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笯(H)》 分卷阅读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 凤在笯(1v1,先虐攻后虐受) 作者:时米 简介 伪装成渣攻的温柔痴情王储痴汉攻x高傲冷艳人质王子强受 受作为人质在送去攻的国家的路上遭遇暗杀,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攻绑在床上,酱酱酿酿各种吃干抹净,连活着的证据都被抹去。 受于是恨透小攻,发愤图强,几年后回到自己国家,报了大仇把小攻踩在脚下虐回来,然而当上国主后,才发现当年的事情并不简单…… 第1章 人质王子(浴池play) 一顶毫不起眼的软轿从王宫中奴仆采买货物的小门进入,晃晃悠悠地在宫殿后穿行,最终稳当地停在东宫内院。 等候许久的王储路萧迫不及待迎了上去。轿夫掀开轿帘,内里竟是躺着一个高大英气的男人,身着玄色薄衫,双目紧闭着,两手被缚在身后,还在昏迷之中。 路萧看清那人的脸,松一口气。又谨慎地问一句:“可有被人注意?” 轿夫却也不是普通轿夫,真实身份乃是打小跟在路萧身边的暗卫,只听路萧一人差遣。他摇一摇头,道:“殿下可安心,我们这一路隐藏踪迹颇下功夫。” 路萧点点头,面色轻松了一些:“凤二王子遇袭一事两日前已传至凤国使馆。凤国使臣大闹一场,声言凤国不日定要出兵为二王子讨个说法。现下父王正为这事焦头烂额。” “殿下现在救下凤二王子,这难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哪有这样容易的事。”路萧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些暗杀二王子的人,恐怕本就是凤王所派。” “这!……”暗卫惊惑地看着路萧,年轻的王储却不愿多说,叫暗卫将人抗到一间下人房中,放在床上。 挥退了暗卫后,路萧坐在床沿,凝视着昏迷中的男人,一副深思的忧虑神情。隔了许久,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抚上男人俊逸英气的面庞:“凤二……” 楚国与凤国几乎同时建国,实力相当,恩怨更是由来已久。数百年间打打停停,颇有你死我活之势。上任楚国国主爱好和平,与凤国签下停战协议,两国终于得以歇息。 但自十几年前凤国新国主登基后,这种和平局面逐渐变得岌岌可危。 那新凤王,面上装得一派平和,暗地却小动作不断,伪装成流民和乞丐混进楚国的士兵派了一批又一批。楚国国主查出这一事后,态度十分强硬,虽不愿主动挑起战争,失了道义,但立刻派出大军至两国交界压镇。在这种情势下,凤国国主主动示好,承诺不会发动战争,甚至愿意送上凤二王子为质子以示诚意。楚王信以为真,与凤王签下和约。 不料,楚国甫一退兵,刚刚被送到楚国境内的凤二王子就遭遇刺杀,滚下山崖死生未卜。凤王大怒,骤然出兵,将楚国打了个措手不及。楚国失守了五座城池方才拖住凤国大军,战事一时陷入胶着。 然而,谁也不知道,那死生未卜的凤二王子凤玄亭,此时正在楚国东宫的床上,承受着楚国王储的侵犯。 “凤二……啊……凤二……”路萧从背后抱紧了凤玄亭的胯,最后狠狠地一下干进最深处,射在凤玄亭体内。 发泄过后,他失神地抱着凤玄亭躺倒在床上。 “你还没够么?”男人冷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传进路萧耳朵里。 从凤玄亭醒来开始,路萧就日日对他行这奸淫之事,到如今已有半个月之久。他从拼死反抗到最后的木然,现今只剩下疲惫不堪。 “不够……”路萧从身后亲吻着他的发鬓,精贵秀雅的面庞竟带了一丝羞涩的笑意,“凤二,你晓得么?凤国传来消息,你的‘尸身’找到了呢。” 凤玄亭蓦地瞪大眼睛,向来冷漠无比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尸身……是你……是你做的?” 路萧歇了一阵,坐起来,看见凤二脸上难得显露的脆弱表情,心中一绞。面上还是轻轻浅浅的笑意,不显山不露水:“这么一来,你在楚国遇刺身亡一事,算是坐实了。” “路萧!”凤玄亭阴狠地瞪视他,目光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恨,但语气还是克制的,“你这样拘着我,有什么意思?放我回去,我与父王解释清楚,你楚国过错便可洗清,还能阻止这场战争。” 他一醒来,便是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而这楚国王储就压在他身上,将下体埋在他大腿间一下一下耸动着。后来才知道,浑身无力是服了软筋散的缘故。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凤王的弃子,还以为遇刺到被囚在此处尽是路萧一手谋划,对这昏庸下流、为色误国的楚国王储满心都是厌恶。 路萧却只笑着,顾左右而言他:“你累了么?我带你去清理身子。”说着抱起凤二,朝浴池步去。 许是习过武的缘故,路萧虽看起来纤瘦文弱、儒雅秀美,一副文人模样,抱起高大的凤二却毫不费力。他将凤二放进浴池里,扶着他,自己也跳了下去。 他抱着凤二的腰身,修长的手指伸入凤二些微肿胀的肉穴,将精液慢慢导出来。凤二这些天被他做惯了这样的事,已经从屈辱挣扎到麻木了,只紧闭着眼,不看路萧。 “你不看我,我就亲你啦。”路萧忽然笑道。凤二只感到两片柔软覆上自己的唇,大惊失色地一睁眼,张口便咬。 路萧削薄的唇被他咬破,俊秀苍白的面容带了这一点血色,竟显得有些妖魅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凤二目露绝望,“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男子低低重复道,像在自语,“我当然是要……干你啊。” 话音刚落,凤玄亭便感到男子硬挺的肉棒插入了他的腿间。 无法反抗地被路萧按在冰冷的池壁上,修长壮硕的双腿被分开架起来,圈在路萧腰上。 肉穴骤然直接被温热的浴池水包裹,激得他全身一哆嗦,穴口不自觉夹了一下。路萧的男根刚好抵上他的屁股,感受到凤二穴口蠕动,舔了舔唇上的血迹:“是在迎接我吗?” “滚!”凤二有气无力地骂道,“你这变态要插就插,别那么多屁话!” 路萧这种随时随地发情的可怕精力,他算是身体力行地领教过了。 听他这么一说,路萧不再等待,硕大的龟头缓缓挤进紧热红嫩的肉洞之中。 不久前才被侵入过的小穴,依然柔嫩湿软,很容易就插进了深处。路萧闭着眼睛,细细体会一番被凤二这冷冰冰的男人又热又嫩的穴肉包裹的感觉,这才慢慢开始抽插。 水流不断冲刷着两人的身体,与在床上比较又是一种新鲜的感觉。凤二的身体本就虚软无力,被温水一泡,全身触觉都变得更加敏锐。 路萧一边干着凤二,一边咬上凤二的乳头,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 吮吸得啧啧有声。 他已经发现乳头是凤二最敏感的地方,每当给予足够的刺激,饶是凤玄亭再不甘愿,身体也会有诚实的反应。 路萧将凤玄亭硬挺的乳头吮咬的些微红肿后,一边抬眼觑着凤二的反应,一边伸出软嫩湿热的舌头,轻柔地绕着乳头舔舐了一圈。果然,这种带着酥麻痒意的疼痛大大 刺激了凤玄亭,他鼻息骤然变得粗重,瞪着路萧,目眦欲裂。与此同时,路萧的肉棒抽出一些,然后狠狠碾上凤二体内一处柔嫩的地方,登时让凤玄亭承受不住地发出一声低沉的浪叫:“啊……” 他愉悦的反应让路萧受到极大鼓舞,放下了凤二一条腿,单手抬高了另一条,空出一只手撸弄着凤玄亭微微勃起的男根,插在凤二王子体内的肉棒则对着那柔嫩的一处大干特干起来,同时嘴上也没闲着,对凤二另一边乳头给予了同样的待遇。 这多重刺激让凤二脑子一片空白,本就虚软的高大身子随着水流摇摇晃晃,承受不住地发出性感的喘息,向来冰冷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水汽。路萧看着他英挺的面容和微红的眼角,兴奋得原本白皙的脸庞绯红起来,插在凤玄亭体内的肉棒更加涨大一圈 。 这个姿势干了百十下后,凤二首先被送上高潮,在路萧手中射出男精。他无力地朝后倒去,双手勉强攀住浴池边沿,却是不愿依靠路萧。路萧也不在意,知道他无力反抗,厚着脸皮一手抱住凤二的腰,当着他的面伸出一截红嫩的舌尖,将手上残留的水和浊液一点点舔个干净。 他俊秀的面容带着一种精致的贵气,做起这样淫糜的举动,颇有种被亵渎的感觉,叫凤二不自觉看直了眼。 待他反应过来路萧做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你这……你这变态……” 他回想起初见路萧时,路萧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便已一身温雅尊贵的风度。凤二那时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少年会变成如今眼前这个败类。 路萧咧嘴一笑,埋在凤玄亭体内的肉棒在他湿软的穴里捅了捅,咬着他耳朵笑问:“我这变态让你舒服么?” 回答他的是凤二无力的一个耳光。 路萧毫不在意,抓住凤二修长的手指,一根根亲吻过去,目光中含着痴迷。而后他突然抱着凤玄亭转过身,朝浴池中央走去。 凤玄亭骤然失去背后依靠,惊慌失措地挣动起来,最终还是因为软筋散的缘故倒在路萧身上,胳膊搭着他的肩膀。惊慌之中,他的小穴不自觉收缩绞紧了路萧的肉棒,夹得路萧差点射出来。 路萧抱住凤二的腰,享受了一下这种被凤二依靠的感觉,然后才慢慢挺动腰身,干了起来。 屁股被路萧干着,身体被水流托着,凤玄亭在水中起起伏伏,沉重的喘息响在路萧耳边。失重感让他身体紧绷,肉穴紧紧夹着路萧的鸡巴。层层软嫩的穴肉热乎乎地推挤着路萧的肉棒,像一张小嘴含着他一般。 路萧托着凤玄亭挺翘肉感的屁股,干得又狠又快。 “好棒……啊……凤二,凤二……你夹得好紧……喜欢……” 他每说一句,凤二的穴口就收缩一下,好像在主动吞吃他的肉棒一般。路萧一次干得比一次深,干到连凤二自己都没有深入过的身体最隐秘的深处。凤二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仿佛只剩下一个承纳路萧肉棒的肉洞,随着路萧的草干上下起伏。 “你里面……好紧、好热……凤二……我……呜……喜欢……啊……”路萧大声说着喜欢,终于在凤二体内射了出来。 绝美的高潮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趔趄了一下,险些抱不住凤二,但还是稳当地保护着怀中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这才抱着凤玄亭回到浴池边,为男人清理起来。 “你舒服吗?”路萧看着他的脸低声问道,竟带着些羞涩的笑意,“我……我很喜欢。” 凤二冷冷地睨着他,目光投在路萧的身体上。路萧身上不少淤青挠痕,这是他头几次被路萧侵犯时反抗的结果。虽然他使不上力气,但拳打脚踢之下,到底让路萧吃了不少教训。因着路萧不舍得伤他,连床事也温柔得很,这样一来,路萧看上去倒比他还要凄惨一些。 但这远远不够。凤玄亭想起了遇刺到如今的种种,想起了那所谓的尸身,一阵恍惚。 他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么? 他想起临行时母妃的哭喊和父王的泪。纵然父王从前没有给予过他过多关注,但他心里仍是一直期盼着的。而父王的泪让他晓得,原来一向对他冷漠的父王,并非全然不在意他。他那时甚至已经决定,一旦他有机会回到凤国,必定要成为凤国最锋利的一柄剑,为他王兄保卫凤国,叫楚国再也威胁不到凤国国土,乃至于送上质子屈辱求和。 可是如今,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连活着的证据都被全然抹杀。 他知道,一旦让他恢复力气,他做的第一件事就会是拧断路萧纤细的脖子。 以两国开战为代价也要留下自己,不过是为了发泄他那令人作呕的肉欲。