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庶风至》 明庶风至第1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部分阅读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1章 就是要威胁你 现在是明原国永顺三十六年,皇姓苏,统治者为开国第4代国君,苏穆睿。 同州乃明原国很是繁华的都市,而叶姓又是同州的望族世家。 容城,同州最大的邻居都市。发生大事了,闹的沸沸扬扬,几天前有贼人闯入骁骑参领林大人家。 全府一百多口惨遭不幸,没有一个生还。当今圣上大发雷霆,直接任命四皇子彻查此案。 三日后,刑部尚书大司寇韩大人抓获了全部贼人,大肆渲染批判这群贼人们因为贪财丧尽天良!全部处以腰斩,即刻行刑。 盛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叶家族长,长房大老爷叶纪承,靠窗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利眼生威。 又有谁能想到,此刻的叶纪承老爷其实很是纠结不安。 不能不说,他还真被一个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威胁了! 看着人家小朋友不像是能撒出那种弥天大谎的角色啊,不过这小蹄子说的要是真的,那也就太有心计,太能未雨绸缪了。 但是,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都成功地把他这个一族之长难住了。 事关重大,绝不能将全族上下的性命都拿去赌。看来,只能暂留六丫头的性命。只要不涉及她的安全底线,那丫头肯定也不会鱼死网破。 总有办法慢慢解决她,不急。大老爷深吸一口气,仿佛想通什么,眉头缓缓舒开,眼角鬓纹加深。 话说那日,傍晚时分,云收雨歇,万籁齐鸣,蛐蛐弹奏,蛙鸣悠扬,组成了一曲交响乐。 叶家六小姐,叶怜木,眉眼凝重,周身弥散凉气,只身一人敲响了大老爷的书房门。 那时候的叶纪承手上把玩着湖笔,细细眯眼,心中思量:反正这倒霉的六丫头,很快就要待在家庵中待发修行。现在不妨勉为其难见见她,听听她的哭诉,省得以后传出去说我这位大伯父无情。 随后便叫她进屋,面上瞬间带着暖意,眉梢上翘,微笑和善地与六小姐话家常:“六丫头,这么晚了找大伯父有何事?” 请安行礼后,六小姐面色隐隐透出委屈,双眼雾萌,“大伯父,您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我了吧?是莲溪庵带发修行,亦或是在家庵里出家?” 芊芊玉手紧握绣娟,有苍白与红晕矛盾地同时爬上俏脸。隐忍却也亭亭磊落地立于书房中央,又听到她开门见山地问,“能否暂且请大伯父听我说说,最近遇见的新鲜事?” “哦?你说吧……”大老爷眼角微微抽动,好整以暇地坐在酸枝木椅上,心中略有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又突然很想听听,这个既没有痛哭求饶,也没有委曲求全的堂侄女,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大伯父,我在六月初三被掳走。初四的时候,那贼人以为我已死,所以立马扔下我跑了。”六小姐气定神闲,肌肤已经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健康光润,连刚刚那种让鬓角湿润的紧张感已经慢慢消失弥散。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决不后退! 她泰然自若,不卑不亢地缓缓道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凄惨经历:“幸运的是,我那时候只是昏迷。当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带到了容城。” 这时候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大老爷那双灰黑略显苍老的双眼,“您说巧不巧,那天恰好是初六。发生了林家的惨案,而我有容城林家血案的证据!” 见大老爷瞬间紧握椅子的双手,青筋暴起,因为太过用力而略显青白。六小姐眸中清明,心中这才真正平静下来:看来,这番话有了效果。虽然撒这样的谎略有些愧疚,但是能让大伯父紧张,这便是好苗头!她不动声色地用手绢轻微擦拭了已经汗湿的手心。 “贼人们都被捕获,也全部被腰斩了,你现在画蛇添足有什么用?”大老爷失了刚才的悠然自得,却也还是从容不迫。 “官方说的凶手,您还真相信?”六小姐嘴角轻翘,似乎是在讽刺什么。“贪财需要灭族?哪件大案子的破案速度这么快,行刑比这更快的?”然后微微暗示,“大伯父,您这么明察秋毫,睿智敏锐。想必也曾怀疑林家是被灭口的吧?” 大老爷避而不答,只是双目精光四射,带着无形又强大的压力迅速扑向六小姐。“我们虽然和林家偶有联系,却也不常往来。没有必要去搅这滩浑水!” 六小姐这时候没有畏惧,眉眼却是弯了,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大伯父,我所说的证据,并不是指认谁是凶手!而是指认我自己,证明我当时是在案发现场的证据!” “什么???”大老爷猛的站起来,蓝尾鱼白瓷茶杯翻倒在黑漆菱纹的书桌上。咚的一声,引来管家的询问,大老爷急忙将他打发出去:“你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 “是。”管家恭敬的回答,临走之前偷眼打量了屋中的六小姐。见她神情自若,心下里怀疑。六小姐到底说了什么事情,能让大老爷失态至此? “你一个小女娃还能成为凶手不成?”大老爷这时候已经紧握木椅扶手又缓缓坐下,却是如坐针毡:“再说,你能在案发现场,却没有被贼人灭口?”略微冷静下来,怀疑如潮水来袭。 “大伯父,我并没有看见凶手的样子!但是,今天的重点是,”六小姐走到一旁的竹嵌紫檀木椅上,款款斜坐一小角。借由这个动作,迅速整理者自己的思绪:“您猜,我听到了什么?” “这都和我们叶家没有任何联系!”大老爷忿然作色,不由自主地用力大拍案桌,惹得桌屏不安地动了一下,桌上湖笔也惊恐四跳。这个小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的底线! “大伯父歇气,我只是听清了‘圣上’,‘四皇子’几个字……”六小姐停顿间,看着大老爷冠中略显慌乱的发丝,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您说,这林家会不会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才被灭口的?又或者,这其实就是圣上的意思?” “……”大老爷瞬间脑中空白,楞在椅上,沉默不语。背脊发凉,心中毛骨悚然,却依旧强装镇定:“住口,这些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非议的!” “所以,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屏住呼吸,躲藏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他们离开。幸好当时没有人发现我,不然到时候被定罪的,就不单单只是那群所谓贪财的贼人们了。估计会变成叶府嫉妒贤能,雇佣杀人也说不一定!更甚者,有可能下个被贼人洗劫一次的就是叶府了?谁让我们不小心知道了皇室秘辛呢……”这时候六小姐拍拍小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却有疑似笑意的东西瞬间入了那双星光水眸。话间总是似有似无的暗示,林府的惨案与皇家大有联系:“您说,圣上是不是真的……哎呀,真是好险!” 大老爷不愧是长时期在官场摸爬打滚过,电光火石间已经很是明白,六丫头这番举动中暗含的惊险。他回复了从容不迫,淡淡问道:“刚刚你说自己拥有的证据是什么?” “大伯父爽快!这就是我们要讲的条件了。”六小姐缓缓整理了裙角,轻裘缓带,嘴边噙笑:“我被掳走之后,你们找到我之前的两天,自己其实已经回到了同州。您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呢?” “你把东西藏在哪儿了?”一瞬间,大老爷冰冷锐利的眼光扫视怜木的肌肤。这是可是杀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执念! 刚刚压下去的紧张感,忽得又窜上心间,心有余悸。六小姐停顿半响,双脚并拢,脚尖微微踮起,细腿绷直,抵制着大老爷强大的气势压迫。甄心动惧,然后才慢慢吐出:“只要我突然死亡,”六小姐眸光清澈坚定,淡淡扫过大老爷紧抿的薄唇,仿佛丝毫不在意凝固在空中的冷意。继续说道:“亦或是有什么出家,带发修行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自然会有人将东西交出去!” 大老爷重新认真打量起自家这位六堂侄女。 嘴角轻轻下压,眉眼如弦紧绷,肌肤白嫩似雪,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 “让我们全家玉石俱焚吧!”恍惚间又听到她那清脆坚韧的声音响在耳边。 大老爷这时候看出了她的不安与底线,心中冷笑。这六丫头就算颇有心思,但还是太天真,太嫩了点!语间嘲讽之意流露:“你以为你那所谓的‘证据’真能上达天庭?真能让四皇子知道?” 六小姐不施香粉,不敷脂膏的小脸上,这时候又洋溢起温柔的笑容:“大伯父这就不用操心了,到那时我只用将东西送往裴家即可。(注:裴家和叶家有几世的恩怨,那就是世仇!)”谈话间还略带真诚之意,认真瞅着大老爷:“您说何必舍近求远呢,自有热心人……” “你住嘴!”大老爷金刚怒目,咬牙切齿的瞪着六小姐,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她撕碎!连书房中的饰物都不安起来,像是怕被牵连。 沉默半响,大老爷又看这个六丫头。依旧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为何,如此娇小的人能说出如此大胆狂妄的话?到底是谎言还是“你撒谎也要有个度,如此荒唐的话,你还真敢说?” “您觉得我这样的闺阁弱女子,能胡诌出这种株连九族的故事么?”六小姐双眸虽透着神秘,令人无法琢磨,却仍然清澈见底,真挚坦然。 她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水灵得能捏出水来。温和地声音再度响起:“您又再想想,圣上是让谁负责林家血案?为何单单是四皇子呢?” “时候不早了,大伯父您早些安置吧。六堂侄女就此告别!”话罢,居然迈着小莲步,不急不缓的出了书房,就这样走了! 大老爷顿时怒不可遏! (希望大家喜欢,欢迎给出您的意见,热烈欢迎书评! (另:好姐妹的新书《妖孽个个太嚣张》上架了,亲们有兴趣去瞄一眼吧~~)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2章 初到 出了大老爷的书房,六小姐叶怜木这才松懈下来,背后略冒薄汗。夏日特有香味的风一吹,又烟消云散。 突然来到这个叶家已经好些天,一开始有的这种强烈失真感,依旧紧紧缠绕着自己。 整理着仅有的记忆,却发现依旧毫无头绪。留在叶家,希望能获得更多信息,尽快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感觉是黑暗,无尽的黑暗总是让人恐慌,感觉像在虚空中颠簸,沉沉浮浮,飘飘荡荡睁开眼,娇小的身躯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四周暗黑,貌似被装进了箱子里,颠簸之后,小女孩的头又是被撞,眼一花,再次晕厥过去。 风,抚弄着树枝,时而把它吹弯,时而把它扬起。仿佛大地在进行有节奏的呼吸,那一档档绿油油的树叶也都有了生命,风从那边来,传来叶与叶间的细语。 被扔在路边矮树丛中的小女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盛夏火辣的阳光照在白皙的身体上泛着弱弱的光芒。 突然,她的手指微微弯曲,呈现出生命最为动人的一幕,弱小的身躯慢慢坐了起来,迷茫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四周。 这里是哪儿?黎夕揉着小脑袋自问,低头扫了眼自己,粗糙的丝绸连衣裙,很不合身。 虽然觉得四肢酸胀,低头一看却没有伤痕。毒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自己却不觉得口渴,反而浑身舒畅。 她缓缓站起身子往东行走,漫无目的,只想着弄清楚现在的处境。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她闭紧嘴,风却像是一只有力的手,窒息着她的呼吸,逼迫她不时地张一张嘴。就在这一刹那,它也会往口腔里扬一把土,类似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不一会儿,一座城市映入眼帘。城门很讲究,上方工工整整刻着“同州正阳门”五字,极其雄伟,用铁坚固地包复。城市建在河畔,可通航,四角有壕堑,使之变的十分坚固。 黎夕慢悠悠晃入城中,看见街道铺得很好,宽到九骑可以并行。街面很直,以致它们尽管很长,仍可望到尽头。 街道两侧是门廊,下面是店铺,摆满各种奇特的商品。每相隔一定的距离,还筑有很多漂亮的牌坊,设有三四个公共的休歇处。 整个街区喧闹繁华,行人穿的衣服很像明朝时期的款式,折子长裙,胸上还有一道边用来系在左侧,袖子又宽又大。 这一切那么自然,却又让黎夕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大婶,这里哪儿有可以听故事的地方?”黎夕轻拉住迎面走过的和蔼大婶,觉得手下的衣服亚麻布做工细密,质感柔软,这个在街上看起来很一般的人,穿的衣服针织工艺居然也不错,看来这个地区的文明程度较高。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从哪儿来的啊?”大婶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指着街道深处,“喏,直走右边有家茶馆,平时我家小子也爱在那里听说书,小妹妹也喜欢啊……” “嗯,不打扰大婶了,谢谢您。”黎夕没有解释什么,她心中此起彼伏,脑子中没有任何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 盛夏的傍晚,一阵阵轻柔和缓的小北风,飘出街道,掠过江面,把植物的香味,把大江上波浪的清凉,一丝丝,一股股地吹送进黎夕的发间,渐渐地,城市里的暴热和喧闹消歇了。 同州的傍晚一切都是惬意的,宁静的。黎夕斜坐在江岸边,心中细细思量,很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属于这里人! 在街边茶馆里待着的两天,听说书的讲着这个时代的故事,那么真实又那么滑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这样的世界!周遭空气很静谧,她的内心却很彷徨,像浮萍一样无根,深深的不安盈满心间。 听着当今圣上的丰功伟业,听着英雄美人的美好传说,黎夕都没有反应。 但是,当听到容城发生的林家惨案时,她秀美的柳眉却是轻轻皱了起来。心想着这个故事真是毫无新意,却也能嗅出已经风平浪静下的血腥味。 “哎哟……六小姐,可是终于找到您了!看看您这是受了多少苦啊……”突然间一位圆滚滚的妇人对着自己飞奔,带着泪痕与哀嚎冲过来,吓了黎夕一跳。 “小姐啊,可苦了你啊,还是三小姐思虑周全,知道提醒大家在江边找您~~~”妇人夸张的表情,穿耳的哀叫,反而让黎夕嘴角轻扬,神情中透出轻松,心中不知不觉欢愉起来。 “您认识我?”她轻吐兰气。 被奶嬷嬷接回叶家,知道自己居然是同州世家,叶姓二房的六小姐——叶怜木。 黎夕就更不解了,明明自己唯一记得的事就是自家名字,叫“黎夕”,这点无容置疑。 不过,总算是有人认识她了。或许得到更多的信息后,能想起什么也不一定。 马车上的奶嬷嬷巴拉巴拉哭诉一通。原来黎夕,不,是叶怜木现在八岁。 九天前,第一次跟着亲哥哥二少爷上街,就不幸被拐走。怜木顿时华丽丽的囧了,这什么rp啊? 随后,她又被带着去见了很多穿着华冠丽服的美妇人们,未避免被看穿自己假冒的身份,怜木皆一律装胆小木讷说不出话混过去。 那一群美人们又“小心肝儿,小心肝儿,可怜的被吓傻了……”乱哭一团。 有些时候人很好笑,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喜欢瞎猜。然后又对先入主的观念,深信不疑。 怜木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之后就像小兔子似的红了眼躲在奶嬷嬷身后,抓着衣角低头只露出小脑袋,妇人们又一阵哭泣乱颤。 清洗,换衣,请大夫。大夫说惊吓过度,安心休养。 呆在自己的小院子已经两天了,门旁的白杨、垂柳,庭院中的丁香,海棠,也因为主人的归来,全从酷暑的困倦中醒了来。 丫鬟沐香上前轻轻提醒着怜木,生怕会惊吓着她一般:“六小姐,回房间吧,您身子还虚着,这外面太阳大。” 怜木低头方见她的一双小花鞋,鞋头上各缀一朵红缨。轻轻抿嘴一笑,转过身看着丫鬟的脸上却怯怯的表情,慢慢走回屋里坐好,接着发呆。 沐香一福行礼,“六小姐休息一下,奴婢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见怜木依旧是那张木讷的脸,没有反应,她眼含怜惜,眉头轻皱,叹了口气退出去。 “小姐小姐小姐~~”小丫头丹红这时候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的双耳各坠一个银铃,行走时,铃声叮当,清脆悦耳。 “不好了,小姐!她们要送您出家!”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3章 试探金兰 怜木歪头看着小丫头丹红,盈盈不语。 这时候,丹红却小心的左看右看,将门关好。悄悄来到怜木旁边,瞬间泪珠就抑制不住:“可怜的小姐啊……奴婢刚刚听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在笑您,她们……她们说,二太太娘家的表小姐就是因为走丢几天,回来后就被送去莲溪庵带发修行了! 她们说小姐您也会这样!”丹红哼哼之后不甘心地接着闹,“凭什么啊,那个表小姐可是及笄之后走丢的,可我们家小姐这才八岁啊……” 见怜木呆呆没反应的样子,丹红哭得梨花带雨,不过带的却是瓢泼大雨:“小姐啊,小姐啊,兰姨娘要是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会把心儿都哭碎的……” 冷眼听着这一切,怜木依旧面无表情,讷讷的低头数着小手指。心中却是警惕,这里的家族为了维护清誉,要将疑似贞操被毁的女子,都送进尼姑庵!? 此时的沐香端着药进来,然后特意看了丹红一眼,见她哭着退下了,才仔细地服侍怜木用药。 随后犹豫地看着六小姐,嘴角蠕动,最终还是说道:“六小姐,这丹红可真是个喜欢哭的丫头呢。” 怜木心里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暗示自己什么? 却不敢抬头有任何反应,现在还不清楚到底谁是自己人。 还有这府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二太太又是谁啊? “看来她还真是吓傻了,这样也好。”偏厅的二太太札着飞云髪,发际斜插石榴暖玉步摇,侧卧在软榻上,轻抚指甲上的紫水晶,气度雍容沉静。 她心中暗自揣度,这次长房肯定不会放过打二房脸的机会,定要六丫头出府带发修行才会罢休,到时候我就以她年龄还小,略微争取一番,只让她在府中修行,吃穿用度一样不缺,也就不会显得作为嫡母的我作践庶女了。这样一来,以后六丫头的婚事只能延后,或者直接取消,瑜哥儿也能少分助力。 这时的二太太巧笑倩兮间对跟前的女子说到:“你下去领赏吧。” “是。” 傍晚的时候,又突然下起了夏日小雨,那霏霏的雨丝,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了绵延千里“小姐啊,中秋节快到了,您看看给老太太,太太们准备些什么节礼好?”奶嬷嬷拉着怜木的小手,滚圆的手指又开始颤抖,“我苦命的小姐啊……”眼泪比那窗外的雨下得更猛! 怜木心中无奈,暗叹口气,小脸微皱,抓住机会弱弱问出一句:“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喜欢我的礼物……” “有嬷嬷帮你,小姐放心吧……”奶嬷嬷心中宽慰,抬头纹也舒展开来,小姐终于愿意张口与她交谈了。 怜木伺机而问:“长辈们喜欢的颜色我弄不清楚,怕冲撞了” “小姐有心了”奶嬷嬷面色和蔼,细细与她说着:“老太太喜欢枣色,大太太喜欢墨绿色,二太太喜欢古紫色,三太太喜欢大红。小姐这是想做各种色的刺绣送她们么?” “嗯,就怕做不好……”说完怯怯的捏着衣角,眉头深蹙,心中很是不安。我的天!这原本的叶家小姐,擅长的居然是刺绣!?天知道我会不会! “您的绣活儿,嬷嬷心中自是有数的。”见奶嬷嬷那笑眯眯的模样,怜木更是打了个冷战。 “要是兰姨娘还在,小姐的绣功定会更好!”说罢陷入回忆一般看着自己的双手,口中喃喃:“也怪自己没有好好学,现在已经没法让小姐更近一步了……” 奶嬷嬷神情萧然,想要逃避什么般站起身,意图去收拾刺绣工具,怜木迅速拉着她的手,又问:“嬷嬷,姐妹们都喜欢什么色呢?” “小姐还想要送姐妹们礼物?那嬷嬷给您说说吧。”顺势给怜木倒了一杯菊花茶捧着。 看着她十分自然亲昵地照顾着自己,怜木想着,这个奶嬷嬷应该是兰姨娘留给自己的,但愿是个可靠之人。 奶嬷嬷缓缓道来:“大房的二小姐喜欢碧绿,五小姐喜欢珊瑚色,九小姐,十小姐都喜欢粉玫色;我们二房的大小姐喜欢憬红,三小姐喜欢茶色,还有您喜欢的是苹果绿,”说完朝怜木眨眨眼,“八小姐喜欢银白,十一小姐太小;三房四小姐喜欢绯红,七小姐喜欢橘红,十二十三小姐才两周岁呢。” 怜木心里惊叹,好多女儿,还真能生 不过,终于弄清楚了大部分需要相处的对象有哪些,再来就是夏日的绿,在天地间挥毫泼墨,在晴空万里下,描绘出一幅幅绚丽多姿的画卷。 怜木喜欢阳光,更喜欢在明媚的骄阳下思考。 “六小姐,三小姐来看您了。”沐香恭敬的请示,“小姐这是要回塌上么?奴婢去准备些小点心……” “嗯。” 乖乖坐在榉木塌上等着,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子迈著莲步缓缓走来,脖颈细长,下颚美丽,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玉缺月木兰簪,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 双眸清秀眉飞扬,额角开阔容颜倩,怜木疑惑,这最多十来岁的小女孩,为何打扮的稍显成熟? “六妹妹,姐姐来看你了,可是好些了?”唇上单单的抹上浅浅蜜红,开口就漾着清淡浅笑。 “多谢三姐姐,”怜木依旧低头小小声回答:“身子好多了。”沐香上好茶之后,退至怜木身后,垂首而立。 “那就好,姐姐可是担心坏了,要仔细唠叨唠叨你。”转眸之间,玉指轻握怜木的小手。好一会儿,见她依旧没有任何表示,暗叹口气。要么你真真被吓破了胆,愚笨许多,要么就是隐藏太深,不动声色。 “我带了七宝阁新出的点心,配汐止花茶正好了,”怜云示意旁边的丫鬟将东西摆在面前的紫檀梅花小几上,吩咐沐香:“去泡来给你们家小姐常常鲜。” 怜木低着头的眸子里光亮闪过。 “是。”沐香退了出去。 三小姐吩咐自家丫鬟古兰在门外守好。 “怜木,我们姐妹直话直说,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怜木身子一怔,抬眸转瞬间,看见她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 “您是三姐姐啊。”怜木小心措辞。 “不用再给我赔小心,你已经失忆了,对吧?害怕我们发现,所以才一直装傻……”说罢,三小姐神情自若,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抬手端茶,细细品闻着茶香,却不急着喝。 怜木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回忆起奶嬷嬷刚发现自己时,也提到过三小姐。 现在她又这样巧合的知道自己“失忆”,这是为什么? “姐姐说的是,妹妹确实恍惚,这里好熟悉却又不记得。”怜木直直看着三小姐,仿佛她是救星般。有东西名叫期待,在她的水眸中流盼。 三小姐很是满意,微微抿了口茶:“妹妹不必慌张,自有姐姐帮你。” 之后,便把叶府的基本资料缓缓道来。 原来,长房大老爷叶纪承,是元配嫡遗子,现任的叶家族长。他的正妻大太太何氏,育有五少爷叶泽铭(五岁),二小姐叶怜薰(十三岁),十小姐叶怜婵(四岁)。 二房二老爷叶纪纲,是现在老太太的嫡子,老太太是位继室。 二老爷的正妻宋氏育有四少爷叶泽骅(七岁),大小姐叶怜轩(十四岁),八小姐叶怜珺(七岁)。 他的庶长子是怜木的亲哥哥叶泽瑜(十四岁),还有庶女三小姐叶怜云(十一岁),六小姐叶怜木(八岁),十一小姐叶怜菲(三岁)。 三老爷叶纪坚是个庶子,他的正妻三太太郑氏育有三少爷叶泽骏(八岁),四小姐叶怜雯(十岁)。 大太太素来与二太太不和,二小姐又素来喜欢找大小姐的麻烦。 在怜木低头沉思中,又传来三小姐怜云的柔音:“妹妹可是记住了,以后见着我自会再提醒你,只是,这几日我们姐妹们要多走动走动,以免生分了。” “只怕长辈们已经知道我的病情了,”怜木屏气慑息,神情紧张,死死拽住月白微粉的小手帕,顾不着弄皱那绣着连珠团花的锦纹图案。“怜云姐姐,我该怎么办才好?” 怜云扫过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暗自欣慰。 (大家走过,看过,不要忘记收藏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4章 偷鸡不成 三小姐满意于怜木怯懦的小动作,“妹妹也不必思虑过剩,你表现的很好,只怕除了我没人看出来了。谁让我们最是亲密不过呢。”说到这里,故意朝怜木狡黠一笑,眸光胜星华,“不过,这事断不可再让别人发现,其中利害你可知晓?” “但凭姐姐作主。”怜木乖巧真挚的望着怜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视她为知己。 “这就好,妹妹放宽心,你是有大富贵命理的,不必理会某些宵小胡说。” 这句话说的太铿锵坚定,难道你还能预见命数不成?究竟是谁思虑过剩,三小姐表现的似乎太过圆滑,每句话都带着试探,却又无比笃定真诚,矛盾至极。 “姐姐说的是。”怜木感激的拉着怜云的玉葱小手。 夏天是个变脸的季节,它时而哭,时而笑。一会儿碧空如洗;一会儿天低云暗;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倾盆滂沱;一会儿潇潇雨歇;一会儿虹桥飞架。就如同孩子的脸一般,没有征兆地变换着。 三小姐聪慧孝顺,在老太太面前是有几分体面的,最近却常常邀请六小姐吃茶,又和她一起给老太太请安,晨昏定省那是风雨无阻,老太太又夸道“至诚至孝,姐妹情深,体贴入微”。 大小姐怜轩是个善良贤淑的闺秀,有大家之范,乃是嫡房嫡长孙女,待人宽厚,从不盛气凌人,平日里对兄弟姐妹们也是和善友爱,照顾有加。叶府上上下下没有不敬重她不以她为骄傲的,老太太平日里疼到心尖上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了。近日来,听说长辈们在为六妹妹的事烦恼着,专程带着亲手做的零嘴儿去老太太跟前撒娇,磨得老太太眉眼带笑,心里柔的能滴出水来二小姐平素总是爱和大小姐比一比的,近些日子却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长辈们,整天呆在自己院里,每日早晚还要祈福,希望长辈们身体康泰。老太太听了很是欣慰,夸她懂事,赏了多味上好的补品,让她安心养病才是最大的孝顺。 这日,晚辈们请安之后,老太太留下了三个媳妇,商量六丫头的事该怎么处置。 在进门请安之前不久,大太太就拉着二太太的手,摆出一副你们二房这次要丢脸死定了的表情,趾高气昂的说已经把长房对此事的态度告诉给老太太了,希望二房赶紧替六丫头做好准备云云。二太太面露不甘,心里却笑开了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收拾了小六,瑜哥儿这个二房庶长子,有个丢人的亲妹妹,还能蹦跶上天去? “长房的意思已经给娘说过了,刚刚我还和二弟妹商量来着,”大太太项上戴着盘螭璎珞圈,腰间系着墨绿玉女带,她一边给老太太枕了个五彩重莲纹的靠垫,使之舒服的半靠着,一边言辞诚恳的问二太太:“二弟妹的意见如何?” “大嫂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们想着,六丫头年龄还小,恳请母亲让她在府中的家庵里修行……”二太太一副舍不得,心疼要命的样子,小心看着老太太的表情。 “这是你和纪纲商量过的结论?”老太太突然坐起身来,打量着二媳妇。 “老爷最近办案很忙,应酬也较多,我想着老爷素来也是心疼女儿的,所以……”二太太踧踖不安,越说越小声,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 “所以你就自己做主要让六丫头出家了?亏你还知道纪纲疼惜儿女……”说着,语气越来越严厉。 “娘,想着二弟妹也是为着叶家的声誉费了心思的,您消消气,不然就是媳妇们的过错了。”大太太忙端着香茶递上去,轻抚老太太的背,给她顺气。 “你大嫂就知道替你们说好话,也一心替六丫头着想,劝着我答应只要她每日晨昏去佛主跟前焚香净身一年,洗去晦气浊气,还是我们叶家清清白白,娇滴滴的世家小姐。”越说越气般,竟然指着二太太的脸,“你倒好,一心想着送她出家!” 二太太,一脸震惊,长房的处置怎么变得这么轻?同时,也愤怒着大嫂刚刚故意拿模棱两可的态度骗她。虽说他们管着家,这事最后也要由大哥拍板,可是……“娘,人家说不帮亲,我这还不是怕别人说我们闲话嘛……”二太太立刻软了几分腔调。 “二弟妹说的是,上次就因为表丫头家的事,我们才被裴家狠狠奚落过……但毕竟这次六丫头还小,可不能让他们说我们家心虚,故意表清白才好。你说呢,三弟妹?”大太太凤眼上扬,心中畅快,眉眼都带出春意来! “但凭母亲做主。”静静坐在一旁的三太太慢慢开口,乌黑的秀发绾成元宝髻,仅插了一红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摇弋生姿,她一个庶子太太,母亲留她下来商量,已经是给她体面了,还能说什么?只看那两房互掐吧。 听到这里,二太太心里咬牙切齿,这长房的真是爱作怪,用表丫头的事已经挖苦嘲讽踩低二房多少次了,想起二老爷因此事不待见自己的脸,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表面上依旧慈眉顺目的接话:“母亲,这也是怕别人说我袒护自家房的,媳妇儿心里也舍不得啊,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水灵灵的惹人怜爱……” “大媳妇说的有理,六丫头还小,刚经历了劫难,事儿不一样。昨儿怜轩也来跟我说,六丫头是个孝顺的,这还病着,就开始焚香动手为长辈们做中秋节礼了。二媳妇为叶家声誉操劳也是辛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的庶女就不金贵呢。”老太太这番话一出,就打了二太太的脸,说他们自己家懂事的庶女还要靠长房来疼。 大太太笑的更是春风得意,之前还和老爷因为偏袒六丫头的事置气,现在却越发觉得自家老爷的手段高,看把二房气的,都快绷不住了。 二太太涨红了脸,自己的女儿拆自己的台,还这么明目张胆,想起昨晚怜轩在跟前替六丫头求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了,这事就照长房的意思办,你们下去吧,三媳妇扶我去歇歇。”老太太说完略微疲惫的挥挥手,美妇人们退了出去。 “是。”三太太垂首留下。 大太太来到二小姐屋里说着贴心话,丫头婆子们张罗着给二小姐补身子。 “娘说的是,看她们母女自己扇自己耳光,确实很好笑。总算出了一口气,也打打那蹄子伪善假义的嘴脸……”二小姐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碧绿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双平髻,发丝间隙间插入蝴蝶钗,娇艳若滴。这时候的她心中畅快淋漓,声音带着轻快:“娘,我们之前不是要借机毁二房名声么,怎么爹突然改变主意放过六丫头了?” “可能是那天,你田嬷嬷无意间看见六丫头找过你父亲。估计是觉得自己嫡母靠不住,哭着跑去向大伯父求情吧。毕竟你父亲是族长,又是出了名的软心肠。”大太太毫不在意,抚摸着女儿乌黑的发髻。 “不过,之后你父亲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还跟我说些奇怪的话,什么六丫头虽是灰烬,但却是烫人的灰烬,谁去惹,没准儿一不小心反烧到自己……” (灰常感谢大家滴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5章 蒹葭倚玉树 六小姐这几天的生活可谓风生水起,晨昏在佛前服侍虔诚无比,每日里坚持吃素,背诵佛经。剩下的时辰,就由三小姐带着,在各个姐妹兄弟院里拜访,闲时也爱在自己小屋看书。一日一日的慢慢走出了阴影,整个人变得开朗许多,面色红润,娇嫩可爱。老太太一见很是欢喜,赏了掐花银丝团扇。 半个月过去,二太太觉得六丫头身子已经“暂无大碍”,便恢复了她的闺学,和家里的姊妹们一起学习。怜木有些傻眼,大家需要学习这么多,古筝,围棋,书法,国画,女红,诗词(古典文学)。原来为了下一代的质量,女子也是逃不了要提高自身素质综合看下来,大小姐,二小姐的功课最好,三小姐永远比她们落后一点点,其他小姐们又要落后一大截,其中又以四小姐稍好。夫子请的是同州才艺德行第一的卞氏,这位女夫子频频对怜木摇头,她除了女红之外所有功课都很糟糕。 几日前,大老爷还专程询问过夫子,各位小姐们的学习进度,夫子评价六小姐:勤勉有余,聪慧不足。 大老爷眼光闪烁,没有什么表示。 这天,怜木带着沐香用莲纹白瓷碗盛上翡翠荷叶汤,给二哥叶泽瑜端去。 经过好些天的明察暗访,怜木才敢肯定,瑜哥儿这位亲哥哥,是真真心疼怜木的。当发现怜木不见之后,自责难捱,更是没日没夜的找,整个人憔悴虚弱许多。 之后终于累倒了,受了父亲的训斥,又知道怜木已经安全回家之后,才乖乖回屋养病。 最近他们兄妹亲近许多,二太太看着也没法说什么,毕竟是一母同胞,不能生分了。 “哥,您在愁什么呢?看把你烦的……”一进门就见瑜哥儿双手撑着脑袋,圆圆的脸上鼻梁挺直,因为年纪太轻(十四岁),所以不显得英气勃发,只觉得整个侧面线条很柔和。 “怜木来了啊~”瑜哥儿看见妹妹,亲切的走上前,拉着她到桌前,“你看看,今天夫子出的题目,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话间眉头微蹙,语气快扬。 “把你逼得就差掀桌子了?”怜木打趣着,狡黠一笑,等着他求饶。 多年后,瑜哥儿回忆起兄妹俩在同州那段美好的时光,最难忘的也就是那时候,妹妹一双灿然耀眼的星光水眸。 窗外脆亮的蛙鼓、知了的聒噪、蚊蚋的低吟、婉转的鸟叫……丰富的声响将轻飘的空气充满了,这就是此刻安详平和的神韵。 “好妹妹~哥知道你的鬼点子多,快看看,给我提个醒儿?”话语间,赶紧把宣纸递上前去。 怜木仔细一看,吓一跳,这位夫子好大胆,竟然让学生们评判时事,还要让他们拿出应对方针! 这评论的事居然还是明原国最近一次的外交失误! “你们夫子何时改变教学路线了?出这样的题,不怕闹出事?”怜木眸光一闪,抬眼又是嬉笑调侃。 “最近来了一位夫子代替梁夫子,暂时教导我们几日。”瑜哥儿扯扯怜木的衣袖,“快说说你的看法,我该怎么下笔?” 明庶风至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部分阅读 俊? “男孩子,稳重点!别拉拉扯扯。”怜木甩开他,有些严厉:“别指望我帮你,自己也要有些主意!”瑜哥儿一怔,心想,也不知道谁是哥哥,做妹妹的这么凶干什么? “好妹妹,我也是有想法的,但不妨碍参考参考你的意见啊……”瑜哥儿有些腼腆。 怜木叹口气,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哥哥的,自从上次痛骂他之后,兄妹的感情反而一日千里的升温。 瑜哥儿的头脑很是敏捷,就是不够沉稳,憋不住事儿。她心想着,或许以后年龄大些,就能再成熟一点了。 明原国最近在外交上丢脸了,事情是这样:明原国是强盛的大国,东南邻千延国,西邻古吕国,南北相邻的是其它更小的属国。延国强而古吕国弱,明原王苏穆睿听闻古吕王得了国宝——游仙枕,色如玛瑙,枕之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名曰游仙枕。明原王极为喜欢,便派人出使古吕国,让古吕王送上游仙枕,并承诺到时用一名公主交换。 古吕王派出使者送上游仙枕后,明原王大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使者,就是后来古吕国的大英雄越晋同学,巧用借口拿回游仙枕,却悄悄送回国。 明原王十分恼怒,越晋从容不迫地说出了传为美谈的经典话语:“今日之势;明原国强而古吕国弱,因此陛下一派使者到古吕国要游仙枕,古吕国不敢违抗。马上就派我把游仙枕送来,现在要是明原王真把公主送往古吕国以换取游仙枕,古吕国哪敢不从?欺骗陛下,罪当万死,我已不存生还古吕国之望,现在就请陛下把我放在油锅里烹死吧,这样也能使诸侯知道陛下为了游仙枕的缘故而诛杀古吕国的使者,陛下的威名也能传播四方了。”明原王沉默后,没有处罚越晋,将他放回去了。 (妖怪猫弱弱说一句:没错,故事原型就是完璧归赵……) “那说说你的看法。”怜木示意沐香伺候瑜哥儿服下翡翠荷叶汤,经过好几次的试探,她已经确认沐香值得培养成心腹,所以没有故意避开她,想借她刺激一下瑜哥儿。 “我们圣上一开始确实有不讲信用的嫌疑,谁都知道文姬公主她们几个金枝玉叶都是陛下的心头肉,怎么可能送与古吕国。不过圣上最后放过使者,也彰显陛下的胸襟宽阔。而越晋公子,反应敏捷,机智英勇,还胆识过人,保住了古吕王的面子。他国有此人乃我国大患。”话语间,却也流露出敬仰与羡慕,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要知道越晋回到古吕国,相当春风得意,升为正一品殿阁大学士,那可是莘莘学子们的梦想“你倒是敢批评圣上,”怜木微微一笑,“但却是皮相之见……因为明原王根本不在乎什么游仙枕,他真实的用意是即将对千延国用兵!” (妖怪猫话痨时间:今天上班偷看杂志,被妙人老大抓获,但见他贼贼一笑道:“如此诡秘,不会是什么xx刊吧?大大方方看,我又不说你~~~~”暴汗……只见偶手上的封面大字——汉元帝荒滛史……偶冤枉啊,真不是那种杂志啊,人家粉纯洁的说……”)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6章 外交赢了又如何 “什么?”瑜哥儿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对千延国用兵?” “是,”怜木在穿藤雕花凉椅上坐下,沐香忙将沏好的香茶奉上。“我们联系整个大环境来分析,明原王可是对奇珍异宝的物件有着特别的喜爱?” “这到没有,圣上一直严于律己,不喜奢华。”瑜哥儿低头,脑中飞快运转。 “那他为何突然就对游仙枕这么热衷?又不是传国玉玺之类政治色彩严重的宝贝……”怜木暗示道。 “你是说,圣上之所以要古吕王的国宝,其实不管它是啥,就是故意找古吕王的麻烦?” “再问你,我国这几年的军事动态总体怎么样?” “这几十年军事花费一直都很大,只说是加强防卫,也太过了。”瑜哥儿答。 怜木端起银脚青瓷杯,见茶色碧绿清澈,叶骨朵正在缓缓舒展身姿……“虽说古吕国较弱,但是上一代古吕王的军事改革还是颇有成效,一时间圣上对古吕国也有些忌惮。” “古吕国强不强,这和打千延国有什么关系?” “你好好想想,如果大军长途远征,最怕的是什么?”怜木感叹着茶香的诱人,轻轻晃动,顿时一股幽雅清香四处飘溢“最怕后方被偷袭!所以说,要是圣上想要攻打千延国,难免后方空虚,怕古吕国偷袭?”瑜哥儿夸张的瞪着怜木,“我国反而会受到重创?” 怜木鼓励的点点头,在瑜哥儿的眼中,那样子就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陛下故意去招惹古吕王是做啥?” 见他严肃的摇着脑袋沉思,却是异常可爱,怜木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提醒道,“知己知彼。” “圣上是想摸清古吕国的底线,态度和立场,”恍然大悟之后,一阵兴奋的乱叫,“故意用不合理的举动,来观察古吕王的回应,陛下才能放心。如果古吕王第一反应是乖乖服从安排,那就说明古吕国心存畏惧,我们可以安心攻打千延国了!” “小姐,也就是说,古吕王从一开始派出使者来我们这儿,就已经输了?”沐香一向波澜不惊的俏脸上也镶上了两粒瞪得大大的“黑葡萄”。 “所以人们常说,弱国无外交。哥,小声点,”怜木皱着眉头沉思,只怕明原王的用意不止这样。“我先走了。你可别把这事写到文章里去,当心惹祸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瑜哥儿还沉浸在激动之中,眼波流转。 而直到深夜,瑜哥儿的书房还透着灯光,不过,这是怜木很久以后才知晓的。 傍晚来临,怜木前去给老太太请安,天空在叶府中变成了四方形,云朵在晚霞的映射下,五彩缤纷,幽悠的明艳着自己的美丽。这时,习习的凉风便把昼日里的烦与忧轻轻的弥散开来。 怜木轻咬着大拇指,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就会表现出的坏习惯。 明原王苏穆睿谨慎,从按兵不动几十年可以看出,他能彻底贯彻上代帝王的遗志。看来事情没完,他只有亲自近距离接触吕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将一切收入眼底,才能放心。不久之后,他应该还会和古吕王交手,只要确认了他的猜测,下一步就是安抚古吕国的问题,只要为明原国赢得了时间,没有了后顾之忧,恐怕和千延国的战争在一年内就会开始。 而苏穆睿对越晋的态度,显示了他的政治风度和气量,证明这样的帝王很能忍让,通常这样的人,喜欢不动声色,爱才惜才同时多疑。 (妖怪猫:我个人觉得表面上蔺相如外交确实是赢了,可赢的是表象,看看历史的结果,最大的受益者依旧是秦王,所以啊,这里面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猫腻,猫腻!) 怜木情不自禁赞叹苏穆睿的好计策,这对于叶家来说既是天大的机遇,同时也是刀上走钢丝,得好好琢磨个稳妥的办法沐香看着自家小姐,身穿曲裾跟齐胸襦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她还震惊于刚刚的新闻中,不敢相信被大家誉为丢脸的事,在六小姐眼中怎么就翻天覆地了?她更不敢相信的是,这样狂妄胆大的猜测居然真的是自家小姐说的!一个八岁的闺阁小女子,早上还在和自己争论刺绣的图案颜色搭配,争着争着,她们俩差点吵起来,这样任性的小小姐,怎么说起打仗这样恐怖的事,脸不红气不喘的? 突然,她都不知道一直低调谨慎的自己,是不是跟错主子了?她们不久前才诚挚的接受了对方,不知道能不能反悔?自家小姐怎么这样,这样“沐香,别吵了~”怜木突然回头瞪她,眸中带着丝丝戏谑一闪而过。 “咦?奴婢没有说话啊~~”抬眼委屈中。 “你刚刚心里说的话,吵到我了。” “啊?”傻眼。 “呵呵……”一时间,怜木觉得心情十分舒畅,连带着步伐也轻快起来。 老太太住着叶府的主院,里面清雅的木槿、馥郁的栀子花、娇羞的白兰花、妖娆的玫瑰……芬芳的香气把幽幽的庭院溢满了。 给老太太请安之后,怜木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首,陪着长辈们说些闲话。大小姐和三小姐腻歪在老太太身边。 只见大小姐怜轩穿着象牙白的流云长裙,用憬红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千日红,层层叠叠,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鎏金掐丝点翠玉带勒紧细腰,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嗯,不错不错,很养眼,怜木赞叹着连连点头。 而三小姐怜云手上带着玛瑙串,颇具波光流动之感,绾着的垂挂髻上插着白玉嵌珠玲珑小簪,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嗯~~~这个也粉不错,怜云眯眼微笑起来,看得旁边的沐香一阵激灵。 (妖怪猫话痨时间:今天,同事,又是偶师姐的家伙,说:“我把体温计放冷水了冲了好久,怎么它还是371度?是不是坏了???”更绝的是,另一位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回答“傻姑娘,你读体温计之前,要先甩甩~~~”猫猫偶顿时大囧,囧,囧,思绪乱飞,在风中凌乱了……)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7章 八小姐身体微恙? 大小姐和三小姐这对姐妹花一人一句逗得老太太笑呵呵。二小姐怜薰坐在自己对面,脸色不太好。怜木暗叹,自己又错过她们姐妹几个互掐的游戏了,啧啧,真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最近发现沐香其实也很好玩的……边上伺候着她的沐香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望向自家小姐,清澈的目光中充满戒备! “老太太,二太太差人来说,八小姐不舒服,大夫正在诊治,她晚些时候过来陪您说话。”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欢馨捞帘子进屋禀告。(注:八小姐叶怜珺,二房嫡出小姐,大小姐的亲妹妹) “什么?八丫头病了?”屋里人全都一脸吃惊模样,老太太更是着急,扶着暗紫王母蟠桃桌,准备起身下榻,“快快,扶我过去看看……” “祖母别慌,仔细您的身子,母亲说晚些时候会过来看您,想来应该不严重,”怜轩赶紧扶住老太太,“您的风寒这才刚好,可别再去过了病气,那倒是怜珺的不是了。” “我还道大姐刚刚笑得那么舒心,原来竟是不知道八妹妹生病了呀?”怜薰这时突然柔笑出声,“哪像我愁得,总是放心不下,还连累祖母惦记着,真是不孝……”说着竟然低头行礼谢罪了。 怜轩脸色一变,有几分尴尬,怜云在一旁看着,立刻还击道,“大姐下午还哭红了眼,好说歹说才被我劝住,冷敷了眼睛这才过来。为防祖母忧心,还特意拉着我,要给祖母凑趣儿……怜珺是大姐的亲妹妹,二姐姐这样说话岂不是伤了她的心,要知道可人怜的八妹妹,这还病着……”说着说着,竟然双眸含水。 “你看你,好好地,怎么又落泪了?下午还劝我,自己倒是这样,祖母可又要担心了……”怜轩嗔怪着她。 “好了,大家都是一族的姐妹,感情自然亲厚,也是一番孝心,都别伤心了,散了吧。”老太太收住动作回到榻上,转头对身边最贴身的老嬷嬷罗氏吩咐道,“你去看看八丫头,这病可是严重不严重,该注意些啥,需要什么药材,赶紧吩咐去领,有什么想吃的赶紧让人去做,病人口味会变化,也最是需要补身子的……” “八小姐好福气,有老太太心疼着,也是舍不得继续病下去的,您就别操心了,奴婢晓得。”罗氏赶紧安抚几句,匆匆出去了。 怜木这才充分体会到嫡女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自己“病”着那会儿,这态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那是要用光年计算的。 大家退出去后,由于自己还要去伺候佛祖,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去看望怜珺。但也表态,一定会多焚香净身一时辰,祈祷八妹妹能早日恢复健康,怜轩感激的拍拍她的手,然后和怜云一起急急忙忙地走了怜木在佛堂里祷告,手捧经文,嘴里背诵着大篇佛经,思绪却飞的很远。这几天串门子的时候,就发现怜珺有些不适,略有些头昏、全身无力、多梦、食欲不振等症状,怜珺瞒着长辈们,以为是夏日的季节病,不是很在乎。但是现在,请了大夫,惊动了老太太,估计是被二太太知晓了。 怜珺7岁,有些遗传到父亲叶纪纲的黝黑皮肤,偏偏她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主儿,好强不服输。最是羡慕三小姐白皙柔嫩的肌肤,害的姐妹几个一起玩的时候,只要有她在,那就是绝对不许别人涂粉的。 平日里,黑色的食物也坚决不碰,特别不喜欢到太阳底下多呆一会儿子。 心里想着怜珺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在里面,怜木一时抓不住,索性不再为难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静下心来,虔诚专心地诵读经文。 次日去看怜珺,揣着给她做的,绣着月下金盏菊的帕子,带着月的光华流动轻泻于手上。怜木一进院子就感觉到绿色扑面而来,夏天真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季节。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疯长,尤其是那院子里的绿色,又浓又深,虽然是映衬着花朵,但事实上却是绿肥红瘦。 “大姐,怜珺怎么样了?”怜木一进门就忙问坐在床边的怜轩,见怜云和三房的四小姐怜雯也在,气氛正是微僵。 给姐姐们请安问好之后,看向怜珺。见她身穿浅绿色的中衣,袖口上绣着紫罗兰暗纹,又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怜珺坐在床榻之上,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脸色略显苍白,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大大的眸子中央荡漾着水花。 “六姐姐来了,”说完,怜珺露出丝笑意,仿佛整间屋子都亮堂许多,“可给我带礼物了?” “你就知道趁机敲诈你六姐姐,”怜云调笑着她,活跃气氛,将刚刚略显僵硬的空气打破,“还不赶快好起来,她一定还会给你备份更大的礼物呢~”语间俏皮地对怜木眨眨眼。 “好了,你们别再欺负怜木了,”怜轩站起身来,“两位妹妹和我去看看祖母吧,还不知道她老人家有多担心呢,怜木留下来陪陪珺丫头,她念叨你好一会儿了。”然后起身示意怜云、怜雯和她一起出去。 “大姐就知道偏心六姐姐,哼~”怜珺俏脸上故意露出不满。 “你这没心没肺的小蹄子,惹得我心疼就罢了,还敢有不满意?”怜轩说着又要回去掐她的小脸,被怜云笑着拉走了,没见到怜雯嘴角轻牵起讽刺的笑容。 拿出给怜珺的小手帕,见她高高兴兴的看了又看,怜木就拉着她的小手,问道:“大夫怎么说?” “还不就是营养不良,什么气血亏虚和脾气虚弱的。不碍事的,身体虽然些微不适,但是症状又不是很严重,大夫说好好养着就是。” 见怜珺毫不在意,怜云劝道,“你也别不放在心上,终究身子是自家的,确实要仔细养着才行。” “好好好,你别再唠叨,我都烦了!” 话说成这样,怜云也不好再说什么,聊了会儿子就出去了。沐香见怜木一脸凝重,劝慰道:“小姐别和八小姐置气,她一定时被长辈们念叨久了……”还未说完,怜木忽然抬头,一脸的震惊,吓了她一跳。 “我终于猜到哪里不对劲了!”怜木心中苦涩,虽然还不确定,但是,怜珺的症状真的好像! (妖怪猫话痨时间:偶们今儿用美人同事的宝宝性别下注,全办公室都八卦的参加了,偶赌得是女宝宝,绝对的女宝宝,猫猫超级喜欢女宝宝~~~)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8章 步步生莲花 因为怜珺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怜云便大胆猜想可能是重金属轻微中毒,她的症状又特别像铅中毒,一般儿童摄入一定的铅之后,初期会有的症状就是轻微神经衰弱,表现为头昏、全身无力、多梦;造血系统和消化系统损害,表现为贫血、食欲不振、上腹部胀闷。 如果到了中后期,还不进行排铅治疗,那就是记忆力减退、肢端麻木和四肢末端呈手套袜子型感觉障碍、呕吐、高热、抽搐、昏迷,甚至引起其他病变,最后破坏免疫系统,导致死亡。 在这里没有排铅用的金属络合剂,又鉴于怜珺的症状很轻微,采用食疗就可以恢复健康。不过,由于症状太少,怜木也不能很确定,只能试试看,反正食物多吃点也是无害的。 再来就是问题的麻烦处,如果确实是铅中毒,那究竟是偶然呢,还是人为的? 如果是偶然,那怜珺是吃了什么铅含量过高的食物,大家吃的差不多,为何别人完全没有这些症状,独独她一个人中毒了?难道是她单独接触过什么? 如果是人为的,因为铅中毒还有重要的一个害处,它影响儿童的智力发育。这下嫌疑人有很多,可又有谁会知道重金属中毒的原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看下毒的分量又很轻,并不急着害死她,证明凶手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慢慢耗,无声无息之间将她抹掉。同时也说明,凶手不是同归于尽型的,他/她不想惹火烧身,将自己变成嫌疑人,这基本就可以缩小嫌疑圈子了。 还有就是,刚刚问过怜珺最近进食的东西,没有什么可疑的,那,凶手是怎样下毒的?不管怎样,先给她做些吃食,清理一下体内现存的铅余量,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沐香领着怜木回到自家暖阁中,将她安置到梨花木榻上坐好,最近觉得自己更操心了,就像现在,小姐只要一开始轻咬大拇指,防备那就是零,路都不认识的,一定要人领着,不然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再看她现在傻傻的样子,被偷了的头面首饰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越想越忧心“沐香,中午的时候做点金梅饮给八小姐送去,”某人终于回神了,“一定看着她喝了才回来,她要是不从,就威胁说,别怪我等会儿把秘密告诉大姐了。”沐香汗颜,小姐发呆呢,觉得憨憨呆呆的;回神后呢,又觉得有些可怕,有些时候还神叨叨的正午时分的夏日,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怜木美滋滋的跑去找瑜哥儿,拉着他在院子里沐浴阳光。沐香前去回话的时候,进门就看见二少爷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虽然他一直尽全力的保持着形貌潇洒,风姿隽爽,气质清癯,但豆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还是将形象大打折扣。 反观自家小姐,悠然慢摇着白兰花小扇,肌肤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正微笑着打量自家哥哥。但沐香直觉那抹笑,绝对就是幸灾乐祸! 不知道小姐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这大热天的拉着二少爷在院子里晒太阳,更惹人气的是,她还天天都去!到了晚上,又让二少爷陪着看晚霞,那虽然是很美,但要命的是,她还要在府里不同地方,看不同角度的晚霞! 摇摇头,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妹妹,亏得二少爷耐着性子一路奉陪到底,没有一锅子将她敲晕拖走,沐香恶毒的想。哎,打住,怎么自己也变得这么邪恶了,她敲敲自己脑袋,去向怜木回话:“八小姐一脸不高兴的用了些金梅饮,喝的不多。” 怜木见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歪嘴浅浅的偷笑,“知道了。” 之后连续几天,怜木都会在怜珺早饭时候送去添菜,今天是胡萝卜牛奶,明儿就是金菇虾肉,要不就是蒜泥海带粥、海带煲黄豆或者猪肝绿豆粥,下午还会去陪着用些金梅饮、甘草绿豆汤或者橘子、酸枣之类的水果。 怜珺渐渐康复,也不知道是大夫的医术好,还是食疗的效果好,总之,怜珺健康起来,怜木乐得清闲,那金梅饮什么的自己也快喝得不耐烦了。 这天晚上,银镜似的新月,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在蛙鸣虫啁中,繁星调皮的眨着眼,快乐的欣赏着婆娑的树影。怜木刚从佛堂出来,就碰见三小姐款款走来,随着身子地轻轻移动,长裙散开,下摆绣着的海水云图,忽明忽暗。 “六妹妹,今夜月色迷人,我们姊妹走走如何?”怜云面带柔色却也暗含春威不露。 “难得姐姐好兴致,哪我们去亭子里纳凉?”见怜云点点头,怜木转头吩咐沐香:“去将暖阁的樱桃蜜饯端来。”“是。” 姐妹俩就慢慢散步,闲聊着月色。在亭子里对坐下,一旁银杏的树影刚好挡着怜云半张脸庞,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神态略显挣扎。 “怜木,姐姐知道你送那些个吃食给珺丫头,是真心对她好。”怜云上前握着怜木的两只小手,这时脸全露出来,柔软的月光下,黑耀石般的眼眸开阂间带着诚挚与担心,“但是,为什么偏偏就那几样反复地给她吃呢?你到底有什么缘由?” “我以为,那些东西能对她好啊。” 或许是那样的月色太诱人,或许是那个时候的怜木还太稚嫩,还没有学会在帮助别人之前,需要先保护好自己的道理。也许她也够谨慎,但是依旧没有把自己摘除在这浑水之外。也就注定在将来,她会麻烦多多,却也活得有血有肉,有泪有笑,让生活足够精彩! “为什么这样说?”怜云显得很是疑惑。 “我怀疑,怜珺是被下毒了。”怜木定定的看着怜云的脸,“但是还不知道凶手是怎么下毒的。” “凶手是谁?”怜云松开怜木的双手,握紧拳头,面露掩饰不住的惊讶。“这怎么可能?” (妖怪猫话痨时间:今天同事们聚餐吃滴素肥肠煲,那个香啊,乐啊,回家再美美泡个澡,海王星都圆满了~~~10s后,妙人老大一通电话,紧急加班!偶顿时石化,风中凌乱g)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09章 个中烦恼 怜云的回答第一句是“凶手是谁”,然后才是“怎么可能”。 其实,怜木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她连怜珺是不是真的中毒都不能确定。但是,根据这么久对这位三小姐的暗暗观察,她倒是可以确定,这个小丫头才十一岁,却有着成|人的机敏和可怕的洞察力。 故意告诉她自己的怀疑,那也是有目的的,若她不是凶手,就可以帮忙留意异常现象,毕竟自己只有两只眼睛,一个脑袋,完全不够用。 若她就是凶手,经过今晚的爆料,她这个知情者,到底是不是该继续下毒?怎样才能显得更自然不被怀疑?若是暴露了,怎样才能将自己的嫌疑洗清?光思考这些,就能愁死她,烦死她! 倘若她只是帮凶,或只是知情不报,那就要掂量掂量是不是该敲打敲打主犯,甚至考虑倒打一耙,毕竟这么快就被别人识破了阴谋,可不是什么高明的主。 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没有凶手,只是怜珺太偏食。自己完全在自作多情,吃饱撑着没事找事干,而且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怜木又恢复成乐呵呵的样子,“姐姐~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者只是我疑心太重,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凶手也说不一定。” “六妹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怜云横了她一眼,“你可还跟谁提过?” “没有了,要知道在这府里,我最相信的就是姐姐您了。”怜木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您可是在我最无助时伸手帮过我的,咱们姐妹情分不同……” “既然你这样想,那作为姐姐的我,可就要说说你了,”怜云板起脸教训她,“既然你怀疑有人下毒,还敢自己送吃食给珺丫头,到时候怀疑到你身上怎么办?” “我这不是不能确定嘛,怎敢弄得人尽皆知。”说完乖乖低下头,这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 “你还敢说!你就不会列出清单,让她的婆子自己做?就算出错了,也可以找大夫验证不是食单的错,”怜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是这么个笨丫头!” “是,我错了,以后不敢了。”怜木可怜兮兮的拉着怜云的衣角,“姐姐别再生气了~” “……”怜云深吸一口气,“不过,看珺丫头那挑嘴的样子,估计就是营养不良,什么中毒了,中毒是那么容易好的?就你的想法多……好了,你也不用思虑过剩,那个怀疑,我自会悄悄打听,你最好让它烂到肚子里,不能对别人提起!” “是。” 回到屋里躺下,怜木脸上恍然若失,怜云又说自己思虑过剩,这个三姐姐倒还真是个复杂的人儿,明明说的话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却又在这么久之后,在怜珺已经好了之后才找自己提起。难道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这边还没参透,那边她就忍不住呼呼睡去了晚上下了一场雷雨,院间的大树又增加了一圈年轮。怜木睡了香喷喷的一觉,醒来后又是神清气爽的祸害一枚,却害得某人昨晚辗转难眠而不自知。 老太太因为担心八小姐的心宽了下来,一时间竟觉得疲惫很多,于是就免了小辈们的晨昏定省。怜木正遗憾着少了些许乐趣,就听到二太太派丫鬟素菲前来传话,要恢复了怜木每日的请安礼,前日子里二太太虽不待见她,却因着正在风头上不好发难,索性免了她的请安,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怜珺的病也好了,她空出手来,琢磨着该给怜木穿些小鞋了,不然还真让她的日子过得轻松又悠闲? 怜木听着,顿时眼前一亮,倒把素菲狠狠迷惑了一把,心中暗猜:“这位六小姐,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沐香汗颜,已经习惯了,随后动作麻利地伺候着兴致勃勃的怜木换了衣服,去了二太太的主屋。 刚进暖阁时一丝声音也没有,似乎什么将空气凝住了,连香炉中幽幽升起的清烟也都只敢贴着角落慢慢弥散,好像怕这窒息的氛围伤了自己的元气。 原来,父亲叶纪纲也坐在榻上,沉着脸。兄弟姐妹们都在,连三岁的十一妹妹怜菲也被抱了出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嘟着委屈的小嘴,估计是被吓到了。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怜木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女儿来迟,请父亲母亲责罚。” “算了,起来吧。”二老爷挥挥手,打发道,“你们都先出去等着,一会儿听你们母亲的安排。” “是。” “大姐,到底什么事?”怜珺轻声问着大小姐,“父亲身子不舒爽?” “应该不是,”怜轩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你别多问,父亲自有安排。” “人家不过是问问。”见她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不好再开口,唯有瑜哥儿偷偷给了怜木一个眼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外院有急事找父亲,就见他匆匆走了。母亲随后将他们叫去吩咐了几句,就是最近府上不太平,先是怜木被掳,之后怜珺又生病,最重要的是,父亲的差事遇见了大麻烦。所以,母亲决定在八月初八带着大家同去三官庙祭拜佛祖捐些香油钱,希望能化解灾难。 “木丫头的针线活儿好,你就绣一幅金光明经到时候一道奉上吧。” “谨遵母亲安排。”日子还剩下十来天,若没按时绣完,估计二太太就有借口惩罚自己;若按时绣完了,又可以找理由说绣得草率,对佛祖不虔诚,看二老爷的样子,估计已经被逼到墙角没了办法,到时候自己就是炮灰;要是绣完了,又绣得好,那二太太也是绝对不会用的,哪能让庶女献上佛经呢,那是对佛祖不敬重……反正就是故意让自己吃力不讨好。 “那索性我就帮八妹妹描经帖吧。”瑜哥儿跳出来插嘴。 “那也好,你们用心好好办。”二太太一锤定音,让大家一道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三小姐特意走上前来轻声安慰怜木:“妹妹不用忧心,横竖父亲是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这话倒是莫名其妙地说得铿锵有力! (妖怪猫话痨时间:今天听说旁边新修的楼盘,要3、4万一平米,偶滴神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0章 平地一声雷 “承姐姐吉言。”怜木微含着笑意,眼神清澈地如同溪水,泛着盈盈光华。 “二哥也真是,这种女孩子家的事,还是让我们姊妹帮忙才好,”怜云笑着睨瑜哥儿一眼,“是吧,大姐?” “说的也是,你也太着急了,到显得我们这些做姐妹的不心疼人似的。” “就是就是,我的字也是写得顶好呢~”怜珺也不满的瞅着他。 “我也是一心想为父亲分忧嘛,逾越了,还请大姐,三妹妹,八妹妹见谅……” “既然是你的一份心意,那就赶紧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怜轩示意怜菲的奶嬷嬷将她抱回去,省得等会儿热坏了。 等着瑜哥儿随怜木回到院子,奶嬷嬷高兴坏了,招呼着点心茶水。之后关上屋子,说是不打扰二少爷描经帖。 “木丫头,”每次听瑜哥儿这样喊自己,怜木就微微汗颜,瞪了他一眼,“同州发生了连环血案,父亲负责调查,但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上面压力又太大,再加上今年结束就该父亲进京述职了……” 难怪把他急得。 随后两兄妹又说了会儿子话,瑜哥儿写了几张经文字贴,相约好了隔两天再过来。送走瑜哥儿后怜木赶紧火急火燎地开始了绣活儿,先不说绣不绣得完,尽力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奶嬷嬷和沐香也忙活开了,打着下手分着线。怜木慢慢地绣着,力图每一针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中午和傍晚也没再去折腾瑜哥儿,现在他们可都有正事儿要忙,晚间去给二太太请安,大概说了下绣品的样式和所用的绣法,二太太略微改动了些然后让她专心刺绣,不用操心其它,也就是变相的禁足了。 怜木全神倾注地穿丝飞线,没注意到暗夜渐渐降临,夜色很美,正印证了那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略微休息了会儿眼睛,见已经没什么奶嬷嬷两人可以帮忙的,怜木吩咐她们下去休息,沐香不肯,于是在外间做起了小姐的秋衣,那是件水绿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朵朵俏皮地飞舞着。 特意吩咐了沐香不要打扰自己,怜木吸一口气,继续开始绣,可是明眼看得出来,那速度越来越快,那飞舞的银针,轻染光华,转瞬即逝;跳跃着的手指尖,灵动地像有着生命力一样!最后快到连沐香都傻了眼,凭着十年的刺绣经验,自己居然看不清小姐何时穿针何时拉线! “小姐……”沐香嗫嚅着。 “别吵!”怜木快速进行着收尾工作,最后舒了口气,“下去休息吧,今天的份已经结束了,不要熄灯,让它自己燃尽!”沐香服侍着她上床休息,转身收拾了绣品退在外间也歇下。 “天,小姐!你的针脚这么均匀,还这么密实!”外间传来压低音量的惊呼声 她知道,那简直就像是机器绣的。 二太太免了怜木的闺学,让她安心刺绣。姐妹们也没有来串门子,知道她有急活儿要赶,每天都绣到深夜,所以识趣儿地不扰她。第三天瑜哥儿就带来了案子的大概:原来是同州的豪商顾氏,先是顾家小姨娘溺死在花园的荷花池中,之后是小少爷被吊死在暖阁的房梁上,正室夫人被毒死,最后连顾家老爷也没被幸免,后脑勺被重击致死。但是他们的尸体都有一个惊悚的相同点,那就是嘴巴、眼睛和耳朵都被人一针一线均匀地缝起来了。 怜木听了沉默很久,对着瑜哥儿提示了几点,想暗中帮二老爷的忙,他们确实有私心来着,希望父亲这次上京述职后能留在京城。 “先想办法查出他们死亡的真正地点是不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然后再确定真正的死因,死亡时间。最后把顾家其他人员的基本信息收集全了给我。” “你怀疑是顾家自己人作的案?”其实瑜哥儿也这样猜想,凶手的手法很多,大部分被害者是内院中人,而且在加强守卫之后,还有凶杀案继续进行,自家作案的几率很高。 “案发时间顾府周边的情况你也留意一下。”怜木皱着眉脑中飞快的推测着。 “好的,那过两天我再带消息给你说。”随手拿过准备好的纸,又认真描着经文,“听沐香说,前两天的已经绣完了?” “差不多了。”怜木随意搭着话。 “木丫头啊,你叫哥哥怎么说你好呢,”瑜哥儿一副无奈的摇摇手,“你动作也太快了点吧,仔细伤着眼睛!” “我会小心的。”怜木柔声答应。 这两天又重复着绣活,案件;案件,绣活的日子,大家都道,六小姐,整日里院子也不出,据说天天绣到半夜三更,连老太太都知晓了,夸她勤勉。 瑜哥儿又带了消息进来,一查才知道,原来小姨娘是从后面捅了一刀的,然后弃尸在荷花池里。顾家的成员信息:顾老爷后脑勺受到重击死于书房 顾夫人毒死于东暖阁 顾姨娘捅死弃尸于荷花池 顾大少爷案发后沉默寡言 顾小少爷(姨娘生,5岁)吊死于暖阁 顾大小姐嫁于京城药商程家 顾二小姐嫁于同州千户李家为小妾 顾三小姐担惊受怕,照顾姐妹们细心周到 顾四小姐惊慌失措,言语不清 “我只能大概说出我现在的猜测,具体你根据现场的线索分析。”怜木用着略显沉重的嗓音缓缓道来:“凶手多半是可以自由出入顾家这么些主人房间的女子。顾姨娘是第一名受害者,被从后面捅一刀,也就证明死者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凶手是位她认识并且熟悉的人,尸体的嘴巴、耳朵和眼睛被缝住,证明凶手有着强烈的恐惧感,在杀死人之后依旧很不安心,还要让死者死后也不能说出看到的,听到的。这就说明小姨娘在死前发现了凶手的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被知晓的秘密,所以才会被灭口;姨娘的5岁的小少爷也被杀,这就证明这起连环杀人案很可能不是仇杀,估计凶手怕姨娘口风不紧,漏了秘密,索性连小少爷一起杀了,再不然就是迁怒于姨娘的亲儿子;顾老爷被击中后脑于书房,这也证明凶手也是他极度意想不到的人,而且还是很得自己信任之人,才会毫无防备的将自己后面暴露在凶手面前;顾夫人被毒死在暖阁,如果是会客按理说一般会有丫鬟婆子在一旁服侍,但是,她死后凶手还有时间将其缝嘴,证明没有谁会怀疑顾夫人和这位凶手同处一室很久会有异常;凶手的手法都避免使用体力,唯一费点儿劲的也只用在5岁的小孩子身上,再加上尸体身上的针角均匀,手法娴熟,所以,凶手为女性的几率大一些。但是我还是想不出为什么要将顾家的支柱顾老爷夫妻也杀死,凶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妖怪猫话痨时间:今天去爬羊台山,真是累憨到不行了,到最后只想被滚动下山鸟~~~)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1章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瑜哥儿是个聪明的主儿,有他在里头搅和,也许还真能帮到二老爷也不一定,一开始大伙儿都震惊于尸体的惨状,还没见过缝尸的!但是怜木却没有大呼小叫,仿佛见过很多次一样习以为常,依旧有闲情从这样的细节中偷窥?br / 明庶风至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3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3部分阅读 窥凶手的内心,瑜哥儿疑惑中又带了点害怕,这样的女子,才八岁,还只能说成是小孩子,怎会有如此经验? 虽说她的推断不是唯一的可能性,却也真真打开了瑜哥儿的思路,仿佛眼界突然变宽许多。嫌疑人的犯罪外形已经大致被勾勒出来,现在只需要适当暗示父亲就行了,毕竟这件事不能越俎代庖由自己出手。 嘱咐了怜木安心绣活儿之后,瑜哥儿又匆匆出门了,上次那个奇怪夫子代替梁老夫子教导书院学生几天后,突然有事走了,现在又忽然回来,布置了很多功课,加上自己还要打听案子,确实有些忙不过来了。 怜木又是狂乱飞舞着手上的针线,死命完工后,懒洋洋的握了本书,斜靠着窝在榻上晒太阳,窗边的榻上铺了凉竹织成的垫子,这位六小姐慵懒地眯上了眼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很是享受,长发绾成松散的垂挂髻,显出别一样的风采。 又过了两天,瑜哥儿带来了同州耸人听闻的消息,原来凶手是顾家的大少爷,为了提前继承家业,丧心病狂的残害家人,连五岁的幼弟都不放过,为的就是防止他长大后分刮家产。 “证据是什么?”怜木轻抿着大拇指,瑜哥儿却回答:“让你不要咬拇指,多脏啊!”见怜木瞪他,又改了口,“好好好,随你喜欢,不再说就是……” 怜木汗颜,瞪着他是因为他没有回答问题,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又不是在教训他,用得着那么委屈地泪眼汪汪瞅着自己不?难不成自己的眼刀还真的很有威力不成? “还未收集到确凿的证据就现场抓住了大少爷,当时父亲准备再次确认案发时间顾家人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去找大少爷,却正好撞见他准备憋死顾三小姐,把顾三小姐吓得,委屈地立马晕过去了。” “现行犯?这可是铁证!不过为何这么巧就被父亲抓住了?”怜木坐直了身子,陷入沉思“还不是父亲话里话外地透露出凶手是顾家自己人,而且是有一定身份的,让大少爷细心观察谁有嫌疑,这不就把他逼急了,这‘狗急跳墙’的时机倒霉地没选好,立马就被抓了。”瑜哥儿长松口气“终于解决了,现在,父亲可是名声大噪呢,整日里红光满面的……” 怜木却摇摇头,不对,如果父亲故意暗示了大少爷,凶手正常的做法是按兵不动,悄悄清除线索,然后再找个替死鬼陷害他才对,怎么会立马就慌了手脚,去杀害另一个和他利益完全没有冲突的妹妹?难道说……这个替死鬼反而是大少爷自己? “大少爷被抓后怎么说?” “反正沉默着跟着衙役走了,并没有辩驳什么。”瑜哥儿奇怪她为何会这样问,转眸之间,惊讶出声:“你怀疑他是替死鬼?” “可是他的反应却耐人寻味……” 长长地沉默之后,怜木才开口:“哥,你再打探一下顾家三小姐现在的情况。” 老太太很是高兴二老爷的大获全胜,让二太太照着以前的安排,还是要去三官庙祭拜佛祖的,可这次去的目的是为了还愿,为了感谢佛祖的赐福。 二太太也因着老爷的官场得意,在老太太面前卖乖,给了大太太好些个没脸,出了口恶气。怜轩服侍着老太太,不赞同的瞅着母亲,虽然私底下也劝着她,但母亲一见到大伯母,那股子斗气就被激发出来,不弄得对方落败是不会甘休的。这叫什么,天生的冤家!好斗的公鸡? 怜云在旁边陪笑着,没有插话,她一个庶女能说什么,在场的都能算是她半个主子,不过是在这些个“主子”后面喘口气罢了。不过她倒算是个明白人,老太太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两个二媳妇之间的斗法她能不明白?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时不时加把柴火,这叫驭术,叫权衡!大儿子是元配之子;二儿子虽说是亲生的,却素来和自己不对盘;三儿子是个孝顺的,却是庶子。几个媳妇都是心大精明之人,老太太不能把大权全都移交下去,否则,自己就没有了话语权,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所以至今她仍然抓着最后一把账房钥匙,三个媳妇也成天讨好着围着她转悠,老太太可很是享受呢。 怜木的绣活没有做完,这天打听到几位太太和小姐都在老太太屋里,所以带着绣着经文的锦缎,主动去给老太太请安。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怜木双手捧着绣品,“听闻母亲也在,所以特意前来请罪,请母亲责罚。” “哦?何事需要你母亲原谅?”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祥。 “孙女儿不才,后日里就要去三官庙祭拜佛祖了,现下供奉佛祖的绣品才完成了一半,”抬头歉意地望向二太太,未施一丝粉黛的脸略显得苍白,眼眸之下隐隐有着青黛之色。 “绣了一半?拿来我看看。”嬷嬷罗氏端了绣品与老太太细看,怜木之绣,针线细密,用线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射目。经文瞻眺生动,较画更胜。“六丫头真是巧手啊,也是二媳妇教导的好!赏妆缎一匹!”怜木赶紧谢了赏。 “也是辛苦了六丫头,十天内要绣万字于一锦,谈何容易?瞧瞧这小脸削瘦的,真真让人心疼。”大太太见缝插针,话里话外地讽刺二房的又趁机刁难庶女,人家天天熬夜也没完成任务,还要担惊受怕。 见老太太这般表态,大太太又发难与她,二太太赶紧笑着拉着怜木的小手,“闺女,你也真是,忧心着老爷,为了表孝心自己要绣经文供奉佛祖,累的如此,倒叫母亲心疼,”立马推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见怜木柔顺地暗接了自己栽赃,并认了错,刚刚因为六丫头贸然前来告状的怒气也平息一点,心下里满意。“也是你的孝心感动了上天,让老爷顺利破案。”点到二老爷最近的丰功伟绩,老太太也不能借机说她什么。最近二房确实风头大,老太太看着似有似无的更偏向长房。 “六丫头素来是个孝顺的,来,丫头,到祖母身边坐着,瞧把你熬得~”然后大家欢笑着说着闲话,没有谁再提起要她后天交出完成品来,怜木松了一口气,自己速度再快也不太可能真绣完那篇万字经文所以啊,今天又是一个平安夜。 (妖怪猫话痨时间:一群疯子爬山的壮举就是吓跑了一路的游客,我们办公室的牛人们还是真有这个本事滴~~~~膜拜……)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2章 不期然而然 顾家族长将大少爷逐出了族谱,不承认顾家出了这样个畜生!而没有了家族的庇佑,这位大少爷很快就被判了绞刑。同时,由于没有子嗣继承香火,族里决定将顾老爷这一支的祖产全部没收充公。 瑜哥儿告诉怜木,顾家三小姐的反应,那就是人见人怜,花见也落泪。她变卖了家中大部分古董,想要救出哥哥,甚至扬言愿意卖身,只要有人可以救她哥哥一命,顾家见自家小姐如此丢人地自毁声誉,立马将她禁足。就在同州所有人都认为大少爷是凶手的境况下,只有她叫嚣着冤枉,说他哥哥温和体贴,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怜木陷入沉思,这样的反应就不像是故作姿态了,难道还有其他原因不成?她叹口气,父亲应该冤枉顾大少爷了,因为他没有一点点作为凶手的自知,反而更像是在保护某人,他拥有着一个的宝贝,就算要牺牲掉自己性命也甘之如饴! 惊世骇俗的念头一闪而过,怜木猛然抬头看着瑜哥儿,直盯着他背脊发凉,“你赶紧去查查顾家长辈们有没有得什么严重的病,还有已经去世的,也查查死因。”没管瑜哥儿的错楞,催促着补充说道,“还有顾家夫人,就是被毒死那个,也查查她的娘家人有没有得些奇怪的病什么的。” “好好好,你别赶我啊,我还没喝口水呢~”见怜木又在瞪他,嘴里虽抱怨着,却也迈着步子急忙出去了,“真是没有做妹妹的自知,使唤起哥哥来,都不带心软的,看看人家顾三小姐,对自己哥哥多好……”说到这儿,又呸呸呸了几下,“我们可不会遇见这种事!” 初八到了,二太太带着儿女们去三官庙还愿,刚出府,一阵凉爽的微风轻拂着大家的脸庞,朦胧中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的树木长得更茂盛了!树干粗壮,叶片层层叠叠,紧紧地簇拥着,像一把巨型绿伞,撑在同州各处。 二太太的马车行驶最前面,二少爷瑜哥儿骑马尾随,四少爷骅哥儿(二太太之子)乘一辆紧跟其后,八小姐要和大小姐做伴儿,所以合乘一辆马车行驶在中间,三小姐也约上怜木合乘一辆靠后,有等级的丫鬟婆子们随侍马车,粗使的挤在后面马车里,左右均有护院开路,最后还载了满满一车献给佛祖的贡品。 怜木高高兴兴的和怜云登上马车启程,今日的三小姐身着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长纱裙,腰间系一镂空如意佩,右手腕上带着檀木佛珠,正和怜木闲聊着,“妹妹,我就说你多心了。” 怜木也小小声回应,“姐姐可是查了怜珺所有的进食?” “暗地里软硬并施地将丫鬟婆子们问了个遍,列出了这个清单,你瞅瞅,”怜云悄悄递给怜木一张绢纸,“进一个月的,食材采集,怎样烹饪,经过何人之手,用了多少,全在这里了。” 字迹沉稳俊秀,怜木仔细看着,没有任何不妥,收了起来,怜云看着也没有说什么。 “妹妹,这上面,最可疑的反而是你送的食物了,仔细不要让人做文章了。” “姐姐说的是,我琢磨着应该是怜珺犯了夏困,又太挑食,”怜木真没找出疑点,索性大大方方的认了错,“是我太大惊小怪,倒劳烦了姐姐。” “虽说我们也是担心珺丫头的安危,但姐姐也是有私心的,”怜云掏心掏肺的说着,“这事要是真的,谁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自己?就算我们没被下毒,这黑锅估计也会让我们这些没娘疼的庶女们去背。” “还是姐姐想的远。”怜木惊讶于怜云看得透彻,越发欣赏起眼前的人儿来,这位姐姐,似敌似友,谜一样的人儿啊“我们也是针尖上过生活,不容易,”怜云似有感触般回忆着什么,“如果府里有着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的人物,我们可就不能过上一天安心日子了,还不如早早嫁了省事。”说罢,俏脸微红,“瞧我不害臊的瞎说,妹妹可别笑我……” “怎么会呢,”怜木打趣着,双眸不由自主地如柳枝弯弯,“姐姐不过是春心荡漾了一小会儿一会儿而已,妹妹我啥也没看见~” “你个死丫头,叫你笑我~”闹着闹着,两姐妹的马车里充满童声笑语去三官庙里敬完佛祖,添了香油钱,上了供奉,庙里的主持热热情情地安排了叶家内眷在厢房里休憩。二太太和几位小姐小憩在榻上,天气炎热,不一会儿就歪着睡着了。 怜木精神反而很好,搬了小板凳美滋滋地在厢房外晒太阳,吹着热风,摇着喜鹊登梅扇,眯着眼享受着,那白玉扇坠儿一晃一晃地,很是悠闲。 “妹妹的嗜好总是这么让人难以忍受,”瑜哥儿也踱着步子走过来,“你就不能在屋里纳凉?让人找你说话也能轻松点,瞧这太阳毒的,你也不怕中暑?” “哥哥~今儿个回去后,你就多陪陪妹妹晒太阳吧,最近人家很累很累,也没人心疼……”怜木故意翘起小嘴撒娇道。 “……”瑜哥儿连忙转移对话,“今一早顾家三小姐在屋里被发现,已经割腕自缢了,身着喜服,穿戴整齐,面色平静。” “……”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鼻尖微酸,胸口隐隐作疼。 “我查到了,顾三小姐的外祖母死于疯病,最为奇怪的是在她死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兔子!?” 果然这样,凶手应该是这位三小姐才对,而她要守护的惊天秘密,应该就是: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顾家大少爷! 这段禁忌的爱恋不被理解,也不能被其他人知晓,甚至不能让对方知道,苦涩地支撑了这么久,在偶然的机会下却被小姨娘发现了!她恐慌着,更害怕毁了哥哥的声誉,自己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但是最最重要的哥哥绝对不能有事!这样强烈的精神折磨之下,小姑娘人格分裂了,开始了她的连环灭口犯罪之旅最后她也疯狂了,从开始杀掉知道秘密的。到后来,因为最害怕父母知晓这个秘密,所以也杀了他们,缝上他们的耳朵,眼睛和嘴巴,让他们不能听也不能看更不能讨论,永永远远的不知情真正的三小姐,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令人恐惧的罪行,其实是她自己干出来的,命案发生之后,她也害怕得紧,但是依旧打起精神照顾着妹妹,希望凶手被绳之以法。 但是顾大少爷知道事情的经过,因为案发之后,没有留下具体的线索指认三小姐,这就很可能是有人帮她清理了现场。再加上叶家二老爷的暗示,顾大少爷为了保护她,排除她的嫌疑,故意导演了一场“凶杀案”,甘愿代替她被抓。 就算差点“被杀”,三小姐也不相信哥哥是凶手,到处游走说服别人帮忙。虽说最终失败了,但在牢中的大少爷心情却是苦涩心疼并甜蜜着的。 谁说爱着一个人,如果万般忍耐不愿将爱说出口,那个人就一定不能明白? 谁说爱着一个人,就一定要厮守到老,不离不弃? 那个人,最终在牢狱里画押,没有辩解没有反抗也没有解释什么。又在那一天,默默上了邢台,只是最后,他用尽全力的挣扎着,似乎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想在自己闭眼的最后一刻将那人的脸庞永远地、亘古地刻画在心间。可惜这时候的顾家三小姐却已经被强行禁足在家,他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有种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滚落,在阳光下越发耀眼。 那一瞬,我魂飞魄散,不为解脱,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此刻的她也打扮的如此美丽耀眼,用珠玉,用||乳|香,将光滑的身躯包裹;又将鸟羽,插在如缎的发上。 当他轻轻阖上双眼,知道,彼此都在想念对方最后的形象。她将鲜花洒满在胸前,同时洒落的,还有爱和忧伤。 夕阳西下,只有斜阳仍是,当日的斜阳,可是,有谁,有谁,有谁,能还她旧梦,她应仍是,他的新娘次日,顾家三小姐被发现自缢于房中,华美的喜服,娴静的表情,都让人不忍心将她吵醒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3章 小正太,骅哥儿 从三官庙回来,怜木心情颇有些沉重,怜云只当她是中午没休息好,也不吵她。怜木途中突然开口问道:“姐姐,为何世间有那么多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能体会到快乐,也就不会珍惜。”她的话像是打开了怜云回忆的匣子,很长段时间两人都默默不语。 突然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怜云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有婆子上前答:“四少爷的马车停了下来,二太太急忙赶过去了。” 怜云吩咐了婆子上前询问,回头对怜木说:“琢磨着骅哥儿那边出事了。” “姐姐不必忧心,有母亲在呢。” 过了不一会儿,那婆子回来禀报:“四少爷犯了病,晕过去了,二太太着急,大小姐和八小姐现在已经过去了。” “妹妹,我们也赶紧过去看看吧。”说着急忙拉着怜木下了马车。 “姐姐,骅哥儿这病……”怜木不解,看大家的态度,貌似这病常犯? “是老问题了,大夫是说气血不足,需要好好养着,特别不能饿着。”怜云皱着眉头语速很快。 匆匆赶到四少爷的马车前,怜云询问了大小姐一番,“现在还晕着,母亲急坏了。”怜轩担忧地时不时向里瞧瞧。 怜珺也是红了眼睛,她和骅哥儿是龙凤胎,刚出生那会儿可喜庆了,给家人带来多少快乐啊,只可惜这苦命的两孩子身子都不太好。 “母亲,赶紧掐骅哥儿的人中,先让他醒过来再说,”怜木果断的上前撩门帘子,“其他人离他远点,给骅哥儿一些新鲜气息,别将自己的浊气传给他。”说着有指使婆子将两边的窗帘子也捞起。 二太太顾不着怜木的逾越,赶紧掐他的人中。缓缓地,骅哥儿睁开了眼睛,委屈又弱弱地喊了声“娘……”二太太立马红了眼眶,搂着他“心肝儿,心肝儿……”说个不停。 怜木问了骅哥儿贴身的丫鬟他这病有哪些表现,早上吃了什么,见丫鬟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心下一急,厉声道:“耽搁了骅哥儿的病,你可是担当得起?” 丫鬟哇一声哭了出来,原来骅哥儿早上啥也没吃,因为起晚了怕被母亲罚,所以没吃饭匆匆上了马车;中午也只是喝了碗汤,庙里的斋菜,四少爷不喜欢。再加上大夫的诊语,怜木琢磨着,骅哥儿应该是低血糖犯了,加上天气热,估计还有点中暑,所以发病比较狠,直接晕了过去。 吩咐丫鬟赶紧去兑了盐糖水过来,这时候只有盐糖水最容易吸收。“母亲,赶紧喂骅哥儿喝些吧。”怜木将水盅直接端到骅哥儿面前。“那时候,还有其他小姐,有的没耐得住饿,晕了过去,他们也是拿这盐糖水喂的,见效快。”怜木暗示自己的办法是在被贼人掳走后学会的,免得二太太醒悟过来怀疑自己。 “这真的有效?”二太太冷静下来,颇有些怀疑她。 “只是些盐糖水罢了,稍微缓解骅哥儿的不适。回去后,还是得请大夫更妥当。”怜木稳稳地端着水盅,继续劝道:“母亲,还有一段路,骅哥儿要是再次……那可如何是好?” “骅哥儿,可是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怜木转过头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轻声问道。见他委委屈屈的轻轻点点头,使不上力。 二太太思虑一番,端了水盅过来,亲自喂了骅哥儿,见他皱眉不想喝,凶了他一眼,骅哥儿只好一小口一小口乖乖地慢慢将盐糖水喝完了。 “可是觉得好些了?”二太太柔声问。 “嗯。”见他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二太太呼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母亲,骅哥儿没吃午饭,之后还有好些路程,让丫头们找些零嘴过来先给他垫垫?”怜轩这时也上前建议着。她听到了丫鬟的答话,虽气的手发抖,但也忍住了,骅哥儿的身子本就弱,需要好好养着,这帮奴才居然还由着他任性胡闹! “都拿到我的车上去,骅哥儿和我坐一辆车。”二太太心疼儿子,想要就近照顾。 “母亲,这天气大,骅哥儿或许有些中了暑气,不适宜罗动啊。”怜云也上前劝道,“要不,我们姐妹照顾他?” “你们年轻人怎么会照顾孩子,还是我来,”二太太立马吩咐,“把东西都搬过来,慢慢驾车,再去备些盐糖水!” “是。”众仆人各归各位,怜云和怜木也回了马车坐好,队伍又开始缓缓地行使。 “妹妹,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这次又这样!”怜云悄声埋怨,“要是你的方法不妥当,喝出什么问题来,母亲绝对会让你陪葬的!谁还管你是不是在救人!” “我这不是一急就忘了嘛~”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你要怎么洗脱嫌疑?”怜云不依不饶。 “这次是突发状况,应该不会有事,难不成姐姐要让我不管不顾?”怜木有丝失望,难道为求免责,就看着骅哥儿继续晕下去才是正事? “你!我也是关心你,随便你怎么办吧。”怜云叹气摇摇头,“好运不会一直伴随你的。” 终于安全回到叶府,有惊无险,这才敢让老太太知晓途中事情。老太太一听,立马给供奉着的佛龛上了一炷香,连连跪拜。她心疼着嫡孙儿,特意去看他,见他面色虽然怏怏的,但还算有精神。又仔细问了大夫确认他真的没事了,才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嘴里喃喃“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骅哥儿没事了,可伺候他的丫鬟婆子们却遭了秧,二太太大怒,一人打了二十大板,全都轰出府去。只有几个最为贴身的,骅哥儿为她们求了情,二太太又心疼儿子病中没有得心应手的人照料,派了贴身丫鬟素菲重新给她们立规矩,才勉强留了下来,不过也罚了半年月例,戴罪立功。 晚上,洗去一身铅华后,怜木去老太太跟前请安,又见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其他小辈儿们还没到齐,不过四小姐怜雯倒是来得早,穿着一身绯红色的缎裙,锈了无规则的水纹花色,腰间点缀一根彩链,煞是迷人。 老太太见怜木来了,亲亲热热的拉她上榻,怜木也乖巧地先请了安,方才坐到老太太身边,却也只是挨着点榻沿儿虚坐着。 大太太坐在榻的另一边,连三太太都只坐在下首,怜木感觉到周围的目光灼热,她又不能甩老太太的面子,说实话这样坐着真的很累人的,谁来救救她啊~ 说时迟,那时快,丫头来报:二太太过来了。 (妖怪猫话痨时间:世间最美不过的差事,莫过于睡懒觉鸟~~~)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4章 看人下菜碟儿 怜木立刻松了口气,她忙站起来给二太太请安,然后顺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四小姐总是和她不对盘儿。这不,她一坐好就拿眼刀狠狠地射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话都没说上几句,哪儿得罪她了? “母亲,怜木伺候佛祖很是用心,所以这次佛祖才派她做了善事,立了功,媳妇在这儿向您求个恩典,”说着故意瞄了一眼大太太,挑衅道,“想请老太太,免了六丫头晨昏伺候佛祖的差事,她已经心中有佛就够了,您看怎样?” “大媳妇说呢?”老太太看向大太太,“骅哥儿这事确实也是多亏了六丫头。” “母亲说的是,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大太太面色微青,仍保持微笑道,“六丫头是个可人疼的,二弟妹真是心疼女儿啊……”讽刺味儿依旧浓厚。 见大家都在表扬怜木,怜雯更是射了冷箭无数。怜木无辜,难道四姐姐这是在嫉妒?拜托,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你嫉妒个啥啊?她们那是在斗法,在争权!和表扬她那是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啊,更别说真正心疼了,你攻击错对象了“祖母,四弟弟身子弱,八妹妹的病也才刚好,怜木愿意继续侍奉佛祖为弟妹祈福,也保佑全家人平安……”怜木缓缓走出来,盈盈下拜,“希望祖母成全。” “好,好,好,是个好孩子,二媳妇教得好啊,”老太太本来不太愿意被二太太当枪使,索性应了怜木的请求,“你是个好母亲。”说完拉着二太太的手,赞扬了她几句。 “哪里,母亲谬夸了,她本就是个孝顺的。”心里却气的牙痒痒,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这个时候表什么孝顺啊,“所以媳妇才更是心疼啊……” “好啦,就承了六丫头这一番孝心,另外再赏碧玉滕花玉佩一枚,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对,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对,这些可是当年我的陪嫁,算得上是宝贝了~”老太太笑着打趣一番,“回去再好好向你母亲讨赏。”怜木赶紧道了谢。 “看母亲说的,怎么也不会少了她的。”二太太也陪着笑闹一番,“母亲太是疼爱六丫头,看的媳妇都要吃醋了……”老太太笑骂她贫嘴,气氛轻快。 这时其他小姐们也来请安,都把老太太哄得眼眯成一条线。大太太见状微笑着接话,“刚刚还说要替六丫头讨赏呢,来来,你们姐妹做个见证,也粘粘喜气……” “六妹妹想要什么赏赐啊?”大小姐笑着凑趣儿。“母亲待会儿可不许耍赖~” “瞧你这丫头说的话,没大没小的……”二太太装作生气瞪着大姐儿,心道,要是六丫头要了什么不该要的,自己就拖一拖,最后总是会有机会换成其他的。 大家又再次将目光贴在怜木身上,或好奇,或打趣,或小心,或羡慕,或嫉妒均有之,怜木略微羞涩地低下了头,大家又是一番笑闹。老太太也鼓励着这个胆小的孙女儿,逗弄着她,“六丫头,快说说,想要什么?” “难不成姐姐想要天上的圆月?”怜珺不耐烦的问,“快点说了吧,别默默唧唧的!” “又不是你得赏,你瞎着急什么?”二小姐怜薰讽刺她。这老大虚伪爱装贤淑,亲妹妹也不是什么好货。见人家庶女得意心里就不痛快了,真是没家教! “八妹妹也是好奇嘛,不免着急了点。”怜云向来是胳膊往里拐,见八小姐落了下风,忙跳出来帮忙,怜珺感激地回望她一眼。 “好了,你们,怜木才是主角,你们别瞎闹!”老太太发话后,大家又看向怜木。 只见她唯唯诺诺,像拿不出手一样低头小小声回答,“那……能否请母亲……中秋节发给各院奴才们多一份月例当做红包,让大家喜庆喜庆,也替骅哥儿积了福……” “瞧这孩子,一心就想着他们家哥儿~”大太太立马接话,生怕二太太反悔似的,“母亲,我看这孩子心善,又不谋私利,难得啊……是吧,二弟妹?” “我们家的姐儿,自然是贤淑的,”二太太只能当场应下来,而且还不能拖银子,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呢,这死丫头不是故意的吧? 既然是二太太的赏赐,这红包的银子就不能中公来出,是必要二房自己掏腰包,然而名声却只六丫头一人得了,二太太那是一个好也捞不到。想到这里,大太太笑得越发灿烂了,“对对对,是个贤淑的。” 怜木道了谢,心里却在想着,和自己相处的另一大批人就是这些基层工作者们,不妨先把关系打好,得一个“谁最为下人着想?——叶家六小姐”的名声,以后办起事儿来阻力也会少些。 四小姐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一副不屑的样子。 回屋后,二太太将怜木的要求说给了二老爷听,没想到老爷也赞同的点点头,夸道“是个有心的好孩子!”更是把二太太气的,憋闷好久之后,才警觉起来。 最近,瑜哥儿很是得老爷的欣赏,已经被连着称赞好几次了,连带着对怜木的态度也好起来。再加上怜木那小蹄子在老太太面前也得了几分体面,虽说是她救了骅哥儿的急,但是照这样发展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过,有了这事之后,自己反而不能明着面的刁难于她了,只怕以后还得给她找个不错的婆家,毕竟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呢,这样一来,瑜哥儿的势力可就太大了骅哥儿觉得这位六姐姐很是和善,私底下聊起天来也觉得颇为新鲜有趣,所以喜欢和她走得近了。再加上聪明的瑜哥儿常常得到夫子的夸奖,他在骅哥儿眼中,那就是偶像般的存在。要是在以前,这位哥哥面对他时总是客气而疏远,简言之就是“不甩你!” 但是近些天,自己常常在六姐姐这儿碰见哥哥,他也能微笑着和骅哥儿说说话了,还与他打趣儿!心肝儿里那个美啊~~~虽然这也是在六姐姐瞪了哥哥之后才发生的事,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啊。所以,现在骅哥儿更爱和怜木一起玩,每天下了学还要去蹭吃小点心。 怜木叹气,其实一开始,骅哥儿只敢远远地望着,一副想上前说说话又怕怕地样子。让她想到小松鼠,甩着毛茸茸的尾巴,摇啊摇的,想偷拿洞口美味的榛子,却又害怕立在那里的大灰狼,只能偷偷看两眼,又吞吞口水……每每想到这里怜木的心儿就一阵乱颤,萌啊,萌啊,真的是好萌啊,小正太呢~~~~~~ 沐香看着小姐亮晶晶的眼睛,叹口气,自动忽视之,淡然飘过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5章 谁吃了谁的醋? 怜木不用再拼命熬夜绣经文了,自从又恢复了闺学,便笑眯眯地去找怜珺一起上学。没想到怜珺却爱理不理的,话也不多说一句,弄得她心里直犯嘀咕: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儿?又开始别扭了,就算是叛逆期也来的太早了点儿吧? 没在意小丫头的闹腾,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乐得清闲。进了学堂,也就是族里自建的一座三进的院子,供族里的小姐们学习。悄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卞夫子就开始讲解诗词的基础。其实,按照怜木的年龄,她应该在试着模仿作诗的程度才对。其他姐妹在八岁的时候,厉害一点的,比如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能随口对上两句诗了。 但是依着卞夫子的话“六小姐灵性不足。”可怜的怜木只能在“基础班”里混,小一岁的怜珺都比她强! 偷看一眼卞夫子,见她正遨游在朦胧诗海中,享受着那高贵的精魂、浓缩的情意、绵长未尽的诗意以及声东击西的天籁之音……怜木这时候悄悄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奋笔疾书着。 沐香之前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将纸张裁剪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然后串订在一起。还心血来潮地用绸缎绣了层层叠叠的小雏菊做封面,轻嗅一口,有着夏日的香味。她特别好奇,小姐用着这个所谓的“备忘录”在记些什么,最近经常看着她偷偷摸摸的拿针在上面戳洞怜木觉得毛笔非常不利于速记,所以想着用针孔来记事,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盲文。反正别人应该看不懂她写的啥,所以轻松许多,她也乐得越来越放肆。 “咳咳!”卞夫子走到她旁边,使劲瞪着,“请六小姐作一首诗,不需要多有文采,只要能押韵就行!” “好吧,夫子您先消消气~”怜木边说边将手里的本本藏在桌下,清清喉咙,开始瞎编:“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学海苦做边,回头才是悟!”说完还可怜兮兮的望着卞夫子,“夫子大人,是这样押韵的,对吧?”手底下开始使命儿掐自己,顿时泪眼汪汪,真真委屈了。她容易吗,要不是最近太出风头,至于这样平衡别人的心态么。 嘻嘻嘻,下面有偷偷嘲笑她的声音,却被怜珺一瞪,立刻收了声。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说完不再理她,彻底放弃将她拖回正途了。 下午学习古筝,怜木也还逗留在基础班里,教导她们的朱夫子也叹口气,将那句“你也真是中庸得可以!”忍回肚子里,至少这琴学得比她的诗词好多了隔壁的几位小姐,仿佛拉开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弹得优美动听。怜木迷眼倾听,时不时摇晃着小脑袋,很享受的样子。朱夫子这才点点头,不会弹至少还懂得欣赏,那也不错了。怜木仔细辨认,嗯~这定是二小姐的,奔放热情,却有点赶,后面又没有色狼追你,急什么啊?你看人家大小姐那个淡定娴静,从容不迫……嗯~还有这个琴音,也是不急不缓,时而挑逗,时而内敛,这家伙绝对也是个看戏的! 下完学,怜木急忙回去。今天瑜哥儿会来找她,给她送些游记之类的书籍,骅哥儿也会来蹭吃的。真是的,一时同情了这个小不点,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怜珺见怜木不理她回去了,又是气得跺脚,一听别人在旁边闲言闲语:“肯定急着回去讨好骅哥儿了,没见着这些日子他们关系多好,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怜珺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嘴角抽动,不屑地说:“她还真当是我们骅哥儿的救命恩人了?呸~不过是个庶女,也配!”这话在公共场合说出来,有些过了,大小姐立刻教训道:“住口,她是你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还有没有分寸了?” “本来嘛,自从……骅哥儿就没找过我玩了,以前我们可是最最亲密不过的,都是她!凭什么啊?”怜珺一委屈,酸泪就往外冒。 “好了,”怜云赶紧将她拉着往前走,送着她回到小院里,“你和骅哥儿是龙凤胎,情分本就不同,谁也不能拆散你们!” 怜轩又劝道:“你也真是,那些话能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吗?你二姐在,还不知道今晚要怎么添油加醋地向老太太告状呢……” “告就告,我还怕了不成!反正是她不对!没道理抢人家的哥哥,她自己不是有嘛,天天腻歪在一起,一点体面都不要了……”怜珺嘴硬,气不过又开始说狠话。 怜云在心里瘪瘪嘴,就允许你自己粘着骅哥儿,却不许别人亲近哥哥了?嘴上却说,“瑜哥儿也是你的哥哥,骅哥儿也是怜木的弟弟,大家都是最亲不过了,何必伤心呢?” “呸~什么哥哥弟弟,一个庶出的也好意思~”她扭头回了房间,躺在炕上不愿起来。 怜云有些尴尬,也心寒,自己也是庶女,八妹妹却能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面露委屈的看着大小姐,“大姐,我先回去了,你再劝劝八妹妹吧……”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小姐想挽留又叹口气放弃了,这次珺丫头确实说的太过,她就是这样,想怎么说就怎样肆无忌惮的说,一点也不想想会不会刺伤别人的心! “你给我起来,这样躺着还有没有一点小姐的气度!”说完就叫丫头将怜珺拖起来,“现在还学会撒泼了?见你平时也是喜欢六丫头的,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你想骅哥儿和你玩,自己不会去找他,在这里呈什么强?” “反正她们的关系是好了,那么多好玩儿的一起分享,难道就想过我么?不过是个多余的,还去碍着别人的眼?” 怜木听着丫鬟们偷偷给她透露的小消息,心下明了,难怪这几天怜珺和她关系淡了,原来这个小萝莉吃醋了啊~~真是可爱,不知道发脾气的样子,杏眼是梨花带雨,还是火冒金星?真可惜,又没见到“那也是八小姐和我开着玩笑呢,你们是没看见,课堂上她可是帮着我,一心向着我的,”怜木不在意的微笑着解释,“咱们姊妹感情深,拌拌嘴是常有的事,你们可别被有心人传的谣言骗了才好,不然,让二太太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折腾这些嘴碎的奴才……” “六小姐说的是,我们当然也是不信的。”小丫头们被吓了一身冷汗,私底下非议主子是要挨板子的,还好六小姐提醒。不过,这位六小姐脾性真好,八小姐那是真真在骂她来着,也没见着她生气,还帮八小姐圆话。 这时的怜木却得意地笑,这位嘴毒、没有防御能力又护短的小小萝莉可是真的知道自己生的是谁的气么?吃的到底是谁的醋不?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6章 欺负 傍晚时分,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传来杜鹃的叫声。沐香看见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在跟小姐汇报什么,怜木笑着点点头,赏了她几个铜板,小丫头乐乐呵呵的走了。随后又听见怜木温柔地唤她过去,还兴高采烈地对她招招手,吓得她全身一阵激灵,小姐这是想干啥? “香香,走,赶紧的,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声音中带着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味道。 沐香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小姐,您提前去,是急着向老太太解释么?” “嗯,我们今儿个从慈溪亭散着步过去。”说完轻迈莲步,款款而行。 橘色的晚霞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再淡下来,最后变成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红烟。慈溪亭周围种着的白兰树,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透过树枝,隐隐见一女子身姿娉婷,缓缓经过,浅绯色收腰托底罗裙,还有米绸色的百合丝丝绕绕,淡淡的开满双袖。 “?br / 明庶风至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4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4部分阅读 “咦?四姐姐,怎么这样巧?”怜木短暂吃惊后,笑嘻嘻的走上前去,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姐姐也是来散步的么?我们一道走可好?咱们说说悄悄话!”说完看了怜雯旁边的丫鬟一眼。 “我可没你这份悠闲,”话间抬手指了指丫鬟手中的盒子,不留痕迹地将胳膊抽出来,“喏,我这是提前去给祖母送的中秋节礼。” “姐姐就送这件宝贝儿么?祖母可是会喜欢?”怜木故作天真的问。然后由着沐香拉了怜雯的贴身丫鬟说着闲话,渐渐落后于她们姐妹俩好些步。 “你怎么说话的呢?不过是祖母随意表扬了几句,”怜雯冷下脸来,“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能揣度祖母的心思了?” “姐姐说的是,我虽受过赞扬,”怜木玉手轻捂小嘴,抿嘴一笑,但在怜雯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示威,“但还是不及姐姐在祖母心中的地位,姐姐可是聪慧无比,美貌动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怜雯却冷哼一声,这八丫头是在讽刺自己么,今天是专门来找碴的?那自己可不能错过机会狠狠修理她一番!平日里就看着她碍眼,除了在长辈们面前装孝顺,还有什么出息? “原来某些人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了,”怜雯双手发颤,却也稳着淑女的仪态,冷冷道,“倒是不把姐妹放在眼里,当着面就敢议论我不受宠了?” “姐姐哪里的话,你看看,可别气着了才好,”怜木娇笑着轻抚怜雯的背,却被躲开,“不信你想想,妹妹我除了刺绣活儿还能好一些外,诗词什么的哪里是您的对手?” “你还敢讽刺我女红不如你?真真是在长辈面前得了些便宜的,倒是敢在我面前卖起乖来?”怜雯紧握起粉拳,双颊边扬起绯红。在怜木眼中,那样子可是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真是羡慕大姐,人家可是真真的嫡房嫡女……”见快要走到都灵苑(怜珺院子对面的花园)时,怜木瞟眼到一抹雪白,故意压低声音说,“功课自然不是一般的好,哪里像我们这些庶女……”还未说完,就听见一声叱喝:“放肆,”怜雯猛然甩开怜木半步,转头大声训道,“谁和你是‘我们庶女’了,你也配和我称‘我们’?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不过得了祖母几分好脸色,倒是这般轻狂起来……”她这个庶房嫡女和怜木这个嫡房庶女的身份,一直就是怜雯心中的刺,相提并论就是对她的侮辱! “姐姐息怒,”怜木委屈低头,“原是我的不对,惹姐姐生气了。”嘴边却略微带着点笑意。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见怜木默默忍受怜雯的话,怜珺突然跳出来站在她前面,一副有你这样的姐姐很丢人的样子,“她骂你,你就不会还回去?认错算什么好样的?”瞪完又回头瞪着怜雯,“都是姐妹,我们嫡房和你说起‘我们’两字就侮辱你了?算是什么道理?” 沐香等丫头们也赶紧上前来,怜木却拉了怜珺的手,匆匆给怜雯说了句:“四姐姐,我们告辞了~”疾步逃走了,开玩笑,珺丫头这块炸弹,骂起人来可是带刀带枪的。 “你拽着我跑做什么?”怜珺泄愤似的甩开她,“倒像是我们怕她一样,她看不惯你很久了,你还敢去招惹她?自己又说不过,不是白白受气么……”见怜木噙着笑一直看她,清灵透彻的眸子略带调侃。“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怜木内心那个抽动,多多可爱的小小萝莉啊,这般花枝招展的,现在护短的样子就像是炸了毛的母鸡一样,一抖一抖的,可爱的真真让人受不了了~ “现在不生我的气了?” “你一个庶女,也配让我生气?”像想起什么可恶的事情一样,怜珺的样子有些狰狞起来,“你……” “你再说我是庶女,不配和你玩,那我可是真的不再理你了!”怜木严肃地看着怜珺,不容抗拒的气势突然扑面而来。不现在纠正了她这坏毛病,以后指不定还要得罪多少人! 怜珺突然委屈起来,大家都只知道怪她,“你还说我,你倒是天天带着骅哥儿疯,也不再找我了,”小嘴一瘪一瘪的,瞥眼就是不看怜木,“现在倒装得像对我多好似的……” “你可以来我的院子啊。”怜木抚头,不会是小丫头拉不下脸来吧?哎~真是别扭! “哼!” “好啦,以后一定第一个找你好不?”怜木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是不错,童年时期啊,忧心的烦恼的,本就应该是小伙伴间的玩耍争斗。何苦让豪门,利益,攀比,陷害磨伤了这样纯真的时间,这样本就不多的美好时光“谁稀罕似的……”话间,两颗对称的小酒窝却悄悄爬上略微黝黑的俏脸,可爱如天仙。 “是是是,六姐姐求着你赔我们玩,好了吧?”沐香在后面微松了口气,终于和好了,小姐一定没有发现,自己此刻脸上,那带着柔色的暖暖笑容,宠溺的神态,煞是迷人。 老太太下午就知道姐妹间吵了架,也不出声,沉默等着大伙儿给她请安,见怜木和怜珺手牵手的一起进来,满意的笑了笑,和几位太太一起商量起中秋节的布置,小辈们趁机退了出来。怜木诚恳的向怜雯致歉,本就是自己唐突了她,心里很有些歉疚。 不过她接不接受,这就不是小怜木同学纠结的了,她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忙呢,那副经文已经到了收尾的工序,完成了正好将它送给二老爷当做中秋礼。当时二太太把这工作按在怜木头上,又向大家说是她自己请示的,现在不做完反倒是显得自己不诚信了。 所以乖宝宝同学又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在缎子边上再贴绣上彩纸,喜气又光彩夺目,丰神生意。 (今天先把明早的发了,明天有事所以提前更新了,谢谢大家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7章 虚惊一场? 明原国首都,盛京。 明原国最高掌权者,当今圣上苏穆睿,手握着前太傅快马传回来的密报,陷入沉思,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还是有人借机图谋机遇?又或者是对方的一次试探?总之,这篇文章的主人,是一定要找到!想想就险,这个小子文采斐然,思路更是跳跃,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着敏锐的政治洞察力。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必将除之,要是被古吕王知道了,后果将是多严重! 将宣纸放在紫檀御龙案桌上,苏穆睿继续低头处理公文,不再搭理信纸上俊秀有力的字迹。 中秋佳节,同州城上下处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里,就连近日来,大幅度降温带来的凉意也被迅速掩盖了,这个城中到处洋溢着热闹。 上午去给长辈们祝贺,怜木送了老太太“长寿绣”一副,绢面上十余朵花穗状的流云分别用浅棕红、紫灰和橄榄绿丝线绣成,流云间穿插着深绿的云纹,代表“长寿”之寓意。老太太称赞道“是个孝顺的孩子”,赏了她白玉点翠挑簪一对。 送给太太们的是花色不同的信期绣,图案有云彩、花草、写意的燕子,使人联想到明媚的春光和万物的生长,是对她们生活幸福与健康长寿的美好祝愿。长辈们赏了她象牙白如意簪、如意坠和如意钗。 还送了父亲那副佛经,希望父亲继续前程似锦,继往开来。二老爷夸她懂事,特意赏了端砚一方。骅哥儿也送了怜木自己写的诗,瑜哥儿送了两套书。 怜云笑着调侃道:“父亲和哥儿们这都是借意让你好好学习诗词创作呢~别出门丢了叶府姐妹们的脸~”却遭怜木一阵敲打,“让你笑我,让你笑话我!” 中午与姐妹们交换了礼物,大家都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收获,心情十分愉悦。怜珺钟爱刺绣,见怜木送她的是喜鹊登梅的荷包,更是爱不释手,把怜云送的渤海美白珍珠粉都比了下去。 今天是团圆的日子,学院里都放了假,大家索性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捡些趣事儿说着。丫鬟们上着时令的水果,点心,浓郁的香味弥漫,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 可是,正在这时候,大老爷派人来请六小姐去书房。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怜木尴尬的打趣:“难不成我又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大伯父要罚我吃掉所有水果?” “美得你~”怜轩赶紧附和,“快去吧,些许是让你帮忙干活儿呢。” 去书房的途中,怜木脑中思绪游走,自己和大老爷最大的交集就是那件事,难不成真让他查出什么来了,还是事情突有变化? 一进正院,就瞧见院子里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地接受着阳光的淋浴。 怜木快速进了书房,那日的回忆扑面而来,她乖巧的请安行礼后,问道:“大伯父可是有事?” “当然有事!还不是你惹得好事!”大老爷叶纪承几乎咆哮,“你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一直不说,我哪知道……怜木在心里腹诽,嘴上还是柔顺回答,“还请大伯父相告。” 之后叶纪承让管家退出去,吩咐要将所有仆人隔离在院子之外。才狠狠地瞪她:“四皇子和俞王世子要来同州微服查案!”吐字间咬牙切齿,“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风声?”(注:俞王是明原国王的弟弟。) “哪能呢,且不说我现在生活顺心,没道理陷自己于不义,”怜木冤枉,那本就是自己胡诌的谎言,哪里有证据啊,看大老爷这草木皆兵的样子,多半他还真真相信了的,哎~“就是我过的不好,也不能轻易让大家跟着陪葬啊……” “真不是你干的?”叶纪承怀疑的看着她,“难不成是你委托的人有了私心,勒索于你?” “都没有,那人也不知道我给的是什么东西,”怜木真想翻白眼,您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只告之于你一人了。是不是,您晚上说梦话不小心……”她也恶毒地开始yy。 “怎么可能!”叶纪承坚决不承认,老脸微红,怎么被小辈儿这样怀疑,太有损伟岸的形象了。“那,两位主子来同州干嘛?” 怜木晕倒,我说大老爷,人家微服就一定要给你解释?你猜不透上意,就恐慌自己的秘密泄露了?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这就把你吓的半死?人家如果真怀疑你,还能派皇子亲自上门查?越查泄密的风险越大,那圣上绝对是一句话就可以将我们整个端了的。再说,最重要的是,压根没有秘密啊,难道老天爷在惩罚我撒谎? “大伯父,或许主子们只是来查贪官污吏的?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反而让人看出端倪。”怜木好心的建议,不然本来没什么的,你的反应到让人觉得不对劲。 “也好,那这几天,为防万一,你就在自家院子里休息,没事别出来。”叶纪承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次人家就是冲着自己叶府来的。 “大伯父别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怜木吓一跳,关自己禁闭?那怎么行!“现在做的一切都反而会惹人注意,所以我们在意什么,人家一眼就能看到。” “你说的是。”叶纪承点点头,自己确实是太过慌乱了,本来没人注意到六丫头,这一禁闭还不都知道六丫头有猫腻了?再加上她前不久被掳离府这么多天,没准还真就被怀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可要一切镇定,该吃吃,该喝喝,不要乱了阵脚!” “是。”怜木头上黑线丛生,这到底是谁乱了谁的阵脚啊?她更想说一句:人家皇亲贵戚顶多来歇歇脚,考察考察民情,谁搭理你的家务事啊~ “你退下吧。”叶纪承松了口气,看来天还没有塌下。 “大伯父,姐妹们要是问起来您找我何事,我该怎么回答?”怜木谦虚询问。 “就说我喜欢你送给你大伯母的信期绣,所以赏了你湖笔两支。”说罢从案上给了她两只崭新的笔,一看就是上品。 怜木笑呵呵的道谢,接了笔握在手里,然后退了出去。心里那个美啊~~ (妖怪猫话痨时间:男主快要出来打酱油了哦,大快家快将酱油准备妥帖~)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8章 中秋(上) 今年的盂兰节(鬼节),怜木没有福气享受。那时候还“病着”又不认识几个人,老太太怕她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没让她同姐妹们持荷叶灯结伴游乐。怜木也就只好一个人窝在自己的梨郸院里,看着闲书。 晚间怜云来找她,送了一幅画,墨迹未干,中央画着“三宫大帝”的大镜子一面,面前有神桌,上面置有三个斗灯、神像和香炉。斗灯内盛有白米、古铜镜、古剑、小秤、剪刀、尺、凉伞及点燃的煤油灯。她说这就是祭坛的样子,将画挂在墙上,这样可以避邪。 怜木感动了,很是喜欢这份体贴的礼物,并答应她,中秋一定回送她“葡萄松鼠图”,算是感谢她陪她过鬼节。 昨个儿晚上悄悄给了怜云“葡萄松鼠图”,绣在白色的绫地上。一根虬屈苍劲的葡萄藤盘曲而出,一只松鼠窜跃其上,似欲攫取成熟的累串果实。画幅上的松鼠仰爬于葡萄藤上,活脱灵动的身姿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将松鼠警觉机敏、小巧可爱的神态刻画得惟妙惟肖,妙趣天成。葡萄又以蓝、淡蓝或淡蓝、浅白表现,反映出葡萄成熟度的不一致。怜云甚是喜欢,同时惊叹于怜木细致的观察和深厚的绣艺功力。 这次的中秋大节,怜木可是想要好好见识一番的,最最期待的便是月下观看燃灯助兴。各家已于节前十几天,就用竹条扎灯笼,做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 大家正商量着要一起去挂燃灯,突然前院瞬间喧闹起来又立刻停止了声响。不一会儿老太太那边便派出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有贵客驾临,让小姐少爷们回屋重新换装后去前厅见客。这下炸开了锅,大家纷纷猜测是什么贵客能得如此盛待,不过也都赶紧回屋更衣,可不想因着这个原因被挑错。 怜木心下略微猜到一些,不会吧,这两尊大爷怎么会突然来家里?不是微服么,还好意思这样张狂?虽说皇子微服,一般下面的臣子总是会有些小道消息,所以大老爷知道些小秘密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两个家伙也未免太……难道是因为没有人陪着过中秋,所以寂寞难捱了?