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分卷阅读1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 书名: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文案 突然出现在平安京的少年与失去记忆的阴阳师会为所谓的平安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内容标签: 少女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阴阳师,审神者 ┃ 配角:三日月宗近,五虎退,妖狐 ┃ 其它:阴阳师,刀剑乱舞 ================== ☆、凤凰林不只能捡到比丘尼 京都的街道上,一个男子匆匆而行。男子穿着浅蓝色的狩衣,面容清秀手指修长,看起来一副风雅之士的样子,但手里却握着一柄与风雅毫不相干粗糙长刀。长刀虽然粗糙,但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似乎并不是人间之物。男子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长刀上沾染的猩红,收刀入鞘,继续漠然前行。 走到背街小巷里,男子停下了脚步,向地上掷了一片纸人,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铠甲的高大武士从纸人处现身了。 “这次式神委派真是谢谢你了,兵俑。”文人样子的男子把长刀交给武士,“阿薰说你的刀简直就是为了切西瓜而生的呢!” 被称作兵俑的武士尚未吐槽,二人的目光就被巷口突然闯进来的两人吸引了过去。 本应被简易结界防护着的小巷里出现了两个男子,一个看起来还是个少年,穿着西洋风格的士兵制服,腰间佩有一柄短刀;另一个看上去年长些,似乎不善奔跑,正气喘吁吁地整理着身上的神官服,官服的衣带上挂着一把极长的太刀。不等小巷里的武士与文人开口,那名少年就抽出短刀直指着兵俑。 “检非违使!”少年一边喊道一边摆出战斗的姿势,他虽然很年轻,但似乎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少年老成。 “莫要拔刀,药研,莫要拔刀。”穿着官服的男子扯住即将持刀突刺的少年。“那个不是检非违使,那是一种名为‘兵俑’的式神,旁边那位大概是他的主人。”随后,他转向文人模样的男子说道:“想必您就是史料所载平安年间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吧?” “不,我并不是安倍晴明。”被叫做晴明的男子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假借了晴明面容的阴阳师,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阴阳师好了,石切丸。”不知怎么的,阴阳师脱口而出了对方的名字,但他却全无关于这个“石切丸”的记忆。大概是“失忆”的设定所致吧,阴阳师对自己说到,自从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就背负的“失忆”的设定在某些时候反而显得十分便利。 “我们并不关心您究竟是安倍先生还是什么别的人,我看您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可否帮我们一个忙呢?”石切丸试探性地询问着。阴阳师虽然并不记得与他们相识,却觉得他们如同博雅一般亲切。既然是“博雅”的请求,那自然要去看看了。 跟着药研与石切丸,阴阳师第一次踏入了庭院最左边的那条小道。平时的时候,循规蹈矩的阴阳师常在庭院里赏樱赏雪或是写信收件,但仅此而已,“不去灯笼架外面的地方”似乎成了他的信条。阴阳师边走边想,今天为什么他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冒险走入不认识的岔路呢? 原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到了凤凰林。 凤凰林的入口处,有几个带刀的武者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药研唤了声“大将”,但少年并未醒来。 阴阳师俯身看了看少年的面庞,白色的头发与自己似乎有些相似,但终究还是一张陌生人的脸,一张陌生人的面无血色的脸,大概是一张陌生的将死之人的脸。阴阳师抬起头环视少年周围的人。穿着斗篷的僧侣想必是岩融;穿着深蓝色华服,在这种情况下嘴角仍要弯起深不可测的微笑的应该是三日月宗近;抱着几只小老虎,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纤细少年是五虎退;一身整洁的灰紫色制服表情刚毅的青年或许是压切长谷部。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本应陌生的人在阴阳师看来似乎宛如故交。 “石切丸,你说的要我帮忙的事情,就是这个吗?”石切丸点头称是。 “我只是个没什么出息的阴阳师,救治疾病或是逆转生死我还不及做神官的你更拿手。但是,附近的桃花林里有一个我的熟人,她向来擅长做这种事情。”说着,阴阳师掷一片纸人在地,念念有词起来。 随着纷纷飘散的桃花,一名少女在纸人处婷婷而立。她向阴阳师微微一笑,略一抬手,被药研称作“大将”的少年便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你是驱散了魑魅魍魉还是欺骗了阎魔判官呢?”阴阳师问道,但少女微笑不语。又是一阵桃花飘落,少女所立之处仅余一纸人而已。 看到少年醒来了,周围的武者们终于轻松了下来,五虎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此时夺眶而出;或许是武者首领的长谷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但恐怕他才是最激动的那个人。“这是何时?”少年向武者们问道,武者面面相觑,纷纷回头看向阴阳师。 “你没有问这是哪里,而问这是何时。那么我的问题是,你为何会这么问呢?”阴阳师没有回答,却提出了新的问题。 少年没有回答,目光盯着阴阳师手中打着节拍的折扇。 “告诉他也无妨,不会改变历史的。”三日月打破了少年和阴阳师的对峙,“因为这个人——并不是历史中存在的人物。”即使说这句话时,微笑也没有在他的脸上消失。 “好吧,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少年似乎不情愿地开了口,“我们是穿梭在时空中的部队,不断在各个时空击溃妄图修改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所以,比起身处何处我更要首先确定我是在哪个时代。” 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阴阳师心中一颤,或许历史已经被改变了,自己才忘了自己本应熟悉的过去,反而亲近着本应陌生的这些莫名的闯入者吧。 “那么,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阴阳师说道,“现在,是平安年间,但并不完全是。不,倒不如说恰恰完全是平安年间,因为这里的时间不曾流逝。”他想到了立在庭院里的博雅,他总是这么立在那里;他又想到了结界里的达摩,他们总是长的一个模样;他又想到了灯笼架子左边的小路,若不是药研和石切丸带路,他都不会知道那条路竟然通向凤凰林——他想了太多自己的事,以至于完全没能察觉恐惧的神情正在少年不善掩饰的脸上蔓延开来。 “糟糕了!如果这里真如你所说是静止的时空,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到本丸了!”少年向那些武者们说着,药研故作轻松地劝说道总会有办法的,“不如,我们请求这个厉害的阴阳师大人把我们送回去吧。”五虎退似乎是在哀求地建议着,他说的“厉害的阴阳师大人”与其算是在恭维阴阳师不如说是在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2 宽慰自己。 “这恐怕是不行的,我能够在这个所谓的平安世界的任意一个角落穿梭,但是却去不了在这之外的世界——若不是药研引路,我甚至都不能涉足庭院灯笼架左边的小道。”阴阳师毫无顿挫的声音否决了五虎退的提议,“不过我可以把你们暂时安顿在阴阳寮,而后再慢慢考虑对策。” 众人略做议论,便接受了阴阳师的提议。 “那么,我带五虎退去商铺买些住宿用的东西,其余人先由这位惠比寿老先生带回阴阳寮休息,如何?”说着,阴阳师又从纸人中召唤出一个骑着金鱼的老者。 “那么,阴阳师先生,您怎么称呼呢?”少年这才想到询问阴阳师的名字。 “我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你就叫我阴阳师吧。另外,你大概也是个没有名字的人吧。” 少年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阴阳师的这番话如同不祥的神谕一般横亘在他和他的记忆之间,他竟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奇怪,明明能想起来的。算啦,你就叫我‘审神者’好啦。”少年说着狐疑地看了阴阳师一眼。 ☆、你再说一遍啥切丸? 看着惠比寿带着审神者一行人走出了自己的视线,阴阳师低头对五虎退说:“不必在我的面前忍耐了,如果你在想一期一振的事,哭出来会好受些。”说罢,五虎退如同终于得到了允许一般滑落在凤凰林的草地上抽泣了起来。 阴阳师在五虎退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扶住他的肩头,用着依旧没有顿挫的嗓音说道:“比起担心主人,你看起来更思念哥哥。不过这并不是需要愧疚的事,更不是什么不忠诚的念头。突然被扔到这么一个地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一期一振哥哥,如果是我也会悲伤落泪。”阴阳师掏出一张灰色的草纸擦了擦五虎退的泪水,接着说“忠于主人是刀的本分,但思念兄弟情谊也是人之常情。你们虽是刀剑,但毕竟获得了人的身体,你们的大将也不会用刀剑的标准苛责你们的。”说要,阴阳师便一言不发,直到五虎退渐渐停止了哭泣。 “为什么阴阳师大人会知道一期哥哥的事?”五虎退擦了擦眼泪,问道。 “我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甚至连名字都忘记了。但似乎是失去自己记忆的补偿,我得到了许多他人的记忆。我记得石切丸不善奔跑,记得长谷部视忠诚如生命,当然也记得你比药研更加敏感却没有他这么坚韧。”说到这里,阴阳师如同想起了什么,稍稍停顿了半刻。少顷,他看着五虎退的眼睛,郑重地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所谓的‘弱点’,我正是因为没有名字,才成了这里最强大的阴阳师,而你的敏感也一定能在此处找到用武之地的。” 说罢,阴阳师站起身来,将沾有泪水的灰纸收入衣襟,默默地等待五虎退自己站起身来。旋即,阴阳师燃起符咒,召唤了一只巨大的山蛙,山蛙载着二人疾驰而去。“接完这一单,我还得回去给山兔做午餐呢。”山蛙半是炫耀地抱怨着。 惠比寿和审神者乘着金鱼,身边跟着武者们。□□花车一般的队伍在京城郊野的小路上缓缓前行。武者们无不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大概他们头一次见到能够降低机动性的载具吧。只有石切丸倒是悠然自得,似乎很是习惯这样的速度。当他们到达阴阳寮的时候,阴阳师和五虎退已经等候多时了。 “通常来说,只有阴阳师可以居住在阴阳寮。而式神则不然。”阴阳师一边差遣众式神收拾房间,一边带着审神者一行人熟悉寮内环境,“乐于跟阴阳师亲近的式神住在我的结界里,结界和这里相连,他们可以随时来到这里跟我撒娇。”阴阳师说着便抱起了脚边的九命猫,“而那些喜欢独来独往或是太过强大的式神则居住在各自的领地里,需要差遣他们时,我便用纸人和咒召唤他们。不知道你跟你的刀的关系是否也与此相同呢?” “这个……大概不完全一样吧……”审神者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咬着下唇嘟囔着,“他们呢,算是付丧神吧,跟你们的式神差不多,不过我好像还没有办法用你那种便利的方式召唤他们呢。所以,也就只能让他们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咯。” “嗯,那么他们需要进餐或是睡觉吗?” “那,那是当然的吧!” “嗯,我们这儿能吃的东西好像只有寿司。而且因为式神不用吃饭,所以这儿的寿司只有我和我的猫吃。”听到这句话,九命猫抗议似的抓挠着阴阳师的衣袖“啊,还有这个小家伙走的时候变成猫的样子来蹭我的寿司吃,明明她也是式神呢。” 然而,审神者和他的刀们最终并没有陷入天天吃寿司的梦魇之中,城里酒店的老板娘阿薰听说阴阳师有客人,便爽快地包下了他们的伙食。 “诶呀,这么多合适的刀能不能送我一把切西瓜用啊~你看看你看看,就作为我请大家吃饭的谢礼好嘛~”阿薰盯着石切丸的佩刀两眼发直。 “你家酒店的饭还不是靠我家孟婆和座敷童子帮忙做的。”阴阳师抗议道。 “唔……要是包丁藤四郎在就好了啊。”审神者认真的样子逗的阿薰哈哈大笑。 后来嘛,石切丸确实经常去阿薰家切西瓜,以至于岩融送了他一个“西瓜切丸”的外号。 送走了阿薰,阴阳寮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清。入夜之后死寂从门缝纷然涌入,吵得人难以安眠。审神者索性起身,借着月光移步到庭院中散心,却看到阴阳师此刻竟一个人立在庭院中央,似乎恰恰是在等待他的出现。 “嗯,我是在等你,我知道你肯定会来。”似乎看透了审神者内心的疑问,阴阳师径直做了回答,“我的阴阳寮虽然破败但胜在安静。但在这样美好的静夜,心乱的人反而更难入睡。” “我是想,我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吧?”审神者略有犹豫地答道。 “为什么不能?如果怕我麻烦的话你大可不必多虑。”阴阳师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猫眼一样的狡黠。 “但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啊!” “那么,你就属于原来那个世界吗?”阴阳师直直地注视着审神者的眼睛,审神者被盯得有些怕了,索性草草道别,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施咒的条件 这个阴阳师大概是个懒惰的人。 在阴阳寮住了几天,审神者逐渐对阴阳师产生了这样的印象。大概因为阴阳师每天只是根据京城居民的不同需求委派不同的式神去帮人做饭是修路甚至切瓜,俨然一副万事屋的样子,丝毫没有阴阳师的威严。平日在寮里也只是喝茶写字,既不见他研习阴阳术也不见他降伏大妖怪。 然而不久之后的一件事,却完全颠覆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3 他对阴阳师的看法。 那是一个异常炎热的秋日,阴阳师在庭院悠然自得地跟一个学者模样的青年学习书法,突然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惊起几只飞鸟,不等阴阳师应门,一位持弓佩刀的年轻武士便推门而入。 看到武士,阴阳师轻轻道了一声“好了,书翁你先回去吧。”随后立在一边的青年便应声化为乌有,不消说这一定也是位式神吧。 名为书翁的式神消失之后,阴阳师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对方才进门的武士说:“突然登门造访且兵刃在身,甚至连香鱼都没有拎,想必是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态了吧。” 武士似乎是一路奔来,面色有些发红,前额也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语气却丝毫不夹杂半点喘息:“是地府的人,昨天就开始有鬼使在京城搜查,今天判官直接占据了平安宫,说是阎魔大人昨日午时察觉到灵魂异动,大概这一带有什么不是活物的东西突然被邪术赋予了灵魂。” “既然如此,找到他们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大张旗鼓地占据京城呢?”