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 明皇第1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部分阅读 本文由西盟txt提供下载,更多精彩免费txt小说下载,更多全本txt电子书下载请访问/ 明皇(明穿) 作者:百夜 第一卷 兴国安邦 楔子 明史赞曰:明有天下,传世十六,太祖、成祖而外,可称者仁宗、宣宗、孝宗而已。 仁、宣之际,国势初张,纲纪修立,淳朴未漓。至成化以来,号为太平无事,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启骄奢。 孝宗独能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宁,民物康阜。 《易》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知此道者,其惟孝宗乎! 弘治十八年五月七日早朝时,皇帝朱祐樘宣布退位给未满十六岁的太子朱厚照,朝野上下无不为之感到震动。同年六月新皇朱厚照正式登基,年号正德,改明年为元年。 当一场隆重庄严并且前所未有的登基仪式在京城举行之后,大明皇朝迎来了历史上的第二个太上皇,与首个真正以嫡长子身份登临皇位的第十位皇帝。 而在这个时候,却还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传承上百年的大明皇朝也迎来了她彻底改变的时机,一个更加辉煌强盛的皇朝将在世界的东方傲然独立。 第001章 登基大典 天灰蒙蒙的,明亮的启明星才刚刚落下,连太阳都尚未升起,朱厚照却早已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黄|色的衮服,他的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等待着,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仅为偶尔衮冕上的珠串会随着他的呼吸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今日的乾清宫已经被宫人们整理打扫得焕然一新,但是室内的众多摆设都没有变动。他的视线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儿时与父皇相处的一点一滴不时在他心中划过。 从今天开始这座紫禁城中最尊贵的宫殿与这个国家就要更换主人,完全的属于他了。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紫禁城的安宁,也唤醒了朱厚照的沉思,他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刘瑾轻声的通报声,“殿下,时辰到了!”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与憧憬。 朱厚照拉开大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极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 天 安 门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在他们的翘首以盼中朱厚照的天子仪仗终于在城楼前停下。 由于是旧皇直接禅位,朱厚照自然不用身着孝服,皇宫中张灯结彩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继位,而整个仪式也是一片欢快而轻松的气氛,礼乐飘飘。 随着朱厚照下轿步行,缓缓登上天 安 门的城楼。官员们的视线全部都落在这位自出生开始就被宠极一时的新皇身上。 在官员们的眼中新皇一身金黄|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仅仅是一位不满十六岁的少年。 随着朱厚照开始在天 安 门上进行祷告祭天,与天地沟通,官员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新皇稳重的表现让他们对未来开始充满信心。 此时的朱厚照却不知道官员们的心思,他正装模作样的跟着礼部的人进行祭天。祷告天地是新皇继位的必要仪式,之后还要与各路神仙一一沟通才能继续开始仪式。 刚开始朱厚照还有几分虔诚之心,毕竟在这个时空中那些仙魔鬼怪是真正存在的,但是中国的神话体系是非常完整的,除了道教还有佛教的各类神仙,因此一次性需要“沟通”的神仙们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偏偏他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神谕,重复的动作做上几十次以后,他终于心烦了起来。 好不容易在他心中还没开始腹诽前祷告总算是完毕了,他立刻逃跑一般从天 安 门城楼上下来,心中兴庆还好这样的仪式一生只要经过一次。 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朱厚照进入太和殿就座,等到他坐定之后,在午门外广场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大殿上表道贺。 宽大的龙椅对他来说还显得有些大,尽管铺上了软软的垫子他还是觉得硬邦邦的坐得有些不舒服,若是正在上表道贺的官员们知道这位新出炉的皇帝正在嫌弃这张人人都想做的龙椅,只怕会被他气的吐血。 朱厚照的双手扶着龙椅两边把上的黄金龙头,心中却感慨万千,自己前世不过是一个民主民权社会的普通士兵,现在却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不由得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其实在他心里还对于朱祐樘不和他商量就将他推上皇位有些怨念,即使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继位,他却没想到会这么早,所以才会有诸多抱怨。直到新任司礼太监王岳开始宣读诏书,朱厚照才又将心思放在了登基仪式上。 读完诏书他的皇帝身份便正式确认了下来,接着同样一身明黄衮冕的太上皇朱祐樘在百官的叩拜声中走进大殿,微笑着挽着他的手走出大殿,来到太和殿外高高的丹陛之上。 太和殿的广场之上站满了百官与士兵,这些都是品级不够入殿的大臣。当着这些臣子的面,朱祐樘从身后的萧敬手中接过一方木匣,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 木匣中放着一方雕刻着盘龙的玉玺,旁边放着一根金符,朱厚照知道这就是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两样东西——六方玉玺中的皇帝之玺与掌管天下军队的金符。 朱祐樘淡笑着将那木匣交到他手上,然后取出了那方玉玺,吩咐道,“把手指咬破!” 朱厚照心中满是不解,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听话的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唇边咬出一道血痕。 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朱祐樘单手半托着那玉玺在两人眼前,又道,“把血涂在龙的眼睛上面。” 看着父皇认真慎重的表情,朱厚照只能按他说的一一照做。 这并不是那枚从秦朝流传下来,由和氏璧而成,然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宝贝玉玺,尽管这枚玉玺也被称为传国玉玺,却只不过是在开国时太祖传下来的。真正的那方传国玉玺早在元朝败退之后便销声匿迹。 虽然这方玉玺在平时很少使用,仅仅作为一种传承,不过朱祐樘也曾经让他看到过好几次。他的印象里,似乎与父皇平时使用的那几枚玉玺也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奇之处,也许唯一特殊一点的地方就是玉玺上方雕刻的龙。 在这枚玉玺之上是两条怒目相视的五爪金龙,它们盘横在六寸大小的底座上,两只前爪交握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正在进行拼死的争斗,显得十分狰狞,与其他玉玺之上祥和的盘龙完全不同。 朱祐樘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故意保持神秘不回答,将那玉玺放到了他的手中,等他捧好以后才道,“用神识好好感受一下。用真气!” 朱厚照好奇的将心神沉浸在这方玉玺中,静静的感受着玉石的脉络。从他指尖还微微的放出了一股细细的真气,沿着玉石的纹路仔细的探察着这玉玺的秘密。 当真气在这玉玺中蔓延开来,朱厚照突然发现自己与这方玉玺有了一种无比契合的感觉,就像这玉玺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曾经也有过这种相似的感觉,当初轩辕夏禹剑认主的时候就有点像是这样。 难道这个玉玺也是一个法宝?他的心中不由得惊叹起来,可是接下来他却更为吃惊。 随着他对用真气探完这玉玺,将真气收回体内之后,慢慢的有一股细微的能量从玉玺中传了出来,沿着手指接触玉玺的地方传入了自己的体内。 心知父皇定然不会害他,所以他只是惊讶的分析着那股能量,那并不像是真气,却又蕴含的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 那股奇特的能量随着真气的运转附着在筋脉中,剩余的则全部进入了丹田,然后朱厚照惊奇的发现自己对于天地灵气的感应与吸收突然好像加倍了。 这种奇特的能量好像天生对于灵气有着一种吸引力,他并没有刻意去吸收,那些天地灵气就已经如同前仆后继一般涌入他的体内,虽然朱厚照以往修炼速度就很快,但是却从来没有如同这样畅快淋漓的吸收过灵气,那种好像大热天里一口饮下一碗冰凉解渴的酸梅汤般的爽快,让他忍不住完全沉浸其中。 正在吸收灵气的朱厚照没有发现在他完全掌握这个玉玺之后,一股强大的威压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如同扔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浪,那股强大而充满威仪的压力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首当其中的就是离他最近如同刘瑾、萧敬等一般的近侍,像刘瑾这样不懂武功的还好一点,他们只是觉得新皇朱厚照似乎突然之间便得高大起来,尽管感觉到压力,却只是觉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皇家风范。 而如同萧敬与守卫太和殿的锦衣卫这般懂得武功的表现就比较不堪了,当他们刚刚感受到这种压力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运功去抵抗,但是那种感觉就像弹簧一样,越是拼命抵抗那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威压就越重。 没有多久这些人就开始有些功力不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一个个都满脸惊骇的望着发出这种气势的朱厚照。 由这种能量引发出来的威压像是天性能分辨人的强弱一般,个人能力与精神力强的人就施加得多一点,而那些普通一些的人就施加得少一些,虽然柔和而没有伤害力,但是却像是一个烙印一般留在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精神之上。 在场的人里面唯一没有太大影响的仅有朱祐樘而已,他满脸喜悦的望着朱厚照,回想起自己当初即位是只能引发出不到十丈的可怜威压,相比起来,这一幕让他心中充满了欣喜。 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能够将这方皇玺发挥出如此大声势的人只怕也知道自己的照儿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 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倒在地高呼起来,在有人带头的作用之下,众大臣、士兵将士都不约而同的一排排跪倒下来,口中高呼万岁,太和殿前的广场设计时本就有回音的效果,上万人的呼喊声被增幅如同地动山摇般震撼。 朱厚照的心神终于收了回来,他敏锐的六识让他能够清楚感受到,原本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们如今心中却都充满了虔诚,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真心的将自己当作是天地之间最尊贵的皇帝。 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影响了广场中的百官,于是他试图收回那股突如其来的威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进入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短短时间居然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原来不是能一直留在体内的!朱厚照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就不再贪心,若是能一直如此剧烈的吸收天地灵气似乎也太过骇人了。他试着再输入一股真气进入玉玺之中,但这次他却失望了,那股神秘的能量再也没有出来。 他不满地瞥了一眼在身旁淡笑的父皇,看来这其中的奥妙只能等晚上再一一盘问了! “呵呵,还不快读即位诏!”朱祐樘被他懊恼的表情逗笑了,提醒道。他知道这儿子对于能提升自己实力的东西肯定充满了兴趣,不过现在可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难怪您的实力能提升得这么快!”朱厚照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任谁能像刚才那样汹涌的吸收灵气如果提升速度不快反而是反常了,切,枉费之前自己还真的以为父皇是天赋异禀呢! 看来这个臭父皇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哼!他朝着朱祐樘皱了皱鼻子,然后对着文武百官开始宣读即位诏。 所谓的即位诏只不过是一套固定的仪式,也就是登基大典最后的一项,由新皇先颂列祖列宗、皇明基业,接着再开始赞美先皇,将前一代皇帝吹的无比的圣明贤德,再然后是述说自己登基做皇帝的经过与感言,同时宣布新朝的年号。 最后,朱厚照还必须以新任皇帝的身份,说出新朝的治国方针:“朕以冲龄,统承鸿业,仰承父恩,殷勤教诲,巨细无遗。迨亲政后,振奋图强,敬报父恩。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朱厚照将这段绕口的治国方针顺利的背完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些话可是他想了好久好久,最后请父皇一番改过之后才最终定下来的。 里面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告诉百官,自己这个新任的皇帝还是会器重前朝的大臣们,并且会继续任用他们共同治理天下,只有这样才能安定由于改朝换代而开始浮动的人心。 当大臣们再次跪倒高呼万岁以后,朱厚照终于露出了今天最动人的一抹微笑,因为他知道这个磨人繁琐的登基大典总算是完结了。 第002章 内侍钱宁 选择寝宫时朱厚照挑了西暖阁中的一间,毕竟以往的皇帝需要通过更换睡觉的地方来防止被人刺杀,但是他却完全不必了,以他现在的身手,。除非是修真高手亲自前来,其他的刺客过来只不过是来让他练练手脚。 再次光明正大的入住这座乾清宫,朱厚照的心中颇有感叹,自从与父皇挑明关系以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之后的人言可畏,他便很少在此留宿。 若实在是想念对方了或是两人想要相拥而眠,大多数时间也是自己晚上偷偷摸摸的潜入,要真说起来在这皇宫中什么地方对他来说最不设防,只怕也就是这座宫殿了。 不过以后那个半夜做贼的人只怕要换人了,想到父皇趁着夜深人静孤身一人潜入自己寝宫的情景,朱厚照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毕竟像朱祐樘那样天生具有尊贵气质的人配上采花贼般的行径,确实是显得有些不搭调,光是在脑海中想想都感觉怪异无比。 他脑袋中胡思乱想着,眼睛时不时的望向那在一旁悠闲看书的钱宁。想到朱祐樘对他的叮嘱,朱厚照心中实在疑惑不已。 除了让这钱宁跟着自己,不需要安排他干什么别的事情,即使是进入寝宫歇息也要安排他和自己在一起,在其他人的面前最好做出十分信任、十分看重他的样子,等等…… 这些古怪的命令在简直不是在对待一名下属,在朱厚照看来似乎父皇是想要让别人认为这个钱宁正十分受宠,但是这个“宠”在明朝好男风的风气、加上钱宁那惊人的美貌与他的内侍身份等总总条件之下就有些变味了。 他知道这钱宁跟着自己进出各种地方还没有几天的时间,宫里宫外就有些好事之人开始揣测自己是不是偏好男风,而这钱宁就是正被自己所好的人了。 不想与钱宁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干对眼,朱厚照拿起搁在一旁的那个神奇玉玺开始研究起来,他觉得自从当上这个皇帝以后,他心中的疑问就越来越多了,看来这些都只能等父皇一会来给自己解惑了。 朱祐樘没让他等多久就过来了乾清宫,他一个人走入了朱厚照的寝宫,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他还是一身冕服打扮,衣服都还没有换下,看起来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父皇,你……”朱厚照连忙迎了上去,张口欲问,却被朱祐樘挥手打断。 “呵呵,照儿,别急,父皇知道你想问什么,该说的父皇自然会告诉你!”他轻轻的摸了摸朱厚照的头,安抚道,“去换身常服吧,父皇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朱厚照惊道,天都已经黑了,马上就要开始宫禁,现在父皇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朱祐樘笑着点头,笑道,“没错,快去换衣服!”接着他对着已经站起身来的钱宁道,“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好的!”钱宁一边应道,一边神态自如的走到朱祐樘身边,“你要去那里了吗?如果遇到老师请代我像他老人家问好!” “没问题!”朱祐樘嘴中答应着,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钱宁。钱宁似乎很清楚朱祐樘要他干什么,只是笑了笑拿着东西走进了屏风后面。 朱厚照满头雾水的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打着哑谜,然后心不在焉的换着衣服。 朱佑樘手脚麻利的为自己换好一身朴素的常服,看到他还在慢条斯理的系着盘扣,便宠溺的朝他笑了笑,无奈地伸出手来帮忙。 “你呀,说了要你别想,一会你就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为朱厚照整理衣服。刚洗好的衣物上带着太阳暴晒后的清新,混合着独特的熏香和朱厚照的气息,组成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朱佑樘的鼻端微微轻耸,那股清新的香气便顺势钻入了鼻中,让他的心神忽然恍惚起来。眼前的朱厚照正稍稍抬头望着他,微眯着的双眸满是惬意与信任,此刻,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从彼此身上传来的热量。 红红的、粉嫩的双唇在朱佑樘的眼前晃动着,像是早已成熟果子诱惑着人去品尝。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一切都是永远无法抵抗的诱惑,当然他也完全不想抵抗。 心中有种冲动今晚不要再出门……还没付之行动,总算披风后面那悉悉索索穿戴衣服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理智,朱佑樘连忙定了定心神,有些匆忙的为朱厚照将衣服整理好。 然后他飞快的在那诱人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又迅速的分开,低声的耳语道,“明晚!” 钱宁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小皇帝的脸上红红的,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假咳了一声,道,“我弄好了,你们尽管出去吧,宫里有我!” 他可不知道这个时候朱厚照正为自家父皇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困惑着呢,要知道现在寝宫中可是还有第三个人在呀,他觉得自己真是弄不懂父皇的想法,难道父皇想让其他人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吗? “什么叫有你在!”好不容易压下害羞的心思,朱厚照抬头望向钱宁,视线刚刚看清楚钱宁的打扮,他的瞳孔不由得瞬间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来回打量着朱佑樘与钱宁。 “父皇,他?”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吃惊,毕竟突然看到两个双胞胎般的人中会有些惊讶。 在朱厚照眼前的钱宁此刻穿着一身皇帝的龙袍,而他的脸也彻底变了,居然变得与朱佑樘一模一样。那样相似的程度,若不是朱佑樘一直在他的面前没有走开,他肯定会以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皇。 朱厚照可以肯定这不是易容术,如果只是易容术达到不了如此惊人的效果,此刻的钱宁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不单单只是简单的让脸像朱佑樘而已,甚至连气质神韵都一模一样。 他吃惊的表情似乎让朱佑樘感到十分满意,他得意的拍了拍朱厚照的小脑袋,才对钱宁道,“我们先走了!” 一边被朱佑樘拉着手离开寝宫走向早已等在外面的马车,朱厚照还一边不时的回头望了望对他们挥手的钱宁。 他心中的惊讶不可言喻,这简直是比现代手法的特技化妆或者整容还要神奇嘛,若是掌握这种变装手法的人多一点,那他可要头疼了。 毕竟连自己如此熟悉的父皇都可以被人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那要是自己不熟悉的人被敌人取代之后潜入了身边呢? 虽然只是短暂的打量,但是朱厚照发现除非是使用自己真气与父皇真气容易引起共振的特别属性来判断,否则短时间他根本分不出来两人的区别。 “钱大人,这么晚要出宫呀?” “是呀,出去办点事情!”朱佑樘拿出一块令牌给守卫宫门的两名士兵检查之后,马车甚至没被检查便放行通过了。 “钱大人可真是受宠呀!” “那可是金制的通行令呢,听说以前宫里只有萧公公立了大功被先皇赏过一块!” 两名士兵的低语传到马车中,朱佑樘没有为两人的八卦多嘴而生气,反倒有些高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把将脸上带着的面具撕了下来,看着马车内的儿子还在苦着脸拧着眉头想些什么,朱佑樘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双手揉了揉他的脸颊,“别想得那么复杂,这可是钱宁天生的绝技,天下没几个人会的!” “可是没几个人会,总还是代表有其他人能做的出来呀!”朱厚照不满的反驳道,这世上能人异士这么多,既然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总也还会出现第二个的! “没那么简单的!”朱佑樘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钱宁天性善于模仿其他人,在师门时时常学习研究的就是这变装之法。他接受传承所学习的功法,炼成以后真气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就是能伪装成别人的真气。可是即使以他这样的天赋,能够将父皇模仿的这么像也是在观察了朕的行为半年之后。而且我们为了能更相似一些甚至用某种秘法融合了一滴父皇的血,利用这滴血来激发出神似父皇气场神韵……” “啊,原来居然要这样麻烦?” “那当然!你以为要弄出这样一个替身很容易呀。”朱佑樘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得意的道。 朱厚照对他不满地皱了皱小鼻子,抱怨道,“可是您弄这么个替身放在我身边干什么?” “你说呢!”朱佑樘舔了舔唇,朝着他笑得十分邪恶。 “反正不安好心!”朱厚照低声嘟哝了一句。 “呃?”朱佑樘提高声调朝他瞪了瞪眼,朱厚照连忙改口道,“父皇英明,我想不出!” “你想不出才怪!”朱佑樘捏了捏他的脸,道,“父皇可不想真的去西苑潜修呢,否则以后来找你还要偷偷摸摸的。这钱宁原本的身材相貌就有些像朕……像我,日后等别人都知道乾清宫有一个钱宁以后,父皇就能与他互换身份了!” 狡猾!老j巨猾!想到父皇将钱宁安排到自己身边的时间,加上训练所需要的时间,估计父皇这老狐狸琢磨这事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为了他自己的方便,能够想到那么远的地步,朱厚照还真是服了自家父皇。 不过想到以后父皇能光明正大的陪着自己,他心里也是开心不已,反正父皇也在宫里,日后那些烦人的奏章什么的可以继续扔给他去看,到时候自己这个皇帝也当得舒服多了! 朱佑樘可不知道他脸上挂着的大大微笑是为了什么,还当儿子是高兴自己能够日日陪着他,若是他知道朱厚照心中所想,只怕会郁闷不已。 “可是父皇,你是到哪里弄到钱宁那样的人呀!”朱厚照知道这样的替身是十分难培养的,甚至这人还是修真门派中的人,即使是以皇家的能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请到的。如果真是父皇暗地中培养出来的,他应该早就安排进宫中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是去钱宁的师门!”朱佑樘答道,然后又颇有些郁闷的说,“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朝廷所用,即使请过来他们也只是看在师门面子上而已!” 又是师门面子,只怕又是那些和朝廷有什么协议的修真门派吧!听起来父皇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请到钱宁这样的人。 他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来,父皇也真是的,既然是难得的机会怎么不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像是吴老道那样弄过来充当下门面,或者加固下皇宫的防御多好,现在可正是用人的时候,居然就单单只是了行动方便而弄个替身。 还好朱佑樘听不到他心中的腹诽,他感觉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于是挑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说道,“快到了!” 朱厚照跟着探出头看了一下,惊异地道,“这不是宗人府吗?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一脸紧张逗得朱佑樘笑个不停,忍俊不禁的宽慰道,“你放心,只是去换下马车而已,那个地方,不是宗人府特制的那辆车是进不去的!” 第003章 皇家辛秘 两人走进宗人府的内院,那里早已停放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表情木讷的中年人,他的视线仿佛没有焦距一般呆愣愣的望着身前的地面。 那人看到两人进来视线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朝着他们行礼,若不是朱厚照能感受到他绵长平缓的呼吸声,真是要怀疑这人是个蜡像。 是个高手!朱厚照在心中为这人下了定义,不禁开始期待起父皇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漆黑的马车,拉车的是四匹黑马,再加上一个蜡像般的车夫,在这样刚入夜的时间显得诡异万分,朱厚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难道是要上演恐怖片吗? 朱祐樘可没去揣测他的心思,只是拉着他上了马车,那中年人无声无息的也坐上了车辕,马儿得得的前行拖着马车一路驶出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人对这马车似乎都视而不见一般,一致的保持沉默。只有先前迎接他们的一个统领跟着翻身上马护送两人,等到他们的马车出了城门,那人也就返回了宗人府。 马车内并不像朱厚照想的那样一片漆黑,六颗夜明珠被固定在车顶上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虽然比不上朱厚照手中那几颗的品质,但最少也都是上品。马车中的三面内壁上只有精美的阴刻雕花,并没有太多的装饰,显然没有皇家车舆一贯的奢华。 他好奇的将手掌贴在马车的内壁上,触手的感觉有些凉凉的,而且木质摸起来十分坚硬,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他研究了一下发现那是一种通体乌黑的木材,似乎整块整块的木板都经过精心的打磨,甚至没有刷漆,但是这打磨后的木材自身就能发出一种淡淡的暗光,润泽光亮,质地坚实厚实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朱厚照在马车壁上随手敲了敲,居然传出类似玉石般的声音,他突然想起继位时父皇拿给自己的木匣,似乎也就是类似的材质,只是匣子的木质更好一些。 他突然想起来一种木料,惊道,“阴沉木!?” “恩,这都是万年以上的阴沉木,要找到这么大的做成马车实在是很难呢!”朱祐樘朝他点了点头道,似乎这孩子今天一直被自己弄得一惊一乍呀。不过显然他很得意今天给朱厚照的惊喜与惊吓,只是在心中没什么诚心的小小忏悔了一下。 “不是吧!”朱厚照吃惊的摸着马车内部精美的雕花,眼睛都看直了。他可是记得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过发掘出来阴沉木的情况,那可是用电锯都很难锯断的东西呀! 要知道尽管这东西叫做阴沉木,但是实际上却已经是一种树木的化石了,在古代即使是帝王都很难弄到,珍贵无比,在民间甚至被称为神木。这东西可是号称“由来世上稀,可同珠玉斗京畿”的呀,现在这么多的万年阴沉木,那这价格……朱厚照已经完全呆掉了。 朱祐樘的手指缓缓地在马车内壁上那些雕花上划过,感叹地道,“即使是倾尽天下能工巧匠只怕也难再造出这样一辆马车了!” 朱厚照望着这辆车的感觉已经彻底地大为不同,之前还觉得这辆车相比其他金碧辉煌的马车来说太过朴素,除了那六颗夜明珠简直一点也不出奇,现在他却有些想在心中大骂了。 朴素,朴素个屁,用如此多珍贵木料制成一辆马车,简直是太奢侈了!什么叫做不可貌相他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父皇,看来您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呀!”他吞咽着口水,撅起小嘴气鼓鼓地质问道。 朱祐樘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坐好,笑道,“不是父皇不想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按照规定是只能当朝皇帝才能知道的!” “所以……”都是些什么鬼秘密嘛,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朱厚照有些不满。 “所以父皇这不是正在告诉你吗?”朱祐樘用下巴在他肩窝轻轻蹭了两下,然后才正色的道,“一会我们会去见到一个人,你就叫他祖爷爷,不,不对……”他掐指算了一下两人之间辈分,最后有点头晕的道,“算了,你干脆叫他老祖宗吧!” “到底什么人呀?”朱厚照终于开始不耐烦了,今天他一整天几乎都在谜团中,却几乎没得到什么解释,实在是让他郁闷不已! 朱佑樘有些无奈地道,“一时间父皇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等会你看到老祖宗以后,现在不明白的事情也就知道了!”他支吾了一句解释道,“老祖宗是我朱家的子弟,却与成祖一系有些旧仇,若不是皇爷爷一时心善做了件事情使得他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只怕现在朝廷还得多个大敌!” “什么!怎么可能活这么久?”朱厚照惊得张大了嘴,一会去见的人居然是父皇的爷爷那一辈,那可是近百年前英宗时期的事情了,难怪自己得喊那人老祖宗! “老祖宗修了道,这钱宁还是他的徒孙呢!”朱佑樘看他吃惊连忙道,“以前父皇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老祖宗不肯教皇家子弟修炼,直到为了替身的事情去见老祖宗以后才知道,修道界居然还有那样混账的规矩!” “父皇您知道了?”朱厚照问道。 “是呀,知道了!难怪自始皇帝以后,历代的皇室都没什么人能成仙,只有些假道士愿意传道……”朱佑樘感叹地道。 看到父皇感慨的点头他不由得撇嘴,心中却有些不屑。在今日得了那玉玺之后,朱厚照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什么叫做怕皇家人修炼以后扔下王朝不管,只怕最终原因还是那些修炼人的私心吧。 生在皇家最大的优势就是有权有势,可以倾一国之力去寻找灵药法宝,如果多得到一些类似玉玺那样的东西,皇家的人修炼起来简直是事半功倍,又哪是那些普通修道士能比得上的。朱厚照严重怀疑若不是多年来无论哪朝哪代,这些修道人都联合起来不让皇家得到任何修道功法,只怕现在整个时空的历史都已经改写了。 “还有很长一段路,你先休息一会,今天折腾累了吧!”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朱佑樘有些心疼的抚顺朱厚照的发丝,轻声道,“到老祖宗那里还要一些时候,你先眯会养下神,等下见到老祖宗也精神一点!” 被他一说朱厚照也觉得有些累了,今天一大早就开始起来折腾登基大典的事情,感觉马车正朝着城外疾驰,他便依靠在朱佑樘身上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伴着马蹄地的的声音与父皇稳定的心跳声,朱厚照迷迷糊糊的居然真的在这马车上睡着了,他睡得并不是很熟,似乎有很多光怪离奇的梦境不停地在脑海中变幻着。 朦胧中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有股让人很不舒服的阴沉压力透过马车落在了身上,他猛地浑身一阵战栗,匆忙地坐直了身体在马车中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就挡在朱佑樘身前。 “父皇,这里有些不对劲!” “别紧张,是老祖宗这里的一些禁制!”他那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让朱佑樘心中暖暖的,这个孩子,即使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却还是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安危。 “哦!”听到他的解释,朱厚照才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坐了下来。他随手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已经是黑蒙蒙的一片。 在马车的周围只能看到满是弥漫的雾气,那些雾气有的淡如轻烟,有的浓如黑墨不停的翻滚着,令他觉得非常不舒服的压力就是从那些雾气中产生的。 马车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整个处在这些浓雾之中,四周看不到任何树木景色,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朱厚照真不知道这个木讷的黑衣车夫到底是如何辨别的方向。 “快把帘子放下来!”朱佑樘焦急的一把扯过帘子,趁着那些雾气还没有蔓延到马车之内,赶紧将帘子封好。看到儿子的疑惑他解释道,“这些雾气是至阴至寒之物,有些地方还含有剧毒,只有这阴沉木制成的马车才能阻隔这些诡异的雾气,平安的通过这片雾区。” “可是那些马……” “那四匹马都是老祖宗那里派出来的,通过特殊的方法养育,所以能抗住这雾气。”朱佑樘道,“还有那车夫似乎也是有些特别,他身手其高不说,还能抵御雾气。” 朱厚照闻言有些头痛,似乎这里充满了凶险,他不满地道,“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嘛,老祖宗干嘛要住在这种地方?” “没办法,他不喜欢见到生人!”朱佑樘苦笑道,“老祖宗自修道有成以后就说过,他只见每一代的皇帝,也只能让每一代的皇帝和宗人府宗令知道他的事情。若不是皇爷爷当年对他有些恩情,只怕他老人家连皇帝也不想见的!” 他叹了口气又道,“每一代的宗令只有在接任的时候能够见到老祖宗一次,就算是皇帝最多也只能见到两次,那就是登基与请求帮助的时候!” 看到朱厚照眼中的疑问,朱佑樘继续道,“老祖宗说过,每一代的皇帝可以请他帮一个忙,只能与私人事情有关,不涉及朝政。作为交换,每代皇帝要负责提供这庶人庄的一切所需!”说着他不禁笑了起来,“父皇只怕是唯一能见到老祖宗三次的皇帝了,以往新皇登基都是由宗令转述,然后一个人来到这里!心中可是无比忐忑不安呢!不过这次老祖宗说了,既然我们两人都机缘巧合入了道,那由父皇带着你来也无妨!” 听他这样一说朱厚照也跟着笑了,以往的新皇登基就是旧皇的丧礼,自然是不可能带人来这里了! 他不由得开始揣测起这所谓老祖宗的身份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修炼有道的人性情如此孤僻,甚至连后代子孙都不愿意见上一面。 朱厚照正想询问这老祖宗的身份,马车却突然一阵加速,然后他感觉浑身一轻,那股阴沉的压力忽然消失了,接着听到马儿一声嘶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朱佑樘轻声道,拉着他下了马车。在两人面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后面隐约可以看到高高翘起的屋檐。 还没等他想通这些竹子是怎么在北方如此天寒地冻的地方生长得这么青翠欲滴,那个木讷的马车夫已经放开两匹马儿任它们自行吃草休息,然后一声不吭转身就进入了竹林中。 朱佑樘连忙牵着朱厚照的手跟在中年人的身后,低声道,“快,别跟丢了!” 朱厚照发现这些竹林似乎按照某种阵势生长的,只怕是一种困人的大阵,连忙心思一敛不敢分神。 两人紧紧跟在那个木讷车夫的身后顺利的通过了竹阵,一块石碑正竖在小道的尽头,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排诗句。 “梅花屡见笔如神,松竹宁知更逼真。百卉千花皆面友,岁寒只有此三人。”朱厚照分辨着那石碑上的字迹,轻轻的念了出来,他视线一转,发现果然那院墙周围还有一排松树,梅树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庄园的各处,若是冬天大雪纷纷的日子,有着岁寒三友相伴,与三五友人饮上一壶烧酒确实惬意。 他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道,“好个隐居的妙地方!” “得了吧你!”只看他那咂嘴的表情,朱佑樘就知道他又在想酒了,咚的在他脑门弹了一记,好笑的训斥道,“还不快跟上,一会见到老祖宗你可老实点!” 朱厚照故作可怜的揉了揉头,傻傻的朝他一笑,连忙跟在他身边 明皇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2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2部分阅读 肀撸孀拍且谎圆环5闹心瓿捣蚪肓苏饪占诺淖爸小?br / 第004章 惠帝下落 这座庄园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不过庄内的布置却显得十分别致高贵,建筑风格与北方院落的那种大开大阔不同,处处都透露着苏州园林的精巧。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三人行走的声音,只偶尔传来一些鸟虫鸣叫声,反而让这庄园中的气氛显得更加的空寂。 也许是院落中住的人并不多吧!朱厚照不禁在心中怀疑道,即使是他凝神倾听也没听到什么人呼吸的声音。 难道这庄园这么大的面积,整个前厅现在都只有他们这三个活人? 他更加用心的感应了一下四周,却依旧是与之前一样的结果。即使知道父皇带自己来的地方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样诡异的情景却还是让他有些心中发毛。 朱厚照不禁一把抓住朱祐樘的手,让两人走得更贴近一些。 就这样紧挨着父皇吧,这样,即使一会有什么变数自己也能更快的应变,照顾到两人的安全。 感觉到他的紧张,朱祐樘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笑道,“别紧张,这里是老祖宗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干脆父皇再给你说说这庄子的来历吧!” 感觉到从他手心传来的热量,朱厚照心中一安,朝他点了点头,期待的听着。 “呵呵,其实说来见老祖宗是皇家的一种传承,规定每代新皇都要来这里见一见他老人家,不过即使到你这代也不过是第三代而已!”朱祐樘回忆了一下自己昔日从宗令那里听到的讲解,笑道,“这个庄园是天顺年间修建的,不过老祖宗搬来这里没多久,父皇的皇爷爷就去世了。你的皇爷爷算是第一个来这里见老祖宗的皇帝。” 他想了想继续道,“当年我父皇即位时老祖宗也不过是刚度过四九天劫不久,还没到碎丹化婴的程度,但是他毕竟是我皇家第一个凭自己能力修炼到金丹期的奇才,所以我父皇便听从皇爷爷遗愿,不遗余力的为他提供方便,支援老祖宗修道。” “老祖宗不愿意平白接受我成祖一系的恩惠,于是许诺帮我当朝皇帝做一件事来偿还恩情,但是他却又不愿意涉足到朝政之中,再加上你皇爷爷在位期间,老祖宗又正巧要度六九天劫,一来二去,你皇爷爷到是没请老祖宗帮过忙!” 朱厚照朝他挑眉一笑,道,“不过父皇你可比皇爷爷善于把握机会呀,还想着弄了个钱宁入宫!” “让钱宁入宫不好吗?”朱祐樘捏了捏他的手,道,“父皇之前就琢磨着能有什么办法自由脱身,一般的替身肯定是蛮不过那些阁老,而且又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更怕那替身不可靠,但老祖宗派出来的人可就不一样了。父皇试过那钱宁,他的才学比起三大阁老都不差,是个十足的谋士呢!” “是呀,就您最有理!您厉害,行吧!”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朱厚照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其实父皇当初也不过是来试试运气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朱祐樘却叹了口气道,“朝廷上的事不可能麻烦老祖宗,唯有这替身一事父皇在心里却想了很久,不过找来找去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有些感慨地道,“父皇估计,按你这修炼速度,只怕也没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老祖宗帮忙的。这次也就是来带你见见他老人家,知道有这么件事情。但是,你还真别说,老祖宗修炼了这么多年,一些关于道法上的见识还是十分独特的!” 想到自己师门那浩瀚如海的修道书籍,朱厚照不由得撇嘴,再独特能比得上大罗宫那么多年的传承吗? 看出他心中的不以为然,朱祐樘笑道,“照儿你见过大罗宫的那么多藏书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老祖宗的修炼与一般人不一样,当年他得到的那部修炼功法非常神奇,奇妙之处不亚于天道策,经过他这么多年的研究已经十分完善,要不然怎么教得出钱宁这样奇特的弟子。” 那倒是,朱厚照心中一动,同意道,钱宁的伪装之法奇妙无比,更奇特的是连别人的真气都能学出来,在他看到的一些书籍上还从来没有这样的记载。 听父皇的口气,这些奇特的手段居然还是那老祖宗自己研究出来的,心中不由得更为佩服。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对于素未谋面的那位老祖宗更加好奇起来。 两人一路说话不知不觉跟着那木讷的车夫到了庄园后院的一处独立的院落,虽然景色还是如同前院差不多,幽雅精致,但是总觉得这普通的小院看起来更加萧瑟一些,连空气中都带着些许压抑。 从院中的房间里面朱厚照可以感觉到有人的呼吸,均匀绵长,若有若无,但是奇特的是明知屋里有人,他却感觉不到那人所在的地方,这让他觉得十分难受,有点像是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呼吸声像是混和在空气中,沉重阴郁,有如无声的叹息,使得那些院中的花草树木长期在这样的影响下叶子都有些怏怏的,完全没有其他地方的植物那么精神。 如果说前院给人的感觉只不过是空寂,而这住有人的院落却显得更加的孤寂,连风都是萧瑟的。 在一番分析之后,朱厚照倒是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院子的感觉与其他地方不同了。只怕就是那所谓的老祖宗强大精神气场的影响。 那车夫带着两人到了院落前面便转身离开了,朱祐樘之前来了两次都是这人带的路,也从来没听到这人说过一句话,于是他也习惯的不予理会,只是整理了下衣袍,恭敬的朝着院落中的房子行礼一拜道,“老祖宗,朱祐樘、朱厚照求见!” 听到他的称呼让朱厚照心中一惊,连父皇都要喊老祖宗……爷爷的爸爸还能叫曾祖父,到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比较难称呼了,既然父皇只能如此笼统的称呼,那只怕最少是爷爷的爷爷那种辈分。 想到马上要见的是和自己师父差不多的那种活了百多岁的古董级别人物,朱厚照不禁有些头晕了。 “进来吧!”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古朴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 朱厚照凝神倾听却也分辨不出来说话人的位置,他不由得有些郁闷,知道这老祖宗的实力比自己强太多了。 老祖宗看起来根本不老,一点都不像是百多岁的人,面色红润,发色如雪,身上穿着一袭绣有古拙图案的黑衣,看起来虽然仙风道骨,却又显得有些严肃。 朱厚照跟在朱祐樘身后依样化葫芦的行过礼,便正大光明的打量起来这老祖宗,他一双眼睛认真的注视着老祖宗的相貌,到是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味。 虽然他也想矜持一点,不过朱厚照也知道对于这些高手来说,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就会有感应,既然迟早会发现,自己又对他充满好奇,何不干脆直接一点。 那老祖宗倒也没有因为他的打量生气,拂袖对二人示意道,“坐!” 在两父子坐好以后,他才又开口,“你就是新皇吧,想必一些事情你父皇已经都与你说过,今日让你来这庶人庄也只是想看看你罢了!” 老祖宗的相貌看起来没有两人这么精致,但是却还是看得出来一些朱家人的特征,即使隔了这么多代,也还是看得出来三人间的血脉关系。 朱厚照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到这人是谁,不过提到庶人,他到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犹豫了片刻便干脆直接开口询问道,“恕小子冒昧,不知老祖宗是哪一辈?” 朱祐樘没想到这儿子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本来以为就算他好奇也会等到回宫再说。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告诉这家伙的,关于老祖宗的身份问题直接在他老人家面前问出来可是有些尴尬呀! 那老祖宗也是没想到有人在他面前问起自己的名字,他倒是没有像朱祐樘想象的那样生气,但是神色间却多了份阴霾,眉头一皱还是回答道,“我是文字辈,父皇当年为我命名朱文圭,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建庶人而已!” 朱厚照听他说完,仿佛看不到这朱文圭阴郁的表情,反而击掌大叫一声,“太好了!我果然没猜错!” 他这一大叫使得房间内另外两人的神色大变,老祖宗朱文圭的脸色阴沉不定,视线闪烁的盯着他,朱祐樘心中一紧,连忙起身道,“老祖宗见谅,我儿生性顽劣不喜读书,对于当年那些事情并不了解,来时我又粗心没向他说明老祖宗的身份,所以才无知冒犯,请老祖宗别与小儿一般见识!” 他心中后悔极了,明明对于本朝的一些禁忌的事情都告诉过儿子,既然猜到了老祖宗是建庶人怎么还能当着面说呢!这个臭小子,这次若是平安回宫,一定要这家伙将那些史书罚抄百遍。 “谁说我不知道。建庶人就是惠帝的儿子,被成祖爷爷囚禁了五十多年最后被英宗爷爷释放的那个嘛!”他无视朱文圭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与不时在对着自己打眼色的自家父皇,自顾自的继续道,“之前一直听说建庶人被释放回凤阳老家婚娶出入使自便,可是接下来没过两年就没了消息,据说已经去世,却没想到原来老祖宗您在这里修炼!” 朱厚照说得开心,但那朱文圭的脸色却变幻不定,这几十年没发过怒的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怒道,“说够了没有!” 朱文圭虽然修炼有成,但是他的一生却算不上顺坦。他本是明惠帝次子,若是惠帝尚在,他即使不能继承皇位,最少也能以一介王爷之身尊荣享受一辈子。但是随着明成祖朱棣强藩起兵夺取皇位之后,他的一生就彻底改变。 当年明成祖攻入南京时,他还只有两岁,之后便一直被明成祖长期幽禁于广安宫。直到明英宗复辟,第二次登上皇位以后才将他释放出来,其间整整五十多年被囚禁,不能与外界交流,在被释放时连牛羊都不认识,可谓屈辱悲惨至极。 若不是他那失踪的太子哥哥曾经买通守卫来看望过他几次,并且为他带来不少修道典籍,他早就熬不过那样孤独枯寂的幽禁生涯。 但也正因为那样单纯的生活,让他没有接触过外界的那些复杂事情,只是一门心思修炼,反而让他真的修炼成功。在惊险度过六九天劫以后,他知道那段幽禁生涯对他来说是苦难却也是幸运,否则他绝对无法修成现在的境界。 因此在搬来这里苦修之后,他将庄园命名为庶人庄,自称建庶人,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当着他的面说起那段事情。 即使朱文圭再想得开,但那段日子也是他心中的一大痛,朱厚照如今简直就是在揭他的伤疤,而且这笑着戳他伤口的人还是当年害他一家罪魁祸首的子孙,就更让他难以自制,如今没有一巴掌立刻将朱厚照拍死已经算他修养不错了。 “老祖宗,息怒……”朱祐樘着急的站在两人之间,挡住朱文圭噬人的视线。 朱文圭冷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闭嘴!” 一个渡劫期的高手发怒,即使不是针对自己,这强大的威压也让朱祐樘有些脸色发白。朱文圭震怒的表情到是没吓倒朱厚照,他只是悠闲的坐着。 直到看到自家父皇被骂,他才懊恼的起身将朱祐樘抓到自己身后,不悦地道,“你骂我父皇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还没说完……就刚刚那些话就已经够让两人大惊大怒了,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朱祐樘不停地拉扯着他,恨不得能冲上前去捂住自家儿子的嘴。这位老祖宗可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打也打不过,人家也不怕皇家的势力,真要发起火来将自己这宝贝儿子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好,好!”朱文圭连连三声好,眼神像是冰冷的箭狠狠地盯着朱厚照,“就让你一次说个够,老道倒要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哼!” 他未完的话充满了威胁的意思,但是朱厚照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回头笑着对朱祐樘安慰道,“父皇,您别急,听我说完。老祖宗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朱文圭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气到如此七窍生烟的地步了,他喘着气做回椅子上,怒气冲冲的道,“你说,你还不快说!” 朱厚照朝两人一笑,淡定地道,“老祖宗不必动气,我之所以想确定您是不是朱文圭,只不过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没错,我就是朱文圭,那个建庶人,有什么事情,你还不快说!”朱文圭毕竟是修道了这么多年,一番恼怒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这小皇帝如此大胆,必然是有所倚仗,既然他一点也不怕触怒自己,又不像是个蠢人,那必定是能确定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能让自己不再追究他的无礼。 朱厚照朝他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道,“难道老祖宗您不想知道惠帝的下落吗?” “惠帝!” “父皇?” 刚刚坐下的朱祐樘与朱文圭又被他说出来的话惊得站了起来。 明惠帝朱允炆,这个才当了几年皇帝的建文帝在靖难之役以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削发为僧,又有人说他逃到了南洋,众说纷纷,即使明成祖以举国之力也没能找到他。如今朱厚照却说他知道建文帝的下落,这怎么不让两人吃惊。 “我父皇……他还活着?”朱文圭不敢置信的喃喃问道。建文帝败走的时候朱文圭才两岁,早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建文帝的尸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还会听到自己父皇的下落。 “照儿,到底怎么回事!”就连朱祐樘也忍不住好奇起来,“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要……” “父皇,您别担心。是假消息我也不敢说出来告诉你们呀!”朱厚照连忙阻止他的训导,他也知道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若不赶快说出来只怕面前的两位就要急得恼羞成怒了。 “这事说来话长,你们听我慢慢说吧!”他不客气地坐回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朝着朱祐樘问道,“父皇,您应该还记得当年我拜师的时候,从宫里拿走了不少的珍贵药材和灵物走吧!” “没错,你当时说是拜师之用,所以父皇说任你取用!”朱祐樘点头道,想起来这件事情,不过自家这个儿子当时倒是很大方,取走了不少珍贵的东西! “其实那就是为了救建文帝用的!”朱厚照笑道,将自己如何骗到一个师父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年大罗宫的吴老道一直在寻找一些东西救人,后来被我撞见他们偷入宝库,才和我交易说我给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是大罗宫要收我为徒。而且救人除了那些东西以外,还需要轩辕夏雨剑的帮忙,这到也是他们愿意传授我修道的原因。” 他颇有些得意的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要救的人就是建文帝,既然都是我朱家的人,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帮忙了。之后我才从我师父那里得知,太祖爷爷知道建文帝生性善良,在性格上也有些软弱,于是在临死前曾经留下一个铁盒,吩咐看守之人在他大难临头之际打开。” “那铁盒子里面有三张度牒,还放有僧衣剃刀银两,更有一封遗书早已为他安排了后路。之后建文帝便削发为僧,专心修佛了。太祖爷爷本就是出家之人,在寺庙里也安排了人照顾建文帝,即使是成祖派出的人也难以查到。” “太祖神机妙算!”两人听到这里不由得感慨起来,若不是太祖留了这一手,以明成祖朱棣的能力,只怕建文帝根本逃不掉。 朱厚照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建文帝隐藏在太祖爷爷安排的地方修行,之后居然也学有所成,度过了四九天劫,但是他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有些怨恨,再加上人到晚年越发想念自己的两个儿子,三十年前他在度六九天劫的时候不巧遇上最后一劫是心结,结果被乘虚而入遭到心魔入侵。” 两人闻言大惊,幸好朱厚照接着说的话又让他们松了口气。 “我师父那时正好在场,花了不少功力保住了建文帝的性命,但是他的神智却因为邪魔入侵久久无法恢复……”朱厚照看到两人神情紧张,于是讲述速度加快了一点,“之后我师父一直在找办法恢复他的神智,直到搜集齐那些药材……” 朱厚照说故事并不是十分精彩,只不过是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平铺直述出来。他拜师以后刘伯温就开始利用那些药材开始制药,等他能激发出轩辕夏禹剑一成功力之后便开始着手救人。 虽然朱厚照说得简单,但是其他两人却能听得出其中的凶险,心中感叹不已。朱祐樘眼神闪烁不定,他有些懊恼,自己直到今天才知道照儿在那么小的时候就面对过危险,幸好没事,否则…… 听完朱厚照关于建文帝的讲述,两人都放了心,朱文圭也对他再也没有一丝气愤,反而心怀感激。 之后两人又问了朱厚照一些关于建文帝的事情,知道他正在绵山的某处潜修,朱文圭立刻想要前往绵山拜见百年未见的父皇。 在朱厚照答应帮他安排之后,朱文圭看到这个之前触犯自己的小皇帝是越看越顺眼,他被幽禁多年没怎么接触到人,本就是个天真直接的性子,当下就拿出不少他多年来收集研究出来的稀罕玩意送给朱厚照,并且要他常来庶人庄。 一老一小莫名其妙的相谈甚欢,也不觉得疲惫谈天说地直到三更,总算三人中间还有个理智的朱祐樘,看到时间已经不早,某个新出炉的皇帝再不回宫的话,只怕就要成为第一个刚登基就不早朝的人了! 第005章 新的难题 “钱宁呢?” “回禀皇上,钱大人在您寝宫中看书呢!” 回到乾清宫,朱厚照一边问着宫人,一边朝着自己寝宫走去。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气,边走边将头上的冠冕扔给身后的随侍。 寝宫里朱祐樘正悠闲的在软塌上看着书,惬意自在的模样让朱厚照胸中怒气更盛。他也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瞪着朱祐樘。 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今日只怕是又在大臣那里受了气,朱祐樘心里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他,微笑道,“回来了!” 他那和煦的微笑反而让朱厚照觉得更加委屈,他心中微微发酸,抿了抿嘴不肯说话,却径直朝着朱祐樘走去。 朱祐樘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朱厚照衣服也没换,粗鲁的蹬掉靴子就爬上了软塌,一双手臂牢牢的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朱祐樘的腰际。 “照儿……”朱祐樘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他头上用手指轻柔的为他梳理着发丝。 “我累了!”朱厚照闷闷的声音从朱祐樘的衣襟中传出,带着小孩子般的任性与倔强。 自欺欺人的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更何况朱佑樘。可是朱佑樘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是更伤这孩子的心,他无奈的伸出双手为朱厚照揉着太阳|岤,没有开口。 长长的沉默使得寝宫中的空气紧张得让人都有些难受,朱佑樘只能等,等着怀里的儿子能够想通。 即使现在不情愿,但是照儿总有一天会想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最终还是必须要妥协。 想着心思,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朱厚照的头发,思绪却回到了半月前从庶人庄回来的那一天。 两人的争执起源于那日的早朝,朱厚照当皇帝的第一次早朝。 即使朱佑樘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也知道大臣们早就在背地里筹划着,但他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毫无准备的朱厚照则彻底蒙掉了。 早朝时大殿之上百官齐跪,请求新皇选妃立后,虽然想过登基之后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但是朱厚照却没有想到第一件难事就是人生第一大事——成亲,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他被大臣们弄得措手不及。 在他想来,自己年龄还小,又是刚刚登基,即使要谈婚事至少也能拖上几年,甚至过了明年打退西方那帮子侵略者之后也好,到时候可以凭着自己在朝中的威信压下臣子们的反对,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 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生在古代,对古人来说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早该成亲了,尤其是他现在身为皇帝更是必须充实后宫留下子裔的时候。 “父皇,您早知道我登基后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吗?” 朱佑樘还记得那日早朝后儿子抿着唇眼含委屈的神情,面对这样的质问他却只能点头。早朝的事情早已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知道尽管今日大臣们被照儿委婉地拒绝了,却还是会不屈不挠的继续上奏的。 “大婚、留下皇储是每个皇帝都不能逃避的责任!”照儿受伤的表情让他心疼,他却无法安慰,甚至还要说出更伤他心的话。朱佑樘的心有如被刀割般疼痛,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却无法回避。 “大婚?”朱厚照的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摊开双手放在他的眼前,尖锐的质问道,“您以为我能用这双手去拥抱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您能忍受我们之间再加上一个女人?父皇,您把我之间的感情当成什么?” 面对朱厚照的质问,朱佑樘只能沉默。只要一想到只属于自己的照儿去拥有另一个女人,仅仅只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嫉妒得发狂,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有一日照儿带着他的皇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一个人,照儿,你只需要册立一名皇后,留下一名继承人,那些大臣们就不会再过多的要求了!”等到照儿有了属于自己的儿子,那个女人……朱佑樘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父皇,您太天真了!”听着他的话朱厚照却讽刺地笑了,“您以为后宫只有一个人,那些大臣们就会满意了吗?您别忘了,当年您自己的事情。哼,什么只要有一个就够了,他们只会想要往后宫中塞入更多的女人!” 可是我最后还是只册立了你母后一人……朱佑樘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出口。他也清楚,只要后宫空虚,子裔稀少,那些大臣们就会想要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选送秀女进宫,这既是为皇家血脉的延续,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利,这样的事情只会源源不绝。 “而且父皇……”朱厚照自讽的笑了,无奈地道,“我和您不一样,我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一个女人的命运因为我自己的自私而被彻底毁掉,生下了继承人又如何。留下她,让她后半生都守活寡吗?或者,杀了她,那到时候你又要让我如何面对那个孩子。” 我来,父皇会帮你处理好一切……朱佑樘张口欲道,只要处理得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朱厚照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你会处理。父皇,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还活在这世上,那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者他还会知道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因为自私伤害了自己的母后……您说,这样的孩子会不会性情大变,又或者不会对我们充满了怨恨呢?”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父皇,如果真的是出现这种情况,您说,这样的继承人又会不会毁掉这个皇朝呢?您难道想看到大明毁在我们的自私上面。” “你说的只是可能,都只是假如……”朱佑樘说了几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虽然朱厚照说的那些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却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且,父皇,您不能太自私了……”朱厚照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却像是在哭一般,呢喃道,“照儿还记得,当年您说过向往一夫一妻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了要像您一样,这一生只守着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可是如今,您还坚持着自己当年说的理想,却要逼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悲哀的望着朱佑樘,带着微微的泣音道,“父皇,若真有一日,我们之间多了一个人,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到那时,我们还能如此毫无芥蒂吗……我们之间,又情意何堪……” 朱厚照充满悲伤的话让朱佑樘的心痛得厉害,什么冷静自制与理智再也顾不上,他只能将照儿拥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们两人都不是重情的人,今日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但是若不是因为他们太过重情,却也不会钟情彼此。 将自己的脸埋在父皇柔软的腰侧,朱厚照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想说话。黑暗中他静静的聆听着父皇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通过脸上的皮肤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父皇的胸膛正随着呼吸节奏的微微的上下起伏,温暖的气息仿佛化成一张温柔的巨网将自己包围。 不想听,不想看,不想说,朱厚照好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只是拥着父皇到地老天荒。他知道自己的心态就是在逃避,但是他却不知道除了逃避还能有什么办法。 无计可施,这是朱厚照现在面临的状态,也是朱祐樘的。明明是两个人都不情愿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去做。 朱厚照明白,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人们对于血脉的延续,对于所谓的继承人都有些莫名的坚持,更不用说是在这样封建的古代,这完全是人类的本能,也是社会的约束。而他现在身处的位置,留下大明王朝的继承人更是一种必须的义务,容不得他任性的说不成亲。 如果两人都不是那么理智就好,但是偏偏他们却又都是不愿意逃避责任的人。除了拖,朱厚照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他知道,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些大臣们会催得越来越急。在他们看来,一个当朝天子的后宫空荡荡成何体统,甚至他现在不愿意成亲、册立妃子,这简直是不可理喻,是大大的违反了祖制。 就连朱祐樘当初布下的一步暗棋——钱宁的入宫,也被人开始猜测起来。那些臣子们甚至认为当朝天子就是因为沉迷男色,所以才不愿意成亲,不愿意选亲。 对于皇帝喜欢男色,大臣们的态度是既不褒也不贬,但是玩玩可以,过之则妖,若是喜爱到连子裔也没有留下,那就是对祖宗的不孝,对朝廷的不义了。 在自己发际,那只温暖的手掌似有若无的轻柔抚摸给他沉入谷底的心带来了一丝暖意。万幸的是两人都十分珍惜对彼此的感情,在那日委屈的生气以后,父皇便再也没有开口劝说,自己也不用再听到从父皇口中说出的让两人都难受的话,否则他根本不知道该要去如何面对自己父皇。 “照儿,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让朱厚照的心狠狠地抽痛,父皇的心里也不好受吧!想到那日父皇咬牙切齿地说着能让自己娶一人时的表情,朱厚照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想笑。 平日里连自己多多与亲兵接触都要想方设法阻挠的父皇,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呢? 设身处地理智的想一想,似乎两人在感情上稍微做出一些妥协,弄出一个所谓的继承人来,这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所以父皇应该是早在愿意让出皇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默默的忍耐了这么长的时间。 换了自己能做到吗?朱厚照在心里想了想,却只能无奈的叹气。光是每天想到有人会分去自己所爱之人的关注,甚至还要亲密相处诞下孩子,那样的画面就能让自己嫉妒得发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只怕会想办法在皇位上坐得更久,久到能让自己回避这样的情况吧! “照儿……” 又是一声叹息,让朱厚照心中更加难受,他突然紧紧地禁锢住朱祐樘的腰,呢喃道,“父皇,我讨厌当这个皇帝,若是知道当上皇帝就要被逼婚……” “不要胡闹……”他有些天真幻想的话,让朱祐樘失笑,苦着脸笑道,“即使你不当皇帝,也总有这一天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在民间还没有成亲的都算少了,你以为只是身为太子就不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吗?” 朱厚照有些无语,郁闷的撇了撇小嘴,朱祐樘的话让他有些哑口无言。 是的,即使是当太子也会被这些大臣们操心婚事的。他不由得在心里对那些总是喜欢关心皇帝后宫的大臣们起了一股子怨念。 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些家伙怎么就不能把这股子瞎操心的力气用在关心朝政上呢! “那要不我牺牲一点,对外说我寡人有疾,然后在宗室里挑选一名出色的子弟当继承人呢?”朱厚照异想天开的道,这样做反正也只是自己丢脸而已,只要能解决当年的问题,他才不怕丢这点面子! “笨蛋!”朱祐樘好笑又好气的骂道,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这可不是儿戏,别忘了,你现在是皇帝,是大明天子,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你要大臣们怎么想,要那些百姓怎么想,只怕连那些附属小国都会暗地里嘲笑,这可是丢了整个大明的脸!”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以为这样说,那些顽固不化的臣子们就能放过你吗?他们总还是要你纳妃试试的,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十个百个,再配合上御医的治疗,在他们看来总会有希望的。那样事情闹大了,只会更加的麻烦!” 朱厚照委屈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呢喃道,“父皇,难道一定要我的孩子当继承人吗?不是还有炜儿,等打退了明年那些强盗,等炜儿再大一点,我就禅位给炜儿,或者给炜儿的孩子也可以呀!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不用再管这些麻烦的朝政,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只有我们两人!” “傻照儿,你想得太天真了!若是真的可行,难道父皇不会想到吗?”朱祐樘捏了捏他充满希翼的脸颊,无奈地道,“先不说炜儿的身份,他已经被皇家除了名,现在若要他恢复身份,继承皇位就必须解释当年的事情,你要怎么和大臣们说呢?告诉他们父皇为了保住你,为了铲除外戚所以放弃了另一个孩子?” 朱厚照想到其中的关键,也不由得无奈地苦笑,要想恢复炜儿的身份又不影响到父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肯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很可能等自己被逼婚成功还没能解决掉! “再说了……”朱祐樘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也不知道你们两兄弟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把当皇帝王爷避如蛇蝎一般,即使你真的能解决炜儿身份的问题,可是他又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吗?” 朱厚照想了想最近已经将心玩得越来越野的弟弟,不由得头痛起来,这个孩子最近似乎已经被江湖的神秘与自由弄得神魂颠倒了,天天想着要去练好功夫去做大侠,真要给他恢复身份当王爷只怕都会离家出走,更别说是当皇帝这么不自由的事情了。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朱厚照却还是抱有点希望,不试试总是不甘心的。他咬了咬牙,犹豫地道,“那,让我去试试,我去探探炜儿的口风吧!” 傍晚时分,一轮如火的夕阳挂在天空,将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红色的暖光中。 夕阳无限好,但是朱厚照的心情却阴霾无比。他摆脱随身的侍卫们随便找了一处宫殿,跳上高高的琉璃屋檐,郁闷的看着夕阳一寸寸的落到地平线下。 他不想回乾清宫去面对父皇,现在自己脸上肯定满满都是挫败,回去只是用自己的失败去印证父皇的料事如神。 即使知道朱祐樘根本不会幸灾乐祸,但是他还是想在回到寝宫前先调整好心态,毕竟自己的尝试也是让父皇多了一份希望,既然现在没有成功,又何必让父皇也跟着自己失望呢! “唉……”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天空,只剩下漫天的红霞,朱厚照叹了口气,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躺在屋檐上看着天空发呆。 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下午时小炜儿连珠炮似的抗拒声好像还萦绕在耳边,让朱厚照恨得牙直痒痒,想要将这任性的小鬼抓过来揍一顿就好。 小小年纪他就已经体会到背有靠山,又有钱有势的好处了。用朱厚炜的话来说,现在他自己虽然名义上不是王爷,却完全能享受到王爷的待遇,而且不用担负王爷的责任,自由自在好不快活,甚至现在又有一个皇帝哥哥可以当大靠山,这么好过的日子傻子才又去当个王爷绑手缚脚的。 朱厚照听着他的话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给他灌输那么多现代人的思想,什么“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理论根本就不该告诉那个臭小子。 不过即使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种下的因就该自己吞下这果,总不能真的不顾小炜儿的意愿又将他拉回宫中吧! 衣袍翩飞的声音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熟悉的气息让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去追逐,望入一双饱含笑意的黑眸中。 “夜了,怎么还不回宫!” 熟悉的低沉嗓音依旧那么温柔,却让朱厚照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哝哝地咕嘟道,“不想回!” 小孩般的任性,却是独属朱祐樘的权利。他附下身在朱厚照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两人跳回了地上。 “我们回宫吧!” “恩!” 四唇轻轻相贴的亲吻,简单却神圣,仅仅是碰触就让心里好像突然被幸福填得满满的,比起甜言蜜语更让人心动。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他们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踏着影子回到两人居住的宫殿。 乾清宫前的灯笼已经被宫人们点亮,同样是红色的暖光比起夕阳却少了许多的暖意。不论人类的科技如何发展,大自然的力量却还是无法被人力彻底征服。 “天意不可违呀!”莫名地朱厚照突然感叹道,“若是老天爷肯帮帮忙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异想天开!”朱祐樘轻轻的笑了,为了儿子突然的傻气。 “谁说是异想天开了!”朱厚照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这又不是不可能事情,史书上说,昔日周武王进攻商朝时有白鱼跳入船中,有火焰降到屋顶化为鸟;再有始皇帝登基时有黑龙出水,汉高祖刘邦在位时五星一字排列于天空,有这些祥瑞出现的皇帝在位时,哪些大臣敢多嘴指手画脚的,还不都一个个乖得跟孙子似的。” 他羡慕地道,“不是说我是什么白龙转世吗,怎么就不见有他们那么运气好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祐樘眸光闪闪突然之间心中有了主意。 第006章 瞒天过海 转眼到了六月,这年的太阳似乎格外的艳,大白天的那刺眼的阳光能晒得人的眼睛都有些发花,除了那些不得不巡逻站岗的士兵,其他的宫人都尽量的躲在房子里面或树荫下面乘凉。 不过这样的天气再热,也比不了后世全球变暖后的恐怖夏天,更别说朱厚照在进入先天之境后能更好的控制自己身体。大太阳底下,只有他像个没事人般的疾走,可怜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们一身铠甲内全身都湿淋淋的,又闷又热。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怪怪的气味,潮湿的汗臭味随着阳光的照射化为水汽蒸发出来,刺鼻得厉害。 朱厚照猛地一转身,微微屏息对着亲兵们道,“你们原地休息吧,朕一个人进去!” 他朝着西苑的一座凉亭 明皇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3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3部分阅读 去,身后士兵们小小的欢呼声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小小的郁闷,修炼的后果就是五感六识都太过敏锐,一点的淡淡的气味放大到他这里就浓厚得有些难闻了。 若是放在以前当兵的时候,不分春秋冬夏,哪次训练不是一个个人都要汗流浃背的,尽显“臭男人”本色,根本不会在乎这点臭味。 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这些年的奢华生活已经让自己的精神都开始腐化了。 凉亭里两名貌美的宫女正在一左一右的贴着某位太上皇,两双素手温柔的喂着某人吃刚运来的新鲜水果,在旁边还有一名琴师正在弹奏着古琴。徐徐微风吹动纱帘,看起来好不惬意的一番画面。 朱厚照远远看着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一双眸子泛着危险的光芒盯着那在某张俊脸上游移的纤纤素手。 俏佳人,俊皇帝,却看得他胸口发闷,等他走近一些,正准备发作时,却发现那根本是个冒牌货。 “咦,那什么,钱宁呢,他不是说这两天住西苑来?”朱厚照奇怪的问道,眼神却飘忽不定,就是不看眼前的两女一男,典型的眼不见为净。 就算知道眼前的不是本人,但是看到与父皇这么惟妙惟肖的脸正在调戏宫女也让他郁闷呀! “哦,他呀,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虎城!”钱宁轻咬了一口宫女递到嘴边的水果,随便亲了亲那宫女柔软的指腹,惹得那美艳的宫女发出一阵娇笑。 不要用父皇的脸做这种轻佻的动作!朱厚照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在跳,忍了忍总算没吼出来,假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道,“既然这样,那朕先走了!” “对了,你要是有空就去虎城看看,那个人,咳,钱宁似乎弄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哦!”真正的钱宁笑眯眯地道,朱厚照不自在的神色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原来这小皇帝的软肋是老皇帝呀! 明代的皇家苑囿中有不少蓄养珍惜动物的地方,其中规模较大的两处就是南海子和西苑。而虎城是西苑内比较大的一处以养虎为主的地方。 “好,那朕走了!”略微回忆起虎城的方向,朱厚照转身便走,再待在这里只怕自己会郁闷到爆发。 大步疾走远离了那座凉亭,耳边却仿佛还回荡着钱宁低沉的笑声与宫女娇嗲的说话声,朱厚照紧紧拧着眉头,走得更快了。 虽然知道那是钱宁乔装的父皇,但是两人实在是太过相像了,看着钱宁顶着一张与父皇神似的脸与宫人调笑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了。 这个该死的钱宁,故意气我的吧!他有些懊恼的一拳拍在路上的玉石雕刻上,屋漏偏遭连绵雨,他的手掌在收回的时候却被那锐利的边角刮了一下,在手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我晕!”按压着伤口,朱厚照与那栩栩如生的盘龙雕刻大眼瞪小眼,痛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心中的郁闷简直无语言喻。 这一条通道还是元朝时的旧建筑,走廊的栏杆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各式龙形雕刻,因为造型别致便被一直保留了下来。不过由于年月长久,有一些雕刻的基座都略微有破损,所以边角便格外的锋利,而朱厚照就正好倒霉的打上了这么一个有点破损的雕刻上面。 朱厚照望着那盘龙雕刻发呆,看着自己的血一丝丝的沿着破损的玉石缝隙渗入到石头中,这下遭了,这么长一条口子,今天是不是不要去见父皇为妙呢? 还去不去虎城,对他来说成了个大问题。 走神中的朱厚照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他脑子里正想着该如何应付朱祐樘的训斥,因此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精巧的龙雕微微闪烁了几下金光,流光溢彩,然后转眼又在阳光下恢复了平静,而玉石缝隙中朱厚照刚刚滴落的那几滴血却彻底消失了! 朱厚照最终还是选择去了虎城,一来他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手上的伤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完全好,自己最后总要被父皇发现的,二来他也想知道父皇最近在做什么事情,是不是与钱宁说的“不得了”的东西有关。 从小到大父皇就很讨厌自己身上有伤口,自从那年失手被鞑子弄伤以后更是紧张,这次虽然只是点小伤,却又要被父皇念叨了。 一进入虎城就有主管太监迎了上来,朱厚照还没开口询问朱佑樘的下落,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朱佑樘脸上还带着面具,那面具惟妙惟肖连他脸上的笑容都能表现得淋漓尽致,除了气质与真正的钱宁有区别以外,很难让不熟悉的人看出差异。 不过钱宁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个以色伺人的小小内侍而已,扮演起来自然不费力。 “来得正好,朕……我刚准备去找你!”虽然退位了一段时间,但是这称谓还是经常换不过来。此刻朱佑樘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近日来为了朱厚照大婚的事情两人都很少开心得起来,现在的笑容于是显得尤为珍贵。 不想破坏父皇此刻的心情,朱厚照的右手不着痕迹的往袖子里缩了缩,也跟着微笑起来,“有什么好事呀!” “过来看看!”朱佑樘不理会那主管太监的惊讶,一把牵起他的左手带着他朝一个单独圈出的地方走去。 虎城中饲养的老虎不多,才三只而已,放养在一个挖出来的坪中,这个坪比地面低了好几尺,周围是碗口粗的木栏杆,倒是很安全。 父子两人都很少来这里,谁叫他们都不是喜欢玩乐的人,所以突然之间朱佑樘出现在这里才更让朱厚照好奇。 “有什么好东西呀,难得看到看到您这么开心!” “你看了就知道,呵呵,这可是很少有的!”朱佑樘笑呵呵的道。 难得看到他如此喜形于色的样子,朱厚照更加肯定父皇是弄到了什么好东西,甚至是能解决两人难题的东西,于是他忍不住催促起来,“那还走这么慢干什么,快点,快点,我想早点看到!” 朱佑樘将他带到存放老虎食物的一间房子前面,指着院子前面的一团雪白道,“你看,那是什么!” 在他指点前朱厚照早已看清楚那团雪白是什么——那是一只成年的白虎。 这只老虎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额头上有着的清晰的王字斑纹,虎身上的黑色斑纹也清晰可见,威猛的模样简直有些像传说中的四灵白虎。 此刻那只白虎正瞪着一双金黄的眼睛警惕的望着两人,喉头发出嗡嗡的闷响,身子微微前倾拉得禁锢在它四肢的铁锁链哗啦哗啦作响。 这是一只真正的百兽之王,与那种被圈养长大的老虎气势完全不同,此时它警戒时的威势让之看起来凶猛无比,虎科动物特有的力与美顿时显露出来。 朱厚照知道白虎一般都是变异出来,尤其是后世的白虎全部都是人工繁殖的,但往日在番禺白虎园看到的那些白虎根本完全无法与这头相比,那些已经完全失了野性成为了人类的宠物而已,此时突然看到一头如此威猛的老虎他也不由得心生喜意,忍不住靠近想要抚摸。 “小心,这家伙凶着呢,可是完全没驯化的!”朱佑樘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要知道为了抓住这头凶猛至极的白虎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即使知道儿子本事高强他也不放心让照儿靠近。 “父皇您这是在哪里弄来的呀?”朱厚照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种变异的白虎想要找到就不容易,要抓只怕是更难了吧! “这可是从广西山林中好不容易抓到的!”朱佑樘有些笑道,笑容中却有些苦涩,“父皇的亲生母亲在入宫前来自是广西,但是当年年龄太小具体位置却不清楚,后来父皇在登基以后思念母亲,曾经派人多次到广西贺州、连州等地去寻找母亲的家人,不过想找的人没找到,却偶尔在一处山林中发现了白色老虎的活动踪迹。” 朱厚照知道他这个父皇幼年的生活坎坷,一直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在宫中艰苦的生活,父皇又重情,只怕在登基之后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多次让人寻访过,没有找到那皇奶奶的亲人,父皇肯定很难过吧! 他捏了捏朱佑樘的手心,无声的安慰着。感觉到儿子的担心,朱佑樘回握了一下,笑道,“没事。这次也是多亏以前派人入过广西,才能寻到这头白虎!当时派出的人以为此乃祥瑞所以才上报到京里,但父皇想到若要抓到实在太费时费力,所以也一直没在意。” 朱厚照觉得奇怪,问道,“您抓头老虎干什么呀?” “你不知道?白虎可是祥瑞呀,尤其是像这头这样王字纹如此明显的更是百年难得一见,若不是为了你大婚的事情,父皇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听到他的问话,朱佑樘反倒不解,“还是那日听你说什么老天爷帮忙,父皇才想到派人去特地到去广西将这猛兽抓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也是你运气好,让父皇派出的人这么快就能再找到这东西的踪迹。” “祥瑞和我的大婚有什么关系哦?”朱厚照听得一头雾水,好奇的问道。 发现他是真的不明白,朱佑樘不得不解释道,“白虎,黑纹,尾长于躯,君王有德则见。从古至今的五等祥瑞中将麟凤龙虎玄武这五灵视为王者嘉瑞,是最高等级的瑞兆。你刚登基就出此神兽,短时间内大臣们必然不敢再逼迫你!” “再者白虎为战伐之神,到明年又恰好有战斗,这样也更能鼓舞士气。改日挑个吉时命人将此虎献上,编个理由说白虎出世恐有战乱,如此一来不但你调整军队更有理由,至少你大婚的事情也可以找借口拖上一两年了。”朱佑樘眸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自信的道,“有一年多的时间做准备,咱们总能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 朱厚照一听他的打算,眼睛瞬间就亮了,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笑道,“呵呵,父皇您可真是厉害呀,居然想出这种一举多得的办法!要知道您这可是欺骗天下人哦!” “这还不是无奈之举!”朱佑樘淡淡一笑,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若不是为了两人的未来他也不会绞尽脑汁想出这样的办法。 原来父皇和自己想到了一块,想要利用传说来摆平朝廷的那些大臣们。朱厚照看着父皇得意的表情,神秘地一笑, “哼哼,不过父皇您可还差得远了!您这办法只不过能拖上一年半载,治标不治本,可没我的办法好呢!” “哦?这么说你想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还不快说给父皇听听!”他故作神秘的表情果然引起了朱佑樘的好奇,连忙问道,要是真能想到一劳永逸的办法倒是两人之福了! “当然有办法!”朱厚照下巴微微扬起,自信的一笑,“不过是秘密哦!” 第007章 等待良机 两人正说得开心,突然朱厚照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机警的拉住朱祐樘的手猛地后退,接着脸上的皮肤便被一股犀利的腥风刮得生疼。 连连后退的两个人还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声震天的虎吼就在他们耳边响起,雷鸣般的声音让两人只觉得耳中一阵嗡鸣。 白虎的四肢原本是被成|人拇指般粗细的锁链禁锢住,然后锁在四根粗大的木桩上,两人只听到锁链哗啦啦地响个不停,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固定白虎右前腿的木桩居然被硬生生的拉断了。 “父皇,后退!” 朱厚照下意识的将朱祐樘推开,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朝着他拍过来巨大虎爪。 砰地一声闷响,朱厚照的双手与虎爪猛地撞到一起。一击未成,白虎又是一爪子飞快的拍了上来,紧急之中朱厚照只能单手隔开白虎锋利的爪子。 挥臂的距离太短,朱厚照没能抵消掉白虎强大到恐怖的力量,只感觉像是被一个后天极限的高手使尽全身力气砸在身上一样,他被砸得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这才吐了口气来观察那还在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锁链束缚的白虎。 “这是怎么回事……”他退到朱祐樘身边,喃喃问道。 “不知道!”朱祐樘摇了摇头,望着那头不断发出吼声的猛兽。 好强!朱厚照看着这头凶猛的白虎,要知道以自己武修先天境界的身手应付起来都如此困难,寻常武林中的高手遇到这头猛兽只怕都要吃亏,真不知道父皇派出的人是怎么把这头猛兽抓到的。 他却不知道朱祐樘派去抓白虎的人中有好几名经验丰富的猎人,当他们看到这头凶猛无比的白虎之后就知道,想要凭武力硬抓这白虎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在追捕过程中一直回避正面冲突,陷阱迷|药无奇不用,最后在白虎一时没注意中了迷|药以后,还损失了几个人手才勉强将它抓到。 “吼!” 又是一声虎啸,白虎的蛮力将固定另一只前爪的木桩也扯断了,它用两只强而有力的后腿站立起来再次朝着朱厚照扑了过来。 这头白虎本就比一般的成年老虎大上一圈,如今站立起来显得更是威猛异常,朱厚照只觉得眼前一黑,他面前的天空都被白虎巨大的身型遮了个严实。 无论他如何躲闪,这头白虎仿佛就是认定了他一般,总是朝着他攻击,看也不看朱祐樘一眼。 这样奇怪的情况却让他松了口气,以白虎的体型和力量无论是被抓一下或拍一掌对常人都会是巨大的伤害,自己还能凭着敏捷的身手躲过,若换了只修炼过真气的父皇就很难避开了。 朱厚照有意识的引着那白虎远离朱祐樘,连续几扑不中的白虎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瞪得浑圆,里面露出了几分疯狂。 “吼!” 白虎再次发狂的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又有一根木桩被拉断,仅剩一根锁链束缚住他的右后腿,使它有了更大的腾挪空间。 其实朱厚照只要后退那白虎就威胁不到他,接下来就可以交给围过来的那些亲兵处理,但是一来他想知道为什么白虎一直要攻击自己,而来他也有心拿这突然发狂的白虎试试看自己的能力。 如此力量、速度都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朱厚照可是很少遇到,有心想要较量一下,甚至有意拖延时间让白虎挣脱锁链的束缚。 再次凭借矫捷的身手躲过白虎的一爪子,朱厚照假装耳聋,不理会朱祐樘喊他后退的叫唤声,自信满满地与白虎缠斗在一起。 若是有人能懂得虎类心理学,就会知道这只白虎心里有多憋屈。它在山林中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即使是那种有强大力量的人类也不是它的对手,要不是一时失察吃了有迷|药的猎物也不会沦落到被活捉的地步。 好不容易恢复了力量挣脱开束缚,它只想好好的发泄一下,偏偏眼前这个小不点的人类却跳来跳去的不停躲闪,让它连续几次扑空。 “吼!” 它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怒火中却恢复了几分残忍的冷静。在朱厚照习惯性的躲闪它爪子时,它后尾猛地一摆,强而有力的尾巴狠狠地抽到了朱厚照背上。 没想到连老虎也会这么狡猾,猝不及防之下朱厚照被白虎长长的尾巴抽了个正着。白虎的尾巴又长又硬,像是一根钢鞭一样,抽在肉上生疼生疼。 朱厚照退后两步缓了口气,嘴里咒骂一声。这次不等白虎扑上来,他运足了真气反而扑了上去一拳一掌扎扎实实的与那白虎硬碰硬。 在众多士兵与父皇面前被一只畜生给阴到,朱厚照感觉十分的下不了台。于是不再放水的运足了十成真气,显然他也打出了真火。 砰砰砰,一声声肉骨激烈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一人一虎的每一次交手都是实打实的撞击在一起。 无比激烈的打斗让抓着武器围拢过来的士兵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种高水准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一时能插得进去的,他们只能一边狼狈地躲避着呼呼的拳风,一边看着皇帝陛下与那白虎越打越激烈。 朱厚照发现自己每次挥出右手时那白虎就会凶猛一些,瞥了一眼因为用劲握拳又泛出血丝的手掌,他心中一动,知道这老虎为什么总是扑向自己了,只怕是无意间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激起了凶性。 “不要过来!”朱厚照朝着周围的人吼了一句,难得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他打得很开心,不想让人搅黄了这场战斗。激烈的战斗中这些天来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只剩下想要征服这头猛兽的欲 望。 一人一虎没有任何退缩,没有多少花俏的技巧,每一次都是肉与骨的直接碰撞,每一次都是力量的直接冲撞,比起使用武器时刀光剑影的华丽这样的战斗更容易激起男人的血性。 周围的士兵看得热血沸腾,早就忘记正在打斗的人是当朝的皇帝,似乎自己应该不顾危险上去救驾,反倒一个个崇拜的望着朱厚照开始大声喊着加油。 比起权势,比起金钱,有时候纯粹的力量更容易得到这些士兵们的忠心。 看着与那白虎打得开心的儿子,朱祐樘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后几步,心里清楚现在自己这宝贝儿子除了用力量彻底征服白虎以外是听不进任何话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白虎渐渐的露出了败势,相对与拥有生生不尽真气的朱厚照来说,后续力不足便是它最大的弱点。 从刚开始的主动攻击,它渐渐的转为了防守,接着连躲避朱厚照的拳头也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察觉到白虎的力量开始减弱,朱厚照反而加大了攻击的频率。砰砰砰的击打声络绎不绝,他结实的拳头一下一下扎扎实实的落在了白虎身上。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随着朱厚照连绵不绝的攻击,白虎终于力竭的被打得扑倒在地,发出一声声畏惧的呜咽声。 朱厚照如同战神一般站在匍匐的白虎身前,在周围士兵们震天的欢呼声中擦去额头的汗珠,然后朝着朱祐樘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比阳光更为灿烂。 六月里的天,知了没完没了的叫,让人坐在房间里面休息都心烦意乱,更别说静下心来做事。这种让人血液的温度都能高上几度的天气,遇上个脾气暴躁点的人稍微放他在什么地方等上一时半刻都能发上一通邪火。 偏偏整个六月朱厚照都在等待,等待他需要的良机。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六月还有三天也就到头,他也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或者由于历史的改变那件本应该发生的事情在这个时空并不会出现。 大臣们都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似乎他们的皇帝陛下对于大婚这件事情非常的抗拒,因此一个个都更急了,把这看成一桩危及社稷根本的大事来抓。 毕竟皇帝不愿意大婚,国家就没有继承人,万一这皇帝出了点什么事情,藩王们为了皇位而有什么异动,那可就要影响天下安危了。 就连朱佑樘也都有些急了,他知道伪装成太上皇的钱宁已经遭到了好多次大臣们的求见,都是为了一个原因,希望能让身为太上皇的他劝劝新皇。 朱厚照心不在焉地捏弄着白虎暖暖的皮毛,不时五指成梳状来回抓动。他不是不知道老虎的毛得顺着摸,但是似乎逆着刮弄时那柔顺的软毛从指缝滑走的感觉更好一些。 那头可怜的、被朱厚照命名为小白的白虎貌似温顺的趴着,任由他蹂躏,但在朱厚照看不到的背后却不时呲牙盯着旁边的另外三只老虎,满怀怨念。 它是典型的敢怒不敢言,换了其他人敢摸它的毛铁定是一口咬死撕裂下肚的下场,更别说是逆着摸它的毛、拉扯它的皮这种极其伤它老虎自尊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人是朱厚照,它不敢! 这些日子以来它已经被朱厚照彻底打怕了,遇上他的时候比猫儿还乖巧,换了是猫被人马蚤扰到心烦的时候还会挠上一爪子,但是它现在面对这个小不点的人类却连反抗都不敢,只能将长长尾巴在地上不停摔打,拍得啪啪作响。 其实这白虎也是倒霉,正好撞上朱厚照心烦的时候。这些日子他为了那些大臣们逼婚的事情烦透了心,却又还不能拿他们出气,和人过招宣泄一些怨气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相比起那些不敢与他认真动手的亲兵,每次战斗都拼尽全力的白虎自然成了他的陪练。也因此这头可怜的白虎每天都被朱厚照欺负得惨兮兮的,这一两天闻到他的味道就想跑了。 七月,就再等三天,到了七月那事还没发生就先按父皇的方法把这白虎弄出来唬人吧!朱厚照现在对自己的办法也有了一些怀疑,如今大臣们越催越紧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逼婚了快两个月的老臣子们已经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寡人有疾”了。 朱厚照松开手不再欺负那可怜的小白,顺手逗弄着肩上从鹰房弄来的小海东青。这些天他被逼得有些心烦,逗鹰弄虎就成了他的新爱好。 当然,豹房他是不敢去的,武宗与豹房那流传百年的臭名实在是太过有名气,他可不想自己真的与历史上的武宗一样! 看着那只大白虎一脱离自己的掌控就飞快的溜走,然后抖着威风跑去欺负另外三只老虎,他不禁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弱肉强食呀! 自己欺负小白,小白就欺负其他人,似乎除了面对自己的时候这白虎会老实一点,其他人都吃了它的不少苦头。 