这个自私的男子让他感到无比恶心,因此连他的温柔都让凤二觉得得虚伪做作。 在凤玄亭冰冷的眼神中,路萧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最后竟忍不住发起抖来。他的手微微颤着,覆上凤二的眼睛:“别这样……别这样看着我……” 他在凤二的眼神里,终于第一次体会到男人深埋在冷漠面具下的恨意。他这些天竭尽所能地讨好着凤玄亭,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床上。而凤玄亭一直以来的冷然,让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凤玄亭对他的惩罚,让他觉得他是可以承受的。然而,当凤玄亭第一次对他露出这种眼神,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那不是简单的想杀了他报仇,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厌恶,是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得到这个男人的爱的所有机会,他五年来对自己和凤二未来的幻想,在这一刻已经全部破灭。 但他不能跟这个骄傲的男人说,他已经被他的国家放弃,当成了献给战争的祭品。索性伪装成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做尽连他自己都唾弃的事。 但,内心最深处忽然有一个阴冷的声音,无情地拷问他:“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么?” 囚禁这个高傲冷艳的强壮男人,折断他的羽翼绑在身边,让他修长矫健的双腿为自己打开,无法反抗地承受他的侵犯…… 不……路萧骤然清醒过来,他不能这样做! 那不是他要的…… “我会送你回凤国的……”路萧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而急促地说着违心的话,“但是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你安心待在这里,我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到时机成熟,我再送你回去。”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 他要为他铺平道路,让他风风光光地回到凤国,不再是那个不受宠的凤二王子,而是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 而路萧已经决定,凤王对凤二最狠毒的那一面,他永远也不会让凤二知道。 他颤着手,用布条蒙上凤玄亭的眼睛,把他抱回床榻上,然后点上他的睡穴:“凤二,睡吧,睡吧……不要再想那些事,我会对你好的……” 凤二抵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最终缓缓合上了眼眸。而在他睡着后,路萧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 一个带着眼泪的印记。 第02章 瞒天过海及日常哄媳妇打卡(口交play,颜射) 第二日退朝后,路萧在回东宫的宫道上,被楚王的贴身奴婢嫣红拦住。 “王请殿下到理政轩去。”嫣红低着头道。 路萧点一点头,随着嫣红朝理政轩走。理政轩是楚王平日处理朝政的宫殿,自路萧行弱冠礼后,楚王便常常在下朝后以商讨政事为名召他与一些心腹大臣去理政轩,实则是在慢慢教他处理国事之道。而如今战事吃紧,这种传召便多了许多。 走着走着,路萧忽然停住脚步,侧头问道:“嫣红姑娘,父王今日可有传召其他人?” “王今日只召了殿下一人。” 路萧心脏骤然收紧。但不到片刻,便镇定下来,面上一丝异样不露:“那咱们得动作快些,莫让父王久等。” “殿下说的是。”嫣红忙快步跟上路萧。 走进理政轩时,楚王如往日一样正圈点奏表。路萧偷眼觑他,见楚王面色如常,心中不由得愈发紧张。 “参见父王。”路萧行了一礼,挺直脊背跪在书案前。 楚王略微抬一抬眼,面沉如水,开门见山道:“凤玄亭遇刺一事,你如何看?” “儿臣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路萧长袖下握紧了拳叫自己冷静,朗声回道,“凤二王子在楚国境内遇刺,确乃我国保护不力。但凤国出兵如此迅速,半分谈判的余地都不留,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凤王早已预料到凤二王子会遭遇不测,所以才早早召集兵马。” “你看得不错。”楚王点一点头,忽然话锋一转,“白雁行教得倒是尽心尽力,叫你到了那醉红院,还不忘思考国事。” 心头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路萧略微低头,面带一丝绯红:“父王,此事……此事无关白将军,儿臣知错。” “不关他事,你喝花酒倒是无师自通?” 白雁行是楚国最年轻的将军,虽仅比路萧年长四岁,却是帝王指定教导路萧军事的师傅。他生得俊美潇洒,一表人才,加之年少有为,是许多楚国女儿的梦中情郎。但白雁行最大的缺点便是生性风流,连皇帝都晓得他许多荒唐事。 路萧不想此事竟会连累白雁行,有些哭笑不得,讷讷道:“是儿臣荒唐了,请父王责罚。” “罢了,你现今也二十了,身旁是该有人陪着了。”楚王摆一摆手,“你现在房里那个,也是醉红院的?” 路萧装着涨红了脸,憋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父王,那人……那人是个清倌儿。” “什么清倌不清倌,”楚王佯怒,“这次战争结束,你也该立个储妃了。之后这些乌烟瘴气的,通通给朕送出宫去。” 路萧点头称是。 见他态度良好,楚王面色稍霁,叫他退下。但路萧甫一转身,楚王的声音忽然再次幽幽响起:“朕还记得,几年前凤王寿宴,朕差你去凤国祝寿。那时随行的臣子告诉朕,你可很是欣赏那凤二王子。” 路萧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强装镇定,沉声道:“是。凤二是能做大事的,可惜母妃出身低贱,处处遭人排挤。如今更是死得这般不明不白,儿臣也很惋惜。” “如此么?莫怪被凤家那老东西送来做质子了,既然出身低贱,死不足惜,也算物尽其用。”楚王说到此处,若有所思,“你退下罢。” “是。” 出了理政轩,他长舒一口气,多日绷紧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因着战争时节,早朝本就比平时拖延许多,再被楚王一召见,路萧回到东宫时,午时已过了三刻。 将朝服交给贴身奴仆,路萧召出暗卫:“他今日吃过东西了么?” “吃了一些。” “吃了哪几样?” “鱼肉吃得多一些,还动了几筷子冬笋。真是怪了,前些日子您不劝着,二王子可是什么也不吃的。今日非但吃了东西,还主动收拾起餐具来,就是打碎了一个碗。” “他主动吃了什么,记下,以后也别叫他做这些收拾东西的事。”路萧笑道,“我哪是劝,我那是逼着他吃的。” 至于如何逼迫……路萧想着,面上一红,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殿下,今日您可该失望了。”暗卫忽然说。 “什么?” 暗卫:“没机会逼着二王子吃东西。” “滚。”路萧笑骂。 暗卫也是与他一同长大的,没大没小惯了,嘿嘿一笑便隐了踪迹。 路萧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回到内院凤玄亭房中,很是愉悦。看见凤玄亭时,心中便涌上淡淡的骄傲和柔情。 凤玄亭正靠在床边看一本兵书。那是路萧忧心他无聊,给他看着解闷的。他虽连翻书都吃力,但却看得入神,连路萧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凤二。”路萧笑着唤道。 凤玄亭看他一眼,便继续垂眼看书,面上依然淡淡的,不见喜愠之色。 路萧在他身边坐下了,拉过他一只手,一边细细察看一边柔声询问:“空青说你今日打破了一只碗,可有伤了手么?你使不上力,以后这些事就不要做了。” 凤玄亭眼也未抬:“这点小事也值得惊动王储殿下,您这条狗倒真是尽职尽责。” 他的话刻薄带刺,也不知道那句“您这条狗”是在嘲讽空青还是路萧。路萧笑意一僵,却还是轻声回道:“你若是伤了,便不是小事了。” 他这样容忍,凤玄亭事儿没挑起来,看着他柔和的表情,面色便更冷了些,心中更是烦躁不已,将兵书随手甩在一边。 路萧执起他另一只手一看,果然掌心被瓷器割出一道口子。凤玄亭没有上药,此时白肉微微翻出来,显得有些狰狞了。他看着心疼不已,忙取了膏药,在凤玄亭身前蹲下,细细涂抹着。 “空青不是狗。他保护了我许多年,若没有他,我决活不到今日。叫他守着你,也不过是担忧你的安危罢了。你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再过问这些事。” 凤玄亭冷着脸:“他与你怎样,关我何事。难不成你也干过他?” 路萧一愣,要不是知道凤玄亭如今多讨厌他,险些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 以为凤玄亭在吃醋。 “你今日心情不好么?”涂好了药,路萧仰头一边问,一边抬手抚凤二的脸。他心里疑惑,凤玄亭绝不是会说出这些刻薄话的人,他冷情冷性,素来是不会为小事生气的,更不屑嘴上逞能。哪怕真遇到令他愤怒的事,也很少显露出来,只记在心里。不然路萧也不会吃了他这许多天冷脸,却是头一次听到他这些刻薄话。 凤玄亭偏过头,避开路萧的亲近:“何必在意我这禁脔的心情?要做就做,做完滚!” “禁脔?”路萧有些迷茫地重复一遍,看着凤玄亭冷冰冰的表情,轻轻喟叹一声。然后双手分开凤二的双腿,膝行向前一步,伸手解开他腰间束带,又将他裤子往下拉一些,露出垂软的性器。 凤玄亭已做好了被他再次侵犯的准备。不想突然有个湿软的东西划过他肉棒顶端,叫他登时一激灵,淡漠的眼中露出吃惊的目光。 他低下头,看见路萧以极低的姿态单膝跪在他腿间,伸出一截红嫩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肉棒。 路萧垂着眼,几缕发丝散在鬓边,儒雅端庄的脸庞带着专注的神情,显得温驯而柔和。 他生得这样贵气,叫凤二轻易地产生了一种玷污了什么圣洁事物的感觉,竟感到一丝奇异的快感,肉棒忍不住勃起了一些。路萧就仿佛得到了什么极大的鼓励似的,更加卖力地为凤二品萧。 他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还十分生涩,不怎么会挑起凤二的快感,但胜在体贴,绝不会让凤二感到不舒服。更何况,尊贵的王储跪在男人胯间品萧,听来就已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因此,路萧只是一下下舔着,凤玄亭的肉棒便已控制不住地涨大起来。 凤玄亭咬了咬牙,手按上床褥,握住床单和下面藏着的东西,但又慢慢松开了手。 路萧按着凤二的大腿根,将那鸡巴完全舔湿了,连下面的肉囊都舔过一遍,然后一手扶住凤二半勃的肉棒缓缓撸动着,张开嘴含住了龟头,用柔软的舌尖扫过顶端小眼,一边还吊着眼睛窥着凤二的反应。 凤二竭力维持着冷脸,鼻息却渐渐粗重起来,额角流下一滴汗水。 路萧一对好看的桃花招子里带了笑意,渐渐将口中肉棒含得深了些,软嫩的舌头推挤着柱身,让凤二有一种在干穴的错觉。 肉棒在艳红的薄唇间慢慢开始进出,路萧的唇那样薄,叫凤二怀疑会不会被他的肉棒摩擦到破皮。然而阵阵快感由不得他多想,腰也不自觉随着路萧的吞吐挺动起来。 在路萧的努力下,男人的肉棒已经全然勃起,叫他有些招架不住。他勉力打开喉咙,忍着想要干呕的感觉将凤二的肉棒含进深处。 他喉咙深处比口腔更加软嫩,简直是处宝地。