阴阳师说着,似不经意般瞟了审神者一眼。 “因为灵魂异动的来源至今都未能找到,于是阎魔大人下令判官用结界封锁了京城地区,继续搜查,而且……”说到这里,年轻的武士欲言又止。 “而且阎魔大人怀疑,有什么精通阴阳之术的人把这些生于邪道的灵魂藏匿了起来,对吧?”阴阳师径直说出了武士没有说完的话,“毕竟,你平日进我的院门时,从来都是将刀弓交给侍从保管的。”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来给你说这个事儿了!”武士赌气地说道。 “既然这样,看来我得去面见阎魔大人,亲自解释一番咯。”说罢,阴阳师抽出一枚纸人,“这次,还要有劳鬼使白带路了。” 不等阴阳师念咒,纸人竟然兀自燃烧起来,待烟尘散去,一个手持如椽大笔的白发男子赫然出现。 “这想必就是鬼使白了,”审神者思忖着,”看样子似乎也很擅长书画,为什么阴阳师不跟他切磋书法呢?” 白发男子向阴阳师略一行礼,指着审神者说道:“阎魔大人忙得很,晴明先生也不必特地请见了,毕竟,邪道的根源已经找到了。审神者,跟我走!”男子一席话说完,审神者发觉自己的身体竟自己走动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白发男子的身边。他想要呼救,但舌头似乎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判官,你毁了我召唤鬼使白的媒介,又自行出现在我的庭院想要带走我的友人,丝毫不通礼数。”被称作“晴明”的阴阳师语气仍然毫无顿挫,但措辞已经稍显锋芒。 “晴明先生,我判官历来尊重您的为人与力量,但地府的罪人就是地府的罪人,即使是您的朋友,我也必须要带走他。”判官毫不留情地带着审神者向门外走去。 “既然如此,判官,你就站在此处不要走动了!”阴阳师突然大喝一声,判官的脚步应声而止。 判官回过头来,怒不可遏地说道:“阎魔大人给了我对一切阻挡公务之人杀无赦的权力,我本不想用在你身上,晴明!”说罢,判官念起地府的索命咒,花木闻之枯萎鸟兽闻之惊去,但阴阳师仍旧微笑着看着判官。 “为什么……”判官惊诧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因为我连如何被施以咒术都忘记了吧。”随后,阴阳师唤出一名手持镰刀的黑衣鬼使,转头对审神者说:“先让判官在这儿稍作休息,你随我去面见阎魔大人吧。”审神者顿时觉得身体又可以活动自如了,但似乎仍在恐惧中未能恢复,一时并没有挪动脚步。 “嗯,看来你被人照顾习惯了啊,这样吧,你带着药研一起去吧。他可以在路上照顾你,也可以让阎魔大人看看这世间本不存在的奇术。”阴阳师拉过审神者的手,随鬼使黑走出门去。 “唉,你说我不顾判官的面儿带你去见阎魔大人,这算什么事儿啊。”坐在三途河的渡船上,鬼使黑向阴阳师抱怨着。 “诶呀,就算是还我一个人情啦。”阴阳师一面轻松地说着,一面欣赏着河水中沉浮的灵魂。 “一会儿你见了阎魔大人你打算怎么解释?擅自把判官关在家里在地府绝对是大罪啊!” “阎魔大人一定会像宽容判官占据人类的京城一样宽容我这个人类稍稍施咒于地府的官吏的。”阴阳师故作轻松地说着,面容却愈发阴沉了起来,前路的迷雾渐渐消散,阎罗殿的轮廓在无月的永夜中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阎魔的慈悲 “前面就是阎罗殿了,”鬼使黑一边撑船一边说,“待会儿见到阎魔大人我可就没法替你说话了,你千万好自为之不要触怒了大人。” “如果阎魔之目真的可以明辨善恶,那么她一定会宽恕我。”晴明对着审神者笑着说,大概是在回应鬼使黑,更像是在安危身边这位颤抖的少年。 与人类皇宫往往深藏与都城深处不同,阎罗殿地处三途河畔,是地府的门户,每个由人间界来到地府的亡灵都要在这里经过阎魔与判官的审判,而后进入轮回或是堕入刑罚地狱。阎罗殿是一座高塔,其层数与地狱的层数相符,台阶两侧的壁画呈现的是登塔者的人生走马灯。的每个接受审判的人都要走上这漫长的台阶,在螺旋之间反思自己的一生。阴阳师一行人皆非亡灵,此刻壁画上空无一物,呈现出极夜一般的黑色。 阎罗殿的最高层,是审判的法庭,阴阳师一行人到达此处时,阎魔与判官早已再次等候多时了。 “既然判官先生已经平安回府,想必阎魔大人已经知道了我等因何而来。”阴阳师向阎魔伏地行礼,但他似乎对判官能够在自己的咒术中脱离毫不惊讶。 “无故阻挠地府搜查,甚至试图施咒于官差,汝等可知罪否?”阎魔不似小说里的绣像那般狰狞,只是一个冷艳的女子,但她一开口,震得整个阎罗殿都发出嗡嗡的回声。 “我并非阻挠地府的搜查,我直接阻止了地府的搜查;我也并非‘试图’施咒与官差,而是成功施咒束缚了判官。但我所做之事,皆有阎魔大人也不能驳斥的理由。”阴阳师朗朗达到。 “世间万事岂有阎魔之目所不能察?”阎魔的声音丝毫不因阴阳师的挑衅而有半点涟漪。阎魔之目与夺命墨笔是维持阴阳两界平衡的必须法器,阎魔之目明察善恶,记于司命册;夺命墨笔巧判生死,书在生死簿。世间活物皆由阎魔之目审视,死后亡灵必经夺命墨笔判决,两者相辅相成分割阴阳,是绝对公平之物。 “我的理由,阎魔之目也不能察觉。正如不经他人点拨,先天的瞎子若非他人点拨是不会知道自己盲目的,只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4 觉得世界漆黑”阴阳师巧言答道。 “汝之言辞,是将本王比做瞎子了?” “不敢,但若阎魔大人目明如此,又怎会有黑白童子一事?”阴阳师此言一出,一直立于阎魔身侧的判官竟战栗了起来,手中的大笔被捏的嘎吱作响。 阎魔看了一眼判官,而后向阴阳师点了点头:“好吧,我姑且允许汝将所谓理由道来。” “阎魔大人认为刀剑无灵,自刀剑中生出的付丧神是产自虚无的不祥之物。” “没错。” “那么阎魔大人想必知道般若和大天狗吧?” “当然知道。” “般若生于嫉妒之心,大天狗在人类的恐惧中吸取养分,数珠经由佛道渲染而获得了新生,阎魔判官倚仗神话传奇的一再传颂而封为半神,就连我们阴阳师所凭借的咒术也正是因为人们的‘相信’才愈发神奇,如果说诞生于前主对刀剑的信任的付丧神是源于虚无,我们又何尝不是源于虚无呢?” “此言甚谬,我等起源并非虚无,而是这平安世界既成的惯例。我且问汝,平安世界岂有刀剑成灵之例?” “兵俑,生于陪葬的泥偶;独眼小僧,生于唱经的木鱼;强大如帚神者,曾经也不过是一柄扫树叶的破笤帚。这些器物,与刀剑并无区别。” “刀剑屠戮人命饱尝血腥,所生之物皆为不祥邪物,与泥偶木鱼云云并无相似。” “如果我说出刀剑成灵的先例,阎魔大人可肯放我的友人们一条生路?”阴阳师的声音竟然有些喜悦的颤抖,这是审神者与阴阳师相遇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可以。但如果汝继续戏弄地府,地府不但要收监汝所谓友人,亦要治汝之罪。”阎魔冷冷的声音如故。 “妖刀姬,生于刀剑,但并非邪灵。”阴阳师似笑非笑地说。 “哼!”阎魔冷笑一声,“妖刀姬并非刀剑生灵而是灵化刀剑!晴明,汝蔑视本王戏弄地府,令你即刻堕入无间地狱不得轮回!” 听闻此言,众鬼差一拥而上,讲阴阳师一行三人围在阎罗殿上,药研抽刀在手,挡在审神者前面。 阴阳师毫无惧色地回应道:“阎魔,你自始就不想与我争论,你令我解释只是想诱我跳入你拙劣的陷阱,现如今我佯装中计你便本性尽露。”说着,阴阳师张开结界,挡住蜂拥而至的鬼差,“我本来就对说服这地府不抱希望。但事已至此,不用力量压服你们,我的友人想必是难得安宁了。阎魔,你不是令我堕入无间地狱吗?为什么我仍然在这里?难道无间地狱就是这阎罗殿吗?” 审神者望向阎魔,似冻结了的面容丝毫没有表情,但审神者却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位阴阳师似乎正让她感到无尽的疑惑甚至恐惧。 “既然如此,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许久,阎魔开口打破了沉寂,“但有一物也将于虚无中诞生。晴明,汝纵然是最强大的阴阳师,一贯坚守人鬼妖神之间的秩序,但汝绝非至善纯真之人。”阎魔说着,在司命册中撕下一页,任由它向漫漫三途河水飘落,“这一页所记的是汝人性中的恶,恶多年积累却得不到抚慰从而诞生了邪灵。汝必将背负惩罚,终生与之作战最终力竭而亡。”阎魔话音刚落,那页纸便燃为灰烬,纸灰飘散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中诞生,向阎罗殿的方向略一行礼,便泅过三途河前往人间界了。 “谢阎魔大人施恩。”阴阳师又向阎魔深深一拜,牵过审神者走下殿来。 ☆、竹中境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尽然能让阎魔大人如此失态。”从阎罗殿回来人间界的路上,鬼使黑爽朗地说笑着,“不过我说阴阳师啊,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已经失去了‘晴明’这个名字,他们会不会就不这么怕你了?” “我想,大概并没有人怕我。”阴阳师想必也是心情舒畅,一边拨弄着审神者的呆毛一边说着,“他们所怕的只是对自己咒术失效的恐惧。毕竟阴阳师失去咒术只是会成为普通人,而一旦精灵或是半神什么的失去了咒术,就连人形都难以维持了。” 说罢,阴阳师转而向药研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你们刀剑之灵似乎我我的式神有诸多不同,不知道你们除了进食休息以外是否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力量来保证自己人类的形态?” 药研正欲回答,却被审神者制止了。审神者抢在药研前面解释说:“他们虽然是从刀剑中召唤得来的付丧神,但是呢,召唤仪式结束后他们就已经是人类啦,除了留有一些刀剑的习性之外就跟你我没差别了。” “按你这么说的话,原来是这样啊。”阴阳师对审神者的解释不置可否。 “话说回来,阴阳师大人不担心阎魔说的话吗?”审神者急忙接上话茬。 “哈哈哈哈!”听到这个问题,阴阳师突然发出了鹤丸一般的笑声。“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会笑的啊。”审神者暗自思忖。 “你是说阎魔创造的那个黑晴明吗?”阴阳师的语调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轻佻,“黑晴明存在的唯一意义不过是给晴明制造烦恼罢了。如果晴明根本就不存在呢?那么黑晴明也就失掉了存在的理由。” 渡过了三途河,阴阳师与鬼使黑告别,与审神者和药研走上了京城郊外的竹林小径。阴阳师看了看天色尚早,转头对审神者说:“这附近住着我的几位老友,其中有一位也是锻刀的高手,想必同与刀剑有缘的你一定会有兴趣去看看他的。”阴阳师看了药研一眼,接着说,“药研你似乎有点太沉默了,虽然说沉稳一点也好,但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多和同龄人玩玩比较好一些。” 拨开竹枝竹叶,晴明一行人步入竹林深处。 “是狐狸的叫声,你的老友莫非是位狐仙?”听到竹林里隐约的狐鸣,审神者向阴阳师问道。 “差不多吧,嗯,附近好像就有一个哦。”阴阳师说着从地上拾起一节竹筒,敲门似的轻轻叩了叩,竹筒里一阵烟雾腾起,一只颇具几分侠气道骨的狐狸从竹筒中钻了出来。 “阴阳师大人造访鄙处,不及远迎,失敬失敬。”狐狸向阴阳师行了行礼,歪头狐疑地看着审神者与药研二人。嗯,用“狐疑”来形容狐狸大概是再合适不过了。 “管狐别来无恙。”阴阳师向管狐回礼,继而指着审神者二人介绍道,“这是审神者和他在短刀‘药研藤四郎’中召唤所得的精灵。我想起狐妖恰是一位娴熟的刀匠,于是便打算介绍二者相见。” “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今天妖狐和辉夜姬恰巧在我家做客,我这就喊他们出来见见你们。”管狐说罢,竹筒中又腾起一阵烟雾,一名俊俏的青年与一位活泼的少女在烟雾中走了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5 来。 “管狐的竹管里什么都有。”审神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又想起了狐之助总是说起的口头禅。 “阴阳师又在说笑了,小生还远远谈不上是什么刀匠,只是自己闲来无事做点金工打发时间罢了。不过最近运气尚佳,恰好锻出了一把还凑合的太刀,今天遇到同好,正好可以去看看小生的拙作,做些批评嘛。”妖狐颇好风雅,加之生来面容清秀声音温婉,审神者觉面前的这位妖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 “那倒是刚刚好,妖狐带审神者去鉴刀,我正好去和管狐老兄喝两杯。啊对了,药研你去陪陪辉夜姬,辉夜姬对锻刀没啥兴趣,而且大概也不会想看我们这两个大叔喝酒吧?”辉夜姬使劲地点了点他,而药研似乎还有点犹豫。 “诶呀药研,妖狐既是我的好友,又是个强大的妖怪,你主人这会儿不用你保护啦。”阴阳师像是看透了药研的心思似的说道,“别看辉夜姬小妹妹看起来年龄还小,她可是有一个好厉害的结界呢,药研你真的不想去看看?”阴阳师说完,辉夜姬便拉着药研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诶,年轻人果然不喜欢理会老头子们呐!”阴阳师自嘲道,而后便化作烟雾,与管狐一道消失在了竹管里。 “阴阳大人师突然造访这里,恐怕不仅仅是想让那个小男孩去看狐狸锻的刀吧。”管狐斟满一盏酒,递给阴阳师。 “诶呀诶呀,你这竹管从外面看来这么小,但是里面却宽敞得很嘛。”阴阳师饶有兴趣地看着管狐的住所,甚至仔细研究着墙上挂着的破斗笠的窟窿。而后,顾左右而言他。 “大人不说,狐某可就自己猜了。”管狐看阴阳师不回答,似乎也并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题继续说道,“狐某虽然自称侠客,但跟大人您想必,狐某除了在这竹管中构筑结界也并无什么可称道之处。大人特地来找我,想必是有求于这个简陋的结界吧。” “哈哈哈,不愧是狐狸!”阴阳师举杯让了一下,而后将酒喝去一半,“将你的竹管结界打造成这个样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阴阳师说着,取出一只绘卷,在桌上摊开。 “嗯……”管狐盯着绘卷看了一会儿,又将其卷起收入怀中,“如果大人肯差遣式神帮忙的话,不过数周。” “管狐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会差遣其他式神来做吗?”阴阳师边说着边拿起酒壶,再次斟满两盏酒。 “狐某一人做的话,了就要数月了,毕竟狐某并不擅长土木。”管狐坦然道。 “不需要全部用实料搭建,远景我可以用咒术做个虚像凑合一下。”阴阳师指了指墙壁,墙上瞬间出现了一片模糊的枫树林,“你先看着做吧,毕竟这也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不过,尽量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吧。” “两个月有些紧张啊,狐某只能试试看了。”管狐谨慎地说。 “嗯,狐狸你只要说‘试试’,我就大可以放心了。”阴阳师说罢,与管狐举杯相敬,将酒一饮而尽,“不早了,想必狐妖他们也聊完了,我们出去找找他们吧。”随后阴阳师与管狐搁下酒杯,离开了竹管结界。 阴阳师和管狐刚在竹林细密的草甸上站定,就看见三个人影:支楞着一对兽耳的白发小哥当然是妖狐,矮他一头的少年是审神者,审神者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武士,似乎与二人相当亲昵。武士比妖狐还高出许多,柔顺的白发好似兽毛一般乱蓬蓬的披散下来,腰间还佩有一柄细长的太刀。看到阴阳师与管狐,武士向他们笑了笑,露出了一对虎牙,但他似乎并不是向阴阳师打招呼而更像是向管狐致意。 “那名武士不是我认识的人,”阴阳师思忖道,“不,大概不是人,而是精灵什么的。”阴阳师看看武士,又看了看妖狐与审神者,似乎明白了什么。 ☆、狐之造物 “嗯,让我想一想,”阴阳师抬手示意白发武士无需自我介绍,“你大概就是妖狐所锻的那把太刀吧?” “对啊对啊,没想到你这个审神者朋友居然能将小生所锻刀剑化为人形,果然厉害的阴阳师的朋友也是厉害的阴阳师呐。”妖狐似乎对刀剑化为人形这件事十分开心似的说个不停。 “阴阳师大人,在下小狐丸。虽然名字里有个‘小’字,不过其实还是很高的呢。”小狐丸向阴阳师自我介绍道。 “刚才我看到妖狐做的刀,然后就想试试能不能在这个世界召唤刀剑之灵呢,没想到这两个世界的奇术是通用的呢!”审神者挥舞着手里的委托符,兴奋地说。 “看到自己的所做刀剑化为人形一定很是兴奋了,我当年第一次用符咒召唤出雪女时也非常开心呢。”阴阳师转而对妖狐说,“不过呢,今天时间不太早了,而且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呢就先带着审神者和他的刀们会寮里了,妖狐你有时间来我们那儿多看看你的刀啊。” 说罢,审神者唤回药研,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将,辉夜姬真的好厉害啊,她的那个结界如果可以用在作战中的话,我们短刀也可以防御住大太刀的伤害了。”见过了辉夜姬的结界之后,药研似乎也变得活泼了起来。 “实际上,药研,”阴阳师接着药研的话题说道,“辉夜姬的那个结界确实是用在作战中的。”看着药研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阴阳师接着说“与你所在的世界一样,平安京并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平安之地。在你的世界里,像你这样的孩子也必须拿上武器出阵退敌,在这里即使是辉夜姬这样的小女孩也同样是平定妖气维持阴阳的重要战力。不要看辉夜姬看起来天真而柔弱,我们可是曾经并肩战斗封印了一次又一次的阴界之门呢——嗯?审神者你怎么了?” 阴阳师突然回头看向审神者,豆大的汗珠正从他的额头上滚落,衣服也被汗濡湿了。 “你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今天走的路似乎有点多了呢。”阴阳师虽然说着“走路有点多”刀丝毫不见倦意,“这样吧,碰巧我有善于飞行的式神,可以让他载你一程。”说罢,阴阳师燃起纸人,召唤出了一个背后有着乌鸦一般翅膀的男子,这名男子身着白色狩衣,手持团扇,个子不算高但是英气逼人,似乎连阴阳师本人也难以驾驭他。 “大天狗,这个孩子似乎有些累了,能不能请您帮我把他送回我的阴阳寮呢?”与差遣其他式神不同,阴阳师的语气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请求。 “你还是那么喜欢给我安排这些杂事儿啊。”大天狗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蹲下身来示意审神者上来。 “那就麻烦您了。”阴阳师客气地鞠了一躬,目送着大天狗载着审神者离开,转而对药研和小狐丸说,:“二位看起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6 来脚力尚好,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你们的主人平时也走不了这么长的路吗?如果有辉夜姬结界的加持会不会好一些?”阴阳师慢慢的走着,不经意似的问药研。 “嗯……平时大将基本不怎么需要出阵的,通常只是坐镇在本丸指挥或是召唤新刀,所以也没什么立绘锻炼吧。”药研想了想,说道。 “哈哈,原来你们的主人还挺宅的嘛。”阴阳师打趣道。 虽然说剩下的路途还很长,但是三人边聊边走,不一会儿也就到了阴阳寮门口。 “奇怪。”小狐丸突然说。 “嗯?怎么了?”阴阳师和药研一同问道。 “嗯……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们一路走来附近似乎一直有狐狸的气息。”小狐丸顺了顺头发,接着说:“刚才我觉得可能是离竹林太近了,不过都已经到了市区居然还有狐狸的气息,这就有些奇怪了。” “哈哈,大概是管狐跟来了吧!”阴阳师笑着说,随后一团烟雾升起,管狐有些不好意思地出现了。 “刚才我跟管狐在他的家里喝酒的时候给他提了一点房屋装修的建议,大概他是想来我的寮里参考一下我的装修风格吧。”阴阳师解释道,随后他又对管狐说:“管狐啊,毕竟你们狐狸的生活习惯跟我们人类还是不同的,我刚才的意见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的住所还是保持原样就很好了。” “谨遵大人教诲。”管狐恭敬地向阴阳师行了礼,而后又化作烟雾消失了。 “啊对了,三日月宗近也在这里,我猜你可能会想见见他的。”目送管狐离开,阴阳师对小狐丸说。 日落之后,万物沉寂。看着小狐丸睡下了,三日月悄悄起身来到庭院外的街市,岩融部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突然出现了一把自称小狐丸的家伙,三日月您怎么看?”在无人的街道上,岩融轻轻挥动着薙刀,飒飒的风声十分清晰。 “虽说小狐丸的锻造时间确实是平安年间,但是‘小狐丸由狐狸锻造’的传说应该是后世附会的。”虽然眼下还算和平,但三日月依旧带着佩刀,这点与岩融不谋而合。 “所以说啊,你觉得那个家伙有几成可能是真品啊?”岩融一不留神削断了一枝树杈,树枝连带着一个鸟窝扑撸扑撸地滚下地来,“哎呀哎呀,切了个鸟窝不会改变历史吧?” 三日月并不作答,反而饶有兴趣地翻动着落下的鸟窝,鸟窝里一只鸟蛋都没有。似乎过了很久,三日月终于做声了:“如果说这里真的是平安京,那个小狐丸当然是冒牌货;但如果如那个阴阳师所言,这里是扭曲的世界,那么那个小狐丸与史实相悖的经历恐怕也是世界扭曲的结果。” “三日月,虽然你我年龄相仿,不过我远没有你那么聪明,不过呢在我看来,那个小狐丸八成是真的。”岩融说道。 “因为这个世界扭曲的倾向吗?” “是的。这个世界……唔?”三日月突然抢上一步踮着脚捂住了岩融的嘴,而后他抽出太刀,一刀将商铺屋檐上一个孤零零的灯笼斩做两截。 原本早已熄灭的灯笼在被切断的一瞬间突然发出了刺眼的红光,烛火如同鲜血一般溅落在夜色里,而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符与刀 “阴阳师先生,自我等来到这里,您一直待我的主人不薄。”说这话的,正是三日月宗近。三日月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僧人,看看他的身材便知道想让他通过这间茶室的矮门并非易事。 “说起来,三日月先生是宗近大师的巅峰之作,虽为刀剑但仍为贵客。你我说话大可不必这般客气。”阴阳师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名白发的少女用绚丽的手法沏茶。少女沏茶的样子虽然华丽但全然不得要领,最终所制的勉强能被称作“茶”的饮品也与三日月二人所见过的茶截然不同。 阴阳师将冒着寒气的饮品分发给二人,接着说:“三日月先生不经由审神者直接找到我,想必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态吧?” 三日月呷了一口茶,是甜的,清凉澄澈的雪的气息裹挟着浓厚的奶香浸润着他的五感。“既然阴阳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岩融,把那个东西给他看看。” 岩融从僧衣里掏出来一个烧得焦黑的灯笼扔在地上。 “哦?”阴阳师饶有兴趣地看着黑乎乎的灯笼,“这是灯笼鬼的残骸。虽然实体被破坏了,但是灵体却逃走了。嗯,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这个的?” “在午夜的街上,它已经招供了是您的式神,并且声称是您派它来监视我们的。对于这一点,你作何解释?”三日月看着阴阳师的眼睛,步步紧逼道。 “哦?这家伙为了活命竟然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啊。”阴阳师说着翻开灯笼鬼的碎片,在灰烬中拨出一道纸符,“阴阳师所驯化的式神体内必然保留着带有标记的纸符,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它的主人是谁吧。”阴阳师吹尽纸符上的灰烬,赫然呈现出“宗近”二字。 “宗近?!”岩融惊愕道。 “嗯,时空大概错乱了。”阴阳师眉头紧锁,“宗近开始着手锻刀应该是三四十年之后的事情。小狐丸突然被妖狐段成就已经很可疑了,现在又见到了宗近的纸符。难道说这个世界的宗近成为了阴阳师?” “不然,”三日月沉思片刻,说道,“阴阳师先生所说的一切成立的基础是妖狐所做的小狐丸是真品小狐丸以及这张纸符上的宗近是刀匠宗近。一个人不一定只有一个名,一个名也不一定只有一个人拥有。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世界恰好有一位与宗近重名的阴阳师。”说着,三日月突然话锋一转,“另外,更可疑的是,您为什么会知道如此之多的尚未发生之事?” “大概因为我失去了关于自己的记忆,所以得到了本不该有的记忆吧。”阴阳师微笑着呷了一口茶,轻轻的将残茶泼在了地上。 “我们并不是不信任您,但您所说的并不能洗清所有疑点。如果您要做出伤害我们主人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说罢,三日月起身与岩融离开了茶室。 阴阳师并没有送客,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灯笼鬼的残骸。许久,他喃喃地说:“那把刀……竟然可以斩杀灵体。” “阴阳师的话恐怕不能完全相信吧?”岩融手中的薙刀随着步伐来回摆动,惹得负责清扫庭院的帚神纷纷躲避。 “写有‘宗近’的纸符恐怕是真的,但是,并不能说灯笼鬼就一定不是这个阴阳师的式神。”三日月悄声说。 嗯?”岩融轻轻哼了一声。 “毕竟,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他的真名可能是任何字,当然也包括‘宗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7 ” 这时,仿佛是特意打破三日月的猜想似的,庭院门传来了一阵热切的叩门声,“喂!有人在家吗?我是刀匠宗近,我要见阴阳师!”一个少年爽朗的声音随着叩门声响彻庭院。 阴阳师慌忙赶来,与三日月和岩融打了个照面。 “他并没有用‘晴明’这个名字称呼阴阳师。”三日月暗自想着。 打开门,与爽朗的声音截然相反,门外站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孩子,七窍冒出阵阵红雾。 不等阴阳师等人反应过来,门外的少年突然抽出一柄长刀砍向阴阳师,阴阳师来不及躲闪,只听得“锵锒”一声兵刃相击,三日月抽刀挡下了攻击。但当他看到青年手中的刀时,即使是如三日月般沉着也不免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少年手中的长刀有着新月样的华美刃纹——后世据此将这把刀称作“三日月宗近”。 趁三日月惊愕之时,少年又抽刀向三日月刺来,但刀锋即将刺如三日月咽喉的瞬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原来是阴阳师趁机施展咒术困住了少年的行动。此时岩融恰好赶到,挥起薙刀砍向少年,阴阳师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岩融手起刀落便是一记□□斩。随后一团勉强成为人形的红雾从少年口中飘出,阴阳师急忙张开结界困住了它。 “本来,宗近只是被寄生魂附体了,只要赶出寄生魂即可。现在被你一折腾,宗近也死了。”阴阳师无不遗憾地责备着岩融。 “哈哈哈,阴阳师你被骗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宗近!我们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杀手呢!”岩融拍拍阴阳师的脑袋,轻松地说。 “不是宗近?”阴阳师疑惑地说。 “嗯,不是宗近。虽然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但锻造我们的刀匠的样子我们还是记得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宗近。”三日月看了看青年手中的刀,又接着说,“但是这把刀,确实是三日月宗近的真品。” “看来,所有的事情只有在审问了这个寄生魂以后才能真相大白了啊。”阴阳师望着被困住的寄生魂,说道。 结界中的寄生魂扭动着身体不断挣扎着,同时发出惊人毛骨悚然的嘲笑声。 ☆、碎片之章 【碎片其一】 “你听说过‘结界’吗?” “阴阳师大人方才在地府使用过,就是那种可以把其他东西挡住的罩子吗?” “那个当然也是结界的一种啦,不过大多数结界是这样的,看!” “哇!真神奇!刚才的竹林去哪儿了?” “竹林在‘外面’,而我们在‘里面’。” 【碎片其二】 “你看,这就是小生所做的刀啦。因为是妖狐所做嘛,所以我给它起名叫做‘小狐丸’。” “小狐丸?好熟悉的名字。” “诶?有吗?您和小生还真是有缘啊。对了,你也是个阴阳师吗?” “嗯……怎么说呢,大概不算是吧。” “可是你也会一些神奇的咒术吧?” “把刀剑化为人形之类……大概也算咒术吧?” “诶呀好厉害啊,正巧小狐丸在这里,你可否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咒术呢?” “不太好吧……” “真奇怪啊,展示咒术什么的对阴阳师来说再平常不过了,何况还是这么厉害的咒术。” “那……我试一下吧……” 【碎片其三】 “根据您的吩咐,小生已经把他放在那个孩子身边了。” “好啊,好。” 【碎片其四】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没有办法,这是我们作为刀的习惯。或许连这一点那人都算到了。倒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哈哈哈,因为很有趣啊!”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 “嗯?” “那个男人虽然通晓这个时代的历史,但却对本时代的生活习惯几乎一无所知呢。” “哈哈哈,看来你也早就知道那个少年不是宗近了吧~” “嗯,从他叩门时便得知了,‘宗近是’只见与刀茎的铭文,刀匠是不会以自己的艺名自称的。” 【碎片其五】 “三日月弟弟~来来来看雪女给我的新茶~” “哟哈,‘三日月弟弟’?!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比你年长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今剑也在的话,咱们三条家了就凑齐了啊!” 【碎片其六】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两只寄生魂的差别吗?!” “噫哈哈哈,总要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没有斩杀灵体的能力呀!” “仅仅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无法杀死灵体,不仅消耗了一只式神,甚至竟敢害死一位人类!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 “诶呀诶呀,我们式神本来就是为您服务的嘛,牺牲一两只也不算什么啦!” “我是说,谁允许你们杀死人类的!” “您说那个孩子啊,那是高丽人的孤儿,算不得人类的。” “嗯……好吧。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弄巧成拙了!下次决不允许发生类似问题!” “肯定!肯定!” “还有!” “怎么了,大人?” “为什么那只东西似乎真的打算杀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一定是您多虑了。” “但愿如此……” 【碎片其七】 “听说阴阳师大人差点遇刺,而凶手是锻造您的刀匠,是这样吗?” “既是,又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试图刺杀那个男人的,是一名自称宗近的陌生人。他敲门时甚至用‘宗近’这个名字自称。” “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大概是很正常吧。” ☆、或许有益的尝试 “那个寄生魂已经招供了,它受到黑晴明的指使来刺杀审神者,但是由于开门的是我,它担心我识破这个拙劣的骗局就打算先下手为强从而袭击了我。”