听那些饲养老虎的人讲,自从小白来了以后,其他三只老虎就没安生的过一天日子,连吃东西都要等小白吃饱了才能小心翼翼的去吃一点。虽然没饿到过它们一天,不过这心理压力可是不小,不到一个月时间当初肉呼呼的三只老虎就瘦了一圈。 “吼!” 眼看逃离了朱厚照眼皮,小白立刻恢复了山林之王的威风,一声震天的虎啸吓得那小海东青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直到发现没危险才又落回朱厚照的肩膀,而那三只可怜的老虎已经瑟瑟发抖的四散开来,将最舒服的窝让了出来给它。 看着小白乱耍威风的样子,朱厚照又忍不住想要上前欺负,自己心情压抑的时候自然看不得别人好,最好是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倒霉心里才舒服,这念头虽然有点阴暗,但朱厚照却真的有那样的能力。 若是不能靠着欺负小白宣泄出他的怨念,要是真的压抑得过头,他还真有可能会拿朝廷的事情来做文章,让其他人都陪着一起倒霉。 就在他正准备上前折腾小白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朱厚照感觉站在平地上都被震得上下颠动,他肩上的小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一阵惊惶的乱叫。 一时间虎啸鹰鸣还有周围士兵们慌乱的叫喊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四头老虎更是发了狂一般的冲向木栏杆的出口,疯狂的撞击着想要逃跑。 “地动了,地动了,大家快跑呀!” “老天爷发怒了!” 强烈的颠簸让那些受过训练的亲兵都惊慌起来,毕竟在古代还不知道地震形成的原因,都当成了老天爷降下的灾祸,一个个都开始惶惶不安。 “皇上,您快出来,那些老虎都受惊了!”华阳在木栏杆外焦急地大叫起来,每次朱厚照进入饲养老虎的坪中打斗都不会让他们跟着,但是现在老虎们都受到了惊吓,这种情况下的猛兽是最危险的,即使知道朱厚照的实力他也不禁担心起来。 “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停止的!”朱厚照气定神闲的对他笑了笑,地面还在颠簸,他的双脚却像是扎根在地上一样,强烈的震动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相对与其他人,他似乎悠闲得过了头,因为只有他知道这次地震的震中并不在京城附近,而这也是他期待以久的良机。 朱厚照的镇定让周围的士兵们也都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一边忍受着地面的震动,一边崇拜的望着一脸自信的皇上。 果然如同朱厚照所言,没过多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重新在地面上站得稳稳当当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随手拍了拍因为撞击木栏杆而头晕眼花的四头笨老虎,朱厚照不等人过来开门,便直接从坪内跳了出来。 果然还是发生了!即使历史已经有了巨大变化,但是应该发生的天灾却还是会发生,而自己的计划总算是能够继续下去了! 他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静下心来对着华阳喊道,“快,准备回宫。还有,派人通知刘瑾他们,准备在大殿议事!” 朱厚照虽然开心自己大婚的事情终于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却是赈灾! 看来,这些日子的准备总算是不会白费了! 第008章 宁夏地震 地震在古代被称为地动,自古以来就一直被视为不祥之兆。古人认为地震是阴阳失衡所致,与帝王的不作为有直接关系,是上天对人类的一种警示。 因此每每有地震发生之时,朝廷上下也都是跟着一番震动,人人惊恐,各种危机论、不详论、杞人忧天的说法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比如说,有人认为“地大动,摇世主之宫,国不安。”又有,“地动千里,是谓阴盛阳衰,人君犯四时,兴土功,不出年,国有丧。”的说法,反正都认为发生地震对于国家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也因此每次地震发生的时候,严重一些的情形甚至会有朝臣引咎辞职,面对这种情况稍微聪明一点的帝王都会立刻发表一番罪在自身的申明,表示过失不在臣子,而是自己的责任。 发生地震时,“罪己”与“修省”基本上已经是历朝皇帝的基本措施。 这场地震是朱厚照早已等待多时的,因此当大臣们赶到宫中开始朝会后,他立刻按照惯例发表了一番对于此次老天爷震怒深觉诚惶诚恐的话,然后申明此次导致上天震怒的过失全部在自己,希望大臣们能够齐心协力与自己一同度过难关。 朱厚照当太子时这些大臣们就已经领教过他的任性,这可是个只认死里的主,想做的事情都要一条路走到底,而且对于天地鬼神总是缺少那么点尊重。 本来他们在来宫中的途中都忧心忡忡,担心这位小祖宗会弄出点什么事情来,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大殿却能从他嘴里听到一篇洋洋洒洒的自省表文,一个个简直是感动不已。 那三位阁老、大学士、太子太傅更是激动得身子如同筛糠一般,老泪纵横。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桀骜不驯的学生能有谦逊的时候,由于太过激动他们一时也没注意怎么这次朱厚照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 要知道那种非常八股的表文一向都是朱厚照的死|岤,别人也许还不清楚,但身为太子太傅的这三位阁老可是都是十分明白的。以往每次布置文绉绉的八股文作业给太子以后,他都要磨蹭很久才能交得出来,甚至成了他们唯一能惩罚到这太子的手段,至于那上交的文章如同初入学堂小儿水准的拙劣质量实在是不提也罢! 不仅这些大臣被他这神来一笔镇住了,就连匆匆与钱宁交换身份之后赶过来的朱祐樘都为他的举动感觉吃惊不已,这还是自己那个遇到八股文就头疼的宝贝儿子吗? 众人的反应让朱厚照好气又好笑,但是他也顾不上多说,在一番自我检讨完以后他就立刻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人组织抗震救灾的事情。 其实他的心中也急,毕竟这场注定要发生的天灾可是关系着他的计划! 古代不同于现代,发达的互联网可以让一个国家的事情瞬间传遍全世界。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实在是太慢,震区在哪里、灾情如何、死伤怎么样以及自己派出的人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等等这些需要关注的事情现在都还弄不清楚,朱厚照只能派出大批的探马以京师为中心,朝着各个方向去打听震源所在的位置。 这次的地震,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朱厚照只怕是这个时空知道得最多的人。 虽然他也无法确认地震的中心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却清楚肯定是在宁夏的贺兰山附近,而会知道这点还得益于他当年当兵时的一次经历。 曾经有一年在国内发生过一次特大地震,伤亡面积之大,受灾面积之广震惊了全世界。为了防止恐怖分子趁乱异动,他们部队被伪装成普通军队派遣到贺兰山附近驻守协防。 当时他们驻扎的地方有一个十分古朴的小镇,据说在是元朝时候逃亡过来的一些汉人建立的,历史十分悠久。 由于那次的地震十分严重,尽管震源远在四川,但是就连宁夏也受到了波及,甚至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感觉到了剧烈的震动,导致小镇的人也都有些人心惶惶。 由于不是秘密任务,因此他们这些驻防的士兵有时候会镇民磕牙聊天。那段时间朱厚照最喜欢听镇里的一些老人讲古,所以一有空他就会与那些健谈的老人说说话。 从那些老人们口中他听到过一段关于皇帝与地震的戏说段子,而故事的主角正是明武宗朱厚照。 据说那段戏说故事发生的时间正是在弘治十八年明孝宗因病早逝之后不久。那个时候明武宗才刚刚登基,年纪尚幼,偏偏在最爱玩的时候疼爱自己的父亲又早逝,导致心情非常不好。 而这时候他身边的八位近侍为了讨他欢心,想尽办法吸引他纵情娱乐,导致起居无常,甚至不再读书,疏于朝政。 才刚当上一个多月皇帝的顽童明武宗在挥去了父亲逝世的阴影之后,便彻底的沉溺在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中,每日只爱骑马射箭、刷枪弄棒,日益的放纵自己嬉戏玩乐。 群臣见明武宗不顾朝政,不思进取,先皇才逝世不久便如此毫无作为,于是纷纷上书进谏,不过却都被明武宗无视了。 就在群臣无措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却雷声轰鸣大地震动,紫禁城大殿上的鸱吻、太庙的脊兽都被剧烈的颠簸抖落,更让朝廷上下震惊的是强烈的震动甚至摧折了不少宫门的房柱,在那之后便传来消息说是宁夏发生了地震,声如雷,城倾毁。 虽然明武宗当即按照惯例下诏自省,但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的天变是由于武宗的行为触怒了上天,以至于老天爷震怒以此示警。 地震后不久立刻有群臣领旨上书,三大阁老也都相继进言,将明武宗登基以来的各种行为批了个狗血淋头。 由于那次地震正好是在顽童皇帝明武宗登基之后发生的,在那时候的影响非常的大,而当明武宗因为纵情声色荒唐死去以后,更是当做成与周幽王一样无视上天示警最后被老天惩罚的帝王典型被流传开来。 因为那次地震发生的地方就在那个小镇附近,又与皇帝有一些关系所以被当地的县志保存了下来,周围县镇的老人家几乎都知道一些,那时候的言默听了好多次这故事也就记在了心里。 当朱厚照登基以后他还在心里想过这次地震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清楚当时空变了、历史变了以后,地震还会不会发生。 也是他脑袋转得快,在被逼婚弄得十分心烦以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利用这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件以及古人们的迷信来解决自己婚事的办法。只要地震真的发生,那么他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自己大婚这件麻烦事情,而且处理得好的话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毕竟谁能知道他可以未卜先知呢! 嘴里吩咐着群臣下朝之后自省并且等候消息,他心中抱有侥幸的想,如今应该不会发生如同当年那个武宗一样被群臣指责的场面吧,毕竟自己最多也就是专制了点,重武轻文了点,可没有疏于朝政呀! 次日早朝依旧还没有关于此次地震的详细消息传回宫中,但是朱厚照的一些安排却引起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弹。 “皇上,老臣以为如此安排,不妥!” 三位阁老在殿中以眼神一番交流以后,由刘健果断地上前一步,开始侃侃而谈,“皇上您下令要求全国各地修葺养济院,并且在各府县储备药品以及防寒过冬的各种物资,所有的常平仓都必须备满粮食,还要求各地卫所监督当地百姓加固房屋,以免日后发生地动时朝廷处于被动,尽管这些皆为善举,但是却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怎么会是杞人忧天呢!万一再发生地震,有食物、有药品起码当地的官员就能组织人手立刻进行自救,朕以为此举并非不妥!”朱厚照口不对心的道,视线在殿下官员们的脸上一扫而过,似乎一个个都不苟同的样子。 从他右手边的帘子更是透出一道凌厉的目光,朱厚照知道那是父皇正看着自己处理朝政。 他心中也是无语,总不能说这次震完了以后,不出两个月还要再出现一次大震,而且还是发生在山西、南京与江浙等地的大面积地震。 要知道江浙可是大明财赋最依赖的地方,而南京更是大明首都之一,这两个地方同时发生地震自然是一件影响十分严重的事情。 朱厚照现在已经知道天灾并不会由于历史的改变而消失,既然没有办法阻止地震的发生,但是至少要做到提前预防。 天灾虽然恐怖,但是在古代时,往往是灾后的人祸与治理不善才使得国家出现混乱不堪的情况。 说起来,他在现世的时候对明朝的详细历史并不是十分了解,最多也就只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大事。对于明武宗时期的事情更是没多大的印象,感觉除了豹房、好色、荒唐之类的字眼,就只剩下对那倒霉小皇帝的一丝同情——因为明武宗登基的那一年里面全国连续发生了两次大地震,损失严重。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我朝近年来税赋虽然略有盈余,但如今江浙却在大造海船,边关大肆扩充军伍,这都是要银子开销的事情。若还要在全国各地府县进行各项储备,并且修葺养济院将会造成巨大的浪费。如今还不知此次地动的受灾情况,朝廷应将更多的力量与银两用在安抚灾民,减免税赋上!”刘健振振有词的说完,以他为首的百官立刻不约而同的咚咚咚跪倒一地,嘴里高呼着“请皇上收回成命”,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朱厚照自然知道自己下的这个命令确实有些荒唐,哪里会有一个国家年年防着发生地震的,就连后世日本那种在地震带上的国家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简直就是一种日夜防贼的傻子行为。 偏偏这事儿他又不能和人说清楚,说穿了他心中更多的考量都是为了几个月后的地震以及明年与西方的战争。 准备的粮食、药品之类在熬过了下一次地震以后,剩余的就能由朝廷统一接收转为军用储备,而让卫所的士兵都行动起来更可以十分隐晦的起到一些练兵作用,甚至隐藏自己的调兵目的。 如此一来,别人看起来只会觉得朝廷是被连续的地震弄得忧心忡忡才会如此谨慎,又有谁会想到自己是在秘密的进行战备呢!所以尽管知道是个比较无理的命令他也必须坚持下达。 “朕心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多说!”朱厚照瞥了一眼纱帘后的朱祐樘,然后选择华丽丽的无视百官们期待的眼神,他站起身来,挥袖道“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望众爱卿下朝之后在家自省!” “皇上……” “皇上,不可如此呀!” 朱祐樘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错愕的看着自家儿子离开的背影,嘴里叫喊声挽留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他无奈地望着已经走进偏殿的朱厚照,“你这样会让大臣们对你离心的!” ?br / 明皇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4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4部分阅读 “我可懒得想法子去说服他们了,再说,要他们去做的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朱厚照摸摸鼻子,对他解释道。 “可你做的这些都是花银子的事。就算国库充足也不能这么花!算起来,这几年朝廷用在军饷上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若如此开销下去遇上什么大的天灾迟早要亏空国库的!”朱祐樘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可得注意一点!” “我知道,父皇,不过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按我的想法,明年大战胜利之后,就准备正式宣布开启海禁,到时候海上贸易会给我大明带来丰厚的利益!”朱厚照自信地道,到了明年就能打造出一批优秀的水军,而且是经受过战火考验的军队。 到那时候大明有了强大的海上力量做保障,便可以通过开启海禁与各国贸易来换取大量的黄金白银了。要知道直到清朝之前的中国可都是有名的出口大国呀,想到那惊人的出口贸易差额,他觉得以后自己肯定会被史书认为是全大明最富有的皇帝。 “哦?你这么有把握!” “恩。父皇你就相信我吧!” “那就随你去处理。不过父皇可是先提醒你,千万别小看那些阁臣哦,把他们惹毛了你可别找父皇帮忙!” “最多就是让他们唠叨一阵子而已,忍一下算了!”朱厚照不在意地道。在他印象中那些文臣每次与父皇有了争执也只不过是一番唠叨,誓死上书这翻来覆去的几招而已,最后还不是双方妥协一点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阵子,而已……呵呵!”朱祐樘闻言眸光一闪,却暗笑不语。他望着自信满满的儿子,转念打消了派人去旁敲侧打一下三位阁老的打算,这小家伙的一生实在是太过平顺了,现在给他吃点苦头也好! 等朱厚照终于明白那日自家父皇脸上那抹欲言又止的微笑代表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被他当太子时无视、当皇帝后轻视的那帮文官集团终于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五天早朝时爆发了。 在他措不及防之下,大学士刘健呈递了一封由户部尚书韩文、郎中李梦阳起草,并由朝中文官联名签字的奏折,以关系到国家兴亡的郑重态度交到朱厚照手里。 看着那封涵盖了自己言行举止、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不妥之处的厚厚奏折,朱厚照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别说这群“士可杀不可辱”的文官。 大殿中,龙椅上,朱厚照一边充满怨念的听着臣子们轮番的弹劾,一边对自家父皇的坏心眼感到无比郁闷。 偏殿的纱帘之后仿佛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闷笑声,那声音熟悉无比,正是某位太上皇。朱厚照气得直磨牙,心中只想大吼一声,父皇呀,您既然知道这些老家伙发起疯来这么恐怖,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呀!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上自登基以来,常去西郊打猎、南城登高,甚至在宫中练兵,这都不应是天子所为……” 心理活动虽然剧烈,朱厚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眼角微挑认出说话那人是工部的一名大臣,叫杨守随。 听说这人的性格刚正不阿,执法断事也是不依不饶那种,古板得厉害,难怪连自己打猎都看不顺眼。 等杨守随退下立刻又换了一名大臣,正是起草奏折的人之一户部尚书韩文,只见这老家伙一上前便扑倒在地,哭号道,“皇上您为小人蒙蔽,老臣年已老,只求以死谏报国,换得朝纲上下一片清明!” 朱厚照无奈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在心中叹了口气,至于这么夸张吗,自己也才登基不过一个多月怎么也还没到朝纲败坏的地步吧,还死谏呢…… 可惜尽管他心中对这老臣的话充满了意见,在这金銮殿中还是得装出一番宽厚平和的模样,笑颜可掬地问道,“朕以为自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朝廷上下更是一番和睦,爱卿又何出此言呢!” “皇上呀,那等宦竖小人为弄权势,诱您每日游乐猎场、耽于兵事,挥霍国库,实在是败坏国事之举,简直是天理难容呀,如今连苍天都已降下示警,臣只求皇上远离小人……” 那韩文听他一问立刻在地上边喊边哭,手掌更是不停懊恼的拍地,打得啪啪直响。 朱厚照被他的哭号声弄得额头青筋直跳,无语问苍天。这眼前的老人到底是六部尚书还是那村野妇人呀,怎么能把一哭二闹三上吊运用得这么熟练! “先生忠心爱国,如此甚好。但游猎乃朕自身所好,兵事更是朝廷所需,尽管朕宠幸宦官,这些大事却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请先生放心,朕身边没有小人!” 在朱厚照一番劝慰之下,那韩文总算退下,还没等他歇口气,又有另外一名大臣大步上前,开始上表弹劾。 他的心中郁闷无比,望了一眼大殿中站着的那些越来越义愤填膺的大臣们,以及在殿外跪得密密麻麻的更多文臣们,他不由得暗自哀号一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自己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干! 第009章 明朝文官 最后一个上奏的人是户部的郎中李梦阳,朱厚照还记得几年前他慷慨陈词弹劾张家两兄弟的情景,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次被指责的对象就成了自己。 李梦阳的奏折算的上是对前面大臣们所言的总结,因此说的时间也就格外长,实际上他手上拿的那份也正是呈递给朱厚照那封厚厚奏折的精装版。 皇帝经常单骑出宫,不带随从;皇帝在宫内乱转;皇帝在西苑逗鹰弄虎;皇帝在北海划船;皇帝喜欢去南海子打猎;皇帝乱吃零食;皇帝宠幸内臣;皇帝在宫内练兵…… 刚开始朱厚照还能忍着听下去,但是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一条条的指责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自己是皇帝又不是他们的儿子,凭什么这也不能做,那也不可以做,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连父皇都没说过自己,他们管得着吗! “够了!”他猛地起身,满腹怒气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你们说够了没有,朕的行事自有考量,朕的喜好更无须你们多言,朝廷给你们俸禄是让你们为这大明朝做事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挑朕的毛病!” “皇上息怒!” 朱厚照的怒气如同一股凌厉的寒风,带着强大的威压落在众人身上,首当其锋的李梦阳立刻直冒冷汗,殿内的文武百官连忙都跪了下来高呼息怒。 就在他以为这出闹剧能在自己发火以后,使得这帮文臣见好就收的时候,三位阁老却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他们的身躯虽然老迈瘦弱,却一个个挺直了脊梁顶着他滔天的怒火跪拜在地。 “皇上,臣等忠心日月可鉴,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只愿我皇今后能远小人,正言行……” “刘阁老!”朱厚照出声打断刘健的话,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板起小脸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威严。“忠心,哼,你们的忠心就是用来找朕的碴子吗?” “皇上,臣等一心为国!” 朱厚照的怒气并没有吓到三位大学士,能够在朝廷官场中屹立多年不倒,并且成为百官之首的人,即使他们并不谙武功,其坚定的意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会被人影响到的。 三位老臣子十分虔诚的匍匐在地,眼眸中却带着无比的执着。其他的文臣们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大殿之中的立场突然变得十分的鲜明。 跪倒在地的是武将与太监们,匍匐在地的是文官集团,唯一站着的高高在上的只有代表皇权的朱厚照。 但是朱厚照却非常的郁闷,明明皇权并没有受到威胁,明明自己依旧在高处,他们仍然要在低处仰望自己,可是实际上正处于进退两难境地的却也是自己。 一眼望去,殿中的大臣们神态各异,那些匍匐在地的文臣们表情更是复杂,或有人面带惶恐,或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人满脸地犹豫不决,尽管义愤填膺斗志昂扬的面孔更多一些,但是朱厚照相信这些文人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站在皇权的对立面。 但是尽管这些文臣们的心思各异,却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同样的立场,摆明了就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号。 虽然所有的人一句话都没有明说出来,但是这些人的表现就仿佛是在对朱厚照暗示,“皇上,您瞧,现在所有的文臣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要嘛您妥协,要嘛您就将我们所有人都换掉!” 朱厚照被这些文臣们气得满肚子是火,他来回踱了几步,一股子邪火却始终压不下去。这叫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不待见自己。就算自己前天要求他们去做的事情确实专横了一些,但是出发点也都是为了大明的百姓呀。 至于自己的言行举止,最多也就是好武爱动了一些,明明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是大逆不道、危及了江山社稷一般,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单骑出宫,那是因为以自己的实力并不需要保护;北海游船也不过是和父皇伪装的钱宁一起去过两三次而已;逗鹰弄虎,这些人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们逼婚弄得自己心烦,又怎么会躲去西苑拿它们散心;至于那练兵、打猎等事,自己在当太子的时候就一贯如此了,怎么现在当了皇帝反倒是不能做了。 要向他们妥协,按这些人的理学标准来做一个所谓行为完美的皇帝,那自己绝对是半点都做不到的,即使能勉强做到,那样无聊的生活,又如何能长期忍受得下去。 朱厚照长久的沉吟不语,使得大殿中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偌大的殿堂之中起伏有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对于那些上了年纪平时又缺乏运动的大臣们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三位阁老没有动,所有的文臣们便都不会动,这是这些文人们的骨气与执着! 即使气到了极点,朱厚照起码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些人是不能杀的。自古以来文人以死谏而自豪,若是真将这些人拖下去几个杀掉,只不过是成全了这些人的忠义之名,坐实了自己是个昏君之实而已。 他将手掌拢在袖子中无奈地捏紧拳头,恨不得能冲上去打到那三个老头子退缩,能够以拳头解决的事情,果然是比弯弯绕绕的阴险政治更轻松。 想到将自己提到这个位置上的某人他顿时充满了怨念,父皇,您给我记住! 突然间他甚至对历史上那位以荒诞行径流传百世的明武宗有了几许同情。自己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都快要被这些文臣气得吐血,那个武宗只不过是刚失去父亲的十五岁孩子而已,又怎么斗得过这帮狡诈的老狐狸。 “望皇上能远小人,正言行!”见他一直不说话,三位阁老突然又连连叩头三次,高呼道,仿佛是经过排练一般,他们身后的文臣也作出一样的动作。 “朕说过了,没有小人!”朱厚照满心不耐地怒道,这些家伙真是烦人得要命。 “皇上,那刘瑾、谷大用等人不忠心侍君,反倒诱您骑射逸乐,此乃小人之行径。那钱宁之辈更是与皇上同进同出,行事不雅至极……” “住口!”朱厚照大怒打断刘健的话,他知道再说下去,这些人便会要求自己处置刘瑾、钱宁来当作对自己底线的试探。 但是刘瑾他们在自己的约束之下并未做过什么错事,反倒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而钱宁更是父皇的安排,没有了这个身份两人想要相见相处便要麻烦很多,所以这些人是一个都不能动的! “望皇上三思!”又是一声整齐的高呼,朱厚照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得寸进尺!本来看着他们年岁都不小了所以不愿折腾他们,如今看来自己的态度不强硬一点反倒要被这些人骑到头上来了。 “你们这些人!反了!朕告诉你们,刘瑾钱宁,这些人朕一个都不会动,退朝!”他猛地挥袖,气愤地道,视线在三位阁老苍老坚毅地脸上冷冷扫过,见他们想要张口说话,便又提高声音道,“不要再多说,朕不听!来人,给朕看着,若还有人再说废话就都给我拖下去……” “咳咳!” 朱厚照本来想说将人拖出去廷杖,打到这些人退缩,却听到纱帘后的父皇轻轻咳了两声,他知道父皇会这个时候阻止自己这么行刑肯定自有用意,连忙话锋一转,“把这些人都拖出殿外,朕不想再听到废话!” 第010章 喜报连连 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偏偏天空还万里无云,空气里感受不到一丝微风。广场上的石板地被阳光晒得滚烫滚烫。 那些文官们穿着包裹严实的朝服头无遮挡、地无垫衬,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耸拉着脑袋,浑身难受得厉害。 尽管身体倍受煎熬,但是那些倔牛一般的官儿却还是都执拗的跪在地上。午时过了一会,立刻就有几个身体不太好的官员晕倒了。但是这帮文臣们在三位阁老的带领下却仿佛是铁了心一般,就是要跪着、等着,指望着当今皇上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跪在地上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又渴又饿又热,地面用手稍微碰触都觉得烫手,更别提一个大活人跪在上面,其各中滋味简直是无法言喻。 时间越耗得久,人就越难受,这些官儿心里难免都会有些怨念。当然,皇帝他们是万万不敢骂的,自然他们心里就把那将他们撵出大殿的刘瑾一群人给怨上了。 大殿里面十分阴凉,更没有太阳当头暴晒,即使同样是要跪着,却不用受这样的煎熬,起码能舒服一些。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宦官……想着想着,这些身心憔悴的官儿就将视线落在了刘瑾等人身上。 能进得了大殿的官员起码要有四品以上,能混到这个级别,不少人都是一些纵横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枉是再大胆的人被一双双满含怨恨的眼睛瞪着,心里感觉也有些发毛。 被这种吃人般的眼神望着,刘瑾、谷大用等人身上淌着冷汗躲到一旁再也不想露面。他们几个人都清楚,今天自己是彻底被这些官员们给恨上了。若是今日这事轻易平息不了,这些j猾如狐的老东西肯定会要求拿自己这几人开刀,当作收场的下台阶,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也难以保住他们。 这八人心中焦急万分,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乃至太上皇的态度,于是忐忑不安地干脆来回踱步守在偏殿之外等候。 外面的水深火热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悠闲坐在殿内饮茶的两父子,即使有宫人来通报有人晕倒了,也就是“哦”了一声继续任由那些官儿跪着。 对朱厚照来说,以往操练新兵的时候总要晕上那么几个,只要注意不要让人中暑、出人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而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朱祐樘那更是没什么感觉了,既然这些人敢挑衅皇权,让他们吃点苦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他的计划里面,起码要到申时以后,等那些挑战皇权的家伙受够了这番活罪,自己才会与照儿一起出这偏殿。 正好,他也可以趁这段时间认认真真的给自家的宝贝儿子讲讲该如何做皇帝。如今吃了大亏,这个本性还有些善良的小家伙总该能听得进去自己的教导了。 在朱祐樘看来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宝贝,天性聪明,举一反三,做事果断,目光远大,一般像这样的人会很骄傲,听不进去别人的任何意见,但是自己的照儿不同,他的骄傲是埋藏在心里的,在独断的同时却又能集思广益,简直是天生的王者。 正是因为这些考量,他才会甘心在自己正值壮年的时候退位,将最好的机会让给朱厚照。但是他唯一对这个儿子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这个孩子对文臣实在是太缺少提防之心,并且对于玩弄权术本能的厌恶。 在明朝,皇帝提防朝臣已经是这个王朝的传统,明太祖在《祖训》中告诫后世子孙不要受j人蛊惑恢复丞相制,谁敢建议恢复,将被处以极刑,甚至还特意在《大明律》中立了一条法律,不许臣民颂扬大臣的功德。永乐之后内阁出现,大臣除了票拟权以外,其他权力都被剥夺,所有目的都是为了防止权臣的出现。 永乐之后的皇帝其实讨厌内阁的也有不少,朱祐樘自己就是一个,因为内阁的那帮文人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皇权,有时会让皇帝办事很棘手。 朱祐樘刚即位的时候也是野心勃勃,想要干出一番超越祖宗们的成就,偏偏内阁却总以不适合孔孟治国之道,不符合祖训等种种理由来进行阻扰。他不是没想过取消内阁,但是之后却还是只能作罢。 首先,碍于祖制规定就不好变更,其次自己更需要内阁为他管理国家,否则天下文人联合起来抵制皇权就会是天大的麻烦,最终他还是只能学着自己爷爷辈们的办法,利用由司礼宦官组成的内廷来与内阁争权,不温不火的一点点慢慢熬。 历史上他不是第一个碰到这样情况的皇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样矛盾的情况也是为什么宠信宦官会成为大明王朝的另一个传统原因。 为了能让朱厚照重视内阁的影响,他想了不少办法,最终还是只能决心让儿子吃上一次大亏。归根结底,这种事情不亲身体验过一次,自己无论说多少次都不会得到重视,谁会相信皇帝还要根本不能如同想象中那样为所欲为呢! 单看自家儿子登基一个多月还没什么感觉,朱祐樘就知道自家这迟钝的孩子还没发现朝廷上下早就暗潮汹涌了。这其中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也与大明教导太子的方法有关。 以朱厚照为例就可以知道,明朝对太子的教育是不遗余力的,有最好的老师,最系统的教育方法,但是这些都只是对于学问与治国方面的教导。对于该如何做皇帝,如何处理臣子的关系却很少提及。 这导致每个新皇登基几乎都要摸爬打滚,与文臣们斗上一番碰了一鼻子灰以后才慢慢摸索出一套如何掌控大臣们的方法。 朱佑樘自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他老爹、他的爷爷们也都是这样。他还记得自己刚登基那几年,常常会被那些大臣们弄得心情烦躁,那种憋屈棘手的感觉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家宝贝儿子去感受。 虽然照儿生气的表情很可爱,但是郁气可是伤身劳神呢! 他太了解朱厚照了,知道这家伙不亲文臣单纯只是因为不喜欢被人唠叨,再来他的性格不喜欢被繁琐的礼仪束缚,所以常常下意识的躲避着阁臣;而亲武将则是因为天性好武,爱使唤宦官办事就更简单了,那群太监无论他说什么都能二话不说去做、百依百顺的,这孩子单纯就是图个方便。 可是自己明白没用,在那些文臣看来这个新皇帝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对文人的敌意。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在照儿当太子时就早已有所不满。 偏偏自己留给照儿的这批大臣又都是有真材实干的人,这些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看得惯皇帝宁愿宠信他们看不起的宦官与武将也不重用文人!? 朱祐樘知道这些人的爆发是迟早的事情,索性让自家笨孩子接受一点教训,这样才会印象更加深刻,教导起来更加容易一点。除此之外,他还必须考虑到自己的立场对朱厚照的影响,既然已经退位成为了太上皇,为了照儿的统治自己应该更加退居在朝廷的纠纷之外,减少直接出面的机会。 虽然看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儿子吃瘪很好玩,但是次数多了自己也会心疼,可是自己总不能老是给他暗地平息这种矛盾。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尽快让他能够自己处理,吃了一次亏以后相信凭儿子的聪明应该很快能掌握到其中的关键。 用心良苦的太上皇看着终于能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处理朝中人员关系的小皇帝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个傻孩子还真是让人劳心呀! “唉,还真是麻烦!”朱厚照将朱祐樘说的一些重点牢牢记住,体会了一番之后感叹道。天下人都以为当皇帝容易,只有真的当了这皇帝才知道这也是一门天大的学问呀。 他苦着脸望向朱祐樘,“父皇,我怎么觉得当皇帝还没做个将军舒服,能不能换换?” “不行!给父皇去好好琢磨。”朱祐樘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算是便宜你了,还有父皇能教你!少得寸进尺!” 朱厚照当然知道自己的幸运,朝他嘻嘻一笑正准备再贫嘴两句,忽然殿外却传来一阵马蚤动,他凝神一听,发现外面正有人在喊叫。 “报。震区急报。皇上大喜呀!” 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总算让偏殿的大门徐徐打开了,太监们络绎不绝的唱诺声,让跪在殿外的文臣们松了口气。 他们在心里感叹道,太上皇与皇上总算是出来了,好歹今日也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大殿的时候,一直在附近等候消息的武官也都赶了过来,按照官阶与文臣们相对而立,各自站立为一行。 与那些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武官相比,文官们的样子看起来尤为凄惨,一个个嘴唇干裂,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双膝都还哆嗦个不停,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有些身体虚弱的甚至还需要人搀扶着。 行进间,朱厚照让朱祐樘走在自己前面,一路行进等到他俩站定的时候,朱厚照正好站在朱祐樘身后一步的位置。 并没有多少身为皇帝自觉的某人对于这种微妙的站位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不过是按照临出门前朱祐樘的吩咐来做,但朱厚照敏锐的六识却让他感觉到那帮虚弱到极点的文人突然精神振奋了很多,睁着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这种奇怪的状况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好奇,用脚趾头想都肯定与父皇刚才的吩咐有关,可惜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群臣的反应和自家儿子的迷茫都落到了朱祐樘的眼中,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叹了口气,幸好自己还能拉上照儿一把,否则这宝贝儿子铁定要被这帮狐狸般的大臣们限制得死死的,郁闷到极点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 朱厚照压下心中的好奇心,眉头一挑对着那还举着御赐金牌的驿使道,“说,这次地动出现在哪里,现在情况如何,又有何大喜!” “回禀皇上,这次地动发生在宁夏中卫,现在伤亡人数并不多!”那驿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皇上,大喜呀!” “大胆,如此天灾你居然还敢说是喜事,岂有此理!”朱厚照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朱佑樘却满脸怒容的喝斥道。 “不不不,请太上皇息怒,卑职并无此意!”那驿使被骂得浑身一激灵,突然反应到自己刚才的说法似乎在说发生地震是喜事,这不是在触当今皇上的霉头吗? “皇上明鉴,卑职所说的喜事是另外一件事情!”看着太上皇的怒容,他连忙磕头认罪,并连爬带滚地掏出一封文书,“回禀太上皇,皇上,这是杨一清大将军亲笔写的边关战报。” 一听是战报刘瑾立刻主动的上前接过那封文书,在检查之后恭敬的递到朱厚照手中。 朱厚照瞟了一眼文书上完好的火漆,边拆边着急地问,“战况如何,是不是鞑子趁机捣乱?” “回禀皇上,正是鞑子!”那驿使眼带崇拜的望着朱厚照,连珠炮般的回答道,“五日前的地动在宁夏中卫附近,不但震垮了一段长城的城墙,附近更有不少县城的城墙出现了垮塌,地震第二日傍晚,那小王子伯颜猛可集结了近两万轻骑从长城的缺口一路南下,妄图奇袭我大明边关……” 他话还未说完,听到这个消息的群臣一阵哗然,本来就受了灾如今又有鞑子的铁骑肆虐,那边关的情况岂不是危机至极。 “肃静!”朱厚照冷冷扫了一眼众大臣,广场上立刻安静下来,他对着那驿使道,“你继续说,朕到是想知道这种情况何来大喜?” “皇上,是真的大喜呀!”虽然听出他话中的威胁,那驿使却反倒真心的恭贺起来,“地动发生最厉害的地方恰巧人烟稀少,因此伤亡并不严重,比较大的损失就是那些城墙和百姓房屋的垮塌。本来发生地动之后附近的百姓都人心惶惶,连那些县丞们也都被这次地动吓到,不少人想要举家迁徙离开那余震不断的地方,但是正巧在这时候王守仁王御史受皇命秘密巡游到此地,当即他便表明身份,开始稳定人心,同时他还在一天之内调集到了大量的粮食分发给灾民,所以等那些鞑子冲进关内以后才发现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一团混乱。” “怎么可能,一天之内他去哪里弄到那么多粮食?”朱祐樘惊奇地问,六月又没有新收获的粮食,若是往日囤积的陈粮就更不可能,谁不知道粮食储藏起来十分麻烦!地动之后必有一些官道被损毁,若要能迅速调集足够的粮食其难度简直是无法言喻。 不但是他吃惊,只看那些大臣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有一样的疑问,他蹙眉又道,“还有,他一个兵部主事什么时候成了监察御史,还跑去了边关?” “说是调集到粮食,其实主要是盛世商行捐献出来的。他们正巧有一批收获的土豆、番薯、玉米等要运到京城贩卖,中途在宁夏中卫休息就正好遇上地动了!至于王御史为什么会去……”报信的驿使回答道,然后为难的望向朱厚照。 “王守仁是朕秘密派去边关的,朕觉得这人是可造之才,哈哈,果然这次就立了大功呀!”朱厚照大笑道,悄悄地朝着朱祐樘眨了眨眼睛,又接着道,“说说战况吧,既然说是大喜,那想必杨将军大胜了鞑子!” “皇上英明!那些鞑子冲进关内以后发现情况已经被王御史稳定下来,我朝百姓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各县城驻军与卫所的战斗力仍在,他们见捡不到便宜就想从原路撤退,不料正巧遇上带着两万士兵做什么长途全武装拉练的杨将军。由于是断了鞑子后路并且以有心算无心,杨将军他们这次全歼了一万多鞑子,抓了近两千俘虏,虽然最后还是让伯颜猛可跑了,但是皇上,是大胜呀,卑职说的喜事正是这次大胜……” 同等数量之下正面与鞑子交锋能取得这样的胜利确实是出人意料,果然能称得上是喜事。想到这驿使不自觉间连续几次用到“正巧”,朱祐樘不禁蹙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盛世商行别人可能不清楚,朱祐樘却知道那根本就是沈三掌握的,本来就是照儿手中的力量;而那杨一清如今身为边关大将,他又怎么会突然离开镇守的战区带兵跑去宁夏卫附近,这其中若不是有照儿的调动,打死他也不信一个大将军会突然带兵做什么所谓的武装拉练。 心中一动,朱佑樘若有所思的望向朱厚照,这些日子以来这小东西为了大婚的事情终日神秘兮兮的,难道此事与他所谓的后招有关?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宁夏附近会有地动发生呢!? 驿使带来的两个消息让群臣都受到了震惊,一群人围着那驿使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起更加详细的情况,突然偌大的广场中又有马蹄声传来,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大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忘!” 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一般都是最为重要的文书,凭着御赐的通关令牌可以将公文直接传送到宫中。一天之内收到两份加急文书,众人不禁心惊肉跳,不知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转身望去只看到一名驿使死命的催着快马飞驰而至,那人的嗓音都已经喊得有些沙哑。 此刻距离尚远,百官们还看不清楚驿使的面容,因此纷纷猜测消息的好坏,但朱厚照已经眼尖的看到了那驿使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容,精神更是激动亢奋到了极点,不用说肯定是好消息。 终于来了! 如今好消息有限,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件自己安排的事了。朱厚照微微的挑起了嘴角,看来自己的一番准备显然是成功了!哼,过了今日看谁还敢再逼婚。 第011章 真命天子 马蹄声声,哒哒哒哒,一声比一声急,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瞬间骏马便飞驰而至。 一名驿卒身手利落的翻身下马,跪倒在丹陛之下。他一边从身上摸出一份公文,一边兴奋地大叫道,“恭喜太上皇、皇上,祥瑞呀,地动的地方出祥瑞了!” 朱祐樘眼前一亮,伸出手拿过了那封呈递上来的公文。他迅速地拆开来火漆,飞快地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祥瑞,大喜,确实是大喜呀!” 他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自家胸有成竹的儿子,哪还不知道其中必有这小子捣鬼。朱祐樘暗中决定晚上定要好好拷问拷问。 回过神来他发现文武百官还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公文,每个人都是满脸好奇的样子,于是他顺手将公文扔给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读,大声的念给他们听听!哈哈!” “苍天厚土,圣祖神明,地动之处,忽现神龟,天之祥瑞,国之昌运者……” 王岳接过文书展开,大声地念了起来,朱祐樘无聊的听着,知道后面都是些冗长的赞美之词,详细的情况却没有提到多少。 在奏折中王守仁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篇,主要内容却只不过是说在地动最厉害的地方有百姓发现了一只巨大的神龟正在翻身,当时突然红霞漫天,然后附近开始余震不断,就在众人惊恐之时,那只巨龟却跌落了山坳之中沉重的身躯甚至激起烟尘漫天。 等到周围的人待得余震停歇以后去山坳中寻找的时候,却只找到一个巨大的龟壳。那龟壳上圆下方,背甲上有云纹交错成列,仿若盘成丘山,与古书上神龟之象极为相似,因此怀疑此乃嘉瑞,这才特地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龟壳则正以最快的速度运来京城。 朱祐樘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于是退后一步走到朱厚照身旁,小声问,“是你搞的鬼?” “我才没搞鬼!”朱厚照微微张嘴小声嘀咕,他嘴里不承认,眉眼中却带着得意,桃花眼儿中波光流转,竟有几分媚态。 他少有的表情让朱祐樘不禁看得出神,直到被朱厚照轻轻拉扯了几下才清醒过来。他假咳了一声,为自己面对某人时越来越薄弱的控制力汗颜一把。 “发什么呆呢!一会都还等着您发话呢!”朱厚照没大没小的悄悄捏了他一下,催促道。 朱祐樘一听,确实王岳已经快读到了结尾的地方,他好奇地道,“现在你是皇帝,这事你自己处理就是了!” 朱厚照瞥了一眼那满是华丽词藻的奏折,突然腼腆了起来,“您看,这折子上都是赞美您儿子的话,我再说些什么好呢,自夸似乎不太谦逊,这,不太好吧!” 朱祐樘一幅见鬼了的表情望着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却还是上前准备为他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百官们似乎都被这事震惊到了,反倒一个个都围着那驿卒盘问了起来。 天降祥瑞这样的事情以往不是没有,自古以来稍微好大喜功一点的皇帝登基总会去让人刻意的去寻找一些祥瑞,借此来当作上天对自己的肯定。 禾生双穗,地出甘泉,奇珍异兽等奇特现象一旦出现,便会被当地官员当作政绩的一种呈报给皇帝,但是真正的嘉瑞则是很少出现的。 且不说五灵中已经被当作传说的龙凤麒麟,单是相应比较容易发现的神龟与白虎在整个大明朝历史上都没出现过。他们中间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早已经知道虎城中出现了一头威猛的白色老虎,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白虎,但是这次地动中出现的神龟可是做不得假的,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的。 不少官员开始在心中揣测起来,当今皇上这才刚登基多久,居然就出现了如此之多的神奇事情,难道真的是上天所眷顾的真命天子!? 有些精明一点的人视线开始不断的在朱祐樘与朱厚照之间游移,他们不禁开始揣怀疑,难道太上皇当真是如他所说感应到天意所以才特意退位的? 尤其是三位阁老脸上表情更是变幻不定,当初朱祐樘想要退位时,无论他们如何劝诫、谏言太上皇都不肯改变心意,只是推辞说某日悟道时感应到天意,自己必须要退位让太子登基。 之前他们对于那番说法是一个字也不信的,认为那不过只是朱祐樘的托辞而已,如今看来难道是真的!? 刘健与谢迁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吃惊,对于今日不断发生的事情使得他们对于情势突然失去了掌控。若是明日那神龟之壳被护送到了宫中,验证之后证实了嘉瑞的说法,那今日他们三人带着百官齐跪之事岂不是只是一桩闹剧而已。 他们认识当今这小皇帝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知道朱厚照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从他当初不断的要求太上皇扩军、研制火器以及平日里的喜好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等朱厚照羽翼丰满之后,对外大肆用兵、穷兵黩武。先不说战事一但发生有可能使得武人地位提高,对所有文人产生的影响,单是战争对整个大明的危害都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历史上穷兵黩武的皇帝生在一个盛世的皇朝从来都不是好事,只看那隋两朝而灭亡就知道,这让三位阁老对于朱厚照登基充满了忧患意识。他们都是无比精滑之人,自然知道今日这事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与太上皇对自己这些人的纵容有关。 至于原因他们也大概能想得到,以太上皇对当今皇上的宠爱,自然是为了对小皇帝进行训诫,也就是说他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太上皇也只会给他们这一次! 以小皇帝的聪明再加上太上皇的点拨,不出一两年皇上就会学会如何圆滑的处理朝政,而且他们太了解当今圣上对军事的狂热和某些方面的强硬,简直有种不逊于太祖成祖的霸道,日后他们只怕想通过内阁限制皇上的权利会十分艰难。 他们想到这里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担忧,三位阁老相视点了点头,无声的一番交流,然后不约而同的跪倒。刘健大声道,“皇上,嘉瑞之事要等明日早朝才能证实,今日有如此多大臣们在此,臣等有请皇上能远小人、清君侧、正言行!” 朱厚照闻言脸色一变,得意的表情瞬间掩去,眉头一挑恶狠狠地望着三位阁老,他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还会有心情提到这事,念念不忘要求自己处置身边的八名随侍,这不摆明了就是要趁着祥瑞之事还未确定先煞自己威风! “不急,天不早了,众爱卿今日应该也累了,刘瑾等人是否真小人,这事还需要时间调查!”在朱厚照发火之前,朱佑樘突然笑着大声道,堵住了他的话锋,四两拨千金的打着马虎眼。 “可是,太上皇……”三位阁老心中一紧还想再争取一番,到了明天他们想再有这样的机会谈何容易。他们身上觉得突然一阵发寒,一抬头却只看到朱祐樘冷冷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阁老们过忧了,若不调查又如何知道事实呢!他们不过是一?br / 明皇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5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5部分阅读 一些没什么要职的内官而已,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许是皇儿顽皮也说不定!此事不如明日早朝再议!” 朱厚照只看到父皇的视线淡漠地在那些官儿身上扫了一眼,那些阁老便欲言又止的咽回了想说的话,叹了口气领旨退下,但是那苍老的背影、蹒跚的步伐在渐落的夕阳中竟显得无比萧瑟。 次日是个让很多人都记忆深刻的一天,那天的皇帝仪仗显得有些凌乱,而早朝更显得有些搞笑。 仪仗出现时,持龙旗的旗手与那些甲士们一个个站成了一条曲线,远远的避开了龙辇,若是仔细打量一番有些人的腿脚还在发软。就连平日里那些威风凛凛的虎豹与驯象今天也老实得不得了,耸拉着脑袋乖乖的听从使唤,而这种怪异的情况都是因为龙辇旁边的那只凶猛白虎。 那只白虎比另外两头老虎的身躯大上了一圈不止,迈着悠闲的步伐摇头晃脑的走在龙辇旁边,跟着仪仗队伍一路前行。单看它硕大的虎爪众人就毫不怀疑要是挠上一爪子不死也要伤残! 缓慢的队伍让白虎不时用长长的尾巴不耐烦的在地上拍上一记,沉重的敲击在石板地上发出巨大的脆响声,离它近一些的人甚至还可以听到它喉头发出一阵阵不满的低呜声,让它身旁的人心惊胆寒。 这么多人被一头老虎吓到,如此场景看起来确实有些搞笑,可是在场的却人没有一个可以笑得出来,因为那只白虎身上没有任何的束缚。 “父皇,瞧瞧,瞧瞧这些人,昨儿个和我瞎折腾的胆量呢,一个小白就能把他们吓成这样!”揭起一角纱帘便能看得到附近百官们面如土色的模样,朱厚照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笑笑就算了,一会在大殿里可得注意点!”朱祐樘的脸色其实也不太好看,但是他却掩饰得很好,至少某个正在得意的粗心皇帝是没发现的! “哈哈,我知道呢,我又不傻,要是他们以为我是故意笑话才带上小白上朝,他们岂不是要记恨于我!那我可是给您背了个大黑锅呢!”朱厚照边说边趴在窗棂旁边偷偷观看,又指着外面闷笑起来,“父皇,您看,您看,那杨守随的脸色,昨天的胆色全没了!” 人家可是文臣,怕老虎是正常的!朱祐樘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宠溺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谁叫是自己让他今天带上这白虎的! 白虎尾巴的每一击敲击声都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深怕这大虫突然暴起发难。虽然知道这头白虎已经被儿子驯服,但是人类面临猛兽时总还是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若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且让这些大臣们有些恐惧之心,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要知道这些大臣们有时候烦人了点,却都是大明朝的肱股之臣,要真是伤到、死了一个两个那可都是偌大的损失。 一直到早朝开始,那个所谓的神龟壳还没有运送到京中,于是按照流程开始了正常的早朝。 原本以为进了大殿就能松口气的大臣们,这才发现他们的梦想彻底的破灭了,提心吊胆的状态还得继续下去,因为那头白虎居然跟着太上皇与皇帝入了大殿,趴在那龙椅旁边。 整个早朝的气氛都显得十分诡异,听的人不认真,说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生怕讲话大声一点就让那头白虎暴起伤人。 偏偏那白虎像是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耐烦地样子,前腿交叉枕着那颗大脑袋,总是一眨不眨的瞪圆眼睛望着说话的人,尾巴则不时的翘起、晃动、拍击弄出一点声响。 在那金黄眼睛的瞪视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利索的报完自己的奏折,都恨不得能尽快说完然后退回人群中。至于龙椅上的朱厚照他根本没怎么听,此刻他肚子里都快笑得肠子打结,直呼痛快、父皇阴险,根本就无心怪罪! 神龟壳运进宫中的消息总算是解救了度日如年的文武百官们,虽然大殿中够大,但是由于壳上还带有不少泥泞尚未清洗,所以朱厚照带头走出殿外,准备在太和殿前的广场好好瞧瞧那传说中的神龟之壳。 朱厚照起身的走下丹陛的时候顺手拍了拍白虎的头,可怜的白虎只能不情愿地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太和殿。 于是原本想走去他身边的三位阁老立刻往人群中缩了一步,所有人都远远避开那一人一虎。 等朱佑樘从偏殿中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与那白虎站在一边,文武百官挤在另一边的好笑画面。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巨大的龟壳上面,远远望去他在心中估算了一番,那龟壳高足有近六尺,宽更是到了十二尺开外,单是空壳便看起来如此惊人,简直难以想象这只大龟活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 越走进他越觉得这龟壳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突然灵光一现,朱祐樘终于想起来自己再哪里看到过类似的巨大龟壳。 他连忙几步靠近打量着龟甲上的花纹,眸光一暗转头瞪住一旁得意的儿子,这不根本就是宫中藏宝库中秘藏的那个大龟壳吗?难怪这小子昨天怎么逼问就是不说,只和自己讲今天看到就知道了! 被他瞪得发毛,朱厚照傻笑两声,望天望地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而且索性带着小白围着龟壳假装认真仔细地查看。 他一动,那些一心离白虎远一些的文武百官也吓得动了起来,人群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围着巨大的龟壳转动着。 突然有个眼尖的文官好像看到背甲的边缘有几个奇怪的花纹,他琢磨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于是拉扯了一下身边另一人的衣袖,好奇地道,“你看那花纹,是不是有些像是大篆?” 他旁边那人朝他指的地方望过去,迟疑地道,“是有点像,旁边那字好像是个天字……” 大篆是西周时的文字,一般指通行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文字,字体结构整齐,笔画均匀,有种遒劲凝重的风格,对今人来讲,很好辨识其字体但不好辨认内容。 两人的说话声让李东阳听到,能当上内阁大学士,他自然也是博学之士,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那纹路看起来确实是很像大篆体的天字,但是被泥泞遮盖有些看不清楚,于是连忙叫来几名士兵要他们将那龟甲的边缘都清洗干净。 随着泥土灰尘被拭去,众人在龟甲边缘找到了八个篆体的字。那些字的纹路十分清晰,却看得出不像是人工刻上的,摸上去的感觉就如同那字是自然生长在龟甲之上一般。 李东阳靠近龟甲将那八个字分辨了一会,把那些字一一念了出来,“真,龙,天,子,贯,如,连,珠,白,虎,孤,煞,命,中,无,出。应该就是这八字,诸位可有其他见解?” 谢迁与刘健也早就凑了过来打量,听他一说两人一致点头道,“应该没错!” “怎么可能!” 三个老头正在陶醉,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拨开到旁边,“大胆,谁……” 他们正待发怒,突然发现一抹明黄已经出现在龟甲旁,那张铁青严肃的脸孔正是当朝太上皇的,于是三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朱祐樘修长的手指在那八个字上轻轻划过,冷着脸怒喝道,“岂有此理,你们肯定看错了!”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被太上皇突然的生出的怒气吓到,直到有人轻轻又将那八字读了一遍,这才若有所思起来。 真龙天子,贯如连珠,白虎孤煞,命中无出……众人回味着,这岂不是正是在暗指当朝皇上!? 据说皇上正是贯如连珠的命盘,而又有传闻说皇上是张太后梦白龙入腹而出生,如今这龟甲上的字在说天子命犯白虎孤煞、命中无出岂不是在诅咒当今皇上将要无后!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白虎煞落在人出生时出生日便会克损妻子,中途断弦,而孤煞更是有名的克妻之煞,两煞并出难怪会说命中无所出。 突然曾经有些动过心思想将女儿送入宫中选秀的人,心中咯噔一声暗自兴庆起来,还好皇上没一登基就同意选妃。 朱祐樘记得这龟甲上明明应该没有这些字的,虽然不知道这几乎以假乱真的字迹是如何弄上这龟甲的,但是这些字只要传出宫外那所造成的影响,他简直无法想象。 克妻、无后在民间被认为是一种不吉之象,若是一般男子有这种命格被他人知道立刻会被其他人排斥,更别说是出现在一朝天子身上……只要想到日后照儿将要被天下人恶意耻笑辱骂,朱祐樘的心中便怒火难平。 他拧着眉头狠狠地一眼瞪向耸拉着脑袋装无辜样子,拉扯小白头顶软毛的朱厚照,双眸中写满了对儿子如此儿戏自己人生大事的不赞同。 所谓的祥瑞之上出现了这样的留字,再加上太上皇滔天的怒火,让文武百官都噤声不敢言语,在心中暗自揣测此件事情的影响。 “咦……”就在气氛尴尬至极时,被众人挤到龟甲另一边的几人突然惊异地出声,“快来看,这边还有字!” 破军之星,开疆扩土,恩泽子民,福泽百世……当另一边龟甲上出现的八个字被李东阳一一读出来之后,突然之间广场上一片寂静,然后不知道谁先发出了声音,众人开始悉悉索索的讨论起来。 是凶是吉,是好是坏,这十六个字与龟甲的出现又会给大明朝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让所有人都压抑不住心中的话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了起来。 趁着群臣一片混乱之际,朱厚照连忙溜到怒意未消的父皇身边,两指轻轻拎着他的袖子摇了两下,小声道,“父皇,您别气,回去再说!” “你,哼!”朱祐樘气愤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捏了一下,偏头不再看他。 看到众人有越谈越兴奋的趋势,朱厚照在心中估计了一下,这时候每个人心中应该都有点自己的想法了,该是阻止他们的胡乱猜测,然后让钦天监的人来指引舆论导向了,于是他咳了一下,高声道,“肃静!” 也许是早朝时压抑太久,又或是被白虎吓到了,难得的,平日里对皇帝一言一行都恨不得八只眼睛盯着的众大臣们,居然一个都没听到他喊的话,只顾着说自己的,一句“肃静”如同是落入大海的小石子了无回声。 朱厚照无奈地挑了挑眉,忍住火气不让自己失仪的大叫,免得日后被抓住把柄。他学着登基那日的情形,将那通过玉玺吸收的真龙之力调动起来,把被他戏称为“王八之气”的那股威压渐渐地散发出去。 周围的大臣们隐约感到一股压力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渐渐的广场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 朱厚照看到这神奇的效果,心中又得意又好笑,还没等他将真龙之力收回丹田,突然只觉得头上出现一片阴影。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正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脑袋砸过来。 顷刻之间那黑影已经快要接近,朱厚照不慌不忙地摇晃着身体想要躲避,但是那东西好像会追踪一样,无论他如何躲闪就是认定了他,如影随形般的砸了过来。 惨了! 等他发现不对劲这时已经来不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就感觉被一样坚硬的东西狠狠地砸上了额头,于是眼冒金星地被朱祐樘眼明手快的捞在了怀里。 第012章 监正解梦 朱厚照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根本就无视真气的防御,直接落在他的脑门上,等他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满眼都是星星,晕得厉害。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落,他随手一摸,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一片血红。 “照儿,照儿,你没事吧……” 耳中嗡鸣声阵阵,父皇着急的呼唤声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疼痛可以忍受,但是在这么多大臣们面前被折损了面子却觉得有些难堪。朱厚照恼火地抓住落在自己怀中的那样物件想要掷到地上。 “等等,先别砸!”朱祐樘突然一声高喊,连忙阻住了他的动作,顺手将那东西拿到自己手中。 他手中是一块龙形的石雕,雕刻的下面还有一块方形的基石,正是那重重的基石砸在了朱厚照头上,才会让他头晕眼花。也幸好是他,否则这么沉重的东西落在其他人头上肯定脑袋都要被打破。 那个龙雕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龟裂,碎石被朱祐樘清理着不断地往下落,没过多久在他手上便出现了一颗由通体无暇美玉所雕琢的印玺。那方印玺方圆四寸,基座之上五龙交纽,看起来气势非凡,唯一的瑕疵便是印玺的一角有缺,不过已经被人用金补好。 朱厚照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用旁人递过来的软巾将血擦掉。模糊的感觉中,他只觉得自己身后所倚靠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厉害,父皇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回头一看,发现朱祐樘竟在用指腹一笔一笔的临摹那印玺上所刻的篆字。 他刚想问问那破印玺有什么好看的,还砸得自己痛死了,便听到朱祐樘兴奋地大喊一声,“来人,上朱砂印泥!快!” 立刻有人飞快的拿来了印泥,朱祐樘小心翼翼的在纸上按压着那方印玺,轻柔的动作看起来生怕动作大了一些就会压坏那印玺。 朱厚照看着他的动作,不满地撇嘴,那破东西哪会有那么不结实,没看把自己头都撞破了还没事吗? 印玺移开,纸上清晰的留下了艳红色的印记,上面是虫鸟篆体书写的八个字,朱祐樘轻轻地读了出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了,一定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朱厚照满脸不解,自己明明只安排了龟壳这件事情,但是如今这方印玺的出现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的安排,让他已经掌握不了局势的发展。 “三位阁老,你们也来看看,朕觉得这是真迹!”朱祐樘将那印了字的纸和印玺都小心的拿给刘健谢迁他们看。 三人凑在一起研究了片刻,然后刘健率先点头道,“没错,这字与宫中收藏的李丞相手迹几乎一模一样,再看这印玺出现得如此离奇,只怕假不了!” 朱厚照看他们几人说得兴起,却没有一个说清楚的,周围的一些人也在窃窃私语有些马蚤动,似乎他们也反应过来那印玺是什么东西,他心中不由得更加好奇。 还没等他出口询问,朱祐樘已经惊喜地大声道,“你们也这样觉得!天佑我大明,没想到传国玉玺居然现世了!大喜呀!” 他的话音刚落,朱厚照立刻觉得自己被众人用一种极度热诚狂热的眼神盯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喜莫名,就算他心理素质再好也被他们瞪得有点发毛。 李丞相?传国玉玺?朱厚照听得满脸都是疑问,这突然出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会让父皇与百官如此兴奋。 朱祐樘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这事不是他故意安排的,看来确实是天意。他心中简直惊喜莫名,有这传国玉玺的出现,再加上之前白虎与神龟这些祥瑞的造势,日后朝中还有谁能忤逆于照儿!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每一件都是能引起朝廷震惊的大事。朱祐樘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反而是冷静的思考,于是他上前一步大声道,“今日时候不早,先退朝吧!皇帝受伤需要上药,玉玺真伪也还需要鉴定,有事明日再议!” 众人都领旨准备离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都需要好好消化一番,白虎、龟甲篆字,最重要的是那传国玉玺的离奇出现,这么多的吉兆一起出现,他们还不知道对于大明朝日后会有些什么影响,但是最少那些文官儿是明白,自己昨日是白跪了! 传国玉玺是什么东西,在场的人里面除了朱厚照其他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一些。前几年,正是朱厚照带兵出征的那段时候,有人曾经给朱祐樘献上过一枚玉玺,说是所谓的传国玉玺,当时引得朝廷上下一片轰动。 之后经过鉴定却发现那只不过是赝品而已,空欢喜一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朝中大臣几乎都知道了传国玉玺这件神奇的宝贝。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刻。曾经有人预言过得和氏璧者得天下,始皇帝在得到和氏璧后不久,便统一了六国,于是欣喜命人将和氏璧雕琢为玺,并由当时的丞相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秦灭之后这方玉玺便成为历代帝王的符应,成为当朝天子是否得天命的象征。历朝历代以来,凡是登大位者而无此玺,则会被讥为白板皇帝,就连说话底气都不足! 明灭元时,这方传国玉玺据说被元顺帝带走,最终流落草原。明太祖曾经遣徐达入漠北,穷追猛打远遁的残余元廷势力,也正是为了索取传国玉玺,不过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导致这成为明太祖朱元璋的三大憾事之一。 而像三位阁老、六部尚书这样的重臣知道得更多一些,那便是有关玉玺上的篆字。根据流传这方传国玉玺似乎带有灵性,若是当朝天子为雄才大略之主,玉玺上的八个字便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若是中庸之主那八字就显示为“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因此历史上的有关传国玉玺的记载总是会出现两种不同的说法。 而今日这玉玺的神奇出现的方式更是印证了玉玺通灵的说法,他们望向朱厚照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真正的“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真命天子呀! 群臣三三两两的准备散去,还有一些好奇的人则在研究那龟甲上的篆字,突然有个人踉踉跄跄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嘴里还兴奋的喊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刚刚紫微星突然大亮,白日可见,此乃天大的吉兆呀!” 众人刚刚迈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纷纷将视线落在那飞奔而至的钦天监监正杨源身上。只见他跑到朱厚照与朱祐樘面前跪下见礼,然后激动的喊着,“皇上,您那日的梦都一一实现了,这是天意呀,肯定是老天爷在向您透露消息呢!” “朕知道了!你说的紫微星大亮是怎么回事?”朱厚照有些意兴阑珊地道,他的本意是将这钦天监的监正弄来控制下舆论走向,但是这个家伙的出场太迟了,现在所有的打算都被那从天而降的传国玉玺打乱,还是回头重新计划一番为妙。 不过为了不打击臣子的积极性,他还是装出开心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自己计划中没出现的内容。 “皇上,微臣此次来晚就是因为接到下属报告,方才代表帝王的紫微星突然星光闪耀,亮得白日可见,因此耽搁了时间!”那杨源的情绪还是十分兴奋,他激动的道,“皇上,既然紫微星异动,那肯定刚才人间也有什么不得了的异相发生,只要去打听一下立刻便能得知,这肯定是天大的祥瑞,天大的吉兆呀!” 异相,还能有什么比传国玉玺出世更大的异相,听了他的话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太上皇手中拿着的那方玉玺上。 朱厚照用软巾压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皮肉拉扯得很痛,想到等下还要对父皇解释为何要诅咒自己,他的头就更痛了,于是懒懒地道,“这事朕已经知道原因了,今日就散了吧!” 皇上都下旨赶人了,其他人也只得老实的准备离开。杨源心里十分失望,那感觉像是满腔热情被人一盆冷水给泼熄灭了一般。自己那日为皇上解的梦居然都一一灵验了,如此能体现钦天监本事的事他恨不得能立刻说给全天下的人知道,却没想到皇上反倒丝毫不在意,命令大臣们散去。 就在他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朱祐樘却突然开口问道,“等等,杨监正你说的梦是怎么回事?” 杨源眼前一亮,立刻噗通跪在朱祐樘面前,大声道,“回禀太上皇,事情是这样的……” “说到为皇上解梦这事儿,那还是五月底的时候……”杨源心中耐不住的喜悦,知道不但太上皇在听自己说,就连周围的大官们也都张着耳朵等着听,于是他故作神秘的想要调人胃口。 偏偏他平日里就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以他的口才只不过刚开了个头就有点接不下去了更别说能将事情说得精彩动人,最后只能无奈地假咳一声平铺直述的说起那天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五月底的时候,有一天朱厚照将他突然招到寝宫,说是自己做了个梦却不知是吉是凶,想要他帮忙解梦。为皇帝解梦本来就是钦天监的职责之一,他身为钦天监的监正自然是义不容辞。 在杨源来看来皇上的梦很奇特,有点像是预言。据说梦里有一只巨大的类似龟的动物正在沉睡,在它的背上放置着九只镂刻精美、看起来古朴典雅并且气势十分庄重的青铜大鼎,在鼎上可以隐约看到一些名山大川、日月星辰。 朱厚照语气模糊的对他说,自己本来很平静的梦因为那只看起来像巨龟的动物突然活动而改变,那只巨龟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背甲,结果它活动的结果是让那背上西北角方向的一只鼎塌陷损坏了一点。 那巨龟停歇了一会,突然之间却站起了身,巨大的身躯在大地上伸展开来,并且高高地仰起头朝着西方望了一眼,看起来十分生气的抖了抖身体,而它这一动弹又震落了龟背正中的两只鼎,然后自己就醒过来了。 杨源听到这个梦以后十分的重视,煞费苦心的研究卜卦,翻阅古籍,却不知道早已落入朱厚照的语言陷阱之中。 对朱厚照来说这其实不过是一种很简单的心理暗示,他知道在传说中九鼎就代表着九州,代表了中原,而古代还有说法陆地是被巨大乌龟驼着的,其他人也许对于传说之类的东西知道得并不多,但是身为钦天监的监正杨源肯定会知道很多奇怪的传说。 龟类的动物在历史上一直有很重要的意义,提起来别人心里要首先想到的就是四灵中的玄武或者神龟,他故意说得模糊就是为了这龟壳的出现而造势。既然知道历史上的明武宗由于这两场地震被大臣们限制了很多,他当然不愿意自己也有那样倒霉的经历。 这个时空没有人会知道,他居然会晓得未来有两场地震接连在两个不同地区发生,他提前一个月来让这监正解梦,就是为了等到地震与龟壳出现以后,让人觉得这一切巧合不是人为去做的,而这就能让迷信的古人觉得一切都是天意。 要知道,虽然同样是地震,但在别人心目中提前在梦中得到示警和老天爷降下惩罚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对自己的影响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太上皇,各位大人,根据微臣推测神龟的第一次活动正是造成宁夏中卫地震的原因。西北方,宁夏中卫不正是在那个方位吗!”杨源十分激动地道,“才刚震完就有那么多人看到神龟出现,甚至还有龟甲留言,这说明皇上真是老天爷都认定的真命天子呀!” 西北,九鼎……朱祐樘专心的听着,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按照梦中所出现的情况,那巨龟还要有一次活动,岂不是还要再发生一次地动!” “回禀太上皇,之前皇上的梦都与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验证了,只怕这梦正是老天爷提前在对皇上示警呢!微臣斗胆猜测,皇上前几日之所以颁布要求各地储粮、加固房屋只怕也是未雨绸缪呢!”听他一问,杨源连忙回答道。 “皇儿,是这样吗?”朱祐樘一眼瞥向朱厚照,问道,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他额头上的那道伤口之上。 “是的,父皇!”朱厚照任由赶来的太医为他止血,嘴里含糊地道,“宁夏中卫地震之前曾经让杨监正为朕解梦,说这梦只怕是示警,恐会有天灾发生,但是一来无法确定地动发生的地点,二来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若是说出来只怕旁人也无法相信,要是冒然采取大的举措反倒扰民。所以朕虽然暗中下了一些命令预防,却始终还是没有引起重视,可惜,可惜……” “难怪地动之后你会不顾三位先生的反对,执意要下那样不合理的旨意!”朱祐樘望向三位阁老,一声先生的尊称让三个老头子背都挺得直了一些。 接着,他语带责怪地望着朱厚照,道,“照儿,你这就不对了,为君者不可独断专行,既然你是担心预言之梦成真,就应该早些开诚布公的与三位先生说清楚,免得他们如此担心,也不用白白惹出许多事端!” “父皇教训得是!”朱厚照连忙装作认错的样子,老老实实地道,心里清楚父皇这是给自己善后呢,他巴不得能省点事。于是他压下心中的欣喜,故作谦逊地道,“三位太傅,前日之事多有得罪,学生实在是心系百姓,所以着急了一些,也没与众位多做商议便直接下了旨意,实在是惭愧呀……” “皇上圣德!” 皇帝都以学生之礼赔礼了,如此大的台阶,再不识趣的话三位阁老也就枉为人精了。他们跪拜在地,高声道,“为皇上分忧,臣等万死不辞。” 那谢迁更是激动万分地道,“皇上您放心,稍后臣便去拟旨,派人将皇上的旨意快马下发到全国。” 大臣们的反应与朱祐樘预想中差不多,他不动生色地站在朱厚照旁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伤口上,却又飞快的扫过,然后望向别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否则肯定会忍不住上前呵护,但是现在自己却必须克制,因为如今站在这个广场上的照儿不仅仅是自己的宝贝,他更是大明皇朝的皇帝。 朱祐樘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他的脾气倔得厉害,更是不拿自己身上的伤当回事。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被鞑子伤得那样重,却都不愿意在他人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若是自己因为这点他不在意的“小伤”在群臣面前折了他的尊严,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别人之间的爱情是如何,朱祐樘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相互尊重是两个人相处的基础,自己的照儿是一只可以翱翔天际的鹰,而不是笼中的金丝雀,自己可以用爱的名义疼他,爱他,却不能束缚他,限制他。 既然已经决定与照儿相伴一生,那么就更要学会尊重对方、理解对方,更加的包容与信任,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个简单的词来形容。 亲情?爱情?或者两者都有,若是硬要用一个词来说,他们两人是相互怜惜着彼此的,是孤单者找到了陪伴者。 怜是爱怜,惜是爱惜,因为怜惜,所以朱厚照见不得朱祐樘难过,因为怜惜,所以朱祐樘不喜欢看到朱祐樘受伤,因为怜惜,所以他们不愿意做一点点伤害对方的事情。 虽然两人从来没有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过,但是朱祐樘却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会如同那陈酿的老酒一般,越来越香越来越浓。 至于生活中必不可少出现的矛盾,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只要两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虽然很想上前去查看一下朱厚照的伤口,不过最终朱祐樘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监正的出现肯定也与照儿的计划有关,既然心中担心还不如早点帮他处理好一切事宜,然后回寝宫再说! 想到这里,他又将视线落在那杨源身上,问道,“除了这两次地动,你觉得这梦还预言了些什么?为什么那只巨龟要望向西方了?” “回禀太上皇,西方主兵象,而皇上又说那巨龟对西方充满了敌意,微臣以为只怕是代表将有战事起,而且敌人就来自西边!”杨源连忙回答,又指着那头白虎道,“白虎者,战伐之神也!在皇上的梦灵验之后便出现此灵物,说明我朝不久之后确实是要出现战事!” “可是西方并没有什么大国足以威胁到我大明呀!”刘健蹙眉不解地问道,在他的想法中能够引起上天示警的战祸必定不小,说不定会危及江山社稷,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面周边却并没有能危害到大明的国家,就算是鞑靼也不过是只能马蚤扰边关而已,并没有能力阻止大军与大明朝开战! 他的疑问也正是其他百官的不解之处,那杨源自然不知道海的另一端还有很多国家,所以他被问得哑口,只能支吾道,“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猜不到,所以老天爷才会对皇上示警吧!” 朱祐樘点了点头,望着群臣道,“这件事随后再议,也不急在一时,众卿心中先有所准备便可,同时按照皇帝的安排先将两大战区完善。当务之急,朕认为应该先准备好预防下一次地动的事情。” 众人也知道如果真的有强敌来袭,那么势必要大幅进行扩军、准备粮饷还要开始战备,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若真是将大量的财税收入投入到军备之中,最终却没有战事发生那将会对朝廷有重大的影响。 他们也听出来朱祐樘的意思,那便是先不急着去准备打仗的事情,一切都等下一次地动真的出现,用更多的事实证实了预言之梦的真假以后再做应变。 “杨监正,关于皇帝那日所梦之事,还有什么其他的要补充吗?”朱祐樘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发现他的额头已经被太医用布条包好,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小脸却有些发白,不禁想要赶人了! “这……回禀太上皇,其他的没什么了!”杨源回道,心中却懊悔无比,明明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却被自己说得乏味不堪,他实在是恨死了自己,怎么就没能学学别人可以舌灿莲花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 朱祐樘正准备让百官离开,突然朱厚照上前一步阻止道,“等等,朕还有件事情要问问杨监正!” 杨源心中激动,连忙道,“请皇上吩咐!” “是这样的,这龟甲上的篆字你也看到了吧……”朱厚照指着龟甲,装出一副十分困惑的模样,问道,“朕刚才琢磨了半天,这三十二字里面虽然说朕的好话是不少,但是却说朕不能娶妻,命中无出,这实在是不妥!杨监正,你为朕分析看看,这天意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这个……”朱厚照一说完,刘瑾立刻递上一份已经抄好那三十二个篆字的纸条给他,杨源拿着琢磨了半响,支吾道,“这个嘛,白虎煞使人中途断弦,孤煞更是克妻,两煞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命盘中实属少见,只怕威力会更加厉害……” “岂有此理!”朱厚照装作愤怒地道,“难道说朕娶多少妃子都会被克吗?朕到是不信真的命中无子了!这个篆书实在是过分,就算朕能恩泽子民,福泽百世,若是没有子孙可以继承大业岂不是白费!” “明日,明日就下旨开始选秀女,朕就不信了,若是三宫六院都纳满了妃子就没能一个留下子裔的!”他假意满脸忿忿不平地样子, 又故意望向杨源请教道,“杨监正,朕记得命格是能破的吧?” “是是……回禀皇上,若是能请到法力通天的修炼之士自然是能破这白虎煞与孤煞!”杨源被他装出来的怒气吓道,有些结巴地回答。 听到朱厚照终于答应选秀,三位阁老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是真的克妻之命也总得试试,若是没有子裔对于皇朝的统治那可是天大的麻烦事情,那些藩王们知道这事只怕会立刻蠢蠢欲动。 有些大臣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开口谏言,毕竟女子们的生死比起皇室的血脉延续两者的重要性那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只不过他们自己的女儿要不要参加选秀那就要自己回家好好酌量一番了。 朱厚照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将他们的表情尽纳眼底,装作突然想起什么,望着杨源问,“对了,既然这篆字是一起出现的,不知道破了那前一句的白虎煞会不会也一并使得后一句的命格也改变了?” “这……这,微臣不知,这需要细细推演……”杨源被他一问,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顿时冷汗直流。他偷偷瞟了一眼周围,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因为皇帝这个突然的问题陷入了沉思。 是皇家血脉的延续,还是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这是两难的选择! 朱祐樘的面色铁青,眸光暗暗闪动,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厚照,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他发现自己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居然会如此精于布局。 他不用想也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群臣只要反应过来必定会选择后者,跟随一名能够开疆扩土的皇帝那么代表的就是他们自己也会跟着名垂千古。 明明还能有更多的办法可想,可是照儿,他竟是想要斩断自己的一切退路! 不行,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朱祐樘连忙打断杨源的思考,冷冷地道,“此事事关重大,杨监正想必也需要时间推演清楚。皇帝现在受了伤,不宜久议,今日就到此为止,先退朝吧!” 第013章 永绝后患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两人一进入寝宫朱佑樘便再也忍不住发难,他双手抓住朱厚照的肩膀痛骂了起来。 不娶无子,绝先祖祀,此乃最大的不孝,日后这要照儿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父皇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娶妻,但是至少,至少你也必须为大明朝留下一个孩子。如果父皇与你之间……” “如果什么,父皇!您真的想要看到我娶妻生子吗?”朱厚照双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两眼坚定的望着朱祐樘的眼睛,逼问道,“父皇,别说谎,我要听您心底的实话!” 朱厚照执拗的眼神让朱祐樘不禁心软,暗自叹了口气,道,“不,不能!父皇没办法看到你去娶妻生子……你是父皇的,只能是父皇的,一直都是!” “那么,父皇,这辈子,您会放开我,让我离开您吗?”朱厚照知道有些话纵使难听,但是今天也要直接说出来,否则只会成为一根横刺梗在两人之间。而他,已经不想再为这个话题与朱祐樘起任何争执,更让两人都难受。 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悲伤却又执着,如同黑夜中闪亮的星子,让人感觉到自己在黑暗中并不孤独。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在那样眼神凝视之下很容易便脱口而出,“只有你,这辈子,即使来生来世父皇都不想放手!” “父皇,既然您不能放手,那么今后您就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情来劝我了!我已经不是无知小儿,我自己在做什么、做了什么选择我自己都十分清楚,没有子嗣又如何!哼!”朱厚照不屑地撇嘴,然后郑重的一字一句道,“父皇,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朱厚照只会将朱祐樘刻在心底!” “照儿……”朱厚照的话狠狠地震撼了朱祐樘的心,他双手紧紧地捏住朱厚照的手臂,却无法言语。今时今日他才彻底的明白,对于这份感情,年纪尚轻的儿子却比自己看得更重,更加坚定。 “父皇,一直以来我虽然从来不说,但是却不代表我不明白您心底的犹豫不决、您的愧疚与自责。我知道,虽然您喜欢我,您爱我,可是如果我不说破,您是绝对不会对我透露一丝一毫的不该有的感情!如今这一切,都是我逼迫着您去正视,是我强求来的!”朱厚照鼻头一酸,心底仿佛被什么堵塞一般痛得难以言语,但是这样的痛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朱祐樘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帝王的形象在人们的感觉中总是无情的,充满猜忌的,他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众生。但是朱祐樘不同,?br / 明皇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6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6部分阅读 ,从小到大这个人是如何对待自己,朱厚照是一点一滴都看在眼中的,从完全无私的父爱到转变为爱情,他对待自己从来就没有一丝自私,反而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得更多一些。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父皇是无情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朱厚照并不是木头,谁对自己好,他都能清晰得感觉得到,看得出来。 若不是因为朱祐樘如此无私的包容和信任,他知道自己也是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感情,更不可能会甘心屈居人下的。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朱祐樘而已! “父皇,我一直以为时间能够说明一切,总有一天您能相信我的真心。所以我从来不说,的因为我希望您能自己想明白!”朱厚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也许您觉得我还小,如今和您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看到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也许您觉得我的未来还很长,长到有无数的变数在前方,更甚至您心底有着一份愧疚,自责于不该与我产生如此的感情,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一点,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想要的结果!” 朱祐樘静静的听着,听着朱厚照的心声,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的感触,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自己未及冠的儿子,而是一个成熟的,能够为自己的行为与选择负责的男人。他正在充满自信地告诉自己,曾经所担心的、所自责过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设身处地,朱厚照能够理解父皇在子嗣的事情上出现不坚定与反复,他能感觉得到父皇既讨厌自己娶妻生子,却又压抑住他的不满劝自己的那种矛盾情绪。换了自己是朱祐樘,朱厚照自认即使是活了两辈子,他也不一定能将感情处理得像他那样好。 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发生不伦,甚至绝嗣香火。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在古人看来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即使是在普通百姓人家都是无法原谅的,朱厚照知道如果不是爱极了自己,父皇根本没办法突破这样的心理压力。 而自己尚未及冠的年龄更是让父皇的内心充满了不安,怕自己年龄大了后悔,怕无法与自己相伴到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朱厚照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心思百转千折的帝王是如何压抑住种种不安,一边呵护着这段感情,一边疯狂的修炼,争取更多两人能够相处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朱祐樘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过,只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宠溺与信任,所以朱厚照也不能说,不能点破,只能一直默默的看在心里,默默的为这个自我克制到极点的男人心疼。 朱祐樘心中酸酸的,有点疼却又觉得十分的甜蜜。他怔怔地望着一脸坚决地朱厚照,略带哽咽地道,“照儿,你还小,不知道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永远……” “不,父皇,您错了!我不小了!”朱厚照看他居然还有犹豫,知道不下猛药不行了,他狠心地道,“父皇,虽然在您眼里我还并不成熟。但是至少我知道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一个男人需要背负起自己应该做的责任,既然您将江山社稷交给了我,那么我会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她,发展她,让她变得更加的强盛。若是您真的要我去娶妻生子,那么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但是我们之间却不会再有任何以后了。从那之后我只会尽量的去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即使我并不喜欢她,可是我会尽到自己对家庭的责任……您确定,这些是您想看到的吗?” 朱祐樘的脸色顿时煞白,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或许还可以忍受失去,但是明明已经两情相悦过却不能在一起,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度过没有照儿的日子。 他的心底生起一股无边的恐惧,充满霸气的狠狠将朱厚照拥在怀中,低喃道,“不,不可以……照儿,你不可以离开父皇,父皇以后再也不说这事了,依你,都依你的!日后,若是祖宗们降罪,就都怪到父皇头上好了,不管什么天理不容,绝子绝嗣,父皇只要你!” 朱厚照太清楚自家父皇害怕什么了,可是对于这种太善于控制情绪、将自己真正心意埋在心底的人,不狠心一点是不行的! 他将脸埋在朱祐樘的胸膛中,嘴角却泛起狡猾的笑容。压抑住欣喜,他故作生气的挣脱朱祐樘的禁锢,退后半步用手指点住朱祐樘的胸口,斩钉截铁地道,“父皇,我们之间没有退路!” 朱厚照说完便转身找了张躺椅假寐,他知道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刚才的那些话,父皇需要时间好好梳理一下,于是将独自思考的空间留给了朱祐樘。 直到夜晚躺在床上,朱祐樘才不得不感叹,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反倒是儿子看得更重,态度也更加坚定一些。心中想着心思完全无法入睡,他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身侧的朱厚照。 夜色中的朱厚照少了一丝白日里的倔强与阳刚,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犀利,看起来反倒显得有些脆弱。他伸出手指细细的描绘着朱厚照精巧的五官,这眉像自己,这鼻、这唇也像自己,而那双桃花眼则像他母后,从五官上能看得出这孩子继承了父母双方最好的遗传,独独就是不知道这性子究竟是像谁…… “父皇睡不着是吧?” 有人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就是死人也要醒过来了,朱厚照翻身将朱佑樘扑倒,邪恶地舔了舔嘴唇,“不如我们玩点别的……” 对于欲 望他从不习惯掩饰,手指轻轻一挑便将朱祐樘腰带拉松,被扯开的单衣下是□的胸膛,随着急促地呼吸起伏越来越明显。 朱厚照的食指轻轻点上朱祐樘的喉结,打着转儿一路往下充满挑逗的抚摸着。两人的下腹紧紧的贴在一起,朱厚照若有似无缓慢蹭着,搁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从两人相连的部位父皇的欲 望越来越坚硬越来越火热。 指腹缓缓地滑过锁骨、胸口,然后在肚脐上盘桓流连,最后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往下滑…… 朱祐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粗重的呼吸却透露出了他心底的感受。 再下一点,再快一点…… 朱厚照好像完全听不到他的心声,动作反而越来越慢,明明手指就要碰到那急需要抚慰的地方,却偏偏就是不去碰触,甚至连那缓缓磨蹭的动作也停住了,总是要隔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轻轻的蹭上一下。那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反而更要人命…… “你是在玩火……”当朱祐樘发出声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一直以来朱祐樘的自制力虽然强,但是惟独对朱厚照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那仅有的一丝理智还有着越来越弱的趋势…… 朱厚照当然知道自己在玩火,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如此,谁叫他最近感觉憋了一肚子怒火呢。登基、逼婚、地震……诸多的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起发生,每一件事都偌大的压力,更让他恼火的是父皇的态度,每一次感觉到朱祐樘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存有不确定,他就觉得十分恼火。 即使换位思考,能够理解朱祐樘心中的煎熬,但是想起来却也还是觉得憋屈,有时候他恨不得能去拎着父皇吼上一记,子嗣又怎么样,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小孩,老子就是不要,父子又怎么了,老子都让你压了,现在才来考虑这考虑那的也太迟了吧! 朱祐樘可不知道他现在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再不把某人压在身下好好的纾解欲 望他就快要爆炸了,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揪住身上这个狡猾的小东西。 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朱厚照的衣料,就只听到朱厚照突然抱头呻吟了一声,吓得他微微楞了一下。 下一秒,朱厚照便像只狡猾的泥鳅翻身滚进被窝中埋头呼痛。 “你……”朱祐樘气得咬牙切齿,这么明显的举动显然是故意的,这个死小子现在真是翻天了。 “哎呦,父皇白天被砸的地方好痛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朱厚照的声音闷闷的,从被窝里传了出来。透过薄薄的丝被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缩成一团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 ……是在偷笑吧!这小子。朱祐樘额头青筋直跳,而身 下的欲 望正在疯狂的叫嚣着需要发泄。 