怜木继续恶毒的yy,看得沐香一脸困惑,“小姐,我们是要穿哪套衣服?” “就那件淡绿撒花绉裙吧,用桔梗花的簪子,再梳个双平髻就好。” “会不会太简单了点?”怜木担心,毕竟是迎见贵客。 “那就再戴一对祖母赏的红翡翠滴珠耳环和母亲赏的如意坠,也显示我的恭敬之心了,”怜木想着也是,特意叫上未出阁的闺女见客,琢磨着长辈们可能存了什么心思。自己打扮得太简单反而惹人眼。“再说,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还是莫要抢了别人的风头,省的以后不好过!” 算了时间,排在姐妹中间进场,怜木这才不急不缓地进了正厅。却在门口遇见了怜云,见她并未特意装扮,也只是加了金镶玛瑙珠花在头上,又戴了对玉雕嵌珍珠的八宝耳坠,倒是显得慎重几分,两人相视一笑,一道进了屋。 抬头就见两位主儿悠然地坐在正位上,品着茶。怜木连忙低首,回忆着这惊鸿一睹:左侧的那位,头上戴着束发赤金嵌明珠紫玉冠,身穿一件茱萸纹大紫锦袍,袍内露出金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想必这位就是四皇子了。 而右侧这位,身高约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如意云纹的淡紫长袍,狭长的眼眸似有潺潺春水,温润如玉,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怜木却直觉,这位是个虽怒却也若笑的主儿。 几位老爷虚坐在左下侧,老太太则虚坐在右下侧,几位少爷小姐分别立于各自母亲身旁。怜木一进门就听见老太太恭敬地回答着,“这是奴婢的三孙女叶怜云和六孙女叶怜木。” 向两尊大佛行了大礼,其中一位男子“嗯”了一声,她们俩这才乖乖站于二太太身后,目不斜视。 旁边的二小姐可是真真精心装扮过一番,浅绯色长纱裙,袖口上用朱红、浅棕、深绿、鹅黄等各色丝线绣出的穗状流云和卷枝花草图案。白色嵌珠玉带佩亮红镶金如意坠,将纤纤楚腰束住,略显柔美。一双凤眼,淡扫娥眉,小嘴轻点唇红,娇艳若滴。 大小姐是最后一个到的,虽然也没有晚几分钟,可是老太太还是向两位主子请了罪,才道:“这位是奴婢的大孙女儿,贱名唤作叶怜轩。” “奴婢参见两位主子,主子万福。”声音剔透又透出丝丝柔意,娴静的俏脸上,樱桃小口不点而朱红诱人,两弯柳叶吊梢眉秀气又大方。一对银杏叶坠耳环反射荧荧柔光,一身憬红散花百褶裙,裙下摆的||乳|色回纹绫上刺绣宝花图案,粉黄两色多层次的六瓣花,很是少见,让整个人举止间散发动态华美之感。 今儿个中秋之夜,真是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窗外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中,厅里的美景更是让人应接不暇……怜木满意地欣赏着美人,时不时略微点头称赞。 这时候,四皇子苏弘佑(二十五岁,已经被封为景王)淡淡吩咐,“今日本王同世子来到同州叶知府府上,实属冒昧……”大老爷连忙惶恐地跪下,屋子里其他人也都跟着下跪,怜木开始腹诽,大伯父真是的,胆子小地用天文望远镜才找得到! 又听见他嘴里不停:“下官岂敢,能得幸与主子们共度中秋佳节,是奴才们的荣幸!” 真是奴性啊奴性……怜木低头悄悄翻白眼。 “你们先起来,”俞王世子苏辰辉(十七岁)温和地说,“倒让老太太跟着你们下跪。” “是。”大家起身,继续聆听领导人四皇子同志的发言。 “我们会在府上继续打扰一段时间,尔等只需将我们当成一般贵客对待接应即可,身份对外保密,不许张扬,叶知府可是明白?”说话者气宇轩昂,怜木偷笑,这可不把大伯父同学吓死,估计心里又七上八下了吧?同时也瘪瘪嘴,自己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又要保密,当别人全是是傻子不成? “是,微臣明白,一定约束好家人。”大老爷头顶冒汗,惶恐答应。 “好了,现在就带我们去参加你们家的中秋盛宴吧!”四皇子很是愉悦的样子。 “是!”然后几位老爷引领着两位大人物前往苑博园走去,那里已经摆好宴席。 叶府今年的燃灯也已经高悬于露台上,四周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其他屋檐高处,这就是“竖中秋”!怜木感叹,真是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啊。 两位主儿位于正上位,其他人依次入席,全家人于灯下欢饮为乐,每人面前还放置了一块黄土抟成的蟾兔之像,应景又别有一番民间的情趣,俞王世子就很是感兴趣地拿在手中把玩,然后开宴。 二老爷见状,笑嘻嘻的祝酒,“二位主子,今夜可是要不醉不归了,民间可是有说法的,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预祝主子们福寿安康!” 四皇子示意不要拘谨了,于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开了,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怜木直盯着面前的琳琅满目的月饼,有冰皮月饼,透明的||乳|白色表皮为主,外表十分谐美趣致;有纳凉月饼,把百合、绿豆、茶水糅进月饼馅精制而成,有清润、美颜之功效;有茶叶月饼,以乌龙茶汁拌和莲蓉,口感清淡微香;还有兔儿爷样子的迷你小月饼。 又望着各式各样做法的鸭子发呆,这鸭子又有酱香卤鸭,鸭子元宝云吞汤,酒蒸香鸭,冬瓜薏米鸭,荔枝元肉马蹄煲鸭心中顿时大囧,不会晚宴上就这两类吃食吧?虽然中秋应该吃月饼和鸭子应景,但只有这两样,不腻味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19章 中秋(下) 所幸,后面陆续上的菜式丰盛起来,怜木的小心肝落回原地。 这中秋宴会上以桂花酒佐食,仰望着月中丹桂,闻着阵阵桂香,喝一杯桂花酒,吟着那句“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再是最美不过。 正在这热闹之时,四皇子赞扬着叶府才女出众,索性提出让大家行酒令,顿时得到二太太地积极响应。这时的怜木却郁闷了,自己的文采如何大家都知晓,可是这当众丢人好像还没试过,所以很是囧了一回,硬着头皮将自己往角落里缩小,鸵鸟似的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四皇子兴致高昂,摘了身上的和田双螭玉佩,放于桌上,“今日也寻个趣儿,这块玉就当作第一名的彩头吧!” 这时候,俞王世子也笑着将手上的翡翠扳指取下,与玉佩放在一起,“本世子也添个彩儿,大家可是要好好表现一番!”那扳指翠色极好,一看就是上上品。 下面的人又是疯狂了一番,不为这些宝物价值连城。因为这些赏赐的主人身份显赫,所赐之物附加值也就不能同日而语了,要是能凭本事得到,就足以在别人面前狠狠显摆一番了。 大家纷纷赞好,心下里也开始有了计量,怜木这时候又厚脸皮地心态平和了,没有自己这片绿叶让那两位跌破眼镜,怎么能衬托出姐姐们的才华出众呢?所以啊,自己还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呢,心情又欢快起来,看得边上默默为她担心的沐香一阵烦恼,小姐这是高兴个啥啊,脑子没被灌鸭汤水吧? 洋溢着宝石般光亮的二小姐率先吟出,“芙蓉泣露坡头见,桂子飘香月下闻。”“好句!”大太太率先鼓掌,大家也纷纷赞扬,见四皇子也是细细品味,笑着道一声,“确实不错,二小姐不愧为才女。”又见怜薰娇羞的道谢,惹得怜木大汗,这大伯母“王婆卖瓜”真是卖得响叮当啊这时候又轮着几位小姐行酒令,均没有二小姐出彩,大太太更是得意许多,但也未敢掉以轻心,大小姐还没有说话,胜负就难见分晓。 这次的彩头确实机会难得,主要是得了这名声的女子,以后嫁人也就多一份筹码,在婆家也能多份体面。 难怪争得你死我活,怜云却不以为然,反正自家总是会有一人得到这“彩头”,所以不管怎么说,叶府都是占了便宜的。所以她也不想去抢大姐的风头,反正该是人家的,怎么也跑不了,也不知道二姐姐在那里瞎折腾啥。所以,怜云轻轻吐出:“月宫秋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是攀。”四皇子暗暗点头,这位小姐也是个有意思的,真是不错,叶家就是出才人啊原本低着头的大小姐这时候却眼前一亮,抬起烟雾般迷离的眸子,淡淡吐出:“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这句竟然完整的接了怜云的诗,自然又意境深远,胜在不矫揉造作,浑然天成! “接得好!解得妙!”四皇子这回倒是鼓起掌声,笑看着怜轩,让她上前领赏。竟然直接就判了她冠军!怜熏放在桌下的小手把绣帕捏皱,恨不得撕了泄愤! “主子们还没有听过其他姐妹们的佳作,如何就直接选了大姐,这不是对其他人不公平么?”四小姐这时候却突然开口,语带娇叱,不管三太太在下面使命儿拽她的裙摆,双眼直视四皇子,希望的到一番解释。 怜珺就奇了怪了,四姐姐她已经行过酒令了,还闹腾什么啊?但见怜云担忧地盯着怜木看,瞬间就明白了,气的小脸通红,直想站起来教训这不怀好意的家伙!却被怜木使劲拽住了,拼命向她使眼色儿,安慰道:“我自是有办法的。”这才拉回这匹野马。 “倒是本王疏忽了,还有哪位小姐没有行过酒令?我且看看你们的才华如何让人折服的。”四皇子虽笑,却也语带薄责。本来嘛,彩头人家出的,身份又高,想赏给谁,自然他说了算,还需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同意?不过,这叶府的人也的确实是有趣! 老太太不满地瞪着四丫头,今天她是哪儿根筋不对?惹得皇子不悦不说,明知道八丫头的才情,这不是要当众打叶府的脸么?她还有没有脑子了,想到这里,凛冽的眼神瞪向三太太,吓的她差点就想捂住四丫头的嘴了。知道她看不惯六丫头,可什么时候发难不好,偏这个时候!? “只剩下八妹妹一人了!”四小姐得意的睨着怜木,等着她出丑,老太太脸色又沉了几分,更是把三太太气得恨不得将她拖走。 大太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二太太也是纠结,怜木这个笨丫头出丑她当然乐意见到,可是现在却是丢了二房的脸,所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好看。 怜木这时候站了起来微微一福,今天的宴会真是尽兴啊!不仅吃的好,又有美人可以欣赏,还有这么好玩的游戏,真不愧是期待已久的中秋盛宴啊~ 她先向四小姐道谢,“谢谢四姐姐提醒,”随后又向上座微微行礼,“请容奴婢献丑,”话语间不卑不亢,不羞不恼,惹得俞王世子也抬眼看她。 就见眼前的人儿,虽不是最为耀眼,却也算得上清秀佳人,还有就是她的面部表情相当丰富,最令俞王世子迷惑的是,她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松间照日月月,石上流水青泉;”小脑袋略微一偏,似在思考,最后又接了一句:“桂香不怕巷子深,羊头狗肉不骗人!”然后优雅坐下,四周一片寂静!四皇子嘴角抽动,连同天上的明月,都惊得目瞪口呆,随后爆发出猛烈地笑声,那感觉,山崩地裂,鬼哭狼叫! 四小姐更是笑得花枝招展,八小姐直接喷出桂花酒,拿曜石般的眸子瞪她:这就是你的办法,丢人丢到天上去了!?怜木忙安抚住她,向四皇子露出恬静一笑,解释:“能让主子们开怀,是奴婢的荣幸!” “好好好,这诗,做的妙!”四皇子依旧止不住笑意,眼泪溢满双眸,“来,也赏你海珍珠一粒,你也是,用心了……”笑着示意侍卫取来珍珠赏给了怜木,这是她第一次得赏,却没有任何人嫉妒羡慕的一次。因为大家都觉得,得这珍珠真是丢人! 怜木很高兴有这样意外的收获,乐颠颠的上前谢恩,然后回来安安静静地继续吃饭,之后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 这时的俞王世子眼角噙笑,口中喃喃……突然,眸中精光闪过! (今天加更一次,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一点哈,大家请见谅~)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0章 苏辰辉 宴会顺利结束,最后的彩头还是给了大小姐,人家那可是名副其实。二太太喜滋滋的也就没有追究怜木丢二房脸的丑事。怜珺恨铁不成钢的刮了一眼怜木,转身去给大姐贺喜。只有怜云约好了要和怜木熬夜,图个长寿吉利,所以夜深时分就带着翡翠荷叶盘装了芋头来找她做伴。中秋食芋头,寓意辟邪消灾。 “古人说,中秋玩月,剥芋头食之,谓之剥鬼皮。”怜云笑眯眯地挨着怜木挤在榻上,“妹妹,咱们今天可是要尽兴的。” 怜木点头,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哭脸样,答到:“姐姐可不许早早睡去!” “我当然不用说,你到时候也不许耍赖!”随后又八卦兮兮的问,“你觉得俞王世子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 “姐姐可是,红鸾星动了?”怜木有些微奇,三姐姐应该不是个八卦的主儿,一般的闲事,她可是不轻易理会的。 “让你贫嘴!”怜云却没有放过她,“快说,是不是小鹿轻撞?” “这倒没有,”怜木汗颜,“姐姐,人家才八岁……再说,你怎么不问四皇子?他今儿才是主角啊!” “这再有不久就九岁了,”怜云不以为然,“四皇子有什么好依靠的,我瞧着俞王世子不错,温文尔雅,威严睿智。” “他总共就没说几句话,你怎么看出来的?”怜木奇怪,怜云难道真的暗许芳心了?这可不好,那趟子浑水,比这边干净不了多少,可别去沾湿了衣角。 “我的观察总不会错的,你有空多多注意他!”怜云似乎很是高兴,这边的怜木更是不解了,还推荐自己也去观察他!?难道想让姐妹把关? “我对他可是完全没兴趣,”怜木忙撇清自己,“不过,姐姐要是需要参谋,妹妹自当尽力!”说完俏皮地眨眼看她。 “让你乱说!”怜云红着脸,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没感觉?也难怪,你确实还小,可能时机还没到……” 后面的话怜木没有听清,姐俩儿就闲聊着其他,望头赏着月,直到脖子酸疼,手脚发麻,困意涌至依旧没有一个提议先睡。 后来的她们回忆童年,才发现,原来那时小小的自己,就已经能够说到做到,两位都是极能忍的主儿。怜云也曾经问过,为何老天不早早的带走她,为何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怜木就回答,姐姐,中秋之夜我们整整熬了一晚上,佛祖想让我们过了自己这一关,所以才苦难我们!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小窗上流进来清泉一般的晨光,枝头上,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两姐妹这才顶着黑眼圈去给长辈们请安,老太太心疼两只小熊猫,所以特意放她们回去补眠,姐妹俩乐得清闲,欢喜地溜回去美美的睡了一上午。 下午起来进了点心,沐香才悄悄禀报:“小姐,昨晚,四皇子和俞王世子与几位少爷也是玩了通宵,听丫鬟们说,那些个对酒吟诗,谈天说地,闹得不亦乐乎呢……” “哦,这次又有谁得什么彩头没?”怜木淡淡一问。 “这倒没有,不过,又听婆子们说,四皇子很是欣赏二少爷呢,”沐香脸上有着与之共喜的快乐,“奴婢这倒是要恭喜小姐了……” “他们详谈甚欢,与我有何干系?”怜木笑睨丫头,什么时候,她的丫头也有这么些心思了? “有个这样的朋友,对以后的仕途影响巨大啊,”沐香也笑眼迷离,“最重要的是,以后小姐的婚事,也有个帮村,至少不能让太太糟蹋了……” “哎呀,小香香~你可真真考虑深远了,那……”怜木坏笑,“也为自己考虑过了?有了如意郎君可不要藏着掖着,小姐一定帮你!” “哎呀,和您说正经的,您怎么打趣起奴婢来?”沐香脸上飞霞,“小姐可是要早早筹谋才好,不能随随便便任人欺负了去!” “知道了,我现在就开始写计划书怎么样,一步一步规划将来,必须在6年后嫁个良人……这样好了吧,拿笔来,我现在就写下标语,贴起来,天天激励自己!”说着还做出“努力”的姿势。 “小姐!”沐香跺脚。 “我也说真的,沐香,你以后有了那个人,一定与我商量,”怜木突然严肃地看着她,语带坚定,“我一定仔细为你打算!” “是。”沐香没有假意推却,也没有含羞带嗔,只是心中流淌着暖暖的东西,那个名字叫,感动。 晚餐过后,怜木让沐香回屋取她的摇扇,然后一个人消着食散步,走着走着,就被老太太院子旁边的碧湖池吸引了。她低头一瞅,翠绿的鱼塘像个南瓜形的大宝石。晚霞把彩色的柔光洒在鱼塘里,像一朵朵红莲绽开在池中,就连鱼儿们也挤在一起议论着晚霞的奇异。 怜木似乎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那一群群金色的鲤鱼仿佛成了塘中的霞光,而那天空中的晚霞却又成了彩鱼在天际游动。 俞王世子苏辰辉刚刚去看望了老太太,毕竟在人家府上做客,昨晚拉着府上少爷们疯玩,还害得大家醉酒不醒,今天不来打个招呼说不过去。四皇子身份尊贵,而自己这个闲适的王爷世子,就只好前来宽慰老人家了。不过,说是宽慰,其实也就是老人家诚惶诚恐,又受宠若惊地一番拜谢罢了出了院子,苏辰辉见池塘边上站着一个人,从容而平静,似乎在观赏静悠悠的池面上,那些绚丽多彩的霞光倒影,又似乎被无限美好的夕阳所吸引,闲适地伫望着天空。 他悄悄走近一看,原来是叶家六小姐,眼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嘴中喃喃:“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真是好诗,意境尤其优美恬静!”苏辰辉虽然只是轻声念叨,但却吐字清晰。 这也吓了怜木一跳,要知道,现在的她正忙着困惑呢。回头见是俞王世子,急忙行礼请安。心中却是大惊,这家伙听懂了自己吟的诗,还将它完整地复原!但那诗并不是自己创作的,所以,他是太过聪慧,还是难道?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1章 送人玉兔,手留余香 “小姐真是喜欢藏拙,倒是委屈了一腔才华。”苏辰辉顺势弯腰欣赏起水中的锦鲤,那样优雅的姿态,真是绚丽迷人。 “世子见笑了,”怜木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不知世子是从哪里听闻这首诗的?” “想了颇久,才领会到小姐的谜题,”苏辰辉和她闲聊,“小姐作的诗堪当佳作,不觉得可惜?” “我本就作不出那样的诗,故意乱改凑数,图个俗气讨大家欢笑罢了。”怜木失望,本以为这个人能带给自己什么特别的信息,结果只是证明他太聪明而已,真是无聊……不过,或许他是装的? 见她一会儿失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是兴趣盎然,苏辰辉疑惑,想想便觉得怜木是故意继续装傻,也不揭穿,对她扯开嘴角,“不过,恬静淡泊的田园生活也不知道是否就真的适合小姐。” 苏辰辉曾反复细细品味她的诗句,以物芳而明志洁,表达了她不愿同流合污,洁身自好的人生态度。通常这种人顺应天性,恬然自适。 怜木知道他又误会了,错将王维的理想生活状态以为是她想追求的目标,“世子说的是,我也理解作者向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我自己却是更加欣赏精彩绝伦的生活态度,毕竟人生只有一次。” 苏辰辉更是觉得奇怪,似乎感觉和这位小姐沟通交流起来,怎么好像有点障碍? “小姐真是奇特之人,”然后起身,阔步离开。“期待下次能与小姐吟诗对弈。” 怜木流汗,我才不要,那非得逼死我不可!沐香见俞王世子已经离开,才从远处疾步走来。 怜木低头无意一扫,赫然发现,刚刚世子站的地方,碧湖池外栏上,安然立着一小只晶莹剔透的羊脂玉兔!难道是世子不小心遗失的?还是他特意留给自己的“彩头”?怜木心中警铃大作,这可不是自己可以私下收留的礼物,弄个不好,那就是私相授受,更甚者被人冤枉成私定终身也有可能!自己在这里遇见世子,说成是巧遇已经很是牵强了,还收了礼物,那可就更加不得了。 要是还给世子,万一人家是故意留给自己以资奖励的,这样贸然去打主人的脸,找死啊?那怎么办?在思考的瞬间,怜木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小玉兔藏在袖中。这时候沐香也走到跟前:“小姐放心,奴婢见您和世子在说话就没上前。在远处把守的时候,除了几个粗使丫头经过,没有人发现。” “嗯,我们赶紧回院子,我有事需要你亲自去办!”随后主仆二人又不紧不慢的散着步回到梨郸院。 “小姐您说!”沐香知道兹事体大,严肃而认真地听着,并连连点头,应了一声下去了。 晚上乖乖数着小绵羊,怜木 明庶风至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5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5部分阅读 慢熟睡,调整好生物钟,第二天又是健康活力的祸害一枚。瑜哥儿中午时候抽空过来,不出所料又看见某人悠哉地晒着太阳,翻翻白眼,说:“之前有件事很是奇怪,四皇子有意无意的总要和我提起越晋公子。” “哥哥主动聊起古吕国的?”怜木轻轻抿一口茶,顿时齿间弥香。 “我哪能和主子们提起这种敏感事件!”一副你当我是白痴的不满表情,爬满瑜哥儿略显俊朗的脸上。 “他具体怎么说的?”怜木笑笑,“哥哥别生气嘛,我不过随意问问,万一你们喝着酒兴致高昂起来,口无遮拦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你这是在笑话我昨晚失态?哥哥在你心中是这般没有分寸的?”瑜哥儿摇摇头,这个妹子就喜欢看人家郁闷,自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样,真想让人抽她两下。“四皇子让我们畅所欲谈,说说明原国下一步要怎么向古吕国复仇。” 这话问的巧妙,能体会圣上用意的,这时候必然不好当众提案;要是真提出去羞辱古吕王的,甚至提议对其开战的家伙,四皇子又必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反倒失去结交的好时机。 “你怎么说?”怜木看着瑜哥儿,见他微微脸红,小屁孩儿还不好意思呢,真是可爱“我说,”瑜哥儿顿了顿,“两国现在应该以交好为上策,别人问起,我可以解释说,战争终将会给百姓带来压力,陛下宽宏大量,自然不屑与宵小国家计较。” “然而,别人要是继续质问说你没骨气。你就可以诬陷他非议圣上心胸狭隘。”怜木点点头,瑜哥儿确实机敏聪慧啊。“能听明白你的真正用意者,必然会私底下再次找你讨论。” “但是,四皇子这么久也没有理会我……”瑜哥儿有点拿不准,“难道是我会意错误?他不是在试探我们,是真真想报仇,而我因此得罪于他?” 怜木却在心里嘀咕,四皇子的反应有点细微的不妥。一般人在别人家里做客,会第一天,还是中秋佳节当晚就谈这种敏感政治话题的? 再说,皇帝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具体表态,大家都还在观望揣度,这个四皇子就急匆匆的跳出来,扬言要报仇?传闻他也是一位贤王,能的如此称号的人,对外表现一定是温文尔雅,做事圆滑。怎会是这么急躁地暴露自己的憎恶,此法太不妥当。 那,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若只是寻求复仇的法子。那他询问的对象就错误了,叶家几个毛孩子懂什么。再不济也要咨询官员,最好是招谋士幕僚在底下悄悄商讨才对。这样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叫嚣,算个什么事?再加上,这么几天的杳无音讯,反而证明四皇子是很沉得住气的,不似能问出那种毛躁之话的人。 这就证明他是真的存心试探! 可是,这又有什么必要呢?为何要试探叶家的少爷们?而不是在职的两位老爷?按理说,他们的政治经验更为丰富才对。 难道这些少爷里面有他们关注的人?为何上位者的他们会注意到叶府上的孩子?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不会是针对瑜哥儿的吧?那可就麻烦又有危险了“妹妹,妹妹,”瑜哥儿连叫她好几声也没回应,“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哥,这些天你都不要再有什么拔尖的表现,特别是在四皇子他们面前,中庸之道才是再好不过的。” 见怜木的表情严肃,瑜哥儿不由得担心,“这是为何?”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2章 文章惹的祸? 四皇子真正要问的,应该就是明原王想对千延国用兵的秘密。那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叶府有人看出来的?所以这次故作微服暗访同州贪官污吏的案子,还带上世子混淆视听,实际查的就是叶府,所以住在府中,反而方便查询又不容易引人怀疑。 “我琢磨着两位主子盯上某个人了,”怜木悄声问道,“哥哥可曾发现,我们府上还有谁知晓圣上的用意?” “这倒没有,”瑜哥儿想了下,又说,“就算有,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说的也是。”怜木抿嘴。千延国的事,叶家泄密……难道?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抬头看着瑜哥儿,狠狠地瞪着!吓得他背脊发凉,“怎么了?” “说!你是不是将那天的事写在文章里面,交给了代课的夫子?”几乎是肯定的质问。 瑜哥儿一下气短不少,“就隐晦的提了一点点,”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难道被上面的知道了?四皇子是来确认这件事的?要灭口???” “你能不能稳住气?”怜木又是汗颜,这叶家的基因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要是灭口,人家需要特意派个亲王皇子来查你?圣上直接一句话,就能把叶家整个连锅端起,谁还来操心你这点破事儿? “四皇子来查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人,是否可堪重用。”怜木见他瞬间露出惊喜,然后慢慢地浇上冷水,“如果不能入眼,未免防止你将秘密透露出去,让古吕国的细作知晓。唯一的办法就是,连带着你的亲人,包括我在内,都会被……”说罢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瑜哥儿也是知晓轻重的,面露慎重,“我一定会尽全力表现!” “错!”怜木反而摇摇头,“他们看重的确实是才华,但是你能明白圣意,只能证明你政治感觉比较敏锐而已。他们现在最看重的是你的忠心,你对祖国对朝廷的态度。”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背叛圣上,这里可是有着我的家人。” “不错,最好表现出对家人的重视,让他们以为那就是你的软肋!”怜木点点头,“再来就是你的忠君爱国之态,背上刺青什么的倒是不用,一副小愤青的模样就可以。”怜木开始yy瑜哥儿身上也刺“忠君爱国”的囧样,想着想着就乐了。 瑜哥儿浑身激灵,看着怜木的眼光充满戒备,“你可别出什么坏招儿,别忘了,那可是你想出来的,小心我出卖你!” “随你吧,只要有人相信,我也乐意表现……”怜木无所谓的摆摆手,耸耸肩,一副无赖样,“反正我可是比你更会演戏,你觉得……我会怕你?” 瑜哥儿彻底服了,这世界还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存在,天理何在? “好了,愤青哥哥,其实你只需别强出头,稳重一些就够了,”怜木微笑着安慰,“你可是乖宝宝一只,遵纪守法又聪明可爱。他们不会拉你出去鞭尸的……” 瑜哥儿不理会她,立马转身走了,怎么每次都是自己郁闷而去?他暗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扳回一城! 之后好些天怜木都是安安静静中规中矩地去给长辈请安,然后上闺学,之后看书,刺绣和姐妹们聊天,时不时逗弄一下骅哥儿和十一小姐怜菲,小日子过得那是悠闲又充实。 这天,怜云又来和她话家常,“你们瑜哥儿最近可是和俞王世子关系很好啊……”话语间还暧昧地瞅着怜木。 “是么,难怪最近不来找我玩了。”说罢嘟着嘴,一副委屈不满的小模样。 “这你也吃错?”怜云乐呵,“他们能相处甚好,何尝不是缘分。” 怜木心里也是高兴,瑜哥儿没有直接去攀四皇子,倒是和与世无争的世子相交甚好,不失为一种办法,让皇家的人了解自己又不会觉得过于有心计。但是有点忧心的是,对象是俞王世子,那个“莲”一样的男子,那个怜木看不清摸不透的人。隐藏很深却又小心谨慎,依旧是那个直觉,他是位虽怒却也若笑的主儿。 到底是谁利用了谁也说不一定 “说的是啊,瑜哥儿能入得世子的眼,确实是他的造化。”之后怜木便岔开话题,和怜云约了一起去找怜珺。 在怜珺院子的西暖阁里,大小姐也在,一副娇羞的俏模样,仔细一打听,原来怜珺正在打趣姐姐,说她和四皇子才子佳人。两位小姐立刻叽叽喳喳地加入了话题,说得大小姐都抬不起头了,怜云才劝住两位妹妹,让她缓口气。姐妹们又约好明日下了学打叶子牌,由大小姐出彩头才放过她。 瑜哥儿渐渐得了两位主子的喜欢,整日里带着他们出府游玩,二太太更是气得上火,脸上冒出几粒小痘痘,这几日都不出门见客,免了小辈们的请安。她是真真生气啊,瑜哥儿有出息了,以后为官少不了能得到贵人们相助,老爷也越发欢喜,直说他就是自己的福星,虽然二太太没有听明白,但她还是气啊。 而怜木这丫头,平日里乖巧听话,孝顺恭谨,真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错!自己亲生的丫头们,一个两个的也都很是喜欢她,成日里混在一起,自己想收拾下这个庶女,两姐妹还合起伙儿来劝她,甚至摆脸色给她看。最近竟然连骅哥儿都喜欢朝梨郸院跑,这是怎么了,这两兄妹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夺走么? 这能不气,能不急么? 次日里,二太太心情却是突然好了起来,对待怜木,那叫一个殷勤周到。她们姐妹打叶子牌,这叫丫鬟又是送水果,又是送点心的。 对瑜哥儿更是倍加关心,新添置好些衣物用品,说是招待贵客不能寒酸了。这样弄得怜木心里拔凉拔凉的,怎么感觉这是要将鸡养肥了好卖一样?怜轩怜珺姐妹确是真的替她高兴,觉得母亲突然转变想通透了是件好事儿。 打叶子牌时只有怜云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催着怜珺出牌,还取笑她的技术不好,这下可是点燃炸弹。怜珺立马炸了毛,扬言要把她的银子赢光才算完事,不然谁也不许走! 这样一来,倒是岔开了话题,怜木笑了笑,估计这位三小姐是做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罢了,她既然想瞒着,自己就不揭穿了。然后和怜珺结了联盟,与怜云开战。两方都没输,反倒是把怜轩赢了个彻底,害得她直嚷嚷,殃及池鱼,殃及池鱼啊怜云回忆着,昨日里,自己不过是找二太太,就说了句:“母亲,瑜哥儿和主子们交好,最应该开心的莫过于母亲了。要是能借他的嘴,让四皇子对大姐有些许好感,以我们家望族的地位,至少也能封个侧妃。那母亲以后指不定能拥有多少体面呢……” 没想到母亲翻脸比翻书还快,怜云笑。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3章 吹皱一池春水 这天,两位主子在花园了散步,无意间听到丫鬟们在话痨。后来怜木知道后曾经恶毒地yy,不知道他们两只小朋友是不是手牵手散步来着? “兰芝,听说你家弟弟又撞坏王家的摊子,结果怎样,挨打没?”两个小丫头在院落里咬耳朵。 “没呢,说起来多亏了六小姐,我们才有钱赔了王家银子,他家的婆婆这才放过弟弟。”名唤兰芝的丫头边说边朝梨郸院的方向微微一福。 本来两位主子只是路过,听到这里,俞王世子不由的顿了顿脚。引起四皇子的好奇,仔细一听才知道丫头们在说六小姐。 “可不是,六小姐心好,”另一个丫鬟也心有感触,“救了四少爷之后,二太太有赏,这本来与我们下人们没多大关系,可是人家六小姐却自己不要赏赐,倒是为我们求了个恩典。” “就是,四少爷院子的人都被撵出府了,我们活儿重了不少,上面的主子们又有谁能知道。还多亏了六小姐,让我们多了一月的工钱,”兰芝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这才免了弟弟的皮肉之苦……” 世子拖着四皇子悄悄走了,就见四皇子眼里有光亮闪过,心道不好,“四哥想什么呢?”他故意问起。 “这六小姐可是不简单,不费事的施恩,颇有些手段啊。”四皇子赞赏的点点头,他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做出的诗真真是让人发笑。 “可不是,现在善良的人难找。”世子顺势接下话,往人品方向表扬,“可能是因为年龄偏小,所以还有些童真。”话里话外暗示怜木只是人小善良,不知为何,总是不希望有别人知道那个丫头的聪慧敏锐。 “确实充满童真!”像是又想到那首诗,四皇子嘴角上扬,“辰辉也不可太过放在心上,她只是庶女不说,年纪又太小,再说,我们家最不能有的就是太过善良的人!你且切忌。” “哥哥说的是!”世子嘴角微扬。 听到丫鬟们的谈话,苏辰辉的第一反应是,六小姐温和体贴;再然后才是,这丫头会做人,御下有方;之后想到那丫头喜欢绕来绕去,就细细品味她的做法,瞬间惊呆了,难不成她还有这么敏锐的思想? 她只是庶女,最想要的愿望肯定不是什么善待下人!但是又怕嫡母会对她的要求克扣或者是无限期延迟,谁又能奈何得了长辈?最怕的是明面上答应了她,暗地里又使别的法子收回去,到时候只能是自己哑巴吃黄连了。 我们在政治谈判里最忌讳的就是要求一些无法衡量又太难达成的利益,那只会给敌人和稀泥的借口,所以,切忌要求太高太过,就算那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也要强忍住。定下对方一定能办成,又无论如何也耍赖不了的条款,让大家都有办法监督更是最好。只可惜现在有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白白浪费那么多时机六小姐就想了一个好办法,让嫡母无论怎么样也不能作弊的办法,那就是多给下人一月工钱。自己得了名声,又让嫡母无法拒绝!想到这里,不由得从心里微笑起来,这个别扭的小人儿啊……不过,真真有趣! 瑜哥儿觉得俞王世子平易近人,学识丰富,很是值得结交。但是他又觉得奇怪,为何世子对他很是友善。一想到他们的目的,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脸上虽然强装镇定,心里却是紧张万分。 他们的关系真正变得很融洽,主要还是因为那件事。 那日里,四皇子查案去了,人家可是来工作的,不能偷懒只顾着玩。所以只有瑜哥儿领着世子“考察民情”,两人便商量着要去风闽楼常常鲜。预定了二楼的雅间,两只小朋友就窝在里面享受特产美食,谈天说地。 酒过三巡,世子凝望窗外,风闽楼位靠江边,所以这二楼雅间的风景更是优美。 江水碧绿清澈,犹如一面硕大的银镜将岸边参差不齐的阁楼倒影映照得更加繁华。这时,一阵暖风吹来,刚才水平如镜的湖面,立刻泛起了鱼鳞般的波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银光,像撒满了碎银子一样。微风再过,江面又恢复了平静。 “本世子也有一个妹妹,皮得不得了,”像是眼前又映照出妹妹俏皮的身姿,世子此刻的表情很是柔和。这时候,在京城的嘉怡郡主却是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骂我!? “六小姐是个娴静之人!敢问瑜公子平日里是如何教导舍妹的?” “多谢世子夸奖,六妹岂敢与郡主相比。”瑜哥儿那个惭愧,那个无地自容啊。这样坏心眼的丫头,怎么大家对她的评价都这样高?一个两个的都被那张无害的脸蛋欺骗了!他愤愤不平,心中更是有苦说不出。 “瑜公子谦虚了,那日,本世子有幸与六小姐交谈过,”苏辰辉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面部线条很是柔和,“是位贤淑的姑娘,本世子很是羡慕。 “哪里哪里,”瑜哥儿继续赔笑,“她也就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本世子诚心请教,不想公子却一直敷衍本世子,莫非……”苏辰辉故意一顿,“看不起我?” 瑜哥儿心中纠结,你让我怎么说嘛,她本就不是娴静之人,缺点坏嗜好却是一大堆。让我传授你什么?平日里大多数时间还是她在教训我呢,我能说她啥? 苏辰辉见瑜哥儿脸色变白,心知不能将他逼急了,所以改了自称,让双方距离接近,也让谈话更加自然顺畅。 “我不过想取些经罢了。”苏辰辉面露担心,“我家那位,也快及笄了,以后嫁到夫家,难道让人笑话不成?” “郡主金枝玉叶,谁家敢怠慢?”世子的话触动了瑜哥儿的内心,妹妹的婚事最是让他操心的,自己发奋考取功名,一大原因就是为了怜木以后能许个好人家。倘若只是依靠嫡母,那妹妹一生岂不是毁了? 见瑜哥儿神色松动,苏辰辉抓紧机会,“做哥哥的哪能不操心啊……” “哎~就是这个道理,”瑜哥儿像找到革命组织般,就差痛哭流涕了,将怜木的坏毛病一一说与苏辰辉听,当然也略作修改润色。可怜的怜木就这样被哥哥出卖了自己的第一手资料。 “您说,这哪里是娴静文雅的闺阁丫头能有的想法?”见瑜哥儿一副牙痒痒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光芒,苏辰辉心下里有些羡慕。 “六小姐聪明体贴,也是瑜公子教的好。” “什么我教她,明明是她喜欢教训我才对,您是不知道,那天她将我骂得,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让我觉得之前的日子都白过了!” “哦?”苏辰辉带着好奇问,“这是为何?”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4章 哥哥请接招 “六小姐有何高见?”苏辰辉很好奇,有谁能说会道,堪比瑜公子? “我那时也是没想通,曾今在她面前窝囊地说了句,反正我只是个庶子,身份低贱,以后能有什么出息。”瑜哥儿也不藏着掖着,那毕竟确实是曾今的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一想到当时怜木的反应,现在心中都还微微酸涩。 “结果,怜木就炸了毛,噌——火气就上来。”瑜哥儿开始回忆当时的氛围。 其实最开始怜木并没有发火,她听完了之后,只是沉着脸,半响没有说话。然后沐香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冰冷的气势迅速向瑜哥儿压过去,一大片一大片的,强大的低压感让瑜哥儿开始不自在。毕竟他也只有十四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冽的眼神,在这么寂静的空间里,直勾勾的瞪着他瞧,像是要将他撕开扯碎之后再缝起来一样。 咚——这是茶碗被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吓了瑜哥儿一大跳,然后就听见怜木厉声道出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语! 你就这样不孝,没出息,不顶用,不负责任的甩手不管了? 首先你姓叶,这个家族的荣辱兴衰都有你一份,不出力就是不孝!你还敢,还有脸面在亲妹妹面前装自卑?看我不笑死你也能羞死你! 其次你身为儿子,不管是庶是嫡,你都有义务替父亲分摊负担,这是你出生就应该肩负起来的责任!要是不想负责,同州有护城河,你赶紧去,我绝不拦着。 最后,你是哥哥,就必须挑起担子照顾姐妹!我们女人能靠什么?出了嫁没有父兄帮村,还能不被欺负死?你就这样不思进取,放着这帮姐妹们不管不顾?倒还好意思跑到我这里来哭委屈?你是要丢了男人的面子在我脚下,想让我尽情的踩是吧? 瑜哥儿此时脸色忽白忽红,整个脑袋冒青烟。沐香想上前扶他,却被怜木冰冷的眼色吓回去。 再回头来说说你这个庶子身份!真是好笑,我的哥哥原来是个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之人!你眼中就只看见叶府,看见同州这么点儿大的天空?在叶府你没有地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还真以为是庶子的身份么?尊重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自己一点一点争取来的,你还奢望天上掉馅儿饼砸中你不成!?最要紧的是,你能让自己成为这个府上重要的人,不可或缺的存在! 要是你的眼界宽阔,思虑周全。父亲那么多事物忙不过来,你不会去帮帮忙,提个醒?慢慢累积成功案例之后,你说的话别人还能再当做耳边风不成?父亲视你为左膀右臂,别人还能再继续欺负你? 看你的样子是在反驳,就算自己做的再好,父亲也不会让你一个庶子继承家业,是吧? 笑话!谁说你帮他是在讨好他,是为了家产?你就不能看远一点,把你的目光放在这整片大陆上空?它叶家这么点儿东西,我还瞧不上呢!你帮他,那是在积累你的经验,磨练你的性格,增长你的见识!你是在为自己打基础,别什么都看地这么浅,把你的思路往深里挖! 当你考取功名,成为了官员或者是将军,然后一步一步向上,得到圣上重用。那时候圣上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你的一生!你再回头来看看现在的自己,那是多么渺小,多么可笑! 当你的职位都已经在族长之上,你再瞧瞧,又有谁还能欺负你!? 别现在就说考功名很难,自己还没有试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不行?只有拼了命去争取,就算失败了,咱们也还有另外的法子。这世上的可能性无数,别现在就否认了你的一生! 怜木说道最后,眼角温润,眨着长长地睫毛,凝视着瑜哥儿,柔声相劝:哥哥,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别让妹妹失望!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让你自惭形秽! 见瑜哥儿走了之后,沐香才敢上前,担忧道,“小姐,您这样说二少爷,就不怕……” “我的这些话本来就针对性格坚毅,又有着强烈自尊心的人才可能有效。平日里瞧见哥哥也是个隐忍之人,才说了些重话,不然还真能激得他去自尽也不一定。” “小姐……” “你放心好了,这样骂不醒他,我还有下招呢,”怜木勾了勾嘴角,“装委屈,装哭还怕搞不定他?” 沐香不再说话,这样的小姐,真可怕! 其实这时候的怜木,也只是还没有遇见自己的南墙而已,当她那一天踢到铁板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的简单! 苏辰辉这才明白,为何刚与这位叶家二公子相交往时,就觉得他不卑不亢,言谈举止自然大方得体,还略带些耿直,这样的人聪明直爽又没有心机,所以当下里就好感倍升。到后来知道他是位庶长子,还有一个庶女妹妹需要照顾时,就更感叹他的不容易,那种好感直接升级为敬佩了。 一般有这样尴尬的身份,在家里都很不好混。最容易滋生不满,愤世嫉俗,嫉妒等等负面的情绪。再有可能就是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卑,或是强装蛮横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可是这些东西在眼前这位青涩的少男身上通通没有,与他结交,你先注意到的是他这个活生生的人!谈吐条例清晰,知识丰富,反应迅速,语气真挚,性格爽朗义气。你能看到他干净的灵魂,而不是庶子的身份。到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庶子又怎样,你欣赏的只是这个人本身而已! “六小姐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幸运,而你有这样的妹妹也是你的福气……”苏辰辉感叹,就这样,两只小朋友建立起了革命般的友谊关系,那感情升温真是一日千里! 回到叶府不久,四皇子就过来找苏辰辉,淡淡问道,“怎么样?” “为人不骄不躁,”苏辰辉笑着回答,“学识丰富,眼光独到。” “可堪重用?”四皇子语气慎重,表情微凝。 “毕竟还不是很熟,”苏辰辉认真回答,“他虽聪慧,但对我还是有所保留。” “那是自然。”四皇子点点头。 “但是,”这时候苏辰辉眉头微皱,“可能年纪太轻,行事稍欠稳妥。” “你说怎么处置?” “四哥倒是可以先将他纳入羽翼,自己栽培,”苏辰辉慎重建议道,“此人可做治世之才,但是,谈及帮您争夺大宝,那他就不太适合了。” “那便先养起来看看。”四皇子疲惫地揉着眉心,苏辰辉见状忙问,“可是王府长史的事出意外了?” “这倒没有,只是这次二哥布的局太磨人罢了,这次非要揪住他的尾巴不可!” 苏辰辉心下里了然,那倒也是,专门用叶泽瑜的事儿来打掩护,请旨到了同州,可是一定要给二皇子重重一击不可,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所以啊,世间的事儿总是这样,究竟是谁又利用了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5章 谁忘了我的生日 九月的一天,晴。 两位大佛终于辞别大家,上了回京的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大老爷悄悄为他们践行,就只是在府里摆了五桌大席面。 全家人一早就起来忙碌,准备特产,礼物什么的。怜木发现,大姐儿一直闷闷不乐,总是偷眼瞄着四皇子,心下怜惜她,想过去劝慰几句。就发现怜云笑眯眯地在一旁说,“大姐,别不开心了,我瞧着四皇子也是中意你的,”说罢特意看了怜轩一眼,“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常常见面也不一定……” “三姐姐,你可别乱下定论……”怜木略微摇头。“这些不是我们该说的话!” “我说的是可能,总要让大姐留个想念,指不定以后真能心想事成呢!” “好了,别再说了,”怜轩明显没有心情开玩笑,“我自会丢了这份妄想,你们别来吵我!”说完就甩袖子走人,留下怜木和怜云面面相觑。大姐还从来没耍过性子呢,看来这次是真的红鸾星动了。 饯别宴席奢华精致,大家送走两位主子之后,也就各自回屋休息,让紧张劳累的身子得到放松。 叶家大老爷因为怜木之前在里头搅和,所以伺候主子更是万分紧张,小心翼翼,一点纰漏都不敢出。现在他们终于走了,大老爷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整个人顿时有些瘫软。 而二老爷,也不知道四皇子与他说了什么。自主子们走后,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怜木回到梨郸院小憩,沐香端来一个锦盒。打开来一瞧,原来是一双朱色菱纹罗手套,用朱红、浅棕、深绿、鹅黄等各色丝线,绣出的穗状流云和卷枝花草的直筒露指式绢手套。其掌面为菱纹罗,上下两侧各饰“千金”绦一周。 “小姐,材料虽然是用您的份例,但奴婢也是整整绣了两个月,就留着您冬季戴吧。祝小姐福寿双全,十全十美!”沐香自己反而先红了眼睛,很是委屈,“就算是要送两位大主子回京,也不至于完全不理会您啊,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平日里再怎么友好亲密,那也是可以装出来的么?还有太太,这分明是欺负人啊……” “噤声!这可不是你能说的话!” 怜木心里确实没有什么委屈,生日嘛,还不是和别的日子一样。人家说,儿生母受苦。所以,做孩子的要在生日这天更加孝敬母亲才行。现在自己的娘早已不在人世,这生日也就没什么好过的。 今儿一早,沐香见厨房没有人送长寿面过来,心下里奇怪。后来才发现,没有一个人记得小姐的生辰,当场气红了眼。大家都只顾围在两位主子周围乱转,沐香不好提示,只能忍着委屈,自己和奶嬷嬷亲自掌厨,做了一份简简单单的寿宴。席间,奶嬷嬷不停的拭泪,直呼愧对兰姨娘。 不一会儿,瑜哥儿派小厮送来了生辰礼物,赤金嵌明珠凤簪一对,做工精细,明珠圆润饱满。顺道还带来瑜哥儿的话,说是傍晚再过来庆贺她的生辰,望怜木见谅! 怜木很能理解他,早上一定也是忙翻了。连忙打赏了小厮让他回话说,自己知道了,让瑜哥儿先忙正事儿。 怜云回屋刚歇下就立马弹起来,带着礼盒,急匆匆的来到梨郸院。她也是忙忘了,虽然心思都在那边的事儿上面,却总觉得今天好像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回屋立刻就想起来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希望怜木不要见怪才好,也庆幸自己早早地将礼物准备好了,现在立马就可以送出去。 一进屋,见怜木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喜庆的装饰,立刻黑了脸色,冷冷地瞪着沐香。这丫头确实该教训一番了,这般没有心思,主子生辰也不装饰一下,就这样冷冷清清的过?但她的主人毕竟是怜木,她也不好越主代庖,只是不满地盯着沐香看。 “是我不让她们大肆装扮的,”怜木好笑地瞅着沐香,见她都快委屈得缩到墙角了。“姐姐,快过来坐!”然后亲亲热热地拉了怜云上榻,解救了沐香。 “略微装扮一些也是吉利,别太宠着下人们了。”怜云忙接过丫鬟手上的盒子献宝,“看看我送你什么了?” “一想到我的娘不能再陪着我过生日,心里就懒懒的不愿意操这份心,”怜木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雕玉琢的白瓷娃娃,晶莹剔透,微微泛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女福娃娃俏皮可爱,男福娃娃俊朗迷人,怜木一见就爱不释手!这女人的通病,那就是对美丽精致的物件毫无抵抗力,“姐姐我后悔了,生辰什么的,还是每年都要和姐姐一起过才是正理!” “可不是,只剩下我们姐妹俩了,可是一定要相亲相爱才好!”怜木笑眼眯眯,“只要你喜欢,我就高兴了!” “那姐姐,明年的礼物是什么?”怜木也乐着打趣问道。 “叫你贪心!”怜云一听,气笑着去抢回礼物,“吃着碗里的,还望这锅里的!” “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不带你这样的,还要抢回!真真小气!”一边护着礼物防着它被打破,一边还要刺激怜云。 “我小气?”怜云作势要与她理论,“你都这样说了,我倒是一定要抢回来,才对得起你的赞扬了!”两姐妹闹的正欢,这时候瑜哥儿来了。 三个人又是亲亲热热的闲话家常!打了叶子牌,怜木做东说,不能赢寿星的银子!所以喜滋滋地捞了一大笔,抱着银子嘴角咧得开开的,瑜哥儿笑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傍晚三个人一起去了老太太屋里请安,老太太这才笑骂自己糊涂,居然忘了孙女儿的生辰,补赏了一对猫儿眼小鬓花,一对玛瑙珠花。 大太太也掳了手上的珍珠串链给怜木,顺道讽刺了二太太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厚道。二太太也是后悔,本来最近是一心想要拉拢怜木的,偏偏实在太忙,还真给忘了!心里怒骂手下的奴才,也不提醒一声!(人家以为她不待见怜木,故意不给这个庶女过生辰,谁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啊……) 之后,二太太留了二房一大家子一起用晚膳,还邀请了其他房里的小姐们给六丫头庆生,大家热热闹闹的说说笑笑,该补的礼物也都通通补上了。怜木晚间回房端着一大摞战利品,乐呵呵地与奶嬷嬷说笑,“看吧,本小姐还是人见人爱的……” 很多年以后,当怜木抽筋地想要折腾某个人,某人不答应时,她就会故作可怜地,委屈着揪着小帕子装哭:“从前有个孩子,命好苦!为了送某个大大人物回京,都没有人陪她过生辰,那个可怜的孩子啊,遭遇了惨绝人寰的事情啊……”声音慢慢的,一字一顿地铿锵有力,“某个坏人一定是故意的,就爱欺负别人,所以一开始就策划好了,要在那个苦命的孩子生辰之日搞破坏!”双眸狠狠地瞪着他,像是要扑上去咬一口。 某个人受不了她的魔音,只好妥协,从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结果,过不了几天,又故技重施,“从前有个孩子,命好苦……”某人终于爆发了,狠狠地“整治修理”了她一番之后,规定:“以后这个理由一年只能用一次,因为我只错过了你的一个生日!其它的都是陪着你过了的!” 终于,某个祸害消停了一阵子,这个世界又恢复了清静(终于a签成功了,很是高兴!但素,为啥米我的收藏和推荐都这么惨不忍睹啊,求亲亲们帮忙啊~~~~~回音g)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6章 耳报神 “可是看清楚了?”红丽的身影在转角处若影若现,“人都看管起来了?” “是,那婆子拿了我们的好处,绝对不会胡说!” “我就说,那丫头平日里装作孝顺恭谨,内心里还不知道多下作!”女子脸色诡异,却闪动着扭曲的美丽,像是黑夜中的夺命亡灵。“婆子亲眼看着她那丫鬟拿了玉兔进了当铺?” “是,所有事情都千真万确,”丫鬟邀功似的谄媚道,“真的假不了,我们没有冤枉她,还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叫上人,我们这就去给老太太请安去~”女子甩动绯红的小手帕,语气里洋溢着一吐为快的欢畅! 怜木正和怜珺在闺房里刺绣,那日里怜珺没记住她的生日,这丫头不好意思,还恼羞成怒的跑过来气冲冲质问:“为什么她们给你庆生,你都不叫上我?” 怜木睨了她一眼,转身不搭理她,这丫头真是被惯得不成样子。 “问你话呢?”怜珺脸色颇有些难看,她原以为怜木会哄一哄她,然后自己就可以顺势将礼物给她!背在身后的双手里,紧紧地捏住一对蝶翅珍珠小簪,那是她最心爱的饰品,特意找来送她。本来欢欢喜喜地,刚刚也只是故意发怒,现在却是真的下不了台。“快回答我!”你快哄我,快哄我,然后我就可以跟你和好了! “难不成,我还要哭着求你陪我过生辰?”怜木回头冷冷地瞪她,却见怜珺眸子里闪动着的期待慢慢变成了雾气,心里立刻就软了十分。 哎,真是要命啊,最受不了这种可怜小动物般的眼神了,湿漉漉亮晶晶的……这对龙凤胎,还真是自己的克星! “好了,是我不好~”怜木拍拍榻,示意她过去挨着自己坐好,“你带了什么给我?先说好,不漂亮我是不会收的!” “保证你喜欢就是!”怜珺别扭地蹭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好,忙献宝似的摊开双手。“怎么样?我很有眼光吧?” “是不错,来,”怜木半侧着头靠过去,“帮我戴好。” 插入乌黑光亮的缎发当中,怜珺又欢欢喜喜地拿了镜子与她照,“好看吧?” “你是说我,还是你的珍珠簪子?”怜木打趣。 “当然是我的簪子!”小丫头别过脸又是嘴硬。 想着刚才这只小萝莉扭捏的样子,怜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惹得坐在对面的怜珺不满,“姐姐又在自己偷着乐什么呢?” “我想到了一只别扭的波斯猫,挺可爱的样子!”怜木继续着自己的双面绣,一边看着墙上的美人图,一边在锦缎上比比画画。 “姐姐还喜欢猫啊?”怜珺也很喜欢刺绣,没事就会窝过来描怜木绣帕上的花样,“不然,在这幅‘宸香望月图’上也绣只猫在脚边?” “算了吧,姑太太不太喜欢猫的……”姐妹俩正闲聊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院子翩然入耳。 原来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欢馨急急忙忙撩帘子进来,行了礼,“六小姐,老太太让奴婢来请您过去。” 见她身后还有好几个婆子丫鬟,怜木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 “回六小姐,我们只是负责传话!”欢馨眼神有些闪烁。怜木忙站起身整理服饰,对方可是老太太得力的丫鬟,也就不为难她,“我们这就去吧。” 这时候怜珺却是不依了,“你这什么态度?姐姐问你,还敢敷衍了事?仗着老太太宠你,都不把小姐们放在眼里了是不?” “回八小姐的话,奴婢不敢,”欢馨一听就跪下了,“奴婢真的只是来传话的,其他的并不知情啊……” “好了,”怜木示意她起来,“我们快走吧,省的祖母等急了。” “我也去!”怜珺看着这个仗势,立马放下手中的绣活儿,站在怜?br / 明庶风至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6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6部分阅读 驹诹旧肀叽叽伲澳蔷透辖糇甙桑 ? 一群人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天边仿佛有一片黑色的阴影从屋檐上钻出来,仔细一看,却只是一朵乌云怜木偷眼打量注意到,回来的婆子少了两个,丫鬟也少了一个,顿时心下里暗暗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进屋,就看见,老太太脸色铁青。二太太和三太太正在给她顺气,房间里气压很低,有着盛怒过后的味道。老太太发火了,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生气? “你给我跪下!”一见到她们俩进屋,老太太就蹭得站起来。 怜木赶紧跪下,怜珺也吓的咚一声跪倒在地。二太太心疼女儿,又不好说话,暗暗捏紧衣袖。“珺丫头起来,你跪什么?”老太太见着怜珺神色缓和一些,“过来坐好,身子本就不爽利,跟着瞎凑活什么?”说完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好。 “是。”瞧了一眼怜木,见她恭顺地低着头,怜珺走到二太太身边坐好。 这时候,老太太又厉眼看向怜木,“你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说!” “孙女不知,请祖母消气!”怜木心下里虽然猜中几分,但是脸上不漏神色,一脸无辜的望向老太太,“孙女儿天天在房里刺绣,不知道曾经做过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惹得祖母生气。” “叫丫鬟秋云上来对峙。”老太太坐好,端了一旁的茶水抿着,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瞅着怜木。 “是。”门口的婆子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被带上来,她穿着粉色的宝华薄棉裙,发间点缀着两粒饱满圆润的黑珍珠。怜木眼神微闪。 “你将那日的情景再描述一遍!”老太太重重放下白瓷杯,“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是!”秋云也跪在地上,耳边响起悦耳清脆的声音,不急不缓,说出的句子却是让人心惊,“那是中秋佳节第二天的傍晚,俞王世子前来给老太太您问安,”说着,还不忘拍拍马屁,“这可是主子您的福分!” 又接着说:“世子出了院子,奴婢就看见六小姐匆匆将世子拦住,然后他们就一起去了碧湖池看锦鲤!当时四周都没有人,因为六小姐的丫鬟沐香在外圈守着不让丫鬟婆子靠近,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需要这样避人耳目的。”丫鬟有些得意地望了隔壁暖阁一眼,继续说道:“之后世子走了,六小姐又追上前去又说了回儿子话。不久就见小姐弯腰从栏上收走了世子送的小玉兔。老太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私相授受的定情信物?” “六丫头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老太太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由着嬷嬷罗氏在一旁替她捶背,屋内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味怜木心中微冷,老太太只是听了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已经给自己扣下了罪帽。要么是最近真的要借机打压二房,要么就是告状之人深得她的信任。无论什么原因,在老人家心中,自己这个庶女,那就真的是可有可无的炮灰“孙女儿冤枉,”怜木瞬间雾蒙双眼,“请祖母不要偏信旁人!” “你还想狡辩什么?”老太太脸色又是铁青,二太太在一旁死按住怜珺的手,不让她冲动。 “祖母,”怜木双眸清明,现在要是被按趴下在这里,以后想翻身就麻烦了,“孙女儿还没开始狡辩呢……”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7章 东窗计 “祖母,听了这么精彩绝伦的演讲,我真是佩服幕后的操纵之人!”怜木微笑着凝望老太太,心中酸痛,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然后转头瞅向秋云,“这位丫鬟,头戴罕见的两粒深海黑珍珠做饰品,真是金贵!请问你是怎么得到的?” “奴婢……”秋云顿时结舌,心中微微慌乱,畏首畏尾用眼虚瞟暖阁。 “难道是因为某件事做的‘太好了’……然后得了主子的赏赐?”怜木故意有所指。 “奴婢真的不是受人指使的,请老太太明察!”秋云吓得猛然磕头谢罪,砰砰有声,惹得老太太眉头微皱。 “秋云丫头,真是位厉害的角色啊,”怜云继续刺激她,“谈吐条理清晰,不急不慌,不惊不乍!你一定是练习背诵了很多遍吧?真真是个敬业的人才!” “奴婢没有,六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见她想佯装可怜躲过,怜云立马将她刚冒出的苗头按下去,“只准你诬陷我,就不许我说你了?” “奴婢没有必要诬陷您啊,您是主子,奴婢怎么敢……”说完又是朝老太太磕头,一边哭诉:“老太太,您待下人们好,奴婢不想让您收到蒙骗而已啊……” “你说沐香守在外圈,不轻易让人靠近,那请问你又是如何看见那些所谓的‘私相授受’?”见她想插话,怜木又立刻打断她,“还是说你其实一直就呆在里面,所以沐香没有拦住你?” “是啊,奴婢就是一直呆在花园里,才不小心看见的……”此时的秋云一被吓就魂不附体,苍白的颜色迅速爬满全身。 “你倒是好清闲啊,一直待在那里等着看人家秘事似的,难道是故意的?你就知道那天要发生什么?又或者只是日常监视?”说罢睨了老太太一样,暗指秋云奉了主子之命,在那里监视老太太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更是不好,三太太也是瞬间失色。 怜木刚进房间就看到三太太虚坐在下首,心中就有几分思量。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估计就是那个自认为怜木是她的天敌的某人。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无意间看见的!奴婢没有诬陷谁,老太太啊,不是奴婢一人看见了,西院的何婆子也是在场的……”秋云现在更是心惊胆寒,没想到平时懦弱恭顺地六小姐,今日竟是这般伶俐。 “难怪何婆子这些天常往你们院儿凑热闹,原来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这么多天了,你还能将前因后果记得这样清晰明了,甚至连小细节都注意到。”怜木暗暗观察着老太太的脸色,见她略有不满地盯着秋云,心下里松了一口气。 在此时,在此刻,没有真相,有的只是老太太的偏向!“你还敢说自己的诬陷之词不是有心之人让你背的!?” “奴婢只是凑巧记事能力略微好一点,才能把当时的场景说个一二……” 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怜木这时候却是轻轻微笑起来:“哦?又是凑巧,真是厉害的丫头!那日里我穿的衣裙,你现在可否描述一二?” “这……”秋云毛骨悚然,那日里还真没有看见六小姐的衣着。 怜木趁机施压,“可以让我房里的丫鬟婆子证明我当日的穿着!如果你说的不对,那就证明你是在说谎!怎么可能已经看清了玉兔,却没有看清当事者的衣着!” 心中却微微开始怜惜起眼前的倒霉丫鬟,自己的这一番逻辑,其实细想之下完全没有充分必要地因果联系。但是在怜木看似有根有据的推论,一步步紧逼之下,可怜的小丫头已经有点晕了,哎虽然怜悯秋云,但是如果此时不奋力一争的话,被怜惜之人就是自己了。 “奴婢,奴婢……”秋云面色通红,如履薄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之前的证词你就能记忆深刻,一字不落?现在反倒说一时想不起来,这不是故意瞎编来诬赖我的,还能是什么?”语气坚定,气势逼人。 “您那日里,穿的是……”秋云缩头缩脑,冷汗从鬓角滑过,想着六小姐平日里喜欢苹果绿的衣裙,心中一智:“是淡绿色长裙……” 话音一落,四面安静。 怜珺这时候高兴得立马跳出来反驳:“你说错了!明明是杏仁黄的衣裙,裙带上还绣着梅花!因为花瓣是采用缀绣法加贴绸料绣出的,富有立体感。我晚上还磨着姐姐要了绣样,所以记得很清楚!你在撒谎!” 这时候,突然从帘外吹进了暖暖的风,带着秋日的香味弥漫开来……怜木嘴角略微含笑,心中暖和。 “再请问祖母,”怜木转头请示老太太,“现在就算她是证人,那证物呢?” “还有何婆子也看见了,不只她一个人。” “那就是没有证据?”怜木紧抓不放,“秋云故事里的玉兔,有谁能找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马上就会有证据了。”老太太看见门口的欢馨撩门帘进来,然后附耳听她说了几句。 “没有在六丫头屋里搜到玉兔,看来是冤枉你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六丫头起来说话吧,跪着也不嫌累得慌?” 怜木腹诽,还不是你让我跪的!现在脚酸腿麻,站都站不稳,还要坚持笔挺着身子回话。 刚刚不见的丫鬟婆子,竟然真的是去搜她的院子,怜木无语,这完全就是侵犯个人隐私嘛! “祖母,她是在狡辩!”这时候西暖阁里藏着的幕后主使,终于按捺不住窜了出来,“当然从她屋里搜不出玉兔了,因为她早就将它典当了!”三太太看着自家姑娘沉不住气,气得上前拉她。 “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老太太回头问欢馨,见她难以启齿,厉声问,“说,发现了什么?” “确实是有一张‘宝昌源当号’的活期当票。”欢馨小声回答道。 “看吧!”四小姐笑得明媚,“祖母,有些人败坏了我们叶家小姐的闺誉!害得我们的脸都被她丢光了!”说完炫耀般偷睨怜木,期待着她俯首求饶,却只是瞧见一张从容淡定的侧脸。 “六丫头,这可是真的?”老太太揉着太阳|岤轻声问。 “回祖母的话,”怜木低头回答,四小姐越是表现得急功近利,自己就越是恭谨顺从,宠辱不惊。“谁家会把定情信物拿去典当?四姐姐,您这次这样赖我,也不会找个好一点,正常一点的理由?” 怜琤呲笑出声,连忙捂嘴。 “这才是你的计谋,以为没有人想得到,所以用这种方式藏着宝贝!”四小姐露出嘲讽的笑容,“要不是我的人刚好看见你的丫鬟去当铺,还真不知道某些人做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丑事!” “放肆,你祖母还没有说话呢,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下定论?”二太太见形势有点惊险,连忙出声呵斥。虽然她还真不想插手,但是涉及二房的名声,现在自己又正好有求于瑜哥儿。所以,她也不想现在就办了怜木。“什么你的人,难不成秋云也是你的人?” “二嫂这是什么意思,怜雯还能专门派人诬陷六丫头不成?”三太太见女儿势弱,管不了那么多,也加入战局,“六丫头如果真没有与世子单独见面,会有人这样传言?那怎么没有传怜珺,传怜云,就单单说她一个人儿?” 怜木这时候华丽丽的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群架? “六丫头,你到底有没有与世子私底下见过面?”老太太厉声问道。 刷——大家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这具瘦小的身躯上。见她神情激动,眸中水雾弥漫,俏脸憋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回祖母的话,那日我正在散步消食,巧合碰见世子从您的院子里出来。”怜木侧眼见四小姐嘴角得意,眉飞色舞。 心中叹气,何苦啊,何苦 “孙女儿只好上前行礼请安,然后就退下了。这本也体现我们叶家小姐懂礼数!至于什么拉着世子说话,那是绝对没有的!而有什么玉兔的信物,这更是纯粹的诬陷了!”她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你骗人,明明有证据在的!”四小姐一听就不服气,瞬间就跳起来指向怜木斥责道:“你还敢在祖母面前狡辩!” 三太太拉也拉不住,气的头上冒烟,这丫头怎么总是这样冲动,真真一点气度形象都不要了? “六丫头好好给个解释,你一个千金小姐,拿东西去典当,本就不合规矩!”老太太靠在软榻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怒气。 摇着头只在心中叹息,这三媳妇家的怎么这样不成气候! “是。”怜木依旧是恭顺地低着头,声音柔柔缓缓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8章 只是想给您惊喜 “孙女儿瞧着祖母的寿辰快到了,心想着定要制作一份别致的礼物送给您,让您欢喜欢喜。”怜木说到这里,小嘴微瘪,眸中委屈之情流露,语气颇有点哽咽。 她心中却是意悲而远,当日敬慎而警惕,为求自保埋的线,没想到今儿竟然真的用上了。四姐,我从不与你争执,利益也不与你太过相冲,为何总是偏偏与我为难?让我们两房都不好过? 或许她很久之后也还不明白,有些不满,些许忿怨,不单单是针对个人。那也许是针对身份地位,也许是针对这个时代,更或者是针对上天待自己的不公。人总是需要个寄托之物发泄,才能让生活继续下去怜木短暂停顿之后,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鬓角些许汗珠晶莹剔透。 “祖母,那些个黄花梨木价格颇贵,孙女儿又想请专门的师傅特别定做。一时间月例紧张……所以孙女儿,”这时候的她,面色尴尬,局促不安,有不好意思的红晕爬上双颊,显得整个人羞涩腼腆。 “孙女儿就找了兰姨娘留给我的一只玉簪子,让沐香丫头以她的名义拿去当了活期。心想着,下月凑了银子再赎回来也不迟。但这毕竟是坏了叶府名声,心中很是不安,所以没敢让母亲与姐妹们知道,悄悄隐瞒了下来……” 怜木说到这里更是神色仓皇,站立不安,紧张地使命儿折腾着自己的小绣帕,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悄悄抹了泪花,“祖母,我错了……” 随后,就是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听得让人心疼。嘶……她自己也在心中暗暗叫痛! “却不想让四姐姐误会了,原是我不对,不应该失了叶府小姐的身份,还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只是平静的看着再次跪倒的六孙女儿,见她喘息未定、大汗涔涔。因为自己没有发话,更是毛发皆竖。老太太不由得相信了她的理由,嘴角些微上扬,似感动又似其他“我可怜的闺女……”二太太见状赶紧擦擦眼睛,语气微酸,柳眉轻扬,柔声劝慰:“母亲,这可是真真让人心疼啊,一番孝心,反倒让人家诬陷成这样……” 老太太听着,面上立刻散开慈爱的花朵,心中微疼,眼中闪着感动。她抬手虚扶怜木起来,语气爱怜而责怪:“你这丫头,动不动就跪,以后可要仔细些。有孝心也不是这个表现法儿……” 怜木起身时一晃,是真真没稳。刚刚肌肉紧张,现在已经略微有些抽筋了。 怜珺急忙上前扶她,目光扫到四小姐不屑又很不甘愿的表情,趁机插嘴讽刺:“妹妹不是说四姐姐,以后可不要再冤枉了好人!省的……”瞟眼见二太太对自己使眼色,就生生忍了后面的话。 顺势她又亲亲热热的去挽老太太的手,娇笑连连:“祖母您可是不知道,六姐姐为了这份寿礼,花了多少心思,她还不让我说!今儿我是忍不住了,要给您提前透个信儿。” 怜木脸庞瞬间通红,心中真真羞赧,自己的用意原本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接下来的话,由怜珺来说,却是效果更好,也就意思了一下没有阻止小丫头的大嘴巴。 老太太见八丫头眉飞色舞地兴奋着,不忍心驳了她的好意,反正自己也是颇为好奇,就顺势宠溺地点点她的小脑袋:“看把你憋得,就和我说说吧。” “六姐姐啊,知道您每次快过年的时候,最是想念大姑太太(注:大姑太太叶雯宸是老太太的亲身女儿)。所以前些日子,央了大姐画了大姑太太的美人像,说是要给你绣一副双面绣屏风,叫‘宸香望月图’!” 怜珺接着继续骄傲地宣布:“我也是出了力的,只是不知道那黄花梨木这么贵,六姐姐也真是。自个儿悄悄置办了,也不与我们商量一番……”话罢还不满的瞪着怜木,见她脸色些许苍白,琢磨着是身子不舒爽,也就心软了。 老太太听到这里,是真真心酸了。想起自己思念女儿的心思,这份感觉让她的心柔软起来。六丫头一个小辈却是孝顺地注意到了,这样贴心的体贴,看来这次确实是委屈了她。 心态一变,老太太就将怜木拉过去。仔仔细细的瞧着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娃,见她眉如翠羽,齿如含贝,心里满意,也越发喜欢了。又见她身材偏瘦小,手中的芊芊细指又是苍白,很是心疼。 耳边怜珺的玉铃般的声音继续响起:“您叫我们过来之前,姐姐还在描样子呢。您是不知道,绣的可是真像!包您会觉得是大姑太太这天仙般的人儿,真真会从绣画上面走下来呢……” “就你贫嘴!”老太太眉眼含笑,鬓边鱼尾纹上扬。 然后回头对怜木说,“六丫头,这次是委屈你了。不过典当之事确实不妥,祖母就将兰姨娘的簪子替你赎回来,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多谢祖母。”怜木眼含感激,水光夺人,乖巧地行礼谢安。 “祖母,她坏了叶家小姐的名声,这事儿就这样不追究了?”三太太连忙对自家女儿使眼色。四小姐不与理会,三太太心中更是汗出如渖。 老太太又见四小姐还想说什么,厉声呵止:“你给我住嘴,还嫌惹的事儿不够多?下去罚抄内训十遍,闭门思过半月!”又是回头对三太太说道,“你也好好教教她,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事不该做!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分轻重!” 四小姐从未听过祖母这样严厉地指责,一时间愣住,心中委屈,泪珠夺眶而出。 “是,媳妇回好好教导怜雯的。”说完用力拉着四小姐行礼退下了。留下二房的人陪着老太太说着闲话。 就这样,一场风波平平淡淡地了收尾,像是微风拂过湖面,只泛起了点点涟漪,不一会儿就又消失不见回到梨郸院,怜木斜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沐香屏退了左右,上前伺候悄声说:“小姐,您走后,老太太的嬷嬷们将院子整个翻了个底朝天!” “你做得很好!”怜木庆幸自己当时将她留下来坐镇,该找到的都被搜出来了,做得很是好。 “小姐放心,奴婢知晓厉害的。”沐香上前仔仔细细的将怜木从上到下检查一遍,“就是担心您受苦……” “不免是要跪一下的。”怜木不是很在意。其实心中也是余悸未消,四小姐这样抓着自己不放,以后更要小心些才好。 沐香心疼地叹气,下去端了热盐水给她敷膝盖:“小姐,以后我们都要这样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过着么?” “这就叫,战役虽然结束了,但是激昂战争的旋律依然响彻人心!” 听着怜木还有心情开玩笑,沐香这才放下心来,端了水盆退出去。 怜木又恢复了悠闲过日子的态度,简简单单地生活了半月。 有人说生命是琐碎的,但却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构成了精彩的一生! (大家周末愉快~~欢迎提意见哦~~~~我会慢慢改进滴……亲们,喜欢的可以收藏!)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29章 天有不测风云 叶府二老爷,最近很是精神倍儿棒,因为京城里来了好消息,让他提前回京述职! 在月底就要启程出发了,所以,最近二太太很是忙的焦头烂额!虽是日理万机,但也神清气爽,健步如飞! 要特意为二老爷上京寻位幕客;又是要忙碌于置备进京之后拜访上级用的礼物;还要大家学习京城的礼节;最后居然专门罗列出了和京城贵族们打交道需要注意的规矩,让大家记下来不至于到时候失了礼数。 年关将近,给二老爷的命令是,要他在过年之前回京报道! 所以,一大家子又开始忙活准备着给族人们的年礼。 最最重要的还有给老太太的寿礼,一并置办妥当了,二太太才暂时松了口气。 怜木也被分配了任务,自己屋里冬季需要置备的被褥啊,冬衣啊,以及各种取暖物件都需要自己准备好,否则到时候走亲戚会客没有用具,倒叫人笑话了去。 时光飞梭,忙忙碌碌的一月很快过去,二房的出行计划也定了下来。 走水路,沿同州江河向东,进入徐海,再走陆路北上入盛京。 期间三小姐怜云曾经找了二老爷,建议提前出门,担心路上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发生,影响回京复命的行程。 但是因着准备工作太多太烦,二老爷又急功近利想去盛京大大笼络一番上级!所以,东忙西忙后,这日子最终还是耽搁了下来。 怜云虽是揪心扒肝,但是看着这样的父亲,口中万千言语,最后还是吞回了肚里。只是出行前后一直挂肠悬胆,怜珺就笑她这是在替古人担忧。 出发那天一早,空气微冷,树叶间的沙沙沙声,如碧人玉指在轻轻拔动琴弦。 怜木早早地穿上了新做的红鹤绫袄裙,披了缠枝芙蓉二色罗窄袖褙子,戴了老太太赏的白玉点翠挑簪,去向长辈们辞行。 在这一月里,她千赶万抢地终于将老太太的寿礼完成! 昨儿掌灯时分,屏风最后的加工工序也顺利完成。连夜送进叶府,刚好能在今天走之前赶上! 怜木忙叫人抬了进屋,老太太一看,双唇轻微颤动,眼眶顿时迷雾了。一时情难自禁,站起身想去碰触屏风上美人儿的脸那是她女儿叶雯宸的画像:圆润柔和的月色下面,美人一身绛紫色长裙,外穿云锦玉兰花背心,领口和裙摆都绣着小小碎碎的白色梨花。柳腰盈盈可握,三千青丝绾成流云髻,用银凤衔玉拢丝固定。白皙的肤色,一双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转,顾盼神飞。 整个月下美人屏风图,半悬在梨花木做的镂空云纹架上,上下用轴固定,风儿微微一吹,屏风转动,众人看见了美人的背面,后脑发髻上,斜插点点珍珠小簪花,柔美可爱。 这便是双面绣绝技的奇异之处,屏风的两面分别有着不一样的景色,立体感强,很是逼真! 看着美人的身影,像是刚刚穿过小院,悠闲地走出来欣赏月色一样。娴静的表情栩栩如生。 老太太乍眼一看,仿佛那可人儿能从画中走出来,对着自己盈盈一拜,用娇柔圆润的嗓音缓缓说着,“母亲万福……”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老太太只觉得眼前波光朦胧,似乎产生了幻觉。那万般的想念游动在心间,久久不能言语“母亲,二弟一家还等着向您辞别上路呢……”大太太见老太太良久没有反应,提醒道:“六丫头这份礼物确实很是别致!” 老太太渐渐回了神,连声夸赞怜木有心又手巧,随后才将二房一家送出二院。又急忙折了回来对着屏风发呆二老爷一家在城内的码头上了船。这是怜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并不能在途中随意游玩,但依旧不影响她亢奋的心情! 当怜木踏上大船的甲板,就见前方开阔,无边无际。这才有了真实感,自己真真是要出门了!然后,紧握小拳头,露出坚毅的表情,目光缓缓转向笔直的江面道:“沐香,我们朝着首都盛京出发!” 澎湃激|情难以自已的情况下,竟然学京腔剧大吼一声,中气十足,力拔山兮气盖世啊沐香这时候却是十分纳闷,自家小姐呆呆地望着江面干什么啊?一句话也不说,面色凝重,怪吓人的三日后,上天对叶家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严峻的天气彻底打乱了二房的出行计划,使得他们不得不下船换走陆路。因为天气的骤然变化,导致前方的河面已经结冰,不能通航! 这时候的二老爷才嗟悔无及,没有早点听取三丫头的劝告! 想改变行程路线,只能在蔡州下船,走陆路经过巧州,再换水路,进入徐海,最后北上入京。 这样绕了一大圈后,时间上就绝对赶不及! 叶家这是奉皇命入京,延迟就等于要圣上等你!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时不我待,刻不容缓!二老爷只能咬牙坚挺住,争分夺秒,最后拍板决定:穿过动宫山脚下,走捷径进入巧州! 二太太也是心急如焚,忐忑不安。但是一听二老爷的决定就竭力反对! 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动宫山是出了名的,野兽妖怪凶猛异常!朝廷也曾明令通知:动宫山险峻危险,一般人不得入内! 蔡州的商旅想进入巧州都是要绕道而行!而她们这一群金枝妇孺,怎么可能过得去? 最后,二老爷与幕客和瑜哥儿一起仔细计算过时间之后,无可奈何的宣布:要么圣上治罪,全家受牵连;要么,现在努力拼一把,争取生机! 二太太最终是妥协了,为了减轻负担,增加存活的几率。叶家妇孺和老人,又选了几个护卫保护财产,带着多余的物资,浩浩荡荡从蔡州绕道进入巧州,最后上京与二老爷汇合。 而二老爷,则由众多年轻护卫保护着,轻装上阵。只带上必要的食物,水和盘缠。 连夜穿越动宫山,进入巧州! 瑜哥儿这时候自告奋勇,他是长子,自然要肩负起保护父亲的责任!再说,有他在,也多一份助力,多个人商量! 二老爷挑眉细想这些天瑜哥儿的稳妥与思虑周全,心下里感动。心中虽然犹豫,最后还是答应带上瑜哥儿。 患难见真情,二太太此时是真心万分感谢他!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了丈夫,孩子又太小。这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很难立足! 太阳渐渐倾斜,朝着西面山峦的轮廓缓缓下落。天空离染上夕阳的朱红色还有一段时间,马车留在地面上的身影却已经变得很长。 瑜哥儿临走前专程去看了怜木,见她粉拳相握,眼中担忧,秀眉紧蹙。 便安慰了她两句,然后起身准备出发。 这时候的怜木却噌——地站起来,脱口而出:“哥,我也同你们一起!” “不行!”瑜哥儿回头厉声驳斥,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对怜木吼道:“这时候你就不要任性!你虽是孝顺,但是路途险恶,带着你一个小女孩儿,反倒是拖累父亲!” 忧心如焚的头脑像是被泼了凉水,渐渐冷静下来,怜木细想之下,觉得现实确实如此。 她就分秒必争地拉着瑜哥儿又是噼里啪啦快速说着话。 这时候,有婆子来催,二老爷马上要启程,让二少爷赶紧跟上! 怜木只来得及最后说了句: “哥,那你一定要小心!” 瑜哥儿回头对着她暖暖一笑:“你放心。” 这时候,无论再说什么也只是枉然。上天没有那么好心,敢于冒险之人,总是要付出代价。 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0章 下乔木入幽谷 二太太焦心劳思,忧心忡忡地带着叶家大部分家眷进入了蔡州。一路上,气氛沉重,大家再没有了刚出行时的欢畅。 各自担心着各自的家人,心中都在默默祈祷,希望二老爷一路安全! 瑜哥儿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下马禀告说:“三里之外有个猎户,曾今出入过动宫山。” 这时候二老爷旁边的杨姓幕客却扬眉嗤笑道:“难保不是大话,他能这么有本事,怎么还委身于此处?” 瑜哥儿不满地挑挑眉头,恭敬地对二老爷说,“父亲,我们不熟识动宫山里的地形,还是请此人做向导方为妥当!” 二老爷面色犹豫:“这……就怕前方太为凶险,他不能答应。”心中却也是颇为赞同杨姓的观点,那猎户能自由出入动宫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要是相信了,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瑜哥儿又用更为恭谨地态度劝道:“父亲,不管他是否托大,我们多一份谨慎,总是有备无患!” “这……”见二老爷还有些优柔寡断,瑜哥儿赶紧道:“到时候他要是真敢骗我们,再绑了他送往官府查办也不迟!” “那赶紧叫他来,老爷的时间可是金贵着!”杨姓不耐烦地摆摆手,整理着服饰,准备动身。 这时候,瑜哥儿派出去的长工肖姓弯身回答:“回二老爷,那个猎户说不愿意与我们一同进山!” 杨姓再次流露出讥讽的笑意:“鄙人说他夸大其词,一听要找他带路。偏偏就不敢同去,自己没本事,现在可是露馅儿了!” “时不我与,咱们出发!”二老爷招呼着众人准备入山。 “父亲!我们首要任务是,安全又准时地回京复命!”瑜哥儿厉眼看向杨姓,冷冽的目光让他嗫嚅几下,不敢继续插话。 “请父亲稍候,待我去与他会会!”说完立刻转身骑马而去。 这时候杨姓搓着双手,赶紧上前谄媚:“二老爷,您不要嫌鄙人的忠言之词难以入耳,您这位二公子似乎太不将您的吩咐放在眼里了!” “……”二老爷淡淡扫视杨姓一眼,没有理会他。趁着等待瑜哥儿的时机,做了一番全体动员大会。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克服困难,终将安全达到巧州!到时候,每人给三十两银子作为你们忠心的奖赏! 三十两!就是一年的工钱也没有这么多!大家又是连忙感谢二老爷大方宽厚! 不一会儿,瑜哥儿便带了那位传说中的猎户回来。 只见他一身干净利落的俭朴短袍,背后斜跨了鼓鼓的包裹,方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举止略有些拘谨,眉头深蹙,脸庞此时被严肃认真填满着。 见了二老爷一行人华服饰品一应俱全,他更是面色不愉,转头就想走! 瑜哥儿赶紧拉着他的胳膊,硬是拖着他向二老爷行了礼,然后一行人携带着武器,终于进入了动宫山。 马车可以携带的物资很有限,而路途十分遥远,所以二老爷的队伍准备并不充沛。 猎户知道,前方不远处,森林里伏倒的树木和枯木会逐渐增加,长满苔藓的枯树会叠连在一起,那时候,马车根本不可能通行! 一旦遭遇到预料外的情况,也就只有依赖这几匹马的脚力一口气跑过剩下的路程! 所以,猎户首先提出了第一个建议: 二老爷和二少爷,不论什么情况下,一定不能离开马匹!一旦进入动宫山,就别想还有好日子可以过! 此刻的二老爷被一个贱民命令了,心中反感,面露不善,这个猎户真是太没有礼节教养!杨姓更是瘪瘪嘴,满脸地嫌弃瞧不起。 瑜哥儿抱歉似的对他说道:“只要你吩咐,什么事我都愿意照办!” 此刻,山峰顶上树木略显朦胧,背面的天空上泛起薄青。锯齿状锐利的山顶随着山壁的走势向左右无止境的延伸,融入傍晚的天色中。 夕阳被前方的动宫山遮挡,即将来临的夜晚昏暗而漫长。随着更加深入动宫山,头顶上的天空颜色逐渐加深。 突然,在前面带路的猎户停下了脚步,人群里响起了喧嚣。 伴随着一股腥臭的空气,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大片尸体! 看样子像是有不信邪的商旅队伍进入了动宫山,遭到了惨绝人寰的袭击! 这时候二老爷的队伍有主子三人,分别是二老爷,瑜哥儿和幕客杨姓;长工五人;护卫七人;最后还加上猎户,一共十六人!现在全部都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猎户赶紧催促着大家移动,走下了岩石构成的斜坡,渐渐离开了那片红色警戒范围。 大家现在才深刻体会到处境的严重危险,一个个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当猎户开始安排任务时,也就不知不觉地认真执行了。 他的要求,首先便是集体换上精简干练的套装,为了不妨碍行动,增加行李的重量,要将碍事的装饰品全部丢弃! 见杨姓这时候还想说什么,瑜哥儿便斜睨他一眼,冷冷道:“到时候只有你会跑得比我们慢,然后就等着被分尸吧!” 杨姓脸上的胡须抖了抖,没有还嘴,却不甘心地将玉佩荷包之类物件随手扔在一旁。然后忿恨瞪着猎户,瞧着他一进入动宫山就开始变得了不起的样子犯恶心。 这边的猎户压根儿就不理会他的目光,只是仔细地忙碌自己地活计。 走了两个时辰后,猎户便吩咐长工们在原地开始垒石碓。之后又让护卫们跟着自己学,用枯枝把周围的三个方向围起来,生起了火。 早在之前,他已经让大家在一路上拣够了枯枝,积攒到一定程度,就把柴枝捆成小捆。 要是等太阳完全落山后再找柴火根本来不及,那个时候,看着脚下找枯枝等于白白给它们提供袭击的机会! 瑜哥儿曾经问过猎户口中所说的“它们”,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这张写满故事的脸,平时是多么的冷静谨慎,现在却呈现出扭曲的痛苦。 “那些是噩梦!”他说道,然后便避而不答。 随后只是简单地跟瑜哥儿解释:大家都只是知道一点儿它们的习性。比如,它们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它们眼神不是很好;还有就是,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动宫山。 这方圆百里的猎户们似乎还颇有忌讳,都只用“它们”来说起那些恐怖的存在。具体它们是什么,直到瑜哥儿一行人历经险难,遭遇生死离别,最终幸运地离开动宫山之后,依旧没有搞明白。 大伙儿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永永远远,再也不想踏入这座山! 在晚些地时候,猎户吩咐瑜哥儿和他一起躺在马匹旁边睡觉,其他护卫也要紧靠着马匹睡!山里的夜晚很冷,杨姓也想靠着马睡,却被猎户痛骂:“它们来得时候,动物首先会有察觉。我们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惊醒,然后可以起来防御!你能干什么?随便拿剑乱砍么?” 杨姓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垒砌的石碓旁边准备入睡。 这时候的二老爷紧紧瞪着猎户好半响时间,才终于发话:“杨幕客,到马车里来和我一起吧!” 之后就看见杨姓乐滋滋地跑过去,低垂下的双目中,有抹狠色闪过。 大家刚躺下来休息时,瑜哥儿心中不安,嘴角紧抿,神经绷直地问:“父亲睡在马车上没事吧?” 猎户此刻稍微松懈一点,翻了个身,懒懒地回答:“暂时没有危险,因为刚刚我们遇到了血塞!” (妖怪猫话痨时间:大家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收藏~感谢大家的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1章 菱角磨作鸡头 “因为我们遇到了血塞,所以从那里开始,离开一天左右的距离大致是安全的。”猎户状似无意的向四周扫视一圈后,便安心的埋头睡了。 “血塞?什么是血塞?”瑜哥儿不懂,他的世界一直相对还算单纯,乍一听这样的词汇,心中很是紧张又好奇。 猎户回头便看见一双闪着光芒,亮晶晶的眸子。心下里叹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嘴中却还是慢慢解释道:“它们极其喜欢血的味道,会冲着散发血腥味的地方去。那边有着那么浓厚的血腥,就算它们来到我们附近,也会被血腥味勾引着去那边!这便是血塞的保护,我们有一天的安全时间!” “赶紧养足精神,之后才是要命的开始!”随后便怎么也不再搭理瑜哥儿,紧挨着马匹,快速睡去。 瑜哥儿也是忙碌了一天,虽然平日里也有习武锻炼?br / 明庶风至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7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7部分阅读 炼,但是像是今天这种紧张状况却是从未遇见过。现在放松下来,全身都略微酸痛,躺着的地方又很狭窄,养尊处优的少爷没有在这样的荒天野地里就寝过,心中想着这样子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睡着。 可是,实际上自己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睁开时,已经是早上了。 之后安全地度过一个白天,途中猎户不停地教着大家需要摘来哪种草叶,收集哪些散发出强烈的味道的树脂。要求大家晚间入睡前,全部拌在一起均匀涂抹在自己身上。 随着行进,动宫山的颜色日渐变淡,太阳渐渐朝树海的绿色方向下沉。又越过了一个山坡,开始向下走的时候,夜晚便悄悄来临。 一行人进入树林后,前方有着一大片茂盛的树阴。 瑜哥儿也不认识那些是什么树,枝繁叶茂的树叶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 二老爷捂着嘴,眉头扭曲地纠结在一起,叫嚣着吩咐大家立刻加快速度,赶紧离开这片令人反胃的树堆。 猎户却在这时候让大家停止前进,自己找了一块被周围的灌木包围起来的草地,随后便招呼着长工们开始搭炉灶。 二老爷的脸瞬间绿了,艴然不悦!吹胡子瞪眼地就想对着猎户咆哮,瑜哥儿却是眼疾手快地赶紧安抚:“父亲,他这样做,想必也是极有道理的。您想想,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他总不至于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哼!”杨姓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愤愤不平地挖苦:“指不定是看着我们穿金戴银,心中十分嫉妒,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害我们!” 二老爷本来就心慌意烦,一听这样的话,勃然变色,整张老脸显得暗红又铁青。 瑜哥儿心中那个恨啊,气急败坏又咬牙切齿,年轻稚嫩的身躯微微颤抖。连忙低下头紧握拳头,才遏止住想将杨姓绑起来扔进峡谷的冲动。 平息一会儿之后,他才将自己的想法赶紧说与父亲听:“父亲,您想,我们都受不了这样恶心的臭味,想必这里的野兽们也是极为不喜欢这片树林的。”见二老爷稍稍息怒停瞋,又连忙继续劝:“您一定也是早已发现,就这片树林子中没有野兽的脚印,想必它们轻易是不会过来这边的。所以,咱们在此处休息,相对安全一些。” “泽瑜说的有道理,杨幕客也不能显得太娇贵。一切以大家的安全为优先,你就将就着点儿吧。”二老爷虽然依旧紧捂住口鼻,听了瑜哥儿的话之后,眉头却是稍稍松开一些。 “是。”杨姓也觉得瑜哥儿说的颇有道理,就没有再继续胡搅蛮缠。 这时候,长工肖姓过来请二老爷用餐。 瑜哥儿细心发现,猎户生火的时候,不起眼地用树枝围住了篝火。 二老爷一看吃食,又问:“我的晚膳呢?” “在这里。”有长工双手恭谨地捧上碗筷,二老爷一看,心中又是极为不痛快。 他们只是随意地用白日里路边摘的草叶和着一丁点儿自家带的面粉和肉末,就这么煮了一大锅。大家吃的都一样,居然没有另外给自己搭小灶! 瑜哥儿喝着碗里的,这种称不上是粥还是什么的糊状物体,也是难以下咽。但依旧立刻笑开脸劝着大家:“我们的食物本就不多,也不清楚之后又要遇见什么样的危险。现在大家节约一点儿也是很有必要,咱们不是来游玩的,大家都活着出去才是正理儿!” 长工护卫们听着这话都是一番神情激动,感恩戴德。颇为感动二少爷能这样看重大家的性命! 二老爷本想抱怨两句,听了这番话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动,随后绷着脸忍耐住默默喝完了粥。 猎户本来以为大家要抱怨食物太寒酸而不愿意吃。但令他意外的是,还没等他解释,这位二少爷就已经做完动员大会了,使得大家伙儿的团结力量空前提高。 用完餐,瑜哥儿瞧见猎户立马小心翼翼将篝火灭掉,便凑过去不解地问:“晚上不用点火吗?野兽们不都应该怕火的么?” “你知道什么?啊?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这动宫山里穿梭自如了?”猎户神情紧绷,不耐烦地甩手打断他:“用火不要太显眼为好。没看见天上的月亮?今晚就没有必要点火!它们很聪明的,知道有火的地方就有人!” 瑜哥儿一时间傻眼,这个神经兮兮的猎户,其实一点点都不好说话,还总是喜欢对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斤斤计较。命令别人的时候从不解释为什么,被人家提问又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现在不过是轻轻一问就发火,瑜哥儿却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反倒是愁眉苦脸地低头沉思。 他不安的心中已经更加更加确定,现在的状况一定非常危险,估计是猎户已经发现了什么细节,所以现在才如此情绪失控,很是急噪! 随后,猎户让大家选择在狭小空间里来休息,也不允许二老爷睡在马车里,都挤在马匹旁边的缝隙里,身上盖满草叶。 半夜,怜木被一阵惊恐的叫喊声惊醒过来。 那个拼命叫喊的是瑜哥儿,怜木躲在茂密的树丛中,努力向外张望,枯枝覆盖在自己身上,尖锐的刺痛蔓延开来。 瑜哥儿的声音从距离不远的松树背后传来,那是一阵阵的哀嚎音,绵长而凄凉。 瑜哥儿他们遭受到了袭击! 怜木想到自己必须出去营救他们,可是现在自己四肢僵硬,像是有无形的铁链子牢牢锁住,根本没办法挣脱! 心中不停的大声呼喊,赶快逃走,赶紧跑!必须快! 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出口,诅咒自己的无能,现在这样的虚脱无力感到底是什么? 怜木心中罪恶的念头却也同时出现,似乎在庆幸自己不能动弹,又似乎在感谢上天让自己成为女人,所以不用和瑜哥儿一起置性命不顾,也不用同父亲一起赴险。 这样的自己会感到安心,但是又同样感到无尽的羞耻与内疚。 因为不必在一起,所以就可以不用看到父亲和兄长被袭击的样子了 她双手紧紧抓着旁边的枯木枝,颤抖的身躯扭曲起来,全身开始痉挛。 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是该叫喊还是哭泣,然后就这么突然清醒过来,同时明白了,这原来是梦二老爷在睡梦中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怎么回事? 随后,他就立刻明白了眼前发生着多么让人惊悚的事情! (今天更新稍稍晚了点,对大家抱歉先~ ps:喜欢的大大们可以收藏推荐哦~ 虽然不是全职写作者,但素,我会努力更新的……)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2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二老爷在极度的惊恐中想跳起来,但是他确无法发出声音,因为瑜哥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耳边传来激烈的声响,瑜哥儿使命压住二老爷的身体,并且一动不动。 这个孩子的目标从开始就非常明确:一定要保证父亲平安上京! 移动视线可以看到,旁边的猎户带着紧张的神情,脸上的皱纹现在更是显得线条分明。他牢牢握着拔出鞘的剑身,绷紧神经专注地凝视着前方。 人的呼叫声此起彼伏,护卫们的搏斗声,惊恐的叫嚣声和歇斯底里的怒骂声,散乱地撒在周围猎户故意压低的声音传到耳边: “认真听我说,现在缓缓移动,躲到树下或是灌木草丛里,把身体紧紧贴在什么东西上,决对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再动弹身体!” 二老爷和瑜哥儿都轻微点点头。 现在想起了猎户之前对自己说的:它们眼睛不是很好,区分不开树干和紧靠在上面的人。 耳边始终响起人的哀嚎、呼叫声、马的嘶啼、大家来回奔跑的声响。 他们强忍着惊悸不安的心,慢慢移动身躯。好在本来就歇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微微挪动并不惹人眼。便又将自己隐藏在旁边的灌木下面,埋头死死贴在地上,腹部的起伏急促而且强烈。 二老爷禁不住这样严重的紧张,闭上了眼睛,蜷缩起身体,静静等待。 真希望自己没有醒过来,他想。 过了良久,外面的欢呼声终于取代了哀嚎,猎户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他随后立马翻身站起来,嘴里催促着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马车上的马早已在休息之前就让他给解开了,每匹马的鞍具也早已经装好,就像是能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一样,提前将全部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晚餐后,他便将食物和水分开装起来,让每个人携带自己的那一份,随时方便使用和逃跑。棉布等东西也是早早整理包裹好,现在一拿便可以出发。 猎户拖起二老爷,干净利落地将他架起上马,然后连声对着瑜哥儿怒吼:“不是说了赶紧吗?傻呆着干嘛?什么也不要收拾了,快点走!” 一番雷厉风行的举动让大家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瞬间纠结紧张起来。片刻之后,当大家慌慌张张准备好逃走的时候,猎户已经抓起包袱,骑上了马,嘴里怒吼着:“走了!”便催着马儿跑起来。 瑜哥儿这时候反应过来,局蹐不安地赶紧喊:“快逃,它们会闻到血腥味后赶过来!” 一群人便立刻倍道而进,疯了一样追着马匹快速逃开。 兼程前进地跑了一个多时辰后,徒步奔跑的护卫们,体力已经严重不支。猎户才停止奔跑,下马等待着剩下的人赶到。 二老爷嘴唇发紫,双脚发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他已经严重后悔走这条路了!还好瑜哥儿请了这位猎户,不然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姓也是惊喘吁吁,平息下来之后,立刻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不是说树林有臭味保护,没有危险么?现在怎么办!?” 猎户本来就绷紧得像一根弦一样的神经,现在噌——一声断了,暴躁如雷反口咆哮:“没有危险!?你当这是你家后院啊?啊?进入动宫山,你就不要期待踏实安全!冬季就快来临,正是它们寻找食物过冬的时候!你说!哪儿会没有危险!?” 一席话骂得杨姓灰溜溜地,见他虽然依旧怫然作色,却没有继续开腔顶撞。 瑜哥儿清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三人。应该是被“它们”含回家做了夜宵。 众人这时候心情低落,全都保持着沉默。 猎户却没有给他们时间伤春悲秋,他想的是越快离开这里越安全。 现在没有了马车,马儿现在也只有八匹,他们还好只是需要斜穿过动宫山的一点点山脚。所以,只剩下不到五天的路程。 随后又在森林中花去了一天时间,队伍中再次死了两个长工! 然后猎户带领着队伍走到了一个清澈得可怕的湖畔边,湖面碧波荡漾,翠色欲流。 而晚间又有两人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大家发现之后习惯性地立马跟着猎户奔跑离开事发地! 自己的队伍被“它们”跟上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怕秘密! 瑜哥儿曾经提议,让大家分头行动,这样可以降低被“它们”追踪的几率。却遭到猎户的强烈反对:“我们现在力量弱小,集群行动才是最安全的。把危险分担到他人身上,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得到安全!” 继续赶路,前方遇见了会喷出水柱的河流,猎户连忙警告大家那里边的水不能喝!因为里面会有奇怪的东西趁着急流出现! 到达这里的时候,距队伍开始进山已经过了四天,而死亡者总计七个人。 看看旁边横挡在路上的奇特木桩,痕迹新鲜,像是用利刃砍倒留下的。 “这个倒木是新做的迂回绕道的记号!之前来过的猎户们告诉我们前面有无法对付的东西,让我们绕道走!”猎户皱着眉头,低声对瑜哥儿解释:“跟着我们的那些东西也都不见了,可见前面有一个更恐怖的家伙!现在我们差点儿就进入它的领域内了。”说着说着神情又开始紧绷,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 “今晚要慎重隐藏在森林里。最好不要生火,更不能食肉!最好吃些干饭粒,然后我们就静静待着。虽说这个标记已经隔开了那家伙足够的距离,声音和气息应该都不会被察觉。但是我们尽可能小心一点就再好不过了。还有今晚一定要做好夜哨,提高警惕!” 回头想瞅瑜哥儿听他的意见时,才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人群顿时马蚤动起来,二少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有着更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已经被二老爷更是忐忑不安地让大家分散开来搜寻,又是在原地等了一个时辰,始终没有瑜哥儿的影子。 猎户也紧皱眉头,额蹙心痛,闭上双眼,面色不善! 最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眸,急促地提醒二老爷:“再这样继续耽搁下去,可能会惊动前面的怪物。现在的队伍必须赶紧离开才行。” 二老爷虽然也是提心吊胆,但却是依旧犹豫着不肯前进。只用绿豆大的眼珠死命瞪着猎户,又听见他缓缓说道:“二少爷雇用我的任务是:安全送二老爷出山!所以,他自己的安全不在我的保护之内!” 二老爷当场透骨酸心,哀痛欲绝,想自己回头寻找儿子,却被杨姓强架着上路,离开了这个危险区域。 他们沉闷又快速地走在路上,道路旁边遍布已经倾倒了的朽木。同时牢牢扎住根的树木也渐渐增多,这些树枝奇妙的扭曲着。路面是被踩实的腐叶土,散发出迷人的泥土芬芳,这一切又都让猎户放心了许多。 (亲们喜欢的话记得收藏推荐~小妖谢谢大家的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3章 月晕而风 当瑜哥儿急急忙忙回到道路上时,才发现刚刚大家短暂休息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他轻声呼喊两声之后,除了森林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空寂之外,没有任何人响应他。 瑜哥儿连忙又在周围寻了两圈,依旧没有队伍的身影。却发现了自己的包裹正静静地呆在一旁的矮树丛中,像是有人故意将它好好的藏在那里一般。 难道队伍中有人故意想要甩开他?想趁机去掉自己?但是为何又要特意留下食物和水呢? 瑜哥儿还没有忘记,这动宫山里有“它们”。再联想到眼前的景况,他就全身毛骨悚然,连声音也叫不出来。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走在遍布朽木的弯曲斜面上,两旁的树影木荫,在此刻也变得云诡波谲,森然可怖! 瑜哥儿心中更是不寒而栗,惶恐不安! 只好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看,慢慢沿着那条被人踩出来的道路一步步万分谨慎的走着。心中想着要是沿着这条路找下去,或许可以追上父亲也说不一定! 他便努力使劲儿回忆着猎户教的点点知识: 睡觉休憩要选择有灌木包围的狭小空间;看到地面有影子划过时,不要抬头看天,立刻钻进矮树丛下;如果遇到像松树那样有气味的树木,只要看见就采些树脂,涂抹在身上;有影子靠近时,千万不能轻易乱动,紧贴树木站好,它们就不容易发觉! 就这样惶恐不安的走了两个时辰,经过了叶子带鼓包的树林,又穿过枝条像针一样的灌木林,道路绕着斜坡迂回延伸,消失在远方。 瑜哥儿发现,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时不时的会散布着石块垒成的小山。整齐又太有规律,像是有人在故意留下记号! 要不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一惊一乍地谨慎注视着四周的环境,恐怕也是很难注意得到! 停下来稍稍用了一丁点儿干粮,要不是万分饥渴的情况下,瑜哥儿现在是绝不轻易用水用粮的。他现在神经高度紧绷,已经快衰弱了。 约摸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空气中除了森林在缓慢而悠长的呼吸着,四周没有一丁点儿声响! 这太安静了些,反而让瑜哥儿更加惶恐不安! 而就在此刻,前方出现了像广场似的空旷场地,除了偶尔有几颗大石头而外,根本没有一点儿可以藏身的地方! 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些时候,要是现在进入这片平地,到了晚上自己该躲在哪里歇息? 瑜哥儿看着自己的包裹,灵机一动! 开阔的地方要晚上走,白天休息晚上走! 幸好自己带了幌布或许能用得上!白天盖上这个睡,和周围的石头颜色很象,不容易发现!然后到了晚上再行动,也就能保证自己那时候的防御能力最强! 就算死也要搏一搏,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捉走!他这样想着。 瑜哥儿连忙找了石缝钻了进去歇息,然后铺盖上幌布。远远一看,还真无法区分开来。等太阳完全落山之后,他便又恢复了体力。 夜晚的气氛似有些诡秘,行走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自己的肌肉已经是满负荷地在工作,他紧握着剑柄,迅速从一个石碓移向另一个! 突然有黑色的身影从头顶飞过,瑜哥儿一阵激灵,赶紧窜进旁边的石头下面躲起来。很幸运的是身后还有一棵松树,他将背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动员起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一动也不动! 浑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瑜哥儿只有眼睛管不住地朝黑暗里搜索,同时呼吸无法抑制地变的急促了。 他又告诫自己,一定要尽量静静的深呼吸,但是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 试着寻找刚刚黑影的气息,可耳朵除了听到心跳的响动,听不到周围其他任何的声音。 趁着月光,瑜哥儿微微看得见松树干的轮廓,伸手也可以够到的大石块。这些东西稍稍平复了他的心跳,使自己略微轻吐一口小气。 就在这样的时候,什么东西滴落在瑜哥儿的侧脸上。像水滴一样的感触,一滴、两滴……掉在太阳|岤边,顺着脸颊流下来。 是雨……还是 不对,并没有下雨! 那就是在树上,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滴落下来。带着一股腥臭的、铁锈似的味道。 映在眼睛里的全是石头,视野里又看不到上面的东西! 瑜哥儿在心中叫嚣着,别抬头,别抬头! 但是自己却又无法控制似的,依旧战战兢兢地,绷紧起全身肌肉不让身体动弹,屏住呼吸,只扬起了头部。 把目光朝上,微微看到了头顶上一大片的树枝。 又有什么滴落下来了。 挂在树枝上的是黑色的巨大影子!那个东西就挂在紧靠近自己头顶的树枝上! 全身像麻痹了一样,很快胸口起了痉挛!惨叫从腹腔低部冲上来,穿过胸膛又通过喉咙,然而却没有成为声音。 它只要稍微把视线往下移动一点点,不经意地往下一看,就会发现瑜哥儿! 自己真是愚蠢,凭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还妄想保护父亲安全穿过动宫山。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头顶的树枝这时候发出响动,站立在上面的那个东西动弹了一下飞走了。接着树枝又发出响动,深深地弯曲下沉,然后又反弹回来! 听着这些,瑜哥儿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头上,摇晃的树枝现在静静地停止了动静。那里已经再也看不见那巨大的黑色影子了。 也就在这微妙紧张地一瞬间,他似乎又瞧见了,那巨大恐怖的黑影,不过就是一只大型老鹰罢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惹得瑜哥儿脸颊上泛起红潮,双肩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心中的不解和疑惑越来越深,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之后的路程虽然也是惊险漫长,但是瑜哥儿却是没有再次像这样自己吓自己了。走着走着,又看见了那种有人故意堆起来的石碓。 他连忙赶紧上前去瞧,同时又发现有一个长长地黑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瑜哥儿如履薄冰般,缓缓靠近。一看这才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幕客杨姓蜷缩在那里! 父亲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瑜哥儿一阵心慌,连忙上前扶起杨姓。 这时候的他,受了重伤,腹部以下被砍得稀烂。却依旧强撑着一口气,见是瑜哥儿来了,便微微一笑,弱弱道:“二少爷,您终于来了啊……” “发生什么事了?”瑜哥儿心急如焚,语速加快:“是不是父亲……” “不……不是……”杨姓痛苦的脸扭成一团,依旧坚持着想要说完:“您……您一定要小心……小心……”手指着前方,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无力的瞬间垂下! 瑜哥儿轻轻阖上他的眼,依旧没有明白,他到底是要自己小心什么!?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4章 础润而雨 看着手上的生命突然消逝,溜走在指缝间,再也抓不住,瑜哥儿心情很是复杂。 将他的遗体整理妥当,同时遗落的还有怜悯和忧伤。心中千言万语堵在一起,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胸口憋闷难受。 瑜哥儿剑眉紧蹙,埋头沉思: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很是瞧不起幕客杨姓,他心胸狭隘又喜欢挑拨离间。但是古语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么,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想要提醒自己小心什么?小心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 还有一点,杨姓之前那句“二少爷终于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用“终于”两字?难道他其实知道自己在后面追赶队伍?那又为何不再等一等自己?又或者就是他故意甩掉自己的?难不成,那些石碓其实也是他堆砌而成? 那他究竟想传达什么消息呢?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思虑万千,但是瑜哥儿脚下依旧快步如风。 很快穿过了这片诡异的森林,便瞧见前方端端正正地竖着一块石碑,上书:“巧州”! 瑜哥儿开眉展眼,心中更是翻天覆地的欣喜若狂。 他冲上去连连亲吻着石碑,仰天长叹:终于,终于看到你了! 这张沾满污渍的俊脸立刻冁然而笑,整个人就差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了! 心情一放松,便觉得饥肠辘辘。方见他手忙脚乱地连忙打开自己的包裹,将食物和水留下一半包好,剩下的就全部狼吞虎咽下肚。 真好,真好!终于可以见到家人了! 虽然之后的路途依旧长远,但是瑜哥儿走起来却是觉得异常得轻松愉快。 又是一天过去后,他终于在前方看见了农舍! 瑜哥儿顿时大喜若狂,急忙冲上去就抓着老舍人询问父亲的下落。 确切得知之前真的有一批人从这里经过,瑜哥儿心中的石头才得以放下。 又请求老舍人补充了水和食物,瑜哥儿感恩戴德的朝他深深鞠躬。老人只是和蔼地笑笑,催促他赶紧前去追赶亲人! 巧州。 它是一座方形的城,即方方九里之城,其总体布局为城的每面有3个城门。 这座城市规模宏大、布局整齐,位于明原国西南沣河岸畔,蔡州在西,镐京在东。城市的平面布局非常方整、宽畅、宏伟! 一踏进这座城市,瑜哥儿就遇到了熟人,长工肖姓! 主仆二人见面便激动地相拥而泣! 随后他们就去了四方馆,见大厅里有人题诗:“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一年将近夜,万里未归人。” 肖姓为瑜哥儿要了间上房:中间安放一张八仙桌子,桌面铺了一张漆布之后两人才开始细细分享消息。 原来肖姓是二老爷特意留下来寻找瑜哥儿的,还好之前将以后要用的盘缠由二老爷贴身收好,不然这一大家子就得干瞪眼了。 二老爷一行人来到巧州,他便分了一半盘缠给肖姓,让他不论如何一定要确认二少爷的生死! 还好苍天终于开眼,让肖姓最终遇见了二少爷。听到这里,瑜哥儿鼻尖酸酸,心中钝痛。 原来,幕客杨姓是最后一个被“它们”叼走的牺牲品。 在森林里的最后一个晚上,“它们”又突然来袭,还好猎户警觉的早,让大家带着二老爷赶紧逃开。 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杨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之后猎户便又领着大家急冲冲地,逃命似的连夜出了动宫山! 肖姓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在惊惧着这些日子的逃亡生活。还好,真是感谢上苍!能让自己活着出山! 听着父亲已经安全离开动宫山,上了去盛京的路,瑜哥儿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细细思考着肖姓的话。 “二少爷,”肖姓恭敬地请示:“老爷吩咐过,找到您之后,让我们与太太汇合之后,再一同上京,权当报平安了。您看现下……” “父亲无事,我便安心了。”瑜哥儿懒懒地垂下双手,放松地将身子瘫软在椅上,“且听父亲的安排行事即可!” “是!” “你赶紧找来笔墨,我要家书一份送与父亲报平安!”想到这里,他又瞬间跳起来:“让他老人家继续忧心,实属不孝!” 在巧州待了接近半月的日子,心心念念期盼着的叶家的大部队,终于到了。 亲人见面,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二太太连忙找了瑜哥儿,细细听他回话。虽然他省掉了很多过程中的惊险,却依旧让这帮女眷们紧张地抽气连连,惊吼不断。 简单地描述完故事的经过之后,大家都吓地面色苍白如纸,似乎还沉浸在那些个恐怖的黑暗夜晚当中,气氛低沉诡秘最后,大小姐先上前安慰二太太:“母亲,父亲平安无事,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是啊,苍天保佑,佛祖慈悲!”二太太抹着眼泪,连忙作揖:“叶家这次能平安度过难关!” 怜云也捡着说些吉利的话,想冲淡这哀伤沉重的氛围:“母亲,咱们叶家,大难不死,想必是大有后福啊……” 其他人连连称是。 晚间,怜木端了淮山杞子炖鹌鹑汤来给瑜哥儿补身子。 最近她自己总是做恶梦,今儿瞧着哥哥险中逃生,终是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便借了客栈的小厨房,亲自熬了补汤送来,想着瑜哥儿这些日子肯定没吃好也没睡好。 看着瑜哥儿一口气将补汤喝完,怜木这才露出这些天来第一朵笑花。 “让你担心了。”瑜哥儿展露嘴边灿烂的笑容:“看我身体这么好,已经没事了!” 听着他还有心思说笑,怜木抿嘴偷乐,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好啦……”瑜哥儿连忙摆摆手,故意露出苦笑:“你别这样瞧我,瘆得慌!” “梦中的你,总是血淋淋的。”怜木似乎又陷入回忆,那种内疚羞耻感再次填满心房。 “别说了,”瑜哥儿连忙截断她的话,“再说下去,你就比动宫山还要恐怖了……还有一事儿,我正好想和你讨论讨论。” 随后便将刚刚没有向二太太说完的地方,捡了重要怀疑的地方说与怜木听,迫切地想知道她的看法。 怜木沉着脸听完之后,一语不发,只是小拳头紧紧握住,双肩轻微颤抖。 见她这个样子,瑜哥儿立刻就后悔找她商量了。 本来嘛,这样可怕又费心机的事情,何必再让小小的妹妹知道呢,这不是故意找事儿让她担惊受怕么? 自己真是一点儿作为哥哥的担待也没有!同时他也在心中敲响警铃,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如此依赖这个妹妹了? 怜木瞅见瑜哥儿的脸色,转眸之间便猜到他的想法。随即露出浅浅舒心的甜笑,面色也恢复了健康的晕红之色。如同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好似天人! “哥哥能找我谈心,我真的很是欢喜。”她俏皮地对瑜哥儿眨眨眼,然后说出:“这样很好呢,你帮我开阔了眼界,让我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能有如此陷阱,省的我以后也被骗……” “何出此言?”瑜哥儿的好奇心瞬间被带动,双眸又恢复成了闪闪亮亮的耀眼之色。 怜木这时候才会心一笑,朱唇轻启,慢慢解释: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也只是大胆的猜想:会不会这一切,其实全是猎户他们自己编的谎言?” 由于真的没有证据,瑜哥儿便将此事藏在心中,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这一藏便藏了很多很多年,直到有一天,他陪着自家夫人逛古董店时,偶然发现了当时遗落的证据! 那便是父亲那日里佩戴的“流云百福”玉佩!绝对不会看错,因为这玉里有“长虹贯日”的美妙沁色,极为稀少,父亲一直是极为喜欢的! 思路瞬间开阔,为何玉佩会流通在市面上? 为何整个路程都由那个所谓的“猎户”在前面领路? 为何碰到商旅的尸体,他便慌张地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为何让人丢掉全部饰物华服? 为何只要当时一死人,就快速催着大家离开,难不成是不想有人回去检查伤口? 但是,那些天晚上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瑜哥儿却一直没有弄明白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兽,他们故弄玄虚的将这一切都栽赃到野兽身上! 猎户一直给大家灌输的理念都是,有黑影要赶紧俯下身子,埋着头不能看! 原来这样做了,就算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回去检查,掉了饰物也不会有人回去拾捡! 所有的参与者,都不想再次回到那充满恐惧噩梦的动宫山! 这样犯罪,一直没有人怀疑!因为大家都根本不想再去回忆! 朝廷派人查了之后,并没有指明有妖怪野兽,只是说环境险峻,让人不要轻易入山! 百姓们的思维便被他们引入了误区! 其实,这一切,全是谎言!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周末开始有小封推,亲们支持一下吧~~~感激不尽~~~)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5章 盛京,我来了 二太太再次加快了上京的速度。 穿过徐海之后,终于赶在过年前的一个月,全家人相聚在明原国的都城,盛京。 这便是传说中极尽繁华的明原国首都,盛京! 