《迷魂计 一二卷(N受)》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部分阅读 迷魂计 by楚楚留香 文案 看多了穿越成万人迷小受的俗套伪耽美文章,忍无可忍,决定挖一个切实可行的,穿越成攻的寻美录。 简介: 一名生性自私的现代都市白领,钻石王老五,移民澳洲时空难失事,穿越到五代十国混战时期成为一名短命国家的太子,跟不同国家的美人们纠缠不休的故事。 穿越攻,一攻n受。 第一章 穿越 请太子练剑。众人围到我身后。 不。我反手拖着剑,烦躁的转身就走。 请太子练剑! 不! 话音刚落,只听嗤的一声,我闻到了血腥味,猛然转身,只见那名劝谏我的将领已横刀自刎,更可怕的是,更多的将官围了上来,面无惧色,视死如归,似乎只要我再拒绝一次,他们中就会有更多人来做这事。 我望着地上的尸体,头脑一阵晕眩。 太子,如果你不继续为了我们齐国复国而努力,那么会有更多的将士们以死劝谏。 陈昊希出现在我面前,静静说道。 妈的,不就是为了复那个该死的短命国吗?老子又不想当皇帝,要不是飞机失事,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回到这个类似于中国古代五代十国的战乱年代,又莫名其妙附身在了这么个倒霉的亡国太子身上,被忠心的将军带到秘密山谷避难也就算了,居然还天天督促我练那据说要绝情寡欲、天下无敌的剑法。 不就是练剑吗?老子练给你们看。我愤愤的飞身舞动起来,好在这个身体领悟力极强,剑气四起,激得众人纷纷闪避。 乘间隙我注意到了陈昊希凝神观看的脸,不禁有些遗憾。明明是俊朗不凡的男子,偏偏拘束于为臣的忠义,护着这样一个亡国太子窝在深山里。要是我一辈子练不出来,难道他就一辈子守着我? 我累得够呛,好不容易他老人家示意偶可以休息。 要是老子练成了,第一个拿你祭剑。我恶狠狠的怒吼道,瘫软在地上。他示意侍卫扶我起来,给我擦汗。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高大的身躯回过来,面无表情说道,那是臣的荣幸。 我在小溪里沐浴,清凉的溪水让我身体感觉很轻松,银色的月光美得让我陶醉,我想到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半年了,居然已经适应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日子,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我本来是一名中国大陆的精英白领,由于名校毕业,长得英俊又能说会道有一定能力,所以工作相当出色,收入不菲,算是钻石王老五吧。很多不错的漂亮女人都喜欢我,而且我的床上功夫很好,让她们欲仙欲死,不过我的目标是周游世界,可不想被那些女人用婚姻套牢,所以移民澳洲了,打算换个身份,也好尝试一下异国美人风情。可是倒霉的是在去澳洲的飞机上我遭遇了时空气流,被卷到了中国古代一个类似于五代十国的地方,这里朝代更换频繁,战乱遍地,朝秦暮楚。我现在的身份是倒霉的亡国太子皇甫凤铭。齐国短短数十载就被苏氏建立的凌王朝灭国了,不过齐国也是推翻了越国的短命王朝建立的。齐国灭亡时,昊希的父亲陈将军带着忠心的部队护送皇甫凤铭逃往了齐国皇室的秘密避难地,据说皇甫凤铭有一把能得天下宝藏的宝剑,就是我现在持有的这把了,名叫魄离,所以凌国还在派人追查我们的下落。我现在被逼着练的这套剑法叫惩天,意思就是说威力无穷,连天都能惩罚,更别说天下的人了,据说等我练成时就天下无敌了,到时候就复国有望了。这些都是听我的侍卫说的。因为皇甫凤铭这小子明明是在练剑时走火入魔死的,我在他的身体里复活后,他们以为我因为功力大进而失忆了,便经常把以前的事反复告诉我。我也聪明的默认了失忆的现实,好在我很能装佯,而且毕竟我是现代都市里混出来的人精,在古代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世界,我怎能不步步小心呢? 想起昊希那张年轻坚毅却没有表情的脸,我不禁又有些迷惑,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不是池中物的男人,怎么会忠心耿耿的保卫我这样一个复国遥遥无期的太子。古代的人都这样死忠吗?想起白天那血泞中的尸体,不禁又对他们的行事很厌恶,shit,我诅咒一声,又用力擦洗起来。 一阵哨箭的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我听到脚步声飞快朝我这边过来。 出了出事了?我喝问,急忙向岸边靠过去,我可不想赤身捰体被别人看光。 那名侍卫匆匆赶到岸边,单膝跪下,回道,有刺客闯入谷中了,陈将军命令我赶快保护殿下回住处。 哦,那就麻烦你了。请先帮我把衣服递给我。我客气的对他说。我没有他们那种明确的尊卑上下观念,还是见不惯别人对我磕头下跪的,所以对他们经常还是不忘了用些请、谢谢之类的词。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拿起我扔在大石上的衣服递给我。我从水中爬出来伸手接,对方忽然呆呆不动的看着我,面上两道鼻血流了下来。 你怎么流鼻血了?我一边问一边努力的披上衣袍,古代的衣服很是宽大舒服,但我现在身上都是水,穿得不舒服。 小人,小人他说着,脸越发红了,上下打量我。 我转身坐下穿上木屐,对着月光下明镜般的湖面,忽然明白这个龌龊东西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太子长得很美,是那种男生女像的俊丽,虽然身材高大修颀,但刚刚洗浴过的身体遮不住白腻如牛奶丝缎般的肌肤,在月光下分外诱人。 谷中共五万余人,女人极少,因为避难带来的多是部队将士,所以多有龙阳之事,他会露出那种色欲的目光也不奇怪了。 咱们快回去吧。我淡淡的说,被他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心里虽然很是恼怒,却也没办法。我要好的一个朋友tony就是同性恋,我不止一次跟他去gay bar喝过酒,期间也被别人追过,但我都明确告诉他们自己喜欢的是美丽女性,大家都知道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 莫名其妙落到这个鬼地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早知道就不移民了,早知道就不坐那趟飞机了。不知道tony是不是还在周末去思南路的gay bar pk ho喝酒,我想念那边g酒调出的cktail了。如果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要开一个party,多找几个美人欢爱一下。 我对自己说,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没想到的是,我很快就见到了让我一生难忘的美人。 第二章 被美人挟持 那个人安静的立在将士的包围圈中,手执长剑,一身白衣胜雪。 神仙弟弟!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为什么不是神仙姐姐呢? 废话,有长这么高挑的姐姐吗? 我说过了,我只是迷路的旅人而已。低沉而悦耳的磁性声音,好像一只涂着薄荷的小手,挠得我的心都痒痒了起来。 阁下迷路会迷到走出了九龙转魂阵,来到我王禁地,定非常人。所以请原谅我们。 昊希面无表情说道,然后一挥手,将士们手持十八般兵器,包抄而上,竟是打算围攻。 有哪个刺客会穿这么显眼的白衣服?我看见神仙弟弟要吃亏,不由得严正指出了昊希欠考虑的事实。 昊希横了我一眼,怒道,太子殿下,这个人武功很好,已经杀死了谷中好几个兄弟了。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慎重的样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再看神仙弟弟凝神应战,剑法飘逸,身姿优美,进退有度,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可是出手却极为毒辣,毫不留情,转眼听到两声惨呼,有两人被他撂倒在地。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古人们! 我想走开,可是眼睛却本能的紧盯神仙弟弟的剑法,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浮上我的心头。如果我跟他过招,似乎只要几十招就可以将他生擒下了,要是我能上场就好了。他的剑法看起来凌厉,可是我却能清楚看清他招式中的缺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可是精英白领,忠实的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者,怎么会想下场打架? 原来你是沐家的人。 昊希似乎看出了什么,冷笑道,沐家的云漫剑法果然出色,可惜你的功力不够。 他又一挥手,两个将士迅速替补上阵,这两个新换上的将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又用上了专门对付武功高强人士的阵法,神仙弟弟虽然厉害,在车轮战中也渐渐支持不住,剑花渐散,一把剑险险削过他的发簪,乌发流泻下来。他大叫一声,竟是腿部,胸部又各被重重打了一锤,当即一个踉跄,一口血喷出。 与此同时,一把链子锁无声无息扫往他的腿部。 倒也。将士们欢呼道。 我想他一定被擒住了,这个结果让我索然无味,我悻悻然转身欲走。 耳后忽然刮来一阵带着浓烈血腥气的冷风,我僵住了片刻,身后才传来一阵惊叫。 我慢慢转过身,周围一片倒吸气声,神仙弟弟尖利的剑锋贴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身体挡在他前面。 没错,他挟持了我。 我被神仙弟弟挟持了。 他真厉害,居然知道自救必先袭人,宁可拼着腿部受一重击也要胁持上位者自救。 我在心里赞叹,嘴上却说,英雄,你小心握剑,我很怕死的。 他冷冷打量着我。 我也在打量他。 此刻我们的距离不足001厘米,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其实是神仙弟弟的身体不客气的靠在我身上,他显然已经无力站立,可是架在我脖子上的剑锋让我一点都不敢动弹。 你竟敢昊希紧张了,他不敢说出太子这个词,因为怕这个神秘白衣人就是为了行刺太子而来。 我既然是刺客,有什么不敢做的?他冷笑道,手腕微微一翻,我觉得脖子一凉,一缕血沿着脖子缓缓流下来。 我知道今夜自己的小命有可能不保,索性放肆的打量神仙弟弟。他墨一样的发披散在白玉般的脸庞旁,面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可是嘴唇却出奇的红,我对上他弧度优美的红唇,脑中一阵眩晕。 我想是禁欲太久了,没有女人,对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男人的红唇居然还有感觉,而且这人还想杀我。我欲哭无泪。 他就是前齐朝太子吗?神仙弟弟忽然问道,他明亮的眼看着昊希,眼中有不怀好意的光。 我直觉有阴谋。 放开他。饶你不死。 昊希沉声道。 神仙弟弟微微冷笑道,把你的人撤掉,给我一匹快马,送我出谷,发毒誓说你们都不可以来追我,若有一个人追来,我就切下他脑袋,哼,一个亡国的太子,脑袋想必也没什么值钱的,只有你们才把他当宝贝 与此同时,他低下头看到了我别在腰间的剑,喃喃道,魄离,你果然是 他抬起头看我,幽深的眸子几乎将月光融了进去。 我几乎以为那是深情款款的目光了,可是下一秒就明白了不过是自作多情。 因为他忽然倒转剑柄,重重击在我大椎|岤上。我痛得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 昊希变了脸色。 我知道昊希想救我,不管他是为了忠于我这个亡国太子的身份,还是为了我本人,起码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对我最多加照顾的人。 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我做了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抬起衣袖,握住神仙弟弟的手腕,探指拂上去。 神仙弟弟慢慢的软倒在我怀中,睁大幽深的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无歉意的在心里说。其实我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在他手腕上按了几下,谁知道他这么软弱,就倒下来了。顺便说一句,神仙弟弟的皮肤好细腻,让我好想仔细摸摸。 场上局面顿时逆转,我甚至都没有让剑出鞘,就成功制住了这个骄傲的神仙弟弟。 太子神功盖世!天佑我大齐!场上爆发出将士的欢呼声。 昊希难得的笑开了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殿下,原来你早就练成潋花神功了,现在逍遥宫的分花拂柳指也不能跟您抗衡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的看自己的手,修长洁白,怎么看都不像武人的手,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可是我显然是最厉害的那个,呵呵,这个 在一群高智商精英中锻造出来的我,深知道藏拙不露锋芒才能活得更长久的道理,所以我本能的装糊涂,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你的脖子还在流血。来人,给太子包扎一下。 昊希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说道。 有人快速上来给我包扎伤口,同时,几个侍卫冲上来将神仙弟弟从我怀中拖走。 他们显然恨极了他,毕竟他们是眼睁睁看着此人夺去山谷里相濡以沫的兄弟们的生命的。 竟敢伤了太子,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他们骂骂咧咧,将他掀倒在地,粗暴的拖着走,有几个老兵还狠狠的踢了他几脚。 这些可怜的人,他们愚昧的忠于这个已经亡国的齐国,忠于这个不知所谓的太子,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埋葬在这个山谷里,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复国重见天日。真可怜,他们不知道白云苍狗、时世变幻,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我心酸的想。 就在快要被拖出我视野的时候,神仙弟弟突然挣扎着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中不复原来的高傲,都是祈求,明白的传递着他不想死的信息。 这个人应该是宁死不肯受辱的,可是他却不肯死,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卑微的恳求我救他。可是他凭什么希望我救他?我有什么理由救他?他伤了我,又拿我威胁整个山谷的人。我犯不着为了他跟全谷的人为敌,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人。 我眼睁睁的跟他对视着。他眼中哀求的光渐渐淡了下来,最后全消失了。 大人,明天你看我们好好炮制他一番。一个军官走到我们身旁,讨好的对昊希说。 昊希莞尔一笑,随便你们处置,别让这贱人好过就好了。 我不喜欢他这样不把人当人的口气,就厌烦的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了。 因为走得太快,我没有看到身后昊希若有所思的目光。 第三章 凌辱 说实话,山谷里山明水秀,氧离子充足,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但是要让我在这边住一辈子,习惯了喧嚣城市生活的我还是心有不甘的。 我的sn名字一度是夜夜笙歌图一醉,木木我心独自凉。我的父母、同学乃至同事们都以为我活得很风光,可是没人知道他们眼中近乎完美的我内心有多凄凉无助。 我很想问问昊希他们把神仙弟弟怎样了,但终究是问不出口。据我所知,避难山谷与世隔绝,以往误闯进来的女人会被留下来强迫繁衍后代,男人都是直接咔嚓的。像神仙弟弟这样举世无双的美人,直接被杀死是很可惜,可是我也没办法,在这个山谷里我不是真正的掌权者,充其量只是一个精神偶像,说话远没有陈将军父子顶用。 要反驳我的人,自动去看英国皇室跟首相的关系,他们说话谁顶用些?虽然澳大利亚仍然向英国皇室效忠,但英国女皇讲的话在澳洲顶个屁用。 于是我不再想这件事,每天照样练剑,练剑一开始很累,后来却让我觉得很有快感。用现代的名词来讲,就是让我感到很充实,比在健身馆里踩有氧单车还兴奋。 这样子过了两三天。这天我练到兴头上,一声长啸,向远处一座假山样的顽石横扫出去,隆隆的回应声让我目瞪口呆,竟是山石滚滚而下,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自身气血充沛得吓人,忍不住又剑招滚滚而上。 就在我感觉人剑合一,心旷神怡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喝彩声好,然后一个东西向我砸来。 妈的,搞偷袭。 我下意识的横剑去挡。 在我发现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后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剑气将他的身体劈成了两半,血花四溅。 我半跪在地,禁不住呕吐。 陈将军,也就是昊希的老爸,山谷的实际掌权者,缓缓走近我,向我跪下:恭喜殿下功力又进一层。 陈将军的年纪不大,才五十多岁,但是因为整日深思熟虑如何复国的缘故,鬓发花白,面容颇有愁苦之色,看起来亦有些老j巨猾。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人救了我皇甫凤铭的命,用一辈子忠诚的辅助他的储君,堪称忠臣良士。可是,也就是这个人,刚刚把一名无辜的年轻士兵推向了我的剑,让我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昊希在他身后一贯面无表情的审视着我。 我恨极了他们,一言不发,丢下剑就走。 太子 昊希在后面叫我,我假装没有听见。 晚上,我的侍卫们兴奋的将我拉到广场,说有好戏看。 所谓的广场是山谷里一大块天然石柱围成的空地。我看见神仙弟弟被几个粗鲁的士兵拉到了广场中央,心里不禁一跳。 他看起来受过不少折磨,一身白衣都被血污了,虽然容色憔悴,但明亮的眼神依然倔强,只是脚步虚软,看起来有些不对。 我对上他略显涣散的眼神,不禁一呆,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侍卫小乙。 小乙看出了我的疑惑,凑到我耳边笑嘻嘻的说,这小子骄傲得很,口口声声说不慎失手被擒是因为太子偷袭,谷中无人。幸亏他是个难得的美人,几位将军都看上了他,决定当众挫挫他的傲气,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然后收了他,特别是赵将军跟钱将军都急死了。 那么依你看,凭他们的武功能收服他吗?我的语调不自觉的拔高。 小乙嘻嘻笑道,依我看哪,即使赵钱两位将军一起下场都跟这位公子不好比,但是他们之前就在这位的食物里偷偷下了软骨散,这种药是纪大人的秘制,会让他全身无力武技下降而不自知,到时候这小子输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纪大人是宫内带出来的御医,素有鬼见愁之称,擅长配制各种奇特作用的药丸。我是亲眼见过他那阴毒而神奇的医术的,因此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知道打不过别人,就用阴的,这是真小人总是比伪君子长命百岁的秘诀之一。 我瞥了那边的赵将军跟钱将军一眼,他们正在得意的谈笑。想到天人一般的神仙弟弟会落到这两个不知轻重、嗜好男色的粗人手里,我一阵难受,刻意压下心里的不自在感觉,自言自语的说,这两位将军会怎么对待他呢? 小乙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回答道,自然是断了他经脉,废了他武功,将他收作男宠,夜夜骑在他身上风流快活了。 赵将军正巧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对话,哈哈大笑道,也不知道这美人儿愿意被我疼爱还是跟老钱呢? 钱将军色迷迷的笑道,自然自家兄弟都有份。然后他笑容一敛,尽显戾气的说,这贱人杀死我两个心爱的下属,我要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让他将来只知道乖乖抬起屁股给兄弟们骑。 将士们轰然大乐。 我听得暗暗心惊。他们显然是想将神仙弟弟折辱一番再充为军妓。我额上冒汗,想阻止这群禽兽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这时场下已经开始打斗了,神仙弟弟紧紧握住之前一个士兵抛给他的剑,凝神跟赵将军对阵。他进退有度,剑法出色,无奈出手无力,几次快击到赵将军身上,都被赵将军轻易荡开剑。赵将军似乎并不急于刺伤他,剑都在他身上划来划去,点到即止,很快神仙弟弟的衣服就被割开,露出大片白瓷般的肌肤,被汗打湿的乌发沿着脖颈蜿蜒而下,看起来竟是无比的妖艳跟脆弱。 观战的将士们鸦雀无声,显然被这无与伦比的美给惊呆了。 神仙弟弟羞怒交加,气喘吁吁。这时连我都看出,老赵要击败他轻而易举,如今只是刻意折辱一番,像猫戏老鼠一般。 对手的剑极有技巧的在神仙弟弟身上割来割去,很快他就被无情的一丝丝剥去外衫。被划破的丝绸内衣如一大块破布缠在身上,他不得不一手执剑一手护住仅剩的内衣,剑招已是杂乱无章。 我暗暗叹息,不得不承认,这位赵将军虽然人品有问题,但心理战术运用得可真不错。 忽然赵将军剑尖一挑,全场一片抽气声。竟是神仙弟弟上身的大片内衣被挑走。与此同时神仙弟弟脖子一凉,赵将军的剑已经挑飞了他的剑,架在了他的要害上。 神仙弟弟心如死灰,晶莹的眼泪沿着眼角滑下。可怜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已是神志不清,站立不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诡计。在强烈的刺激跟微凉的夜风中,他胸前两点红樱立刻突起。周围一片哄笑跟咽口水声。 我握紧了双拳,忽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面对眼前美景,赵将军双目发红,他嗬嗬叫了两声,猛地将神仙弟弟扑倒在地 第四章 不在计划中的救美 我描述赵将军的兽行,不代表我什么都没做。 事实上,在他扑倒神仙弟弟的瞬间,我已经飞身上场,魄离出鞘。 一切只在电光时火间。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剑已经架在了赵将军的后颈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色欲攻心的赵将军首先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的问,太太子,您想做什么? 殿下,赵将军对大齐一片忠心耿耿,您可不要为区区一个美人误会了他啊。钱将军的声音。 这家伙见机倒快,一方面暗指我下手无理,一方面煽动军心对我施加压力。 果然士兵中一片马蚤动,很多高级将领向我投来指责的目光。 我骑虎难下,只得从容撤下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只是跟赵将军开个玩笑而已。赵将军对我大齐一片忠心,这我自然知道,该当大大封赏才对 我环顾四周,他们安静下来,屏息听我下文。老j巨猾的陈将军原本大有不以为然之态,现在也凝神听我发言。 我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大齐自立国不久,惨遭灭国,原本这花花江山均属我皇甫家所有,你们更是我大齐忠诚勇敢的好儿郎。这大好山河,独一无二的美人珍品,我皇甫所有一切,愿与诸君共享。我娓娓道来,刻意让周遭的火把照清我面容上真诚的表情。 皇甫凤铭这小子长得超级不赖,况且自古以来,真正美的力量都是超越性别的。 要收买人心了,且让我合理利用色相,也小赌一把。 其实我赌的是这群人的愚忠度。 果然,他们肃然起敬,哄然应道,太子恩典,愿誓死光复我大齐。 很好,已将他们注意力转移。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一勾,迅速瞟了眼神仙弟弟,却见他坐起身来,一脸迷茫无助,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看到神仙弟弟突然从野猫变家猫的柔弱模样,我却突然松了口气。起码他没有试图自尽。我实在是怕极了这边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观点。 我挥手示意士兵们安静,然后说道,本着对忠臣勇士起码的尊重,我已决定亲手把这个美人,赏赐给你们当中最优秀最勇敢的将领,这位将领就是我刻意拖长声音转向赵将军,他面带得色,挺起胸膛,打算接受我的封赏。 不出我意料,另一个声音略显急躁的打断了我,说到最优秀最勇敢,自然是我们钱将军。他的勇猛可是有目共睹。 我循声望去,是钱将军的心腹手下之一。配角总是让我懒得记他的名字。但却瞥见钱将军洋洋得意的昂起头。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心中放宽,却故意皱起眉作沉吟状。 赵将军急了,殿下,我对大齐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不知道如果赵将军知道九龙转魂阵的走法话,明天我们还是不是会在山谷里看到他。冷冷的发话者是司徒将军,赵将军同级别的死对头。 你血口喷人。赵将军急了。 他们你一眼我一语斗了起来。 我大乐。这半年来,我冷眼旁观,早就发现山谷中派系复杂,各个将领间明争暗斗,早有不合之心,在陈将军的威压下,他们互相牵制,无法自由离开山谷,早就憋了一口气。 只听陈将军厉声喝道,都给我住口!为了一个贱人,当着彼此部下的面,如此口不择言,互相中伤,你们是怎么当同僚的?居然还有脸讨封赏!他随后转向我,满面怒容的说,这个人还请太子处置,该杀该剐随太子殿下,只求不要再给将士们看笑话了。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我强忍笑意,露出自责的神情说道,既然如此,这个人就由我带走处置了,为了区区一个美人伤了诸位将军和气,实在不值得。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迅速脱下外衫罩到神仙弟弟身上,将他抱起来。 夏夜虽然凉爽,但他半裸着在冰冷的石地上坐了这么久,只怕真是神仙也会着凉吧。 他落入我的臂弯后才如梦初醒般抬起眼睫,一双饱含水气的美眸含着难解的复杂神情扫视我,我懒得想他在想什么,看他没有抗拒的意思(人家是中了软骨散无力反抗吧?),便将罩衫又紧了紧,转身对小乙使了个眼色。 小乙会意,悄悄离开。 我抱着神仙弟弟施展轻功往回走,他身子修长,赤裸纤秀的双足垂在罩衫外面。这短短一段路上,竟有数名色胆包天的士兵胆敢趁机用唇亲吻膜拜他的裸足,这让我非常光火,真想阉了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 而且我总感觉有一双探究的眼在暗中审视着我,让我如刺在椎。 第五章 神仙弟弟的名字 我把神仙弟弟放到自己床上,他身子一僵,我连忙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不予作答。 我失望的叹气,原来被毒哑了。 你才是哑巴。神仙弟弟大怒,白皙的面颊渗出一片红晕。 这个名字有点长, 名哑巴,姓你才是,唔,难道你是东瀛人?我笑眯眯的抓着下巴问。 你咳咳他气得咳嗽起来,我好心的倒了杯茶喂他喝下,摸了摸他微热的胸口,觉得无什大碍,便又扶他睡下。他合上眼睫不再理我,我坐在床边看着他,顺便等小乙。 神仙弟弟有一张俊美到祸国殃民的脸,连见多了美人的我也不得不承认。 在我生活的年代,据说拥有精致长相的男生是男女粉丝通吃的,可是有几个这方面的明星是真的美貌?分明都是靠整容化妆照片ps出来的,怎么能跟我眼前这位俊雅无双的玉人儿相比?当真是云泥之别。 就在我胡思乱想,以为神仙弟弟快睡着的时候,他却睁开眼,盯着屋梁高傲的说,吟风,沐吟风。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大喜,笑道,幸会吟风公子,在下他们叫我皇甫凤铭。 他哼了一声。 怎么着我也是救了你免遭蹂躏的人吧,为什么态度对我这么恶劣? 我悻悻的想。 后来我发现,吟风他天生一股骄矜凌人的公子哥儿脾气,而且面对我时发作得最厉害,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一度让我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美人儿会带给我的深重伤害,就接下去热切的问,敢问吟风公子,你可是熟悉九龙转魂阵阵法? 这个问题关系到我的将来。我屏息等他回答,虽然回答我的是沉默,但看他的神色我心里已经有数。 我们正大眼瞪小眼了没一会儿,小乙推开门,躬身出现在我面前。 这小子办事够快,有前途。 殿下,纪大人说软骨散没有解药。但解法也很简单,只要功力高的人在受制人天柱、腰俞二|岤推拿半个时辰即可,推拿时最好借助温泉热力发汗,将药力逼出来。 我卧室后就是一眼温泉,是本太子的专属浴室,环境相当优美,就是夏夜泡温泉未免有点怪怪的。 小乙好奇的打量床上的吟风,补充道,纪大人说中了软骨散的人不仅会功力消散,更会逐渐四肢无力,无法动弹,这时毒已入肺腑,要尽快解,否则有变成废人的危险。还有,他让我告诉太子一声,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如果他不在就找他的药童。 我心里一动,这位纪神医似乎有暗示哪。挥手让小乙出去,确认隔墙无耳后,我才俯身在沐吟风耳边悄声说,你之前中了软骨散,所以才功力消散全身无力,连赵将军都打不过。你也听到了,这种毒无药可解,除非有功力高强人士帮忙逼出药力现在你想不想解毒,吟风公子?我戏谑的问。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咬了咬唇,问道,你想要什么? 很好,是个聪明人。我满意的点头,说:我可以帮你解毒,甚至送你出谷,条件只有一个,你带我走出九龙转魂阵,离开山谷。 你想搞什么花样,皇甫凤铭!难道你身为储君,竟不知道这个九龙转魂阵的走法吗? 皇甫凤铭的确知道,可是我其实不是他,鬼才知道。于是我打断了他的疑问,无限伤感的说,我的确有自己的苦衷,反正你也不必知道,是吗? 他沉默了片刻,咬牙说道,成交。 你发个毒誓先。我说。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相信赌咒发誓这回事,我不会放过利用这一点。 他略一犹豫,随即张口说道,天地为证,我沐吟风被皇甫凤铭解毒后,若不带他走出山谷绝阵,当遭五雷轰顶而死。 我放心了,笑吟吟的掀开被子,一把抱起他。 你干什么?他身子一僵。 自然是带你去温泉解毒了,美人儿,难道你现在还能自己走动?我勾起唇角对他笑笑,我知道从这个角度看我很帅,虽然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在他面前耍帅。 他面颊发热,悄悄倚靠到我肩头,这个小动作让我心情大好。 第六章 温泉销魂记 我将吟风抱到温泉池边,就开始动手剥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吟风羞恼的问。 当然是帮你宽衣解带,然后行云雨之欢了。我看他一脸红晕,忍不住压低嗓音,挑逗的说。 其实男人再美,我也没兴趣。吟风身上的衣服其实早就布条状了,没两下就被我统统撕掉。我随即将他扔到温泉水里让他靠着我侧卧,然后便按纪大人教的方法帮他按摩起|岤位来。 他想必也知道我在老实帮他解毒,所以一直没有抗拒的任我摆弄,只是死死咬着唇,脸蛋红红的很诱人。 他全身赤裸,而我衣衫尽湿。两个美男子在氤氲的温泉蒸汽里如此亲近,场景着实让人心猿意马。可是我的心根本不在现场,其实我只是一边运气帮他推拿他肩背上的天柱|岤,一边苦苦思索着原定计划的实施。 我以前就喜欢一边做其他事情一边思考,我在大学时就一边自修考英国注册会计师一边写武侠小说,最后考出了前者写完了后者,我对自己一心两用的本领很满意。 我从小就是个极有独立想法的人,即使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去自己的世界,但如果借尸还魂就是我这一生的结局的话,我也要坚持让皇甫凤铭以我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约莫按摩了小半个时辰后,我将吟风往上推了推,一手按在他腰间。 啊呵呵你干什么?哦哈哈放手 他的反应如此大,让我吓了一跳。 我抬头看他笑得流泪的样子,顿时醒悟,难道你特别怕痒? 混蛋!吟风怒吼道,你按的是我的笑腰|岤。 我撅倒,原来心不在焉的我居然误将笑腰|岤当腰俞|岤伺候了。 对不住了,我不太认识|岤位。是不是这里?我连忙道歉,又往他腰部另一个位置按下去,掌下水腻的肌肤几乎要吸住我的手掌,我努力克制着俯身亲吻下去的冲动。 啊啊混蛋,我要杀了你。他呻吟着,可是慵懒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却如同挑逗,我顿时手足无措。 混蛋,腰俞|岤不在那里。它在它在吟风早就面红耳赤,如今双颊更是红润得几乎滴出水来。 我停下爪子屏息受教。 吟风低低的说,它在臀沟间。说完他抬起水气潋滟的眸,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可惜他现在全身无力,这一眼倒跟挑逗老子似的媚惑得很。 原来如此,谁发明的名字?居然把在屁屁上的|岤道用腰开头的名字命名,难怪误导了聪明绝顶的老子。 我心里一荡,二话不说将他翻过身去。 在他||乳|白色果冻般的挺翘双丘间,光滑优美的身体曲线引导着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向下看。 轰的一声,我只觉一股热气自下腹升起,那东西居然就这么硬起来了,我想必是太久没女人了,欲望竟在此时高涨。 你还不快点? 吟风沙哑的嗓音说明他此刻比我还不自在。 我战战兢兢的将手掌按到他的尊臀股沟处轻轻画圈,口中问道,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对了,就是这里。他的音调骤然拔高,似乎松了口气。 我放心了,在那一点按照预期的运气方法卖力的推拿起来。 氤氲的温泉蒸汽包围了我们,吟风白玉般的身躯浸趴在水中,被温泉的热力染成了淡淡玫红色。 嗯嗯哦突如其来的呻吟声妩媚到极点,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吟风舒服得放松了精神,居然就在昏昏欲睡中呻吟出声了。 看来我做马杀鸡的功力不错,我有些自嘲的想。 忽然我僵住了,有些怀疑的慢慢将手探到他前方。 啊混蛋,你不要啊吟风满脸红晕,骤然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湿透的长发随之飞扬如丝,他用力咬住唇,身子有些颤抖。 果然,他那里早就硬起来了。我有点不敢置信。 看着他羞红的酡颜,我忽然起了逗弄的念头,顺手将他的火热欲望握到手中,轻轻揉弄几下。果然他的怒斥声结束了,取而代之是迷蒙的双眸跟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放心,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男人嘛,很正常,我可以帮你。我暗暗惊异于他身体的敏感,骑虎难下,只得小心的安慰他。 拜现代社会那些丰富的se情光碟跟性实践所致,我的手法相当不错。很快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2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2部分阅读 ,他就全身瘫软的直往水里滑。我几乎抱不住他,只好停下手,将他翻过身来面向我,打算抱起来再做。 没想到他却瞬间挺起腰臀,扭动着,尽力向我身上贴过来,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有些吃惊的停住了手,他似乎自己也知道这样很羞耻,所以紧紧合着双眸不看我。那副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好像要激起男人的虐待欲。 看到这样诱人的美人投怀送抱,我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所以实在无法拒绝。 我立刻化身大尾巴狼,用自己强健的身体将他紧紧压在池边,这样一来,我们热辣的躯体几乎要胶着在一起。 我火热的性器昂扬的抵在他两腿间,我忍不住挺起腰有力的摩擦他细嫩的腿部肌肤。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微微喘息着睁开眼看我。 他一定以为我想趁机对他为所欲为。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他本能的在害怕什么,便安慰的哄他。同时伸手握住他翘起的性器不停揉弄起来。 他死死的咬住唇,双眸荡漾着潋滟的水光,时开时合,长长的眼睫像把小扇子,刷得我心里痒痒的。看着神仙弟弟被拖入人间欲望深渊的隐忍神情,我忽然起了邪恶的念头。 想要就叫出来。我停止了手中的服务,邪恶的说。 他全身颤抖着似要抑制无边的快感,我扬起眼眸飞了一个眼波给他,他登时控制不住的一声呻吟冲破了喉咙,当真是尤物万般销魂,我立刻觉得骨头酥了一半。 注视着他迷醉的俊颜,我低头吻上他那早已诱惑了我许久的红唇,同时手上卖力的揉弄起他的性器来。 他不知所措的承接我,柔软的唇舌生涩而又充满纯真的诱惑。 他在接吻方面似乎没什么经验,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大好。 我从浅到深的引导他,等我放开他的唇舌时,他已在我手中一倾如注。 一道银丝挂在他红艳的嘴角,看起来风情无比。 好了,你已经爽过了。现在该你服务我了。我喘着粗气在水下摸索他的手,试图让他触摸我那对他而言显然有些过于巨大的欲望。 他微微喘息着,忽然如遭雷击般跳起来,一掌推开我,扑到岸上,捡起我的衣服匆匆冲出去。 妈的,居然在这个时候,他的毒解了。 剑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呆呆的立在水中,最后不得不自行匆匆解决了事。 第七章 访神医 纪神医的住处是片天然竹林,郁郁葱葱,很有清幽感觉。 我将自己要问的问题列了张清单,穿过竹林,小心避开不知名的植物,信步进到他居住的木屋里,遍地都是瓶瓶罐罐跟散放的药材,一个青衣少年背对着我跪在窗下捣药。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照进来,将他全身染上青岫云霞般光彩。 我轻轻咳嗽一声。 谁在那里?仿佛金玉相击的声音。他头也不回的问。 他停下手上的活计转过头来,我吃了一惊,少年竟长着一张丑陋至极的脸蛋,而且脸上坑坑洼洼尽是麻点,让人看一眼便生厌。 你就是纪神医的药童吧?我是皇甫凤铭,有些事想请教他我略一迟疑,就笑着对他点点头。 他一呆,忽然脸红了,手中的玉杵随之掉到地上。我上前几步将它拾起,在衣袖上擦了擦,笑道,你可要拿稳了。边说边将它交回少年手里。 是是,您可是太子殿下?少年的脸更加红了,他手足无措的转着玉杵,说,家师去后院整理几味药,请去前厅就座。我去通报一下。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我面上的笑容更浓了。 这少年虽然生就一张丑陋不堪的麻皮脸,双目却黑白分明,清亮动人,看起来,唔,有点意思。 坐到前厅竹编的榻上,纪神医奉上清茶,在我对面坐下。他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面如淡金,短袖挽发,不像个曾经侍奉朝堂的御医,倒像个世外高人。 清新而奇特的香气吸引了我,我抿了一口,见杯中之物碧油油如刚抽芽的小草般可人,我脱口赞道,好茶。 这是小徒亲手采制的竹心茶,看来太子殿下很喜欢。 纪神医微笑着说。 是的,令徒真是心灵手巧。我诚心赞道。 小麻皮在旁边听我赞他,羞得脖子都红了。 我有些纳闷,这小孩怎么这么怕生,动不动就脸红。 纪神医耐心的待我喝完一杯茶,才说道,我估摸着这两天太子殿下也该来找我了。 还是别叫我太子殿下,直接叫我的名字凤铭好了。我说。 纪神医凝神看了我一会儿,挥手让小麻皮出去,然后压低嗓音说,老实说,你真是太子吗? 我吃了一惊,几乎失手打破茶杯,却没有反驳,而是稳稳的给自己加了一杯茶,平静的反问,何以见得我不是呢? 他自信的笑笑,太子那日走火入魔,实已无望复生,我亲手诊断,又怎会有误?何况你醒来后言行举止跟太子完全大相径庭就算你平日步步小心,刻意以失忆掩饰,又怎是长久之计? 我心里快速寻思他的用意跟对策,却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好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的惶急无助。 半晌,我决然抬起头说,是,我本是几千年后的人,或者说一缕灵魂,当我乘着工具在天空飞行时,不知为什么肉体被毁,我的灵魂来到了这里。 他喃喃说道,原来真有借尸还魂这样的事。 在我的世界,灵魂的存在是子虚乌有的说法。我们认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有名为科学的神明来解释。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太子。如果可以,我真想快点回到自己的世界。我望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 他定定的看着我,笑问,当太子有什么不好,故国的人都唯你命从之。将来一旦复国,你就是一国帝君,国之主宰。 我不以为然。成王败寇,如果复国失败了,你们尚可投诚当今天子以求不死,可是皇甫凤铭能做什么?自刎吗? 我看得很开,这个太子虚位不过是缅怀故国人士的精神祭品,在这个多国战乱时代,有个稳定而集中的强大政权才是对国家最好的。 他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点头,也许你说得对,可叹这里没有几人像你看得一样清楚。 我一瞬间起了知己的冲动,很想跟眼前这位捉摸不透的老人倾诉我世界的点滴,以及我初到这个世界的孤单跟惶恐无助。可是握紧了拳头,我还是没有说出发自内心的悲伤。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不负责任的父母丢给了别人照顾;后来回到了父母身边,脾气暴戾的父亲,糊涂冷漠的母亲,让我吃够了苦头!从小就很少享受到家庭温暖的我,知道抱怨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集中精力思考并行动才是致胜的关键。 所以你打算离开山谷? 我大吃一惊,老实答道,是。 他微笑道,这几个月我注意到你一直在查阅阵法方面的书,想必你已发现,九龙转魂阵的解法是走出山谷的关键。 还请纪神医指点。 我恭恭敬敬的长身作揖。 我多年前曾出谷一次,但其后九龙转魂阵机关有过变动,除了陈将军父子,其他人一概不知。我会将自己所知详细告知你,只是也请你帮我一件事。 请讲。 请你带我的小徒出去,跟他的生身母亲相认。 此话一出,我跟小麻皮都大吃了一惊。 第八章 梦 似乎为了增加吃惊的效果,纪神医示意小麻皮走近,沾一点药膏在他脸上抹弄两把,然后将他小脸扳向我。 我手一松,茶杯掉到地上。 眉如远山黛,目似深秋水。少年超越了任何一种性别的美貌让我震惊,如天上明月般独一无二,只有完美一词堪与形容,在刹那间急不可待击入了我的心房。 纪神医缓缓说道,他是我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捡回来的,因此我给他取名叫月元。因为他长得过于标致,我怕他被谷中惹麻烦,就用药物将他容色尽掩。 原来十六年前,纪神医为了寻几味珍稀难得的药材,变换身份出谷。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一个私奔的贵族女子,那个女子私奔途中丈夫因病去世,她一个弱女子无法带着小孩独自生活,又不敢带着私生小孩回家求助,于是苦苦哀求纪神医抱走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小孩。 月元茫然看着纪神医,跪倒,眼圈红红的说,师父我没有其他亲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求您别让我离开。 纪神医摸摸他的头,慈爱的说,傻话。自己的生身母亲,总要去认的。这是她给你的表记。 他找出一块玉佩,想塞到月元手里,少年却倔强的甩开他的手冲出了房间。 纪神医苦笑一声,我接过玉佩,安慰的说,放心,我会把月元带到他母亲面前的。 那就拜托你了。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或者说,你的真姓大名是什么? 我略一犹豫,说,您还是叫我凤铭吧。 名字对我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原来的中文名字粗俗得可怕,我的父母常说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的结果。可想而知,对于他们不关心的孩子,自然也不会认真取什么好名字。我的同事跟朋友,又大多都只知道我的英文名字。所以我原来叫什么,真的无所谓。而且现在这个名字,又气派又好听,还有,跟神仙弟弟的名字很称,这最后一点让我更加钟意。 我起身告别时,想起了一件事,为什么您不跟我们一起出谷? 纪神医的目光瞬间变得浑浊昏暗,那是看透了人生的沧桑。 我已经老了。山中方甲子,世上已千年。我前半生争强好胜,毒杀人无数,造虐太多;后半生呆在山谷里,一则修身养性,二则对我潜心医术有大益 我无语,躬身告辞。 晚上,等我处理完一些杂事回到卧室的时候,不意外的发现神仙弟弟也没睡。 整整一天都呆在我房里,就算他是瓷人儿,只怕也闷坏了。 hi,还没有睡啊?给我倒杯茶。我打了招呼,大模大样的在桌边坐下来。 你是猪吗?不会自己倒茶?他愠怒的说,但却乖乖给我倒了一杯。 我大乐,老婆就是要这么用的。 我接过吟风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气定神闲说道,为了能让你在这边安全些,我都委屈自己不要侍卫来伺候,叫你倒一次茶也不为过啊。 混蛋,你自己不要人伺候,关我什么事?吟风大怒,白皙的脸蛋气得透出薄红。 我就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又贱贱的逗他,现在谷中都知道我收了你作男宠,要是被别人发现你的软骨散已经被解了,只怕不但你走不了,还要陪上我自己。多一个人在房里,就多一份危险,如果我们的同盟关系泄漏,你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怔了一下,果然微微蹙起眉,竟是深有忧色。 我盯着他白玉一样绞弄着的修长手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说真的,吟风你不如给我倒一辈子茶,当我老婆算了。 他勃然大怒,你你混蛋!痴心妄想!我我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我的老婆,可必须是个有胸有臀还有脑子的绝世美女才可以。这三样,你有哪样?我淡淡说。 然后,我吹着口哨去后院温泉洗澡了,故意无视吟风气得发白的脸。 等我洗完澡回来,不意外的看到其人蛮横的横卧着,占了我的大半床位。我展开被子,默默在他身边躺下。 我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自己睡。也许原来期待过别人的体温,但一直没有得到过,也就麻木了。那天神仙弟弟解毒后,不客气的占了我的床跟被,昏沉睡去。无奈我只好又拿了一条丝被给自己用,委委屈屈的跟他同床而眠了。 夜里我梦见了久已不见的爸爸妈妈,在我很少回去的那个家里,爸爸一如以往一样暴躁,神经质的边扯自己的头发边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妈妈在旁边泣不成声。我看到自己的黑白照片,一转身,忽然震惊的发现一向没心没肺的妈妈似乎多了好多白发,而爸爸一向高大的身影似乎也佝偻起来。我一直很少想家,即使移民,也是办成后再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了一声,他们也没有叮咛关心的话语,爸爸甚至是不分青红皂白臭骂了我一顿,也许他只是当时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我移民的缘故 醒来时,满脸泪水。 吟风不屑的居高临下看我,哼,一个大男人,梦到什么哭成这样? 我拭了拭泪,若无其事笑道,是啊,我想如果没有中软骨散,武功高强的我,一定不会失手被擒。 听出了我的反语讥讽,吟风俊脸煞白,再次被我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红豆沙包 早饭是两笼包子加米粥小菜,点了红点的是红豆沙包,没有点红的是獐肉包,真正香气扑鼻。 山谷里的太子不比真正的天之骄子,只得跟往日臣民共个丰衣足食。 不过这种典型的中式早餐我却很喜欢。以前做资产并购,经常住在豪华的超五星酒店里,贵得要死的早餐常有中西日式选择,我都是首选中餐的,无他,一碗米粥下肚,加班加点工作的胃也舒服好多。 我发现吟风显然对那甜得发腻的红豆沙包情有独钟。 他的吃相很文雅,一看就知是贵族子弟出身,可是速度却很快。我碗中的包子才吃了一半,他已经消灭了三只红豆沙包,当然主要是红豆沙馅,大多数残剩的包子皮还在他碗里好好的躺着呢。等我拿起第二只包子时,他已经不耐烦的用筷子在包子笼中翻检了,小菜却是一筷未动。 是个挑食的家伙。我想着,差点不自觉的笑出声。 他的视线落在我碗中。最后一只点了红点的豆沙包正好被我拿了。 我将自己刚咬了一小口的包子连碗递到他面前,不介意的说, 都给你好了。我比较喜欢吃肉包。 他一怔,随即撇嘴道,你咬过的,脏死了。 这样啊我好脾气的笑笑,毕竟马上就要依靠这位公子哥儿实现我的自由计划,所以没必要跟他红脸。 我用筷子划开那只红豆沙包中部,甜美的豆沙馅慢慢流了出来,香气四溢,连我都觉得诱人。我急忙用调羹舀了一勺,送到他面前。 他毫不犹豫的张口就吃了。 我很自然的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喂食举动的暧昧程度,简直像交往很久的情侣一样,不由得僵在了那里,举着调羹,放下也不是,再向前送也不是。他看起来也怔住了,半晌,他微微开启红唇,居然又乖乖吃掉了,只是半闭着眼睛,脸颊飞红,像是被热馅烫了一样。 我看着他柔软的红唇滑过调羹光滑的瓷边,怦然心动,脸上发热,机械的又舀起一勺,送到他唇边。 这只是个红豆沙包而已,天哪,为什么他那么爱吃这甜得发腻的玩意儿?害老子都有了强烈的想吃一口的食欲。 他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的再次张开唇。 这时候,我已经无法忍受看他那红宝石般红润的嘴唇含住调羹的景象了,我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叫嚣:吃了他,他看起来很好吃! 所以我在他闭上眼睛咬上调羹的一霎那,高明的向前一凑,他咬上了我的唇,我则顺理成章回咬他,百般调弄吮戏,他的唇舌还带着红豆沙甜美的香气 飘飘然恍若置身红豆沙天堂的感觉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冷笑声传入耳中。 哼哼 我一下子从天堂回落人间,急忙推开吟风,他显然被我高超的吻技撩拨得有些恍惚,眼神湿润的看我,嘴唇依然是红嘟嘟的,看得我居然很是心动。 我居然对一个男人如此心动?断袖?龙阳?我欲哭无泪,急忙起身向外面追去。 吟风迷蒙的看着我的背影,渐渐神志恢复,他低下头,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昊希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我在走廊上拦住陈昊希,急切的说。 你想说你们只是在用早膳? 昊希板着那张扑克脸,面无表情的说。 是啊。我欣喜的点头。不愧是我的下属,少年将军的领悟力真强。 吃早膳能吃到这种香艳的程度,太子你 昊希怒斥道。 我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我皱起眉。 他突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忙正色说道,这位吟风公子是沐家的人,不可能乖乖做您的男宠。您万万不可一时贪恋美色,置自己万金之体于危险中。 我哦了一下,心中着实茫然。 吟风他,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男宠了? 偏偏昊希他又补充一句,您将来是要带领我们复国的。如果您实在想要他,不如叫人废了他功力,再请纪大人用毒让他失忆,让他永远只能当个禁脔,以绝后患。 第十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不知道为什么昊希对吟风恁的狠毒,后来我发现吟风对昊希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能说两人八字严重不合,根本就是水火不融,当然这是后话,现在不提。 不过听了昊希一番话,我总算知道了沐家跟我皇甫家的恩怨,这个沐家似乎是前越国的遗民,虽然越国并没有沐姓的世家豪族。但是对于皇甫家推翻了越国的统治这件事,沐家的人是大大不满,他们常常在我老爸当政时期,搞暗杀活动,总之绝对仇视我家,后来又积极帮现在的凌国推翻了我老爸的短命王朝,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始终在地下活动,也没有封王封侯之类。可是这么一来,吟风这厮只怕真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我跟他好上,岂不是男男版本的罗蜜欧与朱丽叶?我失笑,可是我又凭什么认定他看上了我这个假太子呢? 我心情复杂的信步踱到纪神医住处,他刚巧外出,只有小麻皮月元在。 我随口跟他闲聊几句,发现这可怜孩子根本没空聊天,手上始终不停在忙活,看来他不仅要伺候那脾气古怪的师父,还要同时伺候不知多少种奇奇怪怪的药草。我有些纳闷,这么一个老实内向又整日忙碌的孩子,会努力跟我逃出山谷追求自由平等的梦想吗? 他听到我的抱怨,停下手上的活儿,说,太子殿下,伺候师父是我的本分,他将我捡回来,养到这么大,把一身本领教给我,世界上再没有他那样对我好的人了,他让我干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的,不让师父生气。 那么你师父让你出谷认娘亲这件事你有听话吗?我趁机问。 他茫然。 你师父让你出谷认亲,就是不忍心害你在这小小山谷里耽误一生,你还死心眼不肯拿你师父帮你保存十几年的玉佩,说说看,你害你师父多难过?我循循善诱。 是的。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趁机将玉佩取出,挂回他的脖子,说,这是你自己的玉佩,正该好好保管才是。 我总算松了口气,我一向讨厌身上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容易掉。这玉佩虽美,挂在身上也麻烦,万一丢了,责任都在我。我必须培养小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责任心。 当然我那点狡诈狐狸般的心思是小小的月元绝对猜不到的,他只是红着眼圈看我,鼹鼠般黑亮的眼中泪光滚动,似有感激又似难过。 好了。纪神医拊掌大笑,出现在我们面前,对我说,你不过三言两语,就解了小月元的心结,我这个做师父的感激不尽啊。 月元叫了声师父,就再也说不下去。 我无语,心想这倒霉孩子怎么说哭就哭。 半晌,月元哽咽的说,师父,我舍不得你。 纪神医摸了摸他的头,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像下定决心般说道,太子,我有个大礼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此刻对我的称呼突然又从你变成了太子,我有些吃惊,但看他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他拉过月元的手,教他跪下,肃然说,我把月元送给你,从此之后,他就是服侍你的贴身仆从了,随你教诲,该骂该打该杀,一概跟我无关。 我大吃一惊,随即明白纪神医的意思。我的计划逃跑之日将近,他担心月元心念此地拖我后腿,索性断了他留下来的想念。 啊不,师父!月元痛叫一声,眼泪滚滚而下。 我突然觉得纪神医好伟大,好像动物世界里将幼兽养大又为了教会他们自己生存而将他们从身边赶走的老狐狸,虽然他本质上的确也可能就是一只推卸责任的老狐狸,但是还是很值得我尊敬的。 所以我走近月元,将他拉到我身边,握住他的手,向老狐狸恭恭敬敬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老狐狸笑眯眯的点头,我忽然有种被老丈人看毛脚女婿的感觉,立刻浑身抖了一抖。 于是整整一下午,我都泡在纪神医这里喝茶聊天。我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家里那位让自己头疼的沐公子,想到他准没有好事。而且从纪神医的暗示看,这两天陈将军身体欠佳,下面各位将官又闹不合,守卫也疏于防范,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等月元红着眼圈收拾好大包小包从屋里出来时,差不多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我说,早知道你这么多东西,我就让小乙过来帮你收拾了。 他说,主人见谅,包里大多是常用的药跟药材,其他人多半分不清的。 因为纪神医将他送给我做贴身仆从的缘故,他就不再称我太子,而是改口叫主人了。 我不太清楚他究竟有多少药需要随身带的,只好说,你背得动就好。 说完,我心不在焉望向远处的夕阳。那抹斜阳透过竹林向小屋斜斜射来,竟有一丝娇媚的光彩。 我忍不住脱口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月元情不自禁跟着我念了一遍,大概他也觉得这句诗很动人吧。 然后他向纪神医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我们都明白,是告别的时候了。 第十一章 三个人的睡觉问题 等我带着月元回到自己住处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我的床不是kg size的,绝对容不下三个人同榻而眠。 吟风似乎刚在温泉里泡过澡,乌黑柔顺的发丝湿漉漉的垂到线条优美的腰臀,微微嘟起的薄唇红得像抹了胭脂,此时他正随便披了件我的白色中衣,雪白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着搁在丝被上,斜卧在床上看书,意态悠闲得很。 我进屋后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鼻子一热,两行鼻血流了下来。 老天,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连看书的姿态也如此撩人?难道我活了二十多年是为了跑到这鬼地方对男人动心的? 就在我魂不守舍的时候,他却猫一样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我不客气的说道,皇甫凤铭,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带回这么个丑鬼? 月元依然是那副小麻皮的模样,难怪吟风会嫌恶,可是这么直接说人家貌丑也有点过分吧。我觉得吟风过了,抹了抹鼻血正想讲话。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手腕。 月元安静的说,主人流鼻血了,请主人让月元看看脉。 少年清雅的语音让吟风也微微失神了一下,他随即厌恶的说,你带这丑鬼出去。我不喜欢看。 我一时气往上冲,忘了我不能得罪他还需要他带路的事实,张口就说,你算老几?凭什么在我房里赶别人出去?别忘了你现在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别人,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吟风第一次见我对他发火,一时倒也愣住了。 月元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吟风,好有涵养的孩子。他只是体贴的对我说,主人的脉象没有问题,大概是天热上火,我去厨房煮点清热去火的凉汤。 说完他轻轻放开我手腕,退出了屋子。 好一会儿,吟风才反应过来,他扬起秀丽的眉冷笑道,这个丑鬼叫你主人,原来是你的仆从。难道你对你的仆从也会尊重吗? 月元不是我的仆从,他是需要我照顾的人。就算是仆从他们也都是人,沐吟风,他们跟你我一样。人是生而平等的我侃侃而谈,面对吟风缓缓逼近的脸,心里却越来越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心慌? 就在吟风的鼻尖离我的鼻尖只有三寸的时候,我冲动的握住他肩头,猛的将他搂入怀中,我们都听到了彼此猛烈的心跳声。 继续我们早晨的我他水气氤氲的眼勾了起来,却没能说下去。因为我已经瞬间心跳一百,无法自控地吻上他的唇了。 是的,让我们继续zuo爱做的事吧! 我总算知道自己心慌意乱了一整天的原因,我心里一直在想着早上那档子事,又想念他,又怕见到他,又是欢喜,又是惴惴。昊希跟我讲的姓沐的都不可信这件事,早就被我丢到了千里之外了。 等这个长到让人窒息的吻结束,我已经将吟风压到了床上,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脖子,我的手探入了他的衣里。 皇甫凤铭他喘息着喃喃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邀请还是拒绝的意思。如果这是邀请,我想这世间断没有男人能拒绝。 可是我却忽然清醒过来,皇甫凤铭是谁?我又是谁?我在做什么?该死的我怎能在此时做这种事! 自由近在眼前,我苦心策划了半年的行动计划不该有变。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计划!是了,这个沐吟风,就是个绝对不稳定的风险因子。我不能,也不应该跟他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我欲火渐熄,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沐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我实在控制不住,所以请你见谅则个。 说完赶忙抽身。 人云,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我可不愿为了采一朵公牡丹,失掉前面满园的春色。 他大惑不解的看我,然后死死的咬住唇,眼中水气弥漫,有愤怒有羞耻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他的嘴唇之前已经被我啃得红肿了,现在又被他自己狠狠咬住,我看着多少有些心疼。 就在此时,月元询问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僵局。 主人,凉汤做好了。晚饭也一起上来吗? 我连忙应好。 吟风一叠声喊道,滚,滚出去!颇有点河东狮吼的味道。 我自知理亏,没有胆子再反驳他,连忙一溜烟跑出去。 第十二章 描画你的唇 因为吟风还在气头上不许人进屋,我这个堂堂挂名太子竟然也只好移到外面吃饭。好在月元很是温顺,对我应答有度,让我心情好了很多,更加觉得应该将这个懂事的少年带出去好好过日子。 晚饭后,看到月元收拾桌子,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月元,你有治唇伤的药吗? 他不解的看我,主人是要治嘴唇龟裂的药吗? 我想了想,说,大概算是吧。就是很温和的治嘴唇伤的药。 哦,那么香萝金银散行吗?他找出一大瓶墨绿药膏给我,我将它涂在手背上试了试,涂出来是透明的微带香草的味道,觉得还不错,就说,你可不可以将它装到带软皮管的小瓶里,可以随时涂抹。还有,能否将味道换成樱桃香味的? 这前者是我跟据现代社会护唇膏的经验所得,后者却是个人喜好了。别问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对护唇膏这么熟悉,因为我们这种所谓的精英白领,平常的确比一般的白领更看重生活品质,不管男女,人手一管英伦原产的护唇膏,在office里保湿好用嘛。 月元想了想说,好的,灌小瓶好办。就是樱桃的香味嘛,大概要花一个时辰调制。 不到半个时辰,一管纪神医门下药童出品保证品质由我亡国太子殿下设计的护唇膏就在这个时代新鲜出炉了。 我拿着这玩意儿作贼般悄悄摸进自己房间,一进门,一个花瓶迎面摇摇摆摆的砸了过来 这个花瓶据说是五十年前某大师的绝世之作,吟风公子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点?我抱怨着,顺手将接过来的花瓶摆到门边。 回答我的是接二连三的瓶瓶罐罐。都是当年从皇宫里转移出来的珍品,战争没有毁掉它们,却在一个坏脾气的家伙手里险遭不测,我一边心疼的接一边痛心疾首的想,我怎么惹了个这么蛮不讲理的大少爷? 当一个有六朝历史的玉如意在我面前跌碎成两段时,我终于忍不住欺身上前,迅速跟沐吟风拆起招来。 吟风剑法精妙,却吃亏在拳脚功夫上气力不济,我怕他再扔东西砸我,点了他|岤道,才放开。见他如此快就被我制住,说实话,我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果然,精英到哪里都是精英。 凭着我聪明绝顶的头脑跟常人难以企及的悟性,短短半年,我的武技已不逊于真正的太子。 当然,我依然只想独善其身,对复国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这恶人,你就会羞辱我。吟风羞愤的说。 这倒奇了,沐公子,占了我房间的人是你,用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砸我的人也是你,你还说我羞辱你。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他无语回我,上好琉璃般的眼瞳仿佛蒙上了一层泪膜,湿湿的委屈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看起来年纪轻轻,生就一副好皮囊,却一副傲慢得眼睛长到头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缺乏父母管教,这种性子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朋友,想到他那个姓沐的奇异家族不知道背地里做什么勾当,当然也不可能有《鹿鼎记》中的沐家那么显赫的身世,那么他的童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啊?怎么做人如此失败?这么想着,我就决定原谅他了。 你也饿了吧。我这就叫他们送晚餐过来。我解了你|岤道,你乖乖吃了,我们和解好不好? 太子殿下我一厢情愿的说。 半晌,他咬了咬唇,不情愿的吐出一个字,好。 我急忙叫人送晚餐,一转头看到他早就不堪蹂躏的唇,心中一动,说,别动。然后取出那管护唇膏,对准他的唇涂了上去。 他大怒,但不一会儿就神情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任我描画。想必他开始只当我在调戏他,后来护唇膏凉凉的感觉却让他知道了我的好意。 吟风的唇型优美,嫣红而自然的微微嘟起,我细细描画了好久,觉得自己像在描画一朵世界上最精美的花。 很舒服,是不是?我解开他的|岤道,对他笑着说,你经常咬伤自己的嘴唇,这个给你,记得经常涂抹。你不用谢我,这个护唇膏是我让月元做的,主要还是他跟他师父配的药。 他的眼中有光彩一闪而过,舔了舔唇,却什么也没说。看到他妃红的舌尖一闪而过,我的心突然情难自禁的一跳,脑中忽然浮起一副绮丽的画面,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我在一天内跟这么美的唇接吻过两次,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嫉妒的人? 第十三章 月色刚刚好 耳热心跳的感觉挥之不去,我独立在走廊上吹凉风,看月色正好。 人们常说,国外的月亮比较圆,用来讽刺那些瞧不起自己故土的人。我很实在的说一句,跟我移民前所在的中国某号称最繁华城市相比,的确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因为没有那么多污染,大气反射月光比较清晰。同理,山谷里的月亮也比较圆,出去后只怕未必能见到。 最重要的是,我移民移到这鬼地方,可不是为了改变自己性取向,对一个漂亮男人流口水的。 想通了此节,我打算回房去睡了。可是身后却闪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月元。 主人,我的床铺在哪里?他皱着一脸麻子为难的问我。 我失笑,不知道他这个药膏怎么弄的,居然如此神奇,不单将脸色弄得如此难看,还让人觉得他长得歪鼻裂唇,总之不堪让人多看一眼。 我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笑道,你自然跟我同屋睡了。 话一出口,我立即后悔。一则,我的口气竟然像古装片中调戏良家少女的纨绔子弟;二则,沐吟风讨厌月元,只怕不会允许他睡在我房内。 我的卧室很大,碧纱屏风前有一张美人榻可供月元休息。我指挥小乙将竹席铺在上面的时候,着实心惊胆战,就怕吟风公子突然从床上冲下来,将榻砸个西八烂。 好在吟风居然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卧床面朝里假寐着,丝被口微露出一点象牙白的裸肩,一头柔顺的黑发迤逦拖下来,绸缎般分外华美,让我竟像初恋的小男生一样,舍不得移开偷看他的目光。 小乙见到月元,眼睛闪了闪,对我欲言又止。我猜他还不知道纪神医将月元送给我的事,便温言告知了。小乙含糊的应了一声,帮月元将席子被子铺好,便告退了。 等我洗好澡回到房间,月元已经睡着了。他呼吸均匀,长睫盖在脸上,眼皮因为白天哭过的缘故,还有些肿。我将他被子盖好,起身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那是常年与药材为伍的药童特有的味道。 我一时有些失神。人说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我不知道为了一己之私,将清澈如山泉水的月元带出谷外究竟是对是错。 待我挣扎良久后轻轻上得床来,不意外的听到吟风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股子怪味。滚下去跟你的丑鬼侍从睡! 然后扑通一声,我连带一床被子被他推到了地下。 我抱起染了尘的被子陪笑说,那张榻太小了,还是公子你床位清雅,我实在难舍君侧。 他哼了一声,往里挪了挪。我知道这是默许我上床了,便默默的爬上自己的位置。 我忍,只要利用你走出那个九龙转魂阵,那么立刻跟说goodbye。这人脾气这么坏,不知道谁能忍受跟你过一辈子?我在肚里暗暗咒骂。 