第二天清晨,阴阳师把审神者、三日月、岩融和管狐召集在居室,宣布昨天夜里的审讯结果。似乎因为昨夜没能休息,阴阳师的眼睛略微泛着红色。 居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众人循声望去,一个手持灵幡的白衣男子用锁链锁了寄生魂走了过来。“我是地府的鬼使,阴阳师拜托我将这个寄生魂押回地府接受审判。”不等众人开口,白衣男子便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向阴阳师鞠了一躬,牵着寄生魂离开了。 “之前的那件事,我一直以为阴阳师大人和地府是敌对的呢。”看着鬼使白远去,审神者露出疑惑的表情。 “地府是在阴界维持阴阳平衡的灵体机构,我们阴阳师是在阳界维持阴阳平衡的职人。我们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8 二者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实现同一个目的,本质上来说应该是朋友吧。”阴阳师强打起精神看着审神者的眼睛,“上次的事情也并不意味着我们是敌对的,大概只是朋友之间闹了别扭吧。” “阴阳师先生似乎已经很累了,再者说寄生魂已经被地府羁押,我们不如先回去,也让阴阳师先生休息一下。”三日月说罢便起身去取进门时摆在刀架上的佩刀。 “三日月先生,我还有些事情要说。”阴阳师抬手示意三日月不必着急离开,“很快就会说完的——是关于你们如何回到原来世界的事。” 听到这句话,三日月来不及重新如下佩刀便直接坐了下来,石突撞在矮桌上发出哐啷一声。 “通过寄生魂的事,我得知了一些关于咒的事情。”雪女此时端着茶盘走上前来,阴阳师接过茶呷了一口,继续说道,“上次地府的风波发生后,我在狐狸一族的竹林里建了一座住宅并留下了审神者的气息,假称将审神者安置在了那里。而且我的住所常年有结界包裹,理论上不论是黑晴明还是寄生魂一族,应该都不会知道审神者在这里。事实上他们之前确实不知道,直到黑晴明莫名从一个大妖怪手中获得了一把太刀——三日月宗近。” “如果是在我们的世界,这想必是检非违使的行动了。”三日月若有所思地说。 “检非违使?第一次见面时药研似乎提到过他们。” “就是当历史被改变之后出手修复历史的人。首先,本应在多年后出现的小狐丸突然出现,为了不改变小狐丸与我出现时间的间隔,检非违使便插手铸造了这个世界的我。” “虽然我认为检非违使这样做反而导致历史更加混乱了,但是我先姑且认同你的说法。”阴阳师似乎尚有疑惑未能解开,不过他接下来要说的大概更重要,“黑晴明得到太刀三日月宗近后,从刀上感受到了这把刀对小狐丸的情感的联结,从而依靠这个联结直接将寄生魂和所谓‘宗近’送到了我庭院的门口。我在想,能否利用粟田口短刀对一期一振的情感直接把你们送回你们原来的世界。” “确实如此!我们之中大概只有粟田口兄弟之间的情感最为深厚了。”三日月表示赞同。 “我觉得我跟今剑的情感也不比他们粟田口差嘛!”说这话的正是岩融。 “阴阳师大人,明明是我自己的事,但是我不懂得阴阳之术,在这件事上无法贡献力量实在是惭愧。”审神者低着头小声说着。 “没关系的,毕竟你忠诚的三日月也从他自己的刀下救了我一命呢。”阴阳师轻轻抬起审神者的脸,看着少年脸上的泪痕,不禁笑了起来,转头对管狐说:“狐狸老哥,回头帮我喊一下辉夜姬和妖狐,一会儿看看有没有石距可以封印,我去弄点儿建造大型传送阵需要的材料。” 看阴阳师气色实在是不佳,三日月开口劝道:“先生对我们的事如此费心,我等感激不尽。但今日先生劳累过度,不宜出战,此时不如择日再做考虑,我等愿行犬马之劳。” 送审神者一行人离开后,雪女侍奉阴阳师睡下,轻轻掩上门走了出来。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完全不记得了吗?”说话的正是大天狗。 “是啊,不知道是单纯的失忆还是中了什么咒术”雪女拨开大天狗的手,说道。 “咒术?那家伙会中咒术?你把自己的脑袋也冻住了吗?”大天狗轻浮地笑了起来,抖了抖翅膀飞走了。 ☆、石距【上】 自宗近行刺阴阳师之后又过去了数日。这天午后,阴阳师和审神者正在庭院里看着长谷部带领刀剑男士们修行剑术,“梆梆梆”,门口传来了彬彬有礼的三声敲门声。 “想必是管狐,”阴阳师吩咐雪女前去迎接访客,一边对审神者说,“能来我这破院子的访客,只有他会老老实实的敲门。”说罢,雪女带着访客来到庭院,来者果然是管狐。 管狐毕恭毕敬地行礼,阴阳师同样恭敬地回礼,随后管狐从竹管结界中取出了一个包裹和一张地图。 “阴阳师大人,我们找到了石距的踪迹。”管狐一边摊开地图一边说,“根据居住在荒川流域的狐狸的情报,荒川下游近期有石距作乱,荒川一带是荒川之主的领地,因而其他阴阳师目前尚没有前往此处镇压石距的兴趣。”这时,小狐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训练,一边寻觅着什么似的一边凑到了管狐身边。 “荒川之主啊……不是很好对付啊,不过近期大概只有这么一次封印石距的机会了,还是去试一试吧。”阴阳师低头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啊,对了,狐某还带了一些特产。”管狐说着打开了放在一边的包裹,包裹里满是金灿灿油光光的食物,“这儿是上等的油豆腐,希望能合阴阳师大人的口味。” “太谢谢啦,最起码是肯定会合这位小狐丸的口味啦。”阴阳师一边道谢一边瞧着两眼发光的小狐丸。 “哎呀哎呀被看出来了呀,”小狐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油豆腐,“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看着小狐丸狼吞虎咽的样子,阴阳师不禁心想:“没想到这个大个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阴阳师大人,石距是什么东西?”看着自己的刀吃了别人送给阴阳师的礼物,审神者有点儿尴尬地错开话题。 “石距啊,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大妖怪,生性贪婪,当遇到载有珍贵货物的船只经过时便会袭击船只掠夺货物。石距的眼睛对大型的阴阳术而言是十分珍稀且重要的材料”阴阳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油豆腐放入口中,嗯,狐狸炸的油豆腐果然味道不错。 审神者指了指庭院中的一众刀剑男士,说:“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带领我的部队协助你的。” “不知敌人底细贸然出战,是做大将的大忌啊。”听到阴阳师用“大将”称呼自己,审神者的脸倏的红了起来。阴阳师察觉到审神者的羞愧,又连忙补充道:“不过先前三日月有过击败灯笼鬼的经历,我也觉得验证一下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战力,我计划派出最强大的式神大天狗以及治疗专家桃花妖和药研一同出战,这样即使药研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也可以由桃花妖保护药研。至于大天狗嘛,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足以击败石距的。” “阴阳师大人的安排极为妥当,明日午时许会有一艘商船途径沿荒川逆行而上,是镇压石距的绝好机会。”管狐的情报向来准确而完整。 “好,那我们今天先分头准备,明日巳时你带着药研跟我前往荒川。”阴阳师又拿起一块油豆腐,对着审神者说。 刀剑们的训练结束了,审神者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9 把长谷部和药研喊到身边,大概在交待明天参战镇压石距的事情。阴阳师独自在庭院踱步,园中的小径上满是飘落的樱花花瓣,花瓣层层叠叠,不知是几季花期的积累。他突然想到,院子里的樱花似乎从未停止过绽放,总是上一季的尚未凋谢下一季的便挤上枝头。人生的兴致大概也是如此,他心想,几日没有跟书翁学习书法了,果然一时兴起之事难以长久,或许书翁自己也厌倦了自己这个三分钟热度的愚钝学生了吧。 阴阳师走出庭院,来到町中,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阴阳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抽出一枚纸人,召来了一个小猪模样的精灵。 “咦?阴阳师大人叫我呀?”精灵哼哼了两下鼻子,说道。 “食梦貘,最近我每日醒来都恍如隔世,似乎总是在做一个长梦,但仔细回想却全然不知道这个长梦的半点内容,你可以帮我窥探一下我的梦吗?” “哎呀哎呀,我确实是有在梦里潜行的能力,但是你想不起来的梦里一定也有你不愿想起来的东西吧,本貘觉得你还是不要试图去了解比较好啦!”食梦貘瞪大了眼睛看着阴阳师。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梦总有一天大概会毁掉我的一切。”阴阳师忧心忡忡地说。 或许被阴阳师罕有的阴郁吓到了,食梦貘最终还是同意了阴阳师的要求。于是阴阳师闭上眼睛在草甸上坐下,食梦貘钻进了阴阳师的梦境。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食梦貘唤醒阴阳师:“好了好了,我刚才已经把你最近的梦都查看了一遍啦!不过并没有什么长梦,反而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 “是啊是啊,你最近别说是长梦了,连零星的碎片状的梦都没有做呢!果然是阴阳师大人多虑了吧!”食梦貘坐在地上,挠着头说。 “这样啊……如若真的如此……”阴阳师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勉强笑了笑,摸了摸食梦貘的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块饴糖喂给了它。 第二日,阴阳师没有再做漫长的噩梦,很早便醒了。跟审神者一起用了早餐,而后嘱咐药研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这些家伙到了这里之后,庭院似乎也热闹了起来。阴阳师想着。 到了巳时,管狐准时到来。审神者把给药研准备的诸多金色的球装在了管狐的竹管中。阴阳师并不知道这些球是什么,不过出于年长者的自负,他也并不想向审神者请教。 一行人来到了荒川下游,等待着商船的出现。 管狐的情报从来都是可靠的,刚过午时一刻,一支浩浩荡荡的上船队伍从入海口驶入了荒川。如此大张旗鼓地经过石距出没的地区,大概是来自别国的商人吧。 果然,船队进入荒川不久,石距粗壮的触手就攀上了队伍中间最大的货船。 “就是现在!急急如律令!”阴阳师掷出四片纸人在地,突然,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跌倒在地。 “阴阳师大人,您怎么了!”审神者慌忙扶起阴阳师。 “没关系没关系,大概是老毛病又犯了吧。”阴阳师敏捷地起身,笑着说。 而后,阴阳师念出咒语,从纸人出召唤出了四只式神:背负着巨大黑翼的青年是大天狗,乘着竹子的小女孩是辉夜姬,琴师样子的白发男子是妖琴师,白衣白发随风雪而至的是雪女。雪女疑惑地看着阴阳师,但随着与阴阳师目光相接的一瞬,她的疑惑似乎就彻底打消了。 “等一下,阴阳师大人!”管狐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但已经来不及了,阴阳师抽出符咒对石距发出了第一击。 ☆、石距【下】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阴阳师心想。 已经开始打石距了吗?阴阳师睁眼看到妖琴师轻抚琴弦,余音袅袅。而后药研冲上商船,将短刀刺入石距的触手。 似乎连刀柄都贯穿进去了?不对,是如同刺入了空气一般,药研这一刀看似穿过了石距的触手,但并没有对石距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阴阳师看着药研的动作,心里一惊。 就在药研准备抽出短刀之际,石距突然反击将他打下船来,药研滚落在岸边,鲜血从口中涌出。 “糟糕!桃花妖,优先保护药研!”阴阳师喊道,但并没有人回应。阴阳师望向五号位的式神,突然发现站在那里的并不是桃花妖,而是雪女。 没关系,大天狗直接击溃石距的话,药研还是有机会的。阴阳师这样想着,汗水将狩衣染成了靛蓝色。 然而大天狗并没有行动,他冷漠地看着药研,似乎比雪女的暴风雪还要冰冷。 怎么回事?!阴阳师心里一颤,近几夜的漫漫长梦在头脑中一闪而过。 “言灵,缚!”阴阳师做着徒劳的尝试,咒术是不可能对石距生效的,石距的触手高高举起,而后向药研压来。 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药研突然化为烟雾消失了,继而一个狐狸的身影出现在药研原本所在的位置。那只狐狸用尽力量将一根竹管向阴阳师掷来,随后触手压来,狐狸的身影被腾起的尘土遮蔽,死生难测。 阴阳师接住竹管,果然是管狐的结界。管狐冲进了战场,将药研收入竹管结界救了出来。阴阳师唤出桃花妖,将竹管交到她的手中,然后焦急地望向管狐消失的方向。 咔嚓一声,不等桃花妖打破结界,竹管便碎裂了,昏迷的药研从竹管里滚落出来。“管狐的竹管只有在管狐死后才会碎裂,就如同刀剑总是随武士一同崩断。”审神者低着头扯着阴阳师的衣袖,喃喃地说。 “这个,我或许也是知道的。”阴阳师摸着审神者的头,仍然看着管狐消失的方向。 审神者抬起头,阴阳师的眼眶逐渐发红,终于,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这时,荒川河畔突然传来了风暴的声音,大天狗在空中飞翔着,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石距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大概还是算作失败了。”回来的路上,阴阳师握着石距血淋淋的眼球,低头自语。 “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算是彻底失败了。”回来的路上,大天狗对雪女耳语到,他的声音似乎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对不起,是我贸然请求协战,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到阴阳寮,审神者跪倒在阴阳师面前,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人死不能复生,式神也一样。”这一次,阴阳师既没有拂弄审神者的呆毛也没有俯身为他擦去泪水,“你还是回去问问药研的伤情吧,这才是大将应该做的。”阴阳师伸出手想要扶起他,但最终手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许久,阴阳师才接着说:“这次的事情全然不能怪你,而且恰恰相反,我大概才是整个事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0 件的祸首。”说完这句话,阴阳师终于释然了似的俯下身,小心地拍了拍审神者的肩膀,而后起身走出了庭院。 ☆、天狗之血 夜已经很深了,新月挂在枝头。稚嫩的月光尚不足以照亮京都的街道,无人的街市处处影影绰绰,又仿佛挤满了人。 无人的街上只有一个白发的男子漫无目的地走着,每走几步他便掷下一枚纸人,而后纸人化为式神跟在他的身后。这个男子就是阴阳师,一路走来,他的身后跟了一长串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式神,宛如百鬼夜行一般。 走到罗城门下,阴阳师掷出最后一枚纸人,纸人燃尽,但并没有式神从中现身。 “你在召唤我吗?抱歉,我不会来了。”一个轻蔑的声音从城门上传来。阴阳师抬头望去,大天狗身着白衣,盘坐在罗成门上,身后的黑色羽翼轻轻摆动,街道两侧的灯笼随之上下翻腾。 “大天狗你背叛了我,雪女也受你的蛊惑背叛了我!”阴阳师口念咒语,虚空中伸出数根锁链将大天狗牢牢缚住。 “哈哈哈哈!我从未忠于过你,我只是忠于晴明而已。”