朱厚照当然是在笑,能够看到父皇吃瘪可是很少有的,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自己才能够尽情耍到老j巨猾的他而已。 “你以为装痛就能躲掉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个男人这个时候都要大震雄风,朱祐樘一把扯掉朱厚照的被子恶狠狠地压了上去。 嬉笑声、惊呼声与呻吟声不时响起,芙蓉帐内被浪翻滚,最后只剩下情动的喘息声回荡在殿内,好一番旖旎的美景。 第014章 庸君计划 天色未亮,整个世界还一片朦胧的时候,皇宫内的宫人们已经悄悄的忙碌了起来。刘瑾整了整自己的衣帽,走到西暖阁的寝宫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皇上,天不早,该准备上朝了!” 刘瑾静静等了一会,寝宫内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不一会便听到皇帝的声音,“刘瑾,去把其他七人都叫来,朕有事吩咐。” 听到命令他连忙去将谷大用、张永等七人叫了过来,一起进入了寝宫。 想到近日里那些文官们对他们的不满,刘瑾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他们自忖从未起过任何歹心,却无缘无故的被那些大官儿惦记上了,他知道如今他们的靠山只有皇上,他们八人也只有团结才能有好日子过! 八人成两排跪下,朱厚照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多说,寝宫内安静无比。刘瑾垂着头瞄到皇上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榻边,在他身后的纱帐中隐约可以纱被中还有一个人影,背影看着有些熟悉,只怕就是那太上皇赐给皇上的内侍钱宁。 “头都抬起来!”朱厚照打量着八人,等到众人抬头之后在他们脸上都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前两日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 提前那两日的事情,八人心中就泛苦水,这次是运气好,皇上保着他们,可是下次呢? 他们几人已经被那些官儿恨上了,那么多人要是存心想弄点事情来折腾他们,总有一天会被整治到的,到那时候可不一定有皇上能保呀…… “皇上,奴婢冤枉呀!” “皇上明鉴,咱们只知道一心事主,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想到苦处,八个人突然哭号起来,而且声量还不小,听得朱厚照刺耳无比,瞪了他们一眼,“得了,别给朕在这里嚎。吵死了。” 见朱厚照发怒,八人连忙噤声,朱厚照这才舒展了眉头。望着这八个伴着自己长大的太监,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也不可能。 或许历史上的八虎恶名昭彰,但是如今的他们却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几日的事情倒也让他想明白了,对于内臣,无论自己宠不宠信,那些文官都是会有意见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这些人当作真正的心腹培养起来。 “前日的事,你们觉得如何?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被那样对待吗?” 朱厚照的问话,让八人面面相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这宫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势力场,没有几分眼力如何能够往上爬。 说来说去,那些文官们敢将自己这些人当垫脚石,当作对皇上底线的试探,还不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权没势,若是换了以前的萧公公、如今的王公公,这种手握拟红权力的老祖宗,看看那些人还敢是不敢! 可是这种明争暗斗的话,即使是事实也没人敢在朱厚照面前说出来,但说谎话这些人心里却又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寝宫中只听得到他们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 到底还是刘瑾胆子大一些,他心底琢磨着皇上如今会问这话肯定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必然也不会想听谎话,他眼珠一转,暗自咬牙换了个说法直言,“回禀皇上,因为我们都是些小人物,所以那些人想要我们生就生,想要我们死就死!” “说得好!”朱厚照哈哈一笑,这几个人里面到底还是刘瑾比较厉害,他感慨道,“你们跟着朕也有这么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朕长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任你们被那些官儿给欺了。自从父皇将你们的差事革了,朕就一直没给你们安排差事,这些日子憋屈了吧!” “奴婢不敢!”八人连忙道,心中却欣喜不已,听皇上这口气是总算要给他们安排了,他们终于要脱离这种无官无职的日子了。 皇上身边的近侍,说起来那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可是风光是风光,但毕竟不是个官职,弄得他们在宫里的地位倒也尴尬无比。 “你们可也别不满,若不是你们都没正职挂在身上,前两日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皇上圣明!”刘瑾等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到是佩服万分。 “朕可不圣明,这事你们日后去感谢父皇吧。”他啧了一下嘴,从床榻上摸出一份文书扔到八人面前,“这里面有些职位,你们拿回去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想想要去哪个司。无论是哪个职位,你们都是朕身边的人,日后朕自然会重用你们。但是朕丑化说在前面,谁若是败坏了朝纲,做了不当做的事情,哼,朕就第一个拿你们开刀。” 八人连连磕头直说不敢,心中却如同喝了蜜一般,从那摊开的文书上他们一眼就瞥到了好几个官职都是十二监里面的重要衙门和肥差,想到能让他们自己挑选,这是多大的荣耀呀,他们这下可是彻底翻身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朱厚照看着他们一个个喜出望外的表情,笑道。 “可是咱们还没伺候皇上您更衣呢!”总算这八人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知道得先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哈哈,看你们现在也没心思留在这里了!”朱厚照摆摆手,将八人赶走。寝宫们刚刚关上,他就感觉背后有人用力一拉,然后被人压倒在床榻上。 细细的亲吻落在脸上颈项之间,有点痒痒的,让他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父皇,早朝要迟了!” “现在知道父皇的好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急着给他们安排事情……”朱祐樘在他耳边轻笑着,不时用牙齿轻轻咬着他柔软的耳珠。 “哼,知道您厉害了!”湿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暧昧的气氛让朱厚照脸上微微发热,他一把推开朱祐樘爬起床穿衣。 朱祐樘一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乌黑柔顺的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流泻到床面上。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眯着眼睛看着朱厚照的一举一动,明明是慵懒撩人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显得十分的优雅自然。 偶尔朱祐樘会用另一只手将落在额前阻挡视线的发丝拨到耳后,修长白皙的手指衬着黑色的发丝有种对比鲜明的美感。他的手十分漂亮,这是一双真正处尊养优的手,没有干过一点重活,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十分整齐。 朱厚照的视线忍不住跟着那只手的动作游移,直到被闷闷的笑声惊醒才连忙转开视线,手忙脚乱的开始穿戴,父皇真是越来越妖孽了,再望着他只怕真的要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的动作显然逗乐了朱祐樘,玩够了便也不再刻意的戏弄他,干脆起身为他帮忙穿戴。“你呀,以前就是太不上心了,既不提防大臣又不扶植亲信,如何,这下知道该如何做了?”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做皇帝!”他小声的嘀咕道。父皇现在的身体这么好,在他看来等到自己做皇帝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到那时候再做应对就可以,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弘治十八年登基。 “呵呵,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如何,你今后准备怎么做?”朱祐樘笑着在他脸颊亲了他一记,看着一个穿戴整齐的皇帝在自己的帮助下诞生。 “嗯。我已经想明白了!”朱厚照弹了弹衣襟,挥袖仰头充满气势地道,“我要做一个庸君,一个历史上最厉害的庸君!”说着他哈哈大笑不理会朱祐樘的惊讶,昂首走出寝宫,准备去上朝。 庸君,听起来恐怖,但是朱祐樘却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若是他真能忍受朝纲败坏那他也不是朱厚照了。 也许这孩子真能如同他说的那样做个最厉害的庸君吧!带着期待,他毫不干涉朱厚照的任何决策。慢慢地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颇为欣慰,自己的一番苦心总算也是被儿子重视了。 朱厚照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平衡而已,平衡文官集团与宦官集团之间的关系。以前他并不重视对于宦官的培植,即使是一直跟着他的那八人,在他登基之后也没有想过去重用他们。 太监,对于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来说,心中比较正面的评价是十分少的,特别是经过清朝文字狱的洗礼之后,明朝简直成了一个被魔化的朝代! 皇帝昏庸、j宦当道、倭寇横行,在后世的史书上太监简直就成为败坏国家的最大原因,明史上王振、刘瑾、魏忠贤无论哪一个都是臭名鼎鼎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朱厚照即使知道如今的八虎只不过是没有爪子的老虎,可是却也不敢将他们放在重要衙门,放心去重用他们,怕的就是这些人有了权利以后真的成为败坏朝纲的八虎。 但是这次文官闹事的事情却让他看开了,明朝特殊的政治制度根本就离开不了宦官集团的存在,这也算是一种时代特色吧! 在明朝历来如此,文官强,则言官的力量甚至能够左右皇帝的决定,而宦官强,却又不失控制的话,皇帝反倒能更大的行使自己的权力。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父皇明明是个明君,却在有了东厂以后还要大力发展西厂,但是现在他却有些了解,难怪随着西厂规模的扩大并且为人所知以后,内阁对于父皇的限制会越来越小。 在他登基后原本准备立刻将刘瑾他们官复原职,可是却被朱祐樘制止,说是让他们闲置,看来父皇这个老狐狸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特意留了一手。 如今想来,若是当初就将刘瑾他们安排好,今天他就不太好提拔,而那次文官集团的抵触心肯定会更强一些。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祥瑞、传国玉玺已经让自己通过神权更好的巩固了皇权,而在这个时候他假意要安抚刘瑾他们,在重要的衙门重用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敢说什么。 朱厚照给八个人的选择都十分不错,东厂西厂内务府十二监的职位都有,而且有不少职位都是监正或掌印太监的副手,摆明了就是让他们熟悉以后方便接手管理,这样的安排各人都能按照他们想要的发展自己的未来。 所有的职位中最低的那个只怕就是司礼监的,虽然司礼监为内务府十二监之首,可是那个职位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随堂太监,做的事情又多又杂还要跟着人跑前跑后,实际上和打杂差不多了。 尽管这衙门不错,可是内有掌印、秉笔太监压着,外又容易得罪文官,更麻烦的是如今的掌印太监王岳也是刚刚上任,同时监管东西厂,他正值壮年,位高权重,等到能混到这位老祖宗愿意让位还不知道要到哪一天,因此其他人都避开了选择这个职位,惟独刘瑾出乎意料之外的选择了司礼监。 王岳为人稳重,办事也机灵,以前就是萧敬的得力助手,想要等这样的人由于失误被撤职那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背地里不少人都笑刘瑾傻,不知道选择,但是唯有朱祐樘和朱厚照这两父子才知道,王岳不过是朱祐樘安排好,专门用来等待朱厚照培养好自己心腹的人,一旦有了合适的人选他随时将会退下来。 如今看来这个位置只怕是非刘瑾莫属了,毕竟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位置还是太过关键,要用皇帝能推心置腹的人比较好! 时光如梭,转眼几个月便过去了,刘瑾、谷大用等八人在朱厚照的有心重用之下渐渐的形成了一股能够隐隐与内阁相提并论的宦官集团,于是两大利益团体为了争夺皇恩而相互斗了起来。 在朱厚照的有意控制之下,没有人敢使阴招下黑手,因此反倒成了一种良性竞争,两边的人都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办事,朱厚照果真如他自己所言成了一个所谓的“庸君”——懒于上朝,疏于政事,并将更多的心力放在了练兵和研制新武器上。 期间,弘治十八年九月时果然如同预言一般,杭、嘉、绍、宁四府地震,南京及苏、松、常、镇、淮、扬、宁七府,通、和二州,同日地震,这场特大型的地震使得周围县镇损失惨重,甚至有不少百姓被垮塌的房屋压死压伤,但是一来古代的人口没有现代的人住得那么密集,二来朝廷早有准备,粮食、药品都储备充足,灾情便被极快的控制了下来,没有对大明的稳定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也使得朱厚照的真龙天子一说得到了真正的证实,即使他不去上朝,那些阁臣言官们也不再逼着他进行上疏指责,反倒是更加尽心的为他分忧减轻政事。 如今在大臣们看来皇帝耽于兵事也不再是一件坏事了,毕竟皇上是得到了老天爷警示的,既然两次地动的预言都被证实了,那么兵事将起也是很有可能的。 朱厚照当太子时显露出来的军事才华早已经让众大臣钦佩,而他研制出的那些火器更是威力惊人,在发生战事之前能够增强大明的实力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拒绝,所以朱厚照这个新皇立刻逍遥了起来。 至于他的婚事自然是再也没有人提起了,那在众人心中已经成了一个不能谈及的禁忌。 第二卷 落难皇帝 第015章 扬帆出海 海浪啪啪的打在船身之上激起水花飞溅,船帆迎着风被扯得呼呼作响。一艘巨大的一号福船平稳的行驶在海面之上,在它的周围还有二号福船、三号哨船、四号海沧船、五号鸟船和六号快船等各种福船型号辅佐。 除了这些有名的福船,不远处还可以看见有各式船只远远环绕着隐约形成一个包围圈,广东船、苍山船、蜈蚣船、车轮轲、以及火龙舟等等琳琅满目种类的船只看得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大明所有种类海战船的一次巡视。 在印象中明朝水军在郑和之后由于海禁政策开始衰弱,虽然弄到了那个时期的造船图纸,但是朱厚照心中的期望并不高,可是他并不懂船只,所以只是希望能够维持一般水准便可以,大不了到时候以数量和炮火来取胜。 因此在搞定了朝中大臣们之后,他狠心批了大笔的军饷给保国公朱晖就是为了让他大肆造船之用。 没有亲眼看到的人是无法想象大明水师的强大的,直到他看到那些造好的各式船只以后,他才真正的相信了后世军事学家所说的,郑和时期的航海技术至少领先世界三百年的说法。 大明水师的战船种类繁多,光是各类文献中记载的常用船型就超过三十多种,不但建造要求严格,而且分类严谨。 以福建水师主力的福船为例,单这种船型便发展出六种规格,朱厚照所乘坐的这种超过四百料的一号福船通常就是水军主帅坐船,长近三十米,宽超过五米,高大如楼房一般,即使坐上百来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二号福船则比一号船稍小一点,机动性却稍微强一些,两者的形体相似,船底狭窄船面宽阔,吃水极深,能够放置较多的火炮,是海战的主力船只,不过由于体型太大行动缓慢往往需要其他船只辅助。 在镇海战区中,朱晖几乎把各类实用的船只都弄了出来,除了郑和下西洋时那种最大号的一号宝船还未修建完成,其他的各类船只几乎都能够在这庞大的船队中找到。 听着水师的人一一讲解各类船只的作用,简直是把这次特地出宫巡视的朱厚照看得目瞪口呆。之前他看到图纸的是时候,只是觉得这些船只的唯一缺点就是在船舷安置的炮火太少,火炮大多数是被固定在船头和船尾的位置,无法灵活的瞄准射击,并且开火后的后坐力也容易使船变得危险,这导致在一轮炮击之后容易演变成接舷战与撞角战。 任何一个稍具军事常识的现代人都知道船舷安置炮火的重要性,关于这点他在研究图纸以后已经提了出来,并且针对这点想了一个办法解决,那就是在船舷安装炮门。 他让人将火炮装在甲板,并且在船体两侧开出炮门让炮能够发射,在不使用的时候炮门则用铰链关闭炮门盖。这对于曾经去现代军舰上去玩过的朱厚照来说不过是个很简单的想法,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一种跨时代的飞跃。 不过究竟一艘船开多少炮门,安装多少火炮才能既不影响船的稳定性,又能最大程度的提高火炮威力则必须要专家来研究了,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已命令南京的龙江船厂与直隶的清江船厂这两家皇家御用船厂必须要研究出来,而此次他们出海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检阅这批改造后船只的威力。 能不能改变战船仅能作为运兵船的作用,使得它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舰则看这次战斗了!若不是因为有这么重要的因素,那些大臣们也不会放他出京! 虽然在历史书上知道明朝时期郑和的船队是当时世界之最,尽管也曾经看到过更加庞大的钢铁巨轮,但是看着如此多种类的木船组建成的船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朱厚照的心还是被狠狠地震惊到了。 看着这只庞大的舰队,想到这甚至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朱厚照立刻对于未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原本他还有些担心无法把西方的人消灭在外海,但是有了这些船只,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他相信就算是西方那个穿越者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现在就能弄得出蒸汽机来,否则那家伙真有那么厉害只怕早几年就已经打过来了,哪里还会需要像现在耍阴谋诡计来联合其他国家对付大明。 现在没有蒸汽机,因此双方都弄不出来铁船,导致拼的就是造船工艺和火炮射程,想到自己曾经在杜拜一家展馆看到的郑和宝船与拿破仑海船的强烈对比,那种巨人与小孩般的差距让他居然开始期待起这场战斗来,同时也使得他更加期待那种大号宝船的完成,长达一百三十多米,那可是古代航母级别的超大型船只了。 上船不久朱厚照就在水师提督的带领之下兴冲冲地在一号福船上到处参观,朱祐樘则趴在船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悠闲的吹着海风。 海浪声、海鸥的鸣叫声以及船上水手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闭上眼睛那些声音仿佛相隔很远,却有种奇特的宁静。看着船队渐渐的驶离泉州府的海港,缓缓的朝着远洋驶去,朱祐樘是生平第一次出海,心情却十分舒畅。 二月的海风刮在脸上生疼,有点冷,没待多久他就回了船舱中,虽然这些船看来稀奇,但是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令人惊讶之处,也没到达到朱厚照那么兴奋的地步,在他的心中大明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也正是朝廷上下官员们的想法。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出宫能让儿子这么高兴,不过想了一下却也释然,算起来这是照儿登基这一年来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出游,若不是此次借着巡视水师的借口只怕根本难以成行! 他们一路看下来,如今的镇海战区已经完全形成了战斗力,保国公朱晖的能力确实不凡,在为他解决了造船银两的问题以后,他便发挥了充分的魄力,先是怂恿朱厚照逼刘大夏交出郑和下西洋时的海图与造船图纸,然后又以现有的水师打残、打怕了一批海盗进行收编,组成了一只强大的水师。 南方尤其是江浙一带卫所的士兵在整个大明的战斗力都不算强,繁华富饶使得士兵们人心散漫,缺少一种士兵必须拥有的彪悍之气,但是镇海战区中的士兵却完全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饮过血上过战场的老兵或者海盗,不但操弄船只的技术厉害,那股杀气甚至不逊于强大的边军,这也让朱厚照十分满意。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船只渐渐慢了下来,朱祐樘便又走到了甲板之上,突然感觉一只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这船上能随意近他身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人,所以他倒是没被吓到,反手将来人一把拉到身边,两具火热的身躯亲密的抵在船舷边。 在旁人看来两人的姿势好似是某皇帝正拥着他传说中的男宠,热情的动作使得水手们露出善意的微笑。 明朝的福建地区是男风最盛的地区之一,而水上为生的男人更是常年没有女人在身边,对于男男之事好久习以为常。而当朝皇帝克妻之事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此次巡游时身边跟着一个貌美的男性近侍也就根本没人会觉得稀奇了。 “父皇,在看什么呢?”朱厚照笑嘻嘻地环抱着朱祐樘,一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一边低声在他耳边低语。 “除了海就是船还有什么好看的!”朱祐樘为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滴,笑骂道,“你可终于玩够了,父皇还以为你已经不知休息了呢!” “厉害,这些船真是太厉害了!”朱厚照兴奋地道,两眼闪闪发光,“我真是迫不及待的等着看看船上武器的威力了!” “哦,要开战了吗?”朱祐樘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已经能看到一点海岛,他指着问,“是不是那里?” “没错,就是那里,汪鋐将军已经派人在整合船队准备开战了!”朱厚照指着不远处正在列队的船队道,“听说那个岛上是北元水师的旧部后代为了躲避追击最终落寇为盗,是这一带实力最为强大的一股海盗,这次出动了这么大的船队,他们肯定跑不了的!” “你可别想去参战,给父皇老实待在船上!”朱祐樘扫了他一眼,不动生色的在他腰间捏了一记。 “知道了啦……”朱厚照立刻叹气起来,垂头丧气地答应着。本来还想着能去舒展下手脚,如今看来却连近距离去看战船交锋也没希望了。 “你现在可是当朝皇帝,不是一名小小士兵,只要好好看着大明水师的威力便行,冲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朱祐樘深知他好战的本性,将头埋在他颈窝贴着耳朵警告道,“要是被人知道我大明朝的皇帝都要上阵冲锋,那些武将们可要丢脸到抹脖子了!” “您放心啦,我真的不会去!”朱厚照彻底死心的呻吟道,连偷溜的心思也都放弃了。这两人看似亲密如同在说情话一般,谁会想到他们是在说杀人放火、砍人脑袋的事情。 说话间海岛早已就在眼前,他们所在的福船远远的停下远离战场,朱厚照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远方的各类船只渐渐靠近海岛。 轰的一声炮响点燃了战斗,海岛上的海盗们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靠近,一艘艘战船鼓足了风力从海港中使了出来。 朱厚照的眼力很好,虽然隔得远却还是能看清楚战况,朝廷的船只首先是列队进行一轮铺天盖地的火炮的攻击,接着与冲过来的海盗船进行冲撞与接舷战,船与船的对碰,刀与剑的厮杀,到处是木屑飞溅、血花四溢,战斗的画面十分具有冲击力。 这批海盗不愧是附近最大的一股势力,他们拥有不少船只,并且这些船只都以速度轻快为主,十分善于躲闪与逃逸。在顶住朝廷的一轮火炮齐射之后,仍是有不少海盗的船只躲过了炮击,并且十分勇猛的冲到了近处开始进行交舷战。 炮火声、金鸣交错声、喊杀声络绎不觉,这是真正的火与血的较量,朱厚照在福船上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所在的福船能再靠近一点…… 要是海盗们自己过来找死,这应该不算违规吧……朱厚照心中悄悄的臆想着,突然身边一声轻轻的冷哼声立刻让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转眸一瞧,自家父皇正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他立刻呵呵干笑两声,不再做白日梦了。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朝廷的船只与火炮都比海盗的精良数倍,在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之下能拿下这座海岛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批海盗都是亡命之徒,在这样的围攻之下还是有几艘船只乘隙扬帆溜走。 明军水师分了几艘蜈蚣船与六号福船这类速度快一些的船去追击,其他的船只则开始靠岸准备打扫战场。朱厚照听着传来的战报颇为满意,于是下令收兵。 船队中大部分的船只都将按原路返回,只有十来只海船将会绕过台湾岛,经巴士海峡做一次远洋航行,然后再让朱厚照他们一行人在浙江的舟山附近下船,接着走陆路返回京师。 巨大的福船渐渐驶离海岛,朱厚照有些失落的望着还在冒烟的战场,心中暗暗祈祷,最好接下来的旅程能发生点刺激的事情,自己出宫不易,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巡游一场回去实在是无聊透顶呀! 第016章 遭遇风暴 事与愿违,他们一行十艘大船在绕过了台湾岛以后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刚开始的新鲜过去,无聊的朱厚照只能每天待在船上研究火器图纸或者修炼,偶尔两人做一做 爱做的事情到也十分惬意。 这日,天空黑压压地天气十分不好,海面一片死寂,云层仿佛就在头顶,伸出手就似乎能够碰触到一样,听船长说下午或者晚上可能会有风暴,为了安全期间朱厚照只得早早的回到船舱中休息。 没有事情做的他只得拿着一本写海战的书进行研究,那日的海战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过瘾,这时代的炮弹多以实心弹打穿船体或者火箭烧毁船体为主,而很少以杀伤水手为目的,并且那些炮弹只要打入水中就白费了,让他有些想弄出一点更使用的炮弹。 若是有鱼雷可以阴人,到时候……嘿嘿,想到那画面他不禁一阵阴笑。 朱祐樘没有打搅他的思考,拿着一些出发时由厂卫传递过来的消息开始研究。这些消息尽管已经初步的进过了筛选,却还是涵盖了大明的各种社会动向,十分的杂乱。 去特地收集这些消息是他的吩咐,因为朱祐樘想要了解元宵节之后朱厚照发布的那些政令究竟对于大明产生了一些什么样的影响。 他手头上的这些已经都是十多日前的陈旧消息,之前他不过是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如今无聊之时拿着仔细琢磨却意外的看出了一些端倪。 正德元年的元宵之后,朱厚照颁布了不少的新法令,毕竟是新皇登基又已经正式改元,新任皇帝对前朝的一些政策和法令进行修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新令中有不少都是朱厚照与朱祐樘探讨过一番之后,再与内阁进行商议制定出来的,倒也不算是十分出格。 不过在里面掺杂的一些朱厚照执意要执行的东西就比较让人费解了,甚至在朝中引起了一番震动,虽然当时内阁迫于朱厚照的施压最终勉强同意颁布,但是还是引起了官员们的激烈讨论。 这些法令最主要的一个部分,就是对于外国人的种种限制,也正是由于事不关己,内阁才会在犹豫之后通过。 法令中增强了沿海一带的市舶提举司的职能,不但只是掌发放船舶出海的公检、公凭,检查出海船舶及管理所辖口岸?br / 明皇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7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7部分阅读 岸船只事宜,日后所有外国人进入大明朝都必须进行全面的疾病检查,取得市舶司下发的证明以后才可以在公共场合行动; 另外市舶司下设立督饷馆可对进出口货物进行抽银或征收一定份额的实物税,作为朝廷的赋税收入。 同时法令中还对外国人进入大明学习做了十分严格的规定,以往有不少的琉球、安南、日本、朝鲜等地的留学生可以直接留在京师自由的学习各种大明的知识。可是朱厚照却规定,今后除了语言以外,非大明朝的外国人想要学习任何技艺都必须与其师傅一起在当地衙门备案,通过申请以后才可以学习。 尤其是医、道学、玄学、武技等这些大明独有的技艺,甚至严格到对于每年每个国家的学习人数都做了规定,可谓是严苛至极。任何大明人敢私自传授技艺给外国人,一经发现便是死罪。 甚至朱厚照还规定了日后属国上贡必须有一个最低金额,上贡物品低于这个金额者不予接见,不属上贡。朝廷按照上贡物品的折现金额来进行赏赐,单单这一点就引起朝廷上下一阵轩然大波,认为有损大明威严。 其他的就是对于社会各个方面的奇特规定,例如他下令所有在户部登记并且拥有户贴的人为大明国民,大明国民拥有自有传承的权利等等。 他还规定拥有各种特殊技艺却又找不到传人的人,可以去当地府衙申请保存技艺,朝廷按照技艺的价值进行评价,并按照评定的价值给与这些人一定的金钱奖励,同时技艺的评定价值决定这种技艺是留存在当地衙门或上报京师保存。 凡是由朝廷保管的技艺可由官府安排传承,每半年公布一些学习此技艺的条件,所有满足条件的大明国民在缴纳一定的费用以后便可以自由学习。 又比如他下令由翰林院整理一千常用字,并将无功名在身的书生分为五品,传授军籍、民籍和匠籍百人学会读写这千字者,经过当地里正举荐可以由官府颁发五品书生称号,教会千人者为四品,万人者为三品,三品以上必须由当地县丞、十名秀才和在籍国民举荐,通过者将可以直接入仕。 这种在朱祐樘眼中看来是儿戏的法令,朱厚照居然还煞费苦功的定制出了一番考核的细则,实在是让朱祐樘和内阁的大臣们哭笑不得。 朱祐樘一直觉得那些匠人都是一些老顽固,将自己的手艺看得十分的重,不但多数是代代手口相传,还规定了什么传子不传女之类的,有时候找不到传人,他们宁可让技艺烂到肚子里也不愿意传授给他人,又怎么会有人真的跑来登记。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些法令才刚刚颁布一个月而已,居然真的有不少地方的衙门跑来了一些人登记,其中最有价值的当属一个快饿死的老头提供的东西。 那老头子是个无儿无女的匠籍,江浙地区去年被地震之后他无以为生,只靠当地的一些邻里看他可怜时常救济才勉强生存,但是去年那种灾难年,每个人的生活都十分困难,即使是救济他也不可能长久。 在这法令颁布之后,有人劝他到衙门去试试登记手艺,若能换得点铜钱也是好事。结果发现他居然会造一些十分独特的船只,经过当地县丞上报之后,证实那些船只都是在史书上记载过非常实用的船形,结果这老头子就被朱厚照扔到南京的龙江船厂去帮助造船了。 从这件事情上面朱祐樘看出了这法令的价值,大明上下这么多的人口,匠籍更是不计其数,分布到各个行业,只要这些人中有一小部分愿意将技艺交付给朝廷,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匠人,若是往后有绝世武者自创了武功却找不到传人,又不甘心这门武艺失传而来登记呢?那时候朝廷岂不是又多了门武技。 想得越深远朱祐樘的心不由得越发为之震撼,同时对于朱厚照古灵精怪的想法也越发感到惊奇,更加想知道那些看起来如同儿戏甚至让人觉得古怪万分的法令背后还有些什么深意。 特别是他从一份来自广东的消息,让他感觉到了朱厚照的先见之明,让那些外国人进行身体检查才能进入天朝果然是十分有必要的。 那封信中说的是广州府市舶司的人在对一群来自天竺的商人进行身体检查时,发现了一种十分古怪的病种,那是在史书中从未听说过的病,因此被成为广疮,实际上就是后世所说的梅毒。 这种病最先被发现是去年一名妓 女的死,后来被证明她是被一些天竺商人传染的。由于死状极其恐怖,因此引起了那妓院老鸨的注意报告给了当地衙门。 之后广州府市舶司的人接到当地衙门通知以后开始检查天竺商人,在经过一番盘问以后他们才得知那是一种十分严重的性病,已经在很多国家爆发。 朱祐樘知道广东是天朝私下海外贸易最为集中的地方,既然这种非常易于传播的病种已经被发现,自然可以及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避免蔓延到全国。 像这样能够证明朱厚照下达的那些法令十分有实际作用的消息还有不少,朱祐樘越分析就越觉得有道理,船舱中只看到他不时点头,不时满脸得意与开心的瞄一眼朱厚照。 他们两人各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时间也就过得飞快,天色渐渐暗了,他们感觉船越来越颠簸,已经没办法坐得稳稳的看东西,这才匆忙将东西收拾好,关注起现在的情况。 风暴来的很快,几乎是眨眼功夫船就从轻微的摆动演变成了剧烈颠簸。船舱外水手们的叫唤声简直是歇斯底里一般,一个个都是拉扯着嗓子在喊叫着,整艘福船随着风浪不停地上下颠簸着,让人感觉难受至极。 朱厚照手中牢牢地抓住船舱中用来固定的扶手,另一只手环住随着船体不停摇晃的朱祐樘,免得两人在船舱中狼狈的滚做一团。 朱厚照毕竟是学武,而且在现代经历过恐怖地过山车和一些空军训练,这种程度的颠簸他还可以忍受,而很少出海的朱祐樘则惨了,脸色越来越苍白,只觉得耳朵中嗡鸣不止。 感受着风暴,朱厚照分神注意了一下朱祐樘的情况,看他状况似乎不对,连忙大声道,“父皇,快运功!” 朱祐樘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艰难地点了点头,索性放松身体将自己的重量交给朱厚照,然后开始将心神沉浸在运转真气之上。 隔绝了外界的影响,恐怖的风暴声、海浪声以及船舱中物品到处翻滚的种种杂声他再也听不到,立刻感觉舒服了很多。 一边要环着一个人,一边还要在越来越大的风暴中稳住身体,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手臂一直维持着紧绷的状态,并且还要使出力气来抵御那种几乎要把人甩出去的离心力,没过多久朱厚照手臂上的肌肉就有些发痛。 这种比战斗还要累人的事情,朱厚照却没有一丝怨言,甚至还小幅度的移动身体为朱祐樘阻挡那些在风暴中随处乱飞已经形同凶器的零碎物品。 这次的风暴似乎很大,过了非常长的时间都没有停歇,有好几次朱厚照都担心船被打翻。幸好他们所在的船够大,吃水够深,由于是皇帝坐舰,从船长到水手全部都是经验最丰富的、最老辣的那种,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出事。 累了疲了,朱厚照就低头看看怀里拥着的朱祐樘,正在行功的他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已经彻底的沉浸在了内视的世界。 看似自己好像辛苦一些,朱厚照却清楚朱祐樘是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了自己手里,这样子的状态下运功稍有差池便可能走火入魔,如果不是对自己十分信任没有人会这样做。 对自己毫不犹豫地信赖,这是朱祐樘作为父亲、作为情人一直在做的事情,这对朱厚照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动力,也是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他们都甘之如饴。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风浪终于渐渐的停歇了,朱厚照知道也许是风暴快要过去,或者船已经驶离了风暴地带,他正准备松口气,却听到船舱外突然一阵剧烈的叫喊声和号角声。 “海盗,海盗,前方出现海盗!” “大家注意,有五艘海盗船正在靠近……” 听到海盗靠近让朱厚照心中惊了一下,得知具体数量却又放下心来,不过似乎他之前的祈祷灵验了一般,果真让他遇到了刺激的事情。 下一秒立刻有人高声喊道,“糟糕了,注意警惕,咱们和其他的船彻底分散了!” 朱厚照的心彻底一沉,一比五,自己这艘船还刚刚经受过风暴的洗礼,果然是十分的刺激呀! 第017章 对战海盗 也许是由于船已经渐渐的平稳下来,没有之前颠簸得那么厉害,朱祐樘恰巧在这个时候停止运功醒了过来。一清醒他便也听到了外面的呼喊声,于是望了一眼有些着急的朱厚照,“出去看看吧!”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现在也确实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于是连忙与朱祐樘一起赶到了甲板上。 上了甲板,他们才发现自己这方的情况十分不妙。他们所在的这艘三桅大福船名叫福盛号,由于福盛号才驶过风暴地带而已,此时才勉强挂上前后的两帆,现在甲板上有不少水手正在吆喝着升起中间的巨帆。 福盛号实在是太大又太过笨重了,本身速度就不是优势,如今少了主帆行驶起来更是缓慢,只能眼看着远方的那五艘海盗船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这段时间的巡游让朱厚照也能辨别一些船只的船型,他认出现在正在朝着他们靠近的海盗船都是使用的十分典型的沙船船型。这种船型是中国最古老的一种平底船型之一,多桅多高帆,帆高利于使风,船的阻力小、吃水又浅,行驶速度十分之快。 尽管即将被五艘海盗船追上,朱厚照却发现水手们仅仅只是紧张而已,却并不是十分慌乱,他正在疑惑原因,从舵舱匆匆赶过来的华阳就为他解了惑。 “皇上,汪将军说区区五艘沙船而已,以福盛号上的火器配置应该能够抵挡!”虽然对朱厚照说着不用担心,但是华阳心底还是有些紧张。 这次跟着一起上船的亲兵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是走陆路先出发去了舟山,他们这些人若是在陆地并不用担心无法保卫皇上的安全,但是这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上呀! 望着双眼发亮的朱厚照,朱祐樘心中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本来就没在担心,是在兴奋吧!若是朝廷花了那么多银子打造出来的战船连这样的情况都解决不了,那朱晖这大将军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大型福船对上五艘沙船,好,朕到要看看汪将军是怎么指挥的!”朱厚照确实是在兴奋,福船与沙船这两种都是十分有名的船型,而且都已经成型了很多年,这其中的较量必定十分有看头。 如果是普通的单独一艘大型福船遇到五艘沙船,那福船肯定难以幸免,毕竟这个年代的海战还是讲求以大船胜小船,船多胜船少,炮多胜炮少的道理,即使那些海盗船的配置没有明水师的齐全但是每艘船多安装几门炮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这艘福盛号却与以往的大型福船不同,它的内部已经经过改造,在侧面的两舷都分别安装得有十二门最新研制的滑膛炮,拥有非常远的射程。 而舰首则配有虎威重炮一门,同时还设有采用迫击炮远离设计的虎蹲炮六门,这种炮的射程虽然不远,但是却胜在能够大仰角发射,十分适合安装前装。 在甲板的炮床上还有一些甲板炮,船上的八十士兵全部配有火铳,单以船只个体威力来说,这艘福盛号可以算得上是目前大明水师中威力最大的一艘。 一对五,是个威胁却也是挑战,正是需要这样悬殊的数量才能检阅得出这艘船的真实性能。 “其他的船呢?” 华阳突然听到有人问话,扭头一看发现是皇上如今正十分宠爱的内侍钱宁。他的眉头微微一拧,却又飞快的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一丝难言的感觉。 看到朱厚照也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似乎也有一样的疑问,于是连忙回答道,“回禀皇上,其他的船在风暴中都被吹得散开了,那些船的吃水没有福盛号深,抵挡风暴的能力也差一些,现在不知道被吹到了什么方向,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会合!” 朱厚照点了点头,这时代船与船之间没有办法通讯,茫茫大海之中要等其他的船只休整好,并进行会合只怕要靠一些运气了。 朱祐樘淡淡的扫了华阳一眼,将他心思看得真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回到朱厚照身边不再说话。他脸上带着面具安静的站在一旁,这是他伪装成钱宁时的刻意行为,多说多错,他必须保持低调刻意模糊自己的存在,这样才能少一分被人看出来的风险。 说话间福盛号的主帆终于完全张开,鼓足了风力,由于正好又是顺风,使得福盛号总算是快了一些,不过这一点速度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因为那些沙船的速度更快。 眼看那五艘船已经驶近到了千米之外,以朱厚照修炼后变态的眼力甚至能勉强看到船上穿梭的水手,他的视线扫了一眼,突然喊了一声,“不好!” “警报,警报,发现三艘海沧船!”像福盛号这样的大型福船一般都在主帆顶上安装有专门的瞭望台,这时从众人头顶传来了两名望斗兵紧张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五艘的吗?” “你们两个瞎了眼吗!多了三艘船都看不到。” 立刻甲板上的水手们开始怒骂了起来,行动速度比刚才又快了几倍,有人跑去舵舱通知船长和大副,有人跑去炮舱通知炮手,各就各位充满紧张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苦战。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那三艘船慢刚刚才看到影子呀……” 头顶两名望斗兵的抱怨三人都听得真切,脸色却纷纷凝重起来,一比八,这可是个大难题了,一点失误或者风向的变化也许就会让他们这艘船交代在这里! 以福盛号的速度想要摆脱海盗船的追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挂上主帆以后福盛号就开始渐渐的进行小幅摆舵转向。 海盗船在进入千米以内之后便一分为二,三艘朝着福盛号的船头驶进,两艘朝着船尾,想要形成一个“工”字进行夹击。 福盛号上的炮都已经填充好,只等着发射。双方此刻都还没有开火,海盗船应该是还没有到射程,而福盛号则是想等最佳的时机。 朱厚照可以看得到福盛号正在不停的转动着,一边试图与海盗船拉开射程,一边对双方位置进行调整。他紧张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海战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一轮齐射,是能否一击给与敌人重创的关键。 也许是追击心切朝着船首而来的三艘海盗船一时大意的与福盛号形成了一个“⊥”,立刻右舷的十二门火炮同时吐出了火舌。 轰隆隆的炮声络绎不绝,大福船对其他船只的优势就在于居高临下的炮击,沉重的炮弹纷纷落在船上、海上溅起惊天的水花。 其中居中的那艘海盗船最惨,至少同时有三枚炮弹重重的落在了它的船首,朱厚照只看见那艘船被砸得船尾高高的翘了起来,然后落在海面上激起了激烈的海浪。 那艘船在海浪中剧烈的上下颠簸,不少水手没有抓稳被震落了甲板,如同下饺子一般落入了水里,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恢复战斗力了。 另外两艘船稍微好一点,都只有一枚炮弹落在了船首,尽管如此这次炮击还是让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毕竟海浪的影响与福盛号超远射程形成的威慑力已经让他们开始谨慎起来。 海战中爆头爆尾对于船只是十分大的损害,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会使得水手失去行动力,毕竟在那样的疯狂颠簸中能够使自己不掉落甲板就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操帆掌舵以及进行其他操作了。 一大四小五艘船开始在海面上进行追击,福盛号的速度与转向完全无法与灵活的海盗船相提并论。这些海盗看起来经验十分丰富,并不冒然靠近,没多久他们就凭着无与伦比的机动性顶着炮火绕到了福盛号的斜后侧,这是一个火炮的死角,终于,他们也开炮了。 轰轰几声炮响,以福盛号如此庞大的体型也被这轮齐射打得往一侧偏斜,船舷的木板激烈的爆裂开来飘散在海面上。甲板上的三人被这样突然的震动弄得快要滑倒在地,还好朱厚照眼明手快的一把捞住朱祐樘,一手死死抓住船上的栏杆。 这些海盗非常狡猾,他们既不靠近进行接舷战,也不对福盛号进行连绵不断的火炮射击,总是在福盛号激烈的颠簸停止前补上一轮炮击,使得船一直保持在混乱状态。 在这样让人头晕眼花的颠簸中,朱厚照忙着让两人站稳,被他拉住的朱祐樘情况则好一点,还能左右观察,他突然喊道,“不好,他们在拖时间!” 朱厚照分心一看果然远方的三艘海沧船已经追击了上来,海沧船作为福船中的第四号船型,机动性比大福船强,宽阔的甲板能安置较多火炮,较多的船舱也能更多的运兵,是一种比较实用的船只,在水师中常常被用来配合大福船作战。 “该死,这群海盗想抢我们的船!”朱厚照的心思一转,已经想通这些海盗想要干什么,让行动敏捷的沙船拖住自己这方,然后让海沧船进行接舷白兵。 若是按照满员配置,一艘海沧船起码能载五十人以上,按每船四十五人计算,三艘海沧船接舷之后几乎就能抢到这艘估计让他们看着眼红的大型福船。 如同他猜测的那样,海盗们正是抱有这样的心思,原本他们只是将这艘朝廷的大船当作肥羊想要抢劫一番,毕竟一艘刚经历过风暴、又脱离了其他船只辅助的大福船威力总是有限的,以他们八艘船的实力完全能吃得下来。 之后在看到这艘大福船上火炮的威力以后,他们更是动了抢船的念头,一轮齐射就能让一艘船失去行动力,简直就是一座活动的海上炮台,若不是落单他们根本没胆量靠近。 这些海盗都在梦想着接舷之后接收福盛号,所以开炮并不猛烈,就怕打坏了以后自己要修的时候心疼。四艘沙船绕着圈子尽量行驶在福盛号的射程死角,一边不阴不阳的偶尔开炮为福盛号制造麻烦,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炮弹,等着同伙的到来。 “一号炮舱受损!” “十号炮舱严重受损!无法开炮!” “左侧船体漏水了,快补……” 福盛号上叫骂声不断,船体到处被打得受损,朱厚照的眉头拧起,这样下去可不行,若还被一直攻击下去,只怕福盛号迟早会失去攻击力。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福盛号的炮手利用船首的虎蹲炮终于又击沉了一艘狡猾的沙船。看到这样的情况其他三艘沙船更加小心谨慎,不停变向居然朝着福盛号靠近了。 “不妙,他们靠得太近了!”就连不太懂军事的朱祐樘也明白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十分糟糕。福盛号这种大福船在海战中是作为炮台作用的,利用远程威力来给进行冲击的其他船只进行火力掩护,因此有效射程一般都在六百米到一千米以上,距离隔得近了火炮反而难以起到威力。 不用他说,朱厚照与华阳自然也都明白这点,海战中四百米以内大多进行接舷,但是海盗船却更狡猾,三四百米的距离他们的火炮还能使用,这三艘船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边寻找着福盛号的射击死角,一边对福盛号进行炮击,使得有炮没法用的福盛号完全落入了挨打状态,让那些炮手只能干着急。 “华阳,你快去问一问,难道汪鋐没有什么办法吗?这样下去等海沧船靠过来,那可就麻烦了!”朱厚照着急的道,进行接舷白兵他到是不怕,以他的能力护住父皇甚至大量杀敌都是很容易的事情,问题是对方人多势众,接舷之后那些水手和船员们肯定会有伤亡,到时候自己这些不懂开船和辨识海图的光杆司令可就要在海上漂流了。 “是,皇上!”华阳也想到了这一点,稳住身体朝着舵舱狂奔,要知道接舷之后往往海盗们最先杀的就是对方的水手和船长大副,就算他们这些亲兵能保住性命,可是该要怎么回去呀! “父皇,您没事吧?”等到华阳一走,朱厚照连忙问道,这样颠簸和冲击力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是之前就在晕船的朱祐樘了。 “没事!”朱祐樘对他微微一笑,双手抓住栏杆尽量保持平衡,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比之前风暴时好了多。这样的情况即使自己拦着,只怕也拦不住儿子,他无奈地道,“这次总算如你愿了吧,一会你可得要注意安全!” 还没等朱厚照回话,号角突然响起,他扭头一看,三艘海沧船已经在近在咫尺了! 第018章 意外连连 海盗船的大炮的威力虽然没有福盛号的那么强,但是一炮接一炮的轰在船身上,使得木屑到处飞溅,不时有水手高喊着什么地方出了损伤,看起来实在是吓人无比。 对于朱厚照、朱祐樘等不熟悉海战的人来说,被攻击的每一炮都像是轰在心尖上,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艘好像已经被人打的千疮百孔的船会沉掉。 但是实际上对于打习惯了海战的人来说,这点损伤只不过是战斗中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海上的战斗可不比在陆地,躲不掉就必须一炮换一炮的挨着,看谁的船先沉,看谁的炮威力更大。 本来汪鋐还想再拖延一点时间,最好是能靠着火炮消灭掉另外三艘沙船,但是听到有水手来通报那三艘海沧船已经靠近,而皇上也忍不住派了人过来催问情况,他这才不得不改变计划,下达了新的命令。 甲板上的朱厚照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福盛号居然之间转舵,主动的调整着位置靠近那三艘沙船,同时一群士兵从船舱中各自推着一辆小车冲到了船舷边。 那小车上的东西朱厚照看起来颇为眼熟,正是猛火油柜,以猛火油为燃料,用熟铜制成柜能够喷出烈焰,这东西是明代军中本来就配置得有的,不过经过自己改进增加了一些空气压缩装置以后,如今能喷出的火比以前更远而且更猛了,确实是海战时的利器。 朱厚照他立刻明白了汪鋐原本的打算,先靠着火炮消灭三艘沙船,然后在与另外三艘海沧船接舷战的时候用来出其不意的当杀手锏,不过显然海盗们的狡猾以及海沧船赶过来的速度打乱了他的部署,或许自己派华阳过去询问也起了一定的影响,才使得他提前使出了这招。 除了使用猛火油柜的士兵以外,更有一队水兵拿着箭走到了船舷边架起弓箭,那些也都不是普通的箭支,全部都是能够燃烧的火箭。 三艘沙船不想与福盛号现在就进行接舷,在他们看来现在时机并不好,这些人都是狡猾无比的海盗,都清楚明朝水师中这种主帅坐舰级别的大福船不可能有火炮这样的手段,要想自身不损伤太大就能拿下,最好还是能等另外三艘船的同伴靠近以人海攻势比较好。 刹那间海上追击的攻防似乎换了过来,反倒是福盛号转舵去追击另外三艘沙船,海盗的船只转舵十分的灵活,不是福盛号这种慢吞吞地大船能够比拟的,幸亏在海上转向掉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若是想要躲闪最多也只能左右偏移,而且还要受到风力的影响,总算让福盛号逮到了一个机会最近程度的接近了其中的两艘沙船。 这个距离已经恰好在猛火油柜的射程之中,瞬间甲板上的士兵发起了进攻,猛火油柜展露出了峥嵘。 只见靠近沙船的那侧船舷唰的喷出了无数条火舌,狰狞地化作一条条火龙朝那着沙船扑去,福盛号的船比较高,甲板的位置甚至能与沙船上有些低矮的帆一致,无情的火焰点燃了帆与周围的绳索,立刻燃烧了起来。 火,对于木船来说是一种灾难,也是中世纪海战中运用最广泛的一种策略,海盗船的甲板上立刻引起了一阵混乱。 又是一声令下,明水师水兵们早已点燃的火箭也纷纷射出,洞穿在沙船的那些巨大的帆上,那些箭上都带有火油浸湿了帆布,遇火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 “灭火,快灭火!” “其他的兄弟们都跟我冲呀!” 海盗们立刻也开始还击,两艘船主动的靠了过来,震得福盛号猛地一阵摆动。海盗们留下一部分人灭火,其他的开始搭建绳梯准备冲杀。 看到两方已经开始的交战,朱厚照自知自己冲过去也只不过是多杀几个人,对于战局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的目光在战场上扫了一眼,双眼一亮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事做。 “父皇,你试试看用一股真气保护住头部|岤位与耳朵,可能会有点作用!我去去就来。”他急匆匆地在朱祐樘耳边留下一句话,然后兴奋的跳上甲板朝着船舷跑去。 朱祐樘无奈地苦笑,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忍不住了。他看着朱厚照跑到船舷靠近船头的位置,随手抓了几把刀剑在手中,边跑边将之震断,把那些碎片拿在手中。他正在惊奇自家儿子这样做的原因,接着响起的炮声就让他找到了答案。 另一艘载满海盗的沙船这个时候已经趁机与福盛号拉开了距离,然后开始用炮火来为同伴们进行掩护。 那艘船一边朝着福盛号船头的位置行驶,一边连绵不断地进行炮击,他们的位置恰巧比较微妙,福盛号船身的滑膛炮正好难以打到他们,而又还没有进入到船首炮的射程范围,一时间福盛号的人难以对付他们。 不时落在甲板或者船身上的炮弹为福盛号的士兵们增加了很多麻烦,有时候船被打得激烈颠簸,那么猛火油柜射出的火龙与火箭就偏了方向,给了那些正在勇猛接舷的海盗机会。 朱厚照目的正是那些落在福盛号上的炮弹,只见他挥手一抖,那些刀剑碎片就如同暗器一般在空中射中了一颗快要落下来的炮弹。 武林中的高手都能够飞花摘叶伤人,更别说是已经进入先天之境很久的朱厚照,在海盗们吃惊的目光中,那些碎片狠狠地扎进了炮弹上,那炮弹居然被硬生生的被他射出的碎片打得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噗通一声落在了海里。 其他人看着惊讶无比,那可是射出来的炮弹呀,以那么恐怖的冲力居然还会被人用暗器一般的手法阻拦住,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朱厚照自己却并不满意,原本以为那炮弹会在空中就爆炸,却没想到只是跌落而已,如果一颗炮弹就要耗费那么大的真气去对付,显然是不太划算。 他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这才想起来海战上的炮弹多半是实心弹,不但沉重无比,而且外面包裹着厚厚的金属层,最大目的是为了穿透甲板之用,于是他转念一想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自己的本意只不过是尽量的减少己方船只的损伤和炮弹引起的震荡,那么只要不让炮弹打中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将那些炮弹一一击落,也许单纯只是改变轨道会更容易一些。 于是第二次他就改变了出手的方式,又是几片碎片射了出去,准确地擦着一颗炮弹的边缘掠过,立刻使得那炮弹偏移了方向。 如何使一道抛物线改变轨迹对于朱厚照来说简单了很多,并且出手显得更加的轻松,只见他的手臂每一次挥动都能使得飞射过来的炮弹改变飞行的方向,这样的情形立刻就改变了局势,使得落在福盛号上的攻击越来越少。 那艘海盗船上的人于是开始不信邪的更加猛烈攻击,却只见除了船首重炮的那种大型炮弹不容易被朱厚照弄得偏离方向,其他的炮弹都会在靠近福盛号时就被弄到了海里去。 渐渐的只剩下重炮和一些漏网之鱼的炮弹能攻击到福盛号,使得那艘船上的海盗们气得直跳脚。 朱祐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他看来朱厚照似乎进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奇特的节奏,那样的节奏似乎天地之间的某些法则无比的契合,每一次他手臂的挥动都是那么的自然,看起来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难道照儿在这样的战斗中居然有了突破? 实际上也真像他猜测的那样,朱厚照此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世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只能说是巧合。 利用小巧的暗器改变炮弹的轨道,听起来似乎是容易,但是实际上去做却困难无比,要估算炮弹的运行轨迹、出手的角度与力度、风力的影响等等,这些全部都是必须在刹那间做出的判断,有的时候甚至一次没有办法完全使得炮弹偏离落在福盛号的轨道,这就更需要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判断来进行第二次出手。 这样的情况之下虽然真气的消耗没有直接打落炮弹那么巨大,但是所需要的精神力却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每一次攻击都要消耗朱厚照巨大的心神去疯狂的计算,精神力的集中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地步,如果是没有进入先天之境的他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实际上在看到他这么做的时候,华阳尝试过也带着一帮亲兵学着他的办法出手,但是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成功,最后只能去船舷的另一端与想要冲上船的海盗进行正面交锋。 这是只有朱厚照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朱厚照才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种奇特的境界!在那种境界中,他的六识突然之间对于周围的感官无比的清晰,自己该如何出手、该先对付那颗炮弹他都仿佛能够提前预料到一般。 他感觉好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已经脱离了战斗,正十分冷静的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着一切,并且指点着自己出手的方向,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似乎不需要费一丝力气! 朱祐樘一直观察着他,生怕宝贝儿子出什么意外。朱厚照在开始进入那种奇特状态之后,出手的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是成功率却增加了很多,可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遍布在额头,不时的随着他的活动而滚落,显然此时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就在朱祐樘充满担心,正准备过去将朱厚照拎回来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然后浑身发寒,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他猛地一抬头,发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密布,明明刚刚还是晴空的天空一团巨大的乌云忽然生成,并且停留在福盛号头顶的上,让周围比刚才暗上了许多,之前已经减小了的风突然又剧烈的刮了起来,搅得海浪越来越高,连福盛号这样体型的大船都开始不停地摇摆着。 难道风暴又要刮起来了吗?朱祐樘心中惊异地道,刚低下头却发现眼前人影一闪,朱厚照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满是苦笑与郁闷,正傻傻地望着自己。 “父皇,这下惨了,我的四九天劫到了!” 朱厚照的话让他心中一惊,瞪圆了眼睛,不是这么巧吧,在这样的茫茫大海上,还正被敌船包围着攻击的时候,这要怎么渡劫呀!? 第019章 祸水东流 这个时候朱厚照已经来不及郁闷了,他一边从怀里飞快的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丹药服下,一边对朱祐樘匆忙地说道,“父皇,帮我护法,我要调息恢复真气!”说着他便盘腿席地而坐,开始运功借助丹药之便恢复刚刚损失的真气。 朱祐樘紧张的站在他身边,心中忐忑不安,这样危险的时候却偏偏要渡劫,实在是让他无法放心。他知道朱厚照刚刚服用的丹药是上次炼制补天丹之时同炉而出的,算是比较稀有却效果明显的一种补气良药,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暗自兴庆出宫前带了一些出来。 汪鋐确实是个出色的指挥者,即使在没有朱厚照的帮忙之下也顺利的拿下了另外三艘沙船,完美的在朱厚照调息结束之前就提前结束了战斗。 此时三艘沙船正燃起熊熊火焰,船上的海盗们纷纷跳海或者使用小艇逃生,而那三艘海沧船则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显然是在评估此刻福盛号的战斗力,虽然伤痕累累,但是一对五还能获胜的实力让那三艘船的首领犹豫了。 不过即使他们现在想要撤退,朱厚照却也不肯让他们走了,否则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自己去哪里找那么好的落脚地来进行渡劫呢! 他起身急匆匆地冲到舵舱,对着满室的人命令道,“汪鋐听命,你们立刻将船开走,越远越好,不论这边出现了什么异象都不要靠拢。” “可是……”汪鋐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莫名其妙,刚想要询问,却只见他们的皇帝陛下双目一瞪,狠狠地道,“这是朕的命令!” 接着朱厚照又马不停蹄的往船舷边跑去,他心中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天劫降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在开始渡劫之前立刻离开这艘船,否则父皇和船上的其他人都要遭殃。 朱祐樘的轻身功夫没有他那么好,只追到了甲板上便无奈地停止了脚步,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轻轻地说了一句,“照儿,保重……” 朱厚照本来已经准备跳下福盛号,听到他这轻不可闻的一句话却足间一点又飞身回来,双臂张开狠狠地抱住朱祐樘,在他耳边坚定的道,“父皇,等我!” 匆忙追出来的汪鋐、华阳等人只看到朱厚照抱住那挂着锦衣卫左都督之职却行着男宠之事的钱宁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足间轻轻地一点就从船舷上跳落了福盛号。 他们还来不及惊呼,就只见朱厚照的身影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在那几艘燃烧的沙船之间极速的跳动穿梭着,竟是好像直奔那三艘海沧船而去。 “皇上……”华阳紧张的大喊一声,运足了功力也想要跟着过去,却看见那钱宁单臂一挥阻住了他的去路。他心中又气又急,气愤地吼道,“让开!” “退下,立刻开船离开这里!”朱祐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蠢侍卫难道是想去给照儿添乱。 华阳将双目瞪得浑圆,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我去路,若是皇上,皇上他出了什么差池,你担得起吗?” “退下,不准去添乱!”朱祐樘手腕翻转,手掌中出现了一枚金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周围众人一见连忙跪下行礼。 华阳的关节捏得发白,身体因为气愤微微的发抖,满心不情愿的跪下,双眼却狠狠地瞪着朱祐樘,心中愤愤不已。 这个人,这个人如此深得皇恩,却如此置皇上的安危而不顾…… 朱祐樘瞥了他一眼,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但他自己此刻心中也是纷乱无比,他的担心远远胜过华阳,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强作镇定。 自己的照儿是去渡劫呀,渡那凶险无比的天劫,他也是恨不得能够前去帮忙,可是渡劫开始以后劫云周围的人都会被牵连进去,若是有他人帮忙渡劫也反倒会更加重渡劫者的难度,自己即使去了反倒还要给照儿添乱。 他拢在袖中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肉中,但是脸上却是冷静至极的淡漠,对着汪鋐道,“赶快开船,离这里越远越好!” 朱厚照的前进方式可谓是非常之野蛮,他一跳上那离福盛号最近的沙船便猛地隔空朝着一根桅杆挥出了一?br / 明皇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8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8部分阅读 一拳。看似好像只有一拳,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好几十拳同时击出,别人看着的一拳只不过是那些残影叠在了一起。 高频率的剧烈振动甚至使得空气都像是被压缩了一般,原本燃烧的火焰都小了很多。一股极其霸道的内劲化为拳风朝着那桅杆轰击而去,即使他的拳头并没有直接打在桅杆之上但是威力仍然惊人,那沙船上的帆本就在燃烧,又遭到他的重击使得那桅杆只能应声而倒。 朱厚照选择的角度很有讲究,正好让那些倒下的桅杆架在另一艘船上形成一条燃烧着的通道。在每艘船上他都只是一击便走,使得那些混乱中的海盗根本无法组织起人手对他进行合围。 当他离开时从那些断裂的桅杆上往往会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火舌,之前被他气劲压抑住空气而变小的火势,在刹那间接触到了空气形成了爆炸般的效果,火舌突然爆发出来,给那些沙船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原本那三艘海沧船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飞快的朝着福盛号而来,毕竟他们已经损失了五艘船,并且同伴们在折损前也给福盛号带来了一定的打击,若这个时候他们不战而逃,日后在海上他们也就不用混了。 “看,有人……”已经靠沙船最近的一艘海沧船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来人只看到一个人影从火中冲出,但是他的叫声还没传开,一根带着火焰的主桅已经轰然砸到了他们船上。 朱厚照回头看了一眼,福盛号已经缓缓的驶出了劫云的范围,越走越远,当那高大船楼成为海上的一个小点时他心中松了口气。 在他一路飞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三艘海沧船是平行而至,所以他如果要牵制住这三艘船当自己渡劫的踏板,就必须还要击断两艘船上的桅杆才能将三艘船串在一起。 朱厚照的速度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来说简直快如魅影,他们也没看清来人是如何行动的,就已经又有两艘船的桅杆被打断,并且使得三艘船被牢牢的卡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他上了主桅……” “来人,快抓住他!” 中间的那艘海沧船已经乱成一团,海盗们纷纷的抓起刀剑冲到最粗壮的主桅杆附近,他们哪里有朱厚照那么好的身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灵巧的几次落足就已经上到了桅杆的最顶端。 狂烈的海风如同鞭子一般抽到身上,朱厚照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劫云已经开始凶猛地翻滚着,不时会有电闪雷鸣从那乌云中透出狰狞地青光。 四九天劫是修炼者需要渡过的第一道劫,也是最简单的一道劫。根据一些前人的笔记记载,朱厚照知道这四九天劫一般都是雷劫,根据渡劫者的修为和境界不同威力也会有一定的区别。 他不知道自己的四九天劫究竟威力如何,但是心中却怡然不惧,因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啊啊啊……”朱厚照嘴一张,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啸,他大笑着将平时收敛着的气机完全的释放了出来,抽出腰间的轩辕夏禹剑指天狂笑道,“来吧,贼老天,老子不怕你!” 朱厚照的呼啸声中带着一丝他的真气,又是用全身功力所发出,不少听到他声音的人都被这一声震得心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 有些机灵的人已经隐隐觉得不安,想要离开主桅杆,离那个屹立在风中如同战神一般的人远一点,但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行动,第一道劫雷就已经劈了下来。 水桶般粗的雷电带着一声震天的闷响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朱厚照劈了过来,天地之威、惊天动地,海盗们不少都吓得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朱厚照并没有躲避,反倒是提着剑鼓足功力迎了上去,让那股劫雷十成十的落在自己身上。 “哧哧哧哧”朱厚照的耳中充满了如同电火花走火时的声音,除了霸道的雷电威力,劫雷中似乎还带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在朱厚照的感觉中就像是成千上百的钢针通了电以后往身上拼命扎。 千万针扎的痛苦远胜过刀剑之伤,第一次承受这样的痛让朱厚照差点被电得坚持不住,只想能够闭上眼睛晕过去,再也不受此之针椎之痛才好。 幸好他意志坚定,虽然觉得难以忍受,却也还硬是强忍着痛转动内息慢慢地引导着那些进入体内的劫雷在筋脉中走了一圈。 天道策的功法不同寻常,他平日修炼出来的内息通常一部分会储藏到丹田中,另一部分则被分布到筋脉|岤道,使得全身经脉都被真气滋养过,比起他人来说朱厚照的经脉承受力强了很多。 尽管这样,那些带着奇特力量的劫雷通过时也差点撑爆了他的经脉,又麻又痛得感觉让朱厚照疼得浑身一阵发抖。通过内视他可以看到每流转过一处,劫雷中的神秘力量就要少上一点,朱厚照咬牙行完功,然后将那多余无法吸收的劫雷引到轩辕夏禹剑上,随手一扔那团拥有惊人威力的雷电便如同垃圾一般落到了旁边的海沧船上,引起一阵爆裂声。 靠!真像是人体电路!朱厚照心中咒骂一声,对为自己出这馊主意的老祖宗充满了怨念。若是这样被电了以后没有半点好处的话,回头一定要把那死老头子抓来天打雷劈! 在那主帆之下惨叫声一片,朱厚照却顾不上那些倒霉的海盗们,只是匆匆抓出药瓶倒了几颗药丸在嘴里,还没等他调息完毕,第二道劫雷又已经劈下来了! 第020章 渡劫结果 普通修炼者渡劫,一般都是使用自己修炼的法器在劫雷降临前将之击碎,或者凭借自身的能力进行闪避,若是逼不得已躲不过去被劫雷打到了身上也只是拼命的运转全身真气保住重点部位,能够留得性命渡劫成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主动的被雷去劈上一劈,还去吸收雷电的威力,要知道那可是天地之威呀,岂是能被人力所左右的! 若不是让朱厚照尝试用这样离谱的方法来渡劫的人是朱文圭,他根本不会考虑这种建议。不过朱文圭倒也是好心,并不是有心折腾他,而是真正的觉得这样会对朱厚照有偌大的益处。 会有这样的想法,来源于朱文圭早年他自己第一次渡四九天劫时的遭遇。当初他的修炼几乎全部靠自己领悟,既没有师门法宝也没有人对他进行指点,在渡劫的时候他也只是看过一些收集到的前人笔记,那次渡劫实在是弄得狼狈凄惨。 虽然他凭着自身的实力顺利的渡过了前三道劫雷,但是最后一道劈下来的时候他的法宝已经用尽,真气也接近枯竭,没有灵丹妙药的他那时候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承受了最后那股劫雷。 也许是由于自知无望,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居然无意识的运转真气开始了调息,奇特的是那股劫雷竟然也如同真气一般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虽然浑身疼痛难挡,劫雷入体的痛苦简直让人无法承受,但是为了那一份生机他保持住了神智中的一份清明将那劫雷直接引出了体外。 在那几乎失败的渡劫过后,朱文圭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不过他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好处,虽然他连一个周天都没有运行完毕,但是自那以后他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却快了很多,大大的提高了他的修炼速度。 原本他还想在六九天劫来临的时候尝试引雷入体完整的运转一个周天,看看效果是否会更好一点,不过六九天劫之威却已经不是四九天劫可以比拟的了,那样凶猛的劫雷一旦劈在身上哪里还有机会等他去消化吸收,所以他最后只好作罢。 尽管弄不清楚为什么劫雷可以使得自身吸收灵气的速度增快,但是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当得知朱厚照快要渡劫的时候对他说出了这个办法,建议他尝试一下。 一来朱厚照渡的是威力最弱的四九天劫,并且还有灵药、轩辕夏雨剑以及传国玉玺这些宝贝可以帮忙渡劫,二来朱厚照是武修,他的身体本来就比道修强了很多倍,既然连自己一介道修都能勉强承受住最大的一道劫雷,那么朱厚照能够承受住第一道雷并且运转完整周天的机率则高了很多! 原本他的意思是让朱厚照承受第一次劫雷,并且完整的运转一周天,然后立刻见好就收,使用常规的办法渡劫,但是朱厚照比他想象中更有野心也更有挑战欲望,他准备四九天劫都全部用自身之力去承受。 虽然说不出来原理,但是朱厚照在后世的很多报道上都看到过,有些没有被雷电劈死的人有时候会拥有一些异能或者神奇之处,在被劫雷入体以后他更是敏锐的感觉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因此更是好奇自己在承受完四道劫雷以后会有什么好处! 按照朱文圭的说法,六九天劫的威力已经大到无法引入体内,那么四九天劫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迎上了第二道劫雷。 第二次处理劫雷朱厚照就已经有经验了,他感觉真正对于身体有用的应该是劫雷中的那股神秘力量,至于雷电则是带有伤害性的,完全可以不必要引入体内与真气一同运转。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便做了一个十分阴损的决定。 海盗们只看到那个天神般的怪人又被天上的雷劈中,他们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一道雷居然没有劈死那个人,喜的是第二道雷比第一次更猛,这样总应该会给他巨大的伤害吧。 雷鸣之后,他们只听到顶上那神秘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不自觉的一阵痉挛,学过内力的那些人还好,那些普通的海盗早已在惨叫以后就晕倒过去。 作为一名优秀的理科生,朱厚照当然很清楚雷电给人的伤害并不是电压,而是瞬间通过人体的强电流,只要他能将这些电流控制住并且尽量迅速第排出体外就能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如今他所站立的这艘船木头都十分的潮湿,显然也是经历过一番风浪被海水雨水浸透的,正是良好的导体,于是他右手持轩辕夏禹剑引雷入体,然后通过脚尖将雷电产生的电流排出到了整艘船上,立刻形成了一个有如避雷针般的避雷装置。 这样他自己虽然是第一个被雷劈到的人,但是有了海盗们、偌大的船体以及茫茫大海来作为接地系统帮他一起承担这天地之威,使得他自己反而成了伤害最小的人。 他这个十分不厚道的举措将那些海盗们可害惨了,一个个电得七荤八素,连滚带爬的疯狂叫嚷着朝其他两艘船跑去,即使是那些有内力能够勉强护身的海盗们也不愿意再在船上待一分一秒,要知道就算内力可以保护他们暂时不受伤害,可是谁知道那疯子还想引多少天雷呀! 用这种可谓变态的办法朱厚照成功的渡过了第二、三道劫雷,并且将劫雷中带有的奇特能力吸收殆尽,他吞了几颗药丸来补充损失的真气,静静第等待最后一到雷劫的到来。 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一两米高的巨浪疯狂的拍击在船身之上,将这些海船打得碰碰作响,在海浪中无助的摇曳着。乌云滚滚遮盖了整片天空,看起来好像是突然天黑了一般,狂暴的风拉扯着风帆发出呜呜的响声,一派仿佛末日般的景象。 滚滚乌云中肉眼都能看得到电闪雷鸣,可是第四道劫雷却迟迟不落下,朱厚照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看这样的天色,这劫云居然将之前还没有完全退散的风暴云又聚集了起来,原本看起来十分明显的那片劫云如今已经完全区分不出来,看起来一场可能要大过之前的风暴即将来临。 朱厚照朝着福盛号离去的方向远远眺望了一眼,那个方向有他最牵挂的人,希望不会影响到父皇的安危。 刹那间的分神,那劫雷却仿佛通人性一般掌握了这样的机会,带着强大的声势急速地落了下来,直直的劈向朱厚照。 那惊天动地的威力,竟然远远的大过前三次劫雷的总和,如同毁天灭地一般惊人!仓促之间朱厚照只来得及从体内唤出传国玉玺来护身,可还没等他使用出玉玺的威力整个人已经被劫雷包裹住了。 “不……” 视线中朱厚照整个人都笼罩在那青白色的光芒里,而且早已经失去了先前那种游刃有余,朱祐樘看得眼目欲裂,咔嚓一声竟然无意识间将手中的双筒望远镜给捏碎了。 水晶镜片跌落在甲板上发出滚动的声音,众人都不知道这位钱大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失去了之前的冷静,难道是皇上出事了?想着这点,他们更是不敢吭声,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朱祐樘怔怔地望着那不断摆动,最后慢慢回归平静悄然躺在甲板上的水晶片,他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弯腰拾起那块镜片,这是儿子用水晶一点一点磨出来的东西,神奇却有实用,即使已经被损坏他也不想遗失。 将那镜片攥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对着一脸着急的其他人吩咐道,“汪鋐听命,立刻将船开回去!” 拥有金牌,他就是这船上的最高指挥,更何况事关当今皇上,汪鋐立刻返回船舱去命令船长开船。 福盛号其实并没有如同朱厚照想的那样走了很远,事实上朱祐樘也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海盗船上渡劫,等到福盛号恰巧行驶到能使用望远镜看到他的距离就已经停了下来一直等待着。 一直关注着朱厚照渡劫情景的朱祐樘知道,刚才的那第四道劫雷明显的有问题,即使寻常修炼者的劫雷也是这样一道比一道厉害,但是也不会厉害到像刚才那道甚至超出了前三次的总和。 儿子曾经也和他提过想使用老祖宗说的方法来渡劫,不过曾经答应过自己如果看到抵挡不住绝对不会逞能,可是刚才那第四道劫雷却明显有异,那样的速度与威力好像是存心致人于死地一般,以儿子的敏捷居然都只能勉强使出传国玉玺帮忙抵挡。 如今没有人知道桅杆顶上的朱厚照情况究竟如何,是生是死,承受了那么凶猛的雷击,朱祐樘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就如同被刀剐一般疼痛。 福盛号很快就行驶到了先前那片海域,先前落海的人与船体残片早已被猛烈地风浪不知道吹到了什么地方,那些被大炮打中的沙船早已经有大半沉没在海里,只有那三艘海沧船由于船体完好又被朱厚照用桅杆串在了一起因此还勉强能在风浪中维持着。 朱祐樘站在福盛号上居高临下的望向中间那艘海沧船,在那船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有些还在哼哼唧唧的叫嚷呼痛,有些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被晕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由于先前太远朱祐樘也只勉强看得到朱厚照的行动,海盗船上的人究竟是被什么伤到他也弄不清楚,只知道肯定是儿子的手段,而其他人则大吃一惊,不动声色就让三艘船的人损伤这么严重,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呢,于是他们越发确信了当今皇上是真龙天子那个传说! “钱都督,我们只怕要快一点,风暴马上就要来了,等一下那些船沉没时卷起的漩涡也可能会使得我们的船被卷入,十分危险,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汪鋐走到朱祐樘身边忧心地道,“您说,皇上是在哪儿呢?” 所有人里面只有朱祐樘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朱厚照渡劫时的情景,自然也只有他知道朱厚照的位置。朱祐樘抬头一看,却看到了让他眼目欲裂的一幕——朱厚照毫无声息的从那高高的桅杆上跌落下来,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他惊惶地冲到船舷边,只不过是眨眼功夫一道大浪打来立刻让漂浮在海上的朱厚照没了踪迹。朱祐樘不敢再有迟疑,转身将金牌扔给华阳,吼道,“华阳,联系京里……” 他的话尾被风吹散再也听不清楚,众人只看到先前那总是十分淡然的钱都督早已跳入了海中,消失无影踪。 第021章 海中漂流 二月的海水冰寒刺骨,锦衣华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完全浸透,形成了沉重的束缚,朱祐樘只觉得自己如同狂风中的一片孤叶,只能随着无法抵御的自然之力前行。 顺着汹涌地海浪,他一边朝着记忆中朱厚照被卷走的方向游去,一边在水中挣扎着将束缚手脚的层层外衫脱掉,薄薄的单衣粘在身上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能直接感受到海水冰凉的温度。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福盛号上偶尔冒出一丝光亮,随即又被风熄灭。风浪中偶尔会传来一两声众人歇斯底里地呼喊,却也渐渐的湮没在惊涛骇浪中再也听不清楚,朱祐樘明白自己现在已经离开船只越来越远了。 这一次是真的鲁莽了!这样的茫茫大海之中能不能找到照儿还是个问题,即使找到了又如何?在这样的风暴中又该如何保住两人的性命呢,很有可能最后救人不成,自己反倒被这片汪洋大海吞没。 他应该等到风暴停歇一点再带着船队来进行搜寻,或许应该派其他的人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最起码也应该在跳下船前用绳子固定住自己,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直接跳入了大海之中。 千金之躯不坐危堂!这是他经常对朱厚照要求的事情,可是最终他自己却也没能真正做到,那么多的“应该”却也抵不过一句“如果”——如果因为自己的那一瞬间迟疑就再也抓不住照儿的手,他无法想到自己又该如何承受。 江山社稷虽重,但是在他心里也重不过三个字——朱厚照! 在这样的风暴之中人力所能起到的作用简直是微乎其微,朱祐樘运转了全身的真气也只不过能勉强控制住身体不被风浪扯碎,更麻烦的是每次睁开眼睛海浪与雨水就直往眼眶里灌,再加上狂风更是火上加油,弄得眼睛又酸又涩,简直狼狈不堪。 可是不睁开眼睛又怎么找人!?因此即使难受朱祐樘也只能忍受着,睁大了眼睛在茫茫大海中寻找朱厚照的踪迹。 也许是运气,也许是两人真有缘分,又或许是老天爷保佑,朱祐樘终于眼尖看到了前方的一点忽明忽暗的光芒,隐隐约约他注意到光芒附近似乎是一个人,也许是照儿!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欣喜的奋力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海浪仿佛故意与他作对一般,他向前游动几尺又被猛然打过来的波浪冲得倒退几尺,十丈、九丈、八丈……渐渐的他已经看得越来越清楚,前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正是朱厚照。 朱祐樘一边拼命的朝着那个方向游,一边努力地睁大眼睛,深怕一眨眼自己的照儿就被海浪带走。他看得真切,朱厚照此时如同海中浮木一般毫无声息,但是左右手却分别死死抓住轩辕夏禹剑和传国玉玺。 而他看到的点点光芒正是从那传国玉玺上传来的,不过那光却已经越来越暗,亮起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总算趁着海浪稍微停歇的片刻,朱祐樘一个猛子冲上前去,牢牢将朱厚照拥在了怀里。风浪依旧很大,但是他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索性放松身体不再抵抗风浪随波逐流。 借着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朱祐樘终于看清楚了朱厚照现在情况,不由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能立刻叫来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为他马上治疗。 朱厚照的身上此时满是烧伤,衣服早已经在那劫雷当中毁了大半,裸露的肌肤上尽是被灼伤的痕迹,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不可闻,若不是朱祐樘此刻与他紧贴在一起,偶尔还能感觉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只怕会以为他早已在那劫雷中丢了性命。 可是即使现在暂时没事,事态却也并不乐观。毕竟现在是在茫茫的大海之中,没有办法治疗,更麻烦的狂风正在加剧,看起来一场狂暴的风暴即将降临。 风雨越来越大,海浪时而将两人推到风头浪尖,时而又化为巨浪压到两人身上,每一次起伏都是一种煎熬,抛起、跌落不停反复着,然后更恐怖的是海浪狠狠砸在身上的时候,仿佛灭顶之灾一般远超过所谓武林高手的重击,每一次都将朱祐樘砸得几欲吐血。 有好几次朱祐樘都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巨浪砸得松了手,于是他干脆解下朱厚照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衫将两人紧紧是缠绕在一起。 朱祐樘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迟早会在这样的风浪中被打散,于是他寻着朱厚照唇吻了上去。唇很凉,冰寒刺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柔软与温暖。他顾不上其他,调转全身的真气,缓缓地将一股纯净的内息渡入了朱厚照的体内。 维持着朱厚照微弱的呼吸,朱祐樘带着两人朝着海底游去。两人渐渐的越沉越深,离海面也越来越远,海底的世界与海面上恍若两个世界,海面上是狂风暴雨,海底却充满了宁静。 朱祐樘进入先天之境的时间并不长,对于真气的掌控更是没有朱厚照那么熟练,一口内息能够勉强使两人在海底维持一刻之久,然后便要浮出海面调息呼吸换气。不过使用这样的办法,两人也终于能够暂时躲避海面上狂暴的风浪。 若不是逼不得已,朱祐樘绝不会选择这样做,一来真气总会有衰竭的时候,这样渡出真气的消耗几乎是抵御海浪的几倍不止,若是在风暴停止之前,自己体内的真气全部贼去楼空,到那时候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只能任凭海上的巨浪将两人撕碎。 二来他更担心的是海底的凶猛生物,虽然海底看似比海面上安全,是个无比宁静美丽的世界,朱祐樘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象,越是海洋的深处动物就越是厉害,如今照儿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若是引来了凶物反而更加危险。 可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如此赌上一赌。拥着怀中仿佛沉睡般的朱厚照,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朱祐樘脸上竟泛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照儿,父皇与你生死与共! 朱厚照根本不知道两人面临的凶险,更不知道他家父皇为了救他而一起遇难,此时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内视调息之中,自顾不暇。 幸好他在宫中研究时偶尔发现传国玉玺的奇特,那将自己砸得头破血流的神秘玉玺居然类似一件护身法宝,而且在认主之后还能收入体内,十分容易收藏保存,因此这次出巡的时候他也顺便将之带了出来。 劫雷劈下的时候,他将传国玉玺唤出体外抵挡了一小部分雷电之威,但是大部分的劫雷还是直接落在了他身上。 那些劫雷中充满了蓬勃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仿佛无孔不入,短短不到一吸之间,朱厚照就感觉自己的经脉之中完全被这种力量充满,而那些无法挤入体内的力量还在不断地压缩往内挤。 朱厚照拼命的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想要将那些汹涌不绝朝着经脉而来的诡异力量驱逐出去,但是他那在渡过三道劫雷之后的真气仿佛杯水车薪一样,根本抵挡不住那些源源不尽的奇特力量。 在不断的压缩之后,那些进入他体内的力量已经仿若实体一般,死死地堵住了他的经脉,并且还有要将经脉撑爆的趋势,让他疼得快要晕倒过去。 浑浑沉沉中他脑中仅有的一丝清明就是立刻调动真气去保护受损的经脉,否则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爆体而亡。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之下,他已经没办法用真气去保护身体,索性撤除了附着在体表的那些真气,刚刚收回真气裸露在雷电之中的皮肤立刻被高温灼伤,看起来恐怖无比。 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清楚,只是本能的在传国玉玺的帮助下与那股过多的神秘力量进行抗衡,那一闪一灭的光芒正是传国玉玺在发挥它奇特能力的时候。 朱祐樘在海中发现他时,朱厚照总算是在堵塞的经脉中打通了一条细不可查的通道,能勉强运转真气进行周天循环,这时候传国玉玺也用尽了储存的力量即将失去作用,若是他晚那么一点时间,只怕想要再在这样的风暴中找到朱厚照就如同大海捞针了。 虽然打通的通道很细微,但是只要能进行周天循环就能补充真气,并且每一次周天循环都能吸收一些神秘力量,长此以往这股神秘地力量总会有被完全吸收一天,并且将带给朱厚照无尽的好处。 但就在两三个周天之后,一直浑浑噩噩地朱厚照却醒了过来,朦胧的意识中他感觉到有人口对口的渡来一股精纯的内息维持自己的呼吸。 熟悉的、能引起自己体内真气共鸣的力量,朱厚照知道天地间只有一个人。究竟是什么危险的情况会让自家父皇使出如此损己的手段!? 带着疑问他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此刻正是朱祐樘浮出海面的时候,满耳的惊涛骇浪立刻让他了解了两人面临的险境。 又是一口内息渡了过来,朱祐樘带着两人开始下沉,他的脸色此刻比朱厚照还要差,苍白无比。每一次的上浮下沉都要耗费他巨大的心力,而不断渡出的内息更是让无法调息的他真气渐渐入不敷出。 他已经数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神智早就在这样的急剧消耗中渐渐模糊,每一次动作都仿佛是一种惯性,竟没有发现怀中的朱厚照已经醒来。 这样下去不行!朱厚照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眼看着周围风暴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若是还让朱祐樘这样继续下去,且不说自家父皇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就算是幸运获救真气耗尽的父皇也可能如同废人一般再也无法修炼! 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才炼制出补天丹,才能让两人拥有长长久久的未来,朱厚照又怎么甘心接受那样的结果。他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天道策中记载的一种同源真气在共鸣之后进行内呼吸的办法! 朱厚照再也顾不上去慢慢消耗那些神秘力量来打通自己经脉,开始利用朱祐樘渡过来的那口内息缓缓的使用那种奇特的方法开始让两人的真气进行共鸣。 体内真气的变化让神智混沌的朱祐樘清醒了过来,对上了朱厚照的眼睛。 照儿…… 父皇,相信我! 两人之间不需要言语,朱祐樘运转着真气开始配合朱厚照。虽然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方法,但是死亡的压迫却使得朱厚照一次就操作成功。 狂暴的海面之下,两人仿佛深深的拥吻在一起恋人,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痛苦与难受,渐渐沉浸在真气完全共鸣的美好感受中。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两人的精神力量在这样的共鸣之下已经交织在了一起,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想法,那些甜蜜的、浓厚的、毫无虚假的爱意像是化作一张网将两人笼罩在同一个世界里面。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精神力的水||乳| 交融居然会是如此美妙,竟比抵死缠绵的欢爱更加销 魂!神秘的功法让两人转为了内呼吸,不用再浮出海面换气,于是索性彻底的沉浸在这样的美好中无法自拔! 朱祐樘再次清醒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真气居然恢复了许多,一股朝上的洋流推着两人渐渐浮出水面,海面上早已经风平浪静。他脸上的面具在浸透了以后早已经不知道被卷去了哪里,露出原本雍容华贵的真容。 运转内力切断了两人之间的内呼吸,朱祐樘淡淡一笑轻轻蹭了蹭朱厚照的脸颊,虽然照儿失去意识没有清醒,但至少还是在自己怀里! 紧紧抱着朱厚照漂流在茫茫大海之中,朱祐樘独自一人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或许是运气不错,没过多久海面上居然出现了一只船队,他隐约听着船上有人在叫嚷着什么,然后有人落入水中朝着自己游过来! 得救了!他心情一放松,一直强撑着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第022章 神秘兄弟 海浪拍击在船舷上的声音组成了单调而简单的旋律,却又仿佛带着天地间最深奥的玄妙。朦朦胧胧中朱祐樘倾听着海浪声出了神,在这样半睡半醒间的他居然无意识的进入了顿悟。直到被经过船舱的谈话声打断,他才眨了眨眼睛真正清醒过来。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他凝神倾听才发现那是一种他没有听过的语言。猛地起身,他左右观察,朱祐樘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狭小的船舱中,一床一桌两个椅子再加上墙角的矮柜就是这个船舱中的全部。 家具的样式在朱祐樘的眼里看着都透着几分古怪,看起来并不属于天朝流行的款式,不过房间里的东西做工都比较精细,看得出并不是寻常水手住的房间,整个房间内也只有盖在身上的棉被看着比较眼熟,那绣工有些像是来自江南。 难道救了他们的人不是天朝的人?心中虽然生疑,但是他却并不慌张,所有纷杂的情绪在看到一旁静静昏睡的朱厚照以后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伸出手用指腹在朱厚照脸上一寸一寸的温柔抚过,直到再次碰触到他温热的皮肤的这一刻,朱祐樘才真正感觉到两人已经劫后余生了! 朱厚照伤得很重,身上、脸上全都被严重灼伤,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恐怖的样子。救他们的人只给两人换下了湿衣服,简单的为朱厚照的伤做了些处理,也不知道是对烧伤无措,还是懒得去操心他人的死活。 人家救了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确实不能要求太多!朱祐樘无奈地起身用放置在桌上的软布蘸着一些清水为朱厚照清理伤口。 他早已看到儿子身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被放置在床头,那把轩辕夏禹宝剑以及一些小瓶的丹药都还在身边,看样子虽然有人动过却没拿走。幸好那方传国玉玺在朱厚照清醒的时候已经收回了体内隐藏,否则只怕两人就要曝露身份了。 朱祐樘取出一瓶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药,发现由于密封不错居然没有被水浸湿,于是连忙倒出涂抹外伤的药粉为朱厚照抹上,虽然不是专门治疗烧伤的药,但是能带在朱厚照身上的自然不是凡品,对于伤口还是能起一些药效。 弄完了一切他才有机会看看自己的情况,朱祐樘发现自己的真气居然充足得厉害,甚至比遇难前还强了很多。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皮肤,他感觉比以前更光滑更有弹性。他吃惊地借着房间内的铜镜照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年轻了许多,看起来好像当年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心中诧异不已,不停地审视着自身的异样,发现自己不但显得更加年轻,连身高都增加了一些,朱祐樘不断地在心中猜测着这样奇怪情况的原因,却不知道是在与朱厚照真气共鸣时有一部分劫雷中的神奇力量也跟着进入了他体内,彻底改造了他的体质,使得他以后会更加容易修炼并且接近天道。 隐约听到又有人朝着这个船舱走来,朱祐樘决定出去打探一下救了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床头放着两套干净的衣服,他颇有些嫌弃的穿上。 为他准备的外衫就是一件直直的长袍,腰上配有金属的搭扣,里面的衣服则是那种十分贴身的紧身衣,在朱祐樘看来实在是简陋又别扭,偏偏那长袍用的料子居然还是上好的呢绒,若不是别无选择他根本不想穿这种怪衣服。 他正满头雾水地研究着衣服旁边的一根彩色的绳子有什么作用,却听到有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接着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幸运的客人,您醒来了吗?请问可以让您最真诚的朋友查理进来?” 来人说的居然是天朝话,朱祐樘不由得吃惊无比,他心中奇怪,查理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他国之人,怎么会自称是自己的朋友,他可不认识什么叫查理的人! 他却不知道很多外国人的说话口气就是这么夸张! 朱祐樘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两个满头金发的英俊年轻人,他们的五官轮廓有些相像,碧蓝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看起来可能是两兄弟。 他们两人身上穿的衣服比拿给自己穿的外袍显得更加古怪,上身是毛皮外套看不出是什么皮质,在领口还有一圈毛绒绒毛领,而下身则穿着非常紧身的裤子,将腿部的曲线彻底显露出来。 虽然两人穿的衣服在朱祐樘看起来很奇怪,实在是有失仪容,但是那身衣服的华贵却充分的展现出了主人的高贵身份,让他可以肯定这两人非富即贵,很有可能是这艘船的主人。 他的眼力不凡,自然一眼就看出衣服上的花纹有不少都是真金白银抽丝然后再绣上去的,同时在衣服的不少地方还镶嵌得有红、蓝宝石作为点缀,那衣服的毛领子下面挂了一串珠链,都是同样大小的上品珍珠,而扣在衣服上的那些亮闪闪的金属搭扣更是做得如同工艺品一般精美,甚至还有镶得有闪亮地碎钻。 “你好,来自东方的尊贵客人,很荣幸认识你。”站得较靠近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带着灿烂的笑容给朱祐樘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自我介绍道,“我是查理,来自奥地利的查理,哈哈,这是我的弟弟,斐迪南,他的天朝话说得不好,请见谅……” “我,我叫斐迪南,你好!”那斐迪南呵呵一笑,朝着朱祐樘点头道。他说话果然磕磕吧吧的,不过说的天朝话还是勉强能让人听懂。 朱祐樘没想到来人会如此大胆,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查理抱个正着,后背还被砰砰拍了几下,虽然查理拍了几下就放开了他,但是鼻端嗅到的满是香水与皮革混合的气味,让他十分不悦皱起了眉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总是忘记了你们东方人表达感情十分含蓄!”那查理颇会看人眼色,立刻哈哈大笑道歉道,反倒让朱祐樘无法发怒。 毕竟是救命恩人此刻又还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好多做指责,于是出于礼貌自我介绍道,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是朱纪,那是朱寿……” 他指着朱厚照顿了一下,想到如今自己的相貌比以前年轻了很多,在外人面前说是父子关系只怕都没人相信,还要多做解释,于是他干脆道,“他是我堂弟。这次我二人相携出海,却不幸遭遇风暴,实在是多亏两位伸出援手!” “哪里,哪里,先生风度翩翩仪表不凡,我们举手之劳能结交你这样的人也很开心,非常开心呀!”查理大笑,豪迈地拍着斐迪南的肩道,“斐迪南,你说是不是?” “查理说得没错!”斐迪南笑呵呵地道,“正好晚点会举办晚宴,请先生一定要参加!” 