他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腹诽,猛然回身对上我,忽然一呆,玉面泛红。 我不解的低头看自己,原来因为刚刚洗浴过的缘故,衣裳松松的,露出大片玉石般紧实的光裸胸膛,甚是不雅,连忙将衣带拉紧,这样一不小心,连带将被子脏了的一角扫到了他脸上。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吟风却又发飙了,他怒冲冲的想将我连被子再度掀下床去,我赶紧抓住被角不肯放。因为离得太近的缘故,我们都忘了用武功,像两个顽皮的小孩隔着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3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3部分阅读 小孩隔着被子扭来扭去。 不一会儿,他柔韧修长的身子完全压到了我身上,我只觉得口干舌燥,腹中的火越烧越旺,猛一翻身,至此,我那可怜的被子终于禁不起我们的蹂躏,彻底落到了地上。 胜负初定,我趴在吟风身上,呼呼喘着粗气。 果然老子的身手比较好,看来这半年努力挖掘古代武技还是很有成果的。我很想得意的吹口哨,可是没有脸吹。因为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被子了,而是我骄傲的硕大,居然因为刚才一番争斗而雄起了。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吟风显然也感觉到了我嚣张的欲望。他扭动着想推开我,才一动,我就忍不住呻吟一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腕沉声道, 别动,不然今晚我就拿你当老婆。 第十四章 同床不共枕 吟风的脸倏的红透了,顿时动也不敢动。 他白皙的脸这么红一红,配上散乱的青丝,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我怦然心动。 这时突然一根热乎乎的棍棒抵上了我的小腹,他的性器居然也葧起来了。 我们狼狈的看着彼此。 可惜他是男的,不然我一定会忍不住抱他。不知为何,面对同性的欲望,我竟然丝毫不觉厌恶,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惋惜。 主人,有事吗?月元含着睡意的声音。 原来我们刚才一番龙争虎斗,居然将他弄醒了。 我连忙应道,我没事,月元,你睡你的。 他唔了一声,想是又沉沉睡去了。 被他一叫,我那里倒是冷静下来了。 深呼吸片刻后,我颓然爬下床,看了眼地上的被子,怨愤的瞪了吟风一眼,打算去小乙那里借宿一宿。 你不用走这是你的床。他见危险没了,松了口气,终于说了句人话。 我犹豫了一下。 他颤抖着将自己的被子往我的位置推了一半,虽然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毕竟是主动示好了。老子也不想折腾了,所以拉过那一半被子倒头就睡。 qu,快啊spra娇媚的喊道。 baby,你好美,抱着你好舒服我诚心赞道,抱紧她大肆动作。spra是我玩一夜情的伙伴之一,spra不过是她的化名。我们都是看重自我的成年人,好容易遇到这么合契的性伙伴实属难得,也不会追问彼此的真实身份。 在我看来,爱比性难,无论是爱还是被爱,对生性自私的我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性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类似吃喝拉撒的生活必需品,我看重技巧跟快感的获得,倒也并不沉溺其中。对我而言,有高质量的性生活解决生理需要就不错了,而且云雨过后,抱着女人温香软玉的身体好舒服也。 一夜好梦。 醒来时,我依旧半梦半醒的摸着怀中温软的身体,满足得无以复加,不免将怀中玉人搂紧。他嗯了一声,醉人无比,我顿时气血翻涌,正想再大战三个回合,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却立刻被吓醒了。我还在古代世界,没有回去。而这个脑袋枕在我胸前的千娇百媚的人儿,竟是吟风公子!而他显然还没醒来,只是猫一样往我肩窝蹭了蹭,继续合目酣睡。 我见他没有醒,胆子大了起来,细细打量我怀中沉睡的贵公子,见他乌黑柔顺的发丝缠在雪白芳香的脖颈旁,红润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睡美人一样诱人接吻。老子心道,难怪古人有龙阳之癖,这样美丽的男子,抱在怀里的确比女人还舒服。 这样一想,我更难释手。 半晌,我像作贼一样慢慢低下头,在他洁白的额上飞快的印上一吻。 见他没有反应,我的心怦怦直跳,又用唇在他那早已诱惑我很久的柔嫩耳尖上轻轻一触。这一回,他的睫毛轻颤,原本莹白如玉的耳朵跟后颈忽然浮起一层绯红。 我知道他在装睡,不知为何,心里却异常欢喜,不想拆穿。那一刻,我抱他在怀,心中居然隐约希望这一刻永远延续下去,不要再考虑逃出山谷的事 当天下午,我主动去了趟陈将军住处,发现他卧病在床,虽不严重,但短期内也不能带兵出战了。几个来看望他的将领说话时针锋相对,看来还在斗气,不免暗喜天助我也,只是陈昊希那厮总是不言不语用审视的目光看我,让我颇不自在。将计划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几乎万无一失后,才跟吟风详细说了,然后就盼着天黑。 天果然很快就黑了。 天一黑我们就心照不宣先后爬上床,自觉的只盖一床被子。 躺了一会儿,薄被下的两具身体挨挨擦擦,越挨越近。然后,吟风不客气的拉过我一只胳膊当枕头,我欣然为之,搂着他忍不住嘴角上翘。 唯一煞风景的是小乙还在外面,说要过一个时辰等我安歇了再走。 小乙最近特别殷勤,千方百计要留下来伺候。我不是笨蛋,自然也不会问后面指使的人是谁。被小乙监视,总比其他不熟悉的侍卫来得好。老子要走,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第十五章 记得当时年少 说真的,你既然要走,何不痛快点,今夜就出发?因为怕被外面的小乙听到,吟风脑袋埋在我肩窝处,凑在我耳边小声问我。 他柔细的发丝擦过我的面颊,我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掉文调笑,公子你宛若天人,与君有同床共枕的缘分,是凤铭之幸,如此乐事,能多一夜是一夜,岂不快哉? 他潋滟的眼看着我,慢慢勾了起来,我正酡然不知身在何处,却听到他轻轻的疑问,难道你想自荐枕席? 许男人枕席,原本就是侮辱,何况我从来就只喜欢美女,而不是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所以听闻此言,我忍不住嗤笑一声,撤回了胳膊,公子你抬爱了,我是怕你人品这么差,从未尝过被爱滋味,所以稍微甜言蜜语一两句,难为你还当真了。 他顿时气白了脸。 我闭目不语。 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因为被他轻许感觉受了侮辱而生气,还是因为认定他也定会如此轻率的问其他人这种话而心里酸酸的加速了生气。 我们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吟风他惨白着脸,硬生生拉我的胳膊到他脑袋下,用力之大,惨绝人寰。我抱怨的想,难道软硬适中的枕头还不如人体有吸引力,他也太会折磨人了吧。 所以我努力将自己胳膊的主导权收回,不久又被他拉过去。我们这样反复折腾都无法睡觉,最后他干脆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一样拥上来死死缠住我,我被他压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好讨好的搂住他宣告投降,忍气吞声的摸着他的背哄他。 切记,猫要顺毛摸! 他终于满意的窝在我怀里睡着了。 而我半个时辰后依然不能成寐,不免心中哀叹,原来被美人投怀送抱是件如此悲惨的事。早知道就不贪这点缱绻风情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年轻人尤其要谨记! 我暗自下了决心,一旦我逃出山谷,那么永不再见了,吟风公子! 一偏头看到了床头挂着的魄离剑,我一边寻思着是否将它带走防身,一边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战乱中孩童模样的皇甫凤铭,当然那是太子不是我。 刀光剑影的追逐中,忠于大齐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自度无法摆脱追兵的陈将军狠狠心,剥下太子的衣服给自己的儿子陈昊希套上。就在他准备将两个幼童交换位置时,虽然小太子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却紧紧抓住了表情木然的小昊希,含糊不清的发布储君的命令,陈将军不,我不要你唯一的儿子为我死,我不允许! 正在此时,天地骤降白雾,飞沙走石,他们终于得以摆脱追兵逃入山谷,保住了大齐最后一点血脉。昊希的一条小命也保住了,却趁大人不注意时将太子按到地上狠揍,皇甫凤铭,你这个白痴,凭什么我的父亲把你看得比我重要? 陈将军拉起狼狈争斗的两个孩童,命令昊希跪去,自己则将魄离高举于顶。 臣恨不能以身殉国,但皇上临终托故,须辅太子长大后以此剑斩天下邪佞,光复我大齐。臣为太子保此宝剑。不复国,毋宁死!犬子昊希这条命亦是太子的,若有异心,愿太子以魄离斩之。 观者无不动容,高呼:誓死追随陈将军,誓死效忠太子复国! 至此,国仇家恨,都置于凤铭一个小小孩童的肩上,还有昊希被扭曲的恨意。 自幼即孔武有力的昊希经常趁大人不注意时,一次次的痛打太子。 凭什么你的命比我的命重要?凭什么要我代替你去死?孩童不懂得曲言巧辞,直白的质问宣泄自己的怒气。 太子默默的承受这一切,终日努力的练剑,学习复国需要学会的一切。数年后,两人已长成十四五岁少年,昊希日渐英俊健朗,太子却是一副眉眼略带阴沉的美少年模样。某一天,在昊希一次习惯性的挑衅中,太子却出其不意反击了,那天他给了昊希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狠狠揍了他一顿,然后将魄离架在他颈头,笑得阴狠而绝望,陈昊希,同样的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 我的命比你重要,因为我是太子你不是!他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会让你代替我去死,以前不会,将来更不会。我只要复国!别再做让我生气的事,否则就拿魄离斩了你! 昊希被镇住了,从此终于一心一意效忠了太子。 而太子的脾气却越来越古怪阴沉,天下无敌的危险剑法让他功力每进一层,就离人世更远一步 醒来后魄离依旧安静的镇于我床头,而我不胜唏嘘。 剑若有魂,魂即有梦。不知道究竟是我进入了魄离的梦,还是魄离入了我的梦里。但是当时的我,也就是太子,心里在我只要后想说的,分明是你陈昊希这四个大字。 太子其实根本无心复国,他拼命练剑,努力复国,只是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将昊希光明正大束缚在自己身边的理由那个他短短一生最在意的人! 孩提时代时不懂得为什么一个人会将另一个人看得那么重要,少年时懂得了却一直说不出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皇甫凤铭,你果然是个白痴! 第十六章 背叛!捉摸不透的人 午夜三更,白雾蔼蔼,山林摇影。 我跟着吟风,带着月元,一行三人在布下九龙转魂阵的山中快速穿行。 九龙转魂阵果然名不虚传,期间我不小心触到一处山石,居然发动了阵法,几乎坠入飞沙走石的幻境,全赖吟风解救。等我们走到山林边缘,面前却是一个白雾茫茫的狰狞山崖。我们依然被困在阵中。 这是怎么回事?吟风面如死灰,抱头苦思。 我看他苦苦思索的样子,有些不忍,怎么能让美人蹙眉呢。于是便鬼使神差的靠近他说,别紧张,慢慢想,反正要是这次逃不出去,还可以等下次,总有一天我们会破了这鬼阵法,还你我自由的。 自由?他抬起梦幻般的眼睫看我,眼中似有迷惘的波光一闪,忽然柔声问道,皇甫凤铭,你真的觉得我们都可以得到自由吗? 平时对我忽冷忽热的人,此刻突然示好,让我不禁受宠若惊。意乱情迷间他已圈抱住我的腰,他浸染着淡香的柔细发丝轻轻擦过我的面颊。 忽然我心中警钟大作,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觉后背一阵酸麻,顿时无法动弹。 你你怎么了?吟风忽然惊呼。 月元关心则乱,扑了上来。 主人 别过来!我喊道。 与此同时,吟风唰的一剑,差点将月元刺个对胸。 我又惊又怒,看着吟风的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在月元竟然武功不弱,手无寸铁下居然避开了吟风的凌厉偷袭。只是他手忙脚乱,跟吟风出剑时挥洒自如的姿态比起来,他连滚带爬的样子简直狼狈极了。 吟风一击不中,一手提着我,一手横着剑,笑吟吟的说,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没想到太子殿下您这个不起眼的小侍从,居然也这么厉害。要知道天下能躲过我这一剑的,不会超过廿人。 他一身白衣,站在缥缈的白雾中,更显得秀逸难言。 我呼吸一窒,总算明白艳若桃李,心如蛇蝎是什么意思了。 这贱人,他居然在这重要关头背信弃义,对我们暗下杀手! 我恨透了他,也恨极了自己的轻信。 他却不待我回答,立刻剑招如影随形攻向月元。 月元手无寸铁,只好一味闪避。他打斗的经验明显不多,不一会儿,就被吟风剑扫肩头,顿时血流如注。月元百忙中抽空一摸满手是血,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跟吟风游斗,仗着身法诡异,吟风虽然急于杀他灭口,一时倒也不易成功。 我看得心疼不已,忙叫道,月元,你快逃。逃回谷里去。又怒喝道,沐吟风,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一味伤他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的话似乎提醒了吟风。 他转过头,阴冷的看着我,雪白的手握着长剑,剑端还在滴血,那是月元无辜的血。 我很想大骂他一通无耻。可是不知为何,看到他秀丽的眉间那一丝阴郁,我竟忍不住想揽他入怀,这样一滞,任何恶毒的言辞也说不出口了。 吟风沉默片刻,忽然一剑向我刺来,我大惊,耳边听到月元惊泣声。 剑光一闪,我的随身配剑被吟风挑到了半空中,铮的一声落下,剑鞘落在一边,剑则直挺挺的插入地下。 你的魄离呢?他一怔,随即气急败坏的用剑指着我,沉声问道。 原来他不是真想杀我,我稍觉放心,说道,魄离是什么东东? 他身子一僵,冷冷道,皇甫凤铭,少装糊涂了。你把魄离藏哪里了?好一个李代桃僵,哼,我居然被你骗过去了。 我被他点过|岤道的地方越来越痛,好像有股气流在身体里往外挤压,就像当年在峨眉山金顶旅游时遭遇高原反应一样,体内气压高于体外的,造成身体极为不适。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放了我,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好剑,我都找给你好吗,吟风公子?我痛得火烧火燎,只好屈服。 我只要那把魄离。吟风扬起秀眉,傲然说道。 此时我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月元从地上爬了起来,便对他使了个眼色。可是他却不解,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向我靠近几步,眼中尽是惶然。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每离我走近一步,就是离死亡近一步吗?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这孩子没有处世的变通能力,不晓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自己先逃回去再想法救人,不比白白送了小命好?可是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有些平静的欣喜。 也许是因为 在这个世上, 在这个只有我找不到同类依存的世界上, 这个完全依赖我存活的少年, 比身上的痛更能证明我还活着。 是啊,即使活得痛苦,即使没有被生身父母认可,即使背井离乡孤独存在于这个世界,即使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麻木几至绝望,我还是旗帜鲜明的活着,只是不知自己距离下一步永恒的死亡还有多远。 第十七章 逃离!太子的山谷 吟风注意到了我飘忽的眼神,他忽然杀气大盛,剑招如暴风骤雨般攻向月元。 月元左支右挡,苦不堪言。 我忙叫道,手下留情! 可是没用,吟风更不停手,竟是打算当场灭口。眼看月元命在旦夕,我却无能为力,心中气苦,体内汹涌的气流更加嚣张,它们在我体内滚来滚去,急于找到宣泄点,我无法集中心思引导,只痛得冷汗涔涔。 紧急关头,我大叫一声,别别伤月元,魄离我给你。 吟风停下对月元的攻击,飞身停在我面前,剑尖冷冷的指着我。 这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剑尖上传来的杀气;那一刻,身体感觉极不舒服,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一派清澈空明。 我望着他微微一笑,用尽量不卑不亢的声音说,我不怕死,但是怕疼,所以请你给我个痛快。我声音一变,转为苦苦哀求,但是,嗯,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也同床共枕了好几夜,老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不管了,求饶虽然比较伤男性自尊,但生命何其重要,死过一次的我,比谁都更怕死。再说,向自家老婆求饶,这叫什么? 情趣! 说,你把魄离藏哪里了?交出魄离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吟风脸一红,冷冷说道。 我见他这番光景,心中一荡,但随即明白他外表的娇美不过类似于动物界某些生物的伪装,外表越是鲜妍夺目,越是容易致人死命的毒物。 在这紧要关头,我瞬间想了十几条计策,却根本没有把握脱身,只好信口胡诌道,交给我娘子了。除非他答应给你,我才能给。 这句近似调笑的话一说完,我立刻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与此同时,林中咯噔一声,似乎是有人不小心踩断树枝的声音。 吟风警觉的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从林中走出来,我一时连背痛都忘记了。 这厮是昊希。 他的手中捧着我的魄离,阴沉着脸,表情则像是要杀了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完完全全感受到了自己的悔意。 吟风俊俏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咬牙道,原来你们居然设下圈套诓我。哼,娘子,叫得好亲热嘛。 是因为同时叫了你老婆的缘故吗?我心里吃惊的想,娘子跟老婆没有大小区分,有必要这么醋意弥漫吗? 恍惚间我听见自己急忙的解释,我是真的决心逃出山谷,恢复自由身的,陈昊希并不知情。魄离则是我特意留给他的,这对他们复国有重要意义。 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让他误会我跟别人。 为什么偏要交给他?吟风的责问带了嘶吼声,真的很像河东狮吼。 我以为他知道。我沉默半晌,没头没脑回答了这么一句。 昊希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他慢慢握住剑柄,我一点都不怀疑,他可能在考虑砍下我的脑袋。 昨天晚上,我将真正的魄离装在封好的木匣里,让小乙送给陈昊希,原拟等我走出山谷后,他才会看到这份特别的礼物,到时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是皇甫凤铭。 太子是皇甫凤铭。 但我终究不是太子。 他的太子已经死了。 在那个长长的梦以后,我得到了太子的几乎全部记忆,就更不会留下任何印证着太子灵魂的东西。 这柄剑,对我而言无足轻重;对昊希他们而言,是得天下财富、聚复国资金的重要来源;我相信对太子而言,却是保护好自己心爱之人的重要见证。 所以我代替太子将魄离送给了昊希,这世间只有他,才配拥有这柄剑跟它原来主人深切而无法考证的爱情。 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做好事的结果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昊希,你来多久了?我硬着头皮问。 第十八章 矛盾 果然,昊希立刻义正辞严的斥责我,太子你置江山复国大业于不顾,贪恋美色,私自跟这觊觎魄离剑的妖人逃走,还把如此重要的魄离随便留给部下,让先帝在天之灵,情何以堪? 又来了。 我不明白,小时候那么活泼好斗的一个人,长大后怎么变成这么古板正直的个性。何况我要走也是我自己的事,怎么会跟吟风公子有关。 我深深叹了口气,坦白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太子,你们的太子早就死了。我不过是借着他的身体复活了而已。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体内的元气却逐渐平静下来,缓缓的向我希冀的地方一遍遍冲去。 乱力怪神一说实属无稽,太子未免太过牵强 昊希的脸色青得吓人,看得出来他在强抑怒气。 我心中一动,难道 吟风更不插口,唰的一剑袭向昊希。昊希也不忍让,出招既狠且利,他魄离神兵在手,竟大有将吟风立即斩于剑下之势。 趁我的老婆跟娘子二人殊死恶斗时,月元急忙来到我身边,哭着试图拉我起来。 我被点了|岤道,你先别拉我。月元,乖,你先把自己肩膀包扎一下。我艰难的说。 月元一边哭鼻子一边给自己上了止血药包扎好,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一个多余动作都没有。我想他真是天生的药童,如果在现代,一定至少是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前途不可限量。 两个美男子在白雾中打斗的镜头,如果不考虑生死关头的危险,其实还是蛮赏心悦目的,可惜我无心欣赏,只想快点冲开|岤道,逃出这鬼地方。 忽然当啷一声,原来昊希依仗魄离的锋利,竟将吟风的剑斩断了。与此同时,昊希身后飞出四名谷中侍卫,一起围攻吟风。原来是援兵到了。 就单人的剑法而言,昊希实则比吟风稍逊一筹。原本我担心昊希会伤在他剑下,如今局势逆转,我反倒要担心吟风了。 念头一转,我立刻在心里扇自己耳光,只要保全自己就好,管这背信弃义的蛇蝎美人干什么。 我骨子里并不是个多情的人,而且实际上还十分自私,所以我只会关注对自己有用的人。 月元,你没事吧?我站起来拉月元。 主人,你没事了?月元见我起身,一阵欢喜,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是真的在担心我的安危吧,我心里忽然一软,摸了摸他的脑袋,温言笑道,我没事,|岤道被我自己冲开了。倒是苦了我的小月元了。 他又是一阵毫不掩饰的欢喜,脸上的麻点点都似乎渗出了光彩。我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分。 这个世界上,真会有这么一个傻孩子,把我看得如此重要呢。 趁他们在缠斗不止,我示意月元悄悄跟我走,我想看看有没有路,可是走了数十步,依然是悬崖,我一时进退两难。 脚下是白雾蔼蔼的悬崖无路可走,手边是一块光秃秃宛如卧蛇状的大怪石,似在嘲笑我的无能。我轻轻击打着那块石头,无计可施。 断龙石。月元忽然说。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欢快的叫起来,一定是的。师父说走出阵法的最后一关是石头。 眼看他急忙扑到怪石上研究,我一头雾头,却听到大叫一声。转头见吟风被昊希刺中要害,业已落败,他一手捂着血如泉涌的腹部,一手持不足匕首长的残剑抵抗,正被昊希他们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 贱人,你命该绝与此,你想夺魄离剑,我便用魄离取你性命。昊希冷然道,被他的杀气震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苦苦支撑中,吟风绝望地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大震,这已经是神仙弟弟第二次用求助的眼神看我了。 我不可思议的想,此人对我已如此心狠手辣,怎能还用如此凄美的眼神骗我救他? 可惜我不是笨蛋,被欺骗过一次,怎能再上当。 我轻笑,偏过头不跟他目光相触,可是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天早上他猫咪一样倚在我臂弯里睡觉的柔顺模样。 无论如何,那种真实迸发的想跟他一直在一起的甜美欲望,那种满满的溢出心田的充实感觉,都是真的。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以前可从来没有其他人可以如此牵动我的心。 第十九章 逢崖必坠 忽然月元的欢呼声打断了我的走神。 主人,好了,我们可以到对面去了。 也不知他怎么鼓捣的机关,只见悬崖下方斜斜伸出一条巨石,如一条独木桥般向对面缓缓伸去,巨石摩擦带出的轰隆隆声惊动了所有人。 我瞠目结舌,对于这种时代居然有如此巧妙的机关佩服不已。 主人,我师父说断龙石只能开合路径半柱香时间,我们要快些过去,不然等下次开启,就得七日之后了。月元催促道。 我踏上石桥,月元紧跟其后。 太子,你不可以走。一名侍卫发现了我的异动,喊道。 昊希心神一震,吟风借机杀出了重围,向石桥这边赶来,但几个起落,又被他们团团围住,离我跟石桥只有十来步的距离,却再也攻不过来,此刻他已是再无还手之力,喘息着直往后退,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的身后就是万丈深崖。 他是早知道用这块石头过悬崖的方法,却故意拖延时间,欺骗了我们吧。 我立在桥上,没有动。 昊希似乎已决心将他立斩于剑下,所以竟然不顾阻拦我先。 主人,我们要快点,他们杀了吟风公子后就会来追我们的。月元害怕的催促道。 好。我答应着,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还是没有动。 他们要杀了他,这样的妙人儿。我我怎能 我猛的回头,正好看到吟风身形一晃掉下悬崖,大量流失的鲜血已经将他的白衣染得鲜红,恍惚间竟如青霞姐姐扮演的东方不败红衣飘摇着坠崖的绮丽情景。那位姐姐可是我早年的大爱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色迷心窍,只是人命关天。 我抄起月元的腰身迅速将他跟我掉了个位置,顺手将他腰带解下来甩了出去。记得那时候令狐冲就是这么救人的。可惜月元的腰带没有电影上那么长,连吟风公子的衣角都没碰到。我情急之下,飞身跳了下去。 主人 太子,你不能。 我身后,月元跟昊希一先一后跳了下来。 我的加速下坠很有效,瞬间赶上了吟风,将他抄在我怀里。 山风习习,美人在怀,如果忽略地球引力的话,一切都很完美。 他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有种他其实是主动坠崖轻生的错觉。 难道他不是被打下来的,而是为了勾引我的注意力才跳的?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绮丽幻想,让我恨不得再度甩自己一个耳光。 唔,可是真想溺在他眼睛的深潭里,就此划不出来 耳边听到他气息奄奄的问,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他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他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救他吧。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我 老子舍不得他啊。 我唯有苦笑。 真的东方不败神功盖世,即使坠崖也不会死,我苦练的那种绝世神功,同样是夺天地之造化,逆阴阳之乾坤,几能随心所欲的神奇魔功,可惜此时我还不知道善加运用。我只能不断提气,试图抓住石壁上突出的老藤啊岩石啊什么的,最好有一棵老松树什么的,好让我们挂挂。 我又错了。因为上方传来月元带着哭音的叫声,主人,抓住我啊。 我抬头向上一望,原来昊希跟月元连成了一串,昊希将魄离插入了石壁里阻止了下滑。我猛的将腰带甩上去,月元伸手拉住,紧紧不放。 腰带上灌注了我的内力,坚硬如铁柱一般,一时倒也不会断。 麻烦的是,我们四个人怎么在这么光滑如刀削的的石壁上爬上去。就算勉强爬上了,出谷的石桥也已经收回去了,上去也没有实际意义了。 快一点。我坚持不住了。昊希艰难的说。 朝上的路行不通,那么朝下呢? 我四下一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原来这个山谷的造山运动甚是奇妙,两边的峭壁虽然如刀削般平滑,却是一个极陡的18度倒三角状,上面的两边悬崖距离很远,人力断不可过,但我们现在所吊的位置已经接近底层,对面的峭壁反而离得很近。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对面有一处平台凸出,分明有个山洞。 逢崖必坠,逢洞必钻。 我心里浮起以前看玄幻小说时常看到不屑的情景,不免微微苦笑了一下。真是考验人啊。 放开姓沐的,不然我们都会死。昊希继续喊道。 我望着对面的山洞,下了决心。 昊希,你能不能用力,把月元跟我直线甩过去?就像荡秋千那样。 昊希顾不上埋怨我这个害他陷入险境的太子,答道,我尽力。但是你能做到吗? 他也看到了对面的山洞,因此跟我想得一样吧。 我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虽然知道隔着月元他也看不见。 对不起,我不能放开吟风。但是,我的少将军,你可以不接受我的赠剑,却跳下来陪我,单凭这一点,昊希,我怎么可能不尽力做到让你满意呢? 第二十章 逢洞必钻 一、二、三一二三 如此试了两次,我终于荡到了对面的平台上。 我脚一落地,立刻放下吟风,死死的拉过腰带,将月元跟昊希一连串扯了过来。 他们两人一落地,我就瘫了下来,一低头,惊恐的发现石头上陷入了我刚才拉人时的脚印,足有半寸深,不由冷汗直冒。我也实在太托大了,刚才稍有不慎,只要我们三个人中有任何一个人没有合作好,就是四个绝世美男统统粉身碎骨的下场。 嗯,tea work就是好啊,不仅是加班加点赶出跨国并购报告deadle的必备要诀,更是救命逃生的不二法门,总而言之,不管什么情况下都适用,年轻人,谨记! 半晌,我摇摇晃晃坐起来,说,月元你还好吧? 手臂有点脱臼了,不过月元已经自行接回去了。他晃了晃手臂,这个我当然看得见。更重要的是,他的肩伤已经裂开,幸好他也在自行处理中。 我松了口气,然后问昊希,你怎么样? 他皱眉道,还好。 还好?我也皱起了眉,抓过他的手看,他的手臂青肿,全身更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刚才一路擦伤的,有些则是吟风砍的。但是昊希硬气得很,刚才用一柄魄离挂住我们三人性命的时候,他虎口崩裂,竟是没有吱半点声。 我心里又感动又愧疚。 月元,你帮昊希看看。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不要留疤。 是的,主人。月元柔顺的应道,坐到昊希旁边帮他诊断起来。 昊希却眼望着我,太子,谷中的人想必此刻已经去搬救兵了,我们很快就会获救的。 我也诚恳的回望他,刻意让他看清我眸中的真诚,昊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下属或臣民,你是我的兄弟,朋友,现在我们更是生死之交了。 朋友他喃喃的反问。 是的。我有些心虚的回道。 原来的太子暗恋他却不亲近他,现在的皇甫凤铭更是躲他唯恐不及,对他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善吧。但是,凡事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昊希,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才对你说这些事的。我以自己的生命发誓,我不是太子,我甚至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那里崇尚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皇帝或君主。我无法赞同你跟你的将士们为了帮一个亡国太子复国,连性命都不要的理念,所以,我选择悄悄离开。这样,谷中的人们至少可以安逸的活到老死,而不用为一个亡国储君战死沙场,这样子只是无谓的牺牲 趁月元解开他的衣服帮他上药的时候,我侃侃而谈,一边悄悄打量他的身材,真是让人羡慕的好啊。 他的个头跟我不相上下,但面目却阳刚俊朗,五官深刻有如南美混血儿,更有天生阳光般的小麦色肌肤,肌肉强健流畅而不纠结,肩宽腰细,臀窄腿长。我不得不承认,太子那死变态看男人的眼光其实还是很有型的。 太子,上面的侍卫一定在想办法救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再说。他打断我的话,急急说道。 昊希,我仰天长叹,你难道都没听清我的话吗?我根本不想回去,做这个名不副实的太子啊 可是,复国没有你怎么行呢?你可是太子啊!难道难道你担心没有兵权?昊希的脸涨得通红,斩钉截铁的说,我父亲一直不肯把兵权交给你,是怕你练剑分心,现在你既然提出来,我陈昊希对天发誓,一定会站在太子身边,帮你拿到兵权的。 我被他的宣誓惊呆了,这就意味着,假如他父亲不肯还我兵权,他会不惜跟父亲兵戈相见,帮我夺得我那份应得的。在封建社会的古代,说出这种话的意义跟弑父的罪孽不相上下。 我无法,只好说,我不能靠五万兵马跟一套好剑法完成复国大业。 他立刻回答,魄离可以打开我朝秘密宝藏之门,当今叛朝,更有一位代号黑金的将军手拥兵权,却是先帝的忠诚心腹,只要我们找到他,那么内引外合,复国指日可待。 复国,复国,这就是你唯一会说的话吗?陈昊希,你小时候跟我打架的勇气呢?我恼羞成怒,一时口不择言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你们这个时代,几个小国家轮流争个几十年,史书上都不见得会写你们一笔呢。难道姓皇甫的治理国家就一定会比姓苏的强吗?如果当今王朝不好,皇帝治理不好国家,自然会有老百姓起义来推翻他,自然会有新的王朝取而代之,历史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何必把复国的重任推到我身上。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权势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这个道理你懂不懂?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就算不能再去黄金海岸晒太阳,我也要找个吃喝玩乐不愁的地方悠闲过一生!说到后来,我已经在吼了。 其实我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但是这个世界本不是我的世界,我要把自己推到风浪关口当祭品干嘛?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王朝对老百姓好,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本身就失去民心,我们也可以发动义军复改立新王朝的?昊希迟疑的问,同时小心翼翼的最后一个复国改成了改立新王朝。 是的。我疲累交加,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了。 朽木不可雕也。不过不要紧,只要我自己脑子清醒就好了。 我无意间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吟风,见他眉目苍白,呼吸细弱,心里一惊,跟昊希讲了这么长时间话,竟然把这位大少给忘了。 第二十一章 假作真时 我一把抱起吟风,正想叫月元过来看看,话到嘴边,却变成,月元,你那里有没有止血的药? 月元被吟风伤得不轻,只怕不会认真?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4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4部分阅读 真帮他看病,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 果然月元眼圈儿红了,主人,这位沐公子是坏人。我不想救他。 沐家跟我朝是世仇。他刚才不是还想杀了你夺魄离的吗?杀了他吧,太子。 昊希在旁边劝谏道。 我眼看吟风命在旦夕,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缓缓道,他现在离死还差多少?你们竟还要我亲手加快送他上路。陈昊希你若不愿意救他,还可以理解。可是月元你呢?医者父母心,你可还有几分怜悯之心? 月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站起身将刚才用在昊希身上的那盒药粉扔给我,转身迅速向洞内奔去,连我叫他名字他都不回头。 我心里很是歉疚,知道刚才话说重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月元跟我闹别扭,看来这个平时温柔和顺的孩子也是有脾气的。 昊希沉默的看我。 我回忆着刚才月元救治昊希的手法,将吟风身上各处止血|岤道点了,在他伤口撒上止血消炎的神效药粉,然后撕下自己衣角将他包扎好。吟风的好几处剑伤颇为严重,失血过多,都是昊希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的错,不过站在他的立场,我倒也不认为他是错的。片刻后,我觉出吟风在冷得发抖,索性脱下外衣将他裹住,抱到自己怀中。同时悄悄将自己的内力借由身体接触源源不断传入他体内,据说这种内力传输可以增强会武艺之人的生命力,我也是第一次用,不知有没有效果。 等我做完这一切,抬头看见昊希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什么?我问。 我想你可能真的不是太子,太子他不会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对待自己的敌人。 我听得想吐血,我可不会温柔待人。对我而言,温柔只是哄女人的一种手段而已,而且在我们那个女人比男人强悍的快餐爱情时代,温柔顶多只对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效。 也许那个世界其实是有好女人的,只是我不幸没有遇到过而已。 那么你要不要也过来让我抱一下呢,毕竟你也受伤了?我受不了昊希那怪怪的目光,便拖长暧昧的语音对他说,同时对他报以邪魅的一笑。 他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猛然坐起身来,避开我的视线,佯装抬头看天,脊背挺得笔直。 我吃了一惊,他羞涩起来时这一转脸的风情,竟然还略胜于吟风,不由看得发呆。 就在这沉默尴尬的时刻,突然洞内隐隐传来一声尖叫,是月元的声音。 不好,他遇到危险了。 我赶忙将手里的吟风往昊希怀里一送,嘱道,你好好照顾他,不能让他死。然后提起魄离,急忙冲进洞里。 因为走得太急,我没看到昊希奇异的脸色。他僵硬的看着被我硬塞给他的敌人,一时不确定是将他推下去还是也如我一样抱在怀里。 第二十二章 凤铭杀蛇 洞中黑暗一片,却有两只巨型灯泡,幽幽的闪着诡异的绿光。 我只觉邪气逼人,遂大声叫道,月元,你还好吧? 主人,我不能动,一动它就会咬我。月元带着哭音的回答。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洞中情景。月元在跟一条巨蛇对视,那两只灯泡是蛇的眼睛。 月元常年随纪神医采药,想必早有对付一般蛇类的经验,可是这条巨蛇实在是前所未见,是以他根本不敢动,如此便僵持了。 我说,我们运气忒好,它的脑袋不是尖的,想必是无毒蛇。 听了我的安慰,月元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又隐隐抽泣起来。 我并不讨厌蛇这种动物,相反,我觉得它们有种纤细优雅的美。可是眼前这条诡异的巨蛇实在让我喜欢不起来。 忽然它蠕动起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魄离在鞘中突突跳,这柄灵剑比我先意识到了危险。 怎么办?难道要我拔剑硬拼吗?就算我能救月元,也不见得能阻止这条蛇追出洞去,外面的那两人还受了伤,未必抵抗得了。 我打量着巨蛇,好家伙,个头不比好莱坞《狂蟒之灾》里的那条小,可是,不知为何,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山海经之类的文言志怪书突然浮上心头,我的兴奋多过了害怕。 我不想死,所以我对月元说:待会儿我一喊,你就转过身,尽快跑出洞去,越快越好,无论如何,不要回头。 他抽泣着应了声。 只要月元一动,巨蛇一定先追他吧。 果不其然,月元一动,巨蛇也唰的一声直冲出去,速度之快,远超出我的意料。 斩。我大喝一声,抽出魄离,飞身砍下。 可是巨蛇皮粗肉厚,外表如缚铠甲,我只砍伤了它一层皮。 巨蛇吃痛,不再追赶月元,蛇身一盘,蛇尾一甩,直击向我。 我振臂飞向空中,若是被他甩着了,那么我也别想活了。 主人!月元痛叫一声,这个小傻瓜居然没有走。 那一刻危险之至,我的心里却澄明一片,想活下去的欲望超越了一切。 就在蛇尾即将扫上我的身体的时候,我顺势向它身上滑下去。 入。我大喝一声,魄离不负我望,深深刺入了蛇身上唯一脆弱点,也是唯一的致命点,七寸。 我用尽全身力气,剑身没体,将它牢牢钉向地面。 它的蛇尾击在了我头顶,但已没有了力气,扭摆几下终于完全不动了,我抽出魄离,才发觉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主人小傻瓜扑过来,抱住我的脚。 唉,你害死我了。我摇摇晃晃的从蛇身上爬下来,脚一软没能站住,又坐倒下来。 主人,对不起。他哭得一塌糊涂,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孩有这么多眼泪的。 我摆摆手,说,别哭了。常言道,蛇大必有宝,你看看这条蛇,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我的话提醒了月元,他提起我的魄离,吃力的划开蛇身,在脊梁附近,找出十四颗大小不一的明珠,登时一室明辉,我们被这意外的收获惊得说不出话来。 洞内深处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我跟月元循声望去,同时,我已无声无息接过了魄离,横剑在手,全神戒备。 那种奇怪的脚步声,那种可怕的气势,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奇怪的是,当我握住魄离的时候,恐惧却一下子烟消云散,变成一种君临天下般掌控不可知宿命的强烈渴望。 周围死一般寂静,仿佛所有的生物都不敢吱声,空气中飘荡着蛇尸的血腥,唯有奇异的脚步声,在山洞中一步步向我们接近 第二十三章 异种 踢踏踢踏的诡异脚步声中,一只幼狐大小的小兽慢吞吞出现在我们面前。它的毛皮是黄白相间的美丽花斑,小小的粉红的嘴,红玛瑙般亮晶晶的大眼微微上挑,它看也不看蛇尸,只是对我们无辜的眨了眨长睫,好像一副午睡刚醒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半晌,我咬牙切齿的问。 好可爱。月元笑弯了眼睛,我一点都不怀疑他想扑上去抱着它亲一下。 那小东西的目光在我跟魄离上打了个圈,然后又落到我脸上,我觉得它的眼睛如同人一样似乎会说话,大而圆的红眸里充满了怀疑、探究、期待以及不信任。我凌厉的回盯它,记得我原本国内有个任性的小表弟,非常不听大人话,总在我看书的时候吵闹。我也不打他,只是放下书这样盯着他,不到一分钟他就会变成乖小孩,不过份乖顺仅限于在我面前。对付小孩就得这样,不用真的体罚,但是必须让他知道家长的威严。 不到一分钟,小东西就在我的无敌通杀眼前败下阵来,它软绵绵的叫了几声,走到我面前,前膝下跪,那是臣服的标志。它白色的额上有个小小肿瘤,刚好被一块金黄|色的花斑覆盖着,看起来又滑稽又可爱。 主人,这是什么?一只小鹿吗?我可不可以摸摸他?月元嘴上在问我的许可,手却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兔子吧,嗯,一只变异的兔子。我随口说道。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兔子的额头上挂下了几道黑线。它一摆头,高傲的拒绝了月元的抚摸。 奇怪的是,当我伸手去抚摸它时,它却毫不拒绝,还讨好的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 看起来不像猛兽,大概是被巨蛇抓过来还没来得及吃的夜宵吧。我收回手,不负责任的解释道,顺便催促,月元,收拾一下,我们得快点出去。 我对小动物不感兴趣,何况在这个透着邪门的山洞里,它的出场又这么诡异。 他应了声是,恋恋不舍的看了兔子一眼,又开始在蛇身上忙活,飞快的割下蛇胆蛇肉跟蛇皮等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我见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说,走了。 兔子原本一直静静蹲在我面前,见我不管它转身就走,似乎对我的藐视很愤怒。它尖叫着咬住我的裤角,我看在它长得可爱的份上,不忍心踢开它,便问道,难道你想跟我们走? 问完不由得失笑,我居然跟一只动物讲话。 出乎意料,它放开我,撅着嘴点了点头,十足十人的表情。 我呆了一呆。 这小东西居然是有灵性的。 这个世界只怕不是真正的中国古代,而是跟我原来世界平行的世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但我可没兴趣沾上真正的精灵古怪。 主人,我们带它走吧。月元兴奋的请求道。 你养?我心里一动,笑吟吟的问。 是的。他连连点头,忽然呆了呆,眼圈一红,沮丧的说,对不起,主人。我今天不该乱发脾气 没关系。我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我没有怪你。你喜欢养就养着吧,不喜欢时就扔掉好了。就是不知道它吃什么。 月元虽然被易容成一脸麻子的丑相,可是头发却还是古典美人标准的柔滑如丝,摸起来手感实在是好啊。 我不会扔掉它的。那么主人,它叫什么名字好呢?月元跟在我后面,欢天喜地的问。 你叫月元,那就叫它小元或者元元吧,或者你觉得欧元怎么样?我头也不回的说。 在洞外面,我的娘子跟老婆二人相处得如何了?甚念。 第二十四章 入世 主人,欧元不肯吃饭,它月元跑进房里,对我说,却在看见我做什么时,话音嘎然中止。 我自觉有失面子,便起身若无其事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就是对着吟风的睡颜怔怔出神了片刻嘛,为什么小月元会露出如此古怪的表情? 欧元就是那天月元从山洞里领养的四不象小兽。 那天昊希总算恪守了对我的承诺,没有对吟风痛下杀手。只是,在我小心翼翼接过他怀中昏迷的吟风公子时,他也露出奇怪的表情,深思的看我。 我仍然坚决要抛下太子的身份离开,昊希拗不过我,只好折中了一下,答应陪我一起去帮月元找到生身母亲,顺便游历一下现在的天下,确定是否还有复国的希望。 后一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也顺便告诉了他,他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而不是被复国两字拘束在这个山谷里。不过他最后答应跟我一起走的原因显然并非完全由于我的劝说,而更多是因为他想亲自找那位前朝忠臣黑金确认。 黑金的确是给一条忠诚的狗的合适名字,我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最后还是欧元带我们从山洞秘道走出山谷的,看在它颇通灵性的份上,我没有怂恿月元扔掉它,只是依然不喜欢这只会时不时露出人类表情的兔子。 我们在山中走了三天三夜,天天吃大补的蛇肉跟野味,然后总算到了山脚下一个贫困的村庄,现在暂时寄住在一户徐姓农家落脚。 我们一行四个人中,受伤最重的是吟风,几乎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月元后来帮他看了,终究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发起了高烧,好在他生就一副惹人爱怜的好相貌,到哪里都能骗到关爱。徐大娘看到他憔悴的病容,心疼得直骂造虐,硬是逼着她淳朴的儿子徐阿大将家中唯一一只还在生蛋的老母鸡杀了炖汤给他喝。 它的精神越来越差。我忽然想起它离开山洞后,就没吃过任何东西,想必是饿坏了。因此我试着喂它这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青菜萝卜米粥甚至鸡骨头跟蛇肉,可是它都不吃。月元心疼的摸着欧元细细的绒毛,忧虑的说。 我看这小东西的确是一副饿趴下的样子,便随手掰下一块馒头送到它嘴边,边逗引边说,想必它只吃山里的活物,问问徐大娘,他们住在这附近,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动物。 谁知原本病泱泱的小东西看到我喂到它嘴边的东西,闻了闻,居然啃咬起来。 看,这不是在吃吗?我示意说。 月元又惊又喜,接过我手头剩下的馒头,也喂了过去。 欧元厌恶的转过头去,拒绝了他的喂食。 我看得有些不太相信,又用筷子夹起一条茄子。这回小家伙吃得更快了,看来它真是饿坏了。月元如法炮制,欧元依然拒绝。昊希也来凑热闹,但是无论他或者月元喂什么,它都不吃。 如此反复几次,我们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它只吃我亲手喂给的食物。 月元呆了呆,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事实,差点又哇的一声哭出来。他还是忍住了,含着泪把欧元举到我怀里,看我喂它吃东西。 我不忍见他如此受挫,便将吃到半饱的欧元轻轻丢到桌子下,威胁道,我没空喂它,月元你要养它,就得自己负责它的饮食,要是它不吃你喂的食物,就让它饿死算了。就两条路,要么你自己回山里,要么乖乖吃月元喂你的东西。最后一句话,我是盯着欧元的眼睛对它说的。 月元没想到我会威胁一只小兽,一时有些发呆。欧元也露出不敢置信的委屈表情,耳朵耷拉着,明亮的红眸中泪汪汪的一片雾气。 我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双惹人怜爱的眼睛,叹了口气,正好见徐大娘从内室走出来,便请问她这是什么动物。 她老眼昏花的仔细端详,犹豫的说,老身从小长在这山边,也没见过这种只怕不是凡 她摇摇头,自己又否定道,怎么可能。对了,那位昏睡的公子呢,他怎么人不在床上?徐大娘疑惑的问我们。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进去一看,果然人不在了,不过被窝还是热的,想必没走多远。 我就知道,这贱人昊希俊挺的脸上戾气浮现,果然心虚得逃走了。 他受伤那么重,只怕走不远。月元叹道。 由他去吧,我们不杀他,已经是格外留情了。幸好他这次没有打魄离的主意。昊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这句话提醒了我。 我扶了扶剑柄,头痛的吩咐道,你们别跟出来,我出去看看。 突如其来的接近我,欲拒还迎的对待我,冒险带我逃离山谷却又背叛了我,身负重伤却又不告而别,这位大少爷,你究竟想折腾出点什么来? 第二十五章 情迷 我出了茅屋没几里路,便看到前方跌跌撞撞的憔悴人儿。 我心里一阵恼怒,伤成这个样子,居然想尽快离开我,难道我是恶魔转世,会吃了他不成? 沐吟风 听到我的喊声,他一个踉跄,跌倒在路边,虽然看起来颇为狼狈,眼神却依然清亮,却在看到我时,露出近乎宿命般的绝望神色。 我心里一揪,本来伸出去想扶他的手又缩了回来,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邪气的笑了笑, 怎么了,老婆大人,相公我对你还不够好,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真想掐住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就此缓缓收紧。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皇甫凤铭,你是早知道了吧?还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惨然回答我。 早知道什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瞥见他身后草丛中银光一闪,忙说,你快起身,过来。 他瞪着我,没有动。 我情急之下,终于顾不得矜持,扑上去将他一把抱起来。 银光一闪,我下意识的横臂去挡。 一条银环蛇咬在了我的手腕上。 该死我狠狠将它甩在地上,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这种蛇看起来又小又可爱,却是奇毒无比,山里人称三步倒。 我只觉得手腕有些麻痛,但知道没有大碍,因为出洞后一天吃了月元用巨蛇蛇胆配制的药丸,现在我们三人都不怕蛇毒了。这一点,之前一直昏迷的吟风却是不知道的。见他焦急的望着我,一双明净的眸子里蕴满担心,我心里一动,装作中了毒的样子,无力的坐倒。 你要不要紧?吟风急忙扶住我。 我摇摇头,趁机靠到他肩头。这点便宜,老子不占更待何时。 他拉起我的手腕正要俯身以口相就,忽然我的魄离撞到了他身上。 他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我的剑上,游移不定。 我的心骤然沉到谷底。 别这样 一柄可得天下宝藏的剑 一名抛弃复国重任的太子 别让我觉得,你把皇甫凤铭的这把破剑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别让我觉得,当初不惜跳崖救你性命的我,是个再愚蠢不过的白痴! 吟风,别让我对你失望,别让我没有机会对你说出我喜欢你。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我的剑柄,像探索情人的身体一样专注,然后他一把抓住它,看也不敢再看我一眼,径自缓缓起身离开了。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连强抢别人佩剑的动作都做得这么优雅。我失笑。其实我可以轻而易举从他手里夺回剑的,可是老子忽然懒得动了。我就势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假寐。 一觉醒后就回去告诉月元吧,说我没找到吟风,然后等着被昊希那家伙嘲笑吧。反正我早知道自己不适合当情种,我自嘲的想。 ~~~~~~~~~~~~此是表示本文转为高h古装情se耽美文的分割线~~~~~~~~~~ 正在我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的时候,耳边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有人跪倒在我身边,抓起我的手腕,放到他口中,疯狂的为我吸毒。 我睁开眼,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孔落在我视线中,吟风他居然回来了! 从我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覆在白玉般的眼睑上,不时微微颤动着,沾湿了泪水。 他的面容虽然有些憔悴,还沾上了几道草灰,但是我看着就是很合心,怎么看怎么合心。 我的神仙弟弟,他是那么独一无二的美丽! 不过,我想这一定是梦,这个比我还自私透顶的混帐家伙怎么可能回来呢?我的手腕被他温软的嘴唇触碰着,感觉麻酥酥的。我下意识的闭上眼体验这个美梦。 你醒醒,喂,我后悔了你快点醒来,我就把你的魄离还给你。他的声音带了些呜咽的哭音,拼命的摇晃我。 我骑虎难下,于是运起神功,将心跳变得弱不可察,身体慢慢变冷。反正已经骗了,索性就装得像些。 呜呜你快点醒来!我我已经后悔了,我走不远就后悔了。万一你死了不,我不要你死他语无伦次的呜咽了一会儿,忽然像下了决心似的,从暗袋里掏出一颗暗紫色的药丸,迟疑了一下,噙在自己唇上,慢慢俯下身来。 此举让我险些破功。 他香软的唇压在我的双唇上,嫩滑的小舌推动着药丸送入我的口中,生涩的搅拌着,试图让我吞下那带着奇异辣香的药丸 我再也忍不住,猛的翻身将他压倒在下面。 你他猝不及防。 接吻不是这样的,让哥哥来教你。我扬起邪魅的笑容,果断的吻了下去。 你唔随着我的入侵,他原本抗拒的手逐渐圈到了我的脖子上,呼吸紊乱,面颊如同喝醉酒一样酡红。 我敢说,在这个世界只有我是唯一真正至尊级别的接吻高手,以前我单用舌头,就能让被吻的女人晕晕乎乎达到性高嘲。 原本他如果彻底走了,我也绝对会死心了。但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神仙弟弟虽然长得秀色可餐,但是脾气那么坏,人品又那么差,我怎么能放他出去荼毒世人呢?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我就牺牲小我,成全世人吧。 我用尽毕生技巧,吸吮他的红唇,逗弄他的小舌,温柔而强硬的占有他的甜美。 他难耐的眯起眼,真正的媚眼如丝。 我强健的身体覆在他修长优美的身上,我火热的舌尖模拟性茭的节奏,在他口中滛糜的抽锸,令生涩的吟风情难自禁,唯有顺从我的节奏舞蹈,全身心追逐那销魂蚀骨的火焰。 药丸在我们口中化成甘美的水,被我俩分而尽数咽了下去。我不在乎那是什么,我想吟风他也断不会谋杀亲夫的。 我们的唇始终胶着在一起,他在我的臂弯里迷迷糊糊瘫软成一摊春泥。 吟风,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我从来没有,像想占有你一样,占有其他人。 所以,我只有顺从我的心,占有你。 你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你没有权力后悔。 因为你已经回来了。 吟风氤氲涣散的瞳孔中映出凤铭举世无双的邪魅笑颜。 谁叫他还是回来了呢? 第二十六章 永恒 我已经难以遏制自己的欲火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占有他。在他的呜咽声中,我近乎粗暴的挑开了他的衣物,轻轻揉弄他胸前细致的红提。 他打了个哆嗦,水气氤氲的双眸没有焦距的看向我。 他的身体,比我想象得还要敏感。我得意的勾起唇角,重重一扯。 他像一条半裸的人鱼般倏的跳了起来又被我压回去,他带着欢愉哭音的叫声被我尽数吞入了口中。 野外没有润滑剂,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伤了他。我捻弄着手中他白浊的嗳液想。 我一边吻他一边分开他白皙修长的双腿,他神智昏乱的看着我,连我何时解下他亵裤触摸他的私|处也完全不可知。 这个正面的姿势,对于第一次承受的人来讲会有些痛苦吧。 虽然我宁可看着他的脸做,但想让他也得到享受的想法战胜了一切。我快速将他的外衣铺在地上,让他背转身趴在衣物上,粉雕玉琢的臀部高高翘起。 我想,像他这样高傲的贵公子,一定无法忍受如此有失身份的野合吧。可是知道他会感到难堪,反而让我邪恶的欲念更加高涨。 他果然露出了抗拒的神情,特别在我着装依旧整齐,他却被剥得赤裸裸像一枚刚刚出壳的洁白珍珠一样时,他的脸颊因羞惭而红润得似要滴出火来。但我只是拿湿湿的舌巧妙的触了触他耳尖,他就倏然软了下来,任我摆布。 他的腰比女人还细,仿佛||乳|白色的花藤般一折就断,在我粗大的性器隔着衣物有意识的顶弄下,他雪嫩的腰臀透出粉粉的薄红,情不自禁的轻轻扭摆。我看得血脉贲张,欲火焚身,几乎就要忍不住剑及履至。 我强忍着心中叫嚣的欲望,一边继续忽深忽浅的吻他,一边轻轻揉弄他的臀瓣,同时将他的嗳液轻轻推送到他小|岤口润滑,他自己白浊的体液让那樱红的神秘之处更显放浪。 我之前并没有跟男人zuo爱的经验,因为觉得肛茭太不正常了,可是吟风那超越性别的绝世美貌让我觉得放纵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加上我也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我重重拧了下他胸口的一颗红提,趁他吃痛的瞬间猛然进入了他的身体。 好爽,我失神的低低咆哮了声,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断袖,果然舒服。 疼他只颤抖着说了一个字,我就没有办法再强行攻城掳地了。 我将他抱坐到我怀里,让他后背贴着我宽阔健美的前胸,一边细细舔弄他美好的唇跟精致的耳垂,一边伸手抚弄他的私|处,将他那跟本人一样细致漂亮的性器握到手心细细把玩。 他的口中溢出动情的细细呻吟,想必是舒服的。我叫嚣的荫茎被他下方柔热紧窒的小|岤紧紧含着,还要忍住不动,这种销魂的感觉几乎要把我逼疯。我的汗一滴滴落在他线条优美的肩上。 可以吗?我咬着他的耳朵,粗喘着问。 他优美的身躯在我怀中轻轻颤抖。 可以吗?我再次问。心中渴望的欲焰像一头野兽已经蠢蠢欲动到极致,他再不给回应,我怕我会忍不住撕了他连血带肉一起吞入腹中。 吟风喘息着,忽然侧过头,重重的一口咬在我肩上。 这样的默许让我一下子宛若重生,我解下他的白玉发簪,让他乌黑柔顺的发丝迤逦披散下来,嘶吼着完全冲入他的体内 他被我再次放平,跪趴在衣物上,我强健的臂膀环抱着他的腰,一下下有力的撞击他的腰臀,让他只能跟随着我的节奏攀登,攀登 随着我深入浅出一次次抽送,他呜呜咽咽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忽然他无法遏制的仰起头,发出一声类似猫儿被人挠到舒服到极点的叫声,真真销魂蚀骨。 我心里有了数,将我巨热的性器对准他那最致命的一点全力碾磨冲击。 很快,他的分身就先泄了,禁不住全身抽搐。仿佛灵魂触电般的快感让我觉得爽呆了,做得越发卖力。他完全没有了力气似的瘫软在我身下,一身薄汗润湿的莹白肌肤已经如雪般透明,他几乎任我变着花样在他体内大肆鞭哒。 他终于忍不住称赞我,磁性的嗓音带着哭音,啊嗯你这头禽兽 我大为得意,边亲吻他嫣红的嘴唇边咕哝说,宝贝儿,让我露一手给你瞧瞧。 他无力的挣扎着说不,可是在我兴之所致的高超挑弄下,他那处火热照样再次葧起了。我将他那漂亮的小东西握到手里细细玩弄。他失神的流下泪来,我将他的泪一一舔去。 身体的合契是骗不了人的,可是吟风重伤未愈的身体的确是吃不消了,我放缓了抽锸的速度。 叫我夫君,吟风宝贝。我充分显露了作为一名现代都市精英白领应有的素质,趁机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不我只想问你啊啊啊他在我突如其来一次更恶劣的顶弄下,终于丢盔弃甲,无法遏制的惊叫出声,夫君 柔媚沙哑的呼声令我顿时面红耳赤,男性的自尊心瞬间满足到顶点。我抱紧他一边大肆动作,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你想问我什么,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火热的分身在我手里已经濒临解放,他用尽全身力气,喘息着问道,那个时候我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你你为什么也跳下来? 我停下动作,瞟了他一眼,用自己听了也觉得奇怪的宠溺声音说,因为我舍不得 我话音未落,他就控制不住呐喊一声,在我手中尽情释放了。被他的痉挛一刺激,我再次顶弄几下,终于也狂喜的将自己的精华射入他的体内 那一天,我皇甫凤铭,跟我娇纵无常的吟风公子,被情欲的高嘲一层层淹没吞噬,在无人知晓的野外,在原始而浪漫的旋律里,我们在一起,达到了人生的大永恒 第二十七章 世之世族 我将赤裸昏迷的吟风公子抱回来时,昊希正阴沉着脸守在门口。 我自觉没有脸跟他讲话,所以索性就什么都不说,直接无视他进了里屋。 月元乖巧的跟过来,沉默的掀起被子一角,帮吟风检查。 吟风公子重伤未愈就受了风寒,伤口又浸了汗,更要好好调养。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转身出去找药了。 我腆着脸求他,帮我看看他下面,我我好像弄伤他了。 月元吃惊的看了我一眼。 我无地自容,将手伸入被中,轻轻握住吟风一只手。 我不是一个容易灰心的人,但是昊希跟月元明显带着敌意的反应,让我隐隐觉得我跟吟风在一起这件事,可能是我做错了。 等我按照月元的吩咐,帮吟风用热水擦洗好身体,换上干净的中衣,喂他吃了一盅新药后,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我正准备躺到自己铺上歇一歇,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剑气声。 我无法合目安眠,便悄悄走出去,见到昊希正在屋后的空地舞剑,凌厉的剑气横七竖八的滑过长空,那是纯粹的发泄。 我注意到地上有两个空空的酒坛子,乡下人家自己酿的老酒味道虽然一般,但是很烈。昊希的脸红红的,想必是喝多了。 太子他注意到了我,大声叫我。 你喝多了?我直觉的说。 没有我清醒得很。他摇摇头,停下剑,突然逼近我。 他放大的俊脸就在我眼前,他呼吸间辛辣的酒气缠上了我,我忽然有些心慌。 为什么?他一字一句的问我,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有多痛心。自己服侍多年的太子跟敌人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种感觉几乎比被太子直接出卖还要羞耻吧。 为什么?我重复他的问话,忽然怒气涌上了心头,我大吼道,因为老子喜欢他。因为我喜欢! 妈的,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不是太子了,有什么资格管老子的事,拉着扑克脸质问老子,好像要老子畏罪自杀一样。 你居然喜欢他?你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昊希的重复声音比我还大,明朗的星目里透出满是怒意的光。 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既然我跟他已经发生关系了,他对我而言,自然是不同的。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的在星空下回响。 昊希眼中的光消失了,他跌跌撞撞的提着剑,一边回屋一边嘲笑的对我说,看好魄离还有,你就等着被姓沐的那个阴毒小人算计吧。 告诉你,陈昊希,这个世界上能算计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昂起头,虚张声势的说。 其实看到他这副备受打击的醉样,我忽然很想将他搂到怀里好好安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受不了看到他英俊沉稳的脸上露出孩子般浓浓的伤心。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等我回过神来,昊希已经进屋了。 欧元轻快的跑到我身边,仰起小脸看我,尖尖的耳朵抖动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极为有神,我觉得它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这让一向对小动物感冒的我更不爽。看看左右无人,我轻轻一脚把它踢到一边的稻草堆里了,听到它凄惨的闷叫了一声,我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徐大娘的儿子徐阿大满身是血被乡亲们送了回来,途中还在气息奄奄的大骂金剥皮黑心。 原来,我们之前送给他一颗蛇珠,他欢天喜地拿到城里去当,城里识珠的人都说这是个无价之宝,可以跟十年前当地官府敬献给皇帝的一颗明珠相比。他本想拿到当铺当了钱,还掉欠城里的首富金剥皮的高利贷。谁知当铺也是金剥皮的财产,当铺的老板见到这颗无价之宝,不敢擅作主张,报告了金剥皮,金剥皮居然声称蛇珠是偷他家的,派家丁将他打了一顿,抢了他的蛇珠,声称徐阿大家欠他的高利贷还没还干净,他打算亲自下乡催逼收粮了。 徐大娘听完这些话,当场晕了过去。我连忙让月元帮他们娘儿俩医治。 我没想到送给他家宝物,居然给他家造成灾难,暗恨自己大意,便向乡亲们询问。听他们七嘴八舌一说,我倒也明白了。原来这金剥皮是城里的首富,控制了当地从米庄、布庄、药铺到当铺赌场的百分之八十的生意,对农民更是穷凶极恶,贱价收粮,高价卖出,甚至草菅人命,因为黑心贪财,又极为吝啬,所以被送了这个绰号。照理讲,他为富不仁当有报应,可因为他背后有某个世族撑腰,所以即使逃税漏税,官府都拿他没办法。 世族在这个世界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大都有源远的家世,尊贵的权势,是真正的贵族,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在这个被各类诸侯小国分割得支离破碎的世界上,某些抢到国家政权的皇帝,在真正的世族眼里,不过是些风水轮流转的暴发户。 我对这个世族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到,颇为新鲜,但是显然偏离了我对古代中国的理解。 最可气的是,金剥皮平时隔三岔五就让狗腿子来收粮,明知我们收成不好,就强抢其他东西抵,逼我们不分春夏秋冬,上山给他采草药,猎野物。我们欠了他驴打滚的高利贷,只好苦苦哀求。他这个人又喜欢附庸风雅,假惺惺的要我们跟他下棋,如果赢了他就可以抵消欠款。可是我们庄稼人家,肚子都填不饱,怎么会这种玩意儿?只能一年一年被剥削了。这次他扬言要下乡收粮,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逼迫阿大帮他找其他宝珠。一个青年气愤的说。 我听他口齿清楚,分析得也很有条理,不像其他愚民,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虽然一身粗布衣衫,长得倒是眉目干净。便对他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小哥,依你的看法,这个金剥皮会不会恶人有恶报? 他仿佛才看清我的脸,咋一惊艳,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见他呆呆的,便转问昊希,你觉得呢? 昊希皱眉,杀了他。 我早就看出他的杀意了,笑道,那也不用,我们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砍掉他一只手或脚,让他活着?昊希问。 那倒是未尝不可,不过暴力未必能解决问题。世界上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让他当个残疾的乞丐倒也便宜了他。 我们在这边谈笑风生,没发现周围乡亲们都在发抖。等我回过神来,大部分人已经散了,只有那个青年,还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在脸色发白的听我们谈话。 我叫过那人,对他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他疑惑的看我,我让月元拿了几颗蛇珠出来,拿在手上抛着玩给他看,说,要是搞砸了,大不了就再赔一颗宝珠给徐家还债了。 