一条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为依据进行布设,外城南边正中的永定门,是起点;皇城后门,地安门以北的钟鼓楼,则是终点。这条线就叫做,南通大街。 全城最宏大的建筑和场景都安排在了这条中轴线上,极有规律的分散在两遍。其周围再部署以低矮,青灰色的四合院。 在街道上下十余里之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太多,路途也为之阻塞。在这里所贩卖的饮食物品,比同州价格高出一倍。而酒楼茶肆林立,绣旗相招,行人顾客更是络绎不绝,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里面不时传来杯盏碰撞声怜木惊叹于眼前的繁华,感觉自己像是陈焕生进城一样。 父亲在香坊区的景阳街租了一个大院暂住着。一家人久别重逢,相拥喜极而泣。 安顿休息几天后,二老爷和二太太就开始了频繁的人际交往,又是上访领导的,又是拜访幕僚,两人成天忙得像陀螺一样。 二太太最是兴奋,自己的嫡女恰逢说亲的年龄,已经有好几个世家对此颇有想法了,想着想着心里就像调了蜜一样甜。 之后的几天里,便带着大小姐上各家官太太院里做客。 只是二老爷的官职为从四品,在这个一手随便一抓就是个官的京城里,稍有地位的家族就不太待见这个从四品的官员。况且他还不是个京官,只是个外官! 可想而知,二太太硬是碰了不少鼻子灰,却依旧坚持不懈,越战越勇。 也难怪她着急,大小姐明年开春及笄,之前总是瞧不起那些上门提亲者的门第。觉得像大姐儿这样贤良聪慧的闺秀,那是天生的福寿命,怎么能让那些低贱之人糟蹋了。 可惜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二太太也是真慌了,现在终于来到盛京,在这贵族如云的地方,总能觅得一位佳婿。 当然,四皇子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想要继续攀上这条线不容易,所以二太太便特意留了瑜哥儿用晚膳,旁敲侧击地暗示他,要多与世子和四皇子走动。 心中琢磨,之前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嘛。来到了京城,自然应该去拜访一下的。所以特意准备了精美别致的礼物,让瑜哥儿带着专程上门去孝敬世子。 瑜哥儿不好驳了母亲的要求,只能硬着头皮上门找俞王世子叙旧。 然后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才醉醺醺的回来。 二太太一听,高兴坏了,忙叫了瑜哥儿过去问话。瑜哥儿恭敬地一一作答,这让二太太很满意。 完了之后还特意吩咐,以后一定要多多走动,多多联系才是上策。瑜哥儿低声应答,这才退了出来。 这天之后,反倒是世子常常送帖子,邀请瑜哥儿一起出门游玩。听着他们相处很融洽,游乐也很尽兴,二太太更是笑得脸都皱在一起,像一朵灿烂的芍药。 怜木新住的小院子有两进,怜珺最近迷上了作诗,就帮她想了个雅致的名字,叫“映香轩”。取自诗句“映水兰花雨发香”之意。 怜木很喜欢,美滋滋地带着沐香和奶嬷嬷,开始布置起自己的小窝。 这冬季越来越深,湿凉的空气渲染了整个房间,所有的物件器皿都披着柔润的清辉,发出丝丝凉意,泛着晶莹的冷光。 怜木便在靠窗的榻上铺上厚厚的兔毛毯子,白绒绒的很是可爱。像是天上的云朵不小心掉了一只下来,被偷偷珍藏在了暖阁中。 平日里没事,她就喜欢一个人在暖暖的毯上窝着。也不爱用老太太赏的莲瓣琉璃香炉点香,就喜欢自己慢吞吞地煮着英红茶。 再放几盘点心在花梨木制的小几上,斜倚在软软的连珠半臂纹靠枕里。盯着窗外,也不知在想写什么,一动也不想动。 小窝收拾妥当之后,怜木激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只小兔子在不停地挠。 初来乍到,她对盛京的好奇程度那是与日俱增。一听瑜哥儿可以天天出门,那更是羡慕嫉妒恨! 这天,终于让她逮到机会。 见瑜哥儿好不容易在自己院里歇着,怜木就和沐香准备了精心制作的十全蔬菜翡翠汤给他端去。 笑脸盈盈之间,瞅着瑜哥儿高兴地喝了一大口之后,才缓缓道出:“我见路边的小草啊树叶啊什么的,很是清脆诱人,所以就加进去一起熬制了。也没仔细看清,那上面究竟有没有什么虫子。”她缓缓轻吐幽甜的香气,“哥哥,怎么样,美味否?” 瑜哥儿的脸色瞬间铁青,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好抓了旁边的香茶猛灌一口。然后转身委屈地问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带我出去,打扮成你的小厮。”怜木抓住机会赶紧说道,语速飞快:“我会装病,然后让沐香谢绝她人观赏!一早出去,按时回来,绝不拖延误事!” “怎么成,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瑜哥儿连忙摇头,心中想着,不妥不妥。 “才刚九岁,还没有发育,不算女孩儿!”怜木义正言辞地反击。那张小脸认真严肃无比,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人觉得好笑。 “这是女孩子能说的话?你也不害臊?”瑜哥儿呲笑一声,没忍住。 怜木见哥哥语气松动,赶紧加把柴火:“?br / 明庶风至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8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8部分阅读 “你也说了我不像女孩子,所以更不会露出马脚!快点答应,不然我以后天天进行耍赖战,烦死你!” 瑜哥儿无奈地摇头叹气,自己之前怎么就会觉得她思虑周全,懂事稳重来着?这明明就是调皮捣蛋,任性无赖的小丫头一个嘛! 转身认真嘱咐道:“那你一定全程听我的安排,不许任性!” “成交!”见哥哥极不情愿地微微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怜木心里高兴地欢呼,兴奋之色立刻飞扬在脸上,让她的双眸闪耀出亮眼的光芒! 立刻回了映香轩做准备,就听见怜云前来找自己。怜木忙藏了东西在被窝中,然后迅速优雅地端了红茶轻轻品尝着,做出一脸陶醉享受的模样。 却见怜云进门就偷笑一声,随后遣退了所有丫鬟婆子,悄声对怜木说道:“你就别再演戏了,瞧着好笑!我知道你想出去,所以毛遂自荐,帮你掩护过关怎么样?” “姐姐真是爱开玩笑……”这样打着马虎的怜木却是心惊,这位三姐姐真真太聪慧了点吧?哪有这么可怕的观察力! 然后将小脑袋悄悄凑过去,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别管,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怜云面露坏笑,却是不着急地自己倒了红茶细细抿着。 “说!”干脆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帮我买南通大街最贵的点心,好像叫什么梨花酪的……”怜云慢慢地吐出要求。 “这个没问题。”怜木放下心来,还以为姐姐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原来只是这点小事,不成问题。虽然那东西确实有点贵。 怜云瞧够了她轻松的表情,才又慢吞吞的补充:“我是要一个月的分量,让瑜哥儿以后天天都要带回来!当然了,这费用……” “你还真是上瘾了???”怜木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就听着她一个“嗯……?”轻轻往上勾的尾音。便立刻恬着脸笑道:“费用当然是妹妹出了,谁让姐姐辛苦一番呢……” 怜木心中叫苦,这下里,自己的月例又不够花了,难不成还能找谁借钱去? 怜云却静静瞅着她微皱的小脸,心中很爽。 最后,姐妹俩击掌成交! 出门的这天终于到了,听着片片落叶的声音,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天空这时候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怜木穿着男孩子的服装,打扮得像个下人。用瑜哥儿的话,那样穿才叫万无一失。 怜木没有提醒他,自己露在衣服外面这细皮嫩肉的肌肤,和粗麻制的衣服很不协调,反而引人注意。反正她无所谓,只要能出大门就好。 跟着瑜哥儿后面观察着盛京的布局,一边逛街,一边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 这可真是,京城繁华地,轩盖凌晨出。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6章 再次遇险 怜木用心观察着盛京的规划,还特别央求了瑜哥儿带她去皇宫周围参观。 通过逛街,她发现了这个城市的特点。 盛京的市场沿街道布设,形成几个主要的市场区。 正阳门里的棋盘街、灯市、城隍庙市、内市和崇文门一带的市场十分繁荣。 大明门(皇城南门)前棋盘街,“百货云集”,一派热闹景象。这显然是因为位置居中,又接近皇城、宫城和政府军、政机关,来往人多,很是繁荣。 以后要是想开商铺,那么这里就是甚好的位置。 灯市在东华门王府街东,城隍庙市在西城西南隅。 内市是皇亲贵族购物的市场,在东安门里,每月有三天的交易时间,多为高档商品,有貂皮、狐皮、棉花、酒、宝石、金珠、药材、犀象等。 崇文门是南墙东边的城门,却是盛京诸城门中征税最多的一处。 因为运河进城只有崇文门一线,水路交通方便,商业自然繁荣。 盛京的宫殿显然是经过精心规划的,布局很有特点。 宫殿为主体结构。皇宫占据全城的要害部位,不是居中,就是占据高地,而且有宫城相护卫,使皇宫成为全城的主体。宫城不仅与居民区分离,而且它的布局也以正殿为主体,南北伸延或向四面展开,井井有序。 再有就是宫殿修建在高台之上,除有防潮作用外,主要是为占据制高点,维护皇宫的安全和显示皇权的至高无上,高于一切。 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城角边上,怜木就傻了眼。 自己把瑜哥儿弄丢了,这可怎么办?怎么老是倒霉地遇见这种事啊? 刚刚看地太入迷了,完全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和大家走散的? 难道下次真的要拴一根绳子在身上才不会丢? 怜木正在极度郁闷当中,就听见耳边传来浑浊低哑的声音:“小子……借点银子来花花?”回头就见一个身材削瘦,面色黄蜡的猥琐大叔正在打量自己。一口黄牙,吐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怜木更是华丽丽地在风中凌乱了,出门就一定能遇见的情节啊,真是恶俗! “啊~~~~~大爷啊,求求您行行好吧,”怜木只愣了一瞬,然后就像狗见到包子,穷人见到银子一样,猛地扑了上去,想要抱住大叔的腿。这样反倒是吓的大叔后退了一步。“我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啊~~~~~”一边哭一边偷偷在脸上抹着尘土,故意弄乱头发。就这样短短的时间,她还真像变成一个流浪小子了一般。 “大叔啊,我出门就是想借钱买个馒头充饥的啊,怎么?您有么?借点给我花花啊,再不吃东西,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啊……”边说还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凝望着大叔,祈求得到帮助。此刻的她,眼泪鼻涕故意横流,又脏又乱,看了就犯恶心。 “怎么这么倒霉?”大叔皱着眉头,狠狠甩开她。然后又立马拉回来,轻轻摸摸她的小手,“这细皮嫩肉的,或许能买个好价钱!” “买了我?”听到这话,怜木眼睛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真的?您真是个好人,您能卖得掉我?哪个好人家愿意要我?我很能干的,真的!除了因为在小倌院里那几年,不小心让客人染上了花柳病,妈妈就将我赶了出来之外,我没有其他的传染病!真的,只要能吃饱饭,大叔,求您行行好,赶紧带我去吧!啊!”一听见怜木的病,大叔抽动着眉头,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甩开她的手。 怜木却牛皮糖一样粘过去,“大叔,您有路子?赶紧卖了我吧,我不要您的钱,真的!我只图有口饭吃,悄悄不让东家知道我有花柳病便是!”怜木说着花柳病时,又故意重读音调,使大叔油光满面的脸更是黑好多。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凑过来一听,这孩子有花柳病,都连忙躲开,生怕传染似的。一脸厌恶,像看着什么极端肮脏的东西一样。 “滚滚滚,臭小子,离我远点!”大叔皱着眉大骂,“真xx倒霉,刚出门就晦气!怎么碰上你这么个货色?” “大叔,您不收留我?”怜木连忙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不行,大叔,您行行好,留下我吧,我的病不容易传染的,真的!” “给老子滚!”大叔用力狠狠甩开她,然后踹了他一脚泄愤,留下怜木在原地低声哭泣,“大叔,大叔……” 见大叔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继续骂骂咧咧的。 怜木依旧在原地继续趴着哭了一会儿,才连忙爬起来飞奔似的朝反方向跑了。边跑边在心里痛骂,真是个变态大叔,下脚真狠,好痛! 边跑边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刚刚弄得稍显整齐,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啊,你的妹妹好可怜……”怜木瞅着自己布满灰的衣裳,又看了看瑜哥儿黑沉着的脸,还真是觉得风雨欲来。 她便立马冲上去哭诉,“我刚刚为了捡那两碎银,差点掉水沟里去,真的好惨啊……” 瑜哥儿瞅了她一眼,压低的语气冷冷淡淡:“说实话。” “好吧,是人家从我脚下捡的银子,”怜木讨好似的上前扯扯瑜哥儿的衣角,嘟着嘴撒娇:“我以为是自己掉的,所以……就和他抢起来了……” “……再不说实话,以后别想我再带你出来了!”瑜哥儿的头上青筋暴起,这丫头怎么每句话都这么不着调!?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实话实说,你以后还带我出来,不许耍赖!”怜木美滋滋地得到保证之后,立马跳离瑜哥儿三步远,然后弱弱说道:“有个大叔向我借钱,我没给,还把他吓跑了……” “你这丫头,就不能老实点么?”瑜哥儿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她:“乖乖跟着我真有那么难!?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此处省略一百字,大家懂的)……” 这时候的怜木已经整个人风化了,一边虚心听着瑜哥儿的教训,一边认真的点头,还乖巧地回答着“是。” 其实她的灵魂已经出窍,心里想着,等会儿还要给怜云买梨花酪呢。 “对了,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怜木终于抓住空隙插话,想要转移话题。 瑜哥儿一听,本来说够的话题,又被挑起:“还不是因为找你!……” “俞王世子在里面?”怜木抬手指天,歪着脑袋笑脸嘻嘻地问,他们此刻正站在望湘园酒楼大大的招牌下面。 “嗯,找你的途中恰好碰见。”瑜哥儿叫来两个下人,吩咐他们将六小姐安全送回去,“世子见过你,所以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你乖乖回去,不许再乱跑!”回头又忍不住再一次认真嘱咐。 “嗯,明白。”怜木也知轻重,柔顺爽快地答应了他,转身回去了。不过,还是顺道绕远路去了南通大街,在君悦坊买了怜云要的梨花酪才回去。 她刚走几步,苏辰辉就从城角方向慢慢踱着步子过来,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瑜哥儿,状似无意地问:“刚刚那位是谁?” “我的小厮,”瑜哥儿自然地接话,“我让他回去通报母亲一声,今儿就不回去用午膳了。” “嗯,我们这就进去吧,今天你可不许赖酒!”苏辰辉没介意他的谎言,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小厮,需要排两个人保护着回去? “您不是在里面么,怎么又从外头进来的?”瑜哥儿低着头也是眼神微闪。 “刚刚从酒楼后院出去买了点心,嘉怡那丫头,最近吵着要吃,我怕等会忘了。”说完示意般的瞟眼看了身边小厮手上的纸包裹。 “做哥哥的就是不容易啊……”深有感触,体会良多。 两人退了小厮,在雅间里闲聊着最近的局势。“国子监三年一届的特别加试就要开始了,你可是有什么打算?”苏辰辉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翠青龙凤酒杯,缓缓摇着里边色泽清澈的陈香梅酒,偏头问瑜哥儿。 “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瑜哥儿提起这次考试,语气激昂。双眼闪闪发光,充满兴奋与期待。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就等着这次考试圆梦了。 这也是最快最直接提升地位的办法!怜木眼看就要十岁,也应该开始准备选择夫婿了。之后再准备个几年,及笄之后就可以出嫁,自己也就少操一份心了。 苏辰辉可以理解瑜哥儿急切的心情,要是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妹妹,还不知道要怎么烦恼呢,虽然这份负担也很甜蜜。 谁让,这位六小姐,真真是个妙人儿呢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7章 丹之所藏者赤 国子监是中央官学院,是明原国管理教育的最高行政机关,同时也是全国最高学府! 它的整体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上分布着集贤门(大门)、太学门(二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东西两侧有四厅六堂,构成传统的对称格局。 国子监的特别考试,每逢三年一次。 这是明原国开国皇帝订下的规矩,为了招揽人才,快速补充新鲜血液,所以单独设立了这种考试体系。 考试由殿阁大学士主考,直接选拔人才,得到“优秀”成绩的可以获得面圣的资格。 皇帝亲自选择性加试后,过关者,恩准他直接就读国子监。 这相当于是皇帝亲自选取人才来培养,学成之后基本就是帝王的心腹,左膀右臂! 所以历届以来,光是最初的入试题就难得不行,古怪又刁专。 淘汰掉一大批人之后,由国子监的夫子再次进行分别考试,最后留下来的才能参加殿阁大学士大人的主考。 每一届能入学的幸运儿基本上都是一只手也能数的下! 所以,就算只得了“良好”,回乡之后也能炫耀一番,毕竟那考试可不是一般的变态! 另外,每次这样的特别考试只招收十五周岁以下的学子。 怜木听说后,狠狠戳着面前鲜嫩爽口的苹果拼盘,一边腹诽很久。 这就是明原国王的高明啊。将这些超级天才们选出来,教育培养再洗脑,最后只忠于皇室。真真是狡猾狡猾的,孩子大了就会有某些固定想法,不好再硬掰回来,所以摆明只招收小孩子方便训导! “说真的,”苏辰辉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突然间就无故的放松下来。 随即又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认真看着瑜哥儿问:“圣上要报仇上次的雪恨,正在征集办法,群臣的奏章都已经全部被驳回!现在大家可都是真没有办法了,你有什么主意没?” “在下能有什么想法?”瑜哥儿对这件事一直有所保留,所以也不好正面回答,“想必圣上自有安排!” 苏辰辉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很久之后,面色严肃,语气颇有些失望:“你还是不放心是吧?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瑜哥儿这时候也愣住了,听这话,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特有的语气。 反倒是朋友间失落的质问声,没有了居高临下的胁迫感,绵润委屈之意流露。一时间让瑜哥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哎……”看着瑜哥儿倔强地像犀牛一般的模样,苏辰辉揉着眉心叹气:“我们都知道圣上想对千延国开战,”他不得不将窗户纸捅破,不然这家伙还得装傻,“所以需要进一步确认古吕国的态度!” 瑜哥儿震惊于苏辰辉的耿直真诚坦白,心中立刻涌上酸软的愧疚感。 自己终究还是小人度君子之腹,罢了罢了 “既然世子这样说了,我也给您掏心掏肺一番。”瑜哥儿略作停顿,调整姿势正身坐好。 他面色凝重,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倾斜,这才缓缓说道:“我认为,现在绝对不是试探古吕国的时候,不管他们可不可能在我们后面捅一刀,现在都不是攻打千延国的最佳时机!” 一听到这里,苏辰辉眼神瞬间闪亮,抓住话根,立马追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我国皇族不稳,”瑜哥儿虽然面露坚毅,还是遮掩不住浮上眉头的浓浓忧思。 他看着面前的皇族后裔,依旧铿锵坚定却愁容满面地说:“讲一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我国真的对千延国开战,以圣上的脾性,那是绝对会御驾亲征的。但问题是,现在没有太子,又太多皇子们将近成年。圣上一出明原国,恐怕后院将会失火……” “……”苏辰辉惊叹瑜哥儿的思虑深远,但是也久久不能给他任何回应。这个问题,太敏感又太复杂。虽然自己早已看到弊端,但却还是无能为力,里面牵扯太大! 就算大家都知道里边的风险,但是只要大宝存在,这明争暗抢,勾心斗角就势必会源源不断! 这次对千延国的战争,圣上的意思那就是势在必行! 所以,这就是为何自己要抛弃父亲多年来明哲保身的态度,也要帮助四皇子成为太子的原因! 因为只有赶紧确立太子,才能将危机降到最低。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后院失火,无暇应接前方的要求。 到时候就会产生动摇明原国之根本的危机出现! 两人对坐沉默者,再没有继续交谈,心中都是思绪万千,这真是个烦心事啊出了酒楼,苏辰辉才又低低地说了句:“要是意外没考上,你便来四哥府上做个入幕之宾也是不错的,至少还有人能说的上话。” 这便是变向的邀请他加入夺嫡之争了。 “在下会仔细考虑的。”瑜哥儿向他行礼作揖,慎重回答道。 两位少爷身边的小厮都面面相觑,困惑了。 这两位平时都是欢声笑语地走出来,现在气氛怎么这么僵硬? 回府后,瑜哥儿就去了怜木的新院子,映香轩。 进屋就坐着抿茶,又不说话。 怜木也不催他,端了上午买的梨花酪放在他手边,便坐在对面静静地等着。 自己回来之后,就和怜云将糕点分了。这三小姐怜云可真不愧是稳妥可靠之人,将自己的行踪隐瞒地天衣无缝! “今天世子和我摊牌了。”瑜哥儿愣了良久之后,终于缓缓抬头道来:“真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他是那么精明睿智之人,怎会不知晓现在匆忙攻打千延国的弊端呢?” 怜木一听这话,便猜出几分原委来。 她面色严肃而凝重,思考着以瑜哥儿的立场该怎么做才最为妥当。 “那是因为你们只是将他当做百姓的帝王,社稷之主来看待了。”说道这里,她像想明白什么似的,黛眉轻舒,粉嫩的朱唇浅浅勾出一朵明亮的笑花,美丽优雅地绽放开来:“而他现在在我的心中,只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又步入老年的优秀领导人罢了。你想想看,他强势又充满野心。那么,在他的思维中,谁还有资格能与这样不可一世的天子一较高下?” 听了这番言谈,瑜哥儿眸中顿时绽开精光,一脸震惊又神采奕奕地在厅里来回走动,还一边惊呼:“原来如此!难怪圣上这么急功近利地想要赶紧和千延国开战!原来他的愿望居然是,居然是,想要自己的功劳超过历届的皇帝!?” “哥哥,俞王府这几十年都是明哲保身,中立姿态。现在看来,世子也加入了皇位之争。”想到这里,怜木面色忧郁,不安道:“这就证明世子也是看到了危机,他正在选择一条路来化解。虽然不知道对不对,风险大不大,但是,既然他选择四皇子……” “你不必烦心,这点我自有主张!”瑜哥儿此时已经双眸清亮,没有了以前的困惑,他高兴地拍拍怜木的头,语气欢快地说:“木丫头,每次和你聊天都能让我有新的想法,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真的?”怜木小脸瞬间明亮耀眼,“那什么时候又带你的宝贝福星出门逛逛?” “你还真是蹭鼻子上脸了?”瑜哥儿立刻头上出现一排黑线,转移话题说:“今天的事儿还没有修理你,现在反倒是敢要求更多了?没门!” 语毕,带着欢欢喜喜的笑容,甩袖子走人了。 “不带我出去也行,至少要买梨花酪回来哄我才行!”怜木赶在他踏出房门之前,嘟着嘴匆匆说道。 就见瑜哥儿无奈得点点头,怜木终于露出j计得逞的愉悦笑容,活像偷吃成功地可爱猫咪。 沐香见瑜哥儿走远了,这才悄悄上前对怜木说:“还是小姐有办法啊,奴婢刚刚还担心二少爷会责罚小姐白天的事呢……” “我可不是吃素的,放心好了!” 怜木却看着瑜哥儿的背影若有所思,哥哥真的是成熟很多了。现在办事越来越稳重,也越来越有主见了,看来跟着父亲办案子对他的磨练很是有效! “并且小姐最近也是越来越爱向二少爷撒娇了。”沐香也偷偷地嘴角弯弯。 怜木眯眼点头,却是不答话,转身回了榻上,慵懒地继续看着闲书。 因为人啊,最应该做的便是要将自己摆对位置。 我是他的妹妹,而不是姐姐!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8章 人间重晚晴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 树丫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晚云飘过之后,枝头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冬夜。 再有十来天就除夕了,姐妹们围坐在大小姐屋里的软榻上。丫头们将年糕、糍粑、汤圆、荷包蛋、福橘、苹果、花生、瓜子、糖果、香茗一一放在南榆木制的矮几上,南榆木又叫榉木,有很美丽的大花纹,层层如山恋重叠,称之为“宝塔纹”。 怜木抱着十一小姐叶怜菲,笑眯眯地一边逗弄着她,又一边喂着点心,给她讲着除夕的由来。 古代有一只四角四足的恶兽——夕。 因其身体庞大,每到腊月底,缺少食物后,它就脾气暴躁、凶猛异常,给村民带来了很大的灾难。 后来,人们发现,往火里扔竹节,可以赶跑“夕”!因为刚砍伐不久的竹节湿湿的,遇到旺火纷纷爆裂,噼里啪啦的响!“夕”听到这响声就会掉头鼠窜,从此没有再损坏村里的东西。 因为“夕”没有死,所以每年的腊月三十,大家都守着碎竹节等待着,希望早日除掉“夕”。可是一年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再见过“夕”,有的只是大家为防止“夕”的到来燃放的爆竹与门前挂的红布条。 这便是除“夕”的故事。 其他姐妹们也在一旁喜滋滋地轻声交谈着,享受一年中最是欢庆的时刻。 小家伙虽然没有听懂故事,但是穿着新衣带着新帽,便流口水乐呵呵地望着大家傻笑。 从“腊八”吃“腊八粥”开始,之后是“打鬼”,腊月二十三则要祭拜主宰吉凶祸福的”灶王爷“,以求来年的衣食温饱。这期间,叶府每个院子都要掸扬尘、洗被褥扫除污秽。 腊月三十日这天,还要贴门神、贴春联、贴“福”字、剪窗花、挂旗、放鞭炮,除夕守岁。 这天的晚宴也是最为丰盛,还很重视“口彩”。 要把年糕叫“步步高”、饺子叫”万万顺”,酒水叫“长流水”,鸡蛋叫“大元宝”,还有金鱼要叫“年年有余!而且这条鱼准看不准吃,名为“看余”,必须留待初一食用。 在盛京过年,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也是敞开着玩,什么画鸡、燃爆竹、悬索、乞如愿等游戏那可是样样都来了一遍。 大年初一相互拜年祝福送礼,之后又是走亲戚,招待上门拜访的客人。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迎来了元宵节。 大家自个儿讨个趣儿,设计了灯笼,又差人做好,然后一家人又是欢欢喜喜地猜灯谜。 大姐儿真是这方面的天才,没有谁能难得了她。二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二老爷也赞赏几句,笑眯了眼。 最近他真是春风得意,上司过年前就暗示他,这次述职得了贵人赏识,有望留京做官。要知道京城的从四品可比地方官员的正四品还要体面几分,要是能顺利留京,就是长房的大老爷以后在他面前说话也都要留几分薄面了。 然后便又依依不舍地收了窗纸、彩旗、红灯笼,算是顺利过完了年。 接下来,最令大家担心的便是二少爷的考试。 二太太心中喜忧参半,既希望他得了上面贵人的赏识,这样就能给大小姐牵上线;又不乐意瑜哥儿太有出息,以后碍了眼骅哥儿的眼。 怜云便又私下里劝慰:“二少爷有了地位,以后骅哥儿入仕岂不是也有了帮村?只要现在多给他恩典,瑜哥儿也是个念旧的主儿。” 二太太一听,觉得很是在理。这才赶紧去参拜白云观内的文昌帝君庙,又赶紧给老太太送信。 老太太这便亲自去祠堂里祭拜了祖先,祈求保佑,希望瑜哥儿能够沾沾他们的福气。 每逢国子监特别考试前夕,盛京所设的会馆内都会迎来人数众多的考生。因为在会馆住宿是免费的,所以很受一些家境较为贫寒的学生欢迎。 不过人多地少,九平方米的小屋内往往会挤住着四五个人。盘缠充足的考生来到京城后大多是选择客店落脚。 所以,最近有好些个客店,都取了一个响亮、吉祥的名号,如“连升店”、“状元店”、“及第店”等等! 怜木这两天也不敢去打扰瑜哥儿,他现在的可真真是个易碎的宝贝。 但是她听了外面的盛况,也觉得新鲜有趣,便试着自己做了“太阳糕”,又熬了“状元粥”给哥哥送去,也算为他讨个好彩头。 考试当天,二老爷亲自送了瑜哥儿进入考场。 却在入场时碰见了苏辰辉的贴身小厮正在张望,见着瑜哥儿,就一阵欢喜地跑了过来。恭谨地将手中的包裹双手奉上递给瑜哥儿,然后说了几句祝他高中的吉祥话之后就退下了。 打开一看,原来是象牙雕九老图的臂搁,呈长形,覆瓦式。雕寿星,含胸侧首,微笑慈祥,宽衣博带,着云头履,手捧画卷。 细看之下,清雅之韵合一。 瑜哥儿微微一笑,暗道苏辰辉的细心,使用臂搁不仅可以防止墨迹沾在衣袖上,在垫着臂搁书写的时候,还能使腕部感到非常舒服。一看这臂搁就是书房里的奢侈品,现在却给自己锦上添花用。 初试之后,瑜哥儿感觉一般般,这可是把二太太担心坏了。又是立刻一番烧香拜佛,虔诚祷告。 几天之后却有人跑来告知,说瑜哥儿通过了初试!让他加紧准备参加二试! 二太太连声赞着:“这就好,这就好!”爽快地给了报信者双份子的赏钱。 二老爷高兴之下,连忙亲自指导了瑜哥儿二试的技巧。 想当初,二老爷也是进入了三试,也就是参加过殿阁大学士大人的亲自的考察。虽然不幸被刷下来,但是实力也是不可小看的。 之后的日子都在二太太成日里焚香诵经祷告之下度过,就这样终于迎来了瑜哥儿二试通过的好消息,叶府又是一番欢庆喜悦! 怜木也在佛前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斋菜。怜云看着心疼,便是坚定不移地安慰说:“妹妹且放宽心,瑜哥儿肯定能高中,他的福气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承姐姐吉言!”怜木还是很忧心,这种紧张又兴奋的等待很是难熬。 她虽然相信瑜哥儿的能力,但是考场发挥不好的例子,自己也是见过很多的! 就在这一瞬,她突然愣住,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莘莘学子们,为了念全国最好的学校,削尖脑袋往里钻,拼了命考试的情景? 现在用力回忆,却又是镜花水月,怎么也抓不着了。 怜云见她魂不守舍,以为还在忧心瑜哥儿的考试,所以又劝慰几句,然后才款步离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最后日子里,大家屏气慑息送瑜哥儿到大门外。 见他精神饱满,斗志高昂。怜木心中稍稍放心,却还是不由地为他捏一把汗。 瑜哥儿整装待发地去参加殿阁大学士亲自主考的最后一关。这便是决定他能不能见到圣上的敲门砖了。 最后的考试,只剩下接近五十个人。 大家鱼贯而入,小心谨慎,都没有嬉笑调侃,高声喧哗。 在一人一个的小格间内,彼此也绝不可能交头接耳,互相观望。 刚坐下不久,就看见一位不惑之年的老者进入考场。 见他正官帽,理朝服。又见他两鬓花白,双目精光四射。 老者环视考场一周之后,便开口:“鄙人便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随后又细细说明了考试的规则。 瑜哥儿感叹,这应该就是殿阁大学士大人本人了啊! 他可是往届的冠军,先是被先帝看重,现在又被圣上视为心腹! 这位大人可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他简直就是所有考生们的梦想! 年方十三就得了当时的第一名,圣上直接授予他内阁侍读的正六品官衔,那可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还没有出学就直接拥有官职俸禄的天才! 等他真正从国子监出学之后,圣上又直接提封他为翰林院侍读学士! 这位大人正直、睿智、明理且有无上的权威。他简直就是整个朝廷当中的一股清流,安静平和却又韧性十足! 美中不足的便是,据说,他脾气不太好 瑜哥儿自个儿着迷地看着殿阁大学士,觉得他已经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辉般,不由地眯眼崇拜起来。 老者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光亮,时而轻轻蹙眉摇头。 然后就听见缓缓地中气十足地声音洪亮清晰:“为了防止试题泄露,所以没有书面的考题!现在本官出题,请大家听清楚,本官只宣读两遍!” “题目:江南阴雨绵绵,从三月一直下到九月。田里庄稼颗粒无收,受灾地区一共一百二十七县。米价上涨,百姓苦不堪言。你是东南沿海的一个县令,为保百姓性命无忧,请写出,你的做法。” (大家多多支持啊,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39章 丰年玉荒年谷 十年难遇的晚霞,翻腾着紫红。 半掩在波光异彩的琉璃瓦后面,向着迷蒙的大地,投射出姹紫千红的光芒。 逐渐,拨开朦胧的云彩,月亮象玉盘一般出现了,把玉汤一样的柔光倾泻到屋檐上、翠枝上、碧草上和叶家朱红的大门上。 瑜哥儿考完回来之后,便一头扎进书房,谁也不见。 大家都心事重重地,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有考好。 考试题目立刻就被传了出来,大家一听这样的考法也傻了眼。难不成还要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们写出洋洋洒洒的为官之道不成?这完全没有做官的经验,如何能写出一系列的措施去拯救百姓? 怜木也猜着瑜哥儿估计是遇见了瓶颈,便轻轻前去,柔声问:“哥,你是怎么答的?” “我这次是真的不确定了。”瑜哥儿瞅见是疼到心坎儿上的宝贝妹妹,不由自主地打开话匣子。“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瑜哥儿惶恐不安,心中忐忑。自己这次的答案是的真太……“诡异”了些。 “说与我听听。”怜木走上前亲热地拉他坐下,又笑嘻嘻地替他斟上香茗,安慰道:“反正也答完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啊。我真是好奇,你能答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让自己这么纠结?” “要是你的话,你怎么做?”瑜哥儿受了她不正经的调侃,感染了轻快地气氛,斜眼挑眉反问怜木。 “嗯……我想想。”然后见她眼波流转,俏皮一笑:“人家还小,又是闺阁女子,能有什么主意!” “偏你平时鬼点子多,现在反倒是想不出来了?”瑜哥儿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微笑着斥责。 “等一下!”突然之间,怜木眸中泛过光亮,不自觉地略微提高音量:“哥,你……该不会是写的是继续提高米价吧?”她又突然睁大眼睛,圆鼓鼓的瞪着瑜哥儿,整张脸看起来煞是可爱。 “……”瑜哥儿惊愕失色,瞬间怔住,现在真的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真是服了! 他惊诧万分地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现在算虚岁也才十岁的孩子,是怎么猜出自己的答案? 难不成她也有这样的见地?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在答卷上,那怜木又是如何猜出的? 再细细一想,这样的丫头真的是可怕,还好他们是一家人,而不是对手! “你是怎么猜到的?米价上涨,百姓苦不堪言。为何我作为县令,你还要猜测我要提高米价!?”瑜哥儿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着怜木。 “我确实是不懂这里边弯弯扭扭的道理。”怜木见他眼神怀疑而闪烁,索性不雅地甩甩手,一副无赖样子撒娇说:“人家真的是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样写……不过,我却是能读懂你的脸在泄露什么秘密。” “我的脸也会说话?”瑜哥儿瞠目结舌,要论猜人心思,估计自己永远也不是怜木的对手! 怜木这时候又得意洋洋,就差翘起兰花指骄傲地说:“当然了,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所以一看见你一副便秘的样子,就知道哥哥绝对是写了什么相当令人无法理解的答案啊……所以就瞎蒙,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 “你一个闺阁姑娘,怎能口出污秽之词!这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规矩了?……”瑜哥儿仿佛看见了她幸灾乐祸地翘起了小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副欠修理的可爱模样。再一想她的用词,马上就忍不住教训起来。又见怜木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心又里立刻柔软几分。 偷眼瞧着哥哥的神色,怜木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然要是哥哥仔细盘问下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圆谎了! 同时,她也很是欣慰,不在担心哥哥的成绩。 瑜哥儿应该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他的回答很有见地,也很实用,要是上位者不是个马大哈,这次入围应该就不在话下了。 提高米价,米商肯定会喜滋滋地献上“孝敬”给县令。然后自己再来者不拒的全收下,以备不时只需。 在这个时候,为防止引起民变,其他的县令肯定都在打压米价。 所以就算有的米商没有供奉“孝敬”上来,自己也可以派人上门讨要。 因为就算是这样,米商们依旧是有利可图,他们肯定也会源源不断将米成堆的运往自己的县城。 而这个时候,自己的上司为了避免落下“嫉贤妒能,不能容人”的骂名,一般在短时期之内是不会收拾自己的,反而极有可能放养着自生自灭。 所以,这个抬高米价的办法能暂时持续一年半载的。 随后就是等待! 题目当中,江南从三月一直下雨到九月,自己是东南沿海的一个县令。 纵观历史,再兼之分析地理气候,这是一个好几十年就会出现的规律。 伴随江南阴雨不断,西北那个方向就会有连年大旱!自己仅仅是一个县令,没有办法觐见圣上进行宏观调控,就只好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了。 一直对江南进行震灾,国库肯定不会有多宽裕。现在西边干旱,急需用粮,所以之后对江南就会无力再救助! 最多撑到第二年中旬,市面上基本上就会没有米可以卖!大量饥民涌现,哀鸿遍野! 反观自己的县城,却是米粮充足。 虽然之前百姓们将多年的积蓄消耗殆尽,却也不至于出现饥荒。因为题中自己是东南沿海的一个县令,由于江南历代富庶,不仅鱼米丰饶,而且商业十分发达,普通人家也是小有积蓄。所以米价虽高,大家伙儿省吃俭用,也能坚持一年半载。 就算是在贫穷的人家,还有之前在米商处搜来的钱财,这也足以支撑他们一段时间。 所以这个时候更是需要提高江南各县的米价,让米贩们源源不断将米运到江南,这样,就算民众家财损耗,却也能度过这一劫。 这正好合题,确保了百姓性命无忧! 所以说,瑜哥儿的答案虽然另类,却是很实用! 怜木脚步轻快地回到映香轩,她的心情很是欢畅,悬吊良久 明庶风至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9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9部分阅读 季玫男⌒母味沼诎踩槲弧? 瑜哥儿现在已经知道,名声什么的,到最后都会有的,做大事需要的是长远的目光。 不出意外,他的这篇文章定能让阅卷者眼前一亮! 几天过去,众望所归。 榜上有六位学生考得“优秀”,获得面圣的资格! 这里面就有叶家的叶泽瑜! 二老爷激动地立马飞鸽传书回同州通知族人,这可是相当光宗耀祖的喜事儿。 不出意外,瑜哥儿的仕途那就是前程似锦啊! 老太太一接到消息就亲自去了三官庙还愿。 长房,三房虽说有些羡慕嫉妒,但毕竟是整个叶府都沾了光,在别人面前,特别是世仇望族裴家面前,那更是抬头挺胸,昂首阔步! 怜木在旁边感叹,“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句话可真真是很有哲理的啊几天之后的瑜哥儿整装待发地去觐见了圣上。 他稳妥地作答,让明原王苏穆睿听了不住地点头。随后赏赐了他文房四宝,并吩咐他下个月就去国子监报道! 瑜哥儿连忙谢恩,然后就和一同考上的几位才子们恭谨地退了出去。 在出宫的明道上,恰好碰到了四皇子,一竿子人又是立马恭谨地行礼问安。 四皇子也回了他们几句恭喜的话,然后去了宣室殿给圣上汇报政务。 “今日一见叶泽瑜,确实不错,可惜还不够圆润。”明原王眯着一双厉眼,浅笑着对四皇子提醒:“你留心栽培一番,以后也算得上是助力。” “是,儿臣知道了。”四皇子心下波澜激动,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是暗示自己以后有可能继承大宝,还是在敲打自己不能蠢蠢欲动,越过皇权? 他忍住翻腾的思绪,恭顺道:“一定让他成为朝廷栋梁之才!” 说他报效至上的皇权,却不说成是自己的助力! 明原王再次微笑着点点头,心中赞叹。这孩子有些想法是好,但是一定要有分寸有尺度,做事太激进可就不妥了! “皇儿,要多和新进的国子监学生们亲近亲近,总会有一番收获的!” “儿臣遵命!” 卷一 吾家有女 第40章 山不锐才高 转眼又到了阳春三月,繁华的盛京进入了那“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的美丽春景当中。 今个儿春雨如烟,透出朦胧画意,忽隐忽现。 二老爷如愿以偿地升职,成为了正四品的在职京官,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 他洋洋得意,见谁都是笑脸盈盈。 然后忘乎所以的和二太太商量着,将暂住的院子买了下来。还向外扩建了三个大院,又修了花园种上菩提树,约摸在夏日来临时节就能完工。 到时候菩提树下,清凉而且寂静;树的矮枝上面悬着无数黄花的小束,每一呼吸,芳香就沁人了肺腑。 这种滋味就妙不可言! 瑜哥儿进入国子监后才明白,自己那一点点小聪明,在那天才云集的地方,能不出丑就算不错了。 他的自信心顿时大受打击,怜木非但没有安慰他,还嘲笑他饱汉不知饿汉饥。 谁让他平日里当第一名习惯了,现在这样磨练一下品行,也是大有益处的。 反倒是骅哥儿让怜木略微有些忧心,这小子简直就将瑜哥儿当做大神在膜拜了。这向榜样学习是好事,但是他已经有严重的盲目追星趋势了。 概括为一句话,那就是:“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怜木现在正在努力纠正他这种扭曲的想法,无奈这头小倔牛,怎么都说不听! “人家骅哥儿喜欢哥哥有什么不好?”怜云就在旁边笑她白忙活:“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怜木摇摇头叹气:“他这叫过犹不及!”随后继续努力劝解骅哥儿怜云倒是看着这两只小倔牛互相折腾,觉得很是有趣。就闭嘴在一旁尝着点心,然后看戏。 瑜哥儿考试通过之后,苏辰辉专门约了他,在望湘园酒楼订了一桌为他庆祝! 二太太最近更是对瑜哥儿越发看重了,专门等了他回来一起用晚膳。 席间瑜哥儿才慢吞吞道出:“四皇子明日里要来府里做客,希望母亲安排一番。” 就这一句话,真真让二太太心花怒放,整个人儿激动了好久! 晚膳还未结束,就开始命人准备。自己更是去了大小姐的默听院,亲自操持一番。 次日她还要求其他姐妹们也需要精心打扮一番!怜木就私下里嘀咕,你顾着将花朵装扮地娇艳欲滴就好了,还要求众多绿叶一起折腾,不嫌累啊? 虽然这样说,但是毕竟是未来可能的大姐夫要上门。自己不说给大姐儿长脸,至但少也不能拖后腿吧。 想到这里,怜木已经穿戴整齐,端庄有礼的大家小姐风范尽显。只戴了一双翡翠碧玉钏,整个人显得文静又大方,却不惹人眼。 中午时分,瑜哥儿陪着二老爷在前院与四皇子和俞王世子说事儿。 二太太在后院忙忙碌碌准备招待客人。 一群姐妹便在大小姐的暖阁中打趣儿,小怜菲吵着要怜木抱抱,那小脸涨得通红,又是惹得一群人大笑。 大家说着这怜木就是讨小孩子的喜欢,怜珺就满脸不高兴地瞪着怜菲,吓得她将头一个劲儿往怜木怀里钻。毕竟都是小孩子,这下哪里抱的住,眼看着两人都快倒了,奶妈忙将小怜菲接过去。 大姐儿怜轩有些心不在焉,怜云就调笑安慰她,说了些体己的话,又是惹得怜轩红了双颊。 午宴开始了,四皇子再次见到大姐儿,心下里更为满意。 见她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缎薄袄,外罩五彩盘金绣银鼠褂,娴静端庄稳坐在二太太身旁,正个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怜木专心地用着午膳,偶尔悄悄与同桌的怜珺小声嘀咕,压根儿就没有理会前面的波涛滚滚。 苏辰辉抿嘴含笑,不经意就想起那日里穿粗布扮小厮的小小身影。那精湛的演技,巧舌如簧的小嘴,临危不惧的镇定,还有条件反射般的机敏想到这里他面色柔和,朝下面望去,正好瞧见怜木正专心地瞪着眼前的芙蓉糕傻笑。 四皇子转头本来想与世子说话,却见他嘴角笑容渐渐扯大。心中好奇,正准备抬眼追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苏辰辉却又转了视线。 四皇子一无所获,不禁纳闷,自己这个堂弟,到底在偷乐个啥? 送走两位大佛之后,二太太又是拉着大小姐在暖阁里说了好些时候。 怜木就和其他姐妹们商量着三月二十五踏青的事儿。 到时候融入自然,看蓝天白云,闻菜花香,听燕子呢喃,沐浴在春光里,彷徨在小路上,再随手摘片柳叶,放置唇边,吹出欢快的曲子。 大家幻想着这样的春光迤逦,都欢欢喜喜地做准备去了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在这踏青之日,却有贵客送帖子上门。 正是邀请二太太携小姐去翰林院掌院学士曹府做客! 二太太先是喜笑颜开,随后又有些不安。这翰林院掌院学士可是从二品的官位,怎会突然邀请自己上门做客?还要携带女儿一起去? 倒是曾经听闻过,最近曹大夫人常常邀请景王妃(四皇子已经封景王)赏花。 前些日子四皇子才在自家府里做客,难不成今日就是专门打听这事的? 二太太自然是要带着大小姐出门的,要是能得景王妃的喜欢,自家女儿可谓又是多握一张胜券。 都知道,现在的四皇子妃,也就是景王妃,只有一个女儿。太医诊断说生产时伤了身子,已经不能再有子嗣。 所以现在的景王府上也就还有一位庶出的小公子和另一位庶出的小小姐。 景王可谓子嗣颇艰难。 宸贵妃(四皇子之母)虽然满意景王妃这个贤惠的儿媳妇,却也更加忧心景王的香火薄弱。 要知道,这选继承人也是要看他的香火够不够旺盛,自家儿子现在处于弱势,她能不急么? 遂想到这里,二太太心中又有了思量。 景王府现在只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还有几位侍妾。按礼制,封王的皇子,有侧妃四位的名额。现在的景王府还有空隙可以插入,正妃不能生育,这世子之位肯定是会落在侧妃之子手中。要是以后四皇子得了大宝,那可就二太太嘴角咧开,在自己无限美好的幻想中迷失了。 “母亲,您可是还有安排?”怜轩上前轻唤二太太,让她一阵激灵,然后看着几位女儿若有所思。 这大姐肯定是要去,三丫头年纪也不小了,长的水灵动人,可不能去乱了视角。 又不能带了八姐儿去,传出去还指不定又要怎么编排她偏宠嫡女,视庶女为无物。 转念之间二太太决定:“大姐儿和六丫头同我一起去吧。你们赶紧去准备一番。” 心中如意算盘叮咚响,还是六丫头好,年纪小不构成威胁,人的性子又是温和柔顺,能紧紧拿捏在手中。 “是。”两姐妹应答。 怜木却又在心里哀叹:自己真是天生的垫背命啊 回到映香轩收拾妥当之后。就瞧着怜云一脸谨慎地特意上前来警告她:“妹妹,你一定要小心曹大夫人的小女儿。就是那个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曹家小小姐,曹初晴!” 怜木奇怪,她有她的才华,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卷一 吾家有女 第41章 拔赵帜立赤帜 皇宫上方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 宸贵妃端坐在紫檀木椅上,笑眼眯眯地看着四皇子,认真听着儿子给她讲同州的趣事儿。然后捡了自己感兴趣的细问:“你是说,叶府还有这么个可人儿?既是文采出众,又是秀丽大方?” “母妃……”四皇子汗颜,自己明明是在讲六小姐当时出丑的笑话。本想让母亲跟着乐呵乐呵,谁知她都没有注意到重点,一心就看到了人家大小姐。 “那位叶府大小姐可是国子监新招的叶泽瑜的亲戚?”宸贵妃没有理会儿子的不满,刨根问底道。 “是他的大姐。”四皇子无奈地低叹一口气,母亲估计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本宫瞧着他以后也是会有一番出息的,那日里你父皇还表扬他的文章有气魄来着!”宸贵妃吹了茶碗了浮起的雨后春茶,继续说道,“现在她的父亲官位不高,你赶紧收了她,给一个侍妾的身份,也算对得起她的才气!” “只恐怕叶泽瑜会心疼姐姐,毕竟是正四品嫡出的女儿,这样是不是……”四皇子挑着眉犹豫,他虽然也很中意叶家大小姐,可是这侍妾的身份“现在就知道心疼人了?”宸贵妃眯眼打趣儿子:“又没说不给她侧妃的身份,要是来年生了儿子,立马晋升了位份就是。可要是又像那几个没用的肚子,站着侧妃的位子又没有子嗣……你叫我还要操多少心?难道还要我儿子封一个侍妾之子做世子不成?”见母亲没好气的念叨抱怨自己的妃子,四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就干脆晋了夏氏为妃?”四皇子低声提议,反正现在只有她有儿子,也算说得过去。 “那可不行,那个女人的身份太低贱,不能将她提上去,省的别人看本宫笑话!”看着母亲强烈反对的表情,四皇子又是苦笑摇头。母亲对她太有偏见了,自己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宸贵妃又将儿媳妇景王妃找去提点提点了一番,让她先去瞧瞧正主儿。景王妃心中虽然苦涩却也面带笑容,应答着让婆婆不必忧心,自己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二太太即刻这就带着大小姐和六小姐去了曹府做客。 一进入厅堂就发现有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主位上。身穿绯红锦缎薄袄,边角缝制雪色狐狸绒毛,玉甲上画流云纹,整个人端坐上位,显得仪态万千。她正和旁边的贵妇人有说有笑。 曹大夫人顿了一会儿才笑着向主位上的华丽女子介绍起二太太:“王妃,这便是叶府的二太太。” 二太太一听,马上带着两个女儿行大礼。 心里暗自祈祷,要是怜轩能入得了景王妃的眼,这好事儿可就成了一半! 景王妃这才细看怜轩,只见她容貌姣好,肌肤细润如温玉散发淡淡柔光。 这时候却又想起宸贵妃的话,只觉得心下泛堵,语气微冷:“叶家二太太的闺女真是个个生的水灵,你倒是个有福气的。”说完还每人赏了金镶玛瑙串当做见面礼,叶家姐妹赶紧谢恩。 “王妃过奖了,她们哪里比得上王妃万分之一。”二太太虽然谦虚着,却也面带桃色,心中欢喜。 随后又介绍了在座的官太太们,大家一一见礼,也算是相互认识了。 “咱么都去看戏吧,今儿演的可是‘花为媒’,大家倒是有眼福了。”曹大夫人连忙面带着笑容,起身招呼客人,让大家移步去花园赏戏。 怜木这时候才又微微抬头打量着景王妃,将她微微抿嘴角的小动作收入心中。 看来自家这次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做客了,这可是人家正妻来瞧小妾,打量情敌来着! 这四皇子不过就是前几天在叶府用了午膳,没几天景王妃就设局想见见怜轩,看来是有人着急了。 猜度着景王妃心里的小九九,怜木就想叹气。哎,就算是身份高贵的皇子正妻那又如何?还不是要憋着忍着替丈夫纳小妾,谁让四皇子的子嗣艰难呢。 不过,现在大姐儿可是千万不能和景王妃存了间隙,否则还没进门就会死的很惨。 大姐儿,谁让你偏偏就对那样的男人心动了呢,你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这时候,怜木又感觉到了另外一束尖锐的带着强烈不满的目光射向这边,转眼看去,却又没了踪影。 只剩下跟在曹大夫人右手边的娇俏女子,正是优雅浅笑。随后像是察觉到怜木的眸光,也转头四处搜寻,然后碰到了怜木的视线,就腼腆地对自己友好亲切地笑笑,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明亮。 “叶二太太,”曹大夫人随后又亲切地介绍起她旁边的女子:“这位是我的小女,名唤初晴。” “二太太万福。”曹初晴乖巧地上前行礼,二太太忙给了白玉五凤佩当做见面礼。初晴笑着说了吉祥的话道谢,二太太又是对她一番赞扬:赞她知书达理,第一才女名不虚传! “这是我大丫头和六丫头。”二太太也随礼向曹大夫人介绍:“名唤叶怜轩和叶怜木。” 叶家姐妹俩这才上前对她行礼,然后均得了曹大夫人的见面礼,大家又是相互寒暄,相互恭维了一番,才在院子里坐好。 看戏当中,怜木得了闲暇之刻,略微抬头看这曹初晴。 身穿嫩绿色的小褙子,袖角用银丝线锁绣出花草纹,花纹错位排列,很是别致。耳际的珍珠小坠摇曳生姿。略微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在这满园春色中,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出门前,怜云叫自己要多注意她,这是为什么?难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曹大夫人常常邀请景王妃做客,难不成也有什么目的? 瞧着这位小小姐总是似有似无的打量着大姐儿。她是好奇还是难不成她也有攀枝儿的想法? 不成啊,曹家也是从二品的高官,嫡女怎么也要成为正妻才合适。 不对,这四皇子的身份特殊,在主子家里做小,常人见了也是要行礼磕头的。要是四皇子以后得了大宝,那就是妃嫔,那份体面可就天大的不同了。 也说不准这位小小姐存的什么心思,要是她们家真的想来抢这个侧妃之位,那自家姐姐的美梦可能就不容易成真了“叶家的六小姐在想什么呢?”景王妃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端庄贤惠的范儿,正笑着打趣儿怜木:“直愣愣看得人家初晴脸都红了……”曹初晴立刻配合得红着脸将小脑袋低下去,含羞带怯,却沉默着不答话。 称呼自己六小姐,可却亲热的叫曹家小小姐为初晴,可见亲疏。不过,这些都是表象,谁知到人家景王妃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回禀王妃殿下,奴婢是瞧见曹姐姐生的如花似玉,肌肤光滑耀眼,身份又尊贵万分……”怜木作谦卑恭顺状,羞愧万分地红着脸轻轻说着:“一时羡慕就看直了眼,希望曹姐姐不要怪我唐突了……” 大家都轻笑起来,打趣曹初晴小小年纪就有人崇拜她,连个小丫头也都被她勾了魂魄。又是羞得她涨红了脸,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景王妃也是面带笑容,可笑意没有到达眉眼。 这个六丫头的话反倒是提醒了自己。曹家可是身居要职,而自己娘家里最高的官员也才是从一品。要是找了个从二品的妾,以后万一她有了子嗣,这还不反了天? 见曹老爷最近很得圣宠,指不定那天还能再升一级。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得住她几时! 见这曹初晴也是年轻耀眼,虽然生得不比叶家的美貌,但也是含苞待放的鲜花一朵,任谁见了都会怜惜万分的。 稳住心思,景王妃又和几位贵妇人说着闲话,到了下午,大家才陆陆续续地散了回府。 而这个时候,曹初晴利刀般的眸光又扫向叶府家眷。不过这次,她打量的对象已经换了人 卷一 吾家有女 第42章 “闺阁斗” 次日皇宫上方的苍穹,万里一碧,只有闪闪烁烁的游云,宛若无边的蓝缎上,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这么说,还真是位不错的大家闺秀?”宸贵妃抚摸着“圆圆”柔顺的皮毛,这是一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躯体线条简洁流畅;毛长而密,质地如棉,轻如丝;毛色艳丽,光彩华贵。 它可是宸贵妃的宝贝,性情温文尔雅,聪明敏捷,善解人意,少动好静;又爱撒娇,举止风度翩翩,天生一副娇生惯养之态,不愧为猫中贵族。 当初圣上将它给了宸贵妃,很是讨了美人欢心的。 “媳妇也这么觉得,而且她的臀略宽,虽说影响了美态,但是……”景王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抿嘴笑,母亲喜欢的便是她能生养。 “这样更好,省的勾得佑儿(四皇子)魂不守舍。”宸贵妃放下猫咪,让它自个儿活动活动,又对着景王妃说着:“好生养才是正理,其他的都没用!” 这番话很是刺激了景王妃,见她尴尬地赔笑,宸贵妃心情才稍微好转。 自己这个儿媳妇也是,除了不能生育其他都好。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想到这里,心里又绵软了起来,说些安慰她的话:“等本宫与皇后姐姐商量之后,就将她赐予佑儿为侍妾吧。” “母亲,只是为侍妾,这……”景王妃很是吃惊,这位分太低,母亲就不怕惹了王爷心中不快? “万一又是个不中用的,岂不是白白占了侧妃之位?”见儿媳这个模样,宸贵妃又是叹气。 “母亲说的是。”景王妃却在心里快速计较着,这样看来,母亲还要给王爷塞满侧妃才肯罢休了。 要是以后来一个娘家地位高的,自己没有子嗣傍身,恐怕难以压住。反正都是要填满空位,还不如就便宜了叶家的丫头,她父亲只是个正四品,也兴不出什么浪,翻不出自己的手心!而且看着那个丫头,也是个娴静的主儿,好拿捏。 “可万一父皇认为,咱么是瞧不起人家姑娘的身份,才给个侍妾的名分……岂不是让他老人家多心?”景王妃秀眉挑起,语气轻愁,稍稍暗示。 这话倒是提醒了宸贵妃,现在正是争夺大宝的时刻,要是老爷子以为佑儿想找个有力的妻族帮靠,好夺他的皇权,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反而要是娶个正四品之女为侧妃,岂不是更让老爷子放心? 老爷子现在可是疑心越来越重了,以前还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现在却是连梦话都不肯说了! “还是你思虑周全。”宸贵妃何尝不知道儿媳妇心里的小九九,但是权衡之下,还是佑儿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要重要的多。“你这孩子放宽心,母亲心里清楚。怎么也不会叫下面的贱妾欺负到你的头上,你只管安安心心的教好荣安(景王妃的嫡女)便是。其他的自有母亲为你做主!”说完爱怜地拍拍她的小手。 “儿媳谢母亲垂爱!”景王妃擦着眼泪,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之后便有消息传来,说是皇后娘娘要召开“百花宴”,邀请正四品官员之上,家里及笄的女儿都去参加。 二太太更是乐得眉开眼笑,自家老爷刚刚擢升为正四品,而女儿正好在百花宴前几天及笄。真是天赐良机,佛祖赐福! 怜木好奇,这可是皇家变向的相亲会啊……瞧这架势,多隆重!皇族要纳个妾也这么拉风再后来二太太便是忙活着大姐儿的及笄礼。举办得隆重又热闹,生怕别人家不知道叶府大小姐已经及笄了一样,就差发传单宣传了。 然后终于盼来了“百花宴”这一天,早早的将大小姐穿戴利索。左瞧右瞧,东改西改,直到一切都非常完美之后才动身出发。 怜木等其他小姐们也是一起送着大姐儿出门,直到驶向皇宫的马车渐渐消失为止。 之后一整天,二太太都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索性去了前厅里坐着等。 怜珺觉得无趣,就找了姐妹们来怜木的映香轩玩耍。 一进暖阁便瞧见怜木正在梨花木榻上捣鼓着什么,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种很像叶子牌的东西。 好奇宝宝立刻询问出声:“六姐姐,你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你们来啦?”怜木这才抬头,高高兴兴拉她们坐下,“我正想去找你们呢,这是一种桌上的游戏,名叫‘闺阁斗’!前些日子我弄了好久才把这些牌面捣鼓出来,现在它刚刚做好,咱们要不来试试?” “闺阁斗”,玩家将扮演一名后院的角色,结合本局身份,合纵连横,经过一轮一轮的谋略和动作获得最终的胜利。(其实就是盗版的三国杀) “闺阁斗”中共有4种身份:主母、反贼、忠仆、内j。 主母和忠仆的任务就是剿灭反贼,清除内j;反贼的任务则是推翻主母;内j则要在场上存在除主母以外的其他人物之时先清除其他人物,最后单挑主母。 怜木解释一番,发现大家都是一片迷茫,不过也都跃跃欲试,一个个兴奋地眸子闪亮亮。 “六姐姐,要不我们来一局吧,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怜珺最是兴奋,拉着她央求。 “行,咱们先试一次,人多才好玩。”然后就召集着大家,让沐香、怜云的丫头古兰和怜珺的丫鬟飞烟都一起参加了游戏。 比如“闺阁斗”里锦囊牌有: 休养生息:出牌后,从出牌玩家开始每位玩家增加一点血。满血的不能再增加,死亡的也不能复活。 釜底抽薪:可以对任何距离的玩家使用,抽取该玩家一张手牌或装备牌弃掉。 比如角色牌有: 宠妾(魅影:当你的手牌大于体力上限时,在你上家行动完毕前,你处于隐形状态。) 嫡小姐(沉鱼:每造成一点伤害(你为伤害来源)时,可选择回复一点体力或摸两张牌。) 夫人(谭雅:出牌阶段,你可将自己的一张手牌交给任意一名角色,该角色失去这张牌时,若非被动失去,则损失两滴体力。) 贴身丫鬟(灵动:你可以寄存自己的出牌和弃牌阶段,在下次行动之前,将自己的两个阶段同时插入任意角色的回合开始阶段之前。) 怜木瞧着大家的学习能力都是顶顶的好,这才两局就掌握了些许小技巧。特别是怜云,她玩起来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这期间映香轩里总是传出大家伙儿愉悦的笑声,还夹杂着怜珺不服气的嚷嚷,让整个叶府显得春意盎然。 时间不知不觉飞快流逝,傍晚时分,大小姐归来。 面色苍白,神情忐忑。任大家怎么问,她也不出声,急得二太太团团转。 三日之后,却有宫里的旨意到。 叶府里的主子们集体在正厅里跪接旨意。此时的大小姐更是紧张,小手紧握手帕,耳朵竖起仔细聆听,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3章 冰炭不言的婚事 永顺三十七年,岁次乙亥,四月壬子朔,十四日乙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尔同州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叶纪纲长女,公辅之门,清白流庆。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宜令所司,今册尔为景王侧妃,愿尔益慎妇仪,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众人狂喜,恭敬领旨谢恩。 掌灯之时,整个叶府彻底沸腾了。 大小姐可是圣上亲自册封的亲王侧妃!上了皇家玉碟,从今往后就是主子了。二太太喜极而泣,拉着大姐儿的手,念叨又念叨辛苦养大的贴心小棉袄,这就快嫁作贵人妇,心中安心高兴更多的又是舍不得。 二老爷满面红光,自己一双儿女都很是争气,哪里还有什么值得烦心的事儿?明儿指不定还有多少同僚等着恭维自己,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是品了桂花蜜一样甜。 连忙亲自修了家书回同州给老太太报喜,顺便又是想在大老爷面前炫耀一番。 怜珺听了旨意之后很是舒畅,嘴里喃喃,大姐终于如愿以偿了。定把那事事都要与自家姐姐比一比的二姐气得嘴角冒烟,抽搐痉挛! 怜木这时候虽然随着大家欢喜,嘴边带着弯弯的笑容,却也敛下双眸。来了这样的旨意,也不知是福还是是祸。抬头看看大姐儿,见她俏脸娇羞红润,神情也兴奋激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恭贺她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转眸之间却看到怜云正用怜悯地眸光瞅着大姐儿,眼角边竟然还有几分湿润。 这是为何?怜木很是不解。 春末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有风拂过脸颊,掠起长发,怜木靠在窗边,盘坐在软榻上,想着这几天听到的消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幼女曹氏,温惠宅心,端良著德,特封为俞王世子侧妃,也是六月的婚礼接下来便是忙绿地婚前准备工作,由于前后两位侧妃进门的时间相差不大,所以盛京里的八卦消息,难免会将两家的婚事拿来比较。 大姐儿的婚事很是热闹,二太太又是个逞强好面子的,就硬是多给了女儿满满八台嫁妆。怜木瞠目结舌,这便真的是十里红妆送闺女了。 这两月里怜木特意请求二太太找齐了丝线,绣了“百子衣”送与大姐儿添妆,还与她谈天说地,以减轻她婚前综合症带来的紧张感。 那是件刺绣玫红百子女夹衣,两襟对中,方领、广袖、束腰、斜摆式。衣面为穿丝针绣几何纹红罗。纹样以云龙百子为主题,以海水江牙、山石、树木、花卉相衬托。 纹外锈百花山石树木,又有百个体态肥胖、生动活泼的童子穿插其间,构成四十余个画面;有扮作博戏官员出行的;有鞭陀螺、玩鸟的、摔跤的、耍大头和尚的;也有观鱼的、捉迷藏的、跳绳的、跳舞的、放爆竹的、讲故事的,等等,表现得惟妙惟肖。 虽然二太太也准备了“百子吉庆有余”的被面,但是怜轩依旧最是喜欢这件“百子衣”,常常将它拿出来看了又看。细细摸着衣裳面上的“百子”,瞧着它色彩鲜艳明快,用丝线、绒线、金线和孔雀羽线绣成,令整个画面光彩夺目。 而百子图寓意多福多寿多子孙,一想到这里,大姐儿的脸颊就不知不觉地绯红了,像是熟透了的饱满樱桃。 怜木没有机会参加曹初晴的婚礼,只是从瑜哥儿嘴里听到点只字片语。 据说那也是相当的奢华喜庆。由于俞王世子没有正妃,所以,现在迎娶的曹侧妃便是府中地位最高的女主人,虽然也是象征性地穿着桃红色,没有逾越了正妻的份额。但是依旧少了向当家主母敬茶的礼节,使得俞王府上下便将她当做正经主子般供起来了。 瑜哥儿说,俞王世子喜得娇妾,也是满面春光无限。 怜木瘪瘪嘴,娶妾有什么好闹腾的,这些封建贵族们真是腐朽奢华。 那日百花宴之后,皇后就将俞王妃(苏辰辉之母)召进中宫,笑脸相劝:“你与本宫妯娌一场,也是缘分了。现在辉儿这么大,是该选了正妃主持中馈。”然后轻抿武夷,凤眼斜睨俞王妃:“你看他,成天在外面晃荡!府里就只有几个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急?” 俞王妃连忙苦着脸抱怨:“皇嫂您是不知道,就辉儿那个性格,我能不操心么?”说着又用满含期待地眸子,望着皇后寻求帮助:“要不,您骂骂他!我说什么都是白费的,他最听您的话了……” “行了,本宫还不知道你?”皇后淡笑伸出玉指,点点俞王妃,然后又缓缓问出:“王爷最近身子还爽朗吧?” 说到这里,俞王妃虽然愁眉却也带着轻笑的脸颊,突然间就苍白起来,眸中光华尽失,神色黯淡地回答:“多谢娘娘关心,太医说王爷还是那个症状。这么多年了,却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要不换个太医再瞧瞧?”皇后放下白釉龙凤茶杯,怔怔瞅着俞王妃,像是想瞧出什么端倪来,又接话:“总是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也不知多少个名医诊断过,都说没法根治。”俞王妃一想到自家王爷的病情,就愁云环绕,面色悲戚。 “哎。”皇后也轻蹙凤眉,低叹一口气。这俞王的病也是圣上心中一根刺!遂又劝慰俞王妃:“是再试试吧,总归不能放弃希望的。” “谢谢娘娘关心……”俞王妃立马起身一福,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娘娘今天可是相重了谁家的小姐?” “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幼女,曹初晴,可谓是佳玉一般的人儿。”说道这事儿,皇后便又来了兴致:“娉婷婉约,肤如凝脂。最难得的还是她仪态万端,温婉娴淑。你说,娶媳妇不就是想要这样的闺女?” “娘娘的眼光自然是好。”俞王妃却没有表态,眸中波光流转。 “虽然她父亲官位从二品,但是,女子胜在品行。这可是我特意为辉儿留下来的,连弘儿都没舍得给!”皇后说到这里,又特意打量了俞王妃一眼。 见她神情自若,心中便又思量。这俞王爷久病已经不构成威胁,世子虽是个闲散之人,但他总归是皇室血统,最近又和四皇子走的颇近,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娘娘也是知道,当初钦天监就算过,王爷的病情多有有忌讳。要是这位曹小姐……”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当然是要将她的生辰八字与辉儿算过才行,这王爷的病情是优先要考虑的,圣上也为此事烦心不少。”皇后的手瞬间顿了顿,然后又是用一副苦口婆心地模样劝道:“但是总归不能耽搁了孩子的终身大事才是,毕竟俞王府的香火也是需要咱么这些长辈操心的,你也别再继续放着辉儿不管了!” “娘娘教训的是。”俞王妃只好顺着接话,眸中忧思飞逝而过。 两妯娌又是闲话许久,俞王妃这才匆匆出宫回府。 一回到王府,她便叫了世子苏辰辉在正厅里商议。 然后便看见苏辰辉双眸寒光四射,冷意一阵阵散发开来。 这个皇后还真是喜欢操心,要不是当初自己留有一手,现在估摸着全府都是她安插进来的女人! 自己不就是和四皇子一起去了一趟同州,感情看起来增进了不少。现在就立马有人想从自己这边找空隙了,我倒要看看谁的手能伸这么长! “辉儿,娘瞧着这次是避不过去了。”俞王妃其实心里也是真的替他的婚姻大事着急,现在儿子没有正妃,只有侍妾生了一子一女。孩子太少,最主要的是,这成年男人身后,怎么可以没有女主人操心打点事物! 能娶个贤淑的儿媳妇也是好事,不过,也得自己选一个信得过的才是。 她便又说道:“女人娶回家里,生了孩子之后总是会向着夫家,要是曹家的能这样,我们也不好一再推脱。” “皇后还不是怕我们打着八字吻合的幌子,找一个妻族显赫的,给了四皇子帮衬。反正,这正妻之位是绝对不行,我不能这样人人拿捏!”脑中有什么身影飞速闪过,苏辰辉现在就特别抵触别的女人住进家里,乱了王府的风气。“我再去周旋周旋,事情万一有转机也说不一定!” 结果世事无常,苏辰辉小朋友的美好愿望落空。 最后还是乖乖地娶了玲珑剔透的曹初晴为妾,并且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也都只有她一位侧妃,没有再迎娶其他女人进门。 这样的皇室秘辛又使得盛京的百姓们议论猜测许久,想必这位曹小姐定是国色天香,才能使小世子用情专一至此,这也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很是羡慕嫉妒! 怜木对此事的反应始终都是瘪瘪嘴,然后又抛之脑后,欢欢喜喜地找了姐妹们继续玩耍“闺阁斗”。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4章 全国一盘棋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骄阳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火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景王府都照得亮堂堂的。 府中东进正院里端坐着的景王妃心中很是惊讶,印象中的叶家长女,是一位温和贤淑,软粒子般的大家闺秀。 她或许才气逼人,但论心计就很难说了。 回想叶家女刚刚的表现,这就耐人寻味了。到底是自己看走了眼,选错了侧妃,还是这个叶怜轩真的只是单纯的害怕,祈求得到庇佑? 原来,叶家大小姐,现在应该是景王轩侧妃,刚刚找了景王妃“秉烛夜谈”,所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自己生的第一个儿子能记名在你景王妃的膝下! 这就叫,双赢! 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亲王侧妃,所以在她回门的日子里,连二老爷都是要向她行礼的。 怜木看着大姐儿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幸福,正逢新婚燕尔,虽然四皇子没有陪同回门,这也没用影响她的好心情。 想必她的夫君非常温柔体贴又心疼她,或许只是有急事才没有陪伴大姐儿?怜木这样想着便觉得心中酸软。笑着对大姐儿说了几句吉利话,就得了侧妃的赏:宫绸、宫缎各两匹!算是感谢她挑灯赶制也要送与自己百子衣的回礼。 之后景王轩侧妃便端庄正坐在上位,与大家闲聊,回门期间叶府笑语连连。 然后彩霞伴着朝日在海面升起,然后梅花绿柳把春意带过了江面,然后黄鸟在和煦的春光中歌唱,然后阳光催绿了苹草。 怜木的生活单纯又充实,整日里时不时捣鼓出来什么新玩意,就带着姐妹们玩耍。 先前的“闺阁斗”,在大家的头脑风暴之下,又衍生出许多角色,连厨娘,门卫,小厮什么的都冒了出来,还分别有着不同的技能! 怜木终是流汗长叹:人的创造力真是恐怖 骅哥儿在京城里入了学,瑜哥儿就常常指导他的功课。成绩不错,得了夫子的表扬,一张小脸整日里乐呵 明庶风至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0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0部分阅读 趾呛堑摹? 二太太更是欣慰,现在她成日里烧香拜佛,祈祷着大姐儿平安有喜,骅哥儿学业有成,怜珺温婉柔顺……也不知道佛祖顾得过来不,貌似她的要求有点多来着。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又到了夏季。 一天,瑜哥儿带回来的消息彻底打破了怜木平静祥和的生活,让她在之后的时间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到现在他见着自己这位六妹妹,都要绕道走事情原是这样的。 那日里,映香轩的榕树下,怜木怡然自得享受着她最爱的夏日阳光,摇着团扇,绯红的玛瑙扇坠儿在空中荡漾出美丽的弧线。 这时候瑜哥儿过来找她。 “妹妹可真是会享受!”见她手边楠木瘿子的矮几上的青瓷茶具,正散发出阵阵武夷岩茶的清香,瑜哥儿咂咂嘴。 “大姐赏的。”怜木抿笑着微微抬眼瞅他。 “她可真是心疼你!”瑜哥儿不以为意地笑着闲话:“也没见着对我这么好……” “……”怜木又瞪着他,然后俏皮地伸出食指摇一摇,接话道:“谁叫我天生招人喜爱!” 一席话,让瑜哥儿彻底无言以对! 怜木恢复正经,想着:话说……今儿瑜哥儿到底是来干啥的? “今天殿阁大学士找了我们去,说是要考学识,倒把我们吓的够呛!”瑜哥儿说到这里想起老夫子严肃的脸,心中微凛:“结果又是询问我们,让想个法子对付古吕国。” 这帮人真是撑着没事干,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找不愉快!怜木腹诽,也是担心圣上快沉不住气,看来是真的要动刀动枪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指不定还能被采纳,也算是立功一件!”怜木无奈地打趣儿。 “你以为两全其美的法子很多?既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想攻打千延国,又能让圣上亲自确认古吕王的态度,可以这么容易办到么?”瑜哥儿想着就觉得焦头烂额,完全没有头绪! “自古,想要增进友谊,又能比试国力,还能零距离接触对手考察实力的法子,最好的便是……”怜木转眸间就计上心来。 “快说!”瑜哥儿一见她有主意,立刻屏气倾听。 “运,动,会!”说完,她的星光水眸闪闪亮亮。 瑜哥儿若有所思地走了,一边嘴里喃喃还一边比划着。 所以全神贯注的他,也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怜木神采飞扬,两眸秋水盼若琉璃! 她兴奋地想:这下可又有好戏可以看了!却不知道,自己出的这破注意,带给了她多么大的麻烦随后便有消息传来,殿阁大学士居然留了瑜哥儿用晚膳! 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花边新闻!殿阁大学士佟大人,那可是有名的清流人士,从不结党也不营私! 一句话总结:工作时间既严肃又和蔼可亲,下班之后,嘛事也别找他,人家不搭理你! 这样的佟大人,现在居然邀请叶家二公子用晚膳,还一连三天都留了他用膳!? 这是为何?难不成是看上人家,想招为孙女婿? 纯朴的京城百姓,许久没有碰上这么有嚼头的舌根出现,既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下文。 十几日后,还真让大家伙儿等到了好消息。不过不是瑜哥儿的绯闻,而是更为热闹的好事儿! 明原国王邀请古吕国众才子佳人,入盛京参加“运动会”! 百姓们于是沸腾了,叙旧没有这么喧哗热闹过,现在每日里的头版头条都是运动会如何如何;古吕国的实力如何如何;明原国多么强大,一脚可以踩扁整个大陆;等等。 怜木彻底折服在明原国官员们的脚下,他们的“运动会”,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误差? 原来,这期“运动会”分为上中下三场比试。 第一场: 分别比试“琴”,“书”,“画”,“绣”四轮,参赛者不分男女,仅限一人代表国家参与。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只要能参与,那就成名了!要是能赢得比赛,不仅明原王有赏,自己还能成为国家的英雄!英雄知道吧?就像越晋公子,那是用来膜拜的! 第二场: 神秘闯关竞技类比赛。题目不会提前公布,就是要考察参赛者的临场发挥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由明原国和古吕国分别出五十个题目,然后现场随机抽选,保证公平公开公正原则。 第三场: 更是气势宏伟,氛围紧张,华丽奢侈,好戏不断! 这便是,两位王,比试棋艺!看谁又能赢得了谁! 怜木心里好笑,前面就算比试两百场,那都是浮云! 关键在于明原王和古吕王自己的切磋,圣上就是想看古吕王敢不敢赢他!哪怕表现出一点点苗头,他接下来的外交政策就会转变,将古吕王的想法捏死在摇篮里。 要是古吕王唯唯诺诺,棋面上不敢下手对付自己。这下圣上就要唱首歌庆祝一下了,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去捅千延国这个马蜂窝,而不必怕古吕国在后面扯后腿! 这个方法妙,这个方式巧! 一点也不引人怀疑,又能将真实用途隐藏在民众的好奇兴奋之下! 皇令一出,大家踊跃报名,登记用的文书就把礼部的库房占满了!礼部侍郎很是头疼,最近下属们常常加班,已经抱怨连天了。幸好圣上答应多发奖金,不然,就有人辞工不干了。 最高兴的就要数赌坊,几乎是全民都下注了。大家伙儿都压了自己看好的选手,最离谱的是,有一只叫文博实的选手,这个倒霉孩子,他的赔率居然是1:250。 然后又是紧张地淘汰赛,初赛,决赛!最后才由圣上亲自订下了与古吕国比试的人选。最后将他们荣养起来,全力以赴准备九月的“运动会”! 怜木靠着软榻,磕着瓜子儿,听着街上趣闻,乌溜溜的眼珠顾盼神飞。 直到瑜哥儿的一句话,让她面色一僵,瓜子儿也掉落在裙角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5章 看风景人在看你 七月间,骄阳似火。 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 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仿佛都被瑜哥儿带来的消息突然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起来。 “你刚刚说啥?”怜木也一副惊呆傻样,等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坐直身子,不满地抗议:“你说让我参加比赛!?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天大的委屈啊,自己乖乖地看自家儿的戏,这到底招谁惹谁了? 紧盯着妹妹憋屈的表情,一刻也不想错过。瑜哥儿心情很是舒爽,就连这几天被殿阁大学士佟大人使劲儿压榨劳动力的事儿也不再计较了。 他也就“善意”地没有提醒自家的好妹妹:她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抽模样,已经有很多人看不惯了等着心满意足之后,瑜哥儿才又缓缓地解释了一下:“不是让你自个儿参加比试,而是邀请你支援别人参加!” 瞧着怜木还是一脸“这管我啥事?”的可爱傻傻模样,瑜哥儿会心地将唇边的笑容扯大。 “还不是你送我的红色绫地宝花荷包害了你自个儿!”他懒懒地靠在树边,望着阳光穿过叶缝形成的斑斑点点,嘴边若有似无地噙着笑意,就这么悠闲地和怜木聊着天:“前日里,俞王世子无意中看到了,赞扬了你的绣工,这才和我说起嘉怡郡主的事儿。” 原来,最近因为“运动会”闹得实在太过火热,苏辰辉的俏妹妹嘉怡郡主,也想图个鲜乘上这批热浪。自个儿跑去央求了皇后娘娘,得了她老人家的推荐,顺顺利利地拿到这个参赛资格! 当然,圣上也是要了她绣的作品,“黄地宝色绣鞯”参加初试。 这款绣鞯以黄绢为地,其上用白、棕、蓝、绿等色,采用锁绣针法刺绣出艳丽的唐草宝花,显得富丽绮靡,美不胜收! 比试过后,圣上满意至极,连连赞了郡主心灵手巧,慧质心兰,认为嘉怡的绣品堪称上品。所以,二话不说,放心地将第一场的“金玉锦绣之赛”交予她负责。 现在这小妮子非常激动,很是积极,准备大干一番!成日里研究绣法,揣摩图案,忙得不亦乐乎! 无意之间,她得知哥哥苏辰辉曾经赞扬过某位女子的绣技。这下不得了,来了精神!要知道,俞王世子出了名的“游手好闲,走南闯北”,那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称赞过的作品,那自然是经得起认证的,嘉怡郡主对此很是放心。 小丫头雷厉风行,次日就让哥哥将瑜哥儿的荷包借了过去研究。郡主有着敏锐的艺术感,细细推敲之后,便双目炯炯有神! 今日她将红色绫地宝花荷包还给了瑜哥儿,还顺便捎了全紫葡萄雕花盒给怜木,说是要感谢她让自己豁然开朗! “我瞧着,嘉怡郡主是看上你了!”瑜哥儿这时候才慢吞吞地将盒子递于怜木,然后似笑非笑的打趣儿:“妹妹还是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你!人家世子大人怎么就会单单这么巧合地瞧见了早在去年就送你的荷包? 怜木在心里恨恨叫嚣,然后用力瞪瑜哥儿,那眼刀唰唰唰地飞向他!瑜哥儿无动于衷,反正现在自己已经练就一身上好的防御功力,“绝对领域”全开,完全不理会怜木。 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满满的点心,精致小巧。 有蝴蝶卷子,翻毛饼,幅儿酥,七星典子,小桃酥,咸典子,枣花,坑面子!正好八样!怜木最是喜欢枣花,用枣泥扭成花瓣,非常美观,也十分香甜可口! 见瑜哥儿伸手想去拿那蝴蝶卷子,怜木立刻手快的优雅转个弯,然后缓缓当着他的面合上了雕花盖。想着等会儿同姐妹们一起分享美食,最近怜珺那丫头又挑食挑得厉害。 她便对着瑜哥儿回眸一笑,然后用皮笑肉不笑地腔调说:“我的好哥哥,您可真是爱献宝呢……” 瑜哥儿本来尴尬的脸色迅速变换着,然后谦虚了两句:“哪里哪里,我这也是为妹妹着想来着……” 还未说完就赶紧溜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有丫鬟过来禀报:“二太太请六小姐到花厅去,郡主递了帖子邀请六小姐明日前去俞王府赏花。” 怜木沉沉叹了口气,回屋整理衣饰之后,方才去花厅回话。 二太太眉开眼笑的吩咐她,一定要将郡主服侍好了,巩固关系之后,便要带着怜珺出去见识见识! 怜木看着母亲,心中无言以对。 您刚刚才嫁了一个女儿为侧妃,现在居然就开始算计着怜珺的婚事了,现在她才九岁不到啊,真是摧残儿童再说了,叶府刚出了一位亲王侧妃,人家俞王府也刚进了一位侧妃,您还想让叶府再出一位世子妃不成,难道就不明白这树大招风的道理? 见着怜木乖巧的连连点头,嘴里答应着是,二太太便满意地放她回屋收拾。就是喜欢六丫头的柔顺听话,心中这才放心让她出去窜门儿。 次日,二太太又派了自己的贴身婆子王嬷嬷服侍着怜木去了俞王府,足以见得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一路上大家都是谨言慎行,中规中矩,不出一点岔子。 盛京中有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在这条街巷之中,坐落着一座豪华宅第,那就是俞王府!它占据京城绝佳的位置,以水为财,在俞王府内“处处见水”,最大的湖心亭的水,是从甘雨湖引进来的,而且只内入不外流! 府邸不仅宽大,而且建筑也是辉煌富贵,明显的标志是门脸和房屋的数量。整个俞王府有门脸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后寝七间,左右均有配殿。中、东、西三路各有三个院落,楼阁交错,有着清致素雅的风韵,用“月牙河绕宅如龙蟠,西山远望如虎踞”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东路的前院正房名为荣福轩,厅前有一架两百多年的藤萝,长势甚好,在盛京也极为罕见,这便是俞王妃的居住场所。本来嘉怡郡主居住在西路的前院正房“宝乐堂”中,因着俞王妃想着女儿已经及笄,在不久就要出嫁,心下里不舍。所以嘉怡郡主便搬到了东路的前院偏房“麓安院”中,与俞王妃做伴。 怜木垂首跟在俞王府东院大管家徐伯身后,自己带的丫鬟婆子则被留在西路偏院里等候。 虽然极为好奇这华丽的王府构造,但是她依旧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安静地跟着徐伯默默快走。徐伯间歇里看了这位叶府庶女一眼,暗暗赞叹,是个沉得住气之人! 入了嘉怡郡主的麓安院里,徐伯就在前方止了步子。 怜木见一位穿银红长裙,青缎背心的俏丽女子上前对自己行礼。规矩认真,动作到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庶女身份而轻视对待。 她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奴婢乐珍见过叶小姐。”随后又向徐伯道谢,“徐总管辛苦了,郡主送了您雨后武夷大红袍,想让您常常鲜,给点建议呢……” 怜木连忙回礼,这亲王府上的丫鬟也堪比七品官员的地位!这叫沾了主子的光,再瞧这位乐珍姑娘,待人十分亲和,一笑,那双眼睛便会弯起来,明亮动人。 徐伯心里明镜似的,谢了郡主的赏,美滋滋地赶紧回去了。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瞧这位叶家小姐,琢磨着这庶女小姐到底是哪里入了郡主的贵眼。这又是总管带路,又是身边的大丫鬟出院相迎,估计里面还真有什么内幕消息也说不一定。 乐珍送了大总管出院,才回头领着怜木前往正厅见郡主。期间又怕她觉得拘谨,便一边打量着这位庶女小姐,一边与她闲话。 怜木一直微微颔首,脸上也略带几丝羞涩。乐珍便微笑着安抚了几句,也就不再说话了。 麓安院正厅的屋顶采用的是琉璃瓦,花纹线条流畅绚丽,怜木心里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啊厅里身着宝蓝色茱萸如意云纹宫装的女子正浅浅地品着茶。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带着雍容华贵,这便是世代贵族才能袭成的高贵气质清淡的莲花妆衬得她面莹如玉,眼澄似水。肌肤白里泛红,嫩若凝脂,皓如珍珠,还悠悠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 美丽女子一见怜木进了门,就笑意盈盈道:“可是把妹妹盼来了!” 话声清脆,悦耳不已。 怜木连忙行正规的大礼,恭敬认真道:“奴婢请郡主安,郡主大福!”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6章 言为心声 俞王府太静了,今日柔柔的阳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快起来,我是请你来做客的,要这些虚礼作什么。”乐珍立马体贴地扶了怜木起身。 恍惚间,怜木像是听到轻柔的叶片缓缓拍在枝头上的微语。 她们又客套闲话许久,乐珍上了五山盖米茶。怜木便是更加惊喜,这可是自己宵想许久的绿茶,今日竟能品尝几分,实属福气。 嘉怡郡主不留痕迹地细细打量起怜木,然后更是笑开了颜。 好一个灿若木笔,秀似芝兰的女子!心下里赞叹欣赏。 乐珍看着主子的表情后也是会心一乐,就知道郡主喜欢这样的女子,这位叶小姐可真是个有福气之人! 怜木初识嘉怡郡主,也觉得她是位心思机敏,直率豪爽的主儿,就像那凌霄花般动人。不由得真心喜欢几分,生出要好好结交的念头。谈话间也就相对真诚随性许多,不似刚才那般谨小慎微,拘谨生硬。 嘉怡看着她的转变也是暗喜,直道自己挖到了宝贝!两人这便携了手,去逛园子赏花了。 俞王府分府邸和花园两部分,花园在后,名为“萃锦园”。韵华斗丽蓉春时节,姹紫嫣红,芬芳满园。 萃锦园有着汉白玉拱形石门为入口,前有独乐峰、蝠池,后有绿天小隐、蝠厅。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令人回味无穷。 嘉怡亲自为怜木介绍美景,言语又娇又嫩,极是动听。乐珍跟在后面抿嘴偷笑,郡主这就像是遇见知己一般,把自己那半袋墨水通通都拿出来秀了。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很是奇异,只需要一瞬间的感觉对了,那便是惺惺相惜!这么简单,这么直白,这么诚挚,又这么令人心悦欢喜! 其实,就因着那日里世子爷带回来的红色绫地宝花荷包,就已经让郡主心中激动,生出想见荷包绣主的念头。 这还是第一次,郡主主动邀请一位官家庶女来俞王府做客,还命自己亲自接待!就连王妃也跟着好奇起来,想瞧瞧这位奇女子,是如何让自家女儿心心念念的。 “妹妹,以后可要多多来俞王府走动,我们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呢。”嘉怡郡主笑着约了怜木下次做客的日子,却遭到怜木的打趣儿:“姐姐就是急,今天都还没有完呢,就想着下次,难不成这是在暗示我赶紧走?” “就你小心眼多!”嘉怡笑着拍了她的手:“我还不是怕你性子腼腆,到时候特别~想来又不敢的模样惹我心疼。” “是是是,我就想赖在麓安院陪着姐姐,哪里都不去了,这下您心里满意了?”怜木故意笑眼睨她。 “去去去,还蹭鼻子上脸了……”嘉怡和她笑闹着,慢慢一同回了麓安院,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在暖阁里说着闲话。 不过些几时来的盛京;觉得这里的风景怎样;家里还有些什么好姐妹;平日里怎么打发时间什么的话题亲切平常,却也透着无聊。不知不觉间,也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儿便将话题扯到哥哥们的古怪嗜好上面。 这下子两个小丫头便是兴致盎然,说起自己在可恶的哥哥手下讨生活是多么不容易乐珍在旁边伺候着茶水,听到这里,也流着汗抬起头瞅着自家郡主。见她说起世子爷的坏话竟然头头是道,口若悬河! 再看叶家小姐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更是头大,难怪这么投缘。原来这就叫“你受的苦,我也感同身受啊……” 最后她们竟然比试起来,倒要看看谁家的哥哥更怪异! 乐珍很想暗示郡主,总要给世子爷留几分薄面,但是看着她们的兴致,还是打消了念头。只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世子爷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之后两只小朋友就开始相互揭起自家哥哥的老底来着:说苏辰辉最是喜欢收藏奇怪的石头;说瑜哥儿会很关心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无聊的哲学问题;说苏辰辉每次喝水绝对会留小半杯;说瑜哥儿没事干的时候如果撑着手,就一定会摸眉毛;说苏辰辉对喜欢的人笑得时候喜欢低头捂嘴;说瑜哥儿怕鸡,以及其他长羽毛的一切东西(包括各种鸡毛掸子);然后两人又是对视呵呵笑着,气氛欢快随意,真真是典型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辛酸上最后两只小朋友没有值得爆料的消息之后,竟然开始说起自己的古怪爱好。 嘉怡看异性,不管是谁,第一眼先看手;怜木不能听吃苹果时那种咔呲咔呲的声音;嘉怡总是佩戴着桃木坠儿,认为这样可以避邪;怜木喝茶时,会不由自主地把飘起来的茶梗含到嘴里;嘉怡喜欢轻握猫尾巴,宸贵妃的波斯猫“圆圆”也曾经惨遭毒手;怜木睡觉从来不用枕头;乐珍彻底无语了,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主子们到底在比个什么劲儿!这,她们的主题到底是什么来着? 正在这时候,丫鬟进来禀报,俞王妃回府了,嘉怡便带着怜木去向母亲请安。 俞王妃居住在前院正房的“荣福轩”。 一进正厅,映入眼帘的便是,花梨木的宝座,极尽奢华之能,雕工繁华。这种硬木,可以作出细小的截面,雕刻的花纹起伏精确,流畅的云纹线条,令人叹为观止,美不胜收。 嘉怡先是向母亲行了礼,才介绍起怜木,“这便是,前日里向您提起的叶家小姐。” 怜木行了全套的正规大礼:“奴婢请王妃大安,王妃万福!” “嗯,起来吧。”俞王妃有着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同时又灿若芙蓉,风华绝代。她淡淡示意怜木起身,然后转头瞅着自家闺女,随意问:“今日可还尽兴?” “回母亲的话。”嘉怡这时候去恬着脸,笑嘻嘻凑过去撒娇:“完全没尽兴呢,约了后日再来。” “你倒是不怕人家烦你?”俞王妃好笑地看着她,宠溺的神情不自觉的流露。 怜木看着心下里很是羡慕,不由得低下了头。 “母亲以后便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妙人儿了。”嘉怡笑说了几件趣事儿,掌灯时分便辞别怜木回府,临走前又是送了她凤凰单丛和雨花茶。 “可记得再来,明日我便派人再送帖子邀你。”嘉怡拉了怜木的小手,依依不舍。 乐珍就在一旁打趣儿:“小姐一定得来!我们郡主脸皮子薄,真正想要说的话,这还没开口呢……” 蹭——红了小脸的嘉怡,透着股子可爱的尴尬。 她使劲儿瞪乐珍,然后讪讪地向怜木解释:“就是想请妹妹帮个小忙。这第一次见面就提,难免不好意思……” 怜木便光明正大的偷笑,哎呀呀,这个郡主真是可爱:“我可不是白白帮忙的主儿,姐姐自要好吃好玩的供着!某人,”说罢指指自己,笑道:“自会眼巴巴的凑过来……” “少不了你的,真是!”嘉怡又恢复了常色,开始玩笑:“拿了走还不够,心里还念着以后能多蹭点儿,没见过你这么贪心的!” 然后却又乐滋滋地送怜木出了东路前院。 嘉怡返回到俞王妃的东暖阁,撩帘子进屋就瞧着王妃脸色略显苍白,连忙疾步上前询问:“母亲,您怎么了?可是父亲的病情……”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7章 “金玉锦绣”赛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俞王府的夜空,让这豪奢的府邸安静又神秘。 “别担心!你父亲好好的,病情也稳定。”这样说着的俞王妃却疲惫地侧头靠在软榻上,让旁边的嬷嬷轻揉着她的太阳|岤。 在嘉怡的眼神示意下,她默默退下。 嘉怡自己动手接替了工作,动作熟练,力道适中,一边揉着一边宽着王妃的心。 “母亲,要不然我们将父亲接回来住吧。”她心中担心,开口建议:“趁着现下里父亲情绪稳定,或许在熟悉的环境里能过的更舒适点儿?” “也是,等询问过太医之后再决定吧。”俞王妃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冷,接回来?哼,回到这充满记忆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最后想起来的会是谁!自己现在的感觉真的很矛盾,期待着王爷恢复正常吧,又怕他回到以前的状况;让王爷保持现状呢,自己又却是真真不舍得怜木回府之后,便将凤凰单丛献给了二太太,惹得她笑意不断,也就不与她计较把自己赏赐的婆子留在偏院的举动。反倒是拉着她的手,柔声将怜木在王府遇到的事一一细细询问过,觉得没有不妥之处才放了她回映香轩。 怜木没有在俞王府用晚膳,她看得出嘉怡很是担心俞王妃,想和她说些贴心话。自己一个外人在,本就不方便,便不想打扰人家,希望早早辞退。但是又碍于主人很热情的挽留,才又逗留许久。看得出嘉怡这是心下里觉得对不住怜木,颇有些愧疚,反而不好意思早早赶她走。 躺在软踏上,怜木微笑,郡主不愧是一位真正的贵族大家女子。 举止雍容大方又平易近人,擅于察言观色又细心体贴,没有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也没有自持身份压人一等。哎,因为人家不用刻意,已经高过你不只一个级别了。 唯一不足的便是,她太善良又容易内疚,这样的人总是会让自己委屈吃亏。对于以后定会成为当家主母之人来说,这就是要命的短木了。 太过绵软,持家不利! 又到了相约的日子,天公却不作美,下起朦朦胧胧的细雨。 看着怜木依旧上了去俞王府的马车,瑜哥儿只能摇头暗叹:“今儿天气真好,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 怜木没有搭理他,依旧坚持去了王府。 密密的雨点驱散了街道的喧哗,轻灵的雨珠洗尽浊尘。万物渐显明亮纯净的光泽,街上一把把七彩油伞,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点缀出满街的万般风情。 带着自己专程为嘉怡准备的乘云绣荷包,以五彩祥云变幻造型为饰,寓意宝贵吉祥。怜木又在这霏霏的烟雨中悠然沉思,郡主的要求不会真是那个吧嘉怡一听见怜木到了,眼笑眉飞地亲自出院子迎接。 玫红的油伞下,怜木恬静地对嘉怡浅浅甜笑:“又来打扰姐姐了。” “真是,下着雨,就让下人们跑一趟再约明日便是,何苦在这雨天劳累?”嘉怡挑眉轻斥:“瞧瞧你,裙摆都湿了,当心着凉!” “这盛京的雨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怜木状似不在意,又俏皮地眨眼:“再说,我还惦记着姐姐的点心呢……”还未说完,自己便是“咯咯”笑开了。 “偏偏就你巧舌如簧!”嘉怡连忙拉了她进暖阁换衣,然后又吩咐乐珍端了花旗参熬得甜汤让怜木服下。 “姐姐的教训我听着便是。”怜木乖顺地任她们折腾,只管嘴里逞强:“反正今儿该拿的还是要拿走的,姐姐不许耍赖留着!”笑话之间,又将乘云绣荷包双手递上前去,小心看着嘉怡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问道:“姐姐看着这个礼物,可还喜欢?” 嘉怡细细摸了荷包的针线,又是翻过来覆过去地对着光亮仔细观赏。这样像是检查毒品一样严谨认真,却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怜木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又坐立不安,手指紧紧捏着小手帕,心中涌动出一团团热流。 片刻之后,嘉怡才笑逐颜开,心花怒放地拉了怜木的小手,兴奋地宣布:“你真是好样的,没有辜负我的眼光!” 听着这话,怜木终于顺了一口气,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湿汗。 “妹妹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见嘉怡此刻眸子星光闪闪,微张着蜜色樱桃小嘴,期待又紧张激动地望着自己。 怜木似乎觉得已经可以看到她那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煞是可爱! “听姐姐吩咐便是!”她忍着笑意回答。 嘉怡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大喜过望,语速加快说道:“协助我参加九月与古吕国的比赛——‘金玉锦绣’赛!” 果然如此! 之后两个小人儿便在暖阁当中,仔仔细细的讨论起来。乐珍上了茶与点心后,便遣散屋里的丫鬟婆子,留了空间给予她们。 有朋不亦说乎,窗下听雨谈天,如饮陈酒,如见真情。喜上眉梢,夙愿如尝,得千古知己! 过雨荷花满院香。 雨停,天色却是暗了,到了掌灯时分,嘉怡便留了怜木用晚膳。怜木也没有矫情,爽快地应了。 膳后嘉怡又叫了乐师到厅里演奏。琴音悠扬,流水行云般动人的旋律,婉转又细腻而轻快地诉说着迷人的故事她又与怜木细细地商量:“也不知道我们的对手要绣什么。” 是啊,怜木低头思索,怎样才能获胜?她想了良久也没有答案:“如果绣技高超到一定程度之后,不是内行人,一眼是区分不开的。” “你的意思是……”嘉怡换了思路后,只觉得眼前一亮。 “我们一定要出奇制胜!”怜木抬眼淡笑着回答:“一定要在‘奇’上面下功夫!要让人眼前一亮,只需要瞅一眼,就被深深迷住!” “这要如何达到?”嘉怡半坐在酸枝木所制正椅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思索着。 “哎……这就是该我们头疼的了。”怜木轻吹青花瓷杯中的平水珠茶,浅浅抿一口,又道:“自古以来都是,‘奇特’二字才能挑起大家浓厚的兴趣。至于怎么个‘奇’法儿,之后可要仔细策划一番了。” “这是当然,还好时间比较宽裕,我们也能慢慢想想。”嘉怡见今天有了初步进展,心中喜悦,又谨慎说道:“不过,精湛的绣技也是不可或缺的,不然就画虎不成反类狗了……” “姐姐思虑的是,我们可不能本末倒置了。”怜木没有继续纠结,反倒是笑着说出另一项她忧心的事儿:“为了防止那一天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们一定还要提前做好备用计划!” “嗯,这也说的是。总不能到时候丢了明原国的颜面!”嘉怡掐指算了算,脸色就有些凝滞,“这样算起来,我们要准备两样绣品的话,时间上就紧促许多了。” “看来,要加紧时间想方案了。”怜木微微苦笑:“我们姐妹少不了要做好熬夜的准备了。” 心中却是汗颜,自己这几个月怎么老是需要熬夜啊,这样对小孩子的皮肤可不好! “辛苦妹妹了。”嘉怡因为这事儿,欠着她一个人情,心中愧疚:“大部分由我来绣制,你只负责完善细节便可!” “这可怎么行,我们的目标是确保到时候万无一失。”怜木脆生反对,清锐的声音轻轻响在空中:“姐姐到时候负责献上绣品,怎么也需要保持面色姣好,精力充沛才行!定是要将那古吕国狠狠压下去一大截才解我们心头之恨!” 嘉怡心中暖暖的,送怜木出府之时,也应了自己的承诺。让这丫头带走了白牡丹茶、香酥苹果和雪山梅! 回了映香轩的怜木,赶紧将自己的藏书寻了出来,连夜挑灯快速阅读。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黎明,清风在绿叶间簌簌流动,花香在屋檐下悄悄飘荡。 怜木又磨着瑜哥儿向他借书,翻了《海内十洲记》后,看到吉光毛裘,心中突然一阵狂喜! 她有灵感了!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8章 蝴蝶的诅咒 古时候的民间迷信会流传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沉积。 比如晚上不能剪指甲;比如早上遇见红喜事不吉利;比如猫洗脸时洗到耳朵就会下雨;比如茶叶竖起来便会发生好事;明原国也有个奇特的传说:如果有人在早上碰触的第一样东西是蝴蝶的翅膀,那么恭喜你,最近会一直很倒霉! 因为上天将要在近期安排你一个任务,只有顺顺利利将任务圆满完成了,你的运气才会回来,否则将继续倒霉一辈子! 怜木今儿个一醒来,便发现窗户开了一丝小缝隙。琢么着估计是昨夜又下了雨,有大风将它不小心吹开来。 她眯着眼,正用自己全部的身心去感受清晨凉风的恩泽,去尽享风中那淡淡的幽香和湿润的爽意。 这时候却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停留在脸颊边,她伸手一抓,拿下来一看。 原来是银翅蝴蝶,翅膀上还有着美丽的花纹,这使它们在扑动翅翼时却又像是朵金色的小花。 它的双翼也还在不息不住地扇动着,怜木浅笑,遂张开手指,蝴蝶又翩翩起舞,摇摆着瘦小的身躯,缓缓飞出窗外。 怜木瞧着自己的手指,沾染了蝶翅上的银粉,灿烂的闪着珍珠般莹润的光辉。 她吩咐沐香去拿湿手巾,沐香一询问,顿时傻了眼。赶紧给怜木讲了那个神奇的倒霉故事,却换回来不置可否的浅笑。 沐香脸色却异常的凝重,心中惶恐又担心。伺候怜木用完早膳后,局促不安的她便将这事偷偷告诉了三小姐怜云。 怜云一听,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光亮。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罩漆方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黑绒袋子,立刻起身去了映香轩。 截住正要出门的怜木,怜云硬是将她拉回软榻上坐好:“你不相信老人们传下来的说法是吧?” 怜木立刻用锐利的眼光扫视沐香,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开始吃里爬外了?如此管不住自己的嘴! 沐香瑟缩一下,低下了头。这件事自己确实是做的不够妥帖。无论小姐信不信,主子没有发话,她这个做下人的便不能自作主张!但是,但是,小姐根本不信这个诅咒,要是之后错失破解良机,小姐又该怎么办? “你别瞪这可怜的丫头,她这次做得对!”怜云严肃的扯了怜木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流传了这么多年的说法,总有它自己存在的道理!” 看着怜木无辜地眸含湖水,清波流盼。怜云便转过头对沐香吩咐:“你将那个蝴蝶的诅咒故事,讲于你家小姐听!” “是。”沐香这时候神情中带着敬畏,认真又虔诚的开始讲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太泉汪姓身上的事。 他中了蝴蝶的诅咒,一个月后,他的妻子就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不久又有人诬陷他买假药,被太泉衙门关了半年;随后,又因为在酒楼里和人抢雅间,被打断了左手;出门碰见疯子又是被咬断一根小手指……还有好多。” “姐姐是个明智的人,请告诉我,您不相信这些……”怜木额头上的汗哗哗流下。这汪姓的确很惨,但是倒霉的事,大家都会碰上,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都是真实的故事!”怜云直视她的眼眸,努力强调:“而且,这世间的事总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以为只要不信,便没有了么?我们就来检验一下。” 说罢,打开带来的黑绒袋,边说边递上前去。 “这里面是上好的晶润珍珠,只有一颗略有瑕疵,你抓一粒试试。” 看着怜云誓不罢休的执着表情,怜木叹口气。伸手随意拿了一粒,在光亮下面一看。 还真的是有瑕疵! “看吧!”怜云将珍珠放回袋中,自己又随意抓了一下。拿出来一瞅,圆润饱满,美丽无瑕。像是怕怜木不相信,她又找沐香试了一试,结果也是完美明亮无暇的珍珠。 “不过才一次,巧合而已!”怜木不信邪,又拿过来再试了一次。 结果还是抓了瑕疵品。 这时候袋子又没拿稳,把珍珠散在了小几上。 顿时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个人只好大眼瞪小眼。 “后来呢?”怜木一边慢慢拾起珍珠装好还给怜云,一边轻轻问。 “破解这个诅咒的办法是要做对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每个被诅咒的都不一样。”沐香闻言轻轻回答:“那个汪姓,最后偷了太泉县令的古董花瓶,诅咒才终于消失了。” 怜木听了却傻眼!呆呆问道:“这也算对的事?” 怜云这才开口:“那个县令因为这件事,反而被查出来,贪污贡品。他不仅被罢了官还被流放到邯淄!” “哦……难怪!”不由自主地点头,却一不小心磕碰在小几上,痛呼一声。 也许,我把这事看得太严重了!也许这只是心理暗示,仅此而已!只要一切从前,回归正常,就不会有什么不同! 这样想着的怜木,还是不信邪的去了俞王府,和嘉怡郡主商量“金玉锦绣”赛的点子。 却是相当不幸的,被堵在了途中。 令人奇怪的是,通往俞王府的街巷,向来都是空旷静谧。今儿怜木急着去找郡主,它就热闹非凡,拥挤无比! 好不容易将马车驾到王府门口,嘉怡等得焦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岔子,吩咐乐珍前来迎接。 乐珍见怜 明庶风至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1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1部分阅读 小脸不正常的红润,猜想她在街上呆得太久,有些气闷中暑。连忙扶了她去偏殿休息,有小丫鬟赶紧倒了清热的凉茶送来,又有婆子有条不紊地上前打扇。 这一番伺候下来,怜木觉得稍微好些,但是口感舌燥,又径自轻轻端了白釉瓷杯。 这时候却偏偏手滑,没拿稳摔了下去,瓷杯顿时粉身碎骨,惨不忍睹。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在俞王府中,沐香也可以随侍在怜木身边,而不用被当做闲杂人等安排在偏厅隔离。她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替怜木整理衣裙。心中默默祷告,这可千万不要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瓷杯,不然我们就更赔不起了就说今天出门不利,万事不顺啊 乐珍瞧见这个状况,也立刻赶过来对着怜木的芊芊玉指左瞧右瞧,紧张惶恐道:“小姐没事吧?可是烫着了?” 瞧见怜木铁青的脸色,她便回头狠狠地痛骂小丫鬟:“怎么伺候六小姐的?惊了郡主的贵客如何使得!”之后又赶紧将她打发下去,笑言兮兮对怜木说:“看我等会儿禀了郡主,好好罚她!” “只是凉茶而已,我没事。”怜木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今天怎么一再出现这种状况?难不成真是……“这原本也是我的不是,自己没有端稳,何必要让一个小丫鬟替我受罪。” 见乐珍还想说什么,怜木又接话:“现在身子舒服多了,赶紧去姐姐哪儿吧。我也好向她赔罪,省的误了正事儿!” “是。” 嘉怡郡主正在麓安院中的古老大槐树下纳凉。从密叶缝里透出的斑斑阳光,将她的罗裙点缀得更加炫目。 天空蓝的透明透亮,太阳像一个俏皮的丫头,刚刚从软绵绵的云朵中冒出头来,就又羞答答地钻进树叶子里藏起来。 那些稠密的槐树叶子,像是一条小溪,日日夜夜,沙沙沙,沙沙沙,守护在麓安院前,平静又响亮的流淌着。 她瞧见了怜木呆呆地立在前方,双眼迷离地瞧着自己身后的老槐树。心中抿笑,这丫头可真是不着调。 赶紧招呼着她过去坐好,自己今天可是专门为她准备了杏仁豆腐和奶油菠萝冻。 怜木见了果然喜出望外,眼中闪过欢快之色。沐香像是要替主子解释一番,对乐珍小声说道今天自家小姐的倒霉趣事儿。 嘉怡听了也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全当做一件趣事儿。 怜木没理她们,自顾自地刚叉了小小一块准备品尝,手却是又抖了一下,奶油菠萝冻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滚动滚动一番,来到了俞王妃的脚下。 (谢谢亲们的继续支持~~~~喜欢的可以收藏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49章 不幸而言中 太阳已经躲藏在软绵绵的云朵当中,只散发出惨淡的光芒,照射在槐树油绿的叶片上。渐渐地阳光又露出来,从那重重的绿叶的斡隙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 树荫下亭亭而立的俞王妃身上,被映出一缕一缕的浅黄|色透明的薄光。 她耳戴金点翠珠宝环,气质雍容,却掩不住眉眼间透露出的憔悴和疲惫。 “王妃万福!”怜木赶紧行礼,心中忐忑,有小鹿乱跳。刚刚的自己真是失礼,先是不雅地弄丢点心,再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容颜瞧。 俞王妃示意她起身,幽兰吐气:“怜木来了啊。嘉怡真真是喜欢折腾人,这么燥的天,当心辣着人家姑娘!”她朝郡主身边的藤椅望去,嘉怡连忙福了她过些歇下。 这时候怜木及时地双手递上冰镇过的桃汁,俞王妃瞧着微笑点头,轻抿了一口。 “母亲,可是有什么忧思的事儿?”嘉怡也看出她的面色不爽快,着急关心问。 俞王妃略微摇头,糊弄过去:“昨儿个晚上风大,没有休息好。”遂又放下青花瓷杯,抬眼问她们:“‘金玉锦绣’赛的绣品可是有想法了?” “只是有些思路了,还没有确定下来!”嘉怡说着这件烦心事儿,直想在母亲面前大吐苦水,好好撒娇一番。 却瞄到怜木的眼色,按捺下来,换了话题:“给您说件笑话……”便将怜木的糗事儿又拿出来与母亲分享。 可是俞王妃一听之后,非但没有笑,还神情严肃认真地斥责她:“你还有心思笑!这可是件大事,必须化解才行!” 嘉怡委屈不解,王妃这才凝重地将这个诅咒讲了一遍,她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担忧地瞅着怜木! 俞王妃心里想的更远,要是这个诅咒不解。到时候,霉运极有可能惹到自家闺女身上。要是时运不济,倒霉持续到九月,那比赛的事,就很有可能出岔子! 她瞬间有了主意,定要帮怜木丫头化解了这段霉运才行! 正要张开朱唇,轻吐话语,就瞧见俞王爷的贴身管事急急忙忙朝这边奔来。 俞王妃心中着急,突兀地站起身来。这瞬间的血气供应不上,让她一阵昏天黑地,摇摇欲坠。 身旁的怜木瞧见,眼疾手快地赶紧稳住她,静静地等着她恢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管事已经疾步至跟前,气喘吁吁地禀告:“启禀王妃……”他又深深踹口气才继续:“王爷刚刚失踪不见了。老奴已经即刻派人去寻找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回完话就重重跪下,磕头谢罪:“老奴伺候不周,请王妃治罪!” 俞王妃乍一听这个消息又是没站稳,差点倒下。还好怜木一直稳稳地扶住,这时候,嘉怡也连忙上前搀着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见她闭眼沉默,短暂的一瞬后,又恢复成高贵沉稳,气势盛人的王妃。 “赶紧派人守住大门,其他人以‘福祉堂’为中心向外仔细地搜索!再去叫各院管事来麓安院见我,通知徐伯派人去请世子回府!另外,快步去请向太医来府中备诊!” “是!”秦管事心急火燎又毕恭毕敬地赶紧退下。 然后俞王妃又在嘉怡和怜木的双双搀扶下,去了麓安院正厅里坐着等消息。 乐珍连忙备上了清热去火又消暑的雏菊香茶,王妃稍稍用了些,随后就直勾勾的瞧着黝黑漆亮地大门。 “母亲……”嘉怡心神不宁地踱着小莲步,在厅里一会儿站起来给王妃斟茶,一会儿又吩咐乐珍去拿消暑的香囊“你坐好!”俞王妃看着这样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的闺女。心中火烧火燎的揪心感,似乎消失了些,整颗心被熨帖地舒坦几分。“端庄稳重的淑女气度哪儿去了?” “可是……”听见母亲的呵斥,嘉怡只能乖乖回位子坐好,但是心中又确实焦虑。 “且放宽心,不会有事的!”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着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儿或是在安慰自己。 “王妃,您看这外面阳光热辣。”怜木虽然不解,为何好好一个王爷,在自己家里也能走丢?看大家像是担心孩子般的忧心神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她不时地瞅着外边,太阳在碧蓝透明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停滞了。 不管怎么说,要是在外面晒久了,都很有可能中暑吧……不论是王爷,还是那一群焦急寻找他的奴仆们。 “徐妈妈赶紧去吩咐厨房准备大量祛暑的药汤,还有消暑清火的饮品都多准备一些。”俞王妃轻瞅一眼院子,又加了一句:“还要随时备着冰盆和清凉舒适的服饰,找到王爷之后立刻换上!” “是。”穿深宝蓝色暗裙的老嬷嬷干练地快步退下了。 怜木正想回头建议还可以带上些薄荷类的荷包,便捷又实用。却在这时候一个没有坐稳,磕碰在桌角,疼的她泪花迷眼,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小脸又白又青。 嘉怡心疼的瞅着她。沐香见自家小姐,磕着的地方连自个儿都不好去揉一揉,只能硬抗忍住,心中更是酸楚。 俞王妃的脸色更是黑沉了,心中不经怀疑,难不成这叶家的姑娘,已经将霉运带到了俞王府?嘴上却依旧慈善关怀道:“怜木丫头没事吧?可要叫大夫?” “没……没事……”怜木苍白着脸色缓缓回答。 疼痛好不容易轻缓许多,怜木的脑子这才恢复了清明,瞧着王妃铁青又严肃的面容。心下里惶恐不安,嘀咕着:上帝保佑,希望王妃不要将这事儿归结到我的霉运上面来啊……要是王爷真有个闪失,我可就死翘翘了不一会儿各院管事都到齐了,在麓安院的正厅中等着王妃的试下。 俞王妃这时候又是将搜索工作细致详尽的划分下去,并且将责任分摊到每个管事头上,让他们都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赶紧下去展开搜索任务。 似乎上天真的是喜欢看着世人纠结不安,它才乐意快活。 两个时辰之后,各院管事又上麓安院报告,均战战兢兢地回禀:没有发现王爷的行踪! 整个王府全体人员都出动寻找了,这样也没有消息,难不成真的已经出府了? “母亲,这……”嘉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团团转圈了。 “可将府中都找过了?”俞王妃揉着两鬓低头沉思,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的?要是真的出府了,就得动员御林军搜寻。惊动了圣上,这事儿就闹得太大了! 突然她眸中波光乍现,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永顺三十七年丙申月辛未日。” “又到了这一天,”俞王妃心中苦痛,面色又是苍白几分,道:“你们去‘合安楼’仔细找找!” “这……”管事们可没有忘记王爷清醒时的铁血残酷,凡擅入‘合安楼’者,死! “还不快去!”俞王妃正身厉眼呵斥:“找不到王爷,你们依旧是死!” 她的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但愿,千万不要在那个地方找到! “是。”管事们鱼贯涌入地出了厅,硬着头皮前往‘合安楼’寻找。 不久,去通知世子的小厮这才回府答话。原来苏辰辉出了盛京办事,一接到消息就急忙往回赶,现在才刚刚入京。 而不一会儿子,秦管事又兴奋地快步奔过来:“王妃,果真在‘合安楼’找到了王爷。现已经在‘福祉堂’歇下。” “快传太医!我们赶紧去看看!”说着就疾步奔向‘福祉堂’,脸色却是没有欣喜激动。 怜木在整个事情的经过中,一直暗暗地细致研究着王妃的脸色。所以轻易地察觉到她略微的放松,还有的便是,那浓浓的酸涩痛楚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在找到王爷之后依旧这么痛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0章 上天悄悄说 有微风挟着凉爽的湿意,吹过高耸挺拔的槐树,吹过哗哗作响的金桂树,吹过闪着光亮的屋檐,也吹过俞王妃华美的面颊,上面却写着痛彻心扉几个字这是怜木第一次来到俞王府中路的后进院落正房,‘福祉堂’。正殿有着硬山卷棚顶,上覆灰色筒瓦,垂脊带兽。 入了正殿的东厢房,怜木瞅见了传说中的俞王爷。 他鼻梁挺直,下颌方正。有着刀削的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 但让人觉得极不协调的地方便是:这位稍显苍老,却依旧俊美的男子,有着一双过于呆滞的眼睛! 原来,俞王爷有着严重的记忆障碍。 经常失落物品,忘记许诺过的事,学习新事物困难。还常常有时间定向障碍,记不清具体的年月日。 他变得缺乏主动性,活动减少,孤独,情绪不稳,易被激惹。对周围环境兴趣减少,对人冷淡,甚至对世子和郡主们都漠不关心! 怜木站在一旁,见着这样的俞王爷久久不能回过神。难怪王爷走失之后大家这么紧张,却原来是,王爷有着智力障碍! 向太医赶紧上前诊断,一盏茶功夫,便退了出来。 对着王妃行礼回话:“王爷没有中暑,病症也没有变化,依旧需要好好静养。” 随后又是说了一番王爷舌质暗淡,舌苔薄白,脉细滑,两尺脉弱。气短、心悸,属于脾肾亏损,遂开了药方便告退了。 怜木听着这番诊断,瞠目结舌,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老年痴呆症? 东厢房又传来了甩盆砸碗的声响,俞王妃急忙起身赶过去瞧。 