朱祐樘不知道儿子会什么时候醒来,回头望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朱厚照,想到去探探这艘船的来历也好,于是点了点头同意道,“多谢邀请!” 在朱祐樘打量他们的同时,查理也在悄悄的观察着他,听到眼前这人说两人都姓朱,他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斐迪南的邀请正是他的安排,晚宴时能更好的探查这人的身份。他微微一笑,对着朱祐樘道,“时间还早,先生先休息,稍后我会让侍从为您送衣服过来!不用担心你堂弟,我们船上有最好的治疗师!” “那便多谢二位了!” 客气地送走这两兄弟,朱祐樘叹了口气,走回床边摸了摸朱厚照的脸,心疼地道,“照儿,快醒来吧!” “查理,你对他们两人那么好干什么?” 走出朱祐樘所在的船舱,斐迪南立刻不解地询问道,“给他们住上宾的客舱,准备舒适的衣物,邀请他们参加晚宴,难道你还想请艾德里安老师为那受伤的朱寿用圣光治疗?” “没错!稍后我就会对老师提起这件事情!”查理点头,看到斐迪南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只 明皇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9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9部分阅读 表情,只好解释道,“我知道用圣光治疗会让老师耗费神力,不过老师深受主的恩赐,这些损耗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补回来。要知道若这两人真的如同我猜测的身份,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呀!” “你的意思是这两人是身份不一般!”斐迪南也不笨立刻反应过来,疑惑地道,“救他们上来的时候他们的衣物虽然破损,不过看得出来都是极品的丝绸质地极好,两人手中无茧不像是做苦工的,尤其是那朱纪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也算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你让人好好安置他们这我能想得通,但要老师救人我还是觉得不妥!” “不,我觉得很有必要,若是让他们感受到主的伟大,说不定能通过他们将主的荣光散播到大明这个巨大的东方古国!”查理脸色深沉地道,“记住,在确定他们真正身份之前就要将他们当作是你的兄弟一般对待!” “如你所愿!”斐迪南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答应了查理的要求,对于这个哥哥的吩咐他一向都十分遵从。不过他脸上还是有几分不满,“圣光治疗非同小可,历来只有皇室与那些大贵族能够请到教会的人进行治疗,那样一个毛头小子即使在大明国身份尊贵又能尊贵到什么地方去!” 查理对他的忿忿不平十分理解,因为圣光治疗在教会中能使出来的人很少,只有那些红衣大主教以上的人才能使用圣光对人治疗,而老师更是地位高贵,是仅次于教宗的尊贵人物,要求他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行治疗确实不妥,也不怪斐迪南觉得会不满。 “这两个人的身份可不简单!”查理拍了拍斐迪南,只好解释起来,“你对东方的文化不太理解,要知道那朱纪居然说他们姓朱,朱这个姓正是现在大明国统治者的姓,不是皇亲国戚根本不能使用,我敢肯定这两个人肯定身份高贵!如今我们救了他们,再让他们感受到圣光的神奇,你想想……” 斐迪南略一沉吟,点点头道,“确实很有笼络的必要,还是查理你厉害!那些侍从们不懂大明国的语言,稍后还是我来带那朱纪去晚宴吧!你的身份尊贵,不宜直接出面!”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就这样决定吧。他们在船上期间就由你来与他们接触了!”查理哈哈大笑,拥着斐迪南一路走上甲板,沿路他还在给斐迪南说一些关于大明的常识,“那朱纪并没有报他们的另一个名字,好像大明国有地位的人都有另一个叫字的名字,他们皇族的名字中间那个字都是定好了的,若是能套出来他们那个名字就能猜出他们的大概身份了……” 他们的说话声朱祐樘虽然勉强能够听到,可是却听不懂这种语言,只得无奈地放弃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光从这种他没听过的语言他根本判断不出来这艘船的主人来自哪个国家! 若是朱厚照醒着,他就会知道,这两兄弟说的是西班牙语,正是来自他们最需要提防的西方国家——十六世纪的海上霸主西班牙! 第023章 船上晚宴 “这艘加列尼号是我国最大的一艘帆船,拥有四桅七帆,满员的话能载船员六百五十人以上,三层甲板上布置得有上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威力强大无比,我们这一路行来没有任何海盗能与之匹敌!” 斐迪南满脸自豪的为朱祐樘介绍着他们所在的这艘巨舰,却发现这个朱纪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船上的火炮,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震惊。他心中渐渐开始肯定了查理的猜测,这个朱纪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加列尼号从西班牙一路驶来,所经过之地让所有的人都震惊她的巨大与强悍,可是这个人在看到这么多的火炮之后也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吃惊,究竟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他曾经看到过更大的船? 从查理告诉他的一些关于这个大明国的情报看来,斐迪南宁愿相信是后者。查理说过,这个国家虽然一直到前代皇帝都有着不许一块木板下海的法令,但是还是拥有一只比较强大的舰队,不可以小看他们。 更让斐迪南觉得不可思议地是,查理居然还说这个国家曾经拥有一艘比加列尼号大上两倍的巨船,这让他根本无法想象,加列尼号就已经是他看到过的最大的船只,简直就是海上霸主了! 他们一路东来再也没有看到一个国家拥有这样大的巨舰,可是比加列尼号还要大上两倍,那是怎么样的概念? 朱祐樘心中确实不以为然,在听说这个国家最大的船也不过如此,甚至对他们所在的国家有些轻视。 也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心态,加列尼号虽然确实很大,不过也就是比水军中常规的一号福船大上一点,和目前正在船厂配置火炮的巨型福船相比简直就不堪一提。 不过他觉得这些蛮夷船上的火炮布置到是有些意思,大明的船都有专门的分工,一个船队中有专门的马船运马,有专门的兵船运兵,像福盛号那种大船都是用来作为炮台和指挥台作用使用,上面安放的大炮都是重炮,而小炮很少,一般都以远程攻击为主。 但是这些蛮夷的船不同,他们是用的大炮小炮配合起来使用,另有大型的船舱用来运兵,几乎是将所有的功能集合在一起,作为远洋使用时自身就攻防一体不需要别的船只来配合,虽然减小了一些火力到是也十分实用。 朱祐樘在心中记下,决定回去和照儿提上一提,另外看了这艘船以后他觉得船厂的人安置火炮还是太过于保守了,看来应该还是可以增加火炮数量的! 斐迪南一边用蹩脚的天朝话与之交谈,一边将朱祐樘带去最上层甲板上的船舱。朱祐樘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不由得心中感到奇怪,这些蛮夷们怎么这么晚才开始用膳? 他疑惑地瞥了斐迪南一眼,斐迪南立刻机灵地道,“查理说今天海上的月色很美,所以将宴会的时间定得晚了一点!” 朱祐樘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时他已经听到船舱里传来了说话声,说话的人并不多,因此声音显得不是十分嘈杂,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说话的人用着好几种语言,在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却是天朝话。 斐迪南摸了把额头无意中渗出的冷汗,发现这个朱纪身上竟然有着一种他只在自己祖父马西米连身上才感受过的相同气势。 也许朱纪并没有祖父那么强壮,看起来也没有祖父那么饶勇善战,可是就是那种眼珠缓缓转动,不露喜怒睥睨着他人的淡漠却一模一样,祖父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帝国皇帝才能有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可是这个朱纪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无意识间透露出来的神态会与祖父一样呢? 朱祐樘没有理会他奇怪的表情,踩着均匀的步子进了船舱。船舱里很亮,并且已经站了不少人,他环顾四下发现船舱内放置了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一些刀叉和盘子,那些餐具都极尽奢华,仅仅是刀叉看起来就像是纯银打磨而成,上面镶着黄金花纹,在精美的羊皮油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哈哈,今天的最后一名贵客到了!”查理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立刻结束了与其他人的谈话大笑着对众人道。 立刻,船舱中所有人的视线被他引到了朱祐樘身上,等到他们看得真切之后,立刻在心中感叹道,好一个俊逸不凡的美男子! 查理目不转睛地盯着朱祐樘,他发现朱纪似乎不喜欢穿西式长袍,才让人送上自己无聊收集的一袭款式简单的书生服,却没想到这样的书生服穿在这个朱纪身上竟然将他衬得如此飘逸不凡。 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在他俊美的脸上,使得皮肤看起来越发的莹润白皙,乌黑的发丝隐藏在儒巾之下,飘带与长袍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摆动,再加上他一举手一投足间的优雅,乍一看上去简直让人怀疑是谪仙人下到凡间。 尽管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朱祐樘早已发现船舱内的人似乎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有几名东方长相皮肤黝黑的人分别使用着安南语和吕宋语,他们各自拥立在一个矮胖中年人和一个挺拔的年轻人身边,看起来是以他们两人为尊。 明显异国人长相的那群人也分为了两类,一种是金发碧眼,一种是与这两兄弟差不多的发色,这些异国人分别以两名中年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为尊,似乎也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势力。 朱祐樘心中一动已经隐隐猜到了这群人可能的来历,立刻决定利用这难得的巧遇试着去做一番探听。 他笑着对查理施了个礼,对其他人却只是微微颔首点头,明明是十分失礼与高傲的动作,偏偏他做出来却优雅自然至极,让那些人有种错觉这人确实是身份比他们更加高贵! 事实也正是这样,他准备与朱厚照冒充藩王之子打探消息,而作为大明属国的安南与吕宋即使是他们的王在这里也要比世子地位低下,朱祐樘自然可以蔑视他们! “哈哈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朱纪,来自大明国的朱纪!”查理热情地走到朱祐樘身边大笑着道,边说话还一边伸出手想要拥着他的肩膀,不过这次却被朱祐樘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给躲开。 只见他抱拳故作谦逊道,“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是失礼,失礼!” 查理的手臂搭了个空,也不觉得尴尬,很是自然的顺手拍向了斐迪南的肩膀,笑道,“不怪先生,肯定是这小子动作慢了!” 他们两人一来二去说的都是天朝话,朱祐樘发现那几位身份明显比较尊贵的人身边立刻有人开始用他们的本国话将之翻译了出来,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之前船舱内的人说话会以天朝话为主,原来这些不同国家的人居然是用的天朝话当作沟通的语言! 不过转念一想他立刻就已经明白,天朝虽然海禁百年,但是在周边小国的余威仍在,尤其是在广东一带更是时常有走私货物的情况络绎不绝的发生,要想找到几名懂天朝语言的人确实比较容易! “查理先生,难道他也是……” 朱祐樘突然听到那个矮小肥胖皮肤黝黑的东方人唧唧呱呱用安南语问了一串话,然后被身边的人用天朝话翻译了出来,不过那人还没说完,查理就立刻打断了他。 “不,不,简修公您误会了,朱先生出现在这船上是主的安排,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查理的话被分别用吕宋话和安南话被翻译了出来,朱祐樘发现那个来自吕宋的年轻人与矮胖中年人在听了这解释以后反倒满脸狐疑地望着自己。 朱祐樘自然知道他们在疑惑些什么,在这满是异国人的船上大胆的使用朱姓本就是为了增加他们的猜疑,也是为了使他与朱厚照的重要性显得更加重要!即使是不小心被关押为人质,那也是身份越高贵待遇越好的! 他不动声色的望向查理,装出惊奇的表情问,“是什么事情,查理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您放心,只要是在大明境内,无论什么事情家父都是说得上话的!” “不不,这些事情稍后再谈,你看,美食就在眼前,咱们难道还要站在这里谈话?”查理夸张的摊了摊手,哈哈大笑道,“各位都等急了吧,现在是就座用餐的时间!” 说着他率先带头走到了长餐桌对着门的主位之上,热情地挥手招呼道,“各位,请入座!” 他并没有指明每个人的位置,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朱祐樘身上。加列尼号一路行驶了这么久,也曾经举行过几次宴会,有资格入座的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坐在什么位置,唯一没有安排座位的人就是这个神秘的朱纪。 用餐的座位不论在东方或是西方都是门学问,如果坐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是会被人嘲笑的! 其他人都人老成精,看这朱纪之前摆出一番比自己地位更加高贵的模样,于是也都不先入座而是等着他的动作! 这些人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朱祐樘,他心中嗤之以鼻,毫不犹豫地上前走到查理左下的第一个座位坐下。 一直盯着他动作的查理忽然眨了下眼睛,貌似并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的瞳孔却陡然一缩,然后瞬间恢复正常。他继续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朱祐樘道,“看朱先生的举止修养都不凡,真不知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您这样的出色人物!” “过奖了!”朱祐樘谦虚地一笑,看着其他自己猜测身份比较尊贵的人也纷纷落座,他们先后的座次立刻让朱祐樘把握到这些人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这些西方人是以左为尊还是以右为尊,但是明显主座之下一定是主宾之位,那名穿着红色长袍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直接坐上了自己对面那个位置。 在那人的座位旁边则依次坐着那个满头金发的男孩和安南的那个简修公;而在自己旁边坐下依次坐下的是那一个满脸胡子与查理兄弟穿着类似华服的中年人、查理的弟弟斐迪南与吕宋的那名年轻人。 朱祐樘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却不直接询问,查理也并未为他一一道明这些人的来历,只是依次介绍了他们的名字。 自己这一排坐的人分别叫阿尔梅达、斐迪南、和苏莱曼,对面坐着的则是艾德里安、亨利与那个简修公黎晭。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朱祐樘心中一凛,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说过简修公这个名字了! 立刻他的言行间更加谨慎,越发用心的应付起这名叫查理的狡猾年轻人,他已经不再急着想要套话,反而想等照儿醒来立刻趁机会探听这些人的来意之后离开。 因为就在刚才他终于想起来这个简修公不是一个普通人,正是当朝安南王黎威穆帝黎谊的弟弟,以这人的身份居然只能陪坐末席,其他人的身份和这船将要前去的地方就更让他无比在意了! 第024章 暗潮汹涌 朱厚照现在非常难受,他并不是不想清醒,而是根本没办法清醒过来!在两人之间的真气共鸣被切断后不久,他的意识也就完全醒了过来,一番内视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情况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点。 四九天劫他算是惊险的度过了,但是在体内真气转化为内丹的时候伴随着劫雷进入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却开始入侵经脉。它们如同最狡猾的野兽一般伺机等待着,在真气压缩成金丹的那一刻开始反扑,甚至进入了朱厚照的丹田之中。 本来朱厚照一直在与那股力量抗衡,甚至还使用真气在那力量的重重封锁下打通了一条可以进行完整周天的通道,可是他在发现朱祐樘的情况以后却毅然放弃了去抵抗,反倒运用自己微弱的真气去与朱祐樘的真气进行共鸣。 之前真气在流转时还好,那股力量不过是慢慢的渗透入丹田堵塞他的经脉,但是在两人真气停止共鸣的一刹那却发生了让朱厚照郁闷无比的事情——那股力量汹涌的反扑直接将刚刚生成不久的可怜金丹完全封锁了起来。 通过内视朱厚照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体内的情况,现在全部经脉中都塞满了那股不知道用途的力量,而丹田正中的那颗小小的金丹也陷入了那些力量的包围之中。 由于那股力量是一层一层叠加进入他体内的,因此如同波浪一般卸掉一波再来一波,于是那颗可怜的金丹就像是被扔进了水泥中的玻璃球一样,尽管现在还能稍微做圆周运动疯狂旋转着来争取一丝空隙,但是朱厚照却知道一旦自己坚持不住停止运转金丹就会是被完全封锁的命运。 朱厚照在朦胧中感觉到两人已经脱险,因此这次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否则若是金丹完全陷入那股力量中那他就要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使用真气了!对于现在流落在外的两人来说,那可是一种糟糕至极的状况! 不知道照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朱祐樘食不知味的想着,他对于与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吃饭实在是没有一丝兴趣!但是却又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应付。 晚宴是按照西方的标准来上的菜,因此每个人面前的餐具都是刀叉和盘子,由于其他人都曾经使用过刀叉用餐,因此动作都比较流畅自然。朱祐樘看他们不时的将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想看自己的好戏。 朱祐樘是第一次见识到西餐,对于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大小型号各异的刀叉与勺子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不知道先用哪一个,但是他面上却没露出一丝露出窘态! 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他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他心里清楚这显然是那狡猾的年轻人查理在暗地里使用手段旁敲侧击,想要评估自己的身份地位呢!不过他又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刁难到! 有的时候行为举止中透露的小小细节远远比用语言更能说明白一个人自身的素质与形象,而用餐礼仪更是很容易看出来用餐者是否拥有高贵的身份和优雅的气质。 这一点不论东西方都是如此! 面对一道道上到桌上的餐点,朱祐樘并不慌张,他只是偶尔抬头不经意地瞟一眼艾德里安与亨利,或者不时朝着查理报以友善的微笑,然后一直观察着他的其他人便惊奇地发现他的动作既标准又优雅,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使用刀叉用餐。 细心如查理更是惊讶的发现,这个朱纪的动作就仿佛是在复制自己的老师艾德里安和自己一样,但是行为举止间的透露出来的气度甚至要更胜老师与自己几分,看起来优美至极。 在众人眼中一双温润如玉的素手持着闪亮的刀叉轻柔的处理着食物,在那柔柔灯光的照射下仿佛彩蝶在点点繁花中翩翩飞舞,衬着东方人特有的柔美却精致的脸庞,看起来高贵而典雅,一时间盯着朱祐樘偷看的几个人居然有些失神。 “咔哒”金属轻轻碰在桌面上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声,却让出神的那几人尴尬的回过神来。朱祐樘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眼波流转神采奕奕,却并不多言,只是那淡淡的一眼就已经让人生出了惭愧之心。 众人在他的视线中不自觉地低下头,心中不禁暗自诧异,他们几个在自己国内都是掌握重权的人,谁不是见遍了各色美人,如今却看着一个男人发呆,实在是怪异! 他们却不知,自从朱祐樘开始修炼以后一身气质变化甚多,温文儒雅时飘逸出尘如同仙人一般,摆出威仪或是发怒时却又高贵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偏偏他又是个很擅长利用自己优点的人,若是存了心思想要刻意迷惑他人,就连和他相处甚久的朱厚照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更别说这些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了。 这时众人的刀叉差不多都是与盘子平行摆放,立刻有侍者动作轻巧地为他们撤去主菜,也解除了船舱中尴尬的气氛。 “不知道朱先生为何会落难海上,又是想要前去何处?”趁着侍者为众人端上甜点的空隙,查理对着朱祐樘热情的一笑,故作关心地问道。 朱祐樘却并没立刻回答,眼波黯然瞥了他一眼,微微的摇头蹙眉,然后侧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美是不分男女国界的,朱祐樘的相貌在大明都是数一数二,再加上修炼后的迷人气质,仅仅是这一皱眉就让人想要去拂去他神情中的忧郁。 他当然清楚在上位者的眼中什么样的人更容易让人放松戒心,只见他刻意地放柔自己的声音,对着众人无奈地苦笑道,“唉,我与堂弟这次落难真是……一言难尽!经过这番苦难我们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如今只盼能尽快回到家中寻求原谅,然后好好的继承家业。只是不知查理公子你们这船将行向何处,可否在大明随便一处海港让我和堂弟上岸。” 朱祐樘的一番话让查理心中百传千折对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猜测个不停,只见他连忙道,“朱公子仪表堂堂,看得出来定然是家世不凡,又为何突然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唉……之前我与堂弟何尝不是如你一般意气风发,野心勃勃,想着只要有能力,无论在哪里都能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在做了那件……”他刻意地顿了顿,连忙改口道,“在我们做了那让父母不悦的事情离家后才发现,离开了我们两人的家世之后,什么才气、什么能力原来都是分文不值!” 他装作苦恼地道,“唉,如今我们两人只希望能回去做一两件让父亲开心可以让他们息怒的事情,否则若是被取消了继承人资格可就迟了。” “那可糟了!”斐迪南用着蹩脚地天朝话突然着急地道,“朱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我们的加列尼号已经快到琉球,若是公子想要回大明只能等我们返程了!” “这可如何是好!”朱祐樘一脸为难地道,心中却真的有些着急,没想到无意间会到了离大明这么远的地方,若是两人一不小心走漏了身份那可就麻烦大了! “算了算了,朱公子你先别想得那么严重,只可惜我们这次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否则定然会送你与你堂弟上岸!”查理耸肩无奈地道,“如今只能请你们暂时先与我们一起,待我们回程再送你们回大明国了,我想这样应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你们东方不是有句古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太担心了!” “多谢各位!”朱祐樘只能抱拳谢道,心里却明白这些人重要的事情一定是与共谋大明有关,若是能不拆穿身份,跟着他们一起探听消息却也是好事! 趁他不注意查理对着斐迪南使了个眼色,斐迪南立刻了然的望向朱祐樘装作好奇地道,“单看朱纪公子就如此出色,只怕你堂弟也不赖吧,可惜他现在受了重伤,要不然我等也可以一睹他的风采,诸位说是不是呀?” 他最后一句话刻意对着餐桌上其他人问,立刻那些人的翻译就叽叽咕咕的用本国话说给了其他人听。好奇心谁都有一点,那几人立刻连连点头,叫亨利的那个少年更是两眼放光,小脑袋一直点个不停。 话题一转到朱厚照身上,朱祐樘立刻就面色不豫起来,他瞥了一眼斐迪南淡淡地道,“可惜朱寿伤得过重,不能出来认识各位!” “哈哈,朱纪你过忧了!不是说过不用担心吗,我们船上有最了不起的治疗师!”查理哈哈大笑道,指着朱祐樘对面的艾德里安道,“正式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师艾德里安,他是受我主恩赐的宠儿,能使用最神奇的圣光治疗,无论多重的伤都能一瞬间治好!” “真的?”朱祐樘惊讶地望向艾德里安,若真是这么神奇,岂不是比仙人们的能力还强! “当然是的!”查理笑咪咪道,“我想老师也不会拒接帮助一位高贵的绅士!”说着他又用西班牙语对着艾德里安说了几句,就见那艾德里安矜持的含笑点了点头起身,竟是愿意立刻去帮忙救人。 朱祐樘心中惊喜不已,也跟着起身,这些人如此有把握,即使是不安好心也可以去试一试,毕竟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让儿子醒来。 “圣光治疗?难道尊贵的艾德里安先生要使用圣光治疗?”那阿尔梅达突然兴奋地跟着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虔诚的祈祷动作,居然也用西班牙语对艾德里安道,“不知可否让主最真诚的信徒也感受主的荣光!” 朱祐樘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起来是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治疗的情况,他心中不满却又无可奈何,这几个异国人经常会有差不多一样的祈祷动作出现,看起来是信仰的同一个宗教,救人的时候能不能观看自然要看那个艾德里安是否愿意了! 不出所料,艾德里安点头答应了那个大胡子阿尔梅达的请求,他们几人正准备前去船舱,却听到那安南的简修公黎晭道,“既然是那么神奇的治疗,不知我等是否可以一同观看呢?” 有人带头立刻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想要一起观看,这早就在查理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对着艾德里安几不可查的微微点了点头,立刻艾德里安就表示同意了! 查理是个虔诚并且狂热的教徒,他深深明白圣光治疗的神奇,若是能让这些各国当权者看看主的伟大之处,说不定能为主发展出更多的异国教徒。 胡闹!照儿又不是戏子怎可任这些人想看就看! 明白其他人是想要一起凑热闹去观看治疗,朱祐樘立刻心中不满起来,却也明白人在屋檐下,若想要那艾德里安去救照儿自己也只能忍了这口气。 他的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存心看热闹的黎晭,心中记恨起来,安南是吧,朕记住了! 第025章 圣光治疗 狭小的船舱内艾德里安慢条斯理的用清水清洗着他的双手,这是进行圣光治疗前必须有的一道程序,若不是如今在船上条件不允许,他甚至应该要沐浴净身一番才对,毕竟那样才能显示出对主的尊重! 由于船舱内太过狭窄小只不过是站了几个人就显得十分拥挤,最后查理只能无奈的将来观看的那行人的翻译们给礼貌的请了出去,最后只留下同桌吃饭的八个人在船舱内。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情况,心中不满到极点。他默默看着斐迪南将一本羊皮书册小心的捧递给艾德里安,然后转身走到床边居然伸手想要解开照儿的衣服。 他立刻眉头一拧,迅速地上前一步拂袖扫开斐迪南的手,不悦地道,“你想干什么?” “啊?是艾德里安老师说要将受伤的皮肤露出来,这样才可以更好的吸收圣力呀!”斐迪南一脸无辜地望着生气的朱祐樘,不知所措的使眼色向查理求救。 “不行。男不露脐,女不露皮,朱寿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随便将身体裸露人前!不行!绝对不行!”朱祐樘十分生气的板着脸望着几人,若是要将照儿身体裸露出来,还不如用自己手头上的药来慢慢治疗。 这并不是朱祐樘小气,不愿让他人看到朱厚照的身体,而是中国人自古的忌讳,除了小孩子可以光着身体到处跑以外,像朱厚照这样已经行过成|人礼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将□裸露人前的。 其他人都被朱祐樘冷冽的怒气弄得有些尴尬,怔怔地望着怒火中显得高不可攀的他,查理心思一转已经想到了他如此激动的原因。 朱祐樘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拧着眉头望向查理道,“如果必须要这样,那我们还是不治了!” “朱公子稍安勿躁,是我们考虑欠妥当,没有想到你们东方人一贯含蓄的传统!你堂弟伤得这么重,拖延了治疗可不妙!”查理伸出双手不断平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然后扭头对着艾德里安叽里呱啦沟通了一番,这才对着朱祐樘道,“老师说如果不能脱去衣物,那尽量穿得轻薄一些也可以,在圣光中皮肤暴露得越多这样效果才会越好。不如这样,就由朱公子你看情况来为你堂弟整理一下衣物!” 朱祐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望向穿着一袭薄薄单衣的朱厚照。在他背后查理与斐迪南两兄弟无奈地苦笑,他们这还真是自讨苦吃,明明是好心救人却还得求着被自己帮助的人,若不是看在这两堂兄弟很有利用价值,他们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撕拉”两声朱祐樘将朱厚照的袖子扯掉,弄成无袖的短打衣服,又将裤腿挽起露出一截小腿,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裸露之后,他这才朝着查理道,“可以了!” 得到他的首肯,查理才对着艾德里安点头示意,无奈地嘀咕道,总算是可以开始进行圣光治疗了。 艾德里安捧着那本羊皮书册开始缓慢低沉的诵读起来,他的音量并不是特别洪亮,却奇怪的是那诵读的声音显得忽近忽远,恒古而悠远。 朱祐樘听不懂他在念些什么,却敏感的感觉到艾德里安每说一句话,空气中的灵力就微微的一阵震荡,他心中一动悄悄将真气运转到双眼,立刻看到无数的灵力正慢慢的汇聚在那本羊皮书的上方,渐渐地形成一个小球。 随着艾德里安诵读时间的增长,朱祐樘甚至可以看得到一股庞大的灵力从他身上传来,即使是看不见灵力的人也可以感觉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威压。 朱祐樘视线微微一扫,已经看到查理兄弟、亨利以及那个阿尔梅达早已经跪倒在地小声的跟着艾德里安一起背诵那些语句。 明明同样的语句从这四个人的口中读出却并没有灵力汇聚的效果,这让朱祐樘觉得十分奇怪。 在艾德里安第二遍开始诵读的时候,那股灵力汇聚成的小球已经形成了即使不用灵力都能直接看到的||乳|白色光球,悠悠的飘荡在空气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朱祐樘从那光球中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并且蕴含着勃勃生机,他正在心中震撼着这些西方人的手段,就见艾德里安一边诵读,一边手指朝着朱厚照的方向轻弹,那光球就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慢慢地停在了朱厚照身体的正上方。 在众人吃惊而查理等四人狂热的眼神中,那光球的光芒开始柔和地扩散,渐渐的覆盖到朱厚照全身。 原本朱厚照手臂、脸的那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可以看得到被雷电灼烧出来的乌黑伤口,又因为在海水浸泡下边缘已经开始发白,显得狰狞而恐怖,让人无法想象这个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受的这么重的伤! 但是当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那||乳|白色的柔和光线之下以后,那些恐怖的伤口渐渐的开始用众人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恢复。 那些黑色的伤口没过多久就已经渐渐的结痂,然后自行脱落,居然恢复得毫无一丝疤痕,一点一点的露出朱厚照原本白皙健康的皮肤。 艾德里安的语调虽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他的额头却开始渐渐的冒出冷汗,就在他将那段话念到第三遍以后就停止了继续诵读,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气,任由那||乳|白色的光球停留在半空渐渐挥发变小。 柔和的光线中朱厚照裸露在外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尤其是当他脸上那些灼伤脱落之后,众人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得到他的真容。 那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的玉容,英挺的乌黑剑眉,粉嫩的双唇像是在清晨露珠中的花瓣,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温润如玉,在那柔和的白光中更像是透明得可以反光一般,明明是与那朱纪十分相似的容颜,却又显得更加的钟灵毓秀,好似集天地灵气一般。 看到他的长睫轻颤似乎快要醒来,众人都忍不住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这如同天地精灵一般的少年。 在众人的期待中,床上的朱厚照终于缓缓地张开双眼,露出水汪汪的迷人双瞳,眼波流转有些茫然的在众人脸上淡淡扫过,一双桃花眼儿似醉非醉,似是无情却有情,教人看得心荡神怡,被他的喜怒所牵挂。 毫无焦距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却在看到朱祐樘的时候突然熠熠发亮,微微的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刹那间众人眼前忽然出现一种错觉,仿佛一幅精致绝美的泼墨美人图渐渐的展开,然后在眨眼之间画中人活了过来走出了画中,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啊!”那简修公黎晭突然痛苦的捂着胸口叫了一声,众人才发现自己肺部也是一阵紧缩,竟是不自觉间屏息太久。 看到朱祐樘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朱厚照总算安了心,嘴唇轻启想要唤他一声。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朱祐樘已经机警的身形一动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用层层棉被将他裹住。 “没事了,我们已经得救了,你刚醒来,先休息一下!”朱祐樘轻轻拍了拍他,语气轻柔的低声哄着,等到朱厚照十分配合的装作劳累闭上眼睛,他才转身对着查理道,“艾德里安先生的圣光治疗果然神奇,大恩不言谢,请各位回程时一定要在天朝停留一番,我们两兄弟必定要倒屐相迎好好款待各位!” “客气,客气!朱纪公子如此认真的邀请,我等一定会赴约!”查理开心地大笑道,扭头对艾德里安翻译了一番,才又道,“我老师说神爱世人,主无时无刻都耐心倾听着他信徒的祈祷,这是神赐予的神迹,不能感激于他!” “贵国的神实在是很神奇……”朱祐樘如他所愿的露出一幅钦慕的表情,查理心中欣喜不已,暗道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打动了这位朱公子,他就知道越是这样看起来行事老辣的人越难以抵挡神迹的诱惑,接下来只要趁热打铁说不定就能拉拢到一位强援。 虽然心中高兴,但是查理却并不着急,反倒是十分贴心地道,“若是朱公子有兴趣改日我再对你说说我主所展露过的神迹,如今朱寿公子刚清醒,你们两人劫后余生只怕有很多话要说,不如你们先休息。” 朱祐樘略带感激的送走几人,等到他们离开,他立刻走到床边,关切的问,“怎么样?是不是没事了?” 朱厚照坐起身对他报以一记苦笑,十分郁闷地道,“父皇,这下麻烦了!” 在朱祐樘吃惊的表情中,朱厚照无奈地解释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那个圣光治疗惹的祸。若是艾德里安不使用圣光治疗朱厚照的情况可能还会好一点,可是现在外伤虽然全好,但是却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使用真气了。 他对满脸不解地朱祐樘解释道,本来他体内的真气就因为劫雷中那股神秘力量而处于受限制的状态,原本同时存在丹田中的两股力量在一番拉扯以后好不容易渐渐的开始取得了一丝平衡。 由于那股神秘力量封锁了经脉,甚至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丹田,他金丹所形成的真气根本就不能形成一个有效的循环,而是不得不困居丹田之中,他只能通过不断的旋转金丹来与那股力量争夺,总算是用真气占据了一部分丹田。 眼看他就要能将真气散逸一些到经脉中去,恰恰那个时候他却感觉到外界有一股剧烈的灵力波动,接着一股浓郁的灵气覆盖到了自己身上。 那股柔和的灵气十分奇特,似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且正好能与他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相互呼应。几乎是顷刻之间他的体内就开始淆乱了起来,那股新加入的灵力就像是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一样,将原本平静下来的真气拉锯扰得乱七八糟。 两厢对比,朱厚照感觉劫雷中蕴含的那股力量和后加入的灵气都是一种对人体十分有利,甚至可以促进细胞活化的有益能量,适当的吸取可以改善体质使得身体更加的健康,更容易贴近自然感受到灵气。 而劫雷中蕴含的能力比后加入的那股灵气似乎层次要更高一些,应该是更为纯净的能量,至少朱厚照感觉自己的经脉只不过是稍微的吸收了一些,那些被雷电之力损害到的细微经脉就以极快的速度自行修复了,这也正是为什么在被那么多的能量压迫之下他居然还没被爆体而亡的原因。 但是过犹不及,这股能量太多,一时半会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吸收,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点优势却又在那新加入的灵力之下功亏一篑。 那两股力量基本属性一致,仿佛是同源之力,一旦会合立刻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将他的金丹牢牢的压抑住,再也散发不出一丝真气,能到他能完全吸收体内的那些多余能量或者是打通经脉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朱厚照十分郁闷,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身怀宝藏的暴发户,刚刚发财却又被人扔到了无人的荒岛一样,即使 明皇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0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0部分阅读 钱也没办法用。 若是始终无法吸收那些能量,他很可能就连自己辛苦练出来的真气也都要全部赔了进去。无奈地试了试自己的力量,没有了往日无所不在真气的支持,朱厚照感觉如今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甚至比前世都还要弱上很多,完全就是与这个时代文弱书生差不多的体力。 在现在两人无意中流落到敌人船上的时刻,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个极大的麻烦! 听完他的解释,朱祐樘一脸自责地道,“早知道父皇就不要让他们为你治疗了!唉,没想到……” “不,父皇,您也不用自责!毕竟这是谁也没办法想到的!”朱厚照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无奈朝他报以苦笑,“只是如此一来,以后日子里咱们的安危都要靠您了!” 第026章 合理猜测 出了朱祐樘他们两人所在的船舱,亨利与阿尔梅达分别被查理兄弟邀请到了查理的房间,艾德里安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之后,查理立刻着急地问道,“如何,你们觉得这两兄弟的身份是否可疑?” 艾德里安摇头道,“可疑到不会,就算是身份有些问题也不会是针对我们,可能他们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寻!这两人是我们无意中救上船的,若不是你们几个小子打赌那漂浮着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我们根本就不会捞他们上船。” “我也是这样觉得!”阿尔梅达点头赞同道,“而且这两人举止气度容貌都十分不凡,救他们上船的时候虽然衣裳都已经破损了,但是衣服的料子都十分的精致,甚至比我们皇室所用的那些所谓上好东方丝绸还要好很多,绝对是大明国中都比较稀有甚至是专供他们自己皇室所用的!” “我也这样怀疑,查理说朱是大明国皇室的姓,若说他们是皇室子弟也就说得通了!”斐迪南连连点头,说出自己的猜测,“经过我对朱纪的观察,他的学识谈吐都不俗,行为举止间更是对安南、吕宋那两人带着一些蔑视,很显然他的出生应该十分高贵!” “斐迪南大公说得没错。我们派出去打探的船也已经回来,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那个叫做亨利的少年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一派天真的憨厚模样,蓝眸中充满了睿智,“他们说现在台湾岛沿海那一带都已经被大明国的水军封锁了,似乎在寻找什么身份高贵的人,为了这事情甚至还歼灭了那一带不少海盗。究竟在找什么人那都是最高机密,我们的人探听不到,但是这么大张旗鼓,寻找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我怀疑就是在找那朱纪与朱寿两兄弟!” 查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总结道,“从那朱纪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以及他对那朱寿的维护,我做了一些猜测,大家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卡洛斯殿下请讲!”艾德里安望着查理笑道,“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您对于大明国的习俗研究调查得最多,自然您的猜测要更加准确一些!” “老师过奖了!”查理哈哈一笑,“他们东方人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只不过是学他们而已!” “卡洛斯殿下您太过谦虚了,在针对大明国这件事情上我们早就说好了将以您马首为瞻,不如就将您的猜测说来给大家听一听吧!”艾尔梅达也跟着称赞道,十分期待的望着查理。 查理手指微微地敲了敲桌面,整理了一番语言,这才缓缓说道,“根据我的一些调查,这只民族有一桩肮脏的丑行,他们喜欢搞那该死的j,甚至并不以此事为羞耻。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社会里这是一种极常见的行为,一点也不稀奇。这种令人憎恶的、非自然的犯罪行为在他们当中丝毫不会受到谴责,在许多头等官员之间都会无所顾忌的谈论此事而不会觉得难堪,更难以相像的是他们甚至还彼此作为攀比。他们大多数的官员都会有漂亮的娈童侍候,那些少年打扮入时、长相貌美、艳服裹身,修饰得如同美女一样,所以我怀疑……” “难道那朱寿并不是朱纪的堂弟,而是他的娈童?”亨利眼前一亮,抢着道。他的语言不通,只是觉得朱寿简直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物,因此忍不住如此猜测起来。 “不,我觉得他们两人是堂兄弟确实是真的,在这一点上那个朱纪没有说谎!”查理摇头否定道,“他们两人相貌十分相像,气度又是万中挑一的出众,不可能是他人的娈童,这等容貌与气质也只可能是皇家子弟才可能培养得出来,而且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藩王世子,你们没听到那朱纪说后悔离家,想要回去继承家业吗!” “所以那个朱纪倒是对我们没有一丝提防,说的应该都是实话!”接着查理十分暧昧地笑道,“但是他可能还是隐瞒了一点,我怀疑这两人之间可能产生了爱情,为了追寻所谓的爱情这两人离家出走,然后飘泊海上遇到了风暴或者是海盗,结果无意间被我们救了上来!要不然他们只不过是堂兄弟而已,那朱纪怎么会那么的维护朱寿,要知道我与斐迪南可是亲兄弟却也没那么亲密呢!” 他的话让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斐迪南很无奈地耸肩道,“上帝保佑,亲爱的查理,你要是真的那样对我,我晚上可是会吓得睡不着的!” 查理被他那副受到惊吓的表情逗得大笑,笑了半天才道,“他们两人相貌都那么出色,以大明喜好男色的风气,在失了家世保护之后想必是吃了一番苦头,又经历了一番生死折磨,如今都愿意将爱情暂且放到一边,动了想回家的念头。他们两人都涉世不深,又想做些事情取得家里人原谅好能顺利继承家业,我们若是对他们哄诱一番,并且许以好处,说不定能拉拢到他们当作我们在大明的代理人!” “难怪你对那朱纪那么好,他只怕都把你当再世恩人了呢!”阿尔梅达恍然大悟地道,“这么说你心中早有定计了吧?” “之前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所以才将你们聚集到一起看看你们的意见!”查理笑道,“要知道,即使我们能拿下大明,但是为了不激起他们人民的激烈反抗,最好就是能立一名听话的傀儡王,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们两人是最好的人选?” “哈哈,没错没错!”阿尔梅达连连点头,“这里离我们的祖国实在是太远了,我们可没有兴趣为他们管理国家,只要能保证贸易所带来的丰厚利益就行了。果然不愧是睿智的卡洛斯殿下!我,阿尔梅达代表葡萄牙同意您的一切行动!” “我,亨利代表都铎王朝同意您的一切行动!”亨利也跟着捂胸发誓道,不过十分慎重的说完之后他却咋吧了一下嘴唇,有些垂涎地道,“说实话那对堂兄弟还真是美丽,上帝为证,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出色的美人!尤其是那个朱寿,你们看到了吧,那双眼睛,啧啧,实在是勾人呀……” “可不是,若是能与他们两人一夜风流一番……”斐迪南嘿嘿一笑,对着亨利眨了眨眼,得意地道,“谁叫你当初不与我们一起学习天朝话,哈哈,即使你有再多甜言蜜语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 “你,哼!”亨利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明白斐迪南说的那也是事实,想到若是以后要与那两兄弟亲热一番的话,说不定还要靠斐迪南他就不敢多做得罪。 欧洲贵族之间彼此分享性伴侣是十分常有的事情,一夜风流更是引以为人生乐趣。虽然他们身为教徒应该摒弃同性相j,但是身为掌权者他们又何尝不知宗教背后的潜规则。 艾德里安瞥了一眼满脸□的两人,半眯着眼道,“若男人同男人同寝,如男之与女,做此丑事的两人应一律处死,应自负血债!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做娈童的,好男色的,都不能承继天主的国。” 亨利与斐迪南讪讪一笑,身为圣徒他们自然知道艾德里安的前一句是出自《旧约》中的《肋未纪》而后一句是《新约》中的《格林多前书》,要知道天主教对于同性恋的态度是极端严厉的,他们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实在不该在主教面前讨论,如今若是不能给一个说服他的合理理由,只怕就别想对那两兄弟出手了。 他们两人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好色但是被艾德里安一吓却又心中忐忑起来,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可怜巴巴地望向查理求救。 只见查理十分严肃的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对着他们正色道,“上帝憎恶亲男色者、做娈童的,他们是罪人。神爱世人,上帝恨罪但爱罪人,世界上每一个人都需要上帝的救赎,上帝不但为他的信徒死,也为同性恋者死,他们也需要救恩。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我愿意以严正的立场、爱心的态度去拯救他们,劝导他们走出为奴之地,让他们成为主的信徒,成为蒙恩的罪人!” 查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让亨利、阿尔梅达与斐迪南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心中却对他鄙夷不已,去他的拯救,说到底还不是也对那两兄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艾德里安却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查理慈祥的笑道,“去吧,我的孩子。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我主必定会保佑你,直到让他们获得新造的生命!” 且不说这几人对两父子动的龌龊心思,他们自以为算计到了两人,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落入了朱祐樘的语言陷阱之中,让他们只需要简单的使出一番美人计就能丝毫不被怀疑的打入到这些人的中间。 朱祐樘早就知道福盛号上那群人弄丢了皇帝,肯定时候要在海上大肆搜寻,否则无法交差。而这样的举动肯定瞒不过有心人的探测,但是皇帝失踪这样的大事却又必定不能公开,因此最多也不过有照儿的画像流传出来而已,这样一来就为两人冒充藩王世子创造了条件。 他的心思慎密,早就看出这一船人都不是易于之辈,谎言要说得能让他们相信最好就是让这些人自己猜出来,因此很多话他都只是点到为止,不停地用语言来诱导他们而已,却都不从他自己口中亲自说出来,这样反而更让查理他们相信这谎言的真实性。 西方的流氓政治比起东方官场的厚黑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在这些人还以为朱祐樘是涉世不深的稚儿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算计得死死的! 拥着怀里大伤初愈的儿子,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的朱祐樘此刻还不知道,由于他过于出色的表现使得两人头上都被打上了大大的“好欺”二字,被人当作测试谁更风流的标的之物,即将在未来的旅程中上演一番名为“拯救”的追逐之战。 第027章 船上论棋 巨大的加列尼号破开巨浪一路北上,从高高船楼的最顶端房间里朝窗外望去,已经可以看得到远处有海鸥在成群结队的飞翔,看起来前方应该是有海岛。 瞥了一眼还在对着棋局苦思的查理,朱厚照又十分无聊的将视线转到了窗外。不得不承认这些洋鬼子们还是很会享受的,他们在船楼顶层专门开辟了一个房间当作娱乐室,这样既可以看风景又可以玩乐,在茫茫大海上行船的时候确实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朱厚照已经能看到远处是一个繁忙的海港,正有不少船只穿梭其中,但是他们所在的这艘加列尼号却没有丝毫想要靠近的想法,反而调转船头停也不停继续北上。 自他醒来以后这船已经连续行驶了四五天的时间,朱厚照估计都已经要出了琉球群岛的范围了,只怕那个海港就是到达日本或朝鲜前最后的补给地点,难道他们这船都不需要补充淡水吗? “嗒”地一声脆响惊醒了沉思中的朱厚照,他扭头一看却发现查理已经走了一步棋,正对自己报以灿烂的笑容。 查理看着他慵懒的用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抵着额头,缓缓的将视线落到棋局上,举止间浑然自得,丝毫没有被人发现走神后的尴尬,这样的态度反倒让人无法责怪于他。 阳光洒落在他俊美精致毫无瑕疵的脸颊之上,赛过上好玉石般滑润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吹弹可破,甚至胜过婴儿皮肤的娇嫩,让人只不过是看着就想要去碰触、去抚摸。 查理不由自主地用指腹摩挲着腰间那块上好羊脂白玉雕琢的玉佩,往日里他最喜欢这块极品玉饰的温润手感,但自从看到这朱寿之后每次把玩时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反倒有些索然无味。 “是不是很无聊?”他索性放开玉饰,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朱厚照发呆。兴许是室内静谧的空气,又或者是平和的气氛让人的心都柔软起来,查理甚至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柔和到不像他自己的,带着暖暖地笑意。“真没想到朱寿公子你的棋艺会这么出色,只不过是教了你两局就学会了我们的万国象棋。” “不是说了叫我朱寿!你们国家的这棋倒是有些意思,和我们大明的象棋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可惜我并不擅长下棋,否则到是能陪你厮杀一番。”朱厚照懒洋洋地挑眉瞥了他一眼,又望着棋盘上的局势,“呵呵,应该是你会觉得无聊才对吧!” 所谓的万国象棋其实就是现代国际象棋的前身而已,只不过这个时代在规则上还与现代略有一些小小的不同,他以前曾经玩过一段时间的国际象棋,自然上手很快,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才学了一两局就能与人对战棋局确实是比较神奇,可自己总不能告诉他们那是因为自己以前学过吧! “你太谦虚了!即使是在我们国内能有你这样棋力的人也不多,更别说你还是初学者!”查理摇摇头道,自己的棋力在西方各国的贵族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朱寿能与自己对棋已经很厉害了! “就是这里!”朱厚照笑了笑,决定了一个位置提子走了一步,“到你了!” 他那明朗的笑容看得查理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竟像是回到多年前初恋般的美好感觉。此刻,他的一番心思只剩一半在棋局上,哪还顾得上胜负。 查理贪婪的目光看得朱厚照心中满是不悦,却又只能忍着怒火继续扮演一名大病初愈的文弱少年。 那劫雷中的奇特力量现在封了他的经脉与丹田害他使不出一点真气,更惨的是稍微劳累或者站立过久都会让经脉疼痛得厉害,弄得他现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如同废人一般,别提有多恼火。 于是朱祐樘干脆让他装作是先天病弱、行动不便的人,让这些人放松戒心,对外更是解释自家大人为自己取名朱寿就是为了让他能活得长长久久。 “你们两个倒是悠闲,躲在这里玩也不叫上我们!”斐迪南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他对着朱厚照嘿嘿一笑,“打断你们一下,我和查理说几句话,朱寿你不介意吧?” “有什么好介意的!”朱厚照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不用!”斐迪南连连挥手,现在船上的人都知道这个朱寿是个身体不太好的瓷人儿,偏偏又得到了查理中意,他可不敢让这美人起身。 “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是去缠着那朱纪了?”查理用西班牙好奇地问。比起看起来娇弱纯真的朱寿,斐迪南与亨利这两个毛头小子似乎都比较喜欢那看起来高不可攀的朱纪,这几天一直围着他身边转,所以查理才有这样一问。 “补给船回来了。还有,他们的人到了,不过他们来了三艘大船,真是的,不是说过要小心,船越少越好吗!”斐迪南也用西班牙语回答道,“放心,我才不会打搅你们呢!真不知道这朱寿有什么好,让你那么喜欢,就算是美人,一碰就碎的又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个朱纪实在是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一点就通,我怀疑他比你还聪明。哈哈!亨利那小子算是彻底迷上他了,说是要找朱纪学天朝语呢!” “你怎么就在这里说了!”查理小心地瞥了一眼朱厚照,发现他正对着棋盘苦苦思索,仿佛丝毫没有关注他们在说些什么。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那朱寿抬头望着自己与斐迪南这边,然后不解地眨了眨眼又低下了头,看起来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毫不关心的样子。 “放心啦。他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朱纪说以前从没有听说过西方还有那么多国家,也从来没有和我国的人接触过,不用那么谨慎!”斐迪南耸肩道,自己这个大哥心思实在是转得太快了,不过也正是这样才会深得祖父喜爱。 “事关重大,本来就是要小心点才好!”查理淡淡回了他一句,视线却一直似有若无的落在朱厚照的后耳根上,他知道人在偷听或者关注别人听话的时候总是会在细微末节的地方露出一些端倪,不过看起来这个朱寿确实是表里如一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查理摆了摆手对斐迪南道,“算了,别管那些日本人,他们狂妄自大却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有几分本事,若不是需要他们派兵,我才不想去联络他们!我们的补给船已经跟上来了吗?” “恩。他们在我们船后面,在琉球出海的时候慢了一些,不过应该很快能追上来!”斐迪南连连点头回答道,“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阿尔梅达带人去与日本人接触了,你们两个继续甜甜蜜蜜的下棋吧。哈哈!”说罢,他也不等查理回答便笑着离去。 查理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啐了一声,用法语小声呢哝道,“这个臭小子!哼,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知道些什么,朱纪那种看起来高贵的美人在床上虽然别有一番滋味,却又哪里比得上纯洁的美少年……” 他嘴里还准备嘀咕一番,却被啪嗒一声棋子落地的声音打断,扭头一看朱寿正有些行动困难的缓慢弯腰,想要去捡起跌落的那颗马。 “我来!”他大喊一声,飞快的走到朱厚照身边伸出手掌,殷勤的想要帮忙。 此刻朱厚照的手指本来就已经接触到了棋子,他的手掌一覆盖过来,两人的手竟无意中的叠在了一起。 查理只觉得手背上一热,还没等他好好感受一番,朱寿温润滑腻的手心却已经飞快的收了回去。 手背上的皮肤仿佛还留有那远胜过羊脂白玉般的触感,他拾起棋子抬头一看,朱寿那俊逸非凡的脸居然红通通的,看起来明艳中透着一丝可爱动人,让他忍不住看呆了。 “你们在干什么?”朱祐樘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好奇地问道,虽然眼前两人看起来气氛旖旎,但是他可不会误会些什么。 照儿的脸明显就是被人气得通红的,一只手半拢在袖子里攥成拳头看起来就忍不住想要打人,而那个查理却不知道为什么半蹲在地上傻愣愣地望着自家儿子,没有半点平时那种精明的样子。 “没,没有什么……”朱厚照一口气憋在喉头,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拉扯着脸皮朝他微微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们在下西洋棋,所以过来看看!”朱祐樘笑道,十分自然的坐在他身边,悄悄的在桌下抓起朱厚照攥成拳头的手轻轻拍着。“查理公子,这就是你们国家的棋吗,看起来似乎很有意思,不知这局你与朱寿谁胜谁负?” “哈哈,我们还没下完呢,朱纪你也喜欢下棋吗?”见他进来查理立刻收敛了心思,将捡起的那颗棋子放在桌上,笑呵呵地道,“怎么还叫我公子,听着有些别扭呀!” “我的棋力一般,这种棋没有怎么玩过,以前都是下的围棋!”朱祐樘端详了一番桌上的棋盘,“看起来有些像是四色棋,只是不知道规则是什么样的。” “咦?四色棋是什么,和这个差不多吗?”朱祐樘的安抚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朱厚照听他这样一说于是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 朱祐樘看着两双熠熠发光的眼睛望着自己,笑道,“四色棋是从天竺传过来的,也是如同这个棋盘一样,正方纵横各八格,不过棋子倒是有些不同……”他指着查理那方还没有移动位置的主教道,“四色棋的这个位置是大象,而那个马好像是武士……” 他所说的那些不同之处其实正是四色棋传入欧洲后产生的改变,由于大象在印度是属于重型力量但是在西方却没什么人知道它的威力,所以被换成了主教代替,又因为欧洲流行骑士,因此武士也被马代替,不过个别棋子的变化并没有过多的改变象棋的规则,因此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最后他对着朱厚照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真不知你平时到底听过先生讲课没有,这个易经上可是提到过!” “有吗?”朱厚照眼睛发直,儒学六经里面的易经算是自己的必学课,但是自己明明没有看到过相关的内容呀!? “当然有,你看这棋盘,六十四格对应八八,正是易经思想中的六十四卦,黑白对应阴阳,不是十分好理解吗?”朱祐樘比划着棋盘,非常肯定地道。 “会吗,我不觉得呀……”朱厚照嘴角微抽,那些古文他都是囫囵吞枣的背下来应付几位阁老和父皇的抽查而已,哪里会看得那么仔细,又会去想得那么深刻。 朱祐樘似乎无所不知的学识总让他惊叹,朱厚照充满怀疑地瞥了一眼自家父皇,您老人家确定不是一起穿过来的同志吗? 他在心中腹诽着朱祐樘,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与父皇的查理,心思微动,或许这个年纪轻轻就掌握重拳的查理真的就是西方那位穿越者。 第028章 西方局势 船上的人成员复杂,更是刻意地隐瞒着他们的去向和目的,两父子也懒得去问,反正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图谋大明。 他们两人都已经发现这群人的行事十分的机警,补给之类都是在无人海域才伪装的商船进行对接,平时就只让加列尼号单独行船,似乎他们也知道这艘大船太过眨眼,因此刻意地保持低调。 而那三艘日本船在出现过一次以后也就没看到了,应该也是分开行动,到目的地再汇合,让人想不通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每天与这些人一起关在船上让朱厚照心里很郁闷,非常的郁闷,为了几个男人无敌的厚脸皮!这些天来这几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查理和阿尔梅达缠着他,而那个斐迪南和亨利就一直绕着朱祐樘转悠。 他明明记得天主教徒是不允许同性恋的行为的呀,当年梵蒂冈的教皇还要求教徒抗议同性恋结婚法案的通过。怎么这些人却不跟从他们主的意志,甚至当着一个红衣主教的来纠缠他与父皇呢? 每当在那几个人凑在一起,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用西班牙语或者法语对他与父皇进行总总谈论时,他真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外语,听不懂这些人开的黄腔。 那日在娱乐室听到查理的自语时他差点没想扑上去宰了那两兄弟,他们不但对自己动了龌龊心思,居然还想指然父皇,实在是不知死活。 “在想些什么,怒气冲冲的,要打人呀?”朱祐樘一进门就看到他坐在床边龇牙咧嘴地想着些什么,不由得好奇地问。 “没,没想什么!”朱厚照略带哀怨地瞥了他一眼,他自从知道那几个人的心思以后就很少出船舱,尽量借口要休息待在房间里,闷都闷死了。 朱祐樘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头顶,关切地道,“说了不要一直待在船舱,偶尔也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朱厚照望着他的眼神更加幽怨了,自己不出船舱是为了什么呀,这个臭父皇不但不陪着自己说话,还是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要亨利或那斐迪南一来邀请他就立刻笑眯眯地跟着出去到甲板上乱逛了,简直是在故意气自己嘛! 朱厚照懊恼地拂开他的手,却发现朱祐樘神情若有所思,甚至带了点受过惊吓的茫然,不由得心中一软,连忙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刚刚听到的消息未免有些惊人!”朱祐樘在他身边坐下,回忆刚才从斐迪南口中套到的话,鄙夷地道,“这些人不愧是蛮夷,连皇室的关系都这么乱七八糟的!” “皇室!?父皇,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朱厚照吃惊地问,他一直在想这几个人究竟是西方的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可惜对于这个时代的欧洲历史他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是很清楚。 要知道读书的时候世界历史上能提到的都是些影响深远的大事,可是不像是中国历史那样把每个朝代的有名皇帝都会讲一遍。 他除了知道这个时期欧洲已经开始文艺复兴、皇室关系出奇地混乱、奥斯曼土耳其崛起、神圣罗马帝国式微、新航道开辟、大航海时代开始等这些耳熟能详的大事,再详细到什么皇帝当权之类的那可就不是很清楚了。 更郁闷的是想要凭着这几个人的名字去猜测身份那更是难,亨利、查理这种名字在欧洲的出现率之高简直就如同来福、旺财在中国农村的出现频率,光是一个国家的皇帝都可能有好几个亨利、查理出现,即使这些人说的是真名,又怎么可能辨别出来他们的身份。 “今天那个斐迪南说漏了嘴,就干脆直接告诉了我他们这行人的身份与来历!”朱祐樘蹙眉淡淡苦笑,“只是这样一来,不等他们做完密谋的事情,肯定不会放我们离开,等到上岸以后我们说不定会被人限制行动!” 什么说漏嘴,其实就是被你套出话来的吧!朱厚照无语地想,他可是深知父皇下套子的厉害,那两个被他迷昏了头的蠢小子哪是对手。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连忙催问道,“父皇,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那个阿尔梅达是葡萄牙人在天竺任命的第一任总督,而为你施术的那个艾德里安是他们的什么教宗派在西班牙的主教,以前是查理的老师。至于另外三人的关系,乱,他们的关系真是太乱了。果真是蛮夷!”曾经当过皇帝的朱祐樘自然知道姻亲关系在政治中能带来的好处,但是能混乱到这些异国人的程度他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乱?他们是什么关系哦?”欧洲皇室关系混乱早就在朱厚照意料之中,他到是没有像朱祐樘那么吃惊。 “那名叫查理的是西班牙新登基的国王,这两兄弟的祖父是一个叫日耳曼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而那个叫亨利的人则是英格兰的王储,他的未婚妻是那两兄弟的姨母,但是据说原本这个女人是亨利哥哥的妻子,在他哥哥去世后才决定嫁给他……真是胡闹,一女怎可二嫁!”朱祐樘拧着眉头比划了一番,又忧心地道,“他们还说了很多头衔,这些人似乎都是什么公国的王我没有一一详记。唉,西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国家,我天朝危也!” 经他一说朱厚照反而对这个查理和亨利有印象了,这两个人在后世也都是大大的名人。查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拥有欧洲历史上君主头衔最多的君王,而亨利则有可能是那个有名的结婚狂,结婚离婚前前后后一共八次,甚至由于老婆没给他生儿子,于是杀了几个妻子再娶的变态家伙。 对于这两个无数次被搬上荧屏拍成电影的家伙朱厚照倒是有点印象,也有些了解为什么欧洲各国会在对待大明这件事情破天荒的联合了起来,查理、帝国皇帝和教皇三方面的势力纠结在一起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对于这点他到是不是很担心,如果现在是明末或者清末可能有点难以力挽狂澜,但是现在的大明可是丝毫不弱于其他国家,甚至是世界的顶尖强国,他才不担心举国之力会打不过这些侵略者呢! 想着朱厚照笑了起来,拍了拍一旁正在忧心局势的父皇,乐道,“您别担心,听起来他们的头衔多到吓人,但是他们的一个国王可能还没有天朝的一名藩王管理的土地和士兵多。而那个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更不算什么,他们并不像是我朝那样皇帝拥有实权。他们所谓的只不过是空有名号而已。怎么说呢,这到是有点像是我的周朝差不多,天子虽然是统治者,可是真正的掌权者是却是那些诸侯。” “居然会是这样。消息可靠吗?”听他这样一说,朱祐樘立刻释然了许多,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听沈三派出去的那些商人带来的消息。他们中间有几个跟着商队去了一躺西方,将见闻呈递了上来。”朱厚照眼珠一转,连忙道,“据说西方没有一个国家有大明这样宽阔的领土,而且管理十分混乱,每一个地方的领主都能单独收税拥有军队,他们这些商人可是很倒霉的,随便去到一个城堡可能都要缴税。这些人都说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利润少一点都行!” “不错,不错,沈三到是细心还知道派人去那边收集情报。”朱祐樘满意地赞道,“这样奇怪的地方到是有趣,回头叫他给我递上一份见闻,我倒要看看这西方蛮夷之国和天朝还有些什么区别。” “没问题。回宫我就叫他拿过来!”朱厚照一阵心虚,还好是真的让沈三派人去了西方探消息,等他们两人回宫那些人应该也回国了,应该不会穿帮。 “说起来这些人行事到确实小心,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去日本,我怀疑这艘船的目的地会是朝鲜!”朱祐樘想了想,突然道,“朝鲜历来是我朝的属国,应该不至于敢与他们图谋。这样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朱厚照对棒子国的人可是没半分好感,恨不得能找机会灭掉就好。他不屑地撇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表面上是依附于我朝,谁知道会不会窥伺我天朝的土地呢。要知道这李氏王朝本来就是反出来的,父皇您可不能对他们太放心。” “那是你对他们有偏见。我看他们的态度一直都不错嘛。”朱祐樘无奈地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发现朱厚照讨厌朝鲜了,“不过他们这任君王好像是叫燕山君吧,这人似乎崇信佛教,行事粗暴荒唐,听说与他们的朝中大臣也常常起冲突。呵呵,反正现在当朝天子是你,你看着处理就行。” “这个属国不要也罢,若他们真是胆大包天敢与查理这些人勾结,他日回宫之后我一定要灭了他们。到时候在这里设立一个汉城卫一个平壤卫,日后朝廷管理这里反倒是省事多了!”想到后世棒子国的人做的那些不要脸皮的事情,朱厚照就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恶狠狠地道,“哼,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朱祐樘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是啼笑皆非,想不出来朝鲜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自家的宝贝儿子对他们那么偏见。只得劝上一句道,“你对他们不喜这我不管,不过就算是要动兵也得有充足的理由,太祖当年可是下过诏书立朝鲜为永世不征之国。你不想到时候和那些书呆子又去打口水仗吧?” 朱厚照点点头,就算没这点他也会设法找个好借口的,中国人出兵历来讲究出师有名,他可不想留下话柄。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船慢慢的停了下来,接着就有人咚咚咚的跑来敲门,大喊道,“朱纪朱寿,带上你们东西,快点,我们准备换船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呢。” 两人慢吞吞地跟着来叫门的斐迪南走上甲板,平日里总是远远尾随着加列尼号的几艘商船已经停在了附近,那安南的简修公、吕宋的苏莱曼等人正在水手们的帮助之下踩着踏板上到旁边的商船。 远方可以看到延绵的海岸线,朱厚照不解地低哝了一声,“好好的,为什么要换船呀?” “没办法,前方没有大型海港,只有小船才能行驶,加列尼号只能停在这附近了!你们准备一下,马上轮到你们。”查理无奈地苦笑,走到两人身边,殷勤地望着朱厚照道,“需要帮忙吗?” “不,谢谢。”不等朱厚照开口,朱祐樘已经坚决地拒绝道,十分干脆的一把将朱厚照抱了起来,踩着平稳的步伐朝着那处船舷走去,留下查理与斐迪南两兄弟相视无语,只能怏怏地跟在身后。 第029章 初抵汉阳 一行人上了商船,又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一处小型港口靠了岸。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们,褴褛却充满了民族特色的服装,让朱厚照立刻知道他们果然是到了朝鲜。 似乎已经有人在朝鲜进行了安排,等他们到达岸边的时候那里已经一排车队正等着他们。朱厚照看了一眼那些早已准备好的交通工具,不由得满头黑线,瞥了一眼身旁的朱祐樘他似乎也眉头微拧一脸抗拒,估计也是非常不想坐进去。 太丢脸了,实在是丢脸呀,居然是要让他们坐牛车,若是传回国内,这脸面可是丢尽了! 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船上的达官贵人们一个个都面色发青的瞪着那些拉车的壮牛。 万幸的是不知道是出于隐蔽考虑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这牛车的车厢是使用的封闭式,有镂空的窗棂透气,车厢中还挂有麻布遮挡,可以看出准备的人还是已经尽量的为他们准备最高档次的接待了。 一眼望去,那车厢虽然木质十分一般,但是却有着精致的雕花,在车盖底下更是有金箔贴纸与彩绘,虽然造型张扬略显得暴发户了一点,但是咋一看起来还颇有点金碧辉煌的感觉,光看一旁的当地人不时地对这些牛车投以羡慕的眼光就知道,这可能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待遇了! 尽管知道准备的人已经尽力了,尽管也知道他们似乎是伪装成商人进入朝鲜,而商人由于社会地位拥有很多的限制,只能坐牛车是很正常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这些人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自跌身价的坐上去。 “没有轿子吗?”黎晭第一个忍不住抗议,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满地道。 “有是有,但是我们却不能坐!”查理自己也很郁闷,这朝鲜作为大明的属国,不但官制与明廷一样,文化习俗更是学得十足。士农工商,商人作为地位最低下的阶级,最多也就只能使用牛车当交通工具,马车软轿那是不用想了。 “不行。我不坐!”翻译用天朝话将黎晭的话转述以后,查理面色陡地一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坐就只能走路去汉阳。我们可不会等你!”说完他恼火地率先登上了其中一辆牛车,不再多言。 斐迪南苦笑着对父子俩做了个请的动作,朱厚照与朱祐樘无奈地对视一眼,也只得随意挑了一辆车坐上去。 透过窗棂往外望去,朱厚照苦中作乐的看着其他人也在毫无选择之下,满脸嫌弃地一一进了牛车。等到所有人都坐定,驾车的人猛地朝天打了一记响鞭,于是牛车的两个车轱辘开始缓缓地动了,载着一行人朝着朝鲜都城汉阳冉冉前行。 牛车速度不快,直到傍晚时分才进入了汉阳城附近,中途众人在路边小店随意用了点膳食,这一路的颠簸让衣着光鲜的他们看起来都颇有些憔悴了。 朝鲜似乎十分混乱而且贫穷,即使是名义上的官道也并不平整,反倒是和大明的民间小道差不多。尽管他们已经到了都城附近,但是坑坑洼洼的道路还是让这些坐在车中的几位贵人老爷被弄得难受之极。 朱厚照非常讨厌坐马车,以前在大明时还强一点,毕竟路况良好,车厢一般也有减震装置,人又是坐在软垫上面,?br / 明皇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1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1部分阅读 ,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震动,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看看书或者小憩一会,但是这次坐牛车可让他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坐车堪比受刑的痛苦! “似乎这个燕山君不是什么好王呀!”望着窗外,朱厚照喃喃地道。沿途他在路边看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人,他们面黄肌瘦,目光木然,看不到生的希望,却又没有死的勇气,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朝着汉阳走走停停,看来应该是想要前去都城谋求一线生机。 “他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好王。”朱祐樘冷笑道,“你忘记了回国的那些使臣们给他的评价吗,悖恶之王,□宫廷,有这种名声还能指望他将国家治理得多好?” “这些人还真够惨的!”虽然不待见棒子国的国民,但是看着这么多比大明难民还要落魄的人,朱厚照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同情。“父皇你怎么册立这样的人为王?在都城附近还是这番景象,真不知道其他地方要惨成什么样子,实在是民不聊生!” “傻瓜。朝鲜只不过是我们的藩属国而已,身为天朝之主,只要李氏不反、不判,并且忠于朝廷就行了,他们的王怎么对他的国民难道你也要一一操心?”朱祐樘望着路边的那些流民毫不在意地道,“对于这些藩属国国王,我们只需要他们听话就行,太过有才华的人反倒会不老实,有所图谋。”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望向了窗外。这时候牛车渐渐的停了下来,似乎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汉阳城已经近在眼前。 车队最前面的人似乎正在与官兵交涉,等待中他好奇地打量着朝鲜的这座都城。这座古城的城墙都为石筑,高度与紫禁城的内城墙差不多,勉强算是这一路来最为气派的建筑了。 汉阳城对平民、贱民们的盘查似乎比较严格,在城门处有不少的人在排队充满渴望的望着城内,吵吵嚷嚷地乱成一团。 为他们这行人安排的人也许颇有权势,没过多久他们这一队牛车居然没有多做检查就被放行。牛车缓缓驶动,朱厚照眼尖地发现在更远处还有另外一座类似牌坊的门,那座门修建得高大庄重,却孤立在一旁,甚至在那附近还有一队士兵在巡视着严禁行人靠近。 “真是奇怪,那个牌坊看起来像是门,为何却不让人从那里经过。难道是给他们皇室用的?”朱厚照不解地拉着朱祐樘一起看,嘴里还唾弃道,“咱们京城外城有九门,可我们这些皇帝也是和百姓一样地用,最多只有内城的正阳门是皇帝专用,这个朝鲜君王倒是很会显气派……” “那不是他们皇家专用的!我到是想起来那是做什么用的了。”朱祐樘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的话,含着笑摇了摇头道,“唉,说了你对他们的偏见太重!” 朱厚照看着他的表情不禁有些心虚,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小心地问,“那您说是谁用的?” “我听说在汉阳城外西郊有一座迎恩门,是专门用于迎接我朝使者的,每逢我朝使者到朝鲜,朝鲜王都必须到这里跪地九叩头迎接。”朱祐樘自傲地道,“这座门代表的正是我天朝上国的荣光!” 迎恩门……朱厚照突然想起了韩国有名的独立门外的两个门柱,他猛地站起身趴在窗边望向那座高高的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些该死的韩国棒子居然把这门给拆了,建个狗屁独立门不肯承认真实地历史! 牛车慢慢的通过城门,朱厚照正满心郁闷,突然一阵扑面而来的难闻臭味将他熏得呼吸一滞。这是一座毫无规划整洁的城市,进了城门以后就能看到一排排沿墙而立的混乱茅草棚户,驴马牛人的排泄物随处可见,由于他们进来的地方恰好是贱民与商人聚集的集市区,人头涌涌,却又杂乱无序,很多商贩甚至就是席地而坐。这个混乱的区域几乎就是汉阳城的贫民窟,因此眼前的这种混乱立刻将牛车中的两父子吓得不轻。 虽然朱厚照在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也去过一些城市的贫民窟,曾经经历过一些这种阵仗,但是如今毕竟距离前世的事情太久太远,早就已经回忆不起那种贫民窟上方飘逸的酸腐空气的味道,所谓由奢入俭难,乍一闻到这阵阵令人作呕窒息的气味他差点没吐出来。 他手忙脚乱的将车厢中的麻布帘放下来遮得将透气的窗棂盖得严严实实,用衣服掩着鼻子小口小口的呼吸,尽管如此他的胃也还是在不断翻腾,有种阵阵欲呕的感觉。 头突然被人温柔的抬起,一股湿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接着便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唇上。清新的空气被缓缓的哺入胸腔,鼻翼轻轻扇动,闻到的满是父皇特有的味道。 两人贴得太近,近到朱厚照只能用余光模糊的看到朱祐樘的表情,虽然他也和自己一样难受,却胜在尚有真气护身,呼吸绵长,因此也比他舒服了一点。 轻轻咬了咬朱祐樘柔软地唇瓣,朱厚照觉得比刚才舒服了一些就立刻推开了他。朱祐樘看他依旧还是苦着脸,本还想再为他渡一次气,却被朱厚照坚定捂住了嘴。 “不要。不要了。我可不想以后每次接吻的时候却要回忆起这个气味!”朱厚照连连摆手拒绝,他宁可现在难受一点也不想两人间美好的回忆却要萦绕着这种可怕的气味。 朱祐樘被他的说法逗得轻声闷笑,也幸好气味这东西本来就是闻久了也就习惯的,恐怖的就是最开始的那一瞬间。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忍着,还好没过多久他们的牛车就离开了那疮市,行驶的街道上周围的房屋越来越整洁,虽然看起来还是低矮的木构棚户房子,但是起码看起来已经是结构完整的房屋了。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那些路人们地衣着光鲜了一些,还有不少的人坐着轿子或是骑着马,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到了汉阳城比较有地位的区域。 看到终于远离了那恐怖的地方,朱厚照突然觉得这座城市都稍微可爱了一点。他的小脸煞白,有些虚弱地道,“日后回京要给那些来这地方的使臣加俸,难怪派他们来当一国使臣,一个两个的脸却苦得比被下放到县城还不堪,换了我也不愿意出使到这鬼地方。加俸,一定要加俸!真是太为难他们了!” “哈哈哈哈!”他的表情把朱祐樘终于弄得爽朗的大笑了起来,虽然还是面色有些发青,但是起码心情舒畅了很多。 牛车终于在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一看原来其他的人也不比他们好多少,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青白交加,十分不适地被人搀下来的,那胖胖的黎晭和亨利甚至忍不住吐了出来。 也怪不得这些人的表现如此不堪,毕竟他们都是一国之中的上位者,平日里出入都是最为讲究的,包括朱祐樘在内,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那种恐怖混乱的街市。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彼此的窘态,谁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无奈地苦笑,摇晃着身体跟着下人一一走进了院落。 反正是要装娇弱,所以朱厚照很是丢脸的被朱祐樘抱在怀中,两人磨磨蹭蹭地与陪着他们的斐迪南一起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两人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说话声,好像是查理正在与人谈论着什么,但是前方的人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看他们看不到另一个说话的人。 “啊?”朱厚照忽然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人掐了一下,他吃惊地扭头望了一下父皇,却看到朱祐樘假借看他的状况做了个无声地嘴形。 装晕! 电光火石间朱厚照读懂了唇语,毫不犹豫地头一歪将全身放软,装作体力不支而晕倒。一阵爽朗豪放地大笑声传到耳中,他立刻知道朱祐樘要他这样做的原因。 小王子!是伯颜猛可!正在与查理说话的人居然是那个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是那个唯一可能认出朱厚照的人! 闭紧着双眼将脸颊埋在朱祐樘怀中,朱厚照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第030章 危机乍现 “他怎么了?”斐迪南惊讶的凑过来问。朱祐樘一脸焦急地抬头望向他,神情间表现得颇为紧张。 “朱寿晕过去了!”朱祐樘双眼充满了慌张无助,眉头微微皱起,欲言又止地道,“只怕是,方才那里……”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刚才的事情斐迪南的胃中也是一阵翻腾,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脸色又开始慢慢发青,于是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连他们这样身体强壮健康的人都如此难受,只怕这身体虚弱的小美人刚才也是饱受折磨了吧! “不如先带朱寿去房间休息?”斐迪南十分体贴地道,“查理应该早让人安排好了。” “可是,你们不是还有事情……”朱祐樘望向正在与人谈话的查理,一脸的为难,“提前离开,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我去和查理说一声,再找人带我们先回房间吧!”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斐迪南献殷勤地连连摆手道,不等他回答立刻跑去查理身边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听完他的话,查理望了朱祐樘一眼,心中的怀疑尽释,连忙对他身边一名朝鲜官员打扮的人说了几句,只见那官员回头一吩咐,马上就有人跑去为朱祐樘带路。 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查理还在心中暗笑,朱寿这小子还真是爱逞强,明明难受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原先他还有些怀疑怎么这两人的气色比他们要好得多,原来也只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已。 伯颜猛可望着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心中颇有几分疑惑,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 “他们是一对很有意思的兄弟,稍后再为您介绍!”查理微微一笑,该要如何利用好这两兄弟也到时候该好好考虑一番了。 朝鲜日本的建筑一般受到唐朝建筑风格的影响,按照席地而坐的风气,建筑物也是坐落在石基之上。朱厚照缩在朱祐樘怀里,半眯着眼睛小心地打量了一番地形,发现围墙又低又矮即使有什么万一父皇一个人应该能轻易突围出去,于是也就放心的继续装晕。 仆从引着他们进了一处房间,里面火炕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斐迪南看着朱祐樘将朱厚照放在床铺,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还得先过去一躺。一会儿会有大夫来为朱寿诊断的!” “没关系。你先忙吧!”朱祐樘点头了然地道,他们这一行西方人里面懂天朝话的只有这两兄弟,斐迪南肯定要去给查理帮忙的。 斐迪南对他歉然一笑,然后为他俩合好拉门,与仆从们一起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朱祐樘低声地道,“接待查理他们的人身份不低呀,只怕是朝鲜的大官。” “哈?”装晕的朱厚照一楞,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没想到朱祐樘会那么谨慎,居然是用的梵语,于是也同样用梵语问道,“您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什么要用梵语说话呀?” “你没注意到进门时的照壁吗?上面居然还雕了龙,几乎与萧墙类似了,能使用这种规格的照壁,说明这家的主人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朝鲜某君的私宅。”朱祐樘若有所思地道,“至于为什么用梵语,难道你忘记了朝鲜官员都必须懂天朝语吗。在这个地方还是小心的好。” 朱厚照的梵语没有朱祐樘说得那么流利,毕竟他是在穿越以后才开始学的梵语也没有怎么使用过,不过听说还是勉强能懂,他想着朱祐樘刚才说的话渐渐地陷入的沉思。 照壁是中国传统建筑特有的部分,就是进入大门时看到的那堵没有封闭的墙,一般是风水上用来导气之用的。朱厚照依稀记得像是皇宫中的照壁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萧墙,这也正是祸起萧墙这个名词的由来。 在朝鲜能够使用照壁的至少也是两班贵族了,所以朱祐樘能从墙壁上的各式花纹大概猜测到宅院主人的地位也并不稀奇。 朱祐樘在房间内走动起来,东摸摸西摸摸,然后喃喃道,“这件房子是才被布置出来不久,地上都还没有形成痕迹。看这些牛角装饰的矮柜与装饰盒子,若是那些使臣没有夸大,在朝鲜已经是难得的奢侈品了。” 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十分的用心,在房间中还放置了两件单衣,朱佑樘拿在手中摸了摸,自语道,“居然是丝绸。在朝鲜能用得起这些东西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的。照儿,看来这些人来朝鲜不单单只是会面那么简单呀!” “您的意思是……这些人对朝鲜也有所图谋?”朱厚照皱起眉头,也开始思考起来。 他对于生活水平的要求不高,向来是只要有吃有喝有住有用,凑合能过日子就行了,至于细节方面他并不是太在意,因此对于如何通过一些日常的物品来分辨主人是否尊贵,他是半点都不在行的。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大明的富饶,他一直觉得这个宅院虽然精致却也不过是和京里的那些商人宅邸差不多,那么矮的围墙能防贼吗? 但是若真如父皇判断的那样房屋的主人有可能是大君,那这些人汇聚在这里的目的就值得推敲了。 “这任朝鲜王燕山君虽然昏庸暴戾,但是不至于有那个野心敢反逆我天朝,所以这些人只怕是想捣鬼。”朱祐樘这样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真是朝鲜王也参与其中那他们这一行人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朱厚照自然明白这点,点头赞同。 朱祐樘笑道,“朝鲜自从被太祖定名以后,一直对我朝比较忠诚,虽然也曾经耍些小手段想要侵占东北那极寒之地,不过还在可以忍受范围之内。再说那些地方贫瘠艰苦,让一些给他们也无妨。” “话可不能这么说,再贫瘠再艰苦的地方那也是我大明的领土,让不得,一尺一寸都让不得!”朱厚照可是知道东北三省的富饶,就是因为明朝与满清政府都嫌弃那里穷困,所以都不在意结果是导致东北被日本鬼子给占了多年,他可不愿意让这破事再次重演。 “是是,你说得没错!”朱祐樘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对于一些旁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小地方有时候还真是莫名的坚持呢!他也不与朱厚照争,只是笑道,“我出去看看,要是能找到这宅邸主人的家徽或许能判断出来是哪位大君。” 朝鲜王或世子册封是都要送去大明给皇帝批示的,所以这两父子对于朝鲜王室反倒比较熟悉。 “小心!”朱厚照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乖乖地待在房间里面当病人。 朱祐樘对他微微颔首,然后拉开门悄悄离去,留下朱厚照一个人无聊地在房间中等待着。他心里对于查理他们一行人的举动充满了好奇,日本、安南、吕宋、西班牙、葡萄牙加上英国和鞑靼所代表的北元,要是真的再策反了朝鲜那就简直是个八国联军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拉门外传来一连串急促地脚步声。朝鲜人在室内只穿着袜子走路声音轻巧,如此重的脚步声音算是比较不正常了。 朱厚照还没来得及想原因,却听到外面传来了父皇略带着些喘的声音,只听朱祐樘道,“查理。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正想去找你们呢,怎么大夫还没来?朱寿的情况有些不对,他脸上不知怎么突然起了好多疹子。” “我也担心朱寿的情况,所以才带着大夫一起过来的!”查理的声音满怀关切,只听他道,“路上耽搁了一会所以才来晚了。” “这位是……看起来不像大夫。是鞑靼人吧!”朱厚照听到门外父皇语气不善地对查理说,心中不禁暗自叫绝,大明人对鞑子本能的讨厌,这种语气反而能更加重别人的信任。 “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伯颜猛可。他虽然是鞑靼人,不过也是很仰慕大明文化的。”查理为两人介绍道,“他对大明国的医术也有些研究,听说朱寿身体不好,才特地跟着一起过来的。” 什么!伯颜猛可要进来。朱厚照心中一惊,狗屁的对医术有研究,那小王子整个就一粗人,了不起就知道经脉内力运转而已,他会治病什么鬼病。不会是对自己与父皇有所怀疑才特地跑来试探吧!?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朱厚照赶快缩回到被子里面,心中一阵哀嚎,该死的伯颜猛可你不要进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君是朝鲜王的称呼,至于其他的兄弟儿子就是君了。另外朝鲜的训字1440年左右才被宣布正式为文字,之前都是用的汉字,特别是贵族官员是都必须要懂汉语的,因此两猪必须谨慎。 还有就是朝鲜古代分为四个阶级:两班贵族(士大夫)、中人、平民和贱民。 第031章 蒙混过关 朱厚照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张着耳朵倾听着脚步声。他知道自己虽然在渡过四九天劫以后相貌气质都有些改变,但是伯颜猛可那家伙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曾经近距离看到过自己,若是不做掩饰他肯定还是能认得出自己。 要是在这满是敌人的地方被伯颜猛可认出自己来,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到时候只怕也要连累父皇了! 越是这种危机的时候,朱厚照反倒是越发冷静,数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的手无意间碰到怀中的某个硬硬的东西。 是了,那个! 朱厚照突然眼中一亮,连忙掏出一个小药瓶塞了两颗药在嘴里。他暗骂自己笨,明明父皇都那么清楚的给他点出了应对之法,却直到这个时候才想到。 门“唰”地一声被查理焦急地拉开,他刚进门便急切地问道,“朱寿,你好些没有,大夫来了。” 查理的关切却让躲在被窝中的朱厚照忍不住恶寒地翻了下白眼,除了朱祐樘以外,他无福享受任何一个对自己有不良企图同性的关爱。 酝酿了下感情,他将不满压在心底,装作仓皇地裹着被子猛地一缩,略带惊恐地大叫,“别进来,别过来。朱纪让他们离开。” 他的声音清脆却带着软糯的语调,充满了乞求与惶恐,让听到的人不自觉地被他的情绪所带动,为之心悸。 朱祐樘暗自好笑,这家伙演戏的水平已经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如果说以前照儿为了自己面对李广时的那次演戏还带有几分刻意,如今他装腔作势的时候却已经无迹可寻了,更别说为了加强效果照儿还在说话时带上了几分迷魂术的调子,若不是他现在无法使用真气,只怕连自己在毫不提防之下都会要被他影响情绪。 孩子大了呀……带着几分复杂的感叹,朱祐樘脸上却不露半分情绪,只是略带焦急地跑上前去拍了拍裹在被子中的朱厚照,语带为难地道,“寿儿,别这样。大夫来了。” “不,我不要见人。这种样子……你快让他们走。我不要看大夫!”朱厚照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还是光滑的,不由得大叫道。 看来这个家伙吃药晚了一步,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朱祐樘心中了然,一边不着痕迹地挡着查理与伯颜猛可探究地目光,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这里又没有旁人。快点,别任性!” “是呀,朱纪说的没错。朱寿,听说你的情况很严重,还是让大夫看看吧!”查理也凑了过来,十分关心的道。 “不。我不要。现在这个样子好恐怖!”被窝中传出来的声音闷闷地,听起来满是委屈,让其他人听了都不禁有些心疼,众人正想好心再劝劝他,一道魁梧的身影却径直走上前去。 “要我说,有病就得赶快治,对付这种任性小鬼可不能由着他们的脾气。”伯颜猛可哈哈一笑,突然一把抓住被子猛地将之扯开,“不就是长了疹子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大胆!” 他的鲁莽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朱祐樘更是装作紧张却故意慢了半拍的想去抢那被子。失去了被子遮挡的朱厚照露出了他的脸,等到众人看清楚都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朱厚照原本精致的小脸上略显浮肿,之前光洁无瑕的皮肤上如今遍布着红点,三五成簇,那些红点有的鲜红如血痣有的则是深红紫红,看起来即恐怖又狰狞,让人不敢去仔细看他的容貌。 众人看着心中吃惊,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深怕这红疹会感染到自己。突然看到一个原本绝美而不妖冶的美少年短短时间里就被奇怪的病症缠身,任谁也会觉得有些害怕。 他们看着那朱寿像是吓到了一样愣愣地望着伯颜猛可手上的被子,然后好像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掩住自己的脸,大叫道,“你们都出去。” 从袖口裸露出他手上的皮肤,众人这才发现就连朱寿的手背与手臂上也都长出了那种红疹,这下就连对朱厚照充满了企图的查理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后退一步。 “朱朱寿……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让大夫先看看吧!”查理一把扯过那可怜的大夫,有些心虚地劝道,但是他自己却是不敢再靠近半步。 “没事的,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只有朱祐樘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半跪在朱厚照旁边,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一边将他掩着脸的手拉下来,哄道,“来,让大夫看看。上过药以后就会没事了!” 众人看着那朱寿终于听话的将手放下来,眼含期翼地望向那个大夫。他长长的眼睫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眼神却显得特别纯洁特别无辜,一瞬间众人仿佛看不到那恐怖的红疹,沉醉在他那如同碧水清泉般美丽清澈的双眸中。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皮相暂时受损却还是掩饰不了本质的动人风情。查理忍不住又靠了上去,温柔地道,“是呀,朱寿,大夫都来了,还是让他看看吧!” 纯洁的灵魂更容易吸引恶魔的窥视,而朱厚照无意中装出的这种纯粹则更容易让心思复杂的人心动。 由于失去了真气护体,又一直血脉不畅显得有些病恹恹的,在刻意收敛气势之下朱厚照看起来便没了以前那种英武的气质,就连伯颜猛可也被他精湛的表演给蒙到了,讪讪地将手中的被子还给他。 