他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带了几个看起来年轻机灵的村民去了。 我继续将蛇珠拿在手上抛着玩,见昊希跟月元一脸疑惑的样子,便给了他们一个笃定的笑容。我可是大都市里混出来的精英白领,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现在知道这些珠子价值多贵重,我怎么可能随便将它们送人? 那个什么金剥皮,等着接招吧。 第二十八章 第一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5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5部分阅读 棋 第二天,金剥皮带着狗腿子闯到了徐阿大家里,张牙舞爪的要他交下欠粮。 我问他,金老爷,阿大还欠你多少钱?我是他亲戚,可以帮他还。 我昨天让刘青他们去城里散散布消息,就是说徐家来了个有钱的亲戚,那颗宝珠就是他给的,他手上还有一颗祖传宝珠,比被金剥皮抢去的那颗更大。刘青就是那天义愤填膺的青年的名字。果然金剥皮一听到消息,就急不可耐的带着狗腿子来抢珠子了。 他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怀疑的说,徐家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子的亲戚? 我跟昊希他们穿的衣物虽然式样简单,但质量绝对是上乘,再加上气质不同,他一眼看出我不是阿大亲戚,倒也是个势利得蛮有眼光的小人。 我微微一笑,金老爷好眼力,他家先人跟我家先人是生死之交,所以一直以同族亲兄弟相称,只是后来战乱中走散了。 徐阿大他爹欠了我爹三钱银子,如今利滚利,二十年下来已经有七十两了。金剥皮相信了,伸出三个手指。 三钱银子滚到七十两,真够黑心的,难怪徐家一贫如洗。 我故意沉吟不语,装出为难的样子。 老爷我最喜欢宝物古玩,公子你要是觉得为难,可以将祖传的那枚珠子给我,作价抵掉徐家欠款。他露出了真目的。 我想了想,说,宝珠是祖产,仅此一颗了,实在舍不得出卖。但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听说老爷你性高情雅,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如果谁赢了你一盘棋,就可以免掉欠款。小可也粗通棋力,不知可否跟我下一盘棋比试一下? 我的其他能力不敢说,但是下棋这件事上我一向颇有天赋,几乎可以狂妄自认无敌手,直到大学时遇到一个科班出身的同学,才输给了他。此人是中国国家队一级棋手,多次获全国少年组棋赛第一名。他用了一个古时的棋局,只花了十步就摆平了我,事后惺惺相惜,他借给我一本他的教练师父写的据说是他棋队的秘笈,收集了世界上古往今来所有的著名棋局。后来工作后我只顾挣钱享乐,倒是忘记了这种黑白棋盘的乐趣了。 一言为定。看来这位金老爷对自己还是太有信心了啊。 我们相视而笑。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我不用一刻钟,就杀得他落花流水。 你输了。我笑吟吟的说。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反悔,咬牙说,再来一盘。这回我输掉的话,我就送上三担米给徐阿大母子。但是如果你输了,宝珠还得归我,你本人也必须过来服侍我。 好的。我笑道。 这种人嘛,本来就是半桶水,越输越输不起的。 第二盘开局了不久,就见汗水直从他肥肉满满的额上往下掉。 这盘不算,老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发挥不出来。他眼见快要输了,立刻抓花了棋盘,气呼呼的道。 老爷输了,赖皮是乌龟。村民们带着一群顽童在旁边起哄。 金剥皮的脸又青又红,他拂袖而起。 我取出一颗明珠,拿在手心把玩,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衬得我修长瓷白的手映出淡淡的粉色。 他贪婪的看着,向家丁示意。 家丁们冲上来,不过都被昊希三拳两脚轻松打发了,连金剥皮本人也被他掀倒在地。 金剥皮狼狈的带着家丁们逃走了,走前扔下一句狠话,你别得意,我们这盘棋还没有下完 村民们放声大笑。 后面几天,金剥皮没有敢再来找徐阿大麻烦。吟风也醒过来了。 我自觉上次伤了他心中有愧,天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也许是因为我对他的迷恋之情藏也藏不住了,他的性子越发娇纵,居然将我当仆人使,时时要我陪在身边照顾他。这样一来,别说昊希,连月元都看不下去了。他这样作践我,我倒是甘之如饴,只是我总觉得他的颐指气使似在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甚是可怜。 我想吟风他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既然他不说,我也无意追问。反正我已经得到过他的人了,将来就算有一拍两散的一天,吃亏的也不是我。 起初几天我们分床而卧,他病得昏沉。后来他身体渐好,却时时在噩梦中惊醒,连带我也睡不好。有一夜我又被他的呓语惊醒。 不放开 我见他似在噩梦中挣扎,瓷白的额上满是冷汗,不忍心便轻轻叫醒他,没想到他一睁开眼,一双水漾的眸子如困兽般愤恨的看向我,那种抵死绝望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即敛,竟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上了他的床,把他抱到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他僵硬的身体逐渐在我怀里柔软起来,紧紧的贴着我,一言不发。 自从那夜之后,我们又恢复了谷中同床而卧的情形,也许是我淡然的情绪感染了吟风,他在我怀里时不再受噩梦的困扰,睡得好像还算香甜。可是我可就苦了,初识断袖风味的我,晚上玉人在怀,香体横陈,不免时时被刺激得兽欲大作,口水直流,但顾着他身体还没恢复,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有时难免情欲高涨,甚是难过。 我只好运功炼气消磨难以入睡的时间,以至于即使进入睡眠中,我也在分心练功。夜夜如此,我只觉得元气在周身畅通不休,功力似乎越发高强了。 后来才知道,我的这种练功方式,却是误打误撞走出了魔功的死角。因为这种所谓的盖世神功,其实是一种急于求成的魔功,任何人在清醒的意识下练功,都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我这样的大懒虫平时对练功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有晚上睡眠时,身体才顺势遵循魔功的经脉运功,我的原则也是强身健体不贪多,结果反而不容易被魔功控制。 不久,金剥皮叫人带话给我,说他得了一位高人指点,问我敢不敢跟他再比一盘,还是以那颗宝珠作赌注。 刘青等人说这肯定是个陷阱,但这样的挑衅正合我意,我立刻答应了,并且提出让他派一辆大马车接我们进城。 说实话,我早就住腻乡下了,适合我的还是商业繁华的城市。 久违的城市啊,我来了。 史学家载,煌沌圣元6356年,命运的车轮开始启动,将皇甫凤铭,这个有着奇异灵魂跟不拘思想的绝世美人,这个被后世尊为千古耀昙帝的传奇男子,如一颗熊熊燃烧着的原子弹,投入了这个名为煌沌的世界,送入了尧都,进而引发了帝都乃至整个世界的蜕变! 后世小说家言,耀昙帝其人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地狱不灭的火,一半是天堂温柔的风 第二十九章 一局定乾坤 我们一大堆人坐着金老爷的大马车进尧都城的当天,就直接被拉到了金剥皮的豪宅里。 金剥皮显然是对那颗明珠势在必得,他甚至发出了棋局公告,请来了当地的名绅跟官府的文书官作为见证人,这些人看到我跟吟风昊希时也是眼睛发直,我倒无所谓,但是吟风也被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色迷迷的看着,我觉得颇为吃亏,遂挡在他面前。他一直笑着,倒是蛮享受我对他的过分保护的。只是每当他跟昊希对上眼时,空气中总是噼里啪啦一阵火花。 一名肥头大耳的所谓名流上来殷勤的问我姓名。 我总不能自称皇甫凤铭吧,前皇族的姓一定逃不出当今凌王朝的注意的。 姓什么好呢?看到月元,我灵机一动,遂自称姓安名凤铭。 之所以姓安,是因为月元母亲留给他的玉佩上就是个安姓,因为纪神医一再强调她是贵族女子,所以安姓想必不是俗姓。 果然他们肃然起敬。一个名绅问我,不知道公子跟珩水安氏是何关系? 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只好笑笑。 不过看在他们眼中,却成了莫测高深的意思。 安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如果这盘棋你赢了,老爷就免了徐家村一年的欠粮,如果你输了,就要带着宝珠当他的仆人。金剥皮的管家摇头晃脑的跟我说。 你家老爷确定要一盘定胜负吗?我见这金剥皮如此笃定,心里倒也有些发毛。 难道安公子你反悔了?金剥皮立刻说。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太麻烦了。要不这样吧,要是我输了,还是宝珠跟人都归你。要是我赢了,你就拿米放满这个棋盘吧,第一格放一颗米,第二格放两颗,第三格放四颗依次类推,每一格放前一格的双倍即可 昊希他们惊讶的打断了我。刘青高叫道,绝对不可。一年的欠粮有多少,一粒米能值多少钱?安公子你是不是 脑子坏了?我替他说出后面的话,摇摇头说,我没有,只是觉得这样更加公平。 对,就照安公子所说。金剥皮打断了我的话,贪婪的吩咐道,快拿纸笔来,老爷我要跟安公子画押。 就在我快落笔的时候,昊希哼了一声,上前握住我的手腕。 我沉声道,放开。 我不是太子,可不会被这种脑子不开花的笨蛋摆布。 他狠狠的放开我,面色铁青的站到我身后。 我龙飞凤舞的签好名,说:开始吧。 金剥皮示意,打躬作揖的请出一位青衫翩翩、手执玉扇的清俊公子。 这位是鄙人家祖侍奉的琅琊郡王世子老爷,本朝风花雪月四大贵公子之一的金月郎公子。他棋画双绝,列国公认,举世无双!他如今正在周游天下,正好到了本城,听说了安公子棋艺不凡的事,有兴趣亲自指点一下鄙人。 金剥皮得意的介绍。 我见金剥皮一大把年纪,竟恭恭敬敬的称这位青年公子为爷,还配上一长串庸俗到恶俗的修饰语,不免忍俊不禁。 后来才知道,当时流行趋炎附势,诸侯割据天下,世族权势滔天,是以金剥皮颇以自己家族曾侍奉过琅琊金氏为荣,想来他的金姓也是那时被赏赐下来的。 那位公子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收拢玉扇,坐到他身边,只是狭长的眉眼里尽是鄙视。 不过,金月郎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不恶。 他清亮的目光落到我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慕,但即刻就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味道。 有了高人指点,金剥皮果然棋艺大进,我应付得有些吃力,很快就被吃了好几颗重要棋子。我元气大伤,有些后悔,居然没有写清禁止他人帮助,但现在只有尽力施展棋艺,按照推算出的最佳步骤凝神下棋了。 这盘棋下了大半个时辰,我渐渐被逼到死角,局势渐渐明朗,就算不通棋艺的人也知道我已经败局显露。 金剥皮又在月郎公子的指点下,下了高明的一步,吃掉我一个关键棋子。我看着棋盘,久久不语。 如何?安公子你就认输吧。他得意的叫起来。月郎公子意味深长的打量我,细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我笑了,该认输的是你们。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这个残局,正是以前那个高手同学借给我看的那本秘笈里的第一局迷踪,也是我唯一刚巧有耐心看完的一局棋。 下一妙,我落子如飞。 金剥皮很快就面如死灰了。 承让了。现在还请金老爷您兑现诺言。我笑吟吟的说。 他愣了半晌,猛然回头叫道,算算该给他们几粒米。 我面上笑意更浓了。 管家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半天,又加上一个算盘继续算。 然后只见他面如死灰,颤抖着说,老爷,米都给他,连我都没地方吃饭了。 怎么回事?到底要几粒米? 金剥皮问。 几粒米?老爷,你的所有房子商行财产,米庄,布庄加上你的六个姨太太,都不够零头呢。管家有气无力的说。 什么?金剥皮抢过算盘,自己算了起来。忽然他扔掉算盘,眼白一翻,居然就这么被活活吓死了。 大概此人有心肌梗塞之类的病吧,不过具体我也不关心。虽然事后,城里的老百姓把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说我是上天派来惩恶扬善的天仙化人。真好笑,我可没那种好心肠,只想自己独善其身而已。 至此,我正式接管了金剥皮的所有财产。 不过,最让我高兴的还是,经过这件事,昊希终于对我彻底服气了。 第三十章 倾心夺慕 接管了金剥皮的财产后,我将比较明理的刘青留下来当二管家,又将府上的家丁侍女通通召见了一下,将那些懒惰骄横的一概打发出府了,剩下的我给他们提高了薪酬,增加了福利休假,让他们发誓效忠我本人,然后随便他们选择终身服侍我,府里养老;还是签个两三十年合约,然后发一笔养老金,出府养老。他们大都是卖断了给金府的,听我给他们选择,都对我感激涕零。虽然大多数还是选前者,也有个别想老来回家的签了后者,对我尤为感激。 我挑选了几个机灵能干的年轻人当心腹,然后大致约见了一下金氏旗下各大负责人,跟他们吃了顿饭,客客气气的恭维了他们一下。 接下来几天,我安老爷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外,什么都不做。 这个古城叫做尧都,是凌朝控制下的南方第一大城市,金剥皮的产业垄断了本城乃至临近六个辐射地区的财富,他任用的这些手下更是豺狼黑心,为了钱勾结官场,欺压百姓,不择手段。 起初这些老狐狸对我颇有顾虑,小心翼翼的上缴了近一半帐本。 米行,布庄,茶业等等这些实业要赚大钱,不外是低进高出,吃两头利,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账本也看过一遍就还。他们见我没有动静,想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并不懂经营之类,也不再收敛,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 管家怕我炒了他,对我更是服侍得尽心尽力。只是他生就当奴才的命,对我忠心过了头,居然冒险提醒我注意那些商行老板。我看我这辈子做个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富商绰绰有余,所以对于管家暗示我他们可能会趁机侵吞资产的事充耳不闻,每日吃喝玩乐。 那位金月郎公子依然留在府上,据他说他很想在本城多休息几天。我有心想立刻赶他走,但他毕竟是个郡王世子的身份,我想赶也赶不走。 他似乎对我有了兴趣,天天来找我下棋。我不喜欢没有好处的下棋,白白费脑细胞。往往他费尽口舌,我才跟他随意的下一盘,可以想见,我总是很快就输。如此几次,他对跟我下棋索然无味,但依然对我饶有兴趣,整日扯着我闲谈。他见多识广,口齿动人,让我倒觉得有趣。我每每跟他对棋清谈大半天,仍有意犹未尽之意。 这天,我们这两个富贵闲人又在天南地北的瞎扯,忽然听到管家来报,说外面一群穷人吵闹着要见我。他一边说一边看我的眼色。 我沉吟片刻,还没答话,却见刘青气冲冲的进来,质问我,米行的王掌柜压低了三成收米的价格,布庄的张老板提高了一半普通棉布的卖价,说是你的意思。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好茶,慢吞吞的从榻上坐起身来。 透过菱窗望出去,月元在逗欧元玩,他还不太通人情世故,对外面的国计民生根本也不关心。 昊希正在擦他的剑,虽然听得皱起了眉,却因为对我已经比较信服的缘故,只是走到我身边,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我,雪亮的剑身有意无意的朝我眼前晃了晃。 看来那些奴才给你摆局了。月郎公子展开玉扇,轻轻摇了摇,悠闲的说,安公子,这一局,你该如何应对? 我轻笑,狐狸尾巴露出来时,自然该围猎了。月郎公子,你在我身边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吗? 他眯起细长的眼不置可否,我觉得他此时看起来倒更像一只狐狸。 我叫过刘青跟管家,在他们耳边如此如此耳语一番。 他们吃惊的看着我,领命去了。 两个时辰后,各大商行的主要负责人都被刘青召集了过来,面对我一纸解雇令,他们仿佛炸开了锅一样。被解雇的米行跟布庄的负责人更是桀骜不服,我们在商行的运营跟财务管理上都没有问题。商行压价,那些穷鬼只好接受,行商就是这回事,你不懂就问问其他商会。如果金老爷在世,就不会不同意我们这么做 不是因为你们欺压贫户我示意管家将我书桌上的小册子拿了过来,一条条念给他听。 他们只听了两三条,就冷汗涔涔的拜服在地,拼命磕头了。 我日前查看帐目,已经发现了数条重大亏空,更别提大大小小的挪用跟有意无意的坏账了。 要知道我以前是做国际审计跟融资并购的,工作时对付的都是跨国公司巨头动辄数亿美元资产的帐目。要在此地简单的帐里揪出问题,对我而言,简直如同家常儿戏。 他们一开始就太轻视我了。 单凭这些证据,送你们两人入官府足矣。但是年纪大的人,不一定经得起牢狱之灾,突然暴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淡淡道。 昊希皱起了眉,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他不喜欢玩阴的,但是对付此等小人,只有比他们更阴才见效。 求老爷饶了我俩的小命,念在我们为老爷效劳多年求饶声嘎然而止。他们也知道我不是他们原先的主子,只好拼命磕头。 我可以不断你们的后路,但是你们要做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我抿了口茶,忍不住唇角上扬。有钱真好,天天能喝到上品绿茶。顺便说一句,只有伪小资才会将喝咖啡当情调,起码我跟我之前的同事们只喝白水跟茶。 他们立刻赌咒发誓。 首先,你们要先将所有亏空还上,其次 这是一定。米行老板打断我的话,急急说道,我还会将米提到高过原价,不会再为难那帮穷鬼 我阴阴的扫了他一眼。 他噤若寒蝉。 我有叫你胡乱提价吗?相反,我要你以后将收米价分为三六九等,质量差的米按八成低价收购,八成低价售出。质优的米则提高三成。而且,优质米筛选干净,改用精美小包装米袋,打上凤记出售 老爷的意思是寻常米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原价甚至打折出售,而优质米高价售出?米行老板不知不觉挺直了腰。 这个人虽然人品差,但是经商头脑可不错,一听到了赚钱的机会,立刻双眼放光。 不错。我点点头,具体我会再跟你详谈。 还有其他人,你们要做什么,还要我说吗?我扫视他们,面无表情说道,十天。 这帮老狐狸在我面前纷纷低下了头,我打赌他们一定会在十天内将故意挪用的资金还上。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们心中也在暗暗纳罕。明明这位凤铭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且俊美非凡,可是凌厉的眼神后仿佛藏了个老j巨猾的邪恶灵魂,竟让人不敢回望。 我想了想,扔给布庄老板一本册子,这里面是我写的布庄可以采用的改进措施,写得粗了点,比如推出季节流行色彩专题,可能需要找有特别染色秘方的师傅。你们拿去看看,有些不一定适用,有些可以照着做,有不懂的来问我。 他只看了几行,立刻双目放光。 建立我们自己的品牌,按消费对象定价?定制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天之骄子系列成衣,如此原本不多的人工费加上布料费却可以卖出天价老爷你真是天才。 做这些的前提是你看好布庄的基本布业,这是实打实的根基。市场千变万化,我们根基要扎稳。你们只需跟着我老实赚钱,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现代人很少直接拍马屁,何况这些本来就是近百年商战经验的总结,我只不过略懂皮毛而已。但我听到受用的话,心里还是不免一乐,嘴角微微上翘。 仿佛我的面上忽然映出明珠般无与伦比的光芒,满屋子的人呆呆的看着我,连昊希跟月郎公子也如痴呆了一样。半晌,月郎公子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老爷还有其他吩咐吗?米行老板反应过来,恭敬的问道。 有。我皱了皱眉,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爷?凭空把我叫老了。 众人默然。 □□□自□由□自□在□□□ 这么说,你前段时间放任他们不管,就是为了等待他们显露出本性,再加以整顿?月郎公子跪坐在我对面,静静的问。 我微笑着阖首,我是一个很懒很懒的人,比起对阵城府深沉的敌手,我宁愿先搞定真小人。 一丝阳光透过窗落在我肩头,月郎公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倾心夺慕的意味。 半晌,他优雅的合拢玉扇,将碧玉扇柄握在手心轻轻敲着,喟叹道,凤铭公子,你简直不是人。面对这样的你,无论谁在你面前逃跑,都不能被称为懦夫。 月郎公子无心的一句话,后来竟然为天下尽知,成为世人对我近乎神话的评价。当然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第三十一章 对水吟风 搞定了米行,我就让刘青将伤愈的徐阿大带入府来做事,顺便让他将徐大娘带进府里养老。同时我借用徐阿大的名义,给徐家村的村民们每家每户送了钱粮,还出资送村里那些想上学却上不起学堂的小孩上学,虽然托了徐阿大的名,但他们都知道是我凤铭公子送的,以为我为人仁德,不居虚名,对我更加感激,对于我注意山里行人的吩咐也如奉圣旨。 老实说,施恩给徐家村的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我皇甫凤铭身份特殊,山谷里有何异动,官方的消息总归没有民间的来得快。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各大商行的负责人及得力下属分别会晤详谈。我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经商之道,但在现代毕竟是个精英白领,头脑里的商务知识绝不是这些老东西可以比的,对于一些重点问题我往往一言惊人,让他们深觉受益,拜服之余,更对我死心塌地。 这天,我正在跟茶业老板商讨扩展到北方的可能性时,忽然看到窗外白衣一闪。 我心头一震,是吟风! 我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他了。自从一局定胜负后,我不是被月郎公子缠腻着,就是忙着整顿商铺的事,居然将这根心头肉刺忘到脑后了。 而且,他也不主动待见我。 这个人虽然我得到了他的人,却不知道他的心在哪里? 主人,主人 茶业老板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唤我。 自从那日我表示不要被叫得那么老后,他们都改口叫我主人了。 我恍然醒悟,就照你说的这样做吧。打通淮北州府,找个能说会道的带上重金去拜会他们长官,他既然好色出名,就送给他两个上等江南美女吧,务必能换到当地的行商跟纳税待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办不好就自己走人吧,反正等着坐上你位置的人也不少吧?好了,你先下去吧。 他唯唯诺诺的下去了。我立刻朝内院奔去。 绕过走廊,急奔穿过草地,沿路的仆人们见到我纷纷对我问安,我都视而不见。 我在望月湖旁停了下来,他站在一棵柳树下,背对着我,一身白衣,临风飘逸。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我一时有些恍惚。 你伤好了吧? 嗯。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我们这样子吧,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转过身面对我。 清风不时撩起他鬓边如丝的长发。 他虽然眉间有些落寞的神色,但总体而言气色不错。吟风他毕竟是习武的人,休养了一个月,伤也都养好了。可是他怎么还没走呢? 他皱起眉,你说什么? 原来我不小心竟然将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原来你那么希望我走!天仙顿时变成了罗刹,他白玉般的脸开始发青。 不是的。我只是惊讶你怎么还没走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一头冷汗,在他面前忽然语无伦次起来。 你就是希望我走,皇甫凤铭,你这个混蛋!他握紧了拳头,作势要走。 我越描越黑,无可奈何之下,飞身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吟风,别走,我想你 你骗我 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你就会骗人唔 我想抱你,想得发疯 唔混蛋嗯你 情人之间的争执,用吻来解决岂不是奏效得多? 待他双颊潮红、双目泛光的软在我臂弯里时,我才抱着他坐下来,柔声细语的解释,我这两天忙着收服下属了,尧都首富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我们才能过好日子。 谁要跟你一起过好日子?他偏过头不看我,闷闷的说,你不是天天跟那个金月郎公子过日子 我猛然醒悟,顿时心里像开了花一样,忍不住扳过他的脸,笑道,原来我们的吟风公子吃醋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扬起秀眉不乐意的说,谁吃醋了?你这人看似精明,一会儿偏又愚蠢无比,小心那位月郎公子,他来头不小。 我知道,不就是什么琅琊金氏世子,风花雪月四大贵公子嘛。我模仿金剥皮的口气谄媚的说,但是那什么世子身份,什么风花雪月的公子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只要你,沐吟风。 你不知道算了,叫我吟风他叹息着闭上眼。 我没有应他要求叫他的名字,而是低头轻啄他微嘟的红唇,这是纯粹的亲昵而非情欲的亲吻。 他细致的面颊泛起红晕,喉中逸出细细的呻吟。 我早就发现,他很喜欢碰触我的身体,没人知道的夜里,他会像个娇气的大孩子般猫进我怀里,渴求被抱被宠溺。从心理学上讲,这是极度缺少安全感的表现。可是既然他那么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为什么平素总是摆出一副高傲禁欲的样子,让人不待多见呢? 如果你哪天真要离开我,记得提前提醒我一声。我会为你开个盛大的酒席送行的,我们还是朋友。我停下亲吻,开玩笑的说。 他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为什么你老觉得我会走?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如果我不是我,我宁可相信他现在的话,因为那样更幸福。 吟风,我小时候父母关系很不好。他们不愿意在一起,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们不得不维持婚姻。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很不喜欢 吟风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我的面颊,你是在说你自己吗,皇甫凤铭? 是的,真正的自己。我微笑着叹气,继续说,我小时候不是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偶尔他们过来看我,我希望他们留下来陪我,可是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肯留下来。还是小孩子的我见哭闹没有用,也就不再哭了,后来我一直很独立。我不能指望别人照顾我,只有自己照顾自己。再后来有很多女人喜欢我,可是我知道她们喜欢的并非真正的我,而是我能带给她们的荣耀,我是她们互相攀比时的谈资。她们也说我的心很硬,对谁都不肯真心,其实我的心比她们想象得还要硬,我抛下了在自己国家的一切,独自移民另一个国家了 只要不抱期望,我就不会受伤了。从小我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没有主动去找吟风,因为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再次不告而别。 假如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以后就不会绝望了 吟风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波光粼粼,我不明白,你说的一切 傻瓜,既然你不明白,为什么会流泪呢? 我俯首吻干他面上晶莹的泪珠,淡淡的说,如果你哪天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宁可知道你会先走掉这样我就会对你死心。我会放手,跟你做朋友,相忘于江湖。 相忘于江湖你是早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的,是吗?他痴痴的重复我的话,修长的手臂慢慢勾住了我的脖子,他香软的唇在我唇上轻轻一触。 正在意乱情迷之际,我忽然觉得嘴唇一痛,竟是被他狠狠咬了一口。他反手推开我,身子如蛇般滑行退去,风里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皇甫凤铭,我恨你 第三十二章 金月郎 吟风的身份成谜,就算他现在对我似有依恋,也不能抹煞他对我另有所图的事实。而被利用,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我才警告他,让他确定离开时,记得吱一声。我不能再容忍一次背叛了。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追去,却见眼前青衫漠漠,月郎公子似笑非笑的俏立在我面前。 这人的轻功居然如此高明,我心里一凛。 今天我闲来无事,想找你对弈一局,不知你居然在跟美人卿卿我我,真是羡煞他人啊,凤铭公子啧啧啧,玫瑰虽好却有刺,瞧你,嘴唇都被咬伤了 他不是天天闲散达人吗?今天居然追我追到湖边来了,还好一番嘲弄。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我心里正在寻思着,却听到他拖长声音说道,或者我还是叫你皇甫公子 我顿了顿,问,你知道多少? 所知不多。本来我只是怀疑,因为你气度不凡,而安氏这一辈中又没有你这样显眼的子弟,当然我也没见过传说中的魄离剑。金月郎眯起狭长的眼,笑得好像一只狐狸,可是我半夜看到有人在桐香院用鸽子传信,一时好奇就截住了鸽子,看到太子魄离皆安好的字眼 我的心沉了下来。桐香院是昊希住的地方,昊希会放这样的鸽子,显然是在跟谷中联系。他跟我走,不是为了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大程度上是为了监视我。难怪他那天被迫跟我掉落悬崖后反而镇静起来,想必他早知会跟谷中的人联系上。 月郎公子看来是要对我以此事为挟了。 我心念动处,瞟了他一眼。 他为我眼中的杀意所震慑,倒退一步。 我向前一步。 他再退一步,退到了岸边,退无可退,突然发难,展开玉扇,向我面门袭来。 我避过他的玉扇,踢他的腿,他翩若游龙的斜退开,又反敲我的手腕。 一瞬间我们已过了数招。 他在我掌风的笼罩下,逃无可逃,额上已满是冷汗。我却是意态悠闲,擒下他只是早晚的事。 他忽然一矮身,似要倒入我怀里,我下意识的横臂去挡,却见眼前荧荧绿光一闪,他扇中飞出数点暗器。 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暗器,伸手去格,可是那些碧绿的小点立刻在我掌心渗了进去。 我的碧心奇毒无比,中者立毙,皇甫凤铭,你立刻停下,我给你解药,饶你不死。他眼看占了上风,立刻恢复了气势,挺直身子,冷笑道。 我微微一笑,忽然出手如电,扣住他脉门。 他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半晌,他启唇说道,你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我抬手让他看我的手掌,莹白一片,毫无碧色。 他露出惨淡的神色,自嘲的说道,碧心其实没有解药,除了苏氏密药,能解上百奇毒的紫玉丸除外。呵呵,没想到前亡朝太子,居然会服有当今王朝的珍贵密药。我认栽了。 我心里疑惑,嘴上却冷冷的问,你说的紫玉丸,可是暗紫色的,有甜而微辣的香气? 是。他微微颤抖。 原来他也是怕死的,现下那优雅倜傥的样子残存无几。 原来如此,那天我装中毒,吟风给我服下的便是紫玉丸了。可是沐吟风不是前皇朝遗族吗?他手头怎么会有现在苏氏王朝的密药?难道他 我心下烦躁,手上微一用力,内力透入金月郎经脉。 他啊的一声,痛得双目流泪。 你想死还是想活?我继续问道,声音有些粗暴。 当然是活。他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真的杀他保密,他身份特殊,杀了他只会麻烦更大。 那你发个重誓来听听。我面无表情的说。 他乖乖的发了个重誓。 我见他不可能泄漏我的秘密了,才放开他。 混蛋,你个混蛋,看把我的手都捏青了他揉着手腕怒斥道,一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蛋被泪水弄得狼狈不堪。 都是大男人,何必如此娇气?我见他手腕一翻,象牙白的手腕高高肿起一片明显青紫的掐痕,不由得暗暗惊心,刚才下手似乎也许可能太重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揉了起来。对付这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鞭子打完了一定要用糖果好生哄着,不然他不知还会给你生出什么事端来。 不用你讨好,哼,小心你的情人苏吟风吃醋。他吊起眼角看我,明明很受用,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我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你讨好。你也不用得意,苏吟风虽然排在风花雪月四大公子首位,也不见得他真有传说得那么厉害,何况他未必是苏家嫡出,只不过是老白金亲王妥协势力的产物,势单力薄,就算多有能耐,也得不到那皇位。不过他跟自己的哥哥苏宙离纠缠不清的事,倒是京华皆知月郎公子恶意的笑了笑,不知道你对上那位残忍暴戾、手段过人的摄政王情敌,能否落个全尸 他残忍的话语在我耳边哄哄的响,如果这样似乎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吟风公子脾性如风般捉摸不定,举止却处处透出贵族式的优雅?为什么他会一眼认出魄离不择手段夺取它?为什么他用自己的名字发誓后却又背叛了我?我早该想到了。他根本就是当今凌朝皇族一员!在这个笃信誓言的世界,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的真名并非叫沐吟风!可是昊希却深信不疑他用的是沐家独一无二的云漫剑法。我深信昊希不会在这方面骗我,可是吟风那边我却不敢肯定。 前朝沐家,后世凌朝一定还有什么吟风公子,你究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苦苦的瞒着我? 我赌你绝对不会从吟风公子那里听到你想听的话我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月郎公子笃定的笑语。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那张狐狸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了,可恶! 第三十三章 千机变 到了吟风住的院子,发现他果然不在房里。 我的心凉了凉。 我慢慢走出去,却跟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6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6部分阅读 。 请教尊姓大名?我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吟风颤抖了一下,眼中浮起雾气,你知道的,我我 我静静的等他说下文。就算没有道歉,随便解释一下也好。 说点什么都好,骗骗我,求你! 他咬了咬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半晌,我的唇角绽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说道, 这个城市没有姓皇甫的,以后吟风公子请叫我安凤铭。 我不忍看他眼中的悲怆,轻轻推开他。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甩掉我不想要的女朋友,可是对于吟风公子我连一分手段也使不出来。 他扑上来抱着我不肯放开,起初我只想尽力推开他,可是他毫无章法的生涩啃咬让我心火腾的窜起,于是我不客气的回吃了他一通,直到将他吻得全身虚软无力,自己也感觉欲火难熄时,才硬生生推开了他。 抱歉,今天我实在没兴趣。如果吟风公子有兴致,我们可以改日再玩玩。我深呼吸一下,抛出一个暧昧到近乎亵渎的笑容。 吟风急促的呼吸着靠在栏柱上,衣领松开,露出一截雪白脖颈。 他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只是用那种近乎绝望的神气看我,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他的面颊匆匆滑落。 我的心里忽然痛得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又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然后飞身离开。 坐下来喝了杯冷茶,抬眼见庭院里月元跟欧元玩得正高兴,我叫了一声,月元应声过来了。 什么事,主人? 欧元也踢踏踢踏跟着过来了。 自从那天我将欧元踢飞后,这小东西知道我不喜它,生恐我再拿它出气,便聪明的离我远远的,再加上月元对它很好,总是和善的喂它东西吃,从此它便一门心思跟定了月元,只是吃得越发圆滚滚的像只小猪。 我已经听药铺负责人来告过状了,说月元他坐在我名下最大的药铺门口给穷人免费看病,开很廉价的药。有些好药那些人买不起,他就药方连药一起送,结果导致药铺部分药材开始亏空。 如果有空,帮我去整整药铺怎么样?我摸摸他柔顺的长发,柔声说。 好的。可是,主人,我可不可以 有看得上的药材尽管拿,缺什么药材尽管吩咐掌柜的帮你去收购。如果有人找你看病,只要你有空,都可以去。我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主人。月元感激的笑了笑。虽然丑得可笑,却掩不住秋水双眸中的绝色容光。 在他的眼里,我是个相当温柔和善的主人吧。 这个单纯的孩子,对我总是真心的吧? 对了,月元,你想不想开一家医堂自己坐诊? 他双眼放光,真的可以吗? 我微笑着点头。我早就发现,他对治病救人的兴趣比下毒害人要大很多,这点倒不像纪神医弟子的作风。 谢谢主人。我可以半天半天的坐诊,不会耽误服侍你的。他兴奋的说。 我失笑,府里这么多下人,哪里要你安大神医服侍?忽然又想起一事,说,对了,月元,我已经打听到现在京都天虞的珩水安氏很有可能是你的母族,你希望何时上京? 他的笑颜消失了,半晌,低低的说,但听主人吩咐。 那就等我收拾好商铺后我们一起去吧,怎么样?我有些奇怪他的反应,难道找到身为贵族的亲生母亲不比当别人仆从好。 他低着头去了。 欧元拖着胖乎乎的小身体跟着他小跑了几步,回头瞄了我一眼,露出类似人类有话要好好说的表情,但见我脸色不善,立刻又滚出去了。 接下来要搞定自家娘子了。 我取魄离在手,径自去了桐香院。 第三十四章 桐香剑影 陈昊希正在练剑,他喜欢梧桐树环绕的这块苍茫空地,便主动要求住在这里。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因为这边正好是我卧室所在院子的制高点,他监视我也方便。 也许是因为练剑时间稍长的缘故,他年轻俊毅的脸上微微渗出汗珠,越发英气逼人。 我负手观看了一会儿,在他停下来打算休息的时候,我一剑抵了上去,毫不留情。 他又惊又怒,一边回剑防御一边问, 太子,你为什么? 我不答话,只是一味进攻。 他的剑法跟我如出同门,只是我运剑的周转更加错综自如,一会儿大开大阖,一会儿阴柔绵长,他的却是更偏重于战场上对众搏击。惩天剑法的威力加上我的魔功跟魄离,可不是他现在的状态可以对付的。 惩天为剑法至尊,原本就是天下无敌的,连我都不禁要着迷于它君临天下的威力了。 眼看陈昊希额上汗如雨下,却无法停下,我总算开了尊口。 知道一种叫太极的拳法吗?太极里有一种拳势叫推手,我一边不停的迫使他应招,一边意态悠闲的解释道,用自己的拳力推动对方顺应我心,如果用在对敌方面,推的一方越练越精神,被推的一方被迫停不下来,直到被活活累死 原来太子你想取我性命他咬牙道。 我摇摇头,继续不停进攻。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在我强大剑气的笼罩下,他已是气喘吁吁,剑势稍缓,贴着脸庞扬起的乌发立刻被我削掉一缕,他剑身一滞,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总算他反应及时,用剑撑住了自己身体,不至于仆倒得难看。 我用魄离剑尖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看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苦涩的问。 算你小子聪明,总算问到正点上了。 我收了剑,淡淡说道,今天我练的剑,令尊大人可还满意? 昊希愣了半晌,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急急解释道, 我父亲让我跟着你,更多是为了保护你。 我摇摇头,我不愿意再跟谷中有什么联系,所以传信的鸽子不可以出现在这里。我不是你的太子,我只想当个好吃好喝的太平绅士。我早说过,你的太子已经死了。还是,你不愿意相信? 他英俊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扭曲,那是碎裂纠结的痛苦,随即恢复了没有表情的冷然。 我心里一动,在崖边树林的感觉又出来了。我试探着问道,难道你对太子他也 我没有!他忽然爆发出来,属于男子汉的呼声让我吓了一跳。 我没有他用手捂着脸,半跪在地,喃喃的说。 我拉开他的手。夕阳的余晖照在我俩的手上,同样是男性修长有力的手,他紧实的手背肌肤呈完美的小麦色,我的却是莹白如玉。 从小就熟识的两个人 对着同样一张脸,很痛苦吧 明明已经不是那个人 原本我以为只要守着你就可以了,结果,你果然你不是他。几乎听不清的呓语,无言以告人的心声,终于在这个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男人,被我折磨得疲累交加之际,吐露了出来。 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可是我终究不是 那一刻我做了让自己窘迫无比的事,我将他拉起来,紧紧的,紧紧的将那跟我一样高大的身躯圈入怀中。不,实际也许不是我做的!那一刻我感觉太子的灵魂回来了,他紧紧的抱着陈昊希,用我的身体。也许那一刻,我的灵魂已经脱体而去,从高处清晰的看地面两个人,在晚霞夕照的余晖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有些话,假如当时不说出来,以后就永远不用说了。 太子何其不幸!昊希错在哪里? 假如再多一点点勇气 怀中强健的男子身躯散发着健康的热力,我几乎有被他灼着的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我率先清醒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轻轻推开他,冷静的说,陈昊希,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立刻杀了我,把魄离带回谷中去,但是你现在未必是我的对手如果我必须杀了你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介意先动手。 第二条是你对我本人宣誓效忠,陪着我活下去。你也可以顺便找那位黑金将军商讨复国大计,看天下发展趋势如何再做定夺。如果我们有机会在这乱世活到寿终正寝的话,我会让后人将我的身体跟你合葬,怎么样? 他无言的单膝跪下。 我知道最后一句话起了决定性作用。 至此,昊希终于死心塌地对我效忠了。 我想这也是真正的太子想见到的结果。 生不能共枕,死当能同|岤眠。 所以化蝶的咏唱让悲剧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神话。 不过这都跟我无关。 从现在开始,记得我叫安凤铭。你可以叫我凤铭,也可以叫我主人,随便你。 第三十五章 花 夏末秋至。 一阵秋风一阵凉。 短短两个月,我在尧都城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了。 我每天忙碌不休,用现代的经营管理方法梳理了一遍我庞大的财团,如今所有凤记商铺都已成为我的赚钱机器,印有不死鸟标志的米茶绸布等源源不断销往各地。我总算初步稳定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月元开了家我挂名的医馆,神医之名渐渐传了出去。 昊希帮我训练护院武功,教得一帮青壮年家丁颇有威武军队样,好在有昊希的约束,我不担心他们作恶。 吟风公子不知何故没有走。月郎公子也没有。 无所谓,老子我有的是钱。多一两个吃闲饭的我还是养得起的。 我依然小心的避开跟吟风见面,因为只有不见面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愚弄的傻瓜。但是要做到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必须有精准的情报系统才行,所以我在吟风身边服侍的人中安插了我的心腹,可是当听到心腹告知我这两天吟风在醉仙楼喝酒身边总有同一人作陪时,心里冷不丁一跳,着实烦闷。 我不知道j夫是谁。 这天我正想自己是否该去找点男人该有的乐子时,下人告知我,月郎公子邀请我到醉仙楼吃饭。 这醉仙楼是当地最大的酒楼,以美景美酒出名,其实也是我旗下的产业。 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因为皇甫凤铭这俊美非凡的外表,总有人将我当风景看。 总算月朗公子有心思,他在二楼窗口隔了个碧纱帘,这样我们可以边看风景边吃饭,却不会被他人打扰。 大厨知道终极大老板出马,更是打点十二万精神,烹调得格外精心。 好久不见。月郎公子笑吟吟的举杯。 月朗公子久不回家,岂不闻家中娇妻美妾常唱胡不归?我笑嘻嘻的胡乱掉文。 细长的眼眯了眯,他正色答道,小弟实未家娶,幸无所累。 我哦了一声。 这小子难道想长期在我府上定居,让我当他的优质饭票? 我打量他,一张清俊雅致的脸,放在现代社会也是娘儿们喜欢的小白脸类型,不言语时颇有贵族清冷优雅之态,说笑时却不免露出几分瘩子本色。 他凑近我,诡秘的一笑,我跟吟风公子谁比较合你胃口? 我一口酒呛在喉咙里,难道他也是个断袖的?难道我有吸引断袖的体质? 见他热切的盯着我的唇,我想了想,说,论外貌,你比聪明的人俊美,论头脑,你比美丽的人聪明何必跟别人比 他失望的叹气,原来在你心中,我始终比不上他。 我很想说我没有心的,觉得这样说了矫情,便默默喝酒。 月郎公子想了想,又古怪的笑起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你对他是真心的。吟风公子虽然长得美,但为人阴毒,行事残酷,跟他牵扯上不会有好下场的 月郎公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一向最讨厌在背后说是非的人。我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 他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懒洋洋的说,是吗? 我们默不做声的喝了一会儿酒。 吟风,你听我说急急的脚步声后,一个男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循声望去。 月郎公子这碧纱帘安置得实在巧妙,外面看不见里面,但里面透过一线线缨络,却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情景。 你还想在此地呆多久?我不明白一名身穿粉紫灿花锦袍、头戴紫金冠的年轻公子侧对着我,急切的对吟风说,你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可知道,你再不回去,我也保不住你了,他他可就快来了。说到这个他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加重了一下。 吟风好像清瘦了一点点,可是无损他容色的清丽。我贪婪的看他的侧脸。 他在听到那人最后一句话时,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淡淡的说, 不会让你为难的,子衡,我会尽快回京复命。 那人大喜,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安慰的说道,我们一起走。这次民间流言太过无稽,说什么麒麟现世,奉天迎主的鬼话。几千年前的麒麟传说还不知是真是假,各地世族就开始蠢蠢欲动,你偏偏在此时调兵不回,当然惹哥哥猜疑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解决问题的,不会让他跟那帮煽风点火的小人有机会为难你。 我盯着那人搭在吟风肩头乱摸的小爪子,恨不得将它们割来下酒。 吟风皱了皱眉,说,我现在还不能立刻跟你走,不过放心,他他知道的。等兕窫营赶到完成任务,我自会跟他们回京,亲自向他交代的。 说完站起身径自走向楼梯。 那人见他明显在逃避自己的接触,自嘲的笑笑,也起身追了下去。他起身时我刚好跟他打个了照面,不由得一怔,见此人雪肤乌发,皎若好女,杏核般的大眼猫一般上挑,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也不过如此。 月郎公子在我耳边轻佻的吹了口气,低低说道,这位是睿王爷苏子衡,当今摄政王苏宙离最疼爱的胞弟,以沉溺享乐闻名京城。苏宙离长得像其父,英武冷酷,苏子衡却长得像他曾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娘亲洛玉公主。据说苏吟风倾慕苏宙离,可是苏子衡却爱苏吟风爱得要死,而苏宙离却控制了当今天子、那个白痴儿苏九麒作禁脔,他们苏氏家族还真是不清不楚,一家子美人,乱囵得真真有趣 我勉强笑道,荒滛无道帝王家,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那么你呢,带我看这出又是什么意思? 我凌厉的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强自分辩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苏子衡这厮可是冲着你来的。他随即诡秘的一笑,只怕他不久就要来找你晦气了,早做防范准备也好。顺便说一句,这位花容月貌的睿王爷,就是忝列在不才前面,风花雪月四大贵公子之一的花 第三十六章 买春 还真被乌鸦嘴的月郎公子说中了,没过几天,长着女人脸的睿王爷就气势汹汹上门拜访我了。 我可没愚蠢到跟他见面,就让管家称我在外查账打发他。管家是老油条了,不管他怎么咄咄逼人,管家始终唯唯诺诺,既不逾礼,也不给他好脸色。碰了个软钉子的睿王爷顾着自己身份,不能跟个下人计较,只好丢下一句狠话,安凤铭,你给我等着。拂袖而去。 听到刘青绘声绘色的描述那位花王爷怒气冲冲走掉的情景,我不免发笑,想这位王爷其实还是个孩子,可是想到他强逼吟风离开我,不免又气往上冲。 我心里清楚得很,没有权势支持的富贵,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自古民不跟官斗,假如他真的决心跟我为难,或者把吟风带走,那么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吟风秀美的脸,不禁欲念直线上升,虽然我恼恨他的欺骗,但对他的怜爱也是出自真心,假如真要一辈子不见他,我我宁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我的心里烦乱得很,想到自己心绪不宁的起因竟是因为吟风这个蛇蝎美男,不免欲望更加叫嚣不已,于是我做了任何一个该死的正常有钱男人都会做的决定,去青楼买春泄欲。青楼女子虽然出身低贱,但终究渴望从良的居多,说不定老子我运气好,遇到一两个温柔正点的美女,花点钱赎出来带回家慢慢调教,也是人生乐事一桩,说不定还可以除掉对吟风公子的不正常欲望。 因为心理上认为召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只带了两个市井之徒出身的仆从,连昊希跟月元都没有惊动。 青楼的老鸨眼光厉害,早就识得了我这位本城第一钻石王老五,对我招呼殷勤备至,叫上莺莺燕燕,将我围在中间尽心服侍。 可是,我本来就是个对美色颇为挑剔的人,再加上见惯了自己跟吟风公子的绝色容颜,对这些庸脂俗粉实在提不起兴趣,只得索然无味的喝酒。 我的侍从甚是会察言观色,见我脸色不好,便狐假虎威的拿言语挤兑老鸨,妈妈是不知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还是痴呆了?尽拿这些烂货来伺候,难道花魁是当摆设的? 老鸨冷汗直冒,连说抱歉,花魁小凤仙这两天被一位远道而来的公子包下了,现在正在服侍,可否劳烦安公子稍等 侍从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的冷笑,难道花魁可以伺候别人,就不能伺候我家公子?你没听过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有威胁之意。 周围的姑娘们知道厉害了,纷纷畏缩起来。我不动声色,继续喝酒。 老鸨见机也快,连忙陪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安公子千万原谅则个。我这就派人请小凤仙准备好转过头又骂侍婢,小浪蹄子,还不去叫你家姐姐出来见客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一名身穿桃红薄纱裙的姑娘婷婷袅袅走进了包房,满头珠翠,长得倒是极美,而且有我很欣赏的女人味。她对我福了一福,口中嘤嘤呖呖,贱妾小凤仙来迟,请安公子赎罪。 我想他们一定把原来小凤仙在服侍的客人赶走了,毕竟我如今也算是尧都城一霸,刚才喝多了酒,再见到恭顺的美女,不免心里迷迷糊糊,高兴起来,笑道,没事。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她抬起头吃惊的望了我一眼。 我才惊觉居然将现代社会的称呼说了出来,只得遮掩的笑笑。 好在也没人在意我的口误。老鸨见我似乎很满意,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小凤仙回房准备。 小凤仙按青楼规矩,又敬了我一杯,方才袅袅娜娜离去了。 约十分钟后,小凤仙的侍婢来请我共赴巫山云雨。 我醉意朦胧的进了她的房间 第三十七章 禁脔 就在皇甫凤铭在青楼折腾的时候,京都皇宫最深处,却有一幕人间惨剧在发生。 一名只有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年,手足都被黑色皮链锁在华美的皇家大床上,他雪白光裸的身子一丝不挂,只有细致的胸前穿着两点娇艳的金色||乳|环,私|处粉红色的玉茎被一条精致的金色锁链紧紧束缚着,细细的金链一直连到花|岤口,幼嫩的|岤口露出一截粗大的水晶棒棒。 一名英武暴戾的高大男子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大手在少年雪白的身体上游走,所到之处燃起火。少年低低的呻吟着,难耐的扭着纤细的身子,肌肤渗出醉人的樱红。 啊求求你 这样子就忍不住了,我的好九麒,真想将这样的你丢到大殿上,让那帮逆臣看看你下贱的模样,堂堂凌王朝的皇帝,居然像个娼妓一样大张着腿求男人的凌幸男子线条深刻的唇中,吐出的是嘲讽的笑语。 求你,王兄求求你少年已是神智昏乱。 求我什么? 求你插我,求你插我的屁股少年被媚药控制得神智不清,只会机械的一再重复被逼记住的羞耻言语。 这么滛荡的话像是一个白痴说出来的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苏宙离不屑的说着残忍的话,顺手操起一条细细的银丝鞭,将少年下身扳过来,一鞭鞭击在他臀上。 少年痛得哀哀的叫,白痴儿不懂得说太多言语,只会翻来覆去的叫痛。 少年纯金般的嗓音,却让残暴天下闻名的男人更加兴奋。 说你喜欢我操你贱货 身为摄政王的苏宙离,最喜欢的就是将这名义上居于自己之上的少年皇帝鞭打得体无完肤,看到少年雪白娇柔的身体上绽开一道道血红的花,他的兽欲会更加兴奋莫名,特别是鞭打九麒紧窄的臀部时,每下一鞭,少年纤细的腰部就会难耐的扭摆,痛得抽搐,却更加激发男人的虐待欲。 就在九麒快晕过去时,苏宙离粗暴的将他花|岤内的水晶棒棒一把拔了出来,那凹凸不平的珍珠表面刺激得少年脆弱的肠壁一阵痉挛,带出一道道血丝,花茎同时被刺激得一阵哆嗦,却在金链的束缚下无法释放,少年又痛醒过来。 没有任何怜惜,苏宙离立刻一鼓作气将自己粗大的凶器插进少年体内大肆鞭哒。九麒睁着失神的眼,无法说出除了痛之外的任何字眼。身为白痴儿的他,甚至不懂得寻死来结束这种屈辱的痛苦生活。 苏宙离一边肆意的插弄九麒的身体,一边喘着粗气说,有个自作聪明的幕僚劝我直接废了你,被我杀了。那个傻瓜不知道,我才不会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你目前可是我平衡各方势力的绝妙棋子。慕容那个贱人心思太多不方便弄到手,倒是你这简单的白痴身子最讨王兄喜欢,我怎么舍得在登基前除了你?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能死 仿佛听懂了他语言中的恶毒之意,少年大睁着失神的凤眼,透过床头夜明珠滛靡的光,他眼前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第三十八章 采花记 我刚踏进小凤仙充满香脂粉气的房间,就被两个男人老土的从身后扑上来,将我掀倒在地,绑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到一脸得意的睿王爷。 小凤仙不在房间里。 此时我再迟钝也知道,那位包养小凤仙的公子刚好就是睿王爷,而且他将计就计利用小凤仙诱擒了我。 妈的,这家伙不仅要跟我抢吟风,连一个小小娼妓也要跟我抢。 耳边听到他得意的笑,安公子,初次见面,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请君入瓮的美人计果然永远不会过时。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许进来。 门关上了。 狗胆包天的贱民,竟敢跟我作对,强留下皇室公子,别以为你背后有琅琊金氏撑腰,我就没办法奈何你。 我失笑,有些酸酸的说,吟风公子他自己不知道多有主意,别说我没有主动留下他的意思,就算我想只怕也没办法。 住口,如果不是你,吟风他怎么会不理睬我,一味敷衍我。如果不是你使了诡计,他他怎么会这样对我!听了我的回话,他不但不感激,反而更加暴跳如雷。 可怜的孩子,原来是被吟风欺负惯了,就把气出到我头上。 说了跟我没关系,信不信随便你。这里是妓院,我是来找女人的,睿王爷你放弃青楼之乐跟我聊天我很感激,但还是到此为止吧。放了我,你带吟风公子回你的京城,我当我的地头蛇,可以吗?我淡淡的说。虽然他是王爷身份,我不能真的跟他对上,但无论是谁,在欲望高涨时被人绑起来的感觉都不会好的吧,所以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小爷不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他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似要掌刮。 我从未受过这种侮辱,下意识的正想反击,却见他双目发直,手停在半空中,片刻后,这个长着女人脸,穿得比孔雀还花哨的小王爷,竟然用标准花花公子的邪媚语调说,啧啧,没想到竟然是个堪称绝世的美人,也好,今天就让小爷疼爱你一下,也好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皇家的体统。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狂冒出来,忽然想起听月朗公子说过,苏子衡花名在外,不仅因为他自己长得如花似玉,更多是因为他自幼即花心好色,跟京都各大世族的荡妇滛男们多有一腿。我刚才没有反抗他就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如果真想上我,我该怎么办? 正寻思间,他已经提起绑着我的绳索,轻巧的将我放到了床上。 这小子看上去年轻稚嫩,没想到力气如此大,看来也是个有武艺的。 他细巧的手指抚摸上了我的面颊,按照我看过的无数古装烂片的经验,他的下一句应当是, 美人儿,别怕,我会好好疼你。 一字不差。 我无语问苍天。 他快速的撕掉我的上衣,又除去自己的衣裳,就将身体覆了上来,双手不客气的在我全身各处乱摸,我白玉般的胸膛肌肉紧实犹如玉石,他趴到我胸前,像小狗一样又啃又咬。我禁欲了好久,此刻突然有个温热柔韧的身体在怀中作恶,下身立刻有了反应。 他一只手伸到我葧起的分身上隔着衣物恶劣的套弄,我的喘息渐粗,沉声道,放开我。 他扬起杏核般的眸子邪邪一笑,很热情嘛。不过你很快就知道这种事有多快乐了。 可怜的小王爷,死到临头不知道,还在一边调弄我的欲望一边吻我。 不过这小子的吻技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风月老手,我几乎要沦陷进去,他的唇舌带着浓郁的迷迭花香,又好像是玫瑰或者月桂,我不太确定。 我困难的避开他的狡舌,最后警告说,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 他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嘿嘿冷笑两声,不知死活的伸手拉下了我的长裤。 视野里都是他娇若春花的脸,我脑子中的弦哄的一声断了,双手一分,绳索断开。 苏子衡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已经被我压在了身下。 好小子,居然扮猪吃老虎。他又惊又怒,挣扎着想推开我。 我被他挑逗得欲火焚身,哪里还容得他反抗,即刻点了他|岤道。 他措手不及,猫一样的杏眼瞪着我,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对这娇纵任性的小王爷毫无怜惜之情,何况这把火本来就是他先挑起来的。 啊,你竟敢我灭你九族伴着他杀猪般的惨叫声,我将自己的硕大埋入了他体内,快速抽动起来。 确定他已无力反抗后,我才解了他的|岤道。禁欲了好久的我,此刻舒服得几乎要化掉,我一边干他,一边威胁说,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我不介意让你的下人们看到他们王爷被男人操的情景。 他果然止住了叫声,抽泣着恨恨的瞪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其实年纪还小,介于少年跟青年之间,再加上惨白的小脸上都是泪痕,让我不由有些心动。我吻去了他的泪水,将他白嫩的双腿架到自己肩上,尽可能温柔的律动着。 随着我火热的欲望进进出出,他脸颊潮红,瞳孔逐渐涣散,双手也攀附到了我背上。 最后,当他抽搐着抱紧我,双手狠狠抓破我的后背时,我居然觉得很爽。 我想我真是无可救药了,居然上了自己的情敌。 第三十九章 安稳的日子到头了 麻烦再给我一杯热茶。 好的。空姐带着职业的笑容应道。 谢谢。 表面上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国家,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我细思从前。我明明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为什么还会觉得难过呢?胸口沉重得几乎难以呼吸 我猛的睁开眼,发现造成我噩梦的罪魁祸首正不客气的趴在我胸口。他白嫩的脸侧对着我,秀眉微微皱着,长长的睫毛间还挂着泪珠。这家伙,睡觉都不老实。 我一动,花小王爷就从我身上滚了下来,眼睛还没睁开,痛得大叫一声,打了个哆嗦。 我想可能碰到他臀部的伤处了,不觉有些歉疚,将他复又抱成趴在我身上的姿势,淡淡的问,你还好吧? 他此时倒是醒了,咬牙切齿的掐我的脖子,好你个头,竟敢采本王的后庭花!你去死哎哟啊哟 我在他的屁屁上拍打了两下,他便不得不停止了对我的暴行,痛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自□由□自□在□□□ 安凤铭,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你上个够,j了杀,杀了j然后诛你九族!在回安府的马车里,他趴在我怀里睡觉时,依旧迷迷糊糊的诅咒着。 我随口应道,好好好。心里着实发愁,当初怎么就色迷心窍,不管青红皂白采了这个蛮横小王爷的后庭花呢?九族倒也算了,这个世界我是再标准不过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状态,九族他是诛不到的,但是如果他真想我该怎么应付? 酒真是个误事的坏东西。 好在我看准了睿王爷爱面子的特点,花言巧语让他斥退了护卫。他本身被我强犦后已经方寸大乱(虽然后来强jian变成了和j,但是一代绝世美攻也掩盖不了他屁股开花的事实),再加上暗示他会在我府里见到吟风公子,他也就默认了暂时跟我回府休息的现实。 马车刚在门口停下,我就听到喧嚷声,顾不上苏子衡还在哼哼,我急忙跳下来。 刘青带着几个徐家村的乡亲劈头对我说,不好了,主人,昨天上山砍柴的乡亲们发现山里着火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今早,山里的血腥味传了好远,一群黑衣蒙面盔甲人正在放火烧山,有胆子大的偷偷去瞄了一眼,看见树林在毒烟中被烧得七零八落的,好多尸体被架起来烧后来看到他们将几名伤者装进囚车里带走了,有些重伤的人咽气前嘴里还在念叨着太子什么的 他话音未落,我连忙问,吟风公子呢?昊希跟月元呢? 管家连忙回报,吟风公子三天前就没再回来过,而且月郎公子也不告而别了。月元今天一大早出诊,现在还在药堂。昊希大人听到徐家村民的报告就急忙带着剑飞走了 等兕窫营赶到完成任务,我自会跟他们回京,亲自向他交代的酒楼上吟风公子的话在耳边回响起来,我的心一沉,看来月郎公子说得没错,吟风公子的确是心计狠辣之人,之前下属没到他就一直沉着气跟我周旋,等他们赶到后就出其不意动作,将山谷众人一网打尽。可笑我还对他抱着怜惜之情,白痴般将昊希的警告扔在脑后! 我握紧拳,指尖刺入掌心里。 但是现在不是怨天怨地的时候,重要的是我该如何自处。 我好不容易才坐稳这个尧都首富的位置,难道享乐生活到此为止? 是去搭救谷中落难的将士,还是自己保命第一? 突然听到药箱落地的声音,原来是月元回来了。 师父师父他想必已经听到刚才我们的对话了。他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不顾一切的嘶喊道。 我知道他也被吓着了,只好先安慰他,别怕,纪神医不会有事的 师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月元眼泪涟涟。他从小由纪神医抚养长大,两人几乎如父子一般,在认我为主之前,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听到山谷被攻破,自然最怕纪神医出事。 我见他呜咽难平,心里一热,心道,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一辈子当藏头乌龟吧。也罢,就让我去冒一次险吧。 去,把我的剑取来我一叠声的吩咐道。 车上的苏子衡也觉得不对劲了,他刚一掀开车帘,就被我唰的一剑逼了回去。 对不起了,睿王爷,事情紧急,麻烦你委屈一下充当人质。我冷冷的说着,跳上车来。 他白了脸,颓然趴回去。我对月元使了个眼色,月元急忙一跃上车,点了他|岤道,自己也守到他旁边。 我坐在车夫旁边,催动他拼命赶车。 希望能及时追上昊希他们。谷中的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对于陈昊希父子跟纪神医,我却多少怀有一些内疚感,不希望他们白白送命。不管我能不能救下他们,估计我这个不称职的太子想逍遥一辈子的梦想破灭了。我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紧紧握住魄离的剑柄。 第四十章 人质交锋 那些黑衣盔甲的武士隶属兕窫营,是凌王朝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部队,专门用于奇袭。昊希虽然勇猛,但是狼多咬死虎,他已战成了血人儿,却没有放弃战斗,一边支撑着舞剑一边怒斥道,你这阴险毒辣的j人,若非太子被你蒙蔽了眼,我早该一剑料理了你! 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吟风示意武士们停下攻击,自己慢慢走近昊希,端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陈昊希,前朝余孽颠覆在我手上是天意,我还没决定怎样处置你,你竟敢孤身一人赶过来送死。也好,你们当时折辱我的一切,今日我便原封不动讨回。你若跪下来求饶,我也许可以饶你不死 说着,他忽然一抖剑身,昊希大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一条细细的血箭从他脚踝射出。 原来吟风竟一剑挑了他的腿脉。 昊希咬着牙,没有求饶。 吟风绕着他走了几步,眼中流露出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忽又一抖长剑,这一回刺穿了昊希的琵琶骨。 习武之人,最忌琵琶骨受创。昊希痛得浑身打颤,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却没有求饶。 吟风却又意态悠闲的说,你说我是让今日就成为你的死期,还是挑了你手脚筋脉,让你成为废人,再解送你上京好呢? 都不好。一个怒冲冲的朗声打断了他的话。 吟风等人惊愕的抬头,只觉一个人影如大鸟般飞下来,强霸的剑气横扫过地面,原本不可一世的兕窫营武士们纷纷闪避,被剑气扫中身体的武士们躲避不急,扑倒在地。吟风的四名白衣侍卫虽然武功较高,但也不敢直面对抗,只得就地一滚,灰头土脸。 我从天而降,脚尖一落地便停了下来,摆了个仙君下凡的姿势,心中暗道惭愧。 虽我不喜动武杀人,但我也知道怎样合理利用自己的武力优势,用剑气点|岤,果然效果甚佳,既不会搞得血肉横飞场面难看,又保持了最高震慑力。 