奔至卧榻旁,像是照顾着淘气别扭的小孩子一般,她微笑着用柔软温和地声音,轻轻安抚着俞王爷,又递给他清甜的雪梨汤润喉去火。 怜木瞅着这一番动作有条不紊,熟练又温柔,可见是常年陪伴伺候在侧之人才有的默契,这样相濡以沫的温情实在让人羡慕。 俞王爷这时候的脸上笑开花朵,软软地牵着王妃的手,轻声呼唤:“灵芸……” 就见王妃身体瞬间僵硬,艰难的用力转过头,硬生生扯出淡淡一抹笑,应答着:“妾身在这儿呢……” 大家这才相继退下,只留了静谧的空间于那老两口。 想着俞王妃凄痛的表情,怜木很不解。 嘉怡看着她迷惑不解的神情,这才苦涩地解释:“‘灵芸’不是母亲的闺名,而是元王妃的。” 晴天霹雳,原来如此!现在的俞王妃是个继室! 难怪在‘合安楼’找到王爷,能让王妃如此痛楚!想必那地方是元王妃与王爷的特殊纪念地点。而王妃在知道今天的日子之后,反而让大家在‘合安楼’找,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这样肝肠寸断又温柔似水之人,当听见王爷口中的“灵芸”二字时,她就像是布袋里的老鸦,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当世子苏辰辉匆忙赶回来时,王爷已经歇下,一切又回归平静。只是俞王妃凄然的面色让他担忧,遂亲自扶了母亲回院子歇憩。途中说着宽慰的话语。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见着了,那双泛着忧色的星光水眸!乌黑灵动,荡漾着潺潺的流水,开阂间波光流动。她藏在人群中,急急追随着母亲的身影,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 虽然她压根儿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世子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柔柔软软,酸酸涩涩,像是要滴出水来随后的日子里,怜木常常来找嘉怡。两人商讨着绣活儿图案,又换着锦布做着不同的实验。渐渐地,怜木同王府中的人都混了脸熟,加上她对人真诚亲切,又风趣可爱。所以现在大家见着这位小小姐也都笑脸盈盈,热情招呼。 俞王妃最近的精神一直欠佳,每日里照顾着王爷,回院子之后就更加悲戚。怜木见着嘉怡愁容布面,越来越急躁的样子,心中也酸涩很不好受。 她们俩便结伴常常去给俞王妃凑趣儿,说些新鲜趣事儿,讨她欢心。 俞王妃心中也感动,当着她们的面总是笑脸迷人。 但是大家都是知晓的,她们这都是在为了对方而演戏!说笑话的人并不觉得快乐,听的人也只是装作投入。 就算这样,她们俩依旧常常去报到。因为即便是这样,也算是能分散她些微的注意力,让她不再这么伤心。这几十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 这天,嘉怡中途有事突然先走一步。怜木便在暖房里继续陪着王妃说笑,还将自己的绣垫玫瑰椅往前挪动一番,想着更加靠近王妃,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这番可爱地举动倒是惹了俞王妃轻轻嗤笑,随即玉指点点她的小脑袋,轻微斥责道:“好好坐着,动什么?也没有个大家闺秀的稳妥!” “王妃教训的是!”说着这话的怜木委屈兮兮的恬着脸,又慢吞吞地将玫瑰椅移回去。 “行了行了,你也不嫌闹腾得慌!”俞王妃无奈的摇头:“移过来便是,你又折腾回去干嘛!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 怜木也不好意思的尴尬笑道:“现在您心中轻快些了吧?” “……”这话一出,就见俞王妃的面色一怔,似有不愉。 怜木心中后悔,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恨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性子! 虽然知道,一旦涉及了皇族的秘密,将来可就要纠缠不清,推脱不尽了。但是看着眼前的贵妇人,强装着开心,心中便又不忍。她真正需要的是倾诉,是向某个人大吐苦水,把这大半辈子受的委屈宣泄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生生憋坏! 一想到这里,怜木这该死的嘴巴便管不住一样,径自开了口。 “王妃,我就是一棵树!”微微闭眼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张开的眸中坚定又清澈,她认真又慎重地说:“您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尽情向我这颗小树苗倾吐吧……” 俞王妃的眉角眼梢挑动,默默瞧着眼前的小女孩。年纪轻轻却如此体贴,性子又是这般晶莹剔透,仿佛天生拥有一颗广阔的心这时候又有微风吹过,窗纱飞舞,整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望着那双纯净清澈的水眸,俞王妃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就这么渐渐张开朱唇,浅浅的声音响在耳边:“最后找到他时,秦管事说,他手上紧紧拽着一株院子里的鲜花。拼了命也不肯放开,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前方,痴痴地等着他的灵芸……那是她最喜爱的赤槿花……” 俞王妃就这么放肆地随了心中的感觉,任性地对眼前这个半点儿大的孩子,开始了漫长的诉苦怜木就这么静静地仔细聆听,没有刻意打断她悠悠的回忆直到夕阳西沉,银灰色的暮露笼罩着荣福轩,各院点起了无数红火灯笼。暖阁里是这么宁静而安详,窗外仿佛有着漫流的溪水声。俞王妃的声音幽幽柔柔,引起了怜木的无限遐思直到怜木告退回府,俞王妃依旧深深陷入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中,耳边却不时地萦绕着小丫头脆脆的声音:我们如何能比得过逝去之人?时间总是能将她们美化,留下的回忆又那么美妙而深刻;逝去之人又如何能比得过我们?可以继续创造甜美回忆的,依旧只能是活着的人是啊,自己这一辈子,什么都要和她比一比,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越走越远,越来越迷失的? 王爷心中对自己总归是还有些情分的,这就够了,够了到了叶府朱门口,怜木下马车时却又不幸地扭伤了脚。 她心中郁闷又惆怅,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家俞王府的家务事,自己干什么多此一举地横插一脚? 但是,有些话实在是说了矫情,不说又很憋屈! 古语说:一个人的心怎样思量,他的为人就是怎样。 俞王爷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东西,却单单对“灵芸”亲昵喜爱。那到底他是思慕着记忆中的“灵芸”呢,还是依赖着眼前体贴温柔,恬静似水的“灵芸”? 俞王妃得知怜木小小扭伤的消息之后,居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现在要是遇见那丫头,说不得会尴尬万分,索性这样冷几天倒是不错嘉怡听说了之后却是立刻亲自带着药膳前来看望她。这样惹得叶府手忙脚乱地伺候着郡主,怜木的心中却很是温暖,眸中总是带着笑意。还玩笑说道自己赚大了,惹得怜云狠狠拍她的白嫩小手嘉怡带了俞王妃送的猪脊骨配红枣,莲子,降香、生甘草,还特意嘱咐要用小火烧烂,加姜盐调味分多次饮之;嘉怡送的的是紫丹参取汁,猪长骨,黄豆和少量桂皮;意外的是俞王世子也送了补品过来,居然是捣烂的生螃蟹,和着黄酒,让怜木细细用余渣敷患处。 看着这俞王府送的礼物,怜木更是无言叹气:这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1章 表伤不如里伤 几日后,当太阳刚露脸的时候,怜木便沿着自己的小院子来回慢慢走着,那么淡淡的清清的雾气,那么润润的湿湿的泥土芬芳气味,不住地扑在她的脸上,钻入她的秀鼻。 脚伤本就不严重,现在基本上算是全好了,她便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祸害一枚。 盘算着将要开始进行的第一次突破性实验,怜木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嘉怡商量,这要定在哪里用火才妥当。 刚入了俞王府,就发现气氛非常凝重,极不和谐! 快步去了麓安院,却没有发现嘉怡优美的身影,却有丫鬟前来禀明:“郡主目前在荣福轩照顾王妃!” 什么事这样严重? 还好平日里和这些小丫鬟们关系不错,怜木连忙拉了这个穿着水芙色罗裙,裙边角还绘了朵小芙蓉的玉珍丫鬟打听消息。 却原来是个“好消息”! 昨日下午,俞王爷的病情突然地好了起来,思路清晰,语言流畅。 大家都沉浸在愉悦的氛围当中,秦管事赶紧快报禀了俞王妃。她大喜过望,念着秦管事平日里喜爱焚香弄炉这等雅事,极度欣喜之下,便赏了他错金香炉图个吉利好兆头。 俞王妃喜在眉宇,吩咐了赶紧去宣向太医,这才神采奕奕地赶着去看望俞王爷。 刚到福祉堂殿门口,却是近乡情怯,颇有些惴惴不安了。她连忙稳住心声,努力平缓了呼吸,整理了云鬓上的珍珠鬓花,又不放心地摸摸玉耳上的金宝睡莲耳坠,再细细瞧着自己的蓝妆花锦裙,状似一切都已经完美无瑕,这才迈着莲步,仪态万千地款款而入。 见着自己的夫君正在后进院落的“沉书阁”里悠闲品书。 俞王妃这时候错楞恍惚了,仿佛时光一下倒退至了从前一样他下了战场,回了盛京,又恢复了平日里闲适的作息习惯。而自己则侍在一旁陪伴,或恬静地品着香茗,就这么静静地瞅他;或拿了针线绣活儿,琢磨着替他做些别致的衣饰物件。 孩子们这时候都在乖巧地上着学,晚膳之前才会来请安。 那时候,快要落下去的夕阳,还在萃锦园中黑黝黝的树林边缘不舍地徘徊,湖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红的光芒那时候也想现在这样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油绿的树梢却微微摆动,沉书阁边林荫道旁的树木在书房的窗边投下了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俞王爷抬眼见了来者,原本欣喜的眸子却突然严厉起来,苍劲浑厚的声音就这么冷冷地穿透了王妃的心间。敲碎她,敲碎她,曾那样温柔期待的心他说:“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这样的你,怎么能管理好整个王府,本王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接替你了?” 这一瞬间,阁楼后面的喷泉正在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这寂静的书房。 俞王妃就这么一直愣着,原来,原来无论自己怎么样努力费心,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兰心蕙质的元王妃她一定精明能干,把府中上下料理打点的妥妥当当;她一定温文尔雅,才气过人,才能入得了王爷您的贵眼;她一定贤惠体贴,心灵手巧,这才让您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定总之,她一定百般的好,我却只能得到千万个不是“王爷这便休了妾身吧,反正妾身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回娘家了却残生吧……”昂抬起高傲倔强的头颅,俞王妃紧握不停颤抖的双手,双肩却忍不住地上下起伏。 眼前的景物,眸中这个不知道想念过多少次的俊雅男子挺立的身影,就这么渐渐模糊了,似有晶莹的珍珠滑过双颊,就这么生生滴落在襟前,晕湿一片俞王爷瞅着门畔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孔,那么羸弱却又闪现出迷人的魅力。想着就这么立刻冲上前去,脚却沉重万千,就又这样生生顿住了。 心中又开始出现让人钻心的疼痛烦躁感,他管不住急急上冒的火气,大声咆哮:“夫妻这么多年,你就是这种想法态度!?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想抛下这个包袱!?啊?” 是啊,夫妻这么多年了,总是这样 俞王妃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亘古地记住他的模样。然后就这样脆脆地转身,头也不回的下了楼阁,出了福祉堂。 嘉怡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轻柔地送她回了荣福轩歇下。本来她也是一脸极度兴奋地跑来见父亲的,但是瞧着母亲早到一步,所以便乖巧贴心地等在外边,遣退了下人,刻意留了空间给这对老夫妻。 没想到这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阁楼上边吵成这样瞧着母亲这两天刚刚恢复起来的精神,这下又悲凄下去,甚至连她都察觉出了有抹子绝望的味道在里头。这让她本来暗地高兴了许久的心,瞬间恐慌起来,这下可如何是好? 苏辰辉和嘉怡两人从昨天开始就都一直陪在荣福轩照顾俞王妃,看着母亲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心中不禁都开始埋怨起父亲来。怎么这病稍稍好些就又把家里折腾成这样! 苏辰辉虽然也不赞同,但毕竟是感情之事,他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瞎着急。昨儿晚上去向父亲请安,提起母亲的状态,本想劝一劝来着。却发现父亲沉着脸,也不问一声,就直接打发他出去!这让他也微恼,僵着脸吩咐秦管家好好安置父亲之后,便出了福祉堂。 嘉怡却使起小性儿,她闹腾着再也不去给父亲请安!被苏辰辉一训,心中委屈,吵了一番之后跑回麓安院赌气不出。最后还是乐珍劝慰之下,心中又实在担心母亲,这才不与哥哥计较,去了荣福轩陪伴母亲。 最终,她依旧没有向父亲请安问好,而俞王爷也似乎没有责怪于她的意思。 向太医诊察俞王爷的病情,直道怪异怪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被催着连忙去给俞王妃把脉,却被俞王妃轰了出来! 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任性的王妃!平日里她总是端庄高贵,华贵雍容却又平易近人晚间的俞王爷更是火气高涨,脾气暴躁,黑着个脸,见谁都要吼两句,吓的仆人们都是兢兢战战,万分小心谨慎! 这会儿太多消息涌入怜木的脑中,让她直直感叹,虽然旁人没有理解,但是自己却可以体会出一二来。 这俞王爷真是有着别扭又扭曲的心态啊 没有耽搁,怜木快步来到荣福轩的正厅。禀告之后,嘉怡出来见她,一脸的疲惫担忧写在苍白的脸上,细细的声音道:“妹妹你来啦,今日可能无法和你商量绣活的事宜了……” “姐姐不用忧心,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怜木微微侧过身子,瞅了瞅正房的门帘,关心问道:“王妃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 “哎……”低声叹息过后,两人竟是相对无语。 “之前还要多亏了你,母亲这才好些。”嘉怡见怜木忧心如焚的小脸,柔了嗓音:“要不,你再进去劝慰母亲一番吧……” 怜木却不敢担保,这哀莫大于心死,自己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要怎么劝才有用? 起身慢慢跟着嘉怡撩门帘入了正房,就瞧见俞王妃坐在桌边,就这么呆呆地盯着白釉云纹茶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母亲,怜木来向您请安了。”嘉怡轻轻地说,生怕打扰了她的沉思。 俞王妃闻声抬眸,微笑着应答:“原来是怜木丫头来了啊,腿好些了么,快过来坐!” “请王妃大安,王妃万福!怜木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谢谢王妃关心!”怜木见着这美妇人又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有什么热血的冲动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嘉怡默默退出去,打点着外间的事物。现在母亲也不想管府中的琐事,哥哥又没有正妃,就一位曹侧妃也不能让她主持了中馈,不然以后怎么向正牌嫂子交代?只好自己暂时代行,还好这几年跟着母亲学着当家主母的处事规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俞王妃和怜木就这么静静坐着,都不再说话。 柳树在院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丛丛的小路“王妃,怜木又嘴痒地想说句大不敬的话……”怜木心中涌动的不舍因子叫嚣着,想要冲出胸口。 “您可知王爷为何要那样吼?为何大人们总是要将话语往悲伤的方向想呢?” 似乎这样的话再次刺伤了她,俞王妃身子抖了抖,然后闭眼不想倾听! “王妃一听王爷清醒的好消息,定然没有来得及梳妆打扮,这就匆匆赶过去了吧……”怜木也是微急,你们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都还这样任性?让几个孩子跟着操心伤神,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是说,他嫌弃我人老珠黄?”俞王妃终于有了反应,脸色气愤微红,胸前起伏不停。 “他是嫌弃您的脸色不好!这些日子您没有休息好,神情憔悴,他那是心疼您……”怜木缓缓道来,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但见她依旧是一脸不信,又说道:“之后您拒绝向太医诊脉,王爷又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儿,现在下人们都不敢接近福祉堂,全都绕道走呢……” 转瞬间俞王妃脸色不愉,厉呵出声: “这可不行!万一想使唤她们,难道还让王爷等着不成?成何体统!什么时候轮着下人们挑剔主子了?” 这时候的她却突然反应过来,就瞧见怜木噙着浅笑的嘴角,瞬间刷——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泄愤! 怜木惶恐,连忙谢罪,随又悄悄在她耳边附言: 要是您还不相信,就 (谢谢大家的支持,真的粉感动~虽然自己最近总是加班,有些疲惫。但是看着亲们喜欢文文,心中便又是欣慰,又是欢喜,觉得再累也是值得的!亲们放心,我会拼命保证更新稳定,大家放心读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2章 难道我不爱你 俞王府又高又蓝的天空中,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云朵,空气里弥漫着木槿花的幽香清新。还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丝丝地叫着,声音那样的细弱、遥远,像是在梦呓一般就在这样明媚的日子里,却传来噩耗: 俞王妃刚刚口吐鲜血晕倒了! 这下子俞王爷再也稳不住,连忙吩咐了秦管事赶紧去宣向太医,自己又怒气冲冲的疾奔荣福轩。 一进门就把伺候主子们的下人训了一通,发完火。就径自撩帘子入了正房,瞧见半靠在床畔的俞王妃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心中一急,便将怜木误当成服侍的丫鬟训斥一番。怜木恭敬顺目地低低应着,却埋着头心中腹诽:您这还真不如痴痴傻傻的时候可爱! 俞王爷又连忙上前侧坐在床榻一旁,瞧见自家王妃的小脸痛苦地微皱,忍不住向外吼一声:“这该死的向太医怎么还没到?” 说时迟那时快,这倒霉的向太医恰好听到了这身怒吼,立刻惊恐起来,连忙滚上前跪下请罪。 这时候的怜木轻轻退了出去,与苏辰辉和嘉怡一同在外间花厅里焦急等着。 向太医在珊瑚七宝屏风后面细细把脉,不能确诊。又请王妃张嘴,让医女正梅代为确认一番,这才回禀俞王爷,只是咽喉肿痛,咳出了血丝众人虚惊一场,俞王爷也松了口气派人随了向太医去抓药,这才回头又是厉声骂着王妃:“老大不小了,怎是还这样不稳妥?如此不能照顾好自己,本王怎能放心将孩子们交于你教导?你……” 这时候的俞王妃却怀着甜蜜的一颗心,充满着喜悦。又见她小小哈欠一下,竟然噙着笑就这么在俞王爷的咆哮声中沉沉睡去怜木想着,这老夫妻的事儿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看来自己的法子,虽然狗血却是相当见效管用啊瞟眼瞧见了怜木舒了口气的神情,苏辰辉明眸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虽然暗叹这六姑娘的胆大心细。但更加震惊的是,母亲什么时候这样信任着一个外姓姑娘?这样私密的事也能找这么个小小女子商量? 想现在母亲连曹氏侧妃懒都懒得瞧一眼,反而这个六姑娘又是在什么时候,这样润物无声的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要不是知晓叶泽瑜这个妹子的脾性,自己还真以为是有心人费尽心机钻俞王府的空子!今天圣上又专门找了自己询问父亲的病情,虽然还没有确诊,但是这病情有好转是事实,也不再瞒得住大家。这样一来,圣上定会忌惮父亲的影响力,这俞王府可就又要风雨飘摇了。 庆幸的是,现在父亲母亲一条心,这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总是能够拼一把! 嘉怡送了怜木出院子,约了后日里再捣鼓着她们的小实验。怜木爽快地应了,然后慢慢悠悠回了府,无事一身轻地摸了本闲书靠在栏边随意翻着。 约摸就在晚膳前,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俏娃娃的脸蛋还要娇嫩的粉红色。 怜珺在这时候兴致高昂地亲自过来找她玩“闺阁斗”,怜木懒懒应着,她的激|情兴头已经过了,偏偏这帮小姑娘们正上着瘾,还越发玩得越大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倒霉得紧。”怜木心意阑珊的抬眼瞅她,随后又将目光移回书上:“和你们玩,你还真想让我输光月例不成?” “姐姐!你自己算算,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同我们一起玩了?”怜珺不依,半拖半拽地将她拉进自己院里玩牌。 怜木只好舍命陪君子从了她,然后却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连玩连赢! 怜云赶紧问她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极有可能诅咒已经被破解了! 怜木细细想了想,然后让她们凑近脑袋,这才悄悄说道:“我偷了瑜哥儿明儿要交的文章,藏在了他自家屋里的柜子下面。你们说,是不是有可能因为这件事的原因?” 怜云一听,立马敲了她的小脑袋,恶狠狠训道:“你就成日里不正经,什么都敢做!” “上天就是因为瑜哥儿对我不好,这才安排我来惩罚他的!”怜木却委屈得叫嚣着。 随后怜云赶紧回屋拿了自己的运气检测袋,让怜木摸了珍珠。 这次结果很棒,圆润光滑饱满,没有瑕疵!又试了一次,依旧好运连连。 怜云此刻便慎重地宣布道:“恭喜你渡过难关!” 怜木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嚷嚷着:“废话少说,你们刚刚输的银子全部交上来,这才是正理!” 怜珺却是不依不服,直嚷着要洗刷耻辱,又是留了大家继续。 嘉怡得知怜木身上的诅咒消失了,也是欢喜异常,连刚刚试验失败的沮丧也不甚在意了。拉着怜木直说着要为她好好庆贺一番! “实在值得庆祝!”俞王妃听说之后,也来了精神,还送了绣了福字的荷包图个吉利。大家用了非常丰盛的午宴,连世子知道之后也送来螺钿镜庆贺。 这枚螺钿镜,用螺蚌贝壳雕制成宝相花图案,粘贴于素镜背面,又在螺钿上毛雕花纹。髹漆的漆地为黑色,螺钿为白色,黑白分明,光彩莹润,精致细巧,华丽秀美。 怜木一看就非常喜欢,但是要是收了异性的礼物,本来上次自己受伤世子送了补品,就已经引起多方关注了,现在,这嘉怡瞧着她的为难,又出主意,让俞王妃做主送了玉梳,正好凑成一套赏于她。对外就称是母亲一并的赏赐,也就不能有人怀疑了。 受着礼物的怜木很是不好意思,这接连好些天白吃白喝,现在还白白拿了礼物,真真羞得要钻地洞了! 俞王妃抿嘴瞧着她的窘迫样子,心中欢快,也不出面帮她解围,就这么细细瞧着她出糗的可爱模样。嘉怡见着也只是笑,不搭话就这样,越发得让怜木窘迫难受了 这时候的母女俩才齐齐没能忍住,荣福轩中传出欢快愉悦的笑声,久久不能弥散。 明庶风至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2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2部分阅读 弥散。 苏辰辉近些日子都歇在晴侧妃的“清乐斋”。 俞王府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精品之作当属优美典雅的“清乐斋”,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 晴侧妃曹氏,欣喜着世子最近接连宿在自己房中,连忙不动声色地上前伺候他宽衣沐浴。 想着刚进府中时,世子爷接连两个月没有搭理自己,就惶恐自己是不是哪里礼数不周,坏了规矩。本想在婆婆面前好好孝敬一番,可是俞王妃也不太待见自己,说不委屈也不是假的。 想着藏在婚事贺礼当中的神秘礼物,她就觉得背后冷汗淋淋,心中战战兢兢,难不成世子爷已经知道了? 这不可能! 自己做事向来小心翼翼,谨慎万分,总是检查了又再次检查,力图确保万无一失!没道理这样还能被发现! 相处久了,这才渐渐了解世子爷的脾性,原来他在每月里,本就是有大部分时间都歇在自己的“太和堂”(东路后进院落正房)中。其他侍妾们的屋里总共也待不了几天,这样算下来,最近留在自己房中的日子已经算很多了。难怪惹得田氏不痛快,偷着隐隐甩脸色给自己看呢。 想着这里的晴侧妃低笑出声,苏辰辉就侧目询问:“笑什么呢?” 世子爷平日里向来也不多与自己说话,今天却主动开口,晴侧妃脸上更是绽开灿烂的笑花,柔声连连:“妾瞧见世子爷满脸喜色,不由得也会心一笑。”动作麻利地服侍他穿好亵衣,又继续话题:“世子爷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也说与妾乐呵乐呵……” “能有什么好事?”苏辰辉皱着脸,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还不是嘉怡那丫头,今儿带着叶家六姑娘在院子里放火!” “咦?”晴侧妃一脸震惊,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出事吧?郡主可是伤着了?” “那皮猴儿一样的人儿,怎么可能有事!”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独自陷入了回忆当中,面色柔和又无奈:“你说她们玩什么不好,非得弄火,这万一有什么闪失,伤者了谁,母亲又得拿我立规矩了!我上前去瞧,还没有开口训她,这丫头反倒滔滔而谈,口若悬河!她们俩还真真是祸害一对儿,让人头疼!”边说边径自上了穿藤雕花凉床歇息。 既是抱怨头疼,那为何你又是一脸宠溺幸福的样子? 晴侧妃赶紧跟着躺下歇息,心中却五味掺杂,警铃大作! 这叶家六姑娘又是何方神圣?早就听下人们谈及过她,自己也只当是郡主的闺蜜,没有多加注意。难不成她就是当日那一面之缘的小姐?这个不可能,郡主怎会和一个四品官员之女成为手帕之交,也不怕辱没了身份? 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又莫名奇妙! 晴侧妃心中终究存了戒心,这究竟是哪个叶家的闺女?惹得夫君如此? (亲们啊,觉得文文还可以的话,麻烦在评论区里留下脚印哈;觉得哪些地方需要改善,哪些地方不好,都给偶说说吧,灰常期待亲们的发言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3章 得失之间 转眼间就又到了九月,这个月份的夕阳最美,红得那样迷人。鲜艳的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有消息传出,古吕国的参赛队伍浩浩荡荡上了路!这全民参加的“运动会”即将拉开帷幕! 不幸的是俞王爷的病情又反复了,向太医向圣上禀报,说,那几天的好转,根本就是回光返照,自此以后,这病估计是永远也好不了! 圣上大惊之下,又连忙派了御医亲自替俞王爷诊断,也得了相同的结果。 俞王妃更是哭得一口气没接上,晕了过去;世子和郡主也是悲戚怆痛,整个俞王府愁云满布。 皇后亲自来探望了王爷,见他确实是痴傻严重。面对刚见面的自己,竟然没有行礼,然后转身就又忘了自己是谁! 几位皇子闻言也是关心皇叔的病情,几番前来探望,终是失望而归! 圣上又赏了王爷补品万千,让他好好养病,不用忧心其他。俞王妃替夫君答谢了圣上的关爱,还上奏章祈求撤了王爷的封号,让其好好安心养病,并封世子苏辰辉为俞王。 圣上以皇弟依然健在为由,驳了俞王妃的请求。 俞王妃不死心,又上表请愿,言辞恳切,坚定决心!又是出示了太医的证词,说俞王爷需安心静养!王妃又苦苦哀求,王爷已不能再继续报效朝廷。父业子承,本就该世子继续尽父亲忠于皇室的心。 这样再三,圣上终究是准了俞王妃的请愿,立俞王世子苏辰辉为俞王爷! 这一番举动成全了多少人,又安了多少人的心 俞王世子太过年轻,又有着游手好闲之称号在外,显然不会有战功显赫的俞王爷那么有号召力,那么有影响力! 就单单这番袭承,已经大大削弱俞王府的势力,也让圣上短时间内不再有念头轻易动俞王府! 苏辰辉的封王之礼隆重而奢华,圣上像是要弥补什么似的,一个劲儿的下发赏赐。虽然也还在礼制内,但是能通融的地方,也就尽了力的华贵奢靡起来! 俞亲王之嫡子苏辰辉,领受世袭罔替之恩典,素来聪颖过人,文武兼备,行孝有嘉,今特恩准其加封:“俞亲王”衔,以示恩典。望其以身作则,勿负皇恩,勿违圣意! 俞王府嘉怡郡主,苏嘉怡,聪敏好学,精勤思进,辅理皇裔所有功,堪为皇室宗嗣之典范,特加封“元德”二字,以示褒奖。 从此之后,再见苏辰辉,就要行大礼叩拜。 这甄选亲王妃就要提上日程,皇后又是亲自找了俞太王妃(原俞王妃)入宫商讨,多番暗示娘家侄女各个不错。却都被用“生辰八字不是钦天监推算的命格,会与俞太王爷相冲,于病情恢复不利”这冠冕堂皇的借口剥了回来。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躲得过初一却难逃十五,苏辰辉大婚定要早早定下来!不能等着宫里的人伸一只手进来,要是正妃都是她们的人,这以后的生活可就没了清闲! 嘉怡的婚事也是俞太王妃极为忧心的,女大不中留,现在贵为亲王妹妹,又加封了“元德”的头衔,夫君就更不容易寻觅了。之前都是相中几家,也不知现在还合适不合适这边的俞太王妃纠结苦恼着,那边的怜木嘉怡却折腾捣鼓地很是起劲儿。 这比赛在即,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两只小丫头,成日关在院里赶着绣品。为了保证嘉怡地睡眠,使她比赛时精神十足,神采奕奕。可就苦了怜木,她不得不做的大半的活儿,又是加绣,又是裁缝,还要多绣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就这样,绣不完的部分她还得带回去接着熬夜!嘉怡见着这样太辛苦,便向二太太要了人情,说接怜木过去住几天,比赛完之后立刻奉还。 怜木这就嗤笑出声,原来自己是这样有用呢。 郡主真逗,这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 二太太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应了,能买这样的人情给得了封号的郡主,以后自然是风光无限好。她便想也不想得将怜木打包送进了俞王府,还吩咐怜木必须助郡主得了胜利才能回府! 怜木顺利住进了嘉怡地院子,她在麓安院的西厢房给怜木备了房间。 刚入住的头一天夜里,月色如银,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虫鸣蛙叫,空旷的麓安院是寂静无声的。 两姐妹当夜都太兴奋,便凑在一起卧床聊天,俗称“开深夜卧谈会”!怜木还特意准备了鬼故事,吓得嘉怡嗷嗷叫,刺激紧张又欲罢不能! 次日,两人都顶了熊猫眼去向俞太王妃请安,缩着肩膀被训斥一通,之后再也不敢了,乖乖干着正事。 随着比赛越来越近,盛京的治安越来越严,老百姓的精神劲儿却越来越亢奋,打赌下注也是越来越火热。 圣上对此事的关注,使得的妃嫔们也是议论纷纷。要说这盛京最近的热门话题,那就莫过于此了! 由于第二轮是神秘闯关竞技比赛,不能提前准备,所以参赛名单也就待定至今。近日里才宣布出来,原来里边竟然有那个倒霉的文博实!这家伙的赔率是1:250,这样的名单一公布,就有人差点倾家荡产,又有人一夜暴富,笑眯了眼。 令怜木关心的是,这第二轮比赛的名单里居然还有瑜哥儿的名字,更离奇的是,竟然还有苏辰辉的大名!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派一个亲王参加比赛,是对他极其的信任,还是故意设圈套让他名声毁地? 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自己还是操心嘉怡的比赛才是正理! 九月中旬,古吕国的使者团入住盛京,百姓们甚是好奇,均争先恐后地前来迎接,瞻望。御林军围了一层又一层,这才勉强拦住了疯狂的民众。 圣上盛情款待了古吕王。还特意拨了玄隼园给他歇息,又赐了八个美人贴身服侍。 怜木和嘉怡开始了加班加点的赶制作品,力求尽善尽美,耀眼夺人呼吸!闲暇时间便听着沐香和乐珍调侃聊天,歇息眼睛的同时也满足了八卦欲。 晴侧妃心疼她们的身子,便亲自熬制了红枣玉粟枸杞乌鸡汤,带了来与她们两人食用。 嘉怡是她的小姑子,关心关心也是合情合理。怜木与她非亲非故,也是沾嘉怡的光,所以她见了晴侧妃颇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行了礼,就默默退至一旁听着她们聊天。 晴侧妃见怜木便是当日里在曹府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心中微惊却掩饰极好:“妹妹来了,也不说来瞧一眼姐姐……”幽兰的语气微微亲昵地抱怨,颇有些软软撒娇的意味。 怜木浑身一激灵,然后抬眼回话:“回晴侧妃的话,我,我……”然后她的秀脸渐渐涨红,竟然想不出该怎样与她搭话,难不成要实话说成是自己压根儿就和她不熟? 再说了,这女子什么意思啊?自己是嘉怡请来帮忙干活儿的。难不成还能在苏辰辉的后院自由穿梭不成?就见过一次面,情分有这么深么? 嘉怡见者怜木尴尬,便帮她解围:“是我缠着妹妹干活儿,累得她团团转,瞧这眼睛熬得红彤彤……没让她去给小嫂子请安,也是我的不是了。”开玩笑,这可爱的怜木,只有自家人才可以欺负,旁人可别宵想! “郡主严重了。”晴侧妃心中一紧,暗道这叶家丫头好手段,连郡主都对她多有维护!“我前日里身子不爽,没过来看妹妹,也请妹妹不要见怪才好!” “怜木惶恐!侧妃身子要紧!这两天气闷热辣,还请您多加仔细……”怜木赶紧起身回复,越发觉得这晴侧妃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又含沙射影,心中颇有些不快。 之后大家伙儿又说了阵子闲话,品了茶,尝了鲜果。晴侧妃莲步轻移,回了清乐斋。嘉怡两人这才又赶紧开始继续赶制绣品,时间本就不宽裕,必须加快速度才行! 次日两人又是携手去给俞太王爷和俞太王妃请安,之后便直直回了麓安院忙碌。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俞太王爷,在苏辰辉封王之后,俞太王妃便请俞太王爷搬于荣福轩与她同住。又将福祉堂正殿空与苏辰辉居住,毕竟那是历代王爷所居住的正殿! 平日里,俞太王妃便常常携俞太王爷的手游院子散步。虽然他的脾性依旧火热暴躁,记忆依旧一片空白,但有温柔如水的俞太王妃这样悉心照料着,日子也算过的平静。 而清乐斋中的露水,却开始悄悄地凝聚着。白杨树繁茂阔大的桃心形叶子上,挂上了露珠珠儿。露珠儿渐渐大,渐渐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晴侧妃轻折枝丫,眸中精光闪耀,心中思绪飞过万千。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上次便觉得此人不简单,但是瞧着她年纪太轻,也便没有过多在意。没想到这丫头还能搭上郡主这条线,是福气不浅啊! 在麓安院中紧张忙碌的怜木,就这么突然地打了喷嚏,她茫然地抬头四周瞅瞅,眸子骨碌骨碌俏皮地转了转,又迅速地埋下了头颅。 这边她干活儿干得非常起劲儿,而那头,好姐妹嘉怡却将她狠狠地出卖了(大家周末愉快~~~开开心心过个轻松美妙的周末吧,祝大家明日好运连连~~~)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4章 吹皱一池春水 当比赛完结之后的十月,怜木又被俞太王妃亲自邀请到萃锦园游玩,她也就没有防备地欢欢喜喜飞奔而去。 萃锦园后院有一片肃穆清凉的果树园子,鸟雀欢噪。一些爱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小甲虫便更不安地四方乱闯。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却隐藏不住那累累硕果。 怜木这时候才知晓了嘉怡郡主干的“好事”,不由得紧抓一旁的枝条,气得止不住双肩颤抖。心中哀怨愤怒道:即使饮尽全世界的黄春菊茶(能稳定情绪),也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她瞧着身旁有着什么不知名的红色果皮上,茸毛覆了一层又一层,显得柔软而润湿。便小心眼地偷偷摘了藏起来,以泄心头之恨! 这是后话。 比赛前几日,绣品大告成功。嘉怡终是松了口气,和怜木在麓安院小小地庆祝了一番,又送了她莫干黄芽茶和蜜饯菱角、蜜饯槟子一道带回叶府。怜木心中其实很疑惑,觉得这嘉怡郡主很是奇怪,喜欢送人家茶和点心两件套,真是诡异的嗜好。 不过,她依旧是高高兴兴的接下了。不是盖的,这俞王府的厨子就是级别高啊,级别高!自己还真的很迷她们家的点心呢。 其实借着俞王府和叶府两边跑的空子,怜木这不安分的心早就开始耍起了小心思。她总是可以留了中途的半个时辰,在盛京里头瞎转转,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大家见六小姐也只是在呆在马车里,让车夫绕着街道慢吞吞的走着,自己并不下车乱晃。加上又塞了红包给自己,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清闲。 这天怜木回府途中,却瞧见一个骑着毛驴儿的怪异家伙,在繁华的正阳门棋盘街上乐颠颠又悠闲闲地走着。 怜木心中奇叹,原来还真有阿凡提这样的极品存在啊~ 她便细细观察,这人衣着极尽鲜艳奢华,年纪约摸接近三十,五官深刻俊朗。 但是!此人的表情飞扬又不羁,浪荡如尘。总之,那就是格格不入,不伦不类!整个给人一种“非常华丽”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眼睑,眸光就这么牢牢地黏在他身上。 怜木倒是奇异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着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儿,便撩帘子笑看着他,然后非常忠实地提出建议:“你倒可以拿了鱼竿,挑着胡萝卜在前面,这可怜的小毛驴儿也能走得稍微快点儿……” 那人一听便扭头豪迈夸张地哈哈大笑,直道:“小姐深知我心,改日一定照做!” 怜木可不觉得好笑,这本是常识不是?她只是抿抿嘴,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回府,指不定府中的姐妹们有没有开始念叨自己的坏话,可得回去偷偷听看看。 就这么惊鸿一睹,怜木很快抛之脑后。 回了府中,她就将在俞王府中发生的事,捡了重要的细细讲于二太太听,二太太这才满意地放了她会屋里忐忑地等着比赛的到来。 等来等去,反倒是等来了惊喜的懿旨,让怜木进宫协助嘉怡郡主参加金玉锦绣赛!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二老爷激动非常,连忙和二太太一起招了怜木去花厅,仔细吩咐了注意事项,整整两个时辰,期间连茶水都换了五轮! 怜木很想去瞅瞅皇宫啥模样,但是又怕在那荣华恐怖之地染上什么麻烦,所以心情很是纠结扭捏。就这样在二太太恐怖的宫规礼仪特训中,激动又紧张地等来了“运动会”的开幕式。 可惜这天公偏偏又不作美,好好的户外盛会便在秋雨的痛快豪爽中,被迫暂停了。 所幸,礼部尚书大人组织管理能力一流,早早准备了备用计划,就不误吉时的将开幕式迁移至了翠圭宫大殿中举行。这正殿宽敞气派,辉煌富贵又清致素雅,便也不辱使命! 怜木跟在嘉怡身后半步,恭谨守礼。虽然心里好奇得要死,却依旧微低眼睑,中规中矩。嘉怡斜眼偷瞧了她一眼,心中不由得好笑,这丫头关键时刻还真会装! 怜木此刻有些分心,她略微瞅了门外。 这难得的爽雨,像惊世骇俗的佳作美文,忽而高山流水,忽而一泻千里,忽而崇山纳壤,忽而大海吞流,让人畅快淋漓。 她倾耳听雨,会心之状,不觉莞尔。这样的雨后,明日定是晴空万里! 开幕式改成了室内晚宴,首先便是领导人讲话。明原王中气十足,气势压人的豪言壮语加热了宴会的温度,使气氛热络起来。然后又是古吕王的寒暄感谢,之后还有重要嘉宾介绍,比如古吕王的皇子公主什么的。 怜木就这样心中无聊地打着哈欠,渐渐走神了。 怎么节目还没开始啊,说这么多不外乎客套的开场白。圣上您现在这样震慑对方有什么用?都不嫌累么,还是赶紧开始正题好不好苏辰辉状似无意的环顾一周,打量着古吕国的反应。却不巧的注意到这边,逮住了怜木略微不耐烦的小小表情,他莞尔微微牵动嘴角,这小丫头真是沉不住气。 华丽耀眼的节目终于开始了,怜木瞬间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盯着人家前面表演的舞娘不放。那脸,那腰,那腿……选美小姐一般的黄金比例啊,简直就是女人的梦想,男人们的天堂! 用嘉怡的话来说,怜木那样子就像是馋猫见了美味的烤鱼!都快扑了上去,让她都觉得很是丢脸! 特别有一场的舞姬,如雪的肌肤透亮,身上缠着绯红丝带,表情忧郁而诱惑。 她举止飘逸,浑身散发着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又不失丝丝妩媚。 最要命的是,她那介于少男和少女之间,雌雄难辨的青涩滋味,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这时候,怜木就看好戏般的抬眸环顾四盼。 男人们眼光凝望着美姬出神,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沉醉在这绝世丽容的光照之下。大家似中邪昏迷一般,都滴着口水瞠目结舌,被勾住了心魂。明原王也咧大了嘴角,赞赏地不住点头。 这又是谁与谁的争斗邀宠,谁与谁的勾心伤神。一切对于怜木来说,都只是别人的一场戏,看看而已。 她不由得又将眸光移回了舞姬身上,着迷地享受的美色,沉浸在这奢侈糜烂的霓虹美梦中……苏辰辉见着她这摸样,更是叹气,止不住的连连摇头。 你在宴会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一旁看你;秋雨装饰了你的夙愿,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美妙的时光总是飞逝,留不住在指缝中。 宴会后的怜木很是不舍离去,大人物们已经离去。她也被嘉怡拽着拖了回去,嘴里还直感叹:流连忘返啊,乐不思蜀难怪有些人死活都要爬上来享受这样腐朽而糜烂的生活。美人,美曲,美酒,美食,这简直就是天堂嘛苏辰辉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尽力不再让她参加这样的宴会。 因为,实在是,太丢人! 次日,果然是吉日高照。 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一刹间可爱的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 今日第一场便是“金玉锦绣”赛! 翠圭宫外,雅山碧水、曲径幽台。亭院中露天的赛园被装饰得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参天古槐下绿荫幽幽,使人在藤萝架下观赛就会觉得无比惬意。 巳时观众席便坐满了尊贵的嘉宾,顶级的贵族们早早地入了座。赛园的中心高台上,俊朗的乐师们合奏出动人的乐章,美丽的少女们尽情的舞蹈,如欢快聪颖的精灵。 此时的贵族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或欣赏着在高台上不断扭动的身姿,或天南地北的相互吹捧。 珠光宝气、衣香鬓影,赛园当中,处处可见。 没多久,明原王携皇后同古吕王与公主一同入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相迎。 正前方有着两张黄花梨木雕制的御座,装饰着美丽稀有的精美海底珊瑚,两位王微笑着入座。在他们身旁后方斜放着两张镶嵌流光异彩的琉璃珠制的宝座,皇后便雍容而雅地携了古吕国公主的玉手,款款入座。公主明眸闪亮,回以浅浅微笑。 怜木在下面瞧着直道诡异,为何明明有皇子,古吕国王却携了一位公主入上座? 明原王此刻又示意大家随意,不必拘束。众人便又心情愉快的品酒、谈天,赛园内的气氛看起来,那是非常和谐。只不过,这暗地里是否有勾心斗角,谁心中又在打着小算盘,便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吉时到,礼部右侍郎宣布第一场赛事,“金玉锦绣”开始,原本热闹非凡的赛园内,顷刻间就屏气安静了下来。 明原国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的元德(嘉怡的封号)郡主上前对着两位王行礼。莲花映雪衬容娇,她俊目流眄,樱唇含笑,光采照人。 又有古吕国望族嫡长女,文淑颐,莲步轻移款款上前。 她一张瓜子脸,眉目如画,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娇小羸弱的身躯仪态万千,她便语声轻柔地向着两位王行礼。一阵秋风卷过,似想要将这瘦弱的美人儿带走,圈养在伊甸中细细观赏。 这文淑颐轻轻拂过脸庞几缕秀发,就这么柔柔对着元德郡主露出了春光明媚的笑容。 这一笑自信耀眼,仿佛胜券在握! (偶虽然不是职业写手,但是也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努力下去。文笔会渐渐成熟,故事也要越来越有趣,人物也能慢慢丰满!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请大家期待吧!不妨收了养肥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5章 飞针走线里的艺术 接近午时的阳光更加强烈了,赛园上空的游云,好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这神秘又沉寂的无边蓝缎上,宛如洒印在上面的碎玉小花怜木备战在嘉怡身侧,由于昨晚太激动紧张,导致她今天面色颇有些青白。万幸的是在嘉怡妙手施粉掩饰之下,也不太瞧得出。 她捧着锦盒的双手微微发抖,努力控制住自己亢奋的心情。瞧见这古吕国的小女人邪恶的心理暗示战斗,竟然在么快就开始打响,心中暗暗可惜自家失了先机!心中不由得小小腹诽:就让你这家伙,瘦成一道闪电,去照亮所有彪壮的胖子们吧! 也不知嘉怡是因为没看出来对方的挑衅,还是心理素质实在极高。怜木瞧着她完全是甩也没甩文淑颐,就径自让自己上前呈上锦盒,这倒把文淑颐气得郁闷不已。 怜木暗在心中赞她够帅气! 比赛准时开始,两国各选出三位公正的清流派代表人物作为评审大人,位坐两侧。 首先是明原国呈上绣品。 怜木步步生莲花,上前将手中的锦盒交由礼部。有宫女上前轻移锦盒,将里面的绣品稳稳托出。抬起向四周略微示意之后,由两人缓缓将之面朝两位王缓缓展开。 众人顿时赞叹!好一幅精美之作! 这是一幅刺绣梅竹鸳雏图。 用二晕配色法配色,幻出变体花鸟纹。浪漫地将动植物形象结合在一起,手法上写实与抽象并用,穿插蟠叠,刺绣形象细长清晰。 宫女们又将绣品呈现在评审大人们面前,供他们细细研究品析。 这素底鸳雏图,羽毛用刻鳞针,在羽片外缘先垫一根轮廓线,然后根据羽毛生长规律施绣,使羽毛呈现高下厚薄的真实感。 古吕国的评审们一副不可思议状,将绣品细细拿起来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元德郡主在一旁辅助解说,脆脆的声音响在众人耳畔,如沐春风:这幅梅竹鸳雏图能让人眼前一亮,它的美丽只会存在一瞬间,然后将深深刻入在座每一位的心中,永远无法忘怀它采用粗细不等的绣线和不同的针法以表现物像:用滚针绣鸳雏的眼圈,扎针绣鸳雏脚,施毛针绣鸳雏的羽毛;以细丝针线绣石墩,以粗股丝线绣系缚它的蓝索,索之打结先以粗丝盘成结状,流苏以粗丝排成穗状,然后以细线钉固,使之显现不同的纹理质感。 这样不仅形似,而且还神似,充分表现出肌理质感。 真不愧是翡翠黄金缕,绣成鸳雏衣! 评审大人们虽然惊叹着这副绣品的绣技高超,却也一致认为,元德郡主的赞美之词太过夸张,因为,此件作品有着不小的瑕疵。 背景梅竹略微萧瑟,画面太过冷清。加之更要命的是鸳雏的神态,苍老无力,怏怏不乐!让人一眼瞧去心中便充满灰色悲观的感觉,烦闷不愉之情油然而生。 众人也是暗自叹息,纷纷摇头,心中默默念着: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文淑颐一看这幅绣品,得意之神更是跃然上脸。她止不住的咧大嘴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立马呈上自家的作品。眼角眸光朝上座的公主瞧去,见她面色沉静,不喜不悲,心中得瑟骄傲的感觉也就渐渐平息,很快恢复常色。 怜木始终密切关注着文淑颐的面部表情,将她这一番小动作瞧入眼睑中,心中对这古吕公主的好奇更是蹭蹭——直线上涨。 嘉怡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嘴角噙笑,心下里甚是满意! 明原王精明的眸光闪过,对此不置可否,依旧亲热地和古吕国王有说有笑。 一炷香之后,礼部官员此刻又报,让古吕国贵女文淑颐呈上参赛绣品。 宫女依旧首先在两位王面前悠然展开绣品。 明原王一看,顿时身子前倾。 “好!”他不由自主地赞叹出声。 古吕王也是眯着眼不住地点头,心中自豪欣慰。 文淑颐柔柔细细的嗓音软软的进入众人的耳中,她笑颜迷人,甜美的解说:这是一幅淑女灵芝图,绣中的美人秀丽柔和、平静、娴淑。整个绣品风格十分素雅秀美,以蓝、绿色调为主,体现清雅幽静的效果。 裙角边点缀着花边纹样,飘逸自然,萃集四季开放的花卉,由小朵小朵的芍药、马兰、秋海棠、月季、茶花、桃花、梨花、牡丹、菊花等组成。 美人的头发是用人的头发代替丝线绣成,形象逼真,浑然天成! 淑女灵芝图所用线用色罕见的丰富!绣工精细,人物脸部绣制细腻逼真传神。 物件、飘带简单而不粗糙,棱角块面分界清晰,用线恰到好处,将人物清雅闲逸,安详优雅体现的淋漓尽致。再配以周边草木青葱,山水简约,这个绣品便呈现一派远隔尘嚣的恬淡氛围。 最最令人惊奇可贵的是,这幅绣品的图案居然是立体的! 在表达云、服侍、肌肤,配件等造型面的塑造上,以棉花垫入其内,然后用金银线纳绣显现出体积,表现出了浮雕的效果! 再比如其中一条裙带上绣出的梅花,花瓣是采用加贴绸料并加以缀绣的做法,非常富有立体感。 这样的风格独特,又根据物象的具体需要,灵活运用材料,使得绣品细腻逼真,“红楼富家女,金缕刺罗襦”,毫无疑问堪称上上之作! 怜木和嘉怡见了这样的作品,双双禁不住诱惑,不由自主地上前赞扬细细观赏。对于美好的事物,特别是这样难得一见的艺术珍品,怜木从来不会吝惜赞美之词。 她是真的非常惊喜,有生之年得见如此佳作,不甚欣慰!连带着瞧文淑颐的心态也跟着变化,要是绣品真是此人所制,那她便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 被对手这样毫不掩饰的欣赏赞美着,文淑颐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小嘴大大咧开,自豪感油然而生! 怜木见过了她的绣品之后再瞧文淑颐本人,也就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只翘着尾巴的松鼠,可爱迷人得紧评审大人们更是对此副绣品惊叹赞扬不已,仔细研究对比过两幅绣品之后,得出一致结论,正欲上前禀明两位王结果的时候。 “请慢!”只听见元德郡主清亮脆嫩的嗓音响起,她抬眼瞧了天空一眼,觉得条件已经成熟,便上前笑言兮兮:“两位王上,我明原国的绣品其实不止如此,大家只是没有仔细观赏而已。” 示意宫女们将早早准备好的数颗大大的水晶球呈上,元德郡主继续说道:“其实这绣品丝线之间暗含玄机,恳请各位评委大人们,用这水晶球在这美妙的阳光之下再次细细观赏!” 众人的好奇心又是瞬间被带动起来,看着评审大人们果真拿着水晶球,站在绣品两边,再次细细研究起来。 这水晶球有着放大的功效,原先用肉眼不能细细分明的图案,现在却是瞧得一清二楚。原来在这鸳雏的羽毛间,有着缩小的墨画,藏着如此灵动地秘密! 那是这缩小版鸳雏一生的记录! 从小小的它破蛋而出,到渐渐羽翼丰满,第一次试着飞翔,再到成熟英勇,又到遇见迷人的伴侣,最后又有了自己的小小鸳雏,直到成长到现在,这张绣品上老骥伏枥的鸳雏之身! 在赋予了故事情节之后的鸳雏,给人的感觉已经大不一样了,它变得有感情有思想,仿佛正在生动的述说着自己圆满的一生! 评审大人们不由地惊叹出声,屏住呼吸细细揣摩着这只鸳雏的想法。连之前觉得背景太萧条的梅竹,现在看起来枝干却是如此苍劲有力! 不由得使同是步入老年行列的自己感同身受!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瞧见评审们如此惊叹着迷,又瞬间星星闪亮的眸光。大家不由得纷纷站起来,想凑近去瞧这绣品中的玄机。 是什么使得稳重正直到颇有些刻板的老人们,感动到如此? 就连明原王本人也被牵起了好奇之心,他同古吕王一同起身,疾步走近,想要凑近仔细瞧瞧绣品当中到底有些什么。 而这时候,怜木却是更快一步上前,大胆地挡在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 明原王正想呵斥这小丫头的狂妄大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绣品突然缓缓燃烧了起来! 大家均被吓了一大跳,此刻有侍卫训练有素地挡在了两位王面前,又有宫女有条不稳的洒水抢救绣品。 奇异惊慌之后,大家不免可惜,这样美妙惊叹的佳作,怎么能够就这样被毁了? 有评审爱物心切,怀着侥幸心里,急急从宫女手中抢过绣品,细细检查起来!众评审们也是连忙凑过去观看。 在优秀的艺术作品面前,似乎这些个老头子们第一优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君主安全,反倒是一张破绣品! 怜木心中感叹,这些真不愧是公正可爱的狂热份子们啊他们不看不知道,一瞧却是吓了一大跳! 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么几十年了,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作品,今天算是大大开了眼界!两位评审怀着激动非凡的心情,用着自己那双苍老的手,缓缓将绣品渐渐展开,呈现在两位王的面前众人顿时呼吸一窒! (亲们觉得还凑活的话,可以收藏养肥先……有建议要多多提出来哦~人家灰常灰常期待来着~~~)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6章 不法古不修今 赛园里弥漫着淡淡的果实香味,像一层薄纱,把花草树木都笼罩住了。 怜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点儿温热,有点湿润。阳光在园里洒下了一层金辉,树叶上、花瓣上,晶莹欲滴的水珠在绣轴上闪闪熠熠。 火焰之后,凤凰涅槃! 那本已苍老迟暮的鸳雏,在火的洗礼之后,化身凤凰,展翅欲翔。 绣品这时候变得富丽堂皇,那伸展开来的绚丽翅膀,纹样繁密,色彩鲜艳! 画面此刻的色彩基调与之前也是万分不同,暖暖的金色系列为主,生动、吉祥的气氛似乎在这张篇幅不大的绣品中活跃起来。 跃跃欲飞的凤凰在鸳雏的灰烬当中栩栩如生,绣品此刻肌理疏朗平阔,风韵豪放! 构图饱满,缂绣精美。用针运线,体现出绣法的高超精湛。 最是惊奇的,大家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什么声音也没有,都被眼前的绣品愣住了。 嘉怡这一颗悬着的心,此刻才真正舒缓下来。就算之前实验成功过千万回,整个比赛过程中,她依旧是紧张惊慌,忐忑不安。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才勉强不再出现颤音,她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好在一切都是出奇的顺利,这时的她才真正舒心高兴起来! 一副绣品,两种图案!能将这样“静态”的绣作变成如此神奇精妙的“动态”,嘉怡不由得深深佩服起怜木来,自己当初真真是请对了人,看着大家现在还是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心中那种无法言语,非常满足的心情真是酣畅舒爽无比! 现在这副凤凰御翔图,用以孔雀毛绩为线缕,金翠夺目亦可爱。用线擘丝细过于发,而针如毫,配色染点成文。这样一来毛羽巧夺天工,凤的神态更是逼肖活现。 周围再饰以云纹,用花青、赭石勾染。 整幅凤凰御翔图,针法细腻灵活,表现物象的质感效果颇佳。构图静中寓动,用色以偏暖色金、橘为主调,以渲染画面华贵唯美的意境。 就这番太令人想象不到的举动,已经让大家颇有些吃不消了。 像是怕在场的人受的刺激不够似的,这副绣品又再次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惊喜交加! 随着绣品暴露在阳光下,刚刚洒下的水分渐渐蒸发消失逸尽。 那原本苍凉萧条的梅树上,在大家的密切关注之下,竟然渐渐盛开了娇艳欲滴的花瓣!大家眼睛一瞬也不想眨一下,都不愿意再次错过这神奇美妙的时刻! 他们紧盯着绣品,全神贯注,直到枝头开满零零散散的梅花。就这样,一朵一朵,慢慢缓缓地浮现出来,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腊梅傲盛,凤凰翱翔! 元德郡主说的对,这样的美好真的只有一瞬间,自此再也不能看到这样绚丽多姿的动态之美了! 刚刚不小心眨眼没有细细观看的人,心中也非常懊悔可惜。只是时光再也不能倒退,唯一能留下来的只有脑中那深刻又模糊地记忆。 观看过这次比赛的人,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将那时候幻美的画面拿出来回忆,讲给身边的人听,这样的美好只能在人们的言语当中流传下去,这样的绣品真的只是存在一瞬! 作为唯一细细观赏过原绣品的六位评审大人,心中更是震撼无比!他们是最近距离品析绣作之人,以致在比赛完结很久很久之后,还有贵族邀请他们前去讲解分析。 之后,明原国兴起了一股研究梅竹鸳雏图和凤凰御翔图的浪潮,只是很多年以后,依旧没有人能完全参透其中的奥妙。 而作为绣品主人的元德郡主更是成为了明原国无数少男少女们的偶像,他们 明庶风至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3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3部分阅读 限的崇拜着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美丽郡主。她是明原国的美玉莹光,当之无愧! 而对于绣品呈现如此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现象,嘉怡和怜木都非常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完完全全的保密,使得这传奇的一天更加神秘非凡! 其实不是怜木装深沉不说,你让她如何解释其中的原理? 水晶球有放大又有聚焦作用,长时期在阳光下使用,当然是能点燃绣品的,更何况,她们采用的是易燃棉线做引子。 锦布没有燃烧完全,是因为用了明原国的国宝,吉光锦布做底料,这种布匹可是遇火不燃的!(我国古代就有记载,确实存在过这样遇火不烧的宝贝哦,虽然我也不明白它的原理,哎……) 之后采得明矾石后打碎,用水溶解,收集溶液,蒸发浓缩,将部分丝线浸泡其中。这样丝线上面就会形成明矾的保护层,不易燃烧。 烧掉该烧的东西之后,真正的绣品当然就能呈现出来。 至于梅花盛开,那就更不是什么惊人的手法了,只不过是化学魔法产生的美丽误会而已……(请亲们看文文也不要太较真了哈,我没试验过,这法子估计还是不太可行的哈……) 最后,时间又再次将此事美化了。 到后来,故事被传得更加扑朔离谱。据说,当时,真有凤凰从绣画当中飞出,绕翠圭宫盘旋一圈,最后羽化登仙了。 怜木听了更是哭笑不得,自己还真神笔马良了呢。这三人成虎,可真是至理名言啊这些又是后话。 毫无悬念,众评审大人一致通过,梅竹鸳雏图胜出。 文淑颐虽然是面露不甘,却也是输得心服口服。那般华丽非常的手法,岂是自己能比拟的礼部右侍郎又宣布比赛结束! 礼吉鸟,金刚鹦鹉此刻鸣叫一声:明原国胜! 便有侍者手持礼炮,向空中放射出五彩的礼花,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整个比赛激动人心,在场的贵族们散去时依旧热烈的讨论着,直叹不尽兴。 只有古吕国公主,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不慌不忙,不惊不之态。哪怕在绣品燃烧,梅花呈现之时,她虽是眉宇间略微浮现担忧之情,却也依旧那样微微含笑,并不特别惊讶! 怜木就这么记住了这个奇特的美丽公主,甚至还恶毒的想过:这丫头才多大啊,就能这般紧不慢,不慌不忙。如此沉得住气,该不会是个面瘫吧? 陪着嘉怡回了俞王府,大伙儿立刻上前恭喜,大家举行了热闹的庆祝会。随后嘉怡便带着怜木回房小憩。她们最近真的非常憔悴,现在终于放松下来,疲惫便漫天铺地的压过来,可是要好好休整一番才能恢复元气。 为使作品达到传神的意境,嘉怡她们绣前就准备了一系列计划。绣时需度其形势,乃趋于精巧。构图必须简单化,纹样的取舍留白也非常重要!这样消耗太多精神,使得怜木在之后的一年里,见着绣针都想吐! 这样的代价换回成绩斐然,也是值得了。 后有人载:“元德之绣,针线细密,用绒止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射目。风景分远近之趣,楼阁待深邃之体,人物具瞻眺生动之情,花鸟极绰约之态。佳者较画更胜,望之三趣悉备,十指春风,盖至此乎。” 怜木回府之后,二老爷与二太太很是赞扬了她一番,说着什么她协助郡主明扬了国威!怜木不由地汗颜叹气,自己原来是这般大的人物啊,还弘扬国威了呢府中又专门为她庆祝了一番,姐妹们争相恭喜她,连出嫁了的大姐儿也派人送来慰问的温软话语。大家都是看着她一天天的操劳疲惫,整个人又瘦小许多。现在所幸成绩上好,不然可是亏大发了。 怜木心中很感动,自己能生活在这个叶家二房中,算是一种福气。 父亲虽然待自己并不亲厚,但庆幸的是他还算知能善用,克己明理。所以府中只有迎娶正妻之前的三位姨娘,一位是怜木的娘亲(病逝),一位是三姐儿的亲娘(肺痨,被送出府后去世),最后一位是十一小妹妹的亲娘(健在);嫡母虽然小气又爱算计,但是她毕竟也是待自己并不苛刻,反倒是招抚有加;嫡长女大姐儿更是文慧贤淑,对姊妹向来照顾为人又宽厚;庶女三姐儿太过聪慧,这让自己曾经猜疑很久,觉得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所幸她倒是真心关照提醒自己,也该知福了;嫡女八妹妹娇蛮任性,争强好胜,占有欲又极强。但是她对自己也是非常护短,能得这样的妹妹,也该惜福啊十一小妹妹最近也慢慢懂事了,不像之前那样,就爱黏着自己哭闹。这样想着的怜木微微笑了,好久没有逗弄小家伙了,今儿可要好好玩耍一番;亲哥哥瑜哥儿是庶长子,本来身份尴尬,好在还算有出息。父亲母亲也看重他,时常指点慰问一番;最后便是小弟弟,一家人的宝贝命根儿,嫡子骅哥儿。他最近又成了瑜哥儿的小跟班,怎样甩都甩不掉!但是能看着这样俩兄弟相亲相爱,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怜木瞧着这样的一大家子,因为自己的荣耀,欢聚在一起,享用着晚膳。心中不由得感谢起上苍,能这样平和幸福的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值得无比庆幸的福事儿啊可这样的想法终是奢望,上天将会拿这看似美满的一家人开着什么样的玩笑,现在的怜木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很快便又来了旨意,元德郡主聪慧手巧,给明原国长脸不少,圣上特赏赐若干。 嘉怡次日便让人请了怜木过去,让她自个儿挑选喜爱的物件带走,毕竟这里面有着她太大的功劳。 瞧着这些琳琅物品,宝钗美珠,珠翠润玉环绕在侧,还有各色宫绸、蟒缎、妆缎、金花缎、蝉翼纱、软烟罗、石榴绫数不胜数怜木眼睛都瞧花看累了,她也不矫情,心中想着要给家人们添置些吉利的服饰,便选了合适的布匹,东指西指一番,竟然要走了好些东西! 嘉怡又笑她:“妹妹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怜木回眸,嘴角俏皮一歪:“就是这样的我,姐姐才喜欢呢……人家这还没开始放手要呢。姐姐说了要给的,可不许耍赖!” “都依你!”嘉怡眉角眼梢都是暖暖的笑意,连忙又指使了两个丫头帮她搬东西:“瞧你这丫头贪心的,害我想说‘让你全都拿走’的客套话,现在都不敢开口了……” “还好你没说,不然我的马车可是不够用的!”怜木状似认真的低头思索这该怎么办的样子,逗乐大家,麓安院中笑语纷飞 (最近还是常常加班,所以只能保证每天晚上七点半的一更3000+了,亲们恕罪啊~~~等公司忙过了,偶会努力努力加更的,亲们不妨收了养肥哦~~~~)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7章 飞书走檄 日央未时,俞太王妃又在萃锦园中宴请了怜木。 萃锦园的西边儿,种着数颗柏树。它苍劲的躯干和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使人肃然起敬。 但是最得怜木喜欢的,依旧要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常春藤。枝条细长而柔软,攀附着花架爬得高高的。虽已是秋天了,它的叶子却茂密地遮住了园子的一角,保护着下面的嫩花和碧草。 俞太王妃此番举动一是要感谢怜木对嘉怡的帮忙,二是要与她商量件事儿。 怜木面上惭愧,虽然说自己帮了忙,但是就这十来岁的小身子板儿,真的能干多少事儿啊。自己也不过是绣了大体,然后那些细枝末节,那些真正凸显绣技的地方,都是郡主养的一帮子绣娘们的功劳好不好。 特别是羽毛中间的图画,那可是请了大师支援的。不然就凭着她们这两个小丫头这般乱捣腾,比赛时能拿得出手才怪! 不过功劳当然全部都是郡主的,这便是“领导”的魅力啊怜木听了俞太王妃的赞扬之词,心中更是不好意思,委婉谦虚一番后,架不住她的热情,便厚着脸皮接了赏赐。这倒是惹得嘉怡不停地叫委屈,嗷嗷嚷着母亲太偏心! 俞太王妃理也不理自家闺女儿,单单转过头来,细细地与怜木说话。商量着邀她十岁的生辰礼,在萃锦园中举行,到时候将两老和叶府的姐妹们也一道接过来庆贺一番! 怜木心中实在感动之极,谢了俞太王妃。又说着自己不能做主,得询问过母亲的意思之后才能答复。 俞太王妃便笑着夸她懂事明理,让其回家禀明母亲之后再回答。 这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毕竟是俞王府太王妃的盛情相邀,恐怕只有不怕死的才敢拒绝……除非二太太神志不清,否则她可是要感激涕零的拜倒谢恩才算完事! 果然,一听俞太王妃相邀,自己和叶府众姐妹都能去游园俞王府,二太太喜出望外,立马拍案称好!往年极可能被遗忘的生辰之礼,今年却是提前十天就开始准备了。 怜木瞧着大家为了自己东奔西走,忙碌准备。想着上前帮忙,又被大家撇开,她不免心存愧疚,有些不安,觉得这样麻烦大家似乎有些太过了这时候的她当然不知道,这场名为生辰之礼的庆祝宴会,那就是场甜蜜的噩梦!害得自己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能从这场“噩梦”当中清醒过来,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自从嘉怡的比赛完结之后,怜木便失去了观赏其他比赛的资格。这让叶府一票八卦粉丝们极难忍受,没有怜木的现场直播,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啊!要知道,她们可都是跟着下了注的呢于是,在大家的怂恿胁迫之下,怜木不得不每日里往俞王府跑。听着嘉怡的精彩讲解,然后当传话筒般,回府设了堂子,每日傍晚准时转述品析讲解当日的赛况。怜木口齿清晰,言语风趣幽默,将紧张万分的比赛讲解的活灵活现,精彩无比! 现在,这堂子里的听众那是越来越多!不幸的是,也越来越多人跟着下注,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人输光了当月的月例,哭丧着脸。但是看着自家六小姐凄惨模样,她那是更倒霉,全赌全输,心中的哀怨不平便也减轻许多,甚至还有好些人来悄悄安慰她。 沐香这时候便觉得自家小姐简直就是恶魔转世,竟然能这般厚脸皮地接受别人好心的安慰?也不害臊,也不羞愧!难道她在府外赌赢赚的银子都是假的不成?还好意思成日里哭穷!?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怜木却反倒心安理得,美其名曰:只有存在比她们更加倒霉不幸的角色,她们才不会愤世嫉俗,自怨自艾,才会有着一丝善良地为他人着想的美丽灵魂存在!你看,大家输了也是其乐融融的不是? 沐香又被小姐绕了进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反正就是觉得这样不对! 瞧着她一脸呆相,矛盾又烦恼的样子,怜木便在一旁偷偷笑裂了嘴。心中直叹:多多可爱迷糊的小屁孩儿啊,真真是萌翻了勒“飞书走檄”赛已经完结,那可真是门技术活儿。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要写得多,写得好,还要写得有意境! 怜木自认为不是这块料,所以异常羡慕崇拜写得一手好字的前辈们。她便流着口水听着嘉怡描述当日的盛况。 礼吉鸟,金刚鹦鹉夕食再次鸣叫一声:古吕国胜! 获胜者是古吕国有名的狂人,百汤居士! 他向来洒脱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但是有个著名的缺憾,那便是:他时常狂走,兴致来了,甚至可以用头发蘸墨落笔成书!提笔落墨间,佳作一挥而就。他把满腔情感倾注在点画之间,旁若无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 怜木讲到这里,便又将此狂人总结为一句话: 我要趁我还活着的时候,赶紧抽疯! 叶府众人一听,顷刻间便笑开了。 获胜的作品,落笔力顶千钧,倾势而下,行笔婉转自如,有急有缓地荡漾在舒畅的韵律中。字体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有着飞檐走壁之险。 百汤居士的字很美,其实原因就在于他能信手即来,一气呵成,给人以痛快淋漓之感。 据说,当日里的他,在书写之时,犹如醉酒当歌,是那样的洒脱自在。他精到的笔法对书法形式和点线运动节律的控制力表现出了高度的艺术境界!他是个用气魄和灵性创造字体完美韵致的人! 获胜当之无愧! 下面的人听得如痴如醉,连六小姐已经离开竟也不知,只沉迷在这纯粹的艺术魅力当中。 后日便是“剑胆琴心”赛,今日怜木又偷偷跑过来,溜到麓安院蹭吃蹭喝。嘉怡瞧着做贼一样的她,更是哭笑不得。连忙将其支开,让她赶紧去给母亲请安,说什么母亲已经念叨她许久了。省的在这里碍了自己的眼,坏了自己的好事! 怜木赶紧去了荣福轩,却没见着俞太王妃,原来她老人家陪着俞太王爷上玄舫湖钓鱼去了。怜木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也不好离去,只得乖乖在花厅里闲坐等着。 一时半会儿,两位老人家也回不来,她只好东瞅西瞅,想办法自己寻些乐子。 这时候正巧碰见俞太王妃的二等丫鬟谷雪在偏殿院子里做着针线活儿。 怜木便好奇的上前瞧,笑嘻嘻的与她说闲话:“谷雪姐啊,你可真是手巧,这双绣好的宝花织锦绣袜真真是不错!” “小姐就别折煞奴婢了,奴婢这技艺怎么能在小姐面前称好……”谷雪腼腆地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篮子中的绣活儿藏了藏。 “可别这样想,瞧着这回纹绫绣两色多层次的六瓣花,多美……我就愿意出五十文铜板买了你这双绣袜!”怜木说着就动手翻荷包,爽快地拿出一钱银子递给谷雪。(一分银子约等于十铜板,一钱银子约等于一百铜板) “喏,这是一钱银子,你拿着!” “小姐要是不嫌弃,看得上奴婢这等手艺。拿去便是,说什么买不买的……”谷雪连忙推却,不敢接下怜木手中的银子。 “你这儿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哪有让我白白占了的理!”怜木将这钱银子塞入她的小手中,又故意板着脸凶她:“难不成你这是不愿意卖给我?那我也只好不再强求了……” “小姐这说的哪儿的话,奴婢欢喜还来不及呢,怎能不愿意……”谷雪只好笑着接了银子,翻出宝花织锦绣袜,双手递给怜木。 怜木满意地瞅了瞅,拿着宝贝东西喜滋滋的走了,刚踏出脚,又被谷雪叫住了。 “小姐,奴婢这还要找您余钱呢……” 听着这番话的怜木,双眼立刻亮晶晶地就这么骨碌碌转了两圈,然后嘴角缓缓牵了起来。 “这我倒是忘了。”她眉眼含笑地回头,瞧见谷雪正翻出荷包,在里面寻寻找找。 “来,这是找您的零头,三分银子和二十个铜板。” 怜木笑着接了过来,然后又道:“诶,等等,我这儿好像有零钱,嫌它太重,带着不方便。来,我给你零钱,你把刚刚那个还我!” “嗯,好的。”谷雪笑着照做了。 怜木这时候便又从小荷包中掏出几分银子和几个铜板递给她,又体贴的说道:“来,我应该给你四分银子和十个铜板,真是谢谢你帮我兑换了这些零钱。” “给你,数数看够不够!” “哦。”谷雪乖乖数起来,然后又极度不好意思地,扭捏着吞吞吐吐回答:“小姐,这,这里只有三分银子和九个铜板。” “哎,对不住。”怜木抱歉的咧嘴笑着,翻了翻荷包,又问道:“诶,等等,你说你那里有多少个铜板?” “九个。” “哦……那这样吧,你有铜板九个,银子三分。那我刚好给你一分银子和一个铜板,你就给我五分银子!” “哦,好的。”谷雪又翻了荷包照做,然后疑惑地瞧着怜木,道:“等等,小姐,您看起来怎么那么高兴啊?” “没什么……”这样说着的怜木喜滋滋地去了花厅继续等待俞太王妃,一路上嘴角都是偷着笑。 苏辰辉恰好要找母亲商量事情,所以也来到荣福轩。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瞧见了她们的小交易,也没上前戳破,只在心中无限感慨,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坏了? 真该给叶泽瑜好好说道说道他这个宝贝妹子了,还真是不管不行了啊 (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瞧着还可以的话,亲们就收了养肥吧……)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8章 剑胆琴心 申时,俞太王爷夫妇归来,怜木起身至前院迎接行礼。俞太王妃瞧见了她,赶紧拉了她的小手,悄悄使眼色让她至一边等着。 众人伺候着俞太王爷回了东厢房梳洗。俞太王妃这才叫了怜木到跟前来,知道是嘉怡谎报军情,笑着轻骂了她两句。 怜木接了丫鬟手上的湿巾递给她,静静地听着这些宠溺的话语。 俞太王妃这时候突然悄悄对她说道:“等会儿,你赶紧去陪着太王爷下几局棋……” “怎么了?”怜木一听这样的要求就头大。美目顾盼间,瞬间明白了,她便又抿嘴笑道:“可是今儿钓鱼收获不佳不成?” “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儿……”俞太王妃玉手点在怜木的额头上,叹口气说道:“就他那脾性,能钓上鱼儿才稀奇呢。这不,回来的一路上都在发火儿!”见她面色虽然烦恼不耐,语气间却是充满甜蜜的埋怨,怜木又是抿嘴偷乐。 俞太王妃就是非常瞧不惯她那得瑟的模样,所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会儿收拾好了,赶紧去陪他下两局。你不知道,太王爷可是相当喜欢同你比试棋艺的……” 这番话绝对是在讽刺,绝对是! 怜木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家人怎么都喜欢将自己的欢快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啊?俞太王爷那臭的发紫的棋艺,也只有和自己比赛才能赢得了。因为怜木的棋艺更是白痴的紧,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 这俞太王爷也是奇怪,赢了自己有这么值得高兴么?两个臭皮匠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啊。再说,赢了自己这种角色,没有一丁点儿技术含量,难道您就不觉得丢脸么? 见怜木扭扭捏捏,脸色不痛快,俞太王妃这口气才舒缓下来。笑睨她,见她刚要张嘴,就提前阻断她的话:“赶紧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欺骗我们家谷雪的?还不乖乖去!” “我这就去还不成么……”怜木无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歪歪扭扭慢吞吞挪动过去。又听见俞太王妃在后面吼:“好好走路,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小姐的姿态了?” 瞬间快速更换姿势,眨眼间端庄地轻移小莲步,便又是那仪态万千的闺阁小姐范儿但听见身后有笑声偷偷传出,怜木心中更是郁闷。 秋高气爽,太阳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淡淡的阳光洒下大地,那么舒暖。 荣福轩的院子里,茂密无边的矮树丛中,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不甘寂寞,也要加上几声伴奏俞太王爷瞧见了怜木,笑着招呼她过去:“是叶丫头啊,来来来,正好,赶紧过来……”话语间就让秦管事去取了汉玉白石棋子,怜木只好顶着一头黑线,满脸不甘愿地进了厅里。 次日,怜木奉了家人的旨意,专程来打听“剑胆琴心”赛的结果。嘉怡脆亮的声音便娓娓道来。 礼吉鸟,金刚鹦鹉日夕再次鸣叫一声:古吕国胜! 月色满轩白,琴声宜夜阑。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这样境界的弹琴需要很多条件:要在大自然之中择优美怡人之地,或是在雅室之内焚香弹奏;要在天高气爽之时,明月清风之夜;弹奏者需穿雅致的衣裳,身体要端正,指法要丰富、简静,需要心思集中,精神平和安定,神与道合;倾听者还要是真正懂得音律之人据说,比赛场地的景色相当优美,那是空阔的水边空地,旁有孤松巨石。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听者都是风姿高迈的雅人们,连仆人都只有烹茶煮酒的童仆! 怜木瘪瘪嘴傻眼,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如此之多,暗想自己还真是个俗人获胜者是古吕国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名叫齐康。 引用评审大人的话就是:他高雅平和的琴声,能唤起听者水流石上、风来松下的幽清肃穆之感。 齐康的琴,音质调和均匀,琴身雕满花纹,镶嵌了象牙、翡翠等名贵的宝玉。 怜木这时候就颇为奇怪了,据说他穷小子一个,哪儿来的古琴?难不成是祖传的?后来才知晓,这原是古吕公主特意相赠于他的。 弹琴很大的讲究在于养心,在于正心。心正则琴声正,心远则琴意远。齐康弹琴,必正襟危坐而弹!这是他的坚持,也是原则! 当他初调琴音之时,就有各种音调此唱彼和,高低相应,发出共鸣之声。 当他开始演奏清曲之时,琴音四散播成,舒缓雅丽,大小得宜,清和条畅,参差有致,优美婉转有序,委而自得。 或纷纭如山泉之淋浪流离,或涣散如沼泽之漫衍滋润,或鲜明如禽鸟之高飞,或奔驰如骏马之相追,或滂沛腾跃而争流,或收敛明盛而繁细。 又如水之霍濩而出,如花之纷葩盛开。忽飘然而轻快,忽留连而四布,繁密急促,骆驿不绝。有时又乘空而高翔,其声如离鶗悲鸣清池,又如游鸿飞翔于层崖之上;他的琴音时而如敛容持节之官吏,变化有节;时而又如功成业就之大员,舒徐不迫。 最后又以广大和舒之声结束,其余音仍飘荡于空中。 弹琴男子明静聪察,与优美之琴音相得益彰。 听琴者拊掌赞叹,音声之美令人无法喘息,琴音之美妙奇特,实记不胜记,以什么词汇来赞扬都还无法尽意最令人称赞的是,齐康之音,竟然引来了画眉的清音附和!它简直就是最好的评审! 听到怜木转述至这里,三小姐却皱着眉头提出质疑:“一般的画眉性机敏胆怯、好隐匿。要是真的能自自然然得了它的认同,而不是靠训鸟作弊的话,那这琴音可就是真正优美空灵无比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事情颇有蹊跷。怜木却心中汗颜,你们保有怀疑精神无可厚非,但也不至于质疑全部吧?当我们明原国选出来的评审们大师们都是傻子么?他们自己听不出好坏,反倒是要靠几只小鸟来帮助判断?那些都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用来增加戏剧效果的再说了,明原王能这样轻轻易易拱手让出胜利?等等,或许他还真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也说不一定“反正,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儿,不该我们操心的,咱们就大树下面好乘凉!”怜木讲完故事之后,便甩甩手悠哉游哉回了映香轩。 人胜而我为之喜,人败而我不必为之忧,则是常居胜地也;人弹和缓之音而我为之吉,人弹噍杀之音而我不必为之凶,则是长为吉人也。 怜木自认是个俗人,赌赢了自然高兴,输了就是会难过;喜欢优美好听的音乐,不喜嘈杂肃杀的声音。也就是这样,真真实实地活着,不委屈也不矫情,不癫狂也不造作。 喜乐就笑,悲伤就回家哭,偏偏就是要在自己的世界里踏踏实实的存在着,生灵活动,精彩万分! 最近叶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大人们正式开始为闺女们议婚。三姐儿怜云已经虚岁十四了,即将及笄。二太太头疼着她的亲事,左选右选总是没有合适的。 作为嫡母,她自然是不希望庶女的三姐儿亲事太过显耀,超过了大姐儿就不合理,绝对不行!但是也不能太过不去眼,这姊妹们以后少不了要相互帮村着,要是三妹夫地位低下,或是太贫穷之类的拿不出手,这不是给自家闺女儿添堵嘛。怎么说亲戚之间的颜面还是要的。 这三姐儿就算是想要超过大姐儿,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圣上亲自赐婚这等好事,要是福气不够,那也是遇不到的。 所以啊,给三姐儿选个什么样的人家,就比较难办了。虽然看着二老爷最近官场顺通,大姐儿又是亲王侧妃,这想上前结交的门户也是一大把一大把,可是那些都是什么人?怎么选个以后在关键时刻能帮得上大姐儿的人家?还有,八姐儿的婚事也是要早早筹划才行,一想到这里二太太就更是焦头烂额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二太太的心态就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她见着什么都好,花儿更艳了,天更蓝了,杂草也更可爱了。总之,生活里的一切都那么舒心如意。 为何? 因为大姐儿怀孕了。这胎要是个男孩儿,以后保不准还能当上世子!二太太眉角眼梢都带着春意,成日里忙东忙西,准备着上景王府看望大姐儿。 宫里的宸贵妃更是激动兴奋异常,这赏赐那是一抬一抬的往景王府中送! 怜木心中也欢畅,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有小侄子或者侄女儿可以逗弄了,想着想着就又坏坏地咧嘴笑开了。 就这样,二太太的生活重心瞬间移到了大姐儿身上,她忙得翻天覆地,又准备这儿又操心哪儿的。现在连稳婆都开始留意寻觅了,怜木汗颜,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打景王府的脸面么?还是在暗示景王妃虐待侧妃,连稳婆都要娘家人自己准备,堂堂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现在叶府的关心特别需要技巧,不然可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绕着大姐儿转,以至于现在,三姐儿的婚事也只好暂时搁浅不提了。 不提却不等于忘记,这原本毫无头绪的事,却又是那样的巧合,偏偏就被叶家遇上了 (祈祷琴大快快好起来,来,我们一起祷告~)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59章 画地成 礼吉鸟,金刚鹦鹉日禺再次鸣叫一声:明原国胜! 获胜者乃石竹山人。据嘉怡的说法,这次全靠石竹山人的意境取胜! 怜木不解,需要扫盲,便乖宝宝地询问:“这作画要如何区分高下?” 嘉怡便耐心地给她解释。 历代明原国人作画从不画僵死的东西,画鱼要在水中观察动态,画山水要走遍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 并且明原国的绘画向来不受到政治的牵连,绘画通常是文人墨客的喜好,或民间工艺者的手艺活,纯粹属于一种文化行为。 作者需要修身养性,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所以在明原国,画得好,光是技术精湛不行,你还得有文化。涉及到诗、书、画、印各方面的修养。 怜木结舌,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难怪闺学的女夫子总是说自己觉悟不够,原来里边这么多弯弯绕绕明原国的美学观念以天人合一,意中有象,象中有意,自然、朴实、返璞归真为美。所以从色彩、构图、黑白、线条,各个方面都表达了这种独特的哲学观念和思维观念,乃至人生的伦理观念。 作画时,要意在笔先,胸有成竹,笔简而意工,象约而境奇,要求神形兼备、意广象圆、情景交融。 石竹山人性直硬,脾气倔强,寡交游,难于与人相合。这种强烈的个性表现在绘画上则为“一空依傍,独张赵帜”。 他长期生活在山林泽薮之间,侣烟霞而友泉石,踯躅峰巅,留连崖畔,以自然净化无垢之美,对比人生坎坷、市俗机巧,从中感悟禅机画趣。 所以,石竹山人的绘画笔随心运,意到笔随,出神入化。粗犷处,浓墨大点,纵横恣肄,下笔如急电惊雷;细微处,勾皴点染,笔无虚下,结构谨严。 他所造的《竹可图》,景和境,构图都巧妙新奇,墨竹姿态多变,笔法灵活,墨色苍润,生趣盎然。 竹上的鸟,通过水洇表现出羽毛的茸软感,鸟的眼珠却画得和人一样,似能够向四周转动;竹下的石,头大脚小,难于稳立;远处的树,三两个杈,五七片树叶,干大根小,有悖常理,造型夸张有趣,笔简意繁。 就这样一幅画,只是寥寥数笔,成为了生命的凝定,冲击着每一位欣赏者的心灵。因为,从这幅画面上,你能读到的东西,是在是太多了。 怜木算是大开眼界,听着这么些大师们的事迹,就算没有亲眼见过那震撼的场面,也颇是心满意足了。想着自己离偶像们这么接近,又是激动难捱,差点就忍不住想奔去要签名了。 现在第一轮的比试已经全部结束,两国不相上下,两胜平局。接下来就寄希望于下场神秘的比赛结果。想着瑜哥儿也要参加,怜木的小心肝儿就又纠紧了,这要是自己也能去观赛,那该有多好九月底,怜木的生辰之日到。 二老爷有公事要办,自然是不能特意来参加她一个小辈儿的生辰之礼。二太太就带了怜木和众姐妹欢欢喜喜地上俞王府的萃锦园游玩去了。 这次萃锦园的聚会是嘉怡亲自操办,说是要好好款待好姐妹一番。怜木便笑着应了她的要求,心中感慨,这俞王府一家人可真是好客地好奇怪。她一个外姓人过生辰,自己屋子里的人都还没有表态,她们反倒是操心忙碌起来。 这还真是诡异,哪有自家过生日倒是上别人家做客的道理,她心中极其不解,也非常不好意思,亏得母亲答应得爽快! 却不知,这“鸿门宴”哪里是为了她过生日,分明是嘉怡之前的“背叛”带来的“恶果”!人家俞王府这么为她着想,是因为潜意识里已经将她当做自家人了。这不,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话说怜木生辰之日,雨后初霁。萃锦园的东边,放着好些盆睡莲,褐色的大瓷缸,缸壁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翩翩浮莲的精美图案。缸里盛着一坛明净如镜的清水,一朵朵嫩绿色的睡莲,就这么轻盈而又悠然地漂浮在水面上。其中又有迷人的小金鱼,寓意吉利,悠闲地摇摆着尾巴,在碧水中惬意游动。 怜木自然是开心愉悦不已,在家中已经收到了大家的礼物,嘴都笑咧开,捧着礼盒傻兮兮得到处找地儿藏起来。现在到了俞王府,嘉怡送了紫貂皮一卷,俞太王妃也赏了她缠丝玛瑙镯一对,这更是让自己笑眯了眼。 众人又都嘲笑她那没出息的样儿。 大家在园子里赏花尝果,三姐儿更是和嘉怡郡主自来熟,两人不久就凑在一起其乐融融。八姐儿颇有些拘谨,平日里横行惯了她,初到俞王府还不太能适应。 怜木瞧着大家的面色轻松,精神也算抖擞,便主动邀请了姐儿几个玩“闺阁斗”。八姐儿一听这个游戏便来了精神,笑意瞬间荡漾开来,热络得怂恿大家参加游戏。 嘉怡横了怜木一眼,埋怨她有这样的好宝贝也不早点拿出来,换来怜木委屈的连连赔罪,这才勉强饶过她。八姐儿耐心地讲解着游戏规则,间或实际举例反三,口齿伶俐表情诚挚。嘉怡瞧着也觉得这丫头很是可爱,便认认真真地学了起来。 不久萃锦园中便笑声不断,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俞太王妃瞧着这群孩子们自顾自得开心玩起来,回头对二太太说道:“恭人真是好福气。” 二太太连忙起身谦虚回道:“太王妃过夸了,都是些没见识的丫头罢了。” 俞太王妃又笑着摇摇头,语调充满深意地说:“坐这么久,也有些乏了,你陪我走走吧。”遂由谷雪搀着起身,瞥眼睹了嘉怡那团儿粉嫩的人儿们,皱眉又道:“这里吵得厉害……” “是。”二太太立刻起身,慢一小步跟在俞太王妃后面。就这么,两人便在萃锦园中的碧湖边慢慢散起步来。岸边有晶莹的露珠,顺着翠绿的树叶,溅落在湖面上,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展开去午膳期间,大家笑着向怜木劝了桂花酒,虽是不醉人,但也让她的小脸粉扑扑的煞是可爱。大家又热热闹闹地商量起等会儿去大戏楼看戏的事儿,怜木却是不太感兴趣。说实话,台上依依呀呀唱了一大通,自己却楞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明白,还得跟着傻笑赞扬,那简直就是折磨人! 正在她精神恍惚时,有丫鬟来报,说是俞王爷提前回府,正准备前来给俞太王妃请安。怜木即刻回了神,睁大眼睛看着上座的俞太王妃。这俞王爷是怎么回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儿一大堆女眷在场时前来请安!难不成他是故意来搞破坏的? 二太太笑着请示,想让小姐们回避。这话却被俞太王妃驳了回来,说大家也算是亲戚(大姐儿嫁给了俞王爷的堂哥四皇子),没必要忌讳这么多。 这时候苏辰辉穿着常服,迈着利索的步子,风度翩翩地进了厅中。 “听说母亲这里有客人过生辰,也来图个吉利。”他弯身向俞太王妃请安之后,又笑意浓浓地免了二太太一干人的礼。 “过来坐这边。”俞太王妃先是微微与二太太对眼但笑不语,后才示意苏辰辉过去坐她旁边。“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儿,这点便宜也想着分一杯羹……” 对面的嘉怡,略微偷眼瞟了一眼怜木的脸色,见她神情难辨,就笑意打趣儿:“哥哥这是送了什么来?” 众人这时候才注意到现任福祉堂的管事元伯,正让小厮抬了华美典雅的礼盒上来。 “不过是釉下彩瓷‘梅花飞舞漫天雪’罢了。”苏辰辉端了斟好的酒,轻轻品尝,桂香就在齿间蔓延,清新诱人。 二太太心中一滞,心中百感交集,这俞王爷竟是送了这般以“淡而有神,浓而不俗”著称的名贵彩釉,看来他们是势在必行了! 嘉怡这时候就吃吃微笑:“好一个‘不过是’,我们六小姐可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怜木这时候终于明白过来,大伙儿这是把自己当猴儿耍啊。这么大的事,难不成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心中虽然涌现出不满,但面上依旧装得端庄娴静,现下里也只是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眸中却是失望受伤。 这个好姐妹,瞒自己可是瞒得紧啊,还是自己太笨没有看出来? 更重要的是,现在自己不过刚满十岁而已!十岁!还是个幼童好不好,这些个大人们,是不是也太焦急了些?还有那个苏辰辉,眼睛难道是长脑门上的?这要身材没身材(怜木坚持那是因为年龄小,没发育开来的缘故),要地位没地位的幼女,他是看上哪儿点儿了? 更甚,自己压根儿就和你很不熟好不好,难不成周围都是一群不太正常的人?还是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 再来就是瑜哥儿!好你个亲哥哥,她就不信苏辰辉没有从他那儿暗地里打听过什么!他倒是替别人瞒得紧,好得很就这样杯弓蛇影,迷迷糊糊地度过了十岁的生辰,怜木未来“凄惨”的日子也渐渐拉开了帷幕未来,当怜木知道是嘉怡出卖了自己,她那句“无心之言”成全了这段“孽缘”时。可怜的郡主,便被华丽丽的“惩罚”了,自此之后,嘉怡再不敢背地里欺瞒怜木,倒是害得她失去不少乐趣“母亲,女儿突然发现,瞧着怜木丫头的生辰。要是时刻也吻合,就刚好是钦天监算的最佳八字呢……”就是这句邪恶的提醒,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中,怜木常常咬牙切齿这样想着。 (周末愉快啊~~欢迎亲们收藏哦~~鞠躬~)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0章 玉珠恩惠 神秘的第二轮“令人莫测”赛定于三日后。本来短短的三日,却是发生一系列让人措手不及的事儿,直叫人感叹造化弄人,天意难 明庶风至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4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4部分阅读 ,天意难测! 二太太当日回府就与二老爷商量了一宿,第二天两老便是容光焕发,器宇轩昂。 怜木本来自个儿在心中和嘉怡赌气,索性连她送来的帖子也是看也不看,小家子气的径自拒绝了。却没有想到,午膳过后,嘉怡却亲自来了叶府接她。 怜木撅着嘴偏着头就是不看她,却还是让沐香拿平水珠茶和可可桃仁供着。嘉怡笑着摇头,一番低言轻语地哄着她,半响这小妮子才面色初霁。怜木转眸之间就转过身挽着嘉怡的手臂,亲热地询问今儿个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嘉怡想着这小丫头终是缓过气儿来,不再埋怨自己,便松了口气回答说:“我前些个日子同古吕国的昭阳公主详谈甚欢,咱们今儿就再去瞧瞧她,也让你们认识认识。” 怜木斜眼瞥见嘉怡舒气的小动作,心中有个邪恶的小恶魔正在得瑟撒欢儿,无声地叫嚣道:“让你丫现在暂时过些舒心的日子,看我之后不整得你欲哭无泪!”随即她像是想象出嘉怡可怜兮兮委屈求饶的模样,怜木就这么扭曲地咧嘴笑开了。 嘉怡此刻突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背脊梁不禁一阵一阵发冷,颇有些不好地预感。她轻轻甩甩头,有对怜木说道:“那昭阳公主可真是水晶般的人儿,你会喜欢她的。” 两人这就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去了玄隼园。 玄隼园前后檐均绘有彩画做装饰,其中昭阳公主住的殿前有月台方砖墁地,非常典雅大气。 昭阳公主端身坐在东厢房中,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大家上茶食点心。怜木这时候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仔细瞅着公主明亮的眸子,这才发现:她原来是先听着声音之后才转眸过来看你!这细微的不同让怜木惊诧不已,难不成这昭阳公主失明了? 难怪在赛园中,皇后要去搀着公主入座 古语说:失明者不是看不见,而是比别人看得更清楚。 眼前的昭阳公主落落大方,面色如水般温和,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意,她招呼着嘉怡的语气虽然疏远却也不乏丝丝高兴藏在其中:“元德郡主今儿可是给我带客人来了?” “这丫头是叶府六姑娘,虚十一岁,公主就凑活勉强与她搭搭话儿吧……”嘉怡打趣儿着怜木,见她行礼之后,就优雅地端了香茗微微嗅着,又赞叹道:“公主这儿的六安瓜片就是别有一番香味儿……” “郡主的眼光倒是利落,这是父皇在我生辰礼上赏的。”昭阳又漾开笑花:“六小姐也是位灵动聪慧的。我瞧着,前些日子颇有些不顺心吧,现在可是好了?” 怜木这时候更震惊了,这昭阳公主难道是在暗指那次“蝴蝶的诅咒事件”不成?她怎么知道? “郡主又将我的糗事说与公主听了?”怜木暗暗猜测道。 “跟你说她是位晶莹剔透的主儿,现在信了吧?”嘉怡笑瞅着怜木,又连忙撇清自己:“我可是什么也没说。” “我以为郡主指得是公主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呢,哪里想得到这层?”怜木微微前倾着身子,想要仔细确认清楚般,又轻轻问:“公主这是如何知道的?” 昭阳这时候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突然径自起身,慢慢向怜木走过来,那高挑的身躯翩若惊鸿。她在怜木背后用玉手微微轻挥,片刻之后才又回了自己位上,张嘴轻吐:“我自小能瞧见大家看不见的东西,所以……” 能瞧见什么?具体是什么?她刚刚那样挥手赶走的又是什么?怜木和嘉怡这时候却都是默契地不敢继续询问下去,怕扯出什么不能接受的真相! 她们便一致果断的转换了话题。嘉怡又牵了昭阳的柔手,朝着怜木说着:“不仅是性格明净剔透,这肌肤可也是让人羡慕!你瞧,这肌若凝脂,清丽脱俗的……” 昭阳却悄悄不留痕迹地抽回了手,表情略微尴尬,面若红潮又羞涩万分地垂下了头,也不知该如何搭话。 怜木见着就觉得喜欢,这样可爱的公主不多见呢。三人之后又捡了两国有趣的不同习俗说着,倒也和乐融融。 那边嘉怡和怜木玩得上心,这边俞太王妃却被皇后紧急召进了中宫。 在去凤波宫的途中,穿过院子时确恰巧遇见了景王妃的贴身丫鬟飞玉。飞玉抬眼看见了俞太王妃便连忙上前行礼,语速飞快:“奴婢请太王妃大安!宸贵妃娘娘瞧着轩侧妃不适,吩咐奴婢上院子里摘两朵夹竹桃。” “那就赶紧去吧。”俞太王妃温和笑着让她退下了,心中却诧异,自己明明还没有询问,这丫头怎么这样积极?倒像是专程在这里等着报备的!她遂又抬眼环顾四周,突然灵光一现,难不成从官房出来,更衣之后,怀中就死死藏住了一方小小的宣纸,上书:古吕王妃! 宸贵妃倒是激灵,自从辉儿和四皇子交好之后,她就想方设法的卖人情给俞王府。虽说辉儿现在游手好闲,没有什么政治影响力。但是只要太王爷一日健在,这军事影响力就不容小觑!这宸贵妃倒是看得通透,今儿承了她的情,明日就得加倍还回去! 一路上思绪飞逝,脑中转换许多方案。一入凤波宫,俞太王妃行礼后就亲热地对皇后笑着埋怨:“皇嫂,我也正巧有事儿找您商量呢……这嘉怡丫头越来越不像话,我已经琢磨好,要将她赶紧嫁出去,这人选已经……” 虽然语速飞快,却依旧被皇后强势地阻断了:“这个你先别忙,本宫今儿专程准备了上好的恩施玉露茶,你快尝尝鲜!” 好个“恩施玉露”茶!俞太王妃面色些微不愉,尴尬地端起醴陵釉下五彩国色天香七头灯笼茶杯,轻抿一口,却是什么滋味也没有,便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皇后娘娘这儿的果然是好茶……” “弟妹喜欢就好,等会儿捎一盒回去,也给嘉怡和辉儿尝尝。”皇后也端了七头灯笼杯慢慢抿一口茶,静谧的氛围环绕两人“嘉怡前些日子为朝廷争了气,圣上很是欣慰,准备为她赐婚。”良久以后,皇后才慢悠悠地与俞太王妃“商量”。 “是哪家的公子?”她心中局促忐忑,双手紧握,呼吸加深。 “自然是古吕国的皇子,倒也不算委屈了嘉怡的身份!”皇后怜悯地瞅着下方的弟妹,叹口气劝道:“你也想开些,嘉怡贤惠,圣上这也是抬举她。这嫁过去至少也是皇族正妃,又有明原国做后盾,不能委屈了她的……” “娘娘!这背井离乡的,终是舍不得啊……”听到这番确切的答案,俞太王妃心中顿时愤怒,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不让你的嫡长公主去?这时候就想到嘉怡孝顺贤淑了? “为了国家的稳定,这是皇室宗族后代的责任!”皇后语气颇有些严厉,然后又转为温和相劝:“嘉怡也是个懂事的,你不必操心……” 俞太王妃沉默不语,就这样静静地盯着皇后,然后视线又渐渐向下,一动不动地瞪着她那张华贵非凡的凤椅。 片刻之后,她才语意悠扬又惆怅地说:“含真姐(皇后的闺名),您还记得那日的星星么?那样繁密的星,在夜空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像跳动着细细光点……” “你想说什么?”皇后面色凝重,恍惚之间沉下了脸。 “我们都是母亲,您应该体会得到。女儿就是那心间儿上的嫩肉,碰也碰不得,一摸都会疼的……”她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耀着光芒,竟然映照着眼角边的鱼尾纹更加深刻了。“您还记得我刚孕上嘉怡那会儿,怀相很不好,您就拿出辣味汤来诱我转移注意力。”像是回忆起什么特别有趣的往事,她又抿嘴轻笑:“那时候还真是只有您敢这样做!不过,却是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这样算下来,嘉怡也您半个女儿,她平日里就孝顺您,又爱逗您欢心,不是么?” “她是个好孩子!”皇后也缅怀起以前的日子,展开了柔和慈祥的笑容:“不过也皮得紧……” “还不是您给惯的,所以她总是用您做后盾,在家里横着走……”俞太王妃也陪着她说笑,又继续:“所以啊,含真姐,能不能请圣上通融一下?” “这恐怕还真是不行,圣上这次是下了决心,不能轻易改变主意!”皇后犹豫一番,终是没敢下决定帮忙,这件事难度太大了。 俞太王妃见皇后推却的样子,立刻乘势追击:“皇后娘娘,那您还记得当年凤波宫的玉珠么?” “你!”皇后顿时气结,然后又愤世高声说道:“我这次就尽了力争取一番便是!最后还是要看她的造化!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是!谢皇嫂成全!”俞太王妃恭谨行大礼。 “哼!”皇后却理也没理她拂袖离去,留下她一人孤零零地在厅里瞧着那七头灯笼茶杯发呆。 当年的“玉珠案”,是自己倾尽嫁妆将她保下,并且又费了大力气稳固她的地位,最后还助她登上了后座!这份恩情,却只换来她一个“尽力争取”!但是,只要是有一分助力,为了嘉怡,也便值得了而厢房中的皇后却厉色询问身旁的宫女:“为何她来晚了时辰?” 宫女儿颇有些恐慌,连忙解释:“回娘娘的话,太王妃途中传了官房更衣。” “知道了,下去吧。”“是。” (亲们周末愉快啦啦啦~~~最美的日子不过于明天有懒觉可以睡,睡醒有文文可以看,所以,收了养肥吧~~~~)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1章 除了自己,谁又能让我不幸福 黑洞洞的天空中点缀着繁星,看上去如同项圈上嵌着的一颗颗明珠宝石。整个俞王府此刻都没能入睡,俞太王妃披衣下床来到窗前呆呆地对天空望着。凌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再加上个如眉的下弦月,一切都折磨着不让人睡觉。 丑时有人前来密报,凤波宫出了大事。 俞王府能保持中立这么些年,可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不谙世事。该有眼线的地方,当年都是下了力气置备的。这不,宫中些微的动作,只要俞太王妃想知道,便能第一时间掌握动态。 皇后与圣上起了争执,圣上连夜起驾回了清篁宫! 只字片语就将窗边这个可怜的妇人打入谷底,看来这边是没戏了,现在仅能试着从朝堂上入手,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俞王府真正的实力,对辉儿极其不利! 还有一点不能确认是,圣上这番举动是真的想与古吕国联姻,还是单纯地在试探俞王府的反应?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皇后又招了俞太王妃商量,却是真没有办法了。 原来圣上之前赏赐嘉怡封号就已经打定主意,之后又同意她参赛大出风头,都是一手策划好的,嘉怡自个儿的努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圣上派嘉怡陪伴古吕公主,又是鼓励她与之交好,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妥当。就是要古吕国认为我们嫁了位非常优秀又极为受宠的皇族女子作为和亲郡主。 皇后颇为歉疚地表示,圣上心意已决,无力回天。但是,也算有点另外的收获,那便是晋升嘉怡为公主,到时候用公主之仪出嫁! 俞太王妃苦笑。 苏辰辉冷着一张俊脸出门,不知想要密谋什么。嘉怡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之后,便将自家哥哥堵在福祉堂。又威胁他要是敢有什么伤及俞王府上下的举动,便立刻自缢在他面前! 她大义凛然道:“难道只允许你为府中伤神费力,我便只能躲在后面享福?” 苏辰辉不言不语,就这样默默看着妹妹。 嘉怡眸中水光闪现:“哥,嫁谁不是嫁,只不过远些罢了,再说,这亲事也没有辱没了自己,谁说嫁过去的我就一定不幸福?哥,现在的俞王府不能出事,不可以让那些个有心之人乘虚而入!” 见着苏辰辉别过脸皱眉的样子,嘉怡又柔声劝说:“自有更需要你的人在,咱们可不能乱了阵脚!” “终是委屈了你……”他有些笨拙的用右手轻拍嘉怡的脊背,轻声说着。另一只拳紧握,倔强年轻的俊脸上阴霾一片。 “说什么委屈,这样的环境下,有谁又不是委屈的?”嘉怡无奈地笑,心中却是心酸苦涩。 怜木知道了嘉怡远嫁的消息,连忙赶至麓安院。风尘仆仆地捞帘子进屋,小脸焦急红晕,疾步上前问道:“已经确定了?一丝一毫也不可能更改?” 酸涩感止不住地上冒,嘉怡勉强笑着答:“是啊,还不恭喜我?”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怜木一步上前,紧握了她的软白小手,又道:“想哭就别憋着,我陪你一起哭!”这样说着的她,却是立刻泪如雨下。 嘉怡见了她哭得这副丑样儿,反倒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敲着她的脑门埋怨:“我可不要像你这样丑!” 见她心情好转,怜木这才稍稍舒了口气,立马收了眼泪,继续同她商量:“要不咱们私奔吧!” “开什么玩笑,不要命了?”嘉怡面色凝重,语意严肃:“懦弱地逃避,永远过着提心吊胆地生活?这又要置俞王府于何地?” 怜木此刻才真正放下心来,这个时候还依旧坚韧善良的嘉怡才是自己认识的好姐妹!勇敢地面对未知的国度,坚强地肩负起责任。自此之后,就要靠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地站立在那片热土之上。 这份勇气,这样的豁达之心,怜木着实佩服! “姐姐教训的是!我又出馊主意了……”怜木连忙致歉,又问:“可是确定了人选?古吕国的几皇子?”现在可就要先打听好了,有备无患才能抓住主动权。 “这个还不知……”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这层上去。 “那就好,还有转圜余地!”怜木即可起身,拉了她出门:“走,我们赶紧去找昭阳公主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 她心中想的是,趁现在圣上还没有宣旨,以俞王府的势力,自家主动选择一位皇子上奏请愿,这圣上也就不好明面上驳面子!这反正一定是要嫁过去,那就自个儿赶紧主动选一个相对合适的。对方怎么说也是受过皇家教育的皇子,教养品味应该也是非同一般,要是再选个性格素质上佳之人,也算是一良配。 谁最了解这群皇子?莫过于昭阳公主了。 玄隼园中的昭阳公主,像是早就料到今儿有贵客上访,早早地就收拾妥当,正在花厅当中正襟危坐。 怜木她们又是笑嘻嘻地坐在一旁品茶,天南地北地乱侃一通,却并没有急着说明来意。怜木见着昭阳公主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换了话题:“公主,您有没有幻想过自己以后的夫君是啥模样?”她八卦兮兮地恬着脸悄悄询问。 昭阳公主面色尴尬,然后笑着回答:“这倒是没有过!难不成你有想过?” “那是当然,这可是每个女孩儿家的粉色梦想!”怜木即刻坐直身子,眸中闪着光,熠熠生辉:“他一定是要温文尔雅之人!” “你倒是不害臊!”嘉怡也加入话题,笑着刮了她一眼,打趣儿道:“也不怕没人敢娶你……” 昭阳公主也抿嘴微笑起来,遂转念询问嘉怡:“郡主呢?可是有什么要求?” 这时候的嘉怡恍惚起来,像是向往着什么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很久之后才慢慢倾吐:“他一定要过的很舒心,我会让他成为这天下间最幸福的人儿!我会孝顺他的长辈,关心他的儿女;善良对待他的妾室;知书达理对待他的朋友;想着要维护他的尊严;也学着信任他……” 像是非常期待向往这样的婚姻生活一般,她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美丽梦幻泡泡当中,不能自拔。 这时候,怜木叉了紫透的晶莹葡萄送入樱桃小嘴,半响之后才接话:“郡主天真又有一点童趣,还带着点点幽默趣味;喜欢读书又擅长刺绣和古筝……倒是理想的妻子人选了,要是我为男子,可不就马上追求你了……” 嘉怡俏脸微红,埋怨了她一眼,低下了小脑袋。 昭阳公主似深有感触一般,正色询问:“你说要尊敬支持他,要是他正在犯错呢?” “那我可是要凶他的,直到他清醒为止!”说道这里的嘉怡正气凛然,铿锵有力!有一种叫做坚贞不屈的东西在她身上流窜,使她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昭阳公主就这么轻轻地笑开了,对着嘉怡的神情也温和起来,似乎移不开眼光般就这样怔怔瞅着她。嘉怡明知道她看不见,却还是害羞起来,左顾右盼的戳着水晶盘中的蜜桃。 怜木趁热打铁,轻轻问道:“公主想必知晓了那件事,您瞧着我们郡主这脾性,可是与哪位皇子最相合?” 嘉怡一听这话,虽然娇羞,却也期待地睁着流光异彩的大眼睛望着昭阳,一闪一闪的,显得特别灵动。 昭阳这时候却是突然脸红了起来,蹭蹭蹭,血气上涌,似乎热得连耳朵都煮熟了,头上也冒了烟。“这……” “公主但说无妨!”怜木身子又向前倾,心中虽然疑惑奇怪,却也鼓励地催促。 “我觉得……应……应该是,咳,五皇子比较合适!”说完这样的话,昭阳更是不好意思,就这样没出息地低下头不再搭话了! 怜木心中不满意,这是什么答案? 她嘴中说着“五皇子”,为何不称呼“五哥”?难不成她们兄妹关系不亲厚,还是说这“五皇子”有何特别之处? 嘉怡一听这“五皇子”,也面色羞红地将小脑袋瓜儿低下去,不再抬头说话。 怜木对着两粒黑黑的头顶,直想翻着白眼,又觉得不雅,便无奈地叹口气并没有从昭阳公主哪儿得到太多消息,她们便回了俞王府。嘉怡得知苏辰辉依旧没有回府,还在外面流连,心中就有气蹭蹭上冒。 酉时,苏辰辉才从府外疲惫回来。他一见着嘉怡,眉眼就舒展开来,松口气般对她说:“你来书房,我详细给你……”他顺势瞅见了怜木,便停了下来,对她柔柔笑着:“六小姐也来了?近些天就拜托你多陪着嘉怡了……” “这是自然!”怜木弯膝行礼应答,心中却微微有些发堵。 说时迟那时快,苏辰辉的管事元伯疾步上前禀告:“王爷,古吕国的昭阳公主求见。” “见本王,而不是郡主?”苏辰辉心中微惊,不动声色快步去了正厅。一路上辗转思索,这公主到底有什么要事,这么晚了还特意上门? 见俞王爷进了正厅,昭阳便将自己的仆人全都遣退,然后明眸坚定地直视他,不言不语。 苏辰辉沉默片刻,只好也让人全部退下。元伯谨慎地拉了房门,独自守在外面。 厅中的昭阳公主,这时候腰板挺直,磊落立于大厅中央,毅然拉开了常年装饰在颈上的纱巾拥有元德郡主这样的女子为妻,纵使太阳和星月都冷了,群山草木都衰尽了,婚姻的光芒还能在记忆的最初,在任何可见和不可见的角落,温暖的燃烧着 (谢谢亲们的支持,非常感谢~~~今天猫猫当伴娘了哦~我得儿意地笑,又得儿意地笑……)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2章 令人莫测(上) 次日,秋风吹过闪着光亮的湖水,又吹过静谧优美的林间……晶莹红润的骄阳在无际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苏辰辉没有做任何反抗,静静地又恭顺地接了圣旨。 即日册封元德郡主为元德公主,赐予古吕国五皇子为正妃,在公主及笄礼之后正式完婚! 全国上下一片哗然。 令人惊奇的是,俞王府上下反倒是像啥也没有发生一般,该吃吃该喝喝,一片祥和氛围。几天之后,又一件更让大家跌破眼镜的事儿发生。 那就是俞王府与叶府动作快速地交换了苏辰辉和叶怜木的生辰八字,两家电光火石般定下了吉日,决定在次年春暖之日,就迎接怜木过府。 也不知道俞太王妃是用了什么招,居然能够推却了皇后娘家侄女儿!又说服了圣上,让堂堂亲王迎娶一个只有正四品官员之女为正妃,而这名女子还只是个庶女! 怜木腹诽:圣上可是非常高兴着俞亲王正妃没身份没背景,这才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为何同意了自己家?叶家可是已经出了一位亲王侧妃,圣上这番举动,难不成是在暗示四皇子堪当大任?大宝花落景王府?还是……这帝王心真是海底深啊! 俞王府连连爆料,可是相当惹人关注。 年后,二太太收了怜木在膝下,这便给了她嫡女儿的身份。不久之后,二老爷也升了太常寺卿,官职正三品,连进两级!可谓地地道道的父凭女贵!恭贺之人络绎不绝,二老爷二太太皆是以礼相待,两张老脸笑得皱纹都舒展开来随后的日子里,三姐儿的婚事也很快有了着落,加了俞太王妃的参与,那简直就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这怜木过府的日子在那儿搁着,三姐儿就必须早早出嫁才是。三姐儿就曾打趣儿过怜木,说她自己是沾了怜木的光。俞王府想着要早些将怜木娶进门,所以这才花了力气,赶紧将作为姐姐的自己早点打发出去! 巧的是,俞太王爷昔日的部下步军副尉徐大人家的二公子,继承了父亲健硕的身躯,力气过人,面相端正,性格刚正不阿,又恰逢嫁娶最佳年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与古吕国的比赛还继续着,大家都不能掉以轻心。何奈,有了元德公主与五皇子的联姻在前面搁着,比赛的争锋相对就削弱很多,更多的却成为了参赛的趣味儿性。 “令人莫测”赛当日,作为未来的俞王妃,怜木便是有了足够的份量观赛。踏进翠圭宫华美的花园“金雨园”,她就惊喜地发现园子中错落有致的菊花竞相开放了! 上方的花瓣卷了进去,似乎是还不太想开放;下面的花瓣却伸得直直,最末端才有点儿卷。花瓣相染两色,浅浅的玫瑰红和着淡淡的鱼肚白。花蕾细细黄黄的,像炸开的烟花划过的光彩似的,吸引了她的眼球,让人应接不暇。 吉时到,众人便分坐在两位王两侧,这时候的怜木也有资格与嘉怡并坐详谈甚欢了。她些微觉得嘉怡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止不住地往正坐上面瞧,而当自己追随她的眸光时,又转了头什么也不留下。 怜木心中担忧着参赛的瑜哥儿,也就没有细想,只专心地焦急紧张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令人莫测”赛在“金雨园”中那高大的阁楼里举行,阁楼宏伟庞大,繁琐辉煌。 参赛者现在已经全部位于阁楼的最上层,两国的参赛者分别抽签决定搭档。或单独行动,或要三三两两组队行动。整个比赛就是需要不停地通关,逐步向下,最先到达底楼者为胜,这时候比赛宣布结束! 每一个队伍的入口也都是随机抽取,每一关遇见的题目也是随机,所以这通关的道路和方式也不尽相同。这就相当考验参赛者的基本素质,要求灵活机动的作答,还必须又快又准! 只有在一关通过之后,留守的官员才会出来向两位王行礼。再客观生动地描述,在他坚守的关卡上,参赛者是如何惊险通过的。 大家瞬间兴致高昂,都神彩奕奕地坐直身子,痴痴望着阁楼的方向,紧张地等着第一个官员前来报信礼部左侍郎高声宣布,比赛开始! 组队抽签结束,有官员上前回禀各队的名单,一共五支队伍。怜木听着瑜哥儿的队里竟然有四人,分别是:苏辰辉,叶泽瑜,文博实(那个赔率超恐怖的倒霉孩子)和唐修航。 唐修航?怜木细细回忆,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礼部左侍郎又高声宣布,通关开始! 众人便凝神屏气,等待着第一个通过之人 话说瑜哥儿这边,站在阁楼顶层的四人,在入口处你望我我望你。唐修航这时候朗声笑着恭维苏辰辉,建议选他做领队,带着大家冲向胜利。瑜哥儿也是赞成,这样的队伍里,需要有一位身份高贵又果断之人做决定。 做好决定,他们四人便浩浩荡荡地打开第一扇门,向着楼下出发了。 越往里走,感觉阁楼越深,两边都只点燃了昏暗的灯,周围密封地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亮能偷偷照射进来。一切都朦朦胧胧地,周围的物件像是被罩上了头纱。 一路上间或有着装饰奇怪诡异的饰品,泛着墨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黑灰色光芒,很像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不远的地方还立着铺满灰粒的钟摆,在冷漠地、不停地摆动着四人小心谨慎地慢慢移动着,片刻,七弯八拐之后,有两扇精美繁琐的门立在眼前,把手雕刻盘旋着的灵蛇,吐着信子,妖眼相望。 两扇古门分别上书“易如拾芥”和“难乎为继”。 该选哪一条路?四人心中均开始思量,只有文博实虎头虎脑毫不犹豫的伸手准备推开那扇“易如拾芥”之门。所幸唐修航眼疾手快,先一步抓着他的领口将其提了回来。 “你傻子啊?”他咆哮道:“上面写着容易,你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不是容易又是什么?”文博实不满意地嘟囔着:“难不成选困难的浪费时间?” “要是能那么简单还叫考试?”唐修航气急败坏地跳着叫:“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啊!你能不能不要拖我们后腿?” “你们不要吵了。”瑜哥儿皱着眉头制止他们,心中也拿不定注意。这很有可能是故意写简易来误导我们;也极有可能是让我们以为这是在误导自己,所以反而简易里边就是简易之路;再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个字都是在骗我们,其实一切都说不一定。 “王爷,您觉得呢?”唐修航这时候望着苏辰辉,虔诚地询问,却也没有道出自己的意见。明着他这是尊重俞王爷的选择,其实却是希望他来承担这个责任,毕竟要是不幸选中了困难之路,没有赢得比赛,自己也没有错处可以让人挑。 “选‘易如拾芥’!”苏辰辉这时候瞟眼瞅到刚刚经过转角时,那放在角落里落了灰的钟摆,心中打定主意,动手推开了笨重的大门。 令人奇异的是,这看似厚重之门却是如此轻盈,稍稍一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看来这其中确实另有一番神秘蹊跷! “王爷,这……”唐修航疑惑不解,为何苏辰辉能如此坚定地选择了这条路,难不成他注意到了什么自己没观察到的细节不成? 门后的房间却是出奇的干净利索,没有多余的家具物件,只得一张酸枝木桌,其他什么也没有! “就算我们争到天亮也得不出什么答案。”苏辰辉微微挑眉,回头对他冷淡地回答:“与其这样,还不如节约时辰赶紧进入下一关,就算选了困难之路,之后小心应付过去便是了,何必纠结在这细枝末节处?” “也许,那两扇门的目的就是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也不一定!”瑜哥儿嘴角勾着笑,独自个儿围着酸枝木桌打量,然后提示大家赶紧过去瞧。 原来桌上摆着一张皱巴巴的简笔画,在不同的地方还有着类似古语的说明。 “这是张地图!”唐修航惊喜叫出:“还是王爷厉害,这果真是‘易如拾芥’!” “也不一定是真的。”瑜哥儿拿起地图认真瞅着,然后又说:“咱们先照着这样走如何?”他环顾一周,然后将目光停留在苏辰辉身上,等着答案。 “这样也好。” 随即,四人便通过对面另一扇小门出了房间,继续进行着这条探索发现之旅。 走着走着,前方的感觉又是峰回路转!本来略微狭小的过道此刻居然宽敞起来,灯光也明亮许多,照亮整个静谧的空间光亮不少,连墙上微小的裂缝也能瞧清。 拿着地图的瑜哥儿此刻用那醇厚的嗓音慢慢念着:“左边墙上的小木块……” 这时候文博实便蹬着小步子,好奇地飞奔而去,还一边得意得欢呼:“我找到了,在这里!” “绝对不能碰!”瑜哥儿一直低头研究着这奇怪难懂的地图,半响才悠悠地冒出下一句。 “我已经按了……”文博实立刻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慢慢转回头,泪眼汪汪地瞅着大家。 唐修航顿时黑脸。 这时候又有什么声响越来越大声,脚下的木板也颤动起来,巨大的动静让在场的四人都惊呆了(这周开始编辑推荐哦~~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偶会努力写文文的,尽量保证这周多多加更哈,请亲们多多收藏~~~)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3章 令人莫测(中)(加更) 原来,左边墙上裂开好大一条缝,对面突然有刺眼的强光照射过来,四人均是下意识的瞳孔微缩,眯眼转头避开这惹人嫌的亮光。 等他们适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密封的房间之内。屋里沉香缭绕,莲瓣琉璃香炉中缓缓焚着香,这个筒式炉三足落地,弦纹为饰,口沿微向外凸,与器身凸起的弦纹相呼应。 屋中央摆放着梅花几,上面安置着一架著名的“海阔天空”瑶琴。大家沐浴在这清新郁香中,似乎忘记了今昔何日苏辰辉心中迷惑,有些无厘头,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细细环顾四盼,才在琴下发现了一方宣纸。 上书通关规则:向看守人说话,让他放你出去! 规则很简单,操作起来却很困难。 