朱厚照微微撅嘴,可爱地抱着被子不情愿地将手腕递给大夫问诊,表现得略带一丝任性却又不失可爱与天真,那种纯真的气质让见腻了西方美人□入骨风情的查理看得目不转睛。 他那一副垂涎的表情落在朱祐樘眼里,让他不由得眉头微蹙,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朱厚照。该死的,表演的太过火了! 又不是我的错,我可什么都没做。朱厚照有口难言,在众人的关注下只能暗自嘟着嘴生闷气。 那个被拖过来的大夫在众人急切的眼神之下观闻问切了半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知道朱厚照本来就没病没痛的,红疹又是被药物催出来的,这个大夫不过是学了几年中医技术本来就不够专精,怎么检查得出什么毛病。 房间内的人都是些人精,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大夫的能力有限。反倒是伯颜猛可自告奋勇地道,“不如我来试试。” 他也不等别人反对就一把拉开那可怜的大夫,抓起朱厚照的手腕把起脉来。当年在居庸关前他曾经看到过好几次弘治皇帝的身影,这朱纪的身影简直与那弘治皇帝一模一样,他看着实在是眼熟,所以才催着查理过来看一看,但是在看到朱纪的相貌之后他便释然了,因为这个朱纪实在是太年轻了,不可能是弘治帝。 至于朱寿,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经不再怀疑,虽然这个少年的身型背影确实是有些像当年那个小太子,但是他实在是太娇弱了,简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任性公子哥儿,哪里有半年那个小太子的硬气与英武。 当年朱厚照的勇武与硬气让伯颜猛可记忆犹新,在解除了怀疑之后他倒是尽心尽力的想要帮忙看看这朱寿的病因。伯颜猛可早就看出来这个重要的合作伙伴似乎很在意这个少年,若能帮忙将他治好,对之后的合作也会更加有利。 朱厚照感觉到一股精纯而充满爆炸力的内力探入了自己体内,他不由得暗暗幸庆伯颜猛可并没有修炼,就凭他的内力是不可能察觉到真气的存在的。 果然,伯颜猛可的内力在他体内探了探发现根本无法流通,更加肯定这个少年不可能是朱厚照,于是他思考了一下,望向朱祐樘道,“朱寿的体内气虚血滞,脉络淤阻,说实话,这样的情况你们家的人居然能将他养大,在下实在是佩服!” 朱祐樘对他淡淡一笑,慈爱的抚着朱厚照的头发,“唉,他的经脉天生如此,能平安长大可是让家里人操透了心呢!” 他这一番叹息情真意切,却更让伯颜猛可信服,他点了点头赞同道,“他的脉络淤阻如今十分严重,内息甚至无法运行,再这样下去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失了性命。我想这红疹只怕也是因为血脉不畅引起的,为今之计只能使用上好丹参益气活血然后再求良医。” “唉。都怪我不该带他出来!若是在家里上好丹参倒是不算什么,可是,如今却……”朱祐樘微微叹气,面色变幻不定,神色间竟将懊悔担忧却又渴望未来的煎熬与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表演让朱厚照都看得呆了,就连他一瞬间都有种错觉,两人似乎真是大户人家私奔的小情侣,却在逃出家门之后受尽了苦难。 就连他这个当事人之一都被朱祐樘的演技所蒙蔽更别说是其他人了,查理眼中一亮,听到伯颜猛可说朱厚照那红疹并不是传染性病症,又需要上好丹参治病,他心思一动立刻想出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他悄悄对斐迪南使了计眼色,然后忧心忡忡地对朱厚照承诺道,“朱寿你不用担心,不论需要多少丹参,我都会为你找来的!” “谢谢你,查理!”朱厚照忍着不爽,眼波流转,感激地望着查理道。 “等等查理。你别冲动。”斐迪南十分配合的立刻大叫一声,他望向朱祐樘语带歉意地道,“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国家。听说那些极品的药物都只有皇宫才有,你不要胡乱答应却又最后做不到!” “没关系。我相信只要去努力搜集,多花点银子总会有人愿意卖的!”查理故意深情的望着朱厚照,作出一副只要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付出的表情,弄得朱厚照在心中反胃不止。 “不不,查理,你想的太容易了!”伯颜猛可不傻,看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演戏,想着他们进来之前讨论的事情,他立刻明白了查理的打算,心里已经决定顺水推舟地帮忙。他对朱祐樘道,“关于丹参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查理、朱纪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朱祐樘迷惑地在这三人脸上打量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点了点头,在朱厚照关切地眼神下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房间。 第032章 谁比谁嫩 仆从引着三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厅,然后轻轻地合上门离开。朱祐樘随意打量了一眼,确定这里应该是一间会客的房间。 房间中已经有一名穿着朝鲜官府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便献媚的笑着迎了上来向他们意义问好。 “朱纪,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朴元宗朴大人。我们在朝鲜都是由他接待的。”查理笑着为朱祐樘引荐那人,又指着伯颜猛可道,“至于这位……” “他就不用介绍了,鞑靼达延汗伯颜猛可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朱祐樘略带敌意地道,说完又十分高傲地对着朴元宗微微点头,恰当的举止十分的符合他如今扮演的身份。 “哈哈。不用这么敏感,我们坐着谈!”查理尴尬一笑,指着地上早已布置好的椅子道。朱祐樘微微颔首,挑了一张伯颜猛可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朝鲜的风俗是类似唐时那样的席地而坐,朱祐樘与那朴元宗还好一点,查理与伯颜猛可却始终坐不习惯,最后只能十分难受的撇腿坐着。 等到他们坐好,伯颜猛可反客为主的对朱祐樘道,“想必你也知道,你那个堂弟的病并不简单,他的筋脉淤阻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寻常人参对他都不一定会有作用,我估计至少要百年以上的极品人参,如果需要加上其他的养气药材就更是难寻了,这些珍贵的药品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得到。” 朱祐樘沉默不语,却微微的垂下眼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实际上在坐的人也都心里清楚,如果是在大明境内要弄到几株百年人参只要肯花银子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朝鲜却难。 要知道朝鲜并不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国家,一般上好的药物都会被官方收购以后做为贡品来与大明朝廷进行赐贡贸易获取更大的利益,除了朝鲜王所在的景德宫能留有一些,在民间即使是花钱也难以搜寻到这些珍贵的药物。 “真的那么难以弄到那些药材吗?”查理明知故问道,换来朱祐樘冷冷地一瞥。 那朴元宗立刻点头,接口道,“在我国可能只有宫中才能有最好的医官与上好药材。”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就直说想让我做些什么吧!”朱祐樘轻轻嗤了一声,视线在查理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瞪着伯颜猛可道,“话先说在前面,要我和他合作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朱纪你不要误会,伯颜猛可来此只是为了与我们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查理连连摆手否认,他望向朴元宗继续道,“实际上想请求你帮忙的是朴大人。朴大人,不如你就将那个难题说与朱纪听听吧,你不是正和我抱怨说缺一个人帮忙吗?” “这……”朴元宗为难地拖着话尾,看到查理微微朝他点头,对自己表示这俊美的年轻人可信,于是心中一定,这个人若是愿意去倒也确实是实行计划的最好人选。 于是他对着朱祐樘道,“是这样的。我们需要安排一个人去得到大王的宠幸,并且在宫中寻找一样东西。是这样大小的一个盒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却被朱祐樘打断了描述。 “宠幸。哼!那东西是玉玺吧,别以为我是好欺骗的。再说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大王会随便让人知道收藏在哪里,他又有那么容易信任别人吗!”朱祐樘不屑地道,冷哼一声,“说起来朝鲜王也不过就是一介郡王而已,你们想做些什么我管不着,但是要我去得他的宠幸。哼!做梦。” “你瞧不起朝鲜王的身份,难道你自己身份又会高贵到哪里去!你们这些明朝文人,不过都是自持甚高之辈。”伯颜猛可豪迈地灌了杯酒,瞥了朱祐樘一眼嘲讽道。 “他也不过是个郡王而已,我堂堂亲王世子……”朱祐樘冲口而出反驳道,话一出口他立刻反应过来低下头一副想咬舌咽回的懊恼模样。 装作镇定了一下情绪他抬起头,看到其他三人都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于是索性承认道,“没错,我乃临潼王朱惟焯,与那朝鲜王同为郡王,所以又怎可做那自贬身份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们的是假名?”见他暴露身份查理心中大喜,却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亲王世子,那朱寿呢?” “不,朱纪朱寿也是我们的真名。本王无须说谎!”朱祐樘一脸自傲地道,“朱寿的字为厚烨,乃益端王朱祐槟之子。” 他将身份一说出来房间内出现了一阵静默,虽然查理等人在心中早就对这两兄弟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没想到两人的身份都这么显赫。 不过查理心中却惊喜不已,如此一来只要能掌握住这两兄弟,也就能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等他催促,那个朴元宗也是个机灵的人,一听到朱祐樘暴露身份立刻起身跪倒在地哭诉道,“殿下明鉴呀,那燕山君倒行逆施,暴戾好色更是大肆残害忠良,若是再任他这样发展下去我朝鲜将会民不聊生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难道政变就是你们所谓的办法?”朱祐樘不为所动地道,心中却暗暗猜测起来这些人究竟是想将那位君推上朝鲜王的宝座。“你们以为发动政变夺取了王位会有意义吗,如果朝廷不承认还不是没用。” “不,殿下您听我说,燕山君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罄竹难书呀。”那朴元宗一脸痛苦地道,“他这样的罪行即使是当今皇上得知也会气愤难当的。” “怎么可能。不是听说燕山君为人崇佛至孝,又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样?”朱祐樘不解地道,他知道的消息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如今倒是真的好奇起来这朝鲜王是做了些什么让这些大臣勾结外人来反对他。 见他开口询问,于是朴元宗开始慢慢说起燕山君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来,他说得很详细,条理也清楚,让听得朱祐樘不禁皱起眉来,若是这人所说不假那这个燕山君会被人怨恨也不是没有道理了。 在朴元宗的口中燕山君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从继位开始就与朝中靠接受儒家教育通过科举入仕的仕林两班发生了冲突,并两次对仕林派进行了清洗,想要将他们全部逐出官府。 最过分的是他为了替起生母废妃尹氏报仇,不但将处死尹妃的有关人员定为j臣处决,甚至将成宗王后的父亲等八位已故者剖棺戮尸,造成汉阳城中碎骨飘风。 之后他又对将其一手养大的祖母仁粹大妃毫不客气的顶撞,使得当时重病的大妃因为饱受惊吓而过世。 燕山君崇佛本来就是受仁粹大妃影响,在大妃去世之后他却态度大变,对佛教加以破坏,不但撤除佛像,赶走僧侣,将寺庙改为官用,甚至在前年将圆觉寺改为了妓院。 除此之外这燕山君更是好色粗俗,他甚至下令将学习儒学的成均馆改成了妓院与游宴场所,并且为了宴乐将医女都强充官妓,在得知有民众用训字骂他以后,还下令禁止使用朝鲜民族文字训民正音…… 一条条听下来别说朱祐樘,就连查理与伯颜猛可都听得呆掉了,他们也都是一方首领也不是没见过荒诞的王,却没看到过向燕山君这样蠢笨的,朝中上下贵族、国内宗教都全部得罪光了,实在也是怪不得别人反对他,想要推倒他。 朱祐樘心中肯定这朴元宗必定是仕林派的人,他若有所思的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伪装入宫能博取他的信任?” “这……自从前两年王宠爱过一个男性戏子以后便不断的开始搜集貌美男子入宫,所以……”那朴元宗支支吾吾地道,“不过殿下身份如此高贵,只怕……只怕行不通了……宫里有两只千年人参,原本微臣想,若是能得王上信任说不定还能请医官对您堂弟用药救治。” “哼!本王本来就不可能答应的。”朱祐樘淡淡瞥他一眼,“难道还要本王对他行那跪拜之礼。这怎么可能!” “这么傲气还不是凭的是你祖荫,你自己又有什么本事。你们明朝人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伯颜猛可边喝酒边不屑地瞥他一眼,嘲笑道,“还以为你对你那娇滴滴的堂弟多么情真意切,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朱祐樘装出一副气结地模样瞪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气愤得微微颤抖起来。 “两位,两位听我说!”查理做了个让两人息怒的手势,连忙道,“其实这事好解决,你们听我说。” 看到相互瞪视的两人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查理这才说道,“朴大人他们其实都已经准备妥善,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玉玺收藏的地方。原本我是与朴大人计划安排貌美的戏子入宫,但是这样成效缓慢不说,更是要冒不少风险,若朱纪你愿意帮忙,其实只要透露?br / 明皇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2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2部分阅读 露身份直接入宫便可,你是天朝郡王,燕山君根本不会对你多做提防的。” “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朱祐樘坚决地道,“别以为你们说伯颜猛可不是一起的我就会相信,若是传回天朝,被他人知道本王曾经与他接触过,免不得会被有心人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再说这样下作的事情,本王也做不出!” “不不,朱纪,你想得太严重了。真的。”查理笑着劝道,“你想想,上次你还感慨说要做一番大事然后再回天朝继承家业的,如今若你能帮忙就是拯救了水深火热的朝鲜国民,是难得的机会呀。至于伯颜猛可,哈哈,你我不说,朴大人更不会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朱祐樘闻言神情复杂的低下头不语,查理见状悄悄递了个眼神给伯颜猛可,他们两人老j巨猾看朱祐樘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些心动了。 “想想你那堂弟吧。如今距离天朝那么远,要赶回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伯颜猛可放下酒杯望着朱祐樘,双眉一挑道,“他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伯颜猛可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话音刚落朱祐樘的双肩就微微的垂落下来,原本骄傲挺直的脊梁更是好像弯了一些。朱祐樘的头低着似乎怔怔地望着地面,让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良久他才表情苦涩地抬头。 “让我想想。这事也和朱寿有关,我必须先告诉他!”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来既踌躇又颓废,边说边起身也不管另外三人径直地离开这房间。 查理与那伯颜猛可相视一笑,看着朱祐樘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合拢的拉门之后,轻轻地对那同样正得意地j笑着的朴元宗道,“成了。这朱纪还是嫩了点。” 第033章 相互算计 三人笑了一会,那朴元宗又略带不安地问,“两位大人,这位殿下可靠吗?事成之后我们不是要对明国用兵……” “我觉得查理这个主意很不错。”伯颜猛可灌着酒,有些心有不甘地承认道,“如今大明国势强盛,兵力充足,加上弘治帝这些年来的苦心发展国库也十分充足,并不是我们能一口吞下的大饼。而且以汉人的习性来说,他们对于异族人的统治十分排斥,若是对他们逼迫得太盛说不定会举国上下齐心反抗。” “达延汗果然很了解大明人!”查理矜持地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汉人,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民族。平日里他们朝廷上下内争不断,杀起自己人来简直毫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残酷至极。可是若有外敌来袭他们就会空前的团结,这是他们的优势却也是最大的弱点。”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在武力上威慑他们,在政治上分化他们,策动他们发生内斗,并且扶植他们的藩王势力,使得他们朝廷上下焦头烂额没空理会我们。我们的国家离东方太远,所以只追求贸易上的利益,只要能保证这一点,我们与你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日后大明衰弱之后你们想要如何做都随意。”查理说着举杯对着两人虚敬一记,然后一饮而尽。 伯颜猛可也回敬一记,与朴元宗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他哈哈大笑道,“这两兄弟聪慧有余,可惜经验不足,只要答应了协助我们推翻燕山君,日后再想要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了。” “哈哈,没错。这两兄弟流落在外想必已经吃了些苦头,知道身份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不停的暗示自己的身世,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算计。”查理得意地道,“我正愁该如何引他们两人如何入彀,这朱寿就恰巧发病了,那朱纪对朱寿宠爱万分,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哼哼……” “如今宫里可是乌烟瘴气,男男女女的美人不少,可是很容易出点意外的,嘿嘿……”朴元宗j猾地笑道,“要知道真爱这种东西可是很难经受得起考验的,到时候查理大人您就可以……” “哈哈,趁虚而入不正是他们大明人自己的俗语吗!”查理用酒杯半挡住唇角,笑得矜持而虚伪。 真爱……伯颜猛可想起记忆中那巧笑嫣然如解语花般的俏丽美人,她坚定的用生命证明了对自己的爱。虽然她的死也不过只是让明廷混乱了一阵子,并没有让北元占到便宜,但是每当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却十分的想念。 心情郁闷的他没有参加那两人的讨论,只是阴郁的一杯一杯喝着淡而无味的水酒,在心中暗暗发誓,满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拿那两父子的人头祭拜你! “哈哈哈哈哈!”朱厚照抱着被子笑得前昂后仰,想到那自认聪明的查理和伯颜猛可被父皇骗得团团转就觉得好笑,恨不得自己当时也能在场看热闹。 “别乱动。笑得这么开心,真有那么好笑吗?”朱祐樘无奈地捧着他的脸,用热水沾着软巾为他敷面,手指轻触着那些狰狞地红疹,他有些心疼的埋怨道,“那药的药性十分凶猛,一颗就足够了,你却,唉……” “我怕被伯颜猛可那厮认出来嘛。他可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朱厚照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由于浮肿使得皮肤显得格外的紧绷,即使没有那些红疹,浮肿到他这个地步伯颜猛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疼吗?”擦完脸上的那些红疹,朱祐樘又为他擦拭手臂上的。他虽然没有尝试过这药,但是听说这些红疹出现的时候是又疼又痒的,过量服用之后便会出现类似湿疹之类重症的效果,甚至可以致命,是一种伪装性非常强的毒药。 若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办法,他是绝对不会让照儿服用的,毒药毕竟还是会伤害身体。 “还好。能够忍受。”那些一个个红色小突起非常的痒,在身上出现得又十分的密集,朱厚照只能强忍着不去抓。 他挤出一抹笑容道,“我猜您之前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他们都被您骗得好惨呀。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去朝鲜王的景福宫看看,能让他们政变是最好不过。之前我还正愁没办法找到借口出兵,这不,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鲜这些仕林派推选出来的新王肯定与查理他们暗中有协定,这样才能换取到那些西方人的支持,若是他们先对朝廷不义,只怕就算我不说,那些阁老们都会气急败坏地要收拾朝鲜。”朱厚照得意地笑了起来,“就算朝鲜不先动手,到时候我也可以下旨不承认朝鲜新王的地位,出兵拨乱反正。哈哈。真是太妙了。” “真不知道你图谋这弹丸之地干什么。”朱祐樘摇头叹息,他摸了摸朱厚照那张毁容后的脸,想着查理的不良心思,不满地道,“听说那燕山君也是好色至极,不如在宫里你就一直顶着这张脸吧!” “啊?难道吃了药也要装作没恢复?”朱厚照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现在坑坑洼洼的脸,看着自家父皇吃醋的表情贼笑道,“反正我自己看不到,您半夜看到别被我吓到就好!” 只要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吓到。朱祐樘微微一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颇有些怨念,“进宫里去也好,我就不相信那查理也会跟着一起去。早点把事情办完,咱们也好找机会离开朝鲜。明朝使臣应该住在王宫附近,若是能联络上我们就有办法顺利的回去了。” 说起回大明这事他们两人也是相当的无奈,直到今天他们还没弄到足够他们回到大明的盘缠,连换洗衣物都得靠查理他们供应,所以他们若是不想一路吃苦回大明就还得跟着查理这一帮子人。当然,这也是那几个人觉得能掌握得了他们的原因。 觉得脸上很痒,朱厚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想要用指头去挠,却立刻被朱祐樘在手背上拍了一下,“别乱动,留下疤痕了怎么办。” “又不是女人。”朱厚照低声呢哝了一声,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再抱怨。忍着脸上的肿胀痛痒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康那时候只怕也是这样的感觉。” 闻言,握住他手的朱祐樘却愣了一下,眼神忧伤地轻轻道,“也许吧。” 房间中原本祥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想到那药的来历与用处,朱厚照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明明知道死于这个药的妹妹太康是父皇心中的一道伤,怎么偏偏自己却无意中又撕裂了父皇伤口。 朱厚照眼珠一转,连忙伸出双臂勾住朱祐樘的脖子,主动的扑了上去狠狠地吻上。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到一起,让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朱祐樘被他热情的安慰方法弄得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男人之间的相互安慰有时候做比说更见效。 两人尽情地沉醉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朱祐樘刚刚生出的忧郁渐渐地淡出脑海。 “父皇,您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朱厚照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却无比认真的说着心中的承诺,不是誓言却更胜誓言的庄重,不是甜言蜜语却更胜情话的亲昵。 朱祐樘心中淡淡地流过一股暖流,温暖而甜蜜。他将朱厚照紧紧的拥在怀中,一边主动的寻着柔软的唇吮咬着,一边摩挲着朱厚照的手掌,十指紧扣。 他拥得太紧,紧到两人的胸膛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却仿佛还无法满足一般,让朱厚照禁不住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朱祐樘轻轻地放开他,持起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在手背上轻柔地烙下一吻。一吻轻啄不带半点情 欲,却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门,曾经有一个孩子在那一天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在那个时候孤独的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然后遗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吧! “我们,永远在一起。” 低沉的话语,慎重的承诺,但被那样深情的一双美眸盯着却仿佛比调情更加撩人。小小的斗室中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响起,在这不知道何时会有旁人打搅的房间中两人情不自禁的抚慰着对方,春色撩人。 两人正激烈的纠缠在一起,突然门却被人打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以查理与伯颜猛可带头的几人望着床榻上赤 裸交缠的人影。只见伯颜猛可恶狠狠地j笑道,“差点被你们骗过,各位这人就是大明的皇帝。抓走。” 正德元年,由于正德皇帝深陷朝鲜,太上皇同时也失踪,朝廷上下陷入一片混乱。这时以鞑靼军队为主的八国联军即将攻入北京城,三位阁老主张另立新君,之后朝廷大军力挽狂澜,拯救了大明于水火之中。 大明的历史还在继续,但是关于明武宗朱厚照的故事却渐渐地湮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全剧终 第033章 相互算计 三人笑了一会,那朴元宗又略带不安地问,“两位大人,这位殿下可靠吗?事成之后我们不是还要对明国用兵……” “我觉得查理这个主意很不错。”伯颜猛可灌着酒,有些心有不甘地承认道,“如今大明国势强盛,兵力充足,加上弘治帝这些年来的苦心发展国库也十分充足,并不是我们能一口吞下的大饼。而且以汉人的习性来说,他们对于异族人的统治十分排斥,若是对他们逼迫得太盛说不定会举国上下齐心反抗。” “达延汗果然很了解大明人!”查理矜持地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来东方之前,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汉人,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民族。平日里他们朝廷上下内争不断,杀起自己人来简直毫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残酷至极。可是若有外敌来袭他们就会空前的团结,这是他们的优势却也是最大的弱点。”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在武力上威慑他们,在政治上分化他们,策动他们发生内斗,并且扶植他们的藩王势力,使得他们朝廷上下焦头烂额没空理会我们。我们的国家离东方太远,所以只想追求贸易上的利益,只要能保证这一点,我们与你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日后大明要是衰弱了你们想要如何做都随意。”查理说着举杯对着两人虚敬一记,然后一饮而尽。 伯颜猛可也回敬一记,与朴元宗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他哈哈大笑道,“这两兄弟聪慧有余,可惜经验不足,只要他们答应了协助我们推翻燕山君,日后再想要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了。” “哈哈,没错。这两兄弟流落在外想必已经吃了些苦头,知道身份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不停的暗示自己的身世,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算计。”查理得意地道,“我正愁该如何引他们两人如何入彀,这朱寿就恰巧发病了,那朱纪对朱寿宠爱万分,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哼哼……” “如今宫里可是被大王弄得乌烟瘴气,男男女女的美人不少,只要不注意就很容易出点意外,嘿嘿……”朴元宗j猾地笑道,“要知道真爱这种东西可是很难经受得起考验的,到时候查理大人您就可以……” “哈哈,趁虚而入不正是他们大明人自己的俗语吗!”查理用酒杯半挡住唇角,笑得矜持而虚伪。 真爱……伯颜猛可想起记忆中那巧笑嫣然如解语花般的俏丽美人,她坚定的用生命证明了对自己的爱。虽然她的死也不过只是让明廷混乱了一阵子,并没有让北元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每当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却十分的想念。 心情郁闷的他没有参加那两人的讨论,只是阴郁的一杯一杯喝着淡而无味的水酒,在心中暗暗发誓,满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拿那两父子的人头祭拜你! “哈哈哈哈哈!”朱厚照抱着被子笑得前昂后仰,想到那自认聪明的查理和伯颜猛可被父皇骗得团团转就觉得好笑,恨不得自己当时也能在场看热闹。 “别乱动。笑得这么开心,真有那么好笑吗?”朱祐樘无奈地捧着他的脸,用热水沾着软巾为他敷面,手指轻触着那些狰狞地红疹,他有些心疼的埋怨道,“那药的药性十分凶猛,一颗就足够了,你却,唉……” “我怕被伯颜猛可那厮认出来嘛。他可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朱厚照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由于浮肿使得皮肤显得格外的紧绷,即使没有那些红疹,浮肿到他这个地步伯颜猛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疼吗?”擦完脸上的那些红疹,朱祐樘又为他擦拭手臂上的。他虽然没有尝试过这药,但是听说这些红疹出现的时候是又疼又痒的,过量服用之后便会出现类似湿疹之类重症的效果,体质虚弱者甚至可以致命,是一种伪装性非常强的毒药。 若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办法,他是绝对不会让照儿服用的,毒药毕竟还是会伤害身体。 “还好。能够忍受。”那些一个个红色小突起非常的痒,在身上出现得又十分的密集,朱厚照只能强忍着不去抓。 他挤出一抹笑容道,“我猜您之前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他们都被您骗得好惨呀。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去朝鲜王的景福宫看看,能让他们发动政变是最好不过。之前我还正愁没办法找到借口出兵,这不,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鲜这些仕林派推选出来的新王肯定与查理他们暗中有协定,这样才能换取到那些西方人的支持,若是他们先对朝廷不义,只怕就算我不说,那些阁老们都会气急败坏地要收拾朝鲜。”朱厚照得意地笑了起来,“就算朝鲜不先动手,到时候我也可以下旨不承认朝鲜新王的地位,出兵拨乱反正。哈哈。真是太妙了。” “真不知道你图谋这弹丸之地干什么。”朱祐樘摇头叹息,他摸了摸朱厚照那张毁容后的脸,想着查理的不良心思,不满地道,“听说那燕山君也是好色至极,不如在宫里你就一直顶着这张脸吧!” “咦?难道吃了药也要装作没恢复?”朱厚照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现在坑坑洼洼的脸,看着自家父皇吃醋的表情贼笑道,“反正我自己看不到,您半夜看到别被我吓到就好!” 只要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吓到。朱祐樘微微一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颇有些怨念,“进宫里去也好,我就不相信那查理也会跟着一起去。早点把事情办完,咱们也好找机会离开朝鲜。明朝使臣应该住在王宫附近,若是能联络上我们就有办法顺利的回去了。” 说起回大明这事他们两人也是相当的无奈,直到今天他们还没弄到足够他们回到大明的盘缠,连换洗衣物都得靠查理他们供应,所以他们若是不想一路吃苦回到大明就还得跟查理这一帮子人继续耗着。 当然,这也是那几个人为什么觉得能够掌握得了他们的原因。 觉得脸上很痒,朱厚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想要用指头去挠,却立刻被朱祐樘在手背上拍了一下,“别乱动,留下疤痕了怎么办。” “又不是女人。”朱厚照低声呢哝了一声,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再抱怨。忍着脸上的肿胀痛痒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康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他的自言自语却让握住他手的朱祐樘愣了一下,眼神忧伤地轻轻道,“也许吧。” 房间中原本祥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想到那药的来历与用处,朱厚照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明明知道死于这个药的妹妹太康是父皇心中的一道伤,怎么偏偏自己却无意中又撕裂了父皇的伤口。 朱厚照眼珠一转,连忙伸出双臂勾住朱祐樘的脖子,主动的扑了上去狠狠地吻上。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到一起,让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朱祐樘被他热情的安慰方法弄得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男人之间的相互安慰有时候做远远比说更见效。 两人尽情地沉醉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朱祐樘那刚刚生出的一缕忧郁渐渐地淡出脑海。 “父皇,您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朱厚照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却无比认真的说着心中的承诺,不是誓言却更胜誓言的庄重,不是甜言蜜语却更胜情话的亲昵。 朱祐樘心中淡淡地流过一股暖流,温暖而甜蜜。他将朱厚照紧紧的拥在怀中,一边主动的寻着柔软的唇吮咬着,一边摸索着握住朱厚照的手掌,十指紧扣。 他拥得太紧,紧到两人的胸膛已经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却仿佛还无法满足一般,让朱厚照禁不住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朱祐樘轻轻地放开他,持起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在手背上轻柔地烙下一吻。一吻轻啄不带半点情 欲,却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门,曾经有一个孩子在那一天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在那个时候孤独的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最后遗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吧! “我们,永远在一起。” 低沉的话语,慎重的承诺,但被那样深情的一双美眸盯着却仿佛比调情更加撩人。小小的斗室中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响起,在这不知道何时会有旁人打搅的房间中两人情不自禁的抚慰着对方,春色撩人。 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欢爱过了,但是朱祐樘却丝毫不急躁,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做到最后打算,只是用手温柔的握住两人火烫的欲望来回的轻柔抚慰着。 他知道男男欢爱时对于承受的一方往往会更加难受一些,即使明白朱厚照并不介意,他也舍不得让朱厚照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真正做到最后的次数也并不多,因为对朱祐樘来说,朱厚照是他一生最珍贵的宝贝,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朱祐樘喜欢选择在一个让两人都能彻底放松的环境,亲手为朱厚照除去一件件重重锦衣,然后在阳光下或者是夜明珠的柔和光线中,如同永远无法满足的饕餮用手、用唇、用心灵一点一点的去膜拜、去品尝那份甜美。 每当那个时候,两人散落的乌发会纠缠在一起,如丝似锦贴合缠绕在白皙的皮肤之上,显得格外的美丽。 柔韧闪亮的发丝衬着少年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充分显示出力与柔的完美结合,在阳光中胜过火焰的明艳,在柔光中更透着似水的柔情,无论哪一种风情都美丽得如同画中神祗一般。 朱祐樘最喜欢看着在欢爱时朱厚照为自己而展露的每一个表情,无论是肌肤彻底裸露时的略显局促,还是身体为自己渐渐展开的微微羞涩,又或是容纳自己时微蹙眉头的隐忍,压抑的呻吟、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一声声低沉婉转的呼唤都只不过是在说一件事,他是爱着自己的。 为了这份珍贵而甜美的爱情,朱祐樘即使明知有错,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在背德与不伦中沉沦,不想自拔。 “父皇……呼呼……” 手指间的火烫欲望在轻轻跳动,一股热液溅湿了手心,朱厚照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膛喘息。拥着怀中暖暖的身体,朱祐樘满足的笑了。 朱厚照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看着朱祐樘平息了呼吸之后开始为两人善后,这样平常的情景却似曾相识仿佛记忆里看过很多次,却并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给人一种错位的奇异感觉。 他将脸埋在被子中,突然有些想念那座豪华却充满了回忆的宫殿,忍不住对着朱祐樘嚷道,“父皇,我们早点回家吧!” 朱祐樘回头望着他,眼中含着宠溺的笑。他微微的颔首,是的,他们该回家了! 第034章 燕山大君 高台之下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正挥舞着长长的水袖,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彩带翩飞中女子们婀娜的身段与巧笑嫣然的笑脸看得人眼花缭乱。 朱祐樘无聊地坐在那燕山君的旁边,一起欣赏着节目,几天下来他都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昏庸但是在滛乐方面却很有花样,这些日子以来他安排的一些玩乐几乎就没有重复过。 也许是自认为关系与他比较熟悉了,最近两天晚上这燕山君安排的活动更是开始渐渐不堪起来,常常唤来一些绝色的美女或者美艳的娈童穿着轻薄的纱衣在身边伺候着。 娇滴滴地软语,靡靡的乐声,更不时有美人用芊芊玉手喂着几案上精美的食物,换了是旁人确实会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些日子多谢燕山君热情款待,更是拿出珍贵药材救了厚烨,我们两兄弟实在感激不尽。”朱祐樘忍受着腻味呛鼻的胭脂花粉味,忽然端起酒杯对这燕山君敬酒道,不找痕迹地躲过了身边女子的马蚤扰。 “哈哈哈哈,临潼王实在是太客气了。”燕山君头枕在一个娇俏女子的大腿上,手里则抓着一旁美艳娈童的手醉眼朦胧地道,“若不是临潼王这次是微服出游,本王,呵呵,本王一定会举行更加盛大的宴会招……招待你!” “没办法。唉,燕山君也知道,这都是朝廷的规定!”朱祐樘轻啜了一口杯中淡酒,笑道,“如今还只不过是郡王想出封地就已经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了,日后成了藩王再想出门就更是难上加难。这次与厚烨出游见识了不少大好山河,若是以后继承了爵位再想出来就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本王实在是羡慕你们了,起码还游历了一番。可是本王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却连朝鲜国土都还没有看过。唉。”燕山君幽幽一声叹息,满是向往的道。 对于这一点朱祐樘到是赞同,皇宫就像是个巨大的笼子,而这笼子里面则住着最尊贵的囚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若不是有了照儿,自己只怕也有可能会如同这燕山君一般罔顾常理的去追求短暂的快乐。 朱祐樘挥手让身边的宫女为自己斟满酒,然后又虚敬燕山君道,“本王与厚烨在这里打扰多时,如今也该准备返回大明了。” “你们就要返回了?”燕山君翻身坐了起来,吃惊的望着朱祐樘道,“怎么不多待几日,医官不是说朱厚烨公子的血气尚未完全畅通,现在连那些红疹都未消退,不是还需要持续用药吗?” 朱祐樘轻轻皱眉叹气道,“他这毛病生来就有,只是这段时间出游停了用药才突然病发,如今既然病情稳定了一些,还是尽早回王府治疗比较好。”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个原因那本王也不好多做挽留。”燕山君望着眼前这位气质高贵的临潼王,颇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厚烨公子的面容还未恢复,不能一睹容颜,本王想,他应该也是气宇轩昂容貌不凡的样子,与临潼王您不分上下吧!” 望着燕山君有些色咪咪的表情,朱祐樘狠狠地捏了下酒杯,还好要照儿不要恢复容貌,就算吃点苦头也比被这色狼惦记要好。 他心中气愤,脸上却不懂神色,反而淡淡笑道,“临行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燕山君可否答应。” “临潼王请讲,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一定帮忙!”燕山君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道。 朱祐樘放下酒杯望着他,郑重地道,“这些日子多得燕山君帮助,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等我们回到王府一定要与父王提起此事,并且奉还大礼。可否请燕山君书王命一封,日后也方便家臣将东西直接送来宫中。” “哈哈,临潼王太过客气了。不过为了我们两人的友谊,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燕山君乐陶陶地站起身,醉得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体,兴奋地道,“走,走,咱们这就去书房,本王写给你。” 大明藩王送的礼物呀,那肯定是好东西。比起贫穷的朝鲜,富饶的大明一直是朝鲜人心中的向往。听到朱祐樘要送大礼,即使是身为朝鲜王的李隆也忍不住心动,一点推却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深怕朱祐樘反悔一般拖着他朝书房走去。 朱祐樘忍着胸中气恼,任他拉着自己的衣袖行走,心中默念道,最后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说句实话,这燕山君的相貌也还算是长得比较周正,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颇有些儒雅。当他穿着一身大明赐予的冕服时倒也是人模人样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顺眼,可是若要以相人之术来说这个人可就差得远了。! 他的额头过于低窄,头颅顶部扁平不起,说明这人根基浅薄聪明不足;面部紧绷削薄,肉质细腻如太监一般,这样的人一般都心胸狭窄为人虚伪心狠手辣;而他的眉毛更是杂乱不堪,眉尾毫无峰形,下巴骨尖削肉薄,说明这个人的脾气怪异,心志不坚定十分容易改变主意。 深谙相人的朱祐樘对这个燕山君很是不满,这样的人若是科举参加殿试时只怕最多就是个末名,即使才华再出众都不会点他为状元,所以一想到这居然是他自己亲笔册封的朝鲜王就让朱祐樘有些郁闷。 还好这人只怕很快就要被推翻了。朱祐樘飞快地瞄了一眼,看着燕山君写好一封书信之后小心的盖上一方印鉴,然后谨慎的将那玉玺放回一处隐蔽的暗格中。 “临潼王来看看,这样写如何?”燕山君将拎起那纸的两角抖了抖,自信地笑着贴到朱祐樘身边让他看书写的内容。 朱祐樘一目十行的粗略看了一遍,这燕山君的字写得十分一般,遣词更是有些不通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自信些什么。 整封书信大概就是表达了一番对宗主国的向往之情,以及热情洋溢的对两人伪装身份的父亲秦藩王与益端王进行了一番问候,忽略那些无用的辞藻,他看到最后那个鲜红的国王印鉴这才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燕山君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父王看了一定会十分开心的。”他假装不解地摸了摸结尾的印章,问道,“这似乎不是私章,而是王印吧?” “哈哈,临潼王果真有眼力。你们二位的父亲身份高贵,年龄也比我大得多,自然只有使用王印才能以示尊敬。”燕山君笑道,将那纸放在桌上,若是换了别人他自然会谨慎很多,至少不会曝露自己收藏王印的地方,但是对于朱祐樘他却没那么谨慎,而这也正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朱祐樘现在伪装的身份与他一样都是郡王,父亲又是大明的亲王,若是继承了爵位甚至要比燕山君还高上一个级别,自然他也不担心这两人是别有用心惦记着自己的王位。 会找他要书信也是算准了燕山君还没蠢到给两份亲王写信只用私章就打发的,为了表示尊重对于比他高一等级的亲王们他肯定会使用王印,这样朱祐樘就能轻松的探出国王玉玺的位置了。 即使燕山君怀疑过两人的身份,但是在仕林两班的照拂之下一时也查不出异状。要知道朱祐樘与朱厚照是通过朴元宗直接入宫与燕山君见面的,身份伪装都做得十分完美,即使在大明都能招摇撞骗一段时间,更别说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朝鲜了。 那朴元宗也算是神通广大,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两套上好的大明锦服,又在朱祐樘的指点下伪造了两枚身份玉牌,装出一副出门游历的藩王世子倒是十分相像。 燕山君在多方人的隐瞒之下只知道他们确实是明朝亲王之子,朱祐樘甚至已经是郡王。这两人是悄悄离开封地出游的,结果行到朝鲜境内与护卫失去了联系,却又丢了银两,加之朱厚照突然发病才无奈地对朝鲜大臣表明身份,请求帮助的。 两人利用亲王、郡王不得随意离开封地这点条例对燕山君表示他们不愿意大肆声张,只是安然低调的一同住进了景德宫里。 燕山君不疑有诈反而觉得两人十分的识趣,能够免除浩大的迎接自然是好事,于是对两人十分亲切。 朱祐樘接过那封叠好的书信,有些怜悯地望了一眼这个马上就要失去王位的可怜虫,也就无视燕山君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面容的无礼举动,向他告辞回到了与朱厚照一起暂住的房间。 “怎么样,找到藏玉玺的地方了吗?”朱厚照一看他进门立刻迎了上来小声问道,他自然知道朱祐樘今天的目标。刚一凑近朱祐樘身边,他又吸了吸鼻子,一脸嫌恶地后退几步,“又是一身脂粉味,今天又见了多少美人呀?” “你当我喜欢呢。你这个家伙,自己托病躲起来。”朱祐樘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不过却动手除去那满是脂粉味的外衫,说实话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这刺鼻的香味了。 “我这不是怕吓到别人吗!”朱厚照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又忙问,“快说,找到玉玺位置了吗?听查理说朴元宗他们准备就在这一两天举事,就差确认玉玺的位置了。如今这班人想要拥立谁为大君还看不出来,这人倒是隐藏得很深,我还真想知道查理他们到底搭上了哪条线。” “要他们今明两晚就发动吧。时间长了我怕燕山君更换收藏地方,再说早点办完事情我们也好回家。”朱祐樘将那封信拿出来摇了摇,表示自己已经成功找到了玉玺的位置。 “太好了。这样吧,父皇您去通知朴元宗他们准备行事,我则悄悄去见我朝的使臣,等到新君登基我们就去偷他们的那份作战地图看看,然后找机会溜走。”朱厚照想了想安排道,说起明朝使臣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些人还真当我们是私自离开封地的,燕山君他们怕使臣们知道了将我们押送到京城送审,查理他们更怕我们在联络上使臣以后失了掌控,两边都阻挠保密,倒是害的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联系那些使臣了。” “这些人心思狡诈,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帮他们大忙,这样却也不过探出有一张绝密地图的存在。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是一份出兵分布图,那么我们就更不能取走那图使得打草惊蛇了。”朱祐樘皱眉道,“现在他们还是防着我们,根本打探不到这些人真正的打算,真是麻烦。” “不,父皇,是您期望太高了。”看着他一脸不满,朱厚照偷笑道,“他们只不过当我们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根本就不是同等的利益交换者,又怎么会告诉我们那么详细的东西。他们的计划探不到无所谓,我只想看看那张地图上的兵力分布,这样才能重点防范。” “这一点到是你看得透彻。”朱祐樘点了点头,赞同道。如果是政治上,自然是要摸清敌人的意图再行动,而战争则不同,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朱厚照就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开打,怎么打,敌方如何分配兵力等这些情报,做到料敌于先即可。 “那您小心,趁着天色还早我这就去使臣那里。”朱厚照笑道,将几案上他无聊的时候写的一份信收到怀里,转身离开房间。 实际上朱厚照觉得这次虽然倒霉的到海上渡劫,但是能混进查理他们一群人中却是十分幸运的事情,自己能事先知道具体会有哪些敌人,这就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 若是那张地图上真的有兵力分布则就更妙了,由于大明的海岸线与边界太长太广,即使以大明朝上百万的兵力投入到各个卫所以后也还只是零星点点,不能形成优势兵力,要是能知道查理他们八国军队的主力部队将会从哪个方向进攻那就是最好的了! 实际上对于未来的战争朱厚照最烦恼的就是优势兵力该放在北方还是南方的问题,北有鞑靼又接近京城,南走广州与沿海一线则能发挥西方舰船的威力,因此无论是哪种进攻方法都很有可能,使得他在做战备的时候就一直在烦恼这一点,只希望这次能够如意探出一些消息。 第035章 暗夜宫变 大明使者住的地方就在皇宫附近,朱厚照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知道自己如今失去了功力比常人还不如,还不如明目张胆一点,索性让宫人抬着软轿将他送到了大明使臣的住处。 到朝鲜王宫的这段时间,燕山君倒是让医官给他用了不少的好药,为了表现出成果,他总算是不用装作行动不便的样子,也能够稍微走动一下子。 由于是从王宫中出来的轿子,所以士兵们盘查得并不仔细,他十分顺利的进入了明使的住处,在大堂中等待通报。 朱厚照悠闲地坐着,等待主人的到来。没多久得到通报的那个明朝使者便一人单独地匆匆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偏瘦,看起来机警而稳重。 在元宵颁布那些新法令前,由于涉及的影响太大,朱厚照十分忧心各藩属国的反应以及这些国家的动态,特地派了一批人去到各藩属国中,这些使臣都是朱厚照亲自接见过的,都有一些印象。他隐约记得眼前这人叫张合,以前是吏部的,被人强力推荐以后来朝鲜任职。 “你是何人,这么晚了找本官又有何事?”张合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虽然他一脸的红疹但是衣着华贵,气质优雅,看起来就是身份不凡的人,所以他也不敢太过造次,语气中反倒带着几分敬畏。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先看看这封信函的开头以及落款的印章。”朱厚照将怀中的那封信递给他。这是他在房间思考过现在的形势以后书写的,开头部分就是让张合听从送信人的命令。 朱厚照有把握这张合根本认不出自己是谁,毕竟如今他的相貌大变,这张合又不是近臣,面圣的时候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脸,如今不穿龙袍看在他眼里应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在这陌生的国家他也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对于流落在外的两人来说实在太过危险。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方法来得到张合的信任。 信中的印鉴是用的传国玉玺,这枚印章如今就是他一家独有,朝中的大臣们都曾经传阅过拓印版本,并 明皇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3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3部分阅读 版本,并且派送到各处大臣手中,这个张合应该能够认得出来真伪。 他暗自幸庆,还好传国玉玺这东西是顶级法宝,只要认主以后从体内收取的时候不需要真气,否则如同他与父皇这样失了所有身份证明流浪在外情况,没有任何凭证也是种大麻烦。 张合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封信读了起来,信第一页的内容不多,他很快就看完了,最后的落款与印章他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当今皇上,于是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只要办得好了,自己肯定能立下大功离开这个贫穷的鬼地方。 “这位大人,有事您尽管吩咐,小臣万死不辞。”张合一脸热切地望着朱厚照,抱拳行礼道。 朱厚照淡淡一笑,可惜配上他如今一张半毁容地脸却显得有些阴森,“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两日朝鲜宫中可能会大乱,你记住了,如果他们为了册立大君的事情来求你通报朝廷,到时候你千万不要表明任何态度,具体应该如何应对,在信的后面已经仔细的写了,你只要照做就可以。” “大变!?”张合大惊,他想到最近燕山君的举动,似乎又想要针对仕林两班,之前的两次两次仕祸之乱早已经让朝臣们人心惶惶,他连忙小声地问道,“难道那些大臣们想要推翻燕山君。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哼。别管那些,你只要照做就行了。”朱厚照瞪他一眼,没有与他一起八卦的心思,继续道,“还有,从明日开始,每晚天黑之后你让人秘密在王宫后门备两匹上好的马,上面要有水和武器,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你亲信去办,注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微臣遵旨。”朱厚照一板起脸便自有一番威势,张合吓得心中一颤,立刻正经地道,“请大人放心,微臣一定会办妥的。只是不知道要一直准备多少天,如果时间太长了,恐怕还是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朱厚照心中一盘算,如果朴元宗他们这两天就发动政变,那么拥立的新君肯定会在宫中大摆庆功宴,到时候就可以趁乱去取地图了。“应该不会太久,三五天之内吧。对了,如果宫中出现追击人的情况,最好你能再安排一些人去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遵旨。”张合连忙答应下来。他在朝中的时候只是由于不太会做人,所在的吏部本来又是个容易得罪人的地方,才会被人明捧暗贬地弄来这破地方当使臣,听到朱厚照这样一说,他心底有些怀疑年轻人只怕是执行秘密任务的锦衣卫,只不过由于这里太过偏僻,没有其他番子与之配合行动才来找自己帮忙。 这位大人可是能够得到皇上亲笔密令的人,只怕在锦衣卫中的地位也很高,或者是那种能常常面圣的亲信,若是能办好这事情给这位留下个好印象,自己应该就能有希望掉回京了,张合暗暗发誓,一定要配合好这位大人交代的行动。 朱厚照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这人面色虽然红润,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些颓废,心思一转,他立刻明白原因,伸手拍了拍张合的肩膀,承诺道,“好好干。只要办好了这事,咱们京里再见了。天暗,我要先回宫里了。” 得到如此明确的承诺,张合心中高兴不已,自然是感恩不尽的将朱厚照一路送到了门口。 朱厚照正准备出门,他一摸身上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忙转身对张合道,“对了,你拿些碎银和银票给我。恩,一两千两应该差不多吧。” “啊!这这这,一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呀……”张合吃惊地望着这大言不惭开口要钱的年轻人,额头冷汗直冒道,“大人明鉴,下官俸禄微薄,这,一千两时实在是拿不出呀。虽然库房中金银珠宝珍贵之物都还有一些,但是那都是朝鲜王上贡给当今皇上的,都已经造册登记过了,微臣实在是不敢动用呀。” 朱厚照心中大窘,他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皇宫中,即使出门也自有亲卫打点,在宫里用起钱来那可都是数十万两的大花销,他还真不知道一千两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概念。 想起以前户部呈递的一些关于俸禄的折子,他连忙尴尬地假咳一声,道,“那你就从库房中取一些金银给我,恩,就放在马上吧。取了以后你草拟个折子上报就行了。” 等他回到宫里的时候,房里空空地,看起来朱祐樘还没回来。朱厚照估计父皇去见查理他们,需要一点时间说明情况,于是悠闲的等待起来。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行色匆匆地朱祐樘。朱厚照张口欲问他们会面的情况,却看到朱祐樘朝着他微微的眨了下眼,连忙改口。 “朱纪,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一会这宫里就要大乱了,我是特地赶回来通知你的。”朱祐樘走到他身边,神色颇显着急地道。 “乱!?难道这么快他们就要行动了!?”朱厚照倒是真的吃了一惊,只不过是刚知道玉玺的下落,难道就准备要谋反了?他惊疑地问,“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不会,不会。哈哈!”查理突然大笑着走了进来,“让我看看,哦,亲爱的朱寿,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多亏了燕山君的药!”朱厚照淡淡笑道,这时才听到外面传来轻轻地脚步声,接着伯颜猛可、斐迪南等人都一个个的从门后走出来。 朱厚照心中暗骂这些人太过狡猾,肯定是偷偷跟在父皇身后进来,想听听壁角,还好自己虽然失去了功力,不过父皇却早有预见,否则这样无意之中肯定会露出马脚。 “啊,你们怎么都进宫来了?”他装作吃惊地望着查理他们,疑惑地睁大眼睛眨了眨,“难道朴元宗他们真的动手了?” 虽然朱厚照脸上的那些红疹看着还有些狰狞,但是那眼睛张得圆圆、满脸吃惊的样子却显得有几分可爱,看得查理心中怜意大起,柔声解释道,“可不是,外面都快杀起来了,所以我们也一同进宫来看看热闹了。” 朱厚照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见他说得一脸肯定,撇了下嘴不屑道,“真是太过急切了吧。如此草率,能成事吗?” 听完他的话,查理哈哈大笑起来,“这里又不是你们大明的皇宫,朝鲜的宫墙低矮,燕山君又昏庸失人心,要组个军包围朝鲜王就寝的昌德宫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朴大人他们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只不过是担心玉玺的位置而已。托你们二位的福,既然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选到了今在动手。” 朱厚照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种谋反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过他想到朝鲜王宫那垫块砖头就能看到内院的宫墙,也就释然了,这么矮的护墙和薄弱的防卫力量,朴元宗他们有鞑靼、查理他们的火器支持,也怪不得谋反也显得儿戏起来。 “那各位来此的意思是?”朱祐樘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查理他们问道。他很是理解朱厚照现在的心情,如果紫禁城也如同这样简单可以谋逆的话,只怕不知道被各地藩王攻破多少遍了。 查理对着他行了一个十分绅士的礼,笑着道,“哈哈,我们来此别无他意,一来是保护你们二位免得被误伤,二来嘛,如此难得的宫变邀请二人一同就欣赏罢了。” 第036章 宫中大宴 这场发生在朝鲜王宫的政变来得快去得更快,王宫外围的那些侍卫不少都被收买,有些本来就是仕林派安插进来的,纵然有些想要顽抗的士兵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有大批的叛军围住他们。 真正惨烈地厮杀发生在昌德宫前,那些侍卫大多是死士或者燕山君从小培育的贴身侍卫所以最是忠心,与王是一荣皆荣,一耻皆耻的关系,他们深知如果王真的失势他们的家族也会受到致命的影响,因此反抗得十分激烈。 可是所有的反抗都不过是徒劳而已,尽管叛军是在短时间内集结的,但是由于是以有心打无心,而且那些叛军中有西方人提供的火铳在这样近距离的战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朝鲜军中几乎没有配有火铳的人,对他们来说火铳的养护与使用都是一笔十分奢侈的开销,只能是有钱贵族用来炫耀的玩意,如果真正像是大明军队那样投入到军队普及,那种烧钱的组军方法不是朝鲜一国之力可以承受得起的。 等到朱厚照他们一行人慢慢吞吞地赶到昌德宫前时,这场宫变已经快要结束,只有零星的枪声与反抗声还未平息。 朱厚照与查理他们远远的站着,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几名士兵押者不断咒骂与责问的燕山君从宫中走了出来。那个可怜的燕山君此时狼狈不堪,一身单衣凌乱的穿在身上,失去了龙袍锦服的装饰,君王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凡人。 落翅凤凰不如鸡,朱厚照对这倒霉的燕山君颇有几分怜悯。正在他感慨时突然听到身边的朱祐樘不悦地轻声冷哼,他顺着朱祐樘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在抓住燕山君的那几人身后还有一名士兵拎着一个哆哆嗦嗦的纤细人影走了出来。 等他看清楚那人的相貌,立刻气得火冒三丈,刚刚生出的那点同情心立刻烟消云散。 好像还嫌他们两人不够郁闷似的,查理抓着朱厚照将那人指给他看,满脸疑惑地问,“朱寿,你看看,那人是不是有点像是朱纪?” 朱厚照气得胸闷不已,何止是像,那人身上穿着的单衣根本就与燕山君提供给朱祐樘的一模一样,原本有几分相似的相貌又还弄出与朱祐樘差不多的发型,虽然神韵是天壤之别,但是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人是在学谁! 那人也不知是燕山君是从哪里找出来的,看他们两人同样都是衣衫凌乱的样子,不难想象那些士兵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燕山君给拎出来的。即使不用说也很明显,碍于朱祐樘的身份有色心没贼胆的燕山君不敢对他动手,却又对他打了鬼主意,所以才干脆弄了个替代品狎玩。 朱厚照气得目眦欲裂,一把抓住朱祐樘的手,对查理他们道,“之后也没什么好戏可看,我们先告辞!” “这么快就要走?”斐迪南望着朱祐樘吃惊地问。 朱祐樘冷着脸对他点了点头,“看样子叛乱也结束了,夜了,我们要先歇息。” “也好!”任谁都看得出这两兄弟如今都怒火中烧,查理故作理解地拍了拍朱厚照的肩,假意安慰道,“一会朴元宗他们会去册立新君确实没什么大事了。明天将要举办庆功宴,会有人去接你们,记得准备好哦!” 两父子虎着一张满是怒气的脸朝他点头,示意他们知道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牵着手离开了。 “你们怎么看?”望着两人离去,查理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笑着问道。 伯颜猛可哈哈大笑,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鄙夷地摇头道,“喜怒于色,城府不深,太好掌握了。看来查理你的计划可行,我赞同。” “我就说查理的计划没问题嘛!我们一路上对这两兄弟观察了很长时间,对于看人这点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斐迪南自信地道,望着查理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没问题。明天过后就开始准备计划破坏他们两人的关系!”查理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光芒,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有力量就无法守护爱情。就让好心的我们来告诉他们两个,太过重视对方也不一定是好事吧!” 一群人哈哈的大笑起来,满脸得意,已经纷纷开始满腹诡计的等待看好戏了! 宫变之后的第二天,虽然依旧混乱但是却没有引起太大的马蚤动,燕山君的心腹们有的被杀有的被控制,在汉阳城中最能起作用的外戚则被彻底扑杀,形成不了反对力量。 顺利得到国王印鉴的朴元宗等人带着玉玺将晋城大君李怿迎入了景福宫,在勤政殿即位,成为朝鲜中宗。 等到朱厚照他们看到这位新登基的朝鲜王,已经是在傍晚的宴席上了。这个李怿看起来岁数并不大,应该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一身冠冕在身,倒是显得十分的意气风发。 这次宴席并没有邀请满朝文武,参加的几乎全是这次政变中的功臣,虽然并不是那种准备了很多天的盛大宴会,但是这个时刻却没有人会在意,参加的人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图的就是那份分享功劳的喜庆。 “好像那个新君前两年刚纳的妾有一个正巧是朴元宗的远方亲戚呢。”朱祐樘一边饮着酒,一边小声的对朱厚照分享着刚刚听到的情报。 这种小八卦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两人倒也不怕被其他人注意。朱厚照笑道,“看来果然是预谋已久了。” 朝鲜的宴会似乎很有与民同乐的气氛,场中间是歌舞升平,场外坐着的那群大臣们则轮番端着酒杯上前对着李怿敬酒。 虽然是刚刚即位,但是每个为李怿敬酒的人都对他奉承夸奖了几句,兴许是太过高兴,又或者是知道参加宴会的大多是亲近大臣,所以那李怿忘形了起来。正自大的评论大明与朝鲜国中的弊政,以及各朝皇帝与他们册立的朝鲜王。 “成祖以一言之失,诛戮大臣,略不假借,甚为不可;宣宗兴居无节,岂美事乎?……” 朱祐樘隐约之间听到那李怿以不以为然的口气批判着自家老祖宗们,眸色渐渐深邃了起来。原本碍于太祖之命,他对于儿子想要攻打朝鲜的事情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不过是相信自家儿子不会毫无理由的乱来才一直支持他。 如今看来,这些朝鲜蛮夷虽然对天朝事明恭谨,但是背地里却并不是很老实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大臣与李怿一起开始用儒家宗法道德批评天朝的各项政令,尤其是对于照儿年初的那些法令颇有些气愤填膺。 这些人能够如此了解天朝时局,看来他们平时必定是多方刺探过朝廷动态,心怀叵测呀! “怎么了?”舞台中央正在上演剑舞,锣鼓声声,加上舞剑的舞者时不时齐声吼叫,让没了功力的朱厚照根本听不到远方的声音,但是朱祐樘的一点一丝情绪变化又怎么逃得过他的关注,心思一动,他眼神朝着高台龙椅前的朝鲜王瞄眼,“他们在说些什么?” “没事。”朱祐樘饮了口酒,对他淡淡笑道,“只是觉得很值得呀。我很欣慰!以后,我也会一直支持你!” “咦?”朱厚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出这种感慨,正准备追问,查理与斐迪南却端着酒杯过来给两人敬酒,只好打消了念头,应付起这两个难缠的人来。 四人正在相互奉承着敬酒的时候,那个吕宋的苏莱曼跟着也凑了过来。 或许是这些朝鲜人太过高兴竟没什么人来招待他们这些外宾,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看这边聊得起劲于是简修公与那亨利也一起掺和过来。 酒过三巡,朱祐樘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苏莱曼的国家似乎并没有在你们北上的航道之上,真不知道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苏莱曼紧张的望了一眼查理,他与安南的简修公基本上就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只不过是被邀请过来分一杯羹,国内的罗阇与王早就叮嘱过他们,一切都听从查理指挥,他的年纪尚轻,不知道直说会不会泄密,只好找查理求救。 查理一边在心中骂他蠢,这样的表情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一边想着借口。他镇定的一笑,对着朱祐樘道,“我们受圣灵感召,无意中秉承天意到了人道王国,在那里无意间遇到了简修公与苏莱曼他们,正好他们想要出门游历一番便上船与我们起出发了。呵呵。这都是神的旨意。” “原来是这样。”朱祐樘温和一笑,心中却明白这几个西方人虽然将他们的身份说给了自己听,但是却还在隐瞒简修公他们的来历,看来还是不准备让自己与照儿加入他们的计划了。 这些人防心这么重,看来很难探到什么机密消息,国不可以一日无君,照儿身体的情况也不好,在这陌生地方难以保证他的安全,看来还是早点偷看了地图回宫中再做计较。 朱祐樘已经有些厌烦与这些人纠结下去,他自然的轻啜了口水酒,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朱厚照,却发现自家儿子正瞪着酒杯在发呆。 “你说人道王国?我怎么没听说过大明附近还有那样一个国家?”突然朱厚照抬起头,手中捏着杯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查理问道。 “哦,你没听过也自然!”查理对他笑了笑,眸子中却带着几分深思,“那不过是几个岛民被我主感召在安南附近的一些小岛组成的小王国。哈哈!” 朱厚照扫了一眼苏莱曼与斐迪南,发现他们对于人道王国这个词也十分陌生,显然是第一次听说,但却又在硬着头皮附和着查理。 咚咚咚……他听到自己心在剧烈跳动了起来,狗屁人道王国,这个时空这个时代,南海哪里会有那个破王国出现,就连吕宋、马六甲等地都是附属朝贡于大明的,若是出现一个所谓的王国难道会一个人都得不到消息吗? 显然都是这一切都是查理为了应付父皇刚刚随口编出来的! 可是人道王国在自己那个时空却是真有其事的,也许其他的人不知道,但是他却太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他原本一直就在怀疑查理就是西方的那个穿越者,如今终于肯定了这一点。 这人一定是米兹,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那个荒诞不经的美国疯子! 朱厚照记得米兹曾经在二战中担任过美国陆军的随军牧师,这样一来,西方穿越的那人为什么会改造枪炮弹药,又熟悉宗教也就说得通了。 还好现在朱厚照那浮肿的脸看不出来正在扭曲,众人只是觉得他突然的沉默有些奇怪,倒是朱祐樘敏锐的察觉了朱厚照情绪的激烈波动,关切地望了他一眼。 还没等几人再次找到新话题,突然朴元宗醉醺醺的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的跟在李怿身后朝他们走了过来,嘴里还在大声念叨着。 “哈哈,几位大人在说些什么,哈哈……我们殿下说要感激你们的帮忙,特地来为你们敬酒……呵呵!” “各位有请了!”喝得面颊发红的李怿朝着他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行人都又稀里糊涂的相互敬起酒来,刚刚的谈话也被暂时扔到了脑后。 第037章 半夜密探 宴席上觥筹交错,朱祐樘耐心的一一与人应酬交谈着。而朱厚照则一直在心不在焉地想着心思,发呆中他无意间看到一名鞑子靠近独自在饮酒的伯颜猛可,那人低头对伯颜猛可说了些什么,伯颜猛可立刻皱起了眉头,接着端着酒杯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到伯颜猛可装出一副热切的样子将查理拉到一旁,边喝边聊着天,但是从神色看来两人似乎都并不轻松,还不着痕迹地朝着自己与父皇望了两眼,他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那两人没说多久就各自分开了,他发现查理走动的方向是斐迪南,于是连忙起身走到离斐迪南最近的一张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上面的酒杯动作缓慢地给自己斟酒。 幸好这两兄弟只当这里没有其他人懂西班牙语,于是直接用西班牙语交谈起来,看他们满面生风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两兄弟在说什么开心的话题。 “斐迪南,你一会去通知其他人宴会之后都去勤政殿!”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斐迪南的疑问正是朱厚照想知道,于是拼命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时候他就更加怨念起来,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关键时刻让自己没有真气能用! 在一片吵嚷声中,朱厚照隐隐约约听到查理道,“……探信的人回来了……身份有问题……计划有变……我们要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其他人由你去通知,我去和朝鲜王说!” 后面两人说些什么朱厚照也没注意听了,他端着酒杯一脸平静地回到了朱祐樘身边坐好,但是他的心中却隐约不安起来。虽然中间有些话没有听清楚,但是显然刚才查理说身份有问题的可能就是指的自己与父皇。 环视了一眼四周,果然查理与斐迪南分开后就以敬酒之名单独去找上了朝鲜王,而伯颜猛可和斐迪南则在分头与其他人说话。 没过多久朝鲜新君李怿就十分突然的在群臣错愕的神色中匆匆找借口结束了宴会。跟着其他人一起,脸上装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匆匆回到房间之后,朱厚照立刻关上了拉门。 “怎么了?”朱祐樘看他一进门就开始谨慎地将两人的物品收好,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朱厚照一边将轩辕夏禹剑绑在背后,一边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他人,然后对着朱祐樘道,“父皇,快,先带我去勤政殿,说不定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朱祐樘二话不说的将他背起,然后足尖一点立刻从窗口跳了出去,避开守卫的士兵在屋檐之上轻巧地起落。 身为前任皇帝朱祐樘从来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打斗解决问题,自然没有系统的习过武,他勉强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轻功,这还是托了他已经进入先天之境的福。 要知道朱祐樘的修炼本来就是靠丹药取巧,然后借着玉玺吸收灵气速成达到先天境界的,这两年正式入道以来他一直将心思都用在提高境界上面,其他的一些真气运用技巧很少去琢磨。 先别说道修在打斗方面与武修本来就相差甚远,就连那些深奥的法术由于钻研的时间太少,他能用的也还没有几个,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带着朱厚照尽快离开这个危险地方的原因——他实在是没有十分把握能护得朱厚照平安。 由于政治地位的影响,李氏朝鲜的宫殿建筑是不允许超越明朝的规格的,即使是身为他们的正宫正殿的勤政殿也不过是五间重檐歇山顶结构。 也许是由于刚刚宫变完,所以宫中的防卫十分严密,不过幸好主要的防卫力量还是放在王的寝宫那边,凭着朱祐樘这不怎么巧妙的轻功两人还是一路平安的赶到了勤政殿的外围。 他们的速度比较快,这时候查理一行人还没有到,朱厚照指着宫人正在点灯的地方道,“那里,我们上檐。”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朱祐樘犹豫着蹙眉,“我们现在撤离才是上策!”我 “不,不行。父皇,快过去。”朱厚照着急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在朱祐樘耳边小声道,“一会他们会聚在这里谈话,们听完他们说些什么了再走。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被发现的后果和听到情报的诱惑在朱祐樘心中一阵拉扯,他扭头望了一眼朱厚照异常执着的眼睛,心中暗自叹气,罢了。 只见他足尖轻点,小心掩饰着两人的身形飞快地掠过空旷的广场,纵身落在勤政殿的屋檐之上,这处地方几乎算得上是整个朝鲜王宫最高的地方,可以居高临下的朝下眺望,此时在不远处正有点点火光朝着这里而来。 勤政殿如同紫禁城中的太和殿一样也是一座单独修建在偌大广场上的重檐结构房屋,通常越是这样明显的房屋反而越难潜入,因为如果有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大殿附近将十分的惹人注意。 如果不是先天之境使得朱祐樘行动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又借着夜色隐藏了行踪,也根本也无法靠近。他们的运气不错,由于朝鲜王还没到,宫殿附近的守卫不多,火把也还没燃起来,如果行动再慢一点也只能望着这里无计可施了。 “去那个檐上!”朱厚照小声地给朱祐樘指着方向,转眼两人落在勤政殿最下层的一层屋檐。 朱厚照从他背上轻巧的跳下来,然后手脚麻利地卸了一扇窗户招呼着朱祐樘一起钻进去。两人挑了一根大梁刚刚躲好,李怿、查理等人就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查理一了进殿门就先左右环了顾了一圈,作为朝鲜上朝的大殿,在夜晚显得十分空旷,能不能躲人简直一目了然,这也正是他选择来这里谈话的原因。 由于西方没有轻功这种东西,他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先他们一步躲在了头顶上偷听。反倒是伯颜猛可抬头望了几眼发现没有异常才释然。 “这么着急让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等到他们坐定以后新任朝鲜王首先忍不住问道,他的年龄不大,今天又是他登基的大喜日子,难得的庆功宴却被打断,简直就和快要高 潮被人突然打断一样,也怪不得他会不悦。 “是我要求的!”伯颜猛可敲了敲大腿,满脸严肃地道,“我派的探子回消息来了。那两人的身份有问题,如果不想下一步计划出乱子最好还是商量一下。” “有问题?可是这才多久而已,他们两人的封地一个西安府一个在江西建昌府,你怎么可能现在就能得到消息?”李怿不解地问,虽然没去过大明朝,但是他还是知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使使用快马传递也不可能在现在就得到消息? “所以说这是运气。”伯颜猛可冷哼一声道,“那个什么朱寿根本不是益端王的儿子朱厚烨,我派出查探两人身份的人恰巧遇到了一群北上做生意的徽商,按照他们的说法朱厚烨还在自己封地老老实实待着,他们知道事情严重所以立刻派了一人返回告知我这个消息。” 脸对脸趴在梁上的两父子无奈地相视苦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谨慎,一边表现出相信他们一边还派人调查他们的身份。 朱祐樘编的慌最妙的就是这两个皇族子弟封地离得远,一时难以派人探察他们的身份,却没想到会被四处行商的徽商给戳破了。 “什么?那这个朱寿到底是谁?”斐迪南吃惊地道,“朱纪的身份会不会也有问题呢?” “还不知道。”伯颜猛可摇了摇头,“西安府太远,一时间消息也传不过来,但是恐怕也是有问题。” “但是那就怪了,他们为什么要冒充皇族,而且这两人落难被救起根本就是意外呀!”简修公黎晭不解地道。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查理若有所思地道,“当初就是因为想到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所以才将他们一路带到了朝鲜。而且我还曾经派人去沿海打听过,确实是有官兵在沿海附近秘密找人呀!” “我曾经远远看到过弘治帝,那朱纪的身形与他十分相似,但是年纪却又差得太远了,不过这也说明朱纪应该确实是大明的皇族。”伯颜猛可想了想,继续道,“至于那朱寿在我看到他之前突然发病,本来我对他是十分怀疑的,因为他的身型与那当今的大明皇帝一模一样,而且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那,朱寿会不会就是大明皇帝呢?我听说那段时间大明皇帝正巧在那附近巡视呢!”查理吃惊地问,其他的人经过翻译一说也是满脸震惊的望着伯颜猛可。 这里面只有伯颜猛可曾经看到过朱厚照的真实相貌,他沉思回忆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摇头道,“应该不是……不是他。那个小皇帝的武功是我让人废除的,对他的经脉我还是有一定了解。这个朱寿体内的脉络十分奇怪,全部都被堵塞根本就不能练武,确实是要常常服食补气的良药调养才能平安长大的药罐子。脉象骗不了人,这点是根本无法作假的。” 伯颜猛可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我在来朝鲜途中就已经得到可靠消息,说是那小皇帝巡视结束了以后却还是不肯回宫,带着仪仗以祭祖的名义跑去南京。他让人传旨给京里说去年灾害频发,想为天下祈福三个月,暂时由太上皇监国,听说气得朝廷的那些大臣直跳脚呢!” “不是皇帝,也不是朱厚烨,那他们会是什么身份呢?”斐迪南疑惑地自语道,不止是他来自各国的其他人也都默默思考了起来。 “不管他们谁看来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参与计划了!”查理有些遗憾地道,“还好已经让他们帮忙扳倒了燕山君!” “说的没错。”伯颜猛可赞同道,他充满恶意地一笑,“依我之见,最好现在就将两人先控制起来,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也不要再想什么文明主意离间他们了。反正我们都是要和大明闹翻的。” “好主意!”想了想那两堂兄弟的容貌,查理不禁觉得有些干渴地舔了舔下唇,望向李怿道,“李怿大王,不知这事可否请你的人帮忙动手?” “没问题。不过是两个文弱书生罢了!”李怿哈哈大笑道,抬手招来站立在一旁的朴元宗低声吩咐了几句。 好险。朱厚照朝着朱祐樘无声做着口型,若不是两人机警先开溜了,一会被大批士兵围住就麻烦了。 还听下去吗?朱祐樘皱着眉无声地问,既然有人去抓他们了,也许应该在士兵没开始搜索前早点撤退才对! 再等等!朱厚照朝下面努了努嘴,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什么都消息都没探到就这么离开。 两人无声交流时底下的人已经围成了一圈,亨利、苏莱曼等人都在查理与伯颜猛可的指点下一起盯着一张地图研究。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决定着最终可能的行军路线和兵种配合,朱厚照心中大喜,这可是真正的料敌于先呀。 显然这一群人里面是以查理与伯颜猛可为首,他们两人说起打仗的事情头头是道,其他人只有点头的份。朱厚照一边听一边默记着,而朱祐樘则运足了功力小心的趴在梁边偷看底下的地图上的各种标记。 两父子分工合作就只盼能多得到点消息,可惜还没等他们听多少,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那朴元宗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他们两人没在房间了。他们跑了!” 第038章 身份暴露 “怎么可能?”查理震惊的站起身,“他们不是宴会结束就回房间了?” “真的没有人了。他们那把古董一般的青铜剑都被带走了!”朴元宗在这犹暖咋寒的春天却跑出了满额头的大汗,他着急地道,“已经问过周围的士兵,都说只看到他们进房间,却没看到人出来。” “看来他们确实有鬼!”伯颜猛可冷冷地道,“过去看看吧。我怀疑是宴会上被他们看出了些什么,所以趁机跑掉了。” “不会那么巧吧!?”斐迪南不敢置信地道,“他们两人有那么精明吗?” “不管怎么样,都先去看看房间内的情况吧!”查理阴沉着一张脸,狠狠地道,“看来我们都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呢。我想他们两人就算要走应该也还跑不远,殿下,还要请您尽快让人封锁王宫!” “那是自然!”李怿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心中十分高兴。这查理王虽然在西方身份高贵,但在自己大臣面前却十分给自己面子。 为了更加完美的合作并且提高朝鲜在这场利益交易中的地位,他知道这是展现自己这方能力的时候了,于是立刻对朴元宗开始下令让他赶快封锁皇宫。 “走吧。”伯颜猛可朝他们点了点头,带头离开勤政殿,其他的人也带着满脸疑惑满腹心思跟在他身后。 看到伯颜猛可离开,朱厚照松了口气,在这群人中他最为忌惮的就是伯颜猛可。他不但熟悉大明的武学,自己的武功在以武勇为尊的鞑靼中又都算得上是顶尖的,而且恐怕已经到了后天极致,再加上这厮又擅长骑射追捕,一旦被他发现就比较难逃脱了。 毫不客气地说,虽然朱祐樘在修炼以后的境界比伯颜猛可要高一些,但是朱厚照却相信如果两者真正打斗起来,自家父皇肯定完全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等侍卫离开以后我们就从后门走!”确定伯颜猛可他们走到听不见殿中声音的距离,朱厚照这才小声道。 暖暖的鼻息带着他的气息喷在脸上,让人觉得有些痒痒的,朱祐樘对着他微微一笑,用鼻尖蹭了蹭他。暧昧的气氛让朱厚照忍不住扭头想要躲开,躲避中两人软软的鼻尖轻轻相触飞快划过,让他们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心中暖暖的暂时不去想即将面对的凶险。 外面的侍卫随着朝鲜王李怿的离开而渐渐减少,殿外的火光与刀剑碰撞声也正慢慢的远去。虽然两人都暂时的放松等待着离去的时机,可实际上大部分心神都还是放在注意周遭情况上面。 突然朱祐樘举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朱厚照立刻皱着眉头往梁下望去。 “吱呀!”勤政殿那扇巨大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朱厚照听到有人西班牙语问,“查理,你确定他们有可能来这里吗?” “我们来这里的动静不小,如果我是他们也会好奇地想来这里探一探的。”查理十分肯定地道,“再说,这个地方这么大,偏偏又非常显眼,反而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死角。如果他们发现宫门被封锁跑不掉,暂时躲在这里也是个好主意,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有人想到在这里来搜查。” “你说的有道理!”跟在查理身后的艾德里安左右环顾道,“只不过这个大殿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呢?” “我先粗略的找一遍,然后再请老师辛苦一点使用圣力搜索一次。”查理边说边开始在殿中少数的几样摆设中翻找搜查起来,艾德里安点了点头,开始闭目养神喃喃背诵起圣经来。 朱厚照听得一阵吃惊,没想到这个查理会突然从这里开始搜查,他不知道那个艾德里安的圣力能发挥出一些什么样的威力,但是他听父皇说过那家伙恢复自己烧伤的事情,既然东方的修是真有其事,那么有所谓的神的圣力也不足为奇了。 他连忙用手指在朱祐樘的手背上轻轻点了几下,嘴巴微微一动,默默道,走。 朱祐樘虽然没听懂底下的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想也知道这里不在安全,点点头起身准备按照原路退回去。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沿着大梁从之前弄开的窗户退到屋檐之上。退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朱厚照立刻自觉地爬上朱祐樘的背,一边指点着离开的方向,一边暗自幸庆西方没有内力这种东西,根本听不到细微的声音,这才能让他们平安离开。 朱祐樘背着他小心翼翼地在火光重重的宫殿中穿行,他此时将敏锐的六识完全放开,不敢有丝毫分心地探听着周围的动静,以便能提前避开危险。也正是这样,他能感觉到背上的朱厚照在不停地回头望向他们刚刚逃离的勤政殿。 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家儿子是舍不得离开查理那个蛮夷,于是微微一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父皇,怎么了?再往前一点出了宫我们就安全了。”朱厚照抱着他的脖子在耳朵边呼着热气不解地问。 朱祐樘单手托住他的臀,微微一用力就让朱厚照成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姿势。他认真地望着朱厚照的眼睛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父皇的照儿可不是会犹豫的人!” “可是……”朱厚照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移动着,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已经被父皇看穿了。 朱祐樘惩罚性的咬了一口他那顽皮的喉头,然后深深凝视着他,“去做吧。不用担心。” “父皇,我想去找查理确认一件事情,可是这样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两人的身份……”朱厚照低下头为难地道,现在敌人都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对于他 明皇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4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4部分阅读 的逃亡可能会轻松一些,但是他却也实在想要去试探一下查理的真正身份。 朱祐樘没有再多说,就着抱住他的姿势又开始朝着勤政殿的方向掠去。朱厚照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静静地听着风声呼呼,在他怀里淡淡的笑了。 到了广场边缘,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勤政殿,朱厚照连忙叫朱祐樘停下,“父皇,不用靠近。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两人挑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好,小心的注意不要惊动底下来来往往士兵们。此时,勤政殿中不时有火光闪动,偶尔还有一股柔和的||乳|白色光线从门窗缝隙中透出来,看起来朦胧而圣洁。 虽然失去了真气,但是对于力量的感应却还是没有迟钝,朱厚照从那白光中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暗自心惊,知道那应该就是所谓圣力的威力。 他轻轻拍了拍朱祐樘,小声道,“父皇,一会我会对着查理喊一句话,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你要立刻朝着王宫正门突围,后门处有马匹可以让我们两人脱身。” 看着他谨慎的样子,朱祐樘慎重地点头,他不知道儿子想要确认些什么,但是他却明白一点,能让他在这样危机时刻也想着去做的事情一定事关重大! 实际上朱厚照心中也很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冒这个险,让自己和父皇陷于险境之中。他在心里已经确认查理就是西方的那个穿越者,但是究竟是不是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却还没有有十足的把握确认。 之前会想到米兹这个人是因为对于人道王国来说,他的威名是最为远播的,但是后来再仔细想想,单凭他所说的南海名称其实也不能完全作为判定的,因为也有可能是熟知米兹事迹的后人,可这两者的差异却会影响他确定西方武器的改进程度,而这对于以后的作战却十分的重要。 二战时期的科技与二十一世纪科技的区别,不用问,任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会有多大! 一直以来朱厚照并不想让大杀伤力的武器提前在这个时代问世,更不希望由于自己的介入使得明朝的科技凭空提升。 一个民族的文明应该是自然发展的,顺应历史需要的,他可以使用自己脑中那些后世的智慧去潜移默化的在原有基础上改动或者提高一些,但是大的方向却还是应该由历史来决定其发展,否则那就是拔苗助长,反而不利于文明的发展。 自从研究过这个时空的历史以后,朱厚照就已经发现了一条穿越人普遍的规律,越是在当时大幅使用后世的科技,对于后世的影响反而越发微弱,那些看起来厉害的东西能流传下来的不多,大多数都由于不合时宜反倒湮没在滚滚历史红尘中。 在前朝历代中对后世影响最深远的是那位始皇帝,可他反倒是最少使用现代科技的,但是他造成的影响却蔓延了上千年。 朱厚照可不相信一个能统一六国的人会那么平庸,一点现代知识都不能用上,所以他宁愿相信这位先辈肯定是看得透彻才会这样做的。 他曾经仔细的考究过一番秦史,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朱厚照发现那位始皇帝只不过是在很多细节与政令方面做了一些只有后世人才能体会的先进思想,而正是这些小到常人无法注意的地方却让历史出现了改动。 应该说这就是典型的温水煮青蛙吧! 明白了这一点,朱厚照便一直很小心,不想使后世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出现得太多太明显,但是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使得自己的军民大量伤亡却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如果只是自己现在的一点试探就能解决这个矛盾,他甘愿去尝试一番。 朱祐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的绕着他的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盯着勤政殿。 “他们出来了!” 朱祐樘的轻轻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他抬起头,正巧看到查理与艾德里安从勤政殿中走出来,前进的方向正巧是他们这边。 “父皇,准备。”朱厚照捏了捏朱祐樘,指着朝鲜王宫正门的方向道,“我一喊完就立刻往那边脱身。” “放心吧!”朱祐樘自信地道,朱厚照笑了笑手脚并用的让自己紧紧缠在他身上,免得等下突围的时候掉下来。 他数着查理他们的步伐,等到与自己相隔二十来米的时候,朱厚照突然大喊了一声,“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 标准的美式英语在王宫中凭空响起,如同一声响雷,让所有的注意力都望向了这个方向。朱厚照看到那个查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张嘴要答应,脸上却是一副惊骇的表情,巨大的反差让查理的动作突然一滞,顷刻间朱厚照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父皇,快走。” 等到他们两人的身影宛若游龙一般飘然远处,查理才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大声叫嚷道,“快,将他们两个活捉。快,不计一切代价。” 第039章 逃出王宫 查理的话音未落,周围的士兵已经纷纷朝着两人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转头急促地对艾德里安道,“老师,一定要拦下他们,得罪了!”说完,查理就着急的蹲了下来,想要背他。 “无妨,快追吧。”艾德里安慈祥地一笑,配合的趴在他身上。他可是知道以自己这把老骨头是不可能追得上那两个人的。 查理背起他大步流星的快速奔跑了起来,他是一名优秀的骑士,强健的体魄让他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再加上没有人阻拦他们,走的又是一条直线,眼看着已经与正在逃逸的那两个人越来越接近。 自从在欧洲掌握了一定的权势之后,查理便一直不断的派遣人伪装成商队在大明周边活动,他听到过关于那个大明太子的种种传说,种种的迹象曾经然查理怀疑那个太子与自己一样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但是由于明太子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大明原有科技上发展出来的,这让他有些无法肯定这种想法。 直到前两年庆功宴上由大明太子所作的那首沁园春轰动京师,并渐渐从大明京城传播开以后,他在确定这明太子也是与自己一样。 现在的查理,曾经的米兹在东南亚待了很多年,由于对中国这个地广物博的文明古国充满了向往,所以曾经下过一番功夫去研究东方的文化与历史,他自然知道那首诗词是自己那个时代最出色的一名领袖所写。 虽然查理知道新出现的穿越者肯定会给自己的计划带来变动,一个大国的国力再加上一名穿越者的智慧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是十分巨大的,自己最好的办法其实应该是与之合作。 但是由于这个重要的信息他得知得实在是太晚了,当他发现自己奇迹般的重生在欧洲那个显赫的家庭时,就在心里认定了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机遇,一个有可能从东方赚取大笔财富的绝佳机会,所以早已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想要图谋大明这个国家! 这么多年来他花费了无数心力去说服欧洲各国、又一直在想办法笼络大明周边国家,如今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近十个国家的利益纠集在一起,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任意改变了,此时此刻也只能选择与大明继续对抗下去。 “父皇,左边,上宫墙。”趴在朱祐樘背上,朱厚照却并没有闲着,眼观四方不断地为朱祐樘指点方向。