大天狗大笑着,“你不是晴明,但占据了晴明的身体,甚至还占据了他完美咒术。”大天狗抖擞了抖擞身体,似乎在确认锁链的坚固程度,“而且你没有名字,便不能被施咒,即使是强大如我的妖怪也无法打败你。”大天狗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似乎阴阳师加大了锁链的力度,“但是那又怎样?即使不能用咒术将你赶出我主人的身体,至少我可以让你这个冒牌货也感受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大天狗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京都的夜空随着他的颤抖卷起一阵阵狂风,靠得过近的民宅甚至连瓦片都被掀了起来,阴阳师背后浩浩荡荡的式神队伍也瞬间化为了纸人。 突然,锁链消失了,大天狗疑惑地看着阴阳师,当二者目光交汇的瞬间,大天狗的疑惑便荡然无存。 那双眼睛,不是一个忘记了自己姓名的阴阳师迷茫的眼睛,而是平安京最强大的阴阳师坚定的眼睛。 “大天狗,只要对方是晴明,不论变成怎样狼狈的样子都会得到你的忠诚对吗?”眼睛的主人说道,随后,他施展强大的咒术将大天狗从城门上扯了下来。 “我乃平安世界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大天狗,我命令你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效忠于我,直到这具躯壳中那个懦弱的家伙屈服。”自称晴明的人用咒力将大天狗压服在地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我一直都在效忠于你。” “哦?你知道现在的我跟那个冒牌货的区别吗?” “当然知道,从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趴在地上的大天狗抬起头来,盯着所谓晴明的眼睛,“从那天你从地府回来时,我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大天狗!”自称晴明的人狂妄地笑了起来,“本来打算让你作为一根楔子钉在他身边的,不过看来,你似乎过早地暴露了啊。” “我……我会尽力把一切归咎于黑晴明的。”大天狗已经被咒术压的喘不过气来。 “黑晴明?你还是不明白啊大天狗!”自称晴明的人厌恶地摇了摇头,而后用咒力撕开了大天狗的双翼,“连这点都看不穿,看来你也是不配做天狗了啊!很不幸,楔子我要另找他人了。至于你,就作为替罪羊好了。” “毕竟,我就是黑晴明啊!”这是大天狗在生命的尽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阴阳师在清晰的梦魇中惊醒,但一旦醒来,梦就如同飘落在水中的雪花一般无影无踪了。他望向罗城门上大天狗曾经盘踞的位置,但除了偶尔栖息的乌鸦别无他物。脚下传来温热的触感,阴阳师低头看去,被撕去翅膀的大天狗伏在自己脚边,已经死去多时了。 看到死去的大天狗,阴阳师心里一惊,急忙想唤出管狐商量,突然想到管狐已经死了;慌忙中又想唤出大天狗,突然想到大天狗正是死者本人。一时间阴阳师手足无措,孤独与恐惧如同夜色侵蚀着他的心。 阴阳师颤抖的双唇念起咒语,不多时,一只山蛙出现了。 “回阴阳寮。”阴阳师瘫坐在山蛙背上有气无力地说。山蛙略一点头便飞奔了起来。京都夜晚的冷风裹挟着大天狗鲜血的腥气从阴阳师耳边呼啸而过。 ☆、斩断一切之物 “审神者,你与我的式神不同,从时间轴上说来,你应该是来自未来。”看着面色苍白的阴阳师口中说出“时间轴”三个字,审神者惊异地一时忘了回答。 “嗯……可以说是这样的,不过跟阴阳师大人解释清楚大概很难吧”过了半晌,审神者才吞吞吐吐地说。 “既然你是来自未来的,那么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大概就可以理解了。”阴阳师全然不顾审神者的疑惑,接着说,“我跟你说过,我忘记了我成为阴阳师之前的所有事,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对吧?” “是的。” “理论上来说,这种逆行性遗忘的成因很常见,所以我也并没有在意。但自从我们在地府归来以后,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我身上开始出现了顺行性遗忘的症状。” “什么性遗忘?”即使是来自未来,年轻的审神者依旧摸不着头脑。 “哦?即使在你们的时代,这类知识也没有普及吗?算了,那就由我这个古代人给你这个未来人解释一下好了。简单的说,失忆都会由某个事件触发,逆行性遗忘是指忘记了事件发生前的事情,顺行性遗忘是指忘记了事件发生后的事情。这两种情况很少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如果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他的人生岂不就是空白的了?”审神者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所以我现在怀疑,我身上可能有另一个人格。” “多重人格?”即使术业有专攻,至少“多重人格”这个词审神者还是知道的。 “对。但是我自己既没有人格分裂的家族病史也没有人格分裂的诱因,但当我综合分析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者说是,猜想。”阴阳师说完长吸一口气,似乎准备揭开这篇小说的大结局之章。 “是什么样的猜想呢?”审神者在心中默默回忆了从地府回来后的事情,隐隐地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概,我体内出现的另一个人格,就是黑晴明。” “不!这不可能!”审神者竭力拒绝自己相信这一切,“那天您明明看到黑晴明飞往别处去了!我也看到了!药研也看到了啊!” “但是,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从那之后所有的悲剧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看到审神者的呆毛随着情绪激动的上下翻腾,阴阳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1 师抬起手似乎想去摸一摸,但是他最终放下了手,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孩子,阎魔说的对,我可能真的要与黑晴明争斗至死。不过别担心,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提前结束这场争斗。” “什么?”审神者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但是希望总是稍纵即逝。 “把太刀三日月宗近或者薙刀岩融借我,我要借用他们的力量斩杀黑晴明。若是你的命令,他们绝不会违逆。” “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再伤到自己了!”审神者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借刀了。 听到二人的谈话声,三日月急忙赶到庭院将审神者揽入怀中,意味深长地看着阴阳师,说道:“你还是告诉他了吗?”看到阴阳师点了点头,三日月接着说,“但是,即使我具有斩杀灵魂的能力,我也不会给你当介错人的。” “介错人?”审神者疑惑的看着三日月。 “这位阴阳师先生恐怕打算用我同时杀死自己和黑晴明吧。”三日月直视着阴阳师的眼睛。 “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天下五剑的忠义不允许你这样做。”说着,阴阳师从腰间抽出另一柄太刀,“但是在这个世界,三日月宗近的真品,有两把。” “如果这把太刀也能够斩杀灵体,数日之前我便无法挡下那一击了吧?这个时代似乎只有宗近本人所做的刀才能斩杀灵体吧?所以说检非违使带来的三日月没能切断我的太刀,药研的攻击也似乎对石距完全无效。”三日月微微一笑,又低头对审神者说“所以只要您不把这两把刀借给阴阳师先生,他就不能用这种如同逃避的方式解决问题。” “三日月先生,如果你希望寻找大团圆的解决方法的话,那你就去吧。”阴阳师又后退几步,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陌生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我将暂时离开这里,阴阳寮从此交由你们管理。三日月先生,从此我们分道扬镳各自寻求解决现状的办法。如果你还是想要阻止我的话,那就先我之前找到大团圆的结局吧。”说完阴阳师把一对珠子放在了几案上“这是石距的眼睛,不久之后,八百比丘尼会来协助你们完成传送阵的,不过这个传送阵能否将你们送回原来的世界,我也并不确定。” 说完这一切,阴阳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庭院。 ☆、五虎退的选择 “我虽然追了出去,不过那家伙用奇怪的法术消失了。”岩融回到没有了阴阳师的阴阳寮,说道。 “不过作为刀剑,保全主人一直才是我们的首要人物”作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说,“如果等到传送阵完成阴阳师依然下落不明的话,我们就只能选择先跟随主人返回本丸了。” “当然如此。但是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我也希望首先解决平安世界的问题,毕竟这里的历史已经被严重篡改了,而保护历史也正是我们的责任”审神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似乎阴阳师已经成为了他内心中无法放下的重要之物。 “主人大人,这里不是历史中实际存在的世界。”三日月从房间走出来,看来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这个世界的改变也不会影响我们世界的历史进程。我对必须放弃阴阳师的事情感到很遗憾,但是我也希望主人大人能够深明大义,不要被私情所困。” “我并非为私情所困,我只是担心放任黑晴明不管会干涉即使进程。”审神者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似乎在三日月面前他并没有太多作为主人的底气。 “我之前已经说的非常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历史无关。”说着三日月解下太刀交给审神者,“如果主人大人担心的是黑晴明,大可将这把刀交给他做自裁之用,如此这般作为灵体的黑晴明的自然也会一并消失。” 审神者正欲解释,但三日月直接打断了他:“如果你不愿这样做,那就做好传送阵的准备,等待八百比丘尼来执行法术。” “即使如此,我也并不知道如何准备法阵啊?”审神者负隅顽抗道。 “关于这一点,阴阳师已经交代的非常清楚。”三日月回答道,“粟田口短刀对一期一振的思念可以作为返回原来世界的媒介。本来药研实际上是最好的原则,但是目前药研重伤未愈,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五虎退作为媒介了。” 审神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将石距的眼睛交给了三日月:“既然爷爷是这么想的,那就拜托你去这么做吧。” 平安世界的季节似乎总是突然之间改变的,到了中午的时候,庭院里的樱花悉数凋谢,继而浓绿占领了枝头,知了也唱起歌来,虽然总是怡人的气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但是,夏天到了。 月亮刚刚挂上枝头,门外便传来了轻柔的叩门声。长谷部打开门,一个绝美的女性走了进来,浅浅施礼后,说道:“我是阴阳师的朋友八百比丘尼,大概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知道他与晴明不同的人。阴阳师委托我来为他的一位朋友施展传送术,这位朋友可是你吗?” 长谷部不便解释刀剑化人的过程,于是便说:“我是阴阳师的那位朋友手下的武士,我的主人目前在寮内,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长谷部把八百比丘尼带到会客的正房,而后去禀报审神者。不多时,审神者带着三日月宗近和五虎退来到了正房。 “长谷部,你去找一下岩融和石切丸,打扫一下庭院准备制做法阵。”三日月示意长谷部暂时回避一下接下来的会谈。 长谷部看着审神者,但并没有离开。审神者点了点头,长谷部这才开门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六位武士和我们的主人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根据阴阳师的建议,我们打算用五虎退与一期一振的感情纽带作为媒介,经由你凭借石距的眼睛建立传送阵,将我们传送回原来的世界。”待长谷部离开后,三日月开门见山地说。 “这位就是五虎退,一期一振是他的兄长,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审神者向八百比丘尼介绍了五虎退,并把石距的眼睛交给了她。 八百比丘尼接过石距的眼睛,说道:“我并不是阴阳师,只是一个误食人鱼肉而获得永生的可悲人类。就阴阳术而言我全然不及那位阴阳师。不过漫长的时间中,我也逐渐掌握了时间的秘密。听阴阳师说,你们是来自未来的?” 审神者听完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今夜就可以建立法阵送你们回去了。”八百比丘尼站起身,等待审神者将她带到预备建立法阵的空地去。 “那么,请跟我来。”三日月起身打开门,带他们来到了庭院。 八百比丘尼在庭院中用朱砂画出法阵,点燃八根蜡烛,分别置于法阵的八个方位,让五虎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2 退盘坐在法阵中央,喂他吃下了一颗石距的眼睛。而后,八百比丘尼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顿时乌云聚拢,在法阵正上方盘旋了起来。 一阵沉闷的雷鸣之后,朱砂绘制的法阵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眼看着法阵即将生成,这光芒却突然与烛光一同暗淡了下来直至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个孩子似乎对这个世界有着相当深沉的联结啊。”八百比丘尼看着五虎退意味深长地说。 “对不起!我还是想帮帮阴阳师大人!”五虎退带着哭腔说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看来传送的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来了。今天麻烦您白来一趟也真是抱歉了。”审神者对八百比丘尼说。 “那个阴阳师小子还真是遇到了一群不错的朋友啊。也罢也罢,石距的眼睛还有剩余,下次可以再试一次的。”八百比丘尼微微一笑,离开了阴阳寮。 ☆、犬神 阴阳师坐在篝火前,背光的阴影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借着昏暗的火光依稀可以看到他头上的角,看起来是个妖怪。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召唤你了。”阴阳师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天狗的死让我发现黑晴明似乎也可以用我的符咒召唤我的式神并为他所用,所以,我已经毁掉了我所有的召唤媒介。”阴阳师说着指了指面前的篝火,“喏,这片火堆的燃料符咒和纸灵媒。” “呼哈哈哈哈!”妖怪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笑声,“阴阳师你错了,所谓符咒灵媒只能召唤我们但并不能迫使我们屈服。