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分卷阅读1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 书名:[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文案 十岁前 三流作家许安如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民国穿而已。 十岁后 搬家到上海的她蓦然发现她家旁边有个白公馆,而白家有个女儿叫白流苏。 二十岁后 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她收到了一封来自三闾大学的教授聘任书,而同行的伙伴叫赵辛楣和方鸿渐。 许安如: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安如,赵辛楣 ┃ 配角:方鸿渐,孙柔嘉,白流苏 ┃ 其它:围城,倾城之恋 ================== ☆、回国 红光射穿云层,少倾,一轮红日如娇羞的少女总算肯露头出来,巨轮的轰鸣声将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港口吵醒。 这艘来自大洋彼岸的法国轮船经过多日的海上航行总算到达了它的目的地——中国香港。 这一年是民国二十六年,合公历年一九三七年。七月正值一年最热的月份,即使早晨,也难挡大海之上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人汗流浃背,在夹板一站,海风将汗水吹跑,只余下一层咸盐凝结在身体表面,不舒服的很。 三等舱的乘客多是从国外归来的留学生,许安如是这众多留学生中不甚起眼地一个,她在美国呆了七年,算圆满地混得了哥伦比亚大学文学博士的学位,今年暑假去了法国游玩了一趟,顺便赶上了法国的轮船回了国。七年时间过去了,她也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成了如今二十五的大龄女青年。 异国他乡的生活,使她感念祖国的亲切。夹板上饱涨的人潮满怀殷殷期待,幸的是安如早早在夹板上占了个位置,所以这大片的地方总算还有她的一处容身之地。她的胸前悬挂着一方迷你照相机,相机是她在美国这几年省吃俭用,另兼些工作凑出来的。 美丽的晨景中,芊芊素手将相机执起,将这难得静谧的港口永远定格在黑白照片上。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的经历可以用一个二十一世界人尽皆知的词来形容——穿越。 的确如此,她从二十一世界穿越而来,在这特殊的时代已足足生活了二十五年有余,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足以使她适应种种的不同。前世她不过是个性格孤僻的三流作家兼业务的摄影爱好者;今生,她奢求不多,惟愿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安如不善人际往来,哥大七年的生活也无法让她结交到更多的朋友,船上只几位平时说得上几句话的同行同学。 “安如,你我同在上海,以后若是有闲可以时常往来”,一旁同学感慨地道,上学的时候不知时间过得快,倒是毕业分别之际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原本交流不多的同学此时看来也觉得分外可爱起来。 安如微笑道:“有时间定会前去叨扰,倒是你莫要嫌我烦才好。”海天一色间,少女杏眼微眯,盈盈水眸中倒映出无限的快意。少年同学竟有些看呆了,安如是他们这批留学生中学业最好的一个,但平素里极少参与聚会,也不怎么与人往来,所以众人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有人更戏称她为“书呆子”。不过很多人只有毕业论文未能通过的时候,才惊觉做个书呆子也未尝不可。 “怎会,你若肯来,我定虚位以待。” 安如笑而不语,手撑在轮船的围栏之上,眼睛注视着渡口嘈杂的人流,晶亮的深棕色眼珠在眼眶内来回游移。 不一会,眼睛酸了,痛了。她索性放弃,好生排好队等着下人。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在这人潮涌动,天气燥热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烦躁。 船上有些不安分的小家伙,像个顽皮的猴子在人与人的缝隙间灵巧的游走着,身后是孩子母亲一面斥责声音不断,一面向着被孩子倒了怪的先生太太们赔礼道歉。孩子却充而不闻,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半点不管母亲的艰苦难堪。 安如素来是不爱管闲事的,见孩子朝她跑过来之后,她只侧身往旁边躲一躲,给他让个位,可这孩子却似冲着她来一般,见她躲,他反而笑嘻嘻地要凑到她跟前。安如两手皆提着行李,无法空出手,只得将棕色的藤编的行李箱挡在身前,以防小孩不知轻重将她撞到。 却在小孩将要撞上她的时候,她身旁的一位先生将小孩给捉住了,小孩野惯了,在那位先生手里不停地扭动着,哭声阵阵传来,却引不起周遭人的同情。直到孩子母亲上前好生向他们道了一番歉,男人才将小孩放开来,小孩被母亲领走了,临走前还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安如道:“先生,多谢出手相助。” 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那孩子好生讨厌,若是惊扰了美丽的女士倒是我的过错了。。” “您过奖,还不知先生您贵姓。” “鄙人方鸿渐。” 安如吃了一惊,倒忘了回应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鸿渐被安如看的很不自在,以为身上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引了人家不快,于是小心道:“可是有甚么不妥。” 安如意识到自己这样打量人家实在不礼貌,她赶忙移开视线,脸上却因为自己的无礼而飘起了两朵红云,她解释道:“不,方先生误会了,只觉得方先生同我一朋友有些相似,未免多看了几眼,望你不要见怪。” “这是缘分,我如何会见怪——不知小姐名讳。” “许安如——期许的许——平安如意的安如”,安如介绍完自己后,又道:“方先生是上海人?” “我是江苏无锡人,有往上海发展的意向。” 鸿渐说完后,身旁的女伴很是不满鸿渐将她抛在一旁,而同别的女人谈天说地,她道:“方先生倒是好手段,刚被鲍小姐甩了,此番又同其他人有说有笑。” 鸿渐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了,他勉强为两人介绍道:“苏文纨——苏小姐。”望向安如的时候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安如不打算为难人家,所以自己开口简洁地道:“许安如。” 苏文纨比安如要高出些许,更何况还踩着一双好高的高跟鞋。她仰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如,见安如穿的朴素,眼中不屑转瞬而逝,安如的角度刚好能够看清对方幽深的鼻孔,她憋着笑,满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心道算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 事实上她并没有一位同方鸿渐长得差不多的同学,她如此说不过是给自己寻个借口罢了,真正使她吃惊的是方鸿渐这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方先生应该就是她知道的那位方先生了——围城的男主方鸿渐先生。 在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 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勉强从船上下来,这时间里,安如身上那件白色的雪纺衬衫早被汗水浸湿,脏兮兮的成了米黄色,软塌塌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其余人也不比她好过多少。 去上海的轮船是在两天后,所以安如只得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巧的是她同方鸿渐与苏文纨两人是同一艘轮船回上海的。 在香港呆的头天,安如还拗不过渐鸿的热情邀请,同他们逛了一天的香港。第二天,是如何都不肯陪他们去了,似乎上帝在造她的时候,偷工减料了,使她天生少了根运动神经,所以她顶不爱同人出去游玩,一来自己受了累,二来也扫了别人的兴。昨日同游之时,苏小姐可没少给她眼神受,她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渐鸿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强求,只是晚上他们回来时,安如见他脸色并不好过。也不知中间是否发生了些什么,她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她今天没有跟过去。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安如终于踏上了阔别已久的故土。别了方鸿渐和苏文纨之后,她独自一人走在人海里,眼神四处张望着,期待着看见熟悉的面孔,只可惜想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找个人着实有些困难。 直到闯出了人海,安如才略松了一口气,三十年代的上海繁华得不似真的,即使他处烽火硝烟,也无损他的歌舞升平。安如手被藤箱勒红了,她打算在路上随手招一辆黄包车。 正张望间,却见一小童跑到她跟前,对她说:“那位先生拖我帮你提东西。” 安如顺着小童的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哥哥许安邦立于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朝着她招了招手,安如对他展颜一笑,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清,然后抬脚走了过去。小童抢着替她拿东西,她只将一个稍微轻些的行李交给了他,藤箱却还在自己手中提着。之后,安邦打发了小童几个赏钱之后,小童千恩万谢地跑开了。 “大哥”,安如喊道,语气不似亲近,有些生疏。 安邦对他点点头,然后招来了两辆黄包车,率先提着安如的行李上了黄包车,安如紧随其后。 ☆、回家 林荫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棵梧桐树繁茂的生长,枝杈弯弯曲曲地向外延伸,将小道互在团团阴影之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碧翠的树叶落在地上,成了无数形状不一的光圈。两黄包车夫脚程飞快的踏过细碎的光斑,粗麻做的衣服全然的湿透了。 安如坐着,不需费一丝力气,可脸上仍浸了一层汗,轻薄的齐刘海一块一块的贴在额头上,使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好在林荫小道上不时吹得凉风驱走了一部分得燥热,心绪也渐渐平和下来。似她这一别七年之久,目光所即却仿若在昨日,梧桐树还是昨日的梧桐树,人还是昨日的人。一切都没变,却又觉得一切都变了,梧桐树大了些,而昔日讨厌她的人也惯会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陆陆续续接到地家中的书信可以知道这位大哥正在政府财政部工作。如今一见,果不是吗?当年的年轻气盛万事不放在眼中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了一名处事老练的政客。可即使如此,两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不曾半点靠近,以前还能说些话,如今相处一团只觉得尴尬,连话都干脆免了不说。 不等安如多想,目的地差不多到了。许家房子位于法租界边缘地区,地段不算繁华,也说不上多有特色,放眼望去周围尽是同类砖红色的花园小洋房。安如虽离家多时,却也不曾忘了自家房子的位置。 左起第三栋,早有人守在黑漆镶花的大铁门处等着。一条狼狗同锁在门口,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吐着舌头,热气从黝黑凸起的口鼻中冒出。离家之前家中还不曾养狗。这狗没有见过她,更谈不上熟悉,加之狼狗性子又凶,一见她这个陌生人便一改从前的颓废,从地上猛地跳起,冲她大声狂吠,好不威风。安如上辈子是个农村孩子,幼时被邻居家的土狗咬过一次,那以后她格外怕狗。哪怕家养的宠物狗都不敢靠近,更何况如此凶悍的狼狗。 这狗朝她一叫,她脚软的走不动路,只肯木木地站在原地,生怕自己做些大动静惹得狼狗不快,使它挣开链子扑向她。 安如求救的眼神望向母亲,母亲支使着佣人将狼狗牵了下去,并骂道:“去去去,不识主的死东西——让人打掉你,还叫唤。” 自觉教训了狼狗一番,母亲才带着安如的乳母迎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好一阵打量,临了说了些天下所有父母对久归的孩子通说的话,“瘦了,憔悴了。定是在外面没吃好。”说着眼泪便要往下掉,安如赶忙对着母亲好一阵安慰,一再强调自己在外面不曾受委屈,母亲才肯罢休,拍着她的手背直道:“妈准备了好些吃食,全是你爱吃的。” 说着欢天喜地拉着安如进了家门,跟在身后的安邦却未曾流露出多少喜悦,他和安如并非一母同出的兄妹。 安如母亲姓张,闺名一个惠字,小字惠娘,是许家的当家主母。年轻时因身子骨差,难以受孕,所以许父又纳了房姨太太进门传宗接代,姨太太生了许安邦后只一年,惠娘也怀了孩子生下安如,自此以后肚子再无动静。好在许父和惠娘意笃情深,所以惠娘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连碍眼的姨太太没几年也去了,此前还生了个女儿名叫安意。 安如——安意,取得是平安如意的吉祥意头。 安意出生没多久,就丧了生母,所以一直养在惠娘身边,惠娘待她同安如一般无二,只两姐妹性格不合,时有吵闹。安如是个懒散的性子,不会同人吵架,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她能让也就让着她些,所以多数时候,是安意单方面的挑衅。 他们兄妹三人相处的模式很奇怪,安邦讨厌她,安意不喜欢她。即使一母同胞的安邦和安意的关系也绝算不上好,不过总归安邦对安意要比对她好些。 “爸不在家吗”母亲忙着为她布置饭菜,安如抽空问道。 惠娘笑骂道:“你爸是个拎不清的,你在外头这些年好容易回家,怎得也比他的工作重要不是。等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他。” “你可千万不能说,不然爸该生气了,他一生气就容易犯头疼病,到时辛苦的还是你。” “还是阿如想得周全。”惠娘疼爱地点了点安如的额头,一面给她夹菜,一面催的多吃些。 一顿吃下来,安如肚子饱涨得厉害,整人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黄昏过后,家中外出的人纷纷从外头回来,许父名康成,在证券交易公司做经理,五十多岁的年纪还不曾退休。他常对子女道:闲不住,一闲就容易生病,不如做着工作,还能领份工资贴补家用。 康成是家里的大长辈,平常日子里只有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 等他回来家里才能开饭,若是外面有饭局,他赶不及回家,也会差人往家里招呼一声,不用等他。 当康成信步从外面走进家里后,见着了安如。他表现得并不热切,一切得情绪都被他藏在那悠哉悠哉的神情下。 他将安如好一番打量,见安如没被国外奇风异俗影响得变了个模样,才点点头,以示自己的满意,他道:“好孩子。”这声好孩子已是康成对子女最大的赞扬。 安如见父亲从不离身的烟袋没有挂在腰间,好奇的问:“爸爸不抽烟了吗” “身体不如从前了,你妈妈早让我戒了。” 安如点点头,和父亲见了面,她有些发愁,从前父亲没事时喜欢自己卷一卷烟叶抽着。老人家平时就这一点爱好,所以这次前往法国游玩的时候,她特地为他带了许多好烟叶回来。只父亲既然戒了烟,她却不知道该送他什么东西好。 于是安如将行李箱翻了遍,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送给父亲的东西。东西没找成,她倒从箱子里头发现了一件不属于她的物什,那是一方男士方格手帕,手帕洗得并不干净,上面还有些油渍污垢顽强的粘附着。这手帕怎会出现她的箱子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许是苏小姐的,她似乎在苏小姐那里见过一次。回上海时她和苏小姐同住一船舱里,她就睡她旁边,怕是下船收拾东西时,自己没留心,将苏小姐的东西顺了来。 她发愁的看着这方烫手山芋,看得出苏小姐对这手帕的重视,若她不将它还回去,苏小姐怕会着急上火了。叹了口气,也不曾问起苏小姐的住处。既不知对方住在哪里,这手帕也不晓得怎么还回去,总之麻烦得很。 正当安如苦恼间,手上轻执的帕子突然不翼而飞,安如顺着帕子飞离的轨迹,见安意满面得意地挥舞着手帕。她薄唇上涂着厚重的鲜艳口红,这口红她在留学的女同学嘴上见过,据说是时下最时髦的颜色,别人涂着是什么样子安如不好评价,但她清楚安意清秀得脸蛋并不适合这样怪鲜艳的颜色,强涂上去只显得年纪都大了几岁,毕竟烈焰红唇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安如眼里适合就是最好的时髦,但显然安意同安如的观点不太一致。 红唇轻启,安意道:“书呆子竟会谈恋爱了,我要同爸爸妈妈讲。”说完,不等安如有所反应,飞快地跑出了门,红木地板在她脚下被踏地咚咚作响,安如眉心本有两指宽,因着安意的举动而使得眉头全凝在了一起只一指宽了,大约成了川字状,她心知安意那张嘴厉害,不敢放任她乱说,只好紧随她身后追了过去。 可惜迟了,远远她就听得见安意到处招呼,“爸爸,妈妈,你们快些看,安如谈恋爱竟不和家里人说,这是证据。” 指使着佣人上菜的惠娘停了忙碌的身影,心中虽有些不满安意的咋咋呼呼,但却更关心安如的感情问题,她见着安意椅在楼梯的栏杆处,手中使劲地摇着手帕,两腮处因着激动而酡红了一大片。那确实是一方男士的手帕,惠娘不禁信了安意的话,只等待会没人的时候好好盘问安如一番。 安如恨安意的胡言乱语,但她不同安意吵架,安意巧嘴能言,安如吵不过她。只是她自有招呼安意的方法。 在栏杆处,她隔着安意有一米远的距离,对着楼下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地康成道:“爸爸,你的鼻烟壶……” 安如话未尽,便被安意打断,安意努努嘴不甘地说:“妈妈,我同你们开玩笑的呢!安如的这方手帕想是要好的男同学送的,是我误会她了。” 安如警告的瞥了眼安意,才在父亲的询问的眼神里将里未完的话补完。 “你的鼻烟壶不是坏了吗?我买新的送你。” 康成点点头,说句有心。惠娘眼神在两人间不断逡巡,心道:不管如何,女儿年龄不小了,该到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她做母亲的是该上心帮女儿注意些好人家。 ☆、流苏 夜色渐沉,吃了晚饭,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连平时忙于政府应酬的安邦都不曾缺席。因战事紧张,政府忙于内迁,安邦作为行政人员,需随同一起前往内地。 安邦说战事一触即发,上海已不是安全的地方,只有同他一起去内地才能平安无忧。康成不同意,他说:“许家家业全在上海,要我抛下这一切同你去内地绝不可能,若是上海真沦陷了,我愿同它共存亡。你们若是怕,就随安邦走,留我一人守着这份家业。”康成手握着的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木与木之间因着碰撞摩擦发出嗡嗡的闷哼声。 惠娘上前拍着康成的背,抚慰他因激动而起伏不定的心绪,康成面色潮红,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惠娘安慰道:“他爸,说什么傻话,安邦决计是为家人好的。只是你不愿走,我们就陪着你罢,怎么也不会留你一人在上海。” 安如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没干完全。在地心引力在作怪下,清水顺着她纤细的发丝慢慢向下滑落,直到及胸的发梢处凝结成了一颗颗晶亮的水珠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滑落,落在白色丝质的睡裙上,同它融为一体。安如对历史尚算了解,知道上海虽会沦陷,但人民的生活无碍,且许家处在租界,更多了一份保障。 她在一旁插话道:“爸放心,我听朋友说,即使上海沦陷了,但保障生活问题不大,大不了战后生活艰苦了些,我们一家人若是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只安意对这些实事战争不甚在意,家人在一旁紧锣密鼓地讨论着,她却心不在焉,并不发表意见,修长的指尖轻轻磨砂红木桌面,她时而嗫喏嘴唇想要说话,却又被旁的人打断,只好自己一人生着闷气。 终于,她等家人大体将事情谈完了,抢着一空隙对康成道:“爸爸,我想去留学,也给你拿个女博士回来。”说起女博士的时候安意挑衅地看了眼安如。 安如长而浓密的睫毛轻掩,挡住了眸间的思量,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安意想要留学,很难。 康成是个传统人,即使在证券公司工作十多年也学不会洋作风,他有着所有封建大家长共同的观点:女儿读书太多不顶用。八年前,安如第一次像康成提出留学的想法时,无疑遭到了大家长的严词拒绝。安如平常性子随和柔软,但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同父亲足足抗争了一年有余,加上母亲从旁说好话,才让康成勉强松了口,只安如外出留学的一切费用都得她自理,家中不会为她出一分钱。好在安如学业出色,能争取到学校的公费留学生项目,才有了她留学七年的经历。 因为有安如这个前车之鉴,所以康成表现不出特别地情绪来,他道:“如今国难当头,留学实在没用,不如好好待在家里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4 得家人担心。” 安意不肯,急说:“为什么安如能留学,我却不能,你这是偏心。” “你也莫说我偏心,安如当初留学不曾花家中一分钱,若你能做到,我任你去哪里”,康成的手拐敲了敲地面,由惠娘扶着离了大厅,一场家庭聚会到此结束。 安意瞪了安如一眼,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安如无奈耸肩轻笑,同安邦打了个招呼也径自离开了。 康成的话虽听起再公平不过,但却成了安意留学的最大阻碍,安意性子跳脱,不是个能静下心来搞学问的,学校里成绩本就不算很好,更何况要她拿到人人争破头想要获得的那一两个名额,更是难如登天。不过若她下定决心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是不可能,但以安意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惯,这事玄乎得很。 安意的事由她自己愁去,安如却没有太多等闲心思去管她的事。 墨绿色台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安如凝神专注地执着笔,黑色的硬质钢笔闪着莹莹的光泽,笔尖快速的划过灯光下发黄的纸页。 想是想到的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不曾停止过。在灯光的映衬下,脸蛋愈发的温柔。安如的长相随了母亲,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对琥珀眼。她若开怀笑起来,嘴角两个便会有两个深凹下去的酒窝,两颗虎牙也不甘示弱非亮相不可,只是她常畅快大笑,笑也只停留在盈盈浅笑,连面部肌肉都不怎么扯动的那种,因此便少有人能发觉她可爱的一面。 不做他想,脑中思绪同笔下文字一起翻飞,正动情处,房门咚咚响了起来,她放下笔揉了揉不觉间已有些酸痛的手腕,起身开门见是母亲,忙将人迎了进来。 惠娘坐在女儿的床头,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安如的小脸分外柔和,她满意地点点头,认为自家女儿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姑娘。 惠娘拉着安如的手,旁敲侧击道:“阿如在国外可曾结交什么朋友吗” 安如小嘴一抿,思量说:“平时忙于功课,不曾交什么朋友。” 惠娘认可地点点头,她就怕女儿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不在女儿身边守着,也不知她会被外头的人和事给影响成什么样子,如今总算可以放下心来,她就知道她的阿如是最贴父母心的。 “阿如,前头安意说你谈恋爱是怎么会是,那方手帕……” 惠娘未尽的话显而易见,安如心道终于来了,她解释说:“全是安意胡说,那方手帕是我同船一位小姐的。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怎的就带了过来,我正想着怎么给人还回去呢!” 十岁前,安如一直生养在有着江南水乡之称的苏州,十岁那年,才到了上海,所以她的语调里,带着水乡人独有的吴侬软语。安如向母亲诉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的话惠娘全信了。 “若是人家着急之物,你记得定要还回去,省得人家着急。”惠娘抚了抚安如头发,上手还湿乎乎的,她叮嘱道:“记着头发干了再睡,不然该头疼了。” 母亲身上浅浅的茉莉清香侵入鼻间,安如只觉心中万分安心,一如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那时候因为思想是个成年人,每次母亲抱她的时候还会觉得万般不好意思。直到离家多年,那些不好意思反而没有对母亲的思念来得重,她扑进母亲的怀抱,向她诉说着这些年自己在国外的生活,两人不时笑作一团。 不知是谁提起,安如想起了过去的玩伴同知心姐姐,她问道:“妈妈,流苏姐姐过得还好吗” 惠娘叹道:“流苏这孩子,我看她长大,如今这日子过得着实是苦,你出国后没多久就同夫家离了婚。这离了婚的女人在娘家如何能有地位。这不,离婚七年,娘家兄弟将她财产败尽之后,就嫌她家中不事生产。这钱没了,今后生活还得仰仗娘家,气也算白受。除非能找人再嫁,不过即使再嫁,也难找到好人家,哪里有好人家愿意娶离了婚的女人,最好不过给人做填房继室,。” 安如沉默了半晌,她曾在纸上旁观一次白流苏的经历,如今再从母亲嘴里听到这番曲折后,她心有戚戚然。白流苏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这使她不断警醒,自己的前途该由自己来掌控,即使过得不好,也是自己的选择,而不会如流苏般身不由己,永远将自己的希望依靠在别人身上,一辈子活得内心不安定。 她道:“妈妈,明天我去看望流苏姐姐,你同我一起去吗” 惠娘说:“你自己去,你们两好好说说话。” “嗯!” 临走前,惠娘终是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吐了出来,她道:“阿如,你年纪不小了,像流苏若是不离婚,在你这般大的时候连孩子都怕有好些个了,你也是时候将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妈知你们留过学的人不喜家人给安排婚事,若你能自己在外面带个好人家的孩子回来,妈是没有意见的,可若是没有,妈只好操心替你张罗了。” 安如苦笑一声,这婚姻大事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东西,可被母亲这般坦言说出了,也不好继续逃避下去,“妈妈,这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替我着急。我已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在上海,等他来上海,我定要他登门拜访。” 惠娘还待要继续追问,却被安如借口推说累了给虚晃了过去。 她心中苦笑不已,她也不知该去哪里给母亲找个女婿回来,若不如此说,母亲肯定不会放弃替她张罗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  嘻!围城与倾城之恋都是冷题材,看这本书的相信都是真爱,只因为同人文束缚太多,两样题材写来不能上榜也不能入v,所以大少全凭爱好写作,更新时间不定,或许两三天才会更一章,若是没耐心等文,只能说你我无缘,我们下本再见。 这本书献给有缘看书的你和我。 另支持催更,更不更看大少存稿了。 ☆、夏婵 第二日,不等吃过早饭,安如就出了门。白公馆在许家旁不远处,她只走了不到三分钟。 还未进白公馆,就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响着胡琴的声音,安如知道弹胡琴的是白家老四,在白中最没地位。除了老四外,另还有七兄妹,流苏排第六,下面还有一位刚二十四的妹妹,同安差不多大。 安如同流苏关系好,但这位白家七妹却如何话说不到一起去,她按动了门铃,好几声。听见里面有人呦呵,“等着呢!马上来”。时间足过了五分钟,门被开了条缝隙,缝隙里露出了老妈子的半个头。 她打量了安如几眼,见不是熟人,才疑心道:“找谁?” 这老妈子应是新来的,安如对她面生,从前不曾见过她,她解释说:“劳烦你向里面通报一声说是许家许安如前来拜访。” 老妈子粗硕的鼻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5 头哼出热气,然后门在一声响中关上了。 清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原来不远处正种着一颗栀子花树,翠色的树叶被露水清洗过,绿的骄人;在这大片绿中,骨朵般的白色小花隐匿其中,风一吹,花儿在风中尽情摇曳,混在花心的露水也晃晃荡荡地摇落在地上。不出几天,这洁白的花朵就要回到最初始的地方,与大地混为一体,再等来年,又是一次短暂却绚烂的绽放。 安如的情思被栀子花牵扯去了,一会的功夫,老妈子将大门全打开,将她引了进去。似乎她去的不是时候,白家刚经历过一次争吵,空气中还充斥着股火.药味。 白家三嫂是个嘴巴不饶人的,生怕自己家的丑事知道的人不够多,见着安如,不客气直接道:“你是不知道,咱们白家六姑娘真是好样的,同自己妹妹抢男人,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罢,吃相还这般难看,不怕被自己噎着。” 安如不愿同白家三嫂多说话,无论她说什么,她都浅笑以示回应,并不表态,实在被追问的烦了,只说一声,“白家家事,我一届外人不好评价。” 白家三嫂见她不配合自己,不愿再同她讲话,她总算抽了空得以去见见流苏。流苏应是刚哭过,眼睛红彤彤有些浮肿,微红的鼻头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着,强忍的哽咽声突破了主人的控制从鼻间轻哼出来。流光溢彩地珠帘将流苏衬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岁月对她偏爱,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漂亮的女人命运总是坎坷。 安如冲流苏一笑,轻轻关上房门,撩过珠帘坐于她身旁,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拉住流苏地手道:“流苏愈来愈漂亮了。” 流苏紧绷的脸轻笑出声,像一张青白纸上陡然泼了墨迹,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分不清是开心还是苦涩,她说:“安如,回来就好。” 一句话,安如哽咽当场,她不知作何感想,在好友最困难的几年,她没能陪在她身旁成为她的精神支撑,怎么都是她的不是。 她瞥过头,掩住眸间的感情,低着头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墨绿色的盒子,盒子只巴掌大小,上面结着根浅绿色的丝带,她故作神秘地将盒子推到流苏面前道:“送你的,猜猜是什么?” 流苏只作不知,安如拿她没办法,只好将盒子放在她手上,让她自己拆开来看看。 流苏拆开盒子,纯粹的茶绿色的液体在方形的玻璃瓶里静静地流淌。 “香水”,流苏抬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安如点点头,轻抚着绿色的缎带,将她作了一个结套在流苏手上,说:“我知你不喜浓郁的花香,途经法国时替你选了这款清淡的草木香。” “安如,谢谢。” 流苏将安如拥入怀中,下巴轻椅在她的肩膀之上,声音微弱的轻轻呢喃道谢谢。安如拍了拍她的背说:“流苏要去香港吗?” “嗯!” 空气中萦绕着短暂的静默,安如思量再三道:“出去工作也好过……”话只说了一半,安如便闭上嘴,那些话对流苏是没有必要的,若是能出去工作,她也不必在家中受家人这么年的气。她知流苏追去香港只为求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的庇护,最后香港之战拖下男人离开的脚步,流苏也成功嫁了浪荡子,可那场不平等的婚姻里,流苏能坚持多久,她也不清楚,或许她能一直幸福下去,或许无疾而终。 最后她转换话题道:“我刚回来,你就要走,这缘分未免也太薄了,今儿个你必须陪我出去逛逛,不然我心里堵的慌。” “只要你愿意我奉陪到底还不成。”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要说女人对逛街就该天赋异禀,流苏在家中常年受气,心绪惆怅,这一上街头自然就恢复了生机活力,好比离了水的鱼儿怏怏欲死,而一旦回了水里,便一下子灵活自由起来。 安如因先前承诺要给父亲另买一个鼻烟壶,便拉着流苏几间店子这么逛了起来,就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上午,临了,两人手上不曾买半点的东西。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安如招呼流苏找了个饭馆充饥解渴,权做休息。 两人找了家中式餐馆,餐馆隐匿在小巷间,高墙将光线完全的隔开,使得小巷处在一片阴凉之中,不时吹起的凉风,消解了燥热。 小店虽隐于深巷中,却是十多年的老字号,味道很不错,她们小时候就经常来这吃,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远远闻着香味都能体味到当年的意趣。进了小巷,一个三角的茶字旗悬于高处,黑的字红的边框任风摇摆,招牌旗下面一派热闹的景象,几乎坐满了人,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怕也不过如此吧! 流苏见这里人多,找不出一张空桌子出来,又不想同陌生人共坐一桌,便拉着安如要走,说另找个人少的地方,安如原本也如此打算。在人群中扫眼的时候,无意间见着了一位熟人。 其实也不算熟人,这人恰是同她在回国船上有过短暂交情的方鸿渐。因为不算熟,她本不想上前打扰人家吃饭,可突然想起方鸿渐和苏小姐是熟人,他说不定知道苏小姐的住处,向他询了住处也好上门还了人家东西。 于是同流苏耳语几声,便拉着流苏上前,直走到人家桌旁,她唤道:“方先生,近来可好。” 鸿渐抬头,见是安如,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险些被凳子撇住往后翻身倒去,安如下意识的要拉他一把,却没等她碰到人家,鸿渐已自己撑住桌面立好,安如讪讪收回手,鸿渐尴尬一笑,道:“许小姐,好久不见。” “方先生一个人吗” “一个人。” 鸿渐之所以一个人出来,全是为了躲避自己未婚妻一家。说起来,正是这已逝未婚妻家中的资助他才能得出国的机会,只是在国外浪荡了几年,这个大学听几节课,那个大学凑个旁听生,如此四年过去了什么文凭都没混到,最后只得买个假博士忽悠家里人,而这假.文凭却被家人和岳家当真,在报纸上大肆刊登了一遍,他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觉得要被天下有识之士取笑了。 他见着安如,知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博士,心气便短了几分,又怕安如笑他买假.文凭的事,全身上下如何都不自在,安如不知鸿渐心里的别扭。她也并非要同他叙旧,只想赶紧问了苏小姐的住处。 心上这么想,嘴上也便这么问,她道:“方先生,你知道苏小姐住处吗?她东西落在我这儿,我正愁着怎么还回去,如今碰见你也算是缘分。” 鸿渐见话题不在自己身上,长舒了一口气,他坦言说:“我是知道苏小姐的住处的,只是不曾上门拜访过,不知这地址对不对。若是许小姐不介意,我便如实相告。”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6 接着鸿渐报了一串地址给安如听,安如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给鸿渐,请鸿渐校对,又怕自己记不住,从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递给鸿渐,让鸿渐帮她记上。 细滑的笔杆上还残留着主人手心的温度,鸿渐不知想到什么,脸有些红,他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将地址快速填在雪白的纸上。之前未曾仔细注意,直到将东西递给安如的那一刹那,他才见着钢笔笔盖处刻着夏婵二字。 鸿渐怔愣了半晌,安如离开了,他复从纠结中转醒过来,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刚刚的失态。 他心想,难道许安如就是夏婵不成,他本以为夏蝉是个被人抛弃过的可怜女人。 话说中国作家千千万,无数作家中夏婵才华不算顶尖,或说跻身一流作家都很困难,但由于她所写题材的特殊性,她笔下小说的主人公全是受到压迫的封建女性,她们或柔弱,或逆来顺受……但每一个形象最终都能冲破世俗的偏见,如涅槃重生般得到解脱,或坚强,或独立…… 是以夏婵在那些受压迫急需得解放的女性当中有些很高的声望。 而上辈子,许安如名唤夏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个大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连最基本的加减算数都算不对。 不知有多少人看过大少上本书,《我和我先生的那些年》,原本是要将陆瑾小朋友拉出来溜溜的,可是我把他岁数算大了,人家原本只有十七的,却被我硬生生算成了二十七。噫!还想拿他做个男主,但年纪太小,安如再怎么样也不能老牛吃嫩草啊!所以还是算了,等以后有机缘了能单开一本以陆瑾为男主的小说也说不定。所以本书还是暂定男主赵小哥了。 大少似乎低估了自己的更新速度!总之最好能日更,若是不能也请大家见谅,顶锅盖逃跑。 ☆、客人 流苏作陪安如一天,直到太阳西斜,两人才告别各自回去。家门口,安如将手表扭到手背正中间。夕阳余晖下,银质手表成了金红色,透过镜面,十二颗闪闪的水钻代表着十二个刻度。 时针轻悄悄溜过罗马数字的五,不向人打一声招呼,时间已然五点过后。 她穿着一身纯蓝色短上衣,立领圆润的弧度直到锁骨处呈清浅的v字型,使得圆圆的脸蛋显得小而尖,这恰到好处的尖,不会使人不舒服。过了衣领,向右撇过的衣襟的襟线一直延伸到腋下,两颗黑子的纽扣别在胸襟之上,别有一番俏皮的风味。下身一件及脚踝的黑色百褶裙,百褶裙下小巧的环扣布鞋时隐时现。 全身下来,黑蓝相间,恰到好处。纯色衣服上没有花哨的纹饰,只在衣袖处镶滚在一圈黑色的蕾丝花边,简洁大方的同时又不会使人觉得单调乏味。 越过门槛,安如提起裙摆,使得裙子不至于扫在地上,因而露出了被隐在长裙里的白色棉质袜子。 还不等安如进大厅,就被惠娘逮住了,安如以为母亲故意守她,要盘问她,她脑海中飞速转着,想着该找什么理由骗过母亲一回。却听母亲道:“我的好小姐,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今儿个家里来了客人,你可注意仪态,千万别让人家取笑才是。” 惠娘眼睛仿佛射线一般将安如全身上下好一通打量,见她身上虽有些风尘气息,却并不狼狈,才稍稍放心些。 安如被母亲看的满不自在,她打望了大厅一眼,看不清里面是何光景,只耳朵隐约能听清谈笑声,其中尤以安意笑得最肆意。 她问母亲来得什么人,惠娘回说是安邦的同事,同他一起在财政部任职,已二十七了,还未曾婚娶。 安如见母亲将人家底细探得这般详细,好笑的同时又是无奈,她心里知道母亲打的什么算盘。 虽然她已经同母亲说她已有喜欢的人。可惠娘见不着人,便不将这不知姓甚名谁的小子纳入到女婿名单当中。按说安如这个年纪若放现代正是婚嫁的最好年纪,可在这年月里,却已是昨日黄花,不甚新鲜了。到头来她自己不在意,可惠娘却替她着急上火,想是此刻只要出现一个大体上让她满意的年轻人,她就恨不得马上将安如打包塞给人家。 她不愿母亲管她婚事,但这是不实际的,有哪个为人父母能不替儿女操心婚姻大事的。所以她只能尽量躲着她,同她周旋,说不定时间长了,自然就忘了。 她心里的祈祷惠娘听不见,也不想听见。她扯着安如的手,要将她往里带,安如同她推搡了半天,惠娘才有些生气道:“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安如叹了一口气,跟着母亲进了大厅。 大厅里面,只安邦,安意和一位不认识的先生,三人有说有笑,一派和谐。倒是安如这个外来者将气氛生硬的打破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默,安意怕安如抢了她的风头,便先声夺人道:“安如,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害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人,宋大哥想必都饿了吧!” 安如淡淡扫了眼安意,只浅笑不做声。若是安如肯跟她吵,她定能将天都说破去,可就怕她什么不说,看你仿佛是个跳梁小丑,安意心里憋着气又无处发作,更待再讽刺安如几句,被她称之为宋大哥的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安如绅士的鞠了一躬,然后道:“good afternoon,想必你就是许安如小姐了,鄙人宋盛和,早在报纸上听闻过你的名声,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果然气质不俗,原以为照片够好看了,没想真人竟比照片还要出色。” 什么报纸,什么照片,安如被他一番话弄得满头雾水,却不敢当面问出来,只能客气回应说:“你过奖了。” 两人只做了简单的寒喧,安如便被母亲推到座位之上,好在惠娘做得并不明显,不然在外人面前就未免太尴尬了些。 宋盛和是很健谈的人,大到政治时事,小到吃饭”穿衣他都能同你聊上几句,乍一听来,好像很有道理,可只要稍微看过报纸的,便可知他的所强调的政治言论不过是报纸上的陈词滥调,不是什么新鲜货色,只说得生活琐事还有些趣味,也亏得旁有两人吹捧他,不然兴致绝不会如此高。 安如睫毛轻掩,不发表意见。他们讲得开心,她听着无聊,于是将注意力沉入自己内心世界构思起小说来了。 这回她正写的故事是一个小脚姑娘被洋派丈夫抛弃,一无所有后独闯上海滩,终成了一位女律师,为着所有受不平待遇的女子争取他们的权益。她写作时不自觉会用上后世网络小说的创作技巧,所以在很多人看来是极上不了台面的,但又因为情节的波澜曲折,往不好地方说也是休闲消遣的好东西,所以受了很大一些人的追捧。 这也是为什么鸿渐知道夏婵,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7 因为他是夏婵小说的看客,不过他做个看客的同时还是个评论家,一边说小说如何上不了台面,一边又忍不住想看下去的冲动,这便是当时很多看书人心里的矛盾。 安如便常收到许多这样自以为是的读者的来信,当然其中也有许多不乏让她感动感恩的人和事。 她头脑不断燃起风暴,旋转几圈后又慢慢停息了下来。她的注意力不在外面,有人叫她她也听不见,直到坐于她身旁的安邦推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眨眨眼,见几人都望着她,她用手掩住嘴,假意咳嗽几声后说:“不继续聊吗看着我作甚?” 安邦和安意不说话,宋盛和倒先替她解了围,他道:“前些年的时候,我在英国留过几年学,却没去过美国——如今美国留学生要比英国留学生值钱——安如小姐在美国呆了多年,想必对美国种种都很了解,不知能否同我讲讲美国的不同之处。” 安如打量了宋盛和一眼,一身黑色西服穿的笔挺。男人的领带同女人的包一样,是一件完美的装饰性东西,宋盛和看来对这方面都很讲究,领带和西服很是搭配。他头发往上梳的一丝不苟,五官平平,不是很有特色。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身文质彬彬的打扮将他整个人都要衬出色三分,这也是为何惠娘对他如此满意。 安如不大爱讲话,但对方既然客气提了要求,她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面子,神色微敛,她偷换概念道:“美国人是人,中国是人、英国人同是人,美国人并不会比其他人多长只眼睛或少个嘴巴,所以我觉得其实大家没甚么不同。若真要纠缠此事,我倒认为面包远没有米饭来得好吃,美国人在吃食方面不够中国人精致。” “安如小姐倒很幽默”,宋盛和干笑几声。 安意噗嗤笑出声,“安如,还说你是留过洋的女学生呢!思想却十足是个老古板,怎么只想吃去了。我看你是念书念傻了,这洋也白留了,还不如我在家中念书来的进步。” 安邦终于肯插话了,他说:“安意,怎么和姐姐说话的,也不怕人笑话。” 安如见安邦竟然肯为她说话,诧异的望他一眼。安邦装作不知,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很响,他和宋盛和两人虽同在财政部工作,但人家是国外留学归来的大才子,家中又是世代从政。只要有家里人的支持,他未来前途不知比安邦要光明多少。只两人因为年纪相仿,所以平时关系比较要好,这次他请宋盛和来家中,便是想看看能否将他同安意凑成一对。这样一来,宋盛和便会支持他在政事上更进一步。 只是自从安如出现了,便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发现,宋盛和的目光似乎总不经意在安如身上打转。原先他心绪不平,可后来转而一想,安如也是他妹妹,两人关系虽不算很好,但只要安如出嫁,总还是要倚靠娘家,娘家地位更近一步,她在婆家的地位才稳固。而如今家中全靠他一人打拼,他相信,安如只要不蠢,便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主意一变,开始将主意打在安如身上,若是能将他们两撮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安如不知安邦心中的百转千回,她唯一觉得与人应酬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只得借机推说自己累了,为了不打扰他们谈话的兴致,先上去休息。安如上楼的时候,宋盛和灼灼地视线直锁定着她,使她心里极不自在,面上却半点不显,上楼的脚步也按着一个频率,半点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还物 以后的接连好几天里,安如时常可以碰见宋盛和,还常受到他的邀请,诸如吃饭,看电影类的。安如眼里那许多是同喜欢的人一起做得事,若是和一个都不甚熟悉的人怎么都觉得别扭与不自在。 她不擅长拒绝别人,但更不愿向别人释放错误的信号,以免人家误会,而耽搁了彼此。只好次次婉言谢绝,可拒绝次数多了,她和宋盛和面子上都过不去,只好尽量避着他。是以每天早晨天还微微亮她便出了门,天黑透了再回家。 这天,安如照例起了个大早,可她起的再早,总有比她起得更早的。一大早,家里的佣人从外头抱着好大一束红玫瑰从铁门处往里走,娇艳的红花瓣上还带着清晨打在上面的露水,嫩的可爱。她刚好同安如迎面碰上,唤了声二小姐,安如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微微偏头问她怎么了。 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是青春年华的好时候,如今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着许家的佣人。她个头不高,身材胖胖地很喜庆,人也机灵,所以很得惠娘的喜欢。安如因刚从国外回来,同家里好些人都还不太熟悉,这小丫头也是因为平时被惠娘使唤得多所以安如对她有些印象。 若是没记错,惠娘总唤她笋儿。 笋儿圆乎乎的小脑袋被那束大花给遮住了,所以只听到她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春的软软糯糯的声音,“二小姐,宋先生给你送的花儿,我是现在给你,还是抱回去,插在花瓶里。” 安如揉了揉眉心,暗道宋盛和还真是有够坚持的,她已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好几次,怎么还不知放弃,但真要说宋盛和如何喜欢她也算不上,这点看人的功夫她自认为还是有的,她估摸着大体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了吧! 感情一事与她而言有些复杂,前世活了二十多岁还不曾谈过恋爱,算是别人嘴中的老处女了。所以这方面的事情知之不多,唯有的一些经验还是看书或是同身边朋友交流得来。 她独将花束上的卡片摘了下来,然后吩咐笋儿道:“笋儿,花你拿进去,随你怎么处置。以后若是再有人送花的来,一概不收,当然只不收我的花,其他人不算在内,你且记住。” 笋儿点点头,她抱住花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如离去的背影。她的小脑袋里,只要太太满意的都是好的,怎么二小姐却偏偏不喜欢呢!不过她天性开朗,这烦恼只在她脑子里打了个转便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安如让她随意处理这花,可她却真不敢随便了事,只好先将花抱进大厅再作打算,却看到安意从楼梯上下来。这么大束移动的玫瑰花,安意打眼便瞧见,她招呼了声笋儿,问花是不是送她的。 安如留学的那几年,家中不时也会收到些花儿,大致是安意的爱慕之人送得,所以安意照例不等笋儿回答,从她手中接过了花。虽然有些疑惑为何没有卡片,只道是有些人暗慕她不敢让她知道,得意的同时想着晚上等安如回来好好在她面前炫耀一番,也好挽回这几日在宋盛和那里失了的面子。 笋儿睁眼瞧着安意把花抱走,嘴唇蠕动了半晌,却最终一个字不曾吐露出来。她虽然笨了些但到底不傻,若是当面下了三小姐的面子,以三小姐的脾性自己肯定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8 讨不了好处。而且二小姐也说了花儿让她随意处置,所以交由三小姐,也不算越矩。 玫瑰花的芳香使得安意心旷神怡,只让她疑惑的卡片却在安如手上握着,安如出门时瞧了卡片几眼,见上面写着:致美丽的安如小姐——苦思良久,唯觉玫瑰之韵美方能配上安如小姐的优雅高贵,盼佳人能心悦之——你虔诚的骑士宋盛和。 少有人送她花,也难有人写情书给她,不过国外时同宿舍的倒是有几位摩登女郎时常会收到爱慕之人的情书,大体同这调子不差。她觉得这种口吻真有些浮夸,不是很能够适应。不禁有些自嘲地笑笑,看来安意说得也没错,她还真是个老古董没错。 只要一想到卡片上的文字她就挺不自在,更别说将其一直随身携带着,于是将其揉成了一个团,就近扔在了垃圾篓里,走了一段路后招了一辆黄包车,报上了地址。 她寻着鸿渐给的地址,寻到了苏小姐家,苏小姐家的小洋楼相较许家要大上些,地段也不知要好上多少。安如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声清脆,不一会,她被一佣人带了进去。拥人说苏小姐还未起来,让她现在大厅等上一阵,她去催人。大厅很大,即使盛夏时分,也显得有些冷清,据她所知,这么大的一栋洋楼里只住着苏小姐和她母亲两位女人,其他家人都随政府搬迁到内地去了。安如对于他们母女为何留下的各中情缘不太清楚,以前只当她们是书中人,心中不愿较真,如今书中人竟成了伸手可及的身边人的时候更加不愿探究他人的隐私。 她站立在大厅正中间的位置,上面吊着一晶莹剔透的西洋灯,水晶珠子流溢着五彩的光。而她的前面挂着一副巨大的西洋油画,油画里一穿着深色麻布衣衫的牧女在草地上驱赶着羊群,一束束阳光下,衬得牧女的脸亮得如白瓷。而油画旁挂着一副小上许多的照片,是苏小姐穿着博士服的毕业照,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 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苏小姐极优雅的从楼上下来了。安如听着动静,忙转身。苏小姐对她展颜一笑,热情得唤道:“许小姐,许久未见,让你独自等了这般久,真是太失礼了,我向你赔罪。”话音落毕,人已站在了她跟前。 在船上,苏小姐是矜持自重的,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关系淡得可以,如今她这般热情倒让安如受宠若惊。 她道:“客人搅了主人的清梦,该赔罪得是我才对。” 接着又陪着苏小姐说了几句没什么用的话,安如才将手帕取了出来,说:“苏小姐,这次来是有东西要还你的,这手帕不知怎得出现在我箱子里,可能是在船上的时候我拿错了,现在物归原主。” 苏小姐见着手帕,原先还很热情的态度迅速冷淡下来,她嫌恶地看着那方手帕道:“这手帕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许小姐怕是弄错了。” 安如噎了下,她敢保证自己确实没有记错,可苏小姐既然不承认这东西是她的,她也不能强塞给人家,只得摆摆手讪讪道:“想是我记错了。” 经苏小姐提及,安如唤醒了已丧失了许多年的记忆。这手帕应是方鸿渐的,苏小姐原本对鸿渐有些意思,所以在船上时对鸿渐很是殷勤,可是下了船之后,苏小姐见到那篇鸿渐岳家在报纸上刊登的启示,知道原来鸿渐是已有未婚妻的人了,以为自己受了他欺骗,便将他记恨在了心上。见着这方手帕想是有了不好的回忆,才坚决不肯承认手帕是她落下的。 若是之前能想到这遭,安如也省了自己跑着一趟的功夫。 这通对话下来,气氛愈显尴尬,安如知道该是到自己退场的时候了。她刚想跟苏小姐辞别,却听见外头爽朗的笑声直侵入耳。 苏小姐原有些不忿的脸立时展颜不已,看的安如咋舌不已,也不知进来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是何许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就出现了。 排雷: 看过围城的小宝贝都知道赵辛楣一开始喜欢的苏文纨,虽然我觉着这喜欢可有可无,如同小孩子对玩具的执着,真当失去了,也不过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会时间有新玩具的出现便会将旧玩具忘得干净。 以上不过是我自己对围城的一点理解,并不成熟。希望可以同有自己理解的大宝贝一起交流。 ☆、辛楣 安如见苏小姐来了客人,要同她告辞,苏小姐假意挽留了几句,安如以还有急事待处理为由谢绝了。不过苏小姐坚决要送客人到门口,安如道:“你还有客登门,不敢劳烦你。我认得路,自己出去不妨事。” 苏小姐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客人,我都不稀罕见他。且不说未能招待你吃午饭再走,已是我失礼再先了,若是连送都不让我送送你,我这心里可就真过意不去。” 苏小姐声音温温柔柔的,不很大,却被人听了个全须全尾。门外进来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身量很高,安如心中估算着大概有一米八还要多出许多。苏小姐站在他身旁的时候只到他的下耳垂处。安如还不如些,若是她去比,估计只能勉强凑到人家下巴处。 对方姿态摆的足够高,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安如听他说:“文纨,你后句话说的我不爱听。怎么我就成了不受你欢迎的人了,真要这么算,我以后上你家门都不敢了。” 苏小姐抿嘴轻笑道:“你要真不来,我倒省心——给你们介绍:赵辛楣,许安如。” “许小姐我知道,报纸上见过。” 辛楣声音清亮,说话时尾音往上仰,仿佛政府领袖指点江山时的口吻。他朝安如伸出右手,继续说:“许小姐,我们两都是美国的留学生,算是一路人,用现在革·命派的话讲,我和你是同志。” 辛楣刚从外面赶进来,手掌心还带着浅薄汗意。两人手一碰上,安如便感觉仿佛握了一个烧了开水的火炉,又湿又热。只一会,两人便松开了彼此的手。 安如道:“能入得了赵先生的青眼,是我的荣幸。” 辛楣是好几年前的美国留学生,在她这个新晋回国的人面前自诩是前辈,前辈当然有提点后辈的义务,只是他不明说,但看态度足可以说明一切。苏小姐换了个位置隔在两人中间,她将两人引荐认识可不是为了让两人交好。她在鸿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怕安如取笑她,所以才将辛楣推了出来,以示她的尊贵,也向安如宣告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多了去了,方鸿渐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人物,还不值她为他费心思。鸿渐这时候在苏小姐眼里便成了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起的男人。 她故意打趣道:“辛楣,你倒是知道讨巧,我倒要问问你在那张报纸哪个版面知道的许小姐,上面都讲了什么内容,你要是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9 不出来,我们可绝不饶你——许小姐,你可别被他外表骗了,他这人最会讨女孩子欢心,没影的东西也能被他说出花来。” “这你可就为难我了,看过的报纸那么多,哪能张张都记得住。” 其实辛楣倒没说谎,这张报纸他真见过,不然也不会知道安如从美国回来。说起来大体同鸿渐他们登在报上的启示差不多。说了些她在美国取得一些成就云云,也算是提前在国内打响知名度,好让国内诸公知道许家出了个女博士,也算是为家中涨了面子。那则告示是康成让人发的,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到底还是为女儿自豪的,因为这事,还让他在交易所受了好多天的吹捧。安如是不知道有这事的,家里也没人和她提起,只如今几次三番听到报纸的事,心中只想想便有定论。 苏小姐一副果然如此,她捂着嘴笑的矜持且自制,“许小姐,你看!我就说,这人的话半点信不得。”如果能将她眼中得意忽略掉的话。 安如自始至终保持着同样的微笑,仿佛被同质化了一般,只是笑得久了,脸上肌肉酸了,开始小幅度的微微抽动起来。她嘴不甜,不会同人虚以为蛇,继续待这儿也不过给自己找罪受,于是抽着一话说缝隙,她忙对两人道:“苏小姐,赵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不便继续打搅下去。” 苏小姐轻拍一下脑袋,做懊恼状,“真该死,话说得开心,倒忘了许小姐还有事。许小姐,你不介意我和辛楣同送你一程吧!” 辛楣也说:“许小姐怎么走的这么急,千万别是因为我来了,将你吓走了,那可真成我的罪过了。” “赵先生多虑了,我是确实有事才不得不提前走一遭。你和苏小姐千万留步,不用相送,与人分别的场景太过伤情,我不愿意看到。” 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有余,太阳早已挂在天空之上,夏日的阳光夺目,甚至刺得人眼前发白,她抬头看了眼辛楣,辛楣对她笑,那张脸沐浴在阳光里,已经看不大清楚他的五官,却让安如心神一阵恍惚。 转而摇摇头,以为自己被烈日灼的慌了神,不在多想。别了二人,她就在这上海滩闲逛起来,将一些画面用相机拍了下来,她之前同两人说有事不过是托辞罢了,苏小姐估计也不会在乎她是否真有事,至于那方手帕,既然它的主人都舍弃了它,她又何必强作好人。 难得的风起了,她扔下的那方手帕被轻飘飘的吹到了空中,飘向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安如照例早出晚归,直到晚上才回到家,惠娘对她的任性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她亲闺女的脾气她能不知道,平时一向听她的话,可真对某事下了决心,别人休想在动摇她分毫。所以连说了几天,都不起什么作用的时候,她也干脆同安如冷战起来,看谁拗得过谁。 安如见母亲不理她,撇了撇嘴。一进大厅,看到大厅多了一个大的白色花瓶,花瓶绘着颜色鲜艳的图案。这花瓶肯定是安意的,因为家里其他人是不会有如此颜色鲜艳的东西。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只经过一天的时间,玫瑰花早已不似早晨那么鲜艳,花的边缘早变了颜色,成了棕褐色,颓态已显露出来,蔫蔫的,仿佛被抽了灵魂。 安意原本同花一样蔫蔫躺卧在沙发之上,见安如回来,立马打起了精神。安如看她嘴上的口红同玫瑰花是一个色号,都不那么新鲜了。安意眉开眼笑着对她道:“安如,出去玩得还开心吧!今儿个都没见宋盛和过来,要我说,这男人是不是对你真心就看他是不是长情。那种受了些打击就撤退的男人,肯定不是真喜欢你,你不选他是对的。” 安意一番话全为了讽刺安如,不过她也无意间将事实的本质道了出来,她不觉生气,只是有些好笑。安意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岁不算小,很多人在这时候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她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心思不坏,但少女的虚荣心却是十足不假。其实也无可厚非,是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虚荣心,她也不例外,只是她性格内敛,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绪,使其不外露人前。所以说这东西并无好坏之分,单看人怎么控制。 若是等安意再成熟,或许会好上很多。此时她又懒得同她多说,不然到时一言不合两人怕又要吵起来。 “说得有些道理,我记住了。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会。” 安意一噎,她圆目微睁,心道安如又同她装傻。她不甘心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跳脚道:“你为什么不和我吵架。” 安如已走了楼梯一半平台之上,她从栏杆处伸出头,戏谑地说:“安意,今天没发烧吗非要别人同你吵架才开心,你可以让爸爸给你买只鹦鹉,你好好训练几天,准能天天陪你吵架。” 说着她不等安意回答,蹭蹭蹭地往楼上跑了去,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她又将头伸了出来,抿嘴笑道:“玫瑰花很漂亮呢!” 安意见她夸玫瑰花漂亮,脸色一下阴转了晴,宛如川剧变脸般。只是一会她又有些懊恼,因为她还没有好好同安如炫耀一番她的花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安如同辛楣初相遇,彼此心中留个映像,下面内容会跳的快些,苏小姐已结了婚,几人将赴三闾大学任教。这部分内容算是围城全篇我最喜欢的部分了。 ☆、邀约 春去冬来,短袖衫换了大袄子,大袄子又褪成了短袖衫,时间足过了一年有余。 一年的时间,惠娘也没有达到目的将安如的终身大事解决掉。反而是宋盛和追求安如不成,竟意外和安意凑了一对,现在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原是嚷着要出国留学,如今也息了心思,更不像之前那样爱玩。 安如仍然是形单影只一个人,这一天,破天荒康成将安如叫到了他的书房。康成的书房是他待友的地方,平时家里人其他人少有机会进去。扣响了实心木门,康成在里面喊了声“进”,安如才推开了房门。她左手边是一排梨木书柜,上面刷了棕色的漆,油亮亮的,极少看到灰尘吊子。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琳琅满目,许多是他收藏的已绝版的古籍。 康成坐于书桌前,看她进来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于他对面的靠椅上。安如端正坐罢,问康成:“爸爸有事么?” 康成将戴着的眼镜取下来,置于书桌之上,到嘴的话组织了一番,好一会道:“安如,自你回国已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在外面学了本事万没有荒废的道理,恰好我有一朋友,在三闾大学任校长,前段时间他写信给我,说听闻你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想聘你去三闾大学做文学系教授。对方是我的好友,彼此算知根知底,你去了那里他怎么也得看顾你,我看这差事还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0 值得去的。