他的话音未落,朱祐就樘已经二话不说的背着他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他的眼光毒辣无比,指点的方向正好是士兵们包围的死角,总是能在士兵们形成包围圈前脱离。行进中他还不时的指点着朱祐樘小幅度的变换方向,左左右右,他的每次开口都让两人惊险的与急射而来的箭矢擦身而过。 王宫低矮地宫墙渐渐的已经在两人眼前,只要跃过那堵墙两人就能平安地逃离了。 沉重的脚步声让朱厚照突然生出一股危机感,他扭过头回望了一眼,发现在查理正背着那艾德里安朝他们追过来。 火光重重映亮的夜晚,一颗漂浮在艾德里安的双手之上的||乳|白色光球显得格外显眼。冷冷地散发着刺目的白光,并且正随着时间直径还在渐渐的增大。 朱厚照毫不怀疑那颗美丽光球中蕴含的惊人能量,连忙催促道,“父皇快。五行诀,炎杀!” 不用他说朱祐樘也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巨大威胁,他足尖一点跳上宫墙,并且迅速地捏起了法诀。 五行诀是天道策中,道修一门里面记载的一种法术运用技巧,不过由于太过深奥使得修炼时间尚短的朱祐樘用得比较熟练的只有两招而已,其中一招就是可以制造火球进行攻击的炎杀。 炎杀的火焰是十分普通的火,连真火都不是,只能勉强算是一种最简单的能量运用。尽管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是如今的朱祐樘使用一次炎杀还是要耗费大量的真气,用不了几次全身的真气就会被耗尽。 这种技巧若是身手灵敏的人有了防备躲避起来也十分容易,只不过是朱厚照想让他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要他学的,目的就是希望万一有危险的时候他能撑上一两回合等自己来救援,却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父子两人逃命的护身符。 “圣光弹!”只听艾德里安一声高喝,他手中那颗光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两人冲过来,恰好此时三颗橘黄|色的火球也从朱祐樘的指尖簌簌的接连飞出。 眨眼间那颗白色的光球已经与朱祐樘脱手而出的第一颗火球撞个正着,火球带着红色的艳光笔直无声地扎进了那白色的光球中,却没激起一点反应。 看到那光球的速度也没有一丝的减弱,查理地大喜背着艾德里安又飞快地靠近了几步,他知道距离越近圣光弹的威力越大,越容易把这两人留下。 朱祐樘根本没空回头去看炎杀的效果,他能感觉到光球在与第二颗火球碰撞以后依旧没有减速朝着两人靠近,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只能将全副心神都用在躲避士兵们的箭矢之上。 查理与大多数的士兵都看着空中的那颗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光弹,士兵们很多都是因为好奇,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玩意。而查理却清楚只要那充满了惊人威力的光弹落在两人身上就能趁势擒住想要逃跑的两人了,所以异常的关注,简直是目不转睛。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第三颗火球终于与那圣光弹撞在了一起,查理还没来得及欣喜,突然之间相碰地两者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刺目的光芒照得周围的人眼睛刺痛,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热风刮到了人的脸上,生疼生疼地,让人觉得在顷刻间似乎难以呼吸一般的痛楚。 这才是炎杀的真正威力,朱祐樘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自己诱敌的策略已经成功。趁着追兵都被这股强光弄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他借着爆炸卷起的气流纵身一跃飘然地摆脱了追兵。 等查理张开眼睛的时候那两人早已不知去向,只不过是一息之间情势就完全发生了改变,这让他气得直跳脚。 王宫中的混乱让其他人都朝着爆炸声出现的方向赶了过来,伯颜猛可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查理正满脸怒气的来回踱步。 “究竟怎么了?”他一把抓住查理,不解地问,“这两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两兄弟,那小的,朱寿根本就是当朝的大明皇帝。可惜,可惜呀,居然失手让两人都跑了。”查理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若是刚才能抓住朱寿,那可是绝好的机会。真是气死我了!” 姑且不管这边一群人的震惊,朱祐樘背着朱厚照甩开追兵,在他的指点下终于赶到了要求张合准备马匹的地方。 这是一条背街的阴森小巷,在没有火光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沉寂。借着朦胧的月色,两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巷内根本就没有马匹,只有一个落魄的流浪汉蜷缩在墙角睡觉。 两人面面相觑,关键时刻逃跑的计划却出了碴子,两人没钱没坐骑要想在追杀之下从朝鲜回到大明那可就要吃点苦头了。朱厚照气得一脚垛在墙上,怒骂道,“这个该死的张合,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墙角的那个流浪汉好像被他从睡梦中吵醒,睡眼朦胧地睁着眼睛打量着两人。听到动静,朱厚照警惕地瞪着他,提防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那流浪汉也不说话,双手却在身旁的那堆杂乱的木板砖石中动作缓慢的摸索着东西,两父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错愕地发现那个流浪汉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出了一个不大的包袱。 “你是什么人?”朱祐樘将上前一步,将朱厚照拦在自己身后,冷着脸蹙眉问道。 流浪汉慢条斯理的朝着两人走了几步,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人,然后懒懒地道,“两位大人可是需要马?” “是,没错。”朱厚照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人应该是张合派来的。他不悦地问,“马呢?” “两位大人,这可是朝鲜王城,不是咱们的京城。就以您二位在宫里闹出的动静,如今四方城门肯定都已经听到声响早就戒严封闭了,你们不会想要靠马匹去冲关吧?” 流浪汉说话的速度很慢,只见他边说边将那包裹朝两人一扔,看到朱厚照接到手中才又慢吞吞地继续道,“按照朝鲜的习惯即使封了城门,应该也只有城楼附近的士兵会比较多。这包里面有勾索之类的工具,还有碎银钱票衣服等,以二位的身手只要有一些借力应该能毫无困难地翻过城墙。” 朱厚照听他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让张合在这里备马确实是欠缺思考。若是北京城中心闹了什么动静骑马狂奔摆脱了追兵以后,衣服一换先在偌大的城中什么地方躲上一阵子。反正城够大,就算是要派兵搜索也要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两人想办法脱身了。 但是这汉阳城可不同,一共就才那么一丁点大的地方,即使是挨家挨户地毯式搜查,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将躲藏的人全部找出来。至于想要靠着骑马闯关,那绝对是个傻透了的主意! 想透这点,朱厚照不禁挑了下眉毛,这也怪不得他,本来就很少在这个时空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哪会想到这中间的区别。至于在现代执行任务时,那多简单呀,只要按时赶到直升飞机接应的地方一飞就撤退了。 “你确定城墙处没人?”朱祐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颇为欣慰地朝那男子点了点头,看来这张合到是个会动脑子办事的人。 “大人,朝鲜可不像咱们中原有那么多高来高处的侠客,只要您二位不是运气背到极点,应该是可以不惊动其他人平安地离开汉阳城的。还有,我家大人在守礼门外的小树丛中准备了两匹上好的健马,二位出了汉阳便可以上马了。”那流浪汉边说边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借着月光朱厚照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邋遢大叔,反倒是个爽朗阳光地年轻人。 只见他说完以后又不知死活地对朱厚照调笑道,“当然二位现在若是需要马匹也是有,隔壁院子已经被我家大人盘了下来,里面有两匹健马备用。” “哈哈哈。用不着了!”朱厚照掂了掂手里的包袱,干脆地转身离开,边走边大笑道,“对了,告诉你家大人,给他自己也收拾收拾包袱吧。他在这里只怕待不长咯。哈哈。张合,好个张合呀。” 第040章 前路被封 朝鲜的城墙并不高,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以朱祐樘如今的身手能随意的跳得过去,不过但是要带一个人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翻墙,为了稳妥起见朱祐樘还是取出了张合为他们准备的勾索。 望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城墙巡视渐渐远去之后,朱祐樘立刻从藏身处飞身落在城墙边,他随手射出勾索,手用力一抖拉了两下确定勾爪已经稳稳地挂在了墙头,于是轻松的借力翻过了城墙,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即使是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张合都能听到王宫中的喧闹,他哪还不知道宫中出了事情。现在的情况不明,他不能随意出面,只能双手交握着紧张的坐在火炕上,等待下属打探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成功离开了没有!一边想着,他一边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杯水,为了隐蔽起见自己连普通下属都不敢告知,只希望那家伙的臭脾气别得罪了人。 拉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张合的思索,他抬头望了一眼来人,连忙问道,“如何?亭子,事情办成了没有?”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被唤作亭子的人随手将门关好,玩世不恭地道,“我到是担心他们顺利跑掉了以后,落下的一堆烂摊子反倒牵扯到你!那两个可都是天朝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是在宫里干了什么现在士兵们正在全城找他们,若是找不到人朝鲜那些人迟早会来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哈哈,亭子你说笑话吧。这里是哪里……”听到那天见到的少年应该已经平安离开,张合一扫刚才的紧张,手指在几案上连连点了几下,得意地大笑道,“这里可是大明朝鲜国!” 他手朝着朝鲜王宫方向一挥,不屑地道,“就算知道是我接应的又怎样,别说朝鲜的人现在拿不出证据,即使有证据,难道本官还会怕了他们!如今他们新君刚即位,可还需要我帮他们递折子求皇上册封呢!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不,你还是警觉点好!”亭子——杨亭,也就是刚才为两父子传递消息的那人并没有反驳张合的话,不过还是谨慎地叮嘱道,“听说拥立新君的这批勋旧派目前与一些来历不明的人交往过密,显然是已经有所倚仗,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说不定这新君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朝廷决裂。此些事情天朝那边肯定也早有耳闻,才会派人来这鬼地方查探,弄出这档子事来!” “你说得对,还是你细心一些。”张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晋城大君这人我略有耳闻,他如今虽然不及弱冠之龄,但是行事却颇有见地,并且是当今年轻人中少有的主张天朝文化、贸易等已经对朝鲜本国文化的发展影响过剩的,主张大力发展本国文化的人。听说他自己府上除了书籍与药材外甚少用到天朝物品,特别是那些高级丝织物与奢侈品更是执意要使用本国所产……” 张合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虽然有人说他是年轻气盛,是故意独特异行吸引人关注,但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被拥立为王,若说对朝鲜与天朝的关系没有影响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算了,别想了,现在朝鲜的时局着实让人看不懂。当时皇上给你的命令是尽量多收集朝鲜的信息,并且给了你回京一次的恩惠,听那两人走前的口气,如果他们能平安回天朝你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 杨亭朝火炕上随意地一趟,仰着头望向张合道,“反正我们也如今猜不透李怿他们的打算,按例他们新君登基是要由你递折子到朝廷的,可是直到今天还没人来和你说这件事,若是明天他们还不提只怕事情会有变化,最糟糕的是怕他们拿你助人逃跑的事情做文章。以我之见,最好是索性趁着他们还不敢翻脸的时候,你干脆就直接对朝鲜王请辞回京先避开这里的复杂时局。” 张合心中也有些不安地预感,听他这样一说,也点了点头,算了同意了这样的处理办法! 正如杨亭所猜测的,既然已经知道一直在他们身边的朱寿居然就是当朝大明皇帝,查理和伯颜猛可等人自然就已经不指望李怿能够被大明朝廷册封。 他们聚集在一起彻夜讨论着,除了商议如何将朱厚照在朝鲜境内抓住以外,就是在考虑是否应该趁着这次机会对朝廷的态度进行一次刺探。 “父皇,看来我们果然是进不了城了!”骑在马上,朱厚照远远就看到前方小城的守卫士兵正拿着两幅画像对着来往行人进行比较。 “走!”朱祐樘早就看到了前方的情况,果断地一甩缰绳拍马离开。 这两天以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除了头一天两人可以一路策马狂奔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第二天傍晚开始他们就再也没办法毫无掩饰的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朝鲜再小也是一个国家,虽然刚政变完还有些人心不稳,却并没有妨碍国家机器的运转,只是一天多的时间,宫里在追查两名逃犯的消息以及逃犯的画像就已经派放到了各地。更麻烦的是越靠近中朝边境的地区士兵的守卫就越发的严密,似乎已经早已确认逃犯会朝着大明而去。 如今两父子就像是身处在一个束口瓶中,越是靠近瓶口所能活动的范围越小,可是偏偏在没有船的情况下,他们两人却也只能在明知前方越来越危险的情况下一路前进。 “这下可不妙了,张合为我们准备的干粮最多还能支撑一天,如今进不了城即使有银两也兑换不到食物!”短暂的休息时间,朱厚照一边清点着两人包裹中的食物,一边拧着眉头道,“看来他们是铁了心将我们留在朝鲜境内。” 朱祐樘叹了口气没回话,将两匹已经疲惫不堪地马儿拴在树上任它们吃草。这三天的一路奔驰下来,人与马都早已疲倦,但是却也只能让马儿稍微恢复一点再继续上路。 朝鲜的路本来就不好,即使是所谓的官道也不过是比一般的路稍微平整一点而已,如今两人为了躲避追踪,不但要避开人群,更要远离好走一些的官道迂回到郊野多走很多路程,一来二往已经没办法赶在包围圈形成之前离开朝鲜境内了。 朱厚照将包裹分为两份分别挂在马上,又继续道,“之前有个商队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他们议论,如今城里不但士兵多了,还频繁出现了一些他国人,我怀疑那些才是追踪我们的主力!” “虽然一直还没遇到追我们的人的,但是看来与那些追兵交锋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朱祐樘眉头微微挑起,望着朱厚照叮嘱道,“如今你的功力还没有恢复的迹象,一定要注意不要逞强。相信父皇!” “知道了啦,父皇!”朱厚照无奈地答应道,谁叫自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偏偏用不了真气呢!不过他也有自信,即使没有了真气,靠着前世所学,只要不遇到强敌,自己也还是能应付的! 望了一眼在这样的奔波中显出几分憔悴的朱祐樘,朱厚照眸色一黯,欲言又止地问,“您,不问吗?若不是我暴露了身份……” 朱祐樘望着自家面带愧疚地儿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朱厚照的头,“父皇确实很好奇,为什么你喊出来的那一句奇怪的话能让查理反应那么大,甚至暴露出你的身份,不过你放心,要是照儿你实在不想说,父皇也不会追根究底的!呵呵,你那小脑袋瓜子可以歇歇,不用再想什么借口了。” “啊,为什么?”朱厚照不解地反问,一路来的紧张却在此刻彻底放松了。之前他心中一直十分煎熬,如果父皇问起来究竟是说实话还是编谎言。 自己的灵魂来自后世,这样的事情朱厚照早已下了决心不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父皇。但是他又不想对朱祐樘说谎言,因此逃跑途中他一直在想该如何解释自己之前确认查理身份的事情。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心里做了无数设想,自家父皇却一直完全不提那件事,终于让朱厚照再也忍不住自己提了出来。 “所有秘密都知道并不是好事!”朱祐樘的食指点着朱厚照的额头,狭长的凤目中充满了睿智,“父皇相信你,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知道,那个秘密应该是对我们两人都好!” “哈哈,不愧是父皇!”朱厚照释然的大笑起来,拍了拍马背翻身上马,回眸对朱祐樘坦然地边笑边大喊道,“父皇,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您的。” 迎着风疾驰着,听着身后渐渐追上来的马蹄声,朱厚照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的,会有那么一天,很久后的一天,等到您能不介意我是一抹来自异界的灵魂的时候! 第041章 潜入密林 两人一路策马狂奔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多,远处是一座高山,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小路的尽头就是那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 张合确实是个细心的人,在包裹中还为他们准备了一张朝鲜境内的地图,总算让两人不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闯。 从朝鲜进入大明境内的路只有那么几条,从张合提供的地图来看,最安全最快捷的自然是走联通两国的官道,但是对于已经被通缉的两人来说却显然是危险而不可行的。 因此在确定如今暴露了身份相貌的两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进入城镇以后,他们选择了走另一条隐蔽的路返回。 从地图上看,只要两人能成功穿越这片森林也就差不多进入了大明境内,无论如何朱厚照都希望最好是能在不与追兵正面交锋的情况下迅速回到大明。 “看来我们应该是赶在他们前面了!”朱厚照手腕一抖勒紧了缰绳,一声长长的嘶鸣,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马儿喘着粗气踢踏着蹄子停了下来。 朱厚照左右环顾着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林道,看痕迹很有可能是附近村人伐木以后拖拽留下的一条简易通道,再往前走全部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小山峰,看样子必须要弃马前进。 他心中松了口气,古代的森林大多都是比较高大茂密的,虽然这并不是那种高山峻岭中的原始森林,但是如今他们的行踪还没有被人掌握,只要钻入这偌大的山林中掩藏好两人的行迹,想要平安的返回大明应该不是难事。 “小心一点……”朱祐樘一边谨慎地运足功力探听四周的情况,一边叮嘱道。树林中并不是寂静无声的,除了马儿的喘息声和虫鸣鸟叫声,他还隐约听到有一群人正行进在林间,不时踩断树枝的轻微声响。 “有人过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能看清楚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人,虽然由于树荫遮挡看不清楚来人的脸,但是从服饰上已经可以辨认出来那是一队十来人左右的朝鲜士兵。 “父皇,动手!”朱厚照连忙小声喊道,不等他多说朱祐樘已经纵身落到那队士兵中间,只见他的手掌状似无力的落在一名士兵头上,却咔嚓一声毫不迟疑地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直到那人的身体轰然倒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士兵们才开始慌乱地叫嚷着列队反击,这时候朱祐樘已经又再击毙了一人。 在这队士兵头领的手中还握着卷好的画轴,他在看清朱祐樘的相貌之后立刻大叫起来,虽然他喊的并不是汉语,而是韩语,可是两人即使听不懂这名头领在叫嚷些什么,但是却已经猜测得出来大概意思。 这下麻烦了!朱厚照飞身下马,迅速地收拾着两人的包裹,只看在这明显不应该出现在山林中的士兵就已经可以想到,追击他们的人应该也是猜到了他们可能走的路线,早已在附近布置了兵力,看来之后这一路应该不会平静了。 “一个都不能留!”朱厚照大喊一声,将两个包裹背在身上,拔出轩辕夏禹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他已经看出这一队人里面除了那个将领以外,其他都是没学过什么武技只靠一身蛮力打斗的普通士兵,即使没有真气他自己应付一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朱厚照使剑纠缠住两名朝他扑过来的士兵,借着巧力与他们缠斗起来,类似太极剑四两拨千斤的打法让他即使面对两个人也没有落下风,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交手时他抽空看了一眼朱祐樘打斗的情况,一看之下实在是让他觉得前途堪忧。他心里清楚若是不能在这里全歼这队士兵,让他们的行踪在最短的时间就被追兵盯上,想要靠父皇一个人的武力返回大明还真是一件难事! 按理来说以朱祐樘已经进入先天境界的功力,对付十来名普通士兵实在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偏偏除了最初的两人他杀得顺利一点,接下来就要很久才能对付得了一个人。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一来他身为前任皇帝,又是那种完全符合礼仪教条的传统皇帝,他可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斗经验的,二来虽然他的功力境界高,但是却属于典型的速成型,本来修炼的时间就短,大部分时间还都是用在提升境界上了。 这导致他现在就像是武侠小说中那些因为奇缘而身负神功,却完全不会运用的主角一样,别人伤不了他,他一时也伤不到人,完全只不过是用一身功力在欺负人而已。 由于朱厚照对朱祐樘的希望只是能保护他的自身安全,能逃能防就行,因此建议他学的身法自然是以快为主,那些飘逸诡秘适合与人缠斗的身法他也就没花功夫去教。 至于什么杀招、绝学或是与人交手的技巧之类的,不好意思,除了五行诀以外,这些东西朱祐樘这位大爷是完全不会一丝半点! 这样的情况导致朱祐樘与这些士兵交手的时候只会一招杀招而已,那就是拧住脖子咔嚓扭断。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招杀手锏,就算那些士兵不是什么高手也都看出来了朱祐樘的经验不足。在倒下三五个人以后,其他的士兵早就开始狡猾的借着树木躲避起来不让他轻易近身。 等到朱厚照毫不留情地砍翻与他交手的两人之后,他颇为头疼的看着还在与剩下几人交手的自己父皇,如果不是攸关生死之际,他们的打斗画面看起来到是实在和谐到让人发笑的地步。 那些士兵,以那名将领为首不停绕着树木转圈躲避着朱祐樘的追杀,虽然朱祐樘的动作很快,但是却缺乏准头,那些狡猾的士兵总是可以在他下杀手时先一步滑溜的逃掉,你追我逃之间看起来到像是在玩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游戏。 这种时刻就能看得出交手经验不足带来的坏处,明明以朱祐樘的功力收拾这些人应该是易如反掌,他可以判断得出那些士兵下一步的落脚地点,但是运功下杀手的时候却总要慢上一拍。 朱厚照看得不住叹气,这还只是第一波普通士兵而已,交起手来就成了这样的情况,如果是被那些追踪而来的高手缠上那可就麻烦大了,现在两人能不能逃脱的希望都要建立在父皇的临场发挥上,是该趁机让他先练练手了! 这样想着,他趁着没人来追击自己飞快的跑到一处视野广阔的岩石之上,居高临下的将交手情况全部看在眼里。 久攻不下,朱祐樘心中也有些焦急起来,与他交手的那名头领居然越退越远,看情况是想要趁机逃跑去通风报信。若是不能将这些士兵全部留在这里,争取到摆脱追踪的时间,那他与照儿说不定就麻烦大了。 好不容易再放倒一个人,但他与那头领之间的距离也更远了几分,正在他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左三,前一,右手运气平举,爆。” 身体毫不迟疑地按照那声音的指示动了起来,朱祐樘惊奇地发现当他走完那四步以后在自己前方的那名士兵好像是自己撞上来一样,胸口正好抵在自己平举的右手手掌之上。 如此好的机会根本不用犹豫,他将运在右手的真气一口气释放出去,只听一声闷响那名士兵惨叫着轰然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右五,前三,左手成爪,右手侧举成刀。”朱厚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朱祐樘依旧按照他的指示动了起来。 正在逃窜的那人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背上抓了一把,接着颈上一痛,仿佛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快,先把那个人射下来!”那名头领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起来,抓起背后的弓箭朝着朱厚照所在的岩石不停地放箭,剩余的两名士兵也看出来不妥,纷纷开始使用弓箭想要先射杀他。 朱厚照不慌不忙地躲避着朝自己而来的箭矢,还不时的开口给朱祐樘指示,匆忙中射出的箭本来就没什么准头,又还有朱祐樘在背后追杀,落到他这里时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用剑轻轻一拨就失去了方向。 若不是朱厚照不想让自家父皇用太过血腥的招式,大多是让他用的杀人不见血的手法,因此必须要多费一些功夫,只怕早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轰”地一声,看到那名想要逃跑的头领也终于在朱祐樘手中失去了性命。朱厚照连忙跳下岩石从那些士兵身上摸了两把弓和箭囊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催促道,“快走!” 朱祐樘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依旧是洁白如玉不沾一点血腥,却在刚才真真实实的夺走了好几条人命。与一条命令就能杀死成百上千人不同,前一刻手上感觉碰的还是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很奇妙的感觉。朱祐樘的视线在地上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扫了一眼,毫不迟疑地追上朱厚照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潜入山林中的两人没有一一检查士兵们的尸体,因此没有发现其中有一人在他们离去之后胸口居然又有了轻微的起伏。 第042章 强敌现身 “第十二批了!”朱厚照回头看了一眼树林中的一团混乱,从隐蔽藏身的地方走到朱祐樘身边。 “快走吧!”朱祐樘挽着他的手,提气纵身离开这满是尸体的地方。 在进了这片山林之后他们两人已经连续遇到了十多批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一看就是从附近城镇临时调集过来的士兵全部都是普通人,没有学过一丝半点武技,但是却被一波一波的派来沿着山林布防拦截他们。 朱厚照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可以变化的余地并不多,大体的方向就是翻过山林前往鸭绿江,因此追踪他们的人只要在大致方向布置下大量的人手总能有机会截住他们。 “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完全被掌握了!”朱厚照一边砍着树枝开路一边道,反正已经被人知道了行走的路线,他也就没有刻意去费心掩藏行迹了。 “我们不找机会摆脱他们吗?”连续的战斗让朱祐樘显得有些疲惫,毕竟一直以来主要交手的人都是他,短短一天多的时间他就与人交手了十多次,虽然没有什么棘手的人出现,但是这种少有的与人交战经历却还是让他精神有了极大的消耗。 “不,现在摆脱他们没有用!”朱厚照指着前方的大山道,“从我们所在的位置要去到鸭绿江最快也最容易走的路就是一路翻过这个群山,他们应该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不停地派出这些人来送死想要拖慢我们的行动,应该是想利用这段时间等他们的高手赶到前面拦截。” “可惜,现在无法绕道了!”与他一起研究过地图的朱祐樘自然也知道,如果再绕远路即使现在可以安全,但是到时候却要面临调集过来的大部队,反而会更难逃脱。他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都怪父皇……” “父皇您想多了!”虽然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不过朱厚照显然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捏了捏他的手道,“第一次遇到那些士兵的时候,我们离开前您不是已经确认过全部的人都没有呼吸声了吗!” “可惜那时候没有一一检查,这才让他们有漏网之鱼泄露了我们的前进方向。”朱祐樘接口道,如今两人不停地遇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第一次交手的那些士兵中有人并没有死,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法迅速联络到了人,这才使得他们的前路也被封了。 “不,我估计那时候就 明皇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5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5部分阅读 那时候就算您去一一检查哪些应该也都是死人!”一边开着路朱厚照一边笑道,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猜测到原因了,“以您的功力若是确定那些人都没了呼吸,那是不可能会有假的。那些士兵不过都是普通人,半点都骗不过人。我估计可能当时有谁恰好被您打中,却只不过是假死而已!” “假死?”朱祐樘不解地问,“可我每一掌都是运足了真气,只要释放出去即使是功力高强的人应该也会五脏具裂的!” “呵呵,正是因为这样!”朱厚照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有时候人突然遭受到剧烈的打击会自我保护的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战场上不是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突然从死人堆里会爬出活人来,那些都是因为当时查探的时候觉得是死人,其实那些人还活着,只不过是暂时没了呼吸而已。也许是恰好有人运气好吧!” “原来是这样!”听他这样一说,朱祐樘也就释然了,收拾战场的时候常有死人突然复活的事情他到也有听闻过,这次也只能算是他们两人运气不好了! “所以啦,父皇,您现在应该已经发现直接震断经脉比起震碎脏器要有效多了吧!”朱厚照连忙把握时机教导道,“出手时最好是一击毙敌,同样是用内劲,这样出手时的杀伤力也强得多,而且即使一击没有致命也可以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恩,的确如此!”朱祐樘在后面几次出手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两者的差别,点头赞同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丛林中,朱厚照不停地给他说一些与人对敌时应该注意的事情,以及应该如何出手才能有最佳效率,朱祐樘则用心的记着,并在脑海中模拟着打斗的情形。 虽然是有些临时抱佛脚之举,但是为了两人能成功逃离追捕却也不得不搏上一搏,因此即使不喜欢打斗,朱祐樘也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自家儿子为他讲解的战斗诀窍。 天色渐晚,暮色降临在这片山林之中,总算这次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碰到追兵了。朱厚照并不觉得他们两人已经摆脱了追踪,很可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而已。 他已经能隐约看到这片树林似乎已经快到了尽头,前方显得开阔了一些,因此相对而言好像反而越走越明亮了。 出了树林,朱厚照发现现在所处的是一个两山相接的山坳,很奇特的是山坳里面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大多都是一些低矮丛生的灌木,在这山谷间萦绕着淡薄的雾气显得格外寂静。 虽然能见度不是很好,但是朱厚照还是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他知道只要穿过了这片灌木群,他们就又能进入山林中隐藏起来。 朱厚照在心中盘算着,只要再翻过前方那几座有浓密树林的大山便能看到鸭绿江,过了江就差不多可以算是大明的地盘了。 只不过到了江边他们也会立刻失去山林的掩护,那时候自己与父皇将会直接暴露出行迹,到时候一定会引来追兵疯狂的截杀,看来一定要在那之前想办法暂时甩开追兵。 想到这里朱厚照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父皇,他此刻正低头分神想着一些什么,只是被动的被自己牵着走。 朱厚照不由得摇头笑了笑,这一天来都是如此,由自己开路引着父皇前进,而他则不停地在脑海中模拟着打斗的情况。也幸好父皇的境界高,悟性又强,才能靠着那些来送死的士兵一遍遍的演练自己给他说的一些技巧,否则自己还真要担心后面遇到强敌时父皇要如何去应付了。 偶尔换一换立场,这样完全被人保护着的情况也还是不错嘛!朱厚照苦中作乐的想着,以往在战斗时他都是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这一次失去了功力只能完全靠着父皇去拼杀来争取生机,这似乎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体验。 他们飞快的穿梭在灌木群间,这些灌木只到两人腰的位置,将他们的身形完全暴露了出来,在这样没有遮拦的地方只要稍微站在高处就可以察觉到两人,这样的地形让朱厚照总觉得有些不安全,不但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而且拽了一下沉思中的朱祐樘叮嘱起来。 “父皇,这个地方小心点,我们要尽快进林子……”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刚好只有朱祐樘能听到而已,但是在被他一提醒之后朱祐樘就已经停止了思绪,开始运功打量着周围。 “父皇若是后面再出现追兵您可得注意一点,拖了这么长时间,很可能高手都已经调集过来了……”朱厚照还想补充说些叮嘱的话,突然朱祐樘一把揽住他的腰纵身跃起。 “来了!抱紧!”只听朱祐樘轻喝一声,抱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踩着那些灌木顶端变幻了好几次方向,接着就是唰唰几声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已经钉了五把五方手里剑。 见一击不中灌木丛开始哗哗动了起来,朱厚照可以清楚的看到五名黑衣蒙面的人正猫着腰在灌木丛中极速的跑动,看他们行进的动向是想要进行包围。 忍者!那样经典的标配打扮,朱厚照一眼就能认出这五人应该都是忍者,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在这里伏击还是悄悄潜过来的。 “是东瀛人!”朱祐樘一把抱起他镇定的在灌木丛间腾挪着,心中默默计算着方位一边朝着林中退一边避免被围攻。 “不要进林子。他们善于隐蔽!”朱厚照连忙制止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忍者有些什么能力,但是他们的轻盈与各种伪装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到了树林里面,那种更加复杂的环境反而是提高他们的战斗能力。 “注意点,那种飞镖上有毒!”朱祐樘一双眼精利,虽然没有近看,但是却已经发现那些黝黑的锋利暗器上闪着茵茵绿光,立刻提醒到。 “在这里解决他们!”朱厚照环视一周,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孤立的大树道,“送我去那里。” 那棵树算是这片灌木群中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到周围,朱祐樘毫不迟疑的抱着他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由朱厚照站在高处隐蔽的地方使用抢来的弓箭支援朱祐樘战斗,这已经是两人之间形成的默契,也更便于朱祐樘保护现在没有杀伤力的他。 那五名忍者一声不吭的追击着朱祐樘,他们的速度不算慢,但是比起朱祐樘那专门用来逃跑的先天境界轻功还差了几成,因此渐渐的被甩得越来越远。 这五人显然训练过如何合击,也没见他们之间相互打招呼,又是五只手里剑不约而同的出手,从不同方向朝着朱祐樘射了过去。 五方手里剑看起来像是一个风车的形状,边缘磨得十分锋利,疯狂的旋转着朝两人而来。朱祐樘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听声变位躲避着,只有先安顿好朱厚照以后,他才能专心去战斗。 “小心那个会回旋!”朱厚照突然喊道,由于前世电影电视的影响,他对于手里剑这东西的回旋特别敏感,他发现其中有一枚手里剑看起来好像是失误偏离了方向,却就在朱祐樘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打了个转直扑而来。 若是猝不及防之下缺乏战斗经验的朱祐樘可能会被伤到,可是有了朱厚照提醒他立刻轻松的躲避过去。只见他纵身高高跃起,左脚踩着那枚手里剑当做接力跳到了树冠的分叉之上。 “这下糟糕了!”虽然暂时安全了朱厚照却并没觉得放松,因为他已经看到前方的山林中走出来了一队人。 那些人的行动十分敏捷,径直朝着树的方向而来,他们的手都握着腰间的刀,身体保持在最佳攻击状态,看起来就一副很强的样子,从那具有鲜明特色的衣着让朱厚照立刻知道这些人应该全部都是日本武士。 第043章 激烈交锋 这一场战斗对朱祐樘来说是一次考验,因为面前的十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弱者,与之前那些士兵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 一路以来他都没有使用兵器,靠的就是一双肉掌,可是这次却有了麻烦。这几名武士的强悍完全超过了两人的预期,其中居然有一名四十来岁的武士也不知道是怎么锻炼的,居然已经隐约到了后天极致的境界, 被四名武士与三名忍者团团围住的朱祐樘虽然境界高上一筹,却也仅仅勉强可以缠住他们保持不败而已,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剩下的三人冲到树边去对付朱厚照。 只见那两名忍者在距离树干不远的地方突然一前一后的冲刺起来,然后跑在后面那人踩着前面那人的双手,接着就像是表演杂技一样高高的飞了起来,朝着朱厚照所在的树冠而去。 显然这个忍者是想要仗着身法灵巧冲上树冠将朱厚照抓住。朱祐樘心急起来,但是却被七人团团围住脱不了身,只能按压住担心相信儿子的能力。 朱厚照却并不慌张,取出弓箭不停地朝着那忍者射了起来。为了加快拉弓的速度,他每一次并没有将弦拉满,一呼一吸之间竟有近十只箭矢被他射了出去。 这样的箭显然杀伤力并不大,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将那忍者逼下树去却已经足够了。虽然弓箭并不是朱厚照的长项,他更擅长的是枪法,可是同样都是射击运动,思维的模式却是差不多的,他不出手则已,若是由他放出去的箭却必定是能封锁那名忍者方向或者是直接指向要害的。 那名忍者身处高空根本没办法转身,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他在无奈之下只能挥手甩出两枚十字手里剑,足尖在树干上重重一弹翻身落了下来。 “咚!咚!”两声那两枚锋利的十字手里剑钉在了朱厚照脚边的树枝上,他瞥了一眼发出一声惊疑。 他奇怪是因为那两枚手里剑居然与先前的五方手里剑不同,居然并没有抹上那绿茵茵的毒液! 朱厚照往朱祐樘与人打斗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七人个个手上都是杀招,如此两极分化的待遇立刻让他明白这些追兵只怕都已经得了命令要活捉自己! 他轻轻嗤了一声,张臂挽弓瞄准那名刚刚落地的忍者,这次的满弦让利箭射出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呼啸声,看起来威力十足。 可惜那名忍者的动作实在是灵活,只见他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就躲了过去。 朱厚照并不气馁,对付高手单个的弓箭起不了什么作用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事情,他本来也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弓箭尽量拖延这三人而已。 一边寻找着时机对想要抓自己的三人射箭,一边还时不时的抽空朝着围攻朱祐樘的人射上一两箭,他甚至还有时间开始胡思乱想。 也许自己真的是有当乌鸦嘴的潜力吧,怎么典型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呢,希望在山那边甩脱追踪的时候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不过看到这些日本人出现总算也解开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自从在海上见到那些日本人的船与查理他们碰头以后就再也没在朝鲜遇到过这些人,这种明显占优势又有利可图的情况不分一杯羹明显不是日本的作风嘛! 虽然恶补了一天打斗的技巧,但是朱祐樘依旧还是落在了下风。他那种临时抱佛脚的战斗方式又怎么能和这几个明显就身经百战的人比较,再加上这几个人之间还有配合,刚毅沉稳的武士与飘逸诡秘的忍者组合起来简直是相得益彰,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朱厚照一边应付着来抓自己的三人,更多的心思却还是关注着他这边的情况,一见他开始有落败的迹象也颇为心急。 他在心中飞快的计算着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反败为胜,终于在看到朱祐樘勾指成爪使出一招不太熟练的小擒拿手时想到了办法。 朱厚照舔了下嘴唇,似乎难度很高呀,实在是没什么把握呢!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否则这样下去两人迟早是要落败的。 “不要拆招了,听我喊开始就从第三式一直依次将擒拿手打完!”朱厚照朝着树下大喊了一声,朱祐樘疑惑的抽空瞥了他一眼,在打斗中点了点头。 擒拿手全名分筋错骨擒拿手,这是一套以双手为武器杀伤力灵巧性都极强的武功,是朱厚照在这两天时间教给他的。一套共有三十六式动作,借助轻盈诡异的轻功十分适合群战,人越多反而越有利,若是由朱厚照使出来可以说不怕任何人。 不过现在使用这武功的却是朱祐樘,即使他再有悟性一下子要将这些复杂的动作使用得流畅无比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能按照动作的顺序从头演示一遍就已经够天才的,若想让他按照实际情况使用出恰当的招式这就太为难他了! 这也是典型的高手与速成型的区别!武功这种东西毕竟不比其他的技艺,讲求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同样的招式,每个人刚学习的时候都是先完整的学会一整套动作,然后再不断的拆招分解每一组动作,在千锤百炼之后才能真正的在战斗中发挥出作用。 最浅显的比喻就是在公园中那些老头老太们常常打的太极拳,很多人都学过这种强身健体的拳法,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懂得按照固定的顺序死板的一套动作打完,要是想让他们从第几招第几个动作单独拿出来就开始有难度了,如果还想让这些动作能根据实际情况发挥打斗的作用就更难了,那可是需要不断的练习,让那些动作成一种镌刻在身体中忘不了的感觉后才能具有实战性的。 朱祐樘的情况就是这样,他能记住整套动作,但是却很难在打斗中再去在考虑面临什么情况该如何去应用,朱厚照自然了解这样的情况,索性让他不要管对方的的招式只管自己出手!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蠢的行为,在面对众多人围攻的时候更是十分的不明智,单看那些追击他们的人露出疑惑不解或讽刺的表情就知道,这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自杀的行为,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这样做。 可是朱祐樘与朱厚照之间的牵绊并不是其他人能够想象得到的,在朱厚照一声开始之后朱祐樘毫不犹豫的开始依照他的说法做了起来。 不能按照交手情况改变招式其实是一种很恐怖的情况,时常会有迎面而至的刀当头劈上来,却为了不中断套招而不能去阻挡,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不但要与敌人进行对抗,而且最大的敌人反而成了人生来就有的那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 “阿活!” “八嘎!” 看到有几次看起来好像 就能将朱祐樘劈倒,这让那些一直没有张口说话的武士们都忍不住吐出了几个字嘲讽。 朱祐樘仿佛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是一边回想着下一个招式,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无意识的躲避那些迎面而来的利器,使得整套动作被打乱。 没关系,照儿既然这样说,必定是有打算的,要相信他! 朱祐樘一丝动摇都没有,一丝不苟的出手,更是彻底无视其中一把按照轨迹一定会砍在自己身上的锋利东洋刀。 “锵”地一声,一根箭以绝佳的时机飞快的碰到了那把刀的刀身上,将之荡开,恰巧就在这时朱祐樘的下一个动作已经让他避开了这次危机。 接着便接连两三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这些日本武士们也感觉到了不妙了。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碰巧,但是却不会次次都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发生,显然树上的小皇帝并不是要让这个被他们围攻的人送死。 朱厚照怎么舍得让自家父皇去送死,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使用两人的配合将这些人想办法歼灭而已。 第三十五式!朱祐樘做着起手式将这一招慢慢使了出来,环顾四周,此时他已经站在了朱厚照所在那棵树的旁边,前、左、右三面完全被封锁起来,后背不出五步的距离就是另外那三个正在想办法抓朱厚照的人。 第三十六式!再有一式便结束了,所谓压箱底的一招自然格外厉害,虽然朱祐樘这种呆板的出手方式让他们非常好躲避,但是由于朱厚照时不时射来的箭却会让他们送上去被抓一下。这种擒拿手的威力就在于关节技以及对肌肉经脉的伤害,即使只是被朱祐樘双手碰到也要受一定的伤。 最后一式的最后一招,朱祐樘抓住了被朱厚照用箭逼过来的一名武士的右手,只听连续几声咔嚓响起,等朱祐樘放开他的手臂时,那条胳膊竟然如同柔软无骨了一般,这时候他才迟钝的感觉到疼痛,发出一声惨叫。 在朱祐樘背后的三人抬头望了一眼朱厚照,决定还是先合十人之力拿下这唯一有攻击力的人再说,于是相视望了一眼直扑朱祐樘而去,一个完整的包围圈立刻将他彻底封锁在了正中央。 “炎杀环!”看似危机这却正是朱厚照的目的,他立刻大喊了一声。没有迟疑朱祐樘的双手快速的结印,一团团火球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如果说炎杀是一个个大的威力强大的火球,那么炎杀环则是减少杀伤力以量取胜的一种招式,以围着施术人的一圈小火球飞快的朝目标发射并且爆裂出来伤人,属于炎杀的一种应用。 朱祐樘自然也发现原来这才是自家儿子的最终目的,如此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立刻将大部分真气运转起来,在他身边眨眼间出现了一圈数量极多的小火球。 “爆!”随着他双手一挥,那些小火球争先恐后的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环在不停往外扩张,火球与火球在空中不断地相撞,在接触的空气之后更是形成了小型的爆炸,周围立刻一片火海显得十分的壮观。 所谓的牺牲威力只不过是相对于修真界来说,对于没有任何防护技能的人来说火焰永远是充满了杀伤力的! 这个时候那十个人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不但被火焰吞噬燎伤,更是被那疯狂的爆裂冲击得不停地反复遭受内伤。 即使再强大的武者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此时只能在火焰中翻滚挣扎。朱厚照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朱祐樘怀中。 “走吧!” 使出最强一招也是唯一杀招的朱祐樘真气也所剩无几,足尖一点抱着朱厚照高高的飞出这片红莲火海,再次潜入了密林之中。 第044章 鸭绿江边 夜色渐渐退去,天色已近开始蒙蒙发亮。黎明前的山林可以说是最为安静的时候,但却并不是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时会有习惯夜行的鸟兽发出归巢时的鸣叫。 朱厚照半眯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听到树下有沙沙的轻微响动,他立刻机警地望了过去。 看到只不过是一只跳过的飞虫他松了口气,将视线望向拥着自己的正在熟睡的朱祐樘。 此刻两人正相互依靠着睡在树上,地上太潮太冷,这种躲避追踪的时候又不能生火,唯有这些高大树木的树杈上能暂时让他们休息。 熟睡时的朱祐樘脸庞显得温润而柔和,仿佛带着莫大磁力,让朱厚照的视线望向他之后就再也移不开。 不过此时此刻可不是什么浪漫的时候,他定了定自己地心神撇开脑袋望向别处,继续警戒着四周。 他心中叹了口气,连续几天的逃亡,所有压力都落在了父皇一个人身上,只怕是累了吧,再让他多休息一会也好。 天亮前的时刻是最让人想要睡觉的,朱厚照一边忍着瞌睡,一边关注着四周的情况。为了守夜他已经连续几晚没睡,这让失去了真气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虽然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告诉父皇,这种时候是需要两人轮换守夜的就不用自己一个人熬着,不过看到朱祐樘有些疲惫的睡颜他就开不了口。 深深地吸了一口林间清新却冷冽的空气,朱厚照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集中精神运气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发现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丹田中的那些怪异能量已经开始有所松动,渐渐开始有极其细微的真气开始缓慢的溢出蔓延到经脉中去,恢复是迟早的事情。 朱祐樘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双眼虽然依旧明亮,神色看起来却有些萎靡,他伸出手摸了摸朱厚照有些泛青的黑眼圈,关切地问道,“没睡?” 朱厚照笑而不答,指着西方道,“父皇,我们今天朝那边走就能到鸭绿江边了,那里是中朝边界,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要渡河,追兵一定是会严密布置在两侧的地方。” “没睡吧!”朱祐樘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肯定的道。他想起前几天早上似乎都是这样,终于想起有个词叫做守夜,向他们这样逃亡的时候若是两人都沉沉睡去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他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虽然想要保护他,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却远远比不上这个孩子。 “父皇,今天可是最关键的时候,您可注意千万别受伤!”朱厚照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朱祐樘的手臂,他知道在衣服之下已经有好几道为了保护自己弄出的伤口,其中最严重的几处是昨天连续遇到的那三波武功高强的日本人。 这样连续几天真枪实战的打斗哪会有不受伤的,更何况朱祐樘的身手又并不是那种十分厉害的,两人身上都有了或深或浅的伤痕。 但是他知道朱厚照如此特别叮嘱一番是为了稍后逃跑计划的方便,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干粮默默吃了起来。 经过半天的潜行,两人如今所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碧绿的鸭绿江水正蜿蜒缠绕在群山之间,朱厚照掏出地图研究了一会,小声道,“父皇,要是我们没偏离方向的话,过了江不远就是丹东了。那边离天朝的卫所很近,只要过了江,他们应该就不敢如此大规模的组织人马来追我们了。” 朱祐樘点了点头,这半天他们一直十分小心谨慎,虽然遇到了几波追踪的士兵但是都小心的躲避着不与他们交锋。他们两人都知道现在还不到真正战斗的时候,需要保留体力。 “父皇,等会一定要注意,我们必须先突破他们的防守冲到江边!这一带是鸭绿江最为狭窄的地方,肯定会驻扎得有重兵。”朱厚照比划着地图道,他手指着的地方正是差不多现代时丹东鸭绿江大桥的位置,虽然江的两岸依旧还是有近千米的宽度,却已经算是这一带最容易渡江的地方。 不过他能想到,追踪他们的人肯定也会想得到,近千米的距离游过去尽管有些勉强,但是却并不是做不到,他可以想象得到等到两人筋疲力尽上岸的时候,等着他们的就是人家已经布置好的精兵。 他的手指从地图上沿着江水滑动,按在一处江心的岛屿上,接着道,“我们到了江心,等到远离他们视线之后就要开始顺水朝下游,然后趁着他们将岸边的人调走开始过江的时候,我们再从这边上岸,朝下游行进。这里的三处岛屿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地,北柳草岛和东柳草岛的粮草我们可能是没时间去破坏了,但是柳草岛上的这处火器存放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破坏掉。然后我们再从那里想办法过江,直奔盖州卫。” 鸭绿江的下游由于江水冲刷泥沙形成了不少岛屿,这些江心岛土地肥沃水产丰富渐渐开始有人上岛居住,而且很多都是大明的渔民、女真族还有朝鲜人混居在一起,成为一处三不管地带,治安有些混乱。 朱厚照指的那三处正是这附近最大的岛屿,按照两人从查理他们的地图上看到的情报,这里正是他们秘密存放火器与粮草的地方,因此两人的目的地正是那里。 兵法有云,作战必须有虚有实。朱厚照知道以查理和伯颜猛可那么小心的个性,知道自己与他们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会有疑虑,说不定之前的那些布置都会放弃重新安排。 可是很多战前的准备都不是一下子能变动得了的,这个时候他们一边追击自己,肯定也一边的疑虑是否应该改变计划。 朱厚照想要做的正是加重他们的疑心,假装逃到那座岛上然后再暴露出自己的行踪,接着假装在被追击时逃到那处存放火器的地方进行破坏。他知道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疑心重,自己这样做反而会越发让他们困惑。 除此之外,朱厚照还想要从那里弄些防身的武器、确认女真族的动向,并且最重要的是想通过那个军火库看看查理将西方的科技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这样一石四鸟的机会即使有些冒险他也是丝毫不想错过的。 “小心不要受伤!”朱祐樘看着他收好地图,也叮嘱了一句,他们将要在水中泡上一段时间,若是没结痂的伤口泡在水里便不容易自动止血,流血过多那可就要危及生命了。 “放心吧,父皇,一会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江中!哈哈,咱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朱厚照自信地点头,遥望着京城的方向轻声地道,“我们回家吧!” 第045章 暂时休息 碧绿的江水缓缓的流动着,不时地拍击着岸边的岩石发出轻微的响声。突然在岸边不远处的江面一阵水花激荡,接着从江水中冒出两颗湿漉漉的脑袋,正是一路出逃的两父子。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手脚并用的划着水很快就爬上了岸。 朱厚照甩了甩头上的水,坐在地上喘气道,“这里应该就是柳草岛了吧!” “应该是!”朱祐樘环视了一眼四周回答道,又连忙从用防水纸包好的包裹中取出一套衣服扔给他,“快先把衣服换了!这天还凉呢!” 朱厚照接过衣服却没有穿,反而放在了一边,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衣服扒光跳进了水中清洗起来,虽然江水冷了一点,但是这么几天没能好好洗洗实在让他有些难受。 “父皇,下来一起吧!” 朱祐樘看着他在水中招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慢慢的除去身上的湿衣,赤裸着身体再次走进水中。 “那些白痴的朝鲜兵肯定还在想办法渡江,想要去对岸找我们呢,哈哈!咱们暂时不用担心会有追兵了!”朱厚照一边用水不停地拍击胸膛,一边哈哈大笑道,好不容易按计摆脱追兵总算是可以稍微放松休整一下这两天的疲惫了。 “还不能轻敌,等到破坏了他们的火器仓库我们一定要尽快去南京,现在还不知道朝廷乱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钱宁在应该乱不到哪里去吧?”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在海上失踪以后一直没有音讯,他即使伪装成我的身份估计这也压不了多久,三个月的祭天应该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你还是要尽快回南京替换为妙!”朱祐樘微微蹙眉,颇有些苦恼地道。 “安啦,安啦,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吗,我们一定赶得回去的!”朱厚照在水中扑腾着走到他身边,双手舀起一捧水浇在朱祐樘的背上为他擦起背来。 冰凉的水晒在皮肤上让朱祐樘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他的反应让朱厚照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江面上却隐约地带了几分心疼,朱祐樘背上那一道道红黑相间的疤痕让他心中气愤无比,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要让朝鲜与那些图谋大明的人好看! 朱祐樘的身型略微偏瘦,但是皮肤却保养得十分好,摸起来光滑而有弹性一点都不像是接近不惑之年的人。受伤对于他来说是很少会有的事情,他背上手臂上的这些伤痕自然都是这一段时间才有的。 “小东西,你是在挑逗我吗?”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划上朱祐樘皮肤上那些有深有浅的伤痕。 他的指腹在朱祐樘背上的伤痕之上划过,有些痒痒的,并又不是很痛,但是那温热的手指却引出了别样的欲望。朱祐樘轻声笑道,声音却显得有些过于低沉了。 “您可以这样认为!”朱厚照不怀好心地偷笑,扑到他身后有些笨拙的亲吻着朱祐樘光裸后背上那些大大小小已经结痂的伤痕,不时还伸出舌尖在那些因为伤痕而隆起的泛红皮肤上轻柔的舔上一记。 “你在玩火!”朱祐樘的呼吸急促起来,伤口周围的皮肤本来就十分敏感,更别说还有朱厚照刻意的挑逗,即使是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他也可以感觉得到下身渐起的变化。 “有吗?”朱厚照的回答有些含糊,舌尖抵着他的背脊可以清楚感觉到朱祐樘皮肤的紧绷,他坏笑着伸出手从背后环抱着朱祐樘,坏心的在胸前的两点上捏了一记。 “嗤!”一阵清晰的抽气声让朱厚照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知道在这种地方父皇应该不会狼性大发的扑倒自己,但是看着一个平时清冷自制的人被自己挑逗得欲火难耐实在是有趣至极。 他的笑容未尽,突然手上一滑朱祐樘已经从他手臂中挣脱出来,带着玩味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朱祐樘单手挑起他的下巴,一双丹凤眼中的墨色浓郁,沉沉地道,“小东西,玩火可不是好习惯!” 朱厚照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自己的唇就已经被狠狠地吻住,熟悉的气息狂热激烈的涌向他,即使两人之间早已不分彼此,但是他还是时常因为朱祐樘热烈的吻而感到有些眩晕。 也许是由于才刚从生死追击中逃离,又或许是由于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怎么亲热的关系,朱祐樘的动作在温柔中更带有往日没有的急切与狂野,让朱厚照被吻得七荤八素之间更带了几分新奇。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朱祐樘抱着他离开了冰冷的江水,行进间一只温热的手掌一直在灵巧地套弄着自己的欲望。娴熟的动作让他很快就觉得下身一阵胀痛,却又舒服无比,早已经在无意识间加重了呼吸。 朱祐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微眯着眼睛仰起头接受自己的亲吻,迷离的眼神配着双颊淡淡的桃红看起来诱人至极,这是他最喜欢看的美景之一。 他不时的轻啄或是深吻着朱厚照的唇瓣,意乱情迷间却还是记得怀里的小东西不能受凉,即使现在阳光犹在,可这样冰凉的江水还是让他少泡一点比较好。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是木桶中飘浮着的纸船,却被一只搅动着水面的手掌握着命运。他明明已经有好几次快要到达高嘲的边缘,可那只套弄着的自己欲望的手掌却又慢了下来,反反复复,这让他的喘息越发急促起来。 “自私的小鬼,想要一个人舒服吗?” 朱厚照听到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感觉到另一根火热的坚挺已经贴上了自己的欲望,接着被一只手掌包裹在一起急切却温柔的套弄着。 从身体最敏感最细腻处皮肤感受到的灼热温度,让他那已经快要爆炸的欲望更加的敏感,朱厚照好几次感觉即将要攀上欲望的高峰从这情欲中解脱出来,却感觉到一根手指恶劣的堵住了顶端。 “让我……出来……”他不禁呼呼地喘着粗气,睁开略显迷离地双眼没好气地瞪了某人一眼。 “不能太自私哦,要一起!”朱祐樘的声音沙哑得十分有磁性,说出的话却让朱厚照觉得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恶劣。 朱厚照气恼无比,却知道要说起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只怕反倒是自家父皇更加厉害,要是他存心不让自己解脱是绝对能够做得到的。 他心头懊恼,于是朱祐樘的胸口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一圈清晰地牙印。 求人不如求己,他郁闷的伸手探向两人相连的下身,手掌还没碰到那里就被人轻轻一拍,手臂一麻被震到了一边。 朱厚照欲哭无泪,暗自咒骂道,父皇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小小玩了一下嘛,至于这么过分吗? 要是以前他还能凭力量制服朱祐樘,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他真气全无根本不是朱祐樘的对手。反复又被折腾了两次之后,朱厚照的欲火与怒火终于都在心头熊熊燃烧起来,他双手捧住朱祐樘的头用着略带发泄的方式辗转吻了几次又要了一口柔软的唇瓣,恶狠狠地道,“父皇,我要!” 第046章 江边双修 “现在不是做那件事的时候吧!”朱祐樘有些啼笑皆非,虽然已经暂时摆脱追兵,尽管自己也是箭在弦上,不过此时此地做那样的事情似乎太过放纵孟浪了。 “有什么不行的,这种事情不是想要就可以做的吗!”朱厚照不满地道,年轻人的身体对于情欲本来就缺乏抵抗力,又被朱祐樘一直挑逗他早已经敏感到极点迫切的想要发泄了。他眼睛轻佻地一瞥,“难道您不行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要是男人就不能被人说不行,更何况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说。朱祐樘一手托着他的臀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挑高朱厚照的下巴让他仰着头望着自己,故意装作凶狠地道,“父皇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朱厚照没有回答,却略一低头舌尖轻卷将他勾着自己下巴的食指含入了口中。软软的舌头灵巧的在那修长的手指上打着转儿舔弄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儿一眨不眨的望着朱祐樘的表情,随着他的表情不时地还用双唇吮吸几下。 这是他以前在某些男人必备的“消遣”影片中看到的一个动作,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由自己做出来。但是看着朱祐樘手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他却不由自主的做了出来,原本想象中的羞涩与尴尬完全没有,反倒因为朱祐樘那吃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戏谑的心情。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下腹正紧贴着男人坚挺火热的欲望,那灼热的温度让他几乎有种皮肤会被烫伤的错觉。他坏心的用舌尖在那口腔中的指腹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敏感地发现那根紧贴下腹的火热也微微颤抖了几下。 本来是一时兴起的小小报复却因为朱祐樘的反应让朱厚照认真起来,他着迷的望着理智正在渐渐崩溃的朱祐樘,然后刻意地将那根手指吮吸得啧啧有声,情se香艳到了极点。 他的视线虽然落在朱祐樘的脸上,但是脑中却一直忘不了那些伤痕。朱祐樘的手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完美的,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更是保养得细腻柔软,不沾重物不事劳作连个小茧子都没有,是一双只适合抚琴执笔的手。 但是此刻那双手的手背上却布满了红色的伤痕,那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被树枝划伤或者是交战中被刀剑割伤的,而在那双完美的手上更是再杀了人之后沾染了永远也洗刷不干净的血迹。 直到在看着那些伤痕的时候,朱厚照才渐渐的明白,为什么有些书上会说,过于无私的爱反而会让人不愿意接受。那些自卑的人承受不了这样浓郁的感情,而缺乏自信的人则会有害怕失去的惶恐,更多的人只怕会被这样的爱给宠得无法无天。 他微微皱了下鼻头,毫不惭愧地在心中想道,还好父皇宠爱的是自己,要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会娇宠成什么样的性格!他却不知道,他这个新任皇帝在被礼仪教条束缚的大臣们眼中早就已经是个被宠坏的榜样了! 头顶上的鼻息越来越粗重,湿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旖旎。朱厚照能感觉得到手掌下攀住的皮肤越来越紧绷,他心中偷偷笑了起来,原来父皇的忍耐力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看着朱祐樘的自制力破裂十分有趣,但是久了舌头却有些发酸,这个部位可是一处没法锻炼的地方! 还是不要玩毛了父皇比较好,这样想着,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的他开始用舌头推拒着,想要将朱祐樘的食指抵出口腔。 可是现在想安全撤退却已经晚了!朱厚照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br / 明皇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6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6部分阅读 被狠狠地吻住,接着听到朱祐樘沉沉地道,“小东西,这可是你自找的!” 等到朱厚照的唇被放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铺好干爽衣物的草地上,他眨了眨眼,实在觉得这是一桩绝技,究竟父皇是怎样才能在一边接吻的情况下,一边脱衣服或者铺东西的呢! “不准分心!”朱祐樘在他胸前的红珠上轻轻捏了一记,然后在指尖拉扯把玩。胸前的酥麻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于是刚刚的疑问再次成为一道谜题。 朱祐樘细心的一点点开拓着朱厚照的身体,多次被挑拨到高嘲边缘却又得不到解放早已经让他满面潮红,迫切到了极限。 他早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此时在午后的阳光的照射之下,洁白如玉的身体仿佛泛着淡淡的光芒。而他那俊美脸庞上的红霞,此刻看在早已欲火上身的朱祐樘眼中,已经词穷到只能想到一个词——面若桃花。 大胆的表示自己的情欲从来就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在又一次被挑拨到欲望的高峰却没办法释放之后,朱厚照终于火大的抱怨起来,“进来,不要再玩了。混蛋!” “照儿,你这个坏东西!”朱祐樘声音低沉,沙哑到几乎难以开口。他将手指从朱厚照的体内退出,将自己的分身送入那处温暖而柔软的地方。 深深的结合让两人都忍不住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朱祐樘缓慢而温柔的抽送着,每一次都将自己埋入得更深一点。 这样的欢爱两个都经历过了很多次,每一次两人之间的默契配合都能让他们享受到极致的快乐,但是平日里面朱祐樘温柔体贴的动作在朱厚照此刻看来却是太慢了一些。 为欲望所掌控的身体早已无法接受一点忍耐,他只想更快一点,更激烈一点,尽快的将自己快要满溢的欲望释放出来。 朱厚照难耐地仰起头,眼神略带狂乱的望着正以坚定而缓慢速度律动着的朱祐樘,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过多的欲望逼得疯狂。他扭了扭身体,坏心地缩了缩敏感的内壁,略带不满地挑衅道,“快一点,父皇……呼,您要是不行就换……”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尤其是怀疑男人能力的话!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朱祐樘不悦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下一秒朱厚照就被狂野而激烈的欲望风暴所吞没。 朱祐樘自幼生长在压抑的皇宫,每日要为了生存而用尽心思,因此即使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从不显露在外,所有的浮躁与激|情早已经在复杂黑暗的宫廷生活中被磨平,养成了他看起来温润儒雅,实际上却心机深沉的性格。 也许是因为连日来的杀戮激起了朱祐樘心底所隐藏的狂狷,让他在朱厚照面前终于能显露出来一丝丝被他自己层层束缚的性格。 尽管怜惜朱厚照承受时的难受,但是他的每次抽送都大开大合,玉囊与肌肤碰撞的声音形成了一道乐曲。为了教训一下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的儿子,他暗地里运转着真气紧锁阳关,让两人之间的这场欢爱延长了时间。 从未有过的激烈让两人都不禁沉醉其中,不知不觉间朱祐樘体内的一股真气无意间从两人相连处进入了朱厚照的体内,在他淤滞的经脉中缓慢的运转起来。 同一个人的真气之间带有一定的感应,而朱厚照与朱祐樘的真气更是同源不同性质而已,不但有绝佳的相容性,也十分容易引起共鸣。等到两人发觉不对从欢爱中清醒时,他们体内的真气都已经在随着朱祐樘抽送的频率开始震动起来。 真气与真气之间的共振是一种绝妙而美好的感觉,如同灵魂也莫名的联系在一起,仿佛只要略一伸手就能直接碰触到对方的心灵,感受到对方完全对自己放开心灵时浓浓的爱意,这样奇特的感觉伴着肉体的快感让这一场欢爱美妙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更奇特的是朱厚照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对经脉与丹田的封锁终于开始变化起来。本来那股力量就因为他这些日子以来持之以恒的冲击封锁已经有所松动,如今更是在真气的震荡中缓慢的在经脉中散逸开来,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似乎就缺那么一点力量就能恢复。 朦胧中他思索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曾经惊鸿一瞄过的几句话闪过他的脑海,他惊喜得手脚并用缠住朱祐樘的身体,喃喃自语念了起来。 朱祐樘被他突来的热情弄得差点无法自持,只觉得背上被抓得生疼,而那绞紧自己腰际的一双有劲长腿更是使得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彻底宣泄出来。 朱厚照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自己体内的冲击,那只一直禁锢着自己欲望的手更是已经松开,他微微一颤也终于释放了出来。 良久,两人默默感受着刚才那场激烈的欢爱,直到呼吸平稳下来朱祐樘才开始凝神回忆他刚才说的话。 “……阴阳交融,真气共振……内视行功……” 这几句话颇为耳熟,而他的记性也是绝佳,略一回忆立刻想起这是天道策中最后一篇写到的关于双修的功法。想着两人刚刚的情况,他的眼前一亮,难道那篇道法中的阴阳交融不是指男女之间的欢爱!? 他们两人一同修炼这天道策已经不是一两天的情况,除了最后那篇双修功法,其他的他们都一起研究过。由于最后那篇功法的一开头就写着要阴阳结合,他们一直以为是需要一男一女才能修炼,因此即使那功法后面写着可以加快修炼、妙乐无穷,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他们两个没人指导练功,又是忙碌务实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心思去试验,直到这一次两人才从刚刚的真气共振中体会到一丝端倪。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刚刚的那种仿佛可以微微感受到对方心灵深处的那种美好感觉,默契的对望一眼,朱厚照只觉得朱祐樘埋入自己体内的欲望又渐渐坚硬起来。 他们两个眼前一亮,齐声大叫一声道,“再来。” 第047章 意外相遇 柳草镇是柳草岛上最大的一个镇,由于正好处在明廷与朝鲜的边境,镇里的主要居民都是两国的渔民以及一些女真人。 这是个真正的三不管地带,却深得一些中原商人的喜爱,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偷偷的进行贸易,以低廉的价格获取女真人与朝鲜人卖出来的山参、毛皮等,然后转手在中原地区卖出高价。 朱厚照与朱祐樘两人一边用餐,一边好奇地从酒楼往下打量着这座人口混杂的小镇。虽然叫做镇但是它实际上是由一座小渔村发展而来的,所以并没有城墙,只不过是一些房屋错落有致的修建在一起。 这个镇由于走私贸易猖獗,因此相对于其他的地方来说富有一些,并且参差着三个民族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应该就是那座房子!”朱祐樘伸手指着离酒楼不远地一座庄院道,朱厚照立刻好奇地望了过去。 那座房屋看起来就是典型的大明建筑,面积在这岛上算是最大的,远远望去呈现出两处别院拱卫着主院的“工”字结构。这座院子看起来修建年代并不久远,以朱厚照的眼力可以勉强看到上面写着“高府”。 “查理他们的脑袋到是很好使,知道把运来的火器偷偷存储在这里。又有大明商人身份做掩护,只要伯颜猛可他们伪装成货商与他们交易就能源源不断地将那些火器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了!”朱厚照嗤鼻颇为不满地道,“难怪沈三与王岳他们的人都打听不到!” “吃点清淡的东西吧!少吃点肉。”朱祐樘用筷子夹着一些蔬菜放在他的碗中,询问道,“你……那里好些了吗?” 听到他提到“那里”那个部位,让朱厚照不禁为之前的疯狂有些脸红,连忙埋头扒饭吱唔道,“唔,没事。功力也恢复了。” “那双修之术真是神奇……”朱祐樘望着他略微泛红的脸蛋,忍不住回忆起刚才在江边的欢爱。在那之后两人用天道策上记载的方法试验了一次,那样神奇美好的感觉让两人都禁不住沉浸其中。 他深深地凝望着朱厚照,似乎能透过那层衣物看到自己烙印在那完美身体上的吻痕,于是嗓音不自觉嘶哑了一些,回味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唔!”朱厚照含糊地应了一声,被那仿若实质的目光盯得有些失措,皮肤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吻痕仿佛烫伤后的皮肤上被人泼了一盆热水,火烫火烫的让他开始有些不自在。 感觉在情事上总是被牵着走实在有些不爽,朱厚照眉眼一挑,有些懊恼地道,“是因为我的祸您得福才对吧!” 朱祐樘被他赌气的话逗得轻轻笑了起来,不过这话他还真是不好反驳。在刚才的双修中虽然朱厚照意外的打通经脉恢复了近半功力,但是得益最大的却是他自己。 他在那让两人都沉迷的双修中不但使自身的真气被淬炼得更加纯粹精炼,更是被那股堵塞朱厚照经脉的神秘力量大大的滋润了经脉,使得他不用去学儿子去被劫雷劈就达到了易经洗髓的功效。 这样的好处在海上漂流时他就已经经受过一次,可以想象若是继续双修下去,为了能使朱厚照经脉中那些多余的无法吸收的神秘力量被完全排出体外,保持经脉的畅通,自己还能继续进一步靠着那些多余的神秘力量改善体质,所以他还真的是因为朱厚照的祸而得福了。 此时的两人都因为那股力量的洗涤显得光彩照人,配上他们出色的相貌早已经成为了酒楼中的焦点。不过两人都习惯了被人注目,毫不在意地继续用餐谈笑着享受短暂的休息。 朱祐樘一边为埋头苦吃的朱厚照布菜,一边调笑道,“父皇怎么觉得你是将自己不要的垃圾在往我这里扔呢,不过看在是照儿的份上父皇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朱厚照气鼓鼓地朝他一瞪,不过心底却是高兴的,虽然不知道劫雷中的那股能量有什么益处,但是它对于体质与经脉的好处却是不言而喻的,能够让自家父皇不用冒险被雷劈就能得到好处,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什么怨念。 朱祐樘自然也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才会如此调笑,否则以两人之间的牵绊还要相互说些感谢的话岂不是显得造作了。他对着朱厚照淡淡一笑,突然颇带憧憬地道,“这双修之术仅仅只是我们不到金丹期的修为就能如此之……咳,若是到了元婴期的话……”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朱厚照也想到了他后面想说的话,不由得面色泛红,也跟着憧憬起来。 天道策中记载的这双修之术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能够使双修的两人感受到对方的心灵,而且越是牵绊深刻的两人在进行双修时效果越好。 若是能百分之百地信任对方彻底的放开心灵,在欢爱的同时进入内视之中就仿佛能够触摸到对方的灵魂一样,水||乳|交融中好像连两人的灵魂都能拥抱在一起随着身体起舞。 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人遐想元婴期时的情景,毕竟到那个境界据说丹田中的将是两个赤裸的小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好奇到那时又会有怎样美妙的感受了。 “是他们,抓起来。” 两人正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突然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针对着两人而来的恶意,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他们两人扭头一看,发现在那楼梯走道上居然站着查理、伯颜猛可等一行人,此时正吃惊地望着两人。 朱祐樘无奈地与朱厚照对视一眼,虽然两人本来就有计划要在岛上曝露身份,然后趁机去高府捣乱烧毁仓库中的火器,但是他们本来是想先安安静静的吃餐饭休息一下再行动的,实在是没有半点想在这样突然的时机遇到追击他们的主力呀! “真是冤家路窄!”朱厚照不爽地道,生气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看来这餐饭是肯定吃不完了! “看你们往哪里逃!”伯颜猛可一把推开领着他们上楼的店小二,抽出佩剑大喊着朝两人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一息之间就已经挪位到了两人面前,明晃晃的弯刀虚晃一记从朱厚照头顶划过砍向朱祐樘,因为他知道朱厚照似乎功力尽失,只要击杀掉这个据说叫朱纪的男人就能十成十的抓到大明皇帝。 “啊……杀人了……”大厅内有胆小商人传来后知后觉地尖叫,在他们眼中那个凶猛大汉手中的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一刀将那俊美的男人拦腰劈成了两半。 朱祐樘的身体微微晃动,消失在空气中。伯颜猛可怒声咒骂一句,知道自己还是慢了一步,出刀砍了个空。 他实在没想到那朱纪在带着一个人使用轻功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出现残影,这样的实力难怪让这大明小皇帝能甩脱追兵逃到这里,不过今天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他们还怎么有办法逃出这个岛。一定要让他们两人插翅难飞! “快追,他们逃不掉的!”将弯刀出鞘,伯颜猛可朝着身后跟过来的查理等人大喊一声,一马当先的追了上去。 第048章 库房激战 几人所处的地方正是岛上交易最频繁也最繁华的街道,周围的房屋都是一片连着一片,查理等人一路追出酒楼只能看着追击的两人仗着东方奇妙的轻功在屋顶上起落。 “快,不能让他们跑了!”伯颜猛可虽然也懂轻功,但是却并不擅长,只能一边催促着其他人,一边在地面上追着两人。 朱厚照回头瞥了一眼,街道上正一阵鸡飞狗跳,那一行人为了更快的追上两人一路上不知道打翻了多少摊子,撞飞了多少人。 他运功让自己的体重变轻,却并不用力只是接着朱祐樘的力量在屋顶上飞纵,看起来就是一副还没有恢复的样子。 虽然要甩脱后面的人很容易,但是两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所以故意忽近忽远的掉着他们,装作被追得慌不择路的样子朝着那座存放着火器的院落靠近。 其实不但两父子觉得巧合,就连查理他们也觉得奇怪,只不过是想上岛带伯颜猛可来查看一下这边的火器质量,却没想到会碰巧遇上已经失去行踪的大明皇帝。看着他们两人在被追得朝着守卫森严的院落靠近时,他们不惊反喜,若是能将这两人逼入院中就能靠着人多一举将小皇帝拿下了。 就像是事先排练好一样,在两边的人都心怀鬼胎的情况下,两父子恰好在库房附近被查理他们追上,落入了守卫的包围中。 “你们跑不掉的!”查理放下自己背上的艾德里安,望着正大口喘气地两人狠狠地道。 朱祐樘懒得答话手捏法诀,随手放出一颗火球朝他扔了过去作为回应。此时查理等人刚刚站稳,根本没想到这朱纪如此冥顽不化,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攻击,虽然仓皇躲避开了那颗火球,却也被弄得狼狈不堪。 “一起上,先把他拿下!”伯颜猛可也不多话,抽出弯刀便朝着朱祐樘砍了过去,在他的心中那小皇帝朱厚照的功力早已经被废,只要击杀了这个神秘的朱纪就万事大吉了。 朱祐樘迎身接住伯颜猛可、查理与斐迪南三人的攻击,装出十分着急的样子对着朱厚照道,“快进去!” 朱厚照朝他点了点头,闪身躲进了身后的房子。有士兵看他落单想过来追他,查理却大喊了一句,“先别管他,将这人围住。” 外面砰砰战得热闹,朱厚照却正拿着轩辕夏禹剑将一箱箱封存好的木箱撬开,仔细的查看里面的各式火器。 他知道这院子中的守卫虽然多,但是短时间应该还是不会杀进来,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将这里的东西查看一番。 箱子里面的火器各式各样,最多的是各种炮弹和子弹,都被小心的保藏着。上次与鞑靼开战时,从交货的战利品中他已经见识过西方的大炮水平,所以这次他主要看的都是箱子中的各种子弹。 子弹即使在现代也是一种精工产品,对做工的要求非常高,若是误差太大则会导致出现哑弹。在没有车床、没有电子仪器设备的这个时代,虽然以大明的能工巧匠能够制作的出来,但是产量却一直上不去。 这东西作为战斗中的一种绝对消耗品需求量一直非常大,朱厚照一直头疼如何提高产量,所以这次也是希望能看看西方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让他失望的是箱子中的弹药虽然很多,但是却没见到现代那种子弹,还是以铅弹为主。无奈之下他只能挑了两把轻巧的枪背在身上,准备回去以后再研究一下西方的枪进行过一些什么处理。 知道自家父皇坚持不了多久,他连忙弄开一些炮弹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引爆装置。这么大一个火药库若是让鞑子们装备上还不知道要损失大明多少兵马,绝对是不能留下的。 随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朱祐樘渐渐的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如果单单只用应付一个人还好一点,可是对方又哪里会那么好自然是不顾面子一个接一个冲上来。 查理、伯颜猛可等人毕竟都是自己国内的一方精英,虽然修行的境界比他差了许多,却又哪里是他这个不善打斗的人能够轻易解决的。 就在他开始捉襟见肘的时候朱厚照终于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只见他一出来就立刻就将手中的几样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围住他们的人群中一扔。 查理一看立刻大惊,大喊一声,“不好,快躲开。” 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还没那些士兵惊惶的退开,那几个东西已经在人群中炸开,只听到连续几声轰隆隆的爆裂声之后那个方向的士兵已经倒下了许多在地上哼哼唧唧叫个不停,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个缺口。 查理顾不上去管那些普通的士兵,一个冲刺朝着朱厚照冲了过来。他的反应很快,但是朱厚照比他的反应更快,挥着轩辕夏禹剑就迎了上去。 这时候就能看得到朱厚照这种以武入道的人的厉害了,虽然只恢复了一半不到的功力,但是就就只是看他貌似随意的一剑就将查理这样一个大男人荡开了几米远,接着又顺势一剑劈断了斐迪南的刺过来的佩剑。 斐迪南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断剑,那柄青铜剑他也曾经在手中把玩过,看起来古朴简单,却连刃都没开过,看起来不过是一柄做工比较特别的普通剑,却没想到在朱寿手中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朱厚照可不管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挥剑挡下伯颜猛可激烈的攻势,让已经疲惫不堪的朱祐樘终于能够得以喘息。他哈哈大笑着双手握剑朝着伯颜猛可猛地劈头砍了下去。 伯颜猛可只觉得眼前全是茫茫剑影,完全看不清楚这一剑的去势,仿佛这一剑中蕴含着天地间最玄妙的法则一般,看起来浩荡无边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尽管心中惊骇无比,但是他却在瞬间冷静下来,不退反进,眨眼间就冲进了那片剑影之间。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被那片剑影吞噬的时候突然压力顿减,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顿时恢复,伤了自己的那个大明小皇帝却已经在几尺之外,看起来和那朱纪马上就要冲出包围。 “该死的,这小子的武功恢复了!”伯颜猛可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他突然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身上接连迸开千百道细小的裂口,鲜红的血激射出来喷得离他最近的查理一身。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居然几乎都被剑气所伤,若不是朱厚照急着突围此刻他只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伯颜小儿,那极品丹参效果还真不错,这次就只收点利息,下次战场见真章了!” 朱厚照的大笑声让伯颜猛可等人顿时脸色大变,还没等他们从被耍的郁闷中恢复过来,突然只听到一声巨响,身后的库房发出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猛烈的气浪冲击得他们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等到他们组织好人追击的时候,两父子早已乘着入镇前早已准备好的船只离开了这座小岛。 第三卷 大明天下 第049章 相互试探 书房内朱厚照皱着眉头翻看着一本奏折,在他面前的书案上还放着两叠高高的折子,他头疼地抬头看了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还没处理的那一堆要更高一些。 他郁闷的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只觉得还没过休息几分钟的时间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正在向自己靠近。 朱厚照睁开眼睛,发现刘瑾正轻手轻脚的将手上的一大叠折子往桌上放。 “干什么呢?”他朝着刘瑾瞪了一眼,不满地问。 “这,回皇上,这是内阁送过来的折子!”刘瑾苦着脸道,只得老实的回答。 “什么!怎么还有!今天已经送了三次过来了!”朱厚照气愤地敲了敲桌子,满脸的不爽,“他们难道不能自行处理以后再递上来吗?你看看这些,有的连票拟都没有。” “可是,可是三位阁老说这都是十分紧急需要让皇上您先过目的!”刘瑾无奈地道,自己已经努力让内阁的人尽量减少了一些,怎么皇上还是觉得不满意。要知道夹在内阁与皇帝中间的自己才是最惨最倒霉的一个。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样!”朱厚照铁着脸道,心中满是郁闷。自从甩开了查理等人的追踪,与父皇悄悄的溜回南京然后再转道回宫之后,自己就没有得到过清闲。 虽然那几个早已知情的阁老们并没有对自己这次的失踪多说些什么,但是却一直在偷偷的用别的方法对自己来表示抗议。特别是每次的开阁授课,一个个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用各种典故来暗地里隐射自己出宫的行为,更是没少用太傅的权利啰嗦自己这次的失踪。 朱厚照觉得自己还真是冤呀,与父皇两人流落到朝鲜纯属是意外事件,又不是自己故意的。但是毕竟身为皇帝却生死未卜的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的确是不妥,如果不是有钱宁与阁老们机警压下了消息,只怕影响会很大,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才老老实实的任由内阁三老用奏折攻势来变相的告诫自己! 不过忍让可不表示自己好欺负呢!他一掌拍在书案上面,然后迅速的将那叠未处理的奏折唰唰分成了三叠,然后指着差不多高的两叠对刘瑾道,“去,左边的退回给内阁,朕明天早上要看到每份折子上都有详细的票拟,右边这些已经有票拟拿去给王岳批红,晚上再拿给朕看看。” “那剩下这些……”刘瑾眼神微微闪动,瞥了一眼桌上最少的那叠奏章,然后满脸为难的道,“皇上,这似乎违反流程了吧……您都还没过目呢,怎么能由王公公先行批红!” “朕说可以就是可以!剩下这些都是不紧急的事情,先放在这里,等朕有空在看!”朱厚照长袖一甩,捞起其中一本奏折揣在怀中,然后活动了一下坐了半天之后有些僵硬的身体,龙行虎步的冲了出去。 可怜的刘瑾连再劝阻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跑得没了影子,于是只能望着那两叠奏折苦笑。 唉,皇上这是跑得潇洒,可是自己一会该如何对内阁的大学士们解释呢!还有司礼监的王岳公公那里…… 直接代皇上批红……他想着想着,突然心跳急剧的加速,不自觉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那是多大的权利呀,皇上居然直接就交给了司礼监的王岳公公。若是自己有一天也能…… 西苑中朱祐樘盘膝坐在为了修炼而特别准备的静室里,双手将那方皇帝玉玺托在胸前静静的感受着从其中传来的天地灵气。 这方玉玺的神奇之处便在于它有着类似传国玉玺的一部分成分,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物质,在天地中蕴含得极少,单只看千余年来流传下来的宝物中只有这两块玉玺能有这种神奇的功效便可以知道。 从这种物质中散发出来的能量能够十分微妙的在不引起他人醒觉的情况下改变周围人的精神,却又不会让人在心智上受到影响。这种影响非常的隐秘,来无影去无踪,只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而已。 根据认主之人能力的不同,这种威压所起到的作用和范围都会有区别。历年来每一任皇帝都只知道是这个皇帝玉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在朱祐樘走上修炼之路以后才发现这个玉玺还能能够大大的加快吸取灵气的速度。 不过由于制作这块玉玺的玉中蕴含的那种特殊充分比较少,所以一天只能使用很短的时间,比起传国玉玺的神奇来更是微不足道。 按照朱祐樘的反复试验,如果是用比平时快一倍的方法来吸取灵气以自己的境界差不多可以使用两个时辰,若是使用超过十倍的速度来吸收那就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保持不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所以在朱厚照得到了传国玉玺之后他又将这方玉玺取来使用。 经过了前不久的那一番颠沛流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所不足,如今修炼更是刻苦起来。 “父皇!”看着修炼中的朱祐樘渐渐的睁开眼睛,朱厚照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功力在回宫后不久就已经渐渐的全部恢复,在比朱祐樘高几个境界的情况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越来越精纯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朱祐樘朝他微微一笑,一边将手中的玉玺放回盒子中,一边笑道,“听说内阁的人给你找了不少事做!” “切,别说那些人!”朱厚照很是怨念的努了努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将那堆恼人的奏折放到一边暂时不去回想,他从怀里掏出那份奏折递给朱祐樘道,“终于有反应了!” 朱祐樘将折子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挑眉问道,“看来那李怿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你准备如何应付?” “按照这份奏折上所说,新任朝鲜王李怿对于朝廷不允许他继位,并且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燕山君的正统王位这一点十分的愤怒,不但发布诏书对朝廷谴责,并且准备在下个月自立为王,绝贡天朝。”朱厚照拿了那份折子当作扇子摇了摇,颇为自得地道,“这样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认定朝鲜已经不想在作为大明的藩国了!” “没错!正是这样!”朱祐樘肯定的道,“一旦藩国自立为王,就脱离了天朝的统治,这是十分严重的事件,若是传开来朝中上下只怕会有一翻波澜。”他瞥了一眼自家儿子得意的表情,又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是巴不得朝鲜能够与大明脱离藩属关系呢!” “那是当然!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朱厚照笑嘻嘻地道,“那么一个又小又穷的藩国脱离我才不在乎呢!” 朱祐樘低头稍稍沉吟,接着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影响?如今查理他们已经聚集了周边各国准备攻打大明,若是朝鲜脱离了大明的藩属他们即使正式出兵帮忙犯我边境我们也没有办法在道理上对他们进行谴责了。” “这个嘛,您尽管放心,接下来只等着明天早朝时说服那些文臣阁老们了!”朱厚照自信的一笑,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的在顺利进行着,如今他到是有些迫不及的的期待明天的早朝了! 第050章 早朝之议 第二天的早朝不但朱厚照十分的重视,就连朱祐樘也离开西苑在偏殿。朝鲜想要脱离大明藩属这件事情早已经在一些官员中悄悄传开,毕竟这是一件对朝廷上下影响十分重大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也许大明即将失去的不仅仅只有朝鲜这样一个藩属国。 朱厚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往殿下一眼望去,那些个重臣们的脸上都是忧色,而三位阁老的神色间更是带有明显的疲惫,他在心中偷偷揣测道,说不定这几位昨晚就寝食难安,天没亮就心急如焚的直接来上朝了。 用最短的时间将百官呈递上来的一些紧急的奏折处理完,却依旧没有人提起如何处置朝鲜的事情,朱厚照扫了一下台下众人的表情,淡淡地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要事上奏?” 他刻意加重“要事”两字的音节,百官们心若明镜自然知道朱厚照口中所指,大殿中突然宁静异常,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集中到了百官之首的内阁大学士身上。 三位阁老对视一眼,由刘健上前一步,上奏道,“启禀皇上,朝鲜藩王李怿公开颁布诏书,声称不日将自立为王,此事天朝应如何处理,请皇上定夺。” “刘阁老以为朝廷应该如何处理此事?”朱厚照反问道,望着这位一贯态度强硬的激进派阁老。 听到他反问刘健也不推脱,立刻掷地有声地回答道,“皇上,自太祖立国以来朝鲜便为天朝的藩属国,如今李怿不但谋逆兄长的王位,更妄想不经过朝廷册封便自立为王,同时还声称将绝贡天朝,实在大逆不道。老臣认为,皇上应下诏书训斥朝鲜逆贼李怿,并且由沈阳调遣重兵前往丹东及建州卫、建州左卫进行驻防。” 朱厚照边听边点了点头,这位刘阁老不愧为激进派的,听他的意思就是准备在朝鲜不听话的时候准备以武力进行示威了。时下的明朝国富兵强,文人们都有一种以堂堂天朝的强盛而自豪的心态,这种心态使得很大一部分激进并且强硬的文人根本无法接受番邦小国的挑衅。 从古至今在对外问题上总是会有两种声音,朱厚照扭头望着紧皱着眉头的李东阳,问道,“李阁老以为如何?” 李东阳听到问话却并不着急回答,反倒摸了摸下巴的蓄须稍作沉吟。朱祐樘选的这三位阁老都各有特点,后世对他们三人性格有着贴切的评语,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说的就是刘健有极强的判断能力,行事果断,能预测事情发展的方向并提前做出应对;谢迁则擅长说话,用后世的话就说就是能忽悠,只要开口就能用言语把人说得晕头专项。 而在这三人中的年龄最小的李东阳却十分善于谋略,凡事考虑再三才会做出决定,思虑严密,行事稳健,这种谨慎的性格让他在平时看起来相对比较低调,但是关键时刻却会展露锋芒。 只见他晃了晃脑袋,这才开口回答道,“皇上,以老臣之见,有关朝鲜的事情朝廷应尽量使用比较缓和的手段,切不可轻言动兵!” 