强大如大天狗的妖怪选择背叛你,大概并不是被迫的吧。” “大天狗死后,你就是我最强大的式神了。”阴阳师注视着火焰,接着说,“我大概不是晴明,但是黑晴明也并不是晴明。从今天起你和我的其他所有式神就都重归了自由,如果将来平安京发生动荡,希望你可以带领我曾经的式神们……” “呼哈哈哈哈!阴阳师你又错了!”阴阳师话音未落便被妖怪的笑声打断了,妖怪顺手从火焰里捞出一张纸符,从上面划了几下便召唤出来一只生着鸟羽的孩童,“即使大天狗并没有死,我也是平安京最强大的妖怪!”妖怪说着把孩童扔近火里翻来覆去地烤了几下,孩童发出绝望的哭喊声。大概是觉得啼哭声太过刺耳,妖怪直接将孩童塞进口中吞食了。吃罢了孩童,妖怪从身后抽出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喝了几口酒。 放下酒葫芦,妖怪的神情突然忧郁了起来:“自从酒吞童子被人类用奸计杀害,我就已经是平安京最强大的妖怪了!而今你居然乞求我保护杀害我挚友的人类?阴阳师啊阴阳师,这是多么的荒谬啊!” “我并不希望你保护人类,也不认为你有对抗黑晴明的实力。我只是希望你带领我的式神逃走,保护好你的同族而已。”阴阳师看着妖怪吃完喝罢,用毫无顿挫的语气说道,“茨木童子,你总是这么急躁,不把别人的话听完。酒吞童子就是因为你的急躁才落入了人类的陷阱吧!” “吼!”妖怪突然大吼一声,篝火瞬间被震灭了,深夜墨色的空气中只能看到妖怪的眼睛闪烁着幽光。“嗯……我明白了……”片刻的沉寂过后,又响起了妖怪低沉的声音,“阴阳师你也是个人类啊,也是个奸诈的人类啊!你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激怒我让我一怒之下答应你的乞求吗?”妖怪慢慢地站起身来,黑暗里穿来“沌沌”的水声,大概是在喝酒吧。“你已经毁掉了你所有的召唤媒介,你觉得我会怕一个没有式神的黑晴明吗?”酒葫芦晃动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妖怪大概走远了。 “不,有一种式神是不需要灵媒也可以召唤的。”阴阳师望着黑暗,轻声说。随后,他的意识普通退潮一般逐渐消失在了沙滩和海浪若有若无的交界处。而另一个意识则又一次开始在这具躯体中苏醒了。 黑晴明翻找着熄灭的火堆,想从中搜寻可用的召唤媒介,然而妖酒燃起的火太过剧烈,火堆里只剩下了黑乎乎的纸灰。 黑晴明坐在火堆旁,思忖着重新得到式神的方式,这时一只瘦狗从破草堆里走过来向他乞食,黑晴明搔了搔瘦狗毛发稀疏的脑袋,笑了起来。 与大多数式神不同,犬神的产生通常不是自然过程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将自家的狗饿上几日,而后埋入土中仅露狗头,再在狗的面前摆上食物,待其食欲大振之时用沾染过人血的短刀一刀斩下狗头,将狗头投入火中焚烧阻止其魂魄脱离本体升天便可以得到犬神。犬神实际上是一种狗的饿鬼,饿鬼的进食本能使它们极具攻击性而狗忠于主人的特性又使得他们不会攻击自己的主人,可以说是一种简单易得的量产式神。而正如阴阳师所推测的,此时发现自己已无式神可以差遣的黑晴明果然开始准备着手制造犬神了。 等到阴阳师的人格再次占据晴明的躯体的时候,太阳正高悬在空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日。似乎黑晴明对躯体的占有能力越来越娴熟了,阴阳师人格出现的时间逐渐少了起来。阴阳师刚刚起身,便听到自己寄居的酒店的小二来报有访客。 阴阳师点头同意访客进来,拉门渐渐拉开,一个美貌绝伦的妇人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无不有一种近乎妖气的妩媚。 “茨木童子,你还真是擅长扮美人啊。”看到来人,阴阳师笑着说。 “哈哈哈,那也瞒不过你阴阳师嗯眼睛啊!”茨木童子豪放地大笑,笑着便褪去了化形,成为了一只高大强悍的妖怪模样。 “没准,我是黑晴明呢?”阴阳师说。 “毕竟我也曾经是你的式神嘛,你这点儿气息我还是知道的。这不,你刚刚醒来我就找上门来了嘛。”茨木童子扯过一个坐垫,盘腿坐了下来。“阴阳师你听说了吗?最近城里丢了好多狗啊,是‘你’干的吧?” “看来,‘我’真的已经开始制造犬神了啊。”阴阳师仿佛并不惊讶。 茨木童子沉吟片刻,说道:“不过呢,黑晴明开始做犬神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厉害的大妖怪又发现什么了?”阴阳师笑着问。 “说明啊,这个黑晴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强大,没了式神的他甚至连犬神的力量都需要依靠。”茨木童子得意地说。 “那么,虐杀大天狗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大天狗那小子太弱了嘛!”茨木童子豪爽地大笑着说,眼角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我觉得,黑晴明大概是利用了其他式神的力量击杀了大天狗。”阴阳师突然正襟危坐,忧心忡忡地说。 看到阴阳师这般样子,茨木童子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说黑晴明与你共用这个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3 壳,那么他的法力应该与你基本一致。不是说我看不起你,不过你绝不可能掌握不召唤式神而仅仅借用式神力量的法术。” 阴阳师点头表示同意,说:“这样的话,看来更有可能是有什么人暗中协助他击杀了大天狗而黑晴明自己却不知道。”说罢他突然凑到茨木童子身边,耳语道:“当时大天狗伏在地上,翅膀被撕下了。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压服了。” “言灵缚?”茨木童子问道 “不,仅仅是缚没有这等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更像是源自恐惧或是怨念……” “嘘!”茨木童子打断了阴阳师的话,“我虽然强大,但也只是个妖怪;你倒是也有些能耐,不过也只是个区区人类。那个人……可是个半神啊!”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茨木童子补充道:“希望不是。” “希望不是。”阴阳师说着,但是并不对自己说的话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信心。 ☆、真剑必杀 某日的午时,冷清的阴阳寮传来了一阵久违的敲门声。自从上次八百比丘尼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或其他什么东西到访这里了。 作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前去开门,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隙,就被一只硕大的鬼手扳住了。鬼手顺势一推,将长谷部撞倒在地。 “我是平安京最强大的妖怪茨木大爷,也算是那位阴阳师的旧友,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的主人。”鬼手连着的躯体看着长谷部,说道,“阴阳师给这个地方设下的防御结界虽然还在,不过只有你们这些寮内的人认为来者不善的人才会触发结界的机制。刚才你开门的时候默认了敲门的人不是敌人,所以结界才没有挡住我。”说着茨木童子扶起长谷部,接着说,“所以啊,在平安京这个并不平安的地方,你们要对来人充满戒心才对啊!” 长谷部带着茨木童子走过寮里长长的走廊,一路上茨木童子一边审视着两侧的房间一边啧啧称奇:“原来这家伙养式神的结界长的这个样子啊!可惜大爷我太厉害了,从来看不上结界里那点儿经验,一次都没去过。你看结界里的那个达摩,我平常都吃这个。哟哟哟,寮里还有神社啊?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长谷部带茨木童子来到会客的房间便出去向审神者报告访客的情况去了。作为镰仓末期锻成的刀,长谷部对茨木童子的传说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他想象中的茨木童子应该是个凶狠而沉稳的大妖怪,而万万没想到这里的茨木童子是个话唠。 茨木童子在会客室等了片刻,五虎退便送上茶来,随后审神者也推门而入。 “你就是审神者吧,茶就不必了,我不喝人类给的东西。”茨木童子单刀直入地说,“那个阴阳师为了保护你们已经毁掉了所有的式神召唤媒介,因此黑晴明也就无式神可用了。不过那个黑晴明最近正在制造一种名为犬神的东西,按照京城丢失的狗的数量来算,他大概已经建造了相当规模的一支犬神部队了。犬神这种东西战斗力不算高,但是这么多数目也是相当可怕了,我特地来提醒一下你们注意安全。当阴阳师设的结界显现出赤色的时候,就说明有入侵者出现了。” 说完,审神者与茨木童子一齐透过窗户向天空望去,正午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红色,随后响起了碎裂的声音,红色的穹顶崩解了。 “他们已经来了!长谷部!召集部队准备应战!”审神者大喊一声站起身来。这时,一只手持双刀的恶犬突然从窗中跃入,被茨木童子一掌拍死在地上。茨木童子起身抬头望去,窗外的庭院里全是攒动的狗头。 “虽然对手是狗,但也是拿着双刀的武士!绝对不要大意!”长谷部已经带领刀剑男士们来到庭院与犬神们厮杀起来。虽然刀剑男士武艺高强,但奈何犬神数量惊人,双方陷入苦战。 “不必这么麻烦了,看大爷我把这些小狗一口气全捏死!”茨木童子说着将断臂探入地下,为首的那只犬神所站之处立刻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鬼手,鬼手奋力一捏,犬神便魂飞魄散了——然而其他的犬神却毫发无损。 “糟糕,这玩意居然是召唤物!看来只能一个一个打了。”茨木童子悻悻地说。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说大话的家伙半天也就打倒了一个嘛!”岩融豪放地大笑着,抡起薙刀和石切丸一同冲进敌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犬神的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 “总觉得这些犬神完全不是你的手下的对手啊?”茨木一边随意攻击着向审神者冲过来的犬神一边说。 “我也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黑晴明要做这种无谓的袭击呢?”审神者看着狼藉的庭院,紧咬着下唇思索着。 “我看我完全不用来嘛,你们这五个武士收拾这些土狗绰绰有余啊!”犬神的攻势已经开始溃败,所有犬神都被刀剑男士们挡住,再也没有一只能够突破防线靠近审神者,茨木童子一时间无聊了起来。 “五个?糟糕!他们的目标是药研!”听到茨木童子的话,审神者奔跑着想药研的病室跑去,茨木童子虽然不知道药研是谁,也跟着审神者奔跑起来。 果然不出审神者所料,十几只犬神聚拢在药研的病室门口,药研重伤未愈,似乎只能勉强抵抗。看到这种情形,审神者加快步伐向室内冲去,似乎忘了出去召唤刀剑的灵魂的能力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突然,病室门口的犬神如同得到了号令一般同时停止了对药研的围攻,回头向审神者扑来。 “糟糕,这似乎才是他们的目的!”茨木童子连忙召唤鬼手击倒几只,但奈何犬神数量太多,还是有两三只冲到了审神者面前,其中一只甚至已经将审神者扑倒在地。 “就把你贯穿好了!”审神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少年影子从病室中闪了出来,手中的短刀直刺在犬神的咽喉处,随后又是两刀,潇洒解决了其余的两只犬神。而后药研收刀入鞘,身上的绷带都因为过度的运动而散开了。 “药研?这就是真剑必杀的力量吗……”尚未从惊恐中恢复的审神者想。 ☆、鬼使的利刃 距犬神袭击三日后的一个傍晚,茨木童子去阴阳师暂住的酒店拜访,向其报告审神者一众是如何击退数以百计的犬神的。但阴阳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数词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事。 “喂,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茨木童子不耐烦了,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老是吊大爷胃口。” “我在想我们上次见面时我提出的一个猜想。”阴阳师打了个长长哈欠,似乎是很困了。 “你指的是关于阎魔在暗中帮助黑晴明的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4 儿?”茨木童子说。 “是啊,我总觉得我应当亲自去地府确认一下。”阴阳师抬起头来,纵使脸上写满了倦意,他的眼睛还是闪烁着坚定。 “嗨!黑晴明本身就是阎魔造出来恶心你的!阎魔当然要帮助他!这有什么可确认的啊!”茨木童子摆摆手,不屑地说。 “但我总觉得,阎魔既然身为半神,必然有其封神的道理。她可以公然阻碍我,但决不应当做出暗中帮助黑晴明这种小人行径。”阴阳师若有所思地说,“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能用来呼唤鬼使的符咒了,所以我希望借助你的力量把我送进地府。” “我虽然是个大妖怪,但是跟地府完全不搭边啊!我哪儿有什么把人带进地府的权限啊!”茨木童子挠挠头,面露难色。 “你有一只手在地狱中,你可以用那只手把我拉进地狱。然后我再自己想办法经由地狱前往地府。”阴阳师还在坚持。 “大爷我跟你熟得很,也了解你的决心,”茨木童子突然严肃了起来,“但是你要想好,我的鬼手罪孽深重,处在地狱的第十八层,你想要从那里到达地府可是要穿越整整十八层地狱!”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黑晴明醒来的时间原来越长,我没有太多时间来使用这具身体了。”阴阳师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动手吧,茨木童子。” 黑烟从虚空中滚滚涌出,一只粗大的爪子从阴阳师脚下伸出,小心地将阴阳师握在手中,而后又缓缓向地下沉去。少顷,黑烟散尽,阴阳师已经消失了。 等到阴阳师再次睁开眼睛,映入他眼中的已是地狱的光景:被渡边纲切下的鬼手被铁索捆在地狱的最底层正被硫火烧灼得通红,无数的低级鬼使拼尽全力拉扯着锁链以防鬼手逃脱,鬼手在地狱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似乎产生了自我意识,不断扭动手指挣扎着,鬼使们稍有不慎就会被鬼手拖入地狱的烈火之中。 地狱是一个漏斗状的深井,自上而下分为十八层,一层比一层空间狭小,一层比一层罪孽深重。地十八层地狱就位于这个漏斗的最底层。时间有限,阴阳师不敢怠慢,沿着崎岖狭窄的台阶向上攀爬。 第十七层地狱收押的是万恶之源——业原火。痴嗔贪在沸油中翻滚,三颗头颅相互撕咬,争吵声嚎叫声不绝入耳。三颗头颅争执得激烈了,有时甚至从油锅中腾空飞出。每到此时,旁边的低级鬼使便一拥而上,将飞出的头颅扔回油锅中。阴阳师小心地避开飞溅的滚油,拾阶而上。 第十六层是背信者地狱。背信本不是罪孽,但纵使是罪孽有时仍有值得脱罪的缘由,而背信则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全无理由可言。背信者在地狱中所有的祈祷都无法被满足,因此全然没有离开地狱重返轮回的可能。这一层地狱没有其他地狱的铁与火,有的只是无尽的空虚与沉默。阴阳师小心地轻生走上楼梯,生怕破坏了这令人发抖的寂静。 第十五层是堕神地狱。神与普通人无异,也有喜怒自然也会犯错,犯下不可饶恕错误以至于失却了神格的神便会被抹去曾经为神的一切痕迹来到堕神地狱。堕神地狱是一片荒芜中高耸的残破神殿,堕神保持着神像的姿态立于殿上,只有当有人向他们祈祷之时方能解脱——然而,并没有人能够记起堕□□字和形象。阴阳师望着神殿里一个个陌生的面庞,心想,他们会不会也在祈祷能够有人向他们祈祷呢?怀着莫名的敬畏,阴阳师继续向上走去。 第十四层与第十三层分别是妄言地狱与妄行地狱,用来惩罚那些因为言语或是行为而造成了不可估量伤害的罪人。