不过我虽是你父亲,也只能给你建议,绝无替你做决定的道理,所以去与不去全凭你自己思量。若是下了决心,你同我讲,我好给你伯伯寄上回信一封。——你看,这是你伯伯给你一同捎来的聘任书,我便将它给你罢。”说完康成将他压在手下的一纸文书递给了安如。 同康成说了些话,安如从书房里褪了出来。为了这事,她翻来覆去思量了一晚上,总算做了决定——三闾大学可去。 如今还是八月,她是该九月出发的,为了去三闾大学一事,惠娘还埋怨了一通康成,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又将她往外赶,从上海到湖南还有好一段路走,又正逢战乱,来回一趟很曲折,还要花许多功夫,安如想回家都不那么方便的。 康成骂惠娘妇人之见,总归闹了一段时间,惠娘算勉强接受了安如离家的事,并早早筹办她离家的事宜。 离开前的半个月里,家里接了一通电话,对方指名道姓说要找安如。安如接过电话才发现对方是赵辛楣。 她同赵辛楣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对方的音容相貌已有些模糊了,只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天阳光下男人对着她的笑容。她问:“赵先生,你好。” 辛楣道:“许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们即将要成为同事,我原先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没成想今天给你打电话,却真是熟人。一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吧!明儿个我约了咱们一路同行的人出去吃个便饭,好彼此熟悉一番,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光临。” 辛楣的声音还是十足的爽朗,安如眉眼带着笑意,轻快地道:“赵先生都这般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请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 在家已做了一年的宅女,能够出去走走换换空气,安如心中也是高兴的,记下辛楣报的时间地点后,她便将电话放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安如收拾齐整出了门,等她到相约地点的时候,离着约定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这是她在美国养成的习惯,美国人不喜欢别人迟到,同样也不喜欢客人到得太早而打乱生活的节奏,好在她不是最迟到的一个,五分钟后,辛楣才姗姗来迟,到此所有人都到了。 将与她同行的有两个勉强算认识的人,一个赵辛楣,一个方鸿渐,另还有两位年纪大很多的李梅亭和顾尔谦,唯二的女性孙柔嘉,柔嘉大约二十出头,脸圆圆的,有些拘谨的坐于男人堆里。见了安如来了后,她才忙起身迎上前去。 安如同柔嘉彼此介绍,鸿渐有些惊讶起身,对她道:“许小姐,难不成你也是同行的伙伴不成。” “是啊!方先生,不欢迎吗?”安如打趣道。 “我高兴还来不急,又怎会不欢迎呢!” 安如看鸿渐已少了一年前刚回国时的意气风发,眉眼间多了颓废。他们谈话间,辛楣也到了。他是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存在感的人,仿佛只要他站在那,别人忽略他便是不应当,他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十足的自信与爽健。 辛楣说:“我原以为我到的不算晚,可没成想竟是最后一个到,让两位女士白白等我这么久,真该死。”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几人各自落座,因为在场就只有两位女性,所以柔嘉和安如一直守在一起,柔嘉长得普通,没有安如五官精致,但羞怯怯的注视你的时候自有一番可爱韵味。她刚刚大学毕业,带着刚出社会的青涩,据她说比番前往三闾大学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心中很忐忑,原以为只有她一个女士,还有些担心,现在有安如给她作伴心里不觉踏实很多。 她们两在这儿窃窃私语,鸿渐和辛楣确是吵了起来,两人语言间你来我往很犀利,辛楣嘲笑鸿渐失恋而愤世嫉俗,鸿渐也不甘示弱的反嘲了回去。 原来前些时候,鸿渐和苏小姐的表妹唐晓芙陷入了热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鸿渐被唐晓芙给甩了,而苏小姐也因为这伤了自尊,愤而同另一人订了婚。所以鸿渐和辛楣算同时失恋,不过辛楣没有鸿渐那般失态,并没有因为苏小姐订婚的事而伤心,倒是苦了鸿渐一个人伤心失落。 两人的争吵中,鸿渐已落了下风,他脸色涨得有些红,安如道:“赵先生,方先生,现在你们两吵架可把我们风头全抢过去了,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提前约定好的,非吵一架不可。不然以你二人的气度怎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争吵呢!” 安如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原本怒目而视吵得不可开胶的二人都将头撇开,一场吵闹就这样无声无息得被化解了,柔嘉在桌底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安如轻咬下唇,眼睛微眯,两个酒窝浅浅地露了出来。 辛楣侧目恰好能忘见安如较好的侧颜,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扑闪着。脸上的酒窝愈发加深,一两束脱离组织的散发耷拉在白皙的脖颈间,沿着脖颈一直延伸到锁骨处,最后隐匿在衣领间。恰好这时,安如轻轻转头,安静的空气被搅动,两人目光对上,对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对视辛楣愣了一会,他眸光微闪,不自然地将头偏头过去。却看鸿渐戏谑地朝他眨眨眼,他暗自懊恼,而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又呆了一会,众人才各自离去,家中安如也开始收拾自己行李准备离家的事宜。 ☆、登船 日子总过得很快,离家这天很快到了,惠娘生怕女儿在外面过得不好,什么东西都往箱子里面塞,就差没将自己也放在箱子里,让安如一起带去。 她叮嘱道:“妈不在身边,你自己身体要多注意,切记不要为了省钱而亏待自己……到那边后给家里拍电报,好让我们知道你已安全到达,也好让我们放心。”这一通话下来,惠娘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有余。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时候她也是第一次离开家门去到更远的异国他乡,那时候母亲也是这般殷殷嘱咐。她抱住母亲说:“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你要是真不想妈担心,就早些给我找个女婿回来。” 安如见母亲又来了,连忙拍了拍母亲的背道:“妈,时间不早了,船快开了,我要赶时间,到了一定给你们发电报。” 说完惠娘帮她提着一半行李。坐上黄包车,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安如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轮船,她们买的是一等舱的大菜间,她和柔嘉住同一舱,辛楣和鸿渐住一起,而李梅停和顾尔谦两人却跑去住了三等舱,说是一等舱的船票不够那么多,他们年长得是该让着年轻人一些,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两位不过是为了省钱才不坐的一等舱,辛楣和鸿渐都有些不愤,安如却没管那么多,毕竟人家想坐什么舱那是人家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1 自己的事情,她还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别人怎么样。 船舱里,安如和柔嘉正收拾自己的行李,柔嘉注意到安如今穿的是一条茶绿色的长裙,裙子很宽松,只有一根墨绿色的长丝带松软地绑在腰间,既舒适有将纤细的腰肢凸显无疑。 她道:“安如,你裙子可真漂亮,在哪里买的呀?” 安如打量柔嘉笑道:“裙子是在南京路那一段买的,具体哪个店子我不记得了,你若是真喜欢,等下次回上海,我陪着你去逛一逛,我还记得大致位置呢!而且你的衣服也很漂亮,简单大气,再适合你不过了。” 同柔嘉又聊了一阵,安如对她的印象有了一个很大转变。第一次见面,觉得她是个刚出社会的青涩小姑娘。其实不然,对方心思不少,有自己的想法,肯动脑谋划事情。总之两人因为暂时没有利益冲突,关系还算融洽,只是这关系也只浮于表面,并没有更深层次的彼此交心相处。 不过维持这样的状态也好,因为与她而言,和不太熟悉的人交心是件挺难堪的事情,她不太愿意将自己的事完全袒露在阳光底下。 收拾好东西之后,两人不免出了身汗,安如背后的衣服都湿了一片,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对坐在床沿上的孙小姐说:“夹板上风大,凉快些,我去上面吹吹风,一起去吗?” 柔嘉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我收拾一下,你等我一等。” 说完她从外面打了一盆水进来,将手和脸都洗了一遍,然后在她放在床头的小化妆包里拿出口红抹了唇上,安如见柔嘉这一番收拾,再看自己一副狼狈样子,不禁有些嫌弃自己这般不修边幅,可她真懒得去打理自己,只取出手帕将脸上脖子上的汗擦干净了,然后在一旁等着,好一会柔嘉才整理完毕,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对安如笑笑说:“让你等久了。” 安如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道:“没等多久,不碍事的。” 两人到了夹板上之后,海风果然很大,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辛楣和鸿渐竟比他们还要早到夹板上,他们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安如本想上前同他们打声招呼,没成想还没等她开口,便在辛楣嘴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顿时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小姐美则美矣,灵气不足,不似现在女学生的活泼有趣。这样的女子只适合摆在家里赏玩,带出去还嫌有些拿不出手,徒惹笑柄。”辛楣说这番话的时候,睫毛眨了眨,他直视前方,不敢看鸿渐。 鸿渐似笑非笑道:“你真这样觉得?” 辛楣以手掩唇,一顿咳嗽,话被他带了出来:“这是自然。” 男人上下不断开合的嘴唇将不甚好的评语送进了两个误闯入这片神秘领地的女人。柔嘉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可又绝非单纯的同情,或许同情里还掺着些幸灾乐祸,毕竟女人总免不了对比自己长得漂亮的人儿存着嫉妒心里,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只要分寸把握得当,倒也不失真性情。 至少柔嘉真心多过了假意,她在角落里很是怒斥了私下里说着不甚道德的话两位男士,安如反应不比柔嘉大,她只笑笑,闭口不谈自己的感受,仿佛别人说的不是她似得,可空气中的尴尬却仿佛要凝结成雾了。 柔嘉见本人都不在乎,自己这么生气倒显得她风度稍逊一筹,干脆紧闭上嘴巴,与安如一起立在风中半晌,腥咸的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粘稠,不一会脸上便有些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她的风度一度维持不下去,紧绷的嘴唇被贝齿轻咬着,眼中又羞又怒,原来两位先生将安如评头论足了一番还觉得不解味,非得让柔嘉也充当他们的谈资。 柔嘉没有安如那么好脾气,也学不会自我阿q的精神胜利法,所以这难听话只听了一半,便羞愤难当得掩面而去,去时急了些,踢到了脚下一个不知被谁丢弃的小木凳,小木凳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两位暗地里做了坏事的先生一致回头,见安如站在夹板上,心虚之色毕露无遗,而留给他们的玄色衣角也让他们知道,他们一下将同行的两位女士都得罪尽了。这一路怕会走的不顺畅。柔嘉还好些,毕竟她的工作拖了辛楣的关系,光辈分就矮了他一辈,一声小叔叔是免不了的,这一路过去需要仰仗他们的地方肯定不少,所以彼此面子上不会难过,可安如原先就和他们没有甚么关系。对方更不比辛楣差多少,若是真因为他们的嘴碎而惹了人家的不快,总归不美。 无声的尴尬仿佛瘟疫一般在三人中蔓延,在这样气氛中,安如身上仿佛长了跳蚤似得,痒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对着两位先生流露出短暂的微笑,那笑容仿佛雨后初晴,刚从泥土里破土而出的小笋尖,娇嫩的可爱,两颗小虎牙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辛楣和鸿渐很是受宠若惊,毕竟背后说人家坏话还被人家发现,已是他们失了风度再先。人家不因此恨上他们算好了。那一会,辛楣心中暗恨自己嘴碎,那番话怎么从他嘴里冒出来的他已有些不记得了,只恨不能将当时有东西将嘴巴给封住。 安如只向两人点点头,毫不犹豫转身即走,直到看她身影消失在夹板之上,鸿渐拍拍辛楣的肩膀说,“辛楣,若是将许小姐惹生气了,今后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辛楣不确定地道:“许小姐不像是会记仇的人。” 鸿渐意味不明地道:“那可说不定。” 总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是辛楣和鸿渐最好的写照,彼时再高的兴致也经不起这连番打击,两人都兴味索然地回了船舱。而自从这次夹板上的偷听经历后,安如直觉她和柔嘉得关系更进一步了,柔嘉坦言两人既然受了同样的侮辱,自当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志,安如对此不可置否,却也乐见其成。 一天忙碌,日头匆匆落了山,隐匿于地平线之下,等待着第二天的再度升起。天色愈发沉重之后,轮船上也安静了下来,柔嘉早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了,而这时候,对安如来说还早了些,她倚靠着枕头翻着书,很快一页页被她翻去了大半,直到午夜时分,她才将书放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躺了下去。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隔壁舱的辛楣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受伤 太阳只稍稍露了头,地平线由黑变红,红色再渐渐褪去。 在船上她睡得不算安稳,睡眠极浅,只光线侵入船舱后,她便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拿放在枕头下的手表,五点钟。 时间尚早,可早已没了睡意,在床上发了会呆,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她才下了地。 一旁的柔嘉睡得正沉,未免吵醒她,她一切的动作都是极轻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出了船舱往餐厅走去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2 。 餐厅只有寥寥几人,安如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份早餐后后惊觉等候的时间是有些闲的。 好在就在她旁边不远处有一排书架子,上面摆着许多过期的报纸杂志,很多她已经看过了,但并不妨碍她用来打发时间。 她选了一本离现在时间最近的良友画报,良友画报可以堪称当时时尚的风向标,民国版的时尚杂志。 连她这种不怎么看杂志的人也知道良友画报的大名,可见当时的风行程度。 草草翻了几页后,觉得无趣,于是将画报扔在桌面之上。过了会,人渐渐多了起来,餐厅也愈显的嘈杂,各地方言一股脑全进了她耳朵。 辛楣和鸿渐进来就注意到了安如,她一个人坐在最里头位置,撑着下巴,眼神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鸿渐要上去同安如打照顾,却被辛楣拉住了,他思想还沉浸在昨晚说人坏话被当场捉住的尴尬之中。 鸿渐不管,他说:“我全程从未说过许小姐半句坏话,犯不着为此事心虚。你若放不下面子,我自己一个人去就是。” 鸿渐还为之前辛楣借唐晓芙甩他之事拆他的台恼怒着,如今总算是找到可以打击辛楣的由头,自然是不愿放过的。 这又使他想起了昨日辛楣说的话:在苏文纨那里吃了亏,以后娶妻宁愿娶个乡下姑娘,也不愿同大学毕业的女孩扯上关系,乡下姑娘虽然没多少文化,但至少可以照顾丈夫,可若是娶了大学生,那可就要他赶着去伺候人家,他不愿再做这样的蠢事。 鸿渐对辛楣这番话可真是够嗤之以鼻的,他笑话他事情不会如他愿的,他可以预见的到。他虽被唐晓芙伤了心,对爱情不再抱任何幻想,但作为一个局外人,有些事,他是能看的比较透彻的。 辛楣对鸿渐的打趣有些恼,“我有什么心虚的,索性不过是同许小姐打声招呼罢了,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说完率先鸿渐一步,走他前头去了,鸿渐看辛楣一副赶赴刑场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出声,却被柔嘉捉他个正着。柔嘉也来了餐厅,她说:“方先生,早上好吗,什么事情逗你笑得这么开心?” 鸿渐笑容一下僵在脸上,这才想起还有一位被他们得罪的女士等着他们道歉了,鸿渐忙收拾好表情,朝柔嘉打了声招呼,解释道:“孙小姐,昨天的夹板上……” 没待鸿渐继续说下去,柔嘉柔柔地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刚到夹板上便想起自己落东西,也没同你们打声招呼就走,真是不好意思,方先生该不会见怪吧!” 鸿渐一愣,反应过来,他腆着脸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假装咳嗽了几声道:“没关系,辛楣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快些过去。” 话音刚落,柔嘉便绕过他走了去,鸿渐有些尴尬,却见着辛楣他们那边似乎出事了,忙跟上柔嘉的步伐。 安如眉头紧皱,被烫地通红的手僵硬的垂在大腿侧,身上的裙子也湿了一片,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米粒的残骸。 桌上一片狼藉,滚烫地米粥撒了满桌,而盛粥的碗倾斜地掉在地上。 柔嘉执过安如被烫的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问:“红了好大一片,痛不痛。好在没有烫出泡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安如拉了拉濡湿的裙子,裙下被遮掩的大腿不自然的动了动,脚趾全绷直了扣在地面之上,她摇头道:“不碍事,我受得住。柔嘉,谢谢你的关心。” 鸿渐见辛楣脸色不好看,问他怎么了。辛楣指了指正玩闹的小孩道:“那孩子玩闹的时候把许小姐的粥弄洒了。” 鸿渐说:“这孩子这么顽皮没大人看管的吗” 辛楣摇头没说话,他看了眼安如被烫得通红的手,眉头一跳,有些担忧地问道:“许小姐,你的手还好吧!” 安如舒展了眉头,她现在已经很好适应被烫伤的疼痛了。所以不愿表现的难堪让别人担心,她笑道:“不碍事的。” “辛楣,你去哪?”鸿渐喊道。 辛楣没回头,鸿渐见他往那小孩的方向走去,忙跟了上去,安如本想喊住二人的,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柔嘉也有些担心的看着二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如何怪不到辛楣身上去。只是安如在他眼皮底下受了伤,他心里还是有些懊恼。 那些调皮孩子真的是太讨厌,辛楣只上前吓唬了他们一顿,什么都还没做,几个孩子倒是先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干嚎,连眼泪都没有,若是不知缘由的,还真要替这两孩子心疼了。 孩子母亲是个打扮入时妇人,两小孩犯错的时候不见她出来道歉赔罪。当小孩哭声震天的时候,反倒是一副受害人的嘴角一下跳了出来,指着辛楣的鼻子将他两人好一通骂。 两个大男人被妇人骂了如何好意思还嘴,只得将脸憋的通红,当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安如和柔嘉情势不对,忙赶上前,拦在了妇人和辛楣鸿渐中间,替他们挡了来自妇人的谩骂,安如虽然脾气好,但别人都骂到头上来了,而且骂得还是替她出头的朋友,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她道:“这位女士,看你不像是那等粗鄙的乡野村妇,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这事本就是你们不占理在先,你还想怎么闹,不怕人笑话吗你若是在这么纠缠下去,别怪我叫来船上的巡警过来当面对峙。” 可安如显然是低估了妇人的难缠程度,她以为将巡警摆出来妇人怎么的也能收敛些,没想到妇人却更是炸了毛似的坐于地上哭喊了起来,那声音震天响,仿佛三等舱的乘客都能被她惊动。 她喊道:“没天理啊!大家快来看这些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不活了,干脆我带着我可怜的孩子跳了江,你们这些丧天良的就开心了。”说着那妇人冲着安如他们撞了过来,那股狠劲仿佛他们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几人连忙要向旁边躲去,安如离那妇人最近,那妇人也仿佛专门冲着安如去的,她没来的及躲,眼见就要被她撞上,周围人都不禁吸了口气。那妇人那么生猛,若是被她撞上了肯定讨不了好。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想太多,离安如最近的辛楣将安如往他这边一拉,险得同妇人擦身而过,那妇人因为收住势头,竟撞在了墙上,昏死了过去。 周围静默了好一会,众人才吵吵嚷嚷将负责人找了过来。 安如也都不好过,她的手腕险些没被辛楣拉骨折了,她仿佛能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在手腕处响起,所以倒向辛楣怀里的时候她什么旖旎心思都生不起来,只觉得手腕处一阵赛过一阵火辣辣地疼。 从辛楣怀里退了出来,忍着痛对辛楣道:“谢谢。” 辛楣见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手伤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3 到了。” 说完要检查她的手,安如没躲过去,被他抓住了手,这一下疼得她五官全皱在一起去了,辛楣见状,忙将她手放下,责怪自己太不注意。 柔嘉他们处理了那妇人的事之后,也赶了上来。好在船上有位老中医,替她看了手,只是脱臼了而已,他一番折腾下,一下就将安如脱臼的手接好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经过这一番风波,几人也算是劳心劳力,想着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可以好好修整一番,可似乎天不遂人愿,船离码头还有好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船公司才派了小船过来要将这一船人运到岸上去。 ☆、下船 小船开过来的时候,一二等舱的客人先于三等舱的客人下。只小船太矮了,只到三等舱的高度一半还少些,想要到船上去,需得从夹板上跳到小船上去,两者之间高度相差很大。 夹板上排着好长一列队伍,安如今天一天算是将全年的霉都倒尽了,即使手腕接了回去,关节处仍然在隐隐作痛。 她脸苍白的可以,鸿渐抢着要替她提行李,碍不过他的坚持,安如只将一半的行李给了他。另一半怎么都要自己拿,鸿渐扭不过她,只好作罢。 两人拉扯间,辛楣咳了几声,问:“许小姐,手还痛吗” 安如道:“已经好太多了。你们叫总叫我许小姐我听着怪别扭的,若是不嫌弃,像柔嘉一样称呼我安如便好——柔嘉,是不是。” 柔嘉笑着称是,彼此间便都换了称号。直呼对方姓名,而不是从前生疏的称先生小姐。 轮到他们下船的时候,安如从上往下看那漂浮在水中的一叶扁舟,有些惶恐,更不提直接从上面跳下去。 辛楣和鸿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跳了下去,然后向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往下跳。柔嘉同安如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船沿上往前一跳便下去被鸿渐接了个正着,她看着船在水中晃了好几下,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咽了咽口水,小心走到船边沿上,恐高和恐水这两大症状此时加在一起就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了,她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小腿也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柔嘉是个心细的姑娘,她察觉到安如的异状,面露微笑地朝她喊道:“安如,快些下来,我们接着你呢!” 后面已有人在催促她,而柔嘉的鼓励也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学着柔嘉一点一点坐在船沿边上,闭着眼睛往下一跳。 鸿渐很识趣地走到柔嘉身边,将空出来的位置让给辛楣,他说:“辛楣,我手上提着东西腾不出手,你接住安如。” 辛楣见他手上确实提着行李箱子,点点头,做好接人的准备。 柔嘉给了鸿渐一个意趣的眼神,鸿渐昂首耸肩,脸上的笑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溢出来。 一旁背对着他们辛楣是无缘见到两人的打趣。 安如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麻痒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脑,眼前一阵发黑。 船只在这巨大的震动间晃了起来,总之是没有踩在大地上安稳踏实的。好在辛楣妥实地扶着她的手,才没在左摇右晃中跌跤。 他手上的温度灼人,比太阳晒在皮肤上的温度还要滚烫些,恍惚间让她想起了一年前同辛楣的那一次初见,那时候他的手也是滚烫的吓人的。 安如晃了晃脑袋,目光渐渐能够聚焦,她抬头刚好能触及那双幽深的眸子,只一瞬,两人都有些不自然扭过头去。 辛楣送开了握住她胳膊的手,然后打眼朝四周望去,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说:“好了,除了李顾二人,咱们人都到齐了,总归还有一会就能上岸稍作休整。” 小船在水中艰难向前行驶着,好一会总算到岸上去了。他们一个个连接上岸之后,没一会好几辆日军的轰·炸机就在天空之上盘旋着。 几人心思都提到嗓子眼去了,尤其还在水中的那一叶扁舟更是成了箭靶子。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此时他们可不比船上的诸君安全多少,因为他们盛的那艘船是日本的盟友意大利的财产。所以料想不会受到威胁,可他们在岸上的人就没有这层保障了。 为免在露天地方成为目标,所以几人都极力找个掩体躲藏一阵。总之这地方乱成一锅粥,安如心知他们不会遇到危险,但当飞机在上空时时威胁他们的时候,谁又能真正放下心来。 好在过一会飞机总算开走了,没有遭到轰·炸,没有人员伤亡,总之皆大欢喜。顾李二人也总算提心吊胆上了岸。 李梅亭朝众人抱怨了番刚刚的凶险程度,言语里不乏有邀功之意,说是他二人替他们承了一次险,辛楣和鸿渐冷笑着不愿搭理他,柔嘉用肘轻碰了安如,满眼尽带揶揄之色,安如同她笑。只顾尔谦将李梅亭奉承了一遍,总归各人怀着千百心思,但明面上还算和谐。 之后找了间旅社,一众人便相约出去吃顿饭,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至少柔嘉安如是这这么觉得的,盖因为李梅停喝多了酒,说了许多不甚好听的话。 一天的奔波劳累之后,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按惯例,辛楣鸿渐一间房,安如柔嘉一间,李顾二人一间。 晚上,这小镇上便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嘻嘻索索的蝉鸣蛙叫声。辛楣和鸿渐二人还未睡觉,两人聊着天。 鸿渐打趣辛楣道:“辛楣,你今天可真是冲作了好几回英雄。” 辛楣横他一眼,“又说胡话,我做了什么英雄。” “英雄救美的英雄可不也算是英雄吗” 辛楣道:“这英雄你想当让你当就是,说什么风凉话。明儿个我制造个机会,让你也当一回孙小姐的英雄,你可就开心了。” “这和孙小姐有什么关系?” 辛楣没理她,径自踱步到窗边,将穿户打开,只一墙之隔就是安如和柔嘉的房间。月色照人,辛楣神情自有一番孤高。 当鸿渐以为辛楣不再理会他的时候,辛楣开口道:“孙小姐对你可有些意思,我看的出来。” 鸿渐当即回嘴道:“胡说八道,没有证据的话,你这是在毁孙小姐清誉。” “只你我二人知道,又没有其他人,怎么算毁孙小姐清誉,你若不信明天自去问孙小姐就是。” 鸿渐圆目微瞪,觉得辛楣好坏。这事哪里是能够问的,他若真问了,他相信孙小姐绝不会承认,只会让孙小姐以为他犯了癔症,实在丢脸。 他心中将辛楣问候了几声,恨恨道:“孙小姐绝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我看反倒是你对许小姐存了心思。被我发现了所以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 辛楣冷笑:“笑话,我若对许小姐存了心思,那唐晓芙对你该是情深义重。” “你……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4 ”,鸿渐气得跳脚,却奈何不得他。 安如看柔嘉耳朵贴在墙上神色专注,她问道:“柔嘉,干什么呢!” 柔嘉笑意盈盈的脸涨得通红了一片,她踢了一下墙角,坐在茶桌前生着闷气,原是想从茶杯里倒水出来下下火,可看到茶杯里脏兮兮的全是茶垢,便熄了心思复将茶杯放下。 她对坐在床上看书的安如道:“赵辛楣好没道理,在背地里造我谣,说我对方先生有意思。这人不是个好人,安如你以后要仔细提防他。” 原来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只隔了一堵墙,柔嘉刚听到辛楣编排自己的那段话,所以气得不行。她对辛楣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顶了。 安如翻页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轻轻揭过,她在看的书页那里折了个页,然后覆上书本将其放在枕头底下。 下了床,走到柔嘉身边坐下,她好笑地道:“柔嘉别生气,为了他们不实的言论而气到自己可一点都不划算,若是真心有不忿,我们今后找机会收拾他们替你出气。” 柔嘉一直觉得安如脾气太好,好像天大的事她都能保持着心平气和,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刚刚的气闷也都烟消云散了,她咬着唇想,以后千万要替安如提防着赵辛楣。 第二天一早,又要动身启程,只是安如总觉得空气中弥散的尴尬怎么也驱散不走,柔嘉不愿理辛楣和鸿渐她能理解,只是不知为何辛楣和鸿渐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似昨天那么热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辛楣乱立flag,要被打脸的,嘻嘻! ☆、雨夜 他们一路的奔波并未停止下来,走了一天,晚上雇轿子继续赶路。 