门外看守者似乎是哑人,油盐不进,任他们怎么与他闲话,都是不言不语! 唐修航灵机一动,立刻蜷缩着身子,痛苦地抽气。一边苍白着脸,一边又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对着外面喊:“我,我的胸口好痛……” 瑜哥儿见状,立刻配合地故意色厉内荏道:“这香里到底有什么?你,你们想毒死唐公子么?” 门外的守卫终于有了动静,他立刻将窗户开了一丝缝隙用作通风,然后张口道:“唐公子请稍后,在下立刻去请太医……” 竟然这样也不放自己出去!?唐修航挫败,不满的随即嚷道:“本公子现在觉得好多了,不用请太医!”开玩笑,这干等着太医来,连花儿都凋谢了守卫者就这样爽快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笔挺直立在门口,又是最初那不温不火的面瘫模样。 文博实扒耳搔腮焦急万分,在屋子里面团团转。时间嗒嗒嗒急逝而过,一时想不到方法的瑜哥儿也开始心焦火燎,他小动作一番后,就烦躁地向外嚷嚷:“咦?这香炉怎么燃起明火了?这要是火势大了,可不得了!你还不赶紧进来看看?” 听了这话的守卫者没有冲进来,反而递了一大壶水进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文博实急赤白脸,火冒三丈,响声到:“快放我出去,我内急!”瑜哥儿就瞪着大眼瞧他,这招虽然颇为低俗,但是应该管用才对!没想到的是,这软硬不吃的看守者竟然就这么将夜壶递了进来!? 苏辰辉慢慢走至梅花几边坐下,缓缓抚弄着“海阔天空”瑶琴,嘴角淡淡笑着,然后便了脸色,遂厉声喝道:“你这样不知进退,就不怕本王之后找你麻烦?”他这么冷冰冰的一句,周遭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没人想着俞王爷为了胜利竟然想用身份地位压人! “王爷恕罪!”看守者语气微滞,却依旧坚持不开门。 “大胆!”苏辰辉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提高音量:“本王命令你开门!” “恕属下不能从命。”看守者依旧恭敬低头,丝毫没有动摇。 “放肆!”瑜哥儿看着俞王爷这番动作,颇有些不解,然后细细想了苏辰辉之前的动作。眼光就这么停留在瑶琴上方,转瞬之间思如泉涌,怎样才能逃脱出这个房间?他瞳孔紧缩,瞬息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怎么敢这样与俞王爷说话,太嚣张了!”瑜哥儿横眉怒视着看守者,然后颇有些歇斯底里:“俞王爷命令你开门,你就快点打开,不然让你家被灭族!” 看守者这时候身躯晃了晃,然后直挺挺的咚一声跪在门外,不吭声也不行动。 “好啊!现在连个下人也敢骑到本王头顶上,还有没有天理了?”苏辰辉戟指怒目,浑身颤动:“本王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贱民才行!” 文博实和唐修航面面相觑,看不明白这两人演的是哪一出。 “说,你的上司是谁?”瑜哥儿恶向胆边生,威胁他:“比赛结束之后连带着他也要一起遭殃!你开门是不开?” 看守者恭敬的趴伏在地上,身躯紧绷僵硬:“请王爷恕罪……”终是没有松口。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罢了罢了,算你狠!”苏辰辉万念俱灰间垂下双手,却依旧对他怒形于色:“本王这就放弃比赛也要收拾你这刁民……你不许离开,将礼部左右侍郎都叫来,本王总要将这口恶气出了才甘心!” “是。”看守者慢慢站起身,晃了晃,抖着手开了门,然后用更加卑微的语气祈求:“王爷,这全是罪人一己之错,请您对罪人年迈的父母从轻发落……” 听到这话的苏辰辉抿嘴笑了笑,走至他面前轻轻说了声:“你倒是个不错的……” 瑜哥儿也朗声笑起来,拍拍他的肩,却什么也没有安慰他。谁让这家伙荤素不进呢,到要他提心吊胆过几日才行。 唐修航终究叹了口气,然后会心一笑。文博实却是不甘不愿嚷嚷着:“难道就这样算了?咱们一关也没有通过就输了?” 大家都没有理他,只是径直接着继续往下行走。 又进入了狭窄的通道,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前面的灯盏越隔越远,能见度越来越低。文博实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关,他兴奋地快语快言:“我们赶紧行动快些,刚刚已经浪费了好些时辰……” “谨慎而行!麻烦你不要蹦跶,刚刚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才被困那么久!”唐修航没好气地用话刺他。 这时候苏辰辉拿着地图,仔细看着,嘴中喃喃念道:“右边墙上的小木桩……” 文博实像是要洗刷冤屈一般,急忙跳着上前去寻找,然后嚷嚷:“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嘿嘿,这次我没有按它!” 这得意的笑声还没停止,苏辰辉又不冷不热地加了一句:“没按之前绝对不能往前走……” 众人脸色顿时一紧,文博实再次傻眼,眼泪就这么不生不息的往外流:“可是,我已经走了……”他道。 “你就不能听完之后再行动?”唐修航惊涛怒浪,咆哮出声。 不过这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他们靠着的右边本来是墙壁的东西,突然间即可反转,将四人齐齐关在了另一面。 这件屋子什么声音也无,什么光亮也没有,一切静的出奇。大家均凝神屏气,努力适应这突至而来的无边暗黑文博实耐不住这又黑又静的氛围,对着前面大喊:“前面有人么?”除了些微的回音,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半响之后,才有个声音弱弱响起:“有……”软糯的声音带着怯怯的味道。 “通关的题目为何?”苏辰辉立刻问出重点。 前方又没有了声响,众人迷惑,小声商议,依旧无解。 良久之后,那细细的声音才又响起:“是一个关于预言的 明庶风至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5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5部分阅读 缘奈侍狻比缓缶涂ㄔ谡饫锩涣讼挛摹? 瑜哥儿几乎想倒地不起,心中感叹,这人该不是单纯的反应太~慢吧? “然后呢?具体题目是什么?”苏辰辉继续耐心询问。 再次没有了声音。 众人心中像是憋了一口恶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文博实憋得太久,终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你这家伙不是在耍我们吧?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你找抽啊?”说着说着他就想冲过去,幸好又被唐修航拉住。 就听见唐修航忍着燥火劝着:“你要注意文明用语!”随后,自己却又朝着那片黑暗喷火:“你丫再不说快点,小心公子我放狗咬你,找流氓削你!” “咳,咳,注意你们的形象……”瑜哥儿忍住笑,假意制止了一下就随他们发挥了。 众人又再次等待许久。 “我马上说题,公子您别激动……”那嗓音更加怯懦了:“圣上要处死一名占卜师,临刑前,圣上说:你不是很会占卜预言吗?那你能不能预言到今天要被处死呢?我给你——” 声音再次中断,将众人遗落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 文博实和唐修航瞬间火力全开,破口大骂。瑜哥儿也逼红了脸,忍不住抱怨两声。苏辰辉对着前方虚空喊着:“后面呢?”虽然依旧是冷淡沉静地语气,却还是让大家听出了火冒三丈的味道。 半响之后,那糯糯的声音才又继续:“一个机会,你可以预言一下今天我将如何处死你。如果你预言对了,那我就让你服毒死;否则,我就烧死你。如果你——” 四人将心眼提到嗓子,屏着气等着下一句,然后,依旧又是什么也没有。 “啊——”文博实高声叫嚣一句:“我受不了了!” 所幸这次还好,只停顿了一小会儿,又继续:“是占卜师,怎样让圣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你处死?” 似乎是终于说完了般,好像那边幽幽传来松口气的感觉。 瑜哥儿心中也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感叹,这真是自己遇见过最折磨人的结巴了现下,换成这边四人沉默不语了,大家均低头沉思。 突然苏辰辉和瑜哥儿同时抬头,两人对眼会心一笑,正要作答。唐修航的声音就急匆匆响起:“我知道了,就说:‘你将烧死我!’对不对?我说对没有?肯定是这样的没错是吧?” 那边又是半响没理他,感觉有秋风萧瑟吹过,众人相望无言,挫败无奈地齐声声叹口气,哎“对。”终于有了细细的嗓音回答。 这时候,门突然间又轰隆一声旋转回去,他们终于再次回到了刚才的甬道里。 唐修航连忙紧紧抓住文博实的手不放,防止他在次胡乱跑动捣乱,再去触发一些不必要的机关。文博实扭动一番没有效果之后,也就任他钳制,默默跟在后面慢慢移动。只是两粒黑漉漉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左顾右盼,显得灵动而狡颉。 前方的道路似乎还很远很长 (下月一号上架啦,请亲们多多支持,鞠躬~感谢大家喜欢文文,我会好好努力写的。 上架之后,没有特殊的紧急事件,一般每天一更3100+,周末加更,争取努力周末加两更! 因为猫猫在外企上班,会经常加班,所以请大家谅解,我一有时间就会写的,请大家多多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4章 令人莫测(下) 外面不停地有官员出来汇报,怜木听了他们的描述后,虽然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紧张感,却也是在心里紧紧得纠了一把。但是当她听了瑜哥儿刚刚通过的那一关反而想发笑,想着苏辰辉他们当时憋屈的黑脸就忍俊不禁。 这时候外面的金雨园万籁无声,只有那沉默的柔光将众人团团围着。 做巢在蔷薇花和忍冬花丛里的反舌鸟,偶然唱出一个羞怯清丽的调子。然后,仿佛经过一下慎重的考虑,又是完全地静默了。 瑜哥儿他们一路走下去都是顺畅无比,没有岔路口,也不再有机关暗道阻挠,这一切似乎顺利得有些诡异。渐渐地,苏辰辉脚步放慢,心中疑惑再生,有些拿不准是否继续走下去。 他停顿下来,仔细观察了地图,确定后还是觉得没有走错。大家见他疑虑,也停下脚步,四人围在一起商讨,万分确认没有走错之后,才又再次继续。只是困扰在众人心中的那质疑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万一地图是假的,自己一开始走的路本身就是错的该怎么办? 半响之后,他们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发现了那让人绝望的场景。 前方是死胡同,已经无路可走。他们像是在极其复杂的迷宫中行走一样,只是倒霉的一开始就马不停蹄地往绝路上赶而已。 大家相互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前面的道路被一整面墙封死,难不成要他们穿墙不成? 这面墙是一幅磅礴大气的金碧山水图,以泥金、石青和石绿三种颜料作为主色,钩染山廓﹑石纹﹑坡脚以及彩霞,笔法工致严整,色彩浓烈沉稳。 瑜哥儿此时走至画前细细研究。画中的山有背影,水有倒影,祥云也成为了东与西的重要观照,这水天的“空青”又暗示托出画中的天气微晴有阳光。画中按照东西的顺序排置远近山峰,营造出了一个高峻险绝的境地。 苏辰辉拿着地图上前,比划着,又说道:“此处写着一句‘贵妇的戒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面墙是可以打开的?这‘戒指’就是机关钥匙所在?” “应该是。而且我琢磨着,这‘贵妇的戒指’还隐藏在这幅画中,不然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弄面墙这么巨大的山水画摆在这里?”瑜哥儿背着手在画前走来走去,前后仔仔细细瞧着。 文博实听了就上前,快将脸贴在墙上,也没能够瞧出个所以然来。 壁画,竖画三寸,当千刃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远。 画的是江南水色,清幽淡雅,其平缓连绵的山峦映带,温润清净的草木泽生,素雅苍茫的水天一色,渔舟唱晚的自娱天趣,均象喻着另有一番天地。 作画者笔墨灵活,以勾、皴、点、染的不同技法,实现了峦光山色、朴茂静穆的平深布局。细细看下来,这画中山顶多矾头,水边多风吹蒲草;近树多曲、远树皆直;淡皴浓苔、破笔焦墨。 苏辰辉已经深深佩服起此画的作者,他对“重山复岭、萦回曲折”的秩序美有着非常独特理解! 四人又是瞧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所谓的“贵妇的戒指”,唐修航不由得开始怀疑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这地图才是真正的关卡也不一定,想必这地图虚中有实,实中含虚,让他们琢磨不定,又欲罢不能。 瑜哥儿也说有这可能,只是到了这步,再回头重新来过就有点文博实半天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想法,自个儿观察了画面很久,仍旧一无所获。他便放弃地甩甩脑袋,颓废的靠边滑坐下去,想着这一路来的憋气儿就烦躁,颇有些疾言怒色道:“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啊?什么‘贵妇的戒指’!我看这就是在耍着我们好玩儿……”说着说着就累了似的斜靠在旁边的墙上,身子一路下滑,就差躺在地上了。 唐修航瞧见又骂他没有形象,文博实不想搭理他,歪了头偏向一边,嘴里继续嘟囔抱怨:“我看出这些题目的就不是些正常之人,什么戒指不戒指的,这好好一副山水画,哪儿来的戒……” 还没说完,就瞬间顿住,然后死死地盯着墙上瞧。他微微调整角度,左右前后晃动着脑袋,然后越看越兴奋,叫了起来:“我,我看到了,我看见戒指了!” 其他三人连忙转过头瞧他,疑惑地等待解答:“在哪儿?在哪儿?” “你们也躺下看!”文博实欣喜若狂,激动地喊:“原来这画要侧着看,这山峦就是贵妇的侧脸,这几棵树很像她的手指,那后面水边的蒲草伸出来,就是手指上的戒指!” 三人立刻都歪着头瞅,动作一致整齐。都是越看越觉得像,没想到这“戒指”并不是什么华贵闪耀的宝石,而单单就像一个极其朴素的环而已,谁能想到这“贵妇”竟然如此朴实? 唐修航动作迅速的去按下那蒲草,软软的触感,不似墙的硬度。 此时,这面墙后面传来扣咳啼咔的声响,然后墙面瞬间开了五道大大的裂缝,有声音从里间传出:每人各自进入一道缝中! 四人相互间看了看,自己选了缝进入,苏辰辉这时候不急不缓地补充:“出来时每人等上一炷香的功夫,要是没有人前来汇合,便径自继续前进!” “是。” 当他们都刚刚踏入缝隙中时,墙面就缓缓合上,恢复成了那面金碧山水图,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四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话说这四人各自进入了一个狭小的房间,独自作战。 文博实运气上好,他的房间舒适典雅,有贵妃软榻横卧在前,又有香茶点心随侍在侧。 前方还有美人斜坐在疏背玫瑰扶手椅上。那如雪的肌肤透亮,黝黑的发丝散落,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是添戴了几朵芙蓉,红艳的繁花衬托着那张透晰的脸庞妖艳迷人她正朝文博实妩媚一笑,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娇言巧音幽幽响起:“请公子说出您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共经过了几盏明灯?” 文博实立刻傻眼,这是什么像天一样难的题目啊! 美人见他这样,巧笑继续:“公子可以在这里慢慢想,细细思考,不必着急,您想怎样舒适都没关系……” 这时候的文博实闪着亮亮的眸子,狡颉的笑了。 瑜哥儿的运气不佳。 他的房间灯光诡秘昏暗,四周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前方有个长长地案几,后面坐着两个小顽童,正在嬉笑玩乐。 他们一见有人进来,便停止了动作,一副小大人模样,正襟危坐。左边的小男孩立刻从下方摸出叶子牌,稚嫩的脸上故意做出正经严肃,嫩声嫩气地说道:“请大人注意看我的每个动作,然后说出其中的原委……” 之后理也没理瑜哥儿就径自开始表演起来,他先是将牌打散弄乱,然后让右边的小女童自个儿随意整理妥当。在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有碰过牌面。等小女童沏好牌后,他又看似随意地上下左右换动牌面,最后朗声对小女孩一呼:“你随意抽出一张,仔细记住花色,然后再随意还回去!”小女孩便好奇地从顶面拿下一张,偷眼一瞧,又将牌面随意插入其中。 小男童就笑了,收回牌面随意调整顺序,然后童声童趣问瑜哥儿:“大人虚岁多少?” “十六。”瑜哥儿条件反射地回答,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分散精力。 “那好,你将第十六章牌面打开看,是不是之前你看到的?”小男童得意自信地对着小女孩儿说道,然后用手支着脸,脆生催促:“赶紧看看……” 小女童闻言数了十六章,拿起来一看,惊喜好奇叫到:“还真是我之前那张‘空荡瓶’!你怎么办到的?” “还请大人明示。”小男童的小短腿儿在椅上乱蹭,骄傲地问:“不知大人是否知晓这里面的秘密?” “你再做一遍我看看……”瑜哥儿微微皱着眉,恳切要求。 唐修航一脸紧张地入了房间,就瞧见右边靠窗的硬木榻上有个老者正在煮茶。 余烟缭绕,芬芳扑鼻。 他见了唐修航进来,就摸着胡须朝他招手,见他在榻边坐好,又递了云纹杯给他,然后眯眼笑道:“年轻人有没有过打尖住店的经历?” “曾经有过。”唐修航顷刻间紧绷身躯,立刻问:“您为何这样问?” “我倒是要考考你。”老人一边把茶团捣碎,一边又加入葱、姜、桔子皮、薄荷、枣和盐等调料一起煎煮起来。“有三个人去客栈住宿,一共交了三十个铜板,每人出十个。不久之后,掌柜的说老板的公子刚好今儿娶媳妇,所以退了五个铜板当红包,叫小二退给他们。可是小二贪了两个铜板,只一人还给了他们一个铜板。 那么这三个人等于每人给了九个铜板,共二十七个。再加上小二贪的两个铜板,共二十九个。” 他瞧着唐修航已经有些迷糊的样子,笑着继续:“问题便是:这还有一枚铜板去哪里了?” 话说苏辰辉这边,问题比较复杂难解。 他一入房间就有些傻眼,眼前琳琅满目,全是一堆厨房用具。一旁还摆着各色新鲜的蔬菜及各味调料!某人心中顿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果然,此刻就听见一个肥腻的声音响起:“请王爷亲手制作出能够让下官伤心的膳食,这局就算过关!” 苏辰辉的俊脸即刻黑了下来,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明天有两更哦~~分别在中午和晚上,请大家多多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5章 终定胜负 最先出来的竟然是唐修航和文博实! 他们呆在一起讨论交换着彼此的答案,唐修航无不惊讶,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文博实,然后捶了他的肩膀,笑道:“看不出你这家伙还挺厉害,居然真的知道我们经过了一百七十三盏明灯?该不会是贿赂美人得到的答案吧?”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嘴中抱怨的文博实,心中也有着止不住的得意:“我可是凭本事拿到这参赛资格的,哪能没有些能耐!” “是是是……”唐修航敷衍地点点头,又问:“难道你一路上真的有在仔细数着这么无聊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这可是上天赐予的天份,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文博实骄傲宣布:“本公子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便是传说中所谓的图像式记忆能力,这种人画面感很好,就像照相机一样能够将当时的画面永久保存下来。 “……”唐修航彻底佩服了,对于文博实这种聪明程度的人,上天还真的给予了他另外的补偿,这种让人嫉妒的补偿! “你的呢?你回答说,应把那两个铜板算在他们三人花钱的总数里头!也就是一共花了的二十七个铜板,其中包括二十五个铜板用作住宿,和小二贪了的两个铜板在内。最后才加上找还给他们的三个铜板,总共得三十枚铜板。 我还是没能太懂,为什么不能像老头子说的那样算?”文博实想来想去,翻来覆去的算,然后大脑中就出现了线团,绕不清楚了苍天如此公平啊……唐修航瞅着他发出无限感叹,心中也不再嫉妒他的天赋异禀了。 瑜哥儿此时出来与他们会合,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俞王爷。 唐修航便上前主动同他说起文博实的天才回答,也顺便打探一下瑜哥儿的题目。听了之后也认真想了想,却依旧很不解:“叶公子可是看出他使得是什么障眼法了?” 废话,瑜哥儿心中无声笑道,不然我能顺利出现在你面前?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什么算法或是某种杂耍,所以要求再看了一遍,这才想通。”瑜哥儿淡淡解释,趁机放松休息一下:“结果,哪有什么精湛高超的手法!那个小女童不过是个托儿罢了,两个小孩子倒是唱戏唱得不错……” 三人又调侃一会儿,才见到苏辰辉漫步走来,衣饰上似乎还飘着一股油烟味瑜哥儿上前关心询问,却得到他不轻不重的回答:“颇有些麻烦,所以费了点时间。”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瑜哥儿三人只得大步跟着他大步继续往前走。 后来怜木听瑜哥儿讲故事到这里,心中也实在好奇的要死,这堂堂俞王爷是怎样做出“能让人感到伤心的膳食”来着? 继续前进的途中,突然听到外间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目目相觑,都停下了步子。 文博实激动的问:“该不会是有人已经过关了吧?难道胜负已经分晓?” 苏辰辉此刻不声不响地顿住,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可惜。他浅浅地牵动嘴角,像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也不说话,只是疾步行走。 瑜哥儿却是从他的脚步中感觉到,俞王爷现在心情很好,整个人轻快不少。 再次令他们郁闷的是:前方又出现了选择。两扇分别由杞梓新木和老木制成的门映入眼帘。 杞梓新木制成的门,木质粗糙,紫黑相间,纹理浑浊不清,僵直无旋转之势,而且木丝翘裂起茬。上书“重睹天日”。 杞梓老木制成的门,肌理细密,紫褐色深浅相间成文,织细浮动,具有禽鸟颈翅那种灿烊闪耀的光辉。却上书“举足轻重”。 现在可是最关键的选择,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感觉,众人拿不定主意。苏辰辉果断地将文博实拉过来,问他:“以你的直觉,应该选哪个?” “当然是‘重睹天日’!我实在是受够了这没完没了的问题。”他毫不犹豫的说着。 “单纯之人,直觉定准!”瑜哥儿也下定决心赌一把,反正自己实在推论不出这两扇门的意思。 “本王就估且相信你野兽般的灵感了!”苏辰辉坚定地走上前,双手用力推开“重睹天日”之门,但愿真的能重睹天日! 一阵阵淡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金雨园中黄|色月季成了一个高傲的公主,亭亭玉立在花丛中,婀娜多姿,美不胜收。周边的树也枝繁叶茂,别具情怀。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四人终于出了阁楼,沐浴在这清晰地空气中,欣喜难耐。 园边的水潭闪烁着细碎鳞纹,清澈见底的水与斑驳弯曲的石桥给人一种古老的平静与祥和。 礼部尚书迈着欢庆的步子上前,恭维贺喜:“恭喜王爷,为明原国赢得这一局!” 苏辰辉短暂一愣,就舒展笑颜,前去给圣上行礼问安,明原王更是一番赞扬欣慰的表情。 虽然苏辰辉掩饰极好,但是怜木依旧感觉出他的轻微不悦与失望,这是为何?她不解。但是当她看着明原王过分夸奖表扬俞王爷时,霎时间明白过来。 这苏辰辉根本就是不希望自己能赢得这场比赛!难怪这外面一起哄,他就推门而出,难不成是早就算好了,就算要故意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原来,当苏辰辉知道有人提前入围,便松口气地跟着出来,反倒是中了计。这欢呼声原本是故意增加参赛选手心理负担的道具,没想到歪打正着,让俞王爷上了当! 哎,天意 礼吉鸟,金刚鹦鹉日沉再次鸣叫一声:明原国胜! 礼炮声响起,恭维祝贺声音此起彼伏,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看出明原王脸上的笑纹和心底的不满,怜木就觉得这一切真是讽刺!不得不待到宴会结束,她才同嘉怡出了宫,各自回了府中。 比赛的事终于告一小段落,明原国与古吕国王对王的“将军之战”定在十日之后,古吕国众官员也乐得放松,在明原国这片大好河山中悠闲地游玩起来。 次日,圣上赐婚于苏辰辉与叶怜木,钦天监推算吉日,居然是怜木及笄之日,那也就是五年之后的九月底!怜木彻底晕倒,头上黑线,心中却是欢喜!这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吉日”啊,结个婚居然需要等这么久! 她直道运气好啊,运气好!想不到自己的人品居然还是蛮不错的,可以趁机考察这苏辰辉一番,要真是良人,那自己就顺水推舟小小难为一番他之后,从了便是;要是这家伙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五年时间也足够自己筹谋一番,光明正大的跑路,让他哑巴吃黄连想通了这层的怜木又恢复了悠闲轻快的生活方式,没事儿同姐妹们逗趣儿一番;或是去瞅瞅大姐儿,看看未来的小侄子;或是找嘉怡聊聊天谈谈心,这丫头最近很不正常,常常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怜木也瞧不出什么内幕来;或是上荣福轩同谷雪厮混总之,这日子过的很惬意。 这天,怜木又继续享受着自己黄金般的单身日子,同嘉怡一起给俞太王妃请安之后,就又偷偷溜去找谷雪玩。 这可怜的小丫头自从上次稀里糊涂被怜木骗了之后,见着她就绕道走。委屈的模样倒是惹得俞太王妃呵呵笑。 今儿见了怜木朝自己走来,连忙端了绣品藏起来,假意有事要做,又想开溜。 “谷雪,你站住!” “六小姐大安……”谷雪身躯顿了顿,然后回头恭谨地行礼。 “以后见着我可不许再跑了。”怜木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凶她:“倒是觉得我是猛虎野兽似的。” “奴婢不敢!”谷雪显然当真了,慌乱解释:“六小姐待人亲厚,这怎么可能!” “好啦,好啦,知道你怨我上次骗了你,这不,”怜木轻轻甩了甩手中的小荷包,巧笑倩兮:“我来赔不是了。” “这奴婢可担当不起,更不敢要小姐的银子!”谷雪连忙后退一步,弯身回答。 “那怎么办?不还银子给你,以后你又见我就跑。”明眸皓齿的怜木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故作委屈怨道。 “奴婢不敢,以后,以后不躲就是……”谷雪见着这样的怜木心中便软了几分,小手不自觉地拉着自家荷包,心中纠结“那我们公平竞争吧,这次谁也不骗谁!”美目盼兮的怜木,在夕阳里温柔地笑。 “真的?”谷雪转念间,犹犹豫豫地同意了:“那好吧……” “现在我拿出五个铜板。”说着怜木就仔仔细细数了五枚铜板摆在桌上,推至中间。然后抬眸对谷雪道:“你也拿出五枚放在中间!” 见谷雪照做之后,她又认真说道:“现在桌上一共十个铜板。我们分别叫出一个数,谁说的数大,谁就赢!” 谷雪不确定的想了想,问:“谁的数大谁就赢?”怜木肯定的点点头,她随即含笑说着:“那您先说!” “哎,桌上可是有十枚铜板呢,好多的……”怜木状似苦恼的想了想,小心翼翼叫着:“五!” 谷雪连忙说:“六!”生怕怜木反悔似的,脱口而出! “哎……”怜木低头叹口气,失望说着:“这次算你厉害,你赢了!” “我真的赢了?”谷雪不敢置信。 “嗯,你真的赢了!所以现在你给我六个铜板,然后这桌上的十枚铜板就都是你的了,哎……”怜木失望不舍的望着她。谷雪便喜滋滋地掏了六个铜板给怜木,自己赶紧将桌上的十枚铜板收进荷包。 怜木这头赶紧低头跑路,嘴边又是强忍着笑意,去了俞太王妃屋里,给她老人家捶腿。然后一边笑,一边掏银子,说是要给谷雪添妆,这丫头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纪。 谁家得了这宝贝,是福啊 (亲们多多收藏养肥吧~~~谢谢大家支持!)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6章 “一瓣心香”(加更) “啊——”晴侧妃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睡在脚边的大丫鬟姒儿连忙放了软软的四方迎枕在她背后,又去将窗户开一道缝儿。 外面院子里橙黄的树叶,还在静穆的沉睡中。那弯曲伸展在黑夜中的小道,叶子花在两旁发散着馨香气味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从窗缝中丝丝闯入。 晴侧妃“濯濯如春月柳”般的柔嫩脸庞上,秀眉紧皱,贝齿轻咬下唇,就这么瞅着窗子发呆。 苍白的侧脸,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迷人,分外给人一种偏执美的感受。她轻语吐露:“五个女人一同逛园子,你猜,有几个能顺利到达园中央?” 姒儿不解,没有回答她自言自语的咕哝,柔声轻抚,这才慢慢服侍她浅浅睡下。 次日,怜木在映香轩西暖阁中斜靠着窗子,刚刚看了会儿书,耐不住秋日天高气爽,云淡风轻相邀,就这样眯着眼打起盹儿来。沐香瞧着自家小姐的任性之举,只摇摇头,去取了绿纳锦斗牛绢披风轻轻给她盖上,生怕凉着她。 这时候八姐儿突然捞帘子进来,瞅着怜木这懒散的样子,就径自前去摇醒她。 “六姐姐,六姐姐……”在她的魔音之下,怜木这才悠悠转醒,迷糊地问:“你这丫头,这么用力嚷嚷做什么?” “我们要赶紧准备二姐姐与四姐姐的贺礼。”怜珺自个儿随意坐在一旁,叉着一旁莲瓣纹白瓷盘中的百香果,细细品尝起来。一边感叹:“姐姐真会享受……” “为何?她们的生辰也不是这两天啊。”怜木坐直身子,歪着头问。 “这是要送婚庆贺礼!她们都定了亲,明年就出嫁了呢。”怜珺羡慕地继续说:“二姐夫是晋阳盐运司副使嫡长子;四姐夫是淄博卫千总嫡次子。母亲说,都是些好人家的孩子。” 怜木暗自感叹,这些鲜花般娇嫩的孩子,这么小就要为人妇了,真是“四姐姐那样可恶的人也能找到好归宿,真想不通。”怜珺瘪瘪嘴,不满地控诉。 “人家又没有惹你。再说,都是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你就别在计较了。”怜木又开始思量起该送什么新婚贺礼得好。 这时候,有丫头捧来琉璃曼陀罗花瓷盖罐前来映香轩,说是元德公主赏赐之物。 怜木打开一看,原来是香料,又听见那丫头道:“公主还传话说,这款香雾隐隐,绕帘又可祛邪辟秽,想让六小姐试试。” 想着自己不是很懂香料,示意让沐香先收了,想着之后试试。打发了丫头,怜木就与沐香商量起给姐姐们添箱的事儿,开了自己的小金库,比划着选什么好。 这二房肯定是要添妆的,自己作为姐妹,再多进一份心意也是应当。 要不就用罩漆方盒装了双鱼戏水珠花送于二姐儿,又用连珠半臂纹锦囊配了珍珠鬓花送于四姐儿好了。想着自己与她那丁点儿不痛快,心中也担心,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接受。 总之,心意到了便是。 虽说俞王府与叶府孟浪了一回,提前将两个孩子的庚帖交换了。虽然圣上也已经亲自赐婚,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俞太王妃甚是喜爱这个准儿媳妇,之后,虽说是走过场,但是那些该全的礼还是依旧做足了。她按着流程专门请了邾国公夫人说媒,遂又亲自备礼去叶家求婚,礼物是一只羽毛淡紫褐色的活雁。 为何用雁?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 之后便是纳吉,俞王府将两人庚帖占卜合婚的好消息通知叶府。又是用雁,作为婚事已定的信物。 随后,又送上议亲“小礼”,用数台杠箱抬到叶府。叶府回了怜木亲手做的荷花鸳鸯图轴。湖色缠枝牡丹暗花缎作底,用十五六种颜色的线绣作荷花、鸳鸯、竹子、石榴、蝴蝶以及山石。鸳鸯是雌雄合居的鸟类,相伴相生,而荷花也有贞洁的吉祥意思。 俞王府又送了“过书”为定亲凭证,男方送“过书”叶府送了“回贴”认可,这便是“文定”。 本来之后应该等了吉日,备大礼纳征迎亲才是,但是圣上抬出钦天监算出的吉日,这就让大家为难了。该怎么才好?让新娘子在娘家待到及笄,还是作为童养媳先迎进俞王府? 亏得怜木不知道大人们的想法,不然还不得悔死。她的想法中,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多了个未婚夫而已,所以二太太给她的吩咐也就乖乖照做了。 但是,等到那天,俞王府抬轿迎她过门时。这才凄惨地发觉,作为思想上成熟独立的女性,居然沦落到去做别人家的童养媳没错,这便是她之后“艰难”生活的开始。无奈,她已经没法反抗,只能一步一回头可怜兮兮地上轿走了庆幸的是,这些事儿都是发生在明年开春以后。所以现在的怜木,还能折腾蹦跶一些时日。 三姐儿的婚事也已经提上日程,徐家开始进入纳采、问名的环节。姐妹们一起说闲话的时候,倒是惹得三姐面色娇羞红润,双眸散出期待新生活的熠熠光辉,显得她白嫩的肌肤“轩轩若朝霞举”。 清乐斋中晴侧妃悄悄招了秦管事在厅里吃茶,秦管事推却一番终是应了下来。晴侧妃又眼神示意姒儿端了锦盒出来,她美目盼兮道:“太王爷老人家那边,平日里我也没能前去尽孝,心中惶恐惭愧……秦管事素来照顾太王爷有功……” “侧妃实乃至孝至诚之人,老奴不敢居功……”秦管事条件反射地连忙说着恭维之话。 “小小谢意,还请秦管事不要推却。”晴侧妃手微抬,让姒儿将锦盒些微打开给他瞧一眼。 这一看,瞬间又有异香满溢。秦管事眼神一亮,喜在眉宇,心中兴奋难耐,这难道就是“九霄环佩”香?对于他这位疯狂香迷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原本还颇有些倨傲的秦管事,瞬间转换为慈祥和悦的老人。他笑眯眯地问:“不知晴侧妃您有何吩咐?” “自然是不会太为难秦管事。”晴侧妃细看他的神情之后,嘴角牵动,笑说:“不过是希望你能在太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这太王爷的病,您也是知其一二。”秦管事嘴上略微迟疑,心中大喜,原来不过是件小事儿:“就算老奴说了,只怕是……” “你照做就是!还有,”晴侧妃停顿一下,让姒儿又递上另一份礼盒,才道:“这元德公主与我素来不太亲厚,我想着个法子改善一下,所以还请秦管事当回神秘的信差……” “请晴侧妃尽管吩咐便是。” “用你的名义将这份‘玉涧鸣泉’香送与公主,我会让她之后无意间发现,原来是我这小嫂子在背后默默照顾她,又不期待回报,想必以后她自会对我另眼相看……”晴侧妃傲人的眉眼闪烁期待憧憬的光亮,甚是迷人。 秦管事才在心中佩服,这侧妃倒是个有脑子会做戏之人。谋定而后动,发现婆婆不待见她,就想靠打动公公和小姑子邀宠,以便获得王爷的真心喜爱,倒是个会曲线救国的人儿他恭敬地收了锦盒,行礼退下。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萃锦园中,那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水雾游荡。 树梢的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不久之后,就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 晴侧妃靠窗凝望天际,又微微低头瞅着自己的玉手发呆。 手还是这只芊芊细手,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再牵它了什么时候,自己的笑只是一种表情,已经与快乐无关了像是想通什么般,她又露出嘲讽的神情,牵动半边嘴角,露出算计的冷笑:“我想要的可并不只如此!” 又说怜木这边,瑜哥儿准备带着她出门为三姐儿的嫁妆添置东西。兄妹俩商量着,凑了自己的体己银子为她添两件大红织金白鹇缎衣,两件大红织金妆花斗牛绢衣,两件大红妆花孔雀罗衣,两件大红妆花云雁补纱圆领衣。嫁过去可是正室,定要将这大红色穿得端庄体面。 骅哥儿硬是要追着同路,吵着闹着不肯回屋。 瑜哥儿抚头,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最近闹得自己头疼,得像个法子治治他才行。怜木收拾妥当过来一听,就沉下脸道:“怎么还喜欢粘着哥哥不放,你还真是长不大!” “哪有!我已经快九岁,已经是个大人!不再是三四岁般的小孩子了!”骅哥儿跺脚不服气地嚷嚷。 “大人是不是应该遵守诺言,才是君子?”怜木故意严肃问。 “这是当然,夫子也说过,君子要守信!”骅哥儿抬头骄傲宣布。 “那我们就来一个君子之间的比试,谁赢了听谁的,怎么样?”怜木挑眉含笑问他,遂又挑衅道:“还是你这小孩子不敢与我比?” “我当然要比,还要赢你赢的堂堂正正!”骅哥儿正色回答,小脸激动地微红。 “那我们扔铜板决定,正面我赢,反面你输,怎么样?”怜木也学他绷着一张小脸认真问:“敢不敢?” “一言为定!”他们击掌为誓。 骅哥儿自然是输定了,他挎着俊脸,可怜兮兮望着怜木与强忍着笑意的瑜哥儿上了马车。 等他们回来之后,骅哥儿才怒气冲冲地去找怜木理论,说六姐姐又欺骗了自己!怜木一番解释,让他哑口无言:君子要用性命守护誓言,所以不能轻易做出承诺!一定要思考清楚,自己办不办得到,是不是已经“入瓮” (请大家多多支持,或是收了养肥,求推荐票票~~~~) 卷一 吾家有女 第067章 福期未至 晨曦,打开窗,清新的泥土芳香夹着淅沥的雨声飘然而入。这秋雨凄凄怨怨让人爱怜,她忽而浅吟低唱,忽而如行云流水,忽而欲说还休怜木依窗凝望这无边的细雨,沐香却跌跌撞撞奔进来扰了她的清净。 “小,小姐……大姑奶奶,小,小产了……”她气喘吁吁,神情惊慌,面色苍白。 怜木一听,惊站起身,不可置信问:“消息确实?” “二太太都已经晕倒了!”沐香点头如捣蒜。 便是真的发生恐怖之事了,想来这坏消息让最近春风得意的二太太深受打击,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受不受得住? “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母亲!”怜木疾奔主屋,一路上思绪飞快掠过。她愁肠百结,忧心如焚。心中念叨,大姐儿有没有危险,现在情况如何?这小产要是处理不好,也是会出人命的!是自然流产?毕竟第一胎本就不易发育良好;还是大姐儿自己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这头三个月是孕妇的危险期,胎儿极易滑落;还是有人故意搞怪,想来个一尸两命?毕竟这孩子牵扯利益太大,不妨有前朝中人想看好戏;还是景王妃故意之举? 不,不对,大姐儿已经明说要将孩子养在她的名下,目的就是寻求她这个正室的保护!想必她要是动手脚,也会等孩子落地后,再让大姐儿“难产而去”,就更不应该现在让孩子流掉才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怜木进屋就看见一大家子都在,连父亲二老爷也焦急地走来走去,心中又是担心妻子,又是担心女儿。 她行礼之后连忙上前瞧了母亲,见她服了汤药,已经稍微冷静下来才微微舒口气。 二太太眉宇间有着杜鹃啼血,撕心裂肺的疼痛,怜木瞧着不忍心,想上前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偏头轻轻问旁边的三姐儿:“大姐现在如何?身体无碍吧?情绪如何?” “母亲听了这噩梦般的消息,就晕倒了,现在还没有去景王府瞧,我们都还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三姐儿也是忧心如捣:“只等了母亲稍微恢复,这便立即去看望大姐!” 二太太缓过气儿,就叫闹着备马车,要立刻去景王府。众人迅速作出反应,连忙准备起来。然后三姐儿就陪了二太太赶去看望大姐儿,留了怜木几个小妹妹在家等候消息。 怜木陪着八姐儿和骅哥儿在家焦急等待,瑜哥儿一早出府还没有回来,也不知现在知晓这个坏消息没。她们三个小大人等在花厅里,一个个焦眉苦脸,心如火焚,以日为年。骅哥儿更是挠腮撧耳,红着眼睛一刻也停不下来。八姐儿紧紧揪着怜木的衣角,面色如灰,她轻轻问:“六姐姐 明庶风至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6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6部分阅读 憬悖蠼悴换岽哟恕? “呸呸呸!”一旁的老嬷嬷罗氏赶紧吐两口,连忙朝外间拜拜,嘴中喃喃“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才回头劝八姐儿:“好小姐,这话可是说不得,说不得!” 八姐儿之后便沉默不语了,静静地等着二太太从景王府疲惫归来。 掌灯时分,二太太终于回来,凄入肝脾的模样让人不忍。八姐儿连忙上前服侍她歇下,出来之后询问三姐儿,才知道景王府里的消息。 原是胎儿自己不发育,太医不得不将其滑掉。至于为何胎儿不生长,众人都回避着这话题,二太太更是半点打听不到。只心疼地安慰着歇斯底里的大姐儿,母女俩相拥落泪,直到大姐儿哭累睡下,二太太才不舍地回了府。 怜木忧心忡忡想到,哀戚伤身,现在大姐儿是小月子时期,保养不好以后就更难怀上。几日后,她便央了二太太带着她一起上景王府。 景王妃客气地接待了她们,又亲自领了她们去大姐儿的院子。 一入房间,忧闷扑鼻而来。 大姐儿神情憔悴,肤色青白没有光泽,正木讷地盯着天花板流泪,一动也不想动的样子。怜木瞧着不由得见哭兴悲,鼻尖酸软,眼角涌现水意。 二太太更是心疼地上前拉了她的手,说些什么“你受委屈了”之类的话。大姐儿一听更是悲从中来,泪花惨落。怜木皱眉,大姐儿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得多鼓励刺激才行,这光知道抱怨有什么用? “落泪伤神,还请母亲保重才行。”怜木在一旁背着大姐儿的视线,递眼神儿给二太太,又说道:“大姐现在需要静养,就让女儿陪一会儿姐姐吧……” “也好,你们姐妹间好好说些体己话。”二太太顺势出去,同景王妃商量着大姐儿的补身子计划,留了怜木和大姐儿静静呆在房中。 静谧良久之后,怜木才靠过去。揽了大姐儿的头,靠在自己怀中,就这样紧紧地环住她,等着她发泄情绪。 “我的儿子啊……”她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怜木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心,轻轻哄着,安慰着:“都说,每个孩子和母亲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这次宝宝没能成功见着你,一定不甘心,现在正等着再次做你的宝宝呢……”柔柔软软的嗓音响在耳边,安定着她的情绪:“姐,你的宝宝正微笑着等着下次机会。所以,现在要好好养足身子,给它一个更结实安全的家!” “他真的是在笑?没有怪我?”大姐儿仰头轻问,血色全无的脸上有颗红红的鼻子,一对儿肿肿的眼睛,正期待地看着怜木。 “那是自然。”怜木慎重地点点头,坚定地回望她的水眸。 “可是……”见她又有往死胡同里钻的趋势,怜木立刻问:“姐,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伤心么?” 孩子没了,那深爱的丈夫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姐夫难道就不痛苦难过?他作为父亲,又是亲王,自然不能将悲伤挂在脸上。”怜木见大姐儿的眸中闪翼着担忧心疼,不由地心中叹息,原来依旧只有他,才能牵动大姐儿的全部注意力,才能让她又有了活力。 “姐夫一定心如刀割,却又必须强忍着,没有地方宣泄。姐,你才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有你的开解劝导才能让他走出阴影,所以你自己必须先坚强振作起来!” 大姐脆弱的肩膀抖了抖,然后松开紧抱怜木的双手,就这么靠着迎枕不言不语。只是双手抓紧了被面,露出菱角分明的关节。 瞧着这样的她,怜木才略微松口气。 女人,只有为了爱的人,才会变得如此坚韧无比。只要过了自己这一关,就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能将她打倒了之后的大姐儿就开始慢慢进些食物,严格遵守着太医的叮咛。多吃小米粥,鸡蛋,红糖,瘦肉粥,豆浆之类;时常用些水果补充水分;特别保护脚不受凉;还定量用些益母草汤药……总之,万分小心谨慎。 叶家才渐渐放下那颗悬吊着的心,祈祷盼望着,大姐儿早日恢复健康。 而这一边,圣上同古吕王的棋艺比试如期而至,大家都屏气观战,心中滋味千百。这一局订下的可不只是这次“运动会”的胜负,还伴随着两国之后的外交政策! 有资格现场观战的人数寥寥无几,毕竟两国的王可不是猴子,能供一般的人随意观赏。 怜木也是后来才听说,棋局刚下没多久,我们伟大强势的明原王就笑着对古吕王说:“朕必在两子内赢!” 琴必正襟危坐而弹,棋必整槊横戈以待。 攻心为上,这便是明原王最爱使用的招数! 礼吉鸟,金刚鹦鹉日铺最后鸣叫一声:明原国胜! 这次的胜利来得太轻松,太迅速,这样的结果让明原王笑开了嘴。他终是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古吕王性格怯懦怕事,不够阴狠果断! 明原国只需要威慑于它,又再安抚拉拢一番。明年与千延国之战,这古吕国便不敢有一丝异动! 得到这样令人欣喜的结论,明原王怡情悦性,眼开眉展。遂赏赐了古吕王许多新奇的特产,便派了军队浩浩荡荡地护送他们西下回国。 嘉怡也专程设宴款待了昭阳公主,这才和她依依不舍地辞别。 在进入古吕国版图之后,古吕王这才匆忙招了昭阳公主前去同坐,途间神情担忧地问:“瀚儿,父王这次表现的怎么样?没有露出破绽吧?” 昭阳公主心中讽笑:就是你原本的面目才使得明原王放下戒心,你不用装才是最好不过! 但嘴上却巧笑倩兮:“父王英武,自然是表现甚好!”听了这话,古吕王才安下心来,在一旁嘀咕:“害得父王好担心,生怕他看出个所以然来。你是不知道,那明原王的眼神有多慑人!” 我当然知晓他的雄图野心!为了防止他先灭掉千延国,之后腾出手又再回过头来灭掉古吕国,我才懒得淌这摊浑水! 谁又利用了谁,谁又中了谁的计谋 只是没想到这明原国果然才人辈出,这次的比试倒叫自己涨了见识,而且还收获颇大。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眼神温和起来,秀气的小脸微红,连忙别开脸望向窗面。 今年的玉兰花期特别反常,这紫玉兰居然持续到现在还有! 她承受着阳光的爱抚,亭亭玉立在幽蓝的天际下,素雅、娴静,好似下凡的广寒仙子。娇柔的花瓣,优美的花型,这就是天工神匠用紫玉琢成的稀世珍品! 纯洁高雅,弃娇冶之色,去轻佻之态,无意与群芳争艳,不惹蜂蝶狂舞。 (今天和明天要加班,所以加更推后,哭求大家原谅~请大家继续支持,收了吧~~~~ 下月一号上架,亲们订阅吧~~~ 三块多就可以看一个月的文文哦,订阅吧,订吧,订吧~~~~~~)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68章 无所遁形 轻快的日子总是飞逝,又是一年冬去也。 烟雨蒙蒙,杨柳依依,掩映着叶府青房黛瓦;点点碎阳,袅袅炊烟,呼唤着盛京的游船归来。 河畔那条青石板路悠悠地通向远处那座高高的石拱桥,船悠悠地在下穿行,怜木轻轻地在上行走,一如在画中或许就是这优美的一幕让人心动,或许又是你那聪慧狡黠的丰富表情让我兴趣浓厚。一想到这样的你即将同我朝夕相处,心中便期待又飞扬木木,咱们回家吧 年节一过,怜木的嫁还只是准备了一小半儿。因为她的婚期还早,所以叶府也不急,只优先准备着三姐儿的添箱。 寒夜寻梅正月里,上元之夜,华灯溢彩,银月似盘,梅花绽放,叶府姐妹们结伴游赏。调侃着不久之后三姐儿的婚事,倒是惹得这位平日里小大人模样的姐姐羞红了俏脸。 不日,叶府三姐儿出阁,嫁于步军副尉徐大人的二公子为嫡妻,从此便是别人家的媳妇。 怜木感触很深,现在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八姐儿外加个不懂事最近又迷上点心不爱用膳的小十一,叶府显得空寂很多。二太太近些日子也在瑜哥儿的房里安置了通房丫头,这让怜木很难接受,才十六岁的小孩子啊,就要那啥啥啥了。 终于到了迎接怜木过门的日子,现在举行的不是正式隆重的亲王婚礼,只说成是俞太王妃收养女的仪式。 但是俞王府依旧送了礼,叶府也依旧回了吉祥之物。 怜木得知这件事后无语望苍天,哪里有年纪这么大的童养媳啊?再来就是,你俞王府这么急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在娘家里多待两年么?现在这婚礼不像婚礼的过门,算个什么事儿啊? 这些也都不是她在意的,原本计划好的方案,现在因为将要入住俞王府,什么都白做了,都白白筹谋了,这才最让人郁闷! 好在未来婆婆好相处,至少现在看起来很好相处,她对自己也真心疼爱。之后还要再当她的养女四五年,只怕以后的关系会更好。 未来公公就爱找自己下棋,这样的相处也不知算不算融洽。 小姑子嘉怡更是没话说。令人担心的反倒是那正主儿,自己同他基本就没有啥相处,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再有就是,那家伙还有一票女人在侧,另加一个有名分的侧妃伴随左右!难不成自己还要去做那第三者不成,不要啊,谁来解救一下自己? 就在怜木凌乱彷徨之间,上了大红轿子,就这么华丽丽地被抬去了俞王府! 卯时,怜木紧张地跪在中路正殿,这向来用作祭祀场所的“多宝堂”中,背脊挺立,磕头递铭牌上香后,她的名字便正式冠上“苏”姓,入俞王府祠堂。 辰时,她又忐忑地跪在荣福轩正厅,双手些微颤抖地向俞太王爷与俞太王妃敬了父母茶,两老赏了羊脂玉吉庆如意一柄。 她又端了翠青白釉茶杯向哥哥苏辰辉与姐姐苏嘉怡行礼。 苏辰辉云淡风轻地抬眼,眸中略含笑意,递了“石涧流泉”的小锦袋给她,然后微微倾前身子,轻轻说道:“妹妹定会喜欢的,不过……”然后他就这么吞下了后面的话,抿了嘴角靠回椅上,浅浅吃了一口茶,算是应了怜木的礼。 怜木背后突然涌现一阵凉意,心中不由地怒吼:不过,不过什么?这样吊人胃口,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招要对付我?是明天兑现,还是后天?让自己这样提心吊胆的,难道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看他那阴笑的模样,绝对是! 苏辰辉见怜木充满戒备地盯着他,仿佛感觉到了威胁似的。那眼神,就像一只想要保护自己地盘的小猫。 呵呵,他心中笑着,敛下的眸中闪亮,觉得有趣。自己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只小绵羊,这很好嘉怡这时候笑眯眯地连忙给了怜木掐丝点翠转珠步摇,然后挽着她一同去了参加奢华的庆贺宴! 这便礼成。 宴后,又在后院戏楼前的盒子架里放了碧天凤吹、小春雷、天女散花、天球、五子连科、琼响、流星赶月等各样花炮。点放了盒子,烟花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火树银花不夜天,更吹落、星如雨。 赏完烟火,怜木正式入住东路后进院落正房“太和堂”!全了仪式之后,算是成了俞太妃的养女,整个俞王府的丫头、媳妇、婆子仆人俱各放赏。 太和堂内装饰得美轮美奂,衣着用物一应俱全。又有漆画熏笼二,大被熏笼三,衣熏笼三。 坠着流烟锦帘;点了银角端炉熏香;燃着曼陀罗花灯;摆着星云纹镜;用了妆花纱幔;放置堆漆螺钿描金床;上搁置蓝斑瓷枕这便是真正贵族才能享有的奢华生活啊,怜木摇头,这阶级悬殊真是羡煞旁人。 沐香随后又惊喜地悄悄同怜木说道:“小姐,衣阁好大,整整四丈开!里边堆满了青织金妆花獬豸缎圆领衣,油绿过肩亮花锦缎衣,墨绿沉香妆花缎衣,五色罗裙子,沉香罗褶子,蓝斗牛云纱衣,红妆花绒女裙,貂鼠裘袄,狐裘……好多好多!” 怜木也好奇地去瞅了瞅,顿时瞠目结舌。俞太王妃设想好周全,以后不免要应礼见客,还真得有这些个装备才不能丢了俞王府的脸面啊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忐忑,毕竟到了别人家里,一切便不同了。怜木心情复杂的入眠,隔天一早,只浅浅的动静,她便醒了。 现在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这才是最美妙苍茫的时刻。天空深邃微白,地上略黑。一只云雀,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声音清亮。春芽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怜木起身梳洗妆扮,先去了麓安院找嘉怡一同上荣福轩,至此之后便得天天去向太王爷太王妃请安了。 俞太王妃笑着说先给几天让她适应新的日子,又留了她与嘉怡用早膳,这才放她们出来。怜木便想去嘉怡屋中聊天,反正这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才好。 可是还没有得逞就被苏辰辉的贴身小厮荣海截住了,他恭敬地禀告:“郡主,王爷请您去书房有事相商。”(怜木现在是俞太王爷的养女,所以称作为郡主,嘉怡已经封为元德公主了) “我?”怜木诧异地指了指自己,还很不习惯这个称谓。 “是。”荣海低头作答。 “那你便带路吧。”心中思索着这苏辰辉要耍什么把戏,一边辞别了嘉怡,跟着荣海去了福祉堂。 一进书房,才发现什么人也没有,荣海上了滇红茶,便规矩地退了出去。怜木就坐在一旁的疏背玉竹扶手椅上,品着茶等着。灵动的眼珠子打量着书房的布局,心中不由地满意点头,这苏辰辉还挺有品味的。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怜木抬头,四目相望。有什么危险的信号警示,怜木含笑不留痕迹的行礼:“俞王爷大安!” 苏辰辉扯开嘴笑开了,别过脸,大步流星走到案桌后面。这才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怜木无言以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在调戏自己? 见她不理会自己,苏辰辉又加重语气,故作认真:“你不用紧张,这很简单的!” 有火上冒,怜木只沉着脸色,不甘不愿地轻张小嘴,小声道:“哥哥。” 这似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在苏辰辉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低哑、不稳,却又咬字清晰,柔柔软软的声音听得他心都暖了。 “真乖……”他脱口而出的话,顿时让怜木心里不满,很想抬头翻他白眼。“给你的锦袋打开瞧瞧过没?” “没有。”其实昨天就研究了很久,那是一方小小的白笏片,上面刻着文字,怜木不认识。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不过,她敢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不知晓,而是有人放了话,不许他们讲!真是恶趣味,怜木在心里鄙视道。 苏辰辉笑着睨了她不甘心又别扭的小脸一眼,又道:“妹妹真是‘沉得住’气……” 讽刺,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讽刺!他能不知道才怪! “哥哥过奖了!”从唇缝里逼出一句话,怜木遂又美目盼兮问道:“不知哥哥今儿个找我来,这是为何?”心中却腹诽:这人真是,半天不说重点,这样耗着很好玩么? “妹妹不要怪我啰嗦,我这是好心提醒你,”苏辰辉像是能听见她的心声般,醇厚的嗓音愉悦:“送你的那东西是个好玩意儿。” “哦?”快点说,快点说。 “那是自由出入俞王府的令牌,只要你之后以男装出府,便没有人能为难你!”苏辰辉说完又郑重加了一句:“给你足够的自由,是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所以,请万分谨慎小心!” 怜木瞬间脑中空白,心中震惊,久久没能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这家伙刚刚说了些什么? 随后极度的喜悦填充心房,自己真能自由出府不受约束? “但是,”欣赏够了怜木的傻样儿,苏辰辉才淡淡又说:“我是有条件的。” 我就知道,这些好事总会附加一个“但是”!怜木不满地问:“要我答应什么?” “妹妹果然够爽快!”苏辰辉偷偷低头抿笑,抬眼又是一脸严肃:“我知道你不甘不愿入府,但是希望你先尝试一下再准备那些逃跑的计划!” 怜木再次华丽丽的惊呆了,原来自己那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其实早已经无所遁形 (下月1号上架,所以在这月30号赶紧为亲们更两章,请亲们多支持啊~~~~~~收了吧,订了吧,念咒g)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69章 踢到铁板 书房外面蔚蓝的天空深邃而可爱,缥缈洁白的游云时而点缀其间;廊内春风轻轻拂过,廊外绿色流光溢彩怜木没有言语,现在似乎说什么都处于被动。她就这么静静地抬头瞅着苏辰辉,星光水眸,翩然委屈又灵动。 “妹妹意下如何?”苏辰辉没有心软,依旧想要逼她承诺。原本不过就是一句话,却想从她嘴中说出。感觉只有这样,才能牵制住她那太过跳动的思维。 要不是一早就特别留意她的动向,还真料不到这丫头的想法竟然那样离奇!要真是就那么放任下去,只怕五年之后,连渣都不剩了怜木心中千回百转,最后只得幽幽叹气,像是败落的小公鸡,耸搭着肩膀。这一刹那,苏辰辉竟然有些不忍,正想安慰一二。 怜木就又仰头脆生生的说道:“那我们就公平比试一场,你赢了便听你的,输了就得按我的方式来!”小脸红扑又精神,眉眼神采奕奕。她只是不想输得这样彻底又神速,想再垂死挣扎一番而已。 突然间,苏辰辉很想发笑,她就是这样别扭又顽强的人儿啊。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自个儿就能舔舐伤口,而且这愈合反击的速度还非常迅速! “那我选比赛内容,你选形式!”苏辰辉微微靠着紫檀木椅,放松心情笑着提条件。 “成交!”怜木抓住机会赶紧与他一拍即合。 “哈哈……”苏辰辉终是忍不住,朗笑出声:“那我们比试棋艺!” “你卑鄙!”怜木双手扶椅,心中气结,是个人都知道她的棋力相当低下! “我乐意!”苏辰辉板着脸认真严肃回击。 两只小朋友对峙良久。 转瞬间,怜木眼珠又骨碌骨碌转动,遂喜笑颜开道:“你可不要后悔!”她连忙起身,兴冲冲地出门,只留下一句:“给我两天时间准备用具,你就等着俯首称臣吧!” 瞧着她得意又充满活力的背影,苏辰辉含笑低头,继续埋首工作。这两日朝中波云诡谲,圣上忙着亲征,很多背后的事都无暇顾及了。这样急功近利,实在太过危险之后的两日,怜木专心捣鼓着自己手绘的“大富翁”!这飞行棋也算是棋艺的一种,就凭自己临场经验丰富,还怕搞不定他这个初学者?这不是开玩笑嘛!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管他呢,谁让他先卑鄙阴险在前呢心中得意又扬眉吐气,成日里乐呵呵蹦跶指挥着太和堂里的仆人准备道具,整个人活力四射! 嘉怡瞧着好奇,专门问了哥哥,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惹得怜木这样兴奋愉悦? 苏辰辉但笑不语,惹得嘉怡更加好奇,居然特意跑到母亲跟前吹风告状。俞太王妃也不理她,只笑看着孩子们折腾,瞧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欣慰。 两日很快过去,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怜木便昂首阔步,自信骄傲地约了苏辰辉在书房“开战”! 粗略听了“大富翁”的游戏方法,苏辰辉惊讶非常。这种棋艺听所未闻,这丫头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规则的? 怜木没有回答他的提问,也不知该怎样作答,只嚷着要与他决一死战,便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游戏开始,怜木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四处购地收路费,过于急切。 不久之后,她不得不睁大眼睛,圆溜溜的眸子里写着不敢置信!难道真的就这样输了?看着满地图苏辰辉的房子耸立云霄,到处都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只有几个不起眼的角落!每到一处都要付过路费,瞧着那家伙越来越咧开的嘴角,心中那个气啊最后一比,银子还没有人家十分之一多,房产还没有人家三分之一多,再继续下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心中不由得泪流满面她忘了,这大富翁也是相当考验人品运气的。有一种说法叫:人品不好,倒霉连喝水都塞牙缝!而有些人,天生就幸运地让人羡慕嫉妒恨! 瞧着怜木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苏辰辉大笑。这丫头搞整了这么久,信誓旦旦特意前来挑衅宣战,现在闹个落汤鸡的下场,真真是笑死一千个人了,哈哈哈你那白花花的牙齿真令人讨厌!笑吧,笑吧,你就继续得瑟得意吧! 亏得我做事喜欢留一手,你这是要逼得我使用绝招了! “哥哥,这只是开胃菜!咱们真正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呢……”怜木扭捏故作娇笑道。 苏辰辉背脊一冷,身子不由地颤抖一下。看着怜木耍赖骄横的模样,他反而偏偏觉得很是可爱,便依了她的无赖。 “那我们继续比就是!”他眼神柔和,翘起唇角说道。 怜木一听,心中又燃起希望的火焰,连忙回屋搬了自己刚做好的骨架出来,生怕别人反悔似的。 这不大不小的玩意儿,每一层纵横五条边,一共五层,构成正六面体的骨架模型。边与边的交点上面放置有小小的托盘,刚好够搁置一粒小圆珠上去。怜木又摸出两盒圆润的珠子出来,分别是油亮的黑色和温润的白色。 没错,她这回要比试的是“五子棋”!不过,这不是普通的五子棋,而是“空间五子连心”!四面八方的方向上都可以连起五粒珠子算赢,截掉对手的路,破掉对方的局,都变得难上加难,可不是平面棋盘上的五子连珠能比拟的。(亲们可以试试,很好玩的) 一听这样的玩法,苏辰辉就愈发兴趣浓厚,专心致志地学起来。心中期待,这丫头还能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棋局开始,两人都采取保守策略慢慢下着。怜木更是每一步都小小谨慎,想了又想。苏辰辉玩得不亦乐乎,心下里喜悦,想不到这丫头的爱好倒是广泛的紧,想法更是异想天开! 怜木走得非常认真,苏辰辉的学习能力更是超强。他瞧着怜木因为太过专注而紧抿的粉色双唇,不由地略微发呆,心中微怔。 怜木下得正是入迷,关键时刻见他半天没反应,遂轻扯他的蟒缎衣袖一下,不耐的催道:“该你了,还不赶紧快点!” 苏辰辉笑着应了一声,连忙左右瞧瞧,又慎重地走了一步。 就这样你来我往下去,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没有路可以继续走,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两人商量着,不得不重新再来一次。 日正,荣海前来传膳,怜木一晃神,落子成灰! 苏辰辉连忙将斜线方向上连成五粒黑珠,生怕晚了某人又耍赖。 怜木瞬间石化,春风带着凉意呼啸而过,卷起残叶,从她的裙摆边上滑过。她脑子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慢慢僵硬回头,就这样恶狠狠地瞪着荣海!这凶狠的眸光,瞧得荣海节节后退。苏辰辉荡漾开笑脸,直接赏了荣海二两银子,这番做法更是气得怜木脸色发紫。 她不甘心的瞅着棋盘,悔恨万分,自己明明已经看到那家伙的局了啊,明明看到了,却还是放错了! 这异面线上一步的差距,终究酿成大错。苍天宣布:怜木完败! 苏辰辉笑够了才和蔼地问怜木:“希望妹妹愿赌服输!”提及这里,他又忍不住抿嘴偷乐。怜木抚头叹息,这家伙绝对是在幸灾乐祸,绝对是啊真是不甘心! “君子立于信,我自然不会反悔。”怜木心中有股火想发泄,便故意柔和着脸色又问:“哥哥,是不是这小玉片在手,俞王府哪里都能进去参观?” “祠堂最好不要去瞎玩,那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苏辰辉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自然是有分寸的,所以……”怜木一听这样的承诺,便嬉笑眉开:“哥哥,您就等着看好戏吧~”看我不闹得你鸡犬不宁!她在心中坏坏地补了一句。 苏辰辉没理会这小恶魔的幼稚心思,只同她一块儿去荣福轩赔俞太王妃用午膳。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窗棂透入厅堂,一切那么温馨又惬意怜木说,自己一个乡下人来到俞王府,好多新鲜的东西都没有见过。好奇心泛滥的她当然要仔细研究一下。 得了苏辰辉的允许,怜木便将俞王府当做自己的家。特别是苏辰辉的花厅,那简直就是进出自如!当然,都是挑主人不在的时间,偷偷将本来典雅大方的华贵花厅,布置成了植物园! 效果是明显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怜木的动作越来越大,在花厅捣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且每次都会带些东西进去,然后又空着手出来。小到花花草草、各类昆虫,大到盆栽树木、殿外的雕塑,弄得福祉堂几乎天天都鸡飞狗跳! 苏辰辉黑着脸问她为什么,得到了天真烂漫的回答是,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东西,觉得有趣,想带回来给哥哥玩玩苏辰辉终于明白过来那日里,这丫头嘴边坏坏的偷笑是什么意思了。他没有发怒,反而吩咐下人不要“干扰”了怜木的兴致,对付这丫头,只能用这招! 几天后,怜木也没瞧见苏辰辉的反应,他并没有气得跳脚!反倒是自己将这些物件摆来摆去,累得慌,也没有什么意思。久而久之,怜木转移了注意力,就不再继续折腾苏辰辉的可怜院子了因为,二太太这日带着八姐儿来看望自己,暗示道:俞王府给的聘礼中,有一款羊脂玉错金手镯,被怀疑成是假货! (明天上架了~~~晚上赶紧再更一章,亲们收了吧,订了吧~~~~~ 3元就能看一月的文文哦~~~~~)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0章 披肝沥胆 窗外突然有雨,悄悄地来,又静静地走。 聘礼如果作假,这可是件大事,能将俞王府与叶府名声都摧毁的大事若让世人知晓,便是两家都要沦落成笑话怜木首先想到的是,俞太王妃不像这样小家子气的人。何况她那样的精明的人儿,肯定是第一优先重视俞王府的名声才对。这些个身外俗物,根本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倘若她只是单单想给自己难堪……怜木甩甩小脑袋,情感上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假设所以,这肯定不是上层领导们的意思。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确定这羊脂玉错金手镯是假货?”怜木不由得严肃慎重起来,要是闹出笑话,两边的脸面都不好看。不过,既然二太太能特意找过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想必是经过鉴定了的。 “瑜哥儿找寥玉阁的管事确认过,多半是逼真的仿货”二太太脸色也不太好,出了这样的丑事,真真是憋气。这俞王府也太仗势欺人了,叶家就算地位低些,高攀了这门亲事,却也不是可以这样随意蹂躏的。 给了假货做聘礼,这算什么事儿?堂堂俞王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母亲息怒,我瞧着这里面有误会。”看出二太太的忿忿不平,怜木赶忙递了都匀毛尖茶奉上,又安慰道:“太王妃是极其注重脸面之人,想必还不知道此事。” 这时候,八姐儿撩帘子进来,欢喜地笑着:“我瞧着这君子兰开的甚好,摘了给姐姐添些摆设” “你倒是好意思放得开”二太太见女儿无忧无虑的俏脸,心中舒缓。娘三凑在一起说了体己话,这才又去了荣福轩辞别俞太王妃。大家和气愉悦,盛情之下,二太太又留下用晚膳,这才笑嘻嘻地回了叶府。期间她对于假玉之事,也是一个字也没提。 怜木回了太和堂,心中辗转反侧。既然不太可能是领导们的意思,那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又会是谁想这样陷俞王府于不义?府外之人,还是家贼?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找了娘家人气势汹汹地上门讨理不成?这样个泼妇样儿,把家人都得罪光,以后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次日黎明,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东方发白了,浮动着轻纱一般的迷雾笼罩着荣福轩怜木刻意起早,避开了嘉怡独自前去给俞太王妃请安。心中组织语言之后,才笑扶着太王妃,柔声道:“女儿陪着娘在院子里走走吧,这清晨的薄雾也别有一番美意呢……” 俞太王妃笑着应了,随她慢慢在院子里走着,两人一路上凑着趣儿。徐妈妈很有眼力价儿的刻意放慢步子,留了空间给怜木。 “有什么想说的?”俞太王妃和蔼地问,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有了心思,存了烦恼? “娘,这件事儿我确实不好开口。可是又找不到其他人商量,只好……”怜木诺诺捏捏,红着脸继续:“就是您送往叶家的礼单上有一款羊脂玉错金手镯,无意间发现它……咳,可能是仿货”怜木最后还是觉得真诚坦白方为上策,自己本意又不是兴师问罪,大家商量着一起解开误会才是正理儿。 “什么?”俞太王妃震惊之下面色黑沉,怒火中烧道:“竟然能有这样荒唐之事?” “娘出出主意吧,也许是搞错了亦不一定。再找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师验一下才是。”怜木扯着她的衣角,略带委屈地说:“这玉真不真倒不是件事儿,可若有人存了心思,想故意蒙骗我们,让咱们起了间隙,这才可怕……” “你做得对,挑明了窗纸,我们一起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才是正经”俞太王妃拉着怜木急忙回花厅,沉思片刻后,立刻招了徐伯前来问话。 “娘,等嘉怡来了,咱们就先用早膳。”怜木示意一旁的谷雪吩咐众人先准备着,又带点撒娇的意味说道:“反正事情也不紧急,要是因为我而饿着嘉怡的宝贝娘亲,她可是不依的……” “就你心思多”她笑着依了孩子的一番心意,瞧着这张表情真挚的小小脸庞,心中松了口气。家里最怕婆媳各自存了算计,不能坦诚相待。好在这孩子出了这样的事还能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商量,却没有猜忌自己或许是故意的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点,这不容易。 俞太王妃不愧是个喜欢雷厉风行的主儿,这三言两语外加耍了小小的计谋之后,假玉事件便水落石出。 原来就是徐伯(荣福轩俞太王妃的管事)犯的错,他受命置办聘礼,花了重金添置羊脂玉错金手镯。却没想到,受人欺骗,买了个假货回来。 俞太王妃心中却存了不同的想法,这假玉事件会不会另有玄机?真是这样单纯,还是有人想借徐伯之手挑拨离间?她的目光不由得深邃起来,朝着西院望去。 徐伯办砸了差事,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虽说自己是荣福轩里服侍主子尚久的老人,但是这当面打主子一耳光的事太严重,还让人找上门来,让俞太王妃好些个没脸。他心里发沉,就算主子有心袒护,但是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儿,有些惩罚那就必须执行,而且还得从重从严才过得去。 这回的劫难,肯定避不过去谁让自己没脑子上了当,受了骗呢哎,认命了吧。徐伯面色戚戚然,灰白着一张老脸,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准备接受处罚。这时候怜木却不相适宜地开了口:“娘,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太过分,我余怒难消女儿求娘给个恩典,让我全权处理这事儿,以消我心头怨气” 冰凉地上的徐伯身子骨抖了抖,心中惶恐,这未来的当家主母是想拿自己的事儿立威么?这样一来,主子便不得不答应,自己就死的更惨了……只是希望念在主仆多年的情份上,不要再牵连自己的家人就行。 “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自然随你……”俞太王妃眸光中含着略微失望,颇有些疲惫地点点头。之后又带着些许不舍,瞟眼瞅着地上的徐伯,补充道:“但是也不要做得太过火儿……” “女儿知晓。”怜木乖乖地点点头,莲步轻移,款款行至徐伯跟前。徐伯便将头埋得更低些,只能用余光瞅见脸前的菱纹绮履。感觉到有双温暖的手轻轻将自己扶起来,他心中诧异,面露不解,紧张道:“郡主,这……” “徐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到像只小兔子似的。”怜木抿嘴噙笑,遂又面露忿色,双手握拳扭头吩咐道:“你等会儿来太和堂一趟,我可要细细听了这场骗局的前因后果” 她瞅着前方不明处,像是瞪着世仇一般,面露狰狞:“开玩笑,行骗竟然敢骗到我们家头上,还想不想继续混了?看我不教训得你哭爹求娘” 她又柔声安慰徐伯道:“徐伯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此仇向来只有我骗别人来着,现在倒是遇见对手了,好得很……”有种叫做挑衅的东西在怜木周身飞舞盘旋,谷雪在一旁使劲点头,心中赞同:就是就是,敢骗郡主的都是不正常之人迷茫的徐伯半天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惩罚自己了么?怎么郡主还说着什么报仇的事,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俞太王妃突然发笑,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可爱得紧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是在指那骗子可恶她看问题的重点怎么能与自己偏差这么大呢?真想不明白,哎……不过,看情况,这骗子倒是倒了大霉,瞧这丫头的气势,真真是不好惹苏辰辉之后也知晓了怜木的作战计划,表示一定全力支持。并在一旁默默摇头叹气,自己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个小家子气的人儿?绝对承受不起别人敢骗她的事实,苏辰辉立刻为这可怜的骗子默哀。转念之间他又好气又好笑,瞧那丫头的表情,哪里像是在复仇,明明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玩具,正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才对怜木瞅着苏辰辉为她精挑细选的两个助手,承安和蔡泽。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为他们说明计划。 “我们还需要一位‘帮手’”怜木勾着手指,分配了任务。众人各司其职,各归其位。 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如此。 盛京有名的听茶会馆,“绕梁阁”中的角落里,蔡泽穿着青黛色的锦衣,正如痴如醉地享受着香茗与精彩的故事。 隔壁桌坐着另一个身穿青素缎圆领衣的中年男子,正在诚挚地游说同桌的小老头。他雄厚的嗓音,幽默的谈吐,贴心的小建议,将花甲之年的小老头说得一愣一愣。不久便买下了中年男子手中的墨玉籽料扳指,笑眯眯地走了。 “好久没有见过别人这样光明正大地行骗了,你可真行。”蔡泽笑着倾身靠过去,舌尖轻舔嘴唇,勾起嘴角继续道:“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骗了老人家买你的假扳指。” “我认识你吗?”中年男子瞬间严肃地紧盯蔡泽,小心防备。 “刚刚一直在观察你。”蔡泽审视着上下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番,时不时地点点头,赞扬道:“很不错啊……” “我不过是稍稍夸张些罢了,说不上什么骗不骗的,做生意本就如此”中年男子皱眉相望,死不承认。 见他这样,蔡泽只是含笑从自己拇指上取下一款成色上佳的墨玉籽料扳指,扬着眉道:“巧的是,我这儿刚好有一款真正的玉,细比之下……” 明庶风至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7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7部分阅读 两人默契地对视之后,像是找到知己般,皆是挑眉喜笑颜开。 (明天上架了~~~亲们收了吧,订了吧~~~~~鞠躬) (上架后每日必更3100+,周末加更,争取加两更。亲们多多支持啊~~~~~~~~~~)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1章 纯属骗局(上) 盛京正阳门的棋盘街尾处,有一家着名的九引客栈。以华贵和服务周到而闻名海内,堪称盛京最高级的贵族客栈。 栈内顶级上房附带了一间花厅,内部打点得典雅又富丽堂皇。 怜木装扮成贵公子模样,带着随从入住了九引客栈这华美的套房当中。她正处于雌雄难辨的时期,仔细收拾一番之后,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翩翩公子一枚。 她歪靠在临窗的香木上,把玩着指尖的黄皮白玉籽君子吊环牌。神情嚣张,举止洒脱又浪费,气质更是风流倜傥,将常年富贵在身的韵味散发十足。 睨眼转盼之间,仿佛毫不在意似的随意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回公子的话,好戏已经开始了……”承安恭谨地回答,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笑意。 “那我们开始吧”怜木爽快拍手笑道:“对了,蔡泽哪儿去了?” 此时听茶会馆“绕梁阁”中的蔡泽正和自己新交的好朋友痛快地饮着杜康。三巡之后,他吹嘘道:“我是盛京的第一扒手,比起你那点小把戏,要厉害多了。” “不会吧?”对方也喝得尽兴,酒意上来之后调侃他:“我不信” “我的技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见对方明显不信,又叫嚣道:“本公子就让你开开眼界” “那快让我见识见识”此话明显勾起了对方的兴致,他连忙放下酒杯,倾前身子瞅。 蔡泽状似随意一问:“欸,你腰间的玉坠儿呢?”对方低头检查,大惊失色。抬头却见蔡泽手上正把玩着的美玉,一脸不可置信地嚷道:“你什么时候,我不是一直……哇~确实厉害厉害” 耳边一直响起蔡泽爽朗的笑声,他又道:“等会儿你要怎么付账呢?耍无赖可非君子所为……”对方一摸腰间的荷包,不禁又是一番惊心动魄。见蔡泽从怀中摸出自己的金妆花锦绣荷包,他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什么时候……” 见蔡泽继续从旁边拿出刚刚自己使用过的小算盘,顿时彻底折服了。他立马约了蔡泽上“云和”酒楼继续谈天说地。 席间又止不住地倒苦水:“做我们这行的,万事就靠一个小心谨慎。”听了这话,两人更是详谈甚欢。 最后,那人更是提议:“我觉得,咱们可以联合起来大干一番我们俩合作,绝对能赚一票” “不了,我可瞧不上这些个小打小闹”蔡泽皱着眉摇摇头,又继续说着:“我弟弟最近筹谋着要骗一个巨商,那才叫惊险刺激” “弟弟?” “是啊,他可是个天才诈骗手,我们兄弟合伙这么些年,可是赚了不少银票”蔡泽骄傲地宣布着,酒意朦胧中,也没细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能这么赚钱?”对方本来小眼迷离的模样,立刻清醒了几分,试探道:“能不能带上我?” “这怎么行我可做不了主”蔡泽这时候晃晃脑袋,喝了杯茶醒酒,连忙拒绝:“弟弟不喜欢旁人知道我们的计划” “哦……我知道了,你只是负责跑跑腿的人吧?难怪不能做决定”对方假意无所谓道:“这我还是很能理解的……” “闭嘴我地位重要,怎么可能连这点事儿都做不了主”蔡泽挑起秀眉,嬉笑道:“走,我们换一家酒馆继续告诉你,这‘望湘园’酒楼的佳肴才堪称上品……”说罢,两人又换了地儿继续闲话家常相互吹捧。 而这一边,承安等人正焦急地等着蔡泽回来准备开始干活儿,而他却迟迟不肯出现。承安心如火灼,不停地望着门外,又时不时地打量着郡主的脸色。 怜木收了摇扇,笑着宣布:“他会赶回来的,咱们先开始吧”语罢就示意随从将一个男子的画像贴置在墙上,慢慢讲述:“卢德水,我们这次的目标人物,怎么看都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他不过是一个路过盛京前往千延国倒卖玉器的巨头j商” “我仔细打听过,此人一生有两大嗜好:养马和收集元上清(百年前知名书法家)的作品讽刺的是,他虽然精通玉器,但却是对字画一窍不通但他又甚是迷恋元上清,只要一遇见他的作品,便绝对不会放过” 正说到这里,蔡泽就带了那位新交的好朋友醉醺醺地进了厅中。怜木赶紧示意大家将东西收藏起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悦。承安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只在心里为蔡泽暗叫不好,这家伙怎么好巧不巧地在今天没能控制住酒瘾?看郡主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大家听着,这是我新交的友人,名叫郑安易。”蔡泽笑眯眯地又向郑安易介绍着大家,完全置怜木的黑脸于不顾“这就是我的弟弟,名叫蔡木,现在正在帮我做策划。别瞧着他年纪小,骗术高手,最厉害的就是他了” “蔡泽,你跟我过来一下”怜木理也没理郑安易,表情凝滞地径自走进了内间。 蔡泽却在这时候回头对郑安易笑着解释:“安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吩咐妥了之后便回来。” “你疯了吗?”内间传出怜木愤怒的吼声和蔡泽低低地求饶赔罪声:“安易现在跟了我,他也是个高手,自然能将这次计划实施地更好” “很好,你倒是又喝了酒……”怜木忍住满腔怒气,压低声音问:“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他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蔡泽避而不答,反而劝道:“你相信我,我可以一直看着他,绝对不会坏了你的计划” 怜木揉着眉头走出来,一边思索,一边说:“可是我们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说过我们缺少一个帮手,现在正好啦我可以给他作担保,请相信我一次,求你了……”蔡泽清亮的眸中闪着真诚,哀求着怜木给他一次立功的机会。 “这不行”怜木细想过之后依旧反对:“我们做事必须小心谨慎,得弄清底细才能让人加入这次骗局就姑且作罢,我们以后再重新合计。”她转头对大家宣布解散。 “蔡木,我们来说一下‘原则’问题”见大家都要放弃,蔡泽赶紧堵在门口,恬着脸嚷道:“我也算是这个队伍的一份子对吧?说话也是向来算话的吧?也是很重要的一员,对吧?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眼光,给他一次机会?” “小公子,大公子也说得对。”承安心软了几分,上前帮腔。 怜木走至窗边望着外边的天空,幽幽叹口气:“那就好吧,看在哥哥的面儿上,我先给他一次机会……”听闻这话的两人,喜不自胜。怜木遂又转过身补充:“要是他做错什么,就彻底玩完了” “谢谢大家,你们不会后悔的”蔡泽摸摸后脑勺,憨笑着承诺。 几个人这便开始围着木桌讨论起这次行骗的流程。郑安易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怎么下手呢?” “投其所好便成”怜木随意将小身子板儿靠在桌沿边,一副执绔子弟的模样回答:“他身家丰厚,有人估算过,这j商家产竟然值五万两黄金” “哇……”郑安易瞪大眼睛,想着自己每次骗人,最多不过就是几百两白银的事儿。现在听着蔡泽兄弟俩谈论的买卖,竟然都是按黄金算的,能不诱人么? “那我们怎么让他上钩?”承安问出大家的心声。 “他最近疯狂地在寻找元上清的‘寒泉漱石’画,因为这是元上清的第一幅作品,对于他这样的收藏者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所以……” “这幅画能值多少钱?”郑安易此刻插嘴问,惹得承安些许不满。 “不少于五百两黄金”怜木淡淡回答,笑着环顾四周。 “我们有什么法子弄到这笔钱?”蔡泽沉思之后也认真询问。 “这幅画,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它的下落。”怜木遂又露出欢快之意:“我觉得奇怪,这卢德水去千延国,为何偏偏要经过盛京。原来是听说了小道消息,这幅画就藏在盛京之中。一番细查之下,总算是被我找到了” 郑安易没有出声询问怜木是怎么找到的,想必这是人家特殊的人脉关系,自然是不会告诉自己。只好问出另一个疑问:“那,现在画在哪里?” “目前是在一个田姓老太太手中,她的父亲将画留给她做了嫁妆”仆人斟上了茶,怜木端起来优雅抿一口,这才回答他。 “卢德水不知道这件事?”蔡泽挑眉询问。 “他只晓得画在盛京中,还没有查到具体的位置,这便给了我们机会” “我们这就去将画偷出来?”郑安易闪亮着眼睛提议,却惹得怜木皱眉连连摇头。 “我们需要借用这幅真画,然后找人访制一副卖给他”怜木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坚定不移:“所以,我们不得不上门拜访这位田姓老太太” 这便是考验郑安易工作能力的关键时刻了。 次日一早,天空挂着一条云销雨霁后的彩虹。莺雀嬉闹,彩蝶飞舞三人穿戴妥当之后,便起身前去敲响了盛京郊外田老太太的家门。 (非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抹泪欢迎大家继续看文文……)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2章 纯属骗局(中) 蔡泽、郑安易和一位神秘的仿画家一同立在田家门口。三人均装扮成衙役模样,凶横着脸,倒是像前来收保护费的。 开门的是田老太太本人。 进门的瞬间,似乎感觉有名叫萧条的风,从背后凉凉刮过。 蔡泽真是想象不到,这三进一院的小户,真真只能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来形容。田氏早年丧夫,靠做绣活儿供养独生子长大成|人,现在母子两相依为命。 她疑惑地迎接了蔡泽等人入上座,又连忙将儿子叫进来壮胆,这才细声如蚊地问:“三位官爷上访有什么事?” “近日王府有名画遭窃,我们前来例行检查”郑安易凶巴巴正色问道:“你们可有看见陌生人士在此徘徊?” “当,当然没有,请各位官爷定要相信老身”田老太太哆嗦着身子,幽幽说道。身后高大强壮的儿子赶忙轻抚着母亲的后背,替她顺气。 “老人家不要惊慌,我们不过是奉命办事。要是你们真没有这幅画的下落,自然不会为难于你。”蔡泽温和着脸色,随即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过一幅类似‘寒泉漱石’的画呢?” 老太太歪着脑袋细细想过之后,依旧摇摇头,肯定地解释:“真的没有看到过” 郑安易生怕被蔡泽指责没有出力立功似的,立刻威胁着老人家:“要是胆敢窝藏王府的画,那你们犯得可就是抄家的重罪”见这老太太油盐不进,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由得动了火气。 田老太太被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强调:“老身确实没见过那什么画,倒是我们家有一副写着‘寒泉漱石’的字。那是老身父亲留下来的,老身舍不得将它卖掉,所以留了好做个想念而已。”田老太太言辞恳切,极希望他们能相信自己,这副字真的不是王府丢失的名画啊。 蔡泽压下心中冒腾的疑虑,这“寒泉漱石”不是画,反而是字?难不成是情报错误了?“可否允许我们检查一番?”他带着不信的口吻强硬地要求道。 “老身这就去取,各位官爷稍后”田家的儿子,这时候立刻搀扶着老太太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寒泉漱石”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果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大字。 “寒”字粗犷大方,江河不羁;“泉”字也有着折峰变化流速的不拘;“漱”字纯任自然,富有清新之气;“石”字质朴古雅,风韵飘逸。 笔画不拘一格,纵横奔放,浑厚凝重,变化多端。整体字迹较大,波磷妙势,尽可领略。如此富有笔情墨趣,大家能够从中品味出元上清的运笔之妙。 这匿名的仿画家不由地倒抽一口气,上前细细观摩检验。时而闭眼体味,时而赞叹点头,沉浸在这副字画中不可自拔。 良久良久,他才抬头回复:“确实不是王府失窃的画”说罢却是依依不舍地又再看了一眼。蔡泽这才向田老太太赔罪:“误会老人家了,对不住,我们这就告辞” 老太太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又特地送他们出门,才又折回屋子。 出了门的蔡泽立马紧张地问仿画家:“你可有办法写出一模一样的?” 他回答道:“如果只是用作收藏,不找资深的行家检验,自然是没有问题,虽然这用纸颇有些难找。”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郑安易语中带着惊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方翻着白眼回了他一句:“只要……” 蔡泽随即扔了钱袋子到他怀中,认真说道:“这些是订金,做成之后再付给你剩下的那一半” 仿画家笑眯眯地走了,相约四日后定能交货。 回到客栈的蔡泽和郑安易继续听着怜木的吩咐,准备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怜木悠闲地叉着果盘里红透透、亮晶晶的樱桃慢慢品尝着,良久才正色说道:“小爷我收买了卢德水的马夫,所以知道他今天要去崇文门的一家古董字画商铺,名叫‘存古阁’。” “我们一定能搞定对吧,安易?”蔡泽回头笑着问郑安易,见他连连点头称是,这才又继续:“今天在田老太太那儿,他表现得很好” 怜木但笑不语,见两人自信满满地出去后,却又沉下了脸。 而在盛京的崇文门“存古阁”古董字画商铺里,蔡泽两人又扮成了微服出巡的户部调查官员。他们直接上门找到“存古阁”的掌柜,递上文书(当然是伪造的)说明来意:“我们去过很多古董店调查。” “你们是前来查税务账本的?”掌柜立刻陪着笑,语气谨慎地询问。 “是的,已经查过你的账本。当然,你们店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蔡泽故作深沉解释道:“今日,我们不是来调查你们店,而是来监视一个追踪很久的对象。” “跟踪对象?”掌柜迷惑不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是的,有个长期逃税的家伙,今日会上这家店来。” 蔡泽整理整理腰边的饰品,才又继续说道:“他总是喜欢把黑钱投资到古董字画上面。” “那,你们希望我做些什么?”掌柜恍然大悟,赶紧降低声音悄悄问。 “哦,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假装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蔡泽这才舒缓表情:“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这里雇的账房先生。” “但是我们店不允许陌生人随意进入的。”掌柜显得为难,神态犹豫不定。 “既然你不合作,”蔡泽语气凝滞,稍作停顿,才慢悠悠地挑眉问道:“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店其实是有问题的?为何这样坚持?” “没有,当然没有”掌柜立刻反驳出声,又坚定地说:“我一定尽力协作你们办案” 两人对视,笑而不言。 “你暂且先回到后面避一避,我们只监视一会儿就好”蔡泽笑着送走了掌柜,转过身子对郑安易摆摆手,一脸得意的模样。 “你怎么确定掌柜一定能听话?”郑安易存着一丝不解。 “哪家店不有点这儿那儿的小问题,他自然是不想让我们刨根追底的。”蔡泽不甚在意地解释,这时候门外的承安突然不留痕迹地进门向他们示意,卢德水的马车到了。 两人立刻各就各位,蔡泽站在掌柜的位置上,扮起了“存古阁”管事的身份。 卢德水身着过肩蟒葛衣进门,身材颀长,给人感觉威武有力。他在店内随意闲逛起来,身后跟着的保镖高大凶横,但是服侍他的动作却令人意外地细心周到。 只见蔡泽神情专注,立于后台,严肃地翻着账本。郑安易瞧准时机,立刻扮作小厮,假意上前恭敬地询问:“掌柜,臣老爷想卖出去的画,有位客人很感兴趣您看……” “你这就去‘望湘园’酒楼定一桌,我下午便邀请他细谈。”蔡泽头也没抬,低声快速吩咐着,给人感觉非常精明干练。 “客人要求先看看那幅画”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寒泉漱石’不是画,是字”蔡泽抬眉厉声数落郑安易,之后又深深叹口气:“哎……对这幅字感兴趣的可不止他一家,要是真心想买,再看也不迟。就怕他只是来瞧热闹,没那个本事吞得下” “打扰一下,你刚刚说的可是元上清的‘寒泉漱石’?”卢德水踱着脚步上前询问。 “啊?” “刚刚你们两个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对不住,这位客官,我们店不能随意透露其他客人的消息。”蔡泽勾了嘴角,语带歉意回复着。 “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么?”一旁的保镖神色不善地厉声问道。 卢德水略微抬手制止了保镖的冲动,回头慢悠悠地说道:“我会将这里大部分字画都买走” “那太好了,我们这里有记载,店里所有的字画古董在这列表里都有详细的介绍,您现在看看……”蔡泽眯了笑眼,殷勤地解说着。 “不了,我要你带着它到我下榻的客栈来。”卢德水笑着微微摇头,用低哑的嗓音诱惑着:“一个时辰之后,你亲自前来” “我不确定能不能这样做……”蔡泽皱着眉头,闪出犹豫地神色。 “要是我买很多古董,想必你们东家定会非常高兴吧?”卢德水示意一旁的保镖写上自己的住址递上前去,又道:“这样一来你的收入也能水涨船高。” “一个时辰,不要迟到”言毕,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蔡泽和郑安易相视一笑,蔡泽摇摇手中的地址,面上露出计谋得逞后的畅快得意之色。 原来卢德水暂住的地方就是九引客栈 蔡泽一路上与郑安易合计着等会儿的表演,一边问:“进去之后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当然首先沉默是金,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吱声。”郑安易掰着指头细细数着:“但是一看见你要走,就要上前拦住你” “对,就是这样” 两人站定在九引客栈顶楼豪华套房“琳琅阁”门前,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凶狠的保镖应声开门,俯视着两人。瞪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询问:“你们有何贵干?” “我们前来找卢客官,这是你写给我的地址”蔡泽陪笑着主动搭话。 保镖收了他手中的纸条,却反身关上了房门,留下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这,他和刚刚那个是同一个保镖,对吧?”蔡泽疑惑地转头问着旁边的郑安易。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现在求上架后的第一张粉红票票,哎……我都不好意思了……) (另:猫猫的另一个好姐妹这月新书也上架了哦,名叫《妖孽个个太嚣张》,感兴趣的话,大家去瞅瞅吧)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3章 纯属骗局(下) 蔡泽不死心的继续敲门,那黑着脸的保镖这才放他们入内。 “琳琅阁”的厅里昏暗异常,刚一进入,两人还颇有些不适应。蹑手蹑脚站立在中央,蔡泽瞟到内室里隐约有两个影子,侧耳倾听之下,原来是卢德水在吩咐手下。 “如果他卖,就立刻给他银票;如果依然执迷不悟,就告诉他回家的路上小心点;要是这样还不听话,那就只好让他的夫人和孩子即刻消失了” 说完这番话的卢德水懒洋洋地走出来,坐于正位上,也不急着搭理他们。 蔡泽背后薄汗一层,尴尬地同他打招呼:“我带了店里所有字画的介绍,这位是我的搭档,名叫蔡易。” “我对你的介绍丝毫不感兴趣。”卢德水靠在猩红的后背椅上,随意将手中的龙凤呈祥和田玉扔在一旁,又说:“我想要的是‘寒泉漱石’” “对不起,我之前说过……”蔡泽还没有说完,就被卢德水强势地打断。 “我不管别人出什么价格。”他霸道地继续:“事成之后,我给你两千两银票。” “我现在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该继续这次谈话了……”蔡泽皱着眉摇晃着头,犹豫不定。 “每人两千两”卢德水这时候微微抬头,淡淡补充道。 郑安易在一旁张大了嘴,深吸一口气;眼珠瞪开,亮光涌现。 “还是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做”蔡泽坚定地回头,想准备离开,却被一旁的郑安易急忙拉住。两人遂在角落中唧唧歪歪,比手画脚一番之后,郑安易上前不确定地再问:“你说的是两千两,每人,对吧?”他的食指在自己和蔡泽之间来回指动。 “哼哼哼……”卢德水一听这话就闷声笑了起来,挑眉点头说着:“两位这算是终于同意了吧?” 两人只得不自在地点点头,算是答应。 卢德水才又正色问道:“那位客人同意开价多少?” 蔡泽认真地略微回忆后回答:“八百两黄金” 卢德水乍听之下突然抬眉,细想之后又点点头:“将画带过来,如果是真货,我马上给银票”他示意保镖将这两人请出“琳琅阁”,自己则转头瞅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九引客栈的两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嘻嘻笑着,相拥忘乎其形。还一边喃喃着:“真是不敢相信我们刚一上去,他就中计了” “天呐,一人两千两,这可是多少钱啊?还不算上卖假画赚的”郑安易眉欢眼笑,喜不自禁。 “是啊,走我们赶紧去给蔡木报喜”蔡泽笑着拖了郑安易在外面胡乱绕了一圈,这才摸手摸脚地回了九引客栈向怜木禀告进展。 “怎么样?”怜木带着点点紧张问着。 蔡泽春风得意般骄傲自夸道:“我们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承安惊喜欲狂,鼓掌问道:“多少钱?” 蔡泽示意郑安易来回答这令人激动万分的消息,就见他刻意清清嗓子,强忍住兴奋的笑意,缓缓宣布:“八百两黄金,总共八千两银票” 哇 众人均是欢呼鼓舞,神采飞扬。 蔡泽率先冷静下来,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刚刚承安去确认了字画到位的时间,在后天之前应该可以完成”怜木巧笑倩兮,勾起嘴角笑着说:“他还让我们先准备好剩下的银子。” 两日后。 去领取“寒泉漱石”的途中,郑安易闲闹着开玩笑:“瞧你那个弟弟细皮嫩肉的模样,举止倒像个娘们儿一样” “这话最好烂在你心中”蔡泽面色不爽,目露凶光嚷着:“他彪悍起来,可以把你撕烂了给野狗当早膳,还连皮带骨一起吃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当他们拿到这幅仿制的“寒泉漱石”时,两人都不由得惊叹:“简直就是精雕细琢,鬼斧神工” 一模一样这天才之作,堪称仿制界中的艺术瑰宝 “可是看起来好旧……”郑安易皱着眉喃喃着,惹着蔡泽翻白眼。一百多年前的作品,怎能不旧? 之后,他们便联系了卢德水详谈。事情要是进展顺利地话,后日他就会离开盛京,几乎没有机会再次踏上这片热土。 约定交货的这天终于到了。 怜木将“寒泉漱石”郑重地交至郑安易手中,警告了又警告:“虽然逼真,但终究是仿货,禁不起行家的细细检验所以,一旦见到他要找人专门验货,就立刻怀疑这副字是假货,然后迅速离开明白了吗?” “知道”蔡泽起身补充说道:“有消息说明日卢德水就要离开盛京,所以,这件事今天必须办妥,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 “好了,祝我们好运吧”郑安易收好画,对大家挥挥手,亦步亦趋跟着蔡泽出了厅。 承安本就看不惯这家伙,讽刺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你够厉害,就根本不需要我们的祝福” 走在路上的两人依旧提前商量好对策,蔡泽负责主要的游说工作。两人商讨着:如果他执意找行家验货,就马上找借口离开然而,每件事的变数都可能很多,没有人能承诺一直、永远都是晴天;没有人能预知草莽中是否潜藏毒蛇猛兽;也没有人能勾勒出命运的风刀霜剑。 所以,这兴致勃勃的两人,虽然紧张,却没有足够的谨慎,也就没能察觉到危机正在向他们靠进“小心”蔡泽连忙拉了郑安易,避开疾奔而过的马匹,嘴里叮嘱道:“我们还要尽力装得紧张不安,让他知道咱们这样做,很有可能被东家解雇” 他们又在外面绕了一圈,这才从“存古阁”出发,一路前进到了“九引客栈”招牌下面。 “好了,现在准备进……”蔡泽还未说完,也就在这关键时候,郑安易大叫一声:“字画呢?字画哪儿去了?” “什么?”蔡泽也慌张起来,大惊失色:“让你好好拿着的,你到底放在哪儿了?” “就背在后面,你瞧,这竹筒盖子被人打开了”郑安易连忙递上前给他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蔡泽急了手脚,上前将他全身上下都摸了遍,两人也开始在一旁争吵起来。 最后,依旧无果。 “真是不敢相信,就不该相信你”蔡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想着,最有可能遗失在哪里,然后强忍住怒意道:“我们先原路往回走走,看会不会运气好,掉在路上”然后两人就弯着腰,细细找回去,一路上穿插着相互间骂骂咧咧的声音。 九引客栈中的怜木再次黑了脸色,皱着眉一脸不敢相信:“等等,你们说什么?” “我发誓,真的好好放在背后的竹筒里了”郑安易努力辩解。 “他弄丢了那副字”蔡泽无奈地摇摇头:“在路上丢的,我们原路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 “蔡泽”承安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嚷道:“你说过会担保他的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是说过没错。但是,这种错也无可厚非啊……”蔡泽诺诺道。 “那谁都没犯,偏偏就他犯了这样好笑荒谬的错误?”承安气急败坏立马反驳道。 “再重新写一张,怎么样?”怜木面露怒意,拼命想着挽回的办法。 “没办法,卢德水明日就离开盛京”承安揉着太阳|岤,紧握双拳:“这下只能玩完了” 啪 那是重物砸向榉木桌的声音响起。 怜木起身朝郑安易吼道:“你知不知道,已经浪费了我们多少银子?”这番话,中气十足,气势汹涌,惊涛骇浪。 郑安易见形势不对,退了一步反驳道:“我也同样浪费了钱啊” “呸——你丫一个铜板儿都没有出过”怜木面色通红,仿佛那小小的身躯已经承受不起这滔天的怒火:“我们等这个机会有多不容易,你又知道个什么?” “我……” “把他给我拖出去,以后见一次揍一次”怜木强忍着想自己动手的冲动,但是碍着自己女儿家的仪态,只挥挥手让仆人们将他轰了出去郑安易还想挣扎解释一番,但却还没能上前靠近怜木,就被承安堵在半路,招了人将他扔了出去。 回到家的郑安易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将物件四处乱扔。 发泄完之后的他,沉下心来,突然灵光一现,嘴角就这么慢慢咧开变大。 他先自个儿去找了卢德水,说明交易并没有终止,只是稍微出了些小状况。并且保证在明天一早就能给他完完整整,真真切切的“寒泉漱石”。还让他提前准备好银票,到时候方便银货两清。 这番约定之后,郑安易笑着仰头望天,嘴上嘟囔着一句:“哼那群傻瓜” 次日一早,他先去了一趟“金古”钱庄,然后露出势在必得的笑颜,再次敲响了田家老太太的大门。 老太太顺从地再次开箱,拿了“寒泉漱石”给他检查。 “那天,我见了你们家的‘寒泉漱石’,发现它已经有些残缺不全。”郑安易露出老实和善的笑脸,继续说道:“所以,那幅画已经值不了多少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田老太太迷惑地着看他,跟不上眼前这人的思路:“您等等,我将我儿子叫回来替我出出主意再说。” “这个不用,当然不用”郑安易堵在门口,笑眯眯劝道:“老人家,我见你们过得清贫,所以给你送银子来了” “我还是听不太明白,为什么说是给我送银子?” “你们家那幅字,和王府失窃的画很像很像。我们主子睹物思情,所以派我前来买下它”见老太太一副舍不得不肯的模样,他便沉下脸色威胁:“你确定要拒绝王爷的好意?难道你还有胆子得罪王府贵人不成?” “不敢……”田老太太略显迟钝地摇着头,嘴中喃喃:“可是我不想卖掉啊……” “这里有六百两银票,足够你们娘俩逍遥一辈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郑安易递上银票在她面前晃动,遂又开始凶她:“你还想不想宝贝儿子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家父曾经说过,这幅画值一千两银子。”田老太太依旧摇头像拨浪鼓似的,“以前日子那么难过,老身都没有当掉,就是舍不得呐……” “跟你说过,它现在有损坏,已经不值那个价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想买下,你赶紧卖了才是正经”郑安易见她依旧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地样子。想了想算了算,终于狠下心,涨了价:“那就给你一千两银票,不能再高了来,赶紧在这上面画押。”郑安易继续诱惑着,强行抓了她的手,沾上红丹,在宣纸上重重按下手印。“现在你已经将这幅画卖给我,还记得不?” 田老太太迷茫地回答:“没有啊,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 “这些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有白纸黑字为证,你也已经画押。就算是告到官府,也不能将我怎样”郑安易松了一口气,动作迅速地扔了银票给她。连忙卷了字画,匆匆赶回九引客栈,准备转卖给卢德水。 他一路紧张又兴奋地小跑,激动地敲响了“琳琅阁”的房门。 威武的保镖再次将他带入厅中,卢德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慢悠悠问道:“可是将东西带来了?” “当然”他扬扬左手竹筒中的字画,没有急着献上,反而先问:“你的银票准备好没?” 卢德水就示意保镖将一方锦袋打开,说道:“这是买 ‘寒泉漱石’的八千两银票。” “另外四千两呢?” 卢德水瞄了他身后一眼,解释道:“你的同伙儿又没有来。” “这就意味着,他那份归我才对。” 卢德水稍稍想了想,才又对保镖点点头,示意他将另外两个锦袋给他看,然后一同装入之前那个大锦袋中。 “那副字呢?” 郑安易赶紧将“寒泉漱石”递给保镖,由他呈上去供卢德水查看。而也在同时,卢德水却拍了拍手,立刻有三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从后面鱼涌而出。 (灰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这章加字了哦,所以我厚脸皮地求粉红~~~~~~)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4章 入瓮不知) 郑安易忐忑紧张地憋着一口气,盯着他们将“寒泉漱石”平铺在桌上。 这三人非常专业,将字画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就连边角毛刺都没有放过。随后他们又在一旁唧唧歪歪商量争论半响,才得出一致的答案:是真货卢德水眉头舒展,温和地对保镖示意:“给他银票” 郑安易忍不住咧开嘴角,紧握着锦袋,恬着脸对卢德水鞠躬行礼:“和您做买卖真是在下的荣幸”随后他赶紧离开了九引客栈,连蹦带跳地回到家中。 一路上,张狂笑骂讽刺声没有停过: 还好大爷我及时改变战术要真使用像蔡木那臭小子的招儿,指不定现在自己这条小命儿,已经尸沉护城河中了。 我呸——什么诈骗天才,不过就是一娘娘腔现在老子可是发达了,这一共一万二千两银票,来得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哈哈哈哈 反观九引客栈中的怜木,俏丽的小脸终是没能忍住,对着蔡泽和承安,冁然而笑。 蔡泽也同承安嬉笑开来:“估摸着,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郑安易欢欣若狂地打开锦袋一瞅,立马变了脸色,气冲冲地奔回九引客栈,想找卢德水理论一番。 在门口给自己鼓气加油一番之后,他毅然地推开房门。 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下楼问了客栈的掌柜,回答他说:根本就没有卢德水这位客人住过店郑安易暗叫一声不好,又转身急忙奔至田老太太家。踹门一看,那就是一荒芜的院子,屋子里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家具物件什么的也全都不翼而飞这边的怜木笑着前去扶了徐妈妈进屋,惹得徐妈妈激动地连连行礼退后,嘴里诺诺说道“不敢不敢”的。 怜木也不强求,细眉眼笑问道:“多少?” “回郡主的话,那小子倒是存货不少。”徐妈妈停顿一番,却实在是忍不住欢喜,笑道:“整整一千两” 蔡泽抚掌大笑。 蹲在田家院门口的郑安易泄愤似的疯狂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原来,在蔡泽为了避免郑安易被疾驰的马匹撞到,好心救下他的瞬间,同时也伸手偷摸了那副仿字出来,顺手交给了变装后从对面擦肩走过的承安,偷偷带回来。 之后便是众人以为郑安易弄丢字画而做出的一番戏,怜木没料到的是,原来大家都是演技精湛的高手正当他们得意忘形之时,卢德水却带着威武高大又熊着一张脸的保镖,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 怜木一楞,随即立马举起翠青酒杯,巧笑倩兮上前道:“还是比不上哥哥最会做戏” “你这丫头,将我装扮成这模样,倒是好叫人受罪”一旁的承安闻言连忙帮着苏辰辉拆下脸上的假络腮胡,服侍着他进内间换上平日里穿的常服。 等苏辰辉出来,众人这才稍稍按捺下激动兴奋之举。 “你倒是好,居然没有等我就开起了庆功宴”他笑着打趣儿,又对着怜木连连叹息,这丫头现在就这么多弯弯绕绕,以后怎么了得? 那凶狠的保镖终是憋不住,笑闹着要和蔡泽等人拼酒助兴蔡泽又打趣儿他道:“想不到你这家伙,调换锦袋做的这么娴熟,倒是个当扒手的好苗子” 原来,在那三个老头子装作认真检查字画的时候,这保镖便将之后要给郑安易的锦袋掉了包。给他的那个里面,其实只是塞满了破纸而已苏辰辉不由得微笑出声,对着旁边的怜木无奈地轻声说:“人家只骗你三百两,你倒是一点点亏也不想吃” “哪有”怜木厚着脸皮绝口否认:“我不过是在替徐伯报仇而已说什么骗不骗的,多伤感情” 苏辰辉俊目微瞪,挑眉看她,彻底的无言以对。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对的厚脸皮? 这一瞬间又有人在敲门,大家相互看看,发现人员都已经到齐了,那这会是谁? 承安应声开门,发现几个京城衙役正色严肃地站在门外一字排开。 大家瞬间停止了嬉笑,空气凝滞起来。 那带头的衙役却走上前来,对着苏辰辉行礼后,恭谨问道:“王爷需要 明庶风至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8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8部分阅读 王爷需要下官怎么做?” “站在门口就行”苏辰辉随意吩咐:“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郑安易原地转悠几圈之后,突然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狂奔起来。 他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地找上九引客栈,准备收拾教训一下蔡木这一伙儿骗子却在客栈门口急刹住了脚步。 因为,他贼溜溜的小眼睛瞅见蔡木下榻的“馨语阁”已经被查封。周围站满了衙役,正在例行公事,逐个盘查。 “怎么一回事儿?”他疑惑着上前询问。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大人,发现一个犯罪团伙,可能是一票骗子。”领头的衙役面无表情地回答:“现在已经全部被抓获。” 见郑安易依旧徘徊不肯走,他又加了一句:“你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郑安易立刻赔笑着说:“小人只是好奇而已” 一旁另有位看起来很忙碌的衙役立刻发火儿,嚷嚷道:“那就赶紧走别碍着爷们办案” 郑安易只好一步三回头,赶紧偷溜。 衙役瞧着他走远了,这才进门回禀,里屋又是一片欢腾。 俞太王妃将怜木招回去细细问了经过,心中惊讶。想不到这看似开朗单纯的小丫头,心思竟然这样复杂虽然布局还不是很严谨,手段也不够狠辣,但是一想到她的年龄,心中就毛骨悚然。 这丫头才十岁,就如此会算计,等将来长大成熟之后哎……她叹气,等以后辉儿正式迎娶这丫头之后,也不知惹来的是福还是更多的纷争。但随即又转念想到这丫头平日里的性情,不由得稍稍舒了口气。 她倒是聪慧又坦诚地活着。 心中愈发感叹,还好她年纪尚轻,瞧着之前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来的也是坦诚不掩饰。趁现在还没有完全定型,之后得找信得过的人,专门培养四五年,想必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毕竟以后是堂堂俞王妃,要主持中馈,还不能在外交上给辉儿扯后腿,如果太过单纯,反而不合时宜。她这份机敏的心思,用在这上面倒算合适。只要她的重心摆对位置,脾性又对自己胃口,瞧着就会越看越顺眼,比某些吃里扒外的好多了。 通过这件事,苏辰辉的看法却不同于母亲,他对怜木的感觉再次不一样了。之前只觉得她聪明机灵可爱,颇对自己胃口,可是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从她设下陷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丫头拥有非常独特的魅力。不同于周遭贵族女子总是带着的那份天生的优越感,她的每一步棋都非常尊重对手其实,她完全可以用俞王府郡主的身份去狠狠教训郑安易,而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但似乎在她的想法里,就从来没有使用特权的自觉,仿佛对等的挑战更吸引她一般。 郑安易要是不贪婪,没有丝丝小聪明,就根本不可能中计那这丫头之前究竟是做了多少功课,才能将此人的性格摸得如此通透? 这样的怜木,激起了雄性天生的好斗欲望。想看她面露难色,便成了苏辰辉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了。 自从怜木成功骗了郑安易一千两银票之后,谷雪丫头更是对她五体投地,连之前心疼银子的郁闷也不翼而飞。不输给郡主这样的人精儿,那才是奇怪呢,她想。 蔡泽是个颇有能力的这是苏辰辉的原话。 而一般这样的人,都或多或少带着点清高,瞧不起比自己弱的,反而很崇拜强者。所以当初派他去给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打下手,他心中其实千万个不乐意。要不是碍于俞王爷的命令和怜木身为郡主的身份,他还真能反感地摔门走人。 但是从一开始接触这位小郡主,就发觉她有种先天的违和感,仿佛和其他贵族小姐格格不入。难不成这就是天生的自来熟?那种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随意分派任务,倒好像人家和她多熟似的。 想到这里的蔡泽笑了笑,这郡主很有亲切感,给人一种“平视”的感觉,他只能这样评价。(怜木拒绝承认这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个子不高的缘故) 经过此事的承安和蔡泽,都成为了怜木忠实的追随者,同时也成为了她之后调皮捣蛋时候绝对的助力以至于苏辰辉多年以后,极度非常后悔。当初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给了这不安分的小鸟,一双强而有力的翅膀消停了几天的怜木,这日辰时,又被俞太王妃特意招去接受教导。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朝阳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红球。怎么可以这样辉煌灿烂,这样金光耀眼,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的。 怜木局促地半坐在玫瑰扶手椅上,瞪着大眼睛时不时虚瞧着上位的俞太王妃。 为何不言不语?难不成自己最近又干什么坏事儿被抓了?还是娘嫌自己那件事做个太过火?为何现在才找自己面接啊,做家长的逮到儿女犯事儿,不是应该立即谈心,将坏苗头掐死在摇篮里么?还害得自己紧张了好些天,结果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却冷不丁地又来这一套,真是难不成她只是单纯地想看自己紧张,这样比较有趣? 这一家人都是什么做的啊,一个比一个黑 俞王妃瞧着自己这个准儿媳妇脸上斑斓多姿的神态,心中好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看把这小脸吓的要说这丫头吧,时而娴静,时而又太跳跃活泼。 自己找她来,明明要说的是个好消息来着。 (灰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我非常感动,拜谢大家~~~~~~)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5章 别开生面 怜木转眸想到,还是在她面前示弱为上策,胳膊跟大腿儿较什么劲儿啊。 她哭丧着小脸,丑兮兮带着颤音问道:“娘,您吓到我了,到底是啥可拍的消息?” 俞太王妃忍不住乐出声,这才没继续逗她,虚点她的小脑袋瓜儿解惑:“我瞧着你年纪还小,所以就请了夫子专程教导你的所有功课。” 什么? 晴天霹雳难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么?那起早贪黑的读书噩梦又要开始了?最重要的是肯定有家庭作业作业啊,万恶的源泉啊这些个夫子教的都是诗词琴棋书画,问题是哪一样自己都没有过关毕业,都需要从头开始学起,这才是要命啊看着怜木瞬间铁青的秀脸,俞太王妃抿嘴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明日开始,你和嘉怡丫头都要去行拜师礼,好好学,不要给我丢脸” 怜木只得硬着头皮乖乖答应下来,心中百转千回。 好在还有一个倒霉的同伴儿,这样痛苦便分摊不少。哈哈,要赶紧去说于嘉怡听,倒要仔细瞧了她的脸色有多“可爱”嘿嘿看着怜木瞬间多云转晴的表情,俞太王妃不住地摇头,这丫头又想到什么坏点子了?笑得如此j诈?看来这岑夫子请得是恰逢适宜,势在必得啊回太和堂院子的途中,怜木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了。 看来俞太王妃意料之中地察觉到自己是个不确定因子了,现在庆幸的是她没有放弃自己,倒是想先洗脑再观察罢了。 她可不愧是真正的斗争高手在俞太王爷生病期间,那时候苏辰辉又太幼小,这家子前前后后全靠她一人撑着。坚决贯彻夫君的政治路线,拼命保全俞王府的地位。 虽说不能全知全能,但是一般的计谋手段,在她眼里那都是小动作。哪里会没有她的眼线,怜木想,就算是深宫里,也许都有她布置的暗线也说不一定要想得到这种人的信任,那便只有坦诚。她理想中的接替人,一定要聪慧又有点政治头脑,这才不会拖累自家儿子。 但是,自古以来聪明的掌权人,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受不得欺骗,更承受不住背叛所以,他们最在乎的不是你有多能干,而是你有多忠诚在这样的人面前,切忌不能有小心思。就算有,也是能让她完全能控制得住又无伤大雅的小心思。 你在她心中,就必须是干净透彻如雪白锦缎,却又不能显得太笨傻。这个度就需要好好琢磨一番了。 怜木沾了之前稍稍帮过她小忙的光。所以在俞太王妃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虽然有些危险不确定,但要是扔了,又颇为可惜。 察言观色依旧没能揣摩好她的真正想法。所以,怜木行事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逆鳞。倒反而巧合得对了俞太王妃的心思,这便是缘分。 苏辰辉得知俞太王妃的决定后,曾隐晦地问起过:“母亲,您这是想……” 她却避而不谈,只敷衍着:“不过是教她些为人处事的道理罢了,你别瞎想。”随即又连忙让他品着新进的雨前顾渚紫笋茶。 