地府认为,相对于妄行,妄言是更加可怕的罪孽,因为用刀伤人者往往在现世已经受到了惩罚而用口舌伤人者却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阴阳师尽力不去听受拷问的灵魂的哀号,继续向上走去。 第十二层地狱是自裁者地狱。生命是人与生俱来的所有物,因此自杀只是对所有物的放弃而并非罪恶。但因罪自裁却是一种罪恶,因为他们认为放弃生命就可以将自身的罪孽一笔勾销,但地府不会忘记这些罪孽。自裁者地狱中的受刑者腹部插着短刀,肠子从中缓慢地流出,每天傍晚便会流尽,但夜里又会生出一副新的肠子,如此周而复始。阴阳师在令人窒息的血腥气中艰难攀登。 第十一层是不知有罪者的地狱。不知有罪便无从悔罪,即使罪不甚重大也要受到严酷的刑罚。不知有罪者被绑在刑具上严刑拷打,直到他们记起自己的罪孽便可离开这里去往上面十层地狱接受对应的惩罚。哭喊声不绝入耳,罪人的灵魂们努力回忆着自己本应记住却忘记了的东西。阴阳师思索着被自己忘记的本名,不知不觉又上了一层。 第十层以下的地狱被统称为“罪源地狱”,其中的受刑者的罪孽是笼统的而不是具体的;而十层以上的地狱则是“衍生地狱”,其中的受刑者皆是因为具体的罪过而收到惩罚,当惩罚积累足够之后便能够离开地狱重返轮回。或许是因为有一丝希望尚存吧,虽然衍生地狱的刑罚看起来更血腥更粗鲁,但阴阳师却觉得这里似乎不像罪源地狱那样阴森恐怖。 阴阳师登上了第一层地狱,来到了地狱与地府的分界关隘,这里的守门人正是鬼使黑。 “哟,这不是阴阳师嘛!好久不见!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能从那边过来而不是这边。”鬼使黑倚着镰刀给阴阳师打着招呼。 “我怀疑阎魔可能帮助黑晴明杀死了大天狗,所以前来与她对峙。”阴阳师没有理会鬼使黑的玩笑,严肃地说。 “这是不可能的,”鬼使黑断然否认道,“阎魔大人虽然暴虐,但她终究是严守规则之人,就连黑晴明也是你的暗面人格所制而并非凭空捏造出的。暗中帮助黑晴明绝不是她的行事风格。而且,如果阎魔大人真的想置你于死地,也根本用不着黑晴明,你在地府那天她就可以动手了。” “但是我,是不怕咒术的。”阴阳师辩解道。 “你就算不怕咒术至少也是能被兵刃所伤。如果阎魔命我杀死你,你早就已经死了。” “但兵刃只能杀死我的身体而无法杀死我的灵魂。”阴阳师仍然在辩解。 “这可不一定哟,”鬼使黑说着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这把刀原先是神敕刀匠宗近所做的斩魂太刀,后来太刀折断了,便被分别磨出了两把短刀。我这一把是用太刀的刀尖段做的,名为今剑,还有一把是用刀茎段做的,名为柄取。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原刀切先的缘故,柄取没有斩魂的能力,但我手中的这把今剑继承了太刀的切先,可是能够将灵魂与肉体一同消灭的喔。” 听着鬼使黑的话,阴阳师脸上洋溢出兴奋的神情,他终于找到了,今剑,就是除三日月与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5 岩融外唯一能够消灭黑晴明的利器。 ☆、修行 击退犬神的当天夜里,在阴阳寮的庭院尚一片狼藉血腥之景色的时候,三日月宗近踌躇着来到了审神者的房间。此时,审神者屋内仍燃着灯,少年似乎在读着什么。看到三日月走进门来,少年放下手中的文稿,招呼来人坐下。 “有两件事情,我觉得需要跟您谈谈。”三日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了。 “这个时间来找我谈事情,恐怕是有关平安京如今境遇的事吧。”审神者从案前起身,走到三日月的身边坐下。 “其中之一确实如此。”三日月说道,“之前经过阴阳师和我的确认,刀匠宗近在平安时代之前所锻的刀是具有斩杀灵魂的能力的,因而阴阳师一直希望用太刀三日月宗近自杀从而一并消灭黑晴明,但是我们拒绝了。” “没错。”审神者微微皱起眉头。 “但是我突然想到,满足这个条件的刀,其实不只我和岩融。”三日月顿了一下,紧接着提出了一个一语成谶的猜想,“我在想,今剑,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呢?” “不会的。”审神者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书案处拿起方才阅读的文稿,“我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认真阅读了今剑修行期间的书信,这书信上明确写着今剑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刀剑。” “是那个世界。”三日月面无表情地说。 “啊?” “今剑不存在的世界是那个世界,那个本丸所在的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这个阴阳术盛行的诡异时代。”三日月喃喃地说,犹如祭司念出可怖的神谕。 “确实,今剑是否尚存于世是一个值得调查的问题。”审神者说,“那么,你想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如今在战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但是我想了一下,我确实应该去见一下刀匠宗近。”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请求显得更加合理,三日月又补充道,“去见一下宗近大概对我们理解如今的状况也有所帮助。” 审神者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太多了,三日月很明显是在提出修行请求。但是之前通常只是太刀肋差提出这类请求,虽然最近打刀也开始要求修行了,但是太刀提出修行请求这还是第一次。是世界扭曲产生的影响吗?审神者心想。 “目前我们的战力确实不足,但是侦查与作战同样重要。即使你不提出来,我也正打算派你去见一见宗近,探寻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审神者想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三日月的修行请求,出发时间就定在第二天的清晨。 第二天拂晓,平安京一成不变的天气突然起了变化,迟来的秋雨将万物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中。石切丸心中突然生出一阵不详的预感。他借用阴阳寮神社的神器做了几次简单的占卜——所有的结果都是“大凶”。石切丸顿感不妙,但是又不便直接提及此事,于是他找到三日月,说:“三日月老兄,我们虽同为三条刀派,但我与你不同,我并不善于战斗但却习惯于请神占卜。如今你要去修行但是我的占卜结果非常不妙,我是否应该阻止你。” “不要说了,”三日月的食指轻轻地放在了石切丸的唇上,“岩融虽然年长但毕竟性格豪爽单纯,药研沉着冷静但终究是个孩子,长谷部过于忠心反而干扰了他自己的思考。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多看多想,尽量防止敌人在主人意想不到之处偷袭。” 说完,三日月看向审神者的房间,灯并没有亮起,只有泛白的天际微微照亮了房间的一侧。从拉门上斑驳的剪影看来,审神者似乎是伏案而卧。 “也好,那就不打扰这孩子了。”三日月又面向石切丸说,“我走了,占卜的结果不要告诉其他人了。”说罢,三日月背起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阴阳寮。 石切丸也并不希望他回头,他怕三日月一旦回头,二人便会落下泪来。 ☆、书信其一 “主人大人,别来无恙。我是三日月宗近。离开阴阳寮不久,我记起宗近是御用刀匠,于是就假借外族信使的身份向王宫去打听消息。多亏了腰间华美的太刀以及讲究的衣饰,没费多少口舌他们便相信了我是某岛大名手下的高级武士。或许这个时代即使是竹子的刀条只要装在华丽的刀拵里,就会被认为是一把名刀吧。 我展示了太刀三日月宗近的本体 ,在座的王室大臣无不惊叹不已,看来他们还没有目睹刀匠宗近锻出三日月的场景。于是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宗近的事情,很奇怪,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宗近的名字。大概,现在这个时代,宗近还没能成为御用刀匠吧。 几天之后,我离开了皇宫,开始前去宗近的家乡寻找宗近。宗近的家乡是个适合锻刀的好地方。松木茂盛溪水清澈,出产的玉刚更是质地严整。但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哪怕一个可以称之为刀匠的人,最多只是几个兼职的铁匠赶在农忙前打造几把农具什么的。我正是在这里见到了宗近,但此时的宗近似乎并没有成为刀匠的念头也没有‘宗近’这个艺名。 宗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他自幼就对锻打金属十分好奇,经常在铁匠身边观察。但当人们逗趣地问这个孩子是不是要当铁匠时,他总是一脸认真地说‘不,我才不要打农具,我要打武器!’每当这时,人们总是大笑起来,毕竟这个小村里从未出过什么有名的刀匠。 看到孩子这么痴迷与打铁,父母也希望他能成为一个铁匠——至少比当农民要好很多。于是他十岁那年,父母把他送到村里的铁匠铺当学徒。 宗近的铁匠师父觉得宗近有些天赋,希望他成为像师父一样优秀的铁匠。但是宗近终日只想着锻刀,对农具厨刀的锻造并不感兴趣。 有一天,师父看到宗近又在偷偷学习淬火的技术,终于生气了。不过这位师父倒也是个忠厚温和的人,他对宗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锻刀,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这里有些还不错的玉刚,我的木炭高炉你也可以随意使用,我给你一周时间锻一把刀然后交给京城的刀匠鉴定。如果刀匠说这是把好刀我就支持你做刀匠,如果刀匠说这不是把好刀,你就离开我这儿回家种地去。’ 宗近喜出望外,同意了师父的要求。 不过再怎么说,当时的宗近也只是个孩子,即便有些天赋,一周时间用完也只做了一把勉强看起来是把刀的钢条。但是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钢条去找刀匠鉴定。刀匠理所当然的取笑了他一番。 心灰意冷的宗近抱着刀离开刀匠家,他在路上遇到了平安京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 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6 倍晴明端详了一下他手中的刀条,说:‘这把刀称不上是好刀,不过切先非常奇特,大概在锻造中有什么噬魂体混了进去。这把刀看似普通,不过可是具有斩杀灵魂的能力呢!’ 能得到晴明的称赞,宗近非常开心,但是晴明并不是刀匠,因此他还是只能依照与师父的约定,回家当了农民。 这就是宗近全部的故事了,而现在坐在我面前给我谈起这个故事的少年就是宗近本人。在这个世界里,他根本没能成为刀匠,所锻之物也只有一把太刀。当我向他提出能否看看那把太刀的请求时,他模棱两可地说太刀丢失了,我继续追问下去才听到了上面那个故事后续。 宗近离开京都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以至于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时,宗近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牵着一团朦胧的鬼火走来。糟糕,遇见鬼了!宗近心想,但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一步都迈不动了。就在这时,那团鬼火竟突然变大,将黑衣人一下击飞了数丈远,然后调头向宗近冲来。 宗近想起了白天晴明说的话,拔出刀条就向鬼火刺去,只听嗖的一声,鬼火便熄灭了,宗近手里的刀条也断成了两节。 这时,刚才被击飞的黑衣人也站起身向宗近走来,他向宗近道了谢,然后自称是地狱的鬼使,希望宗近可以把断掉的太刀送给他。 宗近也许是被吓坏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黑衣人的请求。黑衣人看了看刀,只拿走了上半截,而把下半截留给了宗近。黑衣人临走时给宗近说:‘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回去把下半截太刀磨成一把厨刀,用这把刀做的食物可以无比可口,这就算是我的谢礼吧。’ 宗近说着取出那把名为‘柄取’的厨刀给我看,并邀我品尝了柄取所做的食物,果然美味异常,甚至让人觉得不像是人间的味道。” ☆、书信其二 “主人大人,别来无恙。我是三日月宗近。我在未能成为刀匠的宗近家里住了几天,因为我的武士打扮,宗近和其他村民待我都异常尊敬,这种尊敬大概也来自于畏惧吧,毕竟这个年代武士还是有权利任意杀死农民的。 柄取所做的食物美味异常,我突然感觉这种滋味大概就是灵魂的滋味,似乎今剑所杀的灵魂都成为了柄取切割食物时的调味品。如果真的如此,我大概也可以理解恶魔为何总是热衷于取食人类的灵魂了。不过每次看到柄取我都能想到今剑。没想到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本应为不存在之物的今剑在这个世界竟成了宗近唯一的作品。 如果我没有猜错,取走了今剑的人大概就是鬼使黑了。现在想来,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一身黑衣的鬼使时,他的腰间似乎确实插有一柄短刀,不过由于刀装不同,我并没能认出那是今剑。 阴阳师向我借刀的事情我仍然记忆犹新,现在想来,想必阴阳师先生也并不知道鬼使黑的刀也是能够满足他的要求的斩魂刀吧。如果不知道鬼使黑也持有斩魂刀,我或许还能够继续保持平常心,但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反而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 从外观上看来,我比主人大人年长;从存在的岁月看来,我更是比主人大人多度过了漫长的数个世纪,可以说是一个老爷爷了。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面对如今的情况,却也陷入了自我欺骗的矛盾之中。 一方面,我之前错怪了阴阳师,将黑晴明的所作所为归咎于他。我内心有愧,实在是不愿意看着他为了我们只身赴死。但另一方面,我细细思索了很久,却不得不承认阴阳师用斩魂刀自杀或许真的是杀死黑晴明的唯一方法。如果我不知道鬼使黑持有今剑,便不用为阴阳师用其自裁负有任何责任与愧疚,但我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就总是希望能够赶在阴阳师前面取走今剑,阻止其自杀。 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我的父亲宗近。虽然此时的宗近还只是个孩子,甚至是一个已经放弃了刀匠职业而即将沦为一介农夫的孩子。但是聪慧就像是火焰,不论是成燎原之势还是仅仅点燃一盏烛火,在愚昧的黑夜里总能夺人眼目。宗近想了想,对我说:‘我区区一介草民,终归无法解答您这个高贵的武士的疑惑。您总是说我是一个能够锻出像您的佩刀那样华美的刀,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打算成为一名刀匠了。如果我没有成为刀匠,世间大概也会少了许多华美的刀剑,也或许其他刀匠会锻造出更加华美的刀剑。成为刀匠是一种选择,放弃成为刀匠也是一种选择,我不会用选择放弃作为不承担责任的理由,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些由多种原因共同造成的恶果需要由我一人承担,仅仅因为这多如牛毛的原因中有区区一条涉及到我——我只需要做出改变以消灭这一根牛毛就可以了,其他的牛毛是与我无关的。’而后,宗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我觉得,不论是高高在上的武士还是低贱的农民,在这一点上都是相同的。’