天要起变化了,果然晚上下起了雨,夜雨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不留半点间隙。黑沉沉的夜,望不尽前路。 时而会有雨丝不安分的斜打进轿子里来,冷得安如打了个寒颤。此情此景,她有些自嘲,还真是过了二十多年大小姐的生活,就忘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了。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上辈子出生于农村,苦活累活都曾干过,农忙时甚至顶着天大的太阳干一天的活,晒得全身脱了几层皮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不过是淋了点小雨罢了,怎么就受不了呢! 不待多想,她从行李箱里拿出预备的手电出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惠娘要她带上,说是以防万一,这时候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这使她不得不感慨一声母亲的先见之明。 雪亮的灯光直直打了出去,仿佛先头兵一样提前为他们探了路。 路途太黑,需要人打着灯走在前头,这重担辛楣鸿渐当仁不让地扛了下来。只是辛楣没带手电,需要安如或是柔嘉让出一台了。 安如的轿子在柔嘉前面,所以辛楣自然是不可能绕过安如去向柔嘉借手电,若他真这么做了,鸿渐肯定又会编排他心虚。 人与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岂是身在漩涡中的当事人能够理清的。 辛楣不懂,安如料定也是不大懂的。 安如只看到雨夜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她慢慢靠近。近些了,手电扩向四周的余晖起了作用,将辛楣的脸照亮。 辛楣说:“安如,借你手电照路。” 雨滴滴答答地打在伞面之上,他的声音隐在混杂的声音当中,有些压抑,却又是不可忽略的厚重深沉。 安如将手电递给他,道一声,“辛苦了。” 她看不清他隐藏在伞下脸的表情,只觉得他走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有一刻,差点在雨中跌跤,好在只是差点…… 鸿渐与辛楣两人在前头走着,泥泞的小路并不好走,每走一步仿佛深陷泥潭一般,再要费力将两脚拔·出来。 鸿渐笑话辛楣刚刚像只落败的公鸡。 辛楣只费力向前走,不搭理他。鸿渐自觉无趣,也不在说话。 夜沉寂,只听见雨声滴答响。 下半夜的时候,由李顾二人换了辛楣鸿渐的班。李梅亭走了一半的时候,跌了一跤,整个人陷在泥里去了。手电筒也不幸的栽在泥地里,只留下点点余光能够锁定住李梅亭所在的位置。 一声吆喝,所有人都亭了下来,要将李梅亭拯救上来,一番拉扯总算将他扯上来。只他人也便成了泥人。 辛楣笑他是得了常人没有的福气,才能受得了大地这一番亲近。总之鸿渐和辛楣鸿渐永不会放弃打击李梅亭的事业。 李梅亭并不领请,他说:“这福气谁想得谁便拿去,我并不愿意受这番罪。” 安如道:“李先生辛苦了,接下来由我替着你走完这一程吧!” 李梅亭先是一喜,转而忸怩,“这哪行,好些男人在这里呢!要伦也伦不到你们女人来探路,顾先生你说是不是。” 李梅亭大声喊着,怕人听不见似的,颇有些冲破云霄的态势。这番话对谁说的,一众人心知肚明,鸿渐有些不忿,却不能指责什么,因为他从李梅亭的话里挑不出毛病来。 安如将落在田地里的手电拾了起来,手电的镜面也全沾了泥,挡了光线。需要用东西擦一擦才行。 索性手上,脚上,裙子上全沾了泥,她也不讲究,用裙摆将手电擦拭干净,辛楣眼神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安如说:“李先生,别说什么男女之别,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们都辛苦一天了,我怎么也该替大家分担些的。” “不成,不成,怎么能没有分别呢!” 两人还要在纠缠下去的时候,辛楣一把夺过了手电,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鸿渐在后头解释道:“你们都别争,接下来的路由我和辛楣走。” 李梅亭得了胜利,自然闭口不在说话,安如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虽看不清楚,但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上面布满了泥渍。 又走了一路,一番折腾下来,总之很狼狈。总算赶到了镇上,柔嘉冻地嘴唇发紫,安如也是脸色发白,浑身上下湿哒哒的。这一天,大家都累的够呛,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次日,要购汽车票前往下一站,但战争时期,汽车票是很难买到的,他们若要购到票便需要另找门路,傻乎乎的去排队是最没用的方法。 这另外门路便是需要证件。 辛楣虽在政府干过一段时间,也做过报社编辑,但出门的时候没想过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都不曾带来。 安如去年的得人推荐,在崇文馆做过一段时间的编书,兼职写点东西。因为知道这东西会有些用处,所以出门的时候将一些东西带出来了。 她说:“我有一张崇文馆的名片,不知道顶不顶用。” 李梅亭也说:“证件我也有。” 诸人将视线望向他们二人,李梅亭将他的名片拿了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5 来,安如道:“有李先生的名头足够了,就不需我多此一举。” 顾尔谦同在一旁奉承说李先生如何如何厉害。 鸿渐最是看不过眼李梅亭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出声拆台道:“李先生的名头确实大,但我劝安如你最好也将名片拿出来,也让我们多了一层保障,辛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辛楣这几天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默,很少发表自己意见,就算说话也是接着鸿渐的话头往下说。 辛楣点头。 李梅亭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他眼神恨恨地瞧了他们两。 辛楣不语,鸿渐笑的愈发开心。 李梅亭和安如这两个当事人免不了要走一趟,只是柔嘉不放心让安如和李梅亭两个人单独处一起,所以也要跟去。 鸿渐笑道:“要去也是我去。” 柔嘉望他几眼,鸿渐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这一身确实太狼狈些了,浸湿的西服被他换了下来,他身上穿了他父亲的一件棉布长袍,袍子短了些,只到他的膝盖下面一点。 众人看他这幅样子也都笑,鸿渐自己也尴尬地笑,辛楣说:“你去实在给我们丢脸,还是我去罢。” 说完辛楣在楼上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一身狼狈褪去,气宇轩昂的从楼上走下来。 安如看自己还是昨天的一身泥地里打过滚的衣服,噗嗤笑出声,她道:“李先生,辛楣要是同我们一起去,我们怕只能沦为他的陪衬了。这可不成,我也去换身衣裳,不能只让辛楣一人出尽风头。” 李梅亭说:“风头让你们年轻人出,我的好衣服是要留在正式场合穿的,这一路风尘仆仆穿着实在浪费。” 安如莞尔一笑,自上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还是希望你们催更的。你们一催我就有动力了。 大少是个抖m。 笑cry。 ☆、达令 安如新换了件墨绿金绣线旗袍,这是她少有的几件定制的旗袍。 她是那种最不显老的娃娃脸,脸上的婴儿肥还尚未褪去。不认识得人很难猜到其实她已有二十五岁了。所以这最显成熟女人韵味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便有些违和。仿佛是小女生处于好奇心偷穿了妈妈的衣服。 这也是她不经常穿旗袍的原因,随身带几件旗袍全是为了将来上课的时候能有稍显成熟,增添些威严,不遭学生们看轻。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显然是落空了。 她一下楼,便受了柔嘉笑话,她轻声打趣她说:“安如,你怎么把你妈妈的衣服也穿出来了,这一招是学了鸿渐的吗” 听了柔嘉的话,大家皆是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辛楣眼中愉悦更甚。 安如闻言,脸上仿佛吃了胭脂般,飞红一片。 鸿渐见又提起了他,不禁扶额哭笑不得地说:“我和安如是为感怀父母之艰辛与不易,故将父母之衣物穿于身上,已却思乡之情。” 安如嘴唇轻轻蠕动了下,终了却一字未说,鸿渐话是为自己开了脱,只是她听了却又不是那般滋味。 她脚尖在地上轻划了一个圈,想着这身旗袍只穿这么一次,便将它当作压箱底。 李梅亭发话道:“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在聊下去天该晚了。” 安如和辛楣闻言,都动了身往汽车站去了。李梅亭自认为是前辈,大跨步走在前头,很有些领头人的气势,当然前提是不看他一身狼狈模样。 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古训不是没有道理。这社会偏是如此现实,有些人偏偏只看你外在装扮的是否堂皇,哪管你内里千秋。不过若是真满腹经纶,哪怕穿着乞丐服也是鹤立鸡群的,只是李梅亭是不具备这种将乞丐服穿出天价的资质的。 辛楣走在安如前头半步,两人一路无话。走在前面的李梅亭突然停下来,转头责怪他们道:“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像你们这般慢慢吞吞,以后我们这些老人退下去了,哪敢让你们顶替我们的位置——许小姐,我劝你同我走一起。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内地,不比上海风气开化,你和赵先生两个人年纪相当,又没什么关系,走在一起惹人笑话。” 辛楣道:“李先生的位置,我们是不敢接替的,够不上格,够不上格。” 安如也说:“李先生是前辈,我哪敢和你齐平着走呢!这对你不够尊重——且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自心安,并不惧他人闲言碎语。不过还是多谢李先生的关心。” 李梅亭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现在年轻人不懂人言可畏,迟早要吃亏,然后扭头不在管他们。 李梅亭的这番插科打诨,安如倒觉得她和辛楣间已不那么尴尬了。 愈靠近汽车站,愈显繁华,来来往往地人多了起来,许多人是赶着坐汽车的,各色的人都有。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意,沿街许多叫卖的小贩,吵吵嚷嚷,很有赶集的味道,不过行人却没有赶集人那么悠闲自在,都各自奔着不同地方去,行色匆匆。 走他们前面的李梅亭不久便消失在人海里头,人声鼎沸中,找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辛楣人高视线望得远些,安如问他说看见李先生的踪迹了吗 辛楣摇头道是不曾瞧见。他们在这边犯愁,因为片子还在李梅亭手里,也不是说非要他片子不可,而是他们不能会合,两波人都去买了票,岂不是多此一举。 辛楣说:“索性李先生要到车站去的,我们不如去车站口等他,有个固定坐标也好过这般漫无目的的瞎找。” 安如说好。却待他们要往车站方向走的时候,却见前头围了些人,骂声渐起,而这里面又属李梅亭声音最有特色。 拨开人群见李梅亭和一小贩在争吵。他脸涨得通红,手舞足蹈,嘴里喷出的口水势有不把对方淹死不罢休的势头。 李梅亭见安如和辛楣过来,底下更足了些,与人争吵的声音也上扬了许多。 安如问:“李先生,怎么了?” 李梅亭呸了对方一口道:“我好好光顾这孙子生意,他不知廉耻,竟然污了我的大洋。” 想来李梅亭是真生气了,连脏话都冒了出来。 对面的小贩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的横肉,他这幅相貌倒是不适合做买红薯的,会把客人吓走,若是改行卖猪肉倒是更适合些,对方吼一嗓子,抵得过李梅亭十句话的威势。 原来是李梅亭肚子饿了,想买个红薯吃,谁成想没带零钱,身上只几个大洋傍身,他出大洋要那汉子给他找,谁成想汉子看他外地人好欺负,料定他吃了亏也没折,所以才想要将这钱给昧下来。毕竟一块大洋不是小数目,有人见财起了龌龊心思也属正常。 辛楣虽对李梅亭没好感,但好歹李还是自己人,见他在外头受了欺负,心上自然也是不爽快的。 他说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6 :“贪了我朋友的钱最好快点拿出来,免得大家闹到警察局去了不好收场。” 汉子扯嗓子吼道:“说我贪他的钱,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拿出证据,我还告你们诽谤。” 这汉子是个混不吝的,料定他们拿他没办法,周围的人要不是凑热闹的,要不便同这汉子认识,更不可能站他们一边。 李梅亭失了钱,又丢了面子,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时间确实拿对方半点办法没有。 安如在一旁观察了良久,她才慢悠悠地不甚在意地道:“李先生,不过一个大洋罢了,同这莽夫争辩你也不嫌失了身份。” 李梅亭对安如睁眼怒目而视。辛楣也诧异地望她一眼,安如不经意地时候给辛楣打了个眼色,辛楣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好歹不动声色,真等需要他的时候也好随时援助。 李梅亭刚要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如抢在他前头继续说:“这么个小贼,你若真气不过,大不了我让我爸爸把他抓进警察局里关个几年,他自然就老实了。” 同李梅亭骂地欢实的汉子突然住了口,看向安如的眼神将信将疑。 安如还嫌不够刺激,她脸色微愠地挽住辛楣的胳膊,辛楣没防备被她捉个正着,不自然地想往后缩去,又被安如死死箍住了。 她娇着嗓子对辛楣道:“达令,真扫兴,刚回国就遇上这样的糟心事。李先生是爸爸请回来的贵客,这群人怎么敢这么对他。他若是还了钱还好,不还钱,我肯定是要让爸爸捉他的。” 也亏得她大学时候同话剧社一起演过几场话剧,才能将这些娇滴滴的话眼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辛楣咳嗽以作掩饰,安如在他手心划了几个字。他只觉得一股电流直从尾椎骨一直延伸到大脑皮层,也没有意识到安如在他手心写了什么字。 他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节奏踩着不曾有的剧本说:“警察局地方有限,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若真不乐意,找几个人将摊子砸了就是,李先生,你说呢?” 辛楣说话的时候声音往上仰起,他不愧是在政府工作些时候的,打官腔的姿势还真有那么些味道,气势是十足的。 李梅亭虽还弄不清状况,但也欢欣鼓舞地道:“岂止要砸了他的摊子,我看就该把他枪·毙都算便宜他了。” 汉子原本还是半信不疑的,可现在确实信了十成,谁不知道警察局局长的女儿新从国外回来,这位大小姐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警察局局长将女儿要结婚的事传的整个县城都知道,并且结婚当天他们这些人也可以去吃一杯流水席,白饭谁不想吃,汉子也不例外,他前头还跟人商量着要去了,现在怎么就把这正主得罪了。这回不但白饭没得吃了,说不定还要吃枪·子呢! 他忙躬身道:“刘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得罪了您的贵客真是该死。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里母亲重病急着用钱才出了这种馊主意贪了这位先生的钱,我马上把钱还给这位先生,求你放了小人一码。” 汉子用他那硕大的手掌往自己脸上一拍,还真响,安如都替他痛。 这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着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滑稽,安如忍住不笑出声,她装着犹豫不绝的样子问辛楣,“达令,他也挺可怜的,只要他还了钱我们就放过他吧!” 汉子眼睛里划过一丝窃喜和轻松,他暗道果然不经人事的大小姐就是好骗。 辛楣冷哼道:“未免太便宜他了。” 李梅亭握着他的那枚大洋,放在耳边吹了口气,清亮的声音久久回想,他笑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又假装大肚地摆摆手道:“辛楣,算了,同这种小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仿佛刚刚还在同人破口大骂的不是他一般。如此辛楣才松了口。 待他们走后,安如方才松了辛楣的手,她朝两人比了个v,以示胜利。 辛楣感受着尚还留有她余温的手癌,心中莫名有些空荡荡得难受。 李梅亭大笑出声,他说:“好啊,安如,我到是不知道你还有个做警察局局长的爸爸了,失敬失敬。” 他朝安如做了个揖,称呼已由许小姐自觉成了安如,他继续道:“这么妙的办法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卡文卡得总算灵感蹦发的,可喜可贺,论文也成功搞定,棒棒哒! ☆、吃醋 安如将撒落在额前的头发扣在耳朵后,笑眯眯地道:“今天早晨,那时候你们还没醒,我和柔嘉下面吃早点的时候,听人提起了警察局局长女儿的一些事儿。当时只当听个趣儿,也没认真。李先生你钱被人贪了之后,我在旁边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事可利用,才下定决心赌一把。若是被拆穿了,李先生你的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安如专对辛楣说:“辛楣,真是抱歉,没经过你同意便强拉着你陪我演了场戏。” 辛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安如被看得发毛,心渐次往下沉,她怎么觉得辛楣在生气,正待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辛楣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买票了,多耽搁一会票说不定就被别人买走了。” 李梅亭得了钱,正开心,此时什么话听在他耳朵里都是动听,他连忙说:“是是是,我们赶紧走。” 这回轮到辛楣走到前面了,安如和李梅亭紧跟了上去,他走的不太快,但也不算慢,恰好和后头人隔了一定距离,但又不会让身后的人跟丢了去。 安如不太能摸透辛楣的心思,但既然她的行为惹了人家的生气,想着没人的时候在同他道歉以征求原谅,现在得先把这事给压下来,以李梅亭的大嘴巴,若是不提前同他打声招呼,怕是要被他传的沸沸扬扬,名声不好听。 她道:“李先生,今天的事你别传出去,若是被辛楣女朋友听见了影响不好。” 辛楣脚步顿了下,然后听他嗡声提及,“我没有女朋友。” 安如尴尬摆手道:“未来女朋友也算。” 李梅亭贼兮兮地笑出声,安如被他笑地头皮发麻,她偏头问:“李先生,你还好吧!” 李梅亭脸色一僵,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道:“放心,我一定保密。” 李梅亭的话是不能信的,他说了保密,结果回去的时候,这事给他传得大家都知道了。安如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家清清白白的,只是演一场戏做给外人看而已,她唯一担心辛楣会因为这事心里不爽快。 柔嘉嘁了一声,说她想多了,赵辛楣虽然嘴巴毒辣了些,但肚量还是有的,而且这事他本来就不算吃亏,柔嘉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是指不定他心里多高兴呢! 好在中间虽然生出了这许多波澜,但汽车票是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7 顺利买到了,是分明后两天,明天两张,后天四张,大家相约让李顾二人先走,其他四人随后很上。 送走了李顾二人后,这天下午她停在辛楣和鸿渐房门前良久。她心里有个结,若是不解开心中总不会舒服。最终她还是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鸿渐,想是睡了午觉刚起来,他头发还乱糟糟一团。 鸿渐见安如,讶异地道:“安如,有事吗” 安如问:“辛楣在吗我找他有些事。” 鸿渐说在,要引她进去,安如摆手说不用,她在外面等着就成。鸿渐也不纠缠,他朝坐在桌前的辛楣翻了个白眼,人都指名道姓地找他了,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得稳如泰山,这才几步路的距离,又不是听不见。 “辛楣,安如找你。” 辛楣手抖了一下,恼羞成怒道:“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鸿渐眨眨眼,心道就是怕你听不见。他见辛楣走过来,赶忙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辛楣的身形高峻,连影子都是很具侵略性的。两相站立的时候,安如是全然笼罩在阴影之下的。辛楣望着她保持缄默,这沉默是要有人来打破的,而安如就是那个打破沉默的人。 她原本是想趁有鸿渐在将话一并说出来的,可话到嘴边,她又望了眼鸿渐,鸿渐原是开动五感全集中在他们这边的,他见安如望过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怎么没水了,我去打壶水上来。辛楣安如你们也别在门口傻站着,有什么话进里面来说。” 说着鸿渐提着水壶就待要走,他在门口道:“来,都让让,我出去了。” 直到鸿渐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安如才回过神,此时辛楣正双手环胸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望着她。 安如不欲做深入探究,朝他微微一笑道:“辛楣,我是为了昨天的事向你正式道歉。” 辛楣愣了一下道:“昨天的事,我并不在乎,所以你没必要道歉。” “你不生气吗” 辛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能帮到李先生的忙,我相信我反而会更高兴。” 安如拍掌而笑道:“那我便放心了。辛楣,谢谢你的体谅。我没其他事,不打扰你了。”安如后退一步,朝辛楣鞠了一躬,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至于昨天感受到辛楣的怒气,她宁愿相信那是她的错觉,或是辛楣正为其他的事情发愁。 辛楣在门口站了半晌,神色换了几般,这时鸿渐突然从楼梯出冒出了头,他问:“安如走了?” “走了”,辛楣没好气的说。 进了房间后,鸿渐假意开口,“刚刚安如同你说了什么。” 辛楣冷笑,“说了什么,你不是都清楚吗,还问我干嘛?” 鸿渐大笑以掩饰自己偷听被发现地事实。接着他眉头一挑,绕着他转了半晌,啧啧道:“辛楣,你凭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真倒霉,无缘无故做了你的受气筒。我对将来要同你过一辈子的女士表示同情。” 辛楣抄起身旁的书扔向鸿渐,恰好打在他身上,“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鸿渐仍旧满脸笑嘻嘻的,因为他仿佛找到了辛楣的痛脚,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宣称道:“辛楣,你是喜欢安如的,我确定你在吃醋。” ☆、心思 辛楣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吓得鸿渐一跳。辛楣给鸿渐肩膀来了一拳,鸿渐往后退了一步,呲牙捂住被打的地方,讪讪道:“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动手了。” 辛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提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径自走出了房门。鸿渐将头发向上一摸,直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没道理,真是没道理。” 很晚的时候,鸿渐才见到辛楣,问他去哪了,他也不说,鸿渐也懒得管他。 第二天,众人各使神通才挤上汽车,这架势颇比得上北上广上下班高峰期挤公交车和地铁时的壮观,陌生人之间只有在这时候才是最亲密无间的,手碰手,肩磨肩。她倒霉没有抢到座位,好在还有一根横杆给她依靠,不至于站不稳脚跟。 她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占据最小的空间,以使自己不和别人发生肢体碰触,但显然哪怕她学了缩骨功,这想法也永不会实现,因为别人总是要往里面挤的。 车子开动了,安如牢牢抓紧横杆,她对身旁的辛楣调笑道:“咱们非要被挤成鱼干不成。” 辛楣脚步向旁边移动了些,他手也搭在横杆上,形成了一个人形保护圈将安如护住了,从背后看,已完全看见她的身影,若是放在平时,这姿势便有些暧昧了,但这人山人海的车上,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距离,若是让安如选择,她宁愿同熟悉的人靠得近一些,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辛楣低声道:“你自己站稳了,小心别摔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即使在嘈杂的人潮中仍然后独特得能叫人清晰分明。他靠得那般近,她鼻间萦绕的全是他的身上清冷的气息,安如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厉害,脸也不自觉的烧了起来。自己的失态不好被人瞧见,她只好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鼻间轻轻带了个嗯出来,算是回应。 辛楣仿佛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低低笑出了声,安如头垂得更低了。 司机脾气暴躁,这车也已有很大岁数,早该到了退休的年龄,只是战时资源紧张,所以这辆车大爷才一直发挥自己的余热,只是性能却是不够看的,这一路开过去,安如却觉得和过山车一样。 这不,这车似乎又开过了一个大水坑,老汽车仿佛被抛向空中,可惜没长一双翅膀,所以又被无情的打下来了,颠了几颠,连坐着的乘客都是东倒西歪乱成一团,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站着的人。 因着惯性,安如又一次完整地撞在辛楣身上,是那种完完全全地扑入他怀中。等着这波余势过去,安如才调整姿势,冲辛楣歉意一笑。 不过显然她是笑的有些早了。 “呀——”,安如急急地低呼了声,原来司机又来了一阵急刹车,安如没抓牢横杆,整个人朝辛楣倒了去,辛楣也是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找不到支撑点的安如只好环住了辛楣的腰身,辛楣全身僵直,呼吸变得急促剧烈,握着梗杆的手背上冒出了一根根的青筋。 贴在他身上的安如仿佛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她今天一天可把辛楣的便宜占完了,此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车上一阵怨声载道,原来是车出了故障,开不了了,要找人修一修才能继续上路,不过这一路颠簸,大家能下车休息一下,也算是好事,终于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而不是混合着汽油,牲畜的臭味,烟味等等能让人窒息的难闻气味。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8 因为占尽了辛楣的便宜,现在安如是不敢面对辛楣,只得拉着柔嘉,大家草草吃了顿不算好午餐。柔嘉气色不太好,显然是做不惯汽车,脸色苍白,神情怏怏不快。 安如将手放在柔嘉的额头上测试了一下温度,她刚用冷水洗过手,手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柔嘉脸有些烫,她舍不得安如的手离开,竟捉住她的手蹭了蹭。 安如好笑地看她这有些幼稚的行为,柔嘉平常表现得成熟,她这岁数比她大的人还不及她会体谅照顾人,时常让她有些汗颜。也只有在这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柔嘉才会表现出这幼稚的一面,却更让人心疼。 等手差不多和她脸上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安如才把手撤下来。 辛楣上前问:“柔嘉还好吗” 安如也顾不得尴尬,她让柔嘉靠在她身上道:“是晕车,问题不大,不过也不好受。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走,柔嘉非要再吃些苦头不成。我原有带了山楂,可惜放在其他行李箱了,没有一起带过来,不然吃些山楂是要好很多的。” 安如打量了周围一圈没见到鸿渐。她正要问鸿渐去哪了,却见鸿渐提着一袋橘子从拐角处走来,安如眼前一亮。 她道:“没有山楂,橘子的效果也不差。” 原来是鸿渐见柔嘉不好过,想着下车给她买些橘子提提神,不过车停的位置并不繁华,所以他走了好些地方才买到这些品相不太好的橘子。鸿渐怕耽搁时间,又抱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心思就买了些匆匆赶了回来。 九月份还没到橘子完全成熟的时候,此时的橘子青多过了黄,有许多甚至全是青的,看不到其他的颜色,总之这橘子看上去就叫人牙酸,更别提吃是什么滋味。安如剥开了一个橘子,尝了一片,果然酸得人牙疼,不过橘子皮的清香的确提神醒脑。 安如给柔嘉喂了一片,柔嘉全然不怕酸,吃的开心,人总算也能打起精神了。 她揉了揉苍白的脸,总算揉出了一抹粉红,擦过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你们担心了。” 安如对鸿渐竖了个大拇指道:“柔嘉,你真得感谢鸿渐,他比我们心细,考虑得还周到。我们都还没想到给你买橘子吃,他就已经提了一袋回来。” 柔嘉笑着对鸿渐道声谢。 鸿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都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当的,说不上谁谢谁。” 大家又休息了会,才赶着上车,要占个位置,安如扶着柔嘉走在前面,辛楣和鸿渐并排走在后面。 鸿渐挤眉弄眼地给辛楣比了个大拇指,“辛楣,你可真厉害。” 辛楣白他一眼道:“比不上你殷勤。” “哎呀,真酸,刚刚那橘子酸得我牙疼”,鸿渐故作搞怪,挤眉弄眼地道,接着鸿渐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轻声道:“你这变得未免太快些,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辛楣轻哼,“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可真有些让人受不了,我心里怎么想得还要和你报备不成,方先生,你可真是好大面子。” 鸿渐也有些些怒了,“好好好,我好心关心你,还被你嫌弃,以后你的事我在不管了。” 两人正待还要吵下去的时候,安如从窗口探出头来,她说:“辛楣,鸿渐,你们还不上来吗?位置快要占没了。” 鸿渐的怒气被人突然截断,无处发泄,只好甩了手,抛下辛楣大步走上车。辛楣无所谓耸肩。 安如撑着下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她道:“辛楣,你又惹鸿渐生气了。” 辛楣回望她说:“你怎么不说是鸿渐惹我生气了呢!” 