这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形似兰花。色泽翠绿,银毫明显,香孕兰蕙之清,味甘醇而鲜爽;茶汤清澈明亮,叶底细嫩成朵。有着“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之美誉。 这倒是附和诗人那句“凤辇寻春半醇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湖州紫笋来”的意境。 苏辰辉细品一口,只觉得香气馥郁,茶味鲜醇,回味甘甜,有一种渗人心肺的优雅感觉。他淡淡一笑,只回了句:“确实是好茶……” 俗谚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又道“投师如投胎”。 俞太王妃择吉日设宴,又写了拜师贴,举行拜师礼。 这拜师礼庄严无比,没有因为徒弟是女子身份又颇高贵而落下一个规矩。这倒是让怜木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愈加敬重几分。跪拜之后,他便开始训话,无非是教育她们俩尊长守规,勉励她们做人要清白,学习要刻苦等。 是个专业又认真的人,但是有些过于重视规矩了,怜木心中想道。 因为恰逢寒食节,所以“哨师傅”(即过节要送师傅礼物)时,怜木便送了亲手制的面燕当做见师礼。这面燕歪歪扭扭,型不像神更不像,但是老者依旧点点头笑着收下,回赐了她兽面笔洗。 怜木笑眯眯坦然受之,毫不脸红。这番动作倒是惹得嘉怡面色通红,羞愧不已。使命儿不停地瞪她,仿佛在说:你还真不怕羞人,我都替你害臊第一堂课很简单,就是相互认识介绍。 原来夫子姓岑,并无官职,隐居于清远之实坡,自称实坡先生。亲切的时候,唤他“坡老”也有之。 人物特点:有德之士、饱学之士、多才多艺之士。 怜木一听之下,便觉得这人不好琢磨,探不到他的底,所以极不好对症下药。 坡老不留痕迹地瞅着下面这小小的学生,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心中感叹:太过依赖自己的小聪明,欠稳妥,暂不堪重任。 怜木却在心中另有思量:凡事都不是铁板一块,都是有裂痕的,看我不抓到你的小辫子坡老不动声色,吩咐了今日的功课: 写下自己的优势是什么,需要加强的是什么,最讨厌的科目是什么。 怜木顿时惊讶,难不成自己碰上因材施教的奇夫子了? 或者是他故意让我们写下讨厌的科目,然后方便重点攻破?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呢?所以说,最讨厌家庭作业什么的了哎坡老笑着让她们回去,说今日的课已经上完。 善于摩意的人就象钓鱼一样不动声色,让鱼自动上钩。 次日一早,树枝上的小鸟,就被突然降临的光明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起来。 怜木慢吞吞蹭去上课,就瞧见嘉怡红着面颊,一脸娇羞地模样递了功课给坡老检查。就见老头子利眼快速扫过,随即露出“完全可以理解”的笑容,倒是惹得嘉怡俏脸愈发地娇艳欲滴。 怜木的好奇心被高高地挑起,她写了啥?竟然如此不好意思要不是坡老的年龄实在太……这完全就是初中生送情书的场景啊嘉怡死都不说。 坡老一看怜木送上的功课,笑得更加别有深意了。 上书: 优势,古灵精怪;缺点,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需要加强常识教育;讨厌全部科目学的侧重点不尽相同,所以两人的教育分别进行。 坡老在课堂上只同怜木谈天说地,胡乱瞎侃,却闭口不提需要具体学习什么。这倒是缩短了师生的距离,降低了怜木那刺猬般的防备心态。 两人话痨许久,气氛轻松融洽,年轻人终究是憋不住,问了:“夫子,我之后到底需要学些什么?” “学什么在于你。”坡老语重心长正经回答:“先问问你自己,以后是什么身份,需要用到什么,再来问我可以教给你什么” “自然是……”瞅着坡老一脸试探地神色,怜木转念想到,这可是俞太王妃请来的夫子。自己该怎么回答,能怎么回答?那就是应该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表忠心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真的是安心想做他的俞王妃,陪伴他终身,为他生儿育女吗?他的其他女人怎么办,难道要从此宅斗不断吗? 自己真的能这样坦然接受吗?一直以来被自己故意忽视的东西,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暴露在面前,逼迫着自己必须直视它,面对它。 欺瞒敷衍,顺杆子往上爬的话语,实在说不出口。这样的承诺既是不尊重夫子,更是对不起自己“学生不知道……”怜木幽幽回答,心中烦闷,有什么思绪飞过,却又抓不住。 坡老这才露出真正舒心的笑容,慈爱地抚了抚眼前小女孩的发髻,祥和地说:“不着急,等你想好再决定也不迟。” 感觉到老者宽厚的心境,和他掌中的温暖,怜木鼻尖微酸,四周的摆设仿佛迷离许多。就这样混混沌沌地游荡回了太和堂,怜木靠在竹嵌花梨木躺椅上,安异常静地瞅着窗外。 这时候突然起雾了,在稀疏的白杨树中间浮过,仿佛细纱挂在树枝,却比细纱还要发白,还要透明,蒙蒙一片,倒把白杨的轮廓勾成了堇色。 扭扭捏捏,拖泥带水,悲春伤秋从来都不是自己擅长的。怜木眸中坚毅,果敢地起身,准备前去会会自己最强大的对手而这边荣福轩中,坡老却品着香茗,微笑着对俞太王妃说道:“坦诚清澈,不轻易许诺,倒有点君子之态;不媚不谄,是个颇正直的孩子……太王妃得此佳媳,倒是有福气。” “想当初嘉怡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丫头神情自若,反倒是没有卑微之态。”像是听见别人表扬自家孩子懂事一样,俞太王妃语气中透着骄傲,遂又诚恳的补充:“还希望先生费心教导一番。” “那是自然。” (真诚感谢姐妹们的支持,鞠躬~~~~~~) (给大家讲个笑话:今天我男盆友决定浪漫一下,把我扔上一张铺满玫瑰的床——他忘记把刺去掉了……)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6章 气决泉达 晚春里头樱草开花,一阵煦风吹过福祉堂新掘的花畦,流水曲曲折折,漫不经心,着意修饰,迎接夏季的节日。 得知俞王爷在书房,怜木直达门口,却又有些近乡情怯。水眸一转,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交锋时,他提出的诱人条件;再想到自己一个待嫁女子却操刀骗局,而他的反应竟是全力支持外加友情相助这份宽厚,在这样的时空当中,真的又有几个可以做得到? 细想之下,目前这大环境中,难道真有男人一生都没有侍妾?现在恐怕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儿才没有,自己又肯定没有恋童癖,也没有那份耐心去进行丈夫养成计划。所以啊,除非自己不出嫁,否则只有两条路:成为别人的正妻,或者侍妾因为之前完全不把苏辰辉列入对象考虑,所以怜木丝毫没有注意他的后院状况。现在安下心来推敲呢,就火气大涨但转念想着他的脾性,还真有些丝丝,咳,有那么些对自己的胃口。温文尔雅,海纳百川。能够这样大限度地给予自己自由,也不知道该说他傻呢,还是太有风度,太自信? 总之,给他一个靠近自己的机会吧。像他说的那样先试一下,试着恋爱一下下。看看感觉如何,实在接受不了,再计划逃跑也不迟,反正机会多多遗憾和后悔才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毒药。 所以说,女人,只要过了自己这一关,就会坚韧无比,活力四射。 房门背后的苏辰辉瞪着门口,等了半天。这丫头这么还不敲门?不是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么,怎么这么早就歇气了? 等啊等,等啊等。 他终是沉着嗓音,带着丝丝焦急嚷道:“你到底是进不进来?” 门外的怜木就这么偷偷抿嘴笑了,推门进去。她就不信,自己在外面待那么久,这家伙能不知道?看你丫能装多久“哥哥倒是未卜先知”怜木咧开嘴调笑他,却难得惹了他脸红一回。 苏辰辉尴尬地咳了一下,问:“有何事?”见怜木颇有些吞吞吐吐,俏脸也难得浮上红晕,气氛正好。她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想开口。 他却煞风景地补充了一句:“你又想要使什么坏?我可是再不干那种变装的活儿了” 扑 怜木憋足的一口气就这么突然漏了,她无奈地轻抚额头,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很好笑。有些事情那是一点一滴做出来的,有些感情那是一心一意熬出来的,又有什么是只靠说,就能住进人心里的? 她相信,真挚的爱情,不论男女,那便是全世界在我面前,眼中依然只有你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太天真太理性主义。可是,就是因为怜木有这样的相信,才会去努力,才会去争取。总比已经完全丧失这样的信仰而凄哀活在世上要来的幸福有活力丫头又发呆了。苏辰辉想着,抬眼细细瞅着她。却永远瞧不清楚,怜木此刻到底下了什么决心“哥哥”这清脆的嫩嫩嗓音反倒是吓了苏辰辉一大跳。怜木不解,皱着眉埋怨:“这就被吓着了?没事儿你发什么呆啊?” 苏辰辉欲哭无泪,冤枉啊 “嗯?”他假装没听见那番欲加之罪,假装不甚在意回答:“什么事?” “我决定和你认真培养感情试看看”怜木落落大方地说道,仿佛是在说,今天葵瓜子真香一样自然。但是紧紧握住的小粉拳头和鬓边渗出的薄薄香汗,却无良地出卖了它的主人。 古谚云: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你在紧张没有预期中的高兴或是赞同,苏辰辉只是沉下脸,语气有些恶狠狠:“难不成你之前答应的都是在敷衍我?” 怜木顿时晃头不解,什么时候答应的事儿?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是那个比赛啊,谁赢了听谁的哎,怎么忘记这茬了? 想到这点的怜木伸出小食指,在面前轻轻晃动,一副无奈又失望地表情说道:“这么严肃的事儿,哥哥怎么能用比赛打赌来做决定呢?岂非太儿戏了?” 苏辰辉忍不住为之气结,瞧着她那嚣张的模样,还真想将之翻过来狠狠抽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啊跟脸皮厚至如此的人较真儿,非要气死自己不可 怜木看着他的黑脸,就这么莫名地放松了身躯,心中突然洋溢起欢愉的感觉,滋味还不错她扯着嘴角,得瑟地补充:“反正结果是一样,哥哥就不要纠结郁闷了,伤身啊……”她爽快地拍拍小手,带着一副大事儿办完后的爽利,略微行礼后出了屋子。 已经一脚踏出去,又回头展露笑颜:“哦,还有……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萝卜坑呆着就不愿意挪动的懒人。所以啊,一般是不会轻易换人的”然后小丫头就利索地连忙逃跑了。 什么意思? 是不会轻易换丈夫,还是不会让我轻易子? 不管是什么意思,都让我很不愉快我不愉快,你也别想得逞苏辰辉愈加黑沉着脸,继续埋头公文,仿佛文字在瞬间变得不可爱起来怜木回了坡老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是有选择的回了他的话。坡老有些震惊于小丫头的雷厉风行,一般这样的事儿,小姑娘要考虑个半月的啊,她怎么倒是害的自己的工作突然提前好多所以坡老坏心决定:“那么,我们现在先主攻这一项:‘琴’” 啊?怜木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弱项? 看着怜木垮下的小脸,坡老又“语重心长”地解释:“未来俞王妃怎么可以不会琴呢?不必很娴熟地演奏,因为你不是戏子,基本没有几人会请你表演。所以,我们主要训练的是听至少你得会欣赏,以后参加国宴,才不能丢了脸” 这倒是轻松很多,对享受音乐,自己还是乐见其成的。所以怜木点点头,快快乐乐地答应下来,一定好好努力欣赏品析。 坡老就在一旁“欣慰”地鼓励她,带着“和蔼”地微笑为她加油。 后来怜木才明白,这哪里是享受啊分明是吹毛求疵,强人所难自己又没有“绝对音域”,哪里分得出同一首曲子,琴弦些微松紧带来的微妙区别啊又不是音频解读器这绝对是故意的坡老在故意为难自己才是真 每听一首曲子,要附加一千字的心得体会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他一天至少给你弹十首最少也有一万字真是噩梦啊,噩梦自己就是一俗人,最多除了“好听”和“又多一首折磨”外,哪里还写得出别的感受?为了作业,怜木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胡诌比如《空山忆故人》这首曲,就说成什么曲调委婉缠绵,意在思念故人。以泛音开头,清新飘逸,使人于空山幽谷的宁静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后则以缓慢沉稳的节奏,绵绵不绝的琴音抒发了思念故人的情深意切,感人至深。 也就是因为这样地魔鬼训练,为她以后面不改色瞎谈乱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让她多了一个响彻行业内外的绰号:叶不信。不要相信叶怜木的话,她是狼外婆又是一天集中营般的训练完毕,怜木真的忍不住,便小家子气地对着坡老翻白眼。却听见埋头阅卷的这位长者不咸不淡的回话:“别以为我看不见,待嫁女子怎能这般不注意仪态美?” 怜木瘪瘪嘴,恭敬回着是。 出门的瞬间又听见他补充:“一点技巧都不注意” 怜木没忍住差点扑倒,原来他说的是自己翻白眼翻得没有技术含量?这还能怎样唯美不成?他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他是个重视规矩之人?他简直就是一直披着层狼皮才对,专门用来欺骗世人的这日清晨,浓雾弥漫。耳边只闻鸟鸣,百啭千声,都看不见它们玲珑身影。怜木漫步在去福祉堂的途中,心中想着总要知会苏辰辉一声才妥:她今日出府有事儿要办。 刚靠近书房就听见隐约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仿佛在争执什么。 “齐公食禄十万,还以厚禄救济穷人;自己却穿黑布衣,用糙米饭;马车只是简陋的竹木棚车”这是苏辰辉的声音,宽和沉厚却带着些微急躁,他继续说道:“圣上赏赐他白银,齐公却推辞不受,这样高风亮节之人,怎能不……” “王爷起了招揽之心,却也陷他于不义”洪亮稳重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坡老在同苏辰辉争论朝事,两人好像有了不同的见解。 遂,怜木在门外轻咳一声,才咚咚敲响了房门。 苏辰辉顿时收了声音,清清嗓子,才回复:“进来。” 怜木笑意盈盈地对着老师和王爷行礼,又不慌不乱地问:“哥哥这番暴露政治路线的话,这么轻松就被我听去。看来这福祉堂的保全防范工作很不到位,或者说,哥哥这是故意的?”这番话,说的轻松平常,完全没有听墙角后的尴尬脸色,反而带着调侃的笑意。 “哈哈哈哈……”苏辰辉笑开,些微露出白白的牙齿。没有回答怜木,反倒是回头对着坡老扬眉:“我给您说过吧,这丫头坦白地紧” 坡老却别有深意地抿着笑回道:“这倒是。” (灰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抹泪拜谢大家~~~~~~)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7章 罗织构陷 “夫子,学生想请假一日。”怜木恭敬得弯腰请示,希望这抽筋的坡老今日能好心放她一马,在弯腰的瞬间也快速偷偷瞅了苏辰辉一眼,心中想着夫子今日应该有事同他商量。 所以,或许,运气好能批一天假也不一定。 “嗯……”坡老故意按而不发,虚惹怜木着急,半响才慢吞吞地回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但是”这邪恶的词语总是跟随在自己周围“你这次便作为居中公正的旁观者,听听我们的讨论,稍后再给出自己的意见即可。要是说的有道理,师傅就应了你的请假,如何?”坡老笑眯眯地温和询问,仿佛有多么顺从民意似的。 我能有其他选项么? 为了赶上巳时的约会,怜木也不矫情,爽快应是。随即主动问道:“师傅请讲” 原来是朝中有位齐公,两袖清风,又绝不居功自傲。 苏辰辉想将他纳入自己的政治势力内,坡老不同意。 这齐公是个典型的清流派,曾有过一番著名的言论:我不接受赏赐,不是讨厌富贵,而是担心会丧失富贵因为追求利禄过头就会败亡,所以不敢贪心求多,做什么都要有一定的限度他还曾提出建议:对贩卖鱼盐的商贩进行免税;对耕田种地的农民实行十分抽一地税率;对犯事犯罪的百姓不滥用刑法,实行“宽型”政策。 他尚廉尚简,不争名于朝,不争利于市。因而提出的政策也是极为有利于社会安定,显现出他对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利益博弈的深刻见解。 此人堪当“治世之能臣”怪不得苏辰辉一心想招揽他,也怪不得坡老不同意。 因为他是典型的治国型人才,却极不适合争夺江山苏辰辉应该也知晓其中缘故,只是太放不下这样优秀的官员,这种爱才之心也无可厚非。 而另一方面,令怜木惊讶的是“大宝”之争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苏辰辉自然是坚决地拥护四皇子不变了,所以现在正大力地拉拢朝臣又算着,圣上今年末就极有可能亲征千延国。山中无老虎,这些剩下的皇子们还不斗得翻天覆地才怪虽然自己现在躲在俞王府这颗大树下面好乘凉,但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现实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压得自己想赶紧躲开。 苏辰辉真可怜。怜木这时才些微体会到俞王爷肩上的重担,这一大家子要如何保全?想必这年轻的头脑也快烦爆了吧怜木的心怜悯起来,带着如水一般的柔和心思,就这么细细瞧着他的脸庞。想着在如此压力之下,他还能有闲情同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周旋谈条件,态度还如此慎重,认真。那是要拥有怎样的抗压能力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突然之间,怜木觉得自己很幼稚。虽然身体只有十岁,但是内心绝对不止这个数,难道这几年悠闲松快的生活,反倒是活回去了不成? “我的意见是:赶紧设计陷害齐公”怜木收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态度严肃认真地说道:“愈快愈好才行最好是再找个清流派的替罪羊同齐公一起被陷害,用意在于分散某些人的注意力” “为何如此做?”坡老原本眯起的小眼睛,听了这话之后微微张大,透着光亮,显得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这齐公一听就明显不是夺大宝的料,现在用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碍事”怜木没有掩饰,也没有藏拙,仿佛想赶紧帮上什么忙似的,期望能稍稍减轻苏辰辉的担子。她随即又聚着眉继续补充道:“圣上亲征之后,有些人蠢蠢欲动,保不齐哪一天这铁硬派代表人物就能在战斗中成为炮灰,咳,就是没做出贡献就白白牺牲了的意思。” “自古有言:夺江山容易,守江山才难。我们的目光必须看到将来几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地方,他是圣上不可或缺的存在,也是保护社稷稳定的人才所以,现在必须要赶紧将他保护起来设计陷害之后,再用个借口将之贬到偏远的地方做父母官,同样造福百姓又能让他远离大宝争夺战”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书房,坡老震惊于如此稚龄的小小女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主意政治眼光犀利,手段也是喜欢声东击西,出人意料。 这丫头是把双刃剑 他不由得敛下心神,思考着自己对她的教育需要再重新布局才行,这可不是能养在后院的主儿难怪太王妃会担心,将她用得好就如虎添翼,用得不好,那可就是背后插刀苏辰辉倒是不惊讶于怜木的政治敏感力。自己从瑜哥儿的言谈当中,早就窥探到他这个妹妹可绝对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角色他震撼的是,怜木这一番计划,全都有一个前提那便是自己押对了皇子,只有是四皇子登基称帝这一切才有意义,不然什么都是白费她并不了解四皇子,那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信念,才能如此地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因为四皇子是她的大姐夫,还是单纯地相信着肩负起全府命运的自己的判断? 苏辰辉迷惑了,觉得自己再次看不懂怜木的内心。但却不知为何,心中就是莫名地泛起了感动的味道,甜甜又涩涩的“这只是个人意见,仅供参考。”怜木有些拿捏不住,毕竟自己不了解事情的详细情况,出的主意是否经得起推敲还需要现实去证明。她已经尽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琢磨。用是不用,或者变化润色之后再用,这都不再是自己能插嘴的了。“师傅,学生今日约了叶府二公子和八小姐去惠远寺祈福,这时辰就快到了……” “瞧你那猴儿急的模样”坡老笑她,又道:“算你过关便是,快去吧” 苏辰辉趁着怜木踏出门的那一刻赶紧补充:“记得给我带礼物”倒是惹得她差点跌倒,踉跄了好几个步子才稳住。 就瞧着怜木猛然回头,星光水眸发出恶狠狠地怒意。他沉闷的心,就这么宽敞明媚起来,忍不住嘴边带着微笑,这才回头继续同坡老讨论着时事。 瑜哥儿带着八姐儿出门,与怜木汇合之后,一同去了惠远寺为大姐儿祈福。 这可是二太太的吩咐,她老人家今日单独去了景王府找大姐儿说体己话,倒是派了三兄妹上惠远寺求福。说什么兄弟姐妹连心,其利断金定能感动上苍,感动送子娘娘却原来是,这惠远寺出名就在于它供奉着送子观音。据老妇人们说,那儿特别灵验,求儿子尤其见效兄妹叁儿便带了食物,香料和一些稀罕物件前去敬拜,捐了香油钱,替大姐儿和三姐儿一人求了一道符。 晚春风景无限好,蔚蓝的天空深邃而又不乏可爱,缥缈洁白的云儿时而点缀其间,惠远寺后葱绿的草地生机勃勃,翩翩蝴蝶留连于这片绿意盎然之中。 八姐儿央了瑜哥儿,想在碧草地中歇息一番,全当作是踏青之旅。瑜哥儿扭不过,只好答应下来,携着两个妹子来到树荫下,草地上。他们席地而坐,促膝长谈,共同领略着无边的欢乐,沁人心脾的泥土芳香令游人心欲醉。 怜木瞅着眼前这片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绿”,闭目养神,倾听着自然的心跳。 突然之间,似乎听见莺莺细语。怜木竖起耳朵,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后,依旧聚精会神地听起墙角来。原本自己挺君子的啊,哎“小姐,这郭姨娘没有才华,就会溜须拍马,这才深的老爷喜欢。”气冲不甘的声音传入,倒是更加引起了怜木的好奇,这难不成是后院宅斗的秘事?就听见那个颇委屈不甘心的嗓音继续响起:“她嫉妒您身为嫡长女的才干和地位,经常在老爷面前打小报告哼,虽然没有成功,所以这才派人偷了老爷给您准备的嫁妆小姐,绝对是她干的”声音愈发地坚定气愤起来。 “我一个闺阁女子经商多年,本就于礼不合。又没有完全禁止手下遵法守纪,童叟无欺,欺骗别人的事儿也发生过不少次。现在爹爹为自己准备的嫁妆被盗,这是我自己恶行的后果,获罪于上天,并不是她人故意破坏”柔润的嗓音缓缓传入耳中,沉稳宽厚。似乎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说话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听着这番言论,怜木就在脑中幻想着她是位精明大气的美人,正耐心地皱眉解释。想着她们的谈话内容,怜木不由得纳闷。你说一小姨娘这么欺负嫡大小姐为了啥啊,一般不是应当巴结讨好她以宽主母心意的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内幕? 待嫁女少了嫁妆,这本是奇耻大辱,以后到了夫家少不了要被羞辱,抬不起头。而这女子竟然能够隐忍下来,足见她的气度之大。或许正是因为经商多年,才练就了她的能屈能伸,能忍能让,也奠定了她在家里的地位。 想不到的是,拥有这样的女儿,她父亲竟然舍得让她下海经商。要知道在这里,从商可是最低贱的行业,为何让一个女儿家如此抛头露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怜木的心被高高挑起,对这位女子也升起了无限好奇之意。 “可是小姐,您这种想法太便宜那些小人了” “我总是避免犯一个毛病,就是没理的时候想有理,有理的时候不让人”流水般清澈悦耳的嗓音幽幽响起:“所以,现在得理之时让三分,今日放她一马,也不期待来日她能回我一分。” 这样的做法,不是懦弱绵软,而是胸怀宽广,气度宏辉。 怜木突然睁开眼,想正眼瞧瞧这位女子,也忍不住生出想上前结交的念头。 阳光些微刺眼,等瞳孔再次适应了光亮。怜木就看见身边的瑜哥儿正眨也不眨眼地瞪着自己背后,双目放空,整个人一副傻样儿怜木赶紧回头打量。 就见那少女头发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是淡淡的阳光。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清秀鹅蛋脸,双肩如削。 虽然不够貌美明艳,却胜在眉目如画,双目晶晶,神如秋蕙披霜。 怜木又回头看了看自家哥哥目瞪口呆,就差流口水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坏坏抿嘴笑了。哎呀,瑜哥儿也虚岁十七了,正是懵懂青涩的时期,想必现在蠢蠢欲动,盼望着“早恋”了? “哥哥,咱们上前攀谈结交一番如何?”怜木打趣儿着念叨:“妹妹‘也’喜欢这样的妙人儿呢……” 瑜哥儿听了这话,就尴尬地低头默默不语,有调皮的红晕爬了耳朵尖上。 八姐儿又发着脾气不耐烦的催促:“是啊,是啊,要去就赶紧去,别拖拖拉拉的不成样子” 怜木瞧了一眼八姐儿,对方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怜木皱眉,回头看了瑜哥儿害羞腼腆的模样,转念间有了主意,凑过去轻轻对他说:“你看我的” 遂起身稍稍整理了衣饰,迈着小莲步,款款行至不远处绿荫下。 瑜哥儿眸光紧紧地盯着怜木的一举一动,屏着呼吸,带了一分小心翼翼。 就见怜木唧唧歪歪地小声说着什么,那女子先是一惊,然后温和地柔柔笑了,吩咐着身旁的丫头在翻找些什么。 这时候怜木似乎又补充了一句什么,那名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笑容变大,咯咯笑出声之后,爽快地跟着怜木一同走了过来。 这便是瑜哥儿的初恋际遇就这么被怜木三言两语的骗了如花似玉的嫂子回来。 那日怜木只说了两句话: 姑娘,您看能不能借我们一两银子?我哥哥将荷包忘在了家中,但是妹妹又使性子想先用了午膳再回家。要不,你看,我这有头簪子,先压你这儿都行。 第二句: 你要是 明庶风至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19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19部分阅读 墙栉颐嵌揭樱梢匝肽阋煌蒙怕穑? (灰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周末的加更,加在字数里了哦~~~今日四千,明日五千~~~再次感谢大家,鞠躬~~~~~)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8章 蠹国害民 (今天是母亲节哦~~祝姐妹们的母亲大人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盛京上方,一片白云和一片白云连起,如同一条宽大又不规则的带子,给天空分成两半。蓝澄澄的天空中,白云移过,逐渐消逝在远方。 回俞王府的途中,怜木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挑的模样。回想起那位刚结交认识不久的女子,京城戴姓豪商嫡长女戴氏,怜木就无意识的点点头,念着:倒是个和善之人。 转念想着瑜哥儿失了往日巧舌如簧的水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说不了两句就懊恼又脸红的逗样儿。怜木心中又是一番激动,自家哥哥春心萌动了呢,嘿嘿。 刚刚抵达府邸,怜木就先去了荣福轩给俞太王妃请安,然后乖乖奉上精心做成的礼物。 时至五月,怜木想着母亲节快到,虽然大家都并不知晓这个节日,她还是依旧专程派蔡泽去找人订做了大大的康乃馨花束。 在古代,“康乃馨”又叫“香石竹”。开重瓣花,两三朵成聚伞花状,色多样且鲜艳,气味香郁。 俞太王妃很吃惊,从来没有人送过这么大一捧鲜花给她,而且全是香石竹,各色各样的香石竹纤细青翠的花茎上,开出着鲜艳美丽的花朵,花瓣紧凑而不易凋落,叶片秀长而不易卷曲,花朵雍容富丽,姿态高雅别致,色彩绚丽娇艳,更有那诱人的浓郁香气,甜醇幽雅,使人目迷心醉。 “这花可有什么深意不成?”她稍稍吃惊,欢喜得忙叫人将花束捧至自己面前,细细的欣赏,又不时地碰碰它们。坐在一旁的苏辰辉,温柔地瞅着自己的母亲,仿佛瞧见她瞬间年轻好几岁似的。他遂回过头去看怜木,眸中写着感谢,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怜木就这么不争气地红了脸,轻轻甩甩小脑袋瓜子,连忙回了俞太王妃的话:“香石竹,寓意爱,魅力和尊敬之情。红色代表了关怀;粉红色成为了不朽的母爱的象征;白色象征纯洁;黄|色述说了对母亲的感谢之恩……这是一份可以给母亲带来好运气的礼物” 看着她可爱地掰着手指细细数着解释着,俞太王妃笑呵呵地听着,也就没有训斥她的行为不够端庄。 不为别的,单单只是想感谢母亲,就这番感恩的心态,已经让俞太王妃温馨得心都酸了。连连欣慰地点头称好,又拉了她的小手,说着母女间的贴心话。似乎完全忽视了一旁坐着的苏辰辉,而这不识趣儿的俞王爷居然也能够厚着脸皮,就是赖着不肯离去,只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儿。 怜木这时就抽空瞪他,苏辰辉盯着她的小动作,扯出了浅浅的笑花。 俞太王妃很喜欢这份礼物,怜木欣慰。看来,这爱花还真是女人的天性。瞅着这么一大捧鲜花,估计没几个能抗拒得了。 当二太太也收到几兄妹共同送与她的这份令人心醉的礼物时,也狠狠地感动了一把,直夸赞着孩子们细心懂事。 苏辰辉见着两人越来越有忽略自己的迹象,连忙逮着空隙,插嘴问怜木道:“我的礼物呢?” 怜木晕了头,无言以对,到底脸皮是要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理所当然地问出这番话?她只好从荷包里掏啊掏,摸出一个皱巴巴的腕花环,递上前去,满脸期待讨好地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我自己动手做的,哥哥喜欢不?” 苏辰辉黑了脸,送他一个大男人戴在手上的花环,成何体统?更令人郁闷的是:这一看就是从路边随随便便摘的野花做成的花环怎么可以差这么多? 他看看母亲手中的花捧,再瞧瞧自己手上的野花。不说话,脸色更黑了几分。 俞太王妃呵呵大笑,眯着眼点了点怜木的额头,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假装凶她:“就是这般对待兄长的?不像话” 怜木赶紧赔笑,只是又低下头得意地偷乐。 俞王妃又说:“瞧着申时到了,你今早不是递了帖子要去景王府的么,怎么还不走?娘这里可没有准备你的晚膳” 怜木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到了景王府中,见着大姐儿端坐在花厅中,面色恢复了红晕,俊目流眄,嘴唇含笑。她心中宽慰,猜着大姐夫也算个多情之人,定是怜惜她丧子,多有呵护。 怜木巧笑着上前,正想说些姐妹间亲昵的话打趣儿一番。细细观察就发现,大姐儿眉宇间有些淡淡的,带着疏离的笑,似乎不怎么想搭理自己。 怜木按捺下心中泛起的奇异感觉,依旧柔笑着闲话家常:“姐姐可是好些了?瞧着你清减不少,要多注意保养才是。” “不劳俞王妃挂心了,我自会注意的。”大姐儿别开脸,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还有丝丝的厌恶之情。 怜木这就不解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姐姐不成?没有啊,还是因为最近鲜少来景王府看望她,所以生气了?瞧着也不像,反倒是像抢了她什么心爱的东西,所以看见自己就厌烦的感觉。 “姐姐为何同我如此疏离?妹妹哪里做的不对,请姐姐指出便是”怜木也嘟了小嘴,一脸委屈得撒娇着,平日里这一招可很是管用的。 “不敢,您未来可是堂堂正正的俞王妃今日到访有何指示?”大姐儿一反往日里的贤良淑德,言语变得尖酸起来。 怜木当下明白了,心中晦涩,想不到,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居然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难不成大姐儿这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超过她的地位么? 这也难怪,她一直都是众星捧月从小被大家呵护在手中的珍宝。老太太疼她疼上心尖儿,二太太也以她为傲,二老爷在众多女儿当中更是独独宠爱她这嫡长女。 现在被自己这丑小鸭一样的妹妹跃了过去,失了万众瞩目的聚光,想必心中定然是不痛快一直以为大姐儿身为宠儿还能保持宽和贤良的心态,相当不容易,现在怎么“姐姐,我们……”怜木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要怎样才能解了她的心结?难不成还要故意抬高她的身份,显示她的重要性么?怎么办? 大姐儿瞧着怜木忧郁下来的神情,心中又不舍,毕竟平日里也是真心喜欢着这妹妹的活跃可爱。但是,现在族里……自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时候不早了,俞王妃请慢走……”大姐儿管不住自己突升的嫉妒不甘心之意,又不想继续伤害怜木,只压着心中团团火气,哑着嗓音下了逐客令。 怜木叹口气,又说:“今日来看姐姐,想说的是,姐姐身子单薄,多用些嫩鱼肉为好。”瞧着大姐儿的身子一怔,她又继续道:“今日去惠远寺求了送子福,听老人们说起,多鱼肉和菠菜,有助于喜获麟儿,请姐姐斟酌。” 最初听了这话的怜木也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后来细细想过之后,才觉得或许有点用也不一定。首先蛋白质能增强大姐儿的体质,她追求苗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想必上次小产,身子太弱,自己也有责任。 再来,食用鱼肉和蔬菜会使女性体内成弱碱性,而碱性的环境更适合y染色体的活跃运动,确实能增大男宝宝受孕也不一定,反正有没有坏处,试一试也是值得的。 说完这番话的怜木出了景王府,带着稍稍沉重的心情去了麓安院戏弄嘉怡,轻松地氛围使得自己慢慢恢复了平和的心态。 很久之后,苏辰辉就对怜木这种希望对每个人好,也希望别人都能喜欢自己的烂个性,进行了一番狠狠的教训。但是依然改不了她见不得人家凄惨的坏毛病,总是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怜木用绣了百枝莲的锦帕包了神秘的礼物,贼兮兮地献宝似的送给嘉怡。惹得小姑娘期待许久,激动紧张地收下。 打开一瞅,顿时娇俏的小脸羞得通红,立马不顾形象的追着怜木就要开打。乐珍丫头不明白怎么回事,用眼神询问一旁的沐香。沐香这才抿着笑凑过去,偷偷告诉了她。 原来,怜木费了好大的劲儿偷偷求了送子符给嘉怡添箱。 乐珍也红了脸,不敢想。 次日,突然有雨声急骤得想起来。从院里直到街里,连成了一片水塘,绵密而有力的雨点落下来,在水面上砸出无数开花的、僧帽形的水泡。 向太医前来例行检查俞太王爷的病情,便被这哗哗的大雨困在府中。怜木请安之后,刻意逗留在荣福轩中,等着太医诊断完毕,就连忙上前听他的回话。 不过是需要静养,需要细细照料之类的话语。这俞太王爷的病,从上次突然好起来之后,又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折腾了许久,总是无法根治。 怜木时不时的陪着他下下棋,讲些趣话儿,又教他玩跳棋之类比较简单又活动脑子的棋艺。他倒是学得欢喜,连着赢了怜木三两银子之后,从此彻底迷上这个活动。 越来越像个老顽童,这是怜木对他进些日子的表现作出的评价。 见向太医端坐在厅里避雨,门外不时有电闪一亮,都是些不太耀眼的、没有雷声的闪电,每亮一次,雨声就更急一些,后来,完全变成一片无法分出节奏的哇哇声音了。 这雨势,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减弱。 怜木便派人去取了医书《诸病源候论》递给他,笑着解释:“向太医就拿着打发时间吧。” 向太医连忙起身行礼道谢,怜木又说些辛苦了之类的话,这才坐下慢慢切入正题:“不知能否请教太医一个问题。” “郡主请讲。”向太医正色,端坐回答。 “病症是时而想呕吐,时而腹痛,出汗,烦躁,拒食;黄疸、还贫血,面容呈灰色,伴心悸、气促、乏力等。牙齿与指甲稍染淡黑色,时而还会出现斜视,四肢麻木,肢体远端腕垂等现象。”怜木连忙将自己了解到的现象说了出来,遂紧张地询问:“轻微出现这些症状,是得了什么病?” 最近又听说八姐儿脾气暴躁许多,所以昨日一路上自己也细细观察过,确实时而急躁无赖,时而又像个正常人一般。这就绝对不是什么偏食造成的营养不良,而是身体有痒的症状向太医一听这些形容,皱着眉连忙去瞧怜木的手指,但见那双小手雪白无暇。这才放下心来,慎重地回答:“倒像是气血亏虚和脾气虚弱,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病人才能确诊。” 怜木听了松了口气,与叶府请的医士诊断的八九不离十,看来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但心中依旧不太放心,遂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症状不太确定,就是似乎已经影响到聪明程度了。这病真的没有大碍么?” 向太医顿时沉默下来,惹得怜木瞬间汗毛都竖起来,紧张地不敢眨眼似的盯着他。 “还请郡主让下官亲自诊断后再答复您。” “这样,明日您来复诊的时候,我将她带过来给你瞧瞧,您觉得如何?”怜木想着,这病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早日清理了才行。八姐儿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怎么也不能传出个劳什子的东西,毁坏她的闺誉“这自然最是妥当不过。” “有劳太医,这就不再打扰您了。”怜木笑着感谢他,之后便出了厅。 外面的雨小了许多,天空渐渐放晴。 傍晚,下了学之后的怜木专程去书房找苏辰辉,想给他真正的礼物。象牙制成的刚卯,长形四方体,有孔可穿绳,四面皆刻有文字,用作驱鬼愕疫。 昨日用腕花逗弄了他,现在可要去好好安抚一下,以后才可能有机会继续捣乱。 书房中的苏辰辉神情冷冽,桌案上的湖笔被折成两断。 怜木敲门进入之后,就被这低气压震慑得说不出话。到底是什么事,能使得温文尔雅的他气成这样? “哥哥……”怜木开口唤他,希望他能赶紧回过神。 瞧见是她,苏辰辉愤怒的思绪稍稍减弱,收了桌上的湖笔,这才说:“你来了啊,有什么事?” “特意给哥哥送礼物来着。”怜木装作怯怯地连忙双手奉上,偷偷打量他的脸色,一副生怕被余怒波及的样子。 苏辰辉想着昨天的憋屈,再看看她的小模样,又低头瞅着那方象牙刚卯,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她倒是有心了,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嘴上却回答:“你就继续装吧倒像是能骗得过谁似的……” “哥哥英明”怜木顺杆子上爬,见他恢复了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到底是什么烦心事儿?” 苏辰辉想了想,叹口气,给她缓缓道来,说至激动处,又再次紧握了拳头。 居然发生了这般蠹国害民的事情 一个月前,最东方的奏国发生了一次针对当地明原国的大屠杀,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死亡人数却多达七千之众明原国之前有过多次海禁,但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明原国人从没有间断过前往奏国谋生的活动。由于明原国人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所以一开始在奏国的地位相当高。比如,明原国人杀人判死刑只要交一笔罚金就可以赦免。 所以有古书记载“明原国人至着奏国,待以宾馆,饮食丰洁。” 很多技术领域都需要明原国人,所以,奏国依稀有成为明原国人天下的势头。这无疑是奏国国君最不想看到的。 为此,奏国朝廷强行规定:凡是最近二十年内居住在奏国的明原国人,未申请专门颁发的居留许可证者,一概驱遣出境。 所以,一下涌起了凡是看见明原国人,一律捉拿的波流,许多住在奏国富裕的明原国人也被牵连,双方关系越来越紧张之后,大批明原国苦力听说被遣送回国的同胞,在途中被投入海中时,拒绝上船,准备武力自卫。奏国朝廷抓住这个机会对这些明原国人发起了大屠杀。 同时,还以搜查武器为名,在城中搜捕明原国人,男女老幼一旦被捕,立即惨遭杀害,最后逃出来的幸存者不过一百人现在,奏国国君害怕圣上对明原国内的奏国人进行报复,所以现在赶紧派使者到盛京解释,并作出诚挚的道歉。 这便是今日朝中的动向,大小官员为了此事争吵不休怜木半天才缓过气,小手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这才勉强忍住大发火儿的冲动。她双目通红,气喘吁吁,整个人快要站不稳。苏辰辉连忙拉她过去坐下,又倒了白豪银针茶给她顺气。颇有些后悔将这事儿告诉她,何必白白多一个人生气呢。 但是,这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全国上下都会知晓。 “圣上的态度如何?”怜木终于稍稍冷静下来,赶紧问清楚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态度。 (真诚感谢姐妹们的支持,鞠躬~~~~~~) (另:我的好姐妹新书上架,亲们有空的话去看看吧,《妖孽个个太嚣张》。嘿嘿,又麻烦大家了,感激不尽啊~~~~)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79章 同气连枝 窗外又湿润起来,隔断了怜木视线的是漫天的雾。任是高屋崇楼,繁花美院,还是碧绿的幽草,一切都不复存在,连紧紧靠窗的枝条也消失在迷茫之中“圣上还没有发表意见,但是……”苏辰辉摇着头,一副不看好的样子补充说道:“似乎颇有顾忌。” 怜木不由得沉思起来,看来这耸人听闻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这就反而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就为等圣上自己钻进去? 是啊,大战在即,确实不可多方树敌,现下就看圣上如何取舍抉择了。 次日,怜木请示了俞太王妃,邀了八姐儿上府中做客。也趁向太医空隙时间,偷偷带了她去让太医诊断。毕竟他们一般不轻易给人治病,太医出诊,那可都是需要经过内务府登记注册的。 向太医仔细瞧了八姐儿,着重看了她的手指尖,确实有着淡淡的黑色。 “这是慢性中毒的症状。”他沉着脸宣判,心中也涌起不好的预感,可不要又陷入另一家的斗争中去才好。医者父母心,他遂叹了口气说道:“已经服毒好些日子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下官这就去开方子给你去毒,再配以食疗,效果会更好。” “多谢向太医”怜木和八姐儿都惊呆了,想不到真的是中毒?那这些年,到底是谁在默默地,“孜孜不倦”地害着她,还有没有其他人中招? 怜木回忆着往事,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姐儿,可是她已经出嫁了许久,难不成还能遥控下毒? 后来向太医又给了食疗的方子,怜木一瞧,心中更加万分确认。 果真是铅中毒 看看这食疗的方子: 胡萝卜牛奶;金菇虾肉;蒜泥海带粥;金土鸡块汤;甘草绿豆汤;还有那“乌钱饮”的成分,用金钱草,乌梅,甘草,煎汤主渣,分三次饮服。不就是自己早些时候配的“金梅饮”么? 送走向太医,怜木连忙陪着八姐儿回了叶府。途中又叮嘱她除了二太太,切忌不可对他人走漏风声。 二太太惊惶万状,随即暴跳如雷未免打草惊蛇,她谁也没告诉,只暗地里立刻开始全面彻查,就连怜木自己也被包含在其中,势必要找出凶手这日苏辰辉下朝,带回来了圣上的决定。 我们伟大的明原王,如此“宽宏大量”地答复了奏国的使臣:“朕对于这些舍弃自己祖宗坟墓、贪图发财的不肖臣民,并无丝毫的关怀” 没有下令外交谴责,也没有为同胞争辩一分,更没有威胁奏国要出兵讨伐反而是要用百姓去成全他的野心,太不像话了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敢如此冠冕堂皇地公然表示对屠杀的支持如此残酷地对待子民,也不怕埋下以后挨打的隐患? 怜木非常失望,万分无法理解圣上的用意,难道为了自己的功绩,他已经如此急于求成,丧心病狂了? “四皇子怎么说?”怜木转念一想,随即问着苏辰辉,心急如焚地关心着下一任国君的态度。 苏辰辉这才露出下朝后第一个稍稍欣慰的表情,解释说道:“现在殿下还跪在清篁宫门口,请求陛下派他出兵奏国” 怜木点点头。 想必群臣们都很反对圣上的举动,特别是那些清流之士,说不定稍后连万人书都能给你弄出来四皇子这番举动倒是招揽了这批人才的拥护,以后助力不少但是,也存在很大的不妥,他这番举动无疑是扇了圣上一耳光,让他怎么拉的下脸,下得了台? 哎,迎接他的只会是更严厉地惩罚但是四皇子能有这番担待,也算是黎民之福,百姓的造化了。 不久之后,四殿下被下令禁足在景王府,不得任何人前去看望苏辰辉倒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充分利用了这次的悲情效应,尽全力地在底下拉拢朝臣,让更多人支持四皇子怜木这就想到了康熙帝的第八子,连忙找了苏辰辉,提醒他:要是做得太过火,反而让圣上对四皇子有了忌惮,到时候专程来对付自己,这可就得不偿失了苏辰辉笑着轻抚了怜木的小脑袋,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却没有继续向她解释什么了。 怜木就想着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他自会有一番思量,也就不再继续担心。转眸顾盼间,她计上心来,紧握小拳头,一脸愤青样儿说道:“哥哥,我只是个小女人。不懂得那些个大局势大道理,自知为人也不宽宏大量,甚至有些小家子气所以,让我眼睁睁看着同胞受难,却让那些个奏国人安然享乐之后,还能趾高气昂地回国。我办不到” “你要怎么做?”苏辰辉看她那气得牙痒痒的模样,就估摸着这丫头又想要干坏事儿。虽然无奈,这次却很赞同:“想对付奏国的使者?” “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去干涉奏国政治,所以只好拿他们家的代表出气泄愤了”怜木踱着步子,脑中飞快地算计着:“但是现在只有大体的框架,等我调查之后再详细给你说。知道哥哥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次就不麻烦你了,你就等着好好看戏吧” 瞅着她那势在必得的模样,苏辰辉心中反而涌出点点不安,柔和地警告她:“不论你要做什么,一定记住一点:第一优先考虑你自己的安全” 怜木心中泛着甜蜜,慎重认真地点点头应着:“放心吧,绝对不给你扯后腿”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继续问道:“你可以查到遇难者家属的资料么?” “只能尽力而为。”苏辰辉皱着眉想了一下才道:“可能不全,但是大部分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需要提供银子不?”想着这丫头的惯例手段,苏辰辉猜着她这次又要骗钱,所以贴心地提前询问,省的她发挥起来捉襟见肘。 怜木心中却苦笑。这些日子,坡老开始教她账目管理,所以俞太王妃时不时地也会带着她处理账务事件。怜木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俞王府的一些开支去向,这不知道还好,花起钱来如流水也不心疼。知道后,才慢慢领会到当家人有多不容易面上的人情往来,不能失了亲王身份,所以随礼都是从重从多。一大家子的日常开支也很惊人,而最最承担不起的是,支持四皇子夺大宝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 不用怀疑,每一步政治行动,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撑。所以近些年来,俞王府全力支持的结果就是连年入不敷出,现在已经到了需要计划着过日子的地步。 知道内情的怜木赶紧摇头,见苏辰辉的脸色有发黑的趋势,又连忙补充解释:“这次不需要大量的银票,就是些日常开销,估计也用不了几十两银子。”随即扯开笑容恬着脸继续:“哥哥看着我辛苦一番也不容易,就赏五十两,权当做给我零花了,怎么样?” 苏辰辉睨眼瞪她,随后叫荣海进来,去账房取了一千两交给怜木。看着沉甸甸的银票,怜木彻底傻眼,他怎么像塞白纸一样这么容易地就给她银子? 这败家子 怜木贼兮兮地将银票赶紧收好,仿佛害怕别人抢她似的。又抬眼傻笑:“赶着去骗人,哥哥每次都能这么鼓励赞同?那以后……” “想都别想还计划着有下次呢,你真是……”苏辰辉赶紧将她这些邪恶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心中警告自己,这丫头以后纵容不得,嘴上回答:“这次情况不同。” 荣福轩中,俞太王妃正和坡老讨论着嘉怡和怜木近日里的表现。 “元德公主学习认真,进步很快。”坡老欣慰地连连点头,又继续赞扬:“古吕国的风俗习惯她也已经基本掌握,下一步就是要替她理清各大贵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想必也难不了她。” 俞太王妃笑着点点头,放下心来。女儿远嫁,嫁妆自然有圣上撑着,非丰盛不可可是,那些都是死的东西。要她之后过得好,过得安稳,不至于受了谁家的气,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 琢磨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到时候方能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当初自己拼了命也要多留她一年的主要用意。不然到时候,人生地不熟,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丫头呢?”俞太王妃随即问着怜木的情况,却不知,这番称呼已经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对怜木的宠爱。 坡老笑了,却摇摇头叹息:“机敏能干,学习能力强。” 看着坡老的反应,俞太王妃皱着眉又问:“然后?” “近些日子教她做账,她学的最好最快的居然是:如何做假账”坡老又深深叹息,这学生真是,哎“更让人生气的是,她的假账居然滴水不漏,完美无瑕” “这些个需要小聪明的地方,她倒是上手快”俞太王妃笑着道:“这也好,会做以后自然也会看,倒是不必担心被下人们骗了去” 说着这话的她,眉宇间却浮上淡淡的担忧。 (感谢姐妹们的支持,嘿嘿,再次鞠躬~~~~~~)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0章 采风官 五月的清晨,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时刻。天空象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依旧又将棋盘街的九引客栈作为大本营,怜木一身俏公子模样,同几人开起了首脑会议。 她示意沐香打开画卷,开门见山得提出目标:“我们这次要骗的是这个人,奏国‘伟大’的使者,覃‘大人’” “倒是有些挑战性。”蔡泽咂咂嘴,一副蓄势待发地模样:“早就想狠狠教训一下他们这帮奏国人了”这番话惹得一旁的承安涨红了脸,就差举起双脚赞同。 怜木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才细细说起覃大人的‘丰功伟绩’:“这家伙的成长之路非常典型,靠着家族在奏国的影响力,一路青云直上,使他享有无上的特权。” 蔡泽有规律地敲着画卷上覃大人的脸,一边讽刺地嘲笑:“但是对他人的生活却根本不屑一顾” “不错。”怜木看了他一眼,继续不动声色地说:“他偏向保守,有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姿态,自认为‘世人皆醉我独醒’。” “他花钱如流水,曾经担任过奏国的刑部尚书,却又在千延国有一栋豪宅,在明原国还有一栋更大的庄园。” “等等,虽然我们想报仇。”承安皱眉补充问道:“可是,要怎么骗到一位刑部尚书的钱?他对律法研究深刻,不会轻易让我们得逞” 听见这些句子,怜木扬眉笑了回答:“问得好,所以俞王爷给了我们一道非常有利的消息。”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停顿一会儿才替他们解惑:“那就是这位覃大人,几年前在奏国,曾经自己违反了律法。” “什么?刑部尚书自己居然也犯法?”沐香吃惊地叫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蔡泽摇摇头,想着她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这么不谙世事。 “当初奏国著名的‘成仁抢劫案’就是他审理的。” “‘成仁抢劫案’?”承安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哎……”怜木叹口气,端了乌银云纹杯对蔡泽使眼色,让他给这傻小子解惑。自己则享受着靠在软椅上,品着敬亭绿雪茶,眯了眼。 “那是固若金汤的奏国延州城金库被抢事件,同时也是奏国前十大失窃案之一,你不知道?”蔡泽看到他依旧一脸无措的模样,叹了口气,开始从头讲起:“二十年前,成匡和贺仁,组成了犯罪团伙。他们是最佳同伙,成匡是出身于小偷世家,而贺仁却是正人君子。但是不久,这伪君子厌倦了贫乏的生活,想到了一个主意。” “而这个点子,就是抢劫延州城金库。因为他就在那里当值,所以知道哪里防卫最松懈。他很聪明,让成匡假装打晕他,方便以后逃脱责罚。所以,整个行动只有他们两个人。” “本来他们想抢几千两银票就跑,没想到的是,却在那里发现了无数金锭两人整个被黄|色晃晕了头” “哇,收获颇丰盛啊——”承安张大嘴巴,很是吃惊的样子,惹得怜木咯咯发笑。 后来延州知府怀疑是出了内鬼,所以彻查,结果注意到了贺仁。可怜的家伙,禁不住严刑拷问,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成匡出卖了。 “他们全都被关起来了?”沐香关心地询问,亮晶晶的眼珠瞪得大大的。 “对也不对。”蔡泽耐心给她解释:“贺仁这厮是个灵活的,他给覃大人传了话,愿意用金锭减轻刑罚。所以成匡被延州衙门动用鞭刑,二十年;而贺仁只被鞭笞了三年,此举在当时可是引起一片哗然。” “不幸的是,在覃大人得到金锭之前,贺仁却被醉酒的衙役用刑过度致死。” “那金锭呢?去哪里了?”承安问出了这个故事的关键之处,得到怜木的赞赏一个。腼腆的他,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 怜木搁下乌银云纹杯,这才说道:“谁都不知道,这堆金锭到底藏在了哪里,而且,这些金锭也不是我们的重点” “那这又和我们骗覃大人有什么关系?”沐香不解了,完全摸不到头脑。 “我们要让他相信,咱们能替他找到失去的金锭!”蔡泽恍然大悟,接过话头:“让他付钱请我们给他指点迷津这样骗个几千两银票就不成问题” “啊?”承安连忙追问:“要怎么办到?” “这个问题问得好”怜木眯眼笑了,看来大家都很上道嘛,有发展前途“成匡在牢里待了十八年,后来被一个商人花重金赎出来,却在赎出后第五日就跳河自尽了。” 沐香替大家再次斟好茶,遂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已经被放出来了啊……” “这谁知道呢……有人猜贺仁是被他雇的衙役故意折磨死的,想他也许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也许又是担心有同伴黑吃黑,再或者是怕衙役成日里的追踪,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将金锭取回,绝望之下所以……”蔡泽耸耸肩,一路瞎猜之后,总结:“不管怎样,河中的尸体已经泡得不成样子,脸蛋也被划伤。所以,只能从服饰来辨认,死者是成匡。” “也就是,唯一知道金锭下落的人,已经尸骨无存。”承安细细想过之后紧蹙眉头问:“怎么样才能让覃大人相信我们知道金锭的下落?” 怜木双眸亮晶晶,闪闪熠熠,俊秀不可方物地说出了胆大包天的谎言:“那我们就要让成匡起死回生” 正在她想做一番具体解释的时候,有九引客栈专门派来服侍“馨语阁”的店小二敲门,恭敬地禀告:“蔡公子,今天另外有位公子前来找过您。” “他说了什么?”怜木扬眉询问,示意承安赶紧开门,将他快速提了进来。 “回公子的话,他说同您有利益关系。”小二谨遵掌柜的指示,不敢抬头看这屋里的主人,只是越发的恭顺作答。 “他长得什么模样?”蔡泽这时候也警惕起来,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多加小心方为上策。 “这个……小的说不上来,只是,只是非常好看,又,又潇洒”店小二拼命想了词汇来形容这位男子,似乎还是觉得赞美不够。 怜木猜想他现在一定是脸红耳赤,不由得柔声相问:“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回公子的话,他说还会再次联系您” “这位公子,在提起我的时候,问的是我的名字么?”怜木放他回去之前又补充问道。 “他是问馨语阁住的‘叶公子’在否,奇怪的是公子不是姓蔡么?”小二也因为这件事迷糊了,有些晕头雾水。 众人身躯皆是一怔,心下骇然,难不成身份暴露了? 怜木却是镇定万分,依旧笑语盈盈:“你怎么回答的?” “小的就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个人。”小二万分惶恐,生怕回答错了被惩罚,哆哆嗦嗦地继续答话:“然后他就笑了,说不管怎样都要我把话带到馨语阁主人的耳里。” “你做得很好,该赏”听了这话的沐香,微笑着掏荷包赏了他一两银子,又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谢恩。小二这才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沐香继续笑着打趣儿:“说不准是公子的神秘崇拜者也不一定呢。” 众人神情担忧,都不接话。 巳时,圆圆的红阳,再次从层层白云中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棋盘街照得亮堂堂,也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 馨语阁中的蔡泽单独留下来提醒了怜木:“郡主,我们这样做太冒险了,分辨证据的真伪是覃大人的看家本领,不容易骗得过他” “所以我们要时刻提醒他记住金锭才是最重要的存在相信我,他为人贪婪,这将能降低他的警惕心。”怜木坚定地注视着蔡泽,让他不得不点头同意,这才又柔和下来继续说道:“这次全靠你,辛苦了。” “属下不敢”蔡泽黝黑的脸庞悄悄爬上淡淡的红晕,又突然想起什么般补充道:“属下认识一位奏国的朋友,以前被覃大人判过黥刑,被我养在郊外,也不知道郡主用不用得上。” “让我想想。”沉思中的怜木,秀美当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片刻她就扬眉笑道:“我有办法了” 所以说,这天下的事,无常得近乎可笑。 蔡泽是在怡红院遇见的覃大人。(亲们不要觉得雷哈,这男人出国出差,逛ji院很正常。保证没有雷文中的情节,嘿嘿) 莺莺燕燕,环肥绿瘦,萦绕周围。 “本使当场就判了他腰斩之刑,哈哈哈哈”覃大人正唾沫喷飞地形容着自己的光荣史,蔡泽在门外瘪瘪嘴皱眉。却被覃大人瞥眼看见了,他连忙严肃地招呼蔡泽进屋,吩咐道:“赶紧给爷们再加两盘酒菜上来” “哦,对不住”蔡泽正经严肃地解释:“我不是怡红院的小二,在下是《开元杂报》的采风官(像记者一样的存在),谢子安” “什么?”覃大人圆目瞪大,然后一脸厌恶冷淡地撇清:“本使从不和采风官讲话,你滚远一点” (感谢姐妹们的支持,嘿嘿,飘过来飘过去~~~~~~ 古代是有报社的哦,不管官报还是民报都有~~~~~~)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1章 神秘仰慕者 厢房里面,远远近近,丰满骨感都是女人,而又数娇小美人最多。 蔡泽松口气,眼开眉展说道:“终于遇见覃大人,您可是让人好找”也不顾大家惊奇探究的眼神,继续说:“在下最近很关心‘成仁抢劫案’的细枝末节,所以肯请覃大人分享一下信息,或者让我同那唯一的当事人谈谈?” “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说成匡都已经死了,你别再这里胡说八道。”覃大人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 蔡泽一见他这样,就故意用疑惑又嘲笑不信任的语气问:“您确定?只根据他的私人物品就判定他死亡,这简直就是……”瞅见覃大人逐渐露出被挑起好奇的神情,却立马顿住,遗憾地致歉说道:“哦,对不住,在下以为您知道。” 覃大人眼珠四瞅,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本使每日有许多应酬要忙,谁能记得住那些个小人物的杂事。” 蔡泽仔细观察着覃大人的表情,试探着说:“我只是在想,捏造一起自杀事件,成匡就能避开官府的追捕,自由的寻找回那批金锭了。” “那只是你的猜测”覃大人顿了一顿,一脸丝毫不相信的样子,又朝他吼出:“本使说了不想和采风官说话,你还不给我滚?” 蔡泽只好灰溜溜地退出去,在转身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却抬眼看见覃大人将自己之前递给他的自家住址,偷偷地塞进了衣襟。 蔡泽讽刺地扯嘴笑了。 而九引客栈中的馨语阁内,店小二又来向怜木禀告:“公子,望湘园酒楼的酒童刚刚前来递帖子,说您订的雅间已经装饰妥当,敬等您光临。” 等小二退下,怜木勾嘴笑道:“看来我还有个分身不成?” 承安敛眉猜测:“难道是上次那个神秘公子捣的鬼?” “这倒是吊起了我的胃口。”怜木眼眸骨碌骨碌转动,优雅起身,吩咐沐香:“来,替本公子收拾装扮一番,我们去会会这神秘男子” 望湘园酒楼,集典雅与热闹于一体。 怜木正坐于“百纳轩”雅间,将贵 明庶风至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0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0部分阅读 蠊拥闹寸烊髌史11拥亓芾炀≈隆? 沐香的脸色却很不好,因为这位神秘公子迟迟不肯出现,居然敢让自家小姐屈尊降贵地等他这么些时辰,太嚣张了难道他其实是小偷,趁我们都出门了,然后进屋翻箱倒柜? 怜木随意端了庐山云雾茶,失笑地撇撇嘴,心中无言,这迟到故意让人等的把戏真是老套。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人捞帘子进来,行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叶小姐吧?在下韩子乔。” 沐香身躯一震,紧捏小手。 来者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头戴羊脂玉竹叶发簪,鬓若堆鸦,眉如墨画,倒是一个美如冠玉般的男子。 怜木轻轻回礼,朱唇轻吐:“我们见过面吗?” “现在见过了。”他彬彬有礼地回答,眼睛炯炯有光,顿了一下才问道:“想要喝些什么酒?” “竹叶青。”怜木示意一旁的沐香,吩咐下去。 韩子乔展开他那漆黑的细直眉毛,又浓又黑连成一线,笑着说:“在下可是一直很期待这次见面,是您不折不扣的崇拜者。” “是吗?”怜木浅笑,心中明显不信,狐疑升起:“你是同行?” 听了这话的韩子乔突然朗笑出声:“天啊,这当然不是”转瞬间他又严肃回答,“不过在下却知道‘行骗’的迷人之处。” “那你是……” “在下是刑部右侍郎,您还记得郑安易,对吧?”韩子乔倾身悄悄回答:“您这次要是再犯案,那就不要怪在下亲自将您抓起来了。” 怜木眼如秋水,只是喝茶不言语。 “偶然的机会,得知您居然花了大力气去骗一个小小的郑安易,心中好奇。”韩子乔的浓眉大眼闪着兴奋:“觉得您是贵族当中的一个污点,所以想亲手抓了您……”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怜木举止雍容闲雅地放下银筷,举了杯。 “您要是想招供,这倒是可以让我的生活清静点儿。”韩子乔朗声笑道,一口而尽:“但是这样就少了许多乐趣。” 怜木梨颊微涡,笑道:“那我回头好好想想。” “在下敢肯定,您会有这个机会的。”他注视着酒杯中的竹叶青,仿佛那是他寻觅已久的恋人一般,之后又抬眉笑道:“我可是很有雄心壮志的。” “你倒是找到满足成就感的趣事儿了。”怜木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明亮。 “抓到您,我可就能因此出名了。”韩子乔又是一饮而尽杯中酒,“在下可不怕招惹上麻烦,自有对策。” “那这次午膳又算什么?”玉手芊芊,轻指桌面。“算是友好的警告么?” “当然不是,只是简单的午膳而已。” “在你抓到我之前,”怜木笑了,又道:“这就是最后的午餐么?” 韩子乔俊朗的脸露出笑意,也不说话。怜木叹气,颇有些苦口婆心:“郑安易是罪有应得这盛京里也有数不清的骗子,那些大贪官举不胜数,你就没有更大的鱼可以钓了?” 韩子乔收了嬉皮,正色道:“那些贪官污吏早晚会做傻事,抓他们容易得很。” “或许我们没有本质的区别。”怜木也正襟危坐,严肃相劝:“我骗的可都是贪婪又恶劣的坏家伙。并且每次只是放出诱饵,他们都是自愿上钩。” “说的好听。”韩子乔只是抿嘴含笑,不置可否:“严格说起来,您的行为还是违反了律法。” “那是你的律法,不是我的”怜木发下酒杯,重新拿了银筷,继续用膳。 韩子乔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瘦弱的身躯,却目若朗星。许久才又说道:“在下一定能抓住你,我的案子除了死亡能阻止我继续,就只剩下大获全胜。” 听了这话,怜木吃吃发笑,抬起水光亮眸问道:“那你告诉我,在你抓那些嫌疑人之前,都会约他们出来用膳么?” 韩子乔敛眉看向其它地方,低沉着嗓音回答:“这倒没有。” “那为何我不同?” “因为在下欣赏您。”他终于抬眼,似乎有疑似尴尬的东西浮上俊脸:“年方十岁,又是女子,却能有如此筹谋。更主要的是,你还拥有很多贵族早已丧失的良知。” “还有你使用的招数能让我发笑。”他像是想起什么,忍俊不禁地说起:“哦,在下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只差证人的证词。小姐可不要被吓怕了,但是也请好自为之。” 两人“友好”地结束了午膳,韩子乔付了银子,告别前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顾盼间,怜木出声问起:“我想我们要经常见面了?” “为什么这样想?”他回头,一脸的不解。 “你不会派人跟踪我?” “哈哈哈……不,在下可没那么无聊。”他再次大笑出声,倾身向前,在怜木耳边轻轻说道:“不过,当你被抓时,我们倒是可以在审讯的时候,好好叙旧” 怜木但笑不语。 回了九引客栈,蔡泽收集了韩子乔的资料。 怜木结舌,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犯人粉碎机破案率真的高达九成,没破的都是因为当事人已经死了“真希望有个大贪官赶紧出现让他忙活,省得来搅我们的局”承安忿忿不平,这次咱们是要骗奏国人,报国仇,他插一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奏国奉养了他,还塞了美女不成? “这不太可能,他想受到注视,没有比抓获俞王府未来王妃更来得有噱头了。”蔡泽眉宇间刻画出深深的担忧,再次相劝:“郡主,咱们最近还是低调一些为好,等他慢慢失去兴趣。” 怜木低头沉思良久,等再次抬眸时,明眸善睐坚定宣布:“我们不能临阵脱逃,奏国使臣不久就要离京,我们没有时间缓冲” “他觉得他比我们来的聪明,咱们就来证明他是错误的计划照常进行” “是。” 此时,有仆人上前回话,说有小厮在“一天秋”的宅子前鬼鬼祟祟。 蔡泽笑着起身,准备回“家”,也就是宅子“一天秋”,看来鱼儿上钩了。 怜木适时出声提醒:“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就尽量不要让他知道,咱们的目标是谁” 蔡泽点点头,检查了装扮,这才出门而去。 覃大人派小厮邀请蔡泽前去小叙一番。 在他的私人宅院里,蔡泽听到了感兴趣的消息。原来覃大人一回去,就重新理顺了当年的事件,越想越觉得事情很有蹊跷。所以想弥补一下之前的粗鲁,决定招了告诉蔡泽一些“有用”的消息。 “本使发现你之前关于成匡假死的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也只属于猜测。” “为什么自尽要将自己的脸划烂?分明是不想让人认出来那尸体可以是属于任何一个人”蔡泽极力解释,脖子渐渐急红了起来。 “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覃大人没有否认,却精明地转移了问题。 蔡泽只好无可奈何地回答:“从他女儿那儿。” (感谢姐妹们的支持,嘿嘿,滚过来滚过去~~~~~~)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2章 黄粱美梦 淡金色的夕阳光芒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傍晚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覃大人不屑的嗤笑出声,毫不相信地说道:“成匡根本没有女儿” “你别赶我走……”见覃大人的动作不对,蔡泽连忙叫嚣着:“他真的有个私生女,当初逛ji院留下的。我也是从你们奏国的一个探事人那里打听到的”(探事人类似现在侦探律师之类的职业) 覃大人这才又坐下,细问:“他住在哪里?” “打听了也没用,那个探事人就是因为此事儿才出逃奏国,口风非常紧,不会给你说的。”蔡泽摇摇头,一副气得牙痒痒的样子,仿佛自己试过很多次也没有成功一般。 “那是不告诉你,”覃大人轻蔑地扯开嘴角,讽笑他:“本使可是担当过刑部尚书,积累了不少权威” 蔡泽摇摇头。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成匡真的还没有死,本使不能允许他逍遥法外你明白吧?”覃大人说得庄重严肃,正值威武,又厉声再次问道:“告诉我地址” “在下不能轻易告诉你消息来源”正在这时候,覃大人一个眼神示意下人,就有仆人上前,对蔡泽说道:“谢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蔡泽疑惑不解,会有何人在这时候找自己?转瞬又突然明白了,留了手边的布包在厅里,自个儿连忙慌慌张张地起身,跟着仆人离开了。 覃大人眼盯着他的布包,赶紧打开翻找起来,随后搜出了一张布条,默记了上面的地址。 蔡泽回来的途中,仆人一路致歉,说找错了人,让他见谅。蔡泽只能笑着说道“不介意”。 厅里的覃大人完全变了语气,不再苦苦逼求蔡泽,只寒暄了几句,便送他出了院子。 刑部的韩子乔在此时,正在思考着怜木的下一个举动。 看他们最近的举动,目标必然是奏国使臣覃大人了。韩子乔忍不住翘嘴,这郡主还真是爱憎分明。 她很聪明,居然能让覃大人自己查到地址,自发地找上门去。可是总要有个交银票的地点,在哪里最合适呢?我一定要亲手在现场抓住你的尾巴难道真要跟踪她,不,不行,那天她故意试探了,所以这法子肯定不管用。 你现在玩的是哪一出,叶家小姐?喜欢戏弄别人,又大胆得出奇。 奏国使者即将回国,所以她必然是要速战速决。难不成是在……那里倒是让人觉得非常合理不过,现在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步骤。最多只可能猜到,我已经了解蔡泽的动向,然后静观其变,或者马上抓人,就像普通的衙役一样。 所以,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偏执的韩子乔再次亲自去了九引客栈的馨语阁。 他优雅地慢慢踱步而至,怜木笑着让沐香泡了上好的碧罗春款待贵客,颇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味道,心中叹道:他这次带来的是机会还是更多麻烦? “韩大人,有何贵干?” “哦,在下只是顺路过来瞧瞧。”韩子乔嗅了手中的香茗,一脸享受地补充:“然后问问小姐,新目标有没有上钩?” “在你已经友情提示之后,还过来问。”怜木婉约笑道继续:“那样做就是有点傻了,对不对?” “让在下猜猜,你是不是对手下说,奏国使者即将离开,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按计划继续执行?” 怜木笑着挑眉,没有反驳:“原来大人是故意来刺激我行动的?” “那当然”韩子乔理所当然的点头肯定:“你要是不做什么,这阵子岂不是要寂寞许多?” “嗯。”怜木无言以对,难道这人闲的发霉了?所以专门找自己麻烦?“你觉得这样做真的有意思么?” “在下确实应该放手让你去修理一下奏国的那贼。”韩子乔手点桌面,慢悠悠说道:“但是你的计划也不是很周密。” 怜木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眉横丹凤轻扬,回道:“你倒是了如指掌。” 韩子乔注视着她,随后醇醇嗓音响起,将怜木的计划分析给她自己听,一分一毫不差。“这真是有趣,就等着我来抓您吧。” 说完,他就潇洒挥手离开。 怜木却再次沉思起来。 为何又再次上门挑衅?不过是想混淆视听,让我做事不计后果罢了。她不喜这种感觉,甩甩小脑袋瓜,看向窗外的树,斑斑点点,美不胜收。 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迅速地就猜透我的想法,现在该怎么办?下一步他会怎么做?不,不能钻进牛角尖,与其想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还不如想他绝对不会做什么蔡泽跟踪了覃大人,见他悄悄地准备出城。蔡泽连忙上前拦住他:“大人,您是知道在下也要同您一起去的吧?您威胁了那个探事人,所以知道了成匡私生女的地址,对不对?” 覃大人没理他,径自上了马车。来到盛京旁边的小县城,边缘的小宅子。 敲门,开门的是扎着翘辫子的小女孩。 蔡泽突然冒出头来,吓了人家小朋友一跳。覃大人不悦的皱眉,望向里屋,问:“你母亲在不?” 小女孩摇摇头,里边却传出女子清亮的声音:“是谁?” 覃大人进屋,发现了厅里挂着成匡同另一位中年人的一张小画像,背景是破烂的小竹屋。蔡泽顺势也挤了进去,询问者女子一些关于成匡的基本情况。 女子死活不吭声,一出口就只是咬定父亲已亡。 蔡泽无奈,只好求救似的看着覃大人。他这才气定若闲地说道:“你给了我们有用的线索,我们自然回你丰厚的奖励,足以让你们母女搬离这贫穷肮脏的屋子。” 那女子终于抬头,露出认真的表情,嘲讽地说道:“那你们给我五千两吧,每人五千两给不出就给我滚” 蔡泽只好无可奈何地出去。 覃大人正想顺手去拿那副小画像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捷足先登。他撇撇嘴,微眯眼睛,也顺势出了屋子。 回到马车上,覃大人招了蔡泽前去问话,希望他交出偷偷藏起来的画像。 “看来,成匡真的没有死。”覃大人笑得春风得意,又问:“你将画像藏起来了吧?给本使看看。” 蔡泽反而语意揶揄:“在下知道您在想什么,一定是:‘嗯,抄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幅画背后的小竹屋,或许金锭就藏在这个下面也不一定’” 覃大人脸色微恼怒,语气不善:“你想暗示什么?” “不只是你在找这批金锭,我也是”蔡泽终究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说道:“不过我会先去找,站在成匡身边的人。很有可能,这竹屋现在还在他的名下,在下觉得这是找到金锭最快捷的方式了。” “你不认识这画像上的另一个人,对吧?”蔡泽故意继续遗憾地问:“我也不知道,不过,在下认识的一位兄台肯定知道。他的交际圈最是宽广不过,里面充满了小混混。” 就在这时,蔡泽认识的那位背叛黥刑的奏国朋友,进了马车,伸手接过画像,仔细看了成匡旁边的男子。不久,他笑着点头,确认地回答:“在下认识此人” “你到底是谁?”覃大人转头,冷冽地注视着蔡泽,逼问。 “不过是个一直在寻找成匡私生女的采风官罢了,这倒是要感谢覃大人动用权威力量帮助我们撬开那探事人的嘴” “谢谢您啦,您做得很好不过你可以尝试给那嚣张的女人五千两,或者也可以知道金锭的下落。”蔡泽嘲笑了一番,假意诚恳地补了一句:“祝您好运,看看我们谁先找到吧。” 痛快说完这话的两人,赶紧下了马车,匆匆离去了。只留了覃大人垂首顿足,嗟吁不已。 次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覃大人准备好了五千两银票,准备去贿赂成匡的私生女,昨日被蔡泽激将,心中难平。正在他将要出门的时刻,突然有两个衙役上门拜访。 “什么?你们是韩子乔大人派来的?”覃大人怒不可谒,拍案痛骂:“那小兔崽子居然敢骗本使?” 等他平息了怒火,认真听了衙役们传达韩子乔的计划,这才又爽快答应:“嗯嗯,本使一定照你们说的做” 偷偷瞅见小庄子外面埋伏着的衙役,覃大人得意洋洋地再次敲响了私生女的大门。 有女子开了一丝门缝,瞧了外面没有他人,只得覃大人一个。这才收下他递上来的锦袋,又还回给他一张宣纸。覃大人猜,里面肯定是记载了他们自以为可以骗到自己的假地址。 他挑嘴讽刺地笑了笑,就见旁边立即突然出现了刑部衙役,上前捕获了那名女子。 “现在以欺诈贵族的名义,扣押你”韩子乔俊朗高大的身影出现,对着女子叹息摇头:“这次连你的主子也不能幸免,劝姑娘就不要再反抗了。” 他遂对着蓝澄澄的天空叹息:“叶家小姐,你终究是让人失望了,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玩上一玩的,哎……” “带走”他清冷的声音再响起:“去九引客栈传话,让她主子自己去刑部自首” (继续感谢姐妹们的支持,打滚感谢大家,嘿嘿~~~~~~)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3章 危急时刻,谁来救你 原来,抓获的女子,本就是乔装之后的怜木。她下了死命令,沐香留守九引客栈,就算是出了万一,也不能牵连别人家的好孩子。 刑部的审讯房不好呆,很不好呆。灯光昏暗不说,还弥漫这一股子臭味儿。 怜木一进去,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就很没出息的呕吐了,惹得韩子乔一脸黑云密布。见她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终是没忍住,吩咐下人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粗茶。 又见她皱眉,心中鄙夷,真是娇气。 却不知道,是自家下人们会错了意,以为侍郎大人要折磨犯人,所以故意斟上加了很多盐的剩茶。 怜木在心中骂他小家子气。 君子坦荡荡,她昂首挺胸,一脸诚恳地解释:“我说韩大人啊,您真是抓错人了,我们家绝对不会干出这等子欺骗贵族钱财的肮脏之事儿的” “证据确凿,抵赖又有何用?”韩子乔扬手,有下人递上罪状在怜木面前,逼她画押。他失望地说:“至少留点尊严给自己。” “韩大人,这欲加之罪,小女子绝不画押”怜木抿笑,显得镇静异常。 “那本官问你,为何你人在偏远的小宅子,还收了覃使者的银票?” “本郡主也高声回复你,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银票。”怜木慷慨激昂,就差捶胸顿足,以死谢青白了:“我是瞧上覃使者带的奏国花样,想要了给公主绣几幅做陪嫁添箱。什么银票,听也没听过” “再者,你也没有权利审讯我”怜木又表现地像是个高高在上的贵族执绔子弟,抬着高贵的头颅,一脸的顽固又无赖模样:“好歹我也是郡主身份” “这倒是不用郡主担心,本官曾经受了圣上的亲命,不论嫌疑犯是谁,都有权利带回刑部审讯” 韩子乔更是显得不耐烦起来,不惜夸张威胁她:“不要让询问变得困难又毫无意义,也不要逼本官对你用刑。” “你倒是敢”洪亮微怒的厚重嗓音响起,苏辰辉迈着官步,匆匆进来。后面跟着欲上前禀告的小官吏,韩子乔用眼神示意他退下,才上前对苏辰辉行了全套的正规大礼。 苏辰辉理也没理他,走至怜木面前,用眼光扫视她全身,倒是瞧得怜木一身激灵。 他黑沉着脸瞟了一眼怜木面前的剩茶,回头瞅向韩子乔的眼光变得更加犀利冷冽了。 怜木瞬间傻愣在位子上,没想到会突然将苏辰辉牵连进来。她立马乖宝宝的模样正襟危坐,也不说话,只可怜兮兮地瞅着苏辰辉,眨巴眨巴大眼睛,有点泫然欲泣的势头。 苏辰辉瞪着她的小模样,明知道这丫头是在故意装可怜,本想狠狠教训她一顿的,却还是心软了下来。 “本王的郡主,犯了什么罪,需要韩大人这般虐待她?”这“韩大人”三个字说的别有味道,惹得韩子乔心中泛冷。“你倒是给本王好好解释一番。” “回王爷的话,”韩子乔愈发恭谨地回答:“郡主涉嫌欺诈奏国使臣一案,而下官并没有虐待郡主,请王爷明察。” 对啊对啊,他还没来得及开始虐待我,你就急冲冲进来了。怜木抬起小脑袋,无言以对,心中想到:俞王爷大人,您那只眼睛看见他虐待我了? 苏辰辉狠狠瞪了她一眼,颇有点“还不乖乖面壁思过,心中瞎嚷嚷什么呢”的味道,吓得怜木赶紧垂下小脑袋装聋。 “喝这样的剩茶,还不算虐待?”苏辰辉继续黑着脸,回头问他:“你说‘涉嫌’二字,就是还没有证据确凿是吧?” 怜木差点没坐稳,啥?喝剩茶就算虐待?敢情大家都从小被到大的? “在下有证据,是在现场抓获的”提到这个,韩子乔背脊梁挺立,遂招了下属呈上证物给苏辰辉查看。 打开一瞧,锦袋里哪有什么银票,不过都是些奏国民间的绣花。再打开宣纸一看,上书:“祭奠明原国逝去的无辜百姓” 韩子乔傻眼,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就说,听也没有听过什么银票的事儿,你还不信”怜木抿嘴笑了,眉展眼开。又得了来自苏辰辉的凶辣眼神,立刻乖乖坐好,闭嘴不敢插话。 “这要怎么解释?”俞王爷怒火聚集,吓的周围的小官吏瑟瑟发抖,韩子乔不得不跪下低头请罪:“请王爷责罚” 见效果已经达成,苏辰辉就拉了怜木起身,一步一步大摇大摆走出去。最后才留下一句:“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全当它从未发生过。要是今日之事,有谁走漏了一丝一毫的风声,本王就让你们全部陪葬明白了吗?” “是”大家全部俯身在地,颤抖着宣誓,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韩子乔后来找了覃大人算账,才知道,原来之前有人假扮衙役换走了覃大人本来准备好的锦袋。他听后冷笑。 苏辰辉在回府途中问了怜木:“你怎么知道韩子乔不会透风给使者?” “他是个控制欲望强烈的人,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特别是他瞧不起的覃使臣这样的,咳,傻瓜型人才再来,那次午餐,那些个猫鼠游戏,都证明他凡事喜欢靠自己。所以我断定,他绝对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通知覃使臣他被骗了。” “你倒是机灵”苏辰辉狠狠敲了怜木的脑门,凶她:“不是让你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怎么没有听进去?” “下次绝对不敢了”怜木立马央求,双手合并,一副拜佛祈祷的样子,惹得苏辰辉又揉乱了她的发髻,这才稍稍舒心。 “还想有下次,美得你回去关禁闭,直到娘消气吧”苏辰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放松地靠着软壁,这才慢悠悠补充:“那五千两,我会交到他们的家属手中,放心吧。” 怜木低头,真心忏悔。 在苏辰辉来接她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作为俞王府未来的王妃,应有的外交形象,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如此任性,如此固执,不惜冒着摧毁俞王府声誉的风险,也要固执己见。 自己没有想到,要是身份被暴露,就算韩子乔没有证据,流言蜚语也能将自己淹没。 就算苏辰辉不在意,就算俞太王妃不追究,其他人呢?能这么好心的放弃斗垮苏辰辉的机会? 现在正是四皇子夺嫡的关键时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不妥。现在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该怎么办? 送那句话给自己:思虑不周,靠着一丁儿点小聪明就得意洋洋,尾巴翘得老高,终是难当大任。 一回到俞王府,怜木径自去了荣福轩门口跪下。 不哭不求饶,不起不弯腰。 她在忏悔,想赎罪。 俞太王妃从窗外看着,冷冽的眼光射在她身上,没有理会她的举动。只是不时地踱步至窗前,欣赏庭院里新栽的橡树。 它顶生的叶芽被尖锐、粉红色的托叶所遮盖,当叶扩展时又会脱落。 虽然现在这般稚嫩幼小,但依旧默默生长着,安安静静地接受了风雨的洗礼。 夜深了,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 俞太王妃终是叹了口气,让徐伯前去传话:“要是知道错在哪里了,就自己回去关禁闭” 怜木深深朝祠堂的方向俯拜,为自己的行为致歉。 沐香这才扶了她起身,搀着晃晃悠悠的瘦小身子,慢慢回了太和堂。 有苏辰辉替她善后,自然是不用她自己太过操心。 怜木呆在太和堂中,写写字,看看书,沉淀一下自己跳脱的性子,日子过得也平和充实。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沉入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炽热的火星,于是荣福轩院中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便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苏辰辉请安后特意留下,想同母亲商量一下怜木的禁足令。俞太王妃却截断他的话头,沉下脸色:“不给她长点记性,还依旧以为自己是叶家的庶小姐,言谈举动只代表着自己一个人倒是要她好好记得,身为俞王府的王妃,就要有自己的担待,别老像个孩子长不大” 她本就还只是孩子。苏辰辉没有提醒母亲,她对怜木的要求严格是好,但是太急于求成。毕竟她向来对待下人都很有亲和力,这样就导致一个坏毛病:太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儿“反正儿子也能平息她犯的事儿,母亲就别太拘着她了。”叹了口气的苏辰辉还是柔声劝道:“若是家里人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那也只能怪儿子没本事。再说,母亲,您不也是喜欢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么?要是以后变得刻板拘谨,也不知最心疼的会是谁……” 俞太王妃笑着点了儿子的手,一脸无可奈何地说:“你倒是纵容她,小心以后惯得她蹦跶上天去,你也别找我哭”然后又扯开嘴角咬牙切齿地继续:“哎,她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这次得了教训,以后若要是再犯同样的荒唐,看我不锁了她进柴房” 苏辰辉微笑着点头,扶了母亲进屋歇息,心中窃喜:再犯也只是锁了进柴房,母亲这样的惩罚 看来最舍不得那丫头的,还不是自己呢。 (姐妹们周末好~~~嘿嘿,滚过来滚过去~~~~~~ 明天要加班,所以加更只能加在周日的字数里了哦,求谅解~~~~~) 又来给姐妹新书《妖孽个个太嚣张》宣传一下哦,嘿嘿~~~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4章 原来 (拼命赶上了,现在一更,晚上十二点再加更~~) 福祉堂与太和堂中间隔了“玉友湖”。 湖水静静地横着,水底现出一个蓝天和一轮昭阳,天空嵌着鱼鳞似的一片一片的白云。水面浮起一道阳光,阳光不停地流动。湖沿是繁密的绿树,树后隐约地现出假山和屋脊。 怜木娇嫩的膝盖受了寒气,几天都下不了榻。 苏辰辉特意去看关禁闭的她,吩咐荣海端了没有放甘草的中药,进了太和堂。 怜木黑着脸,看着苏辰辉接过荣海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自己,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喝得直蹙眉,但还是温顺地老老实实咽下去。 “现在知道苦了?不喜欢?”苏辰辉抿嘴笑,瞧着她的小脸皱得像朵花儿似的,心中欢畅:“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你都得喝” “啊?”怜木想也不想摇头拒绝:“不要”很多天的折磨,不行“本王说了算”苏辰辉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道:“让人担心这么久,你犯下的烂摊子,又是我辛辛苦苦的收拾,还敢有意见?” 怜木红了脸,低头不言。也不知道是调皮后的惭愧尴尬,还是听了温柔的话,害了羞。 “是啊,郡主,王爷为了找您,都没有用膳就匆匆忙忙出府了。”荣海像是觉得气氛不够暧昧似的,沙哑着嗓音,硬邦邦地生生插一句。也不知是好心帮忙,还是故意掺和。 总之,怜木脸更红了,总算默认,乖乖端了碗,将脸埋进去喝药。 “要喝多久?” “还没确定。” “不要太久” “看情况而定。” 苏辰辉笑着抚摸她的头,走之前还拍了拍,像是拍皮球,惹了怜木黑脸。但是他的话却又让她重展笑颜。 “母亲撤了你的禁令。” 欢呼,雀跃,继续折腾,好了伤疤忘了疼。 今日里的怜木,被一件事勾出了兴趣。那就是能言善辩,风流倜傥的翩翩俏公子——瑜哥儿,正在单相思中。 自从邂逅商家女戴氏之后,瑜哥儿就成日魂不守舍,时不时不知在傻笑什么。问他也摇头憨憨地什么也不说,直让怜木怀疑,自家哥哥是不是被掉包了?怎么眼前这位傻小子智商这么折磨人? “哥哥,一句话”怜木实在看不下去,支招儿:“爽快表白,得了人家姑娘的点头,立马求亲下聘” “这可不行……”瑜哥儿扭扭捏捏,不干不脆犹豫:“唐突了戴小姐总是不妥当” “女人喜欢果断,敢于行动的男子”怜木直翻白眼,这么不爽快,看着就想抽他:“想不想赢得美人归?” “想。” “照我说的做” 算好日子,明日戴氏要经过城隍庙市的“怀古拱桥”。位置幽静又浪漫美丽,没有比那里更适合告白了。 替瑜哥儿准备好鲜花,美钗,还有最重要的告白情诗。 次日,怜木乔装打扮之后,偷偷躲在远处瞧。这次还要命的带上了同样乔装成老太婆的嘉怡一起看稀奇。 原本嘉怡是犹豫的,但是架不住怜木形容的“有趣”场景,女人天生八卦的心态取胜。她偷偷摸摸的变了装,跟在怜木背后溜出去。 远处的瑜哥儿来来回回地踱步,口中喃喃背着怜木替他写好的情词。说一句,换一个动作,力求每一步都完美无缺,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怜木眸子亮晶晶地瞅着瑜哥儿的动作变化多样,回头同嘉怡讨论:“我就说有趣吧?你瞧他那傻样儿,嘿嘿……” 嘉怡无言以对,这能流汗。 许久之后,瑜哥儿终于将台词练习地熟练流利,每一步都做得非常自然顺手。他终于自信地笑了,屹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戴氏款款而至。 佳人衣带生风,美目流兮,轻启朱唇:“在这儿遇见你,真是好巧。” 瑜哥儿顿时嗓子眼堵住了,万千话语憋在心中,只结结巴巴回了一句:“是,是啊,好巧……” 然后就这么呆呆地目送她远去,一动不动。 怜木在后面气得跳脚,直想冲上去拍倒他。心中咬牙切齿,没出息啊,没出息真是丢光叶家的脸嘉怡一看这阵仗倒是乐了,不枉此行,值得 次日,八姐儿上俞王府看望怜木。向太医的方子见效甚快,最近八姐儿的胃口渐渐好起来,脾性也柔和许多。怜木终是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细细左瞧右瞧。 好像八姐儿比小时候白上许多,不知是错觉还是她抹了很多脂粉? 突然有什么灵光一逝,怜木张大双眼,就这么发起呆来。让八姐儿连叫好多声姐姐,这才回过神,同她闲话家常。 送走八姐儿,怜木禀了俞太王妃,就立刻动身去看望三姐儿。 她受到三姐儿的亲昵欢迎,遣退了下人,两人呆在暖阁,像小时候一般缩在榻上靠着聊天。 怜木蹙着眉,抬眼犹豫,三姐儿笑着催她:“妹妹有话,在我面前,还不能一吐为快么?” “姐姐过的还好吧?” “不错啊。”三姐儿有些腼腆地笑了,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眉眼间都是幸福的笑意。 “三姐夫倒是个心疼人的。”怜木打趣儿,然后神情凝重地问:“那姐姐知不知道,八妹妹中毒的事儿?” “前日里,倒是听到一点风声,好在八妹妹并无大碍。”三姐儿侧过头,捋起耳边些微掉落的发丝,仿佛不在意地问:“怎么,可是抓获凶手了?” “姐姐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么?”怜木直视她,丝毫不退让:“我们姐妹有什么不能相互倾吐的?” “你什么意思?”三姐不愉。 “凶手就在我面前,不是么,姐姐?” “不是我干的”这样极力又干瘪瘪的反驳,最是说明了强弩之末。 怜木敛下眼神,只涩涩地问:“为什么这么做?怜珺哪里得罪了你?为何这般折磨她?” 三姐儿知道怜木的聪慧,要是没有证据,要是没有想明白,她定是不会这样兴师问罪地找上门。 “……”她叹了口气,只能无话可说。 “为什么?” “你只管去禀明母亲,抓了我谢罪就是,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怜木摇头,神情懵懂,似乎在纠结不安,只不停地问为什么。 三姐儿知道她没有立马将自己抖出去,就是还念着有几分姐妹情,所以心一横,歇斯底里地嚷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要害死我的儿子” 为何这样说?这样的答案不是更让人不理解么。 而怜木脱口而出的却不是“何出此言”,而是“姐姐怀孕了?” “嗯,才诊断出来。”提起肚子里的孩子,三姐儿表情柔和几分,可是更多地掺杂了怜悯和浓浓地悲伤。 怜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要是说出去,二太太的脾性,三姐儿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好了。现在还得搭上未来孩子的幸福,这告密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三姐平日里聪明又懂得保护自己,她不轻易发火儿,对人也和善。为何如此善良的女子,下手能这样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布局。 那时候的她,又是怎么知道八姐儿要害死自己的儿子? “姐姐给我好好讲个故事吧,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 “……”三姐儿却不言不语,这秘密自己隐瞒得太久,活得太累,又不能找人商量。内疚和害怕强烈侵蚀着自己的灵魂,憋得快要发疯了。 看着眼前的怜木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打开心结,不急不躁。又想到她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凶手,却依然先来找自己对峙,这份感情倒是难得。 闭目,下了决心。 话头一旦开始,就源源不绝。 怜木震惊地听着这样的故事,虽然离奇,但是却感同身受,顿时升起浓浓的同命相怜情愫。 “我是已经死去了的人,当丈夫战死沙场,儿子又被八妹妹害死,第二日,我就绝望地自尽在房中。”三姐儿像是在回忆往日,思绪被拉到很久很久之前,连语气都感染了时光的沧桑:“窒息之后,我就昏迷过去。等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一岁那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你刚刚被贼人掳走。因为我知道,几天后,你就能好好地出现在护城江边,所以偷偷给你的奶嬷嬷递了信儿,让她时不时的去江边找找。” “虽然不可思议,我却是欣喜若狂的。知道有机会能改变命运,或许能阻止儿子的夭折也不一定。所以我……我,就想提前让八妹妹变成痴儿,这样她便不能害了我儿子。” “但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你不像记忆里的怜木,所以我就猜,未来或许已经改变了也不一定。那时候八妹妹刚好病发,你开始怀疑我。你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继续了。” 三姐儿又露出嘲讽的笑意,缓缓道出:“我知道中秋那次,四皇子见过大姐儿之后,是要娶她做侧妃的,所以故意怂恿母亲对你们好一点,希望她以为,这些都是托瑜哥儿的福。” “为何对我们这么好?” “因为,瑜哥儿救过我丈夫的命虽然……但是我依然认定他是恩人。”她眼中突然迸发出坚韧的光芒,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我一定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天气好,大家出门运动呼吸新鲜空气哦~~~)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5章 喜溢眉梢 怜木心中酸涩?br / 明庶风至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1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1部分阅读 对于三姐儿来说,丈夫和儿子才是真正的家人,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只能是“外人”了么?她这些报复,到底是因还是果呢“姐姐说你自己早就停手了,那为何现在八妹妹再次中毒了?” “那是她自找的,我忍她很久了,从小就娇蛮任性,一点点不如意就发大小姐脾气”三姐儿今天有点破罐子破摔,反正撕破了脸,索性一次发泄够:“我没有动手下毒,一切都是她自愿服下的。” 好个自愿 “我只是在她面前提过,口服珍珠粉可以美白而已。” 不止如此吧,你精心设了局,让怜珺自己钻进去,深信服用粉扑一样的珍珠粉可以美白。又假装自己也在服用,所以肌肤晶莹剔透。八丫头自幼肤色偏黑,听了这话定然心动。 之后你又故意让怜珺撞见你咨询大夫,说珍珠粉没有毒性。当然没有毒,只是市面上卖的粉,却是加了铅进去,虽然少量,但是长时期服用必中毒无疑。 难怪之前查不出来,因为这八丫头,将这偏方当做你和她之间的小秘密,怕我们笑话她,所以打死都不肯坦白。 “随你怎么想,反正之后,我是警告过她。说这粉服用多了,会影响身子,她信没信我不管。总之,我已经尽了心意就是。”三姐儿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现在还是平坦的腹部,抬起波光水眸,似乎平静下来:“现在你想怎么处置我?” 怜木不言。 两人就静坐着,良久,怜木叹了气,疲惫说着:“为了侄子,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但是如果母亲查出来,我也不会替你瞒着。现在八妹妹并没有伤害侄子,你就自己慢慢恕罪吧。” “你相信了我重生的故事?” “有什么不能信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遇见。 三姐儿终是舒了口气,紧绷的肌肤放松下来,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妹妹是大富大贵的命,这就叫善报。” “我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省的心烦。”怜木下了榻,一时腿麻没站稳,连忙扶着小几,回头对三姐儿说:“你不要谢我,谢你肚里的孩子吧。我们姐妹间还有什么情谊可言……” 然后出门离开,自此再也没有去探望过三姐儿,直到很多年之后。 圣上终于要亲征了,所以在此之前,要将元德公主下嫁给古吕国五皇子。此事礼部从去年就开始紧张地筹备,而五皇子也出发,千里迢迢赶至明原国迎亲。 这是元德公主的体面,因为自古还没有一位皇子迎娶他国公主,是自己亲自上门迎亲。大家在恭喜嘉怡好福气的时候,也带来了古吕国的噩耗:昭阳公主早逝,被追封为贤敏公主。 怜木怔住,想象不到那样剔透的人儿就这样突然没有不存在了转头瞧着嘉怡的神情,虽然带着惋惜和担心,却没有悲恸伤心她们难道不是好姐妹么?怜木疑惑。 嘉怡开始变得非常忙碌,婚期在即,很多交际应酬不得不提上日程。在加上要赶制添妆,怜木也不得闲起来。 就在这席不暇暖的日子里,瑜哥儿的感情却是突飞猛进,原来戴氏终于肯正眼瞧他,可把这小子乐坏了。 瑜哥儿急如星火地求了二老爷,想要上戴家提亲,却遭到二老爷的一阵痛骂:“你这个不孝子,那般低贱的家族,亏你也瞧得上” 不仅二老爷不同意,二太太更是不满意。她可不希望以后骅哥儿的嫂子是个曾经抛头露面的商家女,简直侮辱了整个叶家戴氏虽然是嫡长女,但是容貌不佳,又已经年方十九,算是个久嫁不出的老闺女一枚。这日子越拖,越是很多世家瞧不上,现在可以算作是彻底被耽搁了。 更要命的是,这老闺女竟然还曾经抛头露面地经商听说别人说,前些日子,她的嫁妆还被盗,简直就是个衰星这个又老又丑又倒霉的没钱货,二太太很想不明白,这瑜哥儿是哪根筋不对,偏偏死心眼的就是认定了这女人瑜哥儿磨了二老爷几日,发现效果不佳,便又从二太太身上下手。 许了她许多诱人的条件,终究是让她勉为其难的点了头同意下来。但是二老爷却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折磨地他快要崩溃戴氏知道瑜哥儿的心思,也知道他正在说服自家父母。听了二太太对自己的嫌弃,也只是淡然笑过,并不见伤心难堪之色浮上面庞。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不急不躁,也不帮忙。只娴静地注视着瑜哥儿的一举一动,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用词。 在她关注瑜哥儿的同时,怜木也在调查戴氏。 不得不说,这位未来的嫂嫂厉害,以后瑜哥儿怕是个标准的妻控。 很明显,自家哥哥现在只处于戴氏的观察期,能不能顺利过了她那一关,还要凭本事呢。 如今,这样不利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响起,她也能这般坦然自若,自信明媚。想来见地非同凡响,不是她嫁不出去,而是人家要求太高。 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得了她的赏识?怜木非常好奇。 想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怜木特意回了叶府同哥哥商量许久,掌灯时分才蹦跶着回了俞王府用晚膳。一进门,就发现苏辰辉黑着脸直勾勾地瞪自己。 怜木快速将自己最近的行为过滤一遍,没有调皮,也没有闯祸啊,他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哥哥……”管它三七二十一,怜木赔笑脸先,冲上去拉拉苏辰辉的衣角:“今天回来的颇早啊……” “早?”苏辰辉缓和语气,没好气地凶她:“太阳都下山多久了,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了最近盛京人员乱杂,让你不要晚归。就算有事耽搁了,留宿在叶府明日再回来也不迟,你就是……” 人员乱杂……怜木无言,大家都是来看王子公主盛大的婚礼来着,看起来这八卦的心态,全国各地都泛滥见怜木充耳不闻,自己又开始发起呆来,苏辰辉毫不犹豫地扯了扯她的小耳朵。听见嗷嗷叫,这才舒心地露出笑容。 之后又闲话几句,他这才起身出门,准备去将那些堆成山的公文赶紧咔嚓咔嚓掉。 “我这不是赶着回来见哥哥一面嘛……”抓住他刚要跨出门的那一步,怜木故意嘟着嘴,语带抱怨:“最近你都好忙,成日瞧不见身影……” 俊朗的身影一顿,怜木又坏坏地加了一句:“人家想你了嘛……” 说完,她自己都受不了的抖了抖,抚平肩膀上面的鸡皮疙瘩。还好苏辰辉背对着自己,没有瞧见她的小动作。 有红云悄悄爬上某人敏感的耳朵,他疾步而去,没有搭理故意撒娇的怜木。 怜木等他走远,这才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只慵懒的猫。 让你丫凶我 瑜哥儿回头就给父亲仔仔细细分析了目前的局势,终是压住了二老爷的不满。 女方年龄大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刚好;长相更不是问题,清秀佳人,贤良淑德;曾经经商,更是能证明她以后打理家业可以得心应手。 这些都不是问题,反正瑜哥儿非嫡子,以后又不能继承产业。所以二老爷关心在乎的是庶子的妻族能不能帮上叶府什么忙。 瑜哥儿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指出叶府嫁了大姐儿给四皇子,所以大家都被绑在一条船上。叶府只能帮他夺位,以后才有好果子吃。那么,现在叶府能提供什么帮助呢,以后新皇登基,论功行赏的时候,叶府该排在什么位置? 瑜哥儿给二老爷描述了美妙宏伟的蓝图,惹得老人家向往不已。 叶府能提供什么?人脉?才华?兵权? 都不行,所以,只能选出银子这唯一的一条路。 自家深浅多少,二老爷最清楚不过,怎么补得了四皇子的大窟窿?再一看戴氏的身价,顿时觉得救星出现了。这叶府都跟着进去了,作为亲家的戴家,能不帮着支持四皇子么?倒时候随便封个侯,那贵族的地位不就牢牢的。现在女方低贱一些,又有什么关系?这样以后才不敢拿大,刚好不过所以二老爷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 没几日,他便神奇地同意了瑜哥儿的请求,准备亲自上戴家为他求亲。 叶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又有大姐儿在前为景亲王侧妃。虽然瑜哥儿为庶出,但是他还有位亲妹妹,那可是俞太王妃的养女,以后堂堂正正的俞王妃戴家欣喜地接受了这门亲事,下了小定,之后又约了婚期,准备在来年就迎娶戴氏过门。 听闻这消息的戴氏,终于舒了口气。心中满意这位未来夫婿,有男人的担待,又不受世俗谣言的影响,始终坚信自己的想法。不妄自己带着就算终身不嫁,也不滥竽充数的想法,破釜沉舟至今。 终于让自己等到了好归宿,要好好经营一番才是。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嘿嘿,今天加更得有些晚了,对不住大家~工作繁忙啊,哎……)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哦,前天答应的加字数也会实现的,拜谢大家的支持~~~)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6章 公主出嫁,新郎是她 后来,怜木同戴氏相处甚好,曾经私下里偷偷问她:“嫂子怎么就看上那个木头哥哥呢?” 戴氏抿着嘴偷笑:“其他什么都是理智决定的,其实一开始感觉就已经主导了我的想法。” “何解?” “那日在桥上,我哪里是瞧不出来他的举动,那些个鲜花,他还真以为藏在背后,别人就看不见了?”戴氏眉梢高挑,一副觉得那家伙傻兮兮的样子,继续笑着说:“就是那想说又憋着说不出,蠢蠢地只知道回答什么‘是,是啊,好巧’之类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戴氏一改平日里的端庄贤淑模样,俏皮地学起当日瑜哥儿的糗样儿,说到这里还忍不住乐呵呵笑起来:“就是这种真挚的情愫感动了我,你是不知道,走过他身旁的我,一直都是憋着笑,可辛苦坏了……” 怜木听了这番话,突然很同情哥哥。 原来嫂嫂是这样的人啊 哎,哥哥,你就自求多福吧,谁让这是你自己求来的老婆呢去年,圣上下旨赐婚后,就为公主装备好一切妆奁物品。其中包括:冠顶,朝服,首饰,依仗,车轿等等事宜。 妆奁中公主的服装除按冠服制度必备的冠顶,朝服外,还有棉,夹,纱,裘四季服装及大批的绸,缎,纱,凌各种衣料。另外金银珠宝等质料制作的朝珠,首饰,头饰也一应俱全。还有成婚后日常生活的各种必须用具,如金银器皿,梳妆用具及各种陈设用品等等。 除此之外,下嫁时还要陪送人口十二户,女子十二名,就连这些陪送女子的四季服装,金银饰物也预备齐全。 原本是还要陪送庄头三名,但是想到元德公主外嫁的特殊情况,便折成现银一万两压箱底。俞太王妃心疼女儿,又悄悄塞了五万两给嘉怡压箱底。 夏季的夜晚是短的,黎明早早地来临。 怜木直到“初定礼”这日,才瞧见传说中的古吕国五皇子。 愈看越眼熟,心中大骇。 怪不得之前问昭阳公主嘉怡应该选哪位皇子,她不好意思的说五皇子;怪不得问五皇子为人如何时,她那么腼腆吞吐;怪不得她们去找她玩时,她总是和善又疏离;怪不得嘉怡抓她的手,她却尴尬又快速地收回。 因为昭阳公主这风云人物,就是五皇子本人 怜木被华丽丽地震住了。 就算肌肤晒成了古铜色,身材又修长挺拔不少,但是,那双剔透的眼睛骗不了人怜木突然觉得佩服,他连装盲人都装得这么像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竟然要逼得这家伙如此小心掩饰?为何他现在又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要迎娶嘉怡么?还是古吕国内部出现了急剧变化,嘉怡过去后有没有危险? 想当初比赛时,古吕王只带了昭阳公主一人上座,想必这五皇子很得老皇帝信任。而昭阳公主去找了苏辰辉之后,他就奇迹般地没有继续反对婚事,是因为认同了五皇子么?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他有些本事,嘉怡又有娘家这么大的靠山,过去那边应该不至于受苦。 嘉怡提前半个月入住凤波宫,俞太王妃请旨,每日都去陪她。女儿远嫁,心中肯定牵挂不舍。 钦天监与礼部选择初定吉日,时间定后,驸马就在礼定得前一日,于午门前恭进马八匹,骆驼一匹,此礼称为“一九礼”。初定一九礼有行聘之意,元德公主初定日在宫中保和殿举行筵席。 初定日,驸马进宴九十席,羊八十一只,酒四十五瓶。 筵席日前,在保和殿铺坐毡毯,下槅扇,搭设黄幕凉棚。筵席日晨,乐部和声署在保和殿下设中和韶乐,在中和殿后檐下设丹陛乐。 筵席之日,所有入宴的王公大臣,大学士等及侍卫,执事官等,均穿蟒袍补服,驸马穿朝服。鸿舻寺官引驸马向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还是进茶,进酒,用席。席间奏中和韶乐和丹陛清乐各乐章。 初定礼之后,成婚期近。 成婚前一日,驸马要身着蟒袍补服率族人到皇后居住的凤波宫门外东阶下,行三跪九叩之礼,到内右门外行二跪六叩之礼,然后由礼部大臣率銮仪卫将公主的妆奁送往宫外五皇子暂住的府邸,陪嫁人员,妈妈,婢女也随同前往。 成婚先期,负责公主下嫁日升轿,梳头,和卺时有关礼仪的迎送陪侍之人,已由掌仪司选出,另外成婚日送亲之人当然是清一色的俞王府中人。 成婚之日,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以前,皇宫的一切全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似乎只有宫殿的顶端浮现在浓雾的上面。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淡的雾色游移着、流动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驸马先到午门恭进九九大礼,包括马二九,玲珑鞍辔二九,盔甲二九,闲马二十四匹,骆驼六只,并收进宴九十席,羊八十一只,酒四十五瓶。这些礼物分别由上驷院和武备院收纳。 嘉怡从凤波宫出嫁,成婚筵席举行后,她就要离宫了。 与此同时,送亲的俞太王妃,郡主及其他大臣命妇,内管领妻皆盛装于宫外恭候;銮仪卫也将公主的依仗及送亲所乘坐的彩辇准备停当;沿途街道已由步军统领打扫干净;礼部大臣一名,官署四员,内管领两员,护军参领两员,护军校两员,及护军二十员在公主彩辇必经之门恭候;钦天监和礼部堂官均率属下前往恭候。 吉时到,嘉怡身穿吉服,由命妇导引升彩辇,由太监和执事校卫抬辇出宫。公主依仗前导,校卫执灯八对,火把十对和下下辇铺路红毡四十条随后,陪送夫人,命妇乘车随行,内务府总管,内管理等骑马与送行大队保持一定距离在前导引,参领及护军骑马在后护送。 送亲队伍到驸马府邸后,众人下马步入,依仗停在仪门外,公主彩辇入至庭阶下,命妇导引嘉怡出辇。 嘉怡再次含泪拜别母亲,同驸马起驾回古吕国,再行合卺礼。圣上派军队一路护送,在边境处,同古吕国的将军交接。 俞太王妃送完嘉怡出嫁之后,就大病一场。怜木每日前去陪伴,说着驸马的高大威武,俊美非凡;说着驸马稳重体贴,用情至深。怜木细细地为俞太王妃描述着一段美丽的幸福婚姻,就是想让她觉得嘉怡可以过得非常幸福,她的人生广阔,迎接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母亲,您是不知道,驸马看嘉怡的脸,那表情就是要滴出水般的温柔。”怜木将苹果削成兔耳朵形状,递上前去给俞太王妃,惹得她老人家哭笑不得,连声骂她:“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 “怎么能看不出来,您没瞧见,他瞧着嘉怡不停地跪拜,心疼得脸都黑了”怜木嗤嗤笑起来,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笑死我了。” 俞太王妃哼哼敲了她的头:“怎么说话的呢” “是是是,错了就是。”怜木含着半边“兔耳朵”,双手捂头的模样又逗乐了俞太王妃,她无可奈何地指指怜木嘴边的苹果,摇头说:“偏偏你爱作怪,不好好得孝敬我,自己倒是偷吃的多” “还不是怕母亲吃多了积食么,我这也是一番孝心”怜木赶紧将含着的小半牙苹果快速咽下去,生怕别人抢她似的。 见她说的若有其事,一脸坚定“就是这样没错”的小表情,俞太王妃敲了她的头,骂她:“就你歪理多,还敢贫嘴” 怜木无言,这家人怎么都喜欢敲自己的脑袋啊,这坏习惯不好,不好晃眼瞧见外间似乎有人影过来,怜木赶紧不着调又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驸马气宇轩昂又仪表堂堂,这是嘉怡的福气……” 话未落音,苏辰辉前脚就踏进来,刚好听见她正口若悬河地表扬着别的男人,脸色黑下来。俞太王妃瞬间就知道其中的小九九,偷偷掐了怜木的小手,以示惩罚。 怜木疼了又不敢叫,只忍住,回头瞪了苏辰辉一眼,倒是让他不得其解。 俞太王妃慢悠悠地加了一句:“看来木丫头对我们的驸马很是欣赏,今儿都表扬好几次了。” 怜木傻眼,还有这样的婆婆?她刚刚还掐自己来着,现在自己却苏辰辉的俊脸更沉了,问了母亲是否好些,又关心几句,就提着怜木出去,说是不要打扰母亲休息。 这次换怜木沉了脸,俞太王妃乐呵呵笑了,觉得心中畅快许多。 怜木就苏辰辉和嘉怡在五皇子身份上骗了自己这一事,让他做了深刻又沉重的检讨,这叫先发制人。 只有自己瞧见五皇子的脸,像见鬼似的,别人都非常坦然,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苏辰辉架不住她的折腾,承诺,这次她大小姐的生日,一定送上一份大礼,这才平息了此事。苏辰辉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心中无奈。 怜木的生日很快到来,俞太王妃想驱散嘉怡走后的冷清味道,所以隆重地为怜木举行了庆生宴。苏辰辉在一边直叹:“这丫头真是赚到了” 怜木翻白眼不理他,有些人天生就是喜爱嫉妒别人,没办法。 她伸手,直勾勾地望着苏辰辉嚷:“哥哥大人,小女子的礼物呢?赶紧交出来” 苏辰辉转身就走。 怜木有准备地快一步堵住他,眼角含泪:“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你哭吧”某人没良心地翘首以待。 “还要在地上滚动给你看”怜木想想又加一句:“在荣福轩的花厅里滚动……” 苏辰辉傻眼,这丫头的厚脸皮真是与日俱增。自己认输,只得低声说:“我本来就是要去取” 怜木明眸善目,乐滋滋笑了。小步子让开,在后面颠儿颠儿跟着。 苏辰辉宠她,抱着一只黄橙橙的胖胖貂过来,看起来足足有五斤重。 怜木一高兴,就兴起得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耗子”苏辰辉瞬间黑脸,觉得自己特对不起这只貂,也恨不得立马将怜木拍倒在地。 可悲的是礼物已经送出手,它的名字只能由主人做主。所以,这只可怜的貂貂小朋友,从此只能叫“耗子”度日。 但是不好意思,这只胖胖貂很介意,它似乎觉得名字实在太,咳,丑。所以,它刺溜钻进柜子下面不出来,随便怜木怎么“耗子”“耗子”的唤它,死都不出来。 苏辰辉在一旁悄悄提醒:“可能是,它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太~俗了。” 怜木不信邪,让人取了新鲜的小鱼,笑得一脸j诈,轻声诱惑:“你要是同意叫‘耗子’,就出来吃鱼,好不好?” 胖胖貂的特性就是好奇心重,它闻了闻,甩甩尾巴,迈出小步子,然后欢快地享受起美食。怜木得意的抚摸它,不停地叫“耗子”,方便它习惯。 苏辰辉实在看不下去,扶着额头,偷偷出去。 “耗子”非常开朗,喜欢与人玩耍。由于无止尽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所以它一刻都闲不下来,常常爬进家具的后有或下面去探寻新事物,还会纠集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并藏在隐秘的地方。 它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活动势力范围,爱撒娇、爱玩又聪明,很容易与人亲近,常常与俞王府的丫鬟婆子一起玩。 不过聪明又时而狡诈的它,尤其喜欢的还是与怜木同进同出。 俞太王妃就打趣儿子,从哪里找来的缩小版怜木,这主人和宠物都是一个德行,还让不让俞王府安生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怜木有了新的称号,叫“鬼话”,意思是这丫头说话不靠谱,就长着一张脸骗人,张口都是鬼话连篇,所以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这日,俞太王妃遣谷雪送了桂花糕给怜木。 她一开始见了“耗子”就喜欢,小心翼翼地想上前摸摸它,怜木就笑着问她:“想不想抱抱?” 傻姑娘急切地点点头,怜木把貂递给她,然后笑嘻嘻地说:“其实这貂爱吃人肉。” 谷雪吓得一撒手,沐香瞪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把貂抓回来放在她手上:“你不要相信。” “真吃人肉?”傻姑娘现在还怕怕的,不敢去摸“耗子”的头。 怜木特别得意,喜笑颜开:“其实它本不是一只貂。” “啊?”谷雪望着沐香不解。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嘿嘿,希望大家每天喜滋滋……)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7章 层出不穷 怜木自诩是一位专业的业余神秘文化爱好者,她瞧着谷雪探索的眼神,很想给她科普扫盲一下。所以,严肃地捧起自家胖胖貂的小脸,认真问:“耗子,小女子可以光荣地指点一下这个迷茫幼童吗?” 耗子没理她,张张嘴,动动胡须,懒洋洋地看了谷雪一眼。 怜木于是庄严地咳嗽一声:“那么谷雪小朋友……” 谷雪恍惚间觉得背脊发凉,想偷溜,直道“奴婢突然想起还有事儿,先回去干活儿了。” 怜木一个眼神扫过去。 沐香就奔上去突然拉住她的手,哀求道:“谷雪姐,求你就听听吧郡主话说了一半,憋着难受然后我就惨了,我就死定了” 谷雪寸步难行,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我听就是” 怜木眯着眼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关门,拉帘子” 屋子瞬间黑了许多,家具物件都只显出个轮廓。 胖胖貂转动滴溜溜的小眼睛,在黑暗中看起来更加诡异。 “其实,它是一只妖……”怜木挺真诚地盯着谷雪,勾得别人直发冷汗:“一只认识深刻又充满思想的貂妖。” “它被关在一个青花的罐子里,阴气很重。罐子被灯光照着,白色的瓷面,深蓝色的釉彩,泛出寒寒的光来。喏,就像那边那个一样。”怜木随手指了案上摆设的青花瓷,咧开嘴,j笑说道:“一百五十年之后,当它吃足整整四百九十人,被王爷买了回来。现在……它终于自由了。” 说着,怜木上前用冰凉的爪子去拉谷雪的手。谷雪嗷嗷嗷叫,沐香赶紧拉开厚重的帘子。 顿时阳光倾泻。 沐香说着:“诶诶,谷雪姐,你别相信郡主的鬼话。” 荣海知道以后,专程找了苏辰辉求证。他黑着脸就说了两个字:“鬼话” 明原王在十月这样美丽的日子,终于御驾亲征,浩浩荡荡进攻千延国。他老人家取消了景王爷的禁闭令,不仅恢复了他的一切权利,还要命他监国。 羡煞旁人。 监国什么意思?就是代理皇帝,劳心伤神。他在前面威风耍帅,你得把后勤工作做到位,要是有事情没处理好,老爷子回来肯定一顿臭骂。 而四皇子那帮兄弟们,不用想也知道,现在正卯足了劲,准备拖他后腿。大家现在是斗得死去活来,不亦乐乎呢。 所以,监国等于吃力不讨好。 怜木画十字架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平安等着老爷子凯旋归来。 但是,大家懂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给他制造麻烦,制造麻烦,再制造麻烦这还一个月没到,就出了岔子。 “耗子”失踪了,大家觉得很惊悚。 自从怜木宣扬了她家妖怪胖胖貂的离奇身世,俞王府的丫鬟婆子们都是一脸肃穆的态度对待“耗子”。现在它失踪了,大家首先联想到的便是,咳,某些不好的,冷冰冰的事情。 怜木却不慌不忙,召集了太和堂的下人们,宣布:“‘耗子’被我指派了一项艰苦的工作,所以大家不必惊慌,它正在认真严肃地执行任务。