凤二见他皱着眉,表情有些难受的模样,更是发泄般狠狠地一下下干进他喉咙深处,用已然有些病态的心理欣赏着路萧此时的痛苦,一边嘴上还要出言羞辱:“这么会吃……王储可是给不少男人品过萧吧……” 路萧嘴被堵着,有口不能言,已然只能勉强张着嘴任凤二草。幸好他身体提不起太多的劲儿,爆发了一阵后便不怎么有气力了,叫路萧终于跟上他的节奏。 此时,凤玄亭已然眼角发红,狠狠地瞪着路萧。路萧又自己吃了几十下,看他表情越发不愉,口中的肉棒却颤动了几下,就知道差不多了。 他眼中含笑,又做了几个深喉便退了出来,伸出舌头慢慢来回舔了几下龟头下面的冠状沟。凤玄亭被他这一舔,右手抬起来想抓住了他的头发,却只虚软地穿过他的发间,然后重重喘了一下。路萧看准时机,用嘴包裹住顶端用力一吸,凤二登时“嗯”了一声,承受不住地推开他一些,然后全部射在了路萧脸上。 路萧本来是打算吞下去的,没想到会被凤二推开,这样被他射了一脸,一时也有些懵了。 两人目光交缠着,凤玄亭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看见路萧那张俊秀精贵的白皙脸庞上沾满白浊的男精,还在慢慢往下滑,眼神便渐渐暗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挂精液顺着路萧的脸颊流到了他唇边,而路萧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 那副样子太淫荡了,凤二忍不住抖了一下,被深深地刺激到。他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喘着粗气。路萧笑了笑,抹一把脸上的东西,然后顺从地站起身,吻上凤二的唇。 他舌尖还带着些男精的腥味儿,凤二皱起眉想推开他,他却自己主动分开了,十分乖巧。 “……可以吗?”他抓起凤二的手,按在自己下身,那里已经生气勃勃,涨得都有些发痛了。 凤二叫手中的硕大吓了一跳,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他看着路萧期待的表情,皱紧眉头,撇开了脸。 他这是第一次露出这样和缓的脸色,仿佛默许了路萧的举动。路萧微微睁大眼睛,心中一荡。 这些天的示好……终于让凤二冰冷的心松动了吗? 他连声音都激动得抖了起来:“我……我会轻一些的。”脸上尽是欣喜的笑意。凤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知怎的,心中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喜欢自己。他有些失神地想。 在凤二的唇角又亲了亲,路萧低头,动作急切却不失轻柔地解开两人的衣衫。 摸出床边的润滑膏,分开凤二的双腿,细细为他扩张好。路萧还一边柔声说道:“放松些,不会叫你疼的。” 凤二没看他,却默默放松了身体。 路萧又激动了一下,做完扩张,实在按捺不住,挺身便要进入。没想到这时,凤二又放了一个杀器: “抱住我。” 男子震惊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抱住我。”凤二有些不耐地又说了一遍。 “好……好。”路萧话都说不利索了,伸手紧紧抱住他,凤二种种举动冲击着他的大脑,叫他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无与伦比的喜悦,几乎要哭出来。 他在凤二耳边轻轻呢喃:“我进去啦……”下身抵在穴口,慢慢推进一个头。 他闭上眼,满足地笑着,又说:“凤二,我……我喜……” 后背心忽然感到一抹冰冷。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无声地刺入他的身体。 路萧好似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恍惚的抬起身子。撕裂的剧痛从后背蔓延到大脑,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看进凤二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沉郁如水,没有一丝情动,也没有一丝快意,就像做爱还是杀了路萧,都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他是全然不在乎的。 一滴清泪,顺着路萧的眼角滑落下来。 他勉强撑起身子,一侧身狼狈地滚下床铺,瘫坐在地上。 听见动静的暗卫闯了进来,见到路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 萧的样子勃然大怒,举剑便要捅穿凤玄亭。 凤玄亭眼也没眨,盯着路萧背后渐渐渲开的鲜红,脑中还在回想着刚才路萧脸上那幸福的笑意慢慢凝固的样子。 真是……蠢透了。 “空青住手!”路萧忽然大喝一声。 剑生生刹在凤玄亭胸前,暗卫又气又恼:“殿下!” “我……我有话要问他……”骤然激动的一吼牵动了后背,他痛得皱紧了眉。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手伸到身后,握住那用来杀他的东西。 “殿下不可!”空青没来得及阻止,他便一用力拔了出来。 那是……一片碎瓷片。 “杀了我 ……以后呢?”路萧眼睛红红的看着凤二,声音颤抖,“你便要……便要自尽,是么?” 不知怎的,凤二竟不敢看他的眼睛,沉着脸移开了目光。 路萧苦笑一声,难以言喻的悲伤冲击着他的心房,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流下。 “看住他……别叫他寻死。”路萧向着空青喃喃嘱咐了一句,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失血的晕眩,手一松, 手中染满鲜血的碎瓷片“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倒了下去。 凤二听着那声响,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第03章 痴汉忠犬攻是这样炼成的(一) 凤二那一下正对心脏,扎得又准又狠。幸好他藏瓷片时十分匆忙,并未细看,拿的瓷片恰好小了些,没能扎进深处。 “再深一寸你便没命了。”白雁行瞪他一眼,“还为他开脱,什么玩意儿值得你这样维护。”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扎紧了绷带。 路萧苦笑着求饶:“轻……轻些……疼。” “你还知道疼?刚刚不是还在我面前装得屁事没有的样子么?不是还能抡大锤么?能的你。” “白将军,殿下这也是怕你担心。”暗卫连忙上前阻止了白大将军的暴行。 这日离路萧被凤二扎伤已有三天,正巧是白雁行进宫检查王储习武情况的日子。路萧本想瞒过他,不顾空青阻止舞了一套剑法,没想到白雁行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借着试他力量的名头,竟叫路萧抡他那对百十斤的大锤。 路萧提了一下,便无奈地承认了受伤一事。但他对白雁行只说是醉红院的情儿扎伤的。 “啧……为师教你这么多,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被暗卫赶到一边,白雁行还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教训路萧,“养狼为患,这是用兵之道吗?” 路萧垂死挣扎一下:“他……他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白眼儿狼?不是你带他出醉红院的?不是他扎你的?葫芦都不会自个儿开瓢呢,你倒会?”白雁行抱着手一连串的落井下石。 “我强迫他,他恼我也是……应该的。” “什么?看不出啊!”白雁行瞬间瞪圆了眼睛,“带你逛次倌馆儿,你都会干这种事了?” 路萧脸一红:“我……我也不知怎的,开始只想把他带出来,后来便没忍住。” 他本只想囚着凤二,或者干脆把他送得远远的不要见面,但只是见到凤二的脸,他就已失了理智。 白雁行啧啧称奇:“这小倌倒是好大的来头,勾得你这雏儿神魂颠倒的,却还看不上你王储殿下。我都想见见了。” “别了,他……他不爱见人的。”路萧笑道,“我受伤的事,不要叫其他人知道。” “真是情深义重。”白雁行冷嗤一声,“你还说,陛下还以为是我带坏你,罚了我两个月的俸,再知道你被小情儿捅了,非扒了我这身皮不可。” 他忽然凑近了些,伸手捏了捏路萧的下巴:“想不到你这去倌馆只喝酒的家伙也有今日。哥哥不是没劝你,不想再被捅一次,还是快些送走他。不识相的人,就别留着了。” “晓得了雁行哥哥,我有分寸。” 那声雁行哥哥叫得大将军极为舒坦,点点头道:“今日先放过你,伤好以后每日多练一个时辰。” 路萧苦着脸答应了。 “我这是为你好。”白将军忽然喟叹一声,“前线吃紧,陛下端午过后便要派二十万援军前去救急。算算朝中能用的武将,这领军的位置,自然就派到我头上了。” 现下离端午不过还剩五日,路萧吃了一惊:“怎么……情势严重到这种程度么?” 白雁行爽朗一笑,俊美的眉眼间流露出十分的傲气来:“有我出马,保叫他凤贼二十年内都不敢再犯我大楚!” 他十六岁便平定楚国边郡叛乱,自然是有这个底气的。路萧也笑起来:“那我在朝中等白大将军凯旋。” 送走了白雁行,路萧又起身要去内院。自他受伤到现在都没有再去见凤二,想起凤二那无波无澜的死寂模样,就实在忍不住要去看一看他。 暗卫这时拦住他,一脸踌躇:“请殿下赐责。空青……空青用铁链把二王子锁起来了。” “什么?”路萧一惊,想到凤玄亭受辱的样子, 顿时心中急怒,但对上忠心的下属又怎么也发作不出来,只皱眉问道:“为何锁他?钥匙给我。” 空青交上锁链钥匙,迟疑道:“殿下不知……二王子的软筋散,恐怕早已被他运功冲开了。他现在也不肯再吃我们送去的东西,属下怕他自尽,所以才将他锁起。” 路萧听他一番阐述,面色变了几变,心里更是惊涛骇浪。 “他是怕饭里再有软筋散。恐怕那之前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吧。”他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克制道:“拿些吃的来,我送去。” 端着食盘走进凤玄亭的房间,路萧便心中一痛。凤玄亭被粗长的铁链桎梏着手脚,在床边闭目盘腿静坐,面容十分憔悴。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看着路萧笑道:“凤二还以为王储要将我锁在这里自生自灭。”那笑意却丝毫未进入眼中。 路萧在他身前半跪下,食盘放在腿上,上面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他用勺子舀一匙粥,送到凤二唇边:“吃些东西吧。我喂你。” 凤二没动。 路萧叹气:“没有软筋散。你如今的身体不比以前,我不会再放了。你不信,我先吃一口。”说着就先自己吃下一口粥。 凤二这才启唇,将粥喝下。 看着他冷淡的神情,路萧又好一阵心酸。空青告诉他,凤二摸约对路萧动手前两日便强行运功冲开了软筋散,但他们之前为确保制住凤二下了很重的药量 ,使得这种行为对筋脉而言太过霸道。凤二虽是冲破了药力,内力也随之外泄,十几年的童子功差不多算是废了。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不在乎失去内力,没想到路萧没有杀他。而以现在凤二的内力武功,已是极难制服路萧的了。 他只想护好凤二,却竟会将他逼到这样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 的地步。 一勺一勺喂着粥,享受着这难得的与凤玄亭不针锋相对的时刻。路萧看着凤二的脸,一双桃花眼中流转的歉疚和柔情,满得像要溢出来似的。 凤二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吃了一半便偏开脸。 “不吃了么?再吃一些吧……”路萧絮絮叨叨地劝,“你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吧,再不吃胃就坏了。你再怨我,也该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我先前……” “为什么?”凤玄亭忽然迟疑地问道。 “什么?”路萧握着勺子的手一顿。 “为什么……是我?” 凤二实在是想不通的。他纵然再对万事漠不关心,也无法忍下质问路萧的冲动。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要……毁了他? 路萧怔怔地,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你忘了么?你救过我一命。” 他轻声又重复一遍:“你救过我一命。” 那是五年前的凤王寿辰。 代表楚王出席的少年王储,行事还处处透着稚嫩。受了些卑劣伎俩的引诱,在宫宴前一日撇下暗卫,独自走进凤王宫深处,迷了路。 王宫深处远没有他前些日子所见的繁华富丽,所见尽是荒芜与冷清。他莫名地站在一片荷花池边,对身后伸出的一双手毫无觉察。 被推入池中,滑腻的池壁攀也攀不住。他在发绿的污水里挣扎着,沉入水中前最后一眼,看见一个着黑衣的少年逃离的背影,身形像极了楚国祝寿队伍中随行的礼部侍郎之子——他二弟的伴读。 呛进口鼻里的水越来越多,又腥又臭的味道逐渐侵蚀了他的意识。他头一次意识到,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拥有的令人艳羡的一切:尊崇的地位、优渥的生活、庞大的财富……都是那样渺小的东西。那无力感叫他不甘而恐惧,却无法挣脱地慢慢沉入水中—— 直到一个厚实的怀抱环住他冰冷的身体,有一双力的手臂将他托出水面。 英气的黑衣少年皱着眉,神情冷冷的带些不耐,眸中却含了些许关心之色。明明同他一样狼狈,却丝毫不减冷傲的气势。 此后,那一幕让路萧在心里描摹了千遍万遍。 “你走吧。”黑衣少年的声音也同样冷硬,“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这荷花池今年已死了三个人。” “什……什么?” 他脸上浮现一个奇异的微笑:“ 你别看水不深,那池壁上满是青苔,一把推下去,便是再爬不上来了,呼救也没人会听见。失足落水,多么可惜。” 路萧看着少年语气毫无波动地说着这些话的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都亲眼看着的么?” 少年瞥他一眼,没有再回答。 “你是这宫里的人么?你叫什么?”王储忽然有一个迫切的愿望,想要知道这黑衣少年的名字和身份,“我……谢谢你救我,我会报答你的……啊嚏!” 他似乎看到黑衣少年唇角扯动了一下。少年捡起下水救人前扔在岸边的外袍,犹豫了一秒,便丢给路萧。 那灰色袍子质地粗糙,也没有什么花纹,却洗得十分干净。路萧感受到袍子里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忍不住呆呆地抱紧了一些。 “快走吧,小鬼。”高大的少年抬了抬下巴,转身离开了。 留下路萧在原地,一直看着他远去,直到他的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宫殿转角。 他回去以后,便叫空青四处打听黑衣少年的身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会那样快就再次见到少年。 那是第二日的寿宴上发生的事。 凤王的寿宴十足气派,凤王有意彰显国力,满室富丽堂皇,黄金为毯宝石为墙,连盛水果都用上了顶好的玉盏。 路萧一顿饭却吃得索然无味,只满脑子想着那荒凉的深宫,那清冷的黑衣少年。 酒过三巡,有艺伎出来翩然起舞,叫人眼花缭乱。凤王这场寿宴铺张得十分成功,此时一张松弛的老脸上尽是得色,显然非常满意。 路萧看在眼里,借着那一点酒劲,忽然站起来,朗声道:“这歌舞看着实有些腻了。今日是凤帝陛下大寿,路萧愿舞剑助兴以表祝贺之意。” 楚国王储舞剑助兴,是给了凤王莫大的面子。凤王满面堆笑,连连称好。 “但路萧有个不情之请,”他忽然话锋一转,“久闻凤国诸位王兄英名,路萧希望舞完剑后,能得到王兄们指教一二。” 凤王原本迟疑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儿子们。但凤王储生性急躁,又自负对剑道有些钻研,被路萧一激,当场便应下来:“萧王弟既然这样提了,我们兄弟哪有推脱之理。” “那路萧便在此献丑了。” 他叫人取出宝剑,“嘡”一声利剑出鞘,剑身反射出一道炫目的银光。 “好一把宝剑!”识货的人啧啧称赞。 路萧矜持地一颔首,而后长剑一划,行云流水般舞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影缭乱,能清晰看见的只有路萧翩飞的矫健身形。众人开始还漫不经心的神态,渐渐变得专注而讶异。而凤王储看着看着,额角已渗出些汗水。 不为其他,只因这套剑法不但他从未见过,而且着实诡异。虽然他能感到路萧似乎还有些不熟练,却仍看出这剑法的精妙。 看似处处是破绽,但又处处是杀机,刁钻古怪,凌厉非常。 要说路萧舞剑的不对劲之处,他并非察觉不出来,却又都是似有似无的,若贸然指出,一不留神便会闹出笑话。 凤王储不由得暗自懊悔,晓得路萧是存着心思叫凤国在这时出丑。 而这时,路萧已一个潇洒的转身,将剑插回剑鞘之中,迎得满堂喝彩。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边,对着凤国王子们的方向一抱拳,桃花眼里含了些笑意:“请凤国诸位王兄指点!” 凤王原本不懂剑法,只觉得路萧舞得不过好看一些,但隔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做声。他目光一扫,看见向来自负剑法的大儿子难看的脸色,便心中一沉。 口中却还是说道:“王儿们,有什么便说罢!” 那些唯凤王储马首是瞻的王子们,见凤王储沉默不语,更是都不敢做声。一时,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 凤王见无人应声,顿时有些恼怒。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看似温雅的少年会在这里下给了凤国这么大一个绊子。更恼怒是凤王储的鲁莽和王子们的不争气,让他人看了凤国王室的笑话。 他正欲发作,忽然角落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父王,儿臣嘴拙,可否以剑代口向楚王储提些见解?” 一时间,众人神态各异。 凤王储听着那声音,眉头皱起,露出有些微妙的嫌恶神情。 凤王先是大喜,循声看去时,脸色忽然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 僵,但只一瞬便迅速恢复了笑容,道:“亭儿既然有这意思,不妨也舞一段。” 而路萧,在听见那声音的一刻,瞬间睁大了眼睛,转头朝那人看去。 那不是旁人,正是昨日的黑衣少年。他今日穿一件蓝色长袍,虽然看起来比昨日的布袍精贵一些,但在一众锦衣贵族中仍显得有些寒酸。 他还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从角落走了出来站在大厅中央,脊背挺得笔直。 “他是什么人?”路萧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低声询问身边的凤国侍从。 “那是……那是我国的二王子殿下凤玄亭。” 路萧没有漏过侍从有些怪异的神情,紧追不舍:“既然是王子,怎么坐在角落?” “这……”侍从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牵强地解释道:“二王子殿下谦恭孝顺,所以一直都是陪着他母妃坐在后面的,是殿下自己坚持这样做。” 深谙宫廷规则的王储只淡淡一笑,目光投回凤玄亭身上,多了些说不明的情绪。 他看着凤玄亭亮出剑,又引发众人一阵窃窃私语——那剑是柄极普通的铁剑,是这些贵族平日练习都不屑用的。 少年似乎也有些尴尬,握剑的手紧了紧,仍然孤傲地挺着背站得笔直。倒是凤王面色有些难看,咳了一声,道:“孤王前些日子令藏剑阁给二王子送一柄新剑,怎么亭儿还用着这样的剑?” 内侍总管见机地跪下来,一脸惶恐:“陛下赎罪,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恐怕是……是藏剑阁还在为王子挑选合适的宝剑。” “那还不快些送上来?” “是,陛下!” 路萧冷眼欣赏完这出闹剧,目光又投向凤玄亭。那少年脸上既没有怨忿,也没有感激,像一个旁观者。 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怜惜,说道:“不必了,用我的吧!”手一扬,从剑鞘中拔出剑扔给凤玄亭。 凤玄亭抬手接住,拿在手里还掂了掂,一脸无可无不可。他对路萧点一点头,站定,手腕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开始舞剑。 他只做了几个动作,便叫众人大吃一惊——他舞的竟是与路萧一模一样的剑法。 但又与路萧有些不一样,更加凌厉,更加锋芒毕露,透出一种千军万马般的豪放。 他抬手,旋身,剑光冰冷,气势逼人。身形越来越快,最后竟只能从道道银色残影中看清他的动作,水墨画般的美和肃杀的狠厉糅合得异常完美。 酣畅淋漓的一剑,似雄鹰展翅,划破苍穹。 在场的人无不被那冷厉的气魄震慑,竟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凤二剑锋所指之处,竟有人刷地冒出一身冷汗。 凤王储看直了眼睛,心中十分不甘。凤玄亭这一比划,他终于明白了先前路萧剑舞中的不对劲都在何处。只是,竟是……竟是叫这妓女的儿子指出来的。 等凤二身姿定住,良久,大气不敢出的众人才爆出掌声,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凤二面色沉静,只有些不舍地看一眼手中的剑,便将它交还给路萧。 凤王储这时忽然出声,语气里深藏了不服气:“没想到二弟久居深宫,也正好学了这套剑法么?” 还在鼓掌的王子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大部分人尴尬地停住了手。 却听凤二平静应道:“没学过。第一次见。” 他说着这样的话,却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炫耀之意,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凤王储还想说什么,路萧抢先截住他的话头:“这位王兄的确不会见过。这套剑法乃路萧的师傅独创,连路萧也只学了个囫囵。今日看王子挥剑,路萧受益颇深。凤国王兄们果然是不负盛名。” 他话这样说,却只看着凤二一人,丝毫不顾其他王子尴尬的表情。可惜凤二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凤王的面子保住了,此时看着凤二脸色也真心和缓下来,淡淡道:“亭儿做得不错。” “谢父王嘉奖。” 不知为何,明明凤二还是宠辱不惊的板着脸,路萧却敏锐地察觉到少年隐藏在平静下的激动。因为少年的眸子,是亮起了光芒的。 只不过一句随口的夸奖……路萧恶意地揣测,若是今日舞剑的是凤王储,恐怕凤王嘴都要咧到耳根了罢。 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就叫凤二第一次出现了那样的眼神。何必呢?凤王明明那样不重视他,他却还是将凤王看得这么重吗? 但是,但是,他那样的眼神,真好看啊…… 路萧有些失神地想。还有什么能叫凤二也这样……这样看着他呢? 