安如揶揄地摇摇头,她道:“别傻站着了,赶紧上来吧,给你占了座位。” 说完已转身,鸿渐环胸,坐在柔嘉旁边,显然是还未消气,直到辛楣上来,冷哼一声,转头不看他。 最后好歹是辛楣向鸿渐道了声欠,鸿渐才理他。 柔嘉和安如被两人逗得笑成一团。私下里柔嘉说:“鸿渐看着大,实则是个小孩脾气。同人吵架就闹绝交,真有趣。” 安如看柔嘉笑得见眉不见眼,心中并不太确定柔嘉对鸿渐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和鸿渐这对官配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但看她现在这么开心,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不希望柔嘉过得不幸,试探地问道:“柔嘉,你对鸿渐是什么态度。” 柔嘉愣了一下,不笑了,想了一会才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安如摇头,有些问题现在问来是有些唐突的,她只得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对我们男性朋友的看法。” 柔嘉轻哦了一声,然后又道:“辛楣好讨厌,我不喜欢他。” 安如轻声道:“我觉得辛楣还好啊。” “你的感觉是有失偏颇的,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不算数。” 安如眼睛顿时睁得老圆,脸一下涨得通红,她说:“柔嘉,你再乱说话我要生气了。” 柔嘉举着双手求饶道:“好好好,是我乱说。” “好了,我要睡觉了。” 然后不管一旁偷笑的柔嘉,躺上了床,只是一闭上眼睛,今早发生的事便如同电影回放一样一一浮现在脑海里,这时候辛楣那张脸便格外的清晰了,安如赶紧摇摇头,勒令自己不要多想。 那一晚,不止一个人没有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  鸿渐和柔渐果然是助攻的好队友。嘻嘻! 另外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是一个短篇,大概只有二十多章的样子,嘻嘻。 ☆、醉酒 又是许多天的路程。坐了火车,又换了汽车。一路上住宿费,伙食费等很多是免不了的开支,总之大家带得钱差不多要耗尽。若是没有其他补贴,只会面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尴尬局面。 辛楣给三闾大学的校长高松年拍了电报,请他在寄一笔路费过来。路费是寄过来了,可如何将钱取出来却又是一桩难事。按银行规定,他们需要当地的机构做担保,才能将钱取出来。 辛楣他们只好跑一趟教育局,下午回来的时候,单看他们脸色安如朝知道事情怕是不会成功。 她虽然有看过小说,但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许多细节已忘得差不多,许多事只有触发了她记忆里那个关节,她才能稍稍想起一些东西,所以这一路她也不太清楚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这一路,她虽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但却知道大家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所以她并没有其他人那么着急。不过真要让她说说该如何解决现如今的困境,还真不好说。 到底悲观失望是没有用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解决问题。 最后由顾尔谦提议由安如和柔嘉去一趟“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19 女协会”,说是女人总归要比男人心软些。 这是个法子,所以安如和柔嘉同去了,不过她们去的不是时候,人家负责人不在,说让她们明早再来,无法两人只好失望地回来。 众人心里皆装着事,如何能睡好,若是明天再拿不到钱,他们连房租都要交不出来,所以大家得能省则省,连晚饭都免了吃了。 第二天早上,安如和柔嘉又跑了一趟,总算是见到人了。招待她们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女同志,女人说她姓李,让她们称她“李姐”就好了。 李姐问她们来意。 柔嘉将安如推出来,她事先说安如有国外名校的文凭自然要比她国内的文凭有分量些。这虽然很讽刺,却也是再现实不过的事情,这年月,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和洋这个字挂上钩,都要值钱些。从国外回来的学生,哪怕上得是再差的学校,可国人听上去仍会对你肃然起敬,好像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安如自然不会推辞,她将具体情况同李姐说了一番。 李姐将两人又打量了半晌,不说话,柔嘉被李姐这一番作态弄得有些心慌,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扯了一下安如的裙子,两人打了个眼色,安如笑道:“李姐,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同我们说。” 李姐坦言道:“我也不瞒你们,我们是不够格替你们做担保的。” 安如本以为这事是有门的,没成想她来了这么一个反转,眉头不自觉皱到一起去了,她又央求道:“李姐,我们确实急需银行里的那一笔钱款。我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没了这钱,怕是倒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您看能不能再替我们想想主意。” 柔嘉也在旁边附和央求。李姐想了半天,道:“我有一个男朋友在铁路局工作,兴许他可以帮上你们的忙,不过却需要你们有证明的材料证件。” 安如听了欣喜,她忙道:“材料证件我们都有,全带来了,我现在拿给你看。” 说完安如将自己毕业证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李姐看。李姐态度原有些漫不经心,在看到红色毕业证上的几个哥伦比亚大学的英文单词之后,她看向安如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连脊背挺得都直了些,连照片也只是匆匆打量了几眼和本人对照后,她满含热情地握着安如手道:“许小姐,失敬失敬,这个忙我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帮到你们。” “李姐,你帮了我们莫大的忙,万分感谢”,安如用自认为饱含深情的语气说道。 聊了会后,李姐让她们留下个地址,下午的时候带她男朋友过去找她们。 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安如和柔嘉才告辞,路上,安如问柔嘉,“我刚刚没有失态吧!” 柔嘉打趣道:“岂止没有失态,简直好极了,若是我不是事先了解实情,我真要当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了呢!” 安如笑骂了柔嘉两声,两人才欢欢喜喜地回了旅社,几个大男人等她们的消息等得心都焦灼成殇了。 两人被围在中间,一众人七嘴八舌地问她们问题,无外乎,“见到人了吗”“对方什么态度?”“肯不肯为我们担保?” 柔嘉沉着脸,安如也摇摇头,众人仿佛被霜打了茄子般,一下子蔫了一来,李梅亭更是拍着桌子喊道:“这倒好了,我们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陷入绝地了。” 安如称,“李先生,你昨天不还说,真要取不到钱,就将你那一箱子药卖了也能值好几千呢!所以我们还没真到绝境。” 李梅亭带了个大箱子过来,里面装了许多医药,看他样子是打算将这些药销往内地好赚一笔横财,当然李梅亭之前说要将药卖了换钱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以他抠门的性格又如何肯让其他人在这中间分一杯羹。 是以李梅亭连忙摆手道:“这药不是用来卖的,高校长早同我预定好的。哪怕再艰难我也不能不守信用,将这药私自卖出去。” 辛楣冷眼瞧着李梅亭,鸿渐连冷哼的力气都没有。见将众人唬得够呛,安如朝柔嘉打了眼色,才噗嗤笑出声,她道:“我和柔嘉骗你们的呢!事情已有眉目了,我们找了位大姐,她说今天下午会带人过来在和我们确认一番——你们刚刚那表情可真有意思。哎呀真大意,我该用相机拍下来了,也好以后闲来无事的找找乐子。” 几人都是一愣,他们从不曾想过安如和柔嘉会开他们玩笑。 鸿渐听有了钱,也不顾两人骗他们的事情,两眼都放光,他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谢天谢地,总算不用挨饿,房租也有着落了。” 柔嘉笑话他,“鸿渐,你怎么只想着吃。” 鸿渐辩驳道:“吃是人生一大要事,自然要时时刻刻惦记,不然饿死了不上算。” 柔嘉突然是想起什么,她道:“这次要多亏安如周旋,不然事情也难办成。” 辛楣说:“你们都是大功臣,这事少了谁都办不成。” 经历一番千辛万苦总算将钱取了出来,那天下午,辛楣他们将李姐和她男朋友都请了过来,这种宴请客人的饭是免不了要喝几杯酒的,只是条件有限,无法让他们坐在西餐厅里吃着牛排喝着红酒,如今也也只能勉强用米酒充数了。 安如向来少喝酒,在外的时候更是不敢碰它。别人给她敬酒的时候,她都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的只好就着杯子小抿了一口。 柔嘉是喝酒的,坐她旁边脸已有些微微粉红了,不过好在听她说她在家中的经常会和父亲喝一杯,所以酒量还不错。 如此安如也不担心她,她自顾自研究起她眼前的这杯酒来了。米酒的颜色是一种浑浊的米白色,给人很温柔的感觉。她刚刚抿得那一口,淡淡的米香中蕴着一丝清甜,虽然有些辣口,尚还在接受范围里头。 她趁众人不注意,忍不住又偷偷尝了一口,柔嘉凑到她耳边悄悄道:“辛楣刚刚看了你一眼。” 安如瞳孔微缩,她低头赏玩着手上晃荡的酒,轻声斥道:“柔嘉,你未免有些神经过敏。” 柔嘉笑称:“但愿是我神经过敏了。” 后来,安如又断断续续一个人自娱自乐地喝了两小杯酒。别说这酒上口的时候不怎么辣,但后劲却很足,她才只喝了那么一点,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两颊也仿佛吃了胭脂般,泛出了两片绯红。 辛楣给她敬酒的时候,她表现的也还镇定,没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只是喝酒的时候,却没有了刚刚的小心翼翼,杯子里的酒被她一口给干了下去。 仿佛自己做了多伟大的事情一般,她对辛楣眨了眨眼道:“我厉害吧!” 辛楣又是好笑,又是担忧,知她肯定是醉了,连声应道:“厉害!” “我还能喝的。” “我知道。” 辛楣给柔嘉打了个眼色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0 ,让她将安如给拉回位置上做好。 安如哪怕是醉了,她的醉相也是顶好的,让她坐好,她就仿佛化做雕像一般坐那不动了。 但愈是安静的人,情绪酝酿的程度愈深,到最后一旦突破了某个口子,所爆发出的能量就愈是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安如醉酒当众人面亲了辛楣。 ☆、抱你 推杯换盏,互相吹捧,酒桌上一派热闹的情景。酒过半巡,李姐将酒杯放下,她几次三番瞧了几眼安如,暗黄的皮肤染了红晕,竟也似二十多岁的少女。 安如自从微醉以后就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的仿佛与周围隔了一个世界。酒席快结束的时候,李姐终于忍不住了。她喊了声,“安如”。 安如没应,还是旁边柔嘉轻推她一下,她才一个激灵的抬头,并喊了声“到”。 一时间众人笑成了一团。 安如没有意识到他们笑些什么,只茫然的眼睛在众人堆里打转,她眼红彤彤的,蒙上了水雾,眼角闪烁的水花欲滴未滴。辛楣被那双眼睛看得水灵灵地眼睛看得心火直冒,眼前茶杯里的茶被一杯一杯灌了下去,却仍似解不了渴。 鸿渐调侃道:“安如还舍不得毕业呢!李小姐果然是贵人,安如怕是把你当成大学导师一般的人物看待了,才会这般条件反射应你。” 李姐被鸿渐捧得飘飘然,没想到在鸿渐嘴里她也能当上一回国外知名大学的教授了,不过她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连忙摆摆手,以示谦虚。她看安如说:“安如,我是个直爽人,有些话就和你直说了。其实我也有件小事要麻烦你。” 大家都不笑了,看着李姐。 李姐又继续,“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不成器的妹妹,现在在上海读书,今年就要毕业了,她一直和我说想要进书馆工作,可一直没有门路,我在上海那边也帮不上大忙。姐知道你在崇文书局工作过,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帮忙引荐引荐。” 安如点头又摇头,李姐被她这一番变化急得红了眼,她才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我可以帮忙写一封推荐信,但我人微言轻,不一定顶用,用不用人全凭人家做主。” 听她说完话,李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忙道了谢,又说了一番夸赞的话。 其实李姐要找人帮忙,最好应该是找辛楣的,他朋友多,交际广,关系足够硬。只是李姐不知道辛楣的能量,所以只能想到了她这个没什么用的人。 她在崇文书局只工作了半年,做得也不是什么紧要活,只是主编是个有趣的前辈,他挺喜欢安如,安如也尊重他,因为他姓刘,所以安如平时亲切地称呼他一声“老刘”。 当初安如因为某些原因从书局辞职后,老刘挽留了她许久,说她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多跟他学习一些时候,主编的位置肯定是她的没跑。不过这些终究抵不过她的个人意愿。虽然离开了崇文书局,但和老刘时常有些书信上的往来。 她承诺李姐帮她写一封推荐信,但这封推荐信的作用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真正还得取决于李姐的妹妹的能力是否足够。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的能量不够,若是辛楣出马的话,他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就会小很多。 送走李姐和她男朋友之后,旅社的大堂便安静了许多,李梅亭刚刚喝得多了,发酒疯对着空气在那里乱喊乱叫,还将人家地上给吐了一地,被掌店的老板,指着他的鼻子骂,还说要把这个醉鬼赶出去,顾尔谦一路拉着李梅亭,生怕他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辛楣同老板道了歉,又对顾尔谦说:“顾先生,你赶紧扶着李先生上去休息吧!不然整个旅社的人怕都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顾尔谦一边扯着李梅亭的手,一边抽空回道:“哎,李先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敛,我们以后路上千万不能再喝酒了,不然李先生再醉一次,我可懒得替他收拾残局。” 辛楣应声说是这个道理。 这时柔嘉无奈地道:“安如也喝醉了,叫也叫不醒。” 乍一看,安如已经倒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嫌桌子油腻,看来是真醉了。只是刚刚大家都被李梅亭疯癫的样子吸引去了注意力,到将她给忽视了。 “叫不醒吗”辛楣问。 柔嘉点头。 辛楣能看到她毛绒绒的头顶,连呼带推了好几下,只看她头转了几下,却没有清醒的意识。 鸿渐目送着顾尔谦将李梅亭扶上去之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呼了一口长气,他说:“好在安如不像李梅亭那般,不然两个人一起闹腾,我们可就真有得忙了。” 柔嘉无奈苦笑道:“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该怎么把她带回房间了。” 鸿渐一噎,用开玩笑地语气道:“辛楣,要不你把安如抱上去吧!” 他随口一说,也不指望辛楣能答应,甚至已经做好了实在不行,就将人架上去的准备。 果然,辛楣没有回答他,他对自己如此准确地预料到事情发展动态表示满意,可转而辛楣却用行动直接打了他的脸。 辛楣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鸿渐,鸿渐条件反射要接这飞来之物,只是接的不到位,直接罩他头上去了,他左一拉,右一扯,才恢复了视野。 这时,辛楣早抱着安如往楼上走了,鸿渐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柔嘉,柔嘉朝他摇摇头,也紧跟辛楣身后要上去。 鸿渐只纠结了一会便释然了,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不是吗!他轻哼了一声,暗道辛楣的心思早被他摸透了。 辛楣不知道鸿渐心里对他编排,此时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胸口发酵,渐渐膨胀欲要盈满而出,他吐了一口气,才将心口莫名出现的压力释放而出 他的手臂穿过了安如纤细的腰身,隔着一层轻柔的棉布,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上传递的温热触感。辛楣状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可眼神的余光却全给了安如。 因为酒醉的原因,她脸上酡红了一片,昏黄的灯光反射下闪烁着盈盈的光泽。这其中只有一半脸是露了出来的,其他都埋在他的衬衣里了。 安如无意识地蹭了蹭脑袋,她的发尖足够细,而且无孔不入,有一两缕倾入纽扣的缝隙中间去,直接和衬衣里的肌肤有了亲密接触。 辛楣紧了紧手臂,喉口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步伐放慢了下来,柔嘉随着辛楣也放慢脚步,落在他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 若是没有鸿渐踏得楼梯的吱嘎响声,空气中该是静得吓人的。 鸿渐追上了柔嘉,他道:“辛楣,你是不是累了。” 辛楣连头都没回,只是又加快了脚步。 鸿渐没什么眼力见,这是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1 柔嘉发现的鸿渐得有一特点。 直到门口的时候,辛楣才恍惚停了下来,柔嘉赶忙越过辛楣,将门打开了,让他进去。 为了省钱,柔嘉和安如住得是单人间,两人平时都是睡在一张床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辛楣只要直奔那张床去,将安如放在床上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辛楣刚俯身要将安如放在床上。或许是因为位置的变化,安如打了一个激灵,手不自觉紧紧攀上辛楣的脖子,辛楣因为没防备她的突然举动,也被她带着往下拉了几寸。 唇与唇之间只隔着一点三指不到的距离——还差一点。 红唇近在咫尺,辛楣心脏跳的剧烈,柔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有些发呆。 辛楣闭上眼睛,抖动的双手将紧紧缠在他脖子上的手释放下来。握住她的手腕,然后轻轻的远离。他直起身,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有痛一旁的柔嘉打声招呼,快步的离去了。 柔嘉嘴唇微张,直看到他的背影。 “辛楣,还好吧”,鸿渐站在门口喊到,他的方向并不能看见刚刚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辛楣出来脸色不太正常,所以才开口问的。 辛楣咬牙道:“没事。”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安如才醒了过来,头还痛得厉害。 柔嘉问她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安如只道记得李姐求她帮忙的事情,之后的事便全然不记得了。 柔嘉欲言又止地望了她几眼。 安如心里咯噔一声,她问:“昨天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相较李梅亭,你要好很多,只是苦了辛楣把你从下面抱上来,你还差点占了人家便宜。” 安如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愕然道:“我占了辛楣便宜?” 柔嘉啧啧点头道:“你差点强吻了辛楣。”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要写安如强吻辛楣的,但最后又刹住脚了。 这一章写的好羞涩!!! ☆、发烧 柔嘉给的信息着实让安如受了刺激,她脸红得像樱桃似的。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将头埋在被子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囔囔道:“辛楣他……” 安如轻咬住嘴唇,话说了一半,却不知如何将话接下去。 柔嘉不厚道地笑出声,“辛楣被你吓得夺门而逃。” 安如嘴一瞥,又是羞赧,又是心潮涌动。窗外捉着盛夏尾巴的最后一波知了叫得正欢,安如被吵的心烦意乱,她逃下床,从箱子里取出自己带过来的清凉油,才缓解了因为宿醉过后而生疼的脑仁。 安如边合上箱子,边说:“柔嘉,你该拦着我点的,现在闹成这幅样子,我都没脸见辛楣。我们还要同行一路,时时碰面,真是太尴尬了。” “昨天晚上,你睡得叫都叫不醒,你说我难不成把你扔在楼下睡一晚上吗!辛楣愿意尽绅士之责,我哪有阻拦的道理。这一点上,辛楣表现的足够干脆利落,我对他印象好了许多。如果是鸿渐的话,不知道他还要怎么推三阻四。”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如总觉得柔嘉这番话说得有些酸,貌似是说她的事情,其实落点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安如摇了摇头,对于这对欢喜冤家也是颇有些无奈。柔嘉性子看似温柔,实则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至于鸿渐,虽然缺点很多,却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两人在一起,若是能够相互宽容,日子也并非不能过下去。 她道:“辛楣有辛楣的好,鸿渐亦有他自己的长处,我觉得人和人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拿一个人的优点同另一个人的缺点比,未免有失公平。” 柔嘉吃吃地笑出声,她打趣道:“我以为你眼里只能看到辛楣的好呢!” 安如原本下了火的脸又烧了起来,她已经少了刚刚作为哲学家的思辨,心脏仿若置身大海的一叶扁舟,随着波涛的打击而四处摇曳,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柔嘉总是以辛楣打趣她,她觉得自己不该示弱,要反击回去,若是将柔嘉的心思也搅乱了,她肯定没心情再打趣她了。 安如呛声道:“我才以为你眼里只看得鸿渐的好呢!” 柔嘉没想到安如会回这么一句,愣住了。 “安如,柔嘉,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柔嘉和安如的对话被门外的喊声给打断了。 柔嘉轻声道:“是辛楣。安如,你离得近些,你去开门。” 安如圆眼一瞪,对她说胡话的本事可真是佩服了,明明两人离门的距离是差不多近的,或许柔嘉的距离还要近些呢! 她咬牙道:“我头发还没梳呢,我不去。” 柔嘉摇头耸肩,“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你愿意将人落在外头也行。且不说为了昨天的事你还要同辛楣道声谢呢!难不成你还想一直躲着人家。” 柔嘉一番话将安如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索性豁了出去,跳过她的藤箱子,往门口走了去,脚踏在门口的时候,她放在门沿上的手有些犹豫,她在心里数着一,二,三。 直数到了三,木门嘎吱一声被她拉开了。辛楣逆着光站在她面前。原本出口的招呼声也都堵在嘴里吐不出来,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只好冲他笑。 辛楣嘴角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门口处有微风,撩起了安如披下的散发,她的头发只有薄薄的一层,且极细,很容易被风带起来,随风飘散的发丝是没有轨迹可寻的,其中一束被吹到额前,落在嘴角旁。 这落在她嘴角的轻发惹得他胸口又传来一阵麻痒,仿佛昨晚那缕侵入他衬衣的细针般的发丝未曾离去,他有一种迫切想要将她嘴角头发撩开的冲动。 似是意识到自己想法有些不妥,辛楣赶忙将自己视线移开,他将手放在嘴边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借口道:“安如,我们商量着中午该走了。” 安如轻声应道:“我和柔嘉马上就好,你同鸿渐和李顾两位先生说等我们一会就好。” “需要帮忙吗” 安如摇头说不用,然后空气中有几秒钟的静默。 辛楣见无事,便要离开,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安如突然道:“辛楣。” 辛楣脚步顿住,安如又道:“昨天,谢谢你。” 不待他转身说话,安如已快速地将门关上,辛楣却终究回头了,望着有些简陋的木门,他无声的笑了出来。 安如椅在门板之上,平息着跳地剧烈的心脏。 那一路奔波在路上之后,柔嘉病了。 那天半夜的时候,安如是被冷醒的,旅馆的被子太薄了,而晚上的风又很大,总之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暗夜里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轮大圆盘似得月亮挂在天空之上,清冷的月晖从纸糊的窗口浸了进来,地上反射着盈盈的亮。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2 安如小心地越过柔嘉,下了床,坐在桌沿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没了睡意。 夜静得有些吓人,安如听到有人在唤她,这声音轻得吓人,并且带着很浓重的鼻音,之后又是一阵轻哼声。 安如忙走到床前看柔嘉,柔嘉完全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头,连头也不例外,她蹲在床前,轻轻道:“柔嘉,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柔嘉的轻哼声。安如赶忙将柔嘉的被子掀开一些,让她将头露出来,免得闷坏了。 月光清凉如水,柔嘉脸色惨白一片,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要皱在一起去了,她眼角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将枕头打湿了。 安如用冰凉的手抚住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她心知柔嘉是感冒发烧了,可如今已是大晚上的,药店都关了门,连看病买药的地方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李梅亭那里似乎有药,可以找他去拿些感冒退烧的药来吃。 也顾不得晚上是否会打搅人的清梦,她将柔嘉的被子掖好,出了房门,往李梅亭他们住的屋子里走去。 因为他们住得房间在一个独立的转角处,所以不愁将别人也吵醒,但她还是尽量放轻了声音,她敲了足足十分钟的门,李梅亭他们没醒,倒是把辛楣和鸿渐吵醒了。 鸿渐披着一件外套,打开门,声音还带着浓浓地睡意,他问道:“安如,大晚上不睡觉有事吗” 安如放下了敲门的手,对鸿渐道:“柔嘉生病在发烧,我找李先生拿些退烧的药丸。我把李先生叫醒就成,你赶紧去休息吧!” 被夜风一吹,鸿渐也清醒过来了,忙从门内走了出来道:“柔嘉生病了,我帮你一起把李先生叫出来。” 而辛楣此时也好整以暇的走了出来。 他道:“鸿渐,生病的人喝热水能出汗,你去找店家要壶热水上来。” 鸿渐在安如看不见的电话白了他一眼,意思是怎么你不去。 辛楣不理他,转头让安如借了地方,帮她敲开了那扇门。 李梅亭被硬生生地从床上叫了起来,正生气,说话口气很冲,他骂,“大晚上不睡觉,扰人清梦清梦做什么?” “李先生打扰你睡觉真的很抱歉,柔嘉病了,我想能不能问你要几粒退烧的药丸?不然由她这样烧着会出大毛病的。” 李梅亭脸色愈发不好看,一牵扯到他要拿出去卖钱的药的时候,就有些不肯。 若是安如生病了,他顾念着之前她替他讨回了钱,说不定还肯帮忙,但是他自认为同柔嘉的交情还值不上他拿出他金贵的药出来。 安如是知道李梅亭心思的,她道:“李先生,我不会白拿你药丸的,我请你出售一瓶退烧药给我,我会按市面上的价钱付给你的。” 李梅亭眼珠一转,若是安如肯按市面上价钱付钱给他,可比他卖给药店要划算的多,他心里有了主意,表面推辞道:“安如,大家都是朋友,提钱确实伤了和气,再说你哪里用的着一瓶退烧药。” 安如坚持道:“李先生,这药都是你真金白银买来了,我不愿让你吃亏,请你一定要买给我。况且这退烧药总会用到,我留着备用也好。” 李梅亭笑了,转而他们这一路的钱可都在辛楣手上管着呢,安如哪里来的钱,若是她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呢! 安如一咬牙,她道:“李先生,我没有现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拿我那块手表抵给你,我想该是值药钱的。” ☆、邀约 李梅亭不是没有犹豫,安如那块表他自然是见过的,虽然他不清楚价位,但也不知道便宜货色,肯定是值他那一瓶药钱的,只是那是女士手表,自然是不能戴出去装点门面,若是想二次转出的话还不知要费多少精力。 不过他终是答应了,因为手表转手所带来的差价确实可观,值得他担着这份麻烦。 安如从房里取了手表,同李梅亭做了交换,手握着李梅亭给的棕色药瓶,仔细检查确实是退烧药没错后,安如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此时鸿渐也因为搅了老板清梦之后,被痛骂了一顿,总算提着水壶苦着脸回来了。 氤氲热气正随着茶壶口袅袅升起,他上了楼梯后,问:“从李梅亭那里拿到药了吗?” 安如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白色药片撞击棕色药瓶发出沙沙的响声,安如道:“放心,在这呢!” 鸿渐诧异地看了那一大瓶药,他可不相信李梅亭会大方地拿出一大瓶药出来,除非他真疯了,他疑惑了看了眼辛楣,辛楣脸色沉郁,不太好看。鸿渐知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他没问出来。 夜色愈发沉得像墨,空气是冰冷冷地不带丝毫温度,安如出来地时候只简单披了件单衣,在外头呆久了,更是冻地手脚发寒。 她催促道:“鸿渐,把茶壶给我,你们赶快去休息吧!天怪冷的,别到时候你们也感冒了。” “我们不休息,照顾病人是件顶辛苦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任你一个人照顾柔嘉。” 安如好笑地看着积极且绅士精神十足的鸿渐,虽然理论不错,却没有实践价值,安如眨眨眼道:“鸿渐,你有心了,不过柔嘉是女孩子,你想怎么照顾她。” 鸿渐被说的有些脸红,讪讪地将茶壶递给安如,安如手还没碰到茶壶,便被辛楣截了胡,安如仰头面带疑惑同辛楣对视道:“辛楣!” 辛楣嗯了一声,“我陪着你。” 安如睫毛一颤,眼皮向下耷拉,将视线转向别处,不敢再看他。 鸿渐扬声说:“好呀,你们都去照顾柔嘉,我去了反而添乱。不怕你们笑,我现在早冻得手脚发麻,我去被窝里暖暖,辛楣你要是累了,就叫我起来换班。” 楼道里位置不宽,刚够两人并排走,她和辛楣走在一起的时候,是要手臂贴着手臂的。 安如嘴里吐出一口气,她打了个颤,冷得有些牙齿不自觉上下打哆嗦,她想着快点进房,房间里虽也不暖和,但至少比外面温度要高些,她预备着将自己带来过冬的大衣也拿出来,但这想法是新有的,还未付出实践。 