你来干什么?吟风惊觉,冷然问道。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太子殿下,当然要来救我的臣民,虽然真的很无奈。因为我还没习惯用武力服人,但远远的看到昊希被虐待,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嘲讽的应道,自然是?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7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7部分阅读 是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来为吟风公子送行一程。 我随即尽可能温柔的扶起昊希,低低问道,你还好吧? 昊希颇为硬气,受伤处流血不止,他却没有露出一丝软弱之态,只是激动的看着我,星眸明朗热切。 他大概没想到声明不管谷中事务的我,会不怕死的赶来救他吧。虽然实际上,我只是一时被小月元哭得昏了头也。 但是,看到他还活着,真好! 想到之前我在是否来救他上犹豫过片刻,我有些心虚,转头招呼月元。 月元急忙上来,将他扶到我身后包扎。 吟风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秀丽的眉眼间阴郁更深。 我是来跟你谈笔生意的,苏吟风公子我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说道,刻意将他的名姓说得又重又长。 吟风的面色阴晴不定,半晌,他唇中吐出一个字,说。 他身后的白衣亲卫中最老的那个忽然盯着我,露出狐疑的神色,低声说,少主,他 闭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吟风露出不耐的神色。 我却小小的失了下神,美人就是美人,随便颦一下眉也这么好看。当然,蛇蝎美人的滋味就更不错了,难道你还没尝够吗?我在心里狠狠刮了自己一个耳光,方才回马车上一手拖出睿王爷,一手横魄离在他颈间,说道,这位尊贵的小王爷,换谷中所有被俘的将士。 苏子衡之前被我强犦后一直精力不济,又被月元点了|岤,所以看起来垂头丧气萎靡得像一只鸡。 吟风露出很奇怪的神色,半晌,才扬眉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换? 难道苏子衡不是他的亲弟弟吗?怎么听起来像两人之间全无情谊一样。 糟了,我好像听月郎公子暗示过,吟风并非苏家嫡出,再加上皇家多薄情无义人士,如果他不肯换人,倒也有可能。那么非但我救不出谷中臣民,反而有可能会连累自己也失陷在这里,我心下着急,脸上却不动声色,飞快的搜索着脑中的信息,说道,如果你不同意也行,尽管砍下他们的脑袋,我也砍下小王爷的,到时候你回到京城,你那个溺爱弟弟的摄政王哥哥问他弟弟哪里去了,结果你手下的人就告诉他说,被吟风公子害死了 苏吟风果然一震,脸上露出动摇的神色,半晌,他说,我的人一向都懂得分寸,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吗?好手段我皮笑肉不笑的赞道,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小贱人,现在对你老公的态度居然这么强硬!那么之前在我面前柔弱无助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吧。也罢,老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认栽了。 但是见他有所动摇,我知道自己已经正中要害,便继续意有所指的大声说道,难道整个兕窫营不是效命于皇帝或者那个什么摄政王,而是听命于你吟风公子的?还是说,你有能力杀了今天在场的所有壮士灭口? 此话一出,不仅兕窫营的黑衣武士们变了脸色,连四名贴身白衣武士也神情陡变。 我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便顺手解了苏子衡的哑|岤。 苏小王爷立刻带着哭音喊起来,吟风不二哥救我,呜呜呜,跟他换!大哥那边怪罪下来,有我! 这混小子,这时候知道老实叫二哥了,之前怎么老是暧昧的直呼其名?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 吟风俊俏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半晌,说道,除了陈家父子 不行。包括所有人。我寸步不让。 我那心狠手辣的美男老婆咬了咬唇,说,好,你狠,成交。 第四十一章 箭雨柔肠 不可啊,少主,他他极有可能是 吟风身后年纪最大的那名白衣亲卫指着我叫起来,忽然语声一滞,胸口穿出一截剑来。他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吟风一眼,倒了下去。 吟风厌恶的将剑拔出来,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眉眼间的阴郁又加深了一层。 其余三名白衣亲卫漠然将尸体拖到一边,没有丝毫惊讶之意。看来吟风不是第一次杀害自己的下属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他为什么要将属下灭口,难道是难道? 我正在迟疑间,草丛中陆续窜出十来人,都是之前谷中逃脱的将士,其中就有小乙,他们见到我,深受鼓舞,快速站到昊希身后。 看来我猜得不错,虽然吟风的突袭很有效果,抓住了谷中的主要人物,但山谷易守难攻,路径复杂,漏网之鱼还是不少的。有一部分人已经跟上昊希了。 换人。吟风平平举起手,命令道。 黑衣武士们迟疑了一下,将囚车一辆辆赶过来。 陈将军他们被牢牢锁住,口不能言,但看到我,甚是激动。 我没来由的心虚,避开他们的眼光怒喝道,你们还躲着干嘛,难道要我亲自把他们一个个抱回去吗? 谷中幸存的将士们急忙上前砸开囚车,解救他们出来。 陈将军一脱困,立刻抓住我说道,太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讲话,又命令月元、小乙他们立刻带上众将官跟受伤的昊希离开。在这期间,我始终不错眼的将睿王爷控制在一臂距离内。 等他们都离开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我才笑道,多谢吟风公子遵守信用放人,现在也将你家小王爷完璧归赵。 吟风一手持剑,上前一步。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暗暗叹气。我们之前,已经完全没有了信任可言。 我将苏子衡推在胸前,慢慢送出去,吟风伸手来接。 将他送出去的刹那,我见苏子衡额角细碎的刘海垂了下来,便顺手将其拂上去。他身体一僵,狠狠一口咬在我手腕上。我不动声色又将手收回去。他松了一口气,恹恹的回头不看我。 睿王爷苏子衡生就金枝玉叶,上头又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哥苏宙离罩着,他一辈子事事顺遂,何尝吃过如此苦头?这小破孩儿一天一夜吃的我的亏,比以往一辈子都多,难怪他恨透了我。 希望他复仇心不那么重,最好他一辈子都离我远远的才好。我也在暗自祈祷。 吟风接过睿王爷,不在意的将他转交给手下后,忽然低低的问我,你这就要去了吗? 我们离得很近,他的声音中竟然带了些乞求味道。 唔,当然。我随口答道,随即听出了他语声中的不舍之意,不由得一怔。 他自然也听出了我的敷衍,身体竟微微有些颤抖,看向我的一双眸中水光潋滟,复杂难言。 我应该立刻走的,可是看到他不似装出来的恋恋不舍的样子,我竟然骨酥神醉,根本不想移动。 吟风,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 我会努力忘记你,这样究竟对不对? 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名黑衣武士忽然煞风景的发言了。 二殿下,睿王爷只是身体欠佳,没有大碍。 我知道了。吟风答道,双眸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像我这样平素精明不吃亏的人,被吟风公子伤了这么多次后,居然还想带着他一起走。我是不是疯了? 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划过我的脑海:也许我该杀了他再走,免得他继续祸乱人间,免得日后我远走天涯时,依然牵肠挂肚的思念他 我的手握到了魄离上。得不到,毋宁毁去!这样的情感像连绵的气泡从黑暗的沼泽里冒出来,逐渐腐蚀了我的心 二殿下,前齐朝太子还活着吗? 一名看似黑衣武士首领的人无声无息的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同时一惊。 吟风转过身,静静的说,前朝太子已经被我趁乱杀了,魄离剑下落不明。你们昨夜一战都亲眼看见的。马巍,难道你怀疑我杀人的技法? 我心乱如麻,我明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为什么他却说我死了? 这名姓马的武士看起来是兕窫营的头目,他后退了一步,扶剑躬身说道,不敢,只是小的听摄政王大人吩咐过,前朝太子年纪甚轻,但练有魔功,剑法奇高,跟这位公子的特征差不多,而且刚才那些逆贼们都听从这位公子的吩咐,所以我怀疑 他说话间,另一队黑衣武士已经包抄过来了,他们手上持的是嵌有丝刃连珠的连锁软箭,这是专门对付武林高手的,任你武功再高,在射程可远可近、连绵不断的漫天箭雨下也讨不了好处。 很好,你敢怀疑我,很好吟风柔和的说,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杀机。 我恍然如醍醐灌顶一样,心里明了一片。原来吟风公子对我也不是全无感情的。之前他对我忽冷忽热,大概也是在杀我还是不杀中犹豫而迟迟没有动手吧。他不告而别,又对其他人声称自己杀了太子,只怕正是为了保住我的一条小命。可是这却要以整个山谷的人命为代价,手段何其残忍!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四十二章 黄雀在后 你们在干什么?竟敢睿王爷忽然不顾一切的叫起来。 弓箭手将我们的圈子越围越小,竟连吟风也被包围在了其中。 对不起,睿王爷,小的奉了主上的密令,有不听授命的权力,请二位公子勿让小的们为难。马巍拿出一块玉符,高高举过头顶。 吟风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半晌,他淡淡的说,他他既有怀疑,何必派我出京? 我心中疑虑大起,隐约知道他口中那个他必然是那位只闻其人的摄政王苏宙离,吟风奇怪的口气,让我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不,j情! 正在僵持不下的端口,忽然一声长笑,月郎公子摇着玉扇缓缓策马走近。他的身后,迅速涌出数百名荷枪实箭的武士居高临下,将我们团团包围住。 别来无恙,凤铭公子,吟风公子,睿王爷。金狐狸笑眯眯的目光在我跟苏吟风、苏子衡的脸上逐一扫过。 是你?吟风挑起秀眉,语带不善的冷笑道,好大的排场,我竟不知道哪家的世子出游会带上数百郡骑。 月郎公子却瞟了马巍一眼,以玉扇遮唇笑道,在下奉家父琅琊郡王之命,迎接耀昙君安凤铭公子进京,希望马大人同行保护。 耀昙君?不可能,他不是十年前已经失踪了吗? 马巍失声叫道。连苏子衡都睁大眼睛,满脸讶色。 月郎公子正色道,非也,此中情况,有安,金,谢三大世族长者尽知,不足为外人道也。我这次出游,就是应珩水郡王安伯伯所托,接他回京。马大人可以不相信在下,但不可以不相信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纸板,笑眯眯的扔给马巍。 我目力极好,也只看到一段文字下有三个不同花押签章。 安,金,谢。 马巍一个个验完,抬头勉强笑道,三大世族联名作保,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此人的确跟前朝逆贼有交往,他挟持睿王爷也是事实,我已派人飞鸽报知摄政王,具体还请到圣上面前明辨,到时还请世子告知琅琊郡王不吝作陪。 马巍这话说得极其高明,将责任都推到金狐狸那里,表面上又没有得罪他。 我望向月郎公子,看他如何作答。他胸有成竹的又对我微微一笑,方才点点头允了。 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我不是同性恋,可是他刚才这么笑一笑,细长的眼中竟隐约露出些许媚态,令我忽然有心跳加速之感。 马巍一摆手,箭阵撤下。我看这人只怕并非因为那块敲了三大世族印章的纸而撤,而是顾忌到月郎公子摆在外围的军队。 月郎公子却又转向我,亲热的说道,王兄,委屈你了。说着,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及时解围让我很感激,可是他给我设置的身份让我如坠迷渊,心里隐隐有不祥的料想,假如我听从了他,也许这辈子永远都回不到梦想中一劳永逸的生活了。 我僵硬的任他握着,低声说道,多谢金兄解围,只是在下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进京实在无法习惯。 他似乎早料到我会如此推托,唇角又勾起一丝笑意,举起玉扇示意。 我眼睁睁的看着昊希他们被捆在马后从林中拖了出来,他们口中被塞了破布无法说话,昊希因伤势过重早已昏迷过去。 我心里一紧,暗道月郎公子好手段,原来他早就在外围布置了埋伏,早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见到陈将军等人咬牙切齿却无法言语的样子,我暗暗叹息,再厉害的猛虎,长期被困在小小的山谷里,也难免心气上输人一畴,如今这帮前朝将士被一擒一放后,又集体栽在这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的月郎公子手里,只怕也是前大齐王朝命数该绝之意。 如何,凤铭兄?金月郎见我神色不定,轻轻唤道。 我叹了口气,沉声道,放了他们,给我一天时间回府整顿,后天跟你进京。 就依王兄所言。他笑吟吟的说道,却变本加厉,轻轻抱了我一抱,脊背挡着众人,在我耳边低低的说,得罪勿怪。此中缘由,晚些时候容我再跟王兄解释。 我脑中飞快的思索着,面上露出些许茫然之态,我想这应当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果然心情很好的对我笑了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分开时这厮的嘴唇竟然轻轻擦过我的耳廓,我虽然不觉得什么,却忽略了吟风公子还在旁。他阴郁的看着这一切,拳头缩入白色缎袖中,指尖刺入掌心里。 第四十三章 情深不寿 我在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精兵护送下回到了安府,第一件事,就是让月元赶紧给昊希等人疗伤。后来才知道,吟风的心狠手辣差点毁了他,时间再拖久一点,昊希就会变成终身残废,这一役也使两人之间的结怨越来越深,后来终于成为我人生中的憾事之一。 我自己,则立刻召集管家跟各店铺负责人开会,我可不想我不在的时候钱财大失,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回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富翁。虽然,我心里清楚得很,没有权势支持的财富,如搭在柳枝上的风中鸟巢,随时可能被摧毁。所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退路安排好。 等我安顿好一切已是深夜,我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昊希,遂让月元陪我去看他。 来到昊希床前,见他昏沉睡着,面色苍白,不复平时一分精神。在旁守候的是小乙,他见到我,眼泪就流了下来,絮絮叨叨要告诉我山谷被毁灭的情况。我怕吵醒了昊希,先行阻止了。 月元这才告诉我之前为了续他被挑断的经脉,施了一套极痛苦的金针疗法,昊希怕伤了脑子,坚决不肯服麻药,在疗伤途中痛晕过去数次,其他谷中将士看不下去了,想来通知我,都被他阻止了,说太子没有出现必定是有事在身,不许他们告诉我他在受罪。 其实我哪有什么要事,纯粹是在整理私人财产。我心下内疚,见他额上仍有冷汗渗出,让小乙将温热的毛巾递过来,我亲自帮他擦了,又在他床前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见月元眼圈红红的,我心里一动,问道,纪神医的消息,他们可有人知道? 月元摇了摇头,难过的说,那天晚上山谷被袭时,他们被冲散了,都说没看到我师父 我松了口气,劝道,吉人自有天象。你师父精明得很,一定是趁乱逃走了。 他想想也是,总算肯回房休息了,想了想又问我,陈将军有没有好点?我担心他撑不过今晚 我这才想起,之前我在开会时月元曾来报告我陈将军想见我,我当时应了,可是后来却忘了去,这才紧张起来。 等我和月元来到陈将军房中,刺鼻的血腥味让我们都呆住了。 地上匍匐着数具尸体,都是在此服侍的谷中将士,床上的陈将军仰面朝天,早已气绝多时,颈上明显是剑造成的创口血已凝黑,只是双眼睁得大大的,依然不肯瞑目。 我死死盯着陈将军的尸体,这才想起有些关于复国的秘密,比如那位黑金将军的身份,只有他知道,他想必今天想告知我,可是因为我的疏忽,他没等到我来,就被谁给灭口了。最重要的是,他在我的府中被杀,这让我今后面对昊希时该如何自处?我愤怒得全身发抖。 是谁这么残忍?月元睁大眼不可置信的问。 是谁?还能有谁!我看了他一眼,飞身出去。 找到吟风的时候,他正在灯下拭剑。见我突然出现,眸中有光彩一闪而过,随即冷冷道,不知凤铭公子来有何要事?夜深了,还请自重,请回不送 没等他说完,我已气冲冲的拔出魄离向他袭去。他本能的回剑阻挡。 房间里顿时刀光剑影,我们连过数招。 他虽然剑法绝妙,跟我的惩天却也无法匹敌。被我的剑势逼得喘不过气来,他一边招架一边叫道,你在发什么疯? 我气极反笑,苏公子,你做的好事,还问我。陈将军早已命不久矣,你竟杀了他,年纪轻轻,做尽恶事,也不怕折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他一怔,陈他死了? 你还装什么?这里除了你,谁会如此处心积虑、杀人灭口,苏吟风公子?我一字一句说,心里恨到极点。 我没有。他冷冷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前朝遗老赶尽杀绝,我更担心明天该如何对陈昊希交代。但既然认定了吟风就是凶手,又见他态度如此倨傲,怒极之下,惩天剑法便滚滚而上,他一个躲闪不及,竟被我一剑刺到胸口,鲜红的血立刻沿着剑尖渗出他的白衣,触目惊心。 我没想到真的伤了他,一呆,这一剑停在他胸口,便再也刺不下去。 他呆呆的扶着剑,水漾的眸中一会儿悲哀,一会儿愤怒,如有火烧,似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如此对他。他忽然丢下剑,双手握住魄离的剑身,竟是向自己胸口深入。 我忙不迭的撤剑,可是已经晚了,他的双手已被剑身割伤,胸口也被魄离剑更深入了半寸,身子当即瘫软下来。 我丢下魄离,抱住他语无伦次的吼道,笨蛋,你想自残谢罪吗?人已经被你杀了,你还想让我杀了你报仇吗?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他全身浴血倒在我怀中,嘴角却露出决绝的笑意,在我耳边轻轻说,杀了我,杀了我你就不会烦恼了 我自认是个意志坚定到极端自私的人,绝不容易轻易受别人摆布。可是不知为何,我的情绪却很容易被他挑起纷乱。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最好赶快让这个人从生命中消失?不然将来会更加头痛。 可是真的杀了他我就会好受些吗?我心神激荡,近乎虐待般紧紧抱着他,没注意到他已渐渐被我失控的手劲勒晕过去。 屋外的侍卫早就被我放倒,附近又没有其他守卫,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幸好月元及时赶到,急忙帮他止血包扎。 我总算清醒过来,见他虽然流很多血,却都是皮肉伤,远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不由得松了口气。 将苏醒过来的吟风公子抱到床上,我避开他的目光,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陈将军之仇,不会就这么算了。刚才我差点杀了你,也算扯平了。从今以后,请你好自为之。说完想逃离现场。 他却笑了,笑得妩媚无比,眼神凄迷,像一朵凄丽的白昙。 他从床上一点点抬起身,讥诮的看着我,姿态高贵得像个女王,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皇甫凤铭,你本该杀了我为你那位老臣报仇的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难道难道你爱上我了? 爱?哈哈哈,哈哈哈理智如我者,却爱上了这个蛇蝎美人,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见他依然嘴角弯弯看着我,嘴唇红得像抹了血,我一阵眩晕,定了定神,止住笑,提起魄离,说,月元,我们走。 身后传来吟风恶狠狠的咆哮声,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听着,就算我对不起所有人,也没有对不起你有种你就杀了我哈哈哈,你不敢承认,你根本舍不得杀我,你爱我 皇甫凤铭拖着月元匆匆离开,因此没听到他的狂笑声后,是低不可闻的呜咽哭音,爱如果这就是爱 与此同时,在外院没人注意的角落,两名黑衣人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一切,月光照在其中一人清俊的脸上,依稀是月郎公子。此刻他默不做声的注视着庭院中发生的一切,佼好的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四十四章 煌沌 我一向是个讲究吃喝用度的人,因此离开尧都时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人,除了昊希跟月元这不得不带的两大件外,我还着实带了不少仆从跟日常用品,外加两辆劳斯莱斯加高版的豪华大马车,确保旅程舒适。 看着兴奋的趴在马车顶上作远目状的小怪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欧元这只四不像宠物也被带出来了?好在也没人理会。 昊希听说了父亲遇刺的消息,无法自禁再次昏迷过去。只是他比我想象得坚强,醒来后听说了我已派人将其厚葬的消息后,反而还强抑着悲愤安慰我说,主人不要太难过,此去京都,昊希拼了命也要保护你周全。谷中幸存的将士不在少数,我们可以自己努力找出那位黑金将军,到时候光复大齐,家父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我唯唯诺诺,看着他坚忍而略显憔悴的俊脸,心想这样也好,如果不是始终有复国这个坚定信念在他心中,再坚强的铁人也撑不下来。可是,昊希啊昊希,我们对那位神秘人物一无所知,自己又不能暴露身份,如此怎么可能找到此人?说是可以趁机聚集势力复国,其实不过还是个自欺欺人的梦幻泡影而已。 造化是善变的。只是在当时,智商有限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心怀侥幸的祈祷,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离开身边这些麻烦的美男世族公子们越远越好。倔强的昊希,骄纵的吟风,任性的苏三少,还有心机深沉的金月郎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认为他们中的哪一个适合当我平起平坐的朋友。 唯一我认为合适留在我身边的月元,却偏偏身份不同常人,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总有一天,还是只剩我一个人。 然而,很快我就见识到,命运是多么多么tricky, tricky, trick呵!它总有将喜剧变成悲剧,再将其变成或悲情路线或喜剧路线正剧的能力 一路在月郎公子孜孜不讳的耳提面命下,我总算了解了当今天下的真实情况。 原来这片类似古中国大陆的神秘世界名叫煌沌,以圣元纪年。数千年前一位英武贤明的世族王子由代表天命的麒麟奉迎,统一了煌沌大陆,建立了强盛昌明的集权制王朝,其后不知何故王朝盛极转衰,世族重新掌控天下,天下因此支离破碎,重新陷入多国割据的混乱中。现在除了苏氏掌权的东部凌国外,周边还有北奂、竖沙、居繇、丹、月朔等国。 凌国的京都天虞是传说中麒麟现世的圣地,由于麒麟认可的主人只会在血统古老高贵的世族中产生,所以那些自认出身正统的世族们都绞尽脑汁,盘守在此。此后历代江山更迭、朝代频繁变换。金,谢,安,白,桓,司马六大世族为保自身,自此默认政权更叠,得以勉强跟皇权相安无事,只是世族彼此间也是权衡交错,互相牵制。无论是慕容氏建立的越朝,皇甫氏建立的齐朝,还是苏氏建立的凌朝,都未曾真正一举掌握天下。凌国前皇帝去世后,即位的少年皇帝苏九麒是个白痴儿,被其表兄白金亲王苏宙离掌握了朝政大权,苏宙离当上摄政王后刻意拉拢桓跟司马二族,金,谢,安三族因此结盟起来,隐然形成与之对抗之势,而白氏一族则不偏不倚,让人捉摸不透。 政治家不是个我喜欢的职业,帝王之业更是让我敬而远之。其实三国中我最佩服的人是曹操,他文才武略无不惊才绝艳,可惜他背了个枭雄的名,被后世打为阴谋家永不得翻身。 月郎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早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却也知道我并无复国之意,何必苦苦将我拉入这场游戏中? 金狐狸笑意更浓,轻摇玉扇道,其实要见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知道在他口中问不出更多,所以也就随遇而安。居然有让月郎公子这样身份的郡王世子说出奉命二字,不知是怎样的大boss?我虽然满腹疑团,不过也只得留心听取他的忠告。苏宙离为人心狠手辣,要平安在京都呆下去,必须尽快取得一个世族的庇护,安氏一族耀昙君的背景就是最佳途径。 世族在这个世界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大都有源远的家世,尊贵的权势,是真正的贵族,连皇帝也不大放在眼里。世族从前都有自己的诸侯分郡,所以往往以此为封号,珩水安氏就是这么来的,也有直接继承前辈封号的,比如金月郎的父亲是琅琊郡王,将来金月郎作为世子也会继承这个封号。至于为什么安氏将我跟不相干的耀昙君扯为一体,这个疑团,只有亲眼见到那位安家掌权者珩水君才可解开了。 所幸月郎公子尚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此太子的灵魂已非彼太子,我也懒得跟他解释,以免另生事端。 其实接受了前太子全部记忆的我,究竟算不算完全不是太子本人,这种近似哲学的问题我一时也无法想清楚。 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启程上路了。 目标:帝都天虞。 第四十五章 睿王爷的任性 这天,车队在野外露宿。我立在漫天星光下出神。 主人昊希在身后唤我。 什么事?我回过神,对他展开一个温柔的笑,昊希,你身体好了? 只要我愿意,我会笑得令人沐春风,可是这也只是表面维持彬彬有礼而已,以前的同学师长指责我目中无人、骄傲自负的不在少数。 是的。他点头,眼中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看来昊希在月元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这一点让我很欣慰。 但我又有些不悦,刚刚那一瞬,他在透过我看谁,我们两个人都清楚得很。 一时沉默无语。 忽然我想起一事,问道,照你看,沐家的人可能成为苏氏的一员,甚至拥有皇位继承权吗? 绝对不可能。昊希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世族大家,对血统最看重不过。沐家以前越朝为尊,其自身出现在煌沌世界上不过百年时光,在江湖上虽然名声显赫,但苏氏本身是北方最古老的世族之一,绝对不会容忍其进犯自身血缘 我沉吟半晌,说,如果是敌人的敌人也未必不会成为朋友 的确,昊希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沐家曾有人娶了居繇的公主,并因此势力大增。苏氏未必没有跟其联手的可能性。但是沐家奉前越为尊,而慕容氏曾被先皇灭族,所以 什么?我打断他的话。 昊希迟疑了一下,说,慕容氏治天下不公,先帝勤政期间,为绝后患,将其灭族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看来我那个死鬼皇帝老爹做人不太厚道,战败了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将其斩草除根,不懂得在多事之秋收买人心,倾尽全力搜刮收藏珍宝,难怪注定大齐要当个短命王朝。 我无心听这些世族之间争权夺利的陈年旧事,见星光下昊希俊朗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我忽然对他起了兴趣,邪邪一笑,挑起他的下巴。 他吃惊的抬起眼睫看我,那一瞬间近乎孩子气的表情如梦幻一般,瞬间震颤了我的灵魂。 我敛起心中的奇异感觉,若无其事的问,那么你呢?陈昊希,你是对我身上的血脉效忠,还是我内在的灵魂? 主人的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他沉默了良久,反问。 我笑了笑,挥了挥手,早点回车休息。转身向远处走去。 我眼睛的余光早已看到四周埋伏着几个兕窫营的黑衣人,他们探听到我这番谈话,再报知上头,不难得出我前朝太子的身份。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是有意想为难月郎公子一次的。谁叫他用人质胁迫我上京。潜意识里,我想看看这只狡狐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我信步在星光下走了一会儿,回忆着谷中步步小心的半年岁月,不觉有些茫然,愈发困了,正想回我的超级劳斯莱斯里睡觉,忽然耳边呼呼风声,一道银光向我扫来,我下意识的转身避开。 混蛋,竟然给你避开了。是苏子衡的声音,只是明显有些懊恼。 我不躲,难道站着给你砍吗? 他自知理亏,更凶猛的向我袭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攻击我的武器甚是奇怪,是两轮边缘开刃的五彩菊瓣型小巧圆环,用苏丝般细巧的银链系着,用法有点像长鞭,但是同时占了刀剑跟鞭子的便宜。 我惊讶这家伙居然用这么花哨奇异的武器,一时竟忘了还手,只是一味躲闪。 原来他也不是图有其表,几招一过,我已知道自己不可轻敌,他本身功力没什么,只是这奇异的武器比剑狠太多,幻动间如彩虹一般,碰着身体,不止一个口子,是生生撕肉裂骨下来。 我有些懊恼,这位任性的小王爷看起来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了,我可不想因为一夜风流头点地。 子衡,你在干什么?住手。 吟风公子的声音让我一顿。这一停顿间,居然半幅袖子被打疯了的睿王爷撕掉了。 我认输了,睿王爷,请你停手吧。我不想再纠缠,遂委曲求全的说。 他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没骨气的认输吧。(其实我是根本不屑跟这种不懂事的青少年计较。) 他随即恶狠狠道,你的剑呢?拔你的剑,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子衡,你不是凤安公子的对手。不要再任性了。吟风蹙眉淡淡说。 吟风的警告起了负作用。 苏子衡反而恶狠狠的说,要我饶你一命也可以,安凤铭,你跪下来说一声王爷饶命,脱下裤子让我上一次,我就饶了你,哈哈哈。 给台阶不下,还这样侮辱人就实在不对了。我的脸沉了下来,偏偏这个绣花枕头草包王爷还毫无直觉,居然还笑得如此猖狂。 一声龙吟,我的魄离已出鞘 剑者,杀戮器也 第四十六章 命运 剑者,杀戮器也。 每次使用魄离,都有一种奇异的热血沸腾感觉,好像出剑后不饮血不回是很自然的事,杀气一次比一次浓重。潜意识里,我不愿出手,生怕伤人性命,此中缘由,并非我真心尊重他人的生命,而只是单纯的不想弄脏自己双手。 多年以后,我这另类的洁癖也带到了殿堂之上,我偏好借刀杀人,这一点令我更加四海扬名。 犀利的剑气迷了我的眼,魄离剑身上古朴的青铜花纹在星光下微微闪烁,五彩的菊瓣型圆环如影随形跟上,像一曲琴瑟相和的旋律。 咝咝声中,一枚圆环怦然落地。 魄离虽然外表古钝无害,但身为上古神兵,何其锋利! 苏子衡没想到我轻易便将其一枚绝门兵器削断,大惊之下,招数开始错乱。 我的剑穿过他残剩的银链,轻而易举制住了他。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我回剑入鞘,打了个呵欠说,我困了。今天到此为止。回去睡觉吧。 他那比女子还娇美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猫眼一闪一闪,恼羞成怒,忽然大声道,我不会认输的,安凤铭,今日之辱,我一定会让王兄给我讨回的。 说完,横了吟风公子一眼,转身飞身离去。 已经不是少年的稚龄,却还像是个孩子般任性,居然赌气得连自己的武器都不要了。 我摇摇头,俯身拾起插在土里的菊花状彩环。 吟风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修长洁白,像一朵纤秀的百合,在星光下优雅的展开,很美。 可是,我恨透了他这种无处不在的美丽。 不能为我拥有的美丽,不如毁去。 他接过彩环,忽然说,子衡平时没有这么任性,他只有在你面前才这么情绪失控他好像喜欢跟你比武 是吗?说不定他更喜欢跟男人上床。我冷笑一声,故意负手走开。 自那夜对峙后,吟风就跟我处于冷战状态,顶多只会在我故意跟月郎公子大声谈笑时,远远的瞥我一眼,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算计什么,却偏又装出一副跟我两不相干的陌生模样。所以我自然也不必对他客气。 抱歉,我这人生性自私,睚眦必报。 是不是只要是美人,都能上得了你的床? 我惊讶的停下脚步。 月光下跟我有过合体之缘的美人白衣胜雪,怔怔的站在原地,只是身体微微颤抖。 他自知失言,垂睫不看我,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彩环。 你我正想狠下心不理他就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回头掰开他的手掌,果然莹白如玉的掌心已被彩环的花瓣划伤了,在月光下泛出淡淡红痕。 真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我懊恼的咕哝着,扯下完好的另半幅袖子将他手掌包扎好。 老天,求求你别老是让吟风公子在我面前流血,我的小心肝实在受不了。这个人脾气又坏个性又差,人品还有些阴暗,可是我无法忽视对他的心疼,即使理智已经一再告诫我不能再跟这蛇蝎美人有任何私情纠缠。 是不是?他冷眼看我帮他包扎,反复追问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的执着毫无意义,耸耸肩说道,beauty adds up the vae of o stand(美貌才是一夜情的真谛)。 什么?吟风蹙眉。 我才惊觉居然讲了句好久没用的英语,随口解释道,我只抱美人。 怕被他继续纠缠下去,我狠狠心故意漫不在乎的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如果吟风公子觉得寂寞,我的怀抱随时为你开启 我的反语刺激很有效。他脸色苍白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既然不愿意,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打了个呵欠,其实心里却在想,如果他扑上来,我还拒绝得了不? 等等,你如果我不是我,我是说如果那么你就不会抱我了吧? 他是想问我看中的是他的外貌还是他本人吧。 要在这样的绝世美貌前说看中的只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8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8部分阅读 闹皇撬牧榛辏穹鞘歉鎏齑蟮某蓔人笑话! 所以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顾自回去了。 夜色太暧昧,我的心太慌。不知道在他身边再多呆一刻,我会将他怎样。 他终于没有跟上来。 漫天星光灿烂,地面青草水露的香气隐隐浮起,夜色温凉如水,像一首无言的歌 两个都不肯付出真心的人,如何能得到彼此的真心? 我知道自己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爱情于我而言,不过是朝开暮落的木槿花,招一时喜欢而已。 卷一 短短的后记 回到车上,意外发现月元还呆在我的马车里没有走,小小的纤细身子,正蜷在我的塌边一角打盹,见到我回来,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动物也以同样睡眼惺忪的姿态从他怀里摇摇晃晃爬起来,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即一头栽倒在地毯上继续睡。 主人对不起唔我睡着了 看来他一直在等我回来,连欧元都早睡熟了。 我有些愧疚,微笑着示意他不要起身,手臂一伸将他抱到我的榻上,解去外衣,盖上毛毯。 他许是睡糊涂了,居然安心接受我的服侍。 欧元闭着眼睛,准确的爬进毛毯里,找到月元胸口最温暖的那块地方继续睡。我看着一大一小两只小动物盘卧在榻上的样子,不禁失笑。 月元,你今天就跟我睡吧。 唔好额他迷迷糊糊的应道。 我确定他没有醒。 卸掉易容的少年,睡颜恬静如天使。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心安无比,不知不觉睡意也上来了,便在他身边躺下 车轮有规律轱辘声中,我们离京都天虞越来越近,不知道等待我的命运是怎样? 卷一 名剑风流明镜心 完。 一 步步惊心(1) 到帝都天虞的第一天。 “凤铭公子,不知今日这小小凌都可还入你法眼?”金月郎笑问我。 他这一问可谓一语双关,表面是问我作为尧都首富进京城的感想,实则是问我作为前朝亡国太子重回帝都的感想,无论我回答是或否,都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们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帝都。表面上看是我配合得比较好水波不兴的缘故,实际上若没有月郎公子手腕高明,圆滑地调控在各个水火不融来自各方的势力之间,这一路必然免不了腥风血雨,这可不是争斗儿戏般简单。不知道他是如何跟马巍达成协议的,总之一入城,马巍自去皇宫向当权者复命,并没有对我多加为难,似乎也不担心我会勾结月朗公子逃走。吟风则携部属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只有花小王爷临走前对我怨恨的一瞥,我想他一定还在记恨我对他高贵屁股的侵犯,不过我已经顾不上揣摩他潜在的报复手段了。 同为世族王子,金月郎这个人的城府之深,手段之高,是苏子衡难以望其项背的,即使在我原来那个人精似的社会也不容小觑。 若要自保,我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面前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繁华的都城——号称天之都,地之虞。其繁华程度,单从街道规划的完善,商肆的众多,便可窥一斑。几度短命王朝的更迭并没有减少这个城市的魅力,相反,反而让她像成熟美艳的娼妓般展开风情万种的丰||乳|肥臀,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家们包括我在内展现了一种奇异魅惑的吸引力。 此刻我正与金月郎并坐在两匹高头大马上,缓缓策马前行,同时打量街景。 “看来……凤铭公子很喜欢天虞……”金月郎对我的发呆并不介意,继续絮絮叨叨,笑微微露出一口雪白的玉齿。 “嗯,不愧是多朝古都。” “那么,凤铭公子一定会喜欢家父跟我为你安排的小住之处。走,我们回府去。”他亲切的笑着,手指搁在绣着华美暗青纹的锦袖中,在风中似乎不经意轻轻擦过我握着缰绳的手。 这已经是□裸的揩油了。 我心里冷笑,若不回击,未免对殷勤的主人家太过失礼了。 于是我转头凝视着他,红艳的唇角轻轻勾起,傍晚金橘色的光线正好折射到我脸上。 也许是我似笑非笑的神情蛊惑了他,他竟呆住了,定定的回望我的眼眸,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用咏叹般的语气说道,“你想必也累了吧,早点回我府上休息吧。” 我不喜欢他这种语气,明明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奇异的以熟人口吻自居,顽强的想进入我的生活。而我一向讨厌心眼多的人,撇去他的吓人身份不谈,这人的个性刚好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之一——虽然很难启齿,但是我的确不喜欢跟我一样心眼多得难以控制的人。 “咦,琅琊王府在这边,凤铭你干嘛往那边走?” 月郎公子话音未落,昊希乘着马赶上来,挡在金月郎前面。 一阵鼓乐喧天声传来,敲锣声鞭炮声中,两排衣着鲜明的侍女边走边向街道两边发着彩线铜钱,廿名衣着鲜明的家丁赶在前面,刘青为首带领众人当街跪下,大声道: “恭迎主人入府。” 见预定的人马过来,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抱歉了,月郎公子。我早就想过将生意拓展到京城,因此已经命下人看地买房了。所以,还是多谢你的美意了。” “这么说,你早就安排好了……”半晌,笑容仍僵在脸上,月朗公子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没办法,我是个商人,有赚钱机会都不会放过,呵呵。”我顾左右而言他,“亲切”的假笑了一下。 这当然是假话。从前本太子知道身份尴尬,哪敢踏进帝都半步!只是,那时候,被摄政王跟金月郎两股势力压制着上京,刀都被人架在脖子上了,不走是不行的。 于是走之前,我紧急做好对策,让刘青联络几名已经在帝都的凤记商铺心腹,快马加鞭买了一传为阔气的旧王爵大宅,同时以经商为名,大肆花钱送礼,拉拢中层高官富贾。我当时给他们的指示是闹得越大动静越好,务必让安凤铭这个名号成为帝都年度流行词之一。不是我想像某位以花命名的姐姐那么出名,而是我不想被带到帝都任人宰割!之前听金月郎的介绍跟众人的说法,我已心里有数,摄政王苏宙离这方面固然对我不怀好意,但月郎公子等几大世族表面示好只怕更为凶险,果然一进城就是要将我软禁的意思,我不想变成别人的棋子,我更习惯于做下棋的人。 京城各大世族新贵势力错综复杂,互相制衡。我早早备下了自己的宅子,不入住琅琊金府,又将名号宣扬得满城都知,这样我固然不可以提前逃走,但人人都知道安凤铭公子,反而保证了我暂时的安全,也使各方势力在揣摩到彼此用意前,不敢轻举妄动对我下手,以免给对手可乘之机。 果然我这次押宝对了,对着狐狸一样满肚子主意的月郎公子,我居然险中小胜一局。见他依然惊愕的样子,我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那个人就是凤铭公子,好帅啊……” “好大的派头……多半也是世族吧……” “如果不是本国的世族,就一定是外国的王子吧……” “我觉得这位异国王子,不比我们风花雪月四大贵公子逊色哦……” “这位凤铭公子,比金月郎公子帅多了……他笑得多迷人啊……” “再帅也不会看上你,嘻嘻……” 背后是街众的七嘴八舌,我不动声色,面带微刑续看他。 金月郎秀气的眉微皱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往常泰然自若的模样: “那么,耀昙君,保重了。这一路车马劳顿,就不打扰了,明日午后,我会派人来接你见我父王,到时候还请君上赏脸。” 他用上了正式的头衔称谓,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遂微笑着应约。 原来这个世界,我最信赖的那句话依然有效—— 假如注定要被生活□,与其拼命反抗,不如享受快感先。 一 步步惊心(2) 待月郎公子带着随从缓缓退去后,我无意一回头,看到昊希如一柄连体鞘剑,挺直的腰板依然昭示着他的紧张跟随时待命,心底有个很深的地方忽然柔软了一下。 这个人,本该是搏击长空矫健的雄鹰,我用称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逼他对我效了忠,承诺给他自由,其实却是隐形的加重了他的束缚,可是他对我却再无怨言。从刚才他那一挡来看,的确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忠诚呢。 “主人……”他见我定定的看他,犹豫的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昊希,我依然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是也许……呵……我是说也许……我该试着学会……信任你……”我对他说,后面那句轻得几乎连我自己也听不见。 “主人……小心!”是月元的惊呼声,眼前金光一闪,欧元闪电般跳到我肩上,我握紧了拳头才没有把它摔下去。 “对不起,主人。” 月元赶上来,急忙道歉,想将欧元抱下来,可是出乎意外,它呜咽一声,依然挣扎着死死扒住我的肩,眼睛紧盯着远方,表情既像困惑又似不安。 我们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远处那高高露出来的森严古堡,正是凌都皇宫一角。 静默的宫殿中,吟风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高位上那玄黑的高大人影冷酷的打量着他。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良久,那人打破了沉默。 吟风一言不发。 “那么马魏说的是真的了……我们堂堂凌朝数一数二的高贵公子,居然费尽心机想回护那个前朝余孽。”苏宙离步下阶梯,捏住吟风细巧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残酷的笑道,“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下狠手,慕容……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地位高贵的贱货而已……” “你们父子发过毒誓,不是吗?”吟风启唇道,眼中幽幽闪过一丝嘲弄。 “啪”的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吟风脸上,吟风被打偏过头,嘴角沁出血丝。 苏宙离却又顿了顿,慢慢掰过吟风的脸,怜惜的捏弄着他光洁的下巴,说道,“最近不在大哥身边,睡不好吗?瞧你,又瘦了……” 此刻他们的脸相差不过一寸,那人状似情人般细细抚摸着他的脸,温柔语气中带着恶毒,让人毛骨悚然。 维持着下巴被抬起的姿势,吟风冷笑道,“承蒙摄政王兄关心,我还撑得住。” 对于他一如既往的这种骄傲,苏宙离又爱又恨,见眼前之人风华面容难掩倦色,偏又神色倔强,修长脖颈如骄傲的白天鹅般仰起,忍不住顺势探入他白色的衣领内。 “啊”的一声,苏宙离吃痛收回手,面色阴晴不定,仿佛吟风脖子上有刺一样。 吟风平静的看着他。美人如玉当前,只是侵犯不得。只见吟风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忽隐忽现有蛇一样的纹身起伏,蠕蠕而动,让人恶心,正是这炽热的蛇纹阻止了苏宙离的进一步进犯。那是先人在煌沌大陆创世神面前许下的誓约,化成禁锢的符咒刻在双方身体上,一旦一方违背,立刻受到夜与黑暗女神的严酷惩罚。 “如果不是我那老不死的父王跟你那妖精母妃定下的契约,你知道我会将你怎样。”苏宙离恶狠狠的说,发红的眼肆意在吟风身上游移,令包裹在白色缎袍下的曼妙身躯也禁不住微微颤抖。 喜怒无常的苏宙离,片刻后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深沉,他慢慢踱回宝座,捡起那片画有三大世族花押的信笺,沉吟道,“琅琊郡王也盯上了魄离,真想不到……他有恃无恐的是什么?难道金,谢,安三族已经知道……” 他没有说下去,阴骛的眼却盯着吟风的脸,笑问道,“听说那人喜欢你,为了你才出谷的……好一个美人计,我的好慕容,我都要忍不住为你鼓掌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是否还会如此情深款款?” 吟风心中雪亮,自己一路上,果然有苏宙离的人盯着。只是传言不实。那人不爱江山是真的,但贪图美色,也是曲解。只是苏宙离生性多疑,此刻,为了自保,不如顺势误导。 “那人并无复国之心,若能笼络,对我们益处多多……”吟风拜服在地,低声说道。 “哦,说说看。”苏宙离挑高了眉。 “他们用多年前失踪的耀昙君名义,恰恰说明他们并无把握,否则早就……进,可用;退,可弃,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等他说完,苏宙离即刻打断,“二弟你果然是才智过人,不枉大哥的疼爱……”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绕。现在……”苏宙离一拍双手,两名黑衣武士无声无息现身在地上。 “二公子办事不利,愧对吾皇。琼刑,两百下。”苏宙离冷冷道。 那两名黑衣武士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他们迅速剥下吟风的外袍,将他缚倒在地,嵌着冰川冷岩的狼牙刑棒在吟风□的纤白腰际比了比,只待摄政王一声令下离开后,就动手了。 腰,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饶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地狱的恶毒跟苦痛,还是忍不住战栗的挣扎起来。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就在这时,苏宙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就在这里了。打在你身,痛在我心。这次派你出京,是我失策了。如此就罚我留在这里看你受刑,让我心痛,好不好?”恶魔的叹息,听起来居然也是如此无奈而悲伤。 “听凭王兄高兴。”吟风脸色煞白,惨然一笑。 这样的侮辱并非第一次,刑罚加诸于身,时不时的危险任务派发……跟魔鬼共事的代价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刑棒一计计落下,沉闷的打在他的腰际,声音不响,却剧痛无比,带起血肉模糊的轨迹。吟风死死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嚎哭之声…… 很早之前,我就失去了痛哭的权利。皇甫凤铭,你只知我是堂堂凌朝王子,摄政王的亲兄弟,却不知……我……我本姓慕容而非苏,是被皇甫氏灭族的前越朝皇室唯一幸存血脉!跟你一样,背负着复国的重任……皇甫凤铭,这个世上容不下你我共存……只是……也许……我会比你先一步下地狱…… 无休无止的刑棒击在脆弱之处,吟风痉挛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终于痛得晕死过去…… 一 步步惊心(3); 跟想象的龙潭虎|岤不太一样,虽然本太子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去的,但真正会面的情形,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谢安两族族长推说事务忙,根本没有露面,只派了两名年轻公子陪宴,还有几名一看就知道是府中幕僚的中年男子,跟我闲扯了一通不痛不痒的闲话。 两名世族公子中,年纪稍大的安氏公子名叫安与衡,相貌颇为英俊,只是眉眼间浅纹横生,有些显因压力过大的疲惫老态。据说此人是安氏远房血亲,因为安氏一族这一代人丁寥落,所以他被珩水君安君瑞抱回府中收养,大概因为血统不正,所以做事格外勤勉,隐然有急于谋事招揽贤才之意。我看他对我疏远客气的态度,想来也是摸不清我的底细而格外谨慎。 年纪较轻的叫谢轻离,是谢家长公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似笑还嗔,说不出的风情。虽然他只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是跟那草包枕头的睿王爷不一样,我还是能感觉到他深藏在嘻笑轻视态度下,对我的审视跟探究。此外,还有些女宾在轻纱绸帘后陪宴,香风阵阵中,我隐隐听到有人娇笑着赞叹我的容貌跟气度,声音越来越放肆。尴尬之余,我索性微微欠身,对着飘动轻纱后面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含笑举杯。这个世界男女之防不那么明显,若我表现得太过拘束,反而会坐失下风。 毕竟前世是智商情商都算过人的精英白领,对这类摸不清意图的交际应酬,我始终举止优雅,回应有礼且不痛不痒,标准的言之无物,于是这场上流社会特有的小型世族宴会也算其乐融融,宾主尽欢。倒是金狐狸一直敛息屏气,笑吟吟的对我举杯,目中尽是赞赏。 他执酒的皓腕在青袖中露出一截,那日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红肿早已消失不见,我坏心的想,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狠下几分力,也免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痛,顺便出出这口被他摆布上京,如今不得不违心的斡旋在这堆世族人物中的恶气。 宴席后,金狐狸将我引入密室,拜见他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琅琊王金智川。此人大概四五十岁模样,清俊的轮廓跟月郎公子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一对细长的狐狸眼,偶尔会给人目光闪烁的算计之感。可是他对我着实态度和蔼,言语的坦诚程度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示意金月郎退出密室后,他推心置腹对我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你肩上负担的重任。之所以让月郎将你请来,也是为你好……” 我垂下眼睫,恭顺的听着,心里却在冷笑。一个权势巡天的世族郡王,对我这种亡国太子公然示好,猜也猜出来他是为了什么。传说中能得天下宝藏的宝剑,除了讨好我这个宝剑的主人,还有什么其他法子能方便快捷的得到。 “我不知道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只是个胸无大志,总想独善其身的人。”我漠然道。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将来你就会知道……孩子,早年……”他欲言又止,神情恳切,却又森然道,“无论你要什么,我总会帮你实现。当今摄政王苏宙离荒滛无道,独断专权,社稷不稳,周边外国又虎视眈眈,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孩子,你身份特殊,我已跟安,谢两族尊长商量好,你必须尽快利用安氏耀昙君的头衔,才可能在帝都光明正大的呆下来。过几日我会让月郎带你去安府见见老安。除了摄政王,你要面对的还有白,桓跟司马三族。当然,我看你气度不凡,胸中自有沟壑,你自己应当知道如何自保。我们几个老家伙绝不会公然插手你的事务,只是你若要平安,就该知道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利用我们的扶植,建立自己的势力,否则就算你被摄政王玩死,我也不会牺牲本族利益救你。” 我默然不语。他这番话言辞恳切,既暗示了长辈对晚辈的亲切关心,又恰如其分的显示了其不会失去理智的做法因而更显其诚意,听者不可谓不服。可惜我不是个轻信的人。要知道,我穿越前曾经从事的是国际金融巨头的融资并构审计工作。没有精准书面证据的事,不要轻易相信,这几乎已经是我头脑中根深蒂固的执念。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想帮我是真的,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怎么知道他要我付的代价是怎样。这场博弈,老狐狸如果要的只是宝藏还是万幸,万一要玩死我并且将我所代表的势力连根拔起的,我还有何面目面对死也要复国的陈将军根昊希。——我不能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我主意已定,沉吟道,“世伯好意,凤铭心领了。只是凤铭天资驽钝,容我闭门想想。” 我这声世伯已表明我有妥协之意,这样以退为进的犹豫言辞,只会让琅琊郡王觉得我的反应小心自然,而非作伪。 “也好,你远道而来,今晚也是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老狐狸笃定的一笑,甚是慈眉善目。 回去的路上,我跟昊希并驾齐驱,将方才的谈话三言两语低声告知了他。他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进门时,终于忍不住轻轻问了句,“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黑金?” 我皱起眉,昊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就算他说是,你就敢信任他吗?” 虽然本性上是个自私的人,对复国不太热心,但我对已划为自己私人势力范围的人或物却是毫不含糊的。在暗流汹涌的凌都,我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更要继续享受太子的富贵人生,同时也要考虑到昊希等人的安危。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得到琅琊郡王真心诚意的扶助,自然是再稳妥不过。可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回事了。 换句话说,本太子生性多疑! 身为帝都六大世族之首的琅琊郡王,历经多少朝代仍稳坐贵族高位,自然与整个煌沌大陆数千年根深蒂固的信仰有关,即贵族都是神族的后代,世族特权更是天神的授予,任何人都不得加以亵渎,否则必将遭到神的严惩! 在这种近乎狂热的信仰下,即使坐上皇位的强者,也不得不对世族子弟礼让三分。一方面,没有麒麟的认可,皇族更需要世族的支持以保住皇位;另一方面,世族亦需要一个长袖善舞的皇族平衡各地贵族间的势力。 因此,帝都的六大世族跟皇族说到底是共生关系,要说这只已经位高权重的老狐狸,就是先皇给齐朝卷土重来埋下的暗子,实在太匪夷所思!在我看来,蓝血世族们为了自己的特权,根本不会在乎那个坐在象征世间至尊的皇帝权位上是谁,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位在位的皇帝能否保障自己永恒的利益!这也从某种程度上反证了他们对王朝更替的默许。朝秦暮楚,老百姓受苦,世族们却能将自己的势力待价而沽,彼此间更是互相牵制,大致保存了诸侯割据的外表下,凌朝王国的相对完整。 琅琊郡王目前对我非常有兴趣,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如何善加利用他对我表面上的示好,以化解潜在的危机,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默默的思考着,我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一个错综迷离的棋局,只不过这次,我似乎从下棋的人变成了棋子,一不当心,必然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忽然间我眼前竟浮现金月郎执子不语的优雅姿态,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悚然一惊。 为何只要一想到,这位如月般清雅偏又难以捉摸的贵公子,可能就是诱我入棋局宰割的狡猾猎手,我的心就隐隐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会继续并在此处完结。番外也会一并上传。 重申请勿转载或做电子书了。 y goddess,捶长评! 更了一下又一下~~ 番外一 点绛唇(上) 我的母亲是个再精明不过的女人,桃卮郡王苏考源登基后,她当机立断,投靠了苏皇的弟弟,被封为白金亲王的苏苛源;而当时年仅四岁的我则被秘密从居繇带走,换上阔袖博带的凌朝贵族娃娃服饰,由暗卫护送往天虞,随我到达亲王府的还有一封画着精致花押的密函,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苛源兄,如约献上小玩具,请笑纳。” 我们家族的血脉可以上溯到煌沌大陆最古老的贵族,我们身上流的是天神的血。——我的母亲经常如此倨傲的讲。小时候的我,曾经深信不疑这一点。我所经过的地面,即使奴隶们跪下来亲吻也不足以显示其诚惶诚恐的态度。长大后的我拥有显赫的家世,俊美的外表,过人的才智——更让我成为众人眼中无可比拟的耀眼存在。然而,数转流年后我才明白,这些常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尊荣,恰是我一辈子的负累。 我的祖父是前越国国君,也是皇甫氏建立齐国进而取而代之的亡国帝君。我的父亲是祖父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因为身份隐秘有幸未被皇甫氏斩草除根,忠于我祖父的人聚集在他身边,企图谋事复国。由于齐国国君暴虐镇压的强硬手腕,他们无法再用慕容这个姓氏露面,遂用沐字代替,渐渐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明里暗里跟皇室作对,成为民间一股让齐国官方再也无法不头疼的势力。 我的母亲,该怎么说那个女人呢? 她是居繇国的长公主,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一心想成为居繇的女王,跟自己的亲弟弟争位失败后,被群臣冷落高堂,软禁在远离京城的一处封地上。也不知道她怎么多方打听到沐家真实的身份,不惜以一国公主之尊,跟当时落魄江湖的我父亲联姻。她承诺,帮助我父亲培植势力复国;而我父亲则承诺,若复国成功,必将反馈她为居繇的女王,两国世世代代永结同心。 在这样冷静的利益契约联姻下诞生的我,本身就是让人唏嘘的悲哀存在。 人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唯有传说中麒麟认可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如今虽然煌沌大陆某些偏远的地方也不乏精怪的存在,可是,谁也没见过号称天之旨意的麒麟真身。我们不是天神的后代吗?难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实力得到天神认可的人?此地依然遍地战乱,朝秦暮楚,各国贵族诸侯间明争暗斗,征战不休。皇甫无道,渐渐失去了金、谢、桓等各世族大家的支持,再也没有能力将其强横的统治维持下去了。 眼看皇位有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齐国大乱,皇甫太子流亡的情况下,我的父亲却因急病猝死,那个宝座最终白白便宜了获得较多世族支持的桃卮苏氏。 苏苛源审视我的眼光深沉无比,他收下我为义子,排行第二。自此我被金马玉堂的养在亲王府,我的衣食住行乃至所受的教育,一样都不比苏氏兄弟差,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我恐怕真会荒唐的以为自己真是苏氏家族的安逸一员,而不是一个可笑的如假包换的合约品。 那年我刚到十四,来到苏府十年,正是身姿柔软,长相莫辨雌雄的少年时候,下人们竟然说我比子衡的娘,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洛玉公主还美。苏苛源也注意到了这点,看我的目光日趋古怪,对我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幼子苏子衡。暗卫在此时化解了对我的两次暗杀跟数次投毒,无数证据指向白金亲王的正妻洛玉公主,她越发怨恨我,只是终于经受不住亲王的多番冷落后,独自移居郊外的佛堂。我无法忽略苏宙离,那个早熟而桀骜的少年,在其生母黯然离府后对我投以的怨毒目光。 终于在我的十四岁庆生宴后,这个我名义上的大哥,他趁我酒醉无法反抗之时,闯入我的卧室强行占有了我。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他一边在我身上肆虐一边恶狠狠的说,“操,干死你个贱货!你以为你当真是亲王府的二公子。告诉你,只有子衡是我的亲弟弟!而你,一个身份不明的贱人,你不配……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有给我当贱奴的份……哈哈哈……” 柔软的锦缎床单上溅满鲜血,我的呼号惨叫声没有召进来救我的暗卫,虽然我很确定,那时候至少有廿名暗卫守在周围,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少主人被折辱被j污,却没有一个人冲进来救我! 事后,奄奄一息的我被秘密送回了居繇国。我整整半年不能言语,见人就恐惧。 母亲跟沐家的家臣们反反复复在我耳边念叨,“为了复国,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包括你的身体……只要你能够复国,你就能得到永恒的权势跟地位,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必须变强,强到胜过任何人……” 我终于明白了这是通过谁的默许,也重新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母亲大人在这起事件中,只是小小的玩弄了些推波助澜的手段,最终得偿心愿跟苏苛源签订了新合约,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高明的政治嗅觉跟狠准用心。 彼时苏苛源权顷摄政,小皇帝痴弱,苏家父子已有不臣之心。经过我母亲的一番讨价还价,苏苛源终于承诺,给我等同亲王世子的储君地位,也就是给了我公平争夺帝位的机会。除了不能正式在凌王朝封王爵位外,我可以调动任何苏家控制下的凌朝资源为我所用,只要我有能力,将来即使我跟苏宙离为了争夺帝位正式血腥对上时,他也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我依然被送回了亲王府,转了一圈我又回到原地。母亲得到了她最想要的,在送别我时,她再次露出了胜利的美艳笑颜,而我满心厌恶。不用母亲继续耳提面命,我也知道,我的存在意义,不在于生命跟自尊,我只是个合约商品,如此而已。 超乎母亲意外的是,苏宙离虽然为人桀骜,却成功赢得了司马等重权世族的支持;而我天性中的自私高傲让我竖敌过多,势单力寡,单靠沐家的势力绝对无法与之为敌,因此我只能韬光养晦,表面上臣服于苏宙离。唯一幸运的是,拜母亲的高明手腕所致,苏苛源竟然乖乖订下了古老的血誓,苏宙离将永远不能再在我身上一惩兽欲。——虽然他依然想出很多其他恶毒的主意折辱我。某一次,当我被迫当着下人的面喝下含有蝽药的茶水后,京城里甚至一度传出了苏二公子低贱的迷恋着摄政王的消息。 那些传播流言的下人已经被我吩咐暗卫杀了,不过其实我已不在乎,任他们说吧,反正只要我复国坐上那个九五之尊之位,我会将权势牢牢抓在手里。到时候,谁还记得他们的王曾像个卑贱的男宠一样生活过。那些曾经直接或间接折辱过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唔,也许苏子衡除外。 子衡小时候长得很可爱,也很喜欢我,总是奶声奶气跟在我后面叫我二哥,可是我始终对他疼爱不起来,看着他一天天肖似洛玉公主的眉眼,心里总是阴阴的,怕他有一天会像苏宙离那样对我翻脸无情,怕已经变得那样无常无情的我,会失去最后一个主动亲近我的人。 有时候我会嫉妒苏子衡,他是亲王府中唯一明媚而表里一样的存在。苏氏父子怜他娇俏纯真,将他保护得好好的,虽然坏事做尽,却从不让他看到这个世界的污秽。跟我相比,他单纯得就像一只小鸟。我想我其实是嫉妒他的,他凭什么就可以享受单纯没好的世界,而跟他年龄相差无几的我,却不得不整天在权谋的黑暗漩涡中苦苦挣扎,算计别人,算计自己? 最常穿的白衣,恰是这内里肮脏灵魂的绝佳掩饰。长期寄人篱下的权谋生活,让我养成了极端不讨喜的个性。连我的沐家老臣都背地里说此子睚眦必报,自私阴毒又记仇,将来必无好寿。至于后来那个肯为我跳崖的人,我只能说他是笨蛋了。 那个人,名叫皇甫凤铭,是前齐朝亡国太子,我名义上的死敌。可是为什么,想起他的名字,那种虚无飘渺,甜蜜而伤感的情绪,就会悄悄的,隐秘的滋生在我心里?像鲜艳的彼岸花盛开在地狱黑暗的深渊,盛满了绝望的喜悦。 其实我知道他非但不笨,还绝顶聪明。 ——犹记得,谷中初相逢,那惊艳夺目的一瞥。 刀光剑影中,那个人凝眸看向我,湿发垂肩,凤目如勾,俊颜难描难画,端丽的唇角隐约一抹笑意,竟让我为之失神片刻。那人天生生就这样含情勾魂的眼眸,只怕瞄女子一眼,便能粘住。 虽然处境不利,耳边听到他为我脱辞,颇有回护之意,心中竟是意外的欣喜。然后听到那陈姓青年怒斥太子。 我从小就被家臣教育复国,对慕容氏的天敌皇甫的家事只怕比那人还清楚。此时我若再不知那人身份,便是个傻子。 敛神收气,剑虹暴起,我拚着腿部受伤的重创挟持了他,并且用他威胁陈昊希。 我用剑抵着他的脖子,冷冷的打量他,他也打量我,目中有疑惑跟遗憾,却没有恐惧。 他似乎刚刚沐浴过,长袍松松的系在白玉般的胸前,露出肩头大片紧实健美的男性肌肉。跟他的完美相比,以美貌著称京都的子衡不过是个比较漂亮可爱的孩子而已。不知是被他身上浴后特有的淡淡男子气息蛊惑,还是我受伤之后失血过多的缘故,我竟然不知不觉将自己靠在他身上,肌肤温热的接触感觉直达心底。 突然我看到了他腰间悬挂的魄离,那柄传说中能得天下宝藏的宝剑,那个我一直渴望的东西! 我凶狠的威胁他,他却依然平静的看着我,没有恐惧,眼中甚至有一点点戏谑跟怜惜。 不过是个落在我手里的没用亡国太子,凭什么他胆敢用那种强者对弱者的怜悯眼神看我! 我突然心生怨恨,想看到这张完美面孔的平静被打破的情景,于是我做了件绝对不符合自己平时行动准则的事,一件真正让我后悔不已的事。我割伤了他的脖子,重重的击打他的大|岤。我终于成工怒了他,他只用一招就制服了我。他那修长优美的手指,温柔的在我手腕上滑过,动作很慢,优雅得仿佛贵公子在捻弄一朵花,却让人无力抗拒,我软倒在他怀里,终于意识到,此人的武功之高只怕我毕生难望项背……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谷中粗鲁的军士用酷刑折磨着,用言语折辱着,生不如死。好在他们主动说要给我公平决斗的机会。由于我的多疑,我的暗卫们并没有被授予九龙转魂阵的走法,因此也我不会指望有人进来救我,我只能抓住这个机会自救。 接下来的比赛让我心慌意乱,不知为何,我全力刺出的剑居然招招都被对手轻易躲过,我的衣物却在对方的剑下越来越少,周围一片哄笑声,被人当众如此折辱,我自知脱身无望,竟然心灰意冷,恍惚不已。 就在头脑昏沉,几欲晕死之际,那个人竟然忍不住出手救了我。——原来那日他眼中对我的怜惜竟不是虚情假意! 我看着他从容的讲演,轻易的引导着谷中将士顺着他希望的方向思考跟行动,最后护住了我。 ……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闭上眼睛不予作答。 他失望的叹气,“原来被毒哑了。” 我大怒,“你才是哑巴。” 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轻易被他挑起情绪,真是的,又落了下风。 接下去我终于还是在一问一答中隐去真姓告诉了他名字,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竟想通过我逃出谷外。他不是齐朝的太子吗?难道竟对复国的重担跟荣耀不屑一顾? 他拐着弯子逼我发誓,温和笑颜下的强硬气势令我无法招架。这个人的心计之重,城府之深绝不在我之下。好在我用的只是真名假姓…… 他满意的抱我去温泉解毒,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他侧脸对我勾唇而笑,竟令我无端喘息加剧,面颊火烫。 最可怕的是,我引以为荣的自制力竟然在他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迷茫的温泉水雾中,我在□的煎熬下颤抖,在他温柔的抚慰中无法自持。当我呻吟着在他手中射出来时,也是解毒软骨散的一刻,畅快淋漓。 可是,皇甫凤铭,你可知道,毒蛇回报农夫的最好方式就是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吟风的番外 番外一 点绛唇(下) 我们达成了协议,他帮助我脱身,我帮助他出谷,两不相欠…… 我们开始了奇怪的同居生活…… 不知为何,他醒来后居然满脸泪水,被我嘲笑一番后,他却轻巧的一言还之。 这个人似乎也是绝不吃亏的类型,但凡我说一句难听的话,他必然说更多回击,巧舌如簧,句句气得我半死。 饶是这样,我依然整天待在他房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为我翼护的平静生活,心中明明在规划如何报复他,却在他回来后亲手为他倒了杯茶。 他疯言疯语的调戏我,我的言语回以以往一贯的恶毒,他却淡淡的说,“……我的老婆,可必须是个有胸有臀还有脑子的绝世美女才可以。这三样,你有哪样?” 气死我了,居?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9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9部分阅读 居然将我比作女人!更为生气的是,我明明清楚的知道根本不应该为了这种话生气。一定是他对我下了蛊毒。果然跟奇怪的人呆久了,人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我发誓,出去后一定不让他好过! 我不好过,也不要让他好过。 魄离是我的,他也是我的! 意外是在早餐上发生的,不是我容易动情,实在是餐桌上香气四溢的红豆沙包太过诱人。他将碗中最后一只大方的让给了我,甚至主动将红豆沙用小调羹舀出来喂给我。我心安理得的享受他近乎讨好的喂食,却没想到他会以唇相就。 我的记忆中,时间常常会定格在这一幕。两片温软的唇封了上来,清新灼热的男子气息包围了我,就此沉沦,沉沦……我们一起沉醉在红豆沙包清甜的香气里……那一刻,他面颊泛红,动人之际……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棱的格窗照进来,有甜蜜的微尘在阳光中跳舞…… 旁人的冷笑声扰了我的美梦,我一时未反应过来,他已急急的追去。 走廊上是陈昊希那厮的背影…… 他整整一天未归,晚上带回来一个丑得可笑的小麻皮,我恶意的想赶他出去,却意外听到了一堆从未听过的大道理,什么“仆从也是人”,什么“他们跟你我一样。人是生而平等”之类的鬼话。我不耐烦听他教训人,只是缓缓逼近他。 他如我所愿的将我揽入怀中,低头吻上我的唇,像在亲吻最珍贵的美玉。 我在□的冲击下全身酸软,心亦跳得飞快,这个人,莫不是真的爱上我了?他竟然对我动了真情? 他将我抱到床上,将我撩拨得情动不已,却在最后一刻抽身而去。 我大惑不解的看他,听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似作伪,却令我越发口干舌燥,怒火横生,将他赶了出去。 他明知是我无理取闹在先,却准备了奇怪的东西赔礼道歉,一管柔软清凉的润唇膏,有樱桃的香气。他点了我的|岤道,温柔的安安抚我,亲手细细给我描画在唇上,他说不要让我再伤着自己,那一刻,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宠溺令我几乎融化失神,那一刻,我幸福得几乎要飞上天去。 原来被宠溺被爱着是如此美好的滋味。渐渐习惯了猫在他怀里睡,渐渐恋上了他的体温跟气息,却因无法确定他对我的感情而患得患失,我终于忍不住用言语试探,却只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回应,当即满腹酸凉。原来如此亲近,不过是镜花水月,可笑! 原本我潜进山谷,就是暂时奉了苏宙离之命,为了探查前朝太子的消息。为了得到魄离剑跟斩断皇甫血脉,我什么都愿意做。如今他不过是利用我作出谷的棋子,而且我们身份特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在一起。当断则断,我从来都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想通了这一点,我依然固执的强行窝在他怀里,我将这最后的取暖当成决裂前的美餐。 逃出谷的路上,我偷袭制住了他,逼他交出魄离。就在我差点杀死小麻皮的时候,他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那一刻,我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想揍我一顿,或者是,杀了我。 僵持之际,陈昊希带着魄离跟侍从赶来,将我逼落悬崖。 本以为就这么孤零零的死了,我不仅恢复不了慕容家的荣耀,还在死前让那个人讨厌了。谁知他还是跳下来救我了。 我已经那样对他了,为什么这个人还这样对我? 过分的温情让我慌张,我意识到,我没法再次杀他了。夜里我辗转反复,梦见年少时被苏宙离的□,梦见被忠心的侍卫刺杀,梦见被凤铭用魄离一剑穿心……直到他重新将我纳入怀中同床共枕,鼻间是他柔和温暖的气息,我的噩梦才堪堪消停。 那时我已决心逃离他,这个人让我软弱。我仅有的自尊绝不容许自己沦陷,却因为生病,没离开多远就被他追上。 他为了保护我,被剧毒的银环蛇咬伤了,没有我随身带的紫玉丸,他必死无疑,可是那药如此珍贵,我又怎能分给前齐朝太子。我取走了他的魄离。将死之人没必要挂念天下宝藏。 可是,走不多远,我就后悔了,我突然发现没有他的魄离不过是柄死物,我心心念着的,早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他了。 我舍不得那双含情含笑的魔魅眼瞳,舍不得那个人温暖有力的怀抱。 然后我不要命的回去救他,眼泪迷糊了我的眼,这家伙,居然装死吓我,居然扮猪吃老虎,将……将我连紫玉丸一起吃了…… 明明是同性间不伦的野外□,明明我该深为羞耻却□连连,那人魔性的手在我全身游移,仿佛君临天下般控制了我每一寸肌肤的快感。我在他怀中神魂颠倒,娇喘连连,沉浸在□的大洋里无法自已…… 从此,我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对这个男人下狠手。 再后来,我看着他智计丛生,巧妙的赢过号称凌朝第一国手的金月郎,轻而易举坐上尧都首富的位置,连素以智谋出名的琅琊世子金月郎也对他难掩赞赏之意。 只是为什么金月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琅琊郡王也早就策划对宝藏动手了吗? 他忙着整理自己的财富帝国,展现了众人前所未闻的管理才干,忙得竟然从不来找我。我生着闷气,却提不起精神去找他。为什么我要主动示好?可是,为什么金月郎会跟他越走越近,他竟也不避讳?气死我了。 形势越来越严峻,不久,很少离京的子衡也出现在这里,还带来了苏宙离的话。子衡或许不知道他哥哥的真面目,我却明白拂逆他的人会有怎样悲惨的下场,我的多年经营不能毁在这里,临走前我忍不住偷偷去看凤铭,他却追上我对我说, “吟风,别走,我想你……” “你骗我……” “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你就会骗人……唔……” “我想抱你,想得发疯……” 连绵流畅的甜蜜言语,潺潺从他红润优美的薄唇吐出,听得我耳热心跳。据说薄唇的人往往薄情,可他大概是例外,这个人热情起来,简直没有谁能忍心拒绝。终于我在一个无比迤逦甜腻的热吻之后,不争气的再次倾倒在他怀里…… 只要他愿意给予,那么这个俊美强大男人的温暖怀抱,没有人能够拒绝,没有人! 满眼水色,杨柳依依…… 他抱着我柔声细语的给我讲他年幼时的事,他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他甚至对我说,“如果你哪天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宁可知道你会先走掉……这样我就会对你死心。我会放手,跟你做朋友,相忘于江湖……” 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们的爱情是无法实现的禁忌,早就不相信我们有机会在一起,心里一阵烦躁,他居然不那么在乎一刀两断的结局,而我为了他的不在乎更加怒不可遏。 我还没想好怎么发作,他却很快知道了我欺骗他的事。肇事的金月郎身份特殊,我不能将他怎样,只得将怒气转到他人身上,破瓢破摔,匆匆按原计划行事,指挥下人突袭并烧毁了属于原齐朝的山谷。那些谷中的将士们,死就死吧,反正我所在乎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多方的角力中,皇甫凤铭竟然不惜以自身上京的代价,从我手中救了那些我已经看成是死人的谷中将官。 他不是从不讳言自己的自私吗,他不是为了自由不惜一切吗,为什么却肯为了那些曾经阻挠他自由的人,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搞不懂…… 我已经尽力,用自己的方式爱他了,可是他能明白吗? 陈将军死的当晚,他愤怒的用魄离指着我质问我,终于刺进了我的胸膛。我明白十有八九是金月郎的诡计,却苦于我欺瞒在先,无法辩解,索性不辩。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如果就这样死在他剑下,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那么其他任何人,再也进不了他的心,因为我在那里。 昏昏沉沉中,我仿佛又看到他含笑站在我面前,凤眸中笑意如波,亲手细细描画我的唇。 魄离是我的,他也是我的,不管他还爱不爱我。 可是我并没有死。 原来,这柄能得天下宝藏的宝剑,竟也是杀不死人的。 看着他失去理智般抱着我痛呼,俊颜扭曲,仿佛那刺在我胸口的一剑其实是刺在他心口,我的心里竟然无比满足,是一种充满血腥的满足。 这个举世无双的人,皇甫凤铭,他果然是爱我的,虽然他自己也未必知道。 可是,从那一刻起,他那潋滟多情的魔魅双眸中,将再也不会只有我一个。 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我。 我不懂什么是爱,如果说这就是爱,那么我也爱他,铭心刻骨。 ——即使我放弃了他,他也放弃了我。 番外绛唇 终。 一 步步惊心(4); “啊”的一声尖叫声中,苏宙离急速翻身,扯过锦被子盖在自己精壮□的身上,顺便一脚将同样赤身露体的柔媚少年踢下床去,那人登时嘴角流血,眼看活不成了。 苏子衡大眼噙着两泡泪,呆呆的站在床前,显然他也没料到闯入王兄房中,看到的居然是这种激烈肉搏的□场面。 “该死的小畜生,谁叫你进来的!我可没兴趣在你面前表演……” 兽欲发泄到一半被人打断,就算是最喜爱的亲生兄弟也难免有杀掉的冲动。 侍卫们冲进来,训练有素的将半死的男宠拖了下去。一名看起来就是侍卫首领的汉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上息怒,小王爷突然发难,我们怕伤了他,拦也拦不住……”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自己领四十鞭。” 早就习惯了主人的暴戾无常,侍卫首领又磕了个头,躬身出去了。 苏宙离却又慢条斯理的披上衣物,鹰眼看向苏子衡,没好气的说道,“最好有个好理由让我赦免你无礼的罪……” 苏子衡这才反应过来,在旁边的椅子重重坐下,怒道,“大哥你对吟风做了什么?为什么见了你之后,他的侍卫就告诉我说他身体不适,怎么也不肯见我?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他提前叫回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住口!你知道什么……” “他们说的没错,你就只会欺负自家兄弟!……那个安凤铭甚至……甚至那样对我,你却放任金,安,谢三族保他,就是不敢为我报仇,你……”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苏子衡脸上,粉雕玉琢的面颊当即高高肿起。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跟耀昙君起冲突……” 苏宙离沉声道。 “你竟然……打我……”苏子衡愕然捧着脸,泪珠在大眼里滚来滚去,终于气呼呼的冲了出去。 “越大越不象话……” 苏宙离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心里却想,自从母妃走后,自己也是第一次动手打衡儿。这笔账,看来的确是要记在那个素未谋面的安凤铭头上了。那可是个宝贝,能得天下宝藏的人。金,安,谢……有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捕食之。想到这里,摄政王阴冷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一名暗卫无声无息跪伏到他身边。 “盯着子衡,别让他出事……还有,带话给……” 简洁的吩咐声几乎悄不可闻,暗卫像从未出现般悄然消失在空气里。 坐落在皇宫左邻的的摄政王府,占据着比皇宫更加庞大森严的守卫地位,看起来更加气势凌人。而在这硕大城府的心脏处,凌朝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就像一名蛰伏的巨大毒蜘蛛,在黑暗中冷森森的展开了邪恶的诡计网翼…… 天虞最大的豪华酒楼——壁辉煌楼,布置富丽堂皇,有京城最好最昂贵的美酒,最棒最著名的厨师,最年轻貌美的陪酒花娘,因此收费奇贵无比,单一道菜色就当得上小康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但因为好酒好菜出众,一向亦是凌都富豪王爵们的贵宠。 如今二楼的某间雅座里,壁辉煌楼招待的尊贵客人正是凌都世族司马家的世子司马丹通,跟摄政王的幼弟睿王爷。 “气死我了!” 苏子衡重重的坐下来,粗鲁的推开侍女纤纤素手递上来的美酒。 “怎么了?这硕大的京城,谁敢给我们的睿王爷气受?”坐他斜对面的司马丹通,摇着折扇陪笑道。他的脸色青白,似乎笑起来都没什么力气,一看就知是纵情酒色之人。 陪酒的女郎们吃吃笑着,又倒了杯酒送到司马丹通唇边,他笑嘻嘻的一饮而尽,顺便在美艳的酒女手背偷了个香吻,随即色迷迷的笑道,“听谢家轻离说,那不知道是不是西贝货的耀昙君倒真是个男女通通眼热的美人……听说,单那份引得宴席上众女宾神魂颠倒的风流姿态,只怕你的风哥哥也要自叹不如。” 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狐朋狗友的死党司马丹通一眼,苏子衡无精打采道,“唔……那恐怕是真的……”一想到自己当时也被那人绝美的风采所迷而着了那人的道,□那个无法启齿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起来,真是人生奇耻大辱! 看见苏子衡咬牙切齿的模样,司马丹通微觉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 苏子衡欲言又止,“没什么……” 我就是讨厌他,可是原因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花小王爷心道。他眼珠滴溜溜一转,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司马丹通想了想,斗鸡赌马,夜夜笙歌,无一不是他们京都纨绔二人组厌倦的玩意儿了,看子衡今天悻悻的模样,只怕一时半会儿对这些旧玩意儿都提不起劲来,着实得想点新鲜点子,不由得灵机一动。 “听说京城最近新来一个算命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测字奇准无比,被称为活神仙,我们要不要去算一卦玩玩?” “哦……有那么神奇的人……那立刻派人叫他过来表演一下。”苏子衡双眸放光,兴趣来了,赶紧吩咐贴身侍卫凌刀去召人过来。 过了一时半刻,凌刀赶回复命,黝黑的面孔无表情的说道,“那人不肯过来,说不愿跟皇家扯上关系,他不肯为权贵看命。” “笨蛋,你就不会把他绑了过来吗?” 这个只知道恃强凌弱的草包王爷,凌刀摇摇头,掩盖下心里的轻蔑之意,脸上却越发恭顺,“回主子的话,周围百姓众多,称他为活神仙,信服他的人很多,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动手。而且摄政王吩咐过了,主子出行要格外小心谨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最好不要接触,以免遇到危险……” 当着好友的面被自己侍卫如此反驳,自觉面子拉不下来,苏子衡本就是个娇蛮任性的人,当下一脚将凌刀踹翻在地,边踢边骂道,“混帐东西,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什么都依我大哥的,那么要是他让你像狗一样爬着走路,你是不是就此四肢着地再也站不起来?……” 司马丹通摇着折扇,“噗嗤”一声笑了,不在乎的说,“最近你哥管你是厉害多了,不过像凌刀这样的下人,对我们来说不过也是一条狗,你跟狗儿发火有什么用呢,嘻嘻……要不,我们就这样慢慢步行过去好了,装成是寻常人家的少爷好了,反正今儿个时间多的是,就当出去逛逛好了。要是那个活神仙算卦不灵,就砸了他的招牌!” 苏子衡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不狠狠发作一下又觉得不解气,当下皱着秀眉又狠狠踢了凌刀几脚,才说道,“这次就算了,狗奴才,滚远些,别让我看了心烦。” 凌刀翻身坐好,低头恭声道,“是。” 粗心的苏子衡没有看见,这个鹰犬奴才眼中怨毒与疯狂交织的恨意。 京城另一角,某占地极大的旧王爵府,因为身份神秘的新主人的入住而显得焕然一新。 月元将两盆可以入药的大叶白搬到走廊旁的阴凉处,停下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月元,看到主人了吗?”有着小麦色健康肌肤的俊挺青年从他身后的走廊上经过,不经意的问道。 “主人啊,他在沙池旁……说是要检验一下施工成果。”月元头抬起头,想了想答道。 “唔,谢谢你了。”陈昊希点点头,正欲转身,忽然回过头来,睁大双眼,迟疑的说,“月元……” 我兴冲冲的施展轻功来到走廊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两个美男子两两相望的画面,真是赏心悦目。别看昊希平时一副冷静酷毙的模样,惊讶起来卷翘长睫下的双眼却瞪得圆圆的,竟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稚气,真是……可爱。倒,我莫不是昏了,竟然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帅哥。 “惊讶吗?这才是月元的真面目。”定了定神,我含笑迎上前,扳过月元的肩膀,促狭的向昊希介绍道。 “对不起陈将军,以前在谷中时候,师父不让我用真容示人的。”月元抱歉的说。 “哦,我只是奇怪,没想到你生得这么好……”昊希喃喃的说,怪怪的瞟了我一眼。 我微觉奇怪,我早知到这个世界的贵族颇为推崇男风,在他们们开来,玩弄貌美少年是一种雅趣。但昊希为人正直,该不会也联想到漂亮的少年侍从跟俊美的少爷间的禁断恋爱故事吧。 难道,他吃醋了?我脑中灵光一闪,毕竟他可是我之前随口定下的“娘子”。 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赶出去,我随口打了个哈哈,责备月元道,“我们之前约定了什么?” “是,进了京都就不能再用谷中的吩咐了,对不起,主人,我又忘了。”月元抱歉的说,秋水般的深棕色眼瞳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这次算了,下次一定要记牢,不然我可真的要罚你了。” 不是我刻意对月元严厉,而是这关系到府中数百条人命的安危,谷中带出来的一点点小习惯,包括称呼啦衣着啦,都有可能泄了本太子的底,到时脱不了被人一锅端的命运。虽然我还没确定黑暗中的真正敌手到底是那个传说中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还是表面上对我示好的金安谢三家。对于后者,尤其是安家,肯赋予我如此重要的头衔,只有一个理由,要么是非常看重我需要扶植我,要么是非常需要利用我当炮灰,将我推到最危险的处境了。无论是哪种,我都无法接受,我可不想任人鱼肉。 本太子好歹是一方富贾,还有大好人生要享受啊。 对昊希绽开一个邪气的笑,我不无得意的说道,“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来吧,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片刻后…… “这个是……?”昊希跟月元同时问道。 “黄金海岸。”我不无得意的说道。早年在澳洲黄金海岸旅游时的一段短短时光,使我决心移民到这个碧海为壤,金沙作岸的国度,那可一度是我梦想中的天堂。迅速拖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白色丝质内裤,我在沙子上趴下来,示意昊希跟月元也跟我照做。 帝都天虞秋日的阳光依旧炽烈,身下的沙子被连续几天的大太阳晒得格外干燥,很是舒服。 “嗯,舒服,现在要是有一杯鸡尾酒就好了……”我忍不住眯起眼,自言自语道。 陈昊希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回来,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晒太阳啊……”我理所当然的说,又满足的叹了口气。 “可是……可是……” “很舒服的,昊希你真该试试。还有,月元,你也别傻站着了。男孩子的皮肤不用太白,来,把衣服脱掉,下来晒晒,这叫作沙滩日光浴……” 看着昊希跟尴尬的样子,我忍不住狂笑出声,原来他们是这么保守的人。月元也就算了,居然连昊希也拘束起来,都不敢正眼看我的捰体。 说起来,造一个人造沙滩的主意,还是从昊希身上得到的灵感。 我早就羡慕死昊希那身金麦色的健康肌肤了,就像草原上最完美的兽族金色猎豹,再配上他的宽肩细腰跟长腿窄臀,真是男人中的极品!但是这个亡国太子的皮肤天生皎白无暇,让我着实沮丧。因此数日前,看到府中工匠要填这个死水池的时候,本太子灵机一动,设计建造了这个人造沙滩,果然享受。 数日日后还要跟安氏族长会晤,就让世族跟皇家的争斗暂时见鬼去吧,今天下午,老子只要好好的在“黄金海岸”晒太阳。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剥夺我享受自由的权利,除了我自己。 一 步步惊心(5); “你确定要这么做?”将跪了一地的将士关在门外,昊希有些不忍,低低的问我。 “要走的早就走了,能留下来的应该都是可以信赖的人,这一点上,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昊希。”我冷静的说,“他们愿意跟着我,原因着实很多。对前朝的忠诚,对我的信任,甚至对你的信服,都可能是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之一,甚至他们中的某些人,只是习惯了追随我们而无意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形势会变,人心亦会跟着变。昨天他们被困在山谷中,对他们的亡国之君誓死效忠,在山谷被毁后,他们依然冒着生命危险跟上了我们,不惜千辛万苦;可是将来随着他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深入,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们的付出根本不曾也不会得到对等的回报,到时候,就算大多数人能保持愚忠,帮我们复国成果,也不过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结局,反而可能会将整个国家带到另一个动荡的局面。这些追随我们的人中,只要有一个改变了心意,只要有一次叛变,就等于将所有的人置于危险中,对此,我完全无法接受。就算我相信你,你能保证每个人都能一辈子对我们忠心耿耿吗?起码,我不会相信这一点。确切的说,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改变的东西……” “可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我父亲亲手提拔上去的,我不相信他们会背叛太子。如果真有人那么做了,我发誓我会亲手将其斩杀。”昊希急急的说。 见我依旧沉吟不语,他突然单膝下跪,以剑抵额,“请主人成全!” 很好,这次他学乖了,称呼我为主人而非太子,说明其实他心里已经动摇了,只是从小根深蒂固的家臣教育让他没法谅解我的想法。 昊希,我已经多次暗示将赠与你自由,这样无价的好东西为什么你不要? 难道就为了换得这个太子的躯壳无知无觉共眠于地下,便值得牺牲你一辈子的光阴来争取?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根据小乙等人的描述,谷中所剩的将士起码还有七百多,其中陆陆续续跟上我们的人已经有四五百了,其中大多数人仍分散在城外,只有三十五名所谓将士头领混在家丁里,一路跟我进了府。为了他们的归宿问题,我跟陈昊希已经私下商讨了一路,因为分歧太大,一时争持不下,现在终于到了该本太子做个强硬决定的时候了。 “好,陈昊希,我答应你不杀他们所有人,但是将来他们中只要有一名背叛了我,你以死谢罪。”我神色严厉的说,心里却转念一想,也许私下该让月元研究一下类似于天山童佬的那种生死符毒药,控制他们,以免有人做不该做的事。 昊希仿佛生了根一样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双唇倔强的紧抿着,竟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转念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勉强勾唇浅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待会儿你守在我身后,我要做什么,自然会清清楚楚让你看个明白。陈昊希,世界上没有绝对永远之类的事,一切要从现实出发,高尚不能当饭吃。好心人必定有好报这种鬼话,只有女人跟小孩才会相信。记住,没有永恒的敌人或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也许是我唯一能教你的。现在,你把外面的三十五名将领叫进来,我要一个个跟他们谈。”我不容分说,挥了挥手。 我这个人生性自私,想让我轰轰烈烈牺牲自己的人生来跟一个国家作对,最后得到一个英雄或者枭雄的评估,真是痴人说梦也!也许是前世受西方世界教育影响比较大的缘故,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虚幻的东西可以高过自己的自由。保住我自己,这是我的底线。再说,真要复国的话,没见过别人怎么做皇帝,难道还没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吗?朱元璋打跑蒙古人后,难道就非得把前宋皇帝迎回来吗? 原来那个民心已失的皇甫王朝早就没有了号召力,不如丢掉,趁现在在这个相对恢复了些许元气的凌朝国土上中好好努力,也许还有可能借尸还魂成事。 门,缓缓的开了。 陈昊希将谷中残留的余部一个一个叫了进来。 我握住魄离古雅的剑柄缓缓摩挲,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碧纱蔓卷,池岸沉香。 巧具匠心的花菱窗边,端坐着一位宫装高髻的华服女子,正在跟对面的青年对弈。 只见黑白双色水晶雕刻的棋盘上方,贵公子象牙般的修长手掌伸了过来,淡粉色的指尖捻起一枚黑子将其轻轻落下。 女子阖首赞许,“轻离儿,你的棋力又进步了。” 虽然眼角的皱纹昭示其已过四旬,但女子仍气度高华,容色逼人,眼中的智慧跟光彩不容忽视。原来她竟是帝都六大世族中唯一的女王爵袤兰勋爵谢兰思。 “多谢母君嘉奖。”谢轻离轻笑,他秀媚的面孔跟女子如出一辙,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却增了几分男子特有的风流意味。谢家长公子的外貌没虽有其孪生妹妹谢轻樱的惊人美貌出名,却也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 “那个人……到底怎样?”女子将白子捻在手中,却不急下子,悠闲的问。 谢轻离沉吟半晌,道,“……深不可测。” “哦,既然你也这样形容,恐怕真不是凡品。”女子优雅的托腮,微微笑道,“我还听说此子龙姿凤目,长相非凡俊美。听说轻樱那妮子回来后便有些失魂落魄,茶饭不思之态,可是真的?” 谢轻离一惊,随即明白母君的暗卫作用,不仅是保护他们兄妹,还同时监视他们言行有无出格。看来谢轻樱在那场夜宴中的轻浮举动已经引起了母君的不满。当下整容答道,“轻樱妹妹虽然心思单纯,但她为人聪慧讨喜,当日随我去金府做客,也是主动代为母君分忧的意思。那安凤铭长得的确是……风流俊美,轻樱她正当芳龄,若其他世族小姐们开些春色玩笑,谈袖她自然也不免附和,本就无伤大雅,若太显拘束,反而让安家跟金氏的女眷们看轻了,她从小由母君调教,进退有度,自该不会对一个陌生男子春意萌动,忘了身负的重要婚约。”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宛转高明,一方面将妹妹在夜宴上的失当行为解释成为母分忧所致,另一方面将谢轻樱疑似害了相思病的举止失当,轻描淡写为当时盛行的年轻贵族女子间优雅的情思作乐,此是当世贵族风气,想来母君也不会见怪。 谢兰思满意的点头,道,“还是你心细,轻樱有你这么尽心的兄长护着,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轻离心中思度母亲这样说的用意,不敢接口。 “轻樱貌美性烈,原本我也不想太约束着她,但若是跟苏宙离谈妥,她会被睿王爷纳为正妃,如果借此跟苏家联姻的机会换取共治江山,那么她将比这个家族的任何人都重要,我不能放任她出事。” 说完谢兰思轻轻叹了口气,又笑道,“外人都道我谢家重女轻男,却不知我族血脉奇异,男子单薄易折,女人却精明能干,世世代代都是红裙张罗天下。却不知到你们这一代,你的聪慧竟跟亲妹妹掉了个儿,虽然你在外成天一副花花公子的风流模样,却是这偌大王族里唯一能帮得上母君忙的人,反而是你妹妹,虽以贤惠美貌出名,却事事都要你维护,眼看我怎能将这个位置交给她?” 听到母君终于将话题转到了爵位传承上,谢轻离躬身道,“儿臣不敢妄讨母君欢心。妹妹聪慧过人,儿臣不敢逾位,但求能好好随侍左右,悠闲度日。” 谢兰思“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你护着你的宝贝妹妹胜过母君,竟怕母君误会你的友爱之心。” 谢轻离终于完全收起眉目间的轻浮之态,谨慎不语。 原来这谢氏一脉不同于其他世族,男子天生无生育能力,故此一向由女性传承爵位。为了防止有野心却无实力的男性后代夺权扰乱谢氏血脉,上任女爵往往会刻意冷落儿子,将亲子作为结盟交换品送到封地外换取利益是常有的事,有些男孩子甚至会被杀了以绝后患。 谢轻离跟谢轻樱是对难得的龙凤双胞胎,当年谢兰思同时留下他们两个,只是觉得两个孩子都生得极美,甚是有趣,而且留着漂亮的儿子也有用。可是待他们长大后,虽然兄妹俩依旧相亲相爱不致起争端,谢兰思却以一族统治者的敏锐嗅觉发现情况不太对劲,撇去几个平庸胆小的子女不谈,自己精心调教的长女轻樱远没有其兄长轻离智巧,族人家臣们一大半信服的竟也只是长公子谢轻离而非轻樱小姐。谢兰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分歧发生,因为这将会直接影响谢族血脉的传承,此外,早就有忠心的家臣建议及早动手以绝后患。更可怕的是,谢轻离竟然敏锐的发现了母君的杀机,从此整日游走花丛间,装作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以逃避母君的猜疑。 虽然他真心爱护妹妹,刻意远离以保护她。谢兰思却已发现谢轻樱头脑简单,个性浮躁,的确并非成大事之人,因此里里外外仍不得不倚靠这个自己刻意打压的儿子。这次三族夜宴为安凤铭接风,实则还是为了探查那个传说中魄离剑主人的实力。跟安族族长安寓华的表现一样,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却也不能指望头脑简单的轻樱能派上什么用场,只得还是默认了轻离携替轻樱赴宴。 想到这里,谢兰思淡笑道,“帮我去看看轻樱,别忘了提醒她有可能跟苏家相亲的事,叫她收收心,得空安排跟睿王爷见一面看看。” “是,母君大人。” 谢轻离恭顺的应道,乌丝一样顺滑的刘海掩盖了他潋滟双眸中异样的情绪。 谢兰思仔细审视他,的确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当下也不再追击,专心落子下棋…… 一 步步惊心(6); 我我最后还是留下了那三十五名将领,遂了昊希的愿。 甚至有一名胡子已近花白的忠臣听到我委婉的劝说他离开的话语后,立刻老泪纵横自己往我剑上撞……幸好魄离不出鞘的时候,不过是柄中看不中用的傻剑。(魄离君瀑布汗泪:想我一代名剑,居然被人如此评价,真是遇人不淑,锵~~~~~~~~~~~~~~~~~~~~) ——真是想不开的老头子,幸好没有见血。虽然跟昊希争论之前,我对这些人是起了杀心,认为只有让他们彻底消失才能一了百了。但是真要见到忠诚于我的人被自己逼死在面前,我还是会无法原谅自己。而且自幼在现代背景长大的我,显然低估了谷中余人对太子效忠的坚定程度,虽然我始终无法理解这种将成就别人的事业看得高过自己生命的信念,但是我也知道原来准备的计划已行不通,只好按第二套方案行动了。 这些可爱的将士们,既然愿意终生做我的下属,就给我行使决定你们生活的权力吧。 当天夜里,我竭尽所能,对他们重新进行了个人情商,头脑,体能三方面的综合评估。我需要将他们的才能利用到最大化,构建对我最有利的组织结构。 ——金钱,荣誉,地位,——这三样被大多数人类肖想的东西我已经拥有了前两者,我不仅是尧都首富,也拥有一个表面上被各大世族联名认可的贵族头衔,独独缺一个合理的地位,我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备来保障我已经拥有的一切不失反进。身为现实主义者的我认为,真正强有力的地位并非纠结于地位本身,而是稳固的操控地位所需要的全局力量! 为此我又花了整整一天一夜,将剩下的三十五名将领跟他们能够控制的数百名兵士们按才能跟潜力重新整核,为他们安排了不同的职能。其中一百名头脑聪明懂事的跟我学习经商赚钱乃至官场黑道钻营之道,将来不排除任用亲信扩大凤记商业帝国,甚至同时经营黑白两道的可能。至于武艺出众,骁勇善战的那部分,除了必须的暗卫之外,个别资质极佳的被昊希当作秘密武器亲自调教,可攻可守。经过筛选,我最终确定了两百名青壮年留在我府上当侍卫,其余人士全部被我打散,资质平庸的留在府上当家丁,其余的或者按照我的要求单独去参军,或者农工商更选一行出去自立门户,我甚至给他们配了老实听话的媳妇,这样会更加像过小日子的普通人家庭,也令他们更加死心塌地。总之,表面上我放了他们自由,实则只是给他们披上了立足于这个社会的如现世普通人的外衣,他们实际上还是我的鹰犬,一旦我有需要,他们会比最锋利的爪牙还要锐利。 我没有读过厚黑学或者帝王论这些有争议的书,但是我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已经可以算入权谋诡计的范畴。但我并不为之羞耻。 做人有很多种方式,无法面面俱是光明,我只要自己活得满意即可。至于复国,那不过是侥幸胜利的附加品而已。我要我的人遍布帝都,同时更进一步将属于我的“老百姓”间谍们移民到更大的地域范围。没错,虽然本太子口口声声无须复国,但接收了太子记忆跟魄离剑的我,要说完全对占有天下宝藏跟占至尊帝位完全没有意思的话,那也是在自欺欺人。只是我凡事喜好作个成本利益性价比经济建模先,复国的代价无法控制,用战略管理上的决策树模型简单画一个,就不难发现现阶段的我更适合韬光养晦,养精蓄锐。 参军的那数十人,更是本太子的秘密棋子,他们的名单,我甚至连昊希都没有交予,这也是我刻意为之。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四分五裂,贵族人心不齐,军队中必然也是有派系之分的。能在凌国军队中步下的棋子,即使是小卒也是有用的。何况我断定他们中会有人争气越爬越高位,在盘根错节的军方力量中站稳脚跟,那就更好了。当时我跟昊希提这件事时,他立刻眼睛一亮。我想出这个主意只是为了给自己多几条路,却在客观上迎合了昊希等强硬复国派的安心。我毫不怀疑,只要我哪怕稍微暗示一下,那么昊希一定也会毫不犹豫隐姓埋名去参军。凭他的才能在外强中干的凌朝军队中出人头地不是问题,只是我不确定自己希望看到这一天。潜意识里,我不希望他离去。从山谷里出来的那一日我便知道,除了月元,昊希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永远不会主动要求离开我的人了。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我束缚了他还是甘心受制于我。 我也没有忘记给我的臣民们安排以妥善的养老制度,他们中有不少是抛妻弃子中晚年入谷,数年后孑然一身,满头华发出来。我甚至授意他们收养一些孤儿,统一教养这些孩子人文武功,我需要一批被忠诚皇甫的信念洗脑的后备军。 当然,昊希对我的忠诚跟这些将士对我的忠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惜我当时算计过甚,无暇明辨,以致不久的将来几乎?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0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0部分阅读 乎抱憾终身。这是后话,不提。 这天我正在前厅跟昊希议事,忽然听到前门一阵喧哗,原本深宅大院,喧哗声不会到达这里,可见门口闹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不由得皱起眉,早有知趣的侍卫出去看了看,回来后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告诉我, “主人,是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算命先生,正好将摊子摆在我们府侧,被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的,他好像算卦测字很灵验的,被称为活神仙。你看可要将他赶走?” 我摆了摆手,失笑,“这世上哪有活神仙?算命的鬼把戏,说个似是而非八九不离十,十件事蒙准了三件,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好像成了神仙下凡似的。就算是真神仙,到了人世间,还不得乖乖按照人间的规则来生存。昊希,你说对吧?”我戏谑的随口对昊希说。 这时候,欧元正趴在月元怀里打瞌睡,听见我这段话,突然抬起头来,闪电般的眸光如虹扫了我一眼,那一瞬间的气势竟然让我浑身寒了一下,登时动弹不得。 我怔了怔,却见昊希若有所思的看向我,欧元却又在转眼间又变成那个恹恹的懒鬼小兽,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月元怀中继续打瞌睡。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心道,“怪事。” 我们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疑。 “那么要小的去将他赶走吗?” “不用,你去看看他在门口搞什么。反正今日正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待会儿就出门,就去下人推荐的那家辣鱼豆腐特色店尝尝好了。”我含笑道。 “好啊,主子真是好人。”小乙先忍不住发言了,一脸雀跃。这小子机灵,我还没算上他呢,他居然就跟上我了。好吧好吧,反正多带个人吃饭也没什么。虽然我本来只想带昊希跟月元三人行来着。 月元虽然安静的抱着欧元没有说话,我已经看到了他眼中的喜悦。按照我的建议,他在府中都无需以易容面具示人了,因此越发显得容光焕发,秋水双眸中神采飞扬,不由看得我心中一动。随即想起这两天暗中的安排,有些怅然。我无法想象,证实月元身份的那天,他将怎样离我而去。而且,事实上,这一天来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快很多,很多。 “那名算卦先生算得真的很准,听围观的百姓说,今儿早上南城的李铁匠丢了自己的榔头,刚才急匆匆来测了个字,是个“酉”,结果这个先生说“酉”字横放下来就是一个风箱的样子,因此断定他的榔头没有丢,还好好的放在风箱旁边。结果不一会儿,真就看见那铁匠满头大汗跑过来说找到了,真是神了。”侍卫一五一十的把打听到的情景汇报给我。 我笑了笑,狐疑的说,“莫不是托儿……不过,如果不是托儿,这个算命先生也很会取巧,铁匠工作中常用的榔头,一般情况下,可不就是随手放在自己工作的风箱旁边吗?” 话虽如此,我还是好奇心起,不由得起身道,“走,我们出去看热闹去。” 果然一出门,就见那个人的摊子被前来算命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不时听到有人大叫“活神仙”,场面震撼。 我微微示意,早有侍卫上前,挤进人群冷冷道,“这位先生,我家主子不喜喧哗,可否移位?” 佩着武器的侍卫出场还是很有震慑效果的,当下鸦雀无声,老百姓们自动分开一条路来,只有一个正在测字的女子还坐在算命先生面前。 我正对上那名算命先生,目光相交处,我一愣,心道,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年轻,长相又很不错,竟然做这种骗人的勾当。 那人面如冠玉,眉目秀长,看不出真实年纪,一头深褐色长发整齐的挽了个髻,身着一席介于文士跟道袍间的青衣,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味道。 不过,在我眼里,算命的江湖骗子跟男娼妓女就是一路下贱货色。 遂开口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 那人站了起来,从容的拱手道,“在下韩慕珊,借贤主人宝地一角糊口营生,万望赎罪,绝不敢扰了公子清闲雅境。贵公子心胸宽坦,必无追究韩某之意。还有,在下并非道士。” 我听他用辞文雅,笑道,“既然先生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岂不闻,君子不语,乱力怪神,这样用鬼神之说糊弄老百姓的事,也能长期浸滛?何况,你已经扰了我的清梦,你当如何?” 他面不改色,拱手道,“公子所言甚是,只是慕珊不才,略通天地玄机一二,可惜怀才不遇,才聊以命卦之事糊口,云游四方。我观公子骨格清奇,龙章凤姿,将来必是绝顶权贵之人。慕珊愿为奴为仆,竭尽胸中才能,为公子效力一二。” 我失笑,这人外表清秀而略带木讷,其实竟然是看我府邸厚实,竟然想像个牛皮膏药粘上来当食客,不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沉吟道,“若要入府……也无不可,只是本君性好龙阳,先生仪表清雅,正是在下喜欢的类型……” 人群中登时一阵小小的马蚤动。昊希皱了皱眉毛,月元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欧元,咬着唇看我。 韩慕珊愣了愣,秀气的双颊浮起一抹红云,竟然隐隐有妩媚之色。 见他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笑吟吟的,正待更进一步用言语挤兑他。忽然听到人群中一个清亮动听的嗓音带着怒意呵斥,“安凤铭,你这个无耻小人!” 我愕然抬起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那人一个箭步冲向我,华丽的银缎紫裳撩起一阵阵浓郁熏花香风,猫一样明媚的大眼狠狠瞪我,琉璃般的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安凤铭,你这个无耻小人!竟然……竟然无耻到当街拉男人的程度……” 一 步步惊心(7); 那人一个箭步冲向我,华丽的银缎紫裳撩起一阵阵浓郁熏花香凤,猫一样明媚的大眼狠狠瞪我,琉璃般的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安凤铭,你这个无耻小人!竟然……竟然无耻到当街拉男人的程度……” 我对上一张娇美无比的芙蓉面,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苏子衡这个难缠的讨债鬼,会凭空出现我家的寒舍门口了啊啊啊? 听到他的呵斥,我越发皱起眉,这小王爷说话还是不经脑子啊,换一个喜欢玩阴的人,单凭这句话,他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上下打量他,见他鬓边发丝微微汗湿,大概是一路兴致勃勃自己走过来的,粉雕玉琢的脸颊红艳艳的,樱红的小嘴因为愤怒而微张着,看起来……唔……甚是撩人。 看来最适合小睿王爷的死法是在床上被男人xxoo死,也比较符合本太子的暴力美学。 该死,怎么我的身体见到他就开始兴奋了?我的大脑也在叫嚣着再上他一次。他妈的,再漂亮也是个男人,还是个脾气恶劣臭名昭著的小王爷,不过我怎么好像有吸引这些娇蛮贵公子的体质,一个个抬头不见低头见来着? 我身后的侍卫早就动怒了,一个个把手握在剑柄上,就等我的命令行事。 苏子衡身后却走出一个华衣男子,色迷迷的看着我,装模作样打开折扇摇了摇,说道,“原来你就是安凤铭公子,在下司马丹通,幸会幸会。” 原来他就是京城第二大实力派司马氏族的二公子,这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看他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本太子就很不爽,没想到苏子衡竟然整日跟这种人混在一起,难怪个性这么讨人厌。虽然我的情报网已经将六大世族的基本情况告诉了我,我还是很难想象这两人从小到大结下的狐朋狗党深厚情谊。俗话说人以类聚,虽然苏子衡脾气不好,但是至少长相讨喜,怎么这个司马丹通就长得这副败类相,表里如一的烂货? 心里虽然不太高兴,表面上仍是温文有礼,我拱手含笑道,“幸会司马公子。” 此人笑得眼睛都眯出了横纹,连声道,“不敢。安公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有需要,尽管派下人来司马府吩咐,我自当尽地主之谊……” 他唾沫横飞说得高兴,却没听到苏子衡在旁边跺脚嗔道,“阿丹,你在胡扯什么,尽你个大头鬼……” 我仿佛才留意到他,问道,“不知睿王爷来找安某有何贵干?” 心里着实好奇,原本根本没把这个跟我有过一夜情的男人放在心上,可是此刻看他故作凶横却难掩惊惶的模样,竟然觉得很有趣,有些……可爱,不觉勾起唇角。 对上我的笑容,他愣了愣,忽然怒道,“死女人脸,谁说我来找你的。本王爷明明是来找这个道士的。”他怒冲冲的指向算命先生。 韩慕珊一直呆呆的看着他吵,这时见他忽然指向自己,不由又是一呆,“我不认识小王爷啊……” 他重申,“还有,我不是道士。” 我不禁莞尔。他这副天然呆的样子看在我眼中,居然也甚是可爱。 完了,难道我是传说中的bl种马体质,一旦沾上龙阳之好,就见一个美男喜欢一个,再也离不开此道了? “谁说你认识我了?本王乃天之贵胄,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江湖骗子!” 苏子衡一口气说完,双颊如火,咳嗽连连。 我同情的看着他,刚才吼得太凶,现在嗓子疼了吧。转头吩咐侍卫,“给睿王爷倒杯茶来……” “不用你假装好人。”他瞪了我一眼,不过脸色却在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精致茶杯后好多了。 “我听说你……算命很灵验……今儿就给本王算算。”他大咧咧的坐上侍卫给我搬来的椅子,吩咐韩慕珊道。 “恕我不能从命。家师早有吩咐,不为权贵算命卜卦,除非遇到有缘人。” 韩慕珊躬身道。 “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叫人杀了你这个贱民。” 苏子衡威胁道。 在苏子衡这种世袭贵族王爷的眼中,恐怕这一条人命也不过如同蝼蚁一样微贱。 我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打圆场,“睿王爷要你给算命,是你的荣幸,你就好好卜上一卦吧。” 韩慕珊看了我一眼,说,“好吧。不过我要先帮这位夫人测完字,她已经坐了很久了。” 我打量那名妇人,她看起来似乎是家境殷实之人,不知为何面带愁容,当下连声称谢,在卦桶中拈出一字,是个“酉”字。 我听到旁边有人嘀咕,“居然又是个“酉”字……”不禁一愣。 旁边早有侍卫附耳告知我,原来今天早上,不止那个铁匠,还有一个人为父亲问寿也抽了这个“酉”字,当时这个韩慕珊说,““酉”字上下出头是奠字,此人命不久矣。” 我一愣,低声问道,“当时他还说了什么吗?” 侍卫想了想说,“算命先生还问这人的父亲今年高龄多少了,病况如何?” “哦,”我来了兴趣,接着问道,“那人怎么说?” “今年已经七十有五,肋下有肿块,经常呼吸困难,两肋发青。” “这个年纪,患上瘤肿之病,又在胸口,的确不是久寿之相。”月元在旁说道。 我赞赏的点头,诚如月元所说,这其实是可以从病者情况推导出的结论,要是病者熬得过去,还可以用病者命硬,或者做过善事积德之类神棍之语搪塞过去。不过,同一个字,能这么牵强附会的解释数次,也可见这个韩慕珊的才思之敏捷了。 此时韩慕珊正在看着那个“酉”字沉吟不语。那个妇人等了一会儿,终于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我今儿一天明明哪儿都没有去啊,除了坐在屋子里绣花,就是进出了房间加了几次茶而已,可是到下午突然发现早上戴的那朵珠花突然不见了,那可是纯金的,我在外地工作的丈夫留给我的最值钱的东西。我将进出过的几个房间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连地上也仔细筛了一遍,就是没有看到……我这可该怎么办啊?” 韩慕珊沉吟片刻,安慰道,“别急,大嫂。你看这“酉”像不像一个倒挂的门帘?珠花别是你进出房间时挂在门帘上了吧?” 那妇人恍然大悟,道,“是啊,我只顾了低头找,却没有抬头看帘子,多半真是擦上去了。” 她留下两钱礼金,谢了先生,急急忙忙回去了。早有好事之徒跟着去查探真伪了。 “居然为了个平民将我晾这么久。” 苏子衡喝足了茶,看够了热闹,精神又上来了,架势十足的抱怨道。 “也好,今日韩某就破例为睿王爷算完这一卦,然后及早收摊。” 韩慕珊轻笑道。 旁边的人一阵喧哗,纷纷散去。只有一个农妇模样的老年妇人赶到他面前,急急的说, “先生哪,老身可是大老远特意从郊外赶过来的,您可不能现在收摊啊。老身实在心急啊。” 韩慕珊甚是善良,踌躇了一下,温言道,“老人家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又对苏子衡说,“睿王爷,对不住,请稍等一下,等韩某算完这一卦就招呼您……” 苏子衡见自己又被忽视了,正要借题发作,却听司马丹通在旁边说,“别急,我们继续看热闹,要是他测得不准,就叫人来将他拿下,治他一个诈骗之罪。” 韩慕珊抬起眼皮,飞快的扫了那两人一眼,不自觉的对我露出求救的目光。 我含笑避开他的眼神。 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就怕不讲理的人,人家等着抓你的小辫子,任你再聪明狡猾也没用。 不过我也在好奇,这个老妇人有什么事需要他卜算。决定了,只要这个韩慕珊没有胡乱骗人钱财,待会儿就帮他一把。 这个老妇唠唠叨叨说来,原来她家祖上传下几颗珍珠,因为平时很少拿出来,她怕宝物发黄,就拿到院子里瞧瞧,不料眼神不好,手颤巍巍一个不留神,就滚在地上不见了。 韩慕珊点了点头,让她选择卜算方式。 大概是测字费比较便宜的缘故,这个老妇毫不犹豫的拈了一个字,巧的是,刚好是适才那个妇人忙中随手丢在最上层的“酉”字。 这次连昊希也睁大了眼睛,津津有味的看他如何解释。我想,其实本太子亏欠昊希童年甚多,他虽然性格被培养得有些死板,其实本质上还是有些孩子气的大男孩,不由望着他弯起眼睛无声的笑了笑。虽然昊希没看见,却听到苏子衡恼羞成怒的说,“死狐狸,收起你那副男女通吃的下流嘴脸,莫名其妙笑什么笑?” 我耸了耸肩不予作答。 耳边听到韩慕珊笃定的说,““酉”属鸡,大娘你是不是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今早你拿珍珠出来的时候,脚边正好有几只鸡在转悠?” 老妇连声称是。 “你平时大概经常在院子里喂鸡的,那些鸡看到珍珠掉下来,以为是你喂他们的食物,就吞到肚子里了。现在回去杀掉当时在你脚边转溜的那几只鸡,估计还能找到珍珠。” 老妇千恩万谢,正要付谢金,却被韩慕珊拒了。 只听他温言道,“快些回去吧,回得晚了,恐怕珠子要被鸡肠胃消化了。” 老妇感谢连连,急急走了。 我见老妇布鞋足尖沾着些许鸡粪,心中也立刻明白了。不过,这个人能从这些细枝末节,迅速推断到珍珠的去向,只怕不止是有一点小聪明了。 就在这时,西街有人带了话过来,说先前那名妇人的珠花找到了,果然如韩慕珊所言,挂在门帘上了。 于是围观众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活神仙”的赞扬声。 连苏子衡跟司马丹通都被真正勾起了兴趣。 “今儿本王也索性测个字。算得好了,重重有赏,算得不好,哼……” “请睿王爷抽字。不过请问睿王爷要问什么事呢?” 韩慕珊依然一副木讷书生的模样,对苏三少的威胁冲耳不闻。 苏子衡一把抢过字筒,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江湖人的玩意儿,当下好奇的仔细看了看,摸了摸,摇了摇,口中念念有词,“唔,本王还没想好……要是测得不准,就砸了你的招牌……” 我看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不觉好笑。 “请问王爷到底要测什么呢?” 韩慕珊声音里似乎也有些紧张。我见他为人温和善良,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倒也不惹人讨厌,于是打定主意要是他搞不定小王爷,我就帮他一把,毕竟为了一时的维生把戏丢了性命可没什么必要。 虽然之前对他开了龙阳之好的玩笑,但我的确对朋友的要求很高,这个秀外慧中的韩慕珊恰好是我发自灵魂欣赏的男人类型。 “唔,就测本王的哥哥吧。当今摄政王,他心里最想要什么吧,他明明什么都不缺。” 话一出口,大家都是一惊。连司马丹通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苏宙离把持政权已久,可以说世间只凡事他摄政王想要的东西,没有不得手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没有得到的,只有那个皇帝光鲜的宝座了。摄政王官大欺主,这只怕也是凌朝文武百官的心病了,恐怕连乡野百姓都未必不知。 看来苏子衡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无意间已经惹上了不得的政治风波了。 我也的确想不到,此刻这个草包王爷心里想的竟然是,大哥这两天到底想干什么,盯我盯得这么紧,多半是他生活太无趣的缘故,只要知道他心里想要什么就好办了,投其所好,省得来烦我。 韩慕珊打开字卦,深呼吸一口气。 真是无巧不成书,又是那个“酉”。 周围一片静默,半晌,只听他温润的声音解道, ““酉”字为“尊”字去头去尾,摄政王已经位列人臣极位,却仍在渴望世间极限至尊之位,惜乎尊字斩头斩尾,为不祥之兆,因此劝殿下谏其收心为妙,不然只怕惨遭横死,犹延天祸。” 这一番话,字字如金铁相击,当下周遭鸦雀无声。 一 步步惊心(8); 周遭鸦雀无声。 不愧是京城里的老百姓,对政治颇为敏感,见事不妙,就纷纷都开溜了。 半晌,只见苏三少暴跳如雷,柳眉倒竖,对我声嘶力竭的吼道,“大胆贱民,居然敢这样诅咒本王的兄长……” 他气得粉脸通红。韩慕珊却依然一副朽木不开雕,你奈我何的模样,一句好话都不会补过。 一时间,我的头顶似乎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算卦说难听话的是韩先生,请问睿王爷你对我吼什么?”我无奈的举起一只手遮住耳朵,愤懑的问。 “谁叫他在你家门口摆卦的?本王就知道,遇到你就准没有好事。吟风为了你不理我,连王兄今天都吼我,母妃早不要我,现在谁也不理我……都怪你……都怪你……”他越说声音越嘶哑,怔怔的抱怨着,忽然哽咽了…… 我愕然。不会吧,这个不可一世的小王爷居然哭了,为了这么一点没头没脑的事。 大颗大颗的滚烫泪珠从杏眼里滚出来,沾在他羽扇般浓密的眼睫上……说实话,很是赏心悦目,可惜我无心欣赏。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我又无奈又好笑,取出袖中丝帕一边慢慢帮他拭泪,一边淡淡的说。 我穿越前的妈妈是个通过专业心理学考试的医师,家里收藏的心理学专业书籍跟试题也不少,我从小在这方面也颇有天分,屡次将心理学的知识用在商场上,也颇为成功。 综合以往种种,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个睿王爷从小被皇家跟侍从战战兢兢宠侍着养大,虽然外表看起来骄傲跋扈,其实心里不过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其实天生性情很软弱,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受制于我。他只怕早就模糊的知道,自己周围的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嘴脸,所以越发心存恐惧。原本还可以骗自己生活在完美的世界里,却因为我的缘故,提早将这个光明世界的伪装剥落,对由于我的到来而越发暗流汹涌的京都,更是容易情绪失控。此外,越是幼稚的孩子,越是喜欢用吵闹来发泄自己的不满,苏子衡,很不幸,正是此类心理未及断奶,就被逼着匆匆长大的类型。一般来说,这类小孩,对自己越是注意的人,越是容易发脾气,因为害怕失去关爱,潜意识里总是以为通过干坏事更容易引起大人的注意,长大后,也就更加容易扭曲成别扭的性格。 我小时候没能得到足够的爱,因此自己总是显得分外坚强。他小时候得到了太多的爱,却多是虚假的。相比而言,也许他更可怜。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心软,这个金马玉堂娇生惯养的小王爷,此刻泪流满面的斥责我,将跟我没有关系的责备全都蛮横的怪到我头上,我非但不讨厌,竟然还觉得他很可怜。 “看着我。”我扶住他双肩,正色命令道,“看着我,苏子衡。” 苏三少琉璃般的眼瞳因为浸了眼泪,而越发晶莹剔透。被这样美丽的一双泪眼看着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心软的吧。 “小王爷,”我轻叹一声,“我们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烦恼,就算贵为天子也不例外。你别把算命的话放在心上。要知道,算命的有时为了糊口养家,信口胡说也是常有的事,高明的骗子,才不会只说好事呢。要十件事里说七件好事,两件坏事,再来一件不好不坏的,才更让人相信,才能骗更多银子,不是吗?” “你是说……算命的都是胡言乱语的江湖骗子。”他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是。”我应道,用眼神示意韩慕珊——对不住你了,老兄。 韩慕珊似乎要申辩什么,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忍住了。 原本因为意外看到睿王爷哭而呆立在旁边的司马丹通,总算反应过来了,上前朝苏三少肩上一拍,“阿衡,都这么大人了还哭,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他随后讨好的问,“要不要我让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算命的抓起来,严刑拷打死。让你消消气?” 一条人命,可不能让他们这么随便糟蹋。 趁苏子衡还在抽泣来不及回答之际,我抢先应道,“司马公子言重了!江湖道士随口胡诌之言,睿王爷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岂不是让老百姓小瞧了皇家的肚量?今日之事,要是传到摄政王耳里,听说今日睿王爷跟你一起,尽兴而来只为算卦消遣,却被术士弄哭,然后人又被你带走不明不白的打死,你说他会怎么想?” 果然司马丹通脸色微变,想起摄政王为人多疑暴戾,虽然苏家一向跟司马一族交好,但也指不定为了这个近乎溺爱的弟弟,生出什么手段。于是又讨好的对苏子衡说,“阿衡,安公子说得也有道理,你说怎么办?” “就照安……混蛋他说的办。” 苏子衡抽抽噎噎的说。 我松了口气,其实苏子衡比我想象得善良,不由得勾起眼角对他笑了笑。 也许是这位皇敢亡国太子的外貌实在生得太过妖孽,周围忽然一阵静默,连欧元都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红玛瑙般的眼一眨不眨望向我。而司马丹通早就停止了摇扇,哈喇子流下了嘴角也不自知。 苏三少本就满脸红晕,此刻越发面颊如火,“谁叫你笑了?本王爷不许你乱笑……” 见他发怒的样子越发动人,我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当下贴近他,在他耳旁轻轻吹了口气,低低笑道,“小王爷让我不笑,我便不笑,只是不知……是依据凌朝哪条法律?我该如何做,小王爷才满意?” 此刻我们身体贴得只距一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就暧昧无比。 我满意的看苏子衡连耳垂都变得嫩红嫩红的,这情形…… “我饿了。”我诚实的说,又看向苏子衡,“小王爷,难道你不饿吗?还不快回家吃饭?……” 司马丹通咽下一口唾沫,眉开眼笑的对我说,“正巧我们也没有用过晚膳,不如一起……去碧辉煌楼吧,就当我司马丹通为安公子接风吧……” “主人要去辣鱼豆腐店,不会跟你们一起的……”出乎意料,开口的是月元,他一直乖顺的外表让我忽略了这个单纯的孩子某些时候也是犀利的。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本媚笑着的司马丹通居然没有因为一个侍从的打断而显露不愉快,而是看着月元微微一愣,失神的说道,“像……真像……” 我心中疑虑大起,月元真实的脸固然是极美的,如果这个好色的司马公子看了露出色欲熏心的眼光也不奇怪,可是他更多的却是惊讶跟怀疑。六大世族,盘根错节,纠缠共生了上千年,假如这个司马的惊疑不是作伪,那么我这两天让人调查的关于月元身世的事情,多半也快露出眉目了。 “哼,果然是头滛兽,才刚进城就又换了男宠……”苏三少咬牙切齿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无可奈何。鉴于睿王爷这种时时进行的对本太子不切实际的人身攻击太过幼稚,我决定——不予回应。 “公子,那位……贵客来了,大人叫请您务必回去。”一名侍卫急匆匆赶过来,在司马丹通面前跪下来,支支吾吾的说。 “真是的,早不到晚不到,现在来……” 司马丹通犹豫了一下,深表遗憾的对我说,“抱歉了安公子,家父有事召我回去,只能下次一起用膳了。” 我当然不想对着他这张猥亵的脸吃饭,当下心里欢喜,面上却礼貌的敷衍过去。 据说司马一族跟苏氏一向交好,苏宙离能稳稳坐上摄政王这个位置,也是跟司马家的鼎立支持分不开的,比较奇怪的是,这个让司马丹通放弃鬼混时间,不得不回去的所谓“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丹通离开后,苏子衡还没有挪地方的意思。我踌躇了一下,在拔腿就走前,还是对苏子衡礼貌的随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快点说“不”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去吃饭了。 出乎我的意外,虽然苏三少恶狠狠的瞪着我,摆足了一脸高傲不情愿的架势,唇中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要”字,登时让我一个头比两个大。 转头向昊希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昊希都不介意跟凌朝王爷共餐了,那就一起走吧。 这家辣鱼豆腐店,是京城本地的下人强烈推荐的,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外表看上去果然又寒酸又破旧。但我的口味也很奇怪,相比那些金碧辉煌的昂贵餐馆,我对这些藏于大街小巷的特色小餐馆更有兴趣。这也是我多年出差做资产并购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虽然客户总会去当地的大餐馆请吃饭,我总是会想方设法找到当地老百姓常去的特色餐馆,饕餮一番。我认为,真正的美食藏在民间,老百姓才真正知道“民以食为天”的真正含义。 我们六个人即我,昊希,月元,小乙,韩慕珊跟睿王爷挑了一张大的陈旧老木桌坐下,韩慕珊是不请自己跟着来的,不过我也不会计较多一个人吃饭。只是苏子衡坐下来前后着实挑剔了一番,先是责问我为什么选了这么家贱民用的小餐馆就带他来吃,然后看到月元跟小乙这样的“男宠”跟随从也要同桌坐下吃饭而开始发怒,接着又抱怨茶碗不干净顺手砸了一只。 昊希自然都不会跟他计较,月元也完全无视之(我发现月元有个本事,就是他不想看见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他眼里,比如此刻,他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我,好像对面叫嚣的苏三少,完全是空气忽略了一样)。可是小乙忍不住了,只听他阴阳怪气的说, “尊贵的小王爷,我们不比您天之贵胄,我们小老百姓,就是要来这种小店吃饭才好,而且这也是主子的恩典,您就消停消停,不然就请自便好了。”这小子跟我相处日久,越来越没有大小,连王爷都敢顶。 果然,苏子衡被他一挤兑,立刻双颊飞上两朵红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只得随口安慰他,然后又用热水帮他净了碗才罢休。 但是这家店的辣鱼豆腐果真名不虚传,类似水煮鱼的大盆配上老豆腐涮在锅里,一上桌辣香四溢,店家自制的米酒也极为香醇劲道,配上常见的家常小菜,让我们狂赞不已。韩慕珊也即席说些江湖趣闻什么的,这顿饭上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苏子衡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类真正的世俗美食,更别提老百姓自酿的老酒了,当下就把小乙的顶撞放到脑后了,不停举筷饮酒,“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最后意犹未尽的说,“真是好吃,好吃……” 我见他面颊酡红,目光如醉,试探着问,“小王爷,你还好吧?” “我……本王好得不得了。安凤铭……你下次还带我来吃……辣鱼豆腐……”他用袖子遮住唇,小声的打了个酒嗝,喃喃道,“我发现你还蛮好人的……” 说完头一歪,我下意识的接住他。 看着他靠在我肩头沉沉睡去,我哭笑不得,只得随手揽住他。不会有下次了,这么点酒都会醉,真是…… 月元突然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往我碗里放了点什么,我用目光询问他。 “是毒药,这样主人吃菜,会觉得更辣更好味道……”他解释道。 我求助的看向昊希。 “怕什么,有解药呢。月元真乖……”他戏谑的看了我一眼,又慢吞吞的打量着挂靠在我肩上的苏子衡说道。 谁来救救我? 一 步步惊心(9); 苏子衡一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嘴里咕哝着,“好吃……再来一杯……水……”却连挪动四肢仿佛都觉得困难。 早有伶俐的婢女将他轻轻扶起来,几个下人轮番不停,湿毛巾,香熏枕,醒酒茶侍侯着。 一时半刻后,苏子衡半坐起来,总算清醒了些,就看见吟风修长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坐在书桌前,丝缎般的长发垂下白衣,对着一壶清茶出神。看见自己醒了,幽幽的眼中怜爱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冷冷道,“醒了?” “吟风,前几天我找你,为什么你不肯见我?” 苏子衡惊喜的说。如果他能动弹,早就像以前一样,粘到这个美人二哥身上吃豆腐了。 吟风冷笑一声,“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好一个无所事事的清闲王爷……” 苏子衡见他肯移步来看自己,早就心花怒放,当下将对方话语中的讥讽置之脑后,“二哥,你坐到我床边来,我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 吟风又是一声冷笑,不过还是应他要求,坐到他床前,顺手接过侍女端上来一钟参茶,一边递给苏子衡一边说道,“你白长了这副聪明脸蛋了,明明是不能喝酒的体质,还在外面逞强,也不怕被你那些狐朋狗党卖掉?” “可是真的很好喝啊,还有那个辣鱼豆腐,真是人间美味……” 苏子衡一手支头,意犹未尽的说,“还有……嗯……我发现安凤铭这个人其实很不错……是他把我送回来的吗?” 闻言,吟风心头大震,手一松,参茶掉在地上,早有训练有素的下人捡了去。 “你……你说什么……安……凤铭……他,他……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他没把你怎样吧。他……他还好吧?”他一叠声问着,声音有些颤抖。 “他好得很,唔,没把我怎样。这个家伙就会油嘴滑舌讨人厌……身边又多了个小美人,连算命的都主动粘他……” 粗心的苏子衡,没有注意到吟风的异样,自顾自津津说道,明明听起来都是不屑的抱怨,他的眼中却有奇异的光彩划过,单纯而快乐。 “不过,二哥,我发现他其实是很温柔的人……难怪你肯为了他耽误行程而得罪大哥。我决定原谅他了,只要他同意服侍我一次,本王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赏脸跟他做朋友……” 苏子衡越说越荒唐,唐突的宣布道,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想象着那人强健的身体被压在自己身下好好疼爱,那张艳丽猖狂的脸上布满□红晕的样子,不由得食指心动。 跟我们精虫入脑的小色狼王爷不一样,吟风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是啊,那个人一旦温柔起来,只怕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想起温泉中的迤逦缠绵,月色下的同床共枕,想起那人手执软膏轻轻滑过自己的唇时,温柔溺爱的样子,吟风心中又悲又酸,忽然起身一甩袖子,足不沾地走了。 “吟风……喔,二哥……” 苏子衡坐在床上叫他,不见回应,不觉又是奇怪又是气愤,“莫名其妙,老是对我这么冷,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给我好脸色?……上次大哥震怒要罚你,还是被我劝下来的,不然你恐怕要受皮肉之苦了,结果还是不把这个王弟放在眼里……”他随口抱怨着,却不知道残酷的现实跟他想象的世界总是大相径庭的。 正在他辗转无趣之际,却听到下人报,“摄政王爷到。” 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随即踏进房中,苏宙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子衡……现在可好点了?” “大哥,你……你怎么也来了?” 苏子衡心虚的问。从小他就对这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大哥又敬又怕。这次刚被呵斥过,就出去跟人喝酒到宿醉的程度,不由又是心虚万分。 “怎么?大哥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你可真出息了啊……”苏宙离冷笑一声,“居然只身一人跟素不相识的人随便去喝酒……要不是司马家的侍卫来报,我又让暗卫跟着,你早晚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我……我早就认识安公子了,他也是吟风的朋友……吟风也认识他的,不信你去问他……” 苏子衡涨红了脸,急急分辩道。不料却激起苏宙离更大的怒火。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都告诉你这个安凤铭不简单了。身后有金,安,谢三族扶持的男人,岂是好相与的!你倒好,还自己去招惹他。慕容犯贱也就算了,你何等娇贵的身份,居然也跟上去凑热闹。你可知道人心险恶,我凌国朝政未定,世间多有图谋不轨之徒,你居然就敢一个人出去鬼混喝酒,还好没破坏我的计划,不然你不会想到我会怎样罚你……” “你就只知道用难听的话骂我,整天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儿子……母妃如果还在府中,绝对不会听任我被你这么管头管脚的……” 苏子衡终于忍无可忍喊了出来。 “如果母妃肯回来,只会责怪我没有更加严厉的好好管教你……”提到母妃,苏宙离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听起来竟带了一丝凶狠。 “你年纪也不小了,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何时能上得了台面!” “你就知道说我没用……” “还敢顶嘴。智谋不如琅琊世子,武艺比不上白雪歌,你拿什么跟人家斗?看看你这副没脑子的模样,要是没有大哥护着你,万一哪天你被卖了,只怕连个讨主人欢心的小男宠都当不了。大哥不能护着你一辈子,要是我哪天取代了那个小白痴,登上了帝位,万一别人拿你这个王爷当笑话看,叫我面目何堪?非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尽会添乱……” 苏子衡听他越说越难听,不由眼圈又红了,再听到登上帝位这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急急回道,“说什么尽会添乱?这次你让我做事,我照你的话,把吟风叫回京,不是很成功吗?我第一次出京,就这么厉害……”说完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把脑袋低下去。 苏宙离气急反笑,“一事无成的东西!上次误信了你的大话保?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1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1部分阅读 保证。结果一路让你游山玩水过去,不知道知人善用,误了我的事不说,还间接导致了安金谢三族的结盟成功,还好意思跟我反驳……苏家的脸都被你丢了一干二净。幸好我见机快,跟谢兰思那个老女人达成了协议,总算没有落在下风……” “可是……” “还有,白家太过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这一点也该让你知道。” 苏宙离沉吟道,“我打算趁他们没有准备好时,抓紧时间把你根谢家大小姐的事办了,这样早点跟袤兰勋爵协商好,也好协作利用她的势力,再不致也能给琅琊王那个老狐狸沉重一击……” “你说什么?我不要娶女人……”睿王爷后知后觉的叫道。 “由不得你反对。这个女人跟我们门户相当,而且也是京城才貌双全的有名郡主,娶了她对你没有坏处。” 苏宙离诱导说,不无遗憾的说,“若不是我需要天生凰命的王妃帮我坐稳江山,这个女人我娶来作妃也未尝不可。” “这太荒谬了,我见都没见过她……”睿王爷委屈的高叫道。 “你总见过谢轻离吧……” 苏子衡想起了谢家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漂亮青年,在朝堂上从容不迫,舌战月朔使者,最后为凌朝赢得胜利。自己当时见猎心喜,主动去搭讪,却被谢轻离借口忙离开,对于这个花名在外,但头脑跟自己显然不是一个段次上的世族公子,苏子衡有一时气馁,但现在想想不由又有些心动。 “他上次代表我朝跟月朔谈判,获得了开采大玉山一半玉矿权,你总不会忘记吧。人家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为什么你就这么没出息?还有,谢轻樱跟谢轻离是双胞兄妹,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据说谢大小姐更是美若天仙,再加上她家的巨额陪嫁,你总满意了吧。” “唔,美若天仙的话,让我考虑一下。不对,要是他们两个一起入门,我才可能娶。” 苏子衡没骨气的说。 “胡闹,你以为谢家是什么人?我们想娶就可以娶到……”苏宙离怒不可遏。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牺牲自由娶那个女人。父王也不会同意你这样草率给我定亲的。”苏子衡像露出爪牙的小猫,张牙舞爪反驳道。 “不好意思,父王已经同意了。他说你的亲事由我定。还有,你别想跟我耍花招。给我好好在府里呆着,准备大婚。” “啊啊啊……我恨你!”苏子衡泄气的趴回床上,怒冲冲的说。 苏宙离冷哼一声,叫过屋外的侍卫,“看着他。”径自离去了。 “我恨你们。父王,大哥,为什么你总是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母妃,我也要跟你出家去……”苏子衡大声假哭,声嘶力竭。直到确定苏宙离真的再也听不到后,方才止住哭声。 早有见怪不怪的侍从们递上热水毛巾重新帮他清理。 众人的忙碌中,苏子衡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忽然眼睛一酸,这次才是真正落下泪来。 “我这样的米虫弟弟,终于也到了对王兄有用的时候了,是吗?”他自嘲的问侍女。 难得见到小王爷这么消极气馁的时候,侍女一颤,不敢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rp发作,一日一更。 一 步步惊心(10);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一个重要bug,修正了,不然无法继续下一章,预计今晚或明晚发,捂脸遁。  虽然月元的反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顿饭本太子吃得还是颇为尽兴的,而且因为这家小店的辣鱼豆腐实在太好吃了。连蹲在月元怀里偶尔舔下筷子的欧元都很满意,大红的眼睛半闭着,美滋滋的品味着酒香,毛茸茸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我觉得月元简直是把宠物当儿子养,宠溺得几乎太过了,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倒是韩慕珊一直颇有兴趣的用筷子搛鱼肉喂它,却被它厌恶的躲开了。 不过韩慕珊也不生气,笑道,“唔,……真是慈悲的生物。” 我这才意识到欧元居然是素食主义者,大概真是兔子的近亲吧。 我又觉得他话中有话,想套问他身世,却被他巧妙的躲过去了,这人外表书生木讷气十足,讲起江湖上的风趣掌故时倒是谈笑风生,足见其见多识广,谈吐不俗。虽然席间他暗示了几次自己满腹才华,甚至精通五行八卦,天象演理,愿意进安府当我的幕僚,都被我礼貌的拒绝了。 只有正大光明的野心家才需要幕僚,而我并不适合露出这方面的野心,因为本太子还未确定自己是否要争霸天下,不想提前暴尸于野,就灵魂而言,无论是原来的亡国太子,还是现在的我,似乎都是宁可独善其身之辈。 韩慕珊也不生气,吃完饭后,站起身大袖一拂,对我拱了拱手笑道,“一饭之恩,韩某必当涌泉相报。” 我觉得他说得蹊跷,遂揽住已经醉死在我肩旁的苏子衡,避开身子,没有受他这一拜,“韩兄太过客气了,大家同在异地漂泊,同席共乐,理所当然。我不愿将兄台纳入我府中,正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情谊,往后兄台有任何需求都尽可来安府找我,若有力所能及之事,我定会鼎力相助。” 其实我平时并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可是韩慕珊出现得太突然,仿佛专门在我家门口等我一样,而且其文雅的谈吐跟他落魄江湖的身份对比又太奇怪,不能不让我多个心眼,因此对他恭维一点总归没有坏事。 他听了我的回答后,又神秘的笑了笑,目光落在我随身所佩的魄离剑上,欲言又止,随即竟然爽快的告别了。 我看他大袖翩翩,仿佛很快会消失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的失落,其实这个韩慕珊既洒脱又世故的个性看似矛盾,却跟我颇为投缘,我前世最好的朋友也是这样子的人,知道进退有度,让我很是欣赏。因此当他说再见时,我竟然有种故人来访却又意犹未尽的惆怅感觉。 我略作思索,终于缓缓问道,“韩兄可愿跟我同归府上,休息一晚再走。”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头。 “你看起来好像跟这位韩公子相识恨晚呢。”昊希难得的开口评论我的情绪。 “……” “还有,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位……?”他指了指斜倚在我肩头打盹的睿王爷。 “不如趁没人看见,我们把他扔在这里抵债怎么样?”我坏心眼的提议。 ~~~~~~~~~~~~此是表示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本太子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分界线~~~~~~~~~~~~~~~~ 结帐后,我还是亲自抱起小王爷打道回府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了解昊希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动手抱凌朝的王爷,月元身单力微抱不动,韩某看起来不会武功,更加不可能,而小乙动手的话,我又怕他把皮娇肉贵的小王爷给抱坏了。总之,我思考了一轮下来,似乎除了本太子自己亲自动手,将苏子衡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回家去之外,再没有其他选择了。而且他身上的浓郁香气甚至挑起了那时我跟他颠鸾倒凤时的美妙记忆,要说我对完全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坏了点,在床上的表现足可算千娇百媚,让人食指大动。 温香软玉依偎在怀中的快感没享受多久,就在我浸滛在微妙的记忆中而因此有些悄不可知的窃喜时,没走几步,一队鞍马鲜明的王府侍卫就出现在我面前,为首的是“押解”本太子上京的什么兕窫营首领马巍,三言两语后,我将烂醉如泥的苏子衡交给他们,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把这朵雄性“帝都名花”带上苏王府的豪华专用马车带走了。 马巍却又硬邦邦扔下一句,“久仰安公子名士风流,智慧过人,摄政王爷有意相邀,不知何时可以合宴一叙?” 我避无可避,只好打个哈哈,“承蒙摄政王爷关爱,安某自当择日拜访。”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与其避无可避,不如逆流而上,迎刃一击,或许尚有斡旋之地。既然已经将数百名残余的前朝将士纳入我的名下,我自然要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尽力保他们安全,好歹担了个太子的名,实在不行就在乱世中当那乘风弄月之凤搅弄一番吧。 短期内给我莫大压力的,比苏宙离的口头邀约更甚,是安府的正主人珩水郡王安君瑞,也是赋予我耀昙君名衔的人。 “凤铭公子,这边请。”带路的侍卫挑开走廊的垂帘,木然道。 昊希正要跟上,却被垂帘旁的带刀侍卫作势阻止。 我沉吟一下,示意他留在此处,迅速以眼神安抚他,便只身入内了。 穿过长长的布置清幽的走廊跟数间厅室,虽然周围除了奇石花草没有人迹,我却知道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练过惩天剑法的我,不知从何时起,神思已经可以轻易融入周围数丈范围内,因此发现周围的暗卫武士们还是很容易的。 路的尽头是一间清幽的书房,一名锦衣老者正在作画。安与衡立在他身后侍侯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看得出来,房间内的每样东西都身价不菲,且极有品味。 我想他应该就是珩水郡王安君瑞了,凌国最有权势的贵族元老之一,虽然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年书生。当下也不多话,只是恭敬的施了一礼,便上前走向他身边。 见他画的是一副寒冬山水图,水墨缥缈,清冷意境一览无余。遂脱口赞道,“好画。” 他仿佛才看到我,淡淡的笑了笑,“是你。” 我见他相貌清矍,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却又低下头去,喃喃道,“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对,就是这感觉,孤舟独钓,何等孤寂。想不到居然被年轻人说破了。真是老了。”他嘴里感叹中,手中却唰唰几笔不停,一个孤舟独钓的蓑笠翁登时跃然纸上,整副画一下子生动起来。 “岂敢。那是前辈早有成竹在胸,方能成画。”我一语双关。 “呵呵,果然不愧是前朝太子,不知你能否成就煌沌史上的传奇呢?”他一语道破。 安与衡猛然抬起头,双目惊得睁大。 我心中叹息,这个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安与衡虽然是安氏远房一脉,现在却是作为安君瑞的继承人培养,如今也不过才知道,可见安君瑞城府之深,他的言语作为必然有其深意。如今既然明说出来,就索性问个清楚吧, “为什么赋予我耀昙君的称号?将我交给凌朝天子不是更加对您有利吗?” “因为我要保住你,我需要借助你的那柄可得天下宝藏的魄离剑,消灭苏氏这活该短命的凌朝,只有魄离剑得主人,你才有这个能力与整个国家对抗。”安君瑞优雅的笑着,目中却闪过狠毒。 在他的详细讲述中,我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年京都六大世族扶助苏氏登位也不是白给的好事。苏氏给了每个世族相应的报酬,同时也在各大世族间埋下了错综复杂的种子。当年苏氏皇帝许给安氏的承诺就是这个耀昙君的封号,有这个封号的安氏直系男子可对其他世族公子(包括世子跟苏氏皇亲)见错惩之,表面修正朝纲,实质却导致了贵族间势力的不平衡,无形中更派发了压制其他世族的权力。为了一手遮天,安君瑞更是违心的将女儿嫁给当时已经年迈的苏氏皇帝为妃。白金亲王篡权后,为了防患于未然,曾多次设计联合司马跟桓族,压制分化安族势力,同时更设计将安君瑞的幼子,生下来就赐予耀昙君封号的男孩用慢性毒药害死。安氏一族原本就人丁寥落,到安君瑞这一代只有一子一女,因此元气大伤。安君瑞因此说服金跟谢两族郡王,联手跟敌对的桓,司马抗衡,而白氏一族由年纪轻轻的世子白雪歌刚刚即位,态度暧昧不明。而他们又不能明着跟苏家撕破脸作对,因此我这个身份绝佳的前朝太子便被推到了幕前。 “如何?皇甫太子,可愿跟我合作?你帮我倾覆这苏氏凌朝,同时可得天下,不然你的敌人只怕不止是凌朝朝廷了。” 真是讨厌的姓啊。我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前辈给的选择实在不多,只是若不答应,凤铭岂不是自取死路?既然前辈给晚辈如此尊荣的称号,自当对得起前辈的苦心。” 他满意的笑,“如此甚好,凤铭见识不凡,今日本王心情很好,再陪我欣赏几幅画吧。” 他改称我为凤铭,自然已是认可了我的身份,从此我们便是系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安与衡完全被忽略在旁,脸色有些僵硬。 我同情的想,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旁支,在这些贵族根深蒂固的观念中,他始终无法从奴仆上升到亲人的地位。 一副副画欣赏下来,一副仕女图引起了我的注意。珩水郡王见我盯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欣赏了好久,明显有些不悦,淡淡道,“这是我的小女,如今在深宫中,自生自灭了,年轻时却是倾城美人,我爱如掌珠。” 我欠身道,“是,令爱真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貌。” 安君瑞的女儿安氏,当年的确是以美貌艳冠京城的。 安君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随即若无其事道,“我们继续看下面这副吧……” 安君瑞一生为权谋算计,他的女儿安氏,却在宫中各个势力压轧下疯掉。他也真能沉得住气。 而答应跟他合作的我,是不是无异与虎谋皮? 一 步步惊心(11); 跟安君瑞的合作商谈颇为顺利,这人虽然擅长玩弄权谋,又是明摆着利用我,可是其见识渊博,谈吐有度,和蔼中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度,兼之对天下局势的分析井井有条,竟然让人自然而然心生敬服。若不是我自己灵魂就是一个见识过人的现代人,只怕早就被他折服,甘心为之所用。原来觉得金月郎已是智计百出,才谋过人,现在看来,跟老j巨猾的珩水郡王比,似乎还差了一截,毕竟输在年轻。 真正有效的用人之道,首先在于不拘手段让人甘心为之所用,其次才有效率效益可言。这一点跟孙子兵法及现代管理方法倒是不谋而合。而安君瑞显然深谙此御人之道。若不是我头脑清醒,始终从容应对,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只怕这一场长谈下来,我就真要沦为他争权夺利的工具之一。 商谈了三个时辰,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也算棋逢对手了,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除了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大致的评估后,更是确定了七日后我由安君瑞正式接入府中,以耀昙君尊号带上朝堂,跟其他世族公子行见面礼,最后趁外国使者觐见时候正式直面摄政王苏宙离,获得官方贵族身份承认。 按照安君瑞的说法,京都六大世族,除了金,谢两家可算是己方联盟外,司马跟桓家始终是死敌。司马丹通平庸之辈不足为虑,其兄长司马丹越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不可小觑。桓家一向跟司马家交好,同进共退。此外还有一个白家,因为年轻的世子白雪歌刚刚上台不稳,白家内部正在争权夺利,无法顾及外部争斗,暂时势弱,可以考虑放弃。 他说需要我善加利用耀昙君的权力,帮助他先将世族公子们合纵制衡,然后才可能一个个集中击破,苏家失去盟友,自然势单力孤。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向他提任何可行的要求。 既然如此,我想了想,口气轻松的道,“我也不缺金银珠宝,只是书房内却缺一副美人图,不知这京中可有画室卖得好画,要是能看到跟贵小姐气度相似一二的仕女图像,就算凤铭眼福了……” 老狐狸听我没有其他任何要求,独独要他的女儿画像,脸色变了变,突然笑道,“既然凤铭公子与我即将共进退,其他有价之物,送你我自然不会吝惜。可是,区区小女一副画,却是我爱如掌珠之物,送你绝对不可,不过既然你喜欢,借你几日观赏临摹倒是不妨,只是凤铭你却身带何物抵押?”他故作漫不经心的戏谑问道,眼光却似有若无扫过我的魄离。 妈的,这老家伙真会挑东西。知道魄离剑对我意义非凡,内更藏有前朝宝藏秘密,竟然以次相胁。不过魄离剑的秘密,真是其他人能参透的吗?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舍,沉吟不语。 “看来凤铭公子还是信不过本王啊,也罢,本王对天发誓,只将魄离借留府上照看几日,只要小女画像送回,一定原物即刻送还,不然珩水一族天谴之。” 我点头应允,将魄离连鞘解下,放在书桌上。 他面上大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亲手将那副画解下,最后看了一眼,细细卷起来递给我。 从两旁已掌上夜灯的幽暗走廊走出来,远远就看见昊希挺拔的身影在路口守候着我,我加快脚步,无比安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扶着我,上下打量一番,急切而低声的问道,“安君瑞没有为难你吧?……你的魄离呢?”他惊得后退一步。 我早料到他必有此问,低声道,“回去再详细告诉你。” “是。”他的反荧快,知道在别人地盘上不容我们详谈,当即领我出去。 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数道剑气从我们四面八方袭来。 终于还是遇上了埋伏,魄离已抵押给安君瑞,我避无可避,当即一声长笑,提气于胸,拔地而起,人也冲破走廊屋顶,在深蓝色的月夜背景下展开华丽卓绝的轻功,舞出玄妙绝美的身影;袍袖翻飞处,无数枚袖箭飞刀纷纷落地,死亡在我面前如此脆弱,只因我是凌驾于九天的煌罗飞凤,黑暗鬼蜮的伎俩在我面前不堪一击。远锤个王府掌灯的侍女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原地不动,突然看到我傲然翔于月夜的这一幕,惊赞得几乎要屈膝跪倒。 片刻,昊希也早已拔剑出鞘,跟周围的刺客缠斗起来。安府周围的侍卫也动起来,被匆匆赶来的安与衡指挥着,加入了混战。 我大袖翩翩落了地,正想招呼昊希离我近点,却见安与衡匆匆走近我,急切的问道,“耀昙君,您没事吧?” 我点点头,真想回话,忽然觉得不对,伸手一推一扭。安与衡那只握着剑想迅速刺入我腹的手立刻齐腕被我扭断。 他疼得大叫一声,竟然将剑换到左手上,毫无章法的向我狂乱刺过来。 如果我本是没有武功的人,兼之手无寸铁,早就被他剁成肉泥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瞅准了他一个迟缓,一脚狠狠劈面踢去,正中他心窝。他仰面倒地,额上一道血丝沿着他面庞缓缓流下,原本尚算英俊的面孔看起来顿时狰狞无比。 “为什么?”我厌恶的拭了拭沾上一滴血的衣袖,静静的问道。我可不认为这场针对我的刺杀,是出于安君瑞的策划。 “为什么?”他恶狠狠的反问我,咳嗽着大笑道,“我辛辛苦苦为安氏家族卖命,像……一条狗一样服侍那老东西,为什么……却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卖命给他干活,辛辛苦苦支撑起这个家族,却始终得不到他的认可?……你一来,就把我想要的一切……全都夺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凤铭公子,你好手段啊!……咳咳……珩水安氏……活该断子绝……孙……” 最后一字语音未断,他已仰天晕死。刺客们群龙无首,再加上昊希武艺超群,侍卫们从旁协助,也很快被当场诛杀。 片刻后,在大群侍卫的护卫下,安君瑞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面色很难看,想必刚才他也听到了安与衡的诅咒。 “当了几天好狗,就以为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哼,真当我安家死绝了……远房里像他这样的奴才多得是,传令下去,将他拖下去,杖三百,找个乱坟岗随便埋了。”他狠毒的命令道。 我漠然不语。对于这些世族贵胄而言,对自身蓝血的看重只怕不下于对权势的追逐。身为贵族远亲的安与衡,在看重自身直系血脉的世族郡王眼中,只怕也只是条比一般下人好用了不少的狗而已。 昊希被这一连串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却很快反应过来,聪明的缄默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安君瑞的眼光对我扫了一下,淡淡道,“凤铭你也受惊了,早日回去休息吧。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见笑了。改日请你喝酒压压惊。” 我阖首告别。 回到我的尚算奢华的伪王府,定下来正要喝口茶,却被告知,韩慕珊已经不告而别,我一怔,小乙却递给我一张纸条,上书潇洒的几个大字,正是他说过的那句话,“一饭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我看着字条出神,我欲留客客不留,看来本太子面子还不够大。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遂讪讪的笑道,“这人也真是浪迹江湖的命,本来还想……让他有空给我算一卦看看命的嘛……” “主人本来想好好的养着他的吗?”月元清亮的声音。 我有些头痛的皱起眉,月元小少年一直是乖巧温顺的。可是不知他最近是不是因为处在青春叛逆期的缘故,说话时经常会有意无意的冲撞我,而我竟然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有意的。 昊希想必也听出了他语中的不驯之意,当下呵斥了他几句,月元当场就要眼泪决堤,吓得我赶忙又安慰他。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算将小月元给稳住了。 一起用过晚餐,月元正要离开去看看他那些宝贝花草,我示意他留下,将他带入我房中,他以为我要他服侍我茶水,遂将欧元放到地上,将茶壶用热水重新浇洗过,另泡上有安眠作用的香茶,等五分钟后香气恰好满溢时,才给我满上。 我打量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见我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由得脸色微红,低头道,“主人,你……我……” 他本就年少秀美,此刻面飞红霞,倒有几分妩媚之色,甚是动人。 我心里一动,随即温言道,“月元,你师傅给你的玉佩,可还带在身上?” “嗯。”他取出那块美玉,有些羞涩的递给我。 上好的玉佩在灯光下透出完美的半透明碧色,其上一个龙飞凤舞的篆体安字甚是耀眼。 “月元,你可曾想过……如果……唔,我是说,如果你的亲生母亲还在世,你可想念她?”我斟酌着,一字一句的问道。 “……主人……”他声音颤抖着问我,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我自幼由师父带大,母亲于我只是个符号而已。”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说道,“月元只有师父跟主人你,至于母亲,那……于我并没有意义。”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倒好,可是那雾气迷蒙的双眸,握紧拳头的双手分明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跟期待。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觉得他的头发柔软丝滑得简直不像个男孩子,让我的心也软软的。 “月元,我们每个人,都是由母亲辛苦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整理着思路,慢慢的说,“世界上唯有母爱,是完全无私无条件的。” 只有失去后,才会更珍惜。有时候,我无谓的想,我愿意失去这世上的所有荣华富贵跟太子的尊号,换回原来世界那对看我不顺眼的父母亲,因为我知道其实他们并非我想象得那样一点都不爱我。我也许愿意牺牲一切,换回那点温情。也许我没有选择,可是我的小月元,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曾经失缺的亲情,再也无法得到。 “……可是她早就不要我了,那个把我生下来的母亲,并不爱我。”月元眼圈红红的说。 “如果……如果她还在世呢?你会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对你说,亲口对你说,她爱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呢?” 月元不语。 我却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这个外表温顺内心倔强的孩子,其实一直是极端渴望母爱的。只是对他而言,母爱是从未得到过的奢侈品,因此只好装作从未在意过,其实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我摊开画卷,从安府得来的那副美人图。 “这是……”月元怔怔的看着画像。 我看着他跟画中丽人神似的眉眼,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这就是你的母亲,珩水安氏郡主,她还活着……” 月元怔怔的看着画像,细白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的抚过画中人雍容奢华的衣角。半晌,他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对我说,“主人,请你带我去看她,我想亲口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要见到那个女人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本太子计划了整整三天才成行。虽然我之前在皇宫内外安下的眼线告诉我,她所在的地方荒僻没有人烟,相对比较容易找到,但是因为皇宫太大,又是类似于欧洲古城堡跟中国古典皇宫相结合的建筑,地形尤为复杂,再加上本太子又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所以花了好久,才找到那处废弃的冷宫。 荒凉的庭院隔着一道破旧的门,门里隐约传来女人断续呜咽的苍凉歌声。 “你的母亲……就住在里面。”我对月元说。 月元无声的立在门前,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雪。 就在我担心他是否能站住而忍不住要出手相扶时,他忽然一把推开门,大步走进去。我紧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 庭院的荒凉超乎我们的想象,沾上夜露的荒芜野草,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出濒死的白光。在庭院正中央的烂石凳上,坐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妇人,身着破旧单薄的衣物,在秋夜渐凉的夜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只一眼,我们就认出她就是月元的亲身母亲。她的面容虽然憔悴,却看得出来根画卷上的华美妇人原本是同一个人,跟月元眉眼间很相似。奇怪的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口中断断续续的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对我们两个陌生人的进入毫无反应。 “你真的是我娘?”月元怔怔的立在那老妇面前,低头看她。 那老妇毫无反应,继续为布娃娃哼唱着儿歌。 “你是我娘。”这次用的是肯定句,声音大了点,“为什么要丢掉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恨你!回答我!”月元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忽然他抽出剑,猛的抵在老妇人的喉头。 “知道吗?我不在乎没有娘……我会杀了你的,因为我恨你!……”月元抽泣而急速的说道,剑又向前抵进一分。这个一向温柔乖顺的少年,终于被激发出了内心暴戾极端的另一面。 我默默的望着这一切,没有出手阻止他的冲动。 自己的事,终归要自己解决,我不可能帮他决定一切。 也许是感觉到了剑上的杀气,老妇人终于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她脸上的神色竟是安祥无比,带着温柔的笑意。 “嘘,小声点,宝宝睡着了……” 月元手一松,剑“哐铛”一声掉了下来,他单薄的身体无助的颤抖着,耳边听到我用低沉的嗓音缓缓的述说, “十六年前,身为珩水安氏郡主的你母亲,在一次乔装私游时不慎落难,恰巧被身为江湖少侠的你父亲所救,从此两个年轻人相爱了。因为你父亲出身寒微贫贱,你的外祖父强烈阻止他们在一起,于是他们勇敢的冲破了王府的阻止,相约私奔了,然后一年后有了你,他们虽然清贫日子却过得快活。可是谁知道最后还是被郡王府的人找到了,打斗中你父亲受了伤,他们一路逃到一个小镇上后,他终于没能熬过因为伤口引起的并发症而去世了。你母亲没有能力独自一人带着幼小的你继续逃亡生活,她知道她一定会被家族捉回去,到时候她虽然会安然无恙,但没有保留纯血贵族血脉的你一定会被杀害以遮人耳目,所以她求好心的纪神医收养了你,留下玉佩也是为了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你相见。只是后来没想到……她的父亲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竟然将她送给当时刚刚登基的苏考源做妃子,在深宫的斗争中她被人陷害赶入冷宫,再加上常年累月的思念你,终于神智失常,将布娃娃当成了你,整日抱在怀里安慰……” 这些只是京都六大世族信息的冰山一角,没想到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情报网第一个大功竟然是应了纪神医的请求,帮助月元找到了生身母亲。只是真相是如此让人悲伤。 “月元,”我一手捂上他额头,让已经站不住的他顺势靠到我胸前,“你的母亲比你想象得更爱你,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你幸福着,才对得起她对你深沉而无畏的爱,连同你父亲的那份……” 苍老的妇人在深宫中抱着布娃娃,不知疲倦的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真相…… 一 步步惊心(12); “该死!”我伏身在假山后,低低的诅咒道。 月元明白了母亲安氏对他的真心爱护根思念后,坚持要带她出宫治好她的疯病。 真后悔我之前一番唱做俱佳的亲情表演,明知月元只是一时护母心切,我居然也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没想到因为加临时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拖累了我们的行程,错过了原本算好的出宫最佳时期,与此同时变故陡生,宫中不知为何突然警防变动,我们不幸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混乱中我跟月元被冲散,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被擒。 早知道就应该冷静点,暂时不要答应小月元了。更要命的是,我进宫前因为计划好速去速回,所以连昊希都没有告知,如今连个接应我们也没有。不过如果有人接应不当,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更加不妙,我可不想直接被那个伺机而待的摄政王扣上一顶私闯皇宫的大帽子……现在后悔抱怨也没有用了,我一边暗暗咬牙,一边飞快的回忆皇宫的布局图。由于凌朝皇宫占幅广大,地形极为复杂,暗探短短三天内能提供给我的只是一个极为简化过的布局图,如今到处布满严阵以待的侍卫,我这个菜鸟高手空有一身高强武功,真正要施展起来却要瞻前顾后,实在扫兴。 我一边暗自懊悔,一边摸索着避开依然在搜索我们的侍卫,越过座座假山草木,风中隐隐传来侍卫们小声的交谈。 “刺客抓住了吗?” “嗯……可惜逃走了一个,他们似乎不是刺客,只是想带走冷宫里的疯皇妃。王上下了禁口令……” “摄政王被人搅了兴致,难怪不高兴了……” “你还敢说……不要命了……” “好在今天倒是擒到个绝色小美人儿,王上只怕要亲自调教了……” “嘘,你懂什么,王上的心意岂是我们能揣摩的?” 我心里一紧,看来月元他们是凶多吉少了,而且侍卫突然增多的原因居然是这个时间摄政王也在宫内。这个凌朝皇宫真是处处诡异。我敛住呼吸,探出头去,看见远处高楼上一个身着玄黑衣袍的高大男子,在侍卫的簇拥下冷冷的俯视了一眼这边,随即转身离去,虽只是远远无意对上的一眼,我却不禁心里微微一寒,这人的气势着实逼人!看来便是摄政王苏宙离了。 当务之急,我是该先出去,还是想办法将月元他们救出来呢?我握拳思索片刻,终于决定跟上那队侍卫,至少先知道月元他们被关在哪里了。 我发誓,下次绝对不再感情用事,即使月元身世再可怜! 我跟在那队侍卫后面,绕着层层楼梯而上。他们每上一层楼梯,就分出两人无声无息的走向走道两旁。我推测到最高层就是他们看守月元的地方,到达第六层后,所有的侍卫都已分守左右,只剩下一个看起来是侍卫头领的人径自进了楼梯右首尽头的一个房间,我灵机一动,箭一般飞身跟入屋内。我把轻功的水平发挥的极致,在守卫们眼中,只是宫灯下黑影晃了晃而已。 我一进屋,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点了他昏睡|岤。我的点|岤手法得过纪神医的指点,根以色列散打中的截|岤术有点像,下手效果独特,会让轻度中招的人昏睡过去一会儿却以为才过了一瞬。 房内极大,铺着厚厚的地毯,过道尽头有一幅绘着华丽春宫□图的屏风,隐隐透出后侧纱缦层层,甜腻的香烛气息溢满整个空间,不像扣押刺客的房间,倒像某个贵族宠妾的睡房。 听到屏风后有轻微异动,我迅速将侍卫拖到一边,借着家具的掩护悄步上前,越过屏风,一瞥之下,不由得血脉偾张。 一个美少年趴伏在地毯上无力的蠕动着,他月光般光滑的奶白色后背对着我,一头鸦羽绿黛般的微卷长发滑垂过高耸的臀,随着他身躯的起伏微微颤动,在金色的地毯上展现了妖艳的糜烂媚感。 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月元,随即否定。这个纤细的少年身形跟月元很像,却绝对不是他。 细看少年光洁的左脚腕上也扣着一枚黑环,双手却被镶着冷酷金属的皮索反绑在背后,看起来既残酷又有着妖异的美感。 此时我才意识到苏宙离并不在这座楼里,月元更加不可能,看来这是宫中男宠的房间,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那少年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艰难的转过脸来。 被那双水气氤氲的无助凤眼骤然电了一下,我如着了魔一样缓缓走上前,在他身侧半跪下来。这才看清,他的嘴唇被人用一块碧玉金鱼绑塞着,黑色奶白色的身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血红色伤痕,让人恨不得在这幅光洁□的佼好身躯上再多绘几道,好增添更多妖异残酷的美感。 “如果你能保证不出声,我就解开你的口塞。”我鬼使神差的说,刻意流溢出满身的杀气。 “……” 我解下他的口塞,大量来不及吞咽的玉液顺着他朱红的唇瓣流下,将地毯沾湿了一块。少年没有哭叫,只是失神的望着我,双颊如醉。我断定他此时不敢随意出声,遂邪邪一笑,低声道, “小美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绝对没有调戏宫中男宠的意思,但是在这种甜腻的香气中,面对如此绝色佳人,我觉得若不痛快说出一点调戏的话语,简直就不是个男人了。 “唔……嗯嗯……” 回答我的是类似于孩童呀呀学语的声音,尾音轻颤,带着一些天真的邪恶挑逗味道。 我的视线沿着他的动作向下,这才发现他□的下身依然在地毯上磨蹭,奶白的身躯也不断泛出桃花般的红晕。 我的眼神暗了暗,确定了眼前的少年没有敌意后,我伸手将他翻了个身抱起来。他随着我的动作仰起脖颈,很努力的将光洁的脊背送到我手掌上摩擦,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胸前□穿着两点娇艳的金色||乳|环,挺翘的□被一条精致的金色锁链紧紧束缚着,因而一直不得解放,金链另一头从他两腿间□斜斜穿下去,这样极不舒服,难怪之前他一直在地毯上磨蹭□。看来是个被下了药的x奴,可是,真是个中极品呢,手掌中肌肤的滋味……不知道他的主人怎么舍得将他独自丢在这里? 我怎么能在这种危急关头有如此色欲熏心的想法,瞬间我像丢个烫手山芋般将他丢了出去。 他再次趴伏在地毯上,大大呻吟了一声,抬起眼,含泪注视着我。 我觉得出手重了,又怕他大声引来其他人,遂伸手将他拉过来,迟疑的问, “你……还好吧?”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2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2部分阅读 “疼……”他双眸含泪,虽然赤身捰体,面容娇媚,眼神却如孩童一般,让我再次被电了一下。这种清纯中带着妖艳的感觉我很难形容,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个谜样美少年迷住了。 感觉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热,我心里的火也越烧越旺,看来室内的燃香有催|情效果。 他咿咿呀呀的小声呻吟着,显然是个被调教得很好的男宠,细细的喘息声刚好勾起男人心中的欲火。 我心中天人交战,在他细瓷般光滑的面颊上抚过,他满足的叹了口气,伸出桃红的小舌,舔了舔我的指尖,身体如蛇般扭动着试图再次粘上我。 顿时一阵酥麻从彼此肢体接触的部分传到我体内深处,我倒吸了口气,心道,看来今晚注定个荒唐夜了。 “啊……嗯嗯……唔……” 我用两指捏碎了细链,将他情动的嫩芽握到掌中上下滑动。大概是这种经过调教的男宠的身体真的颇为敏感的缘故,不到两分钟,他就尖叫着释放在我手中了。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在□时刻依然执着的睁开眼注视着我,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我不由得勾起唇笑了笑。 听到门外传来侍卫们匆匆的脚步声,我将他平放到地毯上,顺手扯下一片纱幔盖住他□光洁的身躯。他依然沉浸在□的余韵里微微颤抖,双眸水雾氤氲的望着我。因为觉得他这副样子实在太诱人,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在他朱红的唇边上偷了个吻,又安抚的亲了亲他颤抖的双睫,方才从早已瞄见的后窗飞快的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被迫搬了三次家,可怜网络好不容易连上了,趁着圣诞休假又去新南威尔士洲有名的猎人谷品酒,骑马,可怜这边的马鞍跟国内的不一样,是没有前防护的,单靠缰绳来掌握平衡,在澳洲大草原上一天骑下来,可怜某楚腰酸腿痛屁屁分两半,结果只更了这点,各位见谅则个。 一 步步惊心(13); 天明前终于成功逃回本太子的王府(虽然还没有正式挂名),夜行衣还米有脱下,就见一道剑光袭来,我左闪右躲,终于忍不住低低咒道, “妈的,陈昊希,你想弑主吗?” 昊希闻言,停下剑势,面色庄肃。 “那么请问,主人你去了哪里?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府上所有的兵士……包括我在内,都心急如焚……”他咄咄逼人。 “你不是知道吗?你的人一直跟着……”我自知失言,干笑道,“我要回房换衣服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是的,我一直派人跟着你。可是……那绝不是监视!……我……只是不放心,我只想知道,你带着月元去了哪里?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我停下脚步。 他缓缓走近我,炽热的眼神几乎要将我刺穿。 “你不愿意被我派人跟着,我知道,主人,你是不一样的。你的身体,你的记忆,都是我们的太子,可是你的心,是自由的。你似乎什么都在意,又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你可以为了财富赚钱不顾一切的算计,也会为了一个侍从轻易将可得天下财富的宝剑抵押给别人。可是我无法像你一样洒脱,你跟月元半夜出去,甩脱了谷中的侍卫,回来时你一身打斗痕迹却不见了月元。主人,你去了哪里,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很好,跟我学会了讲“权利”这个词。 “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权力过问我的去处,陈昊希。”我整理了下思路,平静的说,接着吩咐道,“让人倒壶热茶送去我房中。我们边喝边谈,正好我也要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救月元……” 其后一个时辰,我详细的将月元的身世讲给昊希知道,虽然昊希对于月元的身世也颇为震惊同情,但是对于之前我将魄离剑抵押在珩水安府换安氏画像这件事,他始终不以为然。 “无论怎样,主人你不该让魄离剑离身的。不过这也是我护主不利,没有早些提醒你。” 我心下惴惴,嘴硬道,“除了我,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参透魄离的秘密,安君瑞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知道魄离的秘密,保留太子记忆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魄离不仅能得天下财富,更重要的是,它将是太子执掌天下的凭证,是煌沌天神之子光明帝传世的凭证,传说光明帝曾持它宣誓,持之斩天下邪佞。”昊希叹了口气,剑眉紧锁说。 自从他认识了我,似乎就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我无语,半晌道,“那么如果一个人持有魄离,另一个人得到麒麟的认可,这个国家应该属于谁?” 昊希一时语塞,辩驳道,“自然是天神认可的人。” “说到底,还是交给一个子虚乌有的上帝。昊希,你知道吗?我原来的世界有些人恰恰跟你相反,很喜欢说些如人定胜天之类的大话,不过我怎么觉得太倚靠神力或者太自信都不行呢。”我大笑,觉得一晚上因为月元失陷而焦躁的心情好了些。 欧元听到了我的笑声,睡眼惺忪的爬了过来,湿漉漉的红眼睛小心的瞄了瞄我,见我没有变脸色,立刻跌跌撞撞的爬上我的膝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盹。我想起月元,一时倒真不忍心将它推下去。 昊希对我无神论者的论调显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刻意反驳。 “当务之急,我们应当先将魄离剑赎回来。” 我赞赏的点头,陈昊希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意志坚定,做事总能疾步抓住重点。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取代其父亲,在谷中将士中建立起威信的关键。 “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救月元。” “先取魄离。”昊希在这点上寸步不让。 这样下去,谈到今天晚上都没有结果。我只得示意休息片刻。毕竟折腾了一夜,我也累了。 中饭时辰,昊希以退为进,请来几名关键的高级将官们前来讨论,其中不乏有冷静有头脑之人,可是一听说我要求先救月元,都摇头否定。甚至有一个性子耿直的将官直言不讳道,“凌朝皇宫发现这种事,把守会更加森严,为了一个男宠不值得以您千金之躯冒险,太子还请您三思啊……” “好了好了,”我让步了,“我去安府赎回魄离,然后我们一起去救月元,叫些武功好的,务必速去速回。还有,”我更正道,“月元不是我的男宠,他是纪神医给我的,我把他当弟弟看待。你们不要想歪了,以后再有谁传出对他不利的言语,别怪我不客气。” 我色厉内荏,其实心里也明白,依照月元的容貌根性子,他呆在我身边只怕始终逃不出一个男宠的贱名,看来这次救回他后,可能要想办法让他离我远一点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想开堂治病救人,我也许应该资助他过上常人的生活为他好。 “救月元这件事,主人你决不可以冒险了。”昊希平静的说道。 “那么你让我怎么办?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可以,为了一把破剑,真比人命还重要吗?月元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忍心弃他不顾!”我终于爆发了。 见我真的愠怒了,众将官都不敢出声了。 半晌,昊希决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太子不可以离开。明天晚上,我亲自带上一队特种部队去皇宫救月元。” 我们心里都明白,所谓的特种部队是我为谷中神秘部队取的称谓,其实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死士,他们的性命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现在就到了要牺牲他们其中一部分人的程度了吗? “万万不可。”其他将官同时阻止。有人看向我,希冀我发命令阻止他。 我思索片刻,艰难的命令道,“昊希你不许进宫,你让第一小队的头儿带上七名精英去,我只许你在外头接应。不管事成与否,不可恋战,否则……我宁可牺牲月元。”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最后那句话的,当着这么多老油条的面,话里的私意藏也藏不住了。 陈昊希听了我的命令,先是一怔,继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整肃神色,单膝下跪道,“遵命。” “那么你们都去吧,将第一小队的头儿叫进来,我要单独给他饯行。” “是。” 第一小队的头儿是个面容黝黑的中年武士,大概四十岁上下,从小就被作为宫中死士培养,武艺出众,对皇敢族忠心无二。 他见我亲自为他郑重饯行,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大概也自知这次多半有去无回,反而笑着宽慰我,“臣自当尽力而为救回月元公子,请太子放心。” 我无语,以酒郑重赠之。 第二天凌晨时分,昊希一脸郑重回报,第一小队未能救出月元,七名死士,连同那名将领在内,皆失陷在有备而来的深宫内,或被杀或被擒,在宫内被擒的都已当场服毒自杀,尸体被残忍的摄政王当场命令血淋淋的卸去喂了狼犬。我们的死士只生回了一名,而且身受重伤,汇报完此行后立刻低呼“臣愧对太子嘱托”,自服毒药而死,以免拖累其他人的行程。昊希他们匆娩只得将他的尸体推下护城河简单水葬了。昊希汇报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有些悚然,没想到一天前还一起笑着碰杯的人,第二天晚上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陷进帝都政治斗争的我,似乎刚刚走错了这步棋,不知道后面等待我的是什么?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在室内转了个圈,茫然无措。欧元跑到我的脚边,仰起小脸看我。 我俯身抱起它,第一次觉得它毛茸茸的小身体摸起来是那么温暖。看来只有那个方法了,我握拳决定了。 转身见昊希依然倚在门边等待我的答复,我理了理思路,快速的说道, “你不用管这件事了。命令全员封口,给特种部队加强训练,提高他们的作战力,给我找几个有工匠能力的士兵,或者外面靠得住的高手工匠,过些时候,我要给他们一些新武器的设置图样,看他们能否打造出来。还有一天就是珩水郡王将我正式引进安府的日子,到时候我会跟他商谈,我要说服他帮我救月元母子。” “是。” 我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道,“昊希,我让特种部队提高作战力,不是因为觉得你的训练方法不好,而是我们的缺点太明显,既然人手不够,只好造些新式武器来加强对敌实力。” 我本来不想将现代的兵器知识用到这里,毕竟这里是冷兵器时代,一旦搞出火药之类,很容易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太过危险。不过现在本太子也顾不上了。 想伤我的人,那就放马过来,看看谁狠吧! “是,我知道的,主人。”昊希停了停,欲言又止。 “你知道就好。早点休息吧。”我控制住心中狂躁的欲望,挥手道。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二 阴谋阳谋(1); 转眼到了正式认亲入籍珩水安氏的那天。 郡王府认亲迎君的仪式极为繁琐曲折,折腾了我整整一天。耀昙君这个头衔实则跟各郡王地位相当,因此自封衔后,我可以不必称呼安君瑞为父王,这让我着实松了口气。我想如果非要我称呼安君瑞为父王的话,昊希一定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安君瑞这老狐狸声称我多年前遭受刺客投毒,遂遵照天神旨意将我秘密送到深山休养,如今才在适龄时候将其接回来。世族大家各自都有说不得的隐秘,这个故事本就扑朔迷离,也无人会追究真伪。我这凤铭公子本就相貌异常俊美到猖狂的程度,再加上气质非凡,当天我换上峨冠博带的贵族重重华衣,戴上安氏特有的五龙戏水羽冠,出现在安府仪式上时,着实惊呆了观礼的众人。 因为煌沌大陆等级森严,极其看重贵族血脉。作为安氏世族内部的血脉回归仪式,观礼的人群只倨傲的请了各大真正的世族贵胄,连平民出身的当朝高官都无法入安府观礼。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只是开始。我始终清醒的知道,无论是皇甫凤铭还是安凤铭,都不过是个别人唤我的符号而已,就跟前世在办公室里被唤作ichael或kev一样的意义,我还是我自己。只是借用了耀昙君这个封号的我,此时还不知这个封号对煌沌大陆千年以来的意义。 我表面平静,心里却如火烧一般。安君瑞这老狐狸表面安静而略带喜悦,仿佛真为我的回归高兴而又举止有度不失贵族体统,因他亲近又似冷静疏离的态度,我猜测着他的真正用意,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提赎回魄离剑的事。 仪式结束后,是晚宴时间,安君瑞将几家主要世族的观礼人一一介绍给我。按照安君瑞事先的讲法,因为我这个耀昙君的头衔涉及到对各大世族家年轻一代的管束,所以各大贵族一定会先让年轻一辈来见礼,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服我。至于将来如何应付他们的关系,如何安排孰轻孰重,就要看本太子的识人能力跟长袖善舞的手段如何了。 金家来的自然是金狐狸月郎公子了,不知为何,他似乎消瘦了些,对我也只是举杯不冷不淡的寒暄了几句,我有些奇怪他与以往不同的态度跟眼中略显疲惫的神色,不过此时也无暇节外生枝,当下也跟他客气几句,就转身应付其他人。 谢家是谢轻离跟谢轻樱兄妹,两人相貌相似,据说是龙凤双胞胎。从一开始,谢轻樱就一脸花痴的盯着我,时不时制造些浅薄的笑声跟娇嗔声吸引我的注意力,毫无贵族小姐应有的矜持,可惜了她脸上那精致的妆容。而依我从现代练出的一眼就能将女人化妆剥离的恶毒审美观看,这谢轻樱虽然也生得容貌美艳,但是如果拨除她脸上的脂粉跟周身的层层装饰外,只怕倒还是谢轻离长得更好看些,再加上俊美外表下隐藏的心机,这位轻离公子比他的郡主妹妹显然高出不止一大截。见他暗自一脸防备的盯着我,时不时为他那郡主妹妹制造出的烂摊子解围,同时还要强自维持那副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的洒脱模样,我不禁莞尔,这位轻离公子活得真不是一般的累,可惜了这张俊俏无忧的脸蛋。 司马家来的是现任家主紫虢郡王司马丹越跟其兄弟司马丹通。司马丹通我早些时候见过,感觉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但跟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不一样,司马丹越却是个面容瘦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悍中年男人,精明之色摆在脸上。据说他跟摄政王苏宙离关系极好,同盟关系几乎牢不可破,这也是安氏一族急于跟金,谢两族联手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后来月郎公子在交谈中告知我的,原来这片大陆相信君权神授,世族贵胄权利高于一切。军队的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是各大世族的死忠家臣,世代维持着势力的均衡。因此,跟外国接壤的边疆地区的实力就很趋重要了。而司马家恰恰维持着这个举足轻重的地位。 近年来,在老白金亲王跟苏宙离的暗中扶持下,几乎一大半边疆军权都由司马家的直系家臣或血亲把持,激起野心极大的珩水安氏不满,更有长期以与北奂、居繇、月朔等外国通商获利的金,谢两家财路受滞,因此帝都世族间的斗争表面上越发平静如水,暗地里却越发波涛汹涌。 桓家来的是封号妙秦长郡主的桓景秀跟小公子桓景修。桓家目前暂时是六大世族间间实力最弱的一支,封地最小,因其早年内部斗争而实力大削,目前依附司马家而存。桓家族长桓鄞慈据说是个生性怯懦的老好人。今天来的桓景秀郡主虽然容貌相比谢轻樱稍逊,倒是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子,进退有度,斯文典雅。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的弟弟桓景修却是个喜欢行走江湖,同情民间疾苦的叛逆青年,在下层官员跟平民中颇有好名。这次他突然出现在帝都,代表桓家观礼,让安君瑞也着实大吃一惊。以至于老狐狸见到他时,一时竟不及介绍给我。他却叫了声王叔,然后又大方的上来握住我的手,诚恳的“见教”。 我自然也“见教”了。 不动声色的将手从桓景修手中抽回,我转身继续跟其他贵族应酬。昊希担心的上前想查看,却被我悄悄示意拒绝了。我的眼角余光一瞥间,已见桓景修知趣的带着侍从退后隐到角落暗处了,不由暗笑,不自量力想跟我拚内力,自己躲到暗处吐血去吧。 最后是目前唯一让人捉摸不定结党走向,因此给我神秘印象的瀚魏郡白氏,目前虽由年轻的世子白雪歌掌权,据传其少年时代曾经武艺出众,挤压群少,令人惊才绝艳,可惜近年来却体弱多病,因此郡族事务多无法亲自主持,多由其族叔白雪斌及家臣白秉忠代为效力。这次观礼亦是由白雪斌之子白如孟代替,倒是送了不少好礼。跟其他几族不一样的是,据说白族是唯一保有神力,能传达天神旨意的世族,得到神力的白族神子相貌会发生异变,或发如雪,或眼如流金,能预言未来。不过白族已经好几代没有出现这样的神子了。因为历史上每次白族神子的出现都会左右政局的走向,因此虽然白族虽然内部神秘令人捉摸不定,对外政策在金安谢结盟跟摄政王之间摇摆不定,双方倒也不会主动与他们为敌,只是反而都会防着白家突然倒戈。 (呼,总算把六大世族背景人物介绍完了) 就在酒宴过半,歌舞伎翩翩起舞的时候,透过舞女们长长的云袖,只见金月郎在对面朝我使了个眼色,就起身离席。我心下疑惑,遂借口解手,也跟了出去。 出了厅堂,走过长长的走廊,跟进了静谧的后花园,就见月郎公子站在浓密的紫藤花架下,月光透过花影映在他身上,有些如诗如画的味道。 他微微一笑,道,“凤铭公子,因何故离席,难道安府的舞姬不入你尊目吗?” 这只狡猾的狐狸,不是你使眼色叫我出来的吗? 我心里暗骂,表面上却闲适的缓步上前,款款道,“比起长袖善舞的舞女,我更爱的是欣赏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清傲月光……” 这句话其实已经带了些稍微调笑的意味。坦白说,我见一向伶牙俐齿的金狐狸竟然因此一时语塞,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本太子不由有些调戏得分的快感。 “只是不知月郎公子因何也在此处,是巧合?还是在等待哪家小姐?难道这就是所谓“起舞弄清影,月下会檀郎”?月郎公子真有雅兴……”见他低头不语,我当下趁胜追击,人也向前走了几步。 他埋头思索了片刻,忽然秀眉一扬,快速的走到我面前,就势贴近我,笑道,“凤铭公子怎不知我会的人是你?……死没良心的,有了身份就不念旧情了,倒真适合做个无心无肠的耀昙君了……” 我没有躲,任他亲昵的勾上我的脖子。这种话他本不用特意大声说。想必隔墙有耳,我们周围暗探不止一个,也不知代表的是谁的势力。 我们就在花藤下维持着这样亲昵的姿势,在旁人眼里,仿佛一对旷别重逢的情人。 片刻,他吐气如兰的在我耳边说道,“凤铭公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派人进过宫了?” 我心下一凉,这么快金家就知道的话,其他贵族势力没可能不知道的。 正要给他来个死不认账,他却继续轻轻耳语道,“宫里有什么你凤铭公子看得上眼的,非要进宫呢?” 他轻轻转头间,月光般的发尾滑下我的臂弯,感觉如上好的绸缎般丝滑。 “你想多了。”我知他生性多疑,却不料他竟然隐隐将我因月元进宫这件事跟前朝宝藏联系起来,不由无奈道。 他仰起脸看我,神气有些不定。他的下巴尖尖的有些女气,月光照进他波光潋滟的细长眼眸中,因此更加给人以难以捉摸之感。 我鬼使神差的说道,“怎么没几天,你看起来就瘦了些?” 他眼神一暗,随即低低的笑道,“哪有的事?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 听到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急急在我耳边叮嘱道,“把魄离留在身边,千万别轻举妄动。珩水伯伯的话你不可全信,有事记得来金府找我……或者我父王……还有,谢家有异动,此时此刻,请你切记,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要相信……”说完轻轻推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happy new year!祝各位新年好睡眠,要多睡觉,睡觉养眼。 二 阴谋阳谋(2) 看着月郎公子秀颀的身影消失在紫藤花架后,我心下茫然。 刚才他对我说,别轻举妄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警告?我已经步步小心了。难道我的作为在帝都这些擅长阴谋诡计的世族贵胄眼中不值一提。想到这里,我心下一凉。还有,谢家有异动是什么意思?就算谢家有异动,先要担心的也是它的盟友金跟安两位郡王吧,月朗公子为什么要独独提醒于我? 轻轻的脚步声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迎向来人。 “君上。”浓妆艳抹的女子羞中带喜的向我行礼,举动间琳佩叮当,香风撩人。 我心里暗暗道,月光下看女人果然更迷人。遂含笑道,“郡主不必多礼,叫我凤铭即可。” “蒙君上不弃,轻樱就称呼一声凤铭大哥了。”美女眉目含情,当真让人飘飘然。 可惜本太子此刻心情紧张,实在无暇跟她调情,于是抱歉的说,“郡主失陪则个,我出来太久,想必珩水王有事寻我,先回去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将她晾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笑道,“既然如此,轻樱也一起回席好了,在这清冷的秋夜庭院呆久了,小妹体虚,也是受不起的……”说完娇躯还晃了晃,似乎真是弱不胜衣的样子。 我虽然知道她是在作戏,但在前世带来的在女人面前一定要保持绅士风度的西式教育影响下,我自然而然表现出诚挚而不狎昵的关心。坦白说,这女人贵为郡主,漂亮娇嗲,虽然有点任性,但美女都是有脾气的,跟她玩玩也没什么不好的。遂轻轻托住她的柳腰,含笑道,“秋夜天凉,是我忽略了,郡主恕罪,容凤铭送你回客房休息片刻。” 她喜得娇躯轻颤。就在此时,一阵熟悉而甜美的浓郁花香袭来。 我目不斜视,执住谢轻樱的玉手,正待风度翩翩的将她送回去。 那浓烈花香的主人迎面袭来,我举袖挡了他一击,谢轻樱惊叫一声,就势掩面倚到我怀里。 苏子衡一身华丽紫裳,立在我对面,玉面通红,凶神恶煞仿佛捉j在床。 早有值勤的侍卫冲过来,我安慰了谢轻樱几句,让侍卫将她送回去休息。她一步一回头的款款离开,还不忘狠狠的白了苏子衡一眼。 我这才正面朝向苏子衡,淡淡的道,“原来睿王爷也来了,不知找我何事?在女人面前动拳脚总归是不好的……” “哼,小人得志而已。”他咬碎了一口银牙,怒道,“我才不是特意找你的呢。怎么,怕我撞破了你的好事,死色狼?” 我摇摇头,笑眯眯的说,“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小王爷你来得及时呢……” 我是从心里感激他,如果不是他这么莽撞的出现,我还指不定何时能甩掉那女人呢。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道,“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袤兰勋爵谢家的郡主!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跟她勾三搭四……” 这下可好,一个娇娇郡主,跟一个草包王爷,能一起和睦过日子才怪呢。 “no, no……”我忍住笑再次摇了摇头,冷静的纠正他道,“小王爷搞错了,是她主动跟我搭讪的……” “胡说,她堂堂郡主之尊,怎么会……”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有些泄气。 苏三少的心里想必也清楚,我这样外表邪美却极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对贵族小姐的吸引力有多大,尤其根他这种长得比女人还娇美的绣花枕头比。 我也不点破他的沮丧来源,径自侧身避开他想离开。 他却突然揪住我衣袖,蛮横的说,“不许走。” 我皱眉看向这个比刚才那位郡主还任性娇蛮的小王爷,拿不定是不是要点他的|岤道。 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着实难看,急忙放开我,说道,“我大哥也来了。他可不好对付。你就不想知道,他来所为何事?” 睿王爷看着我的神色中带着挑逗的得意,似乎在说,“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是知道摄政王会派人前来正式赐给我封号及开府玉匾的,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但是这位三少似乎话里有话啊。 见我神色不定看向他,他越发得意,叉腰扬眉笑道,“要不要本王爷透露点信息给你,凤铭公子?” 我摇摇头,突然双目发直,直起腰贪婪的向他身后望去…… 他急忙转身回望。 我哈哈大笑,飞身越过他离去了。 他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 “安凤铭……你这混帐……气死……气死我了……你去死!去——死!” 整个夜花园响彻着小王爷被骗的怒喝声,惨不忍闻。 邻近厅堂的一个幽静密室内。 “铭儿,你来了。我正要派人找你,来见过摄政王爷,帝都各大世族,同根同气,算起来你应当称呼他为王兄。”安君瑞亲热的将我带上前。 苏宙离一身玄黑衣袍,坐在上首的贵客椅上。他其实颇为高大英俊,可惜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给人以很不舒服的阴枭感觉。 他将茶杯转在手中,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深刻的唇角勾起,缓缓道, “耀昙君,恭喜你平安渡劫,重回帝都。” 我一生中,从未直面过如此威压感严重的人,全身每个毛孔都紧缩起来,喘不过气,恍惚间听见自己说道,“多谢。” 我入座后,见他正将一柄看起来很眼熟的剑取在手里,一寸寸拔出鞘。我心里一凛,难道安君瑞竟然将魄离献给了苏宙离。 “好剑。”苏宙离赞道,手一抖,一阵凌厉的剑气直逼我面门。 我坦然面对,眼睫一眨不眨。 “凤铭公子真是好胆色,不愧先王将耀昙君预封给你。”他赞道,随手回剑入鞘。 “此剑像极了传说中可得天下宝藏的名剑魄离,不知珩水王叔何处得此剑?可否借我回府细赏。” “这是铭儿之物,他暂时抵押在我处,只为换取一副我极为爱惜的墨宝。宙离贤侄,你若喜欢,先要问主人是否愿意割爱。” 苏宙离的目光转向我。 我心里暗骂这老狐狸,露了宝也就算了,还要我自己把东西要回来,真是难缠。遂笑道, “此剑虽然锋锐天下无双,却也未必是魄离剑真身。天下宝剑众多,王兄何苦执着于此一柄。” 说完我取过这柄“魄离”剑,捏住剑身一会儿才还给他。他正要还剑入鞘,忽然“咦”了一声,将剑掷到地板上,剑身已是寸断。 也许是因为我自身练的邪功跟魄离剑息息相连的缘故,刚才苏宙离一剑刺来,我已知晓这并非真正的魄离剑,因此也没有闪避。看来老狐狸手段还要高明,早就定制了几可乱真的魄离剑,除了我,老实说这世间还真没有几人能分辨出真伪的。 苏宙离险些将赝品当真迹,吃了个暗亏,又不好怪罪在旁边笑吟吟观看的安君瑞,只好悻悻然冷笑道,“凤铭公子好俊功夫。” 说完起身,早有侍从上来为他整衣。 离去之前,苏宙离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王叔,皇宫内最近出现了两名奇怪的刺客,他们竟然试图对淑太妃不轨……” 淑太妃是安氏的封号,安君瑞心一紧,笑容僵在脸上,“可查清对方是何人?” 苏宙离摇摇头,装模作样的叹息,“没有,刺客中一个已经逃走,逃走的那个十分可恶,居然闯进了深宫,□了我皇。另一个被捉住的少年看起来一副单薄模样,人却固执得狠,大内的十八般武艺都受过了,还死咬着牙不招供,如今每天都用盐水泼醒,吊着一口气……我打算三天后将他当街凌迟,也好警告宵小。” 月元,月元……我像亲弟弟一样疼爱着保护着的单纯少年!我若是你,随意指认一些,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啊。我的心紧缩着,十指握拳刺进肉里。 苏宙离见我面无异色,继续道,“刺客来头不小,前晚又相继有死士进宫试图劫人,虽然没让他们得逞,宫内侍卫却因此死伤惨重,这让我天朝脸面何存?” 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我握紧了拳头,几乎就想扑上去跟他动手了,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提醒我不能这么做。