不等朱厚照发问,他便开始解释道,“先不说朝鲜为太祖钦点的十六不征国之一,以我朝现状与之开战也并不适宜。虽然如今天朝国富民强,但是边关一带却并不安宁,沈阳、长春以及奴儿干都司一带情况十分复杂,如果要调动卫所边军对朝鲜进行施压势必为大规模的调兵,只怕会使那里的情势更加紧张。” “那以李阁老之见应该如何是好?”朱厚照淡淡问道,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三位阁老看来是商议了一晚还没统一意见,所以索性拿到大朝会上来讨论了。 李东阳沉声回答道,“如今的矛盾点在朝鲜新王册立一事,只要朝廷承认燕山君李隆被废便可以不动兵戈解决此事。按照天预,天朝今年将有大战事。此时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内部的稳定。朝鲜重立新王完全可以看做是内政,按照以往惯例只要朝鲜王庭承认了新王继位的合法性并且继续承认其藩属地位,陛下完全可以下旨进行册封。” “李阁老未免太过谨慎,以我天朝国力何惧哪区区小国。”这番话刘健昨晚便已经听李东阳说过,却并不认同,他不满地反驳道,“朝鲜一介小国已经胆敢用诏书对天朝进行要挟与试探,此乃大大的不敬,是对天朝的试探,若是皇上下旨册封了那李怿岂不是折了朝廷的面子。”他对着朱厚照猛一抱拳,吹胡子瞪眼道,“陛下,以老臣之见朝廷应以雷霆之势压下这股势头,否则长此以往其他藩属之国也有学有样天朝堪忧也!” “刘阁老此言差矣,朝廷完全可以在之后对朝鲜进行其他惩罚!切莫忘记隋炀帝、唐太宗之鉴!”李东阳立刻眼睛朝着刘健一瞪,反驳道,“谢阁老以为如何?” “如今的朝鲜可不是高丽!” “还是不要轻启战祸的好!” 朱厚照有些头痛的看着朝中百官开始以两位阁老为首面红耳赤的争执起来,颇为怨念的瞥了一眼偏殿。明朝文官善辩,尤其是在朱祐樘的多年纵容下常常会发生在朝会上就各持己见吵起来的情况,让朱厚照几乎有种进了无规则辩论现场的感觉。 眼看着几个大学士为了这事吵十分激烈,面孔一个个都涨得通红,情绪十分激动,让他生怕这些老头子一不小心就脑淤血。这些大臣都是一心为国,为了寻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而争执,这让朱厚照不由得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或许、应该早些将朝鲜已经与西方联合的消息告诉他们才对。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刘瑾,右手食指轻轻地在龙椅的扶手上敲了两下。刘瑾立刻机灵的上前一步,大声地喊道,“肃静,大殿之内不得喧哗!” 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着,终于让一班深知君前失仪的大臣们停止了争吵,三位阁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轻哼一声摆头不在看着对方,拂袖叩首道,“请皇上定夺!” “请皇上定夺!”在三位阁老的带头下,其他的官员们也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宣道。 “此事稍后再议!退朝!”朱厚照对着百官摆了摆手道,这两种办法都不是他想要的解决方法,他当然不愿立刻下决定。视线扫了一眼三位阁老和六部尚书,“诸位爱卿留步,朝会之后书房议事!” 第051章 作战计划 “在议事之前,朕要先让诸位看一份计划书!”朱厚照与早已坐定的朱祐樘对视一眼,看到自家父皇会意的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这才开口道。 三位阁老与六部尚书身份特殊又多是年老之辈,朱厚照干脆都给他们赐了座。这时候老头子们听他开口说话立刻一个个都危襟正坐等着接下来的话。 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的,在朝会上没看到小皇帝对两种意见发表看法,立刻就明白皇上肯定另有想法,这接下来的要他们听的所谓计划书肯定才是重点。 朱祐樘将那折子递给一旁的刘瑾,微微的垂下眼睑,淡淡地道,“念!” 刘瑾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笔迹甚为眼熟,一手漂亮的楷书,应该是太上皇的亲手所写。他润了润口舌,开始缓缓读了起来,“征服明王朝具体计划书,以明王朝周边各岛屿国家为基地,向明王朝及亚洲其他部分发展,继而以明王朝人力及战争资源支援欧洲本土军力攻略北欧,开发明王朝富源,移植人力发展殖民事业,宣扬天主教教义……” 随着刘瑾一字一字的念出来,书房中立刻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平时稳重几位老大臣的眼睛都睁得浑圆,满脸错愕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折子。 突然间刘瑾只觉得自己手中这薄薄的一份折子沉甸甸的,视线往后飞快的扫了两眼更是被那之后的内容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停止了下来。 “刘瑾,怎么不继续读下去呀!”朱厚照懒洋洋地道。 “皇皇上……太上皇……”刘瑾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壮着胆子继续往下念着,“作战方针,以联合海军舰队协同日本控制明王朝周边台湾、琉球等各岛屿为登陆跳板;以吕宋北端岛屿为战略基地,海陆军分别向广州府和澳门两处攻击登陆;以朝鲜鞑靼为主力携 明皇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7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7部分阅读 攻占顺天府,继而进军京师;以安南、老挝等国联合部队起兵西南,由云南进攻明王朝……” “岂有此理!”书房内突然一声怒喝,兵部尚书刘大夏已经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拍了一记扶手。“荒唐,实在是荒唐,这些蛮夷之国难道都想反了!” “时雍!”谢迁看起来也气得不轻,不过他还记得这可是在御书房,而不是自己的家里,连忙低声提醒了已经气糊涂的刘大夏。 时雍是刘大夏的字,他是三朝老臣,地位非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君前失仪了,连忙向朱祐樘与朱厚照告罪。 经过他一打岔,知道后面内容更加惊骇听闻的刘瑾念得越发的磕磕巴巴,最后还是朱厚照看不下去,打了手势让他干脆将折子递给那九人自己去详读。 这份计划书正是朱祐樘从朝鲜弄回来的那份,他在默记了之后居然一字不漏的默写了出来。由于里面的内容事关重大,提前宣扬出去反而会引起朝廷上下震动,所以两人干脆隐瞒了起来,只在暗地里面做着准备。 那份计划书十分的详尽,里面涉及到了八、九个势力与国家,从作战的目的、方针到兵力组织及各国军队的勤务如何补给全部有提及,其中的一些宣传方法以朱祐樘看来更是称得上是奇思妙想。 例如在计划书中就提到,由东南进军的西方海军将会以天主教在大陆上为向导和翻译,并向明朝的民众宣传天主教义及和平意旨,同时展示神迹,使明王朝的人民了解这次征服行动是为了解救人民于严酷吏治的桎梏,帮助人民谋求解放,力求使民众不战而降。 对付官员,这些西方人又有另外的做法,他们将征集大批的玻璃器皿、念珠、葡萄酒等西方的新奇事物,赚取各级官吏的好感与亲善,缓冲敌意,同时赚取大量白银。 这在朱厚照眼里看来不过是很简单思想侵略,想必是那查理的馊主意,不外乎就是大棒加胡萝卜的做法,按照他的猜测如果不是查理那厮对这次的战略部署自信满满,为了腐化大明王朝的战斗力只怕连鸦片都会用上。 “难道这些西方来的蛮夷以为这些举措就能打败堂堂天朝吗?”显然刘健也已经看到计划书中关于宣传作战的部分,边发怒边与身边的人开始讨论起来。 朱厚照望了朱祐樘一眼,微微的一笑,关于这点他也与父皇曾经讨论过,最终两人得出来的结论却是,也许可行,若是在朝廷毫无准备的时候进行这样的计划,或许被武力攻占的地区的人心真的会这样被收买也说不定。 “太上皇,皇上,这份计划书可是为真?”也许是计划书的内容太让人不敢相信,九人看完了之后居然有大学士谢迁出面问了起来。 “自然为真!”朱厚照点了点头,“这正是在朕失踪期间亲自打探到的消息,由于是多国联合作战,所以计划书并未对兵员安排详尽提及,不过单只是这份计划书也足够了解到很多情况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一份地图摊开在桌面上,招呼道,“诸位爱卿,过来看看!” 地图是最新绘制的,由朱厚照弄出世界地图的轮廓再由巧匠绘制,已经与精密的作战地图十分相似。朱厚照拿起朱笔在地图上连连勾画,计划书中提到的国家都被圈中,接着四支代表各国联军进攻方向的箭头出现在地图上。 若是平时几位阁老肯定要以太傅的身份对朱厚照冒险探视敌情谏言一番,不过此时却再也顾不得那些,他们太明白这份计划书的重量,一旦对方的进攻开始,大明将要面临四面作战,朝廷难免将顾此失彼,国家危也。 几个老头子围着地图端详着,不时相互交流,但是面上的焦虑却掩饰不住,即使他们自诩堂堂天朝大国,但是乍一得到这个消息却难免不惊惶。 “诸位爱卿不必着急,这份计划书虽然歹毒,但是既然被我们提前知晓,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的!”看着几个老头一脸菜色,朱祐樘不禁摇了摇头开口宽慰道。他抬眼瞥向朱厚照,示意儿子不要再吊人胃口,赶快安抚一下这些饱受惊吓的老臣。 他们两人会选在朝鲜开始有小动作才公开这份计划书,一方面是为了小心消息走漏,另一方面也未曾不是朱厚照想看看这些平时罗里啰嗦的老头子们饱受惊吓的脸色。 看到自家父皇都发话了朱厚照轻轻一咳,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才开口道,“各位,关于朝鲜想要自立为王一事,朕以为应该不去理会……” 这日的书房议事讨论了很长的时间,外人不知道皇上到底与老大臣说了些什么,讨论了些什么,只知道晚上几位位高权重的阁老尚书们走出书房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严肃异常。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内阁一反朝会上对两种意见的僵持,居然默许了朝鲜王自立为王一事,却不加以指责,这让朝廷百官对这奇怪而反常的事情引起了一番猜测。 第052章 新政后续 “现在似乎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你应该把精力用在对付马上到来的敌人身上。”朱祐樘随手批阅着手中的奏折,随口道。 在偌大书案的另一边朱厚照正对着一张纸时而思索时而下笔,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听到朱祐樘的声音,他抬头望了一眼,笑道,“我到是认为这完全不会影响时局,反而能稳定民心。” “你可要知道,去年国库的盈余已经大部分用于军备,还有一部分要作为各种天灾的预留,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用来建设你所说的大学!”朱祐樘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笔放下,严肃地道。现在朝中重臣们正为了即将面临的四线作战而惶惶不安,为了能让这宝贝儿子专心军备他才来帮忙处理内政,没想到这家伙却将心思用在了所谓的建立大学之上。 “父皇,您放心,用不了国库多少钱!”朱厚照随意地道,他不是不知道朱祐樘的担忧,不过在各地建立大学的计划是自己早就已经有的想法,百年之计教育为本,为了这事一些早期的筹备早就已经启动,其实并不会太困难。 “我需要一个解释!”尽管听到他这样说,但是朱祐樘的表情还是依旧严肃,要知道如果要按照儿子的计划在各府建立大学,收纳文、武、技等各科学子入学,单是夫子与杂役们的俸禄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更别说还要建设府邸。 “好吧好吧,解释就解释!”朱厚照朝他做了个苦脸,随即又笑道,“按我算来这笔费用并不高,我可不是要重新建立学校,而是将原有的太学、府学与一些培养武官子弟的武学进行合并与扩建而已,在前期除了文武两科的学子会多一些,想必其他科的学生并不会很多,所以并不会需要很多的资金。” 他顿了顿,接着道,“如今在各府县的衙门都已经收集了大量的各类技艺资料,虽然有一些十分有用的已经运到了京师,但是还有很多还遗留在当地……” “这事我知道,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抱怨这些东西快多得没地方放了,各地都有上奏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朕还以为你早已忘记这事了呢。”朱祐樘呵呵一笑,当时从西厂番子那里接到那些县太爷们私底下抱怨的消息,他就一直等着看儿子将要如何收场这件事呢! “怎么可能忘记,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呢!”朱厚照不满地朝他瞪了一眼,接着道,“当时颁布新政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好,将来会将府县中保存的那些技艺存本放在新建的大学中。以后在每所大学中都要建立一个大型的图书馆,以供达到条件的各科学子进行自由学习阅读。日后若是发展得当,还要让州学、县学甚至社学都与当地的武学合并,这样能到更广泛的为朝廷培养人才。” “建立图书馆?”朱祐樘被这新鲜的词吸引了,好奇地问,“这有何用?” “可以方便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能读到更多的书!”朱厚照解释道,“虽然活字版印如今已经十分普及,但是能大量印刷的书籍却依旧有限,单本的书册价格现在仍然十分昂贵,这让很多贫寒学子根本买不起书。图书馆就是将大量的书籍汇集在一起,可以让学校中的学子自由借阅,这样可以让更多人受益。” “恩,将书籍集中在一起比较好管理,又能方便学子,这到是个绝妙好主意。”朱祐樘听得连连点头,他立刻就想到了图书馆的好处,“还有,若是将那些需要特定的人才可以看的书籍单独分开,也就解决了收集的那些秘本的存放问题,你这家伙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吧!” “那当然!”朱厚照得意地道,他又不傻,知道自己那个收集各类技艺的政令一下,即使大部分人还是会将自己的秘籍藏着掖着,但是人总有个天灾人祸,手头不宽裕的时候,或者一脉单传临老还找不到传人的情况,大明朝这么大分布到各个府县短短几个月收集到东西就应该已经不少了! 这些东西在以后可都是珍贵的文化遗产呀,朱厚照可是不放心让那些粗鲁的衙役们去长期管理,书册这种东西还是让那些爱惜书的文人们去打理比较好! “可是你那所谓大学的夫子又怎么办?”看到儿子早有郁闷,朱祐樘也就稍微放心,便又问道,“在扩建之后原来的夫子可就不够用了!” “这还不简单,为了突出大学的地位,吸引更多学子入学,各地府学中的夫子都要选择当地最有名气的,建在北京的则要用当科全国都有名的,文科的好办,在原有夫子中挑选就行,武科工科等则可以去找那些所谓的隐士,给他们封个名号就行,至于俸禄嘛,朝廷出一小部分当做基本俸禄,再设置一个绩效俸禄按照他们的学生多少和授业成效来从学生们每个学期的学费中支付,再以抵扣税收为诱,让当地富商捐赠一部分银钱给当地学校进行建设,这样一来朝廷也就用不了多少钱了!” 朱厚照这套引用后世的工资制度和融资策略让朱祐樘听的一楞,他在心中略微一算,发现确实是个妙招,不由得笑道,“胡闹,你还真是胡闹,虽然这样朝廷是省了一些银子,不过若是学费收得太贵学子也会减少的!还有,按你这样做,那些所谓的知名隐士难道会愿意来这些大学授课吗?” “他们敢不来!哼!”朱厚照不满地道,“如今可正是国家危难之时,这些人有才学有能力却都不愿意出仕为官,若是朝廷上下腐败不堪,国家社会动荡不宁他们为了自保躲起来到也罢了,可是如今我大明上下一片清明,只是让他们出来传业授课也不愿意,那他们就等着朕收拾他们吧!” 朱祐樘被他恶狠狠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你想要如何收拾他们呢?” “这些隐士所擅长的东西或文或武,或是其他技艺,但是大多是有能之人,有功名在身!”朱厚照阴险地一笑,说出自己的打算,“在我大明朝,即使只是考上秀才,每天也能领上一升米,每年还能有四两银子的俸禄,更可以见官免跪,这些都可都是朝廷给他们的特权,哼哼,若是有不听诏的不愿来任课的人全部免除功名。” 他有贼贼的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些人有些可能自己不在乎功名,不过不代表他家族其他的人不在意吧,朕还会同时下令让这些不听话的人六族以内三代上下都不可为官!哼,我就不信这样这些人还不愿意来授课!” “你这政令一下,阁老们和太子监的人只怕又要闹起来了!”朱祐樘叹了口气,望着朱厚照的脸道,“你似乎对这些隐士们很不满呀!” “是,我是有些不待见这些人!”朱厚照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这才道,“这些所谓的隐士,也许他们认为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又或者是无所谓功名利禄,所以他们才想隐。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让自己处世不惊,内心恬淡,若是真的个个都能成为那超凡脱俗忘物忘我的圣人那也罢了,偏偏大多数只不过是趋于现实的无奈从而逃避。” 他表情认真,沉沉地道。“我不喜欢这种人生态度,太消极了。君子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人却只知道独善其身,实在是讨厌!” 朱祐樘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下来,朱厚照看着他的深沉表情也不再开口。 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在当年学历史的时候他就经常这样想,古代的知名隐士中大部分人都是半官半隐,一方面留恋着仕途,一方面却又自诩清高,在那些博得隐士美名的人当中真正能看透红尘的其实根本没有几个。 “说得没错!这件事父皇支持你!”朱祐樘沉吟了一会居然赞同道,这让朱厚照反倒楞了一下,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些思想有多么的超前! 朱祐樘看出了他的吃惊,笑着解释道,“或许应该这样想,不是都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吗,那些真正的隐士能人应该都已经在朝廷之中,对那些还不能摆脱名利的小隐来说,让他们授课反倒是成全他们的名声,若是还不识好歹,照儿你采取过激一点的手段也没什么!”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朱祐樘真正的想法确是觉得他这么点既不血腥又不暴力的小手段根本不算什么,比起他们朱家的老祖宗朱元璋对于隐士的“不合作则死”的横蛮态度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所以接受起来并不困难。 第053章 作战会议 组建大学的事情是件新鲜事物,刚刚传开来便在士林中激起了千重浪。自汉武独尊儒术以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早已成为天下学子心中认定的道理。 小皇帝突然弄出来的这个大学看起来并没有触动天下文人的利益,但是文武杂学合并却让一些心思活络的人看出来皇帝这是想要提高其他杂学的地位了。 一时间朝鲜那档子破事立刻被压下了风头,朝里朝外的人们纷纷议论的都是这件事情。几个御史更是挺直了腰板天天在乾清宫外求见,指责皇帝这是乱了祖宗的规矩。 虽然被指责,但朱厚照却并不担心,他在诏书中号称自己如此行事只是为了能在大明重现盛唐时的学风。 历史上,在唐太宗之后,高宗与武则天统治时期由于种种原因儒学崇高的地位渐渐衰弱,出现了“生徒不复以经学为意”的局面。虽然这种情况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儒家的影响,却为杂学、格物等其他学科的兴盛奠定了基础,唐朝从上到下的学府,特别是在国家的最高学术机构国子监中都有不少学子不但熟读经学,更是精通其他杂术,那种开明、务实的学风培养出了不少的务实人才,成为大唐兴盛的基础。 朱厚照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将综合性大学的概念提前几百年的做法会在士林掀起天大的波浪,如果这种做法不合适宜引起了天下文人的强烈抵触将会适得其反。 但是在下诏书前朱祐樘建议他加上这样一条,自己此次乃是效仿唐风,说是盛唐时期已经有了类似的做法,这次只是彻底为格物、杂学等正名而已。 古代的改革只要有前例可依,便不怕落人口舌,更何况兴建大学,加强教育即使是被记上史书也不怕后世人评论,因此两父子也并不为这件事情感到为难。 只不过朱厚照在无奈之下见了几次这些强烈抵触的御史以后,就感觉头都快被他们啰嗦得爆炸了。 这些言官个个自诩铮铮铁骨,说不听、打不怕,却又还杀不得,偏偏明朝又不像清时禁忌颇多,对于言论一向颇为开放,搞得朱厚照也拿这些人没办法,最后弄了几回他也就学乖了,直接就不去理会他们,见着了躲得远远的。 虽然士子们闹腾得慌,但是由于三位内阁大学士一直沉默不对此事进行表态,朱厚照的政令还是十分顺利的传达到了全国。 大学在各州府一所所的建立了起来,而国子监作为朝廷管理教育的最高行政机构和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最终还是在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七学之后增添了武学、音律、兵法、天文、格物等各科杂学,那些近月收集的宝贵技艺抄本更是作为珍贵资料进入了堪比现代国家图书馆的国子监崇文阁。 天下士子正为大学的事闹得纷纷扬扬时,而兵部却正默默的忙碌着。兵部尚书刘大夏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整天就在衙门里对着地图琢磨。他身为三朝元老,算是看着朱厚照这新皇帝长大的,自然知道这新皇对于兵事的痴迷。 能在官场多年树立不倒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刘大夏心如明镜,知道朱厚照在还是太子时就已经对军队士气低下、军伍空虚、屯田破坏的事情十分不满,对于各地军伍吃空饷的事情更是深恶痛绝。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哪个新皇登基之后会没有一番举动呢!?为了怕朱厚照亲自对兵部动手,不想惹火上身的刘大夏在朱祐樘宣布退位之后就立刻着手整治全国军卫。 近一年的时间下来,如今军队已经恢复了不少战斗力,吃空饷、荒屯田的现象得到了大大的改善,虽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却是一份实打实的功能。 如今正是拿着这成效请功的时候,却又生生被即将到来的天大麻烦给耽搁了下来。 该死的番子们!刘大夏心中郁闷的啐了一口。 “海防,这海防一定要给朕给守牢了!” 一阵敲击的声音让刘大夏惊醒,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地图上比划的小皇帝。突然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偷瞄了一眼太上皇,那双凤目正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 他的心中一凛,立刻将走神的心思又关注到眼前的会议上。 朱祐樘早发现了刘大夏的走神,不过却并未发作,毕竟这位老大臣的年岁早已不轻,这些日子的忙碌即使是年轻人也吃不消更别说是这七十几老尚书了。 这针对四线作战的部署会议早已开了很多次,尽管朱祐樘每次都会来旁听,但是却没用多大的心思。在他心中,自己将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但更多的应该是一个旁观者。 这是儿子的战斗,是他展翅的舞台,一旦成功防守住四线战场的第一轮攻势,儿子将能龙入九天,成为太祖之后甚至超越太祖的帝王,大明史上最伟大的一名的帝王。 朱祐樘隐约知道兵部呈上的许多折子都被儿子愤怒的打回,不切实际!计划空洞!怯于对战!这些不甚完美的计划书都让儿子最近的怒气已经飙升到了极点。 四线作战却不得不战,虽然还没正式下令大告天下,但是朝廷的百官也都影影绰绰得到了消息。从一开始的震惊惶恐,到认清局势后的愤怒,每个人的心都经历了一番激烈震荡。 鞑子、红毛鬼子、南番还有那些倭贼由番人组成的联军激起了所有汉人的血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元朝蒙人的统治给汉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耻辱,没有一个汉人想再沦丧汉统,于是朝中百官渐渐的停止了折腾,由上至下的安静了下来。 “把东南进军的红毛海军和倭寇一起诱入,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进行陆地作战,谁,谁想的这馊主意!”朱厚照气愤地声音回荡在书房中,让在座的两位兵部侍郎垂下了头,而其他人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言语。 朱厚照扫了一眼这些个大臣便觉得心中有气,大明尚文,以文臣为尊,因此有用有谋的名将屈指可数。如今正德一朝,堪为重用的名将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早就已经被他调去了更为重要的边关防范鞑靼去了,满眼望去现在的兵部老的太老,勇武者却又少谋,难得有派上用处的。 虽然知道名将本就难求,现在及时想临时培养发掘也不容易,朱厚照只能叹了口气自己继续琢磨这场仗该怎么打。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大明的海岸线划了一道弧,望着兵部的尚书和两位侍郎狠狠地道,“你们给朕听好了,绝对不能让西方海军和倭寇将战场蔓延到陆地上!” “这……皇上,海岸线如此漫长,难以防范呀!”刘大夏捋了捋自己的长须,为难地道。 “不管是骗还是诱,一定要争取在海上就歼灭他们!”朱厚照满脸寒霜,意味深长地道,“倭寇凶残人人皆知,那些西方红毛鬼子更不是善人,一旦让他们登陆化为小股潜入到沿海各县将会给那里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朱厚照顿了顿,继续道,“倭人与红毛番的武器精良几乎能与我朝精兵装备媲美,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只要他们不怕死人攻下几处县城取得补给站住了脚跟,将会让东南沿海的战争陷入泥沼,届时及时我们腾出手来可以收拾他们,东南沿海也将民不聊生,所以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圣德!”众人这才明白朱厚照要求这样做的含义,立刻大赞。 朱厚照摆了摆手,将自己的计策徐徐道出,“众卿看这边……” 明初的海岸线北起鸭绿江,南与越南接界,全长约14万余里。在这条漫长的海岸线上,明初主要有三项措施来进行海防:增设卫所、修建城寨与烽堠、墩台、扩充沿海守备兵力以及增造战船。 单只是第一项措施是便在东南沿海各地年年进行,几乎没有停止过,仅洪武朝时期便已经有58卫、89所。 按照明廷规定,凡沿海卫所,每百户所设船1艘,每千户所设船10艘,每卫共船50艘,每船配兵百名。以这样的配置要求,按照兵部上报的统计数据仅在浙江一带的卫所就有军士五万余人以上常驻。 而到了弘治、正德年间,由于朱厚照大力支持关注沿海防御,不计卫所,单只是巡检司、城、堡关、寨烽堠、墩台等就已经扩充到了近两千处,大小不一的分布在以点位主的沿海万余里的海防线,更有沿海战区的主力战队,这样的军事力量也是为什么朱厚照有信心将战队结束在海边的原因。 这日海上风和日丽,正是行船出海的好天气,在西沙、东沙、中沙、南沙缓缓出现了一只或几只船队,大型的战舰护卫着几艘商船在茫茫大海中行驶着。 这些船队在经过某些较大的岛屿时便会停船留下一、两艘船,之后在这些岛上便会出现哐啷哐啷以及工人喊着号子的声音,听起来如同有工地正在进行施工修建一样。 第054章 一触即发 “这个地方好,易守难攻,又有一个大型深水港口,果真是非常适合建立水寨!”朱晖站在高地上朝着海面远远眺望,一边对身边的人指点道,“常小春,你们最好在那边再设置一个水门,弄两座箭塔遥相呼应,这样能加强防卫能力!” “大将军,那边的水流里面有漩涡和暗礁不利于行船,所以咱们在建立寨子的时候没在那边设水门。”常小春连忙解释道,他的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壮实,是才被招抚的海盗头子。建立水寨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很有经验。 他对着海面指了两下,“小的们在那里拉了很多铁锁,还埋了闷雷,要是有不长眼的想从那边过来绝对讨不了好!” “啧啧,要说这闷雷还真是好东西!”另一个汉子插嘴道,他的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以前就是常小春的手下,是一名悍将,这次也被带在身边一起来帮忙。他说起这闷雷满脸佩服的样子,“那闷雷的威力可真是不得了,比咱们以前用的厉害多了,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 “哈哈哈,那可是当今皇上亲自设计的。”朱晖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对那处有了安排那我也就不操心了。” 朱晖说着一挥袖子带头朝着港口走去,这个白沙寨子位于南沙的一个孤岛之上,才刚建好不久,已经是他巡视的第四座水寨了。 前不久兵部突然下令,要求在西沙东沙等地开始修建水寨进行海上巡航,严密监视海防,并且要求保国公朱晖进行监督检验,这让他好一阵忙碌。 以前虽然朝廷就有建立水寨的习惯,但是却从来没在这么远的地方修过寨子,实在让朱晖心里嘀咕了好一阵子。 更奇怪的是他还接到一纸密令,说是要注意水寨被偷袭,必须要对沿海严加防范。这命令让他有点莫名其妙,如今大明的水师不比以往,招安了大量的海盗又新练了不少精兵,弥补了以往兵力不足战斗力不强的状况,加上新近建造的强大战船,朱晖对水师充满了信心,甚至觉得要是皇上能多给自己几只这样的船队,起码横少东南沿海是没有对手的。 虽然有自信,但是朱晖还是谨慎根据圣旨做了严密部署,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不过在他心里却在隐隐期待,如果真有所谓的敌人就早些来吧,也好试试儿郎们的威力。 众人行进间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早有随从机灵的跑步上前探听原因。没多久那名汉子就小跑着过来回报,“报,将军,又是那些吕宋人!” “直娘贼,这些蠢货是欠缺教训了吧!”常小春气横眉竖眼,不住的跺脚,这群兔崽子平时来捣乱都算了,偏偏今天保国公来巡视的时候还来给自己抹面子。 “是怎么回事?”朱晖看出来这样的情况应该已经发生过几次了,不解的问道。 常小春咒了一句带着人一边朝着码头走,一边对着朱晖解释起来。 原来这个白沙水寨建立的小岛已经非常的靠近吕宋了,以往这些岛只有一些大明和吕宋的渔民来捕鱼而已,却很少会有人选择居住在岛上。由于大明的地位,虽然没有放置界标却一般默认为大明的领土。 但是朱厚照为了防止类似以后那种南沙被侵占的情况,所以早就让朱晖接着海上练兵的机会在各个岛上都安放了大明的界标。 这种事情虽然繁琐,但是在众人看来到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都认真的执行了,这件事情常小春也知道,因为在这座岛上也有这样一个界标。 原来常小春他们觉得在这里建立水寨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却没想到在他们开始进行建设的时候却不时会有吕宋的渔民来进行马蚤扰。 这些吕宋人集结的人少时就是来射上几箭,然后趁着大明舰队的炮火没开火前逃跑,让工人不能放心做事;若是人多则就有些麻烦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小规模的交战,让常小春他们觉得十分厌烦,若是依着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冲上前去灭了这些兔崽子。 但是由于吕宋毕竟是属于大明的属国,他又是才投诚不久的海盗,为了升官发财他还不敢弄出比较过分的事情于是变与那些吕宋人开始僵持起来。 这两天由于保国公会带大队人马来进行巡视,他本来以为这些吕宋人看到这里船多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过来进行马蚤扰作战了。 “他们的作战目的是什么?”朱晖越听越不对劲,“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早不上报?” “呃,回大人,这毕竟是件丢脸的事情,俺是准备建好水寨完成军令以后再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的!”常小春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至于他们的目的,还真看不出来,只怕是看咱们这里好东西都眼热了。这些兔崽子要是来的人多久会抢一些物资走。” “日他个仙人板板,以往只有咱们抢别人的分,这倒好……”常小春旁边的那汉子不爽地破口大骂起来。还没骂完被常小春狠狠一瞪又立刻噤声了。 “不对!”朱晖脸色一凛,突然想起前不久接到的一个消息,吕宋、安南这些小藩属前不久似乎也在学着朝鲜那白眼狼学着想要绝贡天朝…… “是是,是不对,早就要这些小子少说荤话学着文明点……”常小春又瞪了一眼旁边的下属。 “不是……”朱晖拿这鲁汉子没折,正准备解释时却听见轰隆隆几声,前方不远的港口冒起了黑烟和火光。 北京城 乾清宫中 朱祐樘翻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两份折子,边看边无奈的叹气,“吕宋和安南也反了!加上之前的日本朝鲜,与查理他们联手的小国都公开闹起来了。” “反了正好,这下收拾他们也算是师出有名了!”朱厚照不在意地道,这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甚至这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自然是毫不吃惊,只是专心研究着自己手中的图纸。 “不知道那些红毛鬼子们上钩了没有!”朱祐樘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顺手为朱厚照将落在脸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道,“若是朱晖知道你拿他和半只主力舰队当诱饵只怕会立刻冲进京找你拼命。” “嘿嘿,那不是没办法嘛!”朱厚照笑得很贼,“若是不下够饵食,怎么能诱他们上钩呢。要是真让西方的舰队按照计划从广州沿海强行登陆,只怕好好的港口会被毁不少,那得少抽多少税呀!” “你就没想过万一朱晖他们打不过怎么办吗?”朱祐樘看他满脸自信不由得想刺激一下他,“要是真让他们吃掉朱晖和那近半的主力舰队,以后我们海上的力量就要弱上许多,那就十分被动了。” “哈哈哈,父皇,这种事情我才不担心呢。要是朱晖的舰队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看他以后还有脸找我要钱!”朱厚照大笑起来,话语中对大明的水师充满了信心。 第055章 大战前夕 朱厚照说得信誓旦旦,可是在那遥远的南沙朱晖却正在破口大骂。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肯定是被紫禁城的那位给玩了。 “有红毛子,那是红毛子的船!” “直娘贼,这些吕宋的兔崽子勾结了红毛子!” 等到离港口近了,众人也渐渐能够看得清楚海上的船队,只见海面上的船只大小不一,旗帜更是各色各样,一看就是一只混合了多方势力的船队。 幸好这座水寨都是一些海盗投诚而来,一些比较好的习惯还保留着。在水寨的水门之外,常小春经常留下一些大船作为第一道防线,如今正是这些船先发现了来攻击的船队,并开始了炮火交锋。 盯着前方的炮火朱晖的嘴巴有些发苦,按照他以往巡视水寨时的惯例应该是不会让自己带来的船队跟着主舰进港的,这样才能保证船队的机动性。偏偏这个白沙水寨离大明本土过远,他们这只船队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很长时间,需要补给必要的淡水以及其他生活物资,因此看着这里的深水港很大便让船队都靠了岸。 只怕红毛子和那些吕宋人也正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挑在了这个时候来袭击。尽管如今看起来两边的船只数量差不多,但是由于朱晖这边的船队都还在港口旁边,没能摆出战斗的阵型,若是让红毛子的船冲了过来,这些花费巨资打造的船队只能是固定的靶子而已。 “快,赶快将船开动!”朱晖火大的咆哮起来,一手拎着常小春的领子大喊,“让你们的人一定要顶住,必须支持到船队摆出阵势,要不,要不咱们全完了。” 常小春也知道事态紧急立刻朝着港口的船只跑去,在阵阵炮吼声中一艘艘战船如同离弦之箭驶离港口。 朱晖知道京城的小皇帝有多么想要灭掉毛子们的舰队,他们的国家离得远,只要消灭了如今在海上的这支船队,等他们再补充过来就可能来不急了。 平时这些毛子们要不就是游戈在海上要不就是干脆躲了起来,让人根本摸不准他们的方位,能够形成这样集中在一起却还不逃跑的情况只怕是小皇帝用了不少心计,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带人吃掉这股势力。 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火的登上自己的主舰,心中暗暗祈祷着一定不能把这差事办砸了! 此时的朱厚照并不知道他期待已久的东西舰队大比拼已经开始了,心中还在暗暗担心着南海的局势。他担心的倒不是大明水师的战斗力,而是怕查理他们的舰队并不上当,如果是那样他要求朱晖带着半只主力舰队在海上游荡的目的也就没有意义了。 说穿了朱厚照所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不停地放出消息让查理他们认为自己有意让舰队南下。过了中国的南海、穿过马六甲有什么?这是朱厚照与查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 大洋洲,尽管是世界上最小的一个州,却是出了名的矿产资源丰富,更是亚非之间与南、北美洲船舶往来所需淡水与食物的供应站,在战略和交通上都具有无可比拟的重要意义。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大洋洲还是个没有开化的地方,若是占据了那里,对于大明的发展充满了帮助。 凭借大明领先世界一两百年的航海能力以及大洋洲丰富的矿藏,两名穿越者都知道,到那时候大明完全可以凭借现今世界最多的人口与最犀利的火器装备抵御住任何国家的入侵。 查理一行人到达东方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了,他也渐渐的发现大明确实如同他记忆中那么富饶,却并不是那么可欺的,现今的战舰、犀利的武器以及庞大的军队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如今的大明皇帝与他一样是穿越者这件事情虽然让他更有斗志,却也让他这次东征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些都是朱厚照那段时间与查理相处时感觉到的,所以他才设下这样的圈套。即使查理肯定会对于自己在这样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还让人去打大洋洲的主意这件事有所怀疑,但是若能有机会吃掉朱晖与那半只主力舰队却绝对是明知是诱饵他也肯定想要去博上一博的。 毕竟一只主力舰队的打造所需要的财力、物力、人力都是天文数字,一旦被毁想要再恢复规模就很难了。 “皇上,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江将军他们正等着呢!”刘瑾打断了他的沉思,朱厚照对他起身点了点头,大步迈向校场。 等到朱厚照到达时,御林军平日操练的校场此刻已经站满了士兵,盔甲明亮,麾旗飘飘,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英姿勃发,似乎只需要一声号令便能无畏无惧的进行战斗。 他一边赞许的望着那些正在列队的士兵们,一边朝着高台上摆放着许多箱子的地方走去。那些箱子都很精美,其中有几个的盖子还是开着的,朱厚照随手拿起箱子中的东西看了看。 朱厚照手中的是一个刻制着云纹与阿拉伯文字的铜制香炉,这香炉制作的工艺十分精致。炉面有着凸起的云图图案,中间还有一些三开光的阿拉伯文艺术字,那些阿文有着与云图相似的音标,巧妙的融合为一体。 “这就是特制的那批货物吗?”朱厚照一边将这融合了伊斯兰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香炉放回箱子中,一边问道。 “是的,皇上!”谷大用连忙回答道,“这都是内官监与银作局弄来的,像这些瓷器就是内官监特别从五大官窑中定制过来的,铜炉则是银作局的使人去特别打造的!” 朱厚照又随手拿起一个青花瓷的瓷碗,这瓷碗采用的是平等青工艺,这种青的色泽淡雅清亮,产于江西乐平,正是弘治、正德时期名噪一时的技术,在碗上还烧制着可兰经,看起来非常的有特色。 打开的箱子中那些瓷器或者铜器几乎都是这样与伊斯兰文化有关的,朱厚照看了看做工便不再一一检查,只是点头道,“不错,这批东西送出去才不会折了我大明的脸面!” “皇上说的既是!”谷大用看他心情不错,立刻一个马屁拍了上来,“要说起来这些可是有皇上的功劳呀!” “哦?这怎么说!?”朱厚照不解的问。 谷大用连忙 明皇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8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8部分阅读 大用连忙解释道,“烧瓷这手艺好多都是老工匠的绝活,有不少前代留下的工艺都没传下来。皇上您有先见呀,定下的那法令颁发下去以后居然收集到不少快失传的古方,如今这批瓷器就很多采用了新的工艺。” “哈哈,好,不错!”朱厚照得意的大笑道,“这瓷器可是咱们的国粹,是好东西呀,就算是普通的瓷盆瓷碗运到西方,那些红毛子们就愿意用等重的黄金来交换,要是看到这些如此精美的东西还不是大把的真金白银抢着送上来!” “皇上圣明!” “这可不是圣明!”朱厚照心中暗笑,中国的瓷器、茶与丝绸在西方有价无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不然到清朝时的怎么会有那么巨大贸易顺差,又怎么会因为大量白银流入中国而引起西方的强烈反弹,在贸易不成就明抢之后形成鸦片战争呢! “报!” 这时两人说话间有一名全副铠甲的将军走了过来,对着朱厚照汇报道,“启禀皇上,远征军八千人已经全部到齐,请皇上指示!” “好,干得不错呀,江彬!”朱厚照闻言眼前一亮,拍了拍江彬的肩膀道,“这八千人朕就交给你了,你要把他们给我再好好的带回来。等到那时候,是封赏还是加官进爵都是跑不掉的!” “皇上,为了皇上,为了大明,臣在所不辞!”江彬连忙单膝跪下,大声道。 第056章 校场誓师 望着校场上那一列列的士兵,朱厚照心中一阵骄傲。这些士兵是从全国各地选出来的,拥有矫健的身手,无畏的勇气,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边军与禁卫军中都能称得上精英,而那些士官更有不少是从各大门派中招来的弟子,有不少都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 为了能让这些士兵圆满完成任务,平安的回来,朱厚照在他们身上也是下了狠心。这些士兵们身上的铠甲与刀剑都是用全大明最好的钢,让最好的工匠精心制作成的,他们使用的马匹都是草原上最健硕的健马,而这样的马他们每人都备有两匹。 “皇上,给将士们讲几句吧!”江彬的双眼中带着激动,双手抱拳朝着朱厚照求道,“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乡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大步上前,对着台下正望着士兵们道,“千年前大唐有玄奘和尚度过九九八十一难远赴天竺取经,百年前有郑和七下西洋扬我大明国威,如今朕需要你们做一件比他们所做之事更困难的事情,你们怕不怕!?” “不怕!” 台下的八千将士整齐的回答道,那两件事是什么!?那可都是名垂千古的壮举,好男儿一生在世求的不就是功与名,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么! “这次的任务非常的困难,你们将跟着商队走完丝绸之路,到达万里之外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代表大明与他们的皇帝完成结盟,同时还要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消灭英法西班牙等国家的有生力量,直到天朝的无敌舰队将你们接回!” 朱厚照顿了顿,继续道,“你们很可能没有补给、没有支援,长时间见不到亲人,朕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自愿参加这次远征,但是朕还要问一句,你们怕不怕!?” 他说话时用上了真气,完全不需要由太监再进行喊话转述,声情并茂的讲话让不少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怕!” 又是整齐划一的回答,让朱厚照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身旁早已备好的水酒,只见他左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右手手腕让一滴滴的血液流进酒杯中。 周围的刘瑾、江彬等人立刻着急的上前想要劝阻、止血,他却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你们,是天朝的英雄。朕代表天朝感谢你们。朕将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就是信任你们,相信你们能够完成。这次你们将远赴进行异地作战,虽然与天朝相隔万里,但是你们的心是与天朝联系在一起的。” “朕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发挥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万难莫敌的精神,圆满的完成任务归来。”说完朱厚照酒杯端起,将杯中的水酒一口饮尽,并对着台下的将士们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是男人的就喝了这杯。” 众人手中都已经备有一杯水酒,在被他说得热血沸腾以后,都学着一饮而尽,顿时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你呀,誓师就誓师,怎么还把自己弄伤!” “嘿嘿,不是刚好说到兴起了嘛!” 刚刚在校场上还英武无比的朱厚照现在却只能对着自家老爹讪笑,有点忐忑的将自己受伤的右手往背后缩。 “躲什么!”朱祐樘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腕抓过来看了看,发现太医已经很好的处理包扎过了才放心。他在朱厚照头上敲了一记,道,“刚才看你在台上没事弄道伤口,真想上去揍你!” “嘿嘿,父皇,您不会吧!总要给儿子留点面子!”朱厚照听他说得凶狠,却嘻嘻笑了起来。 朱祐樘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他刚刚在台上说的话,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西方的国家林立,人口也远比不上天朝,只要能与奥斯曼土耳其成功建交,这八千人去到那边并不会很危险吗?” “话不能这么说呢,父皇,您想呀,咱们派出的这些人虽然名义上去与土耳其建交的,但是主要目的却是扰乱为了西方局势。我的本意是想让江彬他们以土耳其为补给点,可要是那个国王不配合的话,江彬他们便要自己解决补给问题了,这是一个难点。” 想到那些烦心的事情,朱厚照便敛起了笑容,躺在床上望着幔帐,眼神有些茫然地道,“再说,毕竟是在异乡作战,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不占,一直要等到天朝这边的战斗结束后再派船去接他们,这些人才能回来,这一去的凶险也是很高的。所以我特地将此行说得艰难一些,宁愿让他们能更谨慎一些行事。” “照儿考虑得很仔细呀!”朱祐樘赞许的伸手摸了摸了他的额头。温暖的手心让朱厚照闭上眼睛舒服的就着他的手蹭了两下。 “不过只要江彬机警一些,能随机应变,我想即使是以战养战问题也不大的。”朱厚照想了想继续道,“西方不比咱们天朝,他们的国家都不是很大,人口也少。您别看这八千人投入到天朝的战场上只能算是一支尖兵,但是到了西方只怕就能当做主力部队了。” “他们国家的军队不多吗?”朱祐樘连忙问道。 “不多!”朱厚照斩钉截铁地回答,“以人口而言,只怕他们全部所有国家加起来的人口才能比得过大明,而军队就更少了,我估计那些个大国能有二十万兵力就算多的了,如今他们要防范奥斯曼土耳其的入侵,又派了一些部队来东方,能出动的士兵根本没多少了。” 这个数据是朱厚照根据自己以前看到过的一个军队规模对比推测出来的,那则记录上说1494年的意大利战争,法王查理八世的军队加上加盟军都才六万多人,而同时期的大明则有近两百万屯兵在册。 想了想,他怕朱祐樘担心又补充道,“我早就已经叮嘱过江彬了,西方的战争多数是因为领土与宗教引起的,他们在那里捣乱可以,但是不要占地为王更不要去触动西方人的宗教问题。我到要看看查理他们如果东方战场失利,自己后方又乱了还怎么有办法继续打下去。” “累了就休息一会!”朱祐樘看着他说话间神采飞扬,但脸上却还是有着掩饰不了疲惫,忍不住低声道。他知道儿子虽然把批阅奏折的事情扔给了自己,但是那些调兵遣将,研究新火器的事情却一直是自己在亲力亲为,晚上休息的时间都减少了很多,短短时日便开始消瘦了,让朱祐樘看着很担心。 “哪有时间能休息呀……”朱厚照将头枕在朱祐樘的大腿之上闷闷地道,“一会还要去兵仗局呢,听说新的炼钢之法出了远超百炼的钢材,这可是大事,如果真有这样的好钢,便能制作很多更好的火器了!” “真有此事?”朱祐樘闻言惊喜不已,好的钢材对于一个国家的发展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有了好钢就能给士兵配备更好的武器、更好的铠甲,能让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一大截。“是用了那种改进的高炉炼钢法炼出来的吗?” “恩。如果真是超越百炼的话,就可以下令大量建筑这种高炉了!”朱厚照着实是有些累了,说话声音都有些迷离。这些日子一直劳心劳力的,今天又是一大早去校场准备检阅军队誓师,即使是他在修炼之后精力远超常人,也有点经受不起折腾了。 “睡一会吧,父皇一会叫你起来,一起去看看那种钢材!”朱祐樘心疼的为他轻轻按摩着头,虽然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朱厚照却不愿意违背自家父皇的好心,于是听话的闭着眼睛小憩。 第057章 钢与名茶 锵锵,金属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两把马刀在强烈的相撞之后,其中一把应声断裂。 看清楚断裂的那把马刀是精致的百炼之刀以后,周围的工匠先是一阵屏息沉默,接着爆发出来惊天的欢呼声。 “一次成型的刀具居然能劈断千锤百炼出来马刀,真是神奇!”连朱祐樘都忍不住赞叹起来,“拥有这样钢铁我大明何患!” 他一边望着正与工匠们交谈的儿子,一边拿着使人递上的新制马刀,眼中满是骄傲,心中忍不住感叹,自己多年为帝的功绩可能都比不过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朱厚照不知道他心中的感叹万千,而是认真的询问着工匠们这些钢的产量与生产方法,考虑着如何量产化。 他是实在是很佩服这些匠人,居然真的只凭自己那种简单的指导就能摸索出来炼制不逊于现代钢的技术。难怪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 在朱厚照的记忆中现代钢铁工业的高炉炼铁法是由古代的竖炉炼铁发展改进而来的,他通过这些匠人了解中国最早在宋代时期就出现类似竖炉炼铁法的记载时简直是大喜。 当初在秘密备战之前,他从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推测出来了全国的钢铁产量,这让他简直惊喜万分。 通过一番计算,虽然中国并不盛产铁矿,但是由于继承了优秀的炼铁之法,仅仅一个省的钢铁产量就十分可观,甚至让朱厚照怀疑能比得上欧洲一个国家的商量。 正是明朝先进的工艺以及优秀的工匠们,使得朱厚照有了敢于与那么多国家对战的基础! 说起来朱厚照前生时对钢铁行业的工艺并不了解,但作为一个理科生最基本的原理却还是能分析出来的。 他知道炼钢其实就是一个氧化反应,目的是将铁冶炼到一定的含碳量之间,使之兼具生铁与熟铁的特点。 了解了这一点,作为皇帝的朱厚照自然没必要亲自去研究这个东西,制定一个大致方向便当做甩手掌柜让专业人士去研究了。 明朝的工匠思想活络,朱厚照有权又有财力,只需一纸诏书便调集了大明在册的那些最有名气的炼钢匠人。 虽然这些人由于历史局限并不了解原理,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的研究,在朱厚照引导大方向的基础上居然还真让他们摸索出来了如何炼制优质钢材的办法。 朱祐樘神情复杂的望着正神采飞扬与匠人们说话的儿子,一路看着他从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成长为英姿勃发的少年帝王,似乎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慧远超常人,对于大局的把握更是清晰无比。 他知道类似如同炼钢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次都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尽管儿子对于细节之处并不了解,但是总能敏锐的察觉到那条通往成功的近路。 望着朱厚照的笑脸,朱祐樘不禁想起了往事。当年儿子就认为皇家没有单独的小金库十分麻烦,身为皇族要用钱居然还找户部去批,便使着沈三开始从商敛财,而在这些生意中除了为探听消息兴建青楼酒肆以外,最赚钱的便是茶了。 原本明朝在太祖废团茶之后,宫中便改贡叶茶,采茶芽以进,由于朝廷的诏命使得民间也开始盛行散茶,并将唐宋元时期兴起的炒茶工艺广泛推行,像朱祐樘自己就最喜欢喝的就是贡茶中的湖州紫笋和钱塘龙井。 但是最让他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明明不喜喝茶的儿子偏偏却十分善于发掘新茶,每次只看他在地图上点了点,再让沈三派人去当地寻找总能找一些让人赞不绝口的好茶。 枉自己以前还觉得像龙井那样的好茶已经难寻了,偏偏儿子却不时让沈三找到像吓煞人香、大红袍等绝品好茶。 “洞庭帝了春长恨,两千年来茶更香。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落春香百里醉。”像那毫不逊色龙井的极品吓煞人香经过儿子题字赋诗一首后更是以碧螺春之名闻名天下,不但成为了贡茶更成为了天下人争相抢购的名茶。 这些年来沈三将普通茶运去蒙古甚至他国贩卖,极品好茶则卖给那些达官贵人、文士商贾,着实狠狠地赚了大笔的银子,虽然朱祐樘并不知道确切的金额,但光看沈秀每年给朝廷抽的那可观税金便知道收益肯定惊人。 面对这样的一笔巨额财富,如果不是知道沈秀这官商的后台是自家儿子,不但是其他的王公贵族,只怕连自己都会忍不住想对沈秀下手昧下那些银子了。 “父皇,您干嘛表情这么奇怪的看着我!”朱厚照交代完工匠们正准备叫上自家父皇回宫时才发现朱祐樘正表情奇怪的望着自己,看起来似乎有喜悦有惊叹有自豪还有更多自己看不出来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想在自家老爹额头上摸摸,没发烧吧! “怎么奇怪了!回宫吧!”朱祐樘对着他的贼手瞪了一眼,收敛情绪叹息道,“可惜了江彬他们,若是再晚几个月就能配上这些优质钢打制的装备了!” “是呀!若是能给他们全部换装,只怕战斗力会更犀利!”说起战事朱厚照的心思立刻被拉了回来,和朱祐樘边走边讨论,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这样一打岔朱厚照也就错过了知道刚才朱祐樘所想之事,根本没发现他让沈秀根据前生无意中看到的中国名茶产地去找茶的事情让自家父皇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第058章 京城议战 在朱厚照的计划里,江彬他们离开的时间其实稍微有些晚了,毕竟近万公里路途,即使是快马加鞭急行军也需要十分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抵达。 不过算起来等到他们到达开始在欧洲大闹的时候,却也是恰好差不多是中国战场结束的时间。如果这边的战斗陷入僵局,指不定查理他们就要回国搬救兵,要是大明的战况更理想一些,说不定他们就要灰溜溜的回国了。 想到他们回国以后看到自己后方动荡不稳,甚至要面临奥斯曼土耳其吞并的情况,朱厚照的心情就大好,真是恨不得能□有术可以看看查理那时候的难看脸色。 在他心里对于奥斯曼土耳其是否愿意与大明结盟还是很有把握的,只要那个苏丹不蠢,江彬不干傻事,凭借那些礼物中包含的步枪制作方法应该可以毫无疑问的打动奥斯曼土耳其的当政者。 将步枪的制作方法交给土耳其是朱厚照想了很久的决定,一来土耳其离中土够远他们有了强力武器首先想着的应该是收服欧洲,典型的符合中国一直一来的远交近攻、祸水东流策略;二来也是为了江彬他们的补给问题。 朱厚照让江彬他们带去的步枪,虽然采用了新式的结构,但是子弹却使用的铅弹类。毕竟现代子弹的杀伤力虽然强,但是制作太困难,对于异乡作战的江彬他们来说,一旦没办法得到补给那些步枪就会成为烧火棍般毫无作用。 可是如果是使用铅弹,奥斯曼土耳其又开始按照图纸制作步枪,那么江彬他们就可以十分方便的取得丰富的补给,可以称得上是一石二鸟。 江彬带着远征军走后的第十天,也就正德元年六月一号这一天,飞驰而来的一匹快马带来了震惊京城的消息。 保国公朱晖被困南沙的白沙水寨! 吕宋、安南水师联合红毛番子袭击大明水师! 藩属国、异族,这两个词简直就是所有大明人心中的禁忌。明朝一向优待藩属国,每逢属国进贡必赐以丰厚的赏赐;而异族更是所有汉人心中的一痛,百多年前失去汉统时汉人凄惨的生活从没有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忘过, 八百里加急传过来的消息朱厚照刻意让之在京城中传递开来,顿时激起了极大的民愤。之前藩属国一个个不再承认大明统治时就已经让不少士人不满,即使朱厚照与三大阁老极力压制朝官与文人,士林中还不时会传出讥讽朝廷软弱的文章。 一事未平,又传来属国联合异族攻打大明的消息,更是让所有知道的人气愤不已。从国子监的监生到朝廷中一些低级的文官都自发的组织了起来,掀起一片要求皇上与朝廷反攻的浪潮。 还没等他们轰轰烈烈的闹起来,六月六日又有一匹快马飞驰入京城,带来了前方的战报。 战报虽然简短,但是却清楚的表明了朱晖在被困三天之后,成功打退了那些番兵从白沙脱困,并且已经开始指挥水师在海上追击残余力量。 这封喜报让京城上下立刻沸腾起来,就连当初反对朱厚照建立战区的人都对这次水师的反败为胜赞叹不已。一片皇上圣明的马匹声拍得朱厚照浑身舒畅。 过了几天之后,当南海之战详细的战报传来时,朱厚照拿着战报简直笑得肚子痛。 他怪异的表现让朱祐樘好奇地将战报抽过去看,越看眉头就渐渐的皱起了。“这些西方蛮子的火炮很犀利呀,除了木质战舰他们居然还有一种铁甲船,真不知道朱晖是怎么破开这种船的防御。照儿,你这次将保国公置于险境只怕是有些过于莽撞了。” “哈哈,父皇,您不知道,别看朱晖在战报里将那铁甲船写得多少厉害,那只是为了战功特地这样写的而已。哈哈哈,这个家伙!”朱厚照想到查理居然真的弄出铁甲船来就想笑,难怪他们的主力舰队从欧洲过来的速度这么慢,只怕就是为了等这几艘铁疙瘩吧。 朱祐樘看他那乐不可支的样子,知道肯定有蹊跷,但是对着战报琢磨了半天却还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瞧你开心成那样。” “父皇,您想呀,咱们大明能造出宝船那样大型的木船只是加层铁板也不是做不到的,以咱们炼钢的水平只怕做出来的工艺比查理他们还要好得多,为什么船厂的人不造呢?”朱厚照知道自家父皇对船只的情况不了解,于是开始解释起来。 朱祐樘一听也是这知道其中必有讲究,他也是个心思活络的的人,沉吟了片刻,问道,“难道是因为加了铁板以后船太重?” “没错,正是这个原因。”朱厚照点了点,笑道,“现在的铁甲舰只是在木板上面加上一层铁板而已,这样的做法虽然能够增加船只的甲板防护,但是却是以牺牲机动性为前提的。由于船身太重,船上操作划桨的人数要求就高,即使是这样,这种船遇上逆风也都可能会走不动。这样的船若是在近海玩白刃还可以,但是却完全不适合炮战。” 他抽出一张大明船只的图纸比划道,“咱们大明的优势就是火炮,所以舰船都以机动性强的福船为旗舰,因此才没有考虑建造这种船。实际上这种船根据工匠们说宋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了,但是因为作为炮船比不上福船,作为白刃船又比不过巨型的浆帆并用船,便渐渐被淘汰了。” “原来如此。难怪没听说过船厂上报过这种设计图纸。”朱祐樘恍然大悟道,“可是毕竟这种船的甲板是铁板,对于防御炮击应该很有效果,保国公又是如何击沉这些船的呢?” “对付这种船其实很简单,一种是使用实心弹与燃烧弹吊射,这种船的外层甲板加了铁皮,但里面可不是,一旦起火也就是个沉得比较快的铁疙瘩而已。”朱厚照说着手指又对着图纸上的一艘船点了点,“再说朱晖和船厂的人早就想好如何对付了,父皇,您看这两种船。” 朱祐樘顺着他的指尖望去,那是一艘沿袭宋朝的子母舟,这种船的前面和普通船只一样,船前钉有狼牙钉,后面却只有两边的船板,腹内空虚,藏了一叶小舟。 “这种子母舟的前半截不但有油麻之类的发火器材,更有最新研制的火药,一旦接近敌船后时母船与之相连在一起,就可以点火与敌船并焚,然后水手再使着子船返回。即使是铁甲船对上也讨不了好的。”朱厚照边笑边解释道,有指着另一艘船的图样。 “这种叫联环舟,外表看着是一艘船,实际上却分为两截,前截装有火药,后面坐有战士。这种船的船首也装有倒须钩,一旦敌船被冲撞后,这些钩子就会钉牢敌船。等到火药爆炸后,前截会与敌船同毁,而后半截在撞击时铁环就会自动解开,可以让水手们驶回。” “妙,果然是绝妙呀!”朱祐樘连连赞叹道,“父皇想起来了,这子母舟就是你政令颁布之后那位老匠人献上的吧,记得他被你送去了龙江船厂。” “嘿嘿,没错,就是那位。这种奇思妙想的特殊战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幸好这门手艺没有失传呢!”看到这些战船之后,朱厚照在心中真的是很佩服古人的智慧。 “看来朱晖就是这些特殊战船扭转的局势呀!”朱祐樘也不由得感叹,“不过实在没想到铁甲船的弊端这么多,要是真能制造出来火炮难摧的钢铁战船就好了。” 以大明现在的炼钢技术,造全钢船到是容易,可是动力……想到蒸汽机,朱厚照不禁叹了口气,自己虽然知道大概原理,但是这东西不经过长期试验哪里弄得出来,自己偏偏缺的就是时间,因此他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朱祐樘看他表情复杂,还以为儿子在想说辞想要安慰自己,于是感动的笑了笑,宽慰道,“没关系,咱们造不出来不代表以后子孙不行,这个难题就交给他们解决吧!” 朱厚照想想也是,只要从自己这代开始鼓励科技,又有大学进行格物教育,双管齐下说不定还真能有天才弄明白蒸汽机怎么制作,于是也就不在多说。 他哈哈笑了一声,想到正在南海开着战船四处追敌的朱晖,“说起来,我下给朱晖的密令是让他在南海便宜行事,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能上体天心,帮我把那吕宋给彻底拿下。” 朱祐樘望着他宠溺的摇了摇了头,看来这个孩子真的能把握这次机会为大明开拓疆土了。他心中清楚儿子让朝鲜、吕宋、安南等脱离大明,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出兵吞并这些藩属国,想到那些以为新皇软弱可欺,窝囊避战的文人,不由得都多了几丝同情。 自己的皇儿少年英武,又怎么会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这些人被骗得团团转,帮忙激起全国的怒兵杀敌之势也就都是活该了。 第059章 南疆战火 朱晖站在主舰的船头,看着原处的下属们开着船如同撵鸭子一般的赶着那些敌船,不由得感觉世事无常。 前不久还是自己被围困水寨之中,命在旦夕,但是如今却是自己带着大明水师一小口一小口的蚕食着对方的舰队。 西方的炮舰确实很强,朱晖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比不过大明的船只,但是却已经远超其他国家的船了。 但是他们错就错在将那几艘铁皮船当作宝,不但将之作为炮舰使用,还当作舰队的主力了。这便直接导致激烈胶着的战况因为这几艘船的到来彻底改变。 红番与那些吕宋人将这几艘船看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对它们的威力充满了信心。但是随着这些铁甲船在严密防范下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毁,却反倒被彻底的打击了士气。 接着发现主帅推迟了几天没有出现踪迹的大明水师终于及时的带兵来援助,让作为联合舰队总指挥的阿尔梅达最终只能无奈的下达撤退命令。 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时候了,大明水师已经被困了数天的朱晖满腔的怒火正等着发泄。 轰!一声巨响,海面上一艘挂着西班牙国旗的战船在炮火洗礼之下彻底断裂成两截。 “好,小的们,干得好,继续给我狠狠地打!”朱晖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被围困的郁闷终于随着那战船的沉没又再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在心中盘算着,再对这些洋番们围剿个两三天,等到自己这边的船都集合了就去打下那该死的吕宋。 敢来袭击老子,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北京 紫禁城 六月十七日 这日的阳光格外刺眼,虽然南海局势已定,但是身在皇宫的朱厚照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早早的散了朝会,在书房中来回的走动着。 “照儿,你何必这样紧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朱祐樘反倒悠闲的捧着一杯芳香扑鼻的碧螺春细细的品着,“你转来转去转得父皇头都晕了!” “战场之事毕竟变化无常!”朱厚照拧着眉头道,“既然南海已经开战,安南为了能减轻海上的压力必然会开始动兵。算算时日,我觉得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否则等到吕宋被保国公攻陷,安南就要面对天朝的海陆夹击。” “照儿,你的心乱了!”朱祐樘伸手一把抓住朱厚照,将他一把拥入自己的怀里。“放心,安南肯定会调兵的!”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朱厚照放松身体,将头微微后仰靠在朱祐樘的肩窝,突然觉得一阵安心。他略带疲惫的道,“他们必须动,还要马上动。安南与我朝交界的那一带地方都是深山老林,瘴气又重,若是不趁着他们的军队在集结时给予致命的打击,我们就没办法在鞑靼与朝鲜动兵前拿下整个南线战场了!” “按照查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吕宋先动,鞑靼其次,接着才由安南、朝鲜等发兵。如今这个次序已经被打乱,战斗的节奏现在是掌握在天朝手中,照儿只管放宽心。” 最近的一系列作战计划几乎都又朱厚照一手策划,虽然计划谨慎完美,但是毕竟是要四线作战,时局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压力也是非常之大,一旦出现战败的消息将会对朝廷上下产生极大的影响。 随着大决战时间的临近,朱祐樘能明显感觉到儿子似乎越来越焦躁。他知道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决策者身上十分不妙。 微微张嘴一口含住儿子饱满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之间让朱厚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父皇,这是书房……” “我知道这是哪里!”朱祐樘一边低声说,一边轻轻咬了一口那柔软可爱的肉珠,接着却变本加厉的沿着朱厚照的脸颊留下一串亲吻。“偶尔也该让脑子休息一下,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 充满关心的话语让朱厚照心中一暖,暂时忘记了最近的烦心事情。虽然为了这次大战的事情很累很辛苦,但是只要一回头一转眸却总能看到父皇陪伴着自己的身影。 尽管父皇对于战争的事情并未主动帮忙,可是看到那充满鼓励相信的眼神却已经比什么都强! “走神想些什么呢!” 感觉到胸口发涨的敏感部位被人捏了一下,朱厚照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短短的一愣神,身上的龙袍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松垮垮的挂在腰间□出结实的上身。 “看来是太久没有好好疼爱你了!” 朱祐樘有些恶狠狠地声音让朱厚照忍俊不禁,反手抱住自家父皇的头,寻着那正说着春节话语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两唇相碰让两个人都满足的拥紧了对方,激|情的吻让两人都有些迷失的理智。 最开始的主动权在两人的相互拉扯间渐渐丧失,朱厚照只觉得灵魂仿佛正随着这样的一番狂吻而迷离,身上敏感处在不断的被刺激,面对自己已经逐渐被开发处性感带的身体,他已经只记得伸出舌头被动的回应着亲吻。 一吻罢休,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被唾液滋润得嫩红的双唇,朱厚照舔了舔被吮咬的有些发疼的唇瓣,逞强道,“我到要看父皇要怎么疼爱……” “你个小东西!”朱祐樘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那诱人的红唇,一手探向他两腿之间的柔软,一边狠狠道,“这是你自找的!” 六月十八日,当大明天朝伟大的皇帝陛下被疼爱得浑身酸软,带着□之后的慵懒在龙床上呼呼沉睡之时,有几只军队却在分别西南边境的密林中穿行着。 虽然天仅仅只是蒙蒙微亮,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这些军队的行进,借着明亮的月光他们急速朝着目的地集结。 这几只军队都来自安南,尽管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临时征召的新兵,但是却士气如虹,不知疲倦的分别朝着大明两广的镇安府、凭祥府及廉州府前进。 安南的士兵个头并不高大,皮肤黝黑,即使是新兵穿梭在密林中越并不显得生涩,他们熟悉山林之间的战斗,而这也正是历史上中国各朝难以彻底收复镇压安南重新设立郡县的原因。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对越南作战也是个难题,潮湿闷热的天气,丛林密布的山林这些都是越南的天然屏障,也是使士兵非常不适应此地作战的主因。 在正德朝之前,安南与中国各朝的最著名七次战斗除了北宋时期曾经取得过一次胜利,即使是元朝时期所向披靡的蒙古军队都接连三次征安南失败,而能够打败元军的明成祖也在此地无奈的铩羽而归。 打败他们的不是安南士兵,他们都是败给了这里的天气、地势与山林。这一片地方完全不适合骑兵作战,中原的士兵在此地又容易水土不服,蜿蜒的山路更是造成了补给困难,一旦让擅长游击作战的安南士兵实行焦土抗战,躲入山林之中,最终都只能兵败或撤退,除非能像北宋那样出动民夫达八十七万人才有可能大胜。 如今的黎威穆帝黎谊尽管糊涂,但是对自己军队的特点也是十分了解的,因此特别要求将出兵时间定在温度正在逐渐升高的六月。 毕竟是要让自己士兵离开山林主动出击,他也打着如意算盘是做了两手准备。明军强大,如果战斗不利靠着七八月的酷暑气候也能让自己大多数的士兵平安撤回。 近十万的安南士兵被要求在卯时太阳升起之前到达指定的地点集结,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这三个州府中的士兵都是五月才从江南调集过来重新修复卫所的新兵。 一群还在严重水土不服的新兵而已,凭着这次偷袭一定可以轻易拿下,这几乎是所有知情的安南将领们心中的想法。 就连这次的安南主帅莫登庸也十分自信,望着沐浴在朝阳中廉州府那古朴的城墙,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060章 大败安南 “果然来了!” 城墙内王守仁举着一个长长的单筒望远镜在眺望,他对这个神奇的东西实在觉得很稀奇,明明敌人还离得很远却能被自己清楚的看到。 如果不是胆子不够大,王守仁还真想把当今皇帝的脑子破开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总是能发明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个叫望远镜的小东西,用在行军上的作用简直是不可估量,王守仁有时候很想直接报损,偷偷的将这东西扣在自己手中,他知道有这想法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人,但是为了今后的战斗他也只能忍了。 用皇帝的话说,目光要看长远一点,现在是由于玻璃有限所以只能做出这么几个望远镜,但是只要以后有了大量的玻璃就能批量制作!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王守仁举着望远镜寻找着对方的帅旗,这时他的副将凑过来问。 王守仁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安南人与城墙的距离,小声道,“叫士兵开始装填弹药,小心点,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这些大明士兵的动作都很小心,看起来早已受过多次这样的训练,远远望去似乎整个城镇还沉浸在一片安宁之。 大明人真是太松懈了,居然被人带着这么多士兵接近城镇了都还不知道。这让莫登庸的心中十分得意,为了怕发生变数他甚至没有让那些经过一番急行军的士兵们休息,直接下令攻城。 莫登庸手下有接近四万人,就是为了能一举攻下最重要的廉州府城,然后直取广州。但是等到他一马当先带着士兵冲近了城墙范围之后却觉得一阵心慌。 但是他警觉的时间却已经太晚了,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轰隆隆连绵不绝的炮声已经响起。安南那少数的象兵被轰得人仰象翻,那些没有被炸到的驯象也都受到了惊吓,被炮火吓到嘶吼着四处乱跑,将身后步兵们的阵型也冲得大乱。 莫登庸知道自己已经中伏,连忙大喊道,“散开,散开列队,包围城市……” 战场上局势一旦混乱就很难控制,那些队列在混乱以后再想恢复便十分困难。好不容易等到安南士兵顶着炮火重新列队,朝着四面散开时,地面却不时炸裂开来。 原来明军早就在四周埋下了不少的地雷,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四散开来围城! 地雷的威力虽然没有大炮那么大,每次只能小范围的炸伤炸死一点人,但是它的威慑力却大过了大炮。 安南士兵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脚踩下去就一命呜呼。 “该死的!!为什么会中伏!”莫登庸的嘴中大骂不休,他也是一员猛将,知道不能此刻万万不能退缩,否则士气将一落千丈。连忙强势的下令让士兵人肉排雷,今天一定要攻下此城。 好不容易这些被炸懵了的安南士兵终于形成合拢之势,还没等他们准备好器械攻城,突然间三处城门大开,从城中冲出来三队身披红袍的骑兵。 这些骑兵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来回的切割着那些安南士兵,在没有长枪兵的步兵中冲杀,骑兵就是战场上的当之无愧的王者! 莫登庸目眦欲裂,这些哪里是新兵呀,明明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出了山林之后,即使是在公平的对战之中自己这些兵都不一定能打赢,更别说是在中伏士气大落的情况之下。 上当了!他面若死灰,尽管自己这边的不少士兵也拥有先进的火枪,但是毕竟不熟悉,危机之时反倒下意思的举起当做刀枪去挡。 若是说骑兵的出现让安南士兵士气全无,看着从城中冲出来的精锐步兵立刻让他们开始溃退。 一场精心策划的偷袭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在莫登庸被亲兵们保护着撤退之时,他不知道其他两处战场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六月二十五日 当安南大败的消息传到身在北方的查理手中时,他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南海刚刚惨败,阿尔梅达被伏,就连吕宋都已经被大明保国公朱晖攻陷,苏莱曼投降,安南这边又彻底被耍了!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查理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的对手朱厚照的恐怖。 在他们的情报中西南边境的士兵明明都应该是江南派过去的新兵,因为朱厚照为了练兵并且选拔出色的士兵加入到两大战区之中,一改屯兵制的驻守制度,经常性的将京师、江南一带的士兵与边关一带的士兵进行调换三个月至半年时间。 由于这种情况的出现极大程度的减少了吃空饷,并且起 明皇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19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19部分阅读 了练兵作用,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朱厚照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久而久之也不再关注。 虽然知道化名朱寿的大明皇帝在自己身边潜伏过一段时间,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十万安南士兵偷袭三座没有准备并且满是水土不服新兵的城市应该是十拿九稳,可是朱厚照却偏偏在士兵的来历上做了手脚。 在他回国时就将边关战区的骑兵先一步调到了西南边境熟悉气候,接着又趁着五月的调兵将镇海战区的步兵混合在江南兵中调集到了西南,对外却宣称这全部是江南的新兵。 接着王守仁被他找了个借口贬到了廉州府,暗地里却接管了这两只部队,混编成了可能是中国的第一支包含步兵、炮兵和骑兵的集团军,将安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出兵十万几乎已经是举安南全国之力,却被善战善谋的王守仁几乎困死在了两广,除了少数漏网之鱼,大部分都没能逃入山林之中就被俘。 从得到的战报中,查理发现朱厚照居然弄出了一种特殊的红色烟雾弹,这种烟火一旦点燃之后将会久久不散。明军利用这种烟雾弹当做定位,然后再集中炮火轰击,在几轮火炮的强烈打击之后再出动步兵收拾战局。 因为这种简易定位系统的存在,使得明军克服了丛林作战的不便,利用超远射程的火炮开道在战报发出时已经势如破竹的攻近了河内。 望着手中的这份战报,查理清楚的知道南线战场全完了! 第061章 亲王世子 当朱厚照收到来自王守仁的西南战报之后,他的心中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下朝就将自己扔进偌大的龙床上狠狠地睡了一觉。 最近加在他身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朱厚照对自己的计划很有把握,在阁老重臣面前也都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还是很有几分忐忑的,毕竟如今面临的可是攸关国运的大事。 朱厚照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策划大型战役的人,但是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信任自己的父皇,为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不得不赶鸭子上轿的去费劲心思面对一场攸关国家兴亡的生死大战。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天色已经黑了,整个房间内只有书桌前还有着一点烛光。 朱厚照没有动弹,只是借着那点烛光望着桌前正专心批阅着奏折的人。淡黄|色的烛光中,人的轮廓似乎都柔和了许多,让朱厚照着迷的望着那完美的侧影,寂静的夜色和偶尔传来的沙沙翻动声组成了一支动人的夜曲,让他不知不觉地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仿佛莫名的熟悉,多年前当这个宫殿的主人还不是自己时似乎也总是这样,静谧的夜色中自己躺在床上悄悄的偷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 这些年的事情如同梦一般不时的在脑海中出现,上辈子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似乎遥远得都有些陌生了,更加鲜明的却是多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尤其是给了自己所有感情的那个人,朱厚照明白自己对这个时空、这个国家、这个人已经有了割舍不了的眷念。 “醒来了就先吃点东西吧!” 轻轻抚在额前的手打断了他的沉思,朱厚照睁开眼睛对着床榻边正关心望着自己的人淡淡一笑。 “父皇,南线拿下来了!” “我知道,中午已经看了战报。”朱祐樘拍了拍他的脸颊,“快起来,父皇让人上点吃的!” 朱厚照翻了个身,却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反倒趴在床上用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望着朱祐樘。 朱祐樘任他看着,等着他开口,却没想到今天的朱厚照好似充满了耐心一样,就是不说话。 “看些什么呢!”朱祐樘可不想一直与他僵持下去,这家伙下朝就躲起来睡觉,都一天没进食了。 “嘿嘿,突然发现父皇真的很帅呀!”朱厚照却摇晃着翘起的双脚,嬉皮笑脸地道。 朱祐樘无奈地一笑,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对父皇难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么?” 静静的沉默了片刻,朱厚照望着朱祐樘满是关心的眼睛,带着一丝苦笑道,“父皇,帮我!” “需要父皇做什么?”完全不需要问原因,朱祐樘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回答。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出对于之后战斗的忧虑,“查理这次被狠狠地耍了一次,但是实际上我们的底牌也用得差不多了。虽然南线战场大胜,可我们自己的损耗也大。南海上,镇海战区几乎将所有的战船都投入到了对吕宋与西方联军的作战中,在没完全歼灭他们的海上力量之前是没办法腾出手来对付日本与朝鲜的水师了。而王守仁那边更是麻烦,就算已经攻入河内,但是我们自己的十万精锐和大批的火炮都被困在了那里。” 朱厚照叹了口气,“安南,不好打!王守仁能取得的这样的战果,是因为倾全国之力将最强的士兵与最先进的火炮都投入了这一战。如今边关各军以及杨一清那边能够流动的火炮都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都只是一些固定在城墙之上的大炮,一旦遇到鞑靼来进攻就只能依靠城墙被动防守。” “这些我也知道。”想到今后的北线战场,朱祐樘不禁皱起了眉头,“伯颜猛可上次的惨败已经动摇了他在草原的地位,这一次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失败他今生便再也无力南下。为了能尽全功,他肯定会亲自带兵全力以赴。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情报可用,无法确定他从哪边开始进攻,这使得杨一清那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可是朝鲜日本又怎么办,查理吃了大亏他们这批联军行事肯定会更加稳健。” “北线不好打,这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朱厚照无奈地道,“可是难就难在如今朝廷是有兵无将。” 他边说边板着手指算着,“在每条战线带兵的人起码要能有勇有谋,还要资历够压得住人,更重要是必须可信!要知道一条战线能统领的是多少兵呀!?起码得是十万以上的精兵,若不是可信的人又哪里敢托付,我可不想敌人没打跑却被人带兵反过来对付自己。这样的条件算起来,能选择的人就少了,刘大夏是一个,王守仁是老祖宗的人也算一个,加上杨一清和朱晖勉强能凑够四个。可是刘大夏老了,上战场不行,只能留在朝廷里进行各种调度……” “你想去带兵打朝鲜!?”朱厚照的拐弯抹角没能瞒住朱祐樘,他双眼一瞪,“不准!” “父皇,您听我说完!”朱厚照看他满脸不悦地表情,连忙拉了拉朱祐樘的衣襟道,“父皇。” 朱祐樘看了一眼他满是祈求的眼神心中一软,但是还是严肃地道,“你是当今天子,岂能随意带兵出征。就算是我准了,难道你能说服那些阁老和满朝文武么?”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这样做我拿什么来对付朝鲜和日本。”朱厚照翻身盘腿坐在床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委屈地道,“如今杨一清的兵要防范鞑靼,南方虽然大胜但是却还不稳,也不能从南方调兵,如今唯一能动的只有京师三大营了。您也知道要出动三大营,最好的办法只有我御驾亲征。” 朱祐樘想了想整个大明的局势,却无奈地发现似乎目前真的只有京师还有兵可以动,想到儿子的为难和委屈,他心中一阵抽痛,第一次怀疑自己将这样大的责任交给他背负是不是做错了。 他也是心智坚决之人,瞬间便有了决断,“照儿,你是想要父皇帮你说服阁老他们吗?” “不!阁老他们我自己能解决。”朱厚照见他终于松了口,终于放下心来,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如今不比以往,我要想出京必须解决子嗣和藩王的问题。” 听到子嗣的问题让朱祐樘脸上一黯,想到正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的自私才会让得眼前的孩子无法拥有自己的后代…… 朱厚照看着他的表情立刻知道自家父皇又在想七想八了,连忙一把握住朱祐樘的双手道,“经过上次的那一出龟壳现字,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将女儿嫁给儿子了,所以我想在宗室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孩子过继在您名下。” “此事事关重大,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朱祐樘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这样的诏令一旦下发到全国,即使日后朱厚照想反悔也很难了,毕竟册封太子是一件大事! “反正迟早要这样做的!”朱厚照笑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妻了,自然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就算这次自己不说,日后总也会有大胆的臣子提出来此事,还不如自己说出来,顺便一起解决藩王的问题。 “人选就在各亲王府中挑选吧,先不确定下来究竟立哪个孩子为太子,对外就说需要考察他们的心性,等到战后再明确太子人选。能够有机会不动兵戈就登上大宝,我想那些叔叔们也不会愿意冒着大不义之名在这种时候异动。” “这件事你想了很久吧!”朱祐樘心中一阵激动,一把将他拥在怀中。“照儿,让你为难了!” 朱厚照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中,对着朱祐樘心脏的位置轻轻道,“父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繁衍子嗣是为了这天下,为了大明的昌盛,我也不想委屈您。您对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为了子嗣的事情伤害到您。” 他抬起头点了点朱祐樘的胸口,“也许您自己都没发现,每年的祭祖您都满脸的愧疚,单独一人的时候更是再也不接近祠堂。每次看到您这个样子我就难过。如果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是错误,是罪过,那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背负!父皇,大明会后继有人的,更是会在儿子手中开创出一片盛世,日后若是面对祖先,我们绝对不会无颜以对!” 朱厚照的话如同暖流一般让朱祐樘的心感到无比的温暖,他没想到连自己偶尔透露出的情绪都被儿子看在眼里,为了不让自己心中难受只是悄悄的做着各种准备。 他狠狠地抱紧朱厚照,只恨不得得能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两人合为一体再也不分开。能够得到这样的深情厚爱,此生无憾! 第062章 两封诏书 可怜的朱厚照同志最后还是没有吃到他的晚餐,堂堂大明皇帝只能饿着肚子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正逢太和殿的大朝会,朱厚照偷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某个不宜启齿的地方更是传来隐隐的不适。这让他暗地里直犯嘀咕,心里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随便的刺激自家父皇,否则他一激动自己就倒霉了。 做那什么是一件好事,但要是爱得太卖力也消受不了呀! 这日的朝会在结束了日常的朝务之后,由兵部侍郎将南线战场的胜利进行了一番大宣特宣。 吕宋降了,安南败了,如今这两国又不属于大明的藩属国,这样的战果就意味着迟早这两个国家的领土将会并入大明版图!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如此的大捷在明朝近百年来是绝无仅有的,如何不让朝中文武百官都兴奋非常! 不过接下来刘大夏却给他们激动的心情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他那一番对于北方局势的分析让朝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北方的鞑靼、东北的朝鲜都有异动,更是有西方红番与日本等国参与其中,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将要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但是更有一些人看出了其中的机遇,他们望向九五至尊位置的朱厚照目光立刻变得热切而崇拜。 朱厚照从当太子开始就一直在对军队进行各种变动,这么多年以来的效果在最近的两次大战中完美的表现出来,连南线都能取得那么好的战果,更不用说朝廷一直视为重中之重的北方防线了! 而不久前那些藩属国闹腾的时候,皇帝以及阁老为什么会是那么一种纵容的态度,原因也让他们猜到了,这是危机却也更是机会,一旦北线大胜朝鲜必定也将被占领,或者更有可能还有那广阔的草原将并入版图。 “如今因为南方局势已经明朗,使得北方的敌人暂时未发兵。尽管情报不足,但是鞑靼朝鲜等国的狼子野心已现,若是一旦发难,必定是以势如破竹之势,所以朝廷必须尽早做好迎战准备!”刘大夏分析完北方局势,又说了一番结论,惹得众人连连点头。 “刘尚书说得即是!”朱厚照笑着赞同道,扫了一眼百官,“为了北方即将到来的战斗,朕与太上皇特地拟了两份诏书,刘瑾,你来念给诸位听听!” “遵旨!”刘瑾领旨,捧出其中一份诏书先念了起来。 他先读到的这封诏书,内容正是朱厚照决定从亲王之子中选择继承人,等到刘瑾读完朝臣们早已经笑容满面了。 毕竟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继承人的事情是一桩大事,这个小皇帝虽然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在位不久更是有祥瑞降世,偏偏为了大明朝他却无法娶妻,更注定没有子嗣。 虽然现在皇帝年龄还小,但是子嗣毕竟是无法回避的问题,这就让臣子们心中一直犹豫着什么时候该在皇帝面前说一说这事了。 这种事情由臣子来提毕竟是不妥,说不定还要撞到皇帝的怒火上影响仕途,所以谁都不想带头开这个口,如今皇帝能自己提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如今的亲王大多都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与太上皇是兄弟,从他们的子嗣中选择继承人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于是这份诏令在满朝文武的一致认同之下通过了。 龙椅之上,朱厚照嘴角呲出一抹坏笑,等会那份诏书读完这些臣子们只怕就要高兴不起来了! 第二封诏书的内容听起来很正常,大意就是命令威武大将军率京师三大营的二十万精兵前往东北总督军务,并加封朱寿为镇国公拜太师。 只不过是皇帝的一纸诏书就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成为位极人臣的当朝第一人,这命令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了,但是更大的问题是满朝文武居然没一个人知道这威武大将军究竟是谁! 三位阁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对方也都是一脸的茫然。既然连他们三个大学士都不知道这个大将军是谁,看来也只有颁布诏书的皇帝知道了。 刘健出列请奏道,“皇上,不知道这威武大将军朱寿现在人在何方!?” 朱厚照笑眯眯的站起身,抬起右手惹得台下众人眼珠子都骨碌碌的盯着他的指尖转动。 只见那修长宛若白玉的食指在转了一圈之后,却正对着他自己。众人为之一愣,接着大殿之中突然喧哗起来。 “皇上,御驾亲征非同小可,请皇上三思!”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三位阁老便跪地纳谏,接着其他的文武百官也都跟着跪在地下,大殿中回荡的满是请朱厚照三思的声音。 “皇帝出巡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朕当然知道。”朱厚照依旧笑眯眯的,但那笑容却没传到眸子中,“所以去东北总督军务的只是威武大将军朱寿。” 所有人都听出来朱厚照的心意已决,一时间都不由得瞠目结舌。只有谢迁又不甘心,颤抖着苍老的身躯想要再次进谏,“皇上……” “朱寿大将军可是文韬武略无不精通,更是熟读兵书,怎么谢阁老认为他当不起总督东北这等重任吗?”朱厚照可不想和这老头子一番舌辩,佯装震怒等着谢迁道。 若不是这些大臣们不敢抬头冒犯天颜,朱厚照怀疑自己应该能看到一溜大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的傻脸,对这些精明圆滑的臣子们来说肯定是十分难得! 他当然知道这种皇帝将自己分为两个人执行不同使命的做法简直是千古首创,在历朝各代包罗万象指导贤士大夫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各种典籍,与圣贤之道中都对于此情况没有说明和教诲,而这也正是历史上那真正的顽童皇帝明武宗能力排众议与小王子决战的原因。 自从知道自己穿越成明武宗这也是他最想干的一件事!他心中贼笑道,不做将军的皇帝怎么称的上是明武宗呢! 第063章 唇枪舌战 “皇上,军队用兵乃国家大事岂可儿戏。请皇上收回成命!”刘大夏浑身颤抖地挺直脊梁,匍匐在地直谏道。他可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给气的! 虽然没有圣贤之道来举例反驳朱厚照这样的行为,但是他也十分光棍的不再去想理由,只是坚决的认为皇帝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即使朱厚照再怎么说自己是大将军,但是也不能改变他是当朝皇帝的事实,一旦他上到战场,时局将会变得混乱。 皇帝仪仗所在之处就是最大的攻击目标,昔日在布满重重防线的边关、在五十万大军之下都曾经被也先生擒过皇帝,更别说这次是去布防较弱的东北了,万一敌军主力孤注一掷将重兵调集起来攻击仪仗队伍,那么对大明将是极大的打击。 朱厚照一眼看透了刘大夏所想,他自信的扬起头,“朕既然有意前往战场,自然有把握自保,爱卿多虑了!” 刘大夏怎么会被他一句多虑打动,正准备再说什么,突然看到李东阳的嘴唇动了动。 考校兵书……他在心中模仿着李东阳的嘴型默读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看来阁老们的意思是希望能让皇帝知难而退! 说起兵书身为大明第一武将的兵部尚书刘大夏信心十足,他连忙道,“皇上既然有心前往战场,那肯定是已经做了一番准备的,老臣不才,望朱寿将军能在用兵之道上为老臣解惑!” “哈哈,刘尚书看来是想考考朕了!”李东阳的那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朱厚照的眼睛,不过这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笑着挥袖道,“无妨,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便是。若是不能让爱卿满意,朕也没这个脸皮去带领那二十万士兵!” 刘大夏心中大喜爬起身毫不客气地抱拳问道,“老臣斗胆,请问朱寿将军指挥军队碰上不同强弱的敌人该如何做?” 不愧是老狐狸,他装模作样问的是朱寿将军而不是皇帝,即使朱厚照答不出来他也表示出了给了皇帝面子的态度,让朱厚照没办法迁怒于他。 果然狡猾,朱厚照在心中腹诽道,不过这种兵书上的小问题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只听他张口便道,“凡战之道,用寡固,用众治;寡利烦,众利正。” 刘大夏没想到朱厚照居然用的是古文来回答,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作为兵部尚书他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 大意是说凡是指挥作战,兵力比敌人弱小时应力求营阵巩固;兵力比敌人强大应力求阵型严整。兵力弱小应利用多变的战术,出奇制胜;兵力强大应利用正规作战,寻求决战。 没想到朱厚照能用短短的几个字就表达出用兵的精髓,让刘大夏心中大惊,知道传言当今皇帝文韬武略俱全不假,若是自己不考些难点的问题说不定真能让朱厚照全部回答上来。 他微微一沉吟,又问,“请问朱寿将军,两军对战之时,如何用众?” “凡战,众寡以观其变。进退以观其固。危而观其惧,静而观其怠,动而观其疑,袭而观其治。击其疑,加其卒,致其屈,袭其规。因其不避,阻其图,夺其虑,乘其惧。” 朱厚照这次的回答更是快速,一大段古文几乎是张嘴既出,说完之后还笑眯眯地解释了起来,“这话是说,对战之时首先应拿出部分兵力试探敌人,先观察他们的变化;或用忽进忽退的行动,看敌人的阵势是否稳固;又或者迫近威胁敌人,看他们是否恐惧;也可以按兵不动,看敌军是否懈怠;更可以进行佯动,看它是否疑惑;突然袭击,看敌军是否严整。在敌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我们要指挥军队坚决打击,乘敌人仓促无备的时候迅速进攻,使敌人无法发挥战斗力。若是敌人阵型规整,就采用袭击战术,打乱他的部署,利用敌人冒险轻进的错误,阻止敌军实现企图,粉碎他们的既定计划,乘他们军心恐惧之时予以歼灭。不知爱卿觉得这样用兵是否满意?” 刘大夏听得眼睛都直了,看朱厚照回答得这么快,显然这段精妙的话是出自某部及其出色的兵书,偏偏自己自诩熟读兵书居然不知道这是出自何处,惭愧之下额头上的冷汗不禁流了下来。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凡事不可过三,身为当朝臣子问上三个问题已经是逾越,若是再多问下去就明显是刁难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周围同僚们期盼的眼神也让他平添了不少压力,想了半天,他终于又问,“敢问朱寿将军,用兵之精要如何?” 朱厚照在心中大笑,原来刘大夏也会紧张呀,居然心乱之下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个问题看起来问得很广,偏偏在《六韬》中却有着现成的答案。 “用兵之道在于奇,在于造成神秘莫测的有力形势!”这次他也不再卖弄古文,直接回答起来,“当两军列阵对峙时放纵士卒,使行列混乱,引诱敌人!” “占领草木茂盛的地方,便于隐蔽撤退!” “占领溪谷险阻之地,可以阻止敌人骑兵的行动!” “占领关隘山林地区,可以便于以少击众!” …… “行动迅速,猛如机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可以打乱敌人的计划!” “分进合击可以打破敌人的各种阵型!” _ 朱厚照的一连串话让刘大夏听得钦佩不已,虽然自己一时头晕问出了这个六韬中已有的问题,但是他原本并不认为朱厚照能答得出来。 《六韬》虽然是被誉为兵家始祖的一部兵书,常被后世谈兵者所引用,但是由于晦涩难懂人们对它进行了各种注释、汇解,自唐以后就有近百种版本,可以说是一部虽然流传广泛却很难学精的兵书。 刘大夏虽然对这部书熟读多年,但是要说有信心能灵活运用也是近几年的事情了。可是看朱厚照这种不假思索信手即用的模样,显然他已经能运用得得心应手,想想他的年纪就不得不让刘大夏感到惭愧了! “微臣老矣!”只听刘大夏一声叹气,神色间竟像是老了许多。朝中百官都不由得深深的震撼了,望向朱厚照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畏,居然能让作为三朝元老的兵部第一人认老,那当今皇帝在兵书上的造诣该有多深!?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龙椅上的九五之尊,想到他从小到大的表现他们不由得有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这才十六岁的年纪呀,文才、武艺、兵法、格物等等似乎就已经无一不精了,真不愧是上天所眷顾的真命天子! 虽然心中震惊但是阻止皇帝出京的事情还是要做,刘健尤不肯死心的道,“皇上天资聪慧,熟读兵书不假,但是不过纸上谈兵而已……” “爱卿这句话就严重了!”朱厚照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不过由于力挫刘大夏他的心情不错,所以只是不满地道,“你可别忘了南线战场的局势可是朕一手布局出来的!” 他背着手向前迈了一步,“兵书上曰:凡战,击其微静,避其强静;击其倦劳,避其闲窕;击其大惧,避其小惧。意思是凡是作战,要打击兵力弱小而故作镇静的敌人,避开兵力强大而沉着冷静的敌人;要进攻疲劳沮丧的敌人,避开精力旺盛的敌人;要进攻恐惧胆小的敌人,避开有所戒备的人。” “吕宋就好比那兵力弱小而故作镇静的敌人,所以朕要朱晖毫不客气的打击。而安南则是那疲劳的敌人,因此王守仁才能以逸待劳取得大捷。为了南线的胜利,朕避开了与鞑靼这精力旺盛的敌人直接交锋,而是准备先收拾朝鲜这个心有恐惧却有野心的敌人,这难道还叫纸上谈兵吗??” 