我要大面积整治一下太和堂的风气,所以大家最近都绷紧一点,可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不然,就让他关小黑屋里听一晚上鬼故事” 众人更恐慌了。 甲想着昨天偷了厨房两根酸萝卜,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乙想着自家最近在练习写情诗,被翻出来受罚事小,丢人事大;丙心中更是忐忑,担心自己骨折的真正原因被查出来,失节要命啊。 大家都高度赞扬过他“英勇救老太太于马腿之下”事迹背后所体现出来的伟大情操,隔壁院的小丫头还送了点心前去慰问英雄。 但事实却是: 此君不安心走路,意图偷瞄糖人西施,慌不择路一脚踩空,光荣骨折。 众人立刻鸟散状闪开。 沐香紧张兮兮地问:“郡主,你真的在查大家?” 怜木笑了,不语。 沐香心中愧疚,暗想:“不该相信啊,真不应该信她的鬼话” 总之,大家因为她的这一番话,杯弓蛇影地过了好些日子。俞太王妃知道后只笑骂一句“事儿多,爱作怪” 没多久,“耗子”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怜木瞟眼见它,冲过去动情大喊:“黄领导——” “耗子”也喊:“吱吱呜” 怜木展开双臂,举起它,背景有光芒四射,两者慢动作旋转,紧紧抱住后,怜木问:“您终于视察回来了?” “吱吱呜” “下次离家出走,也要记得带上我啊,不能自个儿偷跑” “耗子”用头蹭她,做讨好状。 “福祉堂的澡堂舒服不?” “耗子”顿时热泪盈眶:“吱吱呜……” 原来胖胖貂最近迷上了泡温泉,成天蹲在热水盆里不出来。前些日子偷溜去了福祉堂,将正准备沐浴的苏辰辉吓了一大跳,直嚷嚷说是怜木故意教的。 这次可是真冤枉了,她要教,也不能教这种小儿科程度的啊。 随后又发生了,咳,不止偷看男同胞们沐浴的事件。 “耗子”很委屈,它只不过是想去泡澡而已,真的。 三年前,明原国的宣州,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被害者不论男女老少都有,共计九人。 现场留下大量血迹,心脏也被挖走,看起来凶手很享受这种乐趣。凶手名叫张悬于,天生狡猾的性格和非常聪明的头脑,让他多次从衙役手中逃走。 他一直逍遥法外,持续作案。不只是在宣州杀人,他的足迹开始扩大。启州十五人,尧州十八人……他成为了全国通缉犯,被列为极度危险份子之一。 他依旧没有停止杀人,像是故意挑衅官府一样,他还特意在白日杀人行凶,死伤者约五十人左右。 终于,被及时赶到的衙役用刺刀捅死了。但是,张悬于的名字却没有从通缉名单上消失这是因为,忽然间的,尸体凭空消失了。然后时间飞逝,在四皇子监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发生了多起重要官员被杀事件。心脏都被取走了,尸体旁边留下血字。 犯人是,骤然消失的,张悬于 再一次,这个恶魔出现,和那个血色文字一起,张悬于复活了这件事对于四皇子来说,是个很不好的征兆,处理不好就是政敌攻击他的把柄。所以,领导发话了,让自己的心腹前去调查处理这件事。 这苦差自然就落到了苏辰辉头上。 几日后,他做好手上的交接工作,便带着怜木微服出巡了。 为何? 微服总要变装,总要假扮各种角色吧?所以怜木光荣地领了这项任务,喜滋滋地颠儿颠儿跟着跑了,也没管他们这是去调查杀人案件,又不是去春游。 咳,好吧,她招。 其实人家不带她去的,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偷偷溜上车,等走出老大一截才冒出脑袋,恬着笑同苏辰辉打招呼。不得不说,小聪明有时候还是非常有用一进马车,怜木就发现不对劲。为何有一小箱子女式衣服? 她忿恨指着那箱衣服,转身搂着苏辰辉脖子细声细气说:“苏郎,当年你携老仆赴京赶考,大雪纷飞,贫病交加,倒卧在那破庙之中。奴家瞒着ji堂妈妈救你,你说许奴家以终身,海神庙中二人盟誓永不相忘,如今你蟾宫折桂攀上高枝,便果真要负了奴家了么?” 苏辰辉凝视她的眼睛,然后揉着太阳|岤。 怜木则继续幽幽叹息,泪眼婆娑,含嗔带怨瞅着他。 苏辰辉怒:“你就是偏偏要自己找抽是吧?” 怜木拿出衣服比划比划,一脸惊奇,小脸凑过去,贼兮兮地问:“难不成是你自己要穿的?” 苏辰辉抓住她,黑着脸说:“今天定要将你埋在这里不可” 怜木一迭声哀嚎:“我错了,错了不告诉别人还不成么?” 苏辰辉哑着嗓音,不与她瞎闹:“这是你的” 怜木肩膀一抽,弹跳起来,怒火烧原:“你丫知道我跟来了,还不吱声,故意让我待在那破箱子里面那么久,想憋死我?” 苏辰辉只笑不说话,那模样就是在说“你活该” 怜木也不继续搭理他找气受,转身解开自己的小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肉呼呼的东西——“耗子”。 “黄领导真乖,一声不吭的。” 苏辰辉这下是真的傻眼了,没好气的说:“饿不死你,不用带口粮” 怜木神秘竖起一根手指,解释:“哥哥,这团肉吃不得,因为它不是一只普通的貂” “行了,知道。”苏辰辉拉她过去坐好,又递给她一块肉饼:“我知道,这貂妖吃人肉长大,是吧?” “哥哥已经知道耗子残酷悲怆的身世了?”她转身拥着胖胖貂,狼嚎:“黄领导啊,你可终于找到知己同类了,祝贺你……” 苏辰辉黑脸,凶她:“还不赶紧吃,下决心跟出来,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可别想再过大小姐生活” 怜木肃穆行礼:“是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可是对于苏辰辉要她扮作自己夫人这件事,怜木可是死活都不答应,坚决要穿男装当他的弟弟。苏辰辉想着这样也是一种保护,所以便由着她折腾。 反正,咳,也是平的,不怕被看出来。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这周没有推荐,全靠姐妹们撑着,感动g……)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8章 金风玉露 你说外面世界大不大? 不够大? 那就说明是你眼睛小。 怜木幻想着雁排长空,鱼翔池底,虎啸深山;迷恋着每一条云销雨霁后的彩虹,每一棵崖壁上的青松,每一次匠心独运的雪花飞舞。 但现实告诉我们: 那真的只是幻想十月底,千万不要出门去宣州的途中,树全是光秃秃的枝儿,整天大雾弥漫,哪有一丝丝的美景可言? 她只能同苏辰辉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当然,怜木坚持,自己的绝对是明亮水灵大眼睛。 更令人发紫的是,那家伙还假惺惺的拿本书,煞有其事的悠闲品阅怜木瘪瘪嘴,不屑地瞅他,心想:你丫就装吧装吧,山顶洞人还能脱胎换骨变成文明人不成? “说话慎重”苏辰辉没有抬眼,依旧看着书,状似无意地提醒她:“不然我就把你扔进河里,自己漂回家” 怜木立马停止了天花乱坠的想象,端起“耗子”的小脸,凶它:“你又不乖了吧?怎么能轻易骂我们尊敬的司令长官呢?小心我不要你了” “耗子”动了动胡须,没有搭理她,转头继续呼呼大睡。 怜木赶紧转移话题:“哥,外面那个幽灵到底是谁啊?”她真的很好奇,一开始以为这次出行的只有他们三人:司令官苏辰辉,混吃骗喝的怜木,任劳任怨的承安。 却想不到,其实还另外跟了一人,名叫柳子。 “他叫柳子,我们的侍卫,没事别惹他”苏辰辉眼皮也不抬一下回答她。 怜木只能说,咳,她的存在感真的,好弱。 “哥,我们叫什么名字?”出门在外,假名什么的,最有安全感了。“我们姓柳好不好?” 外面骑马的柳子身躯一怔,没想到郡主竟然想用自家这种贱民的姓。但是接着一听,就差点摔倒。 “你就可以叫柳辰(柳橙),多有爱……”怜木一见苏辰辉沉脸,马上见风使舵:“要不叫柳辉也好” 他脸色稍霁,怜木再不怕死的补充一句:“柳辉,悲摧瞧,多押韵” 苏辰辉直接冷冷命令一句:“柳子,进来把她给我绑了” 怜木扑过去苦苦哀求:“错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 苏辰辉勾嘴莞尔:“那你就叫柳木,同朽木也很搭调” 怜木石化,冷风吹过。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缩回去抱着“耗子”哭诉:“黄领导啊,我们爷俩儿命好苦……下着大雪,被这帮子地主欺压胁迫,还要我们下地收西瓜上供,何其惨绝人寰啊……” 苏辰辉只继续看着书,不想搭理她,只是脸上带了柔柔的笑,怎么也压制不住。 一日过去。 长河落日,萧索荒凉;高山流水,云雾缭绕。 “哥,我们去的方向好像不是宣州。”怜木举手,呈乖宝宝样儿,认真提醒:“你确定那位驾驶员同志是承安?该不会是假货吧?” 外面驾车的承安,慢慢流出冷冷的汗。 苏辰辉适应力超强,已经慢慢接受怜木时不时抽筋儿时候说出的新鲜词语。想必这丫头在家里憋坏了,现在出门就像是敞放撒花的绵羊,激动得瑟怜木觉得自己终于能自由呼吸一回,现在自家身份是小男孩,言语自然可以粗俗一点儿。嘿嘿,这样的公费度假,实属难得,幸亏自己独具慧眼,稳稳抓住良机。 “谁说我们要去宣州了?”苏辰辉被她吵得不行,索性合上书,拉她过来挨着自己坐好。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不见得这丫头喊累,真是诡异的精力充沛“咦?”怜木傻眼,语带失落:“咱们不去抓连环杀人凶手?” 苏辰辉叹气,皱眉敲她的头:“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为何独独对这些邪门的事这么有激|情?” “没,没……”怜木眸子骨碌骨碌转,心想着:“我就说,去抓杀人犯这么有价值又刺激的事情,苏辰辉能带自己去?头上的土燕都知道绝对不可能” 她嘴中却喃喃道:“我这叫害怕,害怕什么对杀人犯有激|情,说的多难听啊……”然后又八卦兮兮地凑上前,眨巴眨巴眼睛问:“那我们去干嘛?还要用调查连环杀人案这种借口微服出门,弄的神秘兮兮。难不成是去偷渡美人,献给圣上,庆祝他凯旋归来?” 苏辰辉盯着她挨近的俏脸,双颊红扑扑,娇嫩欲滴。心中发怒:“你这丫头,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好嘛,好嘛。”怜木嘟嘴,继续瞎猜:“难不成是去寻宝?” “差不多对了。”苏辰辉咳了一 明庶风至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2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2部分阅读 辉咳了一下,让她乖乖坐好,这才道:“景王收到密信,说在夜州发现了传国玉玺” “哇——”怜木眼睛发光,就差流口水,馋着说:“确实是好宝贝,咱们抢到手了之后,就赶紧携宝潜逃吧” 苏辰辉流汗无奈,这丫头已经中风了。 她不正常,鉴定完毕。 “你有藏宝图没?准备家伙什么的没?”怜木愈加亢奋,激动地抓住苏辰辉的手,满脸期待:“我们是不是要跋山涉水挖宝?翻雪山,过草地?” 苏辰辉盯着她的粉嫩玉手,摇摇头。 “难道是要去盗墓?”她差点惊叫,这可玩大发了,多刺激都可以写入史册,立英雄碑祭奠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还没准备好,先酝酿一下情绪“那么缺德的事儿,亏你想得出我们只是去夜州把它买下来而已。”苏辰辉收了手,去扯了她的耳朵:“收起你那些幻想,没有那么多冒险的事儿” “啊——”怜木失落,又不死心:“没听过传国玉玺是可以买的,再说,二皇子他们能不前去抢?难不成这其实是引蛇出洞,撒网捕鱼?” 苏辰辉叹气,这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多阴谋论? 几日后,柳子白着一张脸前来禀告:他们的食物不够一调查,才发现,原是“耗子”在后面挠布袋,将食物丢了好多。 怜木气极,提起它的后腿倒抓起来,然后凶:“耗子啊,你怎地这么没有眼力价儿?挠什么布袋啊,要抓,去抓车板啊把司令官漏下去扔掉才是真英雄” 苏辰辉黑脸,拉了这一大一小塞回车里,命令承安加快速度赶路。 经过清澈的小溪边,怜木肚子饿了,连声叫停。这两天因为要节约粮食,所以每餐都没有吃饱,早馋得不行。 她蹦跶下车,嘀嘀哒哒跑至小河边,左瞅右瞅,然后兴奋地叫:“有鱼有鱼”然后试了下自己黑噜噜头发的韧性,觉得还不错。 所以利落地扯了几根下来,找了细长木棍熟练地在上面绕了几圈,又打了结。最后再绑了一只小木叉代替钩子,挖了小虫穿上去。咚——一声,扔进小溪,就这么悠闲地开始钓鱼。 (大家轻松看文就好哈,至于她的做法,请不要仔细考证了哦,拜谢~)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途中半点空隙不停下。 看得后面的三人目瞪口呆,这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干的活儿?她有没有半点儿身为贵族该有的矜持和自觉啊? 苏辰辉觉得头疼。 之后,还真让她用这土方法钓上了几条鱼,众人也欢喜高兴,连忙生了火,就地烤熟了快速解决光。 但就是这一次野餐,放倒了三个,据说是那不知名的小鱼惹的祸。 他们轮着抢上厕所,玩得不亦乐乎。 幸存的是蹭鱼吃的怜木。一个人吃掉四条鱼,毫发无伤,脱颖而出。 可谓,铜墙铁壁般的肠胃。 怜木最近常常颠儿颠儿地在苏辰辉面前转悠,假惺惺地嘘寒问暖:“哥呀,现在怎么样啊?御体是否安康啊?” 苏辰辉蜡黄着脸,有气无力地凶她:“下次绝对不能相信你的食谱” 一月后,他们安全抵达夜州。 本以为事情能进展地顺顺利利。 可是,这世间哪有这么轻松的事儿呢? 所谓的好事儿,就是要死命折腾死你,最后,还很有可能吃力不讨好怜木好奇地问:“这夜州有何特别之处?为何宝贝流落到了这里?” 苏辰辉一个眼神过去,承安赶紧乖乖给郡主讲解:“这夜州可是明原国的五大名城之一因为地处夜牙港口,所以交通发达。几乎各国的货物都是到了夜州之后,再分散到全国各地。 夜州的富庶比之盛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富人们的天堂。 有层出不穷的新奇玩意儿、全国最奢华的客栈、最昂贵的菜肴、最高级的唱卖行(就是拍卖场)、最刺激血腥的奴隶场、最豪华的赌场、最大规模的温柔乡、最放荡的……” “咳”苏辰辉煞风景地咳嗽,瞪他,说:“你的话太多了。” 承安立马反应过来,尴尬地闭嘴退下。 可是已经晚了,苏辰辉看着怜木那得意忘形,眼冒绿光的小模样,心中叹气,嘴上不得不继续:“要不我就陪你先逛一天,可好?” “谢谢哥哥”怜木假意受宠若惊地感谢。 苏辰辉想:不看着你,拿不准这丫头自己就溜出去开眼界,还不如自己盯着放心怜木想:你明明是想自己去享受,还说陪我,整一个典型的假公济私大坏蛋然后两人对视一笑,相约次日出门溜达。 (灰常感谢姐妹们的支持,你们可是我的动力欧也~~~~)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89章 美人计 一声声时缓时急的清脆鸟鸣声,伴着初冬特有的清冷柔风,飘入苏辰辉一行人下榻的客栈。 这时候还有鸟叫,不常见。 苏辰辉想着隔壁的丫头肯定还在赖床,心中有些无奈又带着点儿温馨和满足。他下了床,洗漱之后便去换醒怜木。 他们这次出行并没有带丫鬟,所以这贴身叫她起床的甜蜜任务,苏辰辉自然是当仁不让。 怜木像是感觉到他的脚步声,悠悠转醒,睁开了黑溜溜的大眼睛。 她有些迷糊地伸了伸懒腰,“耗子”也在一旁学她。这一大一小,动作一模一样,看在苏辰辉眼里,就像两只对自己撒娇的可爱小貂。 他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她的秀发,将两只提起来,板着脸嘴里还凶:“还不赶紧梳洗,等下出去逛逛……” 这句话,立刻让怜木瞬间有了精神。 她风卷残云般,迅速折腾完。摆了个自认为很优雅的姿势,在门口等着苏辰辉。大眼扇子似的眨着,像在催促某个人快点。 “先过来用早膳”苏辰辉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用早膳,头也不抬,强硬下着命令。打消了怜木想等会儿一边逛一边吃街边美食的小心思,她只好慢吞吞挪过去,迅速解决掉准备好的丰盛早膳,还意犹未尽。 柳子每次见怜木用膳都非常震撼,那速度,那数量,都不是一般贵族小姐能比拟的。承安只好安慰他,说郡主在俞王府还是非常重视用餐礼仪的,一小口一小口,用的也不多。 承安没解释为什么,所以柳子不信。 苏辰辉拉着怜木的小手,防止她在人群中走丢,带着承安和柳子上街压马路。 夜州不同于盛京的宏伟、威严,它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甚至是放纵。 怜木好奇地着看,哪儿瞅瞅。苏辰辉也什么都由着她,被她拉着在人群里四处乱晃,又在她耳边温柔地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做什么用。 这让怜木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博学多闻,唯一的缺点就是舍不得表扬自己“耗子”乖乖地蹲在苏辰辉肩上,深深地思索:约会过了哟怜木每次只是看看,也不买。她又不傻,这带不回去的东西,买了就是浪费银子承安很不高兴,他最可怜,不仅要服侍王爷和郡主,还要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吓退围观的人。 谁让自家王爷飒爽英姿,宛如天之皎月一般的人物;自家郡主虽然娇小又是男孩儿装扮,但依旧不能掩盖她灵动美丽的大眼睛带给周遭百姓的震撼最要命的是王爷对郡主那和善到耀眼的笑容,多让人嫉妒心动(我说王爷,您没事儿请不要这样笑,严重增加了我们执行任务的难度) 还有那个没用的柳子,那张阴柔美丽的俏脸,就算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也根本没有一点点帮助反而吸引了更多颇具有受虐倾向的,咳,某些同胞们的“有色”视线他们真是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还很嚣张地大摇大摆在街上闲逛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终于累了,知道要休息,所以找了酒楼享用夜州的特色菜——槐叶冷淘。 雅间里,苏辰辉这才正色询问柳子:“可是找到了合适的地点?” 柳子起身恭谨答话:“回主子,西城边有条巷子不错,人流量大,又靠近霍府。” 怜木一边快速进食,一边分心问:“你们要做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带太多银子,自然是买不起那样的宝贝。”苏辰辉露出狡猾狡猾的笑容说道:“所以我们自然是要找人帮忙了。” “找冤大头啊,这个我最在行了。”怜木高兴地参与计划,笑着问:“你们要怎么快速弄到一笔钱?上赌场?” “不霍府老爷子好女色,可以利用这一点。”苏辰辉暧昧地朝柳子看了看,一脸j笑:“我们卖艺” 怜木蹭——快速将脑袋凑过去,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然后她睁大眼瞪着柳子:“哥,她真不是个女的?你确定要这样安排?” 柳子无言,自己是个十成十的铁血男儿好不好,为什么郡主现在做出这样一副吃惊的表情? 次日,所用准备工作做足。 一片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吃力地从红阳前面浮过,想把骄阳遮住,阳光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 街道上响起吵吵嚷嚷声。 “喂喂喂,为什么那边那么吵?” “些从没有听过的音乐声” “是卖艺者”“旅行卖艺者来到了这里” “舞娘在哪里?” “喂,后面的,不要推啊……” “看不到了” 怜木也实在很辛苦,她的工作自然是,咳 “各位观众,看完表演,散场时请给赏金”怜木捧着小铜盘,清脆的嗓音响起,显得特别喜庆。 她的工作自然只能是打杂,还想怎么样? 软软的童音继续飘来,让周遭的空气都清晰剔透:“这位远从幽深大海那边来的舞姬,香肌yu体,齿若编贝……” 柳子着女装,跳着异国热舞。 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纵横眉心的红梅用真的梅花瓣贴成的,雅意悠然、大气婉约;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喂,你们聚在一起,干什么?” “嘘,是异国旅行艺人,没想到今天能遇见这么优秀的艺人。” “哇——好细修长的手,好漂亮的男人……” “傻蛋,那是女孩子在跳” 柳子的每一舞步,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保守着它本有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怜木再次凌乱了,没天理啊,没天理现在连一个男人也敢长得比我还美貌,跳得如此美幻的舞步这叫人情何以堪?苍天啊,何苦这样折磨女人如此魅力的柳子已经让怜木非常惊讶难过了,可是那个人,更让她震惊膜拜女孩子在椰子树下,轻声诉说着,我想要的只有一个月光轻轻地拂过,隐藏在夜帐之中,那男人的温柔细语苏辰辉竟然会唱歌,还是情歌。 甜言蜜语,融化了女孩子的心和唇 他的声音酸酸软软,抵达心里最角落的地方,驻扎生根发芽。 “那位客人,”怜木瞟眼瞧过去,笑着提示一个正想偷摸柳子的白嫩脚丫的某位色大叔:“在你碰这位舞娘之前,允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这位高傲的舞娘,其实被很多达官贵人示爱过。请看,这头饰,就是古吕国五皇子殿下赠送的,而这和田玉镯更是另一国王爷赏赐的可是这位舞娘却是拒绝了他们的宠爱,继续到处旅行跳舞。你要是也想碰她,请送她一件名贵的礼物吧……” “不,还是不要了。” “真可惜,她可是盛京都极少见的舞娘哦……” 苏辰辉和柳子无言,真会瞎掰。 夜州不愧非常繁荣发达,不久后,谣言便传入五皇子耳中,嘉怡为此十日都不搭理他,害苦了某人。 次日,他们依旧在继续聚集人气。 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事情一定会到处流传。那以喜好女色和赌博出名的霍府老爷子,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受欢迎的舞娘。 这时,有护卫来访:“那边的旅行买艺人,我们老爷想要你们过去跳一支” 看吧,来了。 一行人来到了霍府,房屋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不愧是当地盐商大家。 怜木好奇地左右瞧,拍手总结:绝对是个贩卖私盐的暴发户霍家老爷子,一看就五十好几,沈腰潘鬓,睁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调笑着盯着柳子说道:“你们被称为明原国第一艺人,嗯,果然不同凡响” 承安瞠目,明原国第一?谣言传得好夸张。 霍老爷子继续:“你们的舞娘确实很有魅力……” 苏辰辉笑弯眼客气:“谢谢赞美。” “开始跳吧。” “哼”柳子却瞥眼不理,模样高傲又带着致命吸引人的魅力,朱唇轻启冷冰冰地说:“我今天累了,需要休息” “要不这样,让舞娘暂时留在府中休憩一宿。”苏辰辉赶紧打圆场:“在下先陪老爷子玩两局,明日再让她伺候你,如何?” 霍老爷子非常赞同,瞧着美人疲倦,心疼地哄了她去休息。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照顾好,回头就拉着苏辰辉开起了赌局。 怜木不乐意熬夜,虽然好奇战局,但是依旧觉得美容觉才是正事。所以一到点,苏辰辉还没有催她回去休息,自己就乖乖回屋梳洗歇下了。 苏辰辉笑着点点头,转身专心致志地开始陪霍老爷子赌。 霍家夜晚的风景确实很美丽 两人越赌越大,最后,霍老爷子一狠心,头脑发热将宅子也加进去,苏辰辉眯了眼。(他拒绝承认是自己激将欺负老人家的结果。) 一锤定音,面对苏家这样的人精儿,霍老爷子不输才怪天亮,世界就此天翻地覆 请来的艺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上门的债主 霍家长公子气得摔了茶杯 霍家,老爷子无能,所以长公子掌权。他最近才禁了老爷子的足,不许他找女人,也不许他进赌坊。 没几日,老爷子竟然还是霍宅院输了出去 苏辰辉觉得很无辜,就是因为他们家长公子太难对付,自己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灰常感谢姐妹们的支持,真的,你们的喜欢就是我的坚持)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0章 拍卖玉玺,你出多少 地契在手,永不犯愁。 怜木看着霍老爷子的亲笔画押,双眸对着苏辰辉露出佩服崇拜的亮光。 苏辰辉很享受,正期待着她华美的赞扬,却听到这丫头兴冲冲地说:“没想到这外强中干的霍老爷子,还写得一手好字呢。哥,你瞧,这力度……” 苏辰辉很不高兴,大家日子就不好过。 现在他们一行人可是贵为上宾,债主大人自然是贵客。 霍老爷子清醒过来,也骂自己没出息。现在只希望苏辰辉能大发慈悲,让自己将宅子赎回,不然列祖列宗不能饶了自己。 同样的,他自然再也没有那贼心继续觊觎柳子的美貌。 霍家长公子,安排了奢侈的宴会款待苏辰辉,又送上两名美人相陪。打着酒饭之后好商谈生意的念头,却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不得了的小气鬼,怜木小朋友。 美食湘酒,丝竹佳人。 宴会上人人尽情地痴迷放纵。 因为只有怜木例外,霍长公子没有给他安排美人相伴,谁让他还只算是小不点一个。这又更让怜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着苏辰辉旁边平日里自己坐的位子,被两个娇媚佳人侵占。 我瞪,我瞪 霍长公子正尽着地主之谊,与苏辰辉笑语,对方却不理他。 苏辰辉瞧着怜木的眸子快速转动看向四周,就知道这丫头要使坏。他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捞起怜木,然后回座位,将她深深塞进自己怀中。 理也不理旁边的美姬,就这样直勾勾地吻了下去。 怜木瞬间僵直石化。 柳子别开脸,承安忙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宴会一片肃静。 众人愣住,同时瞪大了眼睛。 现在什么情况? 那小男孩不是公子的弟弟么,确定是弟弟吧,是男的吧? 苏辰辉低头含住了那比花瓣还要柔嫩的唇,轻轻的摩擦、亲吻之后,又将怜木大力的拥进怀中,让她小小的身体完全嵌合在自己的怀里,撬开了她的贝齿,在口中肆意的允吸、舔弄。 这突然而至的火辣又热烈的亲吻,看得在场的人都齐齐倒吸了口气,感觉身体开始不舒服。 怜木几乎连如何呼吸都不知道,只觉的现在的苏辰辉就像一团燃烧着火焰般,让自己无法呼吸,也无力动弹。 这该死的苏辰辉亲了许久,才将她放开。 无力又缺氧的怜木只能躺在苏辰辉怀中,流淌着黑色光芒的盼子,已经变的迷乱,双颊一片绯红。还有那比清晨花露还要水嫩的唇,亲吻过后更加滋润、柔嫩,此时正诱惑般的轻微开合着,发出细碎的喘息。 苏辰辉忍不住又在上面轻啄了两下,深呼了口气,才抬起头,看着场中的人,嘴角轻扬:“本公子偏偏就好这口” 众人吸气惊愕,这不仅禁忌,还恋童,更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真是不可貌相。之前还对他这样难得一见的帅公子暗许芳心的小姐们,都抖了抖娇躯,立马打消了念头。 苏辰辉倒是没事人儿一样继续该吃吃该喝喝,等着怀中的小人儿回神儿。 半天怜木才有反应。 第一个念头是:“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舌吻么?” 然后才想到:“这家伙居然敢当众调戏我?” 不就没表扬你么,至于这么小气让我当众出糗?有本事等小姐练习过后,咱们再比试比试? 苏辰辉低头瞅,然后俯身笑着对她耳语:“别想使坏,你只可以找我练习”态度暧昧又温柔。 他是虫子么,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怜木只笑着伸手,摸上苏辰辉的颈脖,感受着他血脉的跳动及温暖,坏坏笑了。 宴会之后,苏辰辉心情甚好,就答应霍长公子的邀请,去了书房谈判。 结果达成一致,双方自然都是乐见其成。 几日后的夜州地下拍卖会,霍家出面竞得玉观音佛像送与苏辰辉,用以交换他们家的宅子。 为了监督他们顺利完成任务,怜木几人就继续厚脸皮得赖在霍府住着。贵宾一样供着,还不要住宿费,多好。 “我们要全程监督霍公子,直到宝贝到手。”苏辰辉扬起浓眉,环顾四周:“谁愿意去做他的临时小厮?” “我去,我去”怜木立马积极地高举右手,见苏辰辉有刻意忽视自己的迹象,又将左手也同时举起。 苏辰辉无奈,怜木没有千金小姐的娇贵。她的自理能力非常强,这些日子少了女婢的服侍,完全没有抱怨,反倒是非常适应。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养成这种习惯的。 但是,就是因为拥有这种性格,所以她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力也非常强。 简单来说就是:喜欢瞎凑热闹。 “你别添乱,乖乖呆在我身边。”苏辰辉见她嘴角翕动,有恶魔的眼光闪过,连忙安慰:“我们不过是在另一个雅间,依旧是要参加地下拍卖会的。” 某人瞬间多云转晴。 “承安去最合适不过。”怜木这才不甘不愿地推荐,然后怨毒地剐了他一眼,惹得承安冷汗直流。 “是。” 地下拍卖会,热闹有序,戒备森严。 参加者,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有身份的自然都是呆在舒适的雅间内,好茶好食供着。而一般商人,或者想故意掩饰身份之人,自然是统一挤在大厅内,谁让今年参加的人太多呢。 怜木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双眸子好奇地往外瞧。 拍卖还未正式开始,这时候有个精明的中年管事捞帘子进来。乘上敬亭绿雪茶,又端上水晶软糖、五香腰果、蜜饯莱阳梨等上乘的糕点。再派了美貌女婢殷情的侍侯着。 “几位请先休息片刻,拍卖会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你先下去吧。” 柳子掏了银子赏给他,打发他下去。 中年管事心里乐开花,没想到这次遇见了大鱼,出手这么阔绰。 苏辰辉品了敬亭绿雪茶,点点头,觉得不错。他顺手递给怜木问:“还不错,尝下?” 怜木心思压根儿不在他身上,无意识地就着他的手,浅尝即止,神态自然。 柳子又转过脸,面色不自在,心想:真要命,还不如和承安交换任务。 预定的客人差不多都陆续抵达拍卖场,拍卖终于开始。 “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们,我们跃龙拍卖行……”拍卖师热情洋溢地向宾客们致开幕词。 他啰啰嗦嗦讲了一炷香时间,这才宣布拍卖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一根神秘生物的骨头——独角兽的角。 “看来这次拍卖的物品档次不错,够特立独行”苏辰辉饶有兴趣地看向拍卖场正中。 怜木心中翻腾,真是长见识了。不出门不知道,原来这外面的世界这么有趣好玩,难怪苏辰辉那家伙这么喜欢往外面跑。 柳子也颇为惊讶,暗叹:“这么稀少的物品,居然被拿来做开胃菜” 众宾客议论纷纷。 怜木腿上的“耗子”大人终于悠悠转醒,最近没能好好泡澡,昨天它终于尽兴一回。不幸的是,一下没注意,黄领导泡脱虚了。 苏辰辉见怜木感兴趣的样子,凑过去问:“可是想要?” 怜木摇摇头,自家“耗子”又不是狗,要骨头有什么用? 下面有个冤大头用了五千两拍下独角兽的角,一脸笑眯眯地满足模样。 第二件拍卖的物品,是两百多年前奏国著名工艺大师传下的绝世之作,一把竖琴,名叫——万籁秋声。 据说,用万籁秋声弹奏出的音乐,能让所有人都沉醉不已,陷入如梦如幻的迷恋之中。这可是送给情人最好的礼物,很快,就被人以两千两黄金的高价拍走。 接着,又有什么上古的神晖宝刀,什么昭美雪玉玲陇等等被买走。这些在怜木眼中,犹如天价一般的物品,均被贵族、富商们,以无法想象的价格,争抢着买走。 然后,拍卖师控制着现场过于激动的气氛,高声宣布:“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和至尔玉观音” 霍家长公子这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开始叫价。 却突然在这时候有人匆匆上去,对着拍卖师耳语几句,就见他瞬间惨白了脸。 下面的人不明所以,开始窃窃私语。 苏辰辉也面色凝重,盯着拍卖师细看,然后慢慢将头转向霍长公子的雅间,凝视着不言不语。 “各位尊敬的客人们,由于特殊原因,拍卖行决定将这次拍卖的和至尔玉观音换成千年难遇的稀世珍宝——深海鲛人泪珠” 下面的人哗然,瞬间炸开锅。 但是,这些都不再与自己有关,怜木低头思索: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还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他们一行人匆匆出了拍卖行,回到霍府。 苏辰辉神情冷峻,冷冷地盯着霍长公子:“公子倒是真的不想换回祖宅了?” “柳公子,这才叫天大的冤枉”霍长公子哭丧着一张脸,恨不得掐死那个拍卖师:“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苏辰辉又笑了,满含深意地问:“那我再给你第二个机会,要不要?” “公子尽管说” “帮我查到那玉观音现在在谁手中,咱们的帐自然就一笔勾销” “这个没问题,公子放心”霍长公子答应的太爽快,太利落,怜木皱起了眉头。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1章 抢盗贼的强盗 苏辰辉还真就是大方地甩手不管玉观音的事儿了,他放心地扔给霍长公子,然后带着怜木在霍府享受起悠闲的好日子。 逛逛街,顺便调戏美女。当然,是怜木负责调戏。 可是他们并没有轻松两天,霍长公子就带回来了好消息:和至尔玉观音原来是被“猛虎”盗贼集团抢走了怜木连忙竖起大拇指:长公子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然后她又鄙视:盗贼集团就是素质低,瞧瞧他们取的名字,一个字,俗 远离夜州的豫州,北方有一个小镇,名叫关古镇。 关古镇西面靠山,在山脚下的石窑中,有个神秘的地下室。里面漆黑湿冷,吹着森森的阴气,还响着潺潺的流水声,给人感觉静谧又诡异。 侧躺在地下室笼中的庞然大物,这时候刷——地睁开了双眼,抬起了头。 一黄一绿的眸子转动,仿佛在寻找猎物。 从夜州到豫州的途中,怜木他们迎接了新年,这是自己过得最寒碜凄凉却又最紧张兴奋的新年。 一时兴起,怜木还唱了新年快乐歌助兴。 只是众人都动作一致地别开脸,不置可否。连耗子都嗖一声窜到马车上面去躲清静。 怜木黑着脸抓了它下来,恶声恶气问:“耗子,谨慎作答。我唱的好听不?” “耗子”吱呜一声,在她怀里蹭蹭,又打了个呵欠,扭头看着窗外。 怜木笑着表扬它乖。 马车沿线是一望无际明镜般的淡水湖,在太阳下闪着光。 枯枝落叶的光秃秃树林里,一个矮小的女孩(或者男孩?)正乐呵呵地上蹦下跳。还一边神叨叨地嘟嚷着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如果敢在我面前出现凶猛的野兽,我定要将它们全部歼灭;” “如果有许多金银财宝,就想办法一个人独占;” “我是多么大胆无敌,我是多么聪明伶俐……” 虽然她看似不在意地上蹿下跳,但是心中却暗自计较:我被人跟踪了转念又瘪瘪嘴,不甘不愿地想:“不过是从他们手里面,拿了一丁丁点儿财宝而已嘛……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厌其烦的,一路上追着我,缠着我不放呢?真是小气” 这样想着的她,脚步开始加速,左右移动,想甩掉后面的追兵。 突然她停下,观察着:好像被他们包围了然后快速回头,大声嚷道:“别再躲了,出来吧” 一个左戴金耳环,右手拿刀的瘦高大叔跳出来,厉眼看她,大声嚎叫:“总算让我追上你了,文枝小姐” 他一步步紧逼上前,手中的雷古长刀泛着冷光:“你把我们整的好惨,还让我们一蹶不振,我一定要将你切成八块”他口沫飞舞,满脸狰狞。 文枝挠挠脑袋,皱着眉头望天:“光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书读得不多。”她叉着腰,和气劝道:“大叔,我给你讲,我们就在这里,把前面的帐好好算一算吧” 面前的大叔却突然将刀收了起来,皱着一张脸,说:“虽然我是想这么做,可是说实在话,我并不想同你交手” 文枝眯眼笑了,爽快答应:“那我先走一步了” 大叔急忙上前抓住她的衣角,说:“等,你等一下总之,我是觉得跟你正经打起来的话,我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文枝高兴地回头看他,笑嘻嘻说:“你真这么想?看起来你还没有那么笨嘛……”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聊起天来。 大叔叹口气道:“你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不过因为是个女孩子,所以还是……哈哈哈。”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地大笑起来。 文枝回头流汗,想:这人怎么这么低级啊算了,通常这种人都不会有什么气质。 也就在这时候,她隐约感觉到树木后面有很多人埋伏,一个个杀气很重。 大叔还在滔滔不绝:“你的那些手法,完全像个内行人,又喜欢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毒粉,到处乱轰……” “我们不但被整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等到清醒的时候,却发现所有最值钱的宝物,通通都不见了就算是我们盗贼,都没有做到这么过分” 文枝瘪嘴站起身子,说:“你们这些坏人要求还这么多,根本就没有资格抱怨” “你说什么?”大叔不高兴,但是依旧低下头嚷嚷:“算了,我们这些做部下的,为了要替头目报仇,本来应该要不断地追捕你,直到将你杀死为止。但是现在又想……” 文枝一脸迷茫,有些不耐烦:“大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大叔一脸期翼,眼睛闪着光:“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跟我们帮来个携手合作?” “别开玩笑了”文枝转身不理他。 大叔竟然开始苦苦哀求:“要不你将财宝全部还给我们,咱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就付诸流水,怎么样?” “条件不错,但是我拒绝”文枝干脆说道,脑袋撇向一边。 大叔不死心地调笑:“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倔强的个性” 文枝心里呕吐起来,敛下漆黑的眸子,心道:哪个脑袋不正常的会和你这种大叔在一起?男人还是要长得玉树临风才行所以文枝发飙:“你滚开” 大叔终于忍受不住,再次拔刀:“你这臭丫头,给你一点甜头就这么嚣张看本大爷不宰了你” 文枝食指戳他,一脸正义言辞:“你的说法简直……太老套了” 大叔咆哮:“大家快出来,收拾这丫头” 忽——一瞬间,文枝被周围形形色色手拿长刀的盗贼们包围了起来。大家仇视着,正欲举刀相向。 文枝却不合时宜地扯开嘴角笑了:“就这么几个?还不够本小姐活动筋骨呢” “你说什么,我们兄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盗贼们一哄而上,文枝正欲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清脆的声音嘹亮响起:“统统给我住手” 大家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定格不动。 小木桩上,站了个灵动地小男孩,滴溜溜的眸子满溢出星光。他正一手拿了个啃过一口的苹果,一手翘起兰花指捂嘴,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又显得不伦不类。 他的头上蹲着只肥胖的黄貂,正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呼哧呼哧出着气。 小男孩旁边站了个英姿焕发的俊逸男子,正抚着额头,一脸无奈。 怜木终于华丽丽地满足了一把,老早就想这样帅气地英雄救美了。她纤纤玉指一挥,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柳子,上踩扁这群不成气候的小盗贼” 柳子黑着脸拔出剑,慢吞吞走过去,还好心的提醒一下:“你们赶紧夹着尾巴逃走吧。” 大叔流着汗,狼嚎:“吵死了,这些家伙是谁啊,突然冒出来。” “就不告诉你”怜木在后面悠闲啃着苹果,催促着:“赶紧开始打吧,废话这么多” 文枝饶有兴味地将手枕在脑后,退到一边欣赏着这出戏,心中暗想:“这英雄救美的桥段怎么都是这样俗气啊,一个德行,真是受不了” “上啊” 然后,一片混乱。 乱的当然是盗贼小混混们,看上去就像是柳子在用强大的气场虐待儿童文枝瞅着柳子的剑法,觉得有趣,摩拳擦掌地准备加入战局。但是转念一想:说书的故事里,都是女主角要像公主一样等着被救才是优美还要尖叫着救命,最后假装羸弱地晕倒这样才完美。 嘿嘿,既轻松又快乐 怜木一面欣赏着柳子难得表现一次的飒爽英姿,一面分心观察着文枝。瞧着这位小小姐,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顿时好感倍升,觉得发现了好玩的生物。 不料,文枝突然歇斯底里地惨叫:“啊,救命啊不要过来,请饶了我——” 吓了周围的人一大跳。 怜木黑脸,拜托,小姐,不要叫得这样幸福你丫周围三米都没有人好不好,麻烦你演戏前先考察好敌情最后,柳子一记漂亮的绝活儿,让大叔夹着里裤,逃跑遮羞去了。 文枝眼中大放光彩,走上前瞪着柳子表扬:“身手还不错嘛……” 柳子有些傻眼,也“痴痴”回望着她。 文枝内心激动,像是有尾巴翘的老高,自个儿沾沾自喜想到:嘿嘿,被本小姐的美貌惊呆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人家有着既清纯又可爱的耀眼双眸,一张楚楚可怜的小巧瓜子脸,还有每个男人都想保护的羸弱娇躯呢柳子叹息。 文枝觉得那一定是赞叹的抽气声。 他却回头不敢置信地问:“小主子,您确定这是个女孩儿?” 怜木不满意有人质疑她的火眼金睛,大气地指使着“耗子”凑上前去教训他。 “这不能怪属下。”柳子一边到处乱躲,一边强词夺理:“谁让她是个发育不良,相貌平凡的小鬼” 文枝瞬间从软绵绵的云端狠狠摔下,可怜兮兮地食指相互戳着:自己是有点矮小……但是,这臭男人真可恶,竟然把人家最在意的地方指出来自己美得像天仙,就不让别的女人存活了? 文枝不由得接着抱怨:今天本来根本不算遭遇到危险,这群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出来英雄救美,反倒是让我欠下他们的人情,真讨厌不过还是给他们说声“谢谢”吧,谁让我家教严格呢(灰常感谢姐妹们的支持,鞠躬~~~~)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2章 所向披靡 (对不起姐妹们啊,昨天那该死的抽筋网络,怎么都传不上来,今天补上,求原谅~~~~) 文枝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对着怜木鞠躬致谢:“真是谢谢各位,在我遇到危机时候的好心相助” 怜木一脸不好意思地摇摇手,羞涩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不值得小姐这样向我道谢。”说完还腼腆地朝她眨眨眼。 苏辰辉对着怜木的小脑袋,一个爆栗凿过去,恶狠狠地说:“让你爱演戏” 柳子和承安也是对着这样的画面视而不见。 “对了,小小姐没有受伤吧?”苏辰辉温和地笑问:“一个人在路上晃,很危险的。” 文枝一记眼刀射过去,竟敢将本大小姐当做小顽童看待承安也关心地上前询问:“小小姐没有家人陪同么?” 文枝快要忍受不住,想发火儿了。 “那我们送你回家吧”怜木高兴地提议,不顾苏辰辉给她的警告眼神,径自上前拉了文枝的手,一副非常了解的口吻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我很明白,所以不用推辞,咱们一道回家吧” “诶”文枝喷火爆发:“我是要去关古镇,不是要回家” “那更好,我们也是,刚好同路”怜木点点头,继续:“我看出来了,你现在非常需要一位朋友” “不要随便下结论”文枝摸着胃,想着要跟这样一群惹人发气的人共处,就止不住的疼。 最后,耐不住主人的盛情,文枝不得不同怜木一起上路。 和他们一探讨,这才发现,这群人都是人精。他们哪里是不认识自己,明明非常清楚自家的来历,还假装英雄救美,让自己白白欠他们一个人情原来小公子喜欢的和至尔玉观音,被“猛虎”盗贼集团抢走了所以找到自己这个拥有“专抢盗贼”称好的同行中人,协助他们找回玉观音。 事后,“猛虎”盗贼的所有财宝归自己,他们只想要玉观音。嘿嘿,这倒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夕阳斜照下的豫州关古镇,一半还沐浴在橙黄的阳光下,另一半却已经隐藏在灰暗的阴影中,显得明亮而又有些落寞。 一进到小镇,文枝就吵着要去餐馆大吃一顿。 柳子鄙视地看着她,觉得这样的女子真是粗鲁不雅。 苏辰辉觉得等会儿会需要 明庶风至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3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3部分阅读 用到她的绝技,所以豪迈地说:“今天我请客,文小姐随便点菜,喜欢什么都可以尽情享用” “真的?”听他这话大气阔绰,文枝狡猾狡猾地笑眯了眼,她指着菜谱对小二说:“那麻烦你从这里到这里全部上一份” “全部?”小二震惊。 怜木用“至于这样匪夷所思么?”的表情撇了他一眼,张口:“那个葡汁烩小排佐甜豆香菇,橙香乌梅麦芬,建莲杏仁鲜奶露,朱颜翠发培根卷,金鸡报晓,慈菇烧肉和红糖辫子再来一份” “啊?” 随后,怜木便开始优雅地进餐,文枝也卯足劲儿敞开肚子拼命吃。 柳子这才感叹,原来自家郡主真的是很斯文又文雅了,这叫有对比才有结论怜木满意地点点头,这下自己乌黑的形象终是得到洗刷了。 这边正高兴快乐地用餐,地下室的庞然大物却突然狂躁发疯,它拼命甩着铁链,力图挣脱桎梏。突然,铿锵一声,像是金属的什么东西断了。它冲出牢门,奔驰起来。 不妙的是,这家伙直直朝着关古镇疾驰而来。 “打扰各位客人。”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者,杵着拐杖,步履蹒跚而至。时不时咳嗽一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位叫文枝的小姐在?” 文枝举手回答:“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儿么?” 怜木腿上的“耗子”突然窜出餐馆,一溜烟小跑,乐滋滋的。怜木在后面咬牙喊:“耗子,慢点儿……记得赶紧回来” “在下是这小镇的镇长。”老者忍着激动心情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那个有名的‘专抢盗贼’的天才强盗?” “嗯” “我真是高兴,今天有幸遇上您”老者呜咽抽泣起来,一边老泪纵横一边继续说:“不久以前,这个小镇就被可怕的盗贼看上了……” 怜木张大嘴巴,瞅了瞅眼前的小不点儿:“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出名” 文枝哼哼两下以示骄傲。 “认真听老人家讲话”苏辰辉瞪了一眼怜木,怪她总是注意不到重点。 老者这才抹了泪,说:“那个‘猛虎’盗贼真的很可恶,他们还养了一只怪物看家,那个既像狮子又像老虎的庞大恶魔我们的衙役都拿它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才不得不听从那些盗贼的命令”说到这里,老者张大眼,期待地问:“能不能请您将这些盗贼消灭了?” 文枝还没来得及发表态度,这时就突然有人惨叫:“那怪物又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周边又传来物体翻倒,人群碰撞尖叫的声音。 文枝笑嘻嘻地眨眼问:“那你准备出多少银子呢?” 老者伸出两根指头,打着商量:“二百两怎么样?” 文枝坚定地摇头:“不二价,五百两” “太,太贵了”老者利落地跳开,一脸不情愿,开始还价。 “你一定想在出现伤亡之前将这怪物收拾掉吧?”文枝好心情地劝他:“再说,之后还有那么多盗贼要处理,我可是很累的” “那三百五十两”老头子咬牙豁出去,文枝立刻拍掌称好:“那就算给你个折扣价吧” 说完话,文枝就利落地开始干活儿,她奔出去开始寻找那传说中的大怪物。苏辰辉拉了怜木随后,承安和柳子左右护着他们。 怜木既紧张又兴奋,一边呼叫着耗子,颠儿颠儿地跟着跑。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大家都动作迅速地关好门窗。只留下文枝一伙儿与那怪物对峙,大眼瞪小眼。 它凶猛威严,头部巨大,脸型颇宽,鼻骨较长。与狮子相似,但身上又长有虎纹,只能用“彪”来形容。 难不成这是狮虎兽? 怜木凉凉地问了老者一句:“为什么小小的盗贼集团要养这种东西?” “他们买的时候,明明以为是一只猫啊还只用了三枚铜板……” “原来是照顾太好了。” 只有五斤重的耗子站在房顶上呼哧嚎叫着,自以为强大无比。怜木吓了一大跳,没发现文枝趁着狮虎兽分神的空隙,冲了上去。她左跳右跳,上窜下动地忙活着,又撒了什么不知名的液状物体,狮虎兽就这么乖乖软软地倒下了。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娇躯灵活,干净利落 怜木回头,众人傻眼。 这,这就完了? 文枝拍拍手,回眸百媚一笑:“那个倒霉的‘猛虎’盗贼团在哪里?” 长者呆呆地指了指西面靠山的石窑。 文枝叫上柳子说:“你这家伙身手还不错,就你和我一起去吧”随后她用打量的目光瞅着剩下的人,华丽地转身走了。 怜木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但是转念一想,苏辰辉同样也被藐视了,心情就痛快很多。 苏辰辉倒是不在意地示意柳子赶紧跟过去,然后牵了怜木叫上耗子,托儿带母地找了客栈歇下。 次日,柳子就顺利地抢回了和至尔玉观音。并带回消息说,文枝已经离开关古镇,踏上了她自己新的旅程。 苏辰辉笑着点头,让承安收好玉观音,匆忙启程回盛京。因为昨日傍晚收到密报,景王有急事召回回程途中,怜木问了柳子收拾盗贼的心得,他却连连摇头不肯说。只是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文枝是个“小孩子”什么的了。 为了快速回京,经过燕州时,苏辰辉选择了穿过森林连夜赶路。 但是前人血的经验告诉我们,走捷径不是那么轻松的。所以他们不幸的再次遇上了劫匪。明眼人一看都知晓这些不是普通盗贼,一个个手握明晃晃的亮剑,悄无声息地接近苏辰辉他们的马车。 承安很紧张,不自觉地加快马车速度,柳子也如临大敌般守着马车寸步不离。 怜木觉得自己的脚都开始抽搐痉挛起来,兵临城下不外乎就是这种感觉。 苏辰辉拉过怜木,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着:“不用怕,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的性命” 电光火石间,她想明白很多。虽然心里稍稍有底,但是面对这样赤o裸地抢劫,依然面色惨白。 “主子,等会儿属下松开马车的缰绳,你们骑着马匹先走”承安的声音悄悄传来,苏辰辉点点头。 “抱稳了”苏辰辉轻声对着怜木讲,然后抓起她,跳上马匹疾驰而去。 风呼啸吹着,怜木紧闭着双眼不敢看。耳朵却变得非常敏锐,依稀听见后面传来打斗声,惨叫声不知道奔驰了多久,怜木觉得自己已经全身僵硬无力,脚还在继续痉挛着,疼痛得她流下大粒汗珠。 良久,马匹速度渐渐缓下来。苏辰辉找了树影停下来,抱着怜木下地,让她慢慢活动一下手脚,一面等着柳子和承安追上来。 (灰常感谢姐妹们的支持,慢慢我会加快进度,但是因为描述的习惯,会尽力精炼文字哈~~~ 恳求姐妹们见谅啊,打滚~~~~~)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3章 那个姐姐好吓人 (今天第二更~昨天连请假条都传不上来,哎……) 夜晚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之下像一团烟雾。 不一会儿,柳子和承安就赶上来。还好两人并没有受伤,只是显得疲惫。大家的逃亡顺序非常有默契,配合完美,有条不紊,像是演练过一般。 耗子窜出怜木怀里,骨溜溜的眸子盯着大家瞧。怜木一边抚摸着它的黄毛,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柳子的汇报。 很不幸,和至尔玉观音被抢走了。 苏辰辉却挑起嘴角点点头。 风雨兼程,之后的归途倒是非常顺利,一行人安全回到俞王府。苏辰辉便连夜进宫觐见景王,商讨政事。 怜木去荣福轩请安的时候,心中想着面对俞太王妃的责难,自己该如何作答。谁知到一进东暖阁,却遇上笑眯眯的俞太王妃。她向怜木招招手,说:“这一路上辛苦木丫头了,赶紧过来坐下歇会儿。” 怜木瞬间呆住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俞太王妃让丫头端上杏仁佛手,又一边语带埋怨:“辉儿也真是的,他们男人的事儿,还要折腾你一个小孩子前去帮忙……” 什么帮忙?自己这次就是去公费旅游的,帮什么忙?瞧着俞太王妃的这副模样,倒好像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也会去夜州似的。再一联想到刚出府时苏辰辉的态度,怜木心里就痒痒。他到底给娘透了什么信儿,让娘误会这么深? 不过这样更好,不必受罚最好不过。怜木放下心来的同时,心情也就随之高昂起来。她捡了途中有趣儿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讲给俞太王妃听。直逗得她老人家开怀大笑。 在讲到文枝徒手放倒狮虎兽的时候,俞太王妃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特别可爱。怜木就解释,文枝可能用了麻醉药粉之类的药品。又说,之后文枝还专门做了笼子,将狮虎兽运走。看得出来,那丫头很是喜欢奇怪的东西。 俞太王妃乐呵呵地听着。怜木见她有些疲累了,这才收了话题告退。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竹篁也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 苏辰辉夜深而归,又在书房呆了一整晚。 怜木熬了夜宵给他端去,推门就看见他锁眉沉思的样子。她心中微疼,默默地端了奶白鲫鱼汤放在桌上。 苏辰辉抬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有些发怔。 这两年怜木长高不少,身体也开始发育。肤若凝脂,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整个人又像是瓷器一般,细白、莹润、触手冰凉。 苏辰辉就站在她身后,弯腰轻轻吻在她的颈窝里。 怜木吓了一跳回头。 苏辰辉就嘴角噙着笑意问:“陪我一起用?” 怜木猫着腰哧溜蹿出好远,扭脸看别处:“我困了,你慢慢用吧” 苏辰辉又笑了:“又不是没亲过……” 怜木低着头。有些事不是自己故意忽视,就能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 苏辰辉走过去坐下,拾起勺子:“怜木?真害羞了?木木?” 怜木眼睛亮亮的,好半天才嚅嚅:“我回去了……” 还没说完,就逃跑了。 苏辰辉继续慢悠悠地尝着汤,想着怜木娇羞时,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 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有抹清冷的身影,同那手中的云纹瓷釉碗一样,已经充满凉意。 次日又是阴雨连绵。 怜木回府才知道,原来景王还是派出了钦差大臣前往宣州调查连环杀人案。而被派去的竟然是,瑜哥儿与叶泽瑜通信的苏辰辉很烦恼。昨日景王同他商量的事就是这连环杀人凶手张悬于,近些日子的作案手法有了“创新”。 他竟然还在每个尸体旁边留下了血字。一开始瑜哥儿没有找出其中的关联,现在终于发现,血字表达的意思竟然是:景王派我张悬于来拯救苍生,杀戮所以敢违抗景王之人如此诬陷,四皇子勃然大怒 这些话要是传到前线,明原王还指不定要怎么动怒。 虽然现在暂时封锁了消息,但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要是他那些个兄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苏辰辉苦思一夜才将嫌疑人缩小到二皇子和六皇子身上,他连忙发了密函给瑜哥儿,希望他能早日破案。最好是证据确凿,这样才能在明原王面前洗清罪名。 怜木倒是依旧过着她那悠闲轻松的日子,上上课,逗逗耗子什么的。看得人羡慕得牙痒痒。 这天,她一个人转悠到萃锦园中,突发奇想地想看看初春的铃兰是什么模样。正在园子中乱晃悠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个脆生生的软软童音响起:“姐姐可以帮我捡一下么?” 怜木回头,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偏着头,小小的食指对着梅树上的绣球。 “这倒是没问题。”怜木看着他那俏模样,心中癫狂,努力抑制住想冲上去扑倒他的欲望,只裂开了嘴,温柔又问:“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不?” 小男孩捧着绣球,看着怜木的脸,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露出恐惧的神情,转身就想跑。 怜木觉得不对劲,快一步将他抓住,然后假意拍拍他的小屁股:“谢谢都不说一声,姐姐会伤心的。” 小男孩立刻羞红了脸,中规中矩地抱拳谢她:“谢谢姐姐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怜木傻眼,谁教的?这么夸张,不至于吧?不过,这小模样真是太~可爱了她没能忍住,伸出魔手轻轻掐了他的小脸,有些好笑地y他:“姐姐不要来生,你今生就要好好报答我才行” 小男孩约摸六七岁的样子,正在迷糊地消化着怜木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耗子”不知道从那个地方钻出来,动作敏捷又迅速地爬上怜木的肩膀,正一脸敌意地对着小男孩。 小男孩被吓了一大跳,觉得胖胖貂可爱,想伸手摸一下,却又犹犹豫豫不敢。 怜木回头瞪了“耗子”一眼,见它软化下来。这才笑眯眯地拉着小男孩的手,轻轻摸着它的头。 “耗子”舒服地享受着,心中有了计较:这小手柔嫩轻缓,比不得某人经常蹂躏似的乱玩自己的毛“呵呵……”小男孩兴奋地说:“它好可爱,一点也不可怕为什么其他姐姐说它要吃人肉呢?” 怜木但笑不语,咳,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来太和堂找它玩” 小男孩摇摇头,轻咬嘴唇:“嬷嬷们说,那些正殿不是我可以去的” 怜木听着这话,略微猜出他的身份,心中微麻:“你父亲是谁?” “是最厉害的英雄”他正色说着,然后还坚定地点点头。 怜木无言,这盲目地崇拜,洗脑洗得够成功 “我说你可以去太和堂,你以后就可以去”怜木牵起小男孩,出了园子。见他想逃跑,就一边哄着问:“想不想看它洗澡?” 小男孩低头瞅了瞅怀里的“耗子”,又回头望了望怜木的脸,犹豫不决。 怜木不高兴,自己的脸有这么可怕么?真是打击 瞧见小男孩湿漉漉的衣服,怜木赶紧带着他进了暖阁。又吩咐沐香去准备,让小男孩和胖胖貂一起洗了一个欢快的澡。 之后又遣人分别去了西路的宝乐堂和四合院报信。 俞王府的规矩是,侍妾一般情况不得随意出自己的院子。 所以小男孩的母亲,苏辰辉的侍妾田氏,心里虽然焦急,却还是无能为力。只能在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等着孩子安全回到宝乐堂。 小男孩,名叫苏皓轩,苏辰辉的庶长子。 怜木留了他用晚膳,期间服侍的仆人们皆是如临大敌,小心翼翼。怜木好笑,这孩子不过是苏辰辉以前有过情人的证明罢了。虽然自己还是有些别扭,但是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儿上,也就不计较了。难道自己还要死去活来的翻旧账不成? 再说,当事人都没有发话,他们瞎紧张个啥?担心自己虐待这小家伙? 诶,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皓轩抬眼看了这个姐姐,突然觉得她笑得好恐怖,像是要咬自己一口一样还是娘亲说得对,那画上的姐姐真的是个恶魔,要吃掉我见皓轩拿着勺子的小手开始打颤,怜木嘿嘿地又笑了。 这小子好好玩 之后,怜木牵了他,亲自送回宝乐堂。顺便参观了下他的生活环境。嗯嗯,准备了小书房,还不错,没有什么虐待庶子的桥段出现。看来苏辰辉还是比较重视儿子的教育,这么早就开始启蒙教育了。 怜木瞧着他舍不得将“耗子”放下,又想他还是这么丁点儿小的孩子,顿时心生不舍,笑着哄他:“以后每天都来太和堂玩好不好?” 皓轩低头看着脚尖,继续犹豫。 怜木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来,没人陪耗子,它会寂寞的。它一寂寞就再不可爱,一不可爱我就不喜欢,然后……” “你想对它怎样?” “煮来吃了”怜木露出恶魔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耗子翻了白眼,不搭理这神经兮兮的主人。 皓轩立刻答道:“我每天都去陪它你不可以乱吃东西” “乖~”怜木满意地走了。 小小的皓轩看着她的背影,回头对嬷嬷说:“那个姐姐好吓人” 嬷嬷不言,只笑着摸摸他的头。 (昨天真的对不住大家~~~泪奔~~~恳求姐妹们见谅啊~~~~~)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4章 妖蛾子 (今天第三更~嘿嘿~~~) 皓轩端端正正地迈着小步子走进来,怜木盯着他,一脸的笑嘻嘻。 他不留痕迹地叹口气,这才慢吞吞移过去,缓缓将自己的小脸蛋凑上前。怜木满足地捏了捏,顺势又揉了揉,这才放过他。 皓轩低下头,心中不解。这姐姐好奇怪,每天都要捏过自己之后才上点心。 “耗子”舒服地躺在盆里,热热的水浸过全身。它满足地睁开眼,觉得头有些些晕晕的,眼中出现幻觉。 主人好像变得可爱起来,这一定是幻觉 皓轩双手趴在盆沿边,转动着明亮的黑眼珠,天真地问:“姐姐,‘耗子’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在怜木的y威之下,大家也就没有继续纠正小公子称呼的不妥。 “别管它,这家伙经常将自己泡晕才满足”怜木提起“耗子”一甩,顺利将它扔进毛巾堆里,然后沐香连忙过去帮它擦干净。 皓轩深吸一口气,瞪大眼,差点惊叫。见到“耗子”安全爬起来,这才吐出憋着的一口气。回头不敢置信地瞧着怜木,心里想:这姐姐真的好凶,万一摔死怎么办? 怜木抱了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玩着他柔柔的小手,一边问:“想不想吃卤鸭脖?” “昨日那种么?” “新口味” “要” 沐香笑着让小丫头端上一碟五香卤鸭脖,一小节一小节的,特别适合做零嘴儿。皓轩被嬷嬷们服侍着净了手,这才高高兴兴拿起来享用。 “等会儿我们玩沙包怎么样?” “姐姐好幼稚”小皓轩嘴不停手不住的含糊说着。 怜木顿时汗颜,急忙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小皓轩认真盯着怜木的脸,正想说话,却止不住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就呕吐出来。 怜木深深被打击到了,是要长成什么样的脸,才能让一个小孩子盯着就能呕吐的? “还不赶紧去请向太医”怜木瞪着身边傻呆住的嬷嬷,张嘴凶沐香:“赶紧去取牛||乳|过来” “是”众人终于回神,开始四处奔走。 沐香将这月份例的牛||乳|全部都端来,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怜木不顾自己已经被弄脏的衣服,抓住皓轩的身子,吩咐:“给我灌” 一直伺候在皓轩身边的言嬷嬷立刻跪下来求请:“郡主,公子还小,受不起啊……请郡主开恩” 说完竟然就这么磕起头来,碰碰直响。 怜木皱眉,不理她,自己端过碗来开始灌。 皓轩不舒服,挣扎起来。沐香见这架势,立刻过去帮忙按住他的身子,方便怜木喂牛||乳|。 一碗接着一碗。皓轩依旧没有反应。 怜木犹豫之下,最后还是狠心将手指伸进他小小的嘴里,开始催吐。 不一会儿,皓轩又是哇——一声,将吃的鸭肉混着牛||乳|全都吐了出来。 俞太王妃赶到的时候,场面很混乱,味道也很重。她一声令下,皓轩被抬上软榻休息;怜木进屋换衣服;下人们该清扫的清扫,该汇报的汇报。 向太医很快到了,给皓轩把脉之后舒了眉头:“小公子这是中毒,但是已经及时催吐,现下也不严重。下官开个方子,配合着好好养身子就可以了。” 俞太王妃放松下来,赏了向太医一荷包银子,又遣人送他回去。 怜木站在旁边想着整件事,自己太和堂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么皓轩是怎样中毒的?怎样刚好在用过太和堂的食物后就中毒的?是谁计算地这样恰好? 俞太王妃抬眼就瞅见怜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有了谱。她首先责罚了照顾皓轩的贴身嬷嬷和丫头,然后扬言一定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娘,皓轩现在身子虚。”怜木瞧着那小小的身躯正不适的蠕动着,心里难过:“就留在太和堂养病吧。” 俞太王妃盯着怜木看了一会儿才拒绝:“不了,我带他去荣福轩,亲自照顾” 大家顿时噤若寒蝉,心里各有计较:向来得宠的郡主比起主子的亲孙子来说,还是不能算个啥的,虽然只是个庶出,但总归是血肉相连。 晚上苏辰辉回府之后,得知这件事,面色凝重。他先去看了孩子,见他已经睡着,这才出去同母亲商量此事。 正想遣人去叫怜木过来问话,就瞧见她已经亭亭立在问外等候。 俞太王妃埋怨地瞪着怜木:“偏偏你要故意要求留了孩子在太和堂,这不是逼我当众打你的脸?” “我这不是树立母亲公正中立的形象嘛……”怜木委屈:“放在太和堂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亏你小心眼这么多,还能这么轻易中计,这段时间都白学了?”俞太王妃想想就憋,骂着怜木不争气。不过还好她抢救及时,也算有功。 “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不对”怜木乖乖认罪。 苏辰辉却理解,这丫头多半是瞧着那孩子聪明可爱,一时喜欢就放松警惕了早知道他们能相处这么融洽,之前自己故意安排他们尽量不见面的良苦用心岂不是多此一举? “孩子今日到底用了些什么?” “五香鸭肉和香酥苹果,我已经将配方交给向太医看过了,都没有问题”怜木也不明白,难不成不是食物里的毒,是接触过的物件沾上的? “看来还要从头到尾查一遍,接触过的,用过的,吃过的,全部查一遍包括太和堂的人。”苏辰辉看了怜木一眼,然后解释:“万一你那边出了内鬼,我更不放心” 怜木低头不语,俞太王妃咳了一声,接过话头分析着:“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是谁?既能去掉你唯一的儿子,又能陷害你未来的正妃?” 苏辰辉拧着眉回答:“外院的最大受益人莫过于那几个龙子,失去儿子必定让我伤心,然后……” 怜木摇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想除去皓轩根本没有必要陷害自己,而且用这种招数不见得能打击到苏辰辉,从而影响景王夺位。 俞太王妃也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更加黑了脸:“内院不外乎就是你那几个不安分的妾室,不过最近她们都消停许多,并没有什么举动。”俞太王妃冒火,在自己管家的时候,还出这等妖蛾子,不是故意挑衅自己的权威?是谁胆敢这么嚣张? “等等,”怜木突然想到一点:“会不会是皇后?” 之前苏辰辉和怜木提过,皇后中宫无子,所以支持曾经养在自己门下的景王登基。那时候因着俞太王妃支持她夺后位成功的情分,皇后还是很宠爱苏辰辉和嘉怡的。 但是,没持续多久,她养的道士就给她预言,说:将来俞王世子要抢夺四皇子的大宝这下可吓坏了这女人,她开始极力地想控制苏辰辉的后院。现在景王登基还是需要苏辰辉的支持,所以俞王府和皇后之间就形成了这种既要依赖又要防备的奇怪纠结局面。 俞太王妃也点点头。她觉得皇后派了个女人插进来,确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弄的自己反而有点不安。 “那就重点查侧妃曹氏和”苏辰辉咳了一下,有些尴尬:“之前最受宠的方氏” 怜木瞪着他撇撇嘴。知道女人多的坏处了吧? 苏辰辉只是温和地凝视怜木气嘟嘟的小脸,觉得这样的她分外可爱。 不久之后,瑜哥儿在冀州发回信函。 报告说他终于查清楚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原来是六皇子其实真正的张悬于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处决。六皇子买通了衙役,报告说尸体不翼而飞。然后开始利用这杀人凶手的余威,找人模仿张悬于的作案手法,只不过狗尾续貂地加了血字上去。就是想要陷害监国的景王,好让明原王回国之后处置自家的哥哥怜木惊叹,这可有够阴险狠毒的,让这么多人陪葬,亏他下得去手苏辰辉怒拍桌,不可忍受地咬牙切齿:“万万不能让这样的畜生登基” 怜木叹气,这些都是他的堂兄弟。出了这种事,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景王倒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消息,他一早就料到结果,绝对与他那几个兄弟脱不了关系好在瑜哥儿处事谨慎小心,他只是偷偷查出真相,私自扣押了嫌疑犯和已经掌握的证据,就赶紧上报景王。所幸现在六皇子还没有察觉,但是估计也快瞧出不对劲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景王连夜写了自罪书快马加鞭地送至明原王案桌上。 莫过于写一些自己没能好好约束兄弟之类的请罪言语,也就是变相地告了六皇子一状。 本来这事儿要放在平时,明原王或许还会念着父子之情,处罚从轻。但是景王选的好时机,趁着明原王刚刚经历这次败战(狠狠败给千延国一个小将领)的空挡,他送出 了这么一封信。 明原王还没看完就气得拍案大骂。他回了景王,责骂说他监督不力,又吩咐他立刻将六皇子扣押起来,等他回京处罚。 (谢谢大家的多多支持,有意见可以在书评当中提,随便什么都欢迎~~~~~)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5章 酸梅鸭脖 怜木作为嫌疑人之一,自然是不方便插手查案。所以她也乐得甩手不管,只是配合着俞太王妃唱戏而已。 毕竟是在自己屋里中毒,怜木心中很愧疚。所以每日都要去看看皓轩,又守着他入睡。在临睡前还要给他讲精彩又奇特的故事。 所以,现在皓轩一到睡觉的点儿,就神采奕奕,异常兴奋。 怜木无言,自己的睡前故事效果怎么有点反常? 在查出凶手之前,皓轩都不能离开荣福轩一步。怜木看着他寂寞的小身板儿,就带了“耗子”前来陪他。 可是,这两个小家伙混在一起洗澡,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丫头们都按不住,总是要怜木威胁皓轩再不听话就把“耗子”做成煎饼,他才会乖乖洗澡。 沐浴之后,怜木将他塞进被窝,又开始继续讲着《全职猎人》的故事。讲到激动之处,自己都兴奋不已,就差跳起来比划一番了。 “耗子”在一旁凉凉地哼一口,小主人这两天睡眠不足,都是你的错看着皓轩微眯的眼睛,怜木柔声问:“明天将你母亲亲叫过来陪你,怎么样?” “嗯……”他没听清,咕噜一声转过身陷入梦乡。 田氏面对怜木的态度恭敬而卑微。就算这样,怜木依旧感觉到了敌意。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解释:“你别紧张,那不是我下的毒我没那么蠢,在自己地盘上投毒” “奴婢不敢”田氏连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嚷:“奴婢不敢怀疑郡主,请郡主一定要相信奴婢郡主好心让奴婢前去看望公子,这份恩情,奴婢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 原来皓轩是从她嘴里学到这些话的怜木不愉,她这做母亲的,将这话当做口头禅用,也不怕皓轩学了去? “起来吧。”怜木示意沐香扶她起来,语意严肃道:“什么做牛做马的话,以后少在公子面前说” “是,奴婢遵命”田氏低头战战兢兢地回答。 怜木带着田氏去瞧了皓轩,母子两人相见,田氏又是做出一番生离死别的样子。怜木皱眉,虽然理解她担心儿子的心情,但是依旧觉得这女人真是夸张。 看来苏辰辉年少时期的眼光不太好。 她们见面期间,怜木一直在场,还有荣福轩的下人们伺候着,也算避了嫌。现在就算田氏是生母,也不能掉以轻心。 见过娘亲的小皓轩精神明显好多了。 但是,俞太王妃却大怒。 因为她查出来的消息让人惊讶。 什么下毒,什么凶手,全都不是真相 事实只是田氏溺爱孩子,之前给皓轩送去了一大盘酸梅,说是开胃。小皓轩没有节制,觉得梅子好吃,所以一个人偷偷将它们全部消灭掉了。 怜木恍然大悟,鸭肉混合大量酸梅,经典的食物相克,不中毒才怪她非常自责,也是自己太不小心,没有问过就领着小皓轩瞎吃鸭肉这可怪不了谁 俞太王妃将怜木召至暖阁,下人们都猜,这次郡主可要受罚了。 怜木低着头捞帘子进屋,愧疚得请罪。俞太王妃示意谷雪扶她坐下,又遣退丫鬟婆子们,这才低着声音问:“你可知道太和堂的卤鸭脖哪儿来的?” 怜木点点头:“秦婆子前日里回了娘家,带来的土产。我没敢直接食用她带的,所以就问她要了食谱方子,让沐香亲自动手制作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俞太王妃点点头,才道:“单单只食用鸭肉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只有皓轩又用了酸梅,这么巧合的事,叫人如何信服” 怜木侧目相问:“娘,酸梅是哪儿来的?” “方氏前些日子生辰,她娘家婆子听说她胃口不甚好,就送了一些给她开胃”俞太王妃手指敲着桌面,又道:“她倒是说自己一个人用不完,所以分了给四合院的姐妹们,就连曹氏那儿也送过去一盘” “也送了给皓轩?” “这倒没有。但是,”俞太王妃双目凛冽:“谁都知道田氏溺爱孩子,什么好吃的不先送给皓轩享用?” “都在这几天发生,倒是巧合” “什么巧合这分明是故意为之”俞太王妃拍案,怒骂:“倒是以为只送了酸梅,我就奈何不了她,没办法制她了?” “也不一定是方氏那边出的岔子,秦婆子突然弄来的鸭肉方子也值得推敲”怜木泛起鸡皮疙瘩,有种被利用之后又无处宣泄的不畅快感。 “秦管事照料太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他家的婆子送的东西,倒是让人放心。” “或许她不知情,被欺骗利用了也不一定。”怜木紧蹙眉头,担忧问着:“娘,方氏娘家婆子为何单单送酸梅?还送了这么多分量的?就算想开胃,酸梅虽是有效果,但是用山楂岂不更好?” “这也是,只要一查出来中毒的源头。皓轩要是真的有事,你要受牵连,田氏也会被罚,就连方氏也同样会被怀疑。虽然都不是直接导致皓轩中毒的原因,但是也足够在辉儿心里留下阴影了。”俞太王妃继续深一步分析,思路越来越清晰明了:“方氏这样做,也是吃力不讨好” 怜木恍然大悟:“娘,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一箭四雕?” 俞太王妃点点头,果断打住:“这件事就委屈你和田氏,每人都受些罚。然后就此打住,不能再往深处调查,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她撕破脸” “我自然是支持娘的决定”怜木也知轻重,只是略微有些担忧:“田氏知晓自己送的酸梅害了皓轩,已经内疚得咽不下饭。要是皓轩知道自己娘亲又受重罚,心中恐怕不好受” “我就是要罚她,她才会好受点,不然更是惶惶不安”俞太王妃笑着点了怜木的脑袋:“你倒是好心,就不担心下自己?” “娘又不是不知道。”怜木莞尔:“人家最是善良不过了” “骗别人还差不多,在我面前还敢装?”俞太王妃横她一眼:“帮田氏减轻处罚之后,我自然也是不好加重罚你的。你这小算盘倒是打得精明”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怜木趁机撒娇:“娘就罚我闭门思过吧,最近犯春困,烦得我不行。现在倒是正好有机会补眠。” 俞太王妃但笑不语,想着,这丫头还算贴心。 而这边的苏辰辉也带出朝廷里的消息。 六皇子被禁足,不得有任何人前去看望。 怜木唏嘘,看来景王要开始大力清扫六皇子的势力。争取在明原王回国之前,能砍掉他的一只翅膀也是好的。 明原王一共只有六位皇子,看得出来,他是非常宠爱这位最小的六殿下。因为只有六皇子的正妃,身份非常高贵她可是明原王亲姑姑德敏长公主的嫡长孙女儿六殿下在外拥有很多商铺,又曾经掌管户部多年。想必非常有钱有实力,再加上背后强大的妻族,他可是野心勃勃,势在必行四皇子虽然也是势力雄厚,但是弱在子嗣太过单薄。宸贵妃为此没少白了头发,最近她又开始物色好生养的女人,想要给景王再添一个侧妃。 就在这时候,景府传出喜讯:大姐儿再次怀孕了 怜木松口气,看来这好消息可以是个契机,能改善一下自己和大姐儿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 上次和大姐儿闹得不愉快之后,怜木又去过景王府几次,都被冷冷打发了。这次趁俞太王妃没有宣布禁足令之前,怜木赶紧备了马车去景王府恭喜大姐儿。 大姐儿的怀相很不好,吐得厉害。 怜木运气好,刚刚碰上她精神头好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再为人母的幸福光晕环绕,大姐儿显得柔美又温和慈善,竟然好心情地招呼怜木:“妹妹来了啊,快坐到我身边来” 怜木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问了她感觉如何之类的话。大姐儿也一一回应了,笑她比自己还担心怜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同变换这么大的姐姐相处。 大姐儿遣退伺候的人,拉了她的小手,柔声道歉:“之前是姐姐嫉妒你才怠慢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 怜木慌忙扶她,心中高兴,她终于过了自己这一关。 “都是我自己想不通……”大姐儿叹息着摇摇头,锁眉轻抚小肚子低语:“现在我有了他,以后也就有了依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姐姐小心身子要紧。”怜木看着大姐儿略带忧郁的脸庞,轻问:“何出此言?” “我孕期自然不能继续服侍夫君,”大姐儿语气开始哽咽:“王妃委婉地提醒过我,这几月会安排别的女人侍寝也是,王爷独宠我这么久,别的姐妹早就怨声载道……” 怜木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景王早晚会登基称帝,倒时候更是佳丽无数。就算真心喜爱大姐儿,也绝不会独宠她一辈子。他要考虑政治平衡,所以充实后宫在所难免。 但愿大姐儿诞下龙子,之后的日子才有依附。 “姐姐,我瞅着你这胎绝对是个儿子”怜木转移话题,笑着恭喜大姐儿。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6章 快乐禁足? 大姐儿虽然喜笑颜开,却依旧质疑:“为何这样肯定?” “我说了姐姐可不要生气”怜木俏皮解释:“上次去惠远寺祈福,我听老人们说起:如果怀的是儿子,母亲的皮肤就会变得更粗糙” 大姐儿立马捂住脸,示意怜木拿铜镜给她照照,然后仔仔细细地端详又端详。一脸紧张兮兮地问:“真的?我的真的变丑了?” “姐姐不要紧张,不过是皮肤变得没以前光滑了。”怜木安慰:“不是丑了” “王爷最是喜欢我光滑细腻的肌肤……”突然想起眼前这妹妹还没有成婚,顿时尴尬地羞红了脸,偷偷喃喃:“还是让王爷少见到我的脸才是,免得以后失了兴致……” 怜木汗颜,没想到这么小 明庶风至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4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4部分阅读 到这么小小一个理由就说服了她。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些老人们说的对不对,毕竟没什么依据。不过转念又想:要真是怀的男孩子,孕妇体内自然要分泌更多的雄性激素,这样一来,皮肤质量确实要变差也说不一定解了大姐儿的心结,怜木总算松口气。回到府中就听到俞太王妃罚自己闭门思过。反正自己也累了,蒙头便呼呼大睡。终于可以清静一段时间了,她想。 第二日,苏辰辉就过来看她。 瞧着这丫头没什么不好,依旧欠抽地要命,终是放下心来。 “这才闭门第一日,你就跑过来,是不是存心不想给娘面子?”怜木抱着“耗子”,一边扯着它的尾巴玩耍,一边瞪着苏辰辉:“大人有何贵干?” 还不是某人昨日一回来,话也不说就捂头大睡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瞧着你精神不好,心里就发毛苏辰辉自然是说不出这番话,他只是端了华顶云雾茶细细品着,时不时抬眼瞅着怜木阴笑。 怜木抖了抖,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苏辰辉心里想着:有什么火就要立刻、马上发泄出来,谁知道将你这丫头逼久了,你会干出什么惊天地的恐怖大事所以,他莫名其妙地说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我不用登基所以,你不用担心” 惹得怜木一头雾水。 接着,他又不再解释什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太和堂。留下呆呆的怜木继续发愣。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那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知道什么叫沟通不?知道什么叫交流不?就是要说人的语言,而不是火星语啊那我按照自己喜欢的理解咯不用登基,等于不用政治联姻,等于不会继续娶别的女人进门,等于以后只会有我一个,等于不用担心,等于哇 要是他真是这个意思,这种示爱方式,看我以后不拍死他哪有情话是需要绕这么多弯的?万一我没绕出来,晕死在里面怎么办? 小皓轩依旧每日前来找“耗子”玩耍,这天他扬起嫩嫩的小脸问:“母亲大人,我明天可以带妹妹一起来陪耗子玩么?” 怜木差点没忍住喷茶。她回头厉声问:“谁让你这样称呼我的?” “父亲大人啊……”小皓轩天真的睁大眼睛,又补充一句:“哦,上次说你幼稚的也是父亲大人。”瞧着怜木森然恐怖的黑脸,他怯怯问:“怎么了?幼稚不是夸奖的意思么?” 夸奖?哈哈哈,苏辰辉你给我记住 皓轩不解,那天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笑得好温柔。 次日皓轩果然将苏辰辉的庶长女苏乐婵带来了。她恭恭敬敬地给怜木请安,神情有些惧怕,又带着好奇。 怜木对这种小萝莉最是没有抵抗能力的,立马软下来。抚摸她的小脸蛋,柔声问:“见过耗子了?” 小丫头约摸四岁的模样,怯怯地点点头,脆生生回答:“哥哥给的。” 皓轩有些脸红,最近他的胆子大起来,敢带着耗子出门溜达了。 “乖~”怜木笑着哄她:“以后你也可以带着它出去欺负别人,不过要等你长大之后才行” 小乐婵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脸上有可爱的雀斑,笑起来神采飞扬。 “耗子”在一旁不屑,我从来不欺负人好不好? 怜木看着小丫头的身子板儿皱眉,觉得她似乎太羸弱些,给人感觉有些营养不良。她放了两只小朋友去偷看“耗子”泡澡。这一双小人儿都喜欢看“耗子”眯眼的模样,兴奋地叽叽喳喳。 “平日大小姐挑食不?”怜木问了乐婵的贴身嬷嬷,吓的老人家噗通就跪倒在地。 “回郡主的话,没,没有……” “老实回答,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怜木无言,自己很可怕么,为什么大家都一副自己随时要吃人的模样? 嬷嬷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大小姐不太挑食,只是用的不多” “不吃的食物有哪些?” “芹菜和胡萝卜。” 真是头疼,貌似小孩子都讨厌这些菜,哪像自己这么好养活皓轩在帘子后面和乐婵唧唧咕咕:“母亲大人,有时候好凶,你看就像现在,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嗯,哥哥对”乐婵仰头望着皓轩,盲目附和。 怜木留了两只小朋友用午膳。那是做成球状的饭团,小小的一粒一粒,五颜六色,让人馋涎欲垂。小饭团中间包裹着虾仁,红彤彤可爱的尾巴露在外面,好看又好拿。 小朋友很喜欢,扑过去围着碟子仔细瞧。 怜木在他们咽口水的时候端走盘子,举地高高的,凶着说:“回答对问题才可以吃。” 小朋友慎重地点点头,最后终于一人得到五粒,这才喜滋滋地享用起来。劳动得到,吃的分外开心。 怜木松口气,总算把胡萝卜吃下去了,真是纠结。 几日后,沐香传话,说是甄氏求见。 怜木无言,自己不是正在禁足么?怎么每日还这么多访客? “甄氏?乐婵的母亲?”怜木吃惊,自己真是狼外婆么。女儿不过是在这里用了午膳,就来打探敌情了? “奴婢参见郡主”甄氏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弱。怜木示意她起来,顺势观察着眼前的美人儿。 乌木发簪挽住乌黑的秀发,耳旁坠着一对点翠耳环,显得简洁大方。怜木点点头,看起来倒像是个气质美女。 “何事?”怜木淡淡地问,手指抚弄着莲瓣琉璃香炉,闻着里面传出的点点芬芳。 甄氏突然皱眉,然后怪异地盯了怜木一眼,又低下头:“奴婢绣了五彩重莲团花纹袍,想献给郡主。” “你倒是有心了。”怜木冷笑,面对情敌,自己可没那么多好心情:“但是我不缺衣物,你拿回去吧。” “奴婢知晓郡主您是个爽朗之人,所以……”甄氏没有唯唯诺诺,反而恭敬着正色道:“奴婢有一事相求。” 怜木见状,突然对她生出几分好感,倒是个有胆色的。她遣退下人,回了青竹雕花椅上坐下,挑眉道:“说吧” 甄氏俯身跪下,真挚地说:“请郡主维护大小姐的周全就算让奴婢成为您的刀刃,奴婢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怜木被吓了一跳,这家伙有被害妄想症? “她没有危险” “郡主,”甄氏依旧趴在地上,语带哭泣:“大小姐为何羸弱不堪,您真不知道原因么?” 怜木确实怀疑过,但是秘密查过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再说,想在俞太王妃眼皮子底下故意残害她亲孙女儿,一般人也不容易办到。所以她只好作罢,想着或许真的只是小孩子挑食。 “你有证据?” 甄氏没有说话,她也是全凭做母亲的自觉。最后她咬牙决定:“但是我有公子中毒的证据” “说”怜木倒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方氏说过,有人给她娘家婆子提过信,说用了他们家的酸梅,能梦熊有兆。”甄氏娓娓而谈:“这就证明是有人故意绕着圈想让公子享用酸梅” “哦?他知道方氏舍得将这种宝贝分给田氏?” “方氏确实有些小聪明。她想到有人要故意借她的手,让公子中毒,所以她就将计就计。假装自己不知情,分了酸梅给田氏。” “查出来她也落不到好处。” “她可以将背后的人供出来,说成是自己被利用就成而那背后之人,又可以用‘这样的宝贝你舍得分出来?’这种理由反驳她,让大家不相信方氏的话”甄氏终于抬眼直视怜木的眸子,坚定地笑了:“其实郡主和太王妃都是知道的吧?可笑的是她们,自以为自己的计谋能瞒天过海” “怎么讲?”怜木心情澎湃,这女人倒是胆大心细,聪慧异常“凭太王妃罚您禁足,就能证明她老人家不想将事情闹大,同时也说明她其实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你倒是敢将这些话告诉给我听”怜木笑着扶她起来,心生感慨,这母爱的力量真是强大。“就不怕在我面前暴露你的弱点?” “知晓这些秘密……”甄氏讽刺地一笑:“大不了就是一死封口罢了。” “不,”怜木狡猾狡猾地笑了,j诈无比:“乐婵才是你的软肋就算你表现得对她毫不在意,还是依旧掩饰不了,她能左右你全部行动这个事实”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7章 熏香 (对不起晚更了,最近好忙~~谢谢姐妹们支持~~~) 窗外风儿不大,但寒气袭人。有淡淡的暮霭,在树梢上面轻轻地拂动“你这么急着表忠心是何必呢?”怜木笑睨她:“被卖了也不知道” 甄氏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放心吧,我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怜木见她终于抬眸,抿着笑:“但是你也不要完全相信我,毕竟我们还是情敌” “哎……”甄氏却松了口气,露出第一抹笑容,有些腼腆,却异常美丽:“郡主哪里有什么情敌。自从奴婢有了大小姐之后,王爷就没有再进过奴婢的屋。” “几个侍妾都是这样,谁又在王爷心中停留过半步?”甄氏自嘲地笑,又道:“不过是给他传宗接代罢了。” 怜木目露凶光,厉声凶她:“好个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女子” 甄氏反而温和地笑了起来:“郡主何必吓唬奴婢呢。观察您这么久,要是没有摸清楚您的喜好,奴婢今天也不敢这么嚣张” 怜木得意地笑了起来,乐滋滋又说:“我还真是喜欢你这样的要不是你总归是苏辰辉的小老婆,我们还真能成为好朋友也不一定” “多谢郡主抬爱。”甄氏主动拉了怜木的手,语带真诚:“今天奴婢敢攀附郡主这颗大树,是有王牌的” “哦?” “奴婢没有喜爱过王爷一丝一毫” 咳,怜木傻眼苏辰辉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想撞墙? “郡主,敢直呼王爷名讳的人,您还是第一个”甄氏莞尔一笑:“王爷对待您,几乎是每件事都在破例,如珠如宝。所以那人才狗急跳墙,想在成亲之前,给您泼脏水” 怜木但笑不语,想着苏辰辉确实对自己很好,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欠扁的“我自当尽全力保护乐婵,这点你放心”怜木收了嬉笑,严肃承诺。反正就算没有甄氏请求,自己也是看不下去欺负小萝莉的戏码出现。 甄氏再次对着怜木行了全套大礼,匍匐在地:“感谢郡主恩赐,奴婢自当全力伺候郡主” 怜木笑着让她退下,心中掂量:要是甄氏说的是实话,我以后的日子自然好过些。但愿吧没几日,苏辰辉又晃荡到太和堂。 怜木窝在榻上靠着窗看《游麻叶洞记》,见他进屋,就用手拍拍软榻,示意他过去歇息。苏辰辉眯着眼,问:“今天心情这么好?” 怜木低头有些脸红,瞪了他一眼,问:“是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吧?” 苏辰辉惊讶:“你看出来了?” 怜木抿笑,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你的小动作?但是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太过在意那厮,所以板着脸凶:“不许我用蒙的?” 苏辰辉靠近,拍了她别扭的脑袋,半搂着她说:“三姨子生了个胖小子” “哇——”怜木本来还担忧着三姐儿那个故事,现在看起来倒多半是真的了“儿子?” 苏辰辉笑着在她发顶吻了吻,劝着:“姐妹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你也去看看她吧” 怜木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发下书感叹:“大姐儿有了宝宝,三姐儿也生了胖小子,我们家可是够热闹了” “你也给我生个儿子?”苏辰辉调笑着戏弄她。 怜木刷一下,黑了脸。自己就算灵魂表现的够苍老,但是肉体才多大? 苏辰辉见她不语,就伸手掐她的小脸。然后深深闻着她的发香,喃喃:“木木啊,你快点儿长大……” 怜木正要发火儿,一听这话就玫红了,任由他搂着不说话。 这时候“耗子”突然窜出来破坏气氛,它飞叉叉地跳到怜木怀里躲起来。 沐香拿着剪刀,尴尬地盯着暖阁里的苏辰辉,手中明晃晃的刀刃泛着冷光。 “王爷万福”她连忙行礼,心中忐忑。王爷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也没人通报一声苏辰辉黑着脸瞪着“耗子”,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怜木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笑语清亮,明媚动人。 苏辰辉只好泄愤似的揉乱怜木的发髻,报复似的抢走她的《游麻叶洞记》。 怜木感叹:这到底是谁更幼稚? 美好的青春岁月慢慢滑过指尖,戴氏被身边的点点滴滴所触动。 瑜哥儿一个细微的动作或眼神,一句温馨的鼓励或劝告,甚至于他送的一行文字、一幅画面等,都在不经意间怦然拨动她年轻而敏感的心弦。 奇妙的感觉,温暖的情怀,美好的想象,一瞬之间漾遍全身。 他们就要成亲了 夏日临近,荷花袅娜羞涩,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宿鸟在枝头上叫着;小虫子在草棵子里蹦着;园子中也有万千生命在欢腾着瑜哥儿专程上园中选了株用影青瓷栽好的环球荷鼎,亲自给他未来娘子大人送去。戴氏捧着影青瓷,瞅着兰花的花瓣清清的,剔透的,有点潮湿。想着那句“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她吸进这带有野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 瑜哥儿紧张地俊脸通红,结结巴巴将之前背了好多遍的词,一字一句慢慢念出:“兰花娇贵,气候炎热干旱的夏季多浇水;梅雨季少浇;低温阴冷的冬天不浇;气温较低的早春少浇;气候温和的暮春多浇;干燥的秋季也要多浇……” “我同样愿意这样悉心地照顾你,所以……”他终于抬起浓眉大眼,目若朗星问道:“愿意嫁给我吗?” 戴氏眼如秋水,其中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了。 怜木知道自家哥哥竟然这般浪漫一把,十分惊叹。这确定是那个木头哥哥?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没用哥哥? 竟然能这样让嫂子感动一回,真是羡慕 怜木睁着大大的眼睛,目露期翼,波光流盼,盯着苏辰辉直瞧,还眨巴眨巴的。苏辰辉抖了抖,一脸防备地说:“你别这样看我,瘆得慌……” 怜木瘪瘪嘴,扭头逗弄着小乐婵。最近这家伙喜欢抱着“耗子”不撒手,怜木很费心,这小丫头连吃饭都不肯离手。 苏辰辉同她分享着外面的消息:“圣上在鸣鼓溪之战中获胜,我琢磨着估计今年年底就会班师回朝。” “可是拿下千延国了?”怜木抬眸,嘴角笑着:“这么费尽心思开战,总算是胜利了” 苏辰辉微微摇头,不赞同:“哪能那么容易?” “也是……灭国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做到。”怜木蹙眉:“圣上终于决定收手了?” 苏辰辉点点头:“虽然是胜利,但也自损三千,不得不回来修生养息。” 怜木试探性问:“可是有其他人在背后动手脚?” 苏辰辉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头。 俞太王妃最近很兴奋,怜木就凑过去问。她乐呵呵地回答:“嘉怡要回门省亲了”怜木大乐,急急忙忙回屋收拾准备。 不过,公主省亲,自然有公主府可以居住,哪能还回到俞王府居住呢。 叶子花的清香、茉莉和建兰的幽香,混合在晨雾当中,整个院子都是又温暖又清凉的香气嘉怡迫不及待地偕同驸马回俞王府拜见俞太王妃。母女俩手拉手心贴心,泪眼汪汪。怜木也终于见着婚后的嘉怡,体态婀娜,娇如春花,丽若朝霞。她欣慰,替嘉怡感到高兴:“过得还好吧?” “嗯,很好。”神情幸福,却感觉怪怪的。 怜木笑着附和她和俞太王妃的闲聊,瞟眼看着苏辰辉同五皇子去出去。 几日后,怜木才得了同嘉怡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赶忙询问出心里的疑问。嘉怡磨磨蹭蹭之后,才苦笑道:“他确实待我极好。” “但是?”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万恶的但是出现。 “他对我要求也很高,尊我是他的女神。”嘉怡红了脸,又尴尬地继续:“但是,有次我在泥泞的街道上提起裙角,却被他指责。他情愿将裙子弄脏,也不愿我被路人瞩目……” 原来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他不能忍受别人对嘉怡不经意间的一睹,那是他的爱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非分之想他们的爱情璀璨耀眼,但是也逼人气闷。 怜木叹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辰辉同五皇子在书房密谈许久,谁也不知,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回到太和堂的怜木,却发现甄氏在一旁恭候多时。她不发一语抬步子进屋,示意下人们退下,然后才问:“你又来干什么?” “回郡主的话,奴婢想问问,您上次屋里点的的什么香?”甄氏抬眼谨慎地询问,小心翼翼:“奴婢上次闻着有些不大对劲,像是味道有些……” 怜木皱眉,想着:那可是嘉怡上次送的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你多虑了,那香哪会有什么问题。”遂又打发她出去:“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甄氏见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安心退下了。 (对不起大家了,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没有办法保证更新。 大家等养肥之后再看吧,再次拜谢姐妹们的支持,含泪鞠躬~~~~~)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8章 离徽 (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今天一定多多更,拜谢~~~) 傍晚有雨,悄悄地来,静静地走。留下来万物滋润后的清爽。 怜木着绿妆花斗牛绢衣靠窗沉思,她知晓甄氏最近一直在找机会对自己献殷勤。虽说嘉怡不用怀疑,但是如若没有一丝把握,甄氏也是断然不敢这么直接指出熏香有问题才是。 看来这里面依旧是大有谜题。 怜木唤来沐香询问:“上次元德公主送过来的熏香,是由谁负责保管的?” 沐香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立刻就停了用香,又将烧尽之后的粉末偷偷收藏起来。又禀告说:“是二等丫鬟依丹负责。”然后想想又补充回答:“历来这类物件都是由她保管的。” 依丹,太和堂原本留下来的丫鬟。苏辰辉搬走之后,怜木做主提拔了她。想着她也是苏辰辉身边服侍的,还算放心,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将比较常用的物件交由她负责打点。 “郡主,难不成是她受了谁的蛊惑,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沐香自然是不相信依丹会这么谋害主子,所以总是想透过她揪出幕后的黑手。 “什么谋害不谋害的,证据都没有,你不要瞎下结论”怜木瞪了沐香一眼,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是。” “你赶紧悄悄将灰烬和没有燃烧过的熏香送至向太医那儿检查一番再说,我们总要有根有据才能保持主动性” “是,我马上去办”沐香急匆匆出府,亲自去找向太医检验。 怜木在暖阁里慢悠悠踱着步子,脑子中百转千回。 甄氏要是说谎,定会得了自己的厌烦。除了表示了忠心之外,她也是捞不到一丝好处。她可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不会干出这等蠢事那多半便是熏香真的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先不说。这熏香是在自己太和堂出了岔子,还是嘉怡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瑕疵?是有人想谋害自己又嫁祸到嘉怡身上,从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嘉怡受了骗,被人利用? 亦或是嘉怡本身知晓熏香的问题,从而给自己创造条件收拾某人,还是她也不知情? 难道真是嘉怡本意就是要害自己? 不对自己同嘉怡亲如姐妹,万万不该有此想法再说,自己同她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还算是半个红娘呢,怎会做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 要是她知道熏香不对劲,肯定第一个就会跳出来 想到这里的怜木表情温和,带着一丝笑意,回到榻上端了六堡茶慢慢啜着。 从头至尾,怜木都没有想过要唤来依丹仔细询问一番。一来,要真是她做的,自己早早审问,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暗处的敌人有时间销毁证据;二来,要不是她做的,问了也没有用。还是等向太医的结果出来再判断。 这时候乐婵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吵着要喝果汁。怜木不给,最后被她磨了好久,才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地给了她半杯胡萝卜奶茶。小丫头欢呼着端了翠玉兔杯子坐到一旁去慢慢喝着,还一边瘪瘪嘴嘀咕,嚷着什么:哥哥说得对,母亲确实很小气怜木瞪她,她才怯怯地抬脸赔笑,补充一句,母亲做的东西就是好吃什么的。一旁服侍的大丫头向菱很想告诉这可爱的大小姐,这些食物哪里是她的母亲大人说的什么琼脂玉露,明明就是她自个儿平日死都不愿意碰的胡萝卜啊可是碍于某人的余威,大丫头吞了吞唾沫,笑着伺候大小姐,周到而温柔。 一个多时辰之后,沐香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脸平静。 怜木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打了个小哈欠,然后吩咐向菱将乐婵送回宝乐堂,自己则由沐香陪着,回暖阁躺了一小会儿。 “向太医怎么说?” “郡主,向太医一开始也拿不准,觉得熏香并没有什么问题。”沐香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回禀:“后来他又提议点燃之后再次检验一番,这才发现问题” “原来这香料中混杂了非常少量的‘离徽’,向太医解释说,这‘离徽’本是产自奏国,在明原国很少出现。它的香味很淡,又同别的香料很像,所以不容易区分开来要不是向太医年轻时候凑巧遇见过奏国的贩香人,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离徽’原来这么可恶” 怜木握了拳头,蹙眉相问:“这‘离徽’到底有什么危害?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长期使用会导致女子无法拥有小日子时期”沐香苍白着小脸,忿忿不平。 “什么?”怜木震惊,这难不成还是抑制卵子发育的香料? “奴婢同向太医说明了郡主使用的量和次数。”沐香这才缓和了情愫,笑着安慰:“他说好在我们使用不多,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大碍。郡主,咱们还是请太医来仔细为您把把脉吧?” “向太医都说没有大碍了,现在也不急。”怜木利索地下榻,收拾一番之后,带着沐香去了公主府。 路上怜木也不说话,只是疑虑,这么难以察觉出来的香料“离徽”,甄氏是如何知晓的? 嘉怡高高兴兴地接了她进屋,又是让乐珍奉上古吕国的特产黑砖茶,给怜木尝鲜。 怜木笑嘻嘻地同她闲话家常,然后故作羞涩地小模样,诺诺道:“姐姐,我想请教你一些事儿……” 嘉怡瞅着她的俏模样,调笑两句,倒是打发了周围的仆人下去。这才正色问:“你可是有什么烦恼?今儿这么急切地赶过来,家里可是出事儿了?” “哪有的事”怜木连忙安慰她几句,也不啰嗦,单刀直入地问:“今儿就想问问姐姐,您上次送我的熏香,是从哪里来的?” 嘉怡不解,眨着黑白分明的亮眸问:“熏香?什么熏香?” “就是我还住在叶府的时候,您派人送来琉璃曼陀罗花瓷盖罐,里面盛满了配好的香料,还说什么香雾隐隐,绕帘又可祛邪辟秽……” “哦~那个香啊,怎么了,可是不好闻?”嘉怡疑虑得瞅着怜木,觉得她要是不喜欢,不用就是了,还专程来问做什么? 然后,怜木捡了要紧的说给嘉怡听。这还没说完,她就拍案怒骂:“那个嚣张的奴才,竟敢这般陷害你我?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姐姐别生气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又没有具体的证据,要是冤枉别人就不好了”怜木赶紧拉她坐下,柔声继续:“到底是谁献给您的香料?” 嘉怡一想,觉得也是,要是让真正的凶手逃脱,那才更是不甘心。她皱着眉回忆:“我记得好像是秦管事孝敬我的。他可是服侍父亲的老人,不大可能这么陷害主子这事儿娘知道不?” “我一有消息就过来给你说了,想着还是要先弄清楚,所以还没有告诉娘和王爷。”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苦心。”嘉怡笑着拍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回了俞王府。 俞太王妃知道事情之后,将嘉怡和怜木训了一番,说她们瞎忙活了半天,却没有抓到重点。 她立刻让谷雪去请了向太医细细地为怜木把脉。然后紧张地询问:“怎么样?可是有什么大碍?” “回俞太王妃的话。郡主吸食不多,暂无大碍,下官这就开几服药去毒。”向太医松了口气,觉得这王府家就是是非多,这郡主还没住多久,就这般模样,哎俞太王妃又将事儿揽过去。她吩咐怜木好生歇着,自己招了沐香,依丹,秦管事还有其他一大堆不相干的人问话。 怜木乖乖回了太和堂歇息。 翌日。 阳光,太美丽了。它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嘉怡过来看望怜木,带来了消息。说是秦管事购买香料失职,买了劣质掺假的香,现已经被驱逐出了俞王府。 怜木不忍,明明知道他或许只是替罪羊罢了。 嘉怡回了公主府,与驸马商量着。等到明原王回国之后,他们去磕头觐见一番就回古吕国。 苏辰辉下午来太和堂坐了一会儿。他黑沉个脸,吓的周遭的仆人轻易不敢出声。最后,他依旧没能忍住,冲进暖阁紧紧抱住怜木。 在她耳边轻轻嚷着:“木木啊,你要快快长大……” 怜木无言,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晚间,苏辰辉难得又去了清乐斋。姒儿欢欢喜喜地服侍着他用晚膳,晴侧妃也是难掩欢愉。柔声恭恭敬敬地正准备与他闲话两句,却不想苏辰辉突然大发雷霆。 外院的仆人都吓得躲起来,从来没有人见过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儿。 (对不起大家了,让大家久等了,我鞭打自己很多下今天还有加更,弥补一下前些日子的请假。再次拜谢姐妹们的支持,含泪鞠躬~~~~~ 可能的话今天加两更,我拼命尽力了~~~) 卷二 斗智斗勇 第098章 玉玺真相 (章节写错了,对不起,应该是第099章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今天第二更,拜谢~~~) 清乐斋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清乐斋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 苏辰辉拂袖而去。 仆人们都在猜测,这本就不太受宠的侧妃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能这么招了王爷的厌烦? 想来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这么惹得夫君发怒,一定是做了什么非常见不得人的事儿姒儿气得直哭,大喊冤枉晴侧妃确是紧紧抿着嘴,苦笑自己太傻后,也忍不住委屈,嚎啕大哭了一场。 怜木听说苏辰辉去了清乐斋,原本还挺紧张。之后流言四起,她听说之后,也只是感叹。女人也是不容易,这些事儿也够她委屈一些时日了苏辰辉在书房待了一夜,然后直接去上朝。 明原王凯旋回国了 盛京万人空巷,都前去迎接伟大的皇帝陛下归来。 怜木在太和堂安心歇着,听闻着街上的盛况,不由得瘪瘪嘴。凯旋什么啊,瞅瞅自家军队的损失晚年的明原王真是骄傲又自大,好大喜功又急功近利这次没能吞下千延国,指不定他还要拿谁撒气解恨呢。 难怪苏辰辉最近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怕也是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明原王说不好就要大开杀戒了吧? 令怜木好奇的是,自从苏辰辉从夜州归来之后,大皇子就时不时屈尊降贵与他交好。并且也是一副专心为四皇子谋划的姿态,还多次上景王府与四皇子闲话家常,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四皇子心中有了计较。想着大皇子身子羸弱,自然是不可能与自己一教高下,所以少了几分戒心。要是能得了大皇子的支持,想必以后的路也会顺畅很多开春后,大皇子被人搀扶着进了四皇子的书房。 “大皇兄赶紧这边坐”四皇子嗖地起身,亲自前去搀扶大皇子坐于上位,这才关心询问:“皇兄身子可是好些了?” “还不是老样子,得用汤药吊着最后一口气”大皇子咳了一会儿之后,脸色才稍有红晕,喘着气继续:“四弟,皇兄有话问你” 四皇子眸中闪过疑虑,依旧笑脸相问:“皇兄有何事?” “你可有上位之心?”大皇子抬眸,紧紧盯住四皇子的漆黑眸子。一瞬间,他都怔住了。想不到这平日里大门不迈的皇兄,今日竟然这般直接地询问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四皇子故作惶恐:“皇兄何出此言,皇弟自然不敢有那些个非分之想” “你是不敢,还是装作不敢”大皇子嘴角挑起笑花,然后起身直直对着四皇子拜倒在地,口中朗声道:“微臣参见太子” 四皇子先是一惊,随后一喜。他赶紧上前扶起大皇子,还一边说道:“皇兄这是何必,皇弟怎么担当得起” “我选中你,自然是觉得你可堪重任”由于先前的一系列大动作,大皇子喘着气,平息了好久,这才继续说道:“皇兄自会助你完成大业” 四皇子面不露色,只是劝慰:“皇兄只待好好养足身子就成,不用这般费心……” 大皇子却是对他的客套话置若罔闻,爽快提出条件:“只要你承诺,登基之后,封我的世子为齐平王,永远世袭不降爵位那我自然是全力以赴为你谋略” 四皇子没想到大皇子能这般耿直,一时间心花怒放,拉着他的手诚挚允诺。 大皇子笑着连连点头,这又留在景王府用晚膳,掌灯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四皇子与大皇子越走越近。 一日,四皇子进宫向皇后请安之后,回府就发了一通火儿,随后便不知不觉地与苏辰辉疏远起来。 怜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明原王非常之欣赏自己这位四儿子,觉得他是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所以回宫之后,依旧常常召唤他前去帮忙批阅奏章。 这番举动在某些人眼里可就是不得了的象征。 三日之后,明原王举行国宴。 巳时玄英宫便坐满了尊贵的嘉宾,顶级的贵族们早早地入了座。 明原王携皇后坐下之后,娇媚的乐师们便开始合奏出动人的乐章,美丽的少女们尽情的舞蹈,如欢快聪颖的精灵。 下方的贵族们聚集在一起,悄声低语,或欣赏着在舞池中不断扭动的身姿,或天南地北的相互吹捧。 珠光宝气、衣香鬓影,大厅当中,处处可见。 怜木不时地瞅着上位端坐的明原王。风霜将这位老人的脸削得更尖了,他紧抿着薄唇,时不时的瞟眼看向下方正襟危坐的皇子们。 怜木顺着他的眼神凑过去,发现原来六皇子也被邀请参加了国宴。想必明原王对这小儿子还是多有不忍,在他犯下这样的错误之后,还能心平气和。不知道四皇子知道他的父皇这般偏心,心里是什么个滋味苏辰辉厉眼紧盯着对面,表情严峻。怜木不解,好奇地瞧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平日里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二皇子,今日竟然紧张到连抓酒杯都在止不住地抖? 到底是何事让他这般失控? 正想到这里,明原王就在宴会途中慢悠悠地开了金口:“二皇儿真是孝心非常啊,在朕出征时期,还不忘替朕圆了那般美好的愿望” 听到这话的二皇子身子一怔,翠白虎酒杯里的琼浆倾洒出来。他连忙稳住心神,端端正正上前行礼,道:“儿臣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宝贝找到,正欲今日献于父皇” 明原王露出和蔼地笑,赞扬道:“专程等到今日,你也是费心了” 场中却有人听出弦外之音。到底是什么宝贝,竟然让二皇子不惜私吞得罪明原王也舍不得献出? 但是当宫女儿轻轻捧起锦盒里的物品时,众人便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的传国玉玺怪不得谁都不想献出呢怜木这时候才笑着睨了苏辰辉一眼,得到他回眸一笑。真不知这是谁的鬼点子,竟然将二皇子怎的这样惨假装打着去宣州调查连环杀人事件的苏辰辉,实际却是去了夜州。但是他一路上的行为却并没有小心翼翼,甚是还算是相对夸张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说不一定,在去夜州的路上都有人跟踪也不一定。 然后苏辰辉故意找了霍家帮忙买玉观音,想必那玉观音里面就是传国玉玺。 而那个有心人顿时起了据为己有的贪念,他雇用强盗夺走玉观音。却没想到苏辰辉又找了强盗的克星,文枝小姐,顺顺利利将玉观音抢了回来这下他狗急跳墙了,自己派了亲卫队,追赶堵截苏辰辉。 最后终于抢到了传国玉玺,可惜的是,他却不曾猜到,这样终是暴露了自己势力苏辰辉是故意将玉观音让给他,然后将这份功劳送与他讨好明原王因为,哪里有什么传国玉玺,那不过是一块高仿的玉石罢了。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局。 果然,当二皇子献上玉玺之后,明原王高兴地拿在手里把玩。然后他注意到一个致命细节:这个玉玺里面居然真的有些微血丝嵌入其中明原王想着先前四皇子无意之间提及的,说发现有投机的玉石商家,存了高度逼真的假冒玉玺,贩卖给那些个拥有不臣之心的贵族。 明原王顿时火冒三丈但是他却强忍了怒意,绽开笑容,舒展皱纹。夸奖着二皇子孝心有加,并且又赏赐了许多宝物给他。 二皇子想着虽说失去了传国玉玺,但是能得了父皇的赞赏,也是非常划算的。 明原王却是因此与自己这个二儿子存了间隙。他憋着一口恶气,觉得自家儿子故意私藏了真玉玺,竟然还敢弄个假玉玺想来浑水摸鱼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怜木冷眼看着这些勾心斗角,觉得真替他们感到累宴会完了之后,怜木同苏辰辉回到俞王府。她专程去了苏辰辉的书房,关心询问:“哥哥,我瞧着最近景王殿下同你好像有点……” “还不是上次的事儿,皇后对我更加忌惮了”苏辰辉揉了揉太阳|岤,一面继续:“这样也好,景王的事业现在也是稳步发展中。圣上也出征回来,我倒是可以退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了” “哥哥怎么可能轻松地下来”怜木笑着上前给他按摩,一边开解:“说不准景王这是在故意演戏,安皇后娘娘的心呢……” “你倒是乐观”苏辰辉抬手戳戳怜木的小脸,舒展开四肢,方便她用力:“就会替你姐夫说好话” 怜木但笑不语,只是作怪地偷偷掐了他一下 苏辰辉又回想起最初几次见到这丫头的感觉。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迷人的风采吸引,走近她,自己的心顿时就轻舞飞扬。 (等会儿还有一更,再次厚脸皮祈求姐妹们赏脸,拜谢姐妹们的支持,含泪鞠躬~~~~~) 明庶风至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5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5部分阅读 )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0章 宠爱 (灰常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今天第三更,拜谢~~~) 这一刻,三皇子寝殿外的阳光,是温暖的。但是,很多人感觉到得,却依然是这皇室当中特有的奢华冰冷。 三皇子的母亲是锦嫔,那时候不过还只是个小妃子。年幼怀上龙种却无力保护,所以导致胎儿在腹中受创。虽然最后拼了命保住了孩子的小命儿,但是他所受的创伤却是永久的遗留了下来年少痴呆 三皇子便是赤o裸的权利牺牲品。 众人都向着权利的顶峰攀爬。输了,就粉身碎骨,遭人唾弃;赢了,就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然而,就是这离王位最遥远的皇子,今日一早被发现,惨死在寝宫当中明原王大怒,决定彻查此案。 这些事自然是轮不到俞王府中的女人们操心。 自从上次苏辰辉在清乐斋震怒之后,晴侧妃就愈发地鲜少出门了。整日将自己锁在清乐斋里,也不与别人来往。 嘉怡拜见明原王之后,又同驸马踏上了归途。 俞太王妃十里相送,又是一番泪眼婆娑。 不日,夜深人静,苏辰辉靠窗望出去。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的声息却全无。一梳月亮像是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衬出夜的美来。 俞王府福祉堂却迎来了位神秘的客人,他同苏辰辉商讨至天色微白这才匆匆离去蕲州土知府,提前献上了俞王爷的生辰礼物,一个名叫香阳的美姬。 次日,天色已晚,萃锦园像是要将入夜前所有的光华都聚集在一起一般,骄傲地与玄舫湖边璀璨的琉璃宫灯相映成趣。 玄舫湖边的赏景台上,设着小宴。 苏辰辉居中上座,晴侧妃居左下,四位侍妾居右下,之中有皓轩的生母田氏,乐婵的生母甄氏,之前最受宠的方氏和名不见经传的卢氏。 大家见苏辰辉很是放松又懒懒的样子,也就没有太多的拘谨,气氛也就显得融洽、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有美妙的音乐声飘来。 一个身着沉香妆花仙鹤段衣,身材纤细、柔韧的美人,正在不大的竹筏之上,翩然起舞。 甩袖、回眸、旋转、轻跳 跳跃中,碧波荡漾出粼粼碎金;旋转时,眼眸流动着款款深情。 长袖舞动,仙姿飘然。 晴侧妃仪态端庄,一脸的笑容矜持而标准;田氏看着那扭动着柔美娇躯,回头瞅了瞅苏辰辉,见他的目光也停留在那搔首弄姿的诱人翘臀上时,惶恐地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眼中的情愫;甄氏环顾四盼,讽刺地瘪瘪嘴;卢氏则是满脸的毫不在意。 美姬香阳,冰雪为肤、玉作骨,眼如秋水、风为姿。再加上一头罕有的泛着水润光泽的黝黑长发,不愧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这般美貌之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温顺的、恭谨的,不带一丝锋芒的沉静之美。让人感觉到一种幽香萦怀般的,似有若无的诱惑。 在苏辰辉的示意下,香阳微垂着头,娉娉婷婷地走上了观景台,缓缓地跪在了俞王爷的面前,礼数周全。 可以看出,蕲州土知府这次,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倚着青竹雕花椅背,把玩着犀纹酒杯的苏辰辉,微弯着薄唇开口道:“把头抬起来。” 香阳闻言,缓缓抬首。驯服地膝行而来,最后,神色坦然地跪坐在苏辰辉的脚边。 苏辰辉略微皱眉,盯着她看了好久。久到晴侧妃脸上都快挂不住,然后才旁若无人的,玩乐她的一缕头发,刻意萦绕出了暧昧的氛围。 “哥哥”突然有清清脆脆的嗓音响起。怜木蹬着步子,一路小跑,然后端端正正坐在苏辰辉旁边,一副当仁不让的俏模样。 苏辰辉微蹙起了眉,掐了她的脸,责怪:“跑这么急做什么,又没有饿狼在追你” 甄氏好笑地挑眉,然后放松下来,悠闲地品着香茗,眺望美景。 怜木顺了气,轻声哼哼着:“我自然是要赶紧过来欣赏美人了”言谈间丝毫没有闯了宴会的自觉。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从香阳的身上,瞬间移到了怜木这里。 刚才生出的那点儿丝丝暧昧氛围,如今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晴侧妃刚刚还能忍住的嫉妒心情,此刻更是快要憋不住。因为自从这位叶家小丫头片子出现之后,王爷的注意力,就大半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才更是叫人忍无可忍 方氏迷离的瞳孔中看到的是王爷身边那令人无比期盼的荣耀位置,郡主这小丫头倒是坐得一派悠然自得。 怜木骨碌骨碌的黑珍珠,漫不经心地四处波动。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吸引力,扎得别人的眼眸生疼。 “她就是那个美人?”怜木低头望进那一片流光溢彩的美丽双眸中,不自觉地点点头,赞扬着:“啧啧,确实不错” 苏辰辉又气又好笑,捏捏怜木的嫩脸。 怜木皱眉不理他,只伸出了纤纤细指挑起了香阳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纨绔子弟调戏美人时的经典动作苏辰辉黑着脸拍打她的小手,嘴里不赞同道:“你倒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说着这话的同时,还硬拉了怜木的小手握着,不让她随意捣乱。 让令人吃惊的是,苏辰辉还用他那无比尊贵的脚,勾了香阳的娇躯,将她赶到另一侧去。怜木黑着脸瞪着苏辰辉,觉得自己受欺负了。