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送走了苏宙离,安君瑞沉吟的看向我。 我命人将安氏的图像拿来,无言的放到他面前。 他也命人将真正的魄离取出来,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给我佩好,笑道,“正是英雄出少年,好剑佩我们凤铭公子正合适,可惜我安氏一族人丁寥落,竟没有公子一样的人品……”言语中甚是伤感。 他到底是一代世族郡王枭雄,虽无法解开魄离剑中的秘密,也不会枉做小人,耍赖不还我。 我猜度他的语气,思索片刻,终于心一横,决然说道,“郡王阁下,如果你肯听我一言,何愁不会有一位你的亲生血脉青年才俊继承安府大业?” 我本来就想是不是需要安君瑞联手救月元,如今眼看月元待斩在即,更加不能迟疑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我将月元的身世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当然忽略了安氏托孤给纪神医一段,只说我是无意中捡到月元,便一直带在身边了。人到老年,本就特别惜子,尤其知道自己居然有直系子嗣时,即使有一半的平民血统,也顾不上了。安君瑞总是沉静的老脸终于变了色。 我见他沉吟不语,知道他已经被我的话打动了,遂建议道,“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亲自进宫一趟,见面便知。如果你肯救他,我愿主动让出安府少主权力,天地为证,绝不食言。” 安君瑞奇怪的瞥了我一眼,道,“只有平民才会以天地良心发誓,你好歹也是皇甫一族太子,怎可如此轻贱自己?” 我无语。 他显然心情激动,指关节轻轻敲打着桌面,半晌又道,“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尽力营救——我自己的外孙。只是,需要眼见为实……” 作者有话要说:投票: 支持小月元在监狱里被轮xx一遍的站左边,支持不被轮的站右边。 唔,还是花小王爷好搞些。。。 二 阴谋阳谋(3) 回到府上,吩咐侍从将摄政王赐下来的匾正式挂起,负责武器锻造的将官名叫张仁的兴奋的迎上来。 “主上,那根据您设计图样打造的一些新武器已经出来了,我们要怎样用它们呢?” 哦,这么快?我倒有些始料未及。 没有打扰依然在埋头琢弄的两名铁匠,我试着手中匕首的弹性,扫过桌上一堆弹簧,飞轮,弩箭,梨花针之类的小玩意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中学时代经常看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武侠小说跟军事航模杂志果然有用。 “做得不错,明天把它们试用到第一批改良暗器上去,看看攻击的速度跟效果是不是如我料想得一样。做得好的话,我还有新的模板交给你们做。” 听到我的赞扬,张仁喜得两眼发光。 “您说的那种可以燃烧的黄|色石头跟黑色水油我们也派人去找了,虽然不常见,但是西部地区也不是没有,料想很快就可以得到回复了。” 我含笑赞许,这样说不定火药也可以制造出来了。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当年中华帝国没有将火药用于攻城略地,以致在战斗中输了先机。如果我在这个以冷兵器为主的煌沌大陆上掀起炮弹战争,岂不是战无不胜。 念头一起,我就自己打消了,先不说火药能否成功制出来,就算能用上战场,这里的锻造技术要造出相容的大型器械只怕是千难万难,如果能小范围的运用成功估计就要谢天谢地了。 昊希眼睛闪闪的看着桌面,语气不确定的问道,“这些改进的暗器比长剑杀伤力强?” “单独的部件并不会增加攻击力,需要适当的组装跟其他武器配合,关键还是要看配合度跟使用的人。”我语气平静的说。能够在少年老成的昊希面前解释他不懂的东西,让本太子有些飘飘然了。 一夜无话。 隔了一天,就在苏宙离要将月元当街凌迟处死的前一天夜里,我提前来到安府,在密室里等。过了大半个时辰,安君瑞披着夜氅,面色凝重的坐下来。侍从要奉上香茶,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我心焦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如何?” “不用看第二眼,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我的亲生外孙……他跟我年轻时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颓然说道,“何况还有那块我亲手给小女的玉佩为证。”他脸上巨大的惊喜跟焦虑让他的神色显得患得患失。 “月元现在怎么样?”我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不太好。”他仿佛才回过神来,缓缓道,“看守大牢的是苏宙离的心腹,有名的心肠狠辣之辈。月元……他是叫这个名字是吧?我见到他时,他已被鞭打得血肉模糊,还好没有被卸掉肢体,否则我安府要一个废人何用?哼,苏宙离明知他身怀我安府信计,却如此折磨他,这样折辱老夫的脸面,有朝一日我安氏一定要双倍奉还……” 他这时候想的还是争权夺利,我只觉得齿冷,半晌,问道,“你想必已经有了营救方法了……” 他习惯性的用指关节轻轻敲打着桌面,道,“自然。只是我有个要求……”他抬起那双跟月元轮廓相似的棕黑色眼睛看我,只是眼中没有后者的单纯,有的仅是无边无际的算计。 拯救月元的方法比较古老,安君瑞用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用一个死囚换下了奄奄一息的月元。我知道他还用了不少关系,堵住了相关人员的嘴。这当中,自然也有人因此永远也不能讲话了。 虽然早知道月元在狱中受尽折磨,亲眼见到他受的伤害时,我还是惊怒得几乎要杀人。 少年身上的伤痕简直无法用文字形容,他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根,腿骨也被打断了,连咳嗽都成了困难的动作……那群狗娘养的畜生下手时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 我将月元接回自己府上调养了一个礼拜,他才能醒来勉强开口讲话,一睁开眼就惊惶的找我。 “主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告诉他们……主人……我没有连累主人……” 呼声凄惨,连昊希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也不免动容。我心下酸涩,接过小乙递过来的药,轻声道,“我在这里。我知道月元你很好,一直很好。来,乖乖把这碗药喝了,睡一觉。” 月元本身就生得单薄纤细,在狱中备受折磨,更显脸尖得连下巴都没了,那双琥珀色的眼一眨一眨的,泛着水气,更显楚楚可怜。 我有些不忍,轻轻抚摸他的头,说些温柔的话安慰他。 因为他全身绑着绷带的缘故,露在外面的少部分肌肤也因失血过多而显苍白,看起来像具惨白的人偶娃娃。 他看清是我,总算镇定下来,只是苍白的小脸忽然浮起一?br /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3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3部分阅读 一抹红晕。 我看他情绪不稳定,再加上心怀愧疚,因此索性拒绝了小乙的帮忙,自己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给他喝。 奇怪的是,当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注视着我的面容,居然没有因为伤势或苦药叫苦,咽下我喂给他的汤药时,他面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幸福一词来形容。 在喂下安神的药物后,他迷迷糊糊的睡去,临睡前我听到他几不可闻的说,“好幸福……主人,我一直希望……你也能像对待吟风公子一样抱着我……喂我吃药……这样……再苦的药也是甜的……” 我额上一滴汗,却见昊希抱着剑立在屋角,面色不善的像想起了什么。 我一阵心虚,借口送还药碗,主动迈出屋外。 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月元的感情的,只是他年纪太小,我都当是涉世不深的少年妄想,现在看来,只怕他是固执的来真的。再者,经过吟风公子美人一刀的教训,我真的还能肆无忌惮的爱上其他同性吗? 我倚在栏杆上,任微寒的秋风吹着我的脸,一时只觉烦恼至极。 月元完全清醒后,就自己给自己开了方子,我让侍卫照着他的方子抓药,又不计银钱的买各方面的高级药材做补膳喂他,果然他在我的精心条理下,一天天好了起来,毕竟是在长身体的阶段,又是有内功护体的,因此属于少年的身体恢复很快。 出于对他的内疚心理,现在我几乎每天都抽出大量时间来陪他,我本来就是个擅长言辞的人,现在存心要逗一个人开心,倒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月元心思单纯,实在是很好哄的。所以他每天倒是极开心的。而且因为每天要抱着他喂药换衣,不可避免要有些亲昵的身体接触,我对他的身体熟悉程度几乎胜过了自己。而他从一开始的超级害羞,到后来近乎撒娇的享受我的怀抱,种种变化,我也看在眼里,不由得越发忐忑。期间安君瑞派人来探望了几次,终于派遣心腹总管过来接人了。 安君瑞答应帮我救月元的条件,就是月元要以安家继承人的身份重回安家。老实说,我真心认为这并不完全是坏事。毕竟月元因此重新获得了贵族地位跟亲情,他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吧。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也由不得我讨价还价,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月元有个精明无比的外公啊。 安府接人的侍从们到了后,我让他们在厅房等着,自己陪着坐了半个钟头,也进了月元房间。 我看到月元在低声啜泣,昊希无奈的抱着手臂立在他床前。 “我把你的意思讲了一下,他似乎接受不了。你还是自己说吧。” 昊希冷冷的对我说,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等昊希跟侍从出去后,我将作乖猫样蹲在床角的欧元也一脚踢了出去,然后关好门,坐到月元床边,抚摸着他的秀发,温和的说,“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跟你外公回去,你就是六大世族之一的珩水安氏少主了,是这个世界最显赫的贵族之一。不比当我的小侍从好?” 他从锦被中抬起泪眼凝视我,哽咽道,“可我还是更愿意服侍主人。主人,不,太子,求你不要不要我!” 我知道月元一向是个爱哭的孩子,可是这次他却哭得跟以往不一样,没有发出抽泣声,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连绵不断的滚落,转眼锦被沾湿了一大片。 我暗暗心惊,知道这种哭法极伤身体,遂轻轻拍了他一掌,等他顺了那口气,才说,“不要哭了,再哭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他听我语气有松动,勉强收敛了一下,依旧泪眼模糊看着我,大有你不让我留下我就哭到死给你看之意。 我抚摸着他的秀发,沉吟半晌,斟字酌句的说,“这次救你出来的条件,就是送你回你外公身边,我不能食言……” 眼看那双清润的泪眼又有决堤的趋势,我急忙说,“但是我跟他讲过一个附加条款,即一定要你自己愿意留在安府才行……” 他看着我,渐渐明白了我的意思,面上渐渐焕出光彩,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主人,你……” “我什么?你去见见外公,修养好身体,体味一下安府少主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将来你腻烦了,回来我也总是欢迎的……难道珩水郡王还能将自己仅有的王孙囚禁?何况,你的母亲还在冷宫,难道你不想救她出来?” 提到在冷宫受苦的母亲,月元低头不说话,我知道他已经被打动了。 果然对我一时心动的感情抵不上血浓于水的亲情啊。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嘴上却安慰他说,“月元,你本就是金马玉堂的王孙公子,而不是一个小侍从。说不定将来我穷困潦倒了,还要找你借钱呢。呵呵,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有人说你是我的男宠之类的闲话了。”我轻轻的笑了笑。 他却认真的回答,“月元的钱就是主人的钱,连命都是主人的,不过其实我没有钱哪……”他有些害羞而苦恼的说。 我没想到他会当真,真是太可爱了,我的月元。 不自觉的刮了下他的鼻子,说,“小傻瓜……” 温馨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流动。 我看看天色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遂建议,“你先睡会儿养下精神,我待会儿让人来服侍你起身。”说完转身要走。 他却坚定的伸手拉住我的手。这是……? 耳边听到他细不可闻的企求声,“主人……你陪……陪我睡一会儿……可不可以?就一小会儿,我很快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他说得可怜,再加上绝色的小脸秀美殷殷,让我无法拒绝。遂再次刮了刮他的鼻子,除下外衣,钻进了他的被子。 太子的这副强健身躯生得线条均匀,四肢修长,我对此很是满意。当下长臂一伸,示意他靠过来。 他柔顺的倚靠进我臂弯里,惊喜的笑眯了眼。 怀中抱着少年纤细柔韧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清淡的草药香气,我竟然心安无比,不知不觉也放松了精神。 一觉醒来,发现月元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一只小手撑在我胸膛上,难受的细细喘息着,淡粉色的唇一张一合宛若失水的鱼。 “怎么?”我一惊而起,摸摸他的脸蛋有些发烫,正要叫人,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主人,我没事,只是,只是……”他双眸如同要滴出水来,娇躯在我怀中挨挨擦擦。 我血气翻涌,再迟钝我也明白了,这小东西早对我动了情,此刻离别在即,居然因为跟我同床共枕而发情了。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他在欲念的控制下无助的弓起了身子,嫩芽无意识的在我大腿上摩擦着,见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由又惊又怕,忍不住又哭出声来,却是停不下来。 “小傻瓜……” 我终于看不下去他自己折磨自己了,翻身囚住他的双手,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却没有就此打住,湿热的舌就此向下,一一亲吻过他美丽的眼,俏挺的鼻,粉白的面颊,最后停在他柔软的唇上。 他又惊又喜,全身酸软,嗯唔作声。 灵巧的舌钻入香甜的唇间,含住怯生生的香朱舔弄,然后如帝王般巡视了一圈属于自己的领地后,巧妙的退了出来。 我放开他,微笑着看他满脸红霞,大口喘息着平复呼吸,滋味远比我想象得要好啊。不由得又勾起唇角在他唇上轻轻触了一下。 “嗯,主人,主人……”他沾满□的呼声毫无保留的呼出了我内心潜藏已久的欲望,——想爱人,想被人忠诚的爱着,我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灵魂依旧是孤独的。——月元秋水似的盈盈双眸毫不吝啬的展现了他对我毫无保留的爱意,也许他就是这个世界赐给我的最好礼物。 我沿着他已经变得粉粉的身体继续吻下去,他胸前因为伤口结疤而长出了粉红的嫩肉,极其敏感,唇舌滑过那些地方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颤了颤。 “不要,那里脏……”他敏感的想起了自己被人□鞭打的时候,声音带上了哭音。 “怎么会?月元你怎么看都很干净可口的啊……”我笑着俯下身,坏心的在他已变得粉红的纤细大腿根部轻轻咬了一口。 “啊嗯……主人……不要啊……”突如其来的美好刺激,让他骤然蜷起修长的腿,青芽也跳了跳,蹦出了晶莹的眼泪。 “真是敏感的小东西……说,那些坏人是怎么欺负你的?”我将他娇嫩的□纳入掌中,轻轻拨弄,宛如拨弄一具精贵的名器,将他一波波送进天堂,却又不让他得到最终的解脱。 “啊,不要啊……我说……我说……他们用鞭子打我,用烛油滴我,还用烧热的烙铁烧我的身体……”眼泪蹦出了月元的眼,他失声哭叫着,在强烈的羞耻根□燃烧下,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会再有那些伤害了……所有对你无礼的坏人,都已经被解决了……”我在他耳边轻轻说,“月元你永远都是干净美好的,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伴着我暗示性的话语,我放开了对他□的束缚。 “啊啊啊……”他尖叫着升了天。 我笑着将他重新抱入怀中,等他平复了气,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啄,亲昵的说道,“小家伙,主人服侍得你满意吗?现在还会自卑吗?” 他逐渐反应过来,面上红霞未退,又是一堆红晕上脸,“我……你……” 他像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道,“主人,我也帮你……” 说着手颤抖着往下伸。 我止住他,道,“不用了。” 我轻轻分开他纤细笔直的双腿看了看,少年白浊的□沾在□,让其下粉色的花蕾越发神秘诱人,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主人,我可以的……”他明白了我在看什么,勇敢的说。 到底是学医的,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虽然月元是个无比配合的小情人,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他重伤初愈的身体是吃不住真正情事的。 想了想,我将他双腿放好,吩咐道,“委屈你一下,月元乖,夹好。” 随后我将已然火热昂扬的庞然大物插入他双腿间,然后注视着月元绯红的绝色小脸,飞快的磨擦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算草草的发泄了出来。 见他细白的大腿肌肤已经被我的那玩意儿擦得有些红肿了,我有些心疼,但是心里又暗自骄傲,所有的男人在这方面都是自傲高过人性的。我取过毛巾,一边轻轻帮他擦净身上汗污,一边安慰他道,“来日方长。” “主人,主人……我爱你……”他感动的看着我,急急的表达。 我停下擦拭,没想到爱来得这么快。我的小月元终于开口表白了。 还有什么需要迟疑的呢,这个单纯的少年,把一切都给了我,宁可放弃权势滔天的贵族地位,也要追随在自私薄情的我身边,为什么不在离别之际,说些让彼此高兴的话呢?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爱。可是,也许我错了。 “我也爱你。”在意识重归理智之前,我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在各位坚定站右边的筒子支持下,小月元那本该jian熟的小菊花总算保住了,还多了一段温馨h作为离别前的美餐。 纳闷居然米有左派的英雄~~ 二 阴谋阳谋(4); 数日后。 琅琊郡王府的密室中。 “真是不知所谓,我敢肯定,我们边关那批货,定是被谢轻离那小子设圈套拘下的。我就知道,谢兰思那只母老虎精明得过头,最后一定靠不住。” 安君瑞一掀袍子,恨恨的坐下说道。 “王叔莫急,这谢轻离虽然厉害,终非谢家实际掌权人物,袤兰君对他心存疑虑,终究成不了大气。而联姻之事,却是谢家跟苏家结盟的关键,若不想法从中破坏,只怕我们会更失先机。”金月郎摇着玉扇,镇定的说道。 琅琊郡王金智川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 虽然谢家毁约,但反过来想,也未必全无好处。只是该如何善加利用? “世侄所言极是,不知有何高见?” 安君瑞横了他一眼,神色不定的说道。 “不敢。”金月郎谦逊的欠了下身,笑道,“月郎才疏学浅,全凭王叔指点。” 你这素来诡计多端的琅琊世子会毫无头绪?只是在等着我出声吧。安君瑞肚里暗骂,只是他生性控制欲极强,不容他人忤逆,遂缓缓说出自己早就策划好的计划,“破坏谢家跟苏家的联姻,当是条捷径。只是从谢家还是苏家入手,值得商榷……” “既然谢轻离敢在谢兰思指使下联合司马家,迫使我们两家的货物滞留在边疆,那么就先从谢家兄妹入手吧,也让袤兰君尝尝断腕的滋味。”金智川眯起细长的眼,狠毒的说。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安君瑞拊掌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君瑞兄近日喜得娇孙,可惜可贺。”金智川品着极品香茗,怡然自得的笑道。 “不敢。月元这孩儿乖顺讨喜,斯文知礼,却不是做大事的料,只好暂时先在府上养着吧。” 安君瑞淡淡道。他有意无意的又瞟了一眼金月郎,叹道,“若我膝下能有金世子这样才智过人的孩儿,何愁珩水安氏一族不能发扬光大。” “我以为你会对凤铭这孩儿情有独钟……上次他居然将魄离剑抵押在你府,不知你可研究出什么?” 金智川意有所指。 安君瑞摇头,“惭愧,依本王的见识,竟然查不出魄离中的秘密,府上养的门客更是些酒囊饭袋,无法求解。看来能解开魄离奥秘的只有那位凤铭公子了。只是,其他人也就罢了,金钱、权利、地位这三样,总有一样是他们要的。只要人心中有欲望,就可以控制。可是,这位前朝太子,既看不出他有复国的欲望,又看不出他有其他欲望,虽然年纪轻轻,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实在让我很难看透。” “难道我们想得一样吗?” 金智川盯着安君瑞的眼,似笑非笑道。 两人虽然都已年逾中年,却因保养得当,相貌都是极好的。 “如果我没有子孙存于世,或许还能容忍他独行一面。但既然我已确定有孙子继承家业,又怎能给他一个耀昙君的便宜衔职,掌控下一代王孙呢?” “是啊,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我想,是该这位前朝太子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金智川笑道,接着问,“月儿,依你看,这位凤铭公子如此软硬不吃,十分可恨,我们是否该让他知道些厉害呢?” “依我看,凤铭公子心高气傲,武艺高强,若强求只怕未能获魄离秘密,反而损兵折将。若是继续以礼相待,反而有利;不如以退为进,逐日缓进,骗得他吐出其中秘密。而且他毕竟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相信假以时日,他定会归顺父王您跟安伯伯的麾下。” 金智川久久不语。 安君瑞双目注视金月郎,缓缓道,“听你语气,竟似为他开脱化解之意。听闻凤铭公子跟世侄你交情不浅,难道他进京后,待人做事竟都受过你的指点,方才如此滴水不漏?” “这……”金月郎一时语塞,正要辩驳,却听到安君瑞继续说道,“听闻这位凤铭公子,颇有龙阳之风,昔日跟苏二夹缠不清,彼此念念不忘,若非贤侄你用计断了他俩后路,将他哄上京来,我们只怕连天下闻名的魄离剑都无法一观?” 明明当日是金、安两族郡王示意金月郎便宜行事,不择手段也要将连人带剑从苏家手中抢过来,如今经安君瑞一说,反而隐射金月郎其实是为了私情才多生事端,导致皇甫凤铭不驯的。 金月郎虽知他意有歪曲,却苦于无法直面反驳,不由得垂下头。 金智川责备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按照第二套计策行事吧,这样老是耗着也不是办法。” 安君瑞微微阖首,拱了拱手,起身离去。 待他离去后,金智川才转头对金月郎道,“月儿,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瞻头顾后的,哪里像是要做大事的人,别给安王叔见笑话了。” 金月郎闻言不语,手指握紧了玉扇,半晌才道,“是。” “皇甫凤铭剑法卓绝,倒是不容易明斗,不过你跟他交情不错,聪明如你者,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 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 可惜邀我赴约的并非美丽女子,因而毫无浪漫可言。 听到我刻意放重的脚步声,那人回首一笑,“耀昙君真乃信人,来得正准时。” 我无奈的低语,“月朗公子,不是你约我单独一人前来的吗?说要带我去一处,有重要的东西给我看。还有,耀昙君这个位置不是你们将我推上去的吗?你该很清楚,所以,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之前应他父亲商谈邀请,我去过他金府一趟,老狐狸匆匆的告诉了我谢家意图背叛三家联盟的事,也知道目前破坏谢家跟苏家联姻是关键。老狐狸说谢家族长谢兰思是个变卦无常的小人,她这一背叛,苏宙离对我的身份必然已经了如指掌,我因此处境更加危险。 不过根据我的情报网,谢家掌握着与异国通关贸易这一肥缺,是六大氏族里实际上最富有的一族,袤兰勋爵谢兰思这个女人城府之深绝对不在金智川之下;三家同盟损害的主要原因只怕不是她的背信弃义在先,而是金、安两族联合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已经损害了谢家的收入主脉。要是换了我,面对靠不住的盟友,也会当机立断投靠前盟友的敌人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的,不是吗? 月朗公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走进我。一袭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将他修长秀颀的姣好身形勾勒无遗,尤其是那处,居然也前凸后翘,颇有人体艺术美感。 我有些坏心眼的想起以前的一个gay朋友跟我讲的一句话,gay的眼里看一个男人是否性感的第一眼,往往取决于那人臀部的挺翘程度。从这点看,虽然这位“月”公子脸蛋没有“花”小王爷那样艳丽惑人,但是如果将他放在现代,应当也是个男女通通秒杀的主儿。 他凑到离我一臂之遥的地方,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还叫你声凤铭王兄了。只是不知,在王兄心中,我是个怎样的存在?” 月光下见他笑容满面,我心中思度,是了,这金家父子都擅长笑里藏刀,不由得鬼使神差般说道,“月朗公子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可知道一种名叫夹竹桃的植物?” 笑容僵在他的脸上,半晌,才回道,“你都说我博古通今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兄的比喻还真是……恰当,呵呵……” 说完展开轻功,转身就走。 虽然他是带着笑意说出这番话的,我无法忽略他语气中隐隐的怨气,不由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再辩解反显多余,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夹竹桃这种植物,外表高雅似竹,却如桃花般开红艳抢眼之花,内在更是蕴藏着致命毒液。我用这种植物比喻他,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分外表里不一的生物,才刚好跟月朗公子这样外表无害、内心诡计多端的男人相衬。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下章是香艳h,最近严打,避过风头再更h,没有人喜欢看通篇大框框吧 二 阴谋阳谋(5)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河蟹去除框框君  一个时辰后,我们已经置身在谢府。 看月郎公子巧妙的穿行在朱阁绮户之间,就知道他必然已熟知路线。尤其现在,谢府几乎可算灯火通明,正在举行夜宴。 他带我进入一间下人房间,早有一名谢府仆人打扮的人守在那里,见我们到了,点点头低声道,“大人,委屈您一下。” 遂打开旁边的衣柜要我们进去。 我见那云昙木柜颜色崭新,檀香沉沉,花纹精雕细琢,一看便知系尊贵之人所用。 只是不知谢府的内侍中居然也有金月郎的暗作,这点倒是让我佩服。 金狐狸拉了拉我的手,毫不犹豫的闪进去。我略一犹豫,也跟随入内。 衣柜内甚是宽大,两旁挂着熏过淡香的绫罗绸缎,门上还有两道缝,正好透气跟看外面,倒也不难受。 只是衣柜再宽大,装入两名成年男子,还是稍觉狭窄了些。箱子一动,月郎公子不可避免的撞到我身上,他抬起脸对我抱歉的一笑,黑暗中当真眼如流殇,我不觉心中一动,耳边听到外面的仆人低声道,“今晚谢府夜宴的贵宾是司马大人,听说摄政王大人也派人来了。” 然后箱身一动,已被外面的人架起。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到了目的地,衣柜重又放下。 有侍女娇柔的声音在外面抱怨道,“新衣柜怎么才送来?一会儿公子就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在他屋子里,会不高兴的。” 外面送箱子的领班侍从连声陪笑说“是。” “行了,就放这里,你们都退下吧。” 外面的侍从们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透过门缝,我见那名侍女挑了挑灯花,又给半透明的香炉燃上了不知名的香料,然后也离开了。我以眼神问询月郎公子,他点点头。 我正要推开柜门出来。听到门帘响动,连忙停下。 只见谢轻离一身随意月白衣裳,搂着一个丰盈的浓妆美女,调笑着进来了。他身后却跟着司马丹越,也是一手一个妖艳美姬。 “呵呵,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谢轻离搂着美女,醉眼朦胧的笑道。 “是啊,叫上歌姬继续唱几段好了,你们谢府的歌姬可是一绝啊。” 司马丹越醉醺醺的笑道,将手伸到旁边女子的胸纱内抚弄。 女子们吃吃笑着,越发媚态动人,肢体横陈,果然又轻歌曼舞来了一段。 我看向金月郎,你叫我来就是陪你来看他们荒滛享乐的? 他的嘴角弯了一下,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装的。” 经他提醒,我才留意到,虽然司马丹越言谈间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可是低眉顾盼时却精光四射,可见他不是真醉。谢轻离也是如此。 室内香气渐浓,过了一会儿,司马丹越竟然直接将一名女子扯下裙衫,压倒在波斯地毯上行滛 欲之事。另一名女子也娇笑着脱去自己早就无法蔽体的轻裳,跪在一旁,以香舌舔弄司马丹越的身体,激得他低吼出声,边大动边气喘吁吁的说,“好爽……小谢,你也……下来,呼呼……一起玩……” 这回金月郎无法淡定了,他转过脸,眼中满是厌恶。 我这才发现他非常反感这种贵族常有的荒滛性 爱。根据我的情报,这里世族间荒滛无耻的程度不下于十五世纪的欧洲贵族们,酒后乱性是常有的事,月郎公子应该对此很熟悉才是。不过据我所知,大凡有洁癖的人,往往无法容忍看a v之类se情光碟,因为他们本质上认为性是件肮脏的事。难道月郎公子也是这样的人?有性 爱洁癖? 此时他的脸对着我的胸膛,身子却侧仰着以扶靠上面的横栏,这个姿势应该不太舒服吧? 如果他有这方面的洁癖的话,饶是再计智百出,将来也是免不了被老婆戴绿帽的。属于男子的优越感跟些微的同情心登时充斥了我的心,我突然高兴起来,主动伸手,轻轻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腰间围好,示意他可以靠着我。 他身子微微一震,很快的看我一眼,垂下头,突然伸过另一只手,环抱住我的腰,头也埋到了我的胸前。 一向强势的月郎公子,突然以这样近乎柔弱的幼弟姿势倚靠在我身上,让本太子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透过衣柜的门缝,我正远远的对上谢轻离绯红的脸。那名艳丽女子已全身赤 裸,正附在他身上妖娆的扭动。 谢轻离依然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跟女子交欢,衣襟大开下的如玉肌肤在灯下渗出晶莹薄汗,一双桃花眼时眯时合,面上泛着情 欲的红晕,眼神魅惑,这种贵公子滛靡慵懒的感觉,对视觉造成了强烈对比,让我反而忽略了女子丰盈的身体曲线,望着他俊俏的面容,我只觉得难以呼吸,腹中如有火烧。 室内的香气越来越浓,更要命的是,月郎公子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贴在我胸膛上的面颊越来越火烫。此刻他的重心已经完全移到了我身上,身体也似有若无的微弱摩擦起我的躯体来。 这情形……有些不对头?什么不对头?我脑中混混灼灼,热流纠集在下半身,似要涌出。 满室滛靡香浓的气氛突然被一个侍女的声音打断。 “启禀公子,苏吟风公子已在茶室等候。” 司马丹越粗暴的推开美姬,站起来恶狠狠道,“摆什么破架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才到。总有一天,爷要将他……”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谢轻离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笑道,“既然苏二已经来了,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去茶室谈吧。” 此刻他的呼吸已平复,华美的衣袍也被美姬整理好,虽然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尽,却已经换上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活脱脱又一个风流不羁的年轻公子。 司马丹越看了他一眼,竟然乖乖应声跟出去了。 他们一离开,我屏息凝神,确认室内再无他人,便推开衣柜门,一边推开金月郎一边问道, “月郎公子,你没事吧?” 回答我的是暧昧不清的“嗯唔”声,他依然软软的偎在我胸前,全身犹如没了骨头一样,呼吸间气息也越发灼热。 我吃了一惊,只得顺势将他抱坐到地毯上,抬起他的脸,我不由得怔住了。 月郎公子那原本总是清亮的眼泛着滢滢水光,细长的眼角平时总是骄傲的扬起,此时却染上了情 欲的晕红,被薄汗沾湿的细长发丝贴在鬓边,更显出了无比的脆弱跟妖异。 “凤铭……铭……嗯……他们……用了蝽药……那……香……啊嗯……”妃红的薄唇一张一合着,无法想象那张平时总是犀利无比的嘴,居然会发出这样让男人听了全身发烫的尾音。 经他一提醒,我也知道了那燃香有问题。只是没想到月郎公子居然会这么敏感,如此就无法自持了。他全身酥软偎在我怀里,唯有那处硬梆梆的铬着我,让我不觉有些慌乱,同时我的性 器也开始控制不住的抬头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大概是带我去偷听谢轻离跟司马的密谈然后趁机破坏,可是此刻,不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就无法出门见人了。我抱他在怀,无法放开,只好一掌击过去,隔空将那要命的香炉熄灭了。 “喂,你还能自己动吗?”我的声音有些暗哑。 金月郎依然无意识的在我怀中轻轻蹭着,长睫下的星眸半合半启,水氤氤的仿佛已失去焦距。我叹了口气,看来不一次性解决两人的问题不行。 我将他放平在地毯上,伏在他身上,双肘撑在他身体两边,双目平视他。 他忽然意识到我要做什么,慌乱的挣扎起来,可惜被滛香抽去了力气,动作也不大。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我低低的说道。 他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不断颤抖。原来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我想起那日他在尧都水边被我制住,流着眼泪发誓的模样,如今想来,更觉撩人。 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待人处世手段更是精明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退缩。我叹了口气,一边解开他的衣裳,一边低头吻了下去。 水润润的薄唇,看起来刻薄得过分,吻起来却出乎意外的甜美柔软。 我再次为他生涩的被动反应暗自惊喜。他只是不知所措的迎合我的吻,他的舌被我肆意的舔弄吮吸着,我的舌滑过他的贝齿,在他口内肆意掠夺了一番,这种居高临下完全掌控这个男人的感觉让我享受不已,也因此吻得越发恣意如狂。等到我放开他的唇,专心解开他的腰带时,他已双颊如醉,呼吸几乎停止,仍有一道未断的银丝连在他妃红的唇边,显出无比滛靡的味道。 我随即解开自己的腰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自己昂扬的性 器跟他早已濡湿的秀气花茎一起握在手里,快速抚慰起来。 并非我不想做,情 欲已被挑起的我,怎么也不愿意亏待自己。——可是对方是月郎公子啊,京城风花雪月四公子中以最擅长玩弄权术出名的阴谋家。四大公子中,除了未曾谋面的雪公子白雪歌,另外两位骄傲狠毒的吟风公子,肤浅单纯的苏子衡,都在情愿或不情愿的情况下跟我有过合体之缘,可是唯有像金月郎这样精明过人的家伙,我是决对不会对他出手的。如果我这次真上了他,依他精于算计的习惯,等他清醒过来,虽然不会直接杀了我,可一定会拿这件事死死吃定我,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利用我呢。金狐狸可不像苏子衡那傻小王爷好打发的,权衡利弊,我实在不敢给他一个缠上我的理由。 虽然香气的来源已经被我扼杀了,但室内暧昧的气氛却在他绝妙的呻吟中越发浓郁了起来。我的努力很有效,很快我们就同时迸发在我手里了。 发泄过后,金月郎很快就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我,捡起地毯上的衣物穿好。 “我们快些走吧。”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背对着我说。我见他光洁如玉的脖子根耳朵红了一大半,不禁心摇神驰的想,刚才居然没有趁机亲一下那里,除了那个吻之外,居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实在不符合本太子的作风啊。 我强行收回心中的绮思,应了一声,取出袖中的绸帕擦干净手,穿好衣物起身。 月郎一抬腿,身子又晃了一下,我想大概药效过去不久,他还站不稳,便伸手相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嘿嘿”冷笑一声,白影一闪而过。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声冷笑太熟悉了,正是我那无情无义的前老婆苏吟风。没想到刚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已经被他看到了,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倏然抿起唇冷笑的模样了。曾经朝夕相处那么久,我自然知道他那张高傲俊美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了。 下意识的,我顾不上月郎公子,飞身追了出去。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正想问他,而且潜意识里,我知道只有他能帮我解惑。 ~~~~~~~~~~~~~~~~~~~~~~~~~~~~~~~~ 皇甫凤铭走得太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金月郎已跌坐在地,秀气的眼睫掩不住绝望怨毒的恨意,纤白的指尖刺入握紧的双拳里…… 二 阴谋阳谋(6); 金月郎回到琅琊郡王府已是凌晨时分。 “世子回来了,快准备香汤沐浴。” 守夜的侍从对上他苍白如鬼的脸,吓了一跳。 琅琊世子一向是春风满面让人觉得涵养极好的,何尝有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脸色。 “你们都下去,不用服侍了。” 金月郎皱眉道。 近侍不敢多言,正要下去,却听到他接着吩咐道,“帮我去告诉父王一声,我基本同意安王叔的意思,只是那人机智过人,不会如此容易上钩,若要成功的话,就要听我的,从淑太妃处入手。”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是。” 听到下人们离去的脚步声,金月郎将自己全身埋入沐浴的水里,温暖的水波荡漾着温柔的香气,他却依然觉得全身冰冷。 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还是连那人一点眼色都得不到,不如毁去。 长夜漫漫,谁也不会看到,名动天下的凌国四大贵公子之一的“月”,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孤单蜷缩在黑暗的水波里,长发遮住了紧闭的双眼,仿佛死去般一动不动…… 像幼时一样,他以为,只要眼泪混在水里,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 吟风公子在前面施展轻功一气狂奔,我在后面一气猛追,这情形很像八点档现代武侠情爱剧,只是主角换成了倒霉的本太子跟背叛的前爱人。不知不觉我们已出了谢府,终于我怒了,飞身几个起落之后,在空旷的街道上将他截住。 “你来谢府做什么?”我端详着他,心中满肚子不解不知该从何处问起,只好挡在他前面,想先问清今晚的疑惑。 他却冷笑着回我,“不错嘛?终于跟月郎公子搞上了……” 我脸上一阵发热,不知道刚才的荒唐被他看到多少,照他的毒舌接下去的话会让我更难受,连忙打断他的话,“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只是他中了迷香,我帮他解决而已。” 回答我的又是一连串冷笑,“真是香艳的一幕啊,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在别人的卧室里做这种事,是不是更刺激?如果不是被我先发现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在大庭广众面前当众表演一番? 你这个滛 魔,是个美人都不放过……” 一连串的诘问来势汹汹,我觉得他在胡搅蛮缠,无话可说,索性不辩解。 何况他已经不是本太子什么人了,为何要对他辩解? “再说,”因为太过激动,他苍白的双颊突然浮起一抹红晕,他缓缓道,“这说不定就是金月郎布好的局,就等你心甘情愿陷进去……你别听他的……你们……你们……我……”他说着,忽然哽咽着垂下头,说不下去了。 他雪白的衣袍在月光下一尘不染,修长的身躯轻轻发抖。 我这才惊觉,这个男人在我心中居然还是有地位的。虽然那双高傲薄唇说出来的言语总是刻薄伤人,可是单看他这么脆弱无助的模样,我居然就有将他重新揽入怀中的冲动。 “哈哈哈”长声笑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二弟你果然好手段,居然真将耀昙君在半夜诱了出来。” 我的心倏的下沉,居然是只身带着四五名侍卫的苏宙离,而且这种说法,不由得让我怀疑。 他居然笑盈盈看向我,道,“王弟莫怪,是我让吟风叫你出来的,半夜扰你清梦是我们的不对,只是有些事想嘱托王弟帮忙。可是你也知道,”他暧昧的笑着,“吟风的身子敏感,一交欢就忘了时辰……这不,耽误了谢府的邀约不说,还连累王弟你在街上吹冷风……” 他走到吟风公子身后,轻佻的挑起他额际一抹垂下的秀发。从我这个角度看,两人就像一对亲昵依偎的恋人。 原来你诱我出来,就是为了完成你的大哥的任务,甚至在此之前……你居然还跟你心爱的大哥翻云覆雨行乱囵之事,是吗? 我不由握紧了拳,冷冷的望着苏吟风,以眼神询问。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上身几乎都蜷靠到苏宙离怀里。如果我的眼光能够杀死人,他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好一个苏二公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用美人计,真当本太子是傻子!将满腔的愤怒强行压下,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扬起眉,勾起唇角笑道,“夜已深,小弟精力实在不济,无暇挑灯夜谈,不如改天再约时间会面好了。” 苏宙离呆了一呆,没想到我居然敢拒绝他,他眯起鹰眼,眼中精光一闪,接着笑道,“既然如此,不送了。王弟若能光临苏府,本王扫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4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4部分阅读 ,本王扫榻以迎。” 目送皇甫凤铭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苏宙离才放开对吟风身体的钳制。 “苏宙离,我诅咒你,你这恶魔,我诅咒你!”苏吟风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退后几步,双臂抱紧自己,颤抖着站定。早有慕容家族的暗卫鬼魅般出现,无声无息的送上药丸。苏吟风剧烈的喘息着,颤抖着将药丸送到嘴边吞服,宽大的白色衣袍在月光下摇曳出让人心碎的光影。 “真可怜,又犯病了。我的好兄弟,你的焦虑之症越来越严重了吧。我随口说几句,那人竟信以为真了,看来心里真有你啊。” 苏宙离“啧啧”连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他也不知道,我国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却是一个神经质的美人,不知道那北奂那边的国王有没有福气消受呢……不过送亲途中经过居繇,你那喜欢无事生非的妖精母妃想必一定会热烈欢迎你的吧……哈哈哈哈……” 眼看苏宙离带着亲信大笑着离去,慕容吟风的暗卫在旁边担忧的看着主人。 这位小主子从小就喜怒无常,从尧都回来后,在来自不同方面连续的压力下,他的离魂焦虑之症越发严重了,整晚整晚的失眠,即使小小的刺激也会让他无法自控,这样下去,迟早要崩溃…… 吟风气息甫定,眼波幽幽看向迷蒙的夜空。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发誓!等我抢到这个控制国家的权力,我就要比他曾对待我的十倍,不,百十倍报复回去,哈哈……”他咬破了唇,只觉得满口血腥味。 看着雪衣红唇的主人疯狂的诅咒着凌国摄政王,暗卫打了个寒战,感觉他更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一阵凉风吹过,褪去眼中的疯狂,吟风的眼渐渐恢复了清亮,弥漫的水雾爬上了他的眼。 “可是,就算拥有了整个国家,如果没有你……我……我又能如何?……凤……铭……”他低低的,悄不可闻的吐出这个名字,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 忠心的暗卫急忙隐身在黑暗中跟上。他很清楚,这位小主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在他倒下前,必须对慕容家族有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有开始飙文的欲望了…… 三 覆雨翻云 (1) 不想惊动众多侍卫,本太子轻手轻脚回到王府,一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就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托腮坐在灯下,笑盈盈的等我。 “月元,你怎么回来了?”我惊喜的问。 他吃吃笑着给我倒了杯茶,说,“主人,我回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无可奈何的说。 珩水安府的小世子,深更半夜跑到我府里,无论如何,总会有不便的吧。但是,见到月元回来,我是真的高兴呢。尤其看到他脸色粉粉的,人似乎也胖了些,看来在安府养得蛮好的。 他吃吃笑着,显然也十分高兴。他倒了杯茶,一屁股坐到我怀里,亲昵的说,“主人,喝茶。” 名茶的清香跟他身上清幽缥缈的香气环绕着我,我看着他粉粉的唇,一时有些意乱情迷,这一年来,似乎只有在温柔单纯的小月元身边,我才能抛弃那些烦人的事情,可是…… 他吃吃笑着,搂住我的脖子,眼看他的双唇就要附上我的唇…… 我将脑袋向后偏了偏,冷冷道,“你是谁?” 他一怔,笑容凝在脸上,道,“我是你的月元啊。” 甜腻的口气让我打了个寒颤。 “不,你不是。”我敢肯定。 虽然绝色的相貌根月元没有明显差异,但是且不说神情举止判若两人,更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味道不对。他身上的香气带着点让人很难形容的缥缈感觉,虽然好闻,却让人生不起狎昵之心,换了个意志薄弱的,只怕就想远远的拜服在地了。而月元从小与谷中草木为伍,那股药童特有的清新药草味早就根植在他的身体里了。 “月元”没有生气,眼角寒光一现,说道,“他不过是一株芝马而已,也值得你这么掏小跷的想?”转而又笑嘻嘻的说,“真是的,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你这个人,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别人占。” 他柔韧的身子偎在我怀里,兀自唠唠叨叨的说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打断他,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他怔了怔,兀自笑得打跌,欢乐的说,“哎哎,好久没能现身了,看我都忘记变回来了。” 我发现他真的很爱笑。 说话间,眼前白光闪过,他依然坐在我怀里,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僵着身体,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坐在我怀中的“月元”转眼变成了另一个极品美少年,可爱的娃娃脸上嵌着一对大大的红玛瑙般的眼睛,小小的嘴果冻一样粉嫩,额间一抹点金花斑,粉白的肌肤宛若细瓷一般,齐臀的长发却是银发中混杂着奇异的金色发丝,颇具异国情调。 “我是欧元啊,主人。”他乐呵呵的张嘴笑道,粉色的唇里露出明珠般的贝齿。 果然我今天太累了,出现了人变人又自称是兽变的幻觉。 “真是逼真的梦,借过。”我推开他,面无表情的向床边走去。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主人,你不能不要我。”他挡在我床前,大声控诉道,“因为我是你的麒麟。” ~~~~~~~此是表示折腾了一夜该困困的分界线~~~~~~~~~~~~~ 第二天醒来,枕边金银长发迤逦满怀的美少年睡得正香。 很好,我还在做梦。我合上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了我是你的麒麟欧元了。”美少年被惊醒了。他爬骑到我身上,啄了啄我的唇,嗲嗲的说。 异香满怀,一大早被这么一个尤物爬在身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有了生理反应。 他感觉到了,吃吃的笑道,“主人真坏。” 我面无表情掀开他。 等我一身水气洗好澡回来,见小乙正张大着嘴端着水盆立在我床边。床上那个引起他发呆的异常生物,——自称是欧元的美少年团在被子中懒觉睡得正香,像只小猪一样鼓着腮,双颊粉红如花瓣,冰雕雪琢的脚腕慵懒的伸出床边,华丽的金银长发铺得满床都是,这情景如梦幻一样,难怪小乙看呆了。 我没来由的有些不悦,轻轻推了推小乙,他才恍然醒悟,慌张的叫道,“主人,这是……” 我伸手一抄,接住他手上滑落的毛巾跟水盆,淡淡道,“他是欧元,待会儿我再解释。” 小乙双目发直,兀自一边正步出去,一边喃喃道,“哦,他是欧元啊。难怪我找不到欧元了……可是……什么?他是欧元?!” ~~~~~~~~~~~~~~~~~~~~~~~~~~~~~~~~~~ “他额间的花纹根欧元额间的倒是一样,可是怎么肯定他是麒麟而不是其他妖物?”昊希皱着眉头说,一语就打破了我手下谋士根武官们的争论。 谋士们认为应当继续养精蓄锐,谋事而动;武官们认为应当立刻揭杠而起,因为天命麒麟就在我这一方。 传说中的麒麟是祥瑞瑞兽,鹿身,牛尾,狼蹄,麒独角,麟无角,口能吐火,聲音如雷。可是欧元的兽形实在太幼齿了些,怎么也看不出根史籍中气宇轩昂的神兽有任何关联,不然当初带他出山时,也不会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国之神兽。 “……还是请麒麟大人现出真身再行鉴定。”一名老成持重的谋士说。 他发言的时候,被称为麒麟大人的美少年正左一口右一口将眼前桌上所有可见的糖果点心统统吞咽入腹,好像从来没有吃饱饭过。(欧元泪:自从月元走后,就没有人管我吃的了,我活到现在容易吗?画外音:谁叫它认了一个对动物缺乏爱心的主人呢。) “不要吵了。”少年吞下最后一块点心,叫道,“我变给你们看,烦死了。” 众人摒声摒息的盯着他。 奇异的高雅香气缓缓溢满整个房间,华丽的白光夹杂着万道金线闪过,让人目眩神秘。有些年纪大的前朝臣子已经沉不住气要腿软下跪了。 ~~~~~~~~~~~~~~~~~~~~~~~~~~~~~~~~~~ 白光闪过后,少年呆坐在原地,小脸憋得通红。 半晌,他小声说,“法力不够,变不回去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早有脾气暴躁的将官忍不住要掀案而起。 我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他。虽然这少年显得如此懵懂浅薄,直觉却告诉我这孩子没有骗我,他的确是传说中的麒麟,但是为什么偏要缠上毫无心怀天下自觉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向昊希,眼神交接的瞬间我们已交换了彼此意见,他也支持我留下这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尊严的圣兽麒麟现身了,囧 三 覆雨翻云 (2); “对不起。”欧元跟在我后面道歉。 “没关系,不用道歉。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腿长在你身上,何时想走请便,不要打招呼。”我揉着被吵了一天而有些发晕的太阳|岤,悻悻的说。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我,“主人,你不想雄霸天下吗?” 我没法子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他,“为什么要我雄霸天下?这是我的意愿,还是你的意愿?” “我不知道……但这是天神的旨意……天命所归,持魄离者必定会得天下,需要我的辅佐。”他一时语塞,拼命摇头。 我轻蔑的笑了笑,“持魄离者得天下,不过一柄死物而已,这么幼稚的预言你也信?首先,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就盲目的认主?还有,你自身这么弱,拿什么辅佐我,你除了吃喝拉撒还会什么,连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欧元越发惶恐,想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连起码的变身都做不好,降临人世后先被一条不成气候的蛇怪囚禁,然后就被擒当了人类没有尊严的宠物。 自己认可的天命主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为了吃食不得不做了月元的宠物,而主人身边这个叫月元的少年,前世不过是仙君身边的一株芝马而已。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原本你是我天命的主人,原本我只可以吃你亲手喂的食物。可是你不喜欢我,我一饿,就忘了规定,接受了其他人的喂养,这大概是对我的惩罚,就无法自由变身……”欧元红着眼睛扁着小嘴说。 少年委屈的样子意外的动人,我有些心软了,温言问道,“那么你是怎么到人间的?你的那个……唔……天神跟你说过要怎么辅佐我?” “这个……我不记得了……”他摇摇头,华丽的卷翘长睫委屈的眨了眨,小扇子一般。 堂堂神兽之首的麒麟圣兽,被那种低级的蛇妖囚禁更是奇耻大辱,怎么可能根人说!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只稀里糊涂的神兽,根苏子衡那绣花枕头王爷的愚蠢有得一拚。为什么我尽遇到这样子的人。 “等我的法力回来了,也许就可以回忆起更多。”欧元转眼就乐观起来。 “那么,你要怎样才能恢复法力呢?”我漫不经心的问,随手脱下外衣,打算躺到床上歇一会儿。 “只要你爱我,就像这样。”美少年飞扑过来,抱住我亲了下来。 美人投怀送抱,我被他撩拨了一整天,此刻再不反应过来就不是男人了。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爱”在人类的语言中有多种意思。 我垂下眼睫笑了笑,顺势回应他,扣住他的细腰不让他离开,同时将舌头探入他香甜的小嘴内,吮吸他的香茱,滑过他如珠如玉的贝齿,另一只手也腾出来轻轻捻弄他胸口悄然绽放的突起。 一个深吻结束,他双颊如醉,晕滔滔的说,“够了,我已经吸了足够多的精气了。” “那怎么行。不够着呢……”我抚着他滑嫩的脸,轻佻的说,倏的将他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正待好好疼爱这单纯神异的美少年一番,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欧元胖乎乎的原形出现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再仔细看他,其实根传说中的麒麟还是有点像的,只是他生得太过幼齿,圆滚滚的身体像只肥大的兔子多过麒麟,再加上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伟大的圣兽。 可是这样一来,我因为刚才那个香艳的吻而雄起的欲望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们大眼瞪小眼。 “你能否变回人样?”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欧元痴迷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这就是自己无情冷漠的主人吗?如此俊丽到猖狂的脸,斜飞的凤眸中盛满浓烈的欲望,不是因为天下而是因为自己,难道这才是自己重新认主的真正原因吗? 仿佛被那双神采飞扬的双眸蛊惑了一般,欧元躬身变回人形,他依然趴在我身上,清楚的感觉到那硬邦邦的凶器正抵着自己双股之间。 “真乖……”我定了定神,含笑探入他的衣物中,轻轻捻弄他胸口的突起。 他颤抖着,不由自主的挺起胸,仿佛要送入我手中更多,红宝石般水润的小口也逐渐发出迷乱的呻吟,“唔……嗯嗯……啊……那里……那里还要……” 我见他已是意乱情迷,便不再客气,想他既然是神兽,承受能力自然比一般人强些,遂不再迟疑,手指勾弄着拉下他的亵衣,露出果冻般圆润的两片雪丘。 他却喘息着压住我的手,“不……哦哪……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想?难道我不是你的主人吗?”我暗示的问,挑逗的轻轻舔噬他额间的金色花斑。 “啊……不……求求你……”他被情 欲刺激得哽咽不已,抽泣道,“主人,只能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不动我,我可以陪你到死,我会努力……努力辅佐你统一江山,成就大业……” “哦……”我不甚感兴趣的说,“那么另一个选择呢?” 他全身酥软的蜷在我怀中,喘着气道,“还有……还有……就是,我可以陪你交欢,但是,这样子的我,只能在凡间陪你一年……” “那么我选择第二种。”还未听完他的话,欲火焚身的我就果断回答,同时滑到他下腹的手掌也猛然收拢,满意的听到他发出短促的一声浪叫,粉嫩的花茎瞬间濡湿了我的掌心。 欧元绝望的闭上了眼,果然……主人他,做了大多数凡间男人都会做的选择。 一年后自己就会体衰力竭而死,这样也好,自己就是一只笨麒麟!非但得不到主人的爱,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纯洁敏感的身体在男人娴熟的挑逗下,逐渐变得滛 荡无比,甚至学会了坐在男人身上,自发摇摆着雪白的身体…… 这一夜,我摆弄着少年柔韧销魂的身体,变换着姿势一次次将彼此送上高 潮,只是不太明白,明明他也媚叫着沉浸在情 欲中无法自拔,为何红玛瑙般的眼却含着似曾相识的哀伤水气看着我,让我一再为之疯狂,恨不得将身子化在这自称麒麟的神秘少年身上…… ~~~~~~~~~~~~~~~~~~~~~~~~~~~~~~~~~~~~~~~~~~~~~~~~~~~~~~~~~~~~~~~ “哦哦……我不行了,不要了……”销魂蚀骨的媚叫声,从华贵的大床上传出来,断断续续,比猫叫也大不了多少。 我笑着拍了拍欧元的小屁股一记,“还说梦话呢……” 昨晚跟这个小妖精大战了一夜,我只觉得神清气爽,他却昏睡到现在,甚至梦中都在嘟囔着求饶,这让我男性的自尊心着实大大满足,但是心底多少是有些诧异的。这具身体也太能折腾了吧,难道本太子这魔功还有御男术的效果? 他用被子包住自己的小脑袋,迷迷糊糊的看向我,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真像一对晶莹的红玛瑙。 我忍不住又低首下去,舔弄他额前的抹金花印。他这处着实敏感,一弄就气息紊乱,赤 裸的手臂也顺势缠上了我的脖颈…… 正在胡天胡地之际,外面传来小乙的禀告声。 “昊希大人求见。” 我一下子如兜头一杯冷水浇下来,急忙拉好衣带,又将半裸的美少年塞回被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rp发作,日更 三 覆雨翻云 (3); “苏宙离的请帖,邀请你下月初过府一叙。”昊希快步进来,见到屋内衣被散乱的滛靡情景,皱了皱眉,随手将一张厚重的请帖扔到桌上。 “我们是去还是不去?”他简洁的问我。 我拈起请帖,沉吟了一下,委实难以决断。 “主人,我饿了。”欧元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撒娇说。 “你……不要吵。”昊希握拳。 被昊希不善的语气吓了一跳,欧元委屈的说,“不吵就不吵,可是我真的饿了嘛,陈昊希,你这么凶干嘛。” 昊希一下子爆发了,他脸色铁青冲到床前,拎起欧元怒道,“你真是麒麟神兽吗?滛 荡,贪食,懒惰,不知进退……你是神兽还是妖兽?说,你缠住主人的目的!” 习武之人手劲奇大,欧元眼泪汪汪,被他拎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得用上了三成内力,格开他的手。 “昊希,我昨夜见过他变回原身了,他应该是欧元无异。只是他不懂人情,也没有法力帮得上忙,你不用理他。至于苏宙离的请帖,如果不去,我只能更加被动。” “所以……” “我会去。”我斩钉截铁道。 “下月起紫微星式微,破军星出,不宜出行;出,恐有血光之灾,亲近之人,陨。”机械般无机制的冰冷粲言,一字一句从我们身后传过来。 我惊讶的回过头,却见欧元大大的红眸空洞的看着我,唇瓣诡异的一张一合,发出机械般的清冷话语,冰冷得不像世间生物。 我心中一寒。 “你说什么?”昊希厉声问道。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美少年一下子反应过来,急急的说,“我让你不要出门,是吗?那是我法力生效自动播告的预言,也就是天神的旨意,你切记不要违抗。如果不遵守天神的旨意,主人你轻则会搅乱命局,重则有害天下……” “你……” ~~~~~~~~~~~~~~~~~~~~~~~~~~~~~ 自从欧元那天郑重其事的警告过我后,就再没有露出任何神兽大人该有的高傲状态,整天依然吃喝玩乐宛若小猪,晚上常常会主动爬到我床上“吸”我的精气,像家养宠物少年多过圣兽。说实话,每次跟他翻云覆雨,我从未有过不适之感,反而觉得精气充沛。所以这种事总是欣而为之了。到最后也说不上谁勾引谁,总之我几乎每晚都跟他睡在了一起,神兽大人俨然已经变成了本太子的固定床伴。 虽然几乎每天早上搂着香扑扑金银长发的美少年在怀时,我都会迷惑一阵了,总觉得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但是多想也无用,还是提枪上阵更为爽快淋漓。 我的商铺生意从尧都移到天虞后,倒是越做越好,我的财产也越来越多,很快有隐隐向世族财富逼近的趋势。另一个可喜的事,是月元回来看我了。 “主人……”一个柔韧的少年躯体扑入我的怀中。 “看是谁回来了。”昊希也很高兴,俊逸的眉宇间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的香草美人小月元终于回来了。仔细打量他,发现他反而清瘦了些,虽然面露喜色,眉眼间却略有愁容,看来有心事,只有饭后再单独说了。 月元不爱讲话,平时又看病救人,无论尊卑皆一视同仁,因此人缘颇好。除了欧元,整个府上都为他回来高兴。连厨房里的下人都是好酒好菜,精心烹制了送上了。 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自然知道他来一趟我府上,该有多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我,月元也不会这么早陷进污浊的世族权势圈中,谷中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现在放他一个人在老狐狸的府上生存,虽然位居高位,身边却一个可信赖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又微微有些内疚。 欧元不知何故变回了原身,闷闷的趴在墙角发呆。我顾不得他,让小乙将他带走了。 为月元接风的宴席过后,我将他拉入自己房中慢慢交谈。 昊希知道他是我从谷中唯一贴身带出来的心腹,在我心目中地位是不一样的,因此也体贴的撤走了周围的侍从,让我们自由的讲话。 “主人……”他也许是想念我得紧,竟然不顾尊卑,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小手也颤抖着摸上了我的眉眼。 “我的小月元,现在是珩水一族世子了,可不能再叫我主人了。”我将他粉白的手掌拉近唇边,轻轻吻了下,笑眯眯的说。 月元的眼睛红了,“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我摇摇头,怕他太关注这个问题,打断他的思绪问道,“你外公对你……可好?” “他对我……还好。”月元有些迟疑的说,“但是我不知道,我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不计金银财宝的请来多位名医为我治愈身体,还亲自教导我文武才艺,他说他很爱我,要将整个安家传给我,他总是不遗余力的带我去参加各个有大官贵族参加的聚会,教我认识谁谁谁,不用理谁,跟谁交朋友。可是他曾经派人追杀我的双亲,还亲手把我的娘送入深宫中,他也说过类似的很爱我娘之类的话……主人,我外公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觉得,他其实并不喜欢我,真的,他看我的时候,嘴在笑,可是眼睛却是冷冷的……” 安君瑞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月元心思单纯,的确容易被他迷惑。 我沉吟半晌,道,“月元,记住,你就是你自己。他是你的外公,你敬他爱他,是应该的。可是,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无论他要你做什么,先问问你自己,确定你自己的心意,无论做什么,记住先保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主人。”他用力点点头,湿漉漉的琥珀色眸子看向我,像一只纯洁的小鹿,我觉得心里倏然软了一下。 “这样就好。”我抚摸着他顺滑的青丝,慢慢道,“你身边没有可信赖的人,是我失措了。回去之前,你去见下昊希,在他手里挑几个你看得过眼的侍卫回去做暗卫保护你。” “主人,你对我真好。”香草小美人又要哭了。忽然他绽开笑容道,“其实外公对我很好,他听了我的要求,特意把娘从宫中接了出来……现在我每天为娘诊治,她的神智已经清醒了不少呢,现在见到我还会对我笑。” “哦,真的?”我也为之欢喜。 “可是,”月元迟疑的说,“要完全治好娘的病,还缺一味定神的药,是白犀角……” “白犀角虽然珍贵,也不是你外公买不起的吧,实在不行,我买一麻袋送到安府去好了。”我失笑,这白犀角虽然少见,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月元的小脸垮了下来,说,“不是普通的白犀角,必须是传说中在海外仙山成精的白犀牛角才行,说是白犀角,实际却通体泛着碧色,根我们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据说整个凌国,只有摄政王苏宙离手里有这么一支碧犀角,可是外公说什么也不肯帮我去向他要来。” “在苏宙离手上,那是不太好办?”我沉吟。 “嗯,我也知道。”月元轻轻将脑袋伏到我腿上,“我会再求求外公,同时再继续试制其他新药,看看有没有能代替它的药物……” 我安慰他道,“不用太担心,你娘一定会被你治好的。我的小月元,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呢。” “主人,你胡说什么,师父他老人家才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呢。”他扑哧一笑,清丽难言,果然开怀了不少。 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抚摸着他墨玉一样的秀发,闻着他身上药草清新的香气,想起了他走之前我们那次没有做完的亲密接触,不觉有些神魂颠倒。 他大概也想到了同样的情景,微微抬起上半身,双手撑在我腿上,无言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眼中是渴望,亦是邀请。 暧昧而缠绵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动。 “不后悔?”我再次审慎的确认道。 月元是个很死心眼的男孩,如果我要了他就等于将他纳于情人地位,以后如果外界真有闲话讲他,他也无从辩驳了,也彻底失去跟好人家的女儿联姻的资格了。 “绝不!”他红着脸轻轻摇摇头,代表贵族少年身份的禁欲衣领被自己解开。 “乖月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将他手掌按到我唇边,一根根极尽温柔的吸吮他葱白的指尖。 他在我怀中慢慢软倒下去…… 当我解开他的衣,抬起他的腰,真正进入他的身体时,月元早已溃不成语。 我强有力的进攻持续了整整一夜,我像一个肆意的领主,掠夺着华美到惊人的城堡。他秀美氤氲的面容,纤白泛红的身体,纯洁无瑕的心灵,连同高 潮时极度迸发的爱 液根眼泪,都是我的。