第04章 痴汉忠犬攻是这样炼成的(二)(拿着受的衣服自慰play) 宴会一结束,路萧便尽量迅速地摆脱凤国臣子的寒暄,追上那已经离场的人。 “凤二王子!”他叫住他,开心地看着凤玄亭停住脚步。但凤二已然忘记了昨日救过他似的,满是对待他国王储该有的尊敬和疏离,甚至对他客气地行了个礼。 “这柄剑,我送给你。”他上前几步,将那柄宝剑递到凤玄亭手中。 凤玄亭眸中划过讶异,看他一眼。 “收下吧,我……我还有很多把这样的剑。”他脸忽然一红,低声道,“你比我更合适拿这把剑。” 他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只那短短舞一套剑法的时间,他就知道凤玄亭的武学天赋远在他之上。 凤玄亭再不关心世事,也能看出以这把宝剑削铁如泥的锋利和剑鞘的华丽程度看,绝不是像路萧说的“还有很多”。 他虽有些奇怪,但又对那剑确实喜欢,于是没怎么犹豫便收下了:“谢谢殿下。” 没有很惊喜,目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 路萧看他依然冷漠,急了:“凤二,你忘了?昨日……” “二弟实是太不识礼数了!”凤王储是追着路萧出来的,恰好瞧见路萧送剑一幕,本就很是嫉妒。又看凤二就那样顺理成章地收下了,便忍不住走上前,出言斥责。 凤王储在场,路萧怎么也不敢说出自己昨日落水的事了。凤二见他不说话,看了一眼凤王储,就转身走了。 路萧想要追上去,却被凤王储纠缠着又是替凤二道歉又是示好。他心里气恼,面上还要笑着应承,对这凤王储烦得不行。终于送走了凤王储,却早不见了凤二的身影。 他有些失落。明日便要启程回国了,他与他,恐怕无缘再见。 路萧咬着唇苦恼着,没过多久便灵光一闪,做了一个决定。他召出跟在身边的两个暗卫,对其中一人道:“你留在凤二王子身边,不要让他觉察。他有什么情况都要传信向我汇报。” “这……”两人面面相觑,又疑惑地看向路萧。 少年王储理直气壮地一扬下巴:“凤二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 这样的人,凤王有眼无珠,我却是要好好拉拢的。不提前了解他,以后怎么投其所好?” “……属下领命。” 于是他回了国。抵达楚国王都当日,礼部侍郎之子畏罪自尽。 而路萧的二弟知道事情败露,还没等路萧打算做什么,便吓得大病一场,几个月后竟一命呜呼了。 初时二弟的死叫路萧极受震动,然而时间是情感最好的稀释剂,日子一久,那触动就像很多过往的事情一样,被他渐渐淡忘了。 可有些事情,却是想忘也忘不掉的。他总是无法克制地回想起,王宫的深处,冰冷的池水,身着黑衣的少年。那记忆非但没有丝毫被淡忘的迹象,甚至愈发深刻起来。 暗卫的信鸽每半月飞回一次,他从这精短却频繁的信件中逐渐知道了凤二的许多事情。他那样了解他,就好像凤二的一个老朋友。 他知道了凤二的出身是极难堪的。 凤二的母亲本是娼妓,从良后嫁给了一个王都的商人。不想有一日随那商人游湖时,遇见了微服出行的凤王。 那时凤王还很年轻,一眼见到这女子,粗布乱服难掩国色,顿时惊为天人。而凤二的母亲也被凤王的英武贵气所俘获,两人只见一面便沉入了爱河。 随后她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什么人。然而她已经难以抽身,为了留住凤王的爱,千方百计瞒住了自己曾经为妓的事实,终于被接入了宫。 开始的日子是很美好的。凤王迷恋她绝美的容貌,不嫌她曾为商人之妻,给予她无上的宠爱。而她也十分争气,入宫不到两个月便被查出怀了身孕,于是又是更大的盛宠。后来,不足月生下了凤玄亭。凤王担忧他体弱,甚至接到自己寝宫亲自照看。 但,有绝世容貌却无与之相称家世背景,这样的女子,在宫中往往是最遭人嫉恨的,也是最容易被击垮的。 她生下凤玄亭不到半年,还没有从喜悦中缓过神来,就忽有一日被侍卫动作粗暴地带到了王后宫中。 从她宫中搜出巫蛊娃娃与迷情香,被指为用巫术和媚术引诱帝王;王后声扬她看似不足月生子,实则是未进宫前便怀了别人的种;但,最后彻底叫她瘫软在地的,是为妓的过往被那商人在帝王面前揭露出来。 她看着总是柔情似水的君王露出冰冷嫌恶的表情,王后得意而嘲讽的笑容,那曾是她夫君的商人冷漠的脸……桩桩件件罪行压在她身上,让她瞬间坠入无底深渊。 凤王当即大怒,要将她处死,将凤二“那野种”扔出宫去。是她哭着将头磕出了血,才求来一个给凤二滴血验亲的机会,得证凤二的的确确乃王族子嗣。但,凤王仍是将她打入了冷宫。连不足一岁的凤玄亭,也被他送到最偏远的宫殿,眼不见为净。 他强抢人妻毫不内疚,甚至享受这种征服的感觉。但他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妃子曾受千人骑万人枕。连带着她生下的儿子,也是处处看不顺眼。 因此,年少的凤玄亭,是十分孤独的。后来,他因着“妓女的儿子”的出身受够了凤王储与其他王子的欺凌,这孤独渐渐变成孤僻。 他不知何时开始习武,并将整个身心投入这唯一叫他喜欢的事情当中,将那些鄙夷冷眼通通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但路萧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封闭自己。 他在王子们的考试中总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在武试中更是频频大放异彩。他曾经那样期待凤王的褒奖,却始终受尽冷落。 于是他的孤僻终于变成了孤傲,他假装着对所有人都毫不在意,用冰冷的表情掩盖着渴望亲情、渴望被爱的内心。 路萧只要闭上眼,心中便能勾勒出一个少年孤独而骄傲的背影。 他的凤二是最刻苦的,最有天赋的,却是最不受待见的,最被人忽视的。 “遭凤王储挑衅,不理。” 他知道自己离开后,凤二的境遇比先前好了些,却也遭到了更多的无端攻击。想着凤王储百般刁难,凤二却一眼也不屑看他的情景,他就又是骄傲又是心酸。 没过半月,凤王储与宫女行房中事时,房梁上突然掉下一条毒蛇。据传凤王储受这惊吓后险些失禁。 “武场与诸王子比试取胜,凤王大为褒奖。” 他在心里冷嗤,知道那所谓的褒奖,恐怕不过也只是一句淡淡的“不错”,就和那日宫宴上一样。随后跑到凤王面前撒娇的王子们,恐怕得到的关注都比凤二多得多。 但他随即失落地想到,哪怕只是这样,那人也会高兴,冰冷的眸中会出现那种欣喜的亮光。一想到凤二的那个神情,他喜欢却为凤二难过。 “今日有宫婢向二王子示爱,遭拒。” 他先是心里一揪,看到最后两个字才放下心来。但他当时仍没有去细想这样的心情。 而那一晚,白雁行第一次带着他去了王都最负盛名的倌馆。 带着甜腻香味的房间,妩媚似女子的小倌靠到他身上调笑,他忍了又忍,还是不悦地将人推开。 那晚他喝了很多酒,耳中听到隔间里白雁行与小倌放荡的喘息声。他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想着白日那行信。 他的凤二那样优秀,即使明珠蒙尘,也总会有人懂得赏识。总会有一天,有一个女人也如同那小倌靠在他身上一样妖娇地靠在凤二身上,他将不会推开她,而是与她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他不甘心地想着,想到有些麻木了,酒还在一杯杯灌入口中。直到天亮时分,他终于醉倒在桌上,口中喃喃地念出一个字: “不……”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少年王储只惊鸿一瞥,那还不为他自己熟悉的些许陌生情愫便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那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抽根发了芽,肆意生长。 蔓延成深沉的爱与思念。 但他知道,自己的愿望是多么惊世骇俗,又是多么难以实现。他需要变成一个更强的男人,强到足以支撑起他们的未来不受人制搫,然后再等待一个契机,让凤二留在他身边。 即使那个契机,可能立刻会出现,也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他终于抛去过往的娇贵,付出他所有的努力,用了五年时间,从当年那仍有些冲动和幼稚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真正沉稳温和、深得人心的好王储。 他将对凤二的爱压抑在心底,却爱得越来越深。 年轻的王储一眼沦陷,相思数年。 他所爱的人在远方的另一片国土,一无所知。 后来有一个晚上,他梦见了凤二。那人向来冷漠的眸中满是柔情,唇畔的一丝笑意带着春风融雪般的温暖。 他激动得不能自已,抱住他,与他亲吻,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褪了个干净。醒过来时,难堪又苦恼地看着床单上的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 液和生气勃勃的下身。 这时他想起凤二的扔给他的布袍,那布袍他一直保存得好好的。 带着一点羞耻地将那灰色布袍取出来,他跪在床头,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袖子里,幻想那上面还能闻到凤二的味道 。然后,用它裹住了自己的肉茎,缓缓用手撸动起来。 修长的手指隔着粗糙的布料,不太熟练地抚慰着自己。向来清心寡欲的王储,第一次尝到被情欲俘虏的滋味。 他感受着手中的硬热,咬着下唇,儒雅俊美的面庞透出薄薄的红晕,脑海中全是梦里凤二赤裸健壮的身体、欲拒还迎的神情和……那隐秘靡丽的肉穴。 “凤二……啊……凤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那粗布摩擦着已然湿淋淋的硬挺肉棒,发出些许滑腻的水声。 他有些痴狂地微微挺动着腰,仿佛真的在干着凤二一样,薄唇微启,不断流泻出带着喘息的呢喃:“……嗯……凤二……我……啊……我喜欢你啊……好喜欢……” 肉棒剧烈地跳动一下,一股浓稠的精液浇注在灰色布袍上。路萧脑海一片空白,手指还无力地捏着那布袍,失神地盯着那片精液。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抱着男人温暖的身躯…… 直到有一日,一封让他心惊肉跳的密信传来。 “凤二为质,恐有难。” 他一遍遍盯着那行字,心狠狠地绞在一起,焦躁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不知道这个契机会来得这样快,他还不够强大,不够自信足以保护他爱的那个人。 但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主子,有些话属下本不该问,但空青仍想问一句。”暗卫临行去救凤二前,慎重严肃地看着他,“您这,也是为拉拢二王子么?” 路萧沉默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大概,要做一件错事了。” “……那是你?”凤二听到他说自己救过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宫宴前一日他救上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少年。 莫怪他认不出路萧。他看见他发生危险时,路萧已经在水里挣扎半天了。救上来以后,路萧的头发衣服都脏兮兮的满是污泥,一身都是池水的腥臭味,他躲还来不及,哪里知道救上来的会是楚国王储。 他在那荷花池上还救下过其他人,都是顺手所为,事后也没再关注那些人都怎么样了。之所以对路萧有印象,不过是因为他当时扔给路萧那件灰色布袍。那是他当时少有的没打补丁的衣服了,给了路萧不能说是不心疼的。 他全然不知他皱眉思考这短短几瞬,路萧心中的惊涛骇浪。 “是我。”路萧见他记得自己,高兴得眉眼弯弯,抓住凤二一只手,希冀道,“你……你还记得?” 