什么意思嘛,现在这个位置,别说碰到美人了,就是想看一眼都费劲下面的女人们都睁大了眼瞅着伟岸的王爷做着那些小家子气的动作,都震惊地不敢相信“能有多好看,还藏着掖着的,我还不如回去照镜子”怜木嘟着小嘴,轻音嚷嚷补充:“还不如我可爱呢……” “傻丫头”苏辰辉抚摸着她的脑袋瓜子,柔声责骂:“怎么可以拿自己同她相比” 怜木撑起身子,凑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主的话,叫香阳。”声音软软糯糯,足以令人全身都酥麻了。 怜木一脸享受,原来她的美貌并不是绝活儿,这嗓音才是只是单单这么一句,就能令人欲罢不能,想要听到更多的“你继续说些话……” 苏辰辉却用力捏了捏怜木的小手,一脸不满的样子。怜木不解,他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她的嗓音好诱人,比起很多鸭子般的叫声好太多了” 她又说道:“我在古书里面看到过,如何使自己的嗓音,变得撩人勾魂” 正当下面的女人们郁闷难耐时,怜木又加了一句。这顿时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苏辰辉瞧着怜木那双闪闪亮亮的眼睛,心中暗叹,还是不要接话才是上策,谁知道她又要吐出什么恐怖的言论啊只是,很显然,怜木没有搭理轻抚额头的苏辰辉,她兴致勃勃的讲开了。这番话顿时让香阳瞬间苍白了小脸。 她说; “古书上记载,只要找到最纯净的chu女,活生生的喝光她们的血,然后就会拥有这迷人、的嗓音。 只不过呢,杀死了天地间纯净、善良的生灵,都是会得到报应的,因此,这种禁忌的做法又称作——罪孽。 杀死了无辜的童女,是自己一生,都必须偿还的罪孽” 听见这话,下面的女人们都露出惊吓、恶心的表情。 而跪在苏辰辉腿边的香阳,也开始瑟瑟发抖,面上带着的柔顺笑容也快速的凝结,并且白中透着青。 看见这样的状况,怜木灵动的白皙脸蛋上,镶嵌了与恶魔一般无二的可人笑容。 香阳吓得额头紧贴着地面,浑身瑟瑟发抖。自己被说成了这般的邪恶,美人成了蛇蝎,成了居心叵测,她该怎么办? 田氏怯怯地抬起双眼,又瞬间埋下头,却依旧让怜木看到了里面的幸灾乐祸。 卢氏微拢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并不做声。 苏辰辉表面上不动声色,而实际上,内心却相当无力。他倒是觉得怜木丫头得罪人的本事儿,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他只得狠狠瞪了怜木一样,然后瞧见她耷拉着小脑袋,顿时又心软下来。侧过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耳语几句,这才使怜木的俏脸瞬间又明亮起来。 她再次想凑过脑袋瓜儿去仔细瞅瞅香阳,却被苏辰辉拉着离开了宴会场地,只留下一句:“本王累了,你都散了吧” 香阳则是被带到福祉堂的偏院居住。 苏辰辉的这番举动再次掀起了后院女人们的马蚤动,大家都深深地不安着。只有怜木依旧没心没肺地筹划着怎么再去瞧一眼香阳美人。 “苏辰辉这家伙真是可恶,保护的这么严实我多看一样又能怎么样嘛,真是小气~~~” (感谢姐妹们这周的耐心等待,你们没有抛弃我,真的好感动~~~~~之后一定努力码字,努力存稿再次感谢大家今天9000+可是累坏了,我睡觉去也~~)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1章 美姬 (今天回来才开始码字,所以更新晚了,对不住大家~~~~~) 皇宫大内,眼睛所接触到的,仿佛都不再那么现实了。潦波宫中,一砖一瓦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宸贵妃使用的每一样物件,都隐藏了它们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们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莲嫔利索又恭谨地行礼之后,端端坐于宸贵妃右侧,忿忿不平道:“贵妃姐姐,这锦嫔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宸贵妃只是淡淡地笑了,抿嘴道:“不是锦嫔,是锦妃。” “亏得她好意思”莲嫔叉了玫瑰百果蜜糕,优雅地往嘴里送,慢慢咽下之后才瘪瘪嘴继续:“姐姐,圣上待她也是太好了点儿那会儿三皇子出世,她身子受了寒,自此再不能怀上龙种。”说道这里的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凭什么这样的女子当年还能晋升为贵嫔?” “有了子嗣,自然是母凭子贵。”宸贵妃倒是不甚在意,浅浅闲聊着:“再说现在她也不好过,妹妹就多多体谅一下吧。” “真是,那凭什么她还能继续封妃?何德何能?” “圣上对她多加怜惜也是无可厚非。”宸贵妃眯眼望向窗外,不知心中思索着什么:“毕竟她刚刚丧子,我们多体谅一下吧。” “那样的儿子,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分”莲嫔瘪瘪嘴,一脸愤懑:“她倒是喜爱扮可怜” “你要慎言”宸贵妃微蹙姣好的柳叶眉,语气颇重:“皇子早逝,也是圣上的心头恨,你不要再胡言乱语” “姐姐教训的是”莲嫔微微惧怕地低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查出凶手了?” “这仿佛还没有下落。再说,朝堂之上的事,也不该我们后宫女人操心” “姐姐倒是没见到那女人的阴险嘴脸”莲嫔挑眉道:“装柔若无骨可是堪比扶柳呢,瞧见她就恶心……” 宸贵妃却是绽开一抹笑意,心中不由得对现状愈加满意。这莲嫔哪里就真的是这么厌恶锦妃了,她不过是捡了好听的话,在自己面前买好。自作聪明地以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想让我说些贤德体贴的话,成就一番美名。 为何这么处心积虑地巴结自己? 还不是因为自己膝下有个出息的皇子,以后可是有机会傲视天下之人她哪里知道,自己在乎的,早已不再是圣上那虚无缥缈的宠爱了。只有权力,只有儿子登基称帝,这才是最值得依靠不过的依旧不咸不淡地同莲嫔聊着,等她发完牢马蚤退下之后。宸贵妃才噙着笑意踱步至窗畔。 听闻今日圣上大发雷霆,呵斥二皇子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还破天荒地严厉惩罚了他,让他在府中幽禁。 大家心知肚明,哪里不知道圣上这是在借题发挥真正的原因是二皇子涉嫌谋害三皇子一案。所以锦妃哭得越是歇斯底里,情况对二皇子就越是不妙真是天助我也 要是能趁机扳倒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自家弘儿几乎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二皇子是不是被冤枉的,自然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而至于有没有真正的凶手,宸贵妃也不在意。政治就是这样,它可不像什么刑部破案一般要求查出真相。只要有利于自己的发展,真相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 之后,明原王像是发泄一般,将之前的猜忌和现在的愤懑之火,通通撒在二皇子身上。他非常严厉地派人将二皇子看管起来,又专门派言官用最刺耳低贱的言辞辱骂奚落他。 二皇子的王妃终日以泪洗面,不久就病倒了。 美姬香阳最近得了俞王爷苏辰辉的宠爱。俞王爷日日都要与她温存许久,这番举动可是羡煞旁人。 奈何这女人太小家子气,得了宠爱不久。便开始蹭鼻子上脸,在府中耀武扬威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恭顺娴美之态。 京城的百姓们都议论:这女人啊,还真是不能娇惯怜木在太和堂里嗑着新鲜的葵瓜子,听着外面的闲谈,乐呵呵地纠正:“错有些女人还是必须好好呵护的……” 田氏因着皓轩常常往太和堂跑,所以最近她也常常请命过来给怜木请安。有时候也留下来恭顺地同怜木搭几句话。 而正同沐香搭话的田氏,抬眸就瞧见,一个美艳亮丽的娇俏身躯,由一位侍婢搀扶着,慢慢踱步进来。 这可不就是最近的大红人儿香阳美人 有时候,每个女人之间都是勾心斗角的死敌;而有时候,又都能够前所未有的矛头一致,同心协力地默契配合着。就只为了减少一个竞争的对手“我怀了王爷的孩子”香阳抬着头颅,得意地宣布。 “噗——”怜木一个没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瞪得香阳红透了俏脸,整个人儿愈发地娇艳欲滴。 田氏一听这消息瞬间惨白了脸,然后又觉得怜木的反应太奇怪,一时间就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你不相信?”香阳咄咄逼人上前一步,企图抓住怜木,想用气势镇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苏辰辉急匆匆抬脚进来了。 面对着她宣誓般的动作,怜木却只是微笑着,任她得意得瑟。那样的神情,就像是在纵容、原谅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谁心里最有把握,一目了然。 看见香阳双手放置的位子,苏辰辉的眼神,真正如同冰刃。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苏辰辉重重甩开香阳的玉手,警告得非常清楚:“再敢碰她一根头发,本王让你不得好死” 那一刻,田氏觉得就像是当头棒喝 是呀,自己这些个女人,不过是王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喜欢香阳,便是荣宠。但是只要一比之那高高在上的郡主,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心尖上的宝贝,又有谁敢轻举妄动半分? 田氏心想着,就算是高傲冷静的晴侧妃,要是看到这一幕,脸色肯定也是灰败的而自己剩下的,也不过是继续明哲保身,小心翼翼的思量着,奉承着。继续卑微地活着罢了,顺便,还可以看一看,最后会不会再出现一位美姬,能些微撼动一下郡主的地位? 香阳委屈又害怕地立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田氏瞅见她低贱的姿态,讽刺地低头笑了。风光的时候,自然有人锦上添花;而现下失宠了,那更会有人落井下石。 怜木瞪了苏辰辉一眼。 这不就是正在演戏么,至于发这么大伙儿?要是真把美人吓出个好歹来,看你如何交差苏辰辉自然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恨恨地扭头厉声呵斥:“不过是连侍妾位份的宠物,竟然还敢冲进正殿嚣张吆喝?你不要命也好,来人” 这时候有家丁闻声进门,行礼之后乖乖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将这个女人关进柴房思过” “是” 怜木很想翻白眼,苏辰辉这是典型地公报私仇啊人家不过是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号,就这般不给好脸色,真是小气得紧不过,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却是酸酸软软,又甜蜜得冒泡。 没几日,传出美姬香阳在柴房流产的噩耗。因为医治不当,夜间发高烧不退,次日便香消玉殒了。 这不过是俞王府的一段小插曲罢了,并没有几个人在意。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段耸人听闻的消息震慑住了。 丑时,风越来越大了。乌黑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雨点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雨来了五皇子被奴仆发现挺尸护城河畔,身重数刀但是当下人带着太医回来查看时,尸体却是不翼而飞这已经是今年第二起皇子遇难事件,明原王一口气没接上,晕倒在清篁宫中。 宫中又是翻天覆地忙乱起来。 济洲的五皇子朝着盛京方向深深鞠躬,感谢这位堂兄不遗余力的帮助。让他终于脱离那桎梏的牢房,能与心爱的人厮守终身。 原来那日便是五皇子深夜登门暗访。平日虽说他与苏辰辉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是少时的情分依旧很浓厚。 五皇子相貌出众,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一枚。他年少丧母,被养在失宠很多年的恬妃身边。此人文采出众,温文如玉,是文人墨客尊崇的君子。但是他却是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那便是他喜爱男子这要是出来,不仅皇室不容,就连他的朋友们也会弃他而去。 压抑太久之后,三皇子身亡带给了他一线希望。再加上最近自己觉得危机四起,总有不好的预感,自家情人可能遭遇不测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求了堂兄苏辰辉。将自己心爱的人儿送进俞王府避难,最后用假死的方法送出府,圆了自己浪迹天涯,游山玩水的梦想没错,美姬香阳,地地道道地俊男子是也 (前些日子对不起大家,我深深悔过当中,亲们可以尽情抽打偶~~~~来吧)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2章 我是唯一 第102章 我是唯一 这谋害五皇子一案调查了好些日子,还是一无所获。 明原王咆哮震怒 怜木的心剧烈一颤抖,整件事情思前想后,总是觉得哪里很不寻常不久之后,现实终是证明了她的观点。 谋害皇子一案水落石出。原是六皇子与五皇子私底下发生争执,随后专门派仆人教训他出气,没想到拿捏不准,倒是害得他命丧黄泉。 明原王气急攻心,这次再也没有原谅袒护小儿子,马上将他关在府中,禁闭起来。 原本这六皇子的身份就远远比五皇子尊贵,再加上他显赫的妻族,平日里哪能受一丁点儿气。 现在居然有人敢诬陷他谋害兄弟,六皇子自然是千万个不服。他就认准了四皇子这宿敌,觉得就是他诬陷自己,所以整天气得牙痒痒。 众人叹息,看似没有关联的这些接二连三袭击事件,不论凶手最后是谁,最终最大的受益人依旧还是四皇子。 三皇子去世,二皇子幽禁;五皇子失踪,多半也身亡,六皇子关禁闭四皇子的竞争对手一下少了许多,就连怜木也不由得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权利的游戏就真的太过残暴吓人了苏辰辉闲赋在家很久了。但是他依旧忙碌地早上进书房,就得晚上才能够出来。 夕阳西下,整个俞王府的瓦砾上面,都被抹上了一层暖意。 怜木今年虚岁十四了。她也慢慢出落成倚门嗅青梅的亭亭少女,美目流兮。朱唇轻启,低低软软如清风拂露的嗓音流泻:“哥哥,我饿了,想要在你这儿用晚膳” 苏辰辉抬眸,看着站在门边的怜木。 夕阳为那黑亮的软发染上了一层并不刺眼的暖色光晕,肌肤在这样柔和的光亮下显得有些透明。 精致的小脸上,透着俏皮的红润。明眸善目,专注地注视着苏辰辉,荡漾出暖暖的笑意。 苏辰辉的心就这么软了。被这样的妙人儿凝视着,绝对是种非常令人痴迷的享受。 他笑着向怜木招了招手。怜木也不客气,直接进去坐在他旁边,仰起头瞪他:“赶紧去用晚膳” 苏辰辉笑了笑,伸手将一旁的小人儿搂过来,看那娇嫩的小嘴不断的张合着,绝对是一种诱惑特别,还是在品尝过了那样甘甜醉人的滋味儿之后。 回想起那次在夜州的美妙滋味 苏辰辉情不自禁的抬高了怜木的下巴,拇指轻轻的来回抚摸了片刻。然后骤然低下头,缓缓的靠近,浅浅的亲吻了一口。 见怀中怜木那依旧纯净、娇羞的模样,更是欲罢不能,再次将唇印了上去。像是失了魂、着了魔一般苏辰辉没能忍住这份致命的吸引,撬开了怜木的贝齿,不断与那香软的小舌头纠缠亲吻,变成了越来越失控的允吸。双手,也开始不安分、不满足地抚摸上怜木的身体“呜嗯……”被紧紧拥抱在怀中的怜木挣扎着发出了一丝嘤咛,这下,倒是惊醒了苏辰辉,连忙将她松开。 低头瞅着无法呼吸的怜木,看她的小脸通红。快速清醒过来的苏辰辉,依旧将怜木禁锢在自己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眼中闪动的情欲和懊恼。 “我怎么可以这样?竟然……她还太小,太小……” 苏辰辉用下巴轻轻磨蹭着怀中人儿柔软的头顶,理智,逐步控制了一切。 自己太过宠爱这个女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她的身上,投注了太多太多从未给过旁人的感情。那就像是从山顶滚落的雪球,变得越来越大,也无法再将它停下。 “我该怎么办才好?”苏辰辉喃喃自语,收紧双臂,又低头在怜木耳边轻轻说道:“木木啊,你快点长大……” 然后带着怜木出了书房,到花厅用晚膳。 深夜,太和堂寝殿的华贵床上,怜木来回的翻转着。她知道苏辰辉今天心里有事儿,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怜木还是能够感觉出一些来的。 左等右等,沐香终于前来禀报:“郡主,王爷在方氏屋里歇下了” 怜木噌得坐起身子,面色凝重,执着地穿戴好衣服下地。 西路的四合院。 方氏是个姿色、才艺都很出众的美人,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圆润翘挺的,紧贴着苏辰辉的后背摩擦着。 流苏轻纱后面的苏辰辉紧握酒杯,无聊地磨蹭着杯沿,似乎没多大兴趣搭理一旁的窈窕美人。 方氏将娇艳红唇靠近他的耳边,娇嗔的轻喘着,呼出诱惑的热气。芊芊玉手不断在苏辰辉匀称的躯体上画着圈圈,试图挑起王爷更加炙热的情欲。 “郡主……郡主……您不能进去” “王爷他……” “郡主,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奴婢吧……” 守在四合院入口的侍婢们,见怜木硬要往里闯,立即就慌了神。 王爷对这位郡主那是非常宠爱有加,俞王府中的人人尽知。但是这古灵精怪的郡主大人有时候又偏偏是个任性妄为的主儿,现在她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滚开” 众人都能够猜到王爷正在做什么的时候,寝殿的房门便被怜木推开。 “站住” 这一声低呵还是让怜木停顿了一下,原因无他,因为说这话的,正是俞王府堂堂俞王爷本人虽然隔着飘渺朦胧的薄纱,中间又矗立着半透明的七宝屏风,怜木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她的那位正在干些什么好事儿苏辰辉皱眉,他不过是想到这里来验证一些小事儿,暂时不回福祉堂而已。这臭脾气的丫头就以这般人仰马翻的方式前来砸场子无意识的,苏辰辉不愿意被怜木看到,方氏半裸的躯体,所以连忙喝止住她。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贵为王爷的他,这般喝止之后,怜木只是顿了一下脚步而已,依然昂头倔强地往里面走。 “站住,叶怜木听到了没有,你给我出去” 这声焦急而更加冷峻严厉的呵斥声,倒是使得怜木真的停下了脚步。 她流光溢彩的眸中出现委屈之情。这可恶的苏辰辉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同自己讲话,今天倒是为了这个方氏破例了? 骄傲的怜木感觉受到了伤害,这个后果很严重。 苏辰辉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刚才的语气而懊悔,就听见怜木重重忿忿的哼了一声。然后耗子像箭一般冲了进去,吓的方氏花容失色,嗷嗷直叫四合院入口处,不敢擅入的下人们真是看得目瞪口呆了。郡主这样算不算是袭击王爷啊?就算再怎么得宠……这恐怕也怜木听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心中酸涩,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木丫头……” 苏辰辉这时候才整理好了衣物,也连忙抬脚追了出去。 方氏梨花带雨,凄凄哀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贵族间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没过多久,几乎大家都已经知道,俞王府中养了一位善妒泼辣的郡主。 这位郡主不仅私闯了俞王爷的寝殿,还向他发射了暗器袭击这祸可闯地够大,简直就无法无天了有些人为这鲁莽的郡主捏了一把冷汗,而另有些人这是看好戏地伸长了脖子,擦亮了眼睛,等知道她接下来的下场。 萃锦园。 一时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的怜木,一口气来到了萃锦园里的玄舫湖畔平息怒气“好你个苏辰辉,姐姐我不与你计较之前的风流韵事,算你丫运气好现在倒是色心不灭,敢当着我的面打野食,还真以为我多稀罕你么?大不了走人一了百了” 手舞足蹈的怜木瞎比划着,她狠狠闷闷吐出的话语,听得苏辰辉一脸黑。他心急地上前,一把搂住这别扭的小丫头。 刚刚瞧见缩在大树下的怜木,明明一副怕被遗弃的模样,骨子里的骄傲又让她表现的像是只好斗的公鸡。 苏辰辉心中软的滴水,一把将想要再次跑开的怜木给拧过来,紧紧地不舍得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呜……你这家伙放开我” 怜木气愤的开始拼命挣扎着,而苏辰辉却也像较上了劲儿般的,死死的将怜木压在怀里。然后用温柔地声音不停地安抚她:“木木,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凶你的……” 怜木用力挣扎后,没了力气,只好缩在苏辰辉的怀里,然后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苏辰辉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将下颔紧紧的压在怜木的小脑袋上,有些懊恼却柔和地轻抚她的后背,继续安慰自己怀中的宝贝:“木木,确实是我不好……傻木木,不气了好不好……” 怜木气哼哼地,依旧情绪激动:“你要是再敢去找别的女人,我就立刻和你分手然后跑地远远的,再也不搭理你” “好,好,好反正我本也不喜欢她们” 见怜木终于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了,苏辰辉立即点了允诺。 (由于业务真的很忙,灰常忙~天天加班,哭~~~在下只能尽力每日更,也有可能两日一更了亲们原谅我啊)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3章 支持 (昨天又是打不开网页,我要抓狂了今天两更补上~~~) 树丛中露出几点星子的光亮,湖水载着月光向前流去。 怜木的眼光被苏辰辉拦住了,只得埋头闷闷道:“以后只能允许我一个人陪你” 苏辰辉摸摸她的发髻,柔声道:“答应你了,不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也不许赌气跑掉”怜木环上了他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了他的颈窝处,终于不再闹脾气的点了点头,问:“后面怎么办?” “现在知道思考后果了?”苏辰辉没好气地笑笑,假意责怪她。 “辉辉辉……”怜木撒娇。 苏辰辉浑身一激灵,然后抖了抖,无奈道:“不会委屈了你,这总成了吧?” 怜木吐舌头憨笑。 之后的形式被苏辰辉雷霆之势镇压了下去,谁也不敢再议论一二。 几个月后,正当大家都开始怀疑四皇子是皇位最佳受益人之时,皇室噩耗再次传出。原来是去幽州查案的四皇子,在途中受到袭击,生死未卜。 大姐儿临盆之际受到了这番惊天动地的惊吓,导致胎儿早产,而大姐也开始了已经持续两天的难产生涯。 这几天突然连续出现的消息,让怜木焦急万分。她去景王府守了一天之后,实在是坐立不安。想着亲人正在进行天人之战,越发的手足无措。 思前想后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三姐儿。 “姐姐”在这紧急时刻,才发现自己之前同三姐儿赌气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她一见着三姐儿就连忙拉她的手,语气快速问道:“大姐儿这次不会有事儿吧?” 想着三姐儿重生的故事也有几分可信度,怜木终究是忍不住前来相问。怜木又回忆起那会儿在大姐儿接旨谢恩的时候,三姐儿眼中流露出来的怜悯之情,心中更是纠结忐忑。 三姐儿抿着嘴没有接话,只是美丽的双眸渐渐湿润了。 怜木刷——得苍白了脸色。 “孩子没保住?”她小心翼翼,轻轻问。 “是个儿男孩儿,很健康。”三姐儿抬头瞅着窗外高高的树枝,凄婉地说:“这次四皇子是没有事儿的,但是她不相信,硬是往死胡同里钻……” 这话的意思就是大人没有保住了?想必也是,难产只能保住一个。四皇子不在景王府中坐镇,景王妃必然是对这样的结果更满意了。 “我不相信” “妹妹既然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呢……” 怜木赶紧再次去了景王府,刚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众人神态各异,有欢喜又有悲戚。怜木心沉了下去,抓住一个婆子问:“轩侧妃怎么样?母子均安对不对?” 婆子哭了起来,抽泣道:“侧妃没能挺过去,使不上力,还呕吐不止……” 怜木看着奶嬷嬷怀中的小不点儿,眼眶再次红红了。她进屋看了大姐儿最后一眼。那样的筋疲力尽,全身青白的人儿,再也没有了生气。 “姐——”她靠在床头抚摸着大姐儿的脸,然后恶狠狠地扭头瞪着景王妃的背影。心中愤怨,就算真是难产,难道她真没有推波助澜? 二太太又刚好带着八姐儿回了同州看望老太太,现在大姐儿出事儿,还不知道老人家要怎么伤心难过呢。 现在只能祈祷景王妃能好好待自家小侄儿。好在她没有子嗣,以后也只能依靠他。所以现在小侄儿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不久之后,二太太歇斯底里又悲痛欲绝,怜木回叶府住了两天开导她。奈何二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想不开,大病了一场。 明原王一时间苍老了好几岁,这几个月的皇室血案,让他心力交瘁。 一月之后,四皇子奇迹般的回来了,只是身重数箭,情况堪忧。 明原王紧张高兴之下,竟然命人将四皇子抬到宫中养伤,可见其重视程度。所幸老天终于开眼,几天之后,恰逢苏辰辉去探望他,四皇子幽幽转醒。 苏辰辉给他倒了杯水之后,就听见四皇子开口第一句话:“小,小心……六,六弟……” 门外的小太监通报之后,明原王震怒,终是忍不住发了狠:“来人将六皇子押入刑部受审” 之后的发展出乎意料,六皇子竟然神经兮兮地高声喊冤,说是四皇子用之前五皇子一案冤枉他。所以,现在只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没想过要四哥的命怜木汗颜无奈,这个被娇惯的皇子真是天真,自己这么轻易地就坦白了袭击亲兄弟的事实。都已经下狱受审了,还以为自己算得上是根葱,还真以为自己的妻族能帮上多大的忙? 想着上次五皇子一案,明原王没有罚他赔命。他的王妃可没少找皇后哭诉,难不成这次还指望着能侥幸? 且不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上次明原王强行压下御史台对他的弹劾,心中已经火冒三丈。想不到这不争气地逆子,竟然还不思悔改,残害手足还敢理所当然几日之后,六皇子下狱,不得释放 就在这皇室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千延国竟然偷袭明原国边疆小城。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明原王,抓着了机会,直接派了成将军前去回击,而三姐儿的丈夫也作为副将跟随。 当怜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再次去找了三姐儿谈心。经过上次的事儿之后,怜木彻底相信了三姐儿的身世。这次三姐夫出征,照她的话来看,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姐姐,你的意思是说,瑜哥儿也要出征?”怜木睁大眼,想不通刚从国子监毕业不久的哥哥,本来只是个文官,这战争的事儿,他瞎参与什么? “嗯,也不知圣上想的什么。”三姐儿从大姐儿过世之后就没有舒展过眉头,一脸担心忧郁的样子:“妹妹,算姐姐求你了。能不能请俞王爷帮帮忙,将我们老爷换下来?你也知道,他这次要是真去了……” “毕竟还是有很多事儿与以前不一样了,姐夫这次也不一定……”怜木轻轻拍了拍三姐儿的玉手,又道:“我帮你问问王爷,毕竟这事儿的缘由不好说,只能尽人事了。” “妹妹啊,有些时候真想就这么去了也好。”三姐儿放空了眼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这么见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一件连着一件,慢慢夺取了我的力气。明明知道结果,使劲全身力气改善,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我会帮你的,尽全力帮忙的,姐姐放心” 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犹在耳边,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依旧只有他自己能顺从了自己命运的安排。 这边的怜木卯足了劲想将三姐夫的名额刷下来,奈何圣命难为,她们只能曲线救国。 就在大家如火如荼地开始安排计划的时候,三姐儿和她夫君大吵了一架。年轻的将领难得有机会获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妻子扯后腿。然而三姐儿去求了很多人要将这天降的好机会拱手让人三姐夫一气之下,提前搬进军营,直到拔营也再没有回过府。 苏辰辉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倒是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 怜木去安慰三姐儿的时候,见她哭得气喘吁吁。上前心疼地搂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之后又专程回了叶府找了瑜哥儿秉烛聊天。 所幸还有一件值得让人高兴地事儿,那便是瑜哥儿将要有子嗣了嫂子戴氏怀孕了。因为之前大姐儿的事儿,大家对戴氏都非常小心谨慎。怜木却是放心不少。一来戴氏的性格坚韧开朗;二来她的年龄较长,行事稳重;三来这个嫂嫂怀相很好,成日里乐呵呵地同大家说说笑笑。 因着瑜哥儿也要上战场,这位嫂子没有幽怨担心,没有愤恨不平、自怨自艾。反而精心准备着行李,力求能成为他坚强有力的后盾。 给他描述美好的未来,让他想着孩子的名字,竭尽全力给瑜哥儿活下去的牵绊。 怜木非常佩服自家嫂嫂,觉得这样温玉般柔和的人儿非常明亮耀眼,总是能让别人心中充满着温暖。 想着一开始二太太很不待见这个媳妇,却在半年之内又对她大为改观,走到哪里都夸赞这家媳妇贤淑能干。 怜木看着骅哥儿拜师求学都是嫂子费心铺路,八姐儿嫁妆筹备也都是戴氏一手操办。家中井井有条,二太太生活得那是一个顺心。现在遇上大姐儿过世,也是嫂嫂劳碌奔波,打点上下?br / 明庶风至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6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6部分阅读 想着这嫂嫂为人处世成熟稳重真是没话说,自家哥哥能捡到这样的宝贝,算他修了大半辈子福。 大军终于拔营,与亲人分别之后,浩浩荡荡踏上了征途。 而这边,因为四皇子的伤势严重,所以苏辰辉再次出山,尽心尽力为他打点朝事。 就在大家觉得事态相对稳定的时候,另一件更为惊天动地的大事,打乱了所有人的步调。 (嘿嘿,亲们啊,我想快点写木木婚后的那些事儿,所以现在要加快进度了哦,坐稳抓紧扶手~~~~~欧也~~~~)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4章 女人 (今天第二更补上~~~嘿嘿~~) 多事之秋。 宫中这两天突然禁严,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就连俞太王妃都不能进宫探视。一下子皇宫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几日后,整个明原国都沸腾了。 国母薨逝,连珠铜狮大钟哀鸣。 圣上对外宣称,皇后染上恶疾,不幸薨逝。又上了尊崇的谥号——诚宪恭懿翊仁惠纯皇后。整个凤波宫的奴婢仆人全部陪葬在皇后薨逝的次日,明原王在河畔的青雀舫上写下了痛悼大行皇后的挽诗:“圣慈深忆孝,宫壶尽钦贤。忍诵关雎什,朱琴已断弦。夏日冬之夜,归于纵有期。半生成永诀,一见定何时?” 不久之后,宫里又进行了一番大的变动,血雨腥风下安得宁静? 俞太王妃专门召集了大家,警示下面的人谨言慎行,万万不能行差踏错一小步之后又专程留了怜木在荣福轩用膳。 “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俞太王妃扶着额头,神情有些患得患失。 “暂且还不知。”怜木想着皇后毕竟还是同俞太王妃姐妹一场,如今她这么突然就去了,想必俞太王妃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你之后要当家主持中馈的,有些事情必须心里有底”俞太王妃遂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她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啊……” 怜木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 “她见者王位继承人现在只剩下四皇子最有可能,就想先一步除去四皇子的亲母,潦波宫的宸贵妃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假使四皇子最终得了大宝,她可就是唯一的皇太后了。” “可是不管哪位皇子登基,皇后娘娘都是皇太后啊,她这又是何必呢?” “傻丫头,这哪里能一样。”俞太王妃点点怜木的手,继续解释:“要是没有拥立之功,新皇根本不会搭理她,放置在后宫荣养起来就行。但是,她哪里能耐得住寂寞。她想要的可是权利,而且绝对不许别人和她共享皇太后的殊荣” “皇后可是最能体会圣意的,既然她这样做,虽说是失败了,但是也同时透露了两个秘密:一、圣上属意让四皇子当太子;第二就是,圣上的身子骨可能大不如从前了” “始终是显得有点太过心急了……”怜木皱眉,觉得事情哪会有这样简单。 “她也确实有些大意又有些天真,还真以为宸贵妃是吃素的,能让她随意拿捏?”俞太王妃迷上了眼睛,然后喃喃:“好你个宸贵妃,竟然将计就计。不仅让皇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还顺势除去了她在后宫最大的威胁” 怜木沉默不语,后宫向来是非太多,波橘云诡 “往后可再没有人能在后宫制衡宸贵妃了,等四皇子登基后,她可就是明原国最具权势的女人了” “可是毕竟四皇子还没有即位,宸贵妃还有需要利用到皇后的地方啊,她这么做,就不怕影响四皇子的势力?” “所谓同盟,是和你有共同的敌人,又在短时间内不会对付你,这才能携手相互利用”俞太王妃摇着头,继续:“当皇后火力全开,已经开始行动对付自己的时候,要是有一丝丝疑虑心软,今日宣布薨逝的就不会是皇后了……” 俞太王妃语重心长地瞅着怜木,认真说道:“所以啊,有时候果断狠辣是一个女人必备的求生技能,你这方面太过欠缺” “娘教训的是”怜木虽然赞同,却还是不认为自己做得到,遂低下头有意回避俞太王妃的眼神。 叹息之后,俞太王妃放了怜木出屋。 噩耗再次传回盛京。 三姐夫身重数刀,虽然在瑜哥儿的极力抢救之下,抬回军营救治,却还是重伤不愈,最后感染致死。 三姐儿一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活着已经折磨得她开始神经质了。 后来收到瑜哥儿的来信,才知道这三姐夫好得很,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儿丢了性命。 明原国的边疆小镇,有一处叫南起的地方。那里风景美,人更美。 在南起有个著名的ji女,名唤流溢。她与别的青楼女不同:除了会吟诗作赋之外,她还是男人的一个梦怜木很奇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而已,虽然会几句诗词,怎么也不至于拔高到这样的境界吧? 而她的“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也不算什么惊世之作啊。 再来看,这个流溢的恋爱史。她曾经爱过一个豪门公子,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可是对方被父亲责骂,不准他再与流溢来往后,她也就难过了那么一小段时间,随即放下了。 依旧成日里与她看得上的文人雅士来往,周旋在男人们的世界里,非常之受欢迎。 看来,男人,尤其是有点笔墨思想的男人。对贞烈的女子没有多大兴趣,而流溢这个不守贞节只守美的女子,简直就是男人们的一个梦想流溢很单纯,曾经无条件地救济过穷书生赶考,也同样拒绝过有钱人的追求,就只因为她不愿为妾。 流溢只爱慕男人的才华,觉得如果只是为了钱就把自己嫁了,那就等于失去了自由,多没意思。 三姐夫疯狂地爱上了这样的女子,在行军过程中也不能自拔。 但是这样美好的女子死了,她还没有沾上一点世俗的尘埃,她还没有懂得去纠缠一段自己想要的感情,还没有想到要为生存为未来打算。 这就是男人最理想的女人,可以占有她的身体,又不必对她的感情负责。 流溢有着如花的美貌和小小才情,满足了三姐夫大男人的情节,又在灵魂上可以沟通,所以他们两人爱起来那么炽烈那么入迷。 虽然三姐夫没有想过要娶她。 失魂落魄的三姐夫上战场,一不留神背后中了一箭,之后又接连重了几刀。还在瑜哥儿反应快,将他及时救下来送返军营抢救。 怜木见着瑜哥儿信中的措辞,也是对这流溢颇有好感,对她的死也很是惋惜。心中感叹,这女人不愧是男人的杀手。 (嘿嘿,亲们啊,我觉得最近死了好多人了啊,哎~~~~ 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5章 灿然一新 萃锦园中,翠绿色的草坪,正贪婪的吮吸着春天的露汁;各色鲜艳的花,正清洗着自己美丽的秀发;带黄|色的嫩叶,正挥舞着绿色的丝条。 怜木心中翻腾着的是,苦涩的悲哀,觉得生命真的是很脆弱,斗争又太残酷。 瞧着她身着沉香妆花孔雀绢衣的娉婷身影,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若芙蕖出渌波般荡漾着清凉与忧郁。 苏辰辉微微皱眉,觉得这样哀鸣的表情不应该属于这明珠生晕,颜若朝华的女子。心中微疼,叹息一声从后面搂着她。 闭眼感受着晚春还略带湿润的空气,苏辰辉柔声细细地安慰:“我此生定不会先你离开人世,木木,不必如此忧心……” 怜木突然觉得心中酸涩,鼻尖微刺,园中的景物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应着好,转身将自己陷入苏辰辉的怀抱。两人的身体紧紧的相拥着,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傻丫头……”苏辰辉抬起她的小脸,在上面轻轻啄了一口,温柔又坚定地承诺:“我对星子起誓,与你永不相负” 怜木觉得他的吻,像是草莓一样,酸酸甜甜,让人上瘾。遂心中甜蜜,转眸俏皮一笑,接话:“我对毛毛虫起誓,与你永不相负” 发誓的时候眉角眼梢带着春意,故意捣蛋的模样惹得苏辰辉心中暖意四起。他俊朗的薄唇微翘,伸手重重地揉着怜木的发髻,故意凶她:“让你这时候还调皮捣乱” 怜木胡乱躲着,咯咯直笑。 初夏不久,湿气却越来越浓了,村落,树林子啦,坑洼,沟渠啦,仿佛一下子全都掉进了沉闷的寂静里。 瑜哥儿带着三姐夫的遗体回京。 三姐儿情绪一直很低落,精神陷入阴霾当中。整个人木讷又呆滞地主持着葬礼,任怜木怎么开解也没有用,终日闷闷不语。 大家都瞧着心疼。 公婆都相继病倒了,三姐儿的压力很大。嫂子戴氏怀着孩子,也还分心帮村着徐家料理丧事。 三姐夫的被移到正屋明间的灵床上。因为他没有去世在故乡,所以戴氏又专门安排了“招魂”,使他听到那些企望着他的声音,能够循着声音归来。 之后又照旧做“七”仪式;怜木作为吊唁者,携带了赠送三姐夫的衣被送与他;然后才入敛;又因为瑜哥儿的准信儿,说道三姐夫是在刚日死,所以求了一个柔日下葬。 出殡时,悲鸣声震天。 老年丧子,徐府两老都双双哭晕过去。 遂便是服丧。 八姐儿同怜木这次直接抱了笑鸿(三姐儿的儿子)去暖阁刺激三姐儿。撩帘子进屋之后,就瞧着暖阁一副冷清冰冷地装扮,碧玉雕花兔耳炉散发着绝望沉寂的寒光。 倚窗的白衣女子,乌黑的秀发上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简洁又单调。神情悲怆哀伤,双目放空,失了往日的灵动神采。 八姐儿噼里啪啦就是对着她一顿训斥,虽然作为妹妹原本是不该这般教训姐姐的。但是用八姐儿的话说,那就是“她实在欠骂” 三姐儿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动作僵硬地倒了茶水搁置在案几上。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凝望着窗外,丝毫没有搭理这两姐妹的意图。 八姐儿心急如焚,火气上冒。她端了这祁红茶,狠狠抿了一口,又想开始唠叨。 怜木拉扯了一下她的蓝纱褶子,使了一个眼神。八姐儿这才乖乖闭嘴了,只是闷闷地重重坐下,也不再搭理三姐儿。 怜木轻抚八姐儿的后背,对她吩咐道:“妹妹,去看看嫂子那边忙活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三姐嫂子怀着孩子还要替你操心烦累,你也好意思么?”说完她又再次瞪了三姐儿一眼,这才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八妹妹这脾气是见涨啊,鞭炮一样……”怜木摇头叹息,搂着笑鸿转身对三姐儿解释:“她这也是担心姐姐的身子受不住,不与她见识就成……” 三姐儿依旧是毫无反应,怜木敛眉叹息。 空气宁静下来,窒息般充斥着屋子。 不知是不是不舒服,笑鸿原本左右来回打量的小脑袋,突然直直盯着三姐儿。见她不理会自己,小家伙委屈起来,嗷嗷开始嚎叫。 怜木瞅见三姐儿身躯微颤,表情僵硬。外间的丫鬟婆子奶嬷嬷等一律被沐香挡在外面,怜木故意不去哄笑鸿,等着他继续哭闹不休。 三姐儿终是不忍心,伸手将笑鸿搂过去,轻声唱着南方小曲儿,逗着哄着。 瞧见她终于动容的表情,怜木心中舒了口气,面上却是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反正你说过这孩子再过两年也会不行,现在还理他做什么,不如我做主扔了算了?” “你敢”母老虎终于恶脸相向,张牙舞爪地对着怜木,将笑鸿紧紧呵护在怀中小笑鸿只得“母亲”“母亲”叫个不停,希望她能放开自己。 心疼着小侄儿的怜木,连忙吼了一句:“你想勒死他?还不松开手臂” 三姐儿这才回过神,赶紧放开。瞧着儿子憋得通红的小脸,她心中愧疚,又再次轻轻拥着他,嚎啕大哭。 小笑鸿手足无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陪着母亲放声哭泣。 怜木转过头,偷偷搽拭着泪花,然后静静等着这对母女哭累哭哑。 良久之后,三人隔着泪光彼此相看,像是蒙着一层烟雾。 窗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苍白,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她们知道,自己原来还在人间世里。 生活依旧继续,活着就必须学会坚韧 怜木拉着她们母子俩一大一小的手,紧紧握着,面色严肃又凝重说道:“姐姐,我们之后的重心,必须转移到笑鸿两年后的安全问题上来” 三姐儿哭过闹过,发泄完了之后,似乎觉得轻松许多。她咬牙收起泪珠,慎重地点点头:“这次定不能再让我儿子赔进去,他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怜木终于放心地点点头,正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八姐儿扶着嫂子戴氏捞帘子进屋了。 戴氏瞅见三人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又回头细细看了三姐儿的表情,终是松了口气。这才活跃气氛般地打趣儿起来:“这是哪家偷跑出来的猫头鹰,个个眼珠子都跟碗口那么大” 八姐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三姐儿能好好哭一场,也算是进步了怜木连忙上前,半蹲身子,对着戴氏的肚子自个儿打着招呼:“我可爱的小侄儿,见到姑姑高兴不?”言语间丝毫没有嫂子的模样,逗得戴氏连连摇头道:“你倒是个小心眼儿的主儿” 怜木不服气地瘪瘪嘴,又道:“嫂子不要吵着我同小侄儿对话……” 戴氏这下可就不依了,打趣儿着她:“你赶紧打盆水来清洗一下,给你那双核桃眼消消肿不然,等会儿俞王爷可要对我们举刀相向了” 怜木刷得脸上晕红流霞,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 三姐儿勉强扯开了嘴抿笑着,她知道,大家不过是在逗乐子,哄她开心罢了。 翌日,怜木专程自个儿一人去看望三姐儿。特意留了沐香守门,她们这才在暖阁里讨论开来。 怜木屏气敛息,神情专注,开门见山问道:“姐姐,笑鸿未来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三姐儿身躯微颤,愤愤回答:“我可怜的儿子死于食物中毒” “为何?” 她看着阁中的琉璃木棉花灯,思绪拉得很远很长,仿佛陷入迷雾般的梦境中,三姐儿幽幽述说着这个折磨了自己半辈子的可怕厄运:“两年之后,八妹妹将爱上冀州宣慰使司同知廉擎苍,死活都要嫁于他为妻。我们都阻挠不了,最终只得同意这门亲事。 但是这廉擎苍原本就有位元妻,只是孱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 八妹妹不依,非他不嫁。母亲只好拿景王爷和俞王爷的头衔压他,逼他迎娶八妹妹为平妻。打着等那元配归天,自家闺女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说道这里的三姐儿讽刺地一笑,苍白憔悴的脸上突然像是开了罂粟的花朵,显得艳丽夺人。 “后来呢?” “人家廉擎苍的元配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八妹妹也不动脑子想想,她虽然卧床多年,但是下面的妾室却没有一个怀上孩子,也没有一个敢起来闹腾邀宠。这等手段,不用猜都知道有多么阴狠果辣” 怜木了解,八姐儿这种天真的火辣单细胞生物,怎么可能是那位夫人的对手随意一捏,还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到时候冀州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强大的娘家姐夫,又有什么用? 自家妹妹还妄想当平妻,真是蚍蜉撼大树 (首先要感谢大家的支持~ 因为之前很忙,我又有点卡文,所以更新很不给力,质量也是不算好,我很沮丧,也很彷徨。找编编谈了之后,觉得是心态没有调整好的原因,之前那段时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了。所以从这一章开始,我会努力找回以前的感觉,写出好文文给大家看,请大家继续支持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6章 前夕 一望无垠的天空下,不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平野,耀眼了光明;一层光辉的薄雾笼罩着整个徐府。 鸟声寂然。 这个春意盎然的时刻,鸟却不再歌唱 “那个元配想对八妹妹怎么样?”怜木揪紧心肝儿急促问着:“怜珺那傻丫头没出事儿吧?” 三姐儿冷哼一声,发髻中的梅花白玉簪反射出冷清的寒光,虽然柔和却带着凉意。她扯着嘴角,讽意十足说道:“她滋润得很,笑鸿都替她挡灾挡难了。她还能有什么不好”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元配并不想开罪景王爷和俞王爷,所以出了险招儿害得我儿子才五岁就命丧黄泉”三姐儿提起这里,越说越激动,死命抓住乌银大样茶杯。骨感的纤纤玉指,棱角分明,透出青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情绪,这才继续:“那元配派了个一直潜伏在八妹妹身边的丫鬟。在她回盛京省亲的时候,趁着她来看望笑鸿那个契机,当笑鸿傻傻地向他八姨敬茶的时候,那贱丫鬟偷偷往里面加了番木鳖粉” “什么?” “八妹妹逗弄着笑鸿,要他先尝一尝烫不烫口。所以我那可怜的傻儿子,就悲哀地沦落成了她们争夺丈夫的牺牲品”三姐儿握拳,不甘心地狠狠敲击在紫檀木小几上,溅得茶珠乱飞,她语已哽咽:“小小的他才只有五岁,这世间的美好还没有开始享受,就这么抛下我孤零零地去了” 怜木拉着三姐儿的手,轻轻抚摸安慰着。然后起身倒了热腾腾的六安瓜片茶,递给她又说道:“姐姐不必忧心,我们定然不会让这种事儿再次发生在笑鸿身上” “我现在还时常做梦,梦中的景象那么真实。笑鸿在我怀里痛苦抽搐,吸气困难,全身发紧,对周围的环境极其敏感,然后开始惊厥,最后,在我怀里窒息而死”仿佛再次重现了那样的噩梦,三姐儿手臂僵硬,神情惊恐:“你知道我每次被吓醒的感受么?那简直像是活生生要了我的命” 怜木屏气慑息,不赞一词,等着三姐儿发泄情绪。 “原本我之前瞧着你的性格有变化,还暗自庆幸着,或许历史已经改变了也不一定可是,大姐儿依旧嫁于了四皇子,头一年小产,现在生了儿子,自己却……”三姐儿苦涩地连连摇头,喃喃着:“所以啊,过去依旧还是没有变,这一切都是天意……” 怜木立刻出声制止她消极地想法,脆声辩道:“既然上天给了你重生的机会,必然是怜惜笑鸿命不该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改变他的厄运,这才是天意” 泪眼婆娑的三姐儿,神情渐渐坚定,双眸散发出黑夜星子般璀璨的光辉。她倔强地点点头,打起精神,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八妹妹要爱上一个死活都要嫁的男人,我们阻止不了。”怜木莞尔:“那我们就给她一个好男人,让她爱个够不就成了?” “她适合有成就的厉害男子,到时候再施以欲擒故纵,让她自投罗网我们的任务就是创造尽可能多的机会来让他们接触,并且让那男子不留痕迹地显示自己的才能,想必定能打动八妹妹” 黄昏时,怜木在荣福轩同俞太王爷对弈。两人均是一脸肃穆,专注认真的模样。一旁的丫鬟有条不紊地伺候着,让人觉得生活就是要过得安逸爽快才是真。 血红的夕阳,把浴缸里的水染的通红。在晚风的抚摸下,缸水荡起粼粼的波纹,犹如一块绸子轻轻飘动着。 “木丫头,你快看那边”俞太王爷突然出声,惊恐万状地指着一旁的垂柳,瞪大眼睛。 怜木心急一回头,然后突然觉得不妙,赶紧转回身子,气呼呼地嚷嚷:“不带您这样的,竟然作弊耍赖” 俞太王爷被抓了个现行,偷道具的手高昂在空中。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俊脸红晕簇生,显得憨厚不好意思。 “王爷您竟然连下飞行棋都作弊,太不厚道了”怜木嘟嘴抗议,心中鄙视这个老顽童。老年痴呆的患者,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不停学习才是。多多活动大脑,有益健康。 “不下了,不下了”俞太王爷恼羞成怒,一把将棋盘扫落在地,然后赌气匆匆回屋了。 怜木无言以对,沉默抗议,也赌气去了俞太王妃花厅里蹭吃蹭喝。 谷雪赶紧上了小螺丝酥,又给她倒了雨花茶,顿时茶香四溢,弥漫空中。 “这府中,还真只有你敢与王爷怄气了”俞太王妃无奈摇头,拿这对冤家没辙。“胆子倒是见涨” 怜木觉得不应该事事顺着病人,所以偶尔还是会和俞太王爷小小吵一架。谁让他们没几天就会和好,然后继续开战。 好孩子还是会乖乖认错的:“娘教训的是” 俞太王妃叹口气点点她的脑袋,继续问道:“听闻你早上还生辉儿的气,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这丫头就不能消停消停?” 怜木突地娇羞起来,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嘴中却是不满地嚷嚷:“谁让哥哥将娘赏的山竹偷偷吃光了,一个都没给我留下” 原是怜木将山竹摆在暖阁中,转念想着又去书房取了《随息居饮食谱》。美滋滋地盘算着,等会儿窝在软榻上享受自己的小日子。无奈,苏辰辉一大早就去看她。然后,很凑巧地刚好觉得山竹美味无比,一时没忍住,洗劫一空。 俞太王妃真的觉得很不是滋味,自家人怎么都这么小气来着?下面孝敬上来的一篮子山竹,明明送了一半去福祉堂啊。 沐香这时候抿着笑小步上前,在俞太王妃耳边嘀咕了几句。 郡主长大了 俞太王妃顿时登现喜色,拉着怜木细细问着:“可痛是不痛?这小日子时期,可是要养好了,不能受凉山竹性凉,辉儿这是在体贴你,要知足” “娘教训的是”怜木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衬出羞红的小脸更加娇美无限。 “前些日子,你的奶嬷嬷也回同州养老的吧?”俞太王妃敛眉问着:“这样可不行,你身边没有贴心的老人。我可不放心,谁知道你这不着调儿的丫头,又要折腾出什么。这样,明儿开始,徐妈妈就跟着你了。” “娘我有底的。”怜木赶紧推脱:“娘身边得力的老人,给了我可不是浪费” “才不信你,这次还想吃山竹,徐妈妈也替我把把关,省得你什么都往嘴里塞”俞太王妃说道这里,狠狠瞪了怜木一眼,骂她:“也没个轻重” 怜木委屈,明明是来告状的,怎么每次被骂的都是自己? 很快,怜木就开始同三姐儿一起挑选人选,左思右想,又参考了很多人的意见之后,终于定下了两个候选者。 怜木满意地准备回俞王府。 行驶在途中的马车突然颠簸起来,怜木警惕地捞帘子望向窗外,突然发现了许多穿着略显怪异的百姓。虽然不至于奇装异服,但总觉得怪异,显得不伦不类。 怜木赶紧吩咐马夫加快速度,疾奔回到府中。她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被苏辰辉抓入书房。 “怎么了?”怜木见他眉宇紧蹙,神情冷峻,连忙关心问道。 “这两天可能天意有变,你小心些。”苏辰辉紧紧搂住怜木,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棱角分明的俊脸充斥着担忧:“没有紧急的事儿,不要出府一步” 怜木小手抓住苏辰辉的衣角,将之捏皱,忧心忡忡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还不确定,我不能乱说总之,约束好下面的人,不要乱跑” “嗯,我明白了”怜木贴心地点点头,将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吸着他身上浅浅的香味。 如此剑拔弩张,硝烟四起,想必定与那几个兄弟争权夺位有关就在两日后,护城河上方,就见一层薄纱似的轻风挟着淡淡涩意,诡异地迷漫升起薄雾。 时而突然不见了,时而又似纱似雾地升起来了 雾霭越来越厚、越来越浓,只见一层层、一团团,随风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很快深邃、悠远的护城河就像一条昂头翘首,张开通天大口的巨龙,将这股股、缕缕的白雾喷向空中就在苏辰辉被紧急召入宫中之时,俞太王妃也加强了俞王府的安全保卫工作。 怜木安安静静地待在太和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靠着金色妆花四方软枕悠闲看书。突然觉得眼前有个小影子一闪,她抬眸一瞅,却是什么也没有。 心中总是没底,怜木下榻至后院,想要寻找刚刚那抹小小的身影。心中疑惑着:“难道是那两个孩子?这个时候,他们为何还在外面晃悠?” (这周因为是下班后回来才开始码字,所以可能在21点左右更新。如果加班的话,可能还会晚点,但是我一定尽力每日更。实在不行的话,也会在次日增加字数补上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7章 担心着的你 渐渐追踪着那抹小影子,怜木焦急地轻声唤着:“皓轩?” 左追右拐地,怜木“误入藕花深处”,来到了萃锦园最深处一座两层的后罩楼跟前。 这时,萃锦园中的雾气,越来越重;雾滴,越来越大。 前方是雾、是雨?又是谁等在那里? 怜木只觉得脸颊、眉毛、头发湿漉漉地挂满了水滴,满园子全是雾茫茫、水茫茫的。似乎只要随便伸手一抓,就能拧出一把水来。 突然她觉得后方空气紧绷,有谁?正欲回头 此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一双大手娴熟地敲在了她的脖颈之处。力道不轻不重,落点不偏不倚。 怜木只好双眸翻着白眼,应声倒下了。 头晕目眩地迷糊当中依稀觉得,那是一双健硕的手臂,用温暖的大手将自己轻轻托起然后怜木彻底地晕厥过去。 床上平躺着的女人,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一身素缎女袍,绣着朵朵木兰,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怜木终于悠悠睁眼清醒过来,抬了抬僵硬的脖子,顿时感到一阵酸痛弥漫脑中。迷惑与不安紧紧充斥着整个心房。 突然觉得房间有种随波荡漾的感觉。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扭头努力瞅向窗外。 那是一汪浑浊的水从天边奔涌而来,散发着坚强与野性的气味,滔滔地撞击着高高的船身。带一身豪气,集一腹倔强,汹涌地,澎湃地,坚韧的大浪在翻滚自己悲哀地发现:这是一艘船,正在大海上风雨飘摇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自己被带到船上?俞王府没有发生意外吧,大家现在知不知道自己下落? 顾不上口中干涩,腹中空虚。怜木脑袋瓜飞速地旋转,企图理出一二三条思绪出来。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屋,怜木更加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进屋的男人,想瞧瞧这些个可恶的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仔细一瞧清楚,不由地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蔡泽刚看见怜木的时候,倒是被她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将她呆愣的表情装在心中,好笑地询问:“郡主两日滴水未进,现在初醒,就勉强喝点儿小米粥润胃吧?” 怜木看了看他手中的托盘,然后抬眸瞅他,终于恢复了平日的灵动。她啥都没有说,端起白玉碗就埋首猛喝。 蔡泽还以为她会放抗一番,却没想到,这个郡主如此配合。 一碗很快见底。怜木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递回碗的同时,期待着询问:“怎么只端了一小碗来?还有没有别的?” 蔡泽无言,低头瞧着自己手中的大型白玉碗,心中暗想:这还只是一小碗?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怜木瘪瘪嘴,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嘀咕着:“这么小气,都不让人吃饱……”转念之间又突然抬头,语意凝重而严肃询问:“你是不是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郡主莫慌,我自然是不会伤害你的。”蔡泽慢悠悠地收拾着,一边整理一边回答:“我们主子不过是想请您去做客罢了……” 既然是做客,那就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你是谁家的?” 蔡泽莞尔,调侃了一句:“郡主忘了么,我之前说过,有奏国的好些个朋友……” “原来是奏国人”怜木绽开美丽地笑花,晶莹剔透的血红桔梗花倒坠耳环垂下,摇曳。“现在有没有兴趣给我讲讲你家神秘主子的发家荣耀史?吹嘘一下他的丰功伟业如何?” “郡主还是先好好休息一番吧,晚膳我会派人尽快送来。”蔡泽笑抿了嘴角,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这欠教训的狡诈嘴脸气得怜木牙痒痒。 “哼”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沉入阴暗的海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炽热的火星。 很快夜幕降临,海面上的暗黑与睡梦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水韵悠悠。大船划过,有豪迈的涟漪在回旋怜木收拾妥当之后,打开房门。发现并没有仆人看守,心中苦笑,莫名其妙的被困在大海中,能跑得了才怪呢。 她漫步来到甲板上,吹着海风,绰约的身姿娉婷。 海潮的味道可真香 回头看到蔡泽悠然靠近,扯着嘴角,问道:“‘忍辱负重’的细作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蔡泽不理会她的讽刺,依旧很温和地笑着回答:“自然是带你去见我的主子” “在哪儿?” “奏国” 果然,由明原国出发,却走海路,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奏国。 “真好奇你主子是何方神圣,为何要这么‘诚意’地邀请我去做客?” “你问的是那个主子?”蔡泽回问。 怜木无言大翻白眼,你这万恶悲摧的细作,倒是要委身几次才会罢休?那什么什么都比你丫来得有贞cao“自然是你的最大的主子” “郡主先前创造的军棋,让主子很是赞赏”蔡泽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怜木一看见就觉得倒霉晦气。 原来是陪俞太王爷玩耍惹出的的祸真是冤枉,那哪里是自己能折腾出来的东西啊“你们家主子也是老年痴呆患者,想让我陪他下两局?”怜木故意歪曲语意,惹得蔡泽哈哈大笑,凝望着她的眸光闪闪亮亮。 “主子知道你这样评价他,一定十分欢愉” 真是变态怜木不屑,扭头不再搭理他,反正也问不出所以然,还不如欣赏风景来的有意义。 沉默良久,蔡泽才眯眼直直盯着怜木,开口问出声:“郡主就不想知道,我的主子是谁?” 有些人就是贱,你越是不问,他越是憋不住 见怜木依旧不搭理自己,蔡泽无所谓地扯扯嘴角,自己开始讲故事:“其中一个主子下的命令是要我趁着二皇子逼宫的契机,将你咔嚓掉”说道这里的蔡泽竟然调皮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怜木抽动着嘴角,不做评价。心中震惊于二皇子的冲动,他竟然敢逼宫圣上没事吧?四皇子及时救驾了没?最最重要的是,那恰好进了宫的苏辰辉没事吧?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傻乎乎的主儿,不会干出舍身救驾的愚蠢戏码出来吧? 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中,耳边又传来蔡泽醇厚的嗓音:“而恰好在那时,我的大主子也同时传了密信给我,吩咐我要将你安全地带去奏国见他” 怜木回过神,疑惑不已:“你那小主子和我有仇?我是借过他的钱没还,还是刨了他们家祖坟?为何这般阴狠待我? 再来,我又和你那大主子交情很深?难不成我还是他的媒人不成?这般费心救我?” 蔡泽黑线,无言以对。这个时候了,郡主还有闲心开玩笑。该说她是神经大条呢,还是太沉着冷静? 怜木嘲讽地耸耸肩,幽幽叹口气:“想不到我还是个名人呢……” 福祉堂中的苏辰辉正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子,面色平常,依旧是那么冷静睿智。但是他的右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紧握,青筋暴起,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 元伯在一旁微弓着腰,小心翼翼询问:“王爷,请稍微坐一会儿怎么样?” 苏辰辉没理会他,只是张口大声问跟前的下属们:“找到郡主的下落了吗?那个该死的蔡泽有消息没有?各条道路都去查,必须给本王揪出他的尾巴来” “是”一干部下动作整齐地退下。 元伯滴着汗,细声安慰:“王爷放宽心,现在还没有消息,那也说明郡主安全无忧……” 这时候却又突然有人匆匆前来禀告:“禀告王爷,六皇子被发现自尽在牢狱之中二皇子的军队已经进入大明门” “什么?” “王爷,请问对前线有什么指示吗?”那个军官躬身相问,一袭军装看上去已经爬满泥泞。 苏辰辉咬牙皱眉,颊边留下汗珠,没有说话。 “王爷”元伯稍稍提高音量,提醒着他。 苏辰辉依旧闭眼屏气,心中翻腾着的是:木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必须平安无事相信吗然后他坚定地睁开双眼,眸中迸出寒光,厉声道:“我去前线” 在海上飘荡了几日,怜木终日忧心如捣,想着念着二皇子逼宫失败了没有,担心着苏辰辉的安全,又内疚着大家发现自己失踪后的焦心热中怎么办呢,辰辉,我该怎么办才能回到你的身边呢? 有谁可以知道,叶怜木对于俞王爷来说,是拂晓的明星,还是让他崩溃的凶星? 他只是一个男人,而他的女人下落不明 (离别只是短暂的,感情是经得起检验的,未来的日子是灰常美好的,亲们不要郁闷哈,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8章 嫁给你? 初次逼宫,毫无疑问,明原王同二皇子谈判破例。 明原王自己又被叛军刺了一刀,已经开始接受最高效的太医队伍进行轮番治疗。现在朝政勉强由着大病初愈的四皇子暂时稳住。 遗憾的是没能够现场抓住二皇子,所以他鱼死网破般的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大部队逼临大明门,蓄势待发,正准备强硬攻下皇宫南大门。 苏辰辉威严地屹立在军队前线,高亮的嗓音非常具有穿透性:“不要让叛军接近南大门” 二皇子与苏辰辉对视着,然后嘲讽地大笑:“俞王这屁大点儿的奶油小生你们给我冲过去,宰了他,别给我丢人” 然后战火四起,浓烟滚滚。撕心裂肺地吼叫打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王爷”元伯扭动着身躯,艰难地接近着苏辰辉,大叫一声提醒他:“刚刚快马来了” “主子”承安大汗淋漓,利索地翻身下马,喘着粗气跪下行礼。 “承安”苏辰辉焦急地上前一步询问:“可是有消息了?” “报……报告,在码头发现了郡主的鞋子,现在还留派了人员在那边搜寻,只是郡主依旧下落不明” 苏辰辉头脑一片空白。 木木生死未卜? 一个不可或缺的人,失去她时再也无法挽回了 “禀告王爷”另外一个副官神色匆匆上前行礼:“二皇子开始左右展开,准备攻陷南大门” “什么?”元伯紧张地吼叫。 苏辰辉低头看着双手,依旧没法做出反应。 不可缺少的一个人,如果消失的话,全部都 明庶风至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7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7部分阅读 ,全部都会崩溃“木木” 副将整张脸绷紧,张大嘴巴问道:“王爷,您下什么样的命令?” 元伯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喃喃道:“王爷……” “王爷” 辰辉,辰辉,怎么办,好喜欢你啊 耳边似乎萦绕着怜木甜甜的呢喃声,苏辰辉握紧了双手。 “报告王爷,二皇子的军队左翼已经打开南大门,我军右翼开始后退” 杀啊,打啊……嘶吼声此起彼伏。 “报告王爷,我军右翼防御被破坏了” “请王爷增派援军” 苏辰辉这时候才回过神,大声吼叫道:“传令下去,不要勉强和敌军冲突,左翼军和右翼军会合时,马上撤退” “不要恐慌,如果此时失去冷静,我们将会被全部消灭掉” 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苏辰辉滴着冷汗,暗自懊恼:该死,还是迟了一步无论怎么进攻,都没有把法抓住机会。 底下不停地有情报传上来:没有反击的机会 苏辰辉紧蹙眉宇,神情冷凝。 他在思考着一个可能性:尽管知道这很要命,可是延误军情,确实是自己失职。 这是一次机会用翼得不到的机会,可以用爪去将其捕获“火速撤退,在中启门建立新的防线”苏辰辉沉着地指挥着,心中却同时翻腾着:失去木木是痛心疾首的,但是不振作起来就会失去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对明原国来讲,这是致命的打击对不起,木木 我绝对不是想放弃你 “报——韩子乔大人被二皇子亲手刺伤了” “什么?” “二皇子进入了南大门,王爷,还有一部分军队在进攻我军后方” 这时候有侍卫扶着韩子乔回来。虚弱的他见着苏辰辉就道:“郡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王爷,我会在地府门口等着,绝对不让她靠近一步” “禀告王爷,我军再次受到威胁,请下令设置中央防卫线” 失去韩子乔大人意味着我军失去一员大将,如果中央再次受到威胁,那就会危及圣上居住的清篁宫现在只有王爷亲自上现场指挥了。 奏国虽说近年来国力衰弱许多,但是王宫却比明原国的皇宫更气象万千,朱红大门旁连绵不断的城墙,护城河在一旁缓缓流淌而过。 但是奏国的水是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 怜木初下船的时候,天色还未断黑,那漾漾的柔波是这样恬静,委婉。使得人憧憬使憬着纸醉金迷之境了。 但是等到灯火明时,却又阴阴的变成沉沉了。 怜木心下暗道:看来奏国统治者喜好奢华不善于实务。奏王不想着如何治理国家,却整天花钱修筑王宫,这样的国家有什么理由不败落蔡泽和怜木并肩下车,看着威严的王宫,忽然叹道:“每次见到这王宫,心中都不是滋味。” 怜木瘪瘪嘴,想:你当然不是滋味了,被主子丢出去放养,没有资格近侍左右,想必心中哀怨了很久了吧? 不过小伙儿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心中大神一般的主子了话说这主子难道还真是皇室成员?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邀请自己入住皇宫。 蔡泽目光凝视在城墙上迎风飞舞的奏国王旗上,缓缓道:“郡主可知道,奏王每年都要花巨资修筑一番。内中庭台楼阁,美景处处,是最辉煌的王宫” 听到他嘲讽的声音脱口而出,回头瞧见他冷笑着的嘴角。怜木不由自主地接话:“民间疾苦,却从未传入这美焕绝伦的地方。” 终于被带入奢华的大殿之中,宫内侍从前来迎接,怜木昂然入殿。 前殿巍峨耸立,一进去就看见正位上坐着的男子,鬓若刀裁。身着的服装依旧那么夸张耀眼,奢靡华贵,大袍内还露出金色镂空紫荆花的镶边,将细致之处也修饰得恰到好处。 他薄薄的唇颜色艳丽,嘴角微微勾起。 没想到的还是他居然正是“运动会”前夕在盛京偶遇的那个骑毛驴的诡异家伙想不到他竟然是奏国的大皇子那日他在明原国做什么?难不成是借由运动会考察敌情?又或者是他看出了明原王的心思,想确认一番? 难过明原王亲征虽然胜利却也是损耗颇大。要是这家伙故意为之的话,那他可就太可怕了两虎相争后,真正得到利益的会是谁? “主子,属下已经将人带到”蔡泽恭谨地俯首行礼,语意虔诚,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膜拜。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整顿一番吧。”他赞赏地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也去看看珍尧公主……” “谢主子”蔡泽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弓着身退了下去。 怜木仔细嗅了嗅,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阴谋和暧昧的味道。遂自来熟地开口笑讽:“殿下的衣饰真是很有艺术感,虽然依旧奢侈无比” 上位者端了紫定金彩杯,慢悠悠地摇晃着里面金黄的琼浆,笑意绵绵地回答:“郡主多有不知。父王说衣着朴素之人毫无贵气,我只好迎合一下。” “见过大殿下。”怜木入乡随俗地行了个不标准的奏国宫廷礼节,然后抬眸轻问:“不知您的座骑可还好?” “多谢郡主惦记,它好得不得了”在怜木打量大皇子的同时,他也在仔细瞅着怜木,不由得眼中闪过赞叹之意,点头道:“郡主果然相貌非凡。” 怜木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七彩长裙,还手挽丝带,心中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像是宠物一样,经过了仔细的打点,这才送到这位老大的面前,供他欣赏。 “郡主知晓我国之前对待明原国来的偷渡者,是用了些什么手段吧?”大皇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怜木想起来就觉得火烧火燎。 她不露声色道:“要是我在奏国不幸飞仙了,您说会不会引起两国交战?” “我倒是想要看看苏辰辉的手段”大皇子笑睨了怜木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再说,并没有谁知晓你现在身在何处” “你想让我怎么做?” “同你对话真是痛快”大皇子哈哈一笑,这才抬起高傲的头颅,宣誓着:“你要是做了我的妻子,自然没人能将你怎么样” 怜木先是瞠目,然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认识?” “不认识。” “我倾国倾城?” “虽说是个美人,但是未达到那样的境界。” “你爱上了我,对我一见钟情?” “那怎么可能” “……”怜木滴汗,觉得此人真是不可理喻。 这出戏,要是主角不是自己,她一定在一旁咋舌不已,大呼精彩。 “你先休息一下,做好准备吧,我找占卜师算一下吉日”大皇子 不由分说地下了决定,怜木立马嗷嗷叫出:“可是我不同意” “你想享受一下牢狱之灾的感觉?” “我又不傻”怜木心中万分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小手悄悄握起,有豆大的汗珠渗出。 “你明白就好”大皇子挥了挥手,派了聪慧贴心的丫鬟玉归随身伺候着她下去歇息。 暖烟轻罩,月上梢头。怜木找了机会和玉归畅谈,想打听多点消息。 玉归也觉得这位明原国郡主为人优雅风趣,亲切和蔼,不由得心生好感。 (谢谢大家的支持,恳请大家继续欧也~~~~~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09章 惊人 (今天加班,所以晚更了,对不起~~~) 奏国太阳的光线不同,悠悠地洒在宫墙上 怜木呆呆地注视着窗外的里木树,那是生命之树,能带给人希望。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苍白无力。 “郡主请尝点儿沙枣吧……”玉归柔柔软软的声音进入耳朵。 怜木放空了脑袋,瞪着院落中的里木,轻轻摇摇头。 大皇子此时箭步而至,摇着羽扇,翡翠玉琉璃的扇坠儿摇摇晃晃。他正噙着笑意,一脸无所谓地调侃道:“都好几日了,也不好好用膳,依旧是这么固执地拒绝着我啊” 怜木冷着一张脸,微微行礼后又摆出之前的姿势,靠在窗边发呆。 大皇子瞅着她丝毫不淑女的扭曲姿势,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开口:“看你情绪这样低落,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 “……” “明原国就要灭亡了,而最终获利的,还会是我奏国” 此话过于铿锵有力,怜木警惕起来,要么他天生喜爱浮夸,要么就是掌握到了不得了的幕后消息“是因为二皇子造反逼宫导致的么?苏辰辉没有事儿吧?” 担心的话脱口而出。 大皇子挑起嘴角,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据说他的身子崩溃倒下了现在明原王外强中干;四皇子大病初愈,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其他皇子更是扶不起的烂泥;二皇子虎视眈眈;唯一能派的上用场的就要数俞王他在军队的号召力还是不错,政治手段也高明,只是不得重用,倒是可惜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身子却是不行了这样一来,明原国的皇室成员基本上算是全军覆没,亡国也是指日可待……” “为什么?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怜木冲上去,拉着大皇子胸前的衣服,紧张地盘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宫廷里传出的消息……”大皇子优雅地旋身,慢慢踱步移至厅中的梨花木椅上懒散地靠着。 “……”怜木却凛冽了眼神,紧咬了下唇,双手慢慢握紧。 大皇子赞赏地笑了,感叹:“你好像也注意到了呢……” “说是从宫廷里传出的消息,而不是最前线。”怜木专注着瞪向大皇子,朗声说:“军营的情报,在敌人宫廷怎么可能出现” “是的,所以只有一种情况”大皇子帅气又夸张的喝了一口,玉归冲泡上来的都匀毛尖茶。 “有内j除了蔡泽,你在苏辰辉身边还安插了细作?”愤怒吼出这样的话语后。怜木瞬间止住,想明白什么似的瞪大铜铃般的黑眼珠:“不对难道是皇宫里有内j?” 大皇子点点头,然后把玩着玉杯边沿,说道:“你想说怎么我们奏国宫廷里会知道明原王身边,最后的王牌,身体会有重伤吧?像是拥有大眼睛和尖耳朵一样,是吧?” 这样下去明原国就却是非常危险了,这样的情报网,奏国随时可以攻打明原国灭国真的是指日可待这种非常情况之下,苏辰辉的身体状况,按理说应该只有近身侍奉的人,或者上位者们才有可能得知。那么会是谁?是谁在勾结敌军,传递军情? 要是苏辰辉身边有这样的人,现在一定非常危险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怜木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大皇子懒懒地盯着她,像是在欣赏热锅边的蚂蚁,又像是听见什么非常幼稚好笑的事情一般,冷冷道出:“你觉得我浪费了一枚得力棋子,好不容易将你抢过来,会轻而易举放你走?” “大哥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方面?为何一定要逼我嫁给你啊?”怜木真的非常不解,自己小女人一个,他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这么执着?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大皇子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怜木,仿佛在欣赏美味的猎物。 可能除了苏辰辉,还没有人注意到你的力量。你可是一粒被尘埃遮住光芒的原石,只要精心培养,他日必定是耀眼无比怜木彻底无言以对,她骨碌骨碌转动眸子,脑中飞速运转:“我有一样好东西,你一定非常喜欢要是我用这样宝贝同你交换自己的自由,你可是答应?” “哦?”大皇子瞬间来了兴致,侧耳倾听:“你倒是说来听听” 怜木凑过去开始唧唧咕咕。大皇子先是噙着调侃的笑意,越听神情越严肃,最后竟然击掌叫好。最后回过头,鹰一样的眼神盯着怜木,仿佛在下一个沉重的决定此人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永久消失,绝对不能让她再次回到明原国境内大皇子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华丽夸张,笑着说:“郡主拥有的确实是好宝贝,只怕到时候你舍不得拿出来孝敬我父皇” “我孝敬的是你大皇子,可不是什么奏王”怜木亮晶晶地眸子散发亮光,魅力四射:“大皇子早日掌权,也是奏国百姓之福” “你要是真能做出那样东西,我定能送你返回苏辰辉身边” “成交”怜木双手合击,笑着送客:“大皇子慢走,我会将需要的材料列出清单给你帮忙采购” “也请郡主好好努力”大皇子不在意地耸耸肩,优雅地转身走了。 怜木这才收了刚才那故作天真的表情,心中悲鸣。要真是给你了那样东西,恐怕自己真的是永生永世不能回明原国了。清单自然是只能真假参半,东西就算做出来也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自己要怎么逃回去,告诉辰辉,他身边可能有间谍?就算跑不出去,也能通知辰辉自己在奏国,并且还暂时安全着? 要问怜木到底最近在捣鼓些什么,很简单,要真正吸引大皇子,必然是能让他垂涎三尺的好宝贝——土炸弹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怜木白天都呆在郊区的实验室中捣鼓。大皇子自然是不放心,所以还派了心腹田启监视怜木,美其名曰打下手帮忙,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亲自动手,你说是不? 土炸弹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火药瞬间的爆发力当火药在燃烧时会急速膨胀,在不密封的环境,就是烟火;而在密封的环境下,那就是炸弹怜木先是慢慢将硫磺硝石木炭混在一起,起初只是乱七八糟地塞进罐子,再加一根引线。搞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害得她沮丧了好久,好在怜木本身脸皮厚,加上迫在眉睫,所以只好赶鸭子上架,继续专研。 考虑到炸弹的外壳,从质地、形状、密封性、容量、隐蔽不起眼性、实用性各方面来说,最后怜木没有选择金属外壳,而是土不拉叽的陶土罐因为它最合用,又不贵后来渐渐能成功一个,怜木又尝试着在里面掺入了少许干漆粉末,再用分量相等的桐油、小油、白腊,溶汁混合,将用不着的麻布或棉布剪成碎片,涂以厚漆。 如果罐内被完全塞满乎似乎会无法燃爆,所以里面必须保留一点空间。在封闭罐盖时,还要用石腊密封里外。 当然,里面的具体成分和用量,怜木是不会告诉那个邪恶的帮手田启的所以,当大皇子来郊区参观土炸弹试爆时,他只觉得,血红的夕阳斜照下,干燥地面上摆放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而更远的地方,正前方,岩块完全变了颜色,乌油油的一块一块,斑斑驳驳,像被人放过几百次火似地。 地面上有一个沉甸甸,似乎塞满东西的陶土罐放在地上,罐口外引出一条寸许长的引线。怜木屁颠颠地点燃火折子,往引线处一凑。 火星一闪,引线顿时点燃了 怜木不敢轻忽,以最快地速度转身,箭一样飞快跑开,急速伏下。 而田启也迅速奔到大皇子的掩藏处,冲过来还两手掩着耳朵,对着他大声吼道:“主子,快伏下” 怜木脑袋往后一缩,引线已经烧尽,耀眼又充满希望的红光在罐口外最后一跳。 轰 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声波袭面而至。陶土罐爆出强烈的刺眼白光,霎时让人失去了视物能力。 大皇子结实的胸膛,紧张地抽动起来,喘息声像拉风箱一样粗重。 这还不算完,很快,又冒出大量难闻的烟雾,汹涌地弥漫上来。 怜木一早就掏出手帕捂住鼻口,然后朝着大皇子的方向嘿嘿偷笑着。 大皇子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连咳了好几声。他看看满目疮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神情严肃地问:“这真是你做出来的?” 怜木翻翻白眼,您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还有没有多做几个出来?” 知道这玩意儿的破坏性,大皇子激|情澎湃,真想过去使劲儿摇摇怜木的肩膀大吼一声发泄一下(谢谢大家的支持,恳请大家继续欧也~~~~~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10章 故知 怜木推脱说土炸弹的成功率不高,还需要继续研究改善。大皇子立马全方位支持,想着她一个女人,在奏国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所以没有贴身监视着。 远远的地方,在大海那边,直到地平线上,一切都是扑朔迷离的。 这日怜木正在考察地形,琢磨着逃跑路线。却在街头角落遇到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乡遇故知“承安”怜木惊喜欲狂,就差尖叫出声了 “郡主”承安也奔向怜木,热泪盈眶:“终于找到您了” “王爷怎么样了?可是好了?”怜木箭步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焦急询问:“怎么受伤的?严重不?” “郡主不必忧心,王爷已经没有大碍”承安一抹眼泪,娓娓道来:简单来说,原来就是苏辰辉与二皇子单挑,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受到了剑伤。 好在伤势不重。 “王爷知道我在奏国,派你来营救我的?”怜木瞅瞅他后面,没见其他帮手,然后疑问:“你可是有好办法将我救出去?” “王爷还派了手下两个将军过来保护您,因为国内还是很乱,所以让我们见机行事。” “皇宫里有内j,或者王爷身边有内j你赶紧派人回去通知,就说,俞王爷的身体状况,奏国宫廷知晓地清清楚楚”怜木心中激动,想不到自己死命拖延时间,终于看到了逃出去的一丝曙光“嗯我们现在就出发,赶紧回去吧就怕呆久了夜长梦多” “你别看我出入自由,那是奏国大皇子外严内松”怜木摇摇头,环顾四周,悄声说:“这座城市的四大城门都已经被他严密的监视起来,所以进来容易,出去很难所以他才敢放任我在街上溜达”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想看着我们明原国内乱,那我们也还其人之道,等机会给他们浇浇油上上火”怜木玉手紧握,慎重地点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不久之后,机会终于出现了。 大皇子被紧急召回宫中,因为奏王骄奢y逸过度,身子不堪重荷,病倒了。 怜木冷呵一声,觉得这还真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这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在大皇子分心努力争夺王储之位时,怜木借着还要继续实验的由头。继续开始了逃亡计划奏国那些油绿色的青草,不杂一点金黄,鲜洁可爱,一望平铺着,全无波动;其中掺杂修长的花茎兀立着,也不动颤,似乎已经入了迷梦;蝇和蜂飞到荫下时,它们的呜声也似乎变得分外的温柔;怜木在实施计划的同时,也想到了大皇子那些日子同自己聊天时候的豪言壮语:一个国家,不是只有贵族和有钱人,能让人民安居乐业才是真正的国家所以我一定要成为奏王,要改革整治一下这糜烂的皇宫怜木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现在正是他实现梦想的契机,只要制造机会让大皇子无分身之术,那么他对自己的桎梏就会削弱很多。 那就是逃走的绝佳时机 想必现在奏国王宫内已经斗得热火朝天,但是混乱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让首都整个乱起来才行“什么?您想在首都引起动乱?”承安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家主子,没想到的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不再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王爷浇水呵护,她已经有着了自己的想法,正在努力地自我救赎当中“我调查过了,在首都不远的丕州,那是与千延国交界的小城市。这几年因为粮食不足,又有镇压不断,经常会有小暴动”怜木竖起食指一摇一摇地慢慢说道:“只要制造一个导火线,就能将火种变成燎原大火” “导火线?” “那些暴,在没有发展壮大之前就被镇压下去了,那是因为没有人领导民众……”怜木对着承安后面的卞将军露出了明媚笑花,又道:“所以只要加一个领导者就成了” 卞将军憨憨地笑了,眼神愈发凛冽起来,然后行军礼说道:“在奏国一起动乱,那我就试试吧” 怜木微笑地点点头。 当晚,卞将军就连夜偷偷顺水流下,火速潜入了丕州。 丕州,位于奏国西部。因为土地贫瘠,农作物收成不好,每年到这个时期,都会发生慢性粮食不足的情况。 那里还特产花岗岩,那可是奏王最喜欢的建筑材料。所以,这里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割石场。而割石场的工作非常粗重,劳动者们都苦不堪言“给我们食物” “那么一点吃的,就要让我们干那种粗活那是会要人命的” “你们再敢来捣乱,就用谋反罪将你们全部砍头” “单靠斧头和木棒是打不赢军队的”卞将军装扮成奏国平民模样,站在闹事的人群中,清晰地说着:“将力量分散开是不会让他们给我们食物的我们先将对官员不满的人全都聚集起来,有多少算多少” “那边的村庄也是因为食物不够,已经闹起来了,我们和他们汇合,才有力量和那些该死的官员们斗争” “我们到底可以聚集多少人?有没有人知道这里驻扎的军队和官员的资料?” 丕州的暴迅速以火烧燎原的姿态壮大起来 “你说什么?丕州发生暴动?”大皇子立马坐直身子,厉声问道:“驻扎在丕州的军队呢?” “传来的消息是,驻扎军队被暴民袭击,我军……败北……”前来禀报的副将无颜地低下了头,心中胆寒。 “什么?乌合之众竟然打败了军队?” “是的,而且那些暴民还沿着运河东上,沿途又和游州,驲州等的民众汇合,人数变得非常众多” 由于丕州跟奏国首都比较接近,所以大皇子很是头疼。 “怎么这次势态这么严重?”大皇子一边查看资料一边皱眉喃喃:“这么有军事规划的作战计划,是谁拟定出来的?” “这次乱民们好像有了个领导人,但是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 “他们提的要求是什么?” “他们要求减税和减轻劳动,还要增加粮食发送量” 正在大皇子想发号施令的时候,奏国皇后驾到。威风凛凛,凤仪天下的气势显露:“不行我们皇族绝对不向暴力低头” “母后……” 大皇子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皇后的一句话堵了回去:“皇儿啊,母后给你一个忠告你要是相当未来的奏王,就不要被区区一个地方暴动吓的乱了分寸” 然后她又说道:“现在虽说是你暂时主持大局,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父皇要是清醒过来,发现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向贱民妥协了,那该是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大皇子只得默默不语,不得不拆走一部分势力前去镇压。 “报……”几日之后,又有副将前来报告:“反叛军出现在郑州(与首都相连)南边” “不许称呼他们反叛军,这样只会增加他们的气势”面对自家后院失火,大皇子终于显出某种程度的惊慌。 “可是那种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副将将身子匍匐在地,又说:“民众的数量已经和一只军队一样了,这已经不再是小规模的暴动了” 郑州南边。 “大皇子的军队来了” “不管是谁,我们都不会放弃,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奏王接受我们的请求为止”卞将军高喝一声,然后迅速开始了作战安排:“全军按照我的指示散开抓紧时间” 而这一边的王军,也开始展开队形。 “将军,叛军向左右展开,排列成横列队形了” “真是无知的民众”王军领导人勾起褶皱的嘴角,眼睛微眯,嘲讽地说道:“打仗的时候应该采取密集队形,这群傻瓜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散开的队形,不但指挥不易,而且防御也会变弱” 遂他又高声吼道:“截断他们的队伍,一一打垮全军集中力量攻击敌人的中央部位” 然后战争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帷幕 “将军,叛军中央开始呈现败势” “这是当然,继续猛烈攻击” “老大,我们撑不下去了,死伤越来越多”卞将军听了这番回禀之后,滴着冷汗,依旧咬牙硬挺了一阵子,这才吼着:“撤退中央部队撤退” 也就在这时,又听到对方将军大喊一声:“一口气歼灭反叛军让他们后悔引起叛乱贱民就是贱民,怎么可以有其他奢望” 可是,谁又可以知道,这是陷阱 反叛军撤退的只是中央部队,王军深入之后,才发现,侧翼有叛军突然开始偷袭只是已经晚了。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缩小范围,活捉领军者”卞将军豪迈地站在马上,高声指挥:“不要做没必要的杀戮,王军中也有对奏王不满的人,规劝他们加入我们” “是” (谢谢大家的支持,恳请大家继续欧也~~~~~感激不尽~~~~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11章 归来 不可思议 “王军竟然败给了反叛军?” “嗯嗯嗯,我也听说了,将领们几乎都抓获了,士兵们也是零零散散地逃走了……” “还有,听说不少的士兵还投靠到反叛军哪里” “哎……我也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现在这个奏王真是……” “嘘——” 一战金浪滔天,王军惨败的消息这在百姓之间不胫而走。而大皇子的后院中气氛也是波橘云诡。 “郡主,您最近还是少出府一些吧,听说反叛军已经拿下郑州,正准备进攻首都了……”玉归跟在怜木后面亦步亦趋,苦口婆心劝道:“听说京城里已经有暴民潜入了,万一……” “哎呀呀,真的啊?”怜木故作很吃惊的模样,拍着胸脯,紧张尖叫:“好可怕哦……” “郡主……” “好啦好啦,我少出去就是”怜木偷偷做了鬼脸,又叹口气道:“你也知道,你们家主子最近逼得紧,已经让我加班加点赶进程了我哪里敢偷懒……” 就在叛军开始进攻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城中的四道大门同时发生爆炸轰隆隆响声震天浓烟弥漫,气味刺鼻 蓬野百姓哗然,纷纷从家中跑出来观看。不少小孩在地上追着亮处尖叫,更有老者痛哭流涕跪拜在地。 怜木微笑着看烽烟徐徐升起,听见惊叫此起彼伏,一阵一阵如波浪般,从城东传到城西。大家惊恐不已,绝大多数百姓都匍匐在地,参拜神灵,祈求天神息怒。 奏国的这场诡秘战事,相信不久,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大江南北。 以大皇子的机智,电光火石般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恨恨地拍断案桌,恶狠狠地吼道:“去将叶怜木给我抓回来” “是” 可是那里还有怜木的丝丝影子。她将郊区关于土炸弹的资料通通消灭了,就急急忙忙地在承安的掩护下偷溜了。 “殿下,殿下城中到处都失火了,到处都在冒浓烟……” 怜木站在土丘上眺目远方,朝着京城的方向望去,眼中呈现的是迷雾般的怜悯。毁灭自己的终究还是只能是自己啊。奏王骄奢y逸,百姓赋税过重。 大皇子虽有治国之心,为人却太依赖权谋和心计,所以导致自己的军事力量不够强硬,这场仗还是有的打呢城中的房屋上突然有木棍滚动下来,攻击着王军的士兵。 “是哪个贱人?给我出来” “我们的孩子饿得嚎啕大哭的时候,贵族们却每天饮酒作乐” “我们支持反叛军” 卞将军俯视着这一切,看着长时期繁荣的王朝,现在却像是熟透而烂掉的苹果,所以郡主这次主张暴动的行动才会给奏国这么大的打击。 也趁着这场动乱,卞将军占领了港口。 承安护送着怜木踏上了回国之途 临走前,怜木将卞将军留下了,吩咐道:“再继续将你借给奏国人民一段时日,你切忌不可让民众太过深入,这场战争不可拖得太久” “现在反叛军的优势是因为敌人太过疏忽。王军可是正规军,不管怎样,这几天的形式肯定会大有逆转” “主子放心,属下知道”卞将军恭谨地拱手行礼,发自内心地弯腰恭送怜木离开。 清澈的空气使大海广漠无垠,把它无限地扩展开去。 傍晚,怜木靠在甲板上,盯着暗淡的水光,觉得这就像是梦一般。海面上那偶然闪烁的光芒,又是谁的眼睛呢? “郡主,既然您知道几天后会有大逆转。”承安颇有些担心,犹犹豫豫地问:“要是暴民的要求没有被接受,反而受到惩罚的话,那……” “承安”怜木突然凝视着他,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这场动乱是他们自愿发起地,这也是他们希望我们明原国现在内忧外患,奏国最是虎视眈眈,我们不过是让他现在无暇过问我国内政罢了……” “可是……” “再说,我送了这么打一份礼物给大皇子。”提起这里的时候,怜木莞尔一笑,俏皮地笑了:“凭他的狡猾j诈,借着这次机会,想来奏国很快会有新的国君了。他很可能会开启一场变革,暴民们反而会受益也不一定。你就睁大眼睛看好戏吧……” 承安看着怜木眉宇间的神采,突然觉得郡主成长了许多。在这场政治军事较量中坚强起来,已经不再是需要躲在王爷背后哭泣的小丫头了。 想着想着,他柔和舒心地微微笑起来。 还记得这里天空的颜色,还记得这里风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马上可以见到苏辰辉了 “看到陆地了,你们看到了西港,马上就可以进入明原国境内了。”怜木高兴地连声嚷嚷,手足舞蹈。 就在踏上西港不久,怜木就感觉突然有东西,闪电般冲了过来。 承安连忙挡在怜木前面,却被怜木一把推开。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黄领导啊~想你想的好辛苦……” 然后一人一貂慢动作拥抱在一起,团团转圈,泪流满面:“你想我没?” “吱——” “真乖~” “你怎么在这里?王爷呢?”怜木遂紧张地向后张望,看见元伯后,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问:“元伯,王爷呢?在盛京么?他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二皇子的叛乱怎么处理的?” “郡主放心,一切都好只要您回来了,就一切都好”元伯老泪纵横,对着怜木连连作揖:“王爷,哦,不,应该是太子殿下,现在还在盛京忙得走不开。所以,只能派老奴前来迎接郡主……”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怜木瞠目,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皇宫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郡主一边赶路一边听老奴解释吧……”元伯示意怜木踏上马车,服侍她舒服地坐下后,这才开始慢慢讲述明原国内翻天覆地的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二皇子造反被处死;六皇子自尽在狱中;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皇子的阴谋,就连四皇子也被利用了。他身子不好,但是却想给自己的儿子争一把。思前想后,他决定先讨好四皇子,让他在前面当挡箭牌。等留到最后,自己又得到了信任后,就可以将四皇子秘密暗杀,到时候自己就是唯一剩下的皇子,圣上不得不选他当继承人。 所以他开始了一系列计划。 先是放出玉玺的消息,暗示四皇子可以利用这一次机会扳倒二皇子,让圣上对二皇子失去信任;之后又暗杀了三皇子嫁祸给二皇子,让他彻底失了圣心。 五皇子失踪的事件,他也巧妙地引到了六皇子身上。最后挑拨离间,刺激他袭击四皇子,使他深受重伤。所幸四皇子命大,逃过了这一劫,但是却拖垮了身子。 后来,二皇子开始逼宫。 苏辰辉察觉到了大皇子的计谋,所以禀明给四皇子和明原王。圣上大怒,立刻将大皇子下狱,并册封四皇子为太子,选吉日行册封大典。 之后的几日,狱中湿气浊气太重,大皇子过的很不好,不久之后就病发身亡了。在他奄奄一息地时候,有监牢衙役听到阴森讽刺地笑声连绵不绝,仿佛还再说着什么惊天阴谋好在明原王还剩下一个四皇子可堪重用。他急不可耐地命令礼部开始筹备册封大典,但是天意难测。 立太子的大典上,有一个环节是:准太子需要喝下圣水,接受神的赐福保佑。 是谁又能想得到,原来大皇子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他早就买通了四皇子身边的小厮,已经在常年在四皇子身上下了隐形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平日里不会发作,但是一旦接触到圣水,就会立刻产生剧毒。 四皇子身着繁琐奢华的礼服,仪表堂堂。但却在顷刻间就毒发身亡了明原王当场就晕厥过去。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妻亡子灭。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再后来,明原王不得不立俞王苏辰辉为皇太子,代掌国家大权。因为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已经再也禁不起劳累了。 怜木头冒冷汗,觉得自己一下像是看了一场电影一般。太多的信息进入脑中,使得她心乱意烦。此刻她能深深体会倒是是,苏辰辉心中的凄凉哀婉,现在好想好想紧紧拥抱他……告诉他,世上还有自己可以永永远远相伴左右,不离不弃。 现在自己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点也不觉得困。 只要见到辰辉,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疲惫,只有浓浓的满足之感彻夜狂奔后,马夫重重敲响了皇宫的大门 “快开门,快开门” “谁啊?半夜三更的” 正南门吱嘎一声打开。怜木连忙冲了进去,一边急匆匆地说:“谢谢你,我先进去了” “啊等等……” “不得无礼,她可是俞王府的郡主殿下” (谢谢大家的支持不久怜木就要成亲了,大家想继续看婚后的生活呢,还是我开新坑?最近想到一个很好的故事,好想写~~~~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12章 喜悦 “站住”有太监上前拦住怜木,阴阳怪气地吼:“前面不是你这小姑娘能去的地方” “带我去见王爷”怜木被拦了下来,沉着嗓音要求。 “什么王爷现在应该尊称太子殿下”太监昂首挺胸,一副高傲的样子。 “那我想见太子殿下,你们能帮到我么?”怜木还未要求完,就听见前方有衣物急速摩擦的响声。 是谁的脚步如此匆忙,如此亟不可待? “木木”苏辰辉大步迈着向前,伸出长臂将怜木揽进怀里。然后埋首在她颈窝,狠狠地紧紧地。 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做过好多次这样的梦,梦见我回到你身边。可是睁眼一看,梦醒了,你也不见了。 “真的是你?”苏辰辉喃喃嚷着,细细看着怜木的小脸。 怜木柔软的玉手也攀上他的俊脸,慢慢抚摸着,描绘着“我好想你” “傻丫头” 苏辰辉在怜木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便低头含住了她柔嫩的唇,由浅入深的逐步品尝。 原本清清浅浅的一个吻,最后变成了火热的交颈缠绵。 怜木的衣襟被苏辰辉扯开,露出了比白玉更加剔透白皙,比丝绸还要柔韧光滑的身体。却又带着少女特 明庶风至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庶风至第28部分阅读 明庶风至 作者:未知 明庶风至第28部分阅读 赜械牡ケ『颓嗌缘明然蠖执空妗? 苏辰辉带着怜木跌坐在贵妃椅上,下人们都悄悄退下,只留了私密的甜美空间给他们。 怜木温顺的躺在苏辰辉的怀中,如同一件最为完美的艺术品般的,任由他鉴赏、触碰她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因为些许的紧张而轻轻的颤动着,如同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苏辰辉当然也感觉到了怜木的动情,在他的面前,他的木木总是如同甜美的果实一般娇艳欲滴。 想到这些,他的嘴角、眼睛都溢满了笑意,忽然坏心眼的想要逗弄一下躺在他身畔的美丽小东西。 正准备抬手,却瞧见怜木已经陷入梦乡的小脸。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感袭来,让她娇弱的身子负担不起。她终是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嘴角甜蜜地上挑,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苏辰辉温柔地盯着她细细打量,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似的,眸中柔情似水。 明原王因为短短两年时间的巨大变故,已经负荷不起帝国的重担。他迷上了常机道长的丹药,觉得那才是神仙赐予他的福祉。 怜木颇为担心他这种严重逃避现实的做法,会给明原国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却是不想,没过几日后,明原王就因为吞噬丹药过量,中毒驾崩了在他驾崩之前,宣了苏辰辉入宫,上演了一场清篁宫托孤的戏码。 圣上要求苏辰辉登基之后,过继四皇子的儿子苏文毅在名下为嫡子,并且还必须封他为太子明原王临终之际,苏辰辉不得不当着文武官员的面上立下毒誓,一定遵从先皇留下的遗命从此,大姐儿的儿子苏文毅,被养在了怜木膝下,开始过着他“水深火热”的童年生活。 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操办明原王葬礼的同时,礼部和内务府还要同时筹备着新皇登基。为防止发生变故,这一切都是迅速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明原王在位时就营建了自己的“地下宫殿”他的“梓宫”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后,要刷上四十九道漆。 在明原王驾崩后,礼部择吉时良辰入殓。入殓之后,又不断地举行着法事和吊唁活动。同时还要在德胜门演杠,又要日夜施工,抢修去陵墓的御道。 嗣皇帝苏辰辉守灵。 登基大典准备工作就绪后,礼部尚书奏请他即位。清篁宫正门垂帘,表示丧事暂停。 苏辰辉到保和殿降舆,先到中和殿升座,各级官员行礼。礼毕,官员各就位,礼部尚书再奏请即皇帝位。 升宝座即皇帝位,由中和韶乐乐队演奏,但由于处在丧期,所以规定音乐设而不作,只午门上鸣钟鼓。 苏辰辉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大乐,此时同样也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最后颁布诏书。 大学士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由銮仪卫的人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吉门。 再鸣鞭,苏辰辉返端凝殿,又换上孝服。 先皇出灵那天,先用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东华门。 此时,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按明原国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有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二十八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兵勇。 然后才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从盛京到陵地,沿途几百里,每段距离还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怜木终是见识了大行皇帝的送葬礼,就连这种芦殿那也都是玉阶金瓦,朱碧交映,十分华丽之后便是三年的守孝期。 由于明原国皇室动荡,外有千延国和奏国虎视眈眈,内有各皇子遗留的朝廷内部弊端,苏辰辉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由于古制规定,皇帝守孝可将一日当做一月。所以礼部尚书联名奏请新皇恩准,苏辰辉也就从善如流了。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朝政变更,官员提拔与任免。苏辰辉雷厉风行,终是将这么多年隐忍的脾气展示出来。 如此果断坚韧,强硬狠辣。 大家这才发现新皇非常之不好招惹,完全不像是外表的温文尔雅,柔和懦弱。 怜木笑,这些人真是天真,也不想想,新皇帮四皇子争位这么多年,能是个好拿捏的主儿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怜木所要关心的。 后宫封妃,这才是她注意的焦点。 苏辰辉登基后不久,就册封俞太王爷为圣皇;俞太王妃为皇太后;先皇的宸贵妃为西太后。 再不久之后,封妃的旨意也陆续下来。不出所料,晴侧妃被封为晴妃,怜木叹息,这苏辰辉竟然懒到这个地步,连个封号都不愿意替别人想。他还真是侍妾田氏育儿有功,被封为瑾贵嫔;甄氏育女有功,被封为德贵嫔;方氏被封为灵嫔;卢氏被封为荷嫔。 唯一一个没有封妃的是怜木。大家都心照不宣,看着她搬入凤波宫。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之后便是稳定朝政和颁发新政的一年。 新皇改元为起承元年。朝政翻新,波谲云诡。 所幸两宫太后坐镇,后宫倒是安宁,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不多来往。西太后因着孙子苏文毅年幼,正是需要新皇庇佑的时期,所以对皇太后也是多有遵从。两人联手,倒是将后宫整治地井井有条,解了新皇的后顾之忧。 怜木成日里跟在她们后面学习理事儿,时不时凑凑趣儿,倒也逗得两宫太后呵呵笑。皇太后就瞪她,笑骂她一点没有未来国母该有的形象由于怜木是苏文毅的姨母,相比其他女人,西太后还是更愿意将孙子交由怜木抚养。再说,怜木是凤波宫的主人,迟早要与新皇大婚,到时候就是皇后。那是要享受母仪天下的尊荣,自家孙子养在她名下,以后的身份自然也是要高别人一等。 至于之后她有了孩子,因着先皇的旨意在前,又加上自己的庇佑在后,其他人想分一杯羹也是需要掂量掂量的。 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瑾贵嫔的儿子大皇子苏皓轩。毕竟他现在可是新皇的唯一子嗣夜晚,苏辰辉正批阅着公文。怜木不甘心地裹着厚厚的绒毯,头枕在他的腿上,小猫般的蜷着身子,睡得香甜。 整个书房内,只有翻阅纸张时所发出的稀疏声响,以及酣睡时的细碎呼吸。 进来传话的元伯也被这安静的气氛感染,明明胖嘟嘟的身体,行走间竟然也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圣上,内务府总管上禀。”元伯轻轻咳了一下才道:“那个,已经做好了……” 怜木小小的耳朵动了动,苏辰辉挥手让元伯退下了。他抿嘴笑了出声:“就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听到这里,怜木张开了清新晶亮的眼盼,里面生出了一份俏皮:“明明是你们太大声,吵到我了” “是是是。”苏辰辉怜爱地轻抚怜木的发髻,另一只手却拉了她的左手,笑着问:“为何不爱在这只手指带戒指?” 怜木的心顿时砰砰响,她该怎么说?那只左手无名指的秘密? (谢谢大家的支持~~~~o(n_n)o) 卷二 斗智斗勇 第113章 大婚(完结篇) 怜木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苏辰辉,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 该怎么同他说? 窗外纺织娘的呵呵鸣声遍于四野。听着这热烈的生之鸣奏,使得安静地靠在苏辰辉身畔的怜木感觉着十分的愉悦。 苏辰辉长长的睫毛似清幽的绿荫,它使人心烦意乱,同时,又勾引着怜木更深幻的梦想“因为这一根手指离着心最近……”怜木伸出纤纤细手,握着苏辰辉的无名指。用自己凉凉的食指在上面轻轻地勾画,然后暖暖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这样缓慢又撩人地举动折磨地苏辰辉心中莫名地悸动。 “所以,在这根手指上,我只会戴着最宝贝的装饰品” 苏辰辉抚摸着怜木的小脸,笑得深沉。 最近明原国最新鲜的事儿莫过于新皇帝的大婚之囍了。民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争论不休。皇后的娘家虽然也是世家大族,但是她的父亲官职太低,自己又只是个庶女。就算之后将名份抬高,养在了主母名下,但是这样依旧改变不了她生母低贱的身份。 所以也有不少大臣建议新皇改选皇后,想将自家闺女塞进中宫,母仪天下。 新皇对此的态度那叫一个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根本就是完完全全压根儿没理会这帮大臣。内务府该重新制作凤冠的依旧热热闹闹加班加点的做,礼部该给叶家老丈人送彩礼,还是规规矩矩得送,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 怜木在皇太后的慈懿宫中待嫁。 谷雨时分,后花圃里的牡丹花便一展风姿。它们有朱红的、粉红的,淡黄的,浅紫的,个个斗艳争芳,舒展着绿色的枝叶,炫弄着烂漫的姿态,向一个个俏丽华贵的公主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圃上方的夕阳慢慢地坠下山去,满天彩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红衣裳。这样美妙的景色也在祝贺她的新婚之喜,但是自己内心却开始惶恐犹豫不安。 就要成为苏辰辉的皇后了,虽然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但是自己一定要为成为合格的国母而努力。 为何自己的内心却如此忐忑不安呢?为何反而恐惧起来?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换做任何一个即将成为国母的人,也一定不能优先考虑自己的心情吧? “木木”苏辰辉优雅地缓缓走过来,俊朗的身躯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柔和温暖。 “怎么了?”怜木不由得站起身,略微后退了一小步。 “木木,”苏辰辉含着微笑,正色道:“我还有些话没对你说” “什么话?”怜木又笑着迎上前,抬眸相问:“是明天婚礼上需要注意的礼节么?我早都背熟了……” “木木”苏辰辉整了整衣角,然后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答应嫁给我” 怜木瞬间怔住,吃惊地看着他,然后诺诺道:“怎么现在说这些?明天就是结婚典礼了啊……” 苏辰辉上前,轻抚怜木的秀发,认真而专注说着:“你能留在我身边,让我得到了优秀的皇后,大家都知道你这个皇后地位的重要性。明日大婚册封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听到这里,怜木有一丝犹豫闪过脸庞,她柔柔问了一句:“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吗?” “不,问题在我自己身上”苏辰辉俊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他拉着怜木的手,温柔地说:“是我忘了,你在成为明原国皇后之前,首先是成为我的妻子——” 然后他单膝下跪,从袖里摸出剔透闪亮的红宝石戒指,在夕阳下举起熠熠生辉的精美戒指,醇厚的嗓音深情问道:“叶怜木郡主,你能答应嫁于我为妻吗?” 怜木觉得漫天的红云都模糊不清了,她眸中噙着晶莹的泪花,喃喃道:“辰辉……” “嫁给我,好吗?”苏辰辉竟然还用另一只手,将怜木的裙角牵起,轻柔地在上面印上一吻。 那么温和,那么甜蜜,那么虔诚仿佛那是他一生的至宝,他的女神怜木依旧震惊于这幸福美好的粉色泡泡当中,苏辰辉莞尔一笑,道:“不愿意给我答复么?” 就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话语,让怜木情难自禁地扑向苏辰辉温暖的怀中,止不住地连连点头,嘴中不停地反复念着苏辰辉的名字。 苏辰辉搂着她,笑骂了一句“傻丫头”,然后慢慢地将红宝石戒指戴进怜木左手的无名指上,瞅了瞅点点头,觉得甚是满意。 他抬高了怜木的小脸,神情像是在膜拜着最为珍贵的稀世珍宝,细细密密的深深亲吻着怜木。直到她的小嘴被吻得红艳水润,心里才像是喝下了酸梅汁一般,酸酸涩涩的,却又出奇的舒畅,舍不得放手。 就这样,他们紧紧相拥的好久好久 大婚当日,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从来没有这么热闹喜庆过。 怜木从大清门抬进来,经正午门,直至凤波宫。 帝后的洞房,红光映辉,喜气盈盈床前挂“百子帐”,铺上放“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四周有布幔,寓意“多子多福”。房内铺设地毯,设置多重屏障,洞房的私密性很好。 洞房设在凤波宫的东暖阁,墙壁都用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房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 从凤波宫正门进入东暖阁的门口,房外东侧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乃取帝后合卺和“开门见喜”之意。 当怜木见着洞房的内布置,不由得张大嘴巴。那叫一个金玉珍宝,富丽堂皇前檐通连大炕一座,炕两边为紫檀雕龙凤,炕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炕前左边长几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 东暖阁内西北角安放龙凤喜床,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上面有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富贵无比。 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洞房前祭拜了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了敬意。 皇帝苏辰辉身穿龙袍吉服,揭去怜木头上盖巾后,同坐在龙凤喜床上。立刻有女官在床上放置铜盆,以圆盒盛“子孙饽饽”恭献。就是一种特制的小水饺面食。 苏辰辉同怜木再一起食用了弄熟的小猪肉,帝、后又各自瓠内的酒掺和到一起,共饮,即行完“合卺礼”。饮了点酒,将情趣调节到位。 然后尚仪北面跪,奏称:“礼毕,兴。” 尚宫引苏辰辉入东房,释冕服,御常服;尚宫引皇后叶怜木入幄,脱服。 之后宫人才把着便衣的苏辰辉引入内,与怜木睡到一张床上,享受鱼水之光乐。 怜木害羞地别过脸去,不愿意搭理他。苏辰辉就将她拖过来,狠狠地吻住,肆意抚摸,一发不可收拾。 好半响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却又偏偏故意逗弄着怜木,用指尖在那圆润的顶端恶意的抚摸几下,惹得怜木浑身哆嗦着软在苏辰辉的怀里。 “辰辉……” 怜木有些急迫地抓住苏辰辉在自己胸前滑动的手,也不知道是想推走还是想他继续。 “喔?木木,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辰辉的手虽然覆到了怜木的敏感处,却恶作剧般的一动不动。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怜木是真的恼了,发脾气的在苏辰辉的怀里挣扎着想要离开大床。 “木木要去哪里?” “我要去沐浴” 怜木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听得苏辰辉心肝儿立刻纠结了起来,连忙在她的唇上轻吻。 “好了,好了,木木宝贝,我再也不逗着你玩了,别气了啊~~” 他随即将怜木紧紧的搂进怀里,温柔挑拨地亲吻起来。 不待怜木回应,苏辰辉便直接含住了她的挺立,用舌尖不断的摩擦允吸。 “啊~~~唔嗯~~~嗯~~~” 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的,顺着怜木的脊椎迅猛的传遍全身的神经,她手脚发软的仰躺着陷入柔软的被褥中,甜腻舒爽的呻吟不断从口中溢出,身体本能地随着她的亲亲夫君苏辰辉的含弄而扭动摇摆起来。 仿佛嫌这样还不够似的,苏辰辉一边允吸的同时,一手抬高怜木的翘臀,食指刺入怜木的,开始配合着前面的节奏抽动。 “啊~~~” 双重的快感使得怜木的呻吟猛然间拔高了许多,不断唤着苏辰辉的名字,青涩的身体受不了如此的刺激,全身紧张得绷紧起来。 “木木现在舒服了么?” 无法回答她心爱的夫君的话语,怜木流光溢彩的眼睛里,还带着迷乱,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快感的余韵还没来得及退却,花|岤就被苏辰辉迅速的填满。 等着她慢慢适应,僵硬的身躯慢慢柔和下来,苏辰辉才开始由浅入深的抽动了起来。 “唔嗯~~~” “木木,你觉得这样快乐不?” 苏辰辉见身下的小东西恢复了些神智,又开始逗弄她。 “我……我讨厌你……” 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的怜木,又因为这在体内不断叠加的快感而呻吟了起来,双腿环紧了苏辰辉的腰,生涩的迎合着他的律动。 花烛良宵之夜,很漫长,也很疲惫 未来的日子,帝后和谐。 在苏辰辉统治下的明原国,也迎来了历史上最强大的时期而在这之后的约一百五十年,明原帝国却突然从历史上消失传说是被大海淹没,或者整个帝国遭到瘟疫袭击,真正的原因没有流传下来。 后来的人们从遗迹中发现火灾的痕迹,盛京大概是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吧明原国,西面沿海,被浓雾环绕的遗迹,现在依然在神秘的地方静静地沉睡着。 遗迹现在只剩下杂草丛生的基石,还有干燥的风吹过。 明庶风至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