辛楣突然停了下来,他将手上盛着热水的茶壶递给安如,安如接过茶壶,正待要问他做什么。 只见辛楣身上穿的整齐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外套很长,穿在她身上直接到了膝盖处,在两人身体有了直接接触之后,安如心颤了颤。 “辛楣!”她红唇微张,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声轻唤。 辛楣退后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拉开了,他复又从安如手上接过茶壶,笑道:“当心感冒。” 安如垂眸紧握住他外套的一角,然后忽见她抬头笑道:“走吧。” 其实到她和柔嘉的房间,只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3 不过才几十步的距离,不过安如却觉得这几步却走地够长,门被她轻轻推开。 辛楣是没有进屋的,他终究是被安如给劝回去了。安如站在门口,从他手里将水壶提了过来,上面还残留着他手的余温,安如道:“辛楣,我想柔嘉是不愿意让你看到她病中的模样,所以我只能请你就此回去了,我想你该不会见怪吧!” 辛楣也不恼,道了声好。 安如待要脱外套,被他拦了下来,他说:“你穿着,我怕你感冒。” 安如道:“我有外套在箱子里呢!” 说着安如便脱了外套递给辛楣,辛楣接过外套,往后退一步,好让安如关门。 安如笑称:“外面冷,快回去吧!” 辛楣说好。直到门缝合上,他定定站在原地,半点没有动的意思。 不一会,紧闭的大门开了一个缝,安如从里面探出小脑袋,此时她脸上的酒窝深深凹下去,格外明显,看着就能让人少许多烦恼。 她道:“不走傻站着做什么。余下事我能处理,不用担心。” 辛楣突然福临心至道:“安如,我听高松年说三闾大学后山山花烂漫,景色宜人,到了那边以后,我可以邀你一起去看吗” 辛楣神色平常,仿佛刚刚说的只是你吃饭了吗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可他紧紧攥着的手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安如先是一愣,又笑了。微笑间眼波流转,自有一番风情在其中,辛楣感觉自己嗓子似要冒烟了,他急需一杯水来解渴。 安如说:“山花烂漫也得等来年春天才能欣赏,现在还未入冬,说这些未免为时尚早。” “安如,冬天快到了,春天不会远的”,辛楣那声安如低的吓人。 “那也要等春天来了,如果那时你还约我,我想我会去的。”说完不待辛楣回话便将门关上了。 辛楣纂紧的手松了下来。 安如关上门,方才用冰凉的双手捂住了略微发红的脸颊,许多事她不愿想太多,徒然扰乱心思,好在现在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可以容许她分散些心神做其他的事情。 她用茶杯倒了一杯水下来,放在嘴边吹地差不多温热,然后才将柔嘉从床上扶了起来,柔嘉迷迷糊糊间被塞了两颗药进嘴里,不知是药太苦了还是怎么,那药又被她咳了出来。 安如有些惋惜地看着掉在地上的药片,有些心疼,若是在现代,感冒发烧的药丸是最不值钱的,可放在这战乱年代,药品都是稀有物,很贵重。不过掉在地上的药沾了灰,也不能捡起来再用。 她拍了拍柔嘉的背,她脸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等柔嘉这阵咳嗽缓过神后,安如才又给她喂了一次药,吃过药后不一会才在场上陷入深度睡眠。 这一晚,安如睡得不安稳。她的梦不连贯,梦里到底梦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大清楚了。 唯一记得有一片山花开得正烂漫。 全文完(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我把辛楣写崩了,不过心甘情愿,因为这样的辛楣才是我心中所爱,就是放飞自我。 另外,本文今后三天一更,就是这样,晚安大宝贝。 ☆、教学 安如离家多日后,许家终于收到了一封简洁的电报,“已到,勿念。” 此后半个月,安如同一时间寄出的长信也总算是到了。 笋儿一路小跑过长径,进了客厅。她穿着身深灰的大袄子,屋外阴雨连绵,她脚踝处的裤子已湿了一截,不过圆呼呼的脸上却满面欢喜,这天气半点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笋儿对着正带着副老花镜看账本的惠娘喊道:“太太,大小姐来信了。” 惠娘闻言忙将账本抛在一边,她向笋儿招了招手,笋儿跑过去将贴在怀里的信取了出来,她的胸前湿了一大片,可信封却被保护地很好,半点不曾浸到。 惠娘双手颤抖地从笋儿手中接过信,她拆开信封,这是一封很长的信,足有十多页,惠娘一页一页翻了过去,她看得很慢,恨不得将每个字眼都盯出个洞来不可。 翻来覆去将信看了好几遍之后,她的镜框上蒙了一层水雾。 安如来信让惠娘心上蒙了一层阴影,她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到女儿身边去给她出谋划策。安如平日里再乖巧不过了,同男同学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她不曾在她感情问题上操过心,她对女儿在放心不过了。 不过这次安如却直直在信里坦言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一位同行的朋友,只不过感情于她而言一直是她心里一块禁区,从不曾涉及过,她没有太多的信心去处理好这段感情。 她迫切地想从母亲身上寻求解决办法。 下课铃声响起,安如停下了自己英语默诵,她将那本由她自己抄写和翻译的哈姆雷特放在了桌上,然后说了声下课。 沉浸在她优美的英语腔调里的学生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竟已经下课了。坐满人的教室不一会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坐在前面整理笔记地学生。 安如所教授的英美文学,学校对教授授课的内容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她选了莎翁的经典著作作为她讲课的重心,之所以以莎翁的著作作为自己讲课的重心,一来是其确实经典,很具有代表性,二来也是自己比较熟悉。 这一世童年的那段时光里,作为一个有着成人思想的小孩她自然做不到和同龄的小孩玩到一起去,那时候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去书店淘书,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将莎翁的大部分作品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这是个大工程,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做到。 不过得多亏了那时候自己一根筋死磕到底的精神,不然她现在就该发愁了,三闾大学作为一个新办大学,图书馆里的书真是少的可怜,她想找的书一本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凭借记忆将昔日牢记的东西一一默写下来。 她若是没点水平,还真震不住这群二十来岁,对知识充满渴求的年轻学生。 这是她最后一节课了,安如将自己教案书本整理好要走,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起身将她拦了下来。 那是他们班最积极的一个学生,所以她记得他名字,叫宋思铭。他戴着副眼睛,长得高高瘦瘦的,很有种书声意气。 他道:“许老师,我对哈姆雷特此书早已仰慕多时,只是不曾有机会看到这本书,我能借你的手记将其誊抄一遍吗”宋思铭声音干脆有力,和他瘦弱的身体不太相符。 学生有上进之心,安如自然没有不肯,她笑,“你有这份心思,我自然没有不借的道理。” 说着她将厚厚的一份手记抽了出来,递给宋思铭,又继续道:“你先抄着,不必心急,你抄完了在给我也不迟,我一时间还用不上。” 宋思铭之所以要誊书,是因为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4 这边教学设施跟不上。学校是不给学生发教材的,所以平常听课也就是老师在上面讲,学生在下面听着,稍微认真努力的学生还知道要做笔记,若是不上进的怕真只能听天书了。学校允许老师自主选择授课内容也不是出于民主,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没有教材的尴尬罢了,这样就有了不用统一订购教材的理由了。 安如走后,宋思铭将她那本厚厚的手记翻开了,第一页只在右下角写上了许安如这三个娟秀的楷体小字。 因为是将它做上课的教材来对待,所以安如写的时候格外认真,写完后还校对了无数遍,许多地方她都用红色笔标记的一些注释,可以说是狠下一番心思的。 哈姆雷特后面还有一篇奥赛罗。 宋思铭粗粗翻了个大概后,眼睛里浮现出惊异的神采,他本是可以考上北大的资质,却因为家中出了变故,最后只得入了家乡这间不入流的大学,在这里呆了一年多,本已经对学校绝望了,没想到今年的这个新老师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 他浑浑噩噩度过一年,原本已失去希望内心不禁又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已是日落黄昏,安如直接回了自己的教舍。到三闾大学后,她和柔嘉就分开住了,因为柔嘉只是学校聘的助教,按例是不能够住教授这边宿舍的,她现在一个人单住。柔嘉和一个姓范的女生指导住一起。 她走在狭长的走廊上,柔嘉早已等在她房门前多时,她在小小一段距离里来回走动,眼睛有些红肿,身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柔嘉见安如回来了,强自扯出一抹笑,她喊道:“安如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些时候了。” 安如上前开门,她边掏钥匙边说:“天怪冷的,我刚路过鸿渐的房门的时候看他在,怎么不知道去他那里坐一坐,感冒了受累的还是你自己。” 柔嘉从嘴里呼出一口热气,氤氲的热气蒙上了她的眼睛,使她眼睛朦胧中带着妩媚,不过这妩媚却不持久,当水雾消散后,便恢复了原状。 柔嘉道:“我不愿意见他。” 安如将她引了进去,从热水壶里倒出一杯热水给她热热身。柔嘉亦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柔嘉,你不开心吗”安如问道。 柔嘉低头沉默了半晌,安如很有耐心地在旁边陪着她,一语不发。 过了会,安如听到了柔嘉的哽咽声,她轻唤道:“柔嘉,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将不开心的事向我倾诉,我想总比一个人将事情都埋在心里要好过很多。” 柔嘉抬头,她脸上流过两行清泪,眼睛更红了,还有些肿胀,她哽咽道:“安如,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那些学生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没有办法让他们信服我,我想我该回家的,这样就可以不用在受他们的气了。他们也可以不用再忍受我这样没用的老师了。” 安如不知该怎么安慰柔嘉,她也是第一次做老师,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教好学生,如今也不过在邯郸学步,学着自己老师的风格慢慢摸索着,好在她肚子里还有些知识,才不至于丢人现眼。 学生不好教,她是知道的。安如道:“柔嘉,我们从上海经历许许多多的波折一路走到这里,在我眼里你一直都那么坚强,我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克服现在的难关的。你不是没用,只是一时还不太能够适应现在的工作的罢了。而且你若是回家了,岂不是要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孤单寂寞,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倒是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安如向柔嘉眨眨眼,柔嘉转瞬间破涕为笑,安如给她递了张纸,她擦了擦脸上泪痕,声音虽还有些哽咽,但已少了许多沉郁。 柔嘉笑称:“有辛楣在,你永不会孤单寂寞的。” 提及辛楣,安如神情有些怔愣,她勉强道:“柔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辛楣了,大家平白尴尬。” 柔嘉正色道:“这段时间,你和辛楣都不太正常,你们是怎么了?” “我和他本就没什么,或许从一开始不过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聚会 “安如,汪主任让我请你去他家聚餐,你去吗” 鸿渐专门跑了一趟安如的宿舍。 安如不解,她问道:“我和汪主任并无来往,他请我做什么。” “我们新来的几位他都请了,说是给我们接风洗尘。我想着咱们初来乍到总是要与人处好关系,人家愿意请我们,不去的话总过不去面子,我想问问你的意思,看你去不去,若是你不去的话,我也好给你同汪主任捎个口音。” 鸿渐嘴里的汪主任叫汪处厚,是学校中文系系主任,原本这主任之职该是李梅亭的,却被汪处厚用关系提前占了去。 安如对这些争端还是有些了解的。 鸿渐的话使安如好好思量了一会,虽然她不太喜欢参加这样人多的聚会,但到底鸿渐说得有道理,适当的交际是有必要的,而且她也想见渐被传的美若天仙的汪太太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道:“什么时候,柔嘉会去吗” “今天放学后,我刚刚问了柔嘉,确定她也会去的。” 安如点头,示意自己同意,然后和鸿渐约好下午一起过去。 安如今天只有下午有一节课,上完最后一节课可以直接走人,她在镜子面前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决定下来自己该穿什么衣裳去参加聚会好,最后一次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安如换了一件米色大衣,望着镜子里打扮漂漂亮亮的人,她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转身脱下大衣,又换上了一开始穿在身上的那件绛紫色的棉衣。 然后毫不犹豫地拿好自己教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不再管那跳动不规律的心脏。 安如对人心思把握很敏感,一个月前,刚到三闾大学那会,她就感觉到辛楣对她态度的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在有意冷她,甚至故意躲着她。 说起来每天还能碰上鸿渐几面,赵辛楣却偶尔才见到,那几次见面也都以他的匆匆离开结束。 她觉得自己真是够傻的,给家里人寄了那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不过好在她没写那人是谁,也算是能安一安她母亲的心,让她少为她感情的事发愁。 至于赵辛楣,她自认为还没那么廉价,要反过来倒贴上去。说不定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误会了别人的意思倒是她的不对了。如此,心中的那份喜欢便就此埋葬吧! 十二月的天已格外地冷,天空中开始下起鹅毛大雪来,将世界裹地一片白茫茫的。 安如戴好围巾手套,才敢从教室里出来,南方的天气大都在零度以上,虽然没有北方的低,但却是以湿冷出了名的,那冷刺到骨子里去了,即使穿再多衣服都不顶事。 她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湿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5 冷的感觉,所以穿地很厚实,宋思铭是专门守在安如上课的教室外面,安如一出教室就看到他了,他一小伙子在普遍身高都不太高的南方算是很打眼的了。 宋思铭一见她出来,便喊:“许老师。” 安如停了下来。她因为长相偏小的原因,若是下课后和学生走在一起,别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个老师,而以为这是哪个班的学生。 所以若是出了教室,有同学在路上碰到她喊她老师在别人看来反而会很滑稽。 安如自己也考虑到这些情况,所以上课时候会叮嘱学生,若是课后碰见她是可以叫她名字的,如果她们觉得还不甚尊重,也可以叫她安如姐。 宋思铭因为上学年纪晚,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但真要他叫一位老师的名字对他来说却还是有些压力的。 安如道:“思铭,说了叫我名字就好。” 宋思铭笑笑不说话,他将笔记本递给安如,说道:“上面的内容我都已经抄完了,现在还你。” 安如惊讶,“只三天的时间,就抄完了。” 他点头,安如这才发现他眼睛底下浓重的黑眼圈,不禁问道:“你熬夜抄的。” “没熬夜,我一向抄东西速度快,所以三天时间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宋思铭的声音有些沙哑,安如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的,若是不熬夜,根本抄不完这些东西,她心里有数,却没拆穿。而是问道:“抄的时候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确实有些,只是现在已经放学,我再问这些问题的话该打扰你了。”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授业解惑本就是我的职责,只要我在,就不需要有其他什么顾虑。我们边走边说。” 宋思哲不愧同年级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所询问都是很深奥的问题,有些甚至安如都不太能解答上来,最后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有限的知识向他做了回复。 这一问一答间,很快到了办公室,安如只得遗憾地对宋思哲道:“思铭,我待会还有些事,今天只能到这里了,若还有问题,我们留作以后讨论。” 宋思铭目送她进了办公室,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去外面走走吗?” 宋思铭无疑是极优秀的,只是受限在了这方寸之地。若是给他一个更广阔的平台,安如相信他的成就绝对不低。 不做他想,她在文学系办公室将东西放下后,才去了和鸿渐他们约好的地方。鸿渐和柔嘉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见辛楣。 鸿渐解释道:“辛楣还有些事情,让我们先走,他随后跟上。” 安如神色不变,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汪处厚家是一栋西式小洋房,在内地里算是很洋气的了。她们进去的时候,比他们还早到了一些人,其中就有柔嘉的室友范小姐。 范小姐对柔嘉简单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在理她了,只是很殷勤的守在汪太太身边。 汪太太美名在外,三闾大学的师生都知道汪主人有位年轻美丽的太太。安如见了她之后,确实是漂亮,标准的瓜子脸,符合大众对于美人的期待。 而且汪太太仿佛天生带着光环,只要她在,身旁的人都天然围着她转。安如虽然也长得漂亮,但她的漂亮是不具有侵略性的,第一眼虽不会很惊艳,但让人舒服,而且越看越耐看。 柔嘉轻声对她说道:“这位汪太太我不太喜欢,总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很别扭,我是不会愿意和她长时间待在一起的,也难为范小姐肯时时刻刻守着她。” “我的感觉和你不差,柔嘉。” 柔嘉见安如赞同她,笑容愈发亮眼了,她又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汪太太确实是个美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会愿意同她待在一起的。” “可惜你是个女人,所以你永不会和她在一起的”,安如打趣道。 “说得是。” 她们两人在旁边说着悄悄话,汪太太却有意不让两人在一旁清闲,她同和她说话的人借了步,自然上前道:“许小姐,孙小姐,我知道你们,汪先生经常向我提起学校里新来两位漂亮的老师,真是一桩新气象。” 汪处厚见太太提到自己,自然是应承,还将两人好好夸了一遍。 安如见众人都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不太自在,她道:“汪先生,汪太太,你们过奖了。汪太太你的大名才是真的响亮,我早听说过你人长的美,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柔嘉也恭维了一番汪太太。 而姗姗来迟的辛楣总算是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绯闻 辛楣穿一身黑色长呢大衣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他来之前已下过了一场雪,头顶上的帽子上还有些尚未融化的白雪。 辛楣是个天生的聚光灯,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少存在感。安如无谓的笑笑,将目光撇向一边不去看他。 柔嘉的室友范小姐在辛楣面前倒很殷勤,总找话题和他聊天。柔嘉平日里表面上和范小姐相处的倒也算融洽,实则并不交心,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范小姐平时就对辛楣有些关注,经常会明里暗里像柔嘉打听辛楣的事情。柔嘉虽然对辛楣感官不算好,但也勉强把他当了几分朋友,对他的事情自然紧咬嘴巴,不肯过多透露。 她只是有时会在话地表露“辛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当范小姐向她追问是谁的时候,柔嘉却不愿再说了。是以范小姐对柔嘉的不配合显得很不满意,而且在学校里面她也没见到辛楣和哪位女的走得近一点,于是她以为柔嘉在骗她,慢慢地有意跟她疏远起来。 柔嘉推了推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杯子上的安如身上,“安如,你怎么老发呆。真讨厌,和你待在一起我确定我快发霉了。” 安如忙回过神来,笑道:“抱歉抱歉,我在想以后这样的聚会还是不参加的好,不熟悉的人我太多我觉得浑身都难受的紧,真是白找罪受。” 柔嘉同意道:“要不是看在鸿渐的面子上,我也不回来的,听这些教授主任在这里吹嘘也实在是有些无聊,当然安如我并不是再说你,你知道的。” 两人因为离群众有些远,所以只要压低了声音说起话来,倒是很肆无忌惮。 柔嘉的确是知道这段时间里安如有些不太正常,她把原因归咎到辛楣身上,对于范小姐对辛楣的殷勤,她自然是看不上,只是却不好在安如耳边提起,她有感觉安如并不是很想和她提辛楣的事情,她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她道:“安如,快暑假了,你回家吗” 安如楣想到柔嘉话题跳跃这么快,愣了一下道:“当然回家,最近接到家里的电报知道大哥和小妹都到重庆去了,家里如今只剩下二老,我自然是要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6 回家陪他们过新年的。” 柔嘉喜然道:“我也是,一起吗不过我可不想再走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了,太波折,我建议咱们咱们绕道香港回去。” “我怎么样都行。” “你别说,离家这么久,我也怪想家的。不过我要做好被唠叨地准备,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没少被他们催婚事,恨不能把我直接榜了嫁给他们看好的年轻人”,柔嘉抿嘴打趣道。 听柔嘉提,安如也有烦恼了,母亲给她寄过来了电报上面,三句里面有两句提自己婚事的,电报可是按字数算钱的,她老人家这么啰嗦也不嫌电报价格贵地吓人。她恨不能将那些重复的地方都一一删去。不过最让她心急犯愁还是母亲要让她将喜欢的人带回家给她瞧上一瞧。 她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去哪里找人带回家,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往辛楣方向瞄去,见他同别人谈笑风生正好,眼神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她做了打算,到时候还是和母亲直说人家对她没感觉罢,至于她老人家会不会替她安排相亲的事情,也等她回去再说了。 安如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眼看着这场晚会一直延续到晚上,总算结束了大家没什么意义的闲聊。 汪太太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并叮嘱他们有空常来,安如表面点头答应,在心中却已将汪家列为了少来往的名单中。 这场聚会在安如心里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可却因为一件事让她和鸿渐闹上了绯闻。 原来那天晚上,鸿渐将她另外叫住,安如也很奇怪,虽然她和鸿渐关系算得上要好,可她想不出他有什么话会要单独对她说的。 在一旁的时候,鸿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表,她满是诧异的看了鸿渐。 这块手表不是别的,就是她和李梅亭用来换药丸的那块手表,只是他如何会出现在鸿渐手里。 安如从他手里接过手表,惊疑地问道:“鸿渐,手表怎么会在你这。” 她并没有将自己拿手表换药的事告诉鸿渐,甚至连柔嘉都不知道,而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她,李梅亭和辛楣。 鸿渐顾左而言右,并不能给处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辛楣,送表他自己送不行,非得要将他这个局外人给牵扯进来,这让他怎么说,他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安如并非有心为难鸿渐,她见鸿渐说不出所以然,也不勉强,她谢道:“鸿渐,谢谢你。” 鸿渐连忙摆摆手说不用在意。 她和鸿渐都不知道,鸿渐还她表的那一幕恰好被范小姐撞着了,范小姐自认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每当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要将自己新发现的秘密宣扬出来,并且临了还警告别人不要将事情说出去。 如此几天之内,安如和鸿渐谈恋爱的事情便闹地全校都知道了。 同事碰见她便要同她说一声恭喜,闹得安如不明所以,直到柔嘉找上她,才知道原来出了这个个大乌龙。 柔嘉显然脸得脸色不太正常,安如像她解释道:“柔嘉,我同你保证我和鸿渐绝没有怎样,都是那些人乱传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手表丢了吗,原来是我们拿行李的时候落在了鸿渐那里了,他最近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我那块表,所以帮忙给我送回来了,想必是谁撞到了鸿渐给我表的事情,又不明真相地将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真该死。我也真是蠢,现在才知道这事情,不然早该解释清楚的。” 柔嘉自然知道是被谁撞破的,她的室友范小姐已经承认了她确实看到了安如和鸿渐两人在一起,并且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什么两人双手久久握在一起,目光浓情蜜意,仿佛她就是当事人一般。 柔嘉自然是相信安如话的,她知道安如和鸿渐是绝不会有什么的,只不过初一听到范小姐那么描述,心里不太舒服罢了。 她笑道:“我早知道了你和鸿渐不会有什么的,我知道你是看不上鸿渐的。” 安如抿嘴,“鸿渐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他准保要跳起来同你反驳的。” 仿佛是想到了鸿渐跳起来对她怒目而视的样子,柔嘉不禁笑出了声。 而这次事件的另一当事人显然更不好过,鸿渐气那乱传流言的人,不过他更气的人还是辛楣,明明他才是该生气的,可他倒好反给他摆脸色看。 鸿渐怒道:“赵辛楣,你好的很,如果不是你让我送什么表,事情会闹地这般无法收拾的地步嘛!这下好了,若是因为我而辱了安如的名声,那我岂不是非娶她不可了。” 辛楣手中的拳头紧握在一起,他坐在摇椅上脸上贴着一本书,鸿渐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心虚,他总觉得这时候的辛楣有些可怕,怕辛楣突然愤而打他一拳,所以忍不住离他远了些,确定他的确一时碰不到他。 鸿渐坐到门槛上,忍不住又哀叹道:“辛楣,其实我心里早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了,你和安如到底是怎么了,我不信你不喜欢她,可是你现在待她未免太冷淡了,你这般前后变化,我忍不住要为安如不值了。” 辛楣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鸿渐一跳。 ☆、话剧 辛楣踱到窗边,窗外皑皑白雪不分昼夜飘飘洒洒地落下,寒风呼啸透过缝隙钻进了暖和的房间内,强行将温度降低了许多。 他不怕冷的握住结了一层冰的窗棱,轻飘飘地道:“文纨要过来了。” 正摩擦着手取暖的鸿渐,听了辛楣的话之后愣住了,他绝想不到苏文纨怎么会过来,鸿渐道:“你说苏文纨,她不是已经和曹元朗定婚了吗,日子过得好不滋润。如何会想到到这里来,难道她已有了未婚夫,还不肯将你这位追求者放手,想尽一尽恋人的资格,来查查你对她感情是否还浓。” 辛楣双眸微闭,脸色略有些苍白,寒风吹得刮地他脸生疼,他却不在乎。 “我不知道”,他如是说。 “辛楣,你可还记得之前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你对苏文纨已经了无感情了。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些,她是个惯会玩弄人感情的女人,我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如果是唐晓芙站在你面前,你还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吗” 辛楣的这一句话将鸿渐给堵地死死的,唐晓芙就是他心上一块不可触及的伤疤,他原以受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可如今却又被辛楣血淋淋地撕开了,那地方莫名痛了起来。 再理智的人也会有感性的一面,辛楣同苏文纨认识二十多年,两人一起长大,他从小就认定了苏文纨会是自己的新娘,可没想到却被人横刀夺了爱。他以为他是无所谓的,可二十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只是不甘心,苏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7 文纨离了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好,他想着至少再有一次机会能够争取一次。 安如…… 大雪接连下了好几日,总算停了下来,外面积雪已经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学校里有几株寒梅也早已悄悄绽放,遗然独立于漫漫霜雪里。 这一日下午,安如踩着积雪去找柔嘉,邀她出来玩雪。积雪已很深厚,她一踩下去,能到她小脚肚子那里,因为穿着长靴子,所以踩雪倒是很有趣。 当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时候,遥望远处走来的人的时候,她不禁瞳孔微缩,是苏文纨和赵辛楣,她不去想为什么苏文纨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想要换条路躲开。 