凤二懒得睬他,皮笑肉不笑地擎一擎胳膊,铁链咣当作响:“这么报答我的你是头一个。” 路萧脸一红,忙把铁链打开:“这是空青怕你自尽,所以锁上的,我那时昏迷着,昨日才醒来,什么也不知道。” 他就这样打开铁链,让凤二眸中划过一丝讶异。下一秒,凤二一拳朝路萧击去。 路萧闭上眼睛,没躲。 那拳头堪堪停在他鼻尖前。 “你不怕我杀了你?”凤二有些恼怒地问道。 路萧睁开眼,见凤二拳头停在那儿,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凤二都觉得他有些贱了。 “我不怕。”他握住他的拳,印下一个吻,“我只怕你寻死。” 凤二一个激灵,猛地收回手。他却跟着扑上去,抱住凤二的脖子不依不饶:“别死。” 他喃喃道:“别死……你若是死了,要我怎么办?” “我当初怎么救了你这个……”一时间,凤二被他语气里的悲伤震了震,但片刻后还是推开他,轻蔑道:“我不是娘们儿,被条狗啃了就寻死觅活的。杀不了你,我不会死。” 他话一出口,又怕路萧觉得自己像在安抚他了,于是冷声补了一句:“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那便好。”路萧听到他不会寻死的保证,一对桃花眼又弯起来,笑容十分明朗动人。 “……”凤二不自在地移开眼睛,“你这疯子。” 第05章 端午宫宴撞破奸情,求白将军心里阴影面积(一)(舔穴play) 五日过后到了端午。因为前线已鏖战数日,第二日援军便要开拔,楚王下令在王宫中大宴众将领,并宰牛烹羊送至驻扎在王都郊外的军队,以此振奋士气。 一群粗犷的军中汉子聚在一起,没多时席间便开始喧闹起来。楚王生性豪迈不羁,与诸将君臣同乐,使得席间气氛十分火热,间或说些逗趣事儿,哄笑不断。 路萧也受这氛围感染,被几个年轻将领闹着喝了好些酒。然而他酒量浅,宴席才到了一半白皙的脸庞便渲上一层薄薄的粉色。又想到凤二独自一人在东宫内院,在佳节里无人作陪,便萌生了离席之意,站起来以不胜酒力为由说要告退。 白雁行笑说:“王储殿下一走,咱们这席上便一个文人也没了!” 路萧有些不好意思,欠一欠身道:“路萧实在不愿扫各位的兴,但再留一会儿便真该做些丢脸之事了。这样,让我干了这碗酒以表歉意,再祝诸位勇士击退凤贼,凯旋而归!” 他说罢,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博得一众武将的叫好声。 楚王本是有些不悦,见他这样会来事,又的确一脸不能再喝了的样子,这才挥一挥手放他去了。 路萧退下后,楚王叹口气道:“当年朕像他这般大的时候,一与诸将同饮便能叫他们作陪到天亮,哪里是这小子精贵的样子。” 白雁行晓得楚王有些埋怨的意思,忙道:“陛下豪爽英武,坐镇于此,方才能保疆固土,使楚国从战乱中安定下来。而王储殿下生性端谨,善守,正适宜国家休养生息之时,与陛下之勇武相得益彰。” 楚王大笑称是:“白卿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白雁行十分做作地一鞠礼:“陛下开明,臣等才能畅所欲言。” 又叫君王龙颜大悦。 路萧本是喝酒容易脸红的体质,实则并没有真的喝醉,一路步行回东宫,叫清爽的夜风一吹,那微醺之意也就褪了。 他回到东宫召出空青,正要询问凤二这几日做了什么,又想起对凤二的承诺,硬是憋住了。 倒是空青嗅到酒气,嚷道:“殿下您伤口还没愈合,怎的竟去喝酒了?” 路萧摆摆手:“只喝了一些,不妨事的。” 空青还要念叨,被他一句话堵住了:“我总不能一点不碰酒,扫了将军们的兴。” 于是暗卫无话可说。旁边的奴仆见机地去准备醒酒汤。 路萧自个儿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0 是闻不到身上的酒味的,但被空青一说,也不好直接去见凤二,就先去浴池中洗了个澡。 楚国开国之君奉行享乐主义,王宫依山而造,几乎没有顾及风水、象征等虚无之物,但数百年来楚国倒也风调雨顺。王宫后山唤作苍山,山脚下原本便是大片的天然温泉。也正由于此,楚王宫几乎每个宫殿中都有一片温泉作为浴池,十分享受。 路萧因为天天装作没事的样子,伤口愈合得自然很慢,因此不敢下水,只绞湿了布巾自个儿慢慢擦拭着身子。擦着擦着,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同凤二在这里的荒唐,心中便有些瘙痒躁动,赶紧将脸埋进水中,好一阵才冷静下来。 他害怕自己再胡思乱想,不敢久留,擦净身子后,仅随意披了件黑色直裾袍便走出来。 正要喝下醒酒汤,贴身奴仆端了个粽子走进来,笑道:“殿下,今儿个端午节,御膳房做了些粽子送到各宫来,殿下快尝尝。” 路萧看那粽子竟是锥形的,有些讶异,拿起一个问道:“从前怎么竟没见过这样的粽子?” “殿下有所不知,今年御膳房进了个去过凤国的厨子,这粽子便是他牵头做的。您不知道,这凤国粽子竟是肉馅的,和咱们的粽子真是不一样。” 路萧心中一动,叫小奴仆多热了几个,自个儿端到内院去。 住在内院里的皆是贴身服侍路萧的奴仆, 路萧为人低调谦和,东宫平日也是一切从简,内院住人的房间也并没几个。 此时院里静悄悄的,因着路萧下了令,从没人敢去打扰凤二。他走进凤二房中,凤二正盘腿打坐,一派气定神闲。 “你在练功么?”路萧放下粽子笑着问他,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听说再过些时日,武林传闻中二十年得一株、一株抵二十年内力的天璇草就该长出来了,到时候他去为凤二摘来,凤二的内力便可恢复了。 不晓得那时,凤二会不会开心一些,然后对他有所改观…… 凤二没有回答他,只是睁开眼睛,目光投向他手里的粽子。 路萧忙剥开一个,献宝似的呈上去:“他们说这是凤国的粽子,你尝尝是不是。” 一股粽叶的清香混着糯米香飘进凤二鼻间,熟悉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接过那粽子,慢慢吃起来。 “好吃么?”路萧见他吃了,开心得见到什么大喜事似的, 自己也剥开一个咬了一口。但他俊秀的脸庞随即就皱了起来:“你们凤国的粽子……怎么是咸的?” “加了肉自然是咸的。”凤二不急不缓地答一句,看见他古怪的表情,似乎笑了一下,又说,“我们凤国的粽子不是这么吃的。” 他说着,自己动手,将粽叶完全摊开,执箸夹了一块,放进口中。 路萧这几日刚吃了他好些冷言冷语,还是头一次听凤二和颜悦色地对他讲话,瞬间激动起来。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你喜欢么?那就多吃一些,不够我再去热。” 凤二斜他一眼,看见他大狗一眼热切的眼神,竟感到有些好笑。路萧看他笑了,唇角更是扯到耳根,殷勤地为凤二端着碗。 凤二又吃了一口粽子,恍惚想起从前,也有一个女人,明明身在冷宫里,有一年端午却费尽心思省下一点口粮,做成粽子,千方百计地送到他手上。 那是他年少时唯一吃过的粽子,很多年都没有忘记那个味道。 如今口中吃的粽子,比那寒酸的粽子口感好上百倍,却叫他难过起来。 他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那个女人并不知道他还活着,恐怕会日日以泪洗面吧…… “你做这奴仆的事倒很开心么。”凤二看一眼路萧冷嘲道。他存了些叫这罪魁祸首也不能痛快的心思。 却不料路萧眼睛依然亮亮的,像藏了星子一样:“我只服侍过你一个人啊。” 凤二的郁闷瞬间变成了窘迫。他甜言蜜语一箩筐地讲,凤二听得再多也习惯不了,一时红了脸,只能用咳嗽掩饰着。他原本想嘲讽路萧,却让自己出了洋相,凤二心里有些恼羞成怒,脸上更冷了:“你这……” 路萧忽地欺身上前,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凤二睁大眼睛,推了他一把,竟然没有推开。路萧又凑到他耳边细声说:“你都欺负我这么多天啦,今天过节呢,好不容易开心一些,就不要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好不好?” 凤二身子颤了一颤,感觉内心的隐秘想法都被他看穿,却又强作镇定道:“你装什么知心人。” “我还不够知心么?”路萧拿他的手摸自己下身,“我都忍了这么多天了,你摸摸,我快疯了……” 也许是真的委屈,也许是那一点醉意并没有完全在他身体里消散,他说出这话时,眸中水波盈盈,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你……”凤二咬了咬牙,“随你的便!” “真的么?”路萧惊喜抬头,又在凤二脸上亲了好几下,连连保证,“我会叫你舒服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别那么多话!”凤二满脸不耐,耳尖却红了起来。 路萧虽有些疑惑,但对着凤二他实在是记吃不记打的,当即动作迅速地挥开其他东西,开始解凤二的衣服。 路萧殊不知,凤二经过拿瓷片扎他而被他毫无忌惮地打开锁链一事,心里便有了别的计较。他如今抓住了路萧的软肋,知道路萧是的的确确喜欢着自己的,但又不知道这份喜欢底线在何处。于是他这几日对路萧说了好些重话,路萧要近他身,他便作势要自残;路萧心惊胆战不敢再碰他,他便骂路萧下贱。一来是为试探路萧,二来是纯粹发泄对路萧的不满。 但他没有想到,不管他怎样出言侮辱,路萧都笑嘻嘻地插科打诨糊弄过去,还想方设法哄他开心。有时骂得狠了,路萧虽有些低沉的模样,但没过多久便又迎上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更甚的是,路萧真的再也没碰过他。 因此,他心中虽然仍是轻视路萧的,但路萧把姿态放得这样低,倒显得他像个怨妇一般,连自个儿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他想,虽然还试探不出那份喜欢的底线,但可以确认,自己随心所欲对待路萧也可以活得很不错。 至于被路萧上,他就权当被狗咬了。至少路萧做得叫他很舒服,除了挥之不去的屈辱感,也并非难以忍受。 于是他干脆打算放开来,按着性子行事,只打定主意等路萧对他失去兴趣的那一天,再逃回凤国,为今日所遭受的一切报仇。 他想,这样便不会再同那天路萧从他身上倒下时一样……被路萧牵动情绪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任由路萧解开衣服,心里却恢复了平静。 路萧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想着好好疼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1 爱身下的人。他细细亲吻着凤二,唇舌交缠,传出些羞人的啧啧声。 他身上披的直裾早便松松垮垮,领口敞开了,露出还绑着绷带的白皙结实的胸膛。 修长的大腿从叉开的衣摆下伸出来,插入凤二的腿间。 黑色的袍子覆在白皙的肉体上,却什么也遮不住,圆润的肩膀和柔韧的腰身,以及胯下勃发的性器,凤二一低头,全都一览无余。 那是十分香艳的场景。 他原本平静的心,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路萧亲吻着他的脖颈。他将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顾忌地献上,但因为是路萧,竟让他没有一点不安,反觉得有些舒服。 而后路萧柔软的唇一直往下,湿漉漉地停在他的胸膛前,舌头在他乳尖上打了个转。 想起那种灭顶的快感,他实在是怕了,手插进路萧的头发里,有些无措地抓住。细软的发丝从他指间流泻,柔柔地抚过手背,多多少少安抚了他。 路萧这时候轻轻咬了一口口中的硬挺,又打着圈儿舔了几下,凤二身子一颤,乳头完全挺立起来,胸膛的起伏不再平稳。 带着情色感觉的亲吻继续向下,从腹部蔓延至大腿内侧。路萧抬起凤二的腿,在最细嫩的地方留下一个牙印,有种宣告了主权的满足感。 他分开凤二双腿,抬起他的臀,故意绕过凤二微微勃起的肉棒去舔弄下面两个肉囊。凤二的大腿不自觉想要夹起来,却被他强硬地按住,这让凤二更感羞耻,屁股不安地扭动几下。 “这么想我?”路萧调笑着掐了一把凤二厚实的臀肉,被凤二狠瞪一眼,不敢再造次。 他低头,看向凤二最隐秘的地方。 凤二与他做了这么多次后,小穴已经从原本的肉粉色变成现在的蔷薇色,但仍然非常紧致柔嫩。他看着那紧闭着的穴口,忽然想到一个画面,心里一动,俯下身子拖起凤二的臀,竟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肛口的褶皱。 “你……”凤二感到湿滑的东西在那羞人的地方掠过,大惊失色。抬脚踩在路萧肩膀上,将他蹬开。 路萧也有些脸红了,呐呐道:“我这几天……看了好些书,书上是这样的……说会舒服些……” “那种地方……”凤二羞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路萧怎么会这样做。虽然路萧平日在他面前一直不太要脸,但总归是优雅温文的形象,竟然会愿意做……做那样的事。 一时间他脑海中乱作一团,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看他似乎不是厌恶的反应,路萧又厚起脸皮,低下头,按照书里画的样子,再次舔上凤二的穴口。 他的舌头柔软灵活,把外面那圈褶皱舔过一遍,又重重地来回舔弄中间的肉洞,使得凤二原本紧闭的小穴慢慢软化下来,像张小嘴似的一张一合。 那场景冲击着路萧的眼睛,而凤二禁受不住这无比羞耻却又十分舒服的感觉,肉棒已经彻底勃起来。 被路萧舔穴与路萧上次为他品萧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没有那种凌辱了路萧的征服感,却是另一种奇异的、纯粹的肉体快感。他原本锐利的目光早已失去焦点,鼻息粗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轻哼。 凤二感到股间湿漉漉的,路萧的唾液冷了以后,穴口变得又湿又凉,简直如同……如同女人在流淫水一样,让他觉得自己淫荡又羞耻。他竟然……竟然被路萧这样舔弄,还舒服得发出呻吟…… 路萧却不知道他想着什么,看见他舒服,很是得意,又试探着将舌尖伸入肉穴中去。奈何凤二的后穴太过紧窄,路萧的舌头只能伸入一点便卡住了。但这也足够他慢慢蠕动舌头,舔弄着凤二的肉穴的内壁。 等那穴肉也被他弄得湿软以后,他甚至模拟着性器的样子,用舌头在凤二的后穴里刺入又抽出。 “啊……”被路萧这样一弄,凤二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后穴,紧致湿热的穴肉蠕动着,密密匝匝地箍住路萧的舌头。 他的手抓紧了路萧的头发,把路萧都有些扯疼了。 路萧有些艰难地退出舌头,温声叫他放松些。凤二被他一番挑逗,麦色的肌肤全都度上一层薄红,此时情欲正盛却尴尬地被晾着不上不下,也顾不得羞耻了,配合地放松身体。 路萧又将舌头伸入他的肉穴中,这一次轻易顶进了更深的地方,舌尖碰到了一个栗子大小的敏感处。他知道那就是最能让凤二舒爽的地方,于是不断用舌头刺激着那里。 丝丝麻痒感渐渐放大,从被路萧舔到那处蹿上脊椎,变成令他头皮发麻的情潮快感。 凤二禁不住伸出手,握住自己被冷落已久的怒张的肉棒撸动起来,透明的淫液将他的手也打湿了。 他有种错觉,似乎能听到路萧的舌头与他的肉穴接触发出的黏腻水声。那体内最敏感的一点被路萧的舌头不断扫过,快感层层叠加,他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促,性感的双唇微微张开一些,目光迷离地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啊……嗯……那里……不要了……啊……”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腰也不断地扭动起来,迎合着路萧的舔弄,穴壁开始收缩着,仿佛在期待路萧给得更多一些。 路萧知道他差不多了,看准时机退出了舌头,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指插入凤二那已经湿软的紧热嫩穴,顶入两个指节,狠狠地碾在那一点上。 “啊……” 凤二手淫的动作重重一下,停顿下来,片刻,一股白浊的男精从肉棒顶端的小口里喷了出来。 第06章 端午宫宴撞破奸情,求白将军心理阴影面积(二)(窗台露出play) 高潮过后,凤玄亭有好一阵失神。 路萧给他留了阵喘气的时间,去用茶水漱了漱口。他毕竟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样的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只是因为是凤二,才愿意为他做到极致。但看到凤二的反应,那种不适感又被一种取悦了心上人的成就感弥补了。 从前的路萧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为一个人把姿态放低到这样的地步。但他不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沉醉其中甘之如饴。 他从床头摸出润滑膏,又爬上床继续做爱做的事。凤二这时候也稍稍平复下来,配合地任他为自己做好扩张。 路萧强忍着直接插入的欲望,在紧窄的密穴中仔细抹了一层白色的脂状物,直到手指不能再深入的地方才停止。虽然经过方才的事凤玄亭后穴已经松动不少,但路萧晓得男人那处不比女人的花道,不仔细做好措施极易弄伤。 好不容易感觉可以进入了,他才抽出手指,扶着下身的硬挺插入一个头。湿软的肉壁立即绞住了路萧的顶端,吮吸一般咬着不放。路萧感觉这简直像一张小嘴主动将他的肉棒往里吞一样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2 ,再接再厉又缓缓将肉棒沉入一半。 这种被插入的压迫感凤二已经渐渐习惯了,只抬手抓紧了床头栏杆,抿住唇承受着。 他饱满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全都凸显出来,呈现出一种很有力量的美感。他并不喜欢发出很多声音,只有真的舒服到不行了才会低沉地呻吟几声。 路萧是爱死了他健壮性感的肉体和从隐忍到沉迷的表情。 肉棒不断开拓进入深处,柔软紧热的穴壁推挤着茎身,包裹住它,但阻止不了它的强硬的挺入。 终于完全插入后,路萧发出满足的喟叹。他没有立即动作,仔细体会了一会儿被凤二又紧又嫩的小穴完全含住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始挺动腰身。 白色的软膏被捣成沫,随着肉棒的进出从两人结合的缝隙中挤出来,发出滑腻的声音。 他将凤玄亭扯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一手抱着凤玄亭的腰,一手握住男子粗长的性器,慢慢撸动。 失去支点的凤玄亭不得不搂住路萧瘦削的肩膀,身体随着路萧的操干像置身水中没有依靠般起起伏伏。而这时,路萧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 武人柔韧的身体展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以最大限度打开承受着男人的侵犯。这个姿势让路萧深入到从前从未抵达的地方。 路萧的每一次插入,都让凤二有种几乎被顶穿了的错觉。但一丝一丝的快感却在摩擦中堆叠,渐渐完全占据了他的神经。 男性最脆弱的地方被路萧握在手中,那双因为长期握剑而带着薄茧的手灵巧地讨好着他的下体,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地沉迷。每次路萧一撸到底部,再微微用力向上一挤,一种快要射精的感觉就直冲上大脑,让他忍不住绞紧了已经完全湿软洞开的后穴。 他张嘴喘息着,顾不上唾液淫糜地从唇角流下。而更可怕的是,路萧在这时候一口咬上了他的乳尖。 “啊……”凤二终于忍不住一声低沉的呻吟,在路萧手中喷了出来。 他高潮的同时,路萧被他骤然缩紧的后穴一夹,也瞬间缴械,射进凤二身体深处。然后,凤二感到已经有些麻了的大腿被他放下来。 路萧抱住凤二缓了一阵,没一会儿,仍然插在凤二穴内的肉棒又慢慢恢复了精神。 “你怎么还没够……”感受到体内夹着的东西再次变硬变大,凤二涨红了脸。 路萧有些无辜地笑着:“它憋了那么多天,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他一抬眼,看见了大开的窗户和宽敞的窗台,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进脑海。 “我们换个地方。”他坏坏地笑了笑,忽然托住凤二的大腿根站了起来,朝窗台走去。 凤二晕晕乎乎地被他抱起来,直到臀部触上冰凉的木板,才被惊醒。等看见自己坐在低矮的窗台上,顿时大惊失色,狠狠地推着路萧:“你这个疯子……这里,你不怕被人看到吗?” 然而他早被操软了身子,路萧轻易便制住了他,不由分说地再次插进深处:“别怕,这里是内院最偏僻的房间,我早下令让别人不许靠近这里。” 的确,凤二的房间位于一个拐角里面,不特地过来是绝对不会有人看见房中的情况的。 然而凤二依然有种随时会被人窥见的错觉,这种在公开的场合下被路萧侵犯的屈辱感让他羞耻而愤怒,却不知怎的,路萧每一个动作,他都能比以往更加清晰地感受到。 “你好像变得很敏感呢。”路萧带笑的声音调侃道,重重顶入他穴内深处:“这里……咬得好紧。” “滚!”凤二全身泛红,色厉内荏地骂道。 于是路萧嘴上放过了他,但下半身却更加卖力地操起来,一次一次重重操进那软嫩的肉穴。 穴壁被无情地撑到极限,深处被男人的肉棒重重捣弄,间或抽出一些,碾在最敏感柔嫩的那一点上,直干得凤二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喘息。 就着啾啾的水声干了百十下,路萧又抽出湿哒哒的肉棒,将凤二放下来翻了个身,让他趴伏在窗台上,肉感的屁股高高翘起来,然后再次干进已经有些合不拢的、吐着白色浊液的红嫩肉穴里。 凤二根本没有力气再反抗他,一对敏感的乳头恰巧被压在冰凉的栏杆上,激得他又是一颤。 他的手无力地扶在窗沿上,英挺俊美的脸庞满是潮红,双目失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他感觉自己沦为了肉欲的俘虏,没有了其他器官,只剩下身后的肉穴还存在被肏干的感觉。那情潮叫他无法抵抗,堕落进罪恶的色欲深渊中。 路萧亦是激动不已,哪怕知道没有人会看见,也有种在大庭广众下占有了凤二的快感。或许他内心深处一直有着这样阴暗的想法,在很多人面前肏凤二,让所有人都知道凤二是他的所有物…… 这种想象让他眼睛都红起来,他一边狠狠干进那淫糜的肉穴,一边喃喃说道:“你是我的……哈……凤二……你是我的了……你逃不掉的……” 他湿热的小穴绞得他那样紧,他们两个以最亲密的姿态结合在一起,就像一个豁口被完美补充。 那一刻,他忘了要对凤二好,忘了那些在心里发的誓。他只想完全占有这个人,什么凤王,什么放凤二回国,都叫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凤二是他的,全然属于他,他想要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爱……谁也带不走,谁也抢不走! 路萧阴暗地想着,满是情欲的眸子里染上阴霾,覆盖掉原本的温柔。 他狠狠干着身下这具强健性感的肉体,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终于,在最后几下重重的抽插后,他将所有的热情浇注在凤二体内。 而凤二在他射出的同时,也又一次达到了高潮,喷了出来。 “凤二……”他长叹出一口气,从身后抱住凤二柔韧的身躯。那肌肤十分有弹性,像磁铁一样吸着他的手。 凤二的气息奇异地安抚了他,那些黑暗的情绪渐渐沉寂下来,被一抹深深的悲哀取代。 