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幕府时代的任何一个农夫敢于对武士这样说话。 听了宗近的话,我感触颇深。我觉得我需要面对的并不是阴阳师的死,而是我内心的愧疚。明天我就将离开宗近的村落重返京城去寻找阴阳师,即使最终无法阻止其终末的悲剧我也要将这悲凉的悲剧书写成悲壮的史实。我想,五虎退似乎与我的想法相同,主人大人不妨也稍作询问,叩开他的心门,不然传送阵大概是很难完成了。” ☆、书信其三 “主人大人,别来无恙。我是三日月宗近。前些日子我回到了平安京,冒用了他国武士的名号四处打听阴阳师的下落但最终一无所获,直到昨日的黄昏时分,我看到天狗的身影掠过落日。 与已死的大天狗不同,我昨日见到的天狗身形小了许多,虽然光线昏暗但仍然能够分辨出是背后生有双翼的人形生物。我想到正是逢魔时分,大概是遇到了妖怪。但我转念一想,阴阳师通晓阴阳之术,常年在阴阳两界协调斡旋,妖怪们或许比人类更加了解他。或许是凭借腰间斩魂太刀的底气也或许是寻找阴阳师心切,我看清了妖怪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妖怪似乎怕我跟丢了,虽然是飞行但速度并不算快,我竭力奔跑倒也勉强能保持着一里左右的距离。追着追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郊野,此时太阳也落山了,远处的城楼已然看不见了,近处的树影也斑驳模糊了起来。这是,妖怪落在了我面前,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个身高还不及我肩膀的鸦天狗,鸟喙面具遮住了眼睛,朱红色的嘴唇紧抿着,看样子面具下面大概是个俊俏的少年。 ‘你可是三日月宗近?’鸦天狗指着我问道。我右手按住太刀的刀柄,想着他虽然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7 是妖怪但毕竟只是个小妖,而我又有斩魂刀在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我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可是远近闻名的鞍马天狗!怎么?没听过我的壮举吗?’少年天狗一边骄傲地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袖珍薙刀舞得呼呼生风。 鞍马天狗我倒是知道的,据说源义经曾向他学艺,是个厉害的侠客。不过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鞍马天狗。我仔细打量着自称鞍马天狗的妖怪,他身穿的服饰倒是与今剑有几分相似,不过似乎并不怎么合身。 ‘哈哈哈,你竟然敢自称鞍马天狗,你的衣服是在哪儿捡的?’我握着太刀的手渐渐松开了,调侃地说道。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涨红了脸,开始向我吹嘘自己斩杀八岐大蛇的战功。当他说到‘……这时,八岐大蛇的第九颗头向我袭来……’的时候,我打断了他的话:‘八岐大蛇哪儿来的第九颗头啊,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哟’ 听到我的话‘鞍马天狗’竟然哭了出来,我一时也不知所措,从他带着哭腔的破碎语句中大概整理出了他们鸦天狗一族的遭遇。 鞍马天狗确实是他们鸦天狗一族的勇士,妖力还算高强而且有一副侠肝义胆。鞍马天狗虽不是晴明的式神但是与之私交甚密。但从几年前的某一天起,晴明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从此断绝了与鞍马天狗的联络,这一断就是数年。直到几天前,晴明突然与鞍马天狗约见,鸦天狗一族觉得凶多吉少,不建议鞍马天狗赴宴。但鞍马天狗是豪爽之人,对朋友又颇为信任,于是只身前往,不幸酒后被晴明所杀。这只少年鸦天狗看我终日在京城寻找阴阳师,认定我与此事相关,于是便打算引我到郊擒住我,带回鸦天狗的领地好好审问。 事情至此,联系到我们之前的种种经历,我大概可以描绘出事件的全貌了。 几年之前,晴明失忆,变成了我们熟知的阴阳师,阴阳师不记得晴明曾与鞍马天狗交好,于是与其的联络才中断了。直到最近黑晴明诞生,黑晴明假借晴明的名义约见了鞍马天狗,而后除掉了他。据此,我们可以看出,首先,阴阳师虽然自己不承认,但他确实是晴明本人,至少他的身体是晴明的身体;其次,黑晴明拥有之前晴明的记忆而阴阳师却没有,但阴阳师掌握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比如心理学,也就是说实际上黑晴明才是原来晴明的性格分支,而阴阳师与晴明大概并无关联,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穿越者。 想到这里,我愈发觉得过去晴明的往事或许是战胜黑晴明的关键,而鸦天狗部族似乎确实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我向少年鸦天狗解释了黑晴明的来龙去脉,并提出了携手击败黑晴明的邀请。果不其然,少年鸦天狗对我的邀请很有兴趣,明天我将带着他一同返回阴阳寮,届时再做商议。” ☆、幕布缓缓落下 当修行中的三日月终于在某个河川小镇见到宗近的时候,阴阳师也见到了三条派的另一个兄弟——今剑,他也是这个世界中未能成为刀匠的宗近唯一的作品。阴阳师似乎又离自己最终的宿命又近了一步,当他向鬼使黑提出借用今剑的请求时,鬼使黑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其用途。 “虽然这个刀我也不常用,不过毕竟是地府官差的装备,明天你可就得还给我啊。不过你最近怎么对刀那么感兴趣了?是不是被家里那群武士同化了?”把今剑交给阴阳师的时候,鬼使黑嘀咕着。 “大概是吧。”阴阳师心不在焉地回答,脸上挂着与其心智明显不搭的憨笑。 握着今剑,阴阳师脚步轻快地踏上了返回人世间的路。不只从何而起的微风轻抚着三途河不知从何而来的河水,河水微微皱起涟漪,又不知流向何处去了。船工撑起竹篙,似乎有狐狸的声音随着小舟而荡漾在河水里,阴阳师看了看竹篙,对船工说:“我是京城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你船上似乎有不祥之物,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灵魂搭船过河时失踪了?” 船工手中的竹篙应声而停,继而惊讶地看着阴阳师,看来是被他言中了。“前段时间,有只狐狸的灵魂搭船过河,因为灵魂没有重量嘛,所以我的船开的蛮快。”船工踌躇了一会儿,开始向阴阳师讲起自己离奇的经历,“那个狐狸还蛮健谈,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到了河中央,突然它的声音就停止了。我急忙回头一看,船上已经空无一物,我划着船在河上寻找了半日也没能找到。看你能出入地府,想必也是大人物,我们低级鬼使犯了弄丢了灵魂这种错误想必是要受到严惩的,于是我就把这事儿瞒了下来,果然纸包不住火,今天还是被您给发现了。” “你说的狐狸的灵魂并不在船上也不在河里。”阴阳师把玩着今剑的刀柄,慢悠悠地说,“那只狐狸想必只是假死,到了三途河中央时肉体突然还了阳,灵魂也就回去了。”接着,阴阳师话锋一转,“不过你撑船的竹篙是个邪物,它长年浸泡在三途河水之中已经变得对灵魂无比的渴望,你之所以会把尚未死去的狐狸的灵魂接上穿就是收了竹篙的蛊惑。不如你把竹篙交给我,我去用阴阳师驱逐其中的邪灵。” 船工连连道谢,并把竹篙交给了阴阳师。阴阳师阴界,走到竹林时敲了敲竹篙的一节,说道“管狐善于用竹管保护自己,所以很少会出现在三途河上。也正因为如此,船工才没有发现你藏身于此吧?” 管狐并没有应声现身,只是在竹林中响起了他沙哑的声音:“我肉体已死,灵魂也随之变得衰弱,已经没有足够的妖力维持形体。只能以灵魂与您想见,还有望大人见谅。” 管狐熟悉的声音令阴阳师倍感安心,他在竹林中正襟危坐,抽出今剑,接着对管狐说:“我这次召唤你,是有一事相求,我接下来可以向你提供一具可供灵魂依附的空壳,我希望你能够依附在这空壳里,假借空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不要让任何人生疑,可以吗?” “您能给我重生的机会,狐某感激不尽,但在下仍然十分疑惑,不知阴阳师大人如何可以获得那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呢?” “我们的平安世界就如同一场戏剧,卑劣的剧作者早已将悲剧的结尾写好了。我们不过是这场悲剧的演员,不论我们做什么如何做,都无法跳脱出剧本的枷锁。但如果主演突然罢演,悲剧也就只能终结。幕布缓缓落下,所有已死的角色都会在后台复活,所有结成的误会都会在戏剧之外化为无物。”阴阳师说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话,此刻的他似乎既不是晴明也不是阴阳师,而是这个平安世界的主宰。 管狐用沉默回答。 “而你,管狐老兄。”阴阳师打破了空气中凝固的疑惑,“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阴阳师同人)出阵平安京 作者:煎蛋芹芯儿 分卷阅读18 你只需要在一边看着,马上你就会明白了。”说完,他抽出了手中的短刀。 ☆、平安世界 短刀即将刺入阴阳师腹中之际,一只有力的手不由辩解地拉住了阴阳师握刀的手。阴阳师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全副武装带着可怖面甲的武士。 “我乃检非违使,察觉到历史变动因而赶来此地!”武士粗声粗气地说,“阴阳师,按照历史你不应在此死去,请收刀入鞘吧!” “但是,你来晚了。”阴阳师虚弱地说,腹部的狩衣开始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武士一惊,松开了手,阴阳师抓住这个空档将短刀刺入腹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原来之前阴阳师腹部的血迹不过是他为了骗过武士所使用的幻术罢了。 “阴阳师先生!”武士心急如焚,连声音的伪装都忘记了,那是一个故人的声音。 “三日月,我从你喊我阴阳师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真正的检非违使大概会叫我……‘晴明’吧 。”阴阳师虚弱地说,脸上却洋溢着安详的微笑。“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了杀死黑晴明的方法,你……只需……等待,等待……我的身躯彻……底冷却,自然……会有……桃花妖来复活我,而……黑晴明……则会从此消失……在这个平安世界……”阴阳师闭上了眼睛。 三日月依稀听到头顶的苍穹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脆响,他摘下面甲,抱着阴阳师的躯体,如同被冰冻了一般不发一语。 一切正如阴阳师所言,半个时辰后,桃花妖出现复活了阴阳师冰冷的尸体,阴阳师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掀开狩衣一看,腹部的伤口也不知所踪,只有狩衣上的血迹证明刚才的一幕并非三日月的幻觉。 阴阳师站起身来,拱手行李:“实在抱歉,刚才让三日月先生受惊了。狐疑自然是正常,毕竟起死回生之术并非常人所能理解。请您回到阴阳寮向审神者大人禀报黑晴明已死,我先回旅店换身衣服,以免这副血腥的样子吓到审神者大人。” 三日月点头答应,两人转身离去之际,眼中的泪水都夺眶而出。 回去的路上,本应轻快的脚步愈发沉重。三日月深知自己失败了。自己的失败不仅在于没能在最后一刻阻止阴阳师的死,还在于阴阳师已经设计好了所有的情节,如今的他虽不愿却也只能选择看破而不说破——毕竟已然消逝的魂魄再也没有重新醒来的可能了,一味点破所谓真相只能让活着的人徒增悲伤——或许连这一点也在阴阳师的计划之中吧,所以才丝毫不避讳在我面前使用如此拙劣的伪装技俩,而全然不担心我会识破,毕竟,我就算识破又能怎样呢。 阴阳师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回到了旅店,匆匆找了个理由在阿熏那里糊弄了过去,沐浴更衣之后他又匆匆离开旅店,前往阴阳寮去了。从进去这具躯体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灵魂中某一部分似乎失去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的部分也如同墙上卷起的墙皮一般不断扩大着。他隐隐觉得,留给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或者说留给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多了。 三日月强颜欢笑走进阴阳寮,却发现阴阳寮的一切景致都变得莫名违和了起来——枫叶静止地挂在枝头,丝毫不随风摆动,飘落了一半的枫叶甚至就这么悬停在空中;庭院里扫地的小纸人如今也瘫软了下去,毫无生气。三日月轻轻地从枫树上取下一片树叶,枫树竟随之碎裂成了无数片粉末,飘散在无风的宇宙中。 三日月第一次对审神者说了谎。听到黑晴明已被消灭而阴阳师却活了下来时,开心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不,他本来就只是个孩子啊,三日月心想。不久,阴阳师来访,面对平安世界景致的改变,他哈哈一笑,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平安世界本来就是晴明所建立的结界吧,晴明的人格早已被我取代,而黑晴明也与今日被我消灭,这个结界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吧。”说罢,他凑上身来,接着说:“据我的分析,审神者大人来到此处绝非偶然,或许这个结界的幕后就是你熟悉的本丸呢!” 阴阳师话音刚落,周遭的一切戛然崩解,如同幕布赫然落下,本丸的雪景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愕之时,审神者发现阴阳师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声音似乎也在渐渐远去,审神者扑进阴阳师的怀中抱住他,试图阻止其消失。 阴阳师摸了摸审神者的头,说:“我不属于这里的世界,自然也是会消失的。不过你我之间的种种牵连绝不会因平安世界的崩解而消逝,在你的世界里,我们一定还会相遇的!” 三日月呆呆地看着阴阳师,抱着审神者的阴阳师体内似乎并不是那个管狐的灵魂,而是他曾经质疑过、阻挠过、驱逐过、最终却因他背负上永恒的秘密的人。 ☆、【最终话】羁绊的回响 回到本丸,或者说是平安世界破碎已经过去了数月了,我每天又开始做着同样的事情——指挥刀剑男士们去前往不同的时代击溃溯行军、用委托符在刀剑之中召唤付丧神以及偶尔去地下城给一期一振挖挖弟弟们。药研的伤势从回到本丸的那天起便恢复了,但三日月从回来后便一直精神不振,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吧,我安排药研去照顾他,而后让从平安京带回来的小狐丸接替他做了近侍。每每看到小狐丸,我总能想起在平安京和那个可爱的阴阳师生死相依的日子。 枯燥的生活就这么持续着,直到那个平淡无奇的午后。 锻刀的倒计时显示为一小时三十分,又是平淡无奇的打刀。但不知是怎么的,在小狐丸的怂恿下我竟然添了一张加速符进去。 “呀呀,鄙狐乃陪伴着鸣狐的狐狸,鸣狐还不甚习惯这个时代的生活,因此总是沉默寡言,还望审神者大人见谅。”从刀剑中跃出了一只狐狸,狐狸的语气似乎是我熟识的一只狐狸。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还是要请多关照哦。”跟着狐狸走出来了一位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虽然看不到脸,但他的眼睛分明在说:“怎么样?我们还会见面吧!” 分卷阅读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