朱厚照一句狠厉的问话带上了真气与威压,顿时让朝中百官都仿佛从心底打了个冷颤,慌忙地跪地大呼。 “皇上圣明!” “望威武大将军旗开得胜!” 第064章 兄弟交心 “微臣老矣!”朱厚炜刻意压低嗓子,将少年健康的身躯佝偻着,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不过两息时间,他立刻又忍不住蹦跶起来,兴奋的叫嚷着,“哥哥,哥哥,是不是这样!刘大夏在早朝上是这么说的吗?” 朱厚照头疼的看着满脸兴奋的弟弟,无奈地点了点头,一点破事而已朱厚炜这个小鬼已经兴奋一上午了。 “哥,你是不知道,前天早朝的事情现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那些同窗提起你来一个个都崇拜得不得了哦!”朱厚炜眼中泛着光芒,像看着偶像一般的盯着朱厚照,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豪。 这样厉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即使花一辈子只怕也没办法追赶上! 朱祐樘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儿子嬉闹,虽然欣喜两人兄友弟恭,但是今天将朱厚炜招进宫可是为了说正事,这两人再这样没主题的玩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呀!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咳了一声,视线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 被朱祐樘一提醒,朱厚照这才想起说正事来,他的面容微微发红,父皇只怕都等得心急了吧!明知道这件事能了却父皇一桩心愿,却只顾着说话忘记本来目的了。 自己平时可不是这样轻重不分的,但是对着这个亏欠颇多的弟弟总是硬不下心来。不过这次终于有机会让炜儿获得他应有的一切了! 朱厚照笑着拍了拍朱厚炜的肩膀,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道,“炜儿,坐下,哥哥有话和你说!” “呃?”朱厚炜疑惑的偏着小脑袋,听话的坐了下来,“哥哥,你要和炜儿说什么?” 朱厚照望着他是神情,慎重地道,“炜儿,你想能光明正大的唤一声皇兄与父皇吗?你想要再恢复皇族的身份吗?” 朱厚炜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件事情,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他自幼被除去了皇族的身份,虽然朱厚照曾经与他谈过,说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恢复自己的身份,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却知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会有损父皇的名声,他不愿意让哥哥为难,便再也没想过恢复身份的事情,只盼着能仗剑江湖游戏红尘。 但是有一点他却很遗憾,因为他如今的平民身份,使得他只能在私下里面喊朱厚照为哥哥,这让他觉得遗憾之余更是觉得很郁闷。 每当朱厚照做出什么惊天动地让世人惊讶的事情之后,他就自豪得不得了,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只恨不得能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近两年随着朱厚照的继位,两人聚少离多,不但没有减轻朱厚炜对朱厚照的崇拜,反倒是越发的尊敬这个哥哥,如今能正大光明的在世人面前叫一声皇兄,对他来说是比荣华富贵更大的诱惑。 朱厚炜的心思尚浅,看着他的表情便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朱厚照淡笑着对朱祐樘点了点头,看到他欣慰的目光,这才又望向朱厚炜。 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朱厚炜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小交流,只是支吾着却有些期盼地道,“哥哥,这样,这样很难吧……是不是不太好?” “不,不会很难!”朱厚照笑道,“既然你知道那日早朝的事情,想必也知道各位亲王世子将要进京的消息了。” “恩。听说是哥哥下的诏令,是要从他们之中选择储君吗?哥哥你还这么年轻,根本不用急着下这样的决定!肯定是那些老头子逼你的!” “呵呵,这次你倒真是冤枉他们了。立储之事迟早要提出来的,早点选出合适的人选来说对朝廷也是好事!”朱厚照看着他一副义愤填膺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 “那也不用这么早就决定过继子嗣吧!”朱厚炜还是不满,碎碎念道,“按民间习俗哥哥你都还没及冠呢,迟早会有自己的儿子……” 他唠叨得十分认真,没注意在自己说的时候自家哥哥和父亲在瞬间神情大变。 朱厚照飞快了扫了眼自己父皇的表情,生怕他又被弟弟的话刺激得突然良心大发,想不开的逼着自己去给老朱家留个后代,那就实在是太狗血了。 “这些先别说了!你先听我说完!”朱厚照连忙打断朱厚炜的话,“这次将会有两名世子进京,分别是八岁的益王之子朱厚烨,七岁的衡王之子朱厚燆,另外兴王府也有嫔妃有孕在身,若是世子也愿意送入京来。” 虽然宗室中别家都是人丁兴旺,偏偏皇室这一脉却子嗣稀少,朱厚照心中感叹了一翻,又道,“这一次是能为你恢复身份的最好机会。如今雍王身体不适,又无子嗣,哥哥想让你认他为父,然后以世子的名义入京!” “哥,我不干!”朱厚炜一听,激动得站了起来,“我的父亲只有一人,我不要恢复什么身份!我才不稀罕!” “朱厚炜!”朱厚照面色一凛盯着眼前急红脸的弟弟,指着椅子冷冷道,“坐下!”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身为上位者的气质已经铭刻到了骨子里,这一虎着脸立刻将朱厚炜吓得腿软坐在了椅子上。 仿佛对于自己如此软弱有些不满,他的眼睛巴巴的望着朱厚照,不时闪过几分委屈。小狗般可爱的表情让朱厚照心中不禁一软。 “不管怎么说雍王也是我们的亲叔叔,按照太医的说法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你作为子侄为他送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你的身份我也已经说与他知道,现在不是你说不干就可以不做的时候!” “我不要!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朱厚炜咬着下唇,低下头,然后又狠狠地望着朱厚照,“哥哥你不是一直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安排,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插手我的生活。” “在我没有懂事的时候突然就对外说我死了,好不容易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又说想要给我恢复身份,你们想过我的心情没有!” 朱厚炜突然的发怒没有让朱厚照吃惊,毕竟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要是在现代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炜儿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能够做到不恨自己与父皇就已经很不错了,要说没有一点怨那还不成了圣人? “这件事情是哥哥与父亲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相信,当年若不是万不得已父皇不会这样选择!”朱厚照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你再不愿意,你皇族的身份哥哥无论如何都会给你恢复的。你应得的一切一丝都不会少!你姓朱,你是朱家的子孙,我们的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是你我都不能否定的!” “哥……”朱厚照真挚的话让朱厚炜心中的不满渐渐的平息,他不是笨人,能感觉到朱厚照话中对自己的感情,这让他对自己刚才的激动感到几分羞涩。“我刚才不是……故意……” “炜儿,这么多年来,你的文武考校都是由哥哥来指导的,你的努力和成绩哥哥都看在眼里,你不会比任何人差。”朱厚照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聪明却又不失忠厚,有冲劲却又知道克制,其实你可能比哥哥还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我没哥哥说的那么好……”朱厚炜的声音细如蚊呐,脸上红红的,竟是因为朱厚照的一番表扬弄得害羞了。“哥哥你才是最厉害的!” “不,我了解自己,比起做皇帝我更喜欢做一名将军,比起追求权力我更想追求天道的奥妙,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皇帝的。不过既然身在皇家该尽的责任我还是会做到的。这皇帝我也不会做很久的,等个十年八年培养出合格的储君你哥我就准备退休了!”朱厚照很随意地道,却惹得两个受了多年封建思想的人拿眼睛瞪着他。 不怪朱祐樘和朱厚炜吃惊,这个年代的人谁能像朱厚照那样把皇帝这职业当后世上班一样对待! 只听朱厚照又继续道,“所以炜儿,这一次哥哥安排你的生活主要还只是让你恢复身份,到时候无论什么情况父皇都会将你认到名下,并为你赐名。虽然这样还是委屈了你,不过却能恢复你的身份。若是你想当皇帝,那么储君之位便会是你,如果你还是想过自由的生活,我们自然会另外选择他人。” “当亲王有什么好,没有自由不说,不得传唤还不能入京,还不如当平民呢!”朱厚炜听着他的打算,不由得满脸郁闷的抱怨了起来。 也不怪他不想当亲王,可不是所有兄弟都像他们两人这样,经过大明几代皇室对亲王的打压,藩王已经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在弘治正德时期这种对藩王的控制已经形成了一套制度,基本上已经没有与皇权对抗的可能。 虽然亲王们衣食无忧,在自己封国也是位高权重,但是却受到诸多限制,就连无故出城游玩都要被地方官上奏,确实也如朱厚炜所说的,不够自由。 “小炜儿呀,你以为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呀。那些江湖人,平民你看着他们仗剑江湖是很潇洒快活,但是你以为他们真的是自由吗?犯了事自有官府追查,得罪了朝廷权贵被冤个罪名就是死罪!”朱厚照很不厚道的戳穿小朋友的天真幻想,“你可别傻了,这年头连你哥当个皇帝都不是绝对自由,更别说其他人了!当亲王虽然有些不自由,但是毕竟是皇族,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朱厚炜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炜儿你还小,现在还不觉得。但是等你越大,你就会越感觉到权力的重要。权力越大,自由也就越大。很多时候保护自己,保护你自己在乎的人都需要权力的。”朱厚照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哥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愿不愿意做储君。” 朱厚炜狐疑地望着他,犹犹豫豫地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匡我?” “哈哈哈,就是在拐你又怎么样!”朱厚照得意地大笑道,“把你拐到手,哥也不用再花十年去培养接班人了!” 朱厚炜拿他没有办法,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答应回去会好好考虑。 第065章 正德讲学 七月十日下午三位亲王世子在众人的期待中终于顺利的来到紫禁城,是夜,宫中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进行了赐宴。 这次宴席上虽然举办得仓促,但是太上皇朱祐樘与皇帝朱厚照一起出席了宴会,因此也显得十分隆重。 三名世子中原本最受人关注是八岁的朱厚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他的言行谈吐却显得有几分灵气,让朝中大臣都对他的前途十分看好。 但是宴会上发生了一个小小插曲,顿时年龄最大的那名世子也让众人另眼相待。 原本这位才刚认祖归宗的世子并不被人看好,他在消失了多年之后突然出现,这就已经让众人对他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加之他并不是嫡长子,只不过是因为雍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才开始受人重视。 这孩子在认祖归宗没两天就被送进了京城,就连名字都还没登记入宗人府。偏偏这孩子却在宴席上入了太上皇的眼,由于长得与早逝的二皇子相似,居然为他赐名厚燝,并多加关爱。 三个孩子出来亮了个相,吃了点东西便都在太监宫女们的伺候下回到了各自的宫殿休息。毕竟年纪还小,一路上的舟车劳累已经让他们稚嫩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第二天朱厚照还没来及与三位孩子深谈一 明皇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20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20部分阅读 子深谈一番,下朝之后就领着他们到了国子监。 这日正是国子监最后一天讲学的日子,明天学子们便有一段短暂的休学,让各院进行整顿修缮方便接纳从各地上京的学子,等到再次开学之时,这里将会容纳全国府县选上来的各科佼佼者。 等到朱厚照的仪仗到达国子监时,那些学子们已经在炎炎烈日之下等了很长时间。不过他龙行虎步登上高台的时候却没见他们有什么不满,反倒一个个满是兴奋和激动。 真是封建主义害死人呀,这要是在现代让学生等这么久只怕早就怨声载道了!朱厚照在心中嘀咕着,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很能刺激男人的权利欲! 山呼万岁之后,朱厚照一身龙袍站在特别搭设的高台上,对着满脸激动的学子们扫视了一番,这才开口。 “前几日阁老们对朕说,要来这里为大家做一次讲学。理由是等到下次开学之后这里就将不再仅仅是只有你们这些苦读圣贤书的学子了。”朱厚照边说挥臂对着国子监的院落指了指,长长的眀黄|色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目的弧线,“国子监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今后,这里将会成为所有大学生的圣地。” “阁老们请朕来为你们讲学,这真是给朕出了个难题。说起解读经书、做学问,你们大多数人只怕都比朕更厉害。”朱厚照自嘲的话,引来学子们亲切的笑容,在场的人可没有人认为这个小皇帝文采差的!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大学演讲,不过皇帝说话可没人敢插嘴,所以朱厚照继续道,“给你们这些才子们讲学,讲些什么比较好呢,朕思来想去也只能说一说诗歌了!” “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每日都要被父皇考校功课,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诗歌。别看父皇对着阁老们脾气好,可是在考朕功课时可是十分严格的!”说着他双眼含笑满是怀恋的飞快望了一眼台下的某处,知道那个某人正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诗词不计其数,更有不少千古绝唱,但是朕自幼最喜欢的就是其中一类诗歌,这类诗词读起来或者让人热血沸腾,或者让同仇敌忾,你们可以猜猜看什么是哪一类!” 朱厚照虽然说是要让人猜,但是单凭他的描述和一直以来的性格,众人其实也都能猜得出来他说的是哪一类了。 “想必有很多人都已经猜出来了,没错,就是边塞诗!”朱厚照对着众人笑道,“从古代起便有不少边塞诗出现,他们有的激昂慷慨,有的能鼓舞斗志,有的绘画了壮丽的山河风景,有的描摹了边月歌舞,有着极高的艺术成就。” “可是,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为我们这些后人描绘了一个时代的精神!”这句话说完朱厚照的声音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严肃起来,“朕这些年读了不少的边塞诗,不知道有没有人与朕一样有这样的感受,从这些诗中不但是一个朝代的写照,更是一个民族精神的写照!” “大家都知道边塞诗最早可以追溯到《诗经》《楚辞》,汉魏时期开始发展,及至隋朝与唐初发展到了巅峰,那个时期,边塞诗人的诗歌大气磅礴,恢宏深远充满了活力与自信。” “隋人有雄诗,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朱厚照说着走动了几步,满是向往的诵读起来,“还有更加大气的从军行。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唐人也不逊色,他们创作出了‘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的句子,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是在怎样的一种氛围中他们能写出这样的千古绝句!”朱厚照的声音猛地提高,清晰而响亮仿佛一个炸雷在众人心中响起。 “是精神,尚武的精神!”朱厚照说得斩钉截铁,他的头微微转动对着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却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错觉,皇上正在看着自己! “隋炀帝虽然被后世说为穷兵黩武导致隋亡,但是他所创造出来的盛世却是历史上从未有一个帝王能做到的。从未有一个朝代的帝王比他西巡走得远,也没有哪个朝代的帝王能让那么多的异族首领跪地膜拜,他亲自打通了丝绸之路,使得西域二十七国君与使臣纷纷朝见,他在丝绸之路上举行的万国博览会更是举世创举。” “有这样的帝王,有这样强大的帝国,所以当时的隋人是高傲的!所以当时的文人才能写出‘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这样的句子!是呀,单于都已经入朝投降了,又让人上哪里打仗觅取功名呢!?正因为这样的背景,我们才能从隋时那些辉煌大气充满阳刚雄壮之美的诗歌中看到处处体现中华帝国盛世雄音的精神。但是盛唐之后呢!?” 朱厚照的声音沉了下来,“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这是诗圣杜甫在兵车行中记述唐军出征打仗时惨败的悲惨情景。为什么唐兵出兵会这么痛苦?” 没有人敢回答,所以朱厚照接着道,“那是因为初唐时那支所向披靡的唐朝军队雄风已经不在了!每次打仗总是胜少败多,活少死多,就连与南昭蛮的战争也是两次惨败。”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从这首诗中更是可以看出此时的习武之风已经完全消散不见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越发的沉重起来,引得一直注意着他神情的众人心头一凛。 “同样一首《从军行》,从唐初时的‘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到中唐时的‘汉卒悲箫鼓,胡姬湿采旃。如今意气尽,流泪挹流泉。’所表现出来的气概简直是天壤之别!而自这之后,宋元各朝尽管也出现了不少边塞诗人,但是却在也看不到那样兴盛的局面了,虽然出现过一些愤慨激昂鼓动人心的作品,但是更多的却是国破家亡的悲叹。” “朕不知道你们在研读这些诗歌时有怎样的想法,但是,朕却从这些透露出悲哀的诗歌中看到了一个朝代的覆灭,一个民族精神的衰亡!” 朱厚照毫不客气地道,“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百姓失去了习武雄风,士兵失去了尚武精神,所有人都将从军视为了一种辛苦。看看现在朝廷里面,武官认为自己地位低下,文官更是瞧不起武官。一些低品级的文官遇到了高等级的武官居然连礼都不行,将太祖定下的规矩都给忘在脑后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敢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有这样的依仗罢了!”朱厚照知道这样能抬高武人地位的机会也只能趁着现在边关战事频起之时,要想改变大明的命运最关键的就是要扭转人民瞧不起武官的思想,否则拥有再多犀利的武器也没有用。 他之前的讲话让众人都情绪激昂,但是随着话锋一转开始唾骂文人的时候,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这是皇帝要打压读书人的地位呀!这样一想,很多人脸上又都出现了愤慨之色。 朱厚照自然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右手猛地挥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接着才掷地有声地道,“朕知道你们很多人对朕刚才的话不满,但是你们看看,我大明不过立国百来年,当初打败蒙古人的那支雄兵便已经不复存在了。边关有小王子年年叩关,如今就连那些藩属小国也敢欺到我朝头上来了!为什么他们敢于这样,还不就是认为我大明兵不勇,将无谋,百姓也不再具有习武之风么!” “朕在这里说这些,并不是对你们读书人有什么不满。如今我朝之中有不少是文人在带兵,杨一清有才,南面取得大胜的王守仁更是有名的大才子,或许未来你们也会是其中之一。朕很希望从你们之中涌现出一批名将,所以只是想要让你们知道,将,光有勇不成,光有谋也不行,历史上那些名将大多都是有勇有谋,熟读兵书之人!” “这江山是朕的江山,却也是所有汉人百姓的江山!朕希望你们明白,唯有尚武之风才能永葆大明的江山社稷!”朱厚照想到几百年后大明被清兵所灭,然后整个中国走向历史倒退的悲剧,心中有些沉痛。 “如今的天朝虽然强大,却并不是没有外患,鞑靼、倭寇、西洋的红番们都窥视着我们的国家与领土,朕相信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十年后、百年后由于整个民族失去了尚武精神而再次被番兵征服!” 朱厚照说这些话的时候带上了自身的真气,如同殷切细语在人耳边响起,仿佛将一幅在战火中整个中原被异族欺凌、屠杀的地狱景象呈现在众人眼前,竟让他们生生打了个冷颤。 “阁老他们都老了,但是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未来会是大明的中流砥柱。朕希望从你们开始改变一贯以来的重文轻武的思想,你们每个人只要稍微作出一点表率,就能对整个大明作出巨大的影响!”朱厚照疯狂地提取着体内的真气,将自己蛊惑人心的话在这些学子们耳边传出来。 “想一想唐时的文人学子,他们能文能武,每个人都善骑善射,他们可以仗剑江湖,游历大好江山,他们更是视参加军伍为一种荣耀,所以他们才能开创一片诗歌的盛世,所以他们才能辅助唐时的帝王开辟万国来朝的繁荣。你们比起他们文采也并不逊色,为什么不能使大明的诗歌超越唐时、大明的国力也超越唐时,帮助朕使大明成为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存在呢!” 他的话一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接着响起了剧烈的掌声与山呼万岁的声音,尤其是朱厚炜死命的拍着手掌,眼睛闪闪发亮,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神俊非凡的身影。 朱厚照淡笑着望了一眼场中众人的神色,留下一句九月加开恩科的话,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他相信,自己这一次来国子监讲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不可能马上改变所有人的态度,但是至少已经在这些未来的朝廷命官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只需要静待发芽的那一天! 第066章 辽东战况[] 朱厚照的讲学在最短时间便从国子监传到了京城其他学子与文士们的耳中,并且在他们之中激起了极大的反响。 尽管有不少古板的人觉得皇帝的这番讲学分明是对祖宗制度的挑衅,但是更多的人却被这激昂的演讲激起了一腔热血。 要知道只要是男人,哪个心中会没有一点血性,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完全被祖宗礼制所束缚的年轻人又有谁没有幻想过自己纵横沙场、建功立业的英雄事呢! 他们在求学的历程中也都读过隋唐时期那些惊心动魄壮丽恢宏的华丽诗句,如今却只能在醉生梦死的酒乡中感叹生不逢时。 可是朱厚照的一番话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改变一切的契机,这又怎么会不让他们感到激动! 一时间,京城中对朱厚照观点十分反对的守旧派与那些感到赞同的青壮派彻底分为正反两方,两派人只要以碰面无论是在酒楼、在诗会甚至在大街上都不顾一切的唇枪舌战起来,斗得个死去活来,一心想要压倒对方的观点! 不过京城这番风风雨雨的盛况朱厚照却没有看到,因为他在讲学后的第三天便带着二十万三大营的精锐将士浩浩荡荡的从北京开拔,朝着东北而去,十分光棍的留下这烂摊子交给监国的太上皇朱祐樘来收拾! 因为朱厚照再不带兵出发就太迟了! 早在七月初朝廷就已经接到过密报朝鲜、日本与一批洋人组成的联军已经开始在鸭绿江附近集结,当时在沈阳的辽东总兵见此情况立刻派人进行战备,然后让人快马加鞭到京城报信。 朱厚照在接到快报之后,立刻下旨要求奴儿干都司各卫所加强防备,同时朵颜三卫与女真各部的所有兵马必须以最快速度集结在鸭绿江沿线,在辽东总兵李承勋的统一领导不惜一切代价阻挡敌兵过河。 随着圣旨到达辽东的还有一份密令,里面写到假如一旦开战,要求李承勋使战况出现胶着状态,双方大军必须进行大规模的攻防战,直到援军到来。 他的这份密旨让李承勋一阵琢磨,在心里揣测着圣意。要知道由于时间紧促,大明军队新装备的更新换代并不是统一进行的,首先进行配置的是两大战区的士兵,然后是边军精锐,接着是其他各地的卫所,至于外族的士兵自然是想到不要想的,朝廷不可能花银子去给他们进行换装的! 而这就意味着一旦开始残酷的攻防战,以女真族为主力的这只军队将要出现巨大的伤亡。李承勋不得不怀疑,皇上这是要拿女真族当炮灰削弱他们的实力呀!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削弱女真,这是朱厚照一直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明朝的一向看重边防,其中辽东的奴儿干都司更是防备的重点。这一片地区地广人稀,游牧民族聚集,情况十分复杂。其中女真族在这里可以说是较大的一股势力,虽然他们与朵颜三卫一样表面归顺了大明,但是实际上却十分狡猾的利用明朝与鞑靼、朝鲜的关系在左右逢源中取得了巨大的利益。 按照成祖时期留下来的制度,朝廷对于女真族的封赏一贯是十分丰厚的。女真人只需按照明朝规定定期纳贡,听从调遣负责守边,有重大行动请示朝廷,并且遵守明朝法律,而明朝廷则对女真的纳贡给予丰厚的回赏,帮助解决女真内部纠纷,扶植受到外来攻击的部落,并且开设马市与女真人进行交易。 这一系列的安抚举措对女真族的经济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更是使女真人的经济发展非常迅速,使得女真各部落多年来积聚了丰富的财物。 随着朝廷对于奴儿干都司地区的掌控逐渐减弱,这样的举措却养肥了女真人的野心,使得朝廷自食恶果。一些壮大的女真部落暗地里渐渐开始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但是这个时候由于鞑靼的强势兴起和频频犯边,朝廷一时腾不出手来整治奴儿干都司地区,最后为了表面的和平也只能对不听约束的女真部落以停止互市来进行惩罚罢了。 实际上朱厚照对这群养不熟的狼崽子是很有怨念的,若是在以前这些女真人对朝廷有些不满到也罢了,毕竟那个时候朝廷腐败、辽东地方官吏在马市与接纳女真朝贡时又常常敲诈勒索,但是这种情况在朱祐樘登基之后便已经进行了大力查处,尽管还是偶尔有害群之马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总体说起来女真人得到的利益还是高过了明朝廷。 可是正因为朱祐樘的仁厚,反倒使得他们更加变本加厉!由于向明朝纳贡可以得到很多赏赐物,并且能交换到各种生活用品和原料,女真各部落中那些贪婪的贵族们便时常向明廷要求多设卫所,增加入贡人数,一旦朝廷驳回请求,他们就借机兴兵到汉区大肆杀掠。 没有谁比朱厚照更明白女真族对明朝的危害,若是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明亡清兴的历史说不定还会继续重演。 从他有决心要改变大明历史的时候开始,朱厚照就一直在搅尽脑汁的想在不动兵戈的情况下削弱女真,但是直到他登基却也没能找到有效的办法!毕竟此时虽然朝廷虽然知道女真是在左右逢源,可是这却还在朝廷的容忍范围之内,对于他们的政策始终还是以安抚为主的。 归根结底辽东那种极寒的地方在习惯了中原生活的明人的眼中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在他们观念中那种苦寒之地是被流放的罪人与蛮人住的地方,想去那里的人并不多,更别说长期在那里驻防了,因此大多数朝臣还是希望能用女真人来对鞑靼进行防御守边。 虽然朱厚照也可以力排众议找个借口对女真用兵,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又做不出来,毕竟大多数的女真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听从那些贪婪贵族的安排而已! 这次的战争正是一次考验女真族忠诚的绝佳机会! 七月初七,七巧节,这天正是民间百姓为牛郎织女相会而庆祝的日子,但是鸭绿江沿线却燃起了连绵的战火。 整个战场靠近丹东一线的位置战斗最为激烈,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各部便被李承勋安排在此处进行抵抗。 相隔着鸭绿江双方进行了近十天的攻防大战,连续的战斗让两方都各有伤亡,但是相对而言,在武器方面更加精良一些的联军还是占了一些优势,有几次都险些让他们突破防线强行渡江! 双方一直僵持着,但是死伤惨重的女真各族却再也受不了了,不断的追问辽东总兵李承勋到底援军何时才能到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七月十八日,李承勋所承诺的援军却依旧没有影子。这下女真各个部落的首领立刻不满起来,聚集在毡帐中纷纷表示出他们的气愤。 “咚”地一声,一名彪形大汉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怒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部落的儿郎们都要死光了!这些阴险的汉人是想让我们送死呀!” “你闭嘴吧。别让汉人听到了!”一名体格健壮凤眼大耳的男人冷冷地道,“到时候不止你没好果子吃,别反倒还害了我们!” “觉昌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说老子!你们爱新觉罗氏也不过是汉人的一条狗而已!”那大汉不屑地怒骂道,双目狠狠地瞪着名叫觉昌安的凤眼男人。 觉昌安毫不示弱的回瞪一眼,“祝孔革,你自己说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怕你们叶赫氏!” “你试试看……”祝孔革嘴里放着狠话,捋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准备打上一场的意思。这些天败多胜少,实在是太憋屈了! “够了,都是族人在这里吵有什么意思!” 一名男子连忙上前分开就快打起来的两人,祝孔革立刻拉住他道,“纳齐卜禄,你给评评理,朝廷这不明摆着是让咱们的人去送死吗。说好的援军也不见来,反正是个死,老子大不了就反他娘的!” “你别说蠢话了。”纳齐卜禄双眉皱起,扯着祝孔革道,“在这个时候你要是给朝廷捣蛋,那才真的是找死!” 祝孔革不以为然,“现在朝廷自己都焦头烂额,就算咱们反了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 “你不要命就自己去反吧!我们不奉陪了!”觉昌安没好气地望着这个浑人,“到时候你们叶赫氏被抹平可别后悔!” “觉昌安!”祝孔革大吼一声,脸色气得红白交错,他扯住身边的男人,问道,“纳齐卜禄,你呢,你们纳喇氏反不反?” “我赞同觉昌安的话。”纳齐卜禄摇了摇头,“此时不能反,也不敢反!不但如此还要努力杀敌,多获胜利谋取功劳。” “哼,你们这些胆小鬼!”祝孔革气馁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这人虽然浑却并不笨,既然两个人都说不能反,自然有其道理。 “这不是胆小。为了族人的性命,为了未来的富贵,必须要看清楚时事!”纳齐卜禄拧着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如今的小皇帝年龄虽然轻,但是手段厉害,他既然敢四线开战必然是有所依仗,汉人虽不善战,但是诡计多端,我看这些倭寇红番的联军不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那我们的族人就白死了?”祝孔革横眉竖眼道,“那个总兵的意思不就是拿咱们儿郎的性命去当炮灰吗?” “即使知道是这样,也不得不去做!”纳齐卜禄捏着拳头道,“这小皇帝的心思难测,如今大明的战场四面开花,即使是取得了胜利他们的兵力也会有所削弱。这种情况下,朝廷不可能会让咱们休养生息袖手旁观的。若是现在为了保存战斗力不去拼命,等朝廷腾出手来说不定找个缘由就要刁难了!反倒得不偿失。” “再说也不一定是阴谋,可能是朝廷如今一下子也调不出兵来。现在杨一清那边正在河套附近防范着鞑靼,手握强兵却不能调动,南方还正打得热闹也不可能出兵,这样算起来能够作为援军的只有京师的兵了!”觉昌安凤眸中精光闪闪,“如果是从北京出兵这几天应该也就到了。” 祝孔革眼神闪烁不定,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帐外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接着士兵们兴奋的呼唤声让他们对望一眼,立刻掀帘走道帐外。 援军到了! 第067章 运筹帷幄[] 朱厚照是带着两万骑兵快马加鞭赶到的!在一番匆匆休整之后,他将带着人马继续朝着战事最吃紧的丹东而去。 根据他所得到的情报,这一次日本出兵十八万,西班牙葡萄牙等欧洲多国联军近两万,还有朝鲜军六万多,接近二十六万士兵组成的侵略军以极快的速度集结在鸭绿江沿线,并以丹东为主要攻击点进行了猛烈的冲击。 李承勋几乎集合了奴儿干都司的全部军事力量才勉强将敌人抵挡在鸭绿江对面,但是双方都明白,这场战役是一场争夺时间的交锋。随着交战时间的推移,一旦大明的援军到来,进攻和防守的双方就可能要进行一次调转了! 谁先渡江这才是最大的关键! 朝廷从北京出兵的消息已经用最快速度传到了辽东,从这两天的攻势立刻可以看得出,侵略军已经放弃了其他各处渡江地点,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丹东附近,准备配合西洋与日本人的舰队发起最激烈的一轮猛攻。 如今辽东气氛显得格外紧张,对垒的双方僵持在对江两岸,一触即发,只等着双方的指挥官发出进攻的号令。 在这种情况下,朱厚照没办法再与那十多万步兵和辎重一同行军,而是力求在决战开始之前赶到丹东,同时他还要以朝廷大将的身份安抚死伤惨重的女真各部首领。 每到一处他都会尽量抽空以朱寿的名义接见女真各部首领,尽管只有短短的一次见面,但是这却用这种态度表明了朝廷对他们战功的肯定,再加上援军正一路急行军赶来战场,如此一番举动颇能安抚军心。 朱厚照的年龄与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十分吃惊,但是却没有人敢小看他,这些经历过残酷战火洗礼过的汉子们能够能朱厚照身上感受到那身躯中所蕴含的力量。 见过了觉昌安、祝孔革等人,朱厚照又带着人匆匆忙忙地走了,临行时他别有深意的瞥了觉昌安一眼,这让众人都觉得很是纳闷。 殊不知他只不过是对爱新觉罗这个姓氏感到好奇罢了! 对于这次战役的作战目标,朱厚照非常的明确,那就是攻占朝鲜,全歼欧洲联军,打退日本军。 尽管从感情上他十分想将这次入侵的小日本全部留在朝鲜,但是心里却明白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毕竟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稳定安南的战局,占领朝鲜才是首要应当做的事情。 他曾经研究过这个时期日本的历史,如今在位的后柏原天皇和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澄两者之间并不和睦。现在的日本正处于十分混乱的内战时期,这一次仅仅是由于侵略大明这个共同的利益暂时和平而已。 对明军而言,那些朝鲜军队是不足为惧的,他们才刚结束政变不久,将领们甚至还没办法完全掌握军队;但是那些作为进攻主力的日本军却不一样,他们可以给予缺乏实战经验的大明军队巨大的伤害。 这些日本士兵长期参加国内的内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陆军装备齐全,骑兵也多装备重甲。由于他们国内战争的特点,使得这些士兵非常重视自身的武器配置。他们的刀具与大明制式武器不同,大多都是包钢的,质量非常的好,配合他们擅长近身战斗的特点,使得日军成为一只攻击力相当强大的军队,可谓虎狼之师。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时期没有织田信长这个第六天魔王横空出世,更没有丰臣秀吉统一来日本宣扬军国主义思想,还可以利用其领导层内部的不合来进行挑拨离间。朱厚照有把握,只要一次惨败就能借机让幕府将军与天皇两派产生巨大的间隙,最终开始他们之间的内战消耗。 上兵伐谋,中国的兵法从来就不主张与敌军一对一的硬碰硬,所以朱厚照没有半点想与倭寇们速战速决的想法。 过去的历史让朱厚照明白,日本这个国家不是那么容易打的,唐元明清各朝都曾经与日本有过激烈的交战,但是除了唐朝以外,凡是急功近利想要与日本速战速决的中日对战都以失败收场。 日本军队的特地就是攻击力强,作战勇猛,但是持续力不强,再加上由于国土狭小、补给有限,又是异地作战有着漫长的补给线,这种先天的不利使得他们不可能与中国拼国力、拼消耗,一旦战事进展缓慢,整个日本国力都会被拖垮。 所以朱厚照这次也准备效仿八年抗战时期的做法,在确保朝鲜不失的情况下,先打退日本,然后慢慢和他们耗着,等到稳定了安南与朝鲜这两个战略重地的局势,再出动大军一口一口将日本拿下。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丹东城,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臭味,硝烟、尘土与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闻着就有些作呕。 前方传来激烈交战的声音,朱厚照已经能看的到远方的人影幢幢,他双腿加紧马背,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喊一声,“列队,准备战斗!” 随着他的号令两万骑兵开始整齐的变幻着队形,在行进间慢慢的变成了四个梯队。马儿行进的速度很快,不过十息的时间众人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被围困的丹东城,看来他们正好赶上了敌军攻城。 整个丹东地区已经完全陷入了战火之中,近千米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敌人的舰船,他们被明军的炮火阻在射程之外,但是依旧不畏生死的进行着一次次的冲锋。 此时城墙附近则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敌军,随着一阵阵的吆喝声还有很多士兵正朝着城墙聚集。他们的裤管都还是湿漉漉的,从方向看起来应该是从防御较弱的海边强行登陆的,一旦等他们集结完毕,丹东城就十分危险了。 朱厚照已经瞬间判断出局势,将佩刀指着那些正在搬运攻城器械的士兵,怒吼道,“所有人,跟我冲!” 说罢他一马当先的疾驰而去,行进间朱厚照将佩刀收回,取出为他特制的手枪拿在手中,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他的亲兵们紧紧的跟在身后,眼中泛着凶光,看起来竟是十分兴奋的样子。 两万骑兵的加入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他们如同一只红色的旋风在战场中疾驰着,所到之处无情的带走敌人的性命。 没有人会想到朱厚照能这么快到达,使得这批强悍的骑兵成了一只奇兵。 在冷兵器时代,一只装备齐全的骑兵对上毫无准备的步兵,其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没有长枪兵和重甲的阻扰,骑兵对上步兵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朱厚照等人简直是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般,无情的收割的性命,最后让这一批集结的敌军在丢下了近八千尸体仓皇的撤退了。 吩咐华阳带着一万五千人继续追击,不让敌军再有靠拢城墙的机会,朱厚照在城中官兵们的欢呼声中从徐徐开启的城门中进入。 丹东城的攻略之战大明军队终于占据了主动。 第068章 决胜千里[] 轰轰的炮击声在丹东地区的上空回荡着,漫天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使得天空都显得有些灰扑扑的。不时有炮弹呼啸而过,落在地面上、甲板上或者江面上,在一声震耳的爆炸声后弄得水花四溅或者尘土飞扬,眨眼间便夺去几条鲜活的生命。 交战的双方都拥有强大的火炮,相对而言,明军的大炮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并且占据了城墙高高在上的优势,但是由于军中大量的散炮都被调集到南方,因此数量上比不过这帮联军,蚁多咬死象,在敌军不计生死的一波波冲击之下,不断地有人驾着小舟从江面或海面方向靠拢丹东城。 这个时候朱厚照带来的那两万骑兵就开始发挥作用,不时地需要出城进行主动出击,在敌军形成合围之前打乱他们的围城计划。 炮火与炮火的对抗,刀枪与血肉之躯的冲撞,这种介于冷兵器与热兵器之间的战斗显得格外的残酷。残垣断壁还有那些被枪炮打得残肢断手的尸体凌乱的布满了整个战场,又间或被冲锋而出的马蹄践踏得血肉模糊,完全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敌军还没有办法开始攻城,他们原本是计划集中力量一举夺取丹东,但是这样的安排却被突然而至的朱厚照打乱,结果在渡江围城这一关上就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算起来,丹东城原来有守军大约三万左右,朱厚照又带来了两万人,按照兵法云,攻城,十倍围之,在没有绝对优势兵力和强力火炮支持的时候,仅仅凭着日朝两国良莠不齐的近十万的军队一时片刻根本无法拿下丹东。 朱厚照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对江的那个指挥者是谁。但是从最近几次的进攻来看,很明显对方已经开始着急了。 越急就越容易乱,敌军看似疯狂的进攻如今已经开始有些看不出章法,只不过是在让士兵不惜代价的冲锋而已。 朱厚照将双手背在身后,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围绕城墙展开的惨烈战斗,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无悲无喜,只是漠然的听着那些冲杀声。 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是明军还是敌军的士兵都是在为了战争的最后胜利在抛头颅洒热血,区别只是在于一方是为了保卫国家,一方是则是为了统治者的私心。 战争,最能点燃男人身体里那好战的灵魂! 朱厚照看着城外激烈的战斗,心中也有着一股冲下去厮杀的欲望,但是他却只能压抑着,并且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如今身为主帅就必须要比谁都冷静,比谁都更能看清大局,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己方士兵由于指挥者头脑发热而做无谓的牺牲。 “皇上,只要能撑过这次进攻,傍晚时第一批援军就能进城了。”华阳捧着一份快报疾步走到朱厚照身边,他身上的盔甲已经没有往日的光鲜,泥土、发黑的血液黏在甲片上显得有些黯淡。 虽然身为亲兵统领他完全可以不用亲自去带兵战斗,可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候,华阳知道只有杀死更多的敌人才能为皇上解忧,所以每一次他都身先士卒的冲杀在最前方。 朱厚照没有接过那纸文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华阳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看起来不想说话的样子,于是退了一步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华阳,你看看他们,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华阳没想到朱厚照会突然发问,他的视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有几艘小舟在炮火编织的密网中侥幸冲上了岸,舟上的士兵欢呼着开始集结,他们有的说着韩语有的说着日语,汇集在一起后两国的小头目却分别用汉语进行交流。 “卑鄙者,这些无耻的人!”华阳盯着那群人眼睛有些发红,他毕竟是京城中的天子近臣,自然知道朝廷对于这两国的赐贡有多么丰厚,前两年朝鲜招了灾,朝廷更是救援了一批米粮。可是现在呢,也许那批米粮就成为攻打自己宗主国的粮饷之一。 “哈哈,卑鄙者,没错!你说得还真是一针见血。”朱厚照赞许的在华阳胸口上拍了两记,使得厚重的甲片发出一阵金属的脆响。 他指着那些还慢慢汇集在一起的日朝两国士兵道,“华阳,你知道吗,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若尊他信他助他将他当人,他反而欺你诈你辱你趁你不备落井下石你;若是压迫他剥削他当条狗逗弄他,这些人反倒尊你敬你摇着尾巴巴结你。” 华阳被他这番新奇的论点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十分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咱们以前啦,就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哼,等到以后……”朱厚照没将后面的话说完,他的双眸深邃坚定的望着城外的景色,思绪却早已经飞过重重高山深情的凝望着这美好的山河。 江山如此多娇,终己一生定然不会让侵略者踏入一步! “足利他们失败了!”查理的手愤愤的捏成拳头,沉声道。他又望了一眼原处的战况,心情沉重的走下了瞭望台,“所有人听令,准备启航。” 斐迪南的视力没有查理好,更没有那么强的判断力,他盯着那一方望了许久,才辨识出似乎大明一方突然冒出了不少士兵,将朝鲜人打得溃败,就连日本人也开始节节败退了。 早前从渡江的小船还能十中取三、四上岸,从海边冲锋的甚至能到五六左右,如今那些上岸的士兵却被大明的骑兵撵着打乱的阵型,然后被早就蓄势以待的大明步兵围剿。 明军对上软弱的朝鲜兵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趁着两边绞杀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日本士兵慢慢的聚拢有组织的开始撤退。 “晚了一步呀!”斐迪南面有不甘的跟着查理走下瞭望台,“大明的援军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接下来朱寿应该会要反攻了。早就说过,要那些日本人齐心一点,对付大明他们还要勾心斗角,难道他们认为这是他们那小小岛国的战斗吗!”查理狠狠地一拳砸在船舷上,“哼,足利义澄、足利义材这两个蠢货。” “若是他们肯将指挥权交给你,如今只怕早就拿下了丹东!”斐迪南也十分不满,“这两个家伙相互不配合也罢了,居然还赌谁先进丹东谁就是城主。简直是将打仗当儿戏了。” “这次那足利义澄摆明了就是在拿朝鲜人当炮灰,只怕朝鲜人已经离了心。他们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攻不下大明就想消耗朝鲜的军力,为日后占领朝鲜做准备,摆明就是想要一箭双雕落!大明不会傻到让有野心的日本人得到朝鲜的,若是等到大明开始反扑,只怕这两个愚蠢的国家都讨不了好。”查理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十分不爽地道,“看来我们要准备进行第二套计划了。” 斐迪南脸上阴沉的点了点头,心中对日本人不满至极,这次联军若不是他们的人大部分都要开船,也差点被当作炮灰被派上去。开战前两人说得信誓旦旦,如今到好,弄得战局快要颠倒,不得不进行第二套计划了。 他们两人对所谓的第二套计划充满了信心,却不知道此时有两个地方正悄悄的展开了生死较量。 七月二十五日 鞑靼人集合兵马十五万奇袭大同,遭大同守卫顽强抵抗。 七月二十七日 杨一清率十万援军赶赴大同。 七月二十九日 大同告急,大同守将以死殉国,危急之时,第一批援军终于抵达,开始了反击。 同日,查理收到一份来自朝鲜的战报,平壤遭到两万明军偷袭已经失守,储存在那里的大量物资与弹药被收缴。目前朱寿带领的士兵已经渡过了鸭绿江,正在沿海岸线扫荡着丹东与平壤两地之间的堡垒,朝鲜危矣。 第069章 山谷遇袭[] “嘶……”马儿长长一声嘶鸣,抬起前蹄在地上猛地踢踏了几脚,溅得泥土飞扬,然后在缰绳的约束下停了脚步。 朱厚照遥望着远方的平壤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势如破竹!这便是对于大明军队的写照。 自古哀兵必胜,如今在大明将士们的眼中,自己一方是被侵略的,被背叛的,因此在这次战争中将士用心士兵用命,几乎在最短的时间便冲过了鸭绿江。 朱厚照的性格,从来都是不?br / 明皇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21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21部分阅读 不甘心被动防守的,他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带着那么多士兵走常规路线。经过他多年的训练,这批三大营的精英不说个个都能以一敌三,但是以一敌二却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他相信只要拥有十万精兵再配合辽东守兵就已经足以扫荡朝鲜。 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做出了一系列部署,但求以奇兵来制胜,在最短时间结束与朝鲜的战斗。当战争刚开始进行的时候,他自己就带着两万骑兵沿着战线巡视,这种行为看起来是绕了些远路,但是却吸引了绝大多数的视线。 同时由于大军行进时各个军种前进的速度并不一致,因此十多万士兵就渐渐的拉成了很长的队伍。在这样的双重掩护下,要在大军中暗地做一些手脚便拥有了非常好的隐蔽性。 朱厚照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偷偷调出了两万骑兵离开大部队,绕开主战场先行渡江,直袭平壤。 接着被落在最后的几万士兵则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去关注战场的时候,调转方向直赴大同,形成一只对鞑靼进行包围的奇兵。 平壤已定,接下来便是汉城。不过进攻汉城的事情,朱厚照却交给了总兵李承勋,与他这个威武大将军没什么关系了。 朝鲜从来都不是个军事强国,日本人更不会为了别人的领土去拼命,之后的战斗只要带兵将领不犯脑袋发晕的错误,胜利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而身为这场战役的执棋者,朱厚照是不能离开大明太久的,他必须要居中指挥,毕竟远在朝鲜消息的传递并不方便,加上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方便一直在外征战,只不过是出来短短的一段时间即使有朱祐樘在京坐镇,阁臣们的请奏就一封接一封的被送来。 这些请奏的大意都不过是朱厚照身为千金之身,安危系天下大计等等,让他看得十分烦躁,常常是甩手扔到一旁不去理会。 如今他亲自来朝鲜督战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接下来便可以前往大同,去对面对大明的最大威胁——鞑靼! 八月七日 这日的天气灰蒙蒙的,早晨时还是艳阳大作,过了巳时却飞来一片乌云,接着便是狂风大作,眼看着就是要下暴雨。 小村中的一名老汉打开门看了看天,啐了一口,看来这种天气是没办法出门干活了。他刚准备关门,却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音。如此大的声响,起码要是万马齐奔才行,但是偏偏那奔跑的声音却整齐划一如同战鼓轰鸣,竟像是有了一种奇特的节奏一般,让老汉忘记了回到屋中。 这些肯定都是朝廷的精锐骑兵呀! 老汉虽然长期生活在这偏远的小村中,却也颇有几分见识。正在他感叹时,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兵从远方的小道飞驰而来,这条小路远离驿道,但却是一条前往大同的近路。 那些士兵的身后都披着鲜红的披风,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红云以极短的速度又消失在驿道的另一头。 虽然住的偏僻,老汉到也知道最近朝廷正在打仗,他望着骑兵们远去的方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他记得这条路在距离村子几十里远的地方便要经过一处山谷,那个地方两面环山一旦有个刮风下雨便有山上就有落石不断,时常会砸到人,希望这些赶路的士兵们能在大雨之前通过那里。 朱厚照心中也有几分焦急,这两天他一直在赶路也没收到最新的战况,使得他对于大同的局势十分的忧心。 在离开朝鲜的时候他只给李承勋留了少量的骑兵,然后点了三万骑兵跟着他一起快马加鞭赶往大同。毕竟朝鲜是个多山多坡地的国家,并不适合骑兵作战,让这些骑兵留在那里的意义也不大。 这一路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大同方向赶,甚至不断的绕近路。按照计划如果午时之后能通过那处山谷就能在关城门前顺利入城。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行人快要到达山谷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在轰轰的雷鸣声中大雨瓢泼而下。 这场雨来得凶猛,只是短短的几息时间整个世界就像是蒙在了灰色的纱罩中,乌蒙蒙的天色和豆大的雨滴阻碍了视线,就连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也在连绵不断的电闪雷鸣声中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华阳策马来到朱厚照身边,顶着风雨大声喊道,“皇上,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扎营避雨吧!等雨停了再过山谷。” 朱厚照伸手往脸上一抹,甩下一把水,然后运足目力望向远处。这条路一直延伸到两处山崖之间,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他隐约可以看到有几个人影正在山谷中晃荡,应该是先行前去查看情况的探马。 “不行。必须赶快通过这山谷!”朱厚照眉头微皱,“今日这雨来得猛烈,若是会下很久怕有泥石滑坡,要是不巧堵了路反倒不妥。更何况这里的地势太低,实在不适合扎营。不如先通过此处再做打算。” 华阳自然也明白朱厚照的顾虑,连忙策马前行到队伍的最前列闻讯探马的消息。没过多久山谷前方的人影朝着这边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队伍又迅速行进了起来。 一进入山崖间的小路,仿佛天空猛地压了下来一般,视线变得更加的昏暗,在外面也许还能有四五十米的能见度,但是进入这山谷之后十米之外就已经有些分不清楚景物的轮廓了,所有人都只是埋着头纵马前进。 朱厚照所在的位置在整个队伍的前方,前面只有充当探马的百人前锋小队。不知道是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还是其他原因,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刚刚的情形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出现,朱厚照终于想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那名打手势的士兵有问题! 他在看到队伍的前锋开拔以后居然先行进入了山谷中的小道,而不是等在一旁做指挥,这样的行为显然有些反常。 “小心中伏!”朱厚照运足功力大喝一声,可是这时却是已经有些晚了。轰隆隆的几声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众人冒雨仰头一看从山崖上滚落了几颗巨大的石头正朝着他们砸过来。 士兵们立刻发生了混乱,躲闪着落石,在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整个队伍已经被巨石硬生生地割裂成了两截。 “皇上!”华阳原本在队伍的最前方,见此情景立刻弃马朝着朱厚照的方向冲去。 在朱厚照身边都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亲兵,虽然由于滚落的巨石引起了短暂的混乱,但是却立刻跳下已经受惊的马匹开始在朱厚照身边结阵以待。 “看,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人顶着雨抬头查看着头顶的情况,在光滑的峭壁上突然垂下了很多绳索,有不少的黑衣人正沿着绳子迅速滑下。 突然从这些人之间落下一只洁白的纸鹤,在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显眼,豆大的雨滴仿佛根本打不到它的身上,只是缓缓的缓缓的飘落下来。 灰的天,白的纸,配上那无声的雨,在这样的气氛里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那是什么鬼东西!” 在中伏的山谷中看到如此一幕,即使是这些心志如铁的士兵也不免有些心悸,开始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都让开!”朱厚照看了一眼那个纸鹤,心念一动,立刻想起那是什么东西。一声暴喝之后,他挥袖卷起一阵狂风,将他身边的亲兵们都甩开了十几米之远,头晕眼花了好半天才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身来。 华阳刚刚赶到朱厚照身边却又被这股力量甩了出去,恰好摔在石头上撞得头都有些发晕。他惊讶的望着自家皇帝,却看到朱厚照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拔出佩剑迎着那纸鹤劈去。 那纸鹤仿佛有生命一般,华阳清楚的看到它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接着下落的速度突然变得极快,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白线。 它快,朱厚照却更快,佩剑分毫无差的劈到了纸鹤身上。 华阳只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一股巨大的风吹得那些雨滴如同石子一般打在身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根本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只能顺着风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等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得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原先站立的那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那些来不急跑远的马匹全都变成了肉泥。 如果不是皇上将我们震开……他的心中简直是惊恐不已,这样的敌人还是自己这些人可以对付的吗? 第070章 激烈交锋[] 朱厚照一剑劈碎了那个纸鹤,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接着凭空翻身向前,他的足尖在崖壁上轻巧的借力两次,最后落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还未等他站定,天空中又出现两只洁白的纸鹤,它们漂浮在空中缓慢地转动着头部,接着对着朱厚照所在的方向闪电般的冲了过来。 “华阳,这里交给你了!”朱厚照一声怒喝,人却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冲去。他不知道敌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知道了自己的行军路线,但是他们既然敢来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自己是实力上次在朝鲜略有展现,查理等人应该明白若是没有超强的绝对实力,肯定是拿自己没有什么办法的。既然这次进行了这场埋伏,定然会带来一些杀手锏来对付自己,若是让这些人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展开战斗,自己或许可以逃生,但这些普通士兵们却可能要留在这里了! 那两只纸鹤的速度非常之快,如影随形一般跟在朱厚照身后,肉眼望去仿佛是两条若隐若现的白线。他回头看了一眼,猛地将自己的速度陡然提高到了极致。 这突然的提速让朱厚照将纸鹤甩开了一说,他连忙转身对着纸鹤唰唰挥出了两剑。这两剑中灌注了真气,加上轩辕夏禹剑特有的破邪效果,顿时两只纸鹤又被劈碎,瞬间爆裂开来。 两声闷响之后,只见它们如同两颗巨大的空气弹在空中爆炸一般,卷起了强烈的气流,搅得雨水泥土飞溅,就连朱厚照身上都被溅上了不少。 两只纸鹤化为碎屑飘散在空中,朱厚照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灵魂在消散前无奈的哀嚎。他将脸上阻拦视线的雨水抹开,吐了一口落在嘴边的泥土,心中诅咒不已,这些小鬼子偷学术法也不好好学,好端端的千里传音被他们弄成了这样的邪术。 这种使用纸鹤的技能朱厚照曾经看到过自家师傅用过,那可真是活灵活现如同真正的鸟儿一般,可以飞行千里进行传音,并且有一定的攻击能力,特别是自爆的时候更是堪比一颗炸弹,是修真者中比较常用的一种法术。 不过这种法术虽然常见,却非常的考验使用者的功力,即使以朱厚照现在的功力也只能传音百里而已,而且在飞行的时候纸鹤还不能进攻,看起来呆板无比,毫无生气。 他曾经听师傅说过,这个法术被日本人学去以后,有些颇有才华的阴阳师对它进行了改进,由于他们没有足够的真气来使用这种法术,于是想了其他的办法来折中。那便是炼化人或者强大生物的灵魂以纸附型来行动,这种融合了操偶术的方法多年传承下来最后形成了日本阴阳师的主要法力技能——式神。 虽然鄙视日本人的这种做法,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极有创意的做法结果却也是蛮好的。至少式神使用起来远比原来的法术方便。只要获得了式神的认可,使用者便可以不消耗什么法力就能自如操纵,指挥起来的灵活性也非常好,关键时刻同样能够自爆救主,可谓是杀人放火偷听传信的必备之物。 这两只式神爆炸的威力比先前那只更厉害,朱厚照噔噔的连忙又向前冲了一段距离。这是一支起码有两个阴阳师的队伍,这次难缠了。 他的这段前冲十分的凑巧,因为此时空中又出现了三只纸鹤直接朝着他冲过来,由于有了一段距离作为缓冲,使得他应对起来不至于太过仓促。 就在朱厚照解决掉这三只纸鹤的时候,山崖上唰唰地跳下来五个人,他们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普通士兵,直接就朝着朱厚照站立的方向冲了过来。在这些人身后紧跟着一批黑衣忍者,落地之后二话不说便朝着士兵们杀了过去。 “跟上去!”带头的人穿着一身重甲,举着一把单手剑紧追在朱厚照身后,其他四人则一声不吭地跟着他。 虽然隔着盔甲看不清楚脸,朱厚照却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是属于查理的,在查理身边则跟着另一名西方骑士装扮的人,两人虽然都穿着笨重的铠甲速度却并不慢。 在他们身边有两名身着和服的人,单看打扮就知道是放出纸鹤的两名阴阳师,他们两人的行动虽然也很迅速,但是明显看的出来平时缺乏锻炼,居然连两个重装战士都追不上。 而最后一个人的打扮则是最奇特的,光头,长手长脚,身体半裸,两耳带着大大的耳环,脖子上带着项圈,他的手臂脚踝上都绕着一圈绑带,上面各套着一个圈圈,朱厚照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街霸里面的那个长手长脚的“油炸海尔”。 这个明显是印度人的家伙行动速度非常的快,他的手脚仿佛真的会伸长一般,一边快速的跑动,一边还用手臂在周围的山壁上借力,连续几个弹跳就已经飞快的接近朱厚照。 朱厚照见势不妙,连忙运足功力朝着这个印度人狠狠地扫了一剑。 这一剑的气势非凡,结果却是扫了个空。只见那印度人身体仿若无骨一般就着剑锋的来势猛地弯曲,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避开了这一击。 这个人显然搏斗经验非常丰富,趁着朱厚照剑势后继无力之时,他的双臂如同鞭子一样朝着朱厚照扫了过去。 他的手臂左手一击是朝着头部,右手一击则是朝着腰部,明明是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匪夷所思的姿势,他做出来却仿佛随意至极,让朱厚照仓促之间只能猛地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往后一倒,然后就地翻滚了几圈,才翻身跳了起来。 瑜伽高手! 朱厚照虽然知道瑜伽练到极致可以用于格斗,但是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这种与众不同的格斗技巧让他觉得十分不适应,眼看着查理等人又要追上来,他决定先拉开与另外四人的距离然后再考虑如何对付这个印度人。 想到这里朱厚照飞快将剑回鞘,双手如同抱球一般放在胸前,雨滴仿佛被莫名的力量驱逐着丝毫无法靠近,一个气泡般的东西汇聚在他手心,接着他一声轻喝朝着印度人身上扔了过去。 这一招可不是他从秘籍中学到的,而是无聊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其灵感的来源就是龟气功,纯粹是好玩弄出来的东西。 由于发劲时间太长,威力也过于发散,这并不是一个好用的招数,但是强大气流卷起的风浪对于击退空中的人却十分有效,在这个时候使出来非常恰当。 只见那颗空气球如同一颗炮弹直接朝着印度人飞去,那人毫不畏惧的伸长拳头将那气泡打散,气泡爆裂的瞬间在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张密集的空气网,疾风将他吹得根本无法稳定重心,仓皇间他只能抓住一块石头将整个人都贴在了山崖上。 两人一攻一防之间,查理四人已经追了上来,朱厚照见状连忙往前跑,准备让他们分散以后再各个击破。 除了那个印度人比较古怪,可能难缠一说,其他的人他都还不看着眼里。带着戏谑的心情朱厚照左顾右盼在山谷中寻找着适合自己作战的地方,区区五人而已,自己要让他们知道小看自己的代价。 行进之间,朱厚照发现前方恰好两边的山崖变窄,小路顿时成为仅够十马同行的距离。这样的宽度,简直是个最适合以一敌多的好地方,他立刻运足了功力朝着那附近的一块空地掠去。 就在他脚尖刚刚落地,准备开始转身对身后的五人进行反攻时,突然只觉得身上压力陡然变重,更糟糕的是体内与天地元气的沟通仿佛被彻底隔绝了一般,这样的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灵觉更是放开到了极致细心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颠倒五行阵!”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一阵愕然,不由地叫出了一个阵法的名字。 “果然有见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枉费我们布下此阵等着你!” 一阵沙沙的声音过后,从五个方向各自走出一个嘴里念念不决,手中更是不停地捏着口诀的阴阳师。他们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光,这层白光将他们的气息十分完美的掩藏了起来,若不是他们自己走了出来就连朱厚照的灵觉都无法将这些人找出来。 接着又有两名传教士打扮的人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那红衣大主教艾德里安。 朱厚照见此情形不由得苦笑,原来后面这五个人不过是诱饵罢了,这颠倒五行阵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第071章 厚照危机[] 颠倒五行阵是一种可以阻断人与天地之间元气的阵法,布阵需要由五个人来主持,每个人分别代表一种五行,阵法一旦布成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抑被困者的实力,但是由于阵法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强,所以不是多么高深的阵法,在中原修道界常常只是被用来困人而已。 如果是让中原的修炼者来做埋伏,他们可以有很多种变化足够复杂、杀伤力十分强大的阵法可以选择,什么北斗七星阵、五行绝杀阵之类的,一旦使用出来单凭阵法的玄妙就能对被困阵中的人生杀予夺。 偏偏这次却是这些学习了一些中国文化皮毛的日本阴阳师来执行此事,他们可以选择的阵法并不多,这种颠倒五行阵已经是他们能够使用出来比较厉害的大阵了。 所以朱厚照才非常郁闷,以自己金丹期的实力加上熟悉阵法变化,只要有足够的真气其实并不怕被人暗杀,所以他才敢如此托大,所以朱祐樘才会放他出京。 按理说他作为修道人的身份应该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以为他仅仅是修习了武术而已,偏偏这次却让查理他们误打误撞的给克制住了。 查理他们的打算很明显,就是用阵法困住朱厚照,压抑他的力量,然后让身后紧追的五人来抓人。那两名西方骑士靠的是肉体力量,没有内劲便不会受到阵法的太大影响,那名印度人的瑜伽术可能也是如此,而另外两个进行远攻的阴阳师在阵法外攻击更是能大大削弱自己的活动力,看得出来这次他们确实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来布置此次斩首行动的绝杀。 如今朱厚照被隔绝了与天地间的元气,可以依靠的便只有金丹中储存的自身修炼出来的真气,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发现如果使用杀伤力强大的修真招数,不出二十招真气就会力竭,他可不敢托大自己可以在这么几招就解决掉这么多人,看来大招只能留着做保命之用。 如何能顺利脱离这个颠倒五行阵成了他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否则说不定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 哼,他心中懊恼,若是等自己脱离了这破阵,可以重新恢复与天地元气的沟通,到时候磨都可以把他们慢慢磨死! “这次你跑不掉了吧!”查理大步地走进了包围圈中,神色复杂的望着朱厚照,“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逃。” “逃!?”朱厚照哈哈大笑,“那边就是朕的万人大军,只要等他们清理了道路赶过来,一人一刀都可以困死你们。” 他的话音一落,那几个不动声色的阴阳师脸色一变,虽然他们的实力远比那些普通军人厉害,但是毕竟还是凡人,若是陷入人海之中也是十分危险的。 查理盯着朱厚照翻手将背后的盾牌拿在左手,默默的举起了右手上的单手剑,然后盖上头盔一言不发的一个冲刺朝着朱厚照杀了过去。 王见王,穿越对穿越!在这种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下,完全不需要再做任何多言,胜为王,败为寇才是真正的真理。 两个人都十分明白,对方才是自己在这个时空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对方这个变数,凭借他们作为穿越者的优越性以及转生的身份完全可以在这个时代作出一番绝世功绩。 锵锵锵! 朱厚照与查理激烈的交战在一起,金属的碰撞声络绎不绝的响起。这个时候另外那名战士才反应过来,举着自己的双手剑冲了过来。 那是一把巨大而华丽的双手剑,当剑锋重重的砍劈在轩辕夏禹剑上之后朱厚照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人。 连续两次即擦而走的碰撞,让朱厚照感受到这是一名比查理还要强大的人,他使用的那把剑的剑身十分沉重,而且好像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量,仅仅是两次交手就让朱厚照的体力消耗得比正常情况要大一些。 那把剑有问题! 朱厚照这时候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他疑心之余避开查理的攻击又与那人双剑交锋一次,结果吃惊的发现,自己的体力在被削弱的同时,那人的精神力量似乎变得更强。 这时候那些阴阳师和印度人都没有动手,只是看着他们三人在场中游斗,查理与那骑士都是一身重甲又哪有朱厚照灵活敏捷,简直像是被牵着鼻子走一般,被带着到处转。 查理不禁气恼无比,为了这次伏击,教会牺牲了一名德高望重的大预言师以生命为代价来对埋伏地点做占卜,更是派出两名红衣大主教来为众人施法隐藏行踪,可以说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已经是教会派到东方的最精锐力量。 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可不是让朱厚照来把自己这方的人当猴耍的。这些该死的日本人打仗的时候喜欢勾心斗角,到这个时候了还想不出力,难道他们以为单凭两名战士就能拦住人么!在东方,皇帝出巡本来就是极为少有的事情,若是这次让朱厚照跑掉,下次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 “你们还不动手!”想到让朱厚照跑掉的后果,查理就一阵头疼,不由得在交手之余朝着其他人吼了一嗓子。 两名阴阳师的神情倨傲,小眼睛闪了闪,没有多说。他们的双手开始结印,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其中一名阴阳师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迅速地完成了结印,只听他突然喝了一声,“御鬼招来!” 朱厚照虽然被两人缠住,暂时却还游刃有余,灵觉更是无时不刻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就在那阴阳师的咒语念完以后,他发现周围空气似乎冷凝了一些,接着一个穿着日本武士盔甲的御鬼凭空出现,在阴阳师的指挥之下举着武士刀朝着自己砍了过来。 他咒骂了一声,一边躲过双手剑的攻击,一边在地上抓起一把石子鼓足真气朝着另一名刚念完咒语的阴阳师射了过去。 石子如同暗器一般直扑那人颜面,就在那人准备偏头躲避时,那把石子突然散开分为三股朝着他双眼与咽喉急射而去,危急之下那人只能放弃自己已经结完的手印,举高双手挡住那些石子的进攻。 御鬼的召唤虽然被打断,但是朱厚照也付出了被那印度人打了一拳的代价。 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这印度人的招式十分怪异,常常能做出一些普通人无法做出的攻击,使得朱厚照按照以往的习惯来招架便显得十分的不利。 三个人一只御鬼,在四个近战敌人中,最难缠的是印度人,最不畏死的是御鬼,最难破防的是查理,但是最难对付的却是那名拿着双手剑的人。 那把怪剑可以吸收交手之人的精力补充给使用者,每一次交手都会让使用者变得更强,更过分的是明明是以重击为主的双手剑,却偏偏一反常态,不但进攻时颇有章法,更是连一些十分轻巧的动作也能做出来。 朱厚照的四个方向都被封死,能够活动的范围眼看着越来越小,在颠倒五行阵的影响之下他的实力被压制到了极点,若不是他已经进入金丹期早就被他们拿下了。 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为了躲避一些致命的攻击以及阴阳师不时弄出来的法术攻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使用了十多次饱含真气的大招保命。 要知道他进入金丹期的时间并不长,中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渡劫出问题而停滞不前,恢复之后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闭关修炼将金丹所需要的真气补满,因此渐渐的在这样的围击中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再这样下去只怕要交代在这里!朱厚照心中苦笑,但是头脑却越发的冷静起来。真气只够使用几次大招而已,在力竭前一定要想办法突破包围! 闪开一股远处阴阳师弄出来的法术攻击,又四两拨千斤的将查理的剑挪给另外那名双手剑战士去砍劈,在那人有些不连贯的动作中他终于看出来一点点端倪。 虽然这个人的剑法高超,但是似乎身体的素质并不是特别出色,在进攻中有几次出现了不太协调的地方。 朱厚照感觉有些奇怪,如果要形容的话,这人看起来反倒是被那把奇怪的双手剑操作了一般。 想到这里,朱厚照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诱使那人将剑斜劈过来,然后在剑势用到老的时候,猛的一脚连续三次踢出,恰好分别攻击到那个人的手肘附近的麻软|岤、手腕与虎口。 突然的攻击让那人再也拿不稳沉重的双手剑,剑柄微微地离手,立刻便被朱厚照抓住机会一剑顺手把双手剑挑开,只见那把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把剑一脱手,那名战士就变了,仿佛从超凡脱俗的仙人被打入凡尘一般,朱厚照在硬生生抗了查理与御鬼的两次进攻之后,迅速的出手朝着那人盔甲的薄弱处攻击。 那人的头盔被朱厚照一脚踢飞,然后一掌隔山打牛猛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之后,强大的冲击力然给他吐着血倒退了十多来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 “亨利!”查理关切地大叫一声,连忙挥舞着盾牌阻拦朱厚照的继续进攻,嘴里大叫着,“快救他。” 那人的相貌露了出来,朱厚照定睛一看,笑了。那人不正是曾经见过的亨利么,英国王室,难道那把古怪的剑就是传说中亚瑟王的石中剑? 不管是不是石中剑,他却是没有空去探查了!心念一动,他立刻运足功力朝着因为亨利重伤形成的缺口冲去。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出现,朱厚照警惕的闪身躲开,结果那白光准确的落在了亨利身上。 “糟糕!”朱厚照心中大叫不好,对这白光他并不陌生,毕竟他曾经也享受过这所谓的圣光治疗。 懊恼地瞪了一眼那两名教士,他气得牙直痒痒,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一耽搁,那两人一鬼就已经围了上来,而亨利更是在白光的照射下挣扎着抓起那把双手剑,然后便生龙活虎的站起了身。 看着这个阵仗,朱厚照气得想吐血,好嘛,有肉盾有法师还有奶妈,简直活脱脱就是一个西方网游的最佳战斗队伍,这让自己一个孤身寡人没红没蓝的boss怎么玩得下去!? 第072章 最后结局 耳后传来急速的呼啸声,朱厚照立刻机紧地微微弓起身体,只是一低头的瞬间,御鬼手中的武士刀几乎贴着他的后脑勺飞掠而过,斩断了几缕发丝随风飘散开去。他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查理与亨利又一左一右的持剑砍了过来。 朱厚照心中暗骂了一声,将重心放在脚后跟,然后顺势朝着地面倒了下去。他的双肩刚刚贴上地面,立刻就一个倒挂金钩双腿接连出了几脚,震飞了朝着自己砍过来的三把刀剑,然后他在地上狼狈地打了个滚,迅速脱离了包围圈。 朱厚照活了两辈子,这次虽然不是他遇到过最危险的时刻,却称的上是打斗得最窝囊的一次。明明自己的实力能与对手一拼,却偏偏被人死死的钳制住自己。 以他的身手来讲,查理亨利等三人的刀剑反倒比较好躲,可是两个阴阳师时不时的法术偷袭却有些难防,毕竟那些法术的隐蔽性实在是太强,不到贴近很难发现,等到发现时却又容易被人纠缠住,没多久的时间朱厚照的身上便又添上了不少的伤口。 为了行军方便,这次他并没有穿上全副武装的盔甲,只不过套上了一身软甲,护住重点部位,因此根本抵挡不住那一次比一次凌厉的攻击。 一边狼狈的左右躲闪,他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非常不妙滴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与真气都在这连绵不绝地激烈交手中不断流逝。 在颠倒阴阳五行阵中真气用一份就少一份,朱厚照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这些人生擒。想到前几年被伯颜猛可抓到的那次,他不由得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若是再被抓一次,那可就太丢脸了。 谷口处的方向传来了激烈的爆裂声和砍杀声,显然是士兵们已经与那些阻拦者开始了交战,即使对方埋伏的人都是高手,以人数而言大明一方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朱厚照相信不用多久华阳就能带着人过来寻找自己。 只要能多拖延一些时间,肯定能让查理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折损在此地。想到这里,他将真气聚集在左手手掌,一掌拍出震退那个一直近身马蚤扰自己的印度人。 此刻近身战斗的几人被他的突然发难阻隔在两米之外,趁此机会朱厚照左手在轩辕夏禹剑的剑身上飞快的一抹,尽管剑锋并未开刃,但是被他激发的剑气还是割破了掌心。 一条红色的弧线出现在空中,只见朱厚照的手掌在那弧线上轻轻一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那些飞溅出来的血液突然变成了血雾仿佛是从他的掌心中氤氲而起一般,在阴沉中的天气中显得格外的艳丽。 接着朱厚照在那红色的血雾中挥动了几下他手中的剑,查理只觉得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片灿烂的金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那血雾中飞了出来。 “腾龙九变!” 说起来复杂,其实那一连串动作都在顷刻之间完成,朱厚照一边喊着一边高高跃起,然后从那剑身处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出现在空中。 “杀!” 随着朱厚照一声呵斥,那条浑身泛着灿烂光泽的金龙微微的摆动了两下硕大的龙头,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张牙舞爪地朝着两名红衣主教飞去。 “救命!” 艾德里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朱厚照身上,因此很快的反应过来。看着那条威猛无比的金龙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立刻凄厉的惨叫起来,在仓惶间他双手抱着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居然侥幸躲过了金龙尖利的巨爪。 金龙的身体飞速的从艾德里安头顶擦了过去,仿若只是随意的划拉了一下爪子,另外那名没能及时反映过来的红衣主教便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飞溅出来的血液洒了艾德里安一身,他抹了一把脸上腥热的血液,双腿软绵绵的直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呵呵……呵呵……我没死!”劫后余生的艾德里安手软脚软的坐在地上傻笑着,众人都被朱厚照突然弄出来的这条金龙吓到了,没人注意他撇了一下嘴又挥动了一下手中的轩辕夏禹剑。 在场的人中除了朱厚照没人能明白那条金龙是怎么的存在,如果是它是幻化出来的,偏偏那身金色的鳞片却好像能反光一样,在这样的阴雨天气中格外的显眼,但是若是说这是真实的存在,却又没人能想象真有东方神龙这样的强大生物。 金龙撕裂了那名红衣主教之后仰着头朝着天空飞去,它的身体很长尾部却还是在剑身里面。看着金龙急欲飞天的姿势,众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条龙就像是一个马上要冲破牢笼的野兽!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按照这金龙的速度很快就会冲上天空,自己算是安全了。正在他放下心准备从满是血液、泥泞的地面上爬起来时,却听到查理惊慌的朝着他大喊些什么! “小……心……”艾德里安刚刚辨认出查理说的话,便感觉到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龙并没有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飞上天空,只是飞翔了一阵便又调转了龙头朝着朱厚照飞了过去,在它一头又扎进那把轩辕夏禹剑的时候还顺手一爪子将艾德里安和他旁边那个比较弱的阴阳师撕成了两半。 当金龙消失在剑身上时朱厚照只觉得体内真气简直是贼去楼空,但是他却并不惊慌,这些都是使用腾龙九变后的正常情况,在使用之前他的心中便有了准备。 这些家伙真是白痴,刚刚可是中国神话系统中最厉害最尊贵的五爪金龙,最难道他们以为这种地位最高的龙族会像他们历史里面那些恶龙一样是被封印在剑中的吗! 要知道这把剑可是传说时代的众神采集首山之铜黄帝打造的,剑身中有九条天龙自愿舍弃龙身话为剑灵,是一把传世名剑中最为有名的圣道之剑。 朱厚照虽然得到这把剑也有不少年月了,但是由于功力不足始终只能使用此剑很少一部分而已,在他进入金丹期之前这把剑最大的作用只是破邪而已,直到他达到了金丹期才领悟了驱使天龙之灵的方法,不过由于功力问题他也只不过能勉强激发出一条龙灵而已,若想九龙齐出估计真得要有神仙的本领才行! 金龙的出现让三名对朱厚照威胁最大的敌人一命呜呼,却也将他的真气全部耗尽。 教会中能够掌握圣力的主教并不多,能够施展起死回生般大神通的红衣大主教更可以称得上是教会中最宝贵的财富。两名红衣大主教就这样陨落在东方,查理眼睛瞪得浑圆,心中一阵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对教会交代。 “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声愤怒地暴喝,浑然不顾章法的对着朱厚照狂攻起来。 此刻的朱厚照真气全无,又无法突破颠倒五行阵来进行补充,本是强弩之末的他在这样的进攻中只能如同一叶浮萍狼狈的进行躲闪。 以朱厚照此刻的情况他自知已经没有办法进行反击,因此只是不断的进行着躲避。所谓的躲避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中也不过是考虑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接下对方的攻击而已。 他的精神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大意,控制着疲惫的身体在刀光剑影拳风中穿行,随着身上伤口的不断增多,他反倒渐渐的有一种恍若虚幻的感觉。 他的神智有些恍惚,眼睛居然渐渐的闭了起来,在一片黑暗之中灵觉变得格外的灵敏,何处有拳风,哪方有危险都清清楚楚,仿佛他的身体成为了格斗游戏中的角色,而灵智却隔着显示器正在操纵一般。 朱厚照忘情的沉浸在这样奇特的感官世界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危险,那些呼喝砍杀声也仿佛再也听不见,风的呼啸声、雨点滴落的声音却又像是格外的清晰。 查理与亨利两人越是攻击眼前闭上眼睛的人,越是觉得心慌,虽然朱厚照人就在他们面前,却又仿佛是幽灵一般身形难以琢磨。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诡异的情况,因为在西方的武学系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反倒是那个印度人和一些阴阳师已经知道在朱厚照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大明的小皇帝居然会如此幸运的在打斗中进入修炼者可遇不可求的顿悟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可以忘记疲惫,忘记时间,感官变得无比敏锐,一切的行动都只靠本能与直觉而已。 他们已经感觉到朱厚照的功力远远才超过在 明皇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明皇第22部分阅读 明皇 作者:未知 明皇第22部分阅读 的人,只是被颠倒五行阵压抑住了而已。若是朱厚照没有进入这种状态,他迟早会被逐渐下降的体力所拖累,但是现在情况却完全变了。 顿悟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是很明显朱厚照的动作越来越难以琢磨,除了那印度人还能捕捉到他的运动轨迹,其他人已经根本很难对他产生丝毫伤害。 哒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枪声打破了此处的沉寂。那些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阴阳师们这才发现一些大明士兵分成两队已经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机关枪……”那种连绵不断的枪声查理再熟悉不过,望着士兵们扛着的两门武器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没想到朱厚照居然还会带着这个行军。“快走!” “啊!” 即使这时候他们想要撤退却已经晚了,特别是那些阴阳师们,虽然用起法术来很强,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如同密雨般的子弹中站在谷口方向布阵的两名阴阳师发出一阵惨叫着倒在地上。 枪声与突然涌入体内的天地元气终于让朱厚照从那种奇特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看到华阳满身泥泞血迹的正在指挥着亲兵,看样子是已经甩脱了拦截的人终于及时的赶到这里。 “先射杀那些倭寇!”华阳一眼就看出朱厚照受制应该是受到那个奇怪阵法的影响,立刻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 查理与亨利情势已经完全逆转,立刻大喝一声,“快撤!” “哪儿跑!”朱厚照一看他们几人居然想要开溜立刻一声大喝,将刚刚补充的那些天地元气迅速化为真气追了上去。 查理只觉得危险从身后而来,他回头一看,骇得魂飞魄散,一股几乎肉眼几乎可见的气刃正朝着他们而来。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冲到了地上,接着便晕了过去。 第073章 泰山封禅 朱厚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回想着这短短几日中发生的事情,终于舒了口气。山谷遇袭的那天,那名印度人与阴阳师们直接被赶过来的亲兵们用子弹射杀,反倒是被震晕过去的查理与亨利两个人却在混乱中保住了性命,当然,这也与他们的那一身重甲起了保护作用有关。 结束了战斗之后,朱厚照当天便带着援军赶到了战况激烈的大同,经过了几日鏖战,终于彻底打散了伯颜猛可的有生力量。 虽然在激战中依旧让这位多次犯边的猛将且打且逃,最终在亲兵们的誓死拼命下逃回了草原,但是经过这次围剿,整个草原部落起码在十年之内都再也无法组织有生力量大举南下,能够得到如此战况说明大明在这次多国会战中取得了足够丰硕的战果,剩下的只是尽量乘胜追击,让将士们获取更大的战功而已。 朱厚照遇袭的消息虽然被他压了几日才被传到京师,但是这样重大的消息毕竟是纸包不住火,当这个消息传到北京城之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但众大臣纷纷上书请求皇帝回京,就连朱祐樘也多次传来密旨。 连番作战加上昼夜赶路即便连朱厚照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回到寝宫还来不及与自家父皇交谈便在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望着床幔上精美的刺绣,他在心中默默盘点着这次的战果,平定吕宋、安南,确保了大明南边的稳定,打开了通往大洋洲的航道,拿下朝鲜半岛彻底为东北地区清除了隐患,至于在大同围剿伯颜猛可,打残了鞑靼主力更是让大明边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稳定。 虽然在这一战中让狡猾的日本军队跑掉了大半,但是朱厚照倒也没有继续跨海去追击的想法,毕竟虽然这次大明的收获颇大,可也将弘治朝十多年的积累挥霍得差不多,国库中剩下的那些银子还得留着以备天灾人祸和新占领地区的恢复。 开门声打断了朱厚照的思考,他眨了眨眼睛看到朱祐樘带头走了进来。 “醒来了就吃点东西!”朱祐樘望着他笑了笑,招手让两名宫女进来将食盘放在了桌上。 朱厚照翻身爬了起来,随便洗漱一下便冲到了桌子前面,抱着一碗粥呼哧的喝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胜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你到是舒服倒头大睡,朝中大臣们可是忙翻了天!” “嗯?”朱厚照不解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现在朝中对安南、吕宋还有朝鲜该如何处理有些犹豫不决,既然已经出兵打下了这些地方,该如何治理就需要尽快定下来!”朱祐樘提起这事显得有些头痛,毕竟这可是三个国家的领土,但是他的脸上可是带着自豪与开心的笑容,这可是为大明增加国土的大事。 “这个我心中早已有数!”朱厚照点了点头,喝完一碗又端起一碗,他可真是饿了。 “那就好!”朱祐樘也知道一些他的想法,所以应下了便不再多说。“对了,你抓回来那两人准备如何处理?他们可是这次战争的主谋,阁老们认为应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不不不,他们另有用处,现在仗都已经打赢了,就这样杀了他们可不划算!”朱厚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道。 朱祐樘见他笑得似乎十分不怀好意,好奇地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理?” “卖掉!”朱厚照斩钉截铁道,“在这些红毛鬼子的国家,凡是贵族被俘虏都可以付赎金换取自由。如今正是大明用钱之际,这两个人身为贵族中的贵族除了战争赔款,想必能用他们换取更多金钱!” 朱祐樘被他这奇怪的处理方式说得一愣,不过如今这个时候真金白银确实比杀掉两人得到的好处更多,便也就不再多说。 朱厚照默默吃着东西,许久,他突然抬起头,“父皇,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做这个皇帝!” “父皇知道!”朱祐樘望着他,“但是你却是整个大明历朝以来最出色的皇帝!” “十五年,父皇等我十五年!”朱厚照一把抓住朱祐樘的手,“在这十八年里我会让大明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比盛唐时期还要强盛!之后我便退位给炜儿或者烨儿,我们两人一起悄然隐退,父皇,答应我,好吗?”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朱祐樘不解,他还真是无法了解自家儿子的想法,明明刚刚完成了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偏偏还没来得及庆功就已经开始考虑隐退的事情了! “做皇帝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而且时日越长变数也就越多,现在大臣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若是多年以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生出让我纳妃留下子嗣的想法!”朱厚照撇了撇嘴,“权利会让人腐朽!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皇宫,守着这把椅子。后人自有后人福,我会用十五年的时间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为大明的开创一片美好前景,然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飘然隐于这山水之间,去亲眼见识一下大明的美好山河岂不妙哉!?” 朱祐樘为他的想法感到震惊,咀嚼着权利让人腐朽这句话,心中不得不承认朱厚照说得有道理,他看着朱厚照,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朱厚照欣喜的笑容,对于只有两个人的美好生活不禁也开始期待起来。 正德二年春,宁波府的码头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巨型船队,这支船队的船只风格迥异,只有一小半是大明管用的航海福船,其他的看起来像是异国商船。 船队刚一靠近立刻就引起了水师和府兵们的警惕,若不是那些船只上都挂有硕大的明字旗,只怕还未等靠岸就会被水师围剿。 从船上下来的是一支近五千人的军队,当他们全部列队站好之后显得杀气腾腾,看起来就是一支经历过浴血的队伍。 他们的铠甲虽然有些残缺和破损,但是却都十分整齐的穿在身上,刀剑火铳装备齐全,从铠甲的样式和武器可以看出做工都十分的精致,这是一支花费重金打造的精锐队伍。 当那名年轻的将领从船上走出来,更是让围观的人吃惊,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只要再深一点就能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他的双目中精光内敛,炯炯有神,丝毫没有长途航行后的疲惫,对着闻讯赶来的市舶司指挥使双手抱拳道,“远征军指挥使江彬押解贡品上京,请行个方便!” 市舶司指挥使刘涛满脸吃惊,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一支远征军存在。他将信将疑的接过江彬递过来的文书进行查看,发现上面印鉴并无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同意让他们将货物运送上岸。 当一箱箱金银财宝被搬运上岸,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惊呼。这其中一半是江彬带着士兵在欧洲疯狂掠夺而来的财富,另一部分是查理与亨利两人的赎金以及西班牙、英国等国的战争赔款。 虽然他们这支远征军牺牲了三千多人,但是在欧洲却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八千人放在大明战场不算什么,但是在欧洲却是一支十分强大的力量,他们像是疯狂的狼群从一个国家席卷到另一个国家,总是在被围剿之前便换到其他的地方,使得整个欧洲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些国家愿意对之前的侵略给予赔偿,除了迫于大明的威胁之外,更多的却是想要尽快的赶走这批瘟神。 而一直处于连续作战的江彬其实也快到心力憔悴的地步,各地对他们的围堵越来越厉害,他们自身的损伤也越来越多,补给越来越困难,正是需要休整的时候,他便当机立断与大明派出的船队以及欧洲各国的谈判船队一起返回了! 正德二年,大明接受了来自西班牙、葡萄牙、英、法等各国的赔款,并承诺开通航路与各国进行贸易,开放海禁。 正德五年,大明完成了对大洋洲的探索,正式宣布大明对这片领土的所有权;同年,西班牙、葡萄牙等欧洲各国也开始了对美洲的探索,走上了血腥移民之路。 正德八年,大明出兵草原,此时大明针对草原的政策已经实行了十多年,草原人大多开始信仰佛教,再也不是当年凶狠如狼的模样,次年,大明军彻底扫荡蒙古草原,大部分部落投降,一部分开始南迁,至此蒙古草原正式并入大明版图。 正德十五年九月,明武宗率文武百官、扈从仪仗,千乘万骑从北京出发,东封泰山。十一月,明武宗在归京途中不慎落水受寒,由于江水寒冷最后一病不起,于十二月病死豹房,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同月,太上皇朱祐樘在命太子朱厚燝即位之后,由于心气郁结昏迷不醒,在明武宗四九之日在西苑辞世。 嘉靖元年,广州城 龙井客栈 “……就只见当时还是太子的正德帝带兵冲出了城门,砰砰砰,一阵阵枪响,那些凶狠的鞑子一个个的倒了下来。就在这时一员猛将从鞑靼人中冲了出来……”说书人猛地一拍惊堂木,惹得大堂中的众人纷纷追问起来。 坐在二楼雅座的一名青衣青年也饶有兴趣的听着,不时扔一颗花生米在口中。 “说得有模有样,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一样!”青年对面的人一身白衣,他听了一会开口道。两人相貌十分相似,像是兄弟一般,俊美的长相让人简直过目难忘。 “呵呵,这些说书人可是靠这个吃饭的!”青衣人喝了口酒,“再有一个时辰,船就要开了,您不会舍不得离开大明吧?” “又不是不回来了。去其他国家看看也好。” “那我们就去吓吓查理和亨利吧,嘿嘿,当年我可是好好的招待他们了一番,这次轮到他们款待咱们了!” “说起查理,当年你到底和他密谈些什么?” “这可是秘密哦,您只要知道对于大明是绝对的好事就行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离开了客栈,朝着码头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完 本文由西盟txt提供下载,更多精彩免费txt小说下载,更多全本txt电子书下载请访问/ 明皇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