这样一个纯真却高贵美好的孩子,自使自终全心全意的对我好,叫我如何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某楚去了南半球最大的佛教寺庙南天寺清修了一日,在中西结合的佛教山头上,品苦得要死的莲花茶,跟光头麻鞋的白人尼姑学坐禅,觉得还是米有看破红尘啊,sigh~~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如来。共勉中。 三 覆雨翻云 (4); 情人间相聚的时间总是惊人的短暂。月元又陪了我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头上,不得不被安府的管家给接了回去。 离开之前,他含着眼泪,在安府的下人面前也忍不住,我怕他太露良善软弱被下人欺,只好安慰他哄着他说来日方长我会自去安府找他云云,又亲自送他去昊希那里挑了二十个顶尖的侍卫,这才放心的目送他离去。 ~~~~~~~~~~~~~~~~~~~~~~~~~~~~~~~ “我饿了。”月元走后,麒麟大人终于主动恢复了人身,趴在我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难道小乙没有喂你吗?”我有些惊讶。 欧元是月元喂大的,可是月元回来期间,欧元明显带着敌意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根月元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就是讨厌他,死芝马,老喜欢装柔弱,专门跟我抢主人……”金银长发的美少年,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觉得他说的话实在奇怪,待要追问,却被他把话头岔开,红宝石般的眼水盈盈的看着我,“主人,我真的饿了……” 他无力的用脑袋蹭蹭我的腿,看起来真有些病泱泱的样子。 “谁叫你不吃荤菜还挑食,还非要我亲手喂。”我无奈道。 欧元变成|人身后,我一度以为他一定荤素不忌,结果强行喂了他一块鸡肉后,他就吐得脸都青了,吓得我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逼他吃荤菜。不过鱼圆虾球之类看不出有脸的生物肉糜,他倒是能吃一点,但是吃得也极少就是了。 虽然如此抱怨,我也知道这两天冷落了他,遂叫上来一碗香菇幼笋香菜粥,亲自一勺一勺喂他喝了。 他满意的窝在我怀里,打着饱嗝说,“主人,你要对我好,不要理月元。” 我失笑,“小没良心的,没有月元,哪里有你,早就被丢山里了。为什么要我只对你好?” “因为我是你独一无二的麒麟啊。”他急急的爬起来,勾住我的脖子,仿佛要证明似的,一边死命的亲我一边含含糊糊的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掌握天下顶尖权势;只有我会陪你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他们,都是假的……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机会。下月初,不要出门,听我的……不要……” ~~~~~~~~~~~~~~~~~~~~~~~~~~~~~~ 可是,欧元这只迷糊麒麟的胡言乱语到底没有人理会,摄政王的邀约本太子还是必须要去的。 昊希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我看府上留守的侍卫头目是让我们放心之人,便默许了。因为本太子这张脸过于显眼,索性让管家安排了马车。我坐在舒适的车内,无异间掀起窗帘一瞥,见昊希骑着高头大马,腰悬宝剑,星目俊朗,着实一个气宇轩昂的英俊青年,不由又赞赏不已。 到了摄政王府,苏宙离已换上王府家常衣物,一身玄黑滚龙纹华贵锦缎长袍,倒是显得极为刚毅俊朗,根昊希相比也不啻多让。可我实在无法对比我还高大的男人有好感,所以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到了其他地方。 王府深深,远远隐约传来车马喧嚣的声音,令我不禁奇怪,这个素以冷酷残忍闻名的摄政王居然能容忍喧哗。 “王弟连侍卫也如此不同凡响,气势非凡,不知可否告知真姓大名?”苏宙离目视陈昊希,若有所思。 未等昊希回话,我抢先道,“是我从小养在身边的侍卫,无名之辈,王兄不必过于关注,折杀他而已。” 昊希应声垂下眼睫,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只是如同其他王府一样的普通贴身侍卫,为主人的过于关注而受宠若惊。 苏宙离再打量了他几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遂淡淡道,“倒是一条好狗,让他在前厅等着吧。” 他又亲热的拉起我的手,道,“王弟,可随我来内室。天气渐冷,寒冬将至,我们也好效仿前朝贵族雅趣,暖炕温酒,不醉不归。” 错身而过的瞬间,我不动声色的垂下阔袖,用力捏了捏昊希的手掌,意思是要放心等我。他果然明白了我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转身跟着王府侍卫出去了。 进到内室,果然是香姬美童环绕,作天魔歌舞,只谈风月,不提政局。 苏宙离指使着美女娈童们不断向我灌酒。我自觉有魔功在身,身体异于常人,喝下的酒精很快就分解了,因此也来者不拒,就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酒过半巡,苏宙离手下一个叫沈越锋的心腹大声来报,“二公子已经启程。” 我一惊,酒杯险些翻倒在桌上。 苏宙离扫了我一眼,不动声色问道,“王弟何故心惊?难道想送别一下故人?” 我勉强一笑,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却见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派二弟去北奂递交天朝国书了,今晚刚刚启程。北奂新任国王陀荣锋野心极大,不好对付,恐怕只有我家吟风公子才能诱得他乖乖签署国书啊……” 我心中血气翻涌,那个北奂的新任国王是有名的残暴之徒,为人好色暴戾却又心气狭隘,吟风公子这一去只怕不得善终! “哦,吟风公子为兄分忧,真是国之表率。”我赞道。 吟风如此痴恋自己兄长,为了苏宙离不惜当背叛我的小人,苏宙离却如此轻贱他,将他当政治工具送去北奂糟蹋,真是禽兽不如! “摄政王兄真是知人善用。”我继续说道。 他一怔,大概没想到我的反应竟然如此不动声色,不由鹰目一眯,邪邪笑道,“耀昙君果然好气度,不愧是安王叔看上的人。来人,将本王最爱的碧犀杯拿过来,我要敬凤铭一杯。” 我听到“碧犀”一词,心中一跳,待侍女将它拿上来,发现这只酒杯果然是一段三寸长的犀牛角雕琢而成,全身泛碧,宝光流溢,甚是不俗。 “等等,喝我这杯。”侍女待要为我斟上酒,苏宙离却突然喝止她,随手将自己酒杯倒空,又亲手从手边酒壶重新倒上一杯,含笑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然后将余酒倒入犀角杯中让侍女送给我。 我知道在凌国,这样的举动有特别含义,如果王侯贵族男子跟下级男子共享一杯酒,意味着与子同袍结义,将免去彼此尊卑地位;如果分与女子,则有求欢之意。 可是,我已经与他是彼此王族兄弟的称谓,又不是女人,他何故作此多余之举? 眼看美酒在碧玉般的犀角杯中,泛着幽幽的碧光。这杯酒里有古怪,我几乎立刻怀疑起来。本太子目莲好,侍女为苏宙离斟酒时,纤纤素手握的是酒柄;而苏宙离为我斟这杯酒时,却貌似不经意的先用食指勾住酒柄上的红宝石转了一周,方才倒下酒来。 别看这只是一只小小的酒壶,在中国历史上也曾机关多多,我实在不敢亲信这位喜怒不行于色的摄政王不会借机整我。 “怎么?王弟为什么只是一味赏玩酒杯,却不喝下?”苏宙离微笑道。 “这酒杯如此稀奇可爱,我怎么能一气牛饮美酒?”我笑着回道,心里寻思着拖延时间,找个怎样的理由逃掉这杯酒呢? “碧犀杯虽然少见,却不过是件贵重的死物而已。”苏宙离鹰目盯着我,缓缓道,“既然凤铭喜欢,就送给你做件纪念吧。说起来,子衡向我要过好几次,我怕给他只是糟蹋了名器,一直没有答应。” 只有说到苏子衡时,他线条刚硬的嘴边才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看来这位摄政王爱弟颇深,传言倒是不假,只是不知何故,同样是亲兄弟,他对吟风跟子衡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将碧犀杯送给月元,他该高兴得要哭了吧。只要喝下这杯酒,月元就可以得到碧犀角治好他娘的病了。 我心中权衡着利弊,终于含笑道,“既然如此,王弟却之不恭了。”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宙离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饮下美酒,勾唇一笑,拍了拍掌。那些美姬娈童们知趣的退下,转眼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将碧犀杯托在掌中笑道,“酒已喝完,这碧犀杯兄弟却之不恭了。” “这是自然。碧犀是你的,而你……”他拖长声音,逼近我,“你却应该是属于我的。凤铭公子,你可知道,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便为你着迷。京城四大公子,论美色论气势,有谁堪能与你比?可笑吟风枉自被排名在四大公子之首,跟你相比,却如云泥之别,你这样子的绝世姿容,怎么能将他压在身下,真是暴殄天物?好想看到你在床上哭泣求饶的样子,你一定是上天怕我孤单特意赐给我的情人,我们是天生一对。”他双目露出贪婪的光,仿佛择食鹿兔的鹰隼。可惜我不是任人鱼肉的食草动物,我是真正擅长狩猎的食肉者。 我上身不动,整个人已连椅子已经退到了一丈开外,嘴上叼着碧犀杯笑道,“兄弟我不好此道,王兄不要看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站错cp,男猪也不是见个美男就收的。 三 覆雨翻云 (5) 凤铭被困在摄政王府时,琅琊郡王府内也在挑灯夜谈。 “只有夺神引对那个人有用吗?”金智川沉吟道。 “是。那个人能得到魄离剑认主,命格自然不寻常,百毒不侵,魔功更是坚不可摧,我花了不少精力,贿赂了白家的小人,才从白家藏书找到这个,只有这种经过黑暗女神诅咒过的东西对他有用。” “那就好。”他看看回答的人,温言道,“月儿,你做得很好。进宝藏后,小心防着点安王叔,那老狐狸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虽不至于贪财到毁约灭口的程度,只怕会借机使绊子给我们好看。” 月郎公子强笑道,“父王不必多虑。” 金智川满意的点头,“我知道你这孩子自幼即聪明过人,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5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5部分阅读 用我多费心。凭我儿月郎的智谋,只有做司掌天下的大首相才不委屈你。” ~~~~~~~~~~~~~~~~~~~~~~ “怎么可能?杯中明明下了奇滛春沟散,能散尽功力,扰乱心脉,为什么你依然好好的?”他惊疑不定,眉眼阴沉仿佛换了个人。 这苏家两兄弟,都有作戏的天分,倒是苏子衡,单纯天真得根本不像他们的亲兄弟。 我勾起唇无声的笑了一下,缓缓说道,“第一,奇滛春沟散,虽然是极霸道的蝽药,其实却是你们苏家秘制的毒药,很不巧,凤铭早年曾服过紫玉丸跟妖蛇丸,早就百毒不侵了……” “紫玉丸,该死!果然慕容那贱人对你……”苏宙离刚吐出半句忽然收住,嗜血的眼看着我,怨毒无比,他缓缓邪笑道,“奇滛春沟散的效力强大无比,合着香红醉的酒力,紫玉丸绝对制不住它,我不相信你会一点都没有中招……” 他站起身,向我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气势无比。 我打了个寒战,隐隐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一时想不起什么,便继续道,“其二,凤铭的确刚刚喝过王兄赐予的美酒,但是……” 我将碧犀杯端端正正放到他面前,将中指对准它暗自运气,酒水顺着我的气脉运行到指尖,连绵不断被逼了出来。 “一滴不少。”见杯子刚好平满,我停下运气,笑着看苏宙离气急败坏的脸。 “好,王弟你果然高明。今晚就放过你,安君瑞那老家伙我自会跟他讲,他果然收了一个好子侄。”见我露了这么一手,苏宙离知道今晚占不到我便宜,却放下狠话。 我一喜,正要起身,他忽然飞扑过来,宽大的袍袖劲风急袭。 妈的,堂堂摄政王,居然玩阴的偷袭我。 我默不做声的还招。 奢华糜丽的摄政王府内室里,高手争斗时带出来的风声呼呼不绝于耳,电光石火间,我们已经过了数十招。这位摄政王的武艺功力竟然不在我之下,我暗自佩服,见他狼一样的眼在宫灯下露出狠厉的光,我突然觉得气血翻涌,功力向四肢百骸散去,刚才被强行压下的余毒还是因为行功而侵犯了经脉。我心里一寒,知道这样拖下去对自己不利,我只要一露弱势,就会被吞噬干净,只有我那天下无敌的惩天剑法才能成功应对。遂狠狠心铤而走险,卖个破绽,趁他一掌袭向我胸口的瞬间抽出魄离,剑走偏锋,刹那已架在他脖子上,刚好比他的掌风快了片刻。 这下出奇制胜,苏宙离僵住不动,满眼狂怒之色。 我无暇跟他争斗,而且外面的暗卫听到风声早晚会进来,我并不想现在跟他翻脸。遂慢慢抽回魄离剑,笑道,“王兄武艺过人,兄弟不敌,只好借宝剑之力,王兄不会介意吧。” 半晌,他收敛了怒意,平平道,“自然不会。王弟武艺过人,我朝难有对手,有君在京,真是我天朝之幸。” 我松了口气,彼此互相给了个台阶下,不至于撕破脸太难看。不过,大概过了今晚,他就会去找安君瑞的麻烦了,不过这也是我乐于见到的。两虎相争,我乐得坐享其成。将碧犀杯笼入袖中,我始终将笑容摆在脸上。 “王兄,多谢你今晚热情款待,凤铭不胜感激。” “王弟不必客气,你我今夜相谈甚欢,改日当再多加亲近才是。” ~~~~~~~~~~~~~~~~~~~~~~~~~~~~~~~ 离开苏府后,我依然端坐在马车内,昊希骑着马跟随在旁。 离开苏府数条街,相信苏府的暗探也已经回去了,我这才放松下来,人也一下子瘫软下来,头撞在车壁上发出咚的声音。 “主人,你怎么了?”昊希立刻发现不对,问道。 “别出声,让马车加速。”我痛得全身火烧火燎一样,艰难的说。 那奇滛春沟散何其霸道,早就融入我的血脉,虽然将酒水逼出,还有余毒在体内,本太子又被迫运功对敌,终于还是着了它的道。换了寻常武艺在身的人,散尽功力,跟人行房也就可以救回来了。可是本太子练的那种魔功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奇特魔功,本该绝情绝欲我却四处留情,如今被奇滛春沟散一催,居然逼得本太子阴沟里翻船,提前走火入魔了。 “是。”昊希应道。车夫实际也是谷中带出来的侍卫,立刻听从命令,加快回府。 昊希不放心,跳上车查看情况如何。却见我面如火烫,全身肌肉纠结,脖子上经脉不断跳动膨胀,竟是走火入魔之兆,不由大惊,扶起我,将双掌抵在我背后,试图为我打通经脉。 “没用的。”我吃力的说,眼前视物模糊,一片血红。这才明白太子这无所不能的魔功会导致什么。一旦魔功反噬,我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太子上次走火入魔,换了我占了这个身体,现在换我受罪了。跟内功反噬同时袭来的,还有一股滛邪之气,欲火从我下腹部升至全身,更让我痛不堪言。 魄离突然异声大作,仿佛地狱应召而来来的魔鬼,在黑夜中嘲笑着被魔功跟滛药折磨的我,我满脸是汗,表情扭曲,忍不住吼道,“昊希,好难过,救救我!” “主人,请你忍住。”昊希急急道,见我失控,只得狠狠心,重重一掌打在我背后,竟要以自身功力相搏,按下我体内汹涌的乱脉。 我正全身痛得无法言语,被他掌力一击,我反射性的背部肌肉一缩,同时出手如电,他被我掀翻在车板上,我就势压到他身上,他年轻柔韧的肌肤触感跟强烈熟悉的气息让我口干舌燥,心头如有火焰焚过。他见我目光赤红,大惊之下,在铺着地毯的车板上打了个滚,堪堪避过我凌厉的一掌,修长笔直的双腿朝我踢过来。 我避开他的双足,继续向他进攻,说不清想做什么,只想抓住眼前这个给我奇异感觉的优美活物,蹂躏他,撕碎他,摧毁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是魔鬼附体。马车在我凌厉的掌风下,几乎要破碎成渣。 “主人,不要……”赶车的侍卫发觉不对,急忙探头进来想阻止,却被神志不清的我一掌打过去,当场丧命。其他暗卫相继冲下来,都被我即时杀害。昊希又惊又怒,乘隙就地一滚,正好避开我施暴的指掌,令我兽性更加怒不可遏。 窄小的空间打斗中,昊希肚腹终于被我扫过一掌,痛得蜷起身子,俊颜扭曲。 被腹中那股滛邪之气一搅,我越发神志不清,扑到他身上一掌下去,昊希的衣物化为片片蝴蝶,在黑暗中飞舞,露出麦色的漂亮肌肤跟修长躯体,令我我越发口干舌燥,狂暴恣意。 忽然间乌云蔽月,天雷大作,失去指挥又受惊的马匹带着已经破碎的马车一路狂奔,我根本顾不上会撞到哪里,只想着狠狠折辱身下这具近乎完美的身躯。 眼前这强韧有力的腰,被我用力压住,修长健美的双腿,被我强行拉开成一个耻辱的角度。他的惊恐,他的愤怒,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昊希疯了一样,狠狠撕打着我,“你这魔鬼,你不是我主人!放开我!” 我冷笑,伴着轰隆的雷声,冰冷的话语几乎跟我平时讲话声叛若两人,“你想我是谁?你的太子早就死了……我才不是他,我平时最恨你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好看清楚,我才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低头吻噬他的唇,他激烈的反抗着,咬破了我的唇,我尝到了血腥味,越发气血翻涌,无法自控地揪住他的乌发,将他脑袋狠命的向车板上撞,撞一遍,我就说一句,“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的主人是谁!今夜我要你……你只能臣服于我……” 昊希被我撞得满头鲜血,渐渐陷入昏迷,手足也无力的松开。 我抬起他苍白的脸,在他血肉模糊的额上邪佞的用舌舔了一圈,“滋味不错。” 话语未落,我已再次抬起他的腿,硬生生将我硬热如铁的巨大插了进去,他惨叫一声,终于昏死过去。其后他多次被我火热的鞭哒痛醒,又再次因一记记强烈的撞击昏晕过去,双手被我牢牢禁锢在头上,柔韧如鞭的健美躯体被强行折磨成各种姿势掠夺贯穿……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今晚我心中的魔鬼释放出来,借我之手,伤害了我最不愿伤害的人。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会把昊希生生做死,可是,停不下来! 也许我本来就是魔鬼,也说不定。 三 覆雨翻云 (6) “快请人到安府叫月元过来救命,除了小乙跟大夫,谁也不许进来。”我将昏死的昊希抱进自己房间,疯狂的命令着,同时顺手重重关上门,将众人关在外面。 早上我清醒过来,见昊希衣不蔽体,面透死气,昏迷不醒的仰躺在杂乱的车板上,腿间红白相间的□兀自流淌下来,我当场死机一分钟,随即反应过来施暴者就是我自己,真恨不得把自己阉了。 虽然昨夜的确是药物跟魔功的影响,而且我一清醒过来,立刻将他带回来找医师救治。但在情事上一向不屑逼迫他人的我,做出这种事来,实在令本太子羞愧万分。而且,依昊希少年领兵的强烈自尊心,就算把他救活,该让他如何面对府上将士! “君上,请您稍安勿躁。先让我给昊希大人检查一下。”府上的大夫早年跟宫廷渊源颇深,见到这种情形,已知一二。 我放开手,让他先上前检查。见昊希剑眉紧蹙,身体已逐渐变冷,越发令我心痛不已。 我握紧了拳,除了守口如瓶的大夫,所有今天看到他如此狼狈样的侍卫只好灭口了! 血腥的想法一闪而过,我这才发现,昊希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我第一次产生了为一个人不惜杀掉其他多个人的想法。 “太迟了。”大夫帮昊希把了脉,又拔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对我摇了摇头。 我嗓子一甜,眼前发黑。 “主人,昊希哥怎么了?”是月元及时赶到了。 无暇沉浸在重新见到小情人的欣喜中,我一把将他推上前。 “不惜一切治好他。”我嘶哑着声音命令道。 “我尽力。”月元看见犹如活死人一样的昊希,不由微微一颤,眼睛也罩上了水气。 月元灵活的手指在昊希身上游走了片刻,仿佛根本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立刻转身写了一张吊气保命的药方,一边让人去抓药煎来,一边红着眼睛道,“主人,昊希哥受伤太重,只怕停止呼吸就在这半个时辰的事,我也没有把握。” 我心如刀绞,木然道,“你尽力救治,我不会怪你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自己的命赔给他,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死去无计可施,我第一次明白了我自负绝世无双的魔功,对我本人跟亲近关心的人而言,是件多么悲惨的事。 月元点了点头,随即取过银针,凝神施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昊希睁开眼动了一下,我惊喜的叫道,“昊希你醒了……” 他没有焦距的眼瞳向空中看了一眼,立刻全身僵直,再度昏死过去。 我全身发冷,连回光返照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小乙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呜呜呜,昊希大人……” 我说,“闭嘴。” 月元猛然停下手,脸色惨白的把了把昊希的脉,“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对不起,主人……我尽力了,他……没有办法了。”月元来不及拭去嘴角的血迹,就急忙对我道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没关系。”我木然道,走到床前坐下,手指轻轻抚过昊希深刻俊美的面部轮廓。 他沉睡着,呼吸不再。 的确跟月元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见到的人是陈昊希,虽然曾对他有过种种猜疑跟不满,但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是个忠诚贴心的臣子或者说兄弟,无论何时,都将我放在首位,谨慎的守护着我,我享受他的照顾跟费心就如同享受阳光空气一样自然,如今突然知道了这个年轻的对我效忠的青年居然真的会死去时,我才惊觉他对我的重要性。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自己在关照他引导他,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的话,本太子他妈的什么都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离我而去,真的,我无法相信,自己正是那个亲手送他下地狱的人。 我说,“你们都出去,让我陪昊希休息一会儿。” 月元含着泪跟小乙出去了。 我坐在昊希身边,拭了拭自己的泪,拉过他伤痕累累的手,喃喃道,“陈昊希,你赚大了。我这种自私鬼,居然为你流泪了……” 我到这个世界来后,不管一个人多么恐惧绝望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可是……我却为他流泪了…… 昊希,对我而言,你到底是不同的。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有着金银长发的美少年,坐到我对面,翘起二郎腿笑道,“乡巴佬,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本月初不宜出门。瞧,死人了吧?” 我脑中灵光一闪,沉声道,“你不是麒麟吗?麒麟会救人的吧……求你救救他,我求你!” 他渐渐敛了笑意,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缓缓道,“没想到,你居然真会为了他求我……你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陷入沉思的样子有别于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倒像变了一个心计深沉的人一样。 半晌,他扬眉一笑,“好,我帮你救他,但是我有交换条件。” “说。” “我要你在一年之内,夺取凌国大权,登基为帝。” 一年时间,别说从摄政王苏宙离手中夺权,就算要搞定那些世族贵胄的小虾米下属都不容易,但是我已别无选择。 “我答应你。” 我从来没有把天下放在眼中,一直以来,我要的只是个人极尽自由的享乐生活。可是现在为了昊希,我终于向既定的命运投降了。 欧元露出灿烂的胜利笑容,他再次亲上我的唇,我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何处飞来一道金光,环绕着我们几圈,注入我们臂上。我不可思议的看见,自己的手腕上一道蛇样花纹,妖娆的向上臂舒展着。 “天神见证的契约已经订下,一旦违背,契约之力会化作毒蛇,吞噬掉你跟昊希的魂魄。” 我无语。 他又说,“你出去,把门关好,我要把陈昊希的魂魄招回来。” 不知为何,虽然用昊希的命要挟我成功,我却觉得他那双奇异红眸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却是伤感大过喜悦。 等了四个时辰,期间见我吃不下任何东西,月元跟小乙也默默的陪着我等。 门缓慢的打开了,欧元疲惫的靠在门口,额间的花印黯淡得几乎消失不见。 “你们可以进来了。” 我急忙冲进去,欧元脸色灰白,身子一软,差点倒地,我无暇顾他,将他匆匆往小乙手上一丢,吩咐道,“小乙,你带他下去休息。” 此刻满脑子急切只想见昊希的我,忽略了欧元水气盈盈看着我的委屈眼色。 昊希果然醒了,正虚弱的打量着我的卧室。 我扑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化作哽咽的一句, “昊希,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迷惑的看着我,“太子……” 我的心一沉,他眼中看着的不是我。 但是,只要他还活着,这就可以了。 我的眼眶再次湿了,“昊希……对不起……”我喃喃道。 他的目光渐渐恢复了清明,忽然神色大变,“主人……” 他一定回忆起了那个不堪的夜晚吧。 “对不起,昊希!”我狠狠心,在床前单膝跪下,执起他的手,唯有用这种可笑的方式卑微的传达我的歉意,“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那不是我。那个魔鬼,我发誓再也不会出来害你了……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我会复国,我已经答应了麒麟,我要统一天下,我需要你,不要离开我……”我语无伦次的说。 “我知道。”他看着我,面露微微笑意,“我知道的,其实刚才我的魂魄一直在这个屋子里徘徊。我看得见你为我流泪后悔,我能感到你有多么悲伤难过,我身体上的伤有多痛,你的悲伤就有多重……我不愿就这么走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不会怪你……要怪,就怪苏宙离用毒药害我们好了……” “那就好……”我放下心,取过小乙刚才端进来的药汤,主动讨好的喂给昊希喝。 昊希迟疑了一下,也一勺勺以唇相就了。 我心花怒放。 一碗药汤喂完后,我见他眼皮沉沉,知道他需要昏睡以补充精力。 “刚才……我看到了,你为了救我才答应了麒麟的条件,谢谢你,主人……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并不愿意复国……你更愿意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星眸半启,喃喃道。 心里极深的地方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拨弄了一下,我说,“喂,陈昊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为你承担了这么大的责任,再加上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不如我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吧,无人的时候,你叫我凤铭就可以了……” 他愣了一下,笑道,“恭敬不如聪明,凤铭……弟弟……”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身体原本比他年纪小,不由有些羞怒,自觉被他占了便宜。 但是看到昊希俊颜上焕发出孩子气般的欢喜笑容,我忽然狗血的觉得,假如能天天看到他如此发自内心的喜悦的话,就算老子被叫成“凤铭妹妹”也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下周结卷二,争取下月完结全文。昊希强受受的番外开始召唤命题了。 四 宝藏迷情 (1) 昊希睡下后,我将碧犀杯交给了月元,他自然是欢喜不已。 自那日走火入魔后,我非但没死,反而还觉得魔功上了一层,也不知该是庆幸还是悲哀。只是苦了昊希,虽然被我折腾后还能侥幸活命,但全身都是伤,尤其重伤在那不能见人的地方,连续喝了十几日清粥不算,每每换药,还要我低声下气好说歹说,才允许那年纪其实已经足够做他爷爷的大夫动手。也因为如此,原本明显的主仆隔膜反而不在,我们之间相处得越发融洽,有种奇异的亲密感逐渐在我们之间滋生。 期间不断传来月元母亲病情好转的消息,看来那支碧犀角的确起了莫大作用。 答应了欧元那小崽子的契约要做到,我开始留心京城外部的势力分布,棋子早就步下,下一步,我需要外臣军队强有效的支持,这样才有可能在苏宙离的强权统治下突破。 转眼冬天已到,天气日渐寒冷。月元派人请我去安府做客,说他母亲要面谢。 见到康了复的月元母亲,才发现病愈之后的她依然是个美人,虽然年纪大了些,容颜也比一般的贵族女子清瘦些,但都无损她那股跟月元相近的,天生让人心生好感的洁雅仪容。 席间月元热切的眼始终关注着我,那股发自他内心的直白爱意当着他母亲的面表露无遗,让本太子都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然而,月元的母亲,却比我想象得冷淡。期间只是称呼我耀昙君,不冷不淡的寒暄跟道谢让我觉得如坐针毡,好在酒席结束后,在月元卧室中,小月元如火的热情补偿了我。大概是他从小在谷中与世隔绝长大的缘故,世俗道德的规范准则对他的压力并不大,一旦认准了我是他的良人,他便全身心的将自己交付于我,毫无保留。 跟月元缠绵几次都不够,摸着他||乳|酪般浑圆紧俏的小屁屁,我不由得再次感叹上天对我着实不薄。 回去后又被欧元痴缠,滛 荡的小麒麟仿佛知道我跟月元做过一样,一心想用他自己的体味盖掉月元的。我被他扭曲的忌妒心理惊呆了,索性再狠狠疼爱了他一番,无法起床的麒麟小兽斜着一双潋滟的红眼睛抱怨道, “不许再去见月元,我才是唯一陪衬得上你的情人,我才是你唯一的宝贝儿!如果不是我让你多次跟我□,你在那日走火入魔时早就保不住小命了……哼,落入凡间,也多了凡人的劣根性……吃着碗里的,看着盘子里的,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主人!” 悻悻的语气好像我真的对不起他一样。 无暇理会欧元那怨妇般的语气,不久我又收到紧急通报,跟凌国接壤的两个邻国丹及月朔蠢蠢欲动,妄图联手蚕食凌国领土,而各大世族部署在边境的军队间内部争斗反而越发激烈了,这点直接决定了哪一家从事边境贸易的牟利程度,因此安君瑞决定要让月元到边疆去代他巡视一圈,树立新任世子的威信。 “昊希,你怎么看?”我问。 昊希沉吟半晌道,“让年轻的世子代为巡视边疆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要让琅琊郡王带着月元去,而不是自己亲自同行?” “不错。”我点头。“如果是单纯的栽培自家后辈也就算了,可是这次巡视的主题是珩水安氏自家的部队,为何要让其他世族的郡王带路同行了?难道安君瑞真的那么大方?就算金安两族郡王交情不寻常,这也说不通。” “所以……”昊希不确定的看向我。 “我怀疑两只老狐狸要借着这次巡视,变更人事,重新洗牌。月元代为巡视,只是一个明处的幌子……” “如果是这样,那么月元有危险了……”昊希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昊希。”我有些不确定的唤他。 他隐约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主人,这样不大好吧,万一有危险我却不守卫在你身边,很容易出事。” “我知道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月元心思太过单纯,虽然他武功不弱,却不通人情世故。这次边疆之行,危险太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陪他走一趟……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在边疆埋下的棋子,有些已经爬得不错,现在该开始用他们了……”我缓缓说道。 “主人,你的意思是……”昊希激动了,声音也有些发抖。 “是。”我转过身眺望窗外,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开始下了。 政治的角力,军队的博弈,命运的车轮已经接近最精彩部分了,就让我们看看,最后赢家是不是我这个异世界来的孤魂野鬼吧。 让昊希乔装成月元的侍卫护他上路之前,我又悄悄去见了月元一面。纵然他有千般不情愿,但是听昊希讲述了这次他可以趁机帮我这个亡国太子拉拢军队,终于下了出巡的决心,答应了他外公的命令。 月元跟昊希刚离开几天,我觉得心里空空的。连欧元都不再调笑,整日心神不定,掰着手指神神叨叨的算着什么,末了总是一句“哎呀,法力又不够了”然后倒头就睡,我再次怀疑所谓的神兽大人,其实是猪妖投胎来着。 暗探们的消息,苏家兄弟最近极为低调,除了苏二被派遣出使去了北奂国之外,苏子衡那个混世魔王更是被禁足了,就等着被洗剥干净送上跟谢家的联姻花轿了。苏宙离则周旋在皇室跟其余各大世族之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比较奇怪的是,自那晚之后,金月郎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想他大概死要面子,还无法一下子面对我。不过,我能够感到,就在这平静到近乎腐朽的帝都表面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蜕变。 不久,安府送来月元母亲请去喝午茶的请帖,我不敢怠慢。(好歹也是爷的丈母娘:))急忙整装去了她府上。 她见我长身玉立,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言谈不俗,眼中也有赞赏。 她问起我跟月元相识的经过,我拣简单的说了,含糊的带过自己的身世,就说是月元的师父纪神医让我带着他行走天涯的。提起纪神医,她也有些伤感,望着亭外含苞的几树梅花说:“纪神医是个好人,没有他,我也不会想到今天有母子相见的一天。” 我不敢打扰她的出神,茶过半巡,她忽然对我说,“月元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吧?” 我大吃一惊。 她却笑道,“月元年少单纯,见到耀昙君你这样品貌无双,飞扬不羁的男子,会暂时有钦慕之情也是自然的……” 我本想辩驳她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心两情相悦的。但是她却接着说要看我剑法如何,笑道不知将我儿迷成这样的耀昙君剑法可值得一观。 我只得步入梅树下舞给她看,本想哄了这妇人欢心就好,免得以后月元难做。没想到一套剑势下来,却觉得全身精力涣散,昏昏欲睡。 她目光迷离的看着我,唇边渐渐沁出黑血。 我大吃一惊,正欲疾步冲回亭中,却觉得全身酸软,昏昏欲睡,不得不用魄离撑住才未跌倒。 她嘴边却带着笑意,缓缓道,“皇甫殿下,别怪我。既知你前朝亡国太子身份,我怎肯将月元双手托付给你?我一生亏欠他父子甚多,又怎能让你白白占据耀昙君衔位,挡我儿前程……” 我全身发冷,心中雪亮。 月元之母毕竟出身安家,熟知争权夺利黑暗之术。安府只能有一个掌权者,她知道只要我在一天,月元就无法真正入主安家,名扬世族贵胄之间,所以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同饮毒酒,也要除掉我。 “你没有想到吧,你心里一定在骂我恩将仇报,是吗?呵呵,可是,为了孩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会怪罪你。我知道,你对月元有多爱护。只是,你为什么要陪上自己的性命?”我挣扎着说,心中着实惊疑。 “孩儿,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她没有回答我,微笑着喃喃说,无声无息的倒下。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在失去意识倒下前,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 ~~~~~~~~~~~~~~~~~~~~~~~~~~~~~~~~~~~~~~~~~~~~~~~~~~~~~ 我从昏迷中醒来,耳边有马车轮滚动的声音,发现目不能视物,手脚无法动弹,略一扯动,手腕脚腕就一阵刺痛,看来手脚都被人捆住了。 “这么快就醒了?”有人讶然道,熟悉的声音。 马车停住了,我眼前的黑布被扯去,有些不适应的合上眼再睁开,方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原来我已经身处野外,被囚在一辆囚车里,手脚都被闪烁着寒光的狼牙索紧紧缠住,我试了拭,发现丹田中竟然空空如也,无法运气挣脱,只要一动,腹中立刻痛如刀绞,那镣铐上密密麻麻的倒刺也直接勒入我腕中。 “贤侄,不要怨我狠心。你那皇敢的宝藏,原本就是取自于天下,与其让它给前朝废帝陪葬,不如让它们重见天日,物尽其用。”他慢慢说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有些明白了,哑着嗓子问,“我昏迷几天了?你撺掇月元母亲害我……” “一天。不过按照药效,你应当至少四日后才醒。说起来,这次能生擒你,还要多谢你好朋友的精心策划呢。” 月郎公子从他身后转出来,烟青色绣着暗纹的云袖在风中微微飘动。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偶的月郎公子,真不想虐他。 四 宝藏迷情 (2); 依月郎公子的口才,说动月元母亲联手对付我,我输得倒也不冤枉。 我顾不上他,目视安君瑞,“那是你的女儿,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让她也陪上性命?” 安君瑞眼神暗了暗,道,“正因为是我的女儿,才知道何时去死对安家最有利。” 我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平心静气跟这个机关算尽的贵族交谈了,转而问金月郎,“是你设下了这个圈套?为什么?” “为什么?”他反问我,冷笑道,“因为我也要宝藏啊。” “不,你不会。”我肯定的说。 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早知他虽外表雅瘩,却一身傲骨,算计我可能是真的,却不至于到要害我的程度,只怕这个为了宝藏囚禁我的主意还是出自他老爹琅琊郡王的阴谋。 他细长的眼角隐隐闪烁着水气,道,“是,或者否,又怎样?” 是,或者否?是啊,如今我们又能怎样? 他咬着黯淡如水的薄唇,惨淡的看着我。 我被他这么算计,说不恨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凄凉的神色,我突然觉得矛盾不已。名动天下的月郎公子,应当永远是翩翩含笑,潇洒不羁的贵公子,这种近乎绝望的神色,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尤其他明明已经算计了我,应该露出胜利的欢喜笑颜才对。为什么却露出这种绝望得哭不出来的神色?好像老子对他始乱终弃了一样。 “你试试看,是不是无法运气了?你可知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举抓住你,花费了我多少时间跟精力?你中了比剧毒还要邪恶的诅咒秘术,现在全身功力散尽,已经连个手无俘鸡之力的普通人都不如了。如今你的命在我们手上,建议你不要费心逃走,否则手脚经脉已被挑断的你,只会突增羞辱而已。”他惨然笑道。 我认真的听完他的话,逐字逐句说,“多谢月郎公子费心。凤铭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值得阁下认真对待,他日凤铭若能侥幸脱困,自当全套奉还。”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终于再也无法强颜欢笑下去, “你……你终于还是恨我了……很好,很好……”他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紧玉扇,连续说了两个“很好”,忽然脸色煞白,飞奔离去。 我想了想,却又明白了,对安君瑞说,“原来我之前想错了,你派月元去边疆,并非为了你自家的兵马,而是为了掩护你自己的行程。你跟月郎公子同行取宝,却将月元交给琅琊郡王一路,其实不过是你们两位郡王之间的人质交换,并且将其他各方面的注意力引到边疆的冲突上,从而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珩水郡王居然亲自押着我去夺取前朝宝藏了。” 安君瑞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太子殿下,你实在太聪明了。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欣赏你!要是你真是我的孩儿就好了。可惜……” 他眼中的遗憾倒似是真的。 此后数日,我被囚在马车里,虽然根本无法运功逃脱,但他们怕出意外,始终不给我任何吃食。 到得第四天,饥饿的感觉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饥渴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让人类最难忍受的还不是饿,而是渴! 饶是我身体强健,但是口渴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无论是谁,现在给我一口水喝,我叫他爷爷都成。 正当我艰难的舔着干涩的唇的时候,一只秀气的手突然将储水的皮囊送到我面前。 我抬起眼看他,月郎公子漠然垂下眼睫,只是将水囊悄悄朝我唇边凑了凑。 这两天他越发瘦了,原本就有些过白的唇越发单薄如纸,而且眼神悲苦,好像被囚的不是老子而是他一样。 老子我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就被另一只手夺过水囊,是安君瑞这老小子。 “不可以给他喝水。夺神引的效力虽然霸道,只能治得他一时。他的魔功厉害,我们不能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我转过脸不看安君瑞那张道貌昂然的脸,为了所谓的前朝宝藏,就算我非死不可,他们也不会舍得给我一口水喝。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委屈你了,皇甫太子,但是你这人魔功盖世,心计更是深不可测,若不如此对你,本王实在无法放心。” 他转而又对金月郎教育道,“我早就教过你了,无毒不丈夫,你对前朝太子如此心软,又怎能成就大事?” 金月郎的脸白了白,惨笑道,“王叔,我已经全都听你的了……” 他又很快的望了我一眼,苍白的薄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垂下头快步离开了。 我觉得跟我相比,他倒更像个因为受困而心力交瘁的人。 ~~~~~~~~~~~~~~~~~~~~~~~~~~~ 车队在山中走了十几天,总算到了藏有宝藏的暗陵|岤口。期间几乎没有给过我吃的,只有在我禁不住昏迷过去后,才会被喂些水跟刺激心肺功能的药丸。 这帮人怕我恢复太快,连刺激身体的大补药丸都只给那种有剧毒的,锁住我体内生机。被月郎公子发现后,跟手下吵过一次,但终于挨不过安君瑞的命令。我的身体也被这些剧毒的药丸折磨得奄奄一息,视物不清,肢体衰弱,偏偏精神极度亢奋,全身如火烧火燎一般,终于连昏晕过去都做不到了。 “就是这里了。”发现了传说中的岩石门后,安君瑞止不住心中激动,命人解开我的枷锁,亲自将我架了出来。“太子殿下,现在就请你好好表现一番吧。” 在囚笼中被绑住锁了这么久,我几乎无法依靠自己站起来,早有两名侍卫将我架住。 他们真是能干,居然真的发现了这块秘地,现在只要我这个人质加魄离,那么天下宝藏,他们就唾手可得了。 任刘海垂下来掩住我眼角诡谲的阴冷笑意,我说,“既然要我领你们进去,把开路的魄离剑还来吧。” 安君瑞向手下点了点头,便有一名亲信将魄离送到我手边。 见到我的神色,那名亲信颤抖了一下,几乎捧不住魄离。 想必我现在形如鬼魅吧。 我握住魄离剑挥了挥,因为失去了功力,手足经脉也被挑断,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竟然几乎无法完成。我靠着一股子怨气倔强的挺立在原地,心中不由百感交集,没想到我不欲杀人,人却不以我为善。吃了这么多苦,至少教会我一件事,果然我不负天下人,天下人必然负我。 魄离剑重回我手,仿佛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彭湃思绪,猛然尖哮一声发出狰狞的白光,惊得扶住我的侍卫下意识的后退。 白光中我用魄离割开自己的手腕,照着太子记忆中的顺序,将流淌着我血的魔剑依次插入石门上的七个孔里。 轰隆隆的地动山摇声中,白光逐渐散尽,石门大开,洞内黑黝黝的冷森吓人。 安君瑞犹豫了一下,命令那两名亲信驾着我前面开路。 我冷笑一声,想用我开路挡机关陷阱,这位珩水郡王真是算尽了天下好处。 ~~~~~~~~~~~~~~~~ 没有作声反抗,我径自走进去,我的血淌了一路。 “停下。”月郎公子突然飞身冲过来,“你流血了。” 不顾安君瑞跟侍卫近在咫尺,他慌张的点了我|岤道止血,又急忙撕下干净的内衣袖替我包扎。 注视着他仓惶失措的清俊面容,我勾起唇邪笑道,“这一路多承琅琊世子费心,凤铭已经是半死之人,但你们父子的好意我已心领,九泉下也不忘奉还。”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阴冷,他打了个寒颤,呆呆的注视着我,停下了手。 “月郎贤侄,你在做什么?别做无谓的事,回到我身边来。” 安君瑞不耐烦的声音。 宝藏唾手可得,也难怪他如此着急。 ——贪婪,魔鬼最爱的七宗罪之一。 我无声无息的笑了一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揽过月郎公子的腰身狠狠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个惩罚。 众人惊叫声中,我双手扣紧他细长的腰身,粗暴的咬噬着他的唇,一遍遍碾过他的脆弱之处,直到尝到了彼此的血腥味。 “味道不错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6部分阅读 迷魂计 一二卷(N受) 作者:未知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6部分阅读 味道不错。”我放开他,长笑着向洞内走进去。 他缓缓张开眼,脸色惨白,只有被我咬伤的嘴唇渗出血来。 缓过神来的侍卫急忙冲上来将他拉到安君瑞身边。安君瑞顾不得这许多,呵斥道,“给我跟上啊,你们这帮蠢货,不要将他跟丢了。” 侍卫们急忙跟上我,月郎公子也被簇拥着推了进去。广阔黑暗的岩洞中,阴风阵阵,血腥气中,不知何处传来不知其名野兽的嘶吼声。 借着侍卫火把的照明,两名青面獠牙、半人半兽的冥域凶兽迎面扑了过来,它们速度极快,距我最近的两名侍卫还来不及呼救,就已经被扑断了脖子。 火把落地声中,越来越多的变异凶兽从黑暗中迫不及待的爬出来,它们有些早已满身狰狞毛皮,有些还保持着□的人样,可是却四肢着地,多了尾巴根利爪,血红的兽眼中充满了对人肉的渴望。 迎面是凶兽们的血盆大口,身后传来月郎公子等人凄厉的号叫声。腥风血气中,我疲惫的笑了笑,就此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男猪连一口水都喝不到,奄奄一息戚戚惨惨,居然米有人同情他?看来,还米有月郎筒子讨人喜欢哪 四 宝藏迷情 (3) 月郎公子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大房间里,身下铺着松软的金链,墙上一列列夜明珠整齐的排作壁灯,价值连城的猫儿眼宝石装饰了整个亮丽的屋顶,乍一看,好像无数星星扑面而来,让人目眩神秘。饶是他出身富贵,也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地方。 “醒了?”我背对着他,淡淡的问。 丢下手上的玉器,我踱过来,捏起他尖俏的下巴,戏谑的打量他。宝石炫目的光照在他光洁的脸上,他有些不适的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盖出半圈淡淡的阴影,复又睁开眼看我。 “我们都被你引入陷阱了?”见我精神饱满,已经洗浴过了,衣物也已经换上新的。他明白了,沙哑着嗓音问道。 我笑得如同一个恶魔,“你说呢?月郎公子,不是你同令尊设计了陷阱,挑断我手足经脉,令我带你们进入前朝宝藏的吗?” “珩水王叔跟我们的随从呢?”他声音干涩的问。 “都被吃了。洞内的凶兽好久没吃喝人血跟人肉,所以他们连骨头都没给剩下。” 我轻松的说,顺手取过一盏雕刻着人面兽像的青铜宫灯把玩,手指轻轻一抹,灯亮了,再一抹,灯又熄了。 “父王……”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皮泛红,在灯下忽明忽暗。 “为什么我没被吃掉?” 我拨弄宫灯的手一顿,戏谑的问,“难道你那么想死吗?” 他没有被吃掉,当然是本太子做的好事。本太子之前那么吻他是故意的,借着那个吻,我将他的唇咬破,以舌尖送上了自己的血。凶兽是不会伤害皇甫血脉认可的人的。 当然,这一点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很多年后,当我在某次酒后运动后,一时把持不住告诉了他真相,我果然被支使得脚不点地团团转。这位月郎公子,何其精明小气,但凡抓住一点苗头,便顺竿往上爬,势要榨干老公的血汗才罢休。 金狐狸何其聪明,转念一想,立刻隐隐约约明白了,“我还能活着,跟你有关?” 我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月郎公子双目赤红。想必他从未尝过阶下囚的滋味 我轻轻笑了笑,说,“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保证会送你一程。” 说完我从脚边的宝物堆里挑出一根碧玉金簪来。那根金簪做工精巧,虽是男用发簪,却是金丝缠着玉色,簪端碧幽幽的竹叶桃纹精雕细琢,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我用两指捻住金簪一段,在花蕊那头轻轻一拨,细细的金簪立刻变了颜色,隐隐的一线赤红顿时走穿了整个簪身。诡异邪美的色彩也吸引了月郎公子的注意。 我将金簪横在他光洁的下巴前,笑道,“这是前朝用于暗杀皇室成员的珍品,我那死鬼老爸皇帝生前收集的最爱之一。现在毒液已经贯穿了整个簪身内部的细孔,只要将尖端在人的肌肤上轻轻刺进去,一时半刻后就会毒发身亡……” 我暧昧的将金簪在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脖子处滑来滑去,满意的见他失去了神采,紧张得喉结颤动,象牙白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引诱得我恨不得凑上去咬住。 “不过,月郎公子,我记得你在路上试着护过我,还曾经给过我一口清水。所以,我可以许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的,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别让我死得太难受……” 我停下手,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愚蠢,遂提示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不,我……我求你……不……不要出手太快,不要让我那么快就死掉……” 果然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月郎公子也不例外。 他流泪的样子显得很柔弱很撩人,根很久以前在尧都水边流泪的样子重叠起来,接着再次根那次在谢府他将爱 液 迸发在我手中的失控模样重叠起来……也许很久以前,我就为他心动了也说不定。 早就明知道他喜欢我,我却故意视而不见,虚伪的守着朋友的底线,直到他看着我的眼神由希望变成了绝望,最后终于钻了牛角尖,跟他人联手陷害于我。心计过人的月郎公子,将本太子逼到武功尽失,人财两空的终极绝境,手段很高很妙也很毒,我本该狠狠报复他一番才是,可是我却始终狠不下心如此对待他。 这场宝藏风波,表面上看是我赢了一局,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输的人是我。明知最不该招惹的人是他金月郎,却终究还是放不下,还是将他归入了我的私有物品下,从此我注定一辈子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我有些恍惚,定了定神,笑道, “你真傻,我说你可以跟我提任何愿望,所以你可以跟我要求不用死的……” 听我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一呆,如释重负,终于大声痛哭出声。 没有男人喜欢被别人看到眼泪。我从密室退出来,将石门掩上,这段时间,够他想想清楚,也够我想清楚我们之间的事了。 既然放不下手彻底斩断跟他之间的孽缘,那就接受吧。至于已经无法给他全部的爱了,那不过是残忍的爱的代价而已。 ~~~~~~~~~~~~~~~~~~ “你为什么不杀掉里面那个人?” 狍鸮问道。 他的外表是个蜜色肌肤的现代高大青年,穿着ck的牛仔裤,留着帅气的短发,脖子上戴着堪称时尚的骨链,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 “可是他们那么残忍的对你,如果不是你有夺天地造化的神功护体,我又及时算到了应对之策,你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欧元坐在高处一株巨大的石笋顶端,怒道。 “幸好你小子记得皇甫氏跟我早年的约定,不然只怕这窟宝藏都给了金安两族。也幸好麒麟大人对你死心塌地,牺牲自己法力续回了你的经脉,帮你恢复了功力,不过将来你若不注意疗养的话,只怕还是不得好寿啊。”青年不在意的说着,手指玩弄着脖子上人小指骨头做的项链。 我苦笑,要感谢太子的记忆,关于宝藏的那部分清晰得如同刻在脑中。他指的是早年双方的一个约定,宝藏归皇敢族的传人,可是如果这位传人带着人从正门进,则表示已被敌人劫持,这时候狍鸮可以大开杀戒,所有随行者杀无赦。 至于这个世界必须存在的护体武功,大概因为我几乎死过一次的缘故,所以格外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功力,对于是否长命百岁,反而不那么在乎了。相比而言,我倒对这位守陵人的身份更感兴趣。 “对了,谢谢你救了我。……在我们那个世界,你是传说中的妖怪,我以为根本不存在。” 从太子传给我的记忆中,我知道皇敢族有人常年守在陵中,保护宝藏不受侵犯。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位守护者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在山海经传说中才存在的妖怪,而且更让人惊诧的是,这位妖怪竟然熟知我前生世界的一切,好像他也是从那里穿越过来的一样。 狍鸮咧嘴笑了,“不用谢我,太子殿下,有麒麟这样的神兽,自然也会有我们这类半魔半妖的生物。你曾在现代社会生活多年,应该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吧?”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是的。从你进入宝藏的瞬间起,我跟皇甫氏的约定已经完成。我可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了。嫉妒我吧,因为我马上就可以上网聊天泡逛街吃冰淇淋了……” 青年得意的大笑着,身影渐渐隐去。 黑暗中,我隐约听到有人用古老优雅的汉语吟唱道, “句吾之山兮,其上多玉,其下多铜兮。有兽焉,其状如羊,兽身人面兮,目在腋下,虎齿人爪,音如婴兒兮,名曰狍鸮,是食人……”随着一阵巨大回音的嘻笑声,宝藏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妖兽如愿完成契约了,可是,在这场通过血脉绵延数十年的交易中,我付出的是什么?我看向坐在半空中的欧元。 欧元板着小脸看我,忽然跳下来,勾住我的脖子,狠狠咬上我的唇。 “你别想撇下我离开煌沌世界!” 被他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金银长发缠住,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只得轻声告饶, “你且松一下,爷的身体刚恢复,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居然被这小妖精猜出来了,我刚才一瞬间真有种不顾一切求狍鸮带我回归原来世界的冲动。 红玛瑙般的明眸似嗔非嗔瞪了我一眼,他放开我,闷闷的说,“你跟他不一样,这里才是你灵魂的故土……” “说清楚些。”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支支吾吾讲了个故事。即某人本是天上的浩暝仙君,位居浩淼星汉之首,却无意中被美貌阴毒的魔界储君勾引,与不洁的魔神有了私情,既而堕落,是为应情劫被贬凡间,只是情劫生难,只余一点微弱的魂魄投错了时空,在另一个世界以一个凡人的身体长大;可是,同时煌沌世界一系列变故越演越烈逐渐失控,于是这位倒霉的已经不是仙体的微弱魂魄又被从另一个世界拉过来急救。 半晌无语,我说,“欧元,在我们那个世界,像你一样讲这类故事的家伙,被称为玄幻小说家。” 欧元突然发怒,“我会骗你不成!如果不是我,这次你就死定了……” “前世是谁,我不管。今生我就是我自己,跟诸神或者故事中勾引我的魔界储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像泻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我的手,喃喃道,“果然你不是他……我怎么能指望你是他……主人……” 他看着我称呼“主人”时似乎是在通过我称呼另一个人,也许是真正驯养过他的主人吧,说不定还是故事中那个迷上魔神的倒霉好色神仙,不过这都跟我无关。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好了,欧元,想办法联系上暗卫,把宝藏点点,要醒掌天下权,单靠你一个自说自话的幼齿麒麟可不够,这些财宝也是成功利器呢。” 跟我经商所获的大批金钱财物不一样,这些宝藏中有的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就看我怎么将它们运用到刀口了。 他反驳道,“我才不是什么幼齿麒麟,从主人养我开始,已经过去快一千年了。” 我也不知道一千年对一只麒麟而言算不算成年,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原来世界的理由后,反而在彻底绝望之际奇异的如释重负,遂在他屁股上扭了一记,又拍了拍道,“快去快回。” 我推开密室门,月郎公子正坐在一屋子价值连城的宝物中发呆。 我递给他一杯石||乳|汁,淡淡的说,“把它喝了,休息一下,我们明早准备出洞了。” “去哪里?” “当然是回天虞了。难道月郎公子你……还想住在这堆宝贝中当山中隐士?” 他之前一直面如死灰,如今却被我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唇边绽出一个笑容,道,“我若当了山中隐士,你自然是少了个敌人,可是,只怕排队请我出山的人会挤满这座山谷……” “是的是的,我知道月郎公子你才高八斗,智谋过人,才是真正的天下之宝。所以,求求你给我个面子,看在天下苍生的面上,不要厌世隐居,我也不想被世人追杀,不是吗?”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清亮的眼恢复了骄傲潋滟的神气,大笑着将石||乳|一饮而尽。 接过||乳|杯的时候,我们的指尖轻轻触在了一起。他抬起眼睫看我,夜明珠柔和的光照在他白玉般无瑕的面庞上,原本清亮的眼神有些困惑有些迷蒙,我觉得心中像被谁重重拨弄了一记。一股奇异的电流,像从水底倏然荡漾起的水波般,从指尖相触之处融向我四肢百骸。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咳了一声,道,“好好休息,明早我来叫你。这里的宝物……你有喜欢的,就自己取一件吧。” ~~~~~~~~~~~~~~~~~~~~~~ 月郎公子在凤铭走后发呆了很久,才低头从宝物堆中捡出那根对方用来将他命都吓掉半条的碧玉金簪,在簪端的花纹轻轻一拨,簪身立刻恢复了无毒的半透明碧色。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金簪,将它揣入怀中,随后,缓缓将手伸出去,指尖轻轻点入虚空中。 静谧的密室中,贵公子的眼神有些魂不守舍,白玉般的耳后也有些泛红,他喃喃道,“果然是……他的缘故吗?……父王,父王……我该如何是好?” 四 宝藏迷情 (4) 回帝都的路上,为了好好弥补一下本太子之前被月郎公子根安君瑞那死老头虐待的阴影,我沿途饶了几个弯儿,在当地游山玩水,金马玉堂,侍卫成群,锦衣玉食,极尽豪奢享受之事。倒霉的小麒麟则因为这次救我脱险耗用法力太多,变回了四不像的兽身,起初他还痴缠着我索要精气,可是本太子实在无法接受人兽,它再可爱,我也没有吻它嘴巴,跟它做 爱的欲望,只得好说歹说,哄着它自己修整修炼再恢复,终于无暇缠我了。 “凤铭公子,如果我没有观察错,你在有意识的拖延时间,是吗?” 月郎公子熟门熟路的钻进我的马车,摇着玉扇,貌似悠闲的问。 “呵呵,月郎公子真是冰雪聪明。”身边都是侍卫从附近城镇搜罗过来的美貌娼女,我正忙着享受美人儿剥给我吃的晚橘,根本无暇理会他。 他强忍怒气,问道,“为什么?” 被我的侍卫软禁在车队里那么久,他终于忍不住过来发难了。 “附近三省最有名的头牌红妓到了,先听完这曲再说。”我顾左右而言他。 一名青楼女子抱着琴袅袅娜娜的进了马车,此女姿色果然不俗,让我眼前也一亮。她在我面前施了一礼,便坐下弹唱起来: “媚眼儿,惜春郎,玉肌琼艳新妆饰。羞几度,巧笑难禁,艳歌无间声相继,准拟幕天席地……金蕉叶泛金波齐,就中有风流,暗向灯光底。 恼遍两行珠翠……” 琴女一边弹唱一边对我抛媚眼,见到我这样气宇轩昂的风流俊美男子,没有女子不喜吧。我也好久没有根美女放松调笑了,当下心里大悦,赞道,“好一曲眼儿媚,来人,赏这位姑娘明珠一颗……” 侍卫送上一盘珍珠让那女子挑选,那些是从宝藏中带出来的夜明珠,颗颗浑圆,一样大小,流光异彩。那女人一看全身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一连声的娇声道,“谢过大爷,谢过大爷……”她选了一颗夜明珠紧紧藏入衣袖中,抬头含泪看我,又是一连串媚眼飘过来。 “够了……”月郎公子怒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侍卫抬眼看我命令。我含笑不语。第一次见修养极好的月郎公子变脸发脾气,他白皙的脸泛起一阵潮红,看起来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好了,把她留下来继续弹琴。你们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了……” “让她也出去。”金狐狸寸步不让,他怒不可遏道,“你要听琴是吧,我弹给你听,听完后老实回答我问题。” 说完,他取过刚才被娼女抚过的琴,皱了皱眉,又取出丝帕沾上酒,将琴弦很快的擦了一遍。我知道他生性 爱洁,大概是嫌妓女用过的东西脏,不过即使这样,也要逼着我听他弹琴,对他跟我都是件很残忍的事,——老实说我宁可听美女走调的弹琴,也不要对着高深的琴艺违心的赞叹高格调。 这时月郎公子却盘膝坐下,将琴放在自己腿上调了调音。虽是愤怒赌气之举,他的一举一动却依然是极为优雅的,不愧是世代公卿的世族公子。 侍卫根娼女们知趣的退了出去。 “叮咚”一声,倒是极为好听。随着他旋律渐进,我逐渐收敛了嬉皮笑脸,眯起眼享受着音乐的美妙,心中赞叹不已。 前世我最喜欢的乐器是钢琴,因为表现力最为强大,好的钢琴师足以根一整只乐队对抗。对于古琴,我认为是件无趣的玩意儿,没想到在月郎公子的手上,单调的古琴,居然可以弹出我喜欢的钢琴风流大气的韵味,真是出神入化。 天籁般的乐音中,我突然想起以前金剥皮对我说的形容月郎公子的话——“他琴棋双绝,列国公认,举世无双……”果然,金剥皮不曾夸大。 “月郎公子的琴艺果然天下无双。”袅袅的余音中,我真心赞道,不由自主的离他更近了些。 衣香浮动中,感觉到我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他略一失神,“诤”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他下意识翻过手掌,葱白的指尖一点凝珠,红艳撩人。 我失笑,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由自主俯首下去,执起他受伤的玉手,将他指尖含入口中轻轻抿去血珠。 “你……” 他怔怔的看着我接近的俊脸,清俊的脸不知不觉又浮起一阵潮红。 我坏笑着在他耳后吹了口气,他几乎惊跳起来,断断续续道,“别以为……嗯……用这些……对青楼女子的小手段……就会对我有用……” “是是……”我忍住想笑的冲动,双手扯上他的腰身,一边叹气一边告饶道,“月郎公子天资绝雅,文武全才,小弟多有不及,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嗯唔……你……你以为……我是谁?……哦哦……嗯我……不……嗯不会原谅你的……”他无力的吐槽,后面的话语被一双附上来的柔软薄唇堵住,就再也发不出除了呻吟之外的任何语音了…… 华贵优雅的暗纹织锦绸青衣衫迤逦地丢了一地,马车上只剩下两个陷入情 欲的男子,交颈叠股,抵死缠绵。 抬起他腰的瞬间,老子有些迷茫。 我以为我不是真正的同性恋,但是,为什么最后,我还是拒绝不了月郎公子的诱惑?金狐狸这人太过狡猾,一再玩弄心机,明明正是我生平最避之维恐不及的类型。 真正结合在一起时,我才发现,他忍痛蹙紧的秀眉,被我贯穿时勾紧我的纤长玉腿,高 潮时氤氲如丝的媚眼,无一不是让我销魂蚀骨投降的原因,也许我早就肖想他了也说不定。 一夜颠鸾倒凤,我神清气爽,月郎公子却神情委顿,缩在我臂弯里继续沉沉睡着。他的脸庞本就清秀得有些女气,此刻双眸紧锁,泪痕未干,纤长的眼睫盖在苍白的眼睑上,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昨夜我兴趣高昂的不断要求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他初次接受男欢的身体,被迫承接着我无法消停的欲望,偏偏他又是个对后面做 爱极度敏感的,也就是现代社会所说的纯零号,被我不断强有力的贯穿挑逗得精关大开,最后连开口反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萎靡的花茎有气无力的渗出透明液体,沉沦在欲海里。 我满足的看着怀抱里美玉一样的贵公子,不由自主继续伸爪子抚摸起他光洁瓷白的脊背来,那上面昨夜被我种上了一朵朵绯樱,看着自己的作品,我心满意足。 “我杀了你,你这 滛 魔……”他一睁开眼,就是意图谋杀本太子的话,可惜出手无力,掐住我脖子的手倒像爱人间的爱抚一样。 “你要对我负责……月郎公子……”我对他那双擅长调琴弄棋的手越看越中意,抓起来吻了下之后,脸不红气不喘道。 “啊……为什么是我对你负责,你这无耻的亡国太子?”他抓狂了。无论是谁,屁股被人狠狠操了一夜,全身像被拆了一样,估计都会怨愤吧。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笑眯眯道,“那么我对你负责好了。这次回京都后,我第一件事一定是去贵府拜访父王,请他将你嫁给我。” “你……”他正要怒不可遏的发作,忽然狐狸眼一眯,沉声道,“原来如此,凤铭公子你果然好心计。” 我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遂爬起来,不紧不慢的穿衣服。 “你放慢行程,就是故意要慢一步回京吧?……我父王带着安月元先一步从边关进京,正好让你嫁祸给他。只要月元先一步控制了安府,对于珩水郡王离奇失踪的消息,就可以及时封口或者编造理由搪塞。……而安王叔的忠心部属是知道我父王根他的交换人质计划的,所以绝不会信服月元的说法,因此安王叔有任何闪失,我父王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所有人都会将宝藏的矛头指向他。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守在安府周边,替安月元控制局势了吧……” “月郎公子,你真是个七窍玲珑水晶心肝的人,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赞道。 他苦涩的笑道,“不敢。跟风铭公子你相比,月郎的作为不过是儿戏而已。现在,拜你所赐,我父王处境危险了,他们一定以为是他设计杀害了安王叔,扶植安月元,独吞了宝藏……” “没错,我是故意将计就计的。但是,月郎,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温柔的看着他,在他光洁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懊恼的瞪我,身体居然因为这 滛 魔的轻轻一吻而开始发热了。 “我对你是真心的。抱歉,我发现自己的心发现得太晚,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还来得及。我不会让你父王白白被怀疑的,宝藏在我手上,我会帮你父王收拾这个残局。而这个小忙的代价,就是请求他将你许给我……” “……” 我轻笑,“怎么,你不愿意吗?我以为昨夜你对我的身体也很满意……”爪子伸进被子下,准确的找到胸前的樱红突起轻轻揉捏起来。 “唔……放手,你这 滛 魔……啊嗯嗯……”含羞带怒的细长眼眸水气氤氲的瞪着我,我就是受不了他这样看着我的样子,何况他敏感的身体还在我指掌下战栗的轻轻扭动……当下果断道,“再来一次……”就势抱起他的腰臀再度纵情驰骋起来……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我骄傲狡猾的月郎公子,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要摘下那轮高悬皎洁的明月并非易事,好在本太子已经下定决心,千难万阻也要跟他磨到底,势要抱得檀郎归!不管会不会得到天神的庇佑,总有一天,我的月下美人终将心甘情愿只在本太子的掌上起舞…… 【卷二 帝都浪漫冒险谭 及番外绛唇】 终 作者有话要说:吃掉金狐狸了,征月郎公子的番外主题。有悬赏加分哦。 有昊希fan的也可以申请,只要有让某楚感兴趣想写的番外主题。 迷魂计 一二卷(N受)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