但彼此已经看见对方了,她若走开的话,不显得她心虚了吗想着不禁挺了挺脊背,换上往常应付人的虚假面具。 彼此相距不远之时,安如打了声招呼,“辛楣你好啊!——苏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幸会。” 苏小姐似乎已经将安如忘记了,她大红的嘴角扯起一抹歉意地微笑,“你是?” 安如倒不觉得尴尬,毕竟她和苏小姐已经两年多时间没见了,别人忘了她这个不甚相关的人实属正常,于是自然解释道:“苏小姐忘了,我是许安如,两年前我们坐一条轮船回国的,船上和我们同行的还有方先生呢!” 也不知是否真想起来了,苏文纨双手轻轻一碰笑道:“真该死,许小姐你别介意,我向来记性差,辛楣是知道的,我听说你们是同行的伙伴,倒真有缘分。” 苏小姐提起辛楣,安如朝辛楣礼貌地笑了笑。这笑是没有暖意的,是她专门用来应付陌生人的,辛楣知道她舒心的笑容该是暖洋洋,能让人温暖到心坎里去的。他心上忍不住一阵抽痛。 寒风愈加凌冽,两人擦肩而过时,早已停了的雪花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漫天飞扬的雪花在劲风中翻滚后落于乌青的发丝之上,只过了几秒后又消失的彻彻底底。 “辛楣,我在问你话呢,你做什么发呆”,苏文纨不满地道。 辛楣提起已失去知觉地双脚麻木地向走着,苏文纨没到来之前,他想象出一万种两人见面的场景,可真见到人的那一刹那,那颗心却泛不起任何波澜。 他文不对题地回道:“什么时候回去?”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苏文纨怒极而笑。 辛楣看了她一眼,“文纨,你想多了,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体谅你的未婚夫。你若不在,他该要相思成疾。” “你理那个不识好歹的人做什么”,苏文纨笑了,她只道是辛楣在为她吃醋呢! 雪地里的身影慢慢渐行渐远,直到成了一个墨点,最后消失。安如已没了去找柔嘉的心思了,干脆拐个弯然后慢慢踱了回去。 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着,她本就不是执着的人,有些东西既然奢求不来也该试着放下了。 放下虽不易,但她想着还是要做出尝试。她将那块银亮的手表放在眼前,上头秒针滴滴答答地转着,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她突然想起一个月之前的那个晚上,有那么一个人说邀她去看山花。 他说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了。 只是那个人应该不会再邀请她了吧! 她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而漫漫雪地里一块手表孤零零遗落着。 霜天雪色间,一切都趋于寂寥,只余寒风呼啸。在她离开不多时,一双棕色长靴又踏过她所历之地,修长的双手拨开霜雪,那一抹银色袒露出来。 又是一年年末至,三闾大学有庆元旦的习俗,往年都是学校组织学生在大礼堂进行表演以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今年也不例外,节目的形式也翻不出大花样来,无非是话剧,歌舞表演等一些常见的。安如国外留学那几年没出过什么风头,但国内读大学的时候却也是学校话剧社的骨干。当时他们话剧社接触最多剧目是莎翁的悲喜剧,其次是曹禺的雷雨。不过那已经是许久前的事情了。 安如这一时间来,所讲授的英美文学大部分都是话剧,所以她所教授的班级选择了话剧这一形式,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不过她没想到宋思铭会找上她让她来指导她们话剧的排练。安如原是想拒绝的,奈何宋思铭坚持,所以只得退了一步说有时间会过去看看。 一日,安如抽空去大礼堂看他们排练,他们要演地是经典爱情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被后世无数次搬上舞台的剧目,此时仍然有着无比的影响力。 安如悄悄坐在大礼堂最后一排,看他们从头到尾排演了一遍,不过最后罗密欧亲朱丽叶的那一幕,宋思铭却在这里断了下来,也就意味着这部话剧终究没有完成。 直到剧目结束安如亦没有发一声,演朱丽叶的是他们班的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因为宋思铭总是断在最后一幕,所以女生也有点委屈。 因为迟迟得不到进展,只得约好来日再排练,让主演好好收拾一下状态。 等众人差不多都散场了,安如才从后排阴暗的角落里出来顺着楼梯走下来。 “思铭,要演好一部话剧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感情最难拿捏,你刚刚已经完成的很好了。” 面向红色幕布的宋思铭瞬间转了头,他道:“许先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不久,看了一场你们的排练,对于并非专业出身的你们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唯一的不足是感情确实还略显苍白。不过这情有可原,毕竟带入到别人的感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礼堂是很开阔的,安如话音落下有余音回旋,宋思铭长久以来的挫败得到了舒展,他清朗的声音圆润而有利,在普遍带有湖南方言口音的学生中间显得独树一帜。 他道:“我想我还不太适应罗密欧对于感情的热烈。” 确实宋思铭是理智冷静的,这样的热烈的感情几乎很少能在他身上看见。不过他转而又道:“不过为了对得起诸君地信任,我不会轻言放弃的,许先生——我即罗密欧。” 这一刻,安如深切的感受到宋思铭身上那强大的气场,只要这份信心还在,她知道宋思铭一定可以。 她笑道:“若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演一场。” 这部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当年话剧社演了无数遍的经典剧目,她自然驾轻就熟。 “恭敬不如从命”,宋思铭弯腰向她做了一个绅士礼。 舞台上俊男美女深情以对,举手投足间尽是默契,极好的演绎了一幕凄美绝恋。 礼堂外,辛楣握拳在大门处里站了良久,最后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撒狗血了,求各位大佬别打我…… ☆、见鬼 一场话剧很快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8 近尾声,两想对视的时候,宋思铭恍惚中已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戏。他的一切举动都已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仿佛提线木偶般由着感情牵扯己身。 直到宋思铭从自己喷薄而出的情感中挣扎出来,安如已顺着阶梯慢慢向外踏去,而他仍怔怔停留在原地。 “许先生”,他喊道。 “嗯”,安如轻轻回转头,脸上挂着浅笑,温暖的灯光倾洒下来,她恰恰现在这光源的中心位置,显示出虔诚不可侵犯之姿。 宋思铭一瞬心绪乱成一团麻,理不清头绪,他胡乱道:“大雪艰深,前路难行,一切小心。” 安如闻言,笑意愈发深了,“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说完已转身离去。 这雪的确下得没完没了,早上停了,晚上又下起来了,且又愈来愈大之势,她愿意全天都呆在被窝里以御寒冷。 不过白天有课,她的心愿是不大可能实现的,只好和一众老师一起缩在办公室里烤火。 办公室里人多嘴杂,学校只这么小一点地方,新近发生的一些事想要蛮过有心人的眼睛几乎是很难办到的,而这小小办公室里便是这些流言蜚语滋生的最佳场所。 安如平时不愿背后议论别人,但身在这个环境中难免听多了各种小道消息,像高校长和汪太太之间有私情这样的事更是被传地有模有样。 她有幸和鸿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但因为前些天和他传的一些绯闻,至今还未得到很好的澄清,为了避人口舌,所以他们平时连话都不怎么敢说,就怕加重了别人的误会。 办公室里就烧着这么一个火盆,门窗都紧闭着,她坐在离火盆较近的一个角落里。听着一位教授边嗑瓜子,边侃侃而谈,“我昨天见着赵先生的女朋友了,那可真真是时髦漂亮,不愧是上海走出来的。我说赵先生怎么一应拒绝了先前给他介绍的对象呢!难怪难怪,说起来要是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忍心离开她来这偏僻地方日日受相思之苦。” 安如手下得笔一顿,她吸了吸冻地发红的鼻头,笔下的文字开始和之前的文字不连贯起来。 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渐渐有些火星往外面飞渐,围坐在周围的人脸被映地通红。 鸿渐也在这些人里头,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受苏文纨的白眼。之前对着苏文纨他还有些愧疚,毕竟自己不能够回应她同等的爱情,可如今这仅剩的些许愧疚都被她磨没了。 他瞧了眼安如所在的位置,见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没往这边注意,松了口气。 然后接了那位教授的话头,“梁先生,这事我知道的比你要清楚。我可以确切的同你说赵辛楣同这位苏文纨绝不是男女朋友,这位苏小姐已有未婚夫了,我还去参加过她同她未婚夫的订婚仪式呢!以后这种话不可再乱传了,不然赵辛楣若是找你拼命我绝不帮忙。” 梁姓教授将信将疑地道:“我看赵先生同那位苏小姐那么般配的一对,怎么就有未婚夫了呢!方先生,你可不能骗我。” 鸿渐圆眼一睁,大声道:“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那位又嘀咕了几声,这事便做了罢不再被提起来。 不一会,下课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在诸人都没动之际,安如率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去,开了门,冷风顺着领口袖口使劲往里面蹿,她冷地不禁打了个哆嗦。轻轻带上门,彻底与门内的世界隔绝。 梁姓老师叫梁再先,他碰了一下旁边的鸿渐道:“你和许小姐真没有关系么?” 鸿渐横他一眼道:“我想我已经澄清了无数遍了,你若不信我说再多遍你照样是不信的,我又何苦在费唇舌和你过多解释。” 梁再先讪讪摆手道:“方先生,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从一开始就是相信你的。我这人略懂些面相,我打眼瞧你和许小姐绝不是什么夫妻相,我确信你和许小姐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不过我观许小姐和这办公室有人确是难得的相配。” 梁再先话音还没落呢,就有一三十多岁还未结婚的女教师呛声道:“梁先生,你和大家打什么哑谜呢!你直说那人是你不就成了吗?我相信在场诸位绝没有人会反驳你。” 梁再先瞪了说话的女人一眼,既而忿忿道:“妇人之见,满嘴胡言。” 在两人吵起来之前,鸿渐站了起来,他道了句:“诸位,一会还走课,我先走一步了。” 冬天的天黑的早,安如将办公桌前的课本全改完才发现外面已黑沉沉的一片,她下意识想去看眼时间,才惊觉手表早已被她舍弃。 她抿紧唇晃了晃胀痛的脑袋,头顶的电灯泡闪了几下,她早已习惯了电灯泡忽闪忽灭的怪脾气。 之前也有人同校长反应过,不过换了个灯泡后情况并没有有所改变。她估摸着是电路太旧导致线路短路了。 反正是指望不上学校将老旧的电路换新,所以大家只好将就着这不太灵光的电灯。 办公室里的人全走光了,只剩她一个人,她刚起身,电灯闪了几下后终于彻底暗淡了下来。 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余晦暗的银晖撒在地上,使得地上闪着盈盈地光。 屋外寒风仍旧在咆哮,吹得树枝亦沙沙作响,似鬼哭,又似狼嚎。 有影子拖长了倒映在窗外,这一切变故惊地安如心底一阵阵发寒,她靠着桌子向前慢慢摸索着,小心地避过那些障碍物,可还是碰到了一张凳子,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原本移动的影子亦停了下来。 她咽了一口唾沫,喊道:“谁?” 回应她的只有呼啸地风声,没有人。 定定站在了原地半晌,直到影子消失,她才松了口气,可转而她眼中的惊恐愈盛了。 办公室的里面的门锁是坏的,只能从外面才能锁上。就这样那扇门从外面被轻轻的推开了,门吱嘎的声音仿佛惊魂曲一般在她耳边回响。 门口站着一好大的身影,安如后退了一步又碰到了那个才被她摆正的椅子,她心里咯噔一下,大声质问以为自己打气。 “是谁在哪!” “安如,是我,辛楣!”说完后他侧身将寒风隔绝在门外。 有一抹火光亮了起来,在火光中安如确实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怔愣了有一会,那双紧紧握住的双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辛楣,你也还没回去吗?”安如礼貌且疏离着。 “嗯!”辛楣从喉咙里发出一丝闷哼声。 这气氛莫名压抑,安如觉得自己呆在这方空间里喘不上气了。 她站直身体生涩地道:“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借着打火机中传递出的余光沿着桌沿慢慢过去。可是辛楣就堵在门口,她只能请他借过才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29 将门打开。 “辛楣,请你让一让”,安如低声道。 辛楣纹丝不动地站在那,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向。 安如失了耐心,加重语气道:“赵先生,麻烦你往旁边站一站,我要出去了。” 她眉头紧皱,仰头同他闪着火光的眸子对视上,两人对峙了几秒,火光啪地一声灭掉了,只是眼中的那一抹火色还未褪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上这么多了,我卡在了下章是直接强吻呢,还是直接强吻呢,还是直接强吻呢! 好吧,主动权交给你们,你们说我要干哈……(我就不干哈)(?8?) ☆、表白 人的影,在雪夜里恍恍惚惚,安如瞥开与辛楣对视的眸子,叹息一声,轻道:“你到底做什么?” 暗夜里,安如注意不到的地方,辛楣的手死死握着,又松开。他鼻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过了一会,他舒了一口长气,对上了那双盛着细碎星光的晶亮眸子,郑重地道:“安如——我喜欢你!” 安如呆呆立了一会,嘴唇微张,藏在衣袖里地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他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使这四个字蒙上一层魔力。 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一旦说出口,再脱出口便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安如先是不可置信,后又觉得一股怒气泛上心头,她眨眼讽笑道:“赵辛楣,你把我许安如当什么了?随你心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地宠物——你高兴的时候,就唤过来耍一耍;不开心了,就一脚踢开。对不起,我还真没那么下贱。” 说着,眼角不觉愈发酸涩,泪水已蒙上眼睛,安如强忍将眼泪逼退回去,以使自己在他面前不太狼狈。那长久已来的无法疏解的怨气也终于随之倾泻而出。 辛楣乱了心神,安如的话句句刺刺在他心尖上,使他心神骤痛。倏忽间,他已将安如拦入怀中,毫无征兆,只轻轻一带。 安如呼吸一滞,许多慌乱一下涌上眉梢,使她行为全没了章法。 “赵辛楣,你混蛋,放开我。” 辛楣紧住双手,牢牢锁住了在他怀里胡乱挣扎的安如。 他低下头凑到安如耳边沉声道:“安如,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反复无常该死,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放手了。” 辛楣最后那句话似在对她说,又似在对自己地宣告。 闻言,安如停下一切动作,此时的她冷静得吓人,“赵先生,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你有控制自己情感的权利,同样,我也有选择爱与不爱的权利。放手吧,我累了!” 她眼前有蒙蒙亮,窗外树影婆娑,沙沙声,呼呼声…… 同谱写了一首不知名地交响乐,她的心事随着这乐曲的节奏一点点沉寂。 辛楣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安如就此将他推开,开门的动作干脆迅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迎着寒风,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吹地四散,然后义无反顾地踏进风霜里。 寒风肆虐,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他的指尖尚残留着少女发上清香。 辛楣闭目,双手握拳打在坚硬地墙壁之上,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拼地过钢筋水泥,手上擦破皮裂开了一条血口子,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当睁开眼之时,眼中的惶惑不见了。他亦离去,顺着安如离去的那条路继续走去,不紧不慢地坠在她身后不远处,不靠近,亦不离远。 目送心上人进屋以后,辛楣才转了个道,他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绕远路去了鸿渐那里。 敲门声响了好一会,鸿渐才裹着一床被子来开门,见是辛楣,他没好气地道:“天怪冷的,你没事到我这里做什么?” 辛楣进了屋,鸿渐屋里没烧火盆,怪冷的,难怪他要时刻待在床上,在床的一角上摊着一本书,看名字不会是什么正经书。 辛楣顺手将他那本书捡了起来,顺手一翻果然是本小说无疑了。 正要接着往下翻去的时候,却被鸿渐一把抢过去了,他将书揣在怀里,抱紧全身的棉被问道:“你把苏文纨送走了?” 辛楣嗯了一声。 鸿渐见他将床上的位置占了,便自觉地坐到长凳上去了,边挑着灯芯,边道:“苏文纨走了好啊,她走了,我终于不用受她气了。” “鸿渐,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鸿渐正挑灯芯的手差点被烫到,他转过身说:“辛楣,你还没有自知之明吗?你岂止是混蛋,简直就是恶贯满盈。你说说,明明是你把苏文纨招过来的,你倒好,自己不去招呼人家,把人推给我,我陪吃陪喝还要陪笑,没有得人感激就算了,还白白受了好些冷嘲热讽。你说你不混蛋谁混蛋。” “我说的不是这事”,辛楣仰躺在床上闷哼道。 “难道你还做了其他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鸿渐脖子一凉,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辛楣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怔怔望着发黄的屋顶,渐渐眼中出现一个小小的黑点,这黑点渐渐向外扩散,一圈一圈大了起来。他恍惚道:“我向安如表白了。” 鸿渐一愣,他道是他两关系会这样长久的僵持下去,没想到辛楣动作会这样快。 他回道:“然后呢,安如答应了吗” “她生气了,想让我放手。可是我已经放不了手了。”辛楣看着自己双手怔怔地道。 油灯里的火苗的灯光忽明忽暗,鸿渐看辛楣那幅患得患失的模样,出于朋友的感情他同情他,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又觉得闹到今天这地步全是他自己活该。 “辛楣,恕我不能对你表示同情,往日里我早同你说过,你若喜欢人家,就去追;不喜欢就早早断了念头,不让彼此难堪。可你呢,对人家忽冷忽热,忽近忽远,搞不懂你到底想些什么,你这做派,我都看不过眼,就别怪人家对你无情。要我说,多亏安如脾气好,不然打你一顿都是应该的。” 鸿渐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别怪我刚刚说话难听。我看得出来,安如对你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被你伤了心,不敢再交付感情罢了。但只要她对你还有情,你还是有机会的,这机会全看你自己把握。我还是很希望能在将来某一天,吃上一杯你们俩的喜酒。” “会的”,辛楣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固执 太阳终于刺破了云层,连日来阴暗的天空总算见了晴,冰雪在这暖暖太阳中渐渐开始消融,压在枝上,叶上的雪渐渐少了。 只是温度还没有回暖,辛楣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 “赵先生,你找谁——方先生吗?他去上课了,不在。” 门口,梁再先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0 疑惑了瞧了眼辛楣,虽然同在学校当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大家不是一个办公室的,所以平时来往并不多,充其量不过是点头交。 这办公室里也只有方鸿渐和赵辛楣关系好一点,所以他以为赵辛楣是来找方鸿渐的。 辛楣关上门,瞥了眼梁再先,鸿渐嘴里这位快四十岁了还未结婚,平时对安如最殷勤的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眼里带着浅薄的敌意,不过只要不是对情绪很敏锐的,便很难发现。 辛楣向梁再先点点头,“梁先生,我不找方先生,我来看安如。” “许小姐也不……在”,梁再先顺口答道,这话越想越不对劲,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过去瞧着这两位不像有什么关系的,怎么这位今儿个突然找上门来了,而且语气还那么亲昵。 他道:“许小姐一时半会回不来,赵先生若是有急事可以叫我代为转达。” “梁先生,你忙,我在这儿等着就好。” 说完辛楣就往里走了几步,坐在一个多出来的空位置上。 他将办公室全打量了一遍,只有安如的桌面上干干净净的,没放任何东西。 不知想到什么,他勾起唇角,轻笑起来。 梁再先看他好些回,心里的异样越发明显,赵辛楣这幅模样可不多见,不知为何他心里多了些危机感。 学校里女教师本来就少,且资质都太普通。他单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学历高,脾气好,关键还长得漂亮的女人,可不能让赵辛楣抢了去。 他小心试探道:“赵先生,我看你和那位苏小姐很般配,他是你女朋友吧!难为她这么冷的天气还赶过来看你,你们感情可真让人羡慕。” 辛楣抬头看了眼梁再先,眼神冷淡,声音也没了刚才的热度,“梁先生,我和苏小姐不过普通朋友,希望你别乱说话。” 梁再先一噎,没想到辛楣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顿时有些尴尬,他忙摆手道:“对不住对不住。赵先生,我说错话了,真该死。不过我遗憾你和苏小姐没成一对,你们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若是这话是他以前听到的,他准会高兴,可现在,心间却荡不起一丝波澜。 “梁先生,只有两人彼此相.爱而不在一起,才值得遗憾。我确信我和苏小姐的感情还不值得你遗憾。而且,以后我也不想收到任何人的遗憾,所以我会尽我一切追求安如,以使遗憾不在发生。” 梁再先登时目瞪口呆,赵辛楣这般直率,反而使他完全不知怎么接他话。 所以只得恨恨望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他,辛楣眼里的愉悦愈发明显。 安如拉开办公室的门,有寒风吹进来,她头发早在风中被吹乱了许多。 表情在抬头的那一瞬凝固下来。又是一阵寒风袭来,她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来。 办公室的人见她回来后,都下意识停了手里的工作,有意无意地偷偷看她这边。 安如一向擅长捕捉情绪地变化,她淡淡将同事扫了一圈,确定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少了许多之后,才坐回自己位置。 完全无视一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安如,今天有场新出的电影,一起去吗?”辛楣移动了位置,主动凑上前道。 因为刚从外面进来,她身上带着冷冽地清香,像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又扎人。 安如楣头轻皱,身子不自觉往旁边倾了倾,她啪地放下手中的笔,偏头道:“赵先生,我没你那么闲。” 众人全伸长耳朵,打算看事情发展态势,他们心里轻咦了声,过去可很少见安如对人这么不留情面。 以往也不是没有追求者,安如虽然都回绝了,但态度绝对客气,绝不会让人丢面子下不来台。 可轮到赵辛楣这里,态度可绝不算好。 时刻关注着两人的梁再先差点没乐得笑出声,他真是怕死赵辛楣了,这人说话办事总不按套路出牌,对上他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乐呵地看热闹,心里对安如的感觉越发好了。他心里有种责任,觉得安如是为他才如此这般,越发觉得非娶她不可了。 一旁别人看笑话的兴致高昂,另一旁却是两人无形中的暗暗较劲。 辛楣早做了被拒绝的准备,所以并不气馁,他笑道:“只对你我才敢清闲。” 安如对上他的眸子,许久,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辛楣脸上的笑容褪去,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安如噗嗤笑出了声,“行了,赵先生,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你一定又和方先生打赌逗我玩了吧!” 这情形反转的未免太快了,诸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安如拉着赵辛楣出去了。 他们摇摇头,心道莫非真只是一场玩笑,可看赵辛楣那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骗人的,不过他们其实更偏向相信安如的话的。 毕竟这两人平时根本没什么往来,如今赵辛楣的追求的确显得有些突兀了。 最终大家都当一场笑话,不过出于人类天生的八卦心里,那张嘴是如何都管不住的,所以办公室里的传闻像长了翅膀般飞快流传出去。 出了门,安如放开手,后退一步,她望向长廊,眼神幽邈,“你知道吗,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她呼了一口长气,转头面向他。 “我要怎么做?”他离她仅仅咫尺之遥,可他却觉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鸿沟,他如何都走不进她心里去。 安如叹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一时间气氛凝聚在某个结点上,直到鸿渐的出现才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安如对鸿渐点点头,转身欲要离去。 辛楣双手握拳,表情严肃认真,“安如,赵夫人的头衔你逃不掉的。” 安如步子微顿,终究匆匆离去了,只是身影却不那么从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话boy辛楣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离去 元旦这天出奇的热闹,这是学校最后热闹的日子了,再过几天,寒假便要开始了。 这一天学校允许师生不上课,可以全去观看节目。 安如去了柔嘉宿舍,那条走廊上,她恰好撞上了出门的范小姐。 安如平日里和范小姐没什么来往,出于礼貌,隔了几步远,她朝她微笑致意,“范小姐,早上好!” 范小姐却将她当做空气,直直过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可谓是冷淡到了极点。 安如虽有些不明所以,倒也没太在意。 不一会,到柔嘉宿舍门前,她对着门敲了几声,房里柔嘉喊道:“稍等一下,就来。” 柔嘉原以为是范小姐忘带东西又回来了,没想到一开门竟是安如。 她忙将安如拉进来,“安如,你来的真是时候,你帮帮瞅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1 瞅我穿那件衣服好。你不知道,整个一早晨,时间全费在穿衣服上了。范小姐刚刚走,你应该碰上她了吧!” 柔嘉一边拿衣服在身上比划,一边顾着和她说话。 “刚刚在走廊上碰到了,不过我想我可能是哪里惹怒了她,她对我很冷淡。”安如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她。 柔嘉嘁了一声,“你别理她,她嫉妒你快嫉妒疯了,怎么可能对你有好脸色看。” “嫉妒我什么?” “还不是因为辛楣嘛!上次汪家那次聚会你也看到了,范小姐对辛楣存了心思,拿所有出现在辛楣身旁的女人做敌人。前些时候,因为我和辛楣是一同过来的,她因此还防范了我好一阵。如今,辛楣可是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她见了你不把你生吞活剥就算好了。” 安如将脸埋在被子里头闷闷地道:“真讨厌。” 也不知道是说范小姐讨厌,还是说谁讨厌。 柔嘉差点没笑出声,安如这般娇憨的模样可不多见。 她憋着笑,打趣道:“他们都讨厌,我不讨厌,所以你该帮我看哪件衣服好看。” 安如抬起头,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指着她旁边那件衣服道:“那件绿缎旗袍你穿着一定好看。” “会不会太老气了”,柔嘉拿起旗袍将信将疑道。 “你试试。” 等柔嘉将旗袍套在身上后,安如眼前一亮,墨绿色是个挑人的颜色,许多人穿着会显老气,但在柔嘉身上却不会,反而更温婉动人。 安如连连夸赞道:“真好看。” 墨绿色是她自个儿的心头好,她心里总惦记着买这么一件旗袍,但去店里试了许多款,无一例外都是不合适,最后也只能看别人穿眼馋了。 她绕着柔嘉转了好几圈,最后肯定道:“我不敢放你出去,不然我们的风头会全部被你抢走的。” 柔嘉抿唇轻笑道:“安如,你变坏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油嘴滑舌的。” 她虽然嘴上打趣,心里却乐得开了花。站在镜子前好一会,之前试这件衣服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可如今,当真是愈看愈好看了。 安如见柔嘉开心,她也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温柔地陷了下去。 柔嘉全打扮好后,两人才相携出了门。看下时间,已不早了,元旦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等她们匆匆赶到的时候,礼堂已坐满了人。这地方虽然不算大,但也能坐下全校师生在内五百多人。从大门处渐次往下看,密密麻麻全是人头,人声鼎沸,很热闹。 老师的位置在前面两排,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靠近台阶两旁的位置基本全被人占了去。 “柔嘉,安如,这里。”鸿渐在人群当中朝她们喊道。 柔嘉问她,“过去吗?” 安如摇摇头,她轻咬住唇,“我在后排找个位置。” 柔嘉瞧了眼鸿渐旁边的辛楣,心下了然,她朝鸿渐挥了挥手,然后指了后面几排的空位置,眨了眨眼。 鸿渐拍了辛楣肩膀道:“我尽力了。” “我知道”,辛楣淡淡地道。 然后起身,从一旁绕了出去。 舞台上的红色幕布渐渐向上拉起,有柔和的音乐开始响起。在那一排学生位置的边缘,轻声细语此起彼伏。 辛楣围着礼堂绕了大半个圈,才走到安如身旁。 “柔嘉,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安如说,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柔嘉瞧瞧辛楣,又望望安如,安如脸色有些发白,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柔嘉,拜托了”,辛楣又道,将柔嘉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她朝安如摊摊手,然后站起来道:“你自便。” 当辛楣坐在她身旁的时候,安如身体明显僵硬了许多,她握旁边扶手,手指握的发白。 “安如,我明天回重庆。” 安如闻言,手指抖了一下,她回转头,他靠坐在背椅上,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她被这眼光紧紧摄住,逃不开,躲不掉。 良久,她喉咙发苦,眼睛干涩,浅浅地道了句,“一路顺风。” 辛楣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回去吗?” “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私事。” 辛楣颓然地往后仰去,表情木木然,安如怕自己动摇,忙瞥过头,不去看他。 第二天,辛楣果然收拾好东西,他提前走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哪怕是柔嘉也没得到这方面的风声。 鸿渐帮辛楣提着箱子,要送他到火车站。出门前,他问道:“你不见一见安如吗?” 辛楣望安如房间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她现在不会想见我的,等时间到了,我会去找她的。” 鸿渐愣了一下,他不是很能够理解辛楣话里的意思。不过辛楣想法向来难猜,他懒得管他感□□。 一路送辛楣离开后,到了黄昏后,鸿渐才得以坐黄包车回学校。 他请了一天假,所以干脆回了宿舍。不过他没直接回自己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安如那儿。 敲了门后,安如还没回来,他还是有些惊讶的。安如平常很少有外出的活动,但凡是放了学之后,很容易就能在宿舍里找到她,如今却不再,想着他看着手上那封信耸肩,转道离开了。 此时安如正站于教学楼顶楼之上,她已独自一人站在这半天了。 这是全校最高的一栋建筑,有五层高。站在这里能看清楚整个学校的面貌。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寒风在此处没有丝毫阻挡,尽情的呼啸着,她的衣诀被吹地猎猎作响。头发也在风中完全散乱开来。 脸被吹得通红,她朝着某一方向久久的凝望着。 不一会,风声中夹杂着另外的声音响起,“许先生。” 安如回头,见是宋思铭。他身上的长布衫被风往一边吹着。 安如回道:“思铭,还没回家吗?” 宋思铭因为家中母亲生病,是不住校的,每天他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所以一放学就匆匆收拾东西往家里赶。 宋思铭回她,“李先生留我帮他校对作业,眼睛看乏了,上来吹吹风。” 他的声音被风带走了一半,不过安如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从廊沿边退了下来,同宋思铭在门口处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了,现在已可以下床做些轻便事了。” 安如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望向前方,“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生活不易,你却照样能活出自己的精彩,若是我身处你的环境,一定不会比你做得好。” 如今的她看起来,全没有站在讲台上的那种从容淡定。那时,她的风华全部展现出来,仿佛全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人会不自觉的诚服在她的博学善闻之下。 而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2 ,却又像个邻家妹妹,让人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 想到这里,宋思铭轻笑出声。 安如问他,“你笑什么?” 他只摇摇头不说话,她见他不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双杏眼笑眯起来,像个月牙儿。 “安如,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和一个毫不熟悉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宋思铭的称呼的变化使她怔愣了一会,转而又释然。这是一场朋友与朋友之间的谈话,所以平日里的关系在此时是不算数的。 她似乎有些懂宋思铭话里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她思考了良久才笑道:“人与人之间不都是从陌生到熟悉吗?那个我不熟悉的人只是和我相识的时间晚了些罢了,如果真要一起生活一辈子,总归会熟悉了解的,这熟悉了解的过程即使没有爱情的产生,总归是会有亲情的。我一直相信再浓郁的爱情终将会有凋零逝去的一天,而支持两个人走完一辈子的一定是超脱爱情之外的亲情和友情。当然我的前提条件是那位陌生人一定要有着正直的品格,哪怕他是一个无用的人。” “如果我是一位浪漫的诗人” ——“对我的想法你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我顽固不开化,即使在国外留学几年,也不曾洗去我身体里所流淌着的封建残余的血液”,安如接着他的话自嘲道。 宋思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可惜我只是个俗人。” 那笑容里有释然,有她看不懂地东西。 “赶紧下去吧,你跑到这里躲懒,要是被李先生知道了,该要骂我了,说我拉着学生不务正业”,她看向幽深的楼梯,轻语。 下了天台,安如同宋思铭做别回了宿舍,辛楣宿舍里一片漆黑,他果然回去。 在路过鸿渐宿舍的时候,他的门是开着的,安如往室内瞥了一眼,见到柔嘉在里面。 她笑了,然后喊了声,“柔嘉。” 柔嘉回头,脸上带了些许的红晕,少女的娇羞必现无疑。 她忙从鸿渐屋里出来了,“我来还你书的,见你不在,就到鸿渐这坐了会。” “你要去我那吗?” 柔嘉说:“不了,我把书给你就成,待会还有些事。” “好。” 接过柔嘉递过来的书,安如要走,被鸿渐叫停了下来。 “安如,辛楣叫我给你的。” 安如接过信封,“他走了吗?” “下午走的。安如,辛楣他——”,鸿渐欲言又止道。 “鸿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和辛楣之间之间的结需要我们自己去解。谢谢你的关心,我能感受到的,明天见。” 安如莞尔一笑,走了。 关上门,安如靠在门上,拆开了那封信,良久,那张纸落在地上,她表情似笑非哭。 后来,她又将信捡了起来,重新塞回道信封里,喃喃自语道:“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如何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额,告诉你萌,老司机下章估计就能完结,这回就不带你们上车了。 别拦着我,让我打一波广告 大少预开新文:《民国假淑媛[穿书]》 文案:金牌编剧徐小冬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民国玛丽苏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女配身世凄惨,死相更凄惨,而她刚好穿在被卖妓院前,为了避免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徐小冬决定明哲保身远离剧情人物。 可谁成想,她只是饿极抢了个包子,竟然抢到了当时还是小乞丐的男主身上去了。 多年后,小乞丐成了叱咤上海滩的一方巨擘,自然将敢抢他包子的小东西压在床上狠狠欺负个遍。 事后,徐小冬扶着腰沉痛总结道:抢了小气鬼包子的后果就是,她要还他一锅。 ☆、完结(上) 辛楣走之后的半个月,学校的课程基本接受后,过了考试周,很少在校园里看见人,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了。 安如也早收拾好了行李同鸿渐柔嘉他们一道回了上海。 刚到上海,空气中的寒气比预想之中的还要重。 惠娘早派人等在渡口接人。下了船,鸿渐厚着脸皮上前,问道:“安如,你家地址是哪里,有时间去拜访。” 柔嘉微带醋意地说:“好啊!鸿渐你怎么只问安如家地址,却不问我,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才不愿上我家。” 鸿渐被柔嘉反问的脸有些红,他忙摆摆手,“柔嘉,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对你有成见,我早知道你家地址,不用问。” 柔嘉噗嗤笑出声,“我逗你玩呢!你还真信了不成。” 安如看看鸿渐,又看看柔嘉,她总觉着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应该在她未察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想着她微微一笑,从包里取了纸笔出来,然后将地址写给了鸿渐。 转了个背,鸿渐将安如写给他的地址藏好,这东西可不能丢,不然辛楣会跟他拼命的。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问安如要什么地址,说上门拜访也不过找个托辞,他这么做全是因为辛楣回重庆之前拜托他,让他一定要将安如家地址要到。 看辛楣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他自然不敢怠慢,一回家安顿好之后,就给他拍了封电报过去。 而重庆那边,辛楣刚参加完妹妹的婚礼。这也是他提前赶回来的原因,家里唯一的小妹出嫁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没有不到的理由。 辛楣还没出屋就被母亲逮了个正着,他只好坐下来陪她。 赵母刚过五十岁,但岁月对她有所偏爱,使她看上去仍和像三十岁多岁的妇人,辛楣和她一起的时候,二人不像母子,更似姐弟。 不过人年纪大了之后,难免会唠叨些,赵母亦不能免俗,眼见自己儿子快三十了还不曾结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心急。 前些年的时候,说是等文纨她能理解,可如今苏文纨都已经结婚嫁人了,而她儿子却半点苗头都没露出来,她这心仿佛被放在热锅上煎煮着,难受得紧。 可又不敢逼他太紧,怕他有了逆反心理。 赵母理了理头发,语重心长地道:“辛楣,家里兄弟姐妹里,连最小的辛梓都已结婚嫁人了,如今只剩你一人还单着,妈心里着急。明年你就该过三十这个关口了,年纪着实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安定下来了。” “您说得对,是该定下来了”,辛楣附和道。 赵母一听,心上一喜,道是辛楣终于开窍了,她忙趁热打铁道:“妈有个朋友的女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漂亮得像朵花似得。妈见过人姑娘,既漂亮又懂礼貌,如果你愿意,我让人介绍你们两认识怎么样?” 辛楣眉头微皱,道是他母亲怎么年纪愈大愈喜欢做起撮合人姻缘的事情来了。 不过他已过了和父母红脸的年纪,自然冷静道:“妈,这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成见呢!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3 对了,还有件事和你说一声,我已经订了明天的船票,去上海。” 赵母眼睛微瞪,“快过年了,你还去上海干什么,那边有什么非值得你去的。” 辛楣上了楼梯,回头道:“不是您让我定下来吗,我要去上海守着未来夫人,若是其他人趁虚而入,就没你儿子什么事了。” 说完不顾身后急地跳脚的母亲径自跨上了楼。 此时上海又下起了一场雪,这场大雪将全世界掩埋于茫茫一片白,安如待在家里已有好些时候了。 下雪天的时候她愈发懒了,恨不得每天窝在床上不下去。 这天早晨,她已醒了,却仍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她的窗户外头,有风夹杂雨雪的呼啸声,不远处是一处美国教堂,过去的时候,她时常能听见从教堂传来的歌声,而现今所有的一切都被隐匿在风雪中。 不一会,她耳边传来了敲门声,是她熟悉的娇憨声,“大小姐,我是笋儿,太太让我来叫你起床,该吃早饭了。” “知道了笋儿,我就起来。”她声音里还带着初醒时浓重的鼻音。 笋儿在外面吐吐舌头,她就知道还是大小姐好伺候一些,往常这时候要是让她去喊二小姐,指不定又是一顿骂。 好在二小姐已经出嫁了,她也不稀得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因为受了惠娘时刻的耳提命面,她的心是同惠娘连在一起的。她有一种遗憾,她家大小姐那么好的女孩不该一直嫁不出去。 安如在床上磨蹭了一会,方才撩开棉被起身,冬日的寒气一下侵入四肢百骸,使她全身上下一个激灵。 将厚实的衣服穿上,她才下了楼。她同惠娘打了声招呼。 惠娘忙着使唤佣人将餐盘摆好,这本来是不用她亲自做的,奈何她就是闲不住,不时时刻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心里就发慌。 她停下忙碌的身影,对安如道:“安如,你去爸爸书房把他叫来吃饭,刚刚已经叫过他了,嘴上答应的好,可好一会还没见到他人。你爸爸年纪大了,总爱忘事,要是没有人常常对他耳提命面,他准能将自己饿死。” “好的,妈妈。” 安如还没走到楼下,又要转身上楼。 果然惠娘所料不差,康成已忘了刚刚喊他吃饭的事情了,安如在去喊他的时候,他才拍拍脑袋,同她下去了。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安如没回来之前,更冷清些。 惠娘一直不停地给安如加菜,看着碗里快要满出来的饭菜,她哭笑不得道:“妈,你自己吃,不用管我,我又不是什么客人,还要你照顾我吃饭不成。” 康成也道:“惠娘,你省点心,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娇气,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没见有人伺候,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惠娘顶嘴道:“我只这么一个女儿,不操心她操心谁。” 康成一向不喜欢听惠娘讲这些话,所以脸色不太好看。安如眼见着康成要发怒了,忙在中间插话道:“大哥和安意过年回来吗?” “重庆那边新近来信,说安意有了身孕,受不住长途奔波,很可能不回来了。安邦是否回来也并不能确定。” 惠娘也知自己说错话了,忙说点别的以转移康成的怒火。 “安如,你别嫌妈烦,安意比你小了四五岁,可如今却连孩子都快有了。你到如今却连个发展的对象都没有,你该对自己终身大事上上心的。对了,前段时间你往家里来信不是说已有喜欢的人了吗?和人家处得怎样,要是关系定下来了,就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一看。” 安如拿筷子地手顿在半空中,然后小心缩了回去,顾着埋头吃饭,就差没把脑袋都埋在碗里去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着急也没用!” 惠娘原本竖着耳朵听消息,得了安如的话后心里免不了一阵失望,她还指望着安如明年就能把自己嫁出去。 不禁埋怨道:“说胡话,我能不着急吗?你和妈说说对方条件怎么样,妈帮你参考参考。” 安如正想着要怎么回话,笋儿从外面小跑进来,打断了她即将要说的话。她脸上不知是因为跑急了,还是被冷风吹的,红彤彤地一片。 “大小姐,外面有位赵先生说是你的朋友,我要把人带进来吗?” 安如心一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来辛楣的名字来,转而又好笑地摇摇头,辛楣人在重庆,如何会出现在上海。 可她并不认识其他姓赵的朋友。如此,她不禁疑惑地问:“你问清他名字了吗?” “那位先生说他叫赵辛楣。” 安如突然站起身,放在碗上的筷子因为她的动静啪嗒一声掉地上去了,她忙蹲身将筷子捡了放在桌上,道:“爸,妈,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惠娘对女儿时时刻刻关注着,见安如慌慌张张的,脸色还极度不正常,忙追问道:“安如,这位赵先生什么人?” “只是个普通朋友。” 安如走出去后,惠娘满腹疑心却没有放下,她瞧了眼还没退下的笋儿,问道:“笋儿,你见过那位先生,你和我说说他什么模样。” 笋儿连回忆都不用,忙道:“那位先生年龄和大少爷差不多,比大少爷要高些,威风些……” 笋儿说完,惠娘点点头,疑心愈发重了,以前偶尔也有人上门拜访,却没见安如这么失态过,只见惠娘对康成道:“老爷,厨房还熬着汤,这么会还没上来,我去瞧瞧。” 康成看向惠娘眉头紧皱,不是太能信服她找的这理由,不过还是点点头。 外头,安如出了大厅后,沿着羊肠小径往外头走去,快到铁门的时候,她不禁放慢了步子,如今她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辛楣。 她没想到他真的找上门来了,转而又有些好笑自己的患得患失。 安如直呼了口气,氤氲的热气盘旋上升湿了她的眼眶。辛楣的模样渐渐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 “吃饭了吗?”许久未见面之后,最先出口的竟只是这一句无关紧要地言语。 辛楣说吃过了。 其实他刚下船只简单将自己收拾一番就顺着鸿渐给的地址找过来了,只昨天晚上在船上吃过一点东西,下了船后忙东忙西的确实没顾上吃饭。 安如点点头,一时间,漫漫雪地里两人竟相互无语。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眼中的疲惫掩去,终是由他打破了这静谧。 “安如”,辛楣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我想你了。” 他想她了,在重庆的那些日子恨不得飞奔到她身边,即使仍受冷眼,他也不在乎,只要他能看着她就好。此刻他抑制不住想要将她抱到怀里的冲动,只是他不能,他已经吓到过她一次了。 安如被他眸子里的专注惊到了,在他的主动攻势下,她完全丧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4 失了主动权,此刻她无措到了极点,惶然想要逃离辛楣所划定的领地。 良久,她才站住阵脚,以使自己表现的不太落魄,她有意盖过他的话,“你不是回重庆了吗?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今晨刚下船”,辛楣看外面她脸冻得通红,“安如,天怪冷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家里今天不方便待客。” 安如话音刚落,惠娘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似乎是刚到,她埋怨道:“安如,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客人来了也不知请人进来坐一坐。” 安如不知母亲将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不禁耳朵烧得通红,“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惠娘同安如打着哈哈,“妈刚到。” 说完就不理她了,而是将辛楣打量个遍,心里不禁满意地点点头,面上装着一派从容的模样,她道:“这位是赵先生。” “是,我是赵辛楣,伯母叫我辛楣就好了,我是安如的朋友兼”辛楣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同事。” 安如被他搞得心神紧张,最后才认命的将人请了进去。 康成吃完饭就回了书房,而惠娘便仿佛没了安如这个女儿一样,专注着和辛楣聊了起来。 安如坐在桌边,撑着头看着聊的正兴起的两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她也没听辛楣讲了什么有趣的话,怎么将母亲逗得喜笑颜开。 如此之后好些天,辛楣隔三差五地就要往许家跑,很勤快。 一日,辛楣走后,惠娘将安如单独叫到房里,开口就是,“安如,说说你对辛楣的感觉。” “妈,您别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和他之间并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的。” “你这傻孩子,你是我养大的,我能不了解你。你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是怎么对付宋盛和的追求的,你直接躲在外面连人面都不见,可你对辛楣不一样。妈是过来人,你对他的情妈都感觉得到。” 惠娘打断了安如要说的话,“你们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并不是顶了天的大事。人的一生能够遇到一个你爱着且又爱着你的人并不容易,爱一个人而不能在一起终究是一种遗憾,妈不希望你因此而抱憾终生。” 惠娘说着说着眼里已掺杂了另外一种情感,她在说此事时而又联想到了另一事。 安如眸间有些复杂,她不是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她难得是要如何将那一步跨出去。 “妈,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惠娘轻抚了女儿柔软的发顶,爱怜地道:“傻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无条件支持你,只要你不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妈最想看到的是你能幸福。” 那一晚,安如辗转难眠,直到天色蒙蒙蒙,她才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辛楣过来的时候,惠娘对他说安如发烧了。 “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辛楣皱眉一下抛出了好些问题,惠娘缕清头绪一一作了回答,“看过了,医生说只是受了风寒,发了低烧,吃点药就不要紧的。” “伯母,我可以去看看安如吗?”辛楣踟蹰半晌后才说出了自己有些唐突的要求。 “去吧,我让人带你上去”,说完冲外头喊了一句,“笋儿,你进来,我让你带赵先生去大小姐房里。” “好的,太太。”人还未到,笋儿娇憨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笋儿带辛楣上去后,惠娘就将笋儿唤了下来,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辛楣的人品是给予了认可,不然不会放他单独和安如相处。 安如房间里,辛楣将房门轻掩上,以防冷气从门外进来。 安如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红红地望着外头,外头不时有雪花飘香窗户上,透明的玻璃镜面模糊了许多,却也能大概看清外面的面貌,有好几束冰棱挂在窗户上,晶莹剔透。 安如以为进来的是惠娘,她头正隐隐作痛,懒得转身,进而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委屈。独自在国外的那些年,身体也不是一向安好,一年多少要生一场病,那时候身边没有亲人的,教人不得不学会坚强,再苦再难也要一个人撑着。回了家以后,因为有人陪在身旁,反而愈发娇气了。想着眼角有两行泪直接落到枕头上。 “妈,我头疼。”她说出来的话暗哑低沉且带着浓厚的鼻音。 辛楣没说话,在旁边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烦。” “你别老嫌我嫁不出去,我就想陪着你们,明年我不走了,在家陪你说话,你说好不好。” “你昨天不是让我想清楚对辛楣的感情吗?我清楚了,我喜欢他,可是我更爱你和爸爸。所以我会一直留在上海陪着你们。我与他之间隔着一个重庆和上海的距离,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最后我们终于不能走到一起的话,我亦不会后悔。” “妈妈,我真的不想掉眼泪的。” 辛楣一直安静着,听安如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心中有狂喜,恨不得当即抱住她,亲吻她,将她揉碎而使她与自己骨血相融。 可是安如接下来的话却仿佛一泼冷水浇与头顶,使他冷静下来,他亦同样在思考,安如言语里的无奈他感同身受。 这不是他冲动的理由,他亦要考量,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 良久,辛楣伸手轻轻抚过她撒在雪白枕上乌青的发丝。黑与白在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他道:“安如,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无论前路如何,我愿陪你一直走下去。” 如辛楣所言,诺言一经许下,绝没有更易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知道我要是敢这样完结,有很多人会想打我的,所以这只是个上,还有下,可能有中……吧,然后后续会更新番外滴,有包子出没。 嘘,等完结以后带你们去微博开车。 ☆、完结(下) 安如曾在脑海里构想了千百种场景,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袒露。 一时间,一种奇异地思绪在她心海中翻滚着,使她眼眶愈发红了起来。 而整个人也悄悄缩在被子里以逃避被揭穿心事的窘迫,辛楣的承诺又使她整个人仿佛被浸在蜜糖里面。 心中五味杂陈。 辛楣看着躲在被子里,将自己裹成幼蚕似的人儿,笑意盈满了眉眼。 他打趣儿道:“安如,被子里面不闷吗?” 安如轻咬住下唇,原本就还烧着脸更似火烧云一般,被子里的空气愈发少了起来,呼吸也愈发困难,鼻间呼出的热气糊住了脸,使脸上腻腻的。 她小心伸出半个脑袋,露出了两双雾蒙蒙的眼睛和小巧秀挺的鼻子。 四目相对。 安如还有些恼恨,她恨恨道:“你进来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综]我可能穿了个假民国 作者:少音书 分卷阅读35 什么不说话。” “我庆幸我没说话,若我说了,便听不到你的真心话了。” 她愈是不去想,辛楣愈提,她想逃避都无处可逃。 这心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以前她从未尝试过去爱一个人,在辛楣那里,她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焦灼,苦恼与失态,亦或许也有甘甜。 她知道自己没有逃避的余地了。 “刚刚你说地都是真吗?” 辛楣蹲在地上,同她视线相平,他温暖的指尖轻轻将她额间的碎发撩开,沉声应道:“安如,我今日所说一切,我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绝非我一时冲动。我确信,无论你在哪里,我都陪你一起。我不祈你现在信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去证实我今日之言语。” “好,我就信你一次。”或许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安如浅浅笑道。 辛楣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深了,整个人周身萦绕着喜悦,一眼便知。安如也忍不住咯咯笑出声,两人相顾而知对方心意。 一时间,房间内的温度也仿佛上升了好些度。 笑罢,辛楣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喜悦。 “安如,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辛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安如瞪圆了眼睛,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仿佛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 辛楣被这问题问住了,他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从什么时候便被她吸引住了心神。大概—— “大概是第二次见面时的那一瞬的眼神的交流,爱情的种子便已经埋下了吧!”他仔细回忆了两人的从初始到同行的那些经历,他的心大概就是在那一次几人聚会时就被拨动了,只是那时他还不曾发现,或是说不愿去承认罢了。 “那你还在和鸿渐在背后说我坏话。” 安如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那是对外人,不在乎的人她哪里管的着人家说什么,而如今她也并非真想追究,也不过是想看辛楣窘迫的样子罢了。 她显然是低估了辛楣地厚脸皮程度,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耳语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那时,我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想承认你对我的影响罢了。其实我一直有个遗憾,埋在心里。” 他靠得那么近,他鼻间轻呼吸的气体轻轻喷在她耳朵上,使她整个耳朵都烧了起来,眼神也愈渐迷离。 “什么遗憾?”安如稍稍瞥过头,眼睛斜望向窗外。 “你喝醉的那一回,我们只差一点便要亲上了。我想当时你若在扯我下去一些,你我之间……” 安如有些恼怒地瞪他,却看他笑得肆意,才知自己被他耍了,言语间落了他设下的陷阱。 “你不许再提这事。” 安如红唇轻动,辛楣受了蛊惑,不自觉轻覆上她的唇。她瞳孔微缩,表情怔住了,一种电流从唇部直接上升到了大脑。 辛楣停了好一会,才渐渐在她唇上辗转磨砂,一遍又一遍,忽近忽远,要在漆黑的夜幕上点满闪烁盈亮的星子。 辛楣原是半蹲在地上的姿势,渐渐起身,侧卧于一旁。 安如睫毛微颤,被动接受他的由浅至深的亲吻。而辛楣亦不在满足于浅尝即止的状态,他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在她娇醴的红唇上轻舔。 彼此呼吸交缠间,娇媚的轻哼声从唇间的缝隙间溢了出了,入了辛楣耳朵。他眸间暗色愈发深了。 他的舌试着突破她的唇,却受了皓齿地阻挡。 安如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轻声溢到,“呜,不。” 辛楣受了指令,又在她唇上摩挲了好一会,才将唇舌从她红唇上褪了下来。 他指尖轻抚过她愈加娇艳的唇,同她羞怯的眸子对上。 “安如,我们结婚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惑人,仿若厚重的大提琴所起的调子。 此言一出,安如心弦被他撩动了,脑海里“铮”的一声,某跟弦断了,她脑子也有一时间的断片。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会对她说我们结婚吧?那是总觉着这是很遥远的事情,可如今却又真正发生在了这一刻。 此刻,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算你的求婚吗?” “不,安如,这是我的宣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你做我的新娘。你不用做出回应。” 安如轻笑出声。 她不曾在脑海中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因为那时尚还未等到有值得她踏入婚姻殿堂里的那个人。 而此时,她脑海里幻想的婚礼不是宝马香车的奢华,亦非教堂里的万人祝福,而只要相爱的彼此两人同在,相携一生即可。 那一瞬,浮光掠影,时光悄然在指尖流转。 (全文完) 分卷阅读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