是的,他大可以一辈子囚禁着凤玄亭,折断他的羽翼将他绑在身边,但那又能如何? 就算他那样做,他能得到的,也只是这具躯体。 那不是他想要的。凤二现在只是恨他怨他,但一旦他那样做,就会彻底毁了凤二,连凤二的恨他也得不到。 他小心地收起那些负面情绪,恢复成一个温柔的情人,将凤二抱回床边,仔细清理着残留在凤二体内的浊液。 凤二也的确被他做得累了,在他轻柔的动作中,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就合上了。 看着凤二睡去以后,路萧原本温和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用手抚过凤玄亭的脸,好像这样能给自己增加一些底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3 气似的。而后他收回手,简单收拾了一下凤二和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门。 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出来吧。” 在凤二被他压在窗台上达到高潮的那一刻,他就敏锐地觉察到院中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凤二失了武功后不再像从前一样对周围无比敏感,他却是能听到那一丝细微的声音的。但他当时不敢惊动凤二。 以凤二的性子,要是知道被人看到了他被自己压在身下插到高潮的样子,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让他碰了…… 路萧不敢想太远,咳了一声,又道:“阁下何必继续藏着,窥人房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树影里缓缓踱出。路萧将目光投到他脸上,顿时大惊,口齿都有些不清了:“雁……雁行……” 他揣测了来人可能的好几种身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雁行。 白雁行脸色也很不好看,一脸纠结的神情。 宫宴过后,他想着将有好些日子见不到路萧了,就想找王储聊一聊天。打定主意后,便直接来到了东宫。 按宫中礼制,拜访王储是需要提前一日通报的。然而白雁行是何等人物?非但是路萧的师傅,对路萧而言他更是亦兄亦友,路萧平日便从不要他遵循这礼数,早下令让宫人不必拦着。所以他一路进了东宫,没有下人敢拦住他,甚至有奴仆贴心地告诉他,王储在内院最偏僻的那个房间里。 白雁行没有多想,便进去了。他怎么能料到,过了转角才刚看到那房间,便能目睹路萧那样浪荡的一幕。 但这并不是最让他纠结的。 他本以为路萧身下的男人就是那醉红院的小倌,于是便将目光投到那张脸上,想看看是怎样的绝色,没想到这一看,叫他险些吓晕过去。 路萧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强作镇定笑着问道:“雁行哥哥怎么来找我了?” “那人……”白雁行没理会他尴尬的客套,皱紧眉望着路萧,“那是凤二?” 他只这么一问,便让路萧脸色顿时一白,幸好在黑夜里看不大出。短短几秒间,路萧心中已闪过许多个念头,甚至生出一股狠戾,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他沉默许久,说道:“雁行哥哥怎的认得他的?” 他这话一出,便是承认了。白雁行胸腔里一阵气血翻涌,也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凤王先前假意同我们签和约时,我不也在随行队伍里?那时……那时就见过他一面。” 白雁行没说的路萧也知道,见凤二那一面是为了……方便楚国确认最后被送到楚国的的确是这个人。 凤二那时,被楚国的人,凤国的人,都当作货物一样打量,心中该是怎样的滋味。 白雁行实在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路萧忽然走上前几步,到白雁行面前摸约一丈远的地方。他下一个动作,又叫白雁行失了镇定—— 他缓缓地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白雁行急怒地吼一声,手忙脚乱要扶他起来。 路萧却岿然不动,沉声道:“雁行哥哥,这是路萧第一次真心求你,今夜看到的,求雁行哥哥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白雁行的动作顿住了。好一阵,他才出声问道:“凤二先前本没找到尸身,后来凤国突然找到了,我便一直心存疑虑……是你救了他?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的伤……是他做的吧?” “是我救了他。”路萧仰头答道:“凤王要杀他,我……我不能不救他。其他的事,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雁行哥哥。” 他目光恳切中透着哀求,白雁行被他这样注视着,作为兄长对路萧的疼爱蹭蹭蹭地占了上风,心理防线瞬间失守,已然无计可施。 “我只问你一句,”他咬牙道,“你救下他,对楚国社稷可有不利?” 路萧一怔。 白雁行的每一个问题,都叫他难以回答。 “我……我绝不会让楚国百姓受到牵连!”他目光里骤然出现一种令白雁行心惊的决绝,“若路萧做的事危及楚国社稷,路萧定会以死谢罪!” 白雁行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他知道路萧说出这话,便是他知道他做的事的确有可能对楚国不利。他甚至已经从路萧的眼睛里,洞穿了所有缘由。 但他不忍心再逼问路萧,他太了解他了。 路萧十二岁那年,他平定楚北叛乱归来,成为王储的武学师傅。 第一次见,他只觉得这少年性子温软,没有什么王储架子。熟悉以后,少年总是柔柔地一口一个“雁行哥哥”,叫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知道路萧在王宫没有玩伴,唯一一个与路萧同龄的二王子对路萧总抱有敌意,所以路萧才喜欢粘他。虽然很多时候还是路萧帮他在王面前说好话,瞒着他做的一些风流事,但他心里一直把路萧当成一个乖巧的弟弟疼着,他甚至想,路萧当上国君后,哪怕要他一辈子镇守边关,他也是愿意为路萧送命的。 但他后来才渐渐发觉,这个少年的内心,并不完全是他的外表那样柔软。 “你十六岁那年,对我说要改练硬剑。本来你学武只为防身,内劲不足,力量不够,我便叫你放弃这个念头。但你后来没听我的,拿了我的剑谱日日自个儿偷偷练习,硬是一年内把力量提升到足以玩得转硬剑的地步。那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也固执得多。”白雁行用一种沉重的语气缓缓说着,“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说服你什么。但……若有一天楚国因此蒙难,我将……做不到再帮你隐瞒!” “雁行哥哥……” “你……好自为之。” 路萧没有想到白雁行会提起这件事。那时他只一心想要变得更强,知道软剑难以用于实战,便想练更有用的硬剑。没有想到,他的偏执全都被白雁行看在眼里。 他咬住唇,在长袖下握紧了拳:“我知道了,雁行哥哥。” 他何尝不知道白雁行是为他好。 但,投崖麝退香,他已经没有归路。 第07章 心术与惩罚(观音坐莲play,痴汉攻略黑化慎) 端午过后,白雁行带领二十万士兵开拔,前往边境支援与凤国侵略军队苦战已久的楚军。 他骑着高头大马出城时,王都全城百姓夹道相送。三千白家精卫队跟在他身后,浩浩汤汤绵延数里。 不需要口号,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足以震动苍穹。 那一天,年轻的王储在王宫最高的阁楼上久久伫立,眺望着王都城门的方向。 路萧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但,他心中不是澎湃,而是满满的酸楚。 因为他满目所见,皆是血泪。 他看到还穿着嫁衣的女人,在新婚第二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4 便红着眼睛送新郎官踏上征途。 他看到了挺着肚子的女人昏倒在地上,年迈的母亲搀扶不住她,只能随着淌下眼泪。 他看到了追随军队的奔跑的女子被卫队拦住,趔趄着摔倒后失声大哭,她的丈夫没有回头。 他看到了最痛心的离别,看到了百姓的泪。 国家的安宁,总要付出鲜血的代价才能换来。这些士兵,本皆是楚国的大好男儿,此去一战,十之八九不能归还。 那一刻,路萧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不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而是在战士们的血亲的悲痛中。 他终于懂得了古书中“出不入兮往不反”的决然,和“振振君子,归哉归哉”的泣血呼唤。 而他也终于感到,他那可悲的爱与欲,在生死面前,是显得如此浅薄。 “我一直想要做个好王储、好国君。”路萧跪坐在凤玄亭身边,语气迷惘,“我总以为要守得楚国社稷安稳,便是好君王所为。但今天亲眼见到百姓送别军队,我却不懂了。” 凤玄亭的目光从书上投到路萧身上,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是为楚国的安宁而出征,但也还是……叫他们的亲人这样悲痛。” 白雁行走了,他这些话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对凤二讲着。 “王储殿下可不要忘了,”凤二却嗤笑一声,道,“这场仗为何会打起来。” 他是想嘲讽路萧故作悲悯的样子,但不知为何,看到路萧脸色一白,他竟然有些烦躁起来。 该死的……路萧这些鬼话为什么要对他说? “悲痛是一码事……”鬼使神差般,凤二慢吞吞说道,“等战争停止了,哪怕儿子丈夫死了,他们知道这个男人是为国而死,心里总还是骄傲的。” 他又为什么要对路萧说这些? 被这个疯子感染了……凤二心里咬牙切齿,狠狠地唾弃一遍路萧,又唾弃一遍自己。 路萧显然没料到他后面会补上这些话,薄唇微微张开,露出惊讶的表情。下一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凤二又想,这个样子真是蠢死了。 “但,若是……若是没有战争呢?他们本来不会到生人作死别的地步。这样的骄傲和荣耀,若我是那些妻母,宁可不要吧。”他又听到路萧轻声说道。 “两虎同笼,焉能没有一斗?”凤玄亭似乎很不理解他的想法,“凤楚总有一日会分出高下,和平永远只是暂时的,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数百年来,凤楚哪一份和约守到了最后?” “撕毁和约的总是你们凤国人!我绝不会做主动让楚国陷入战乱的君王!”路萧忍不住反驳他,又问道,“要是是你呢?如果你是将军,甚至是国君,你会希望向楚国挥戈吗?” 凤二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无法回答。片刻,才道:“不会有那一天了。” “假若会有那么一天呢?”路萧却抓住他的手,急迫地问,“你会向楚国开战吗?” 在凤二捉摸不定的态度面前,他突然感到了恐惧。 凤二皱着眉看他。他不是没想过,回凤国以后要将路萧踩在脚下报复回来,但他绝没有想过,会把其他人卷进他的复仇中,更何况是无辜的百姓。 尤其路萧都能做出一脸悲天悯人的贤明好王储样子,他更不能显得自己是个鲁莽武夫。 “我不会。”他缓缓回答,“就算要取你的命,我也不需要借他人之手。更不会伤及无辜。” 路萧手上这才放轻了力道,似乎放心下来。 “你真好。”他笑着说。然后他突然倾身,吻住凤二的唇。 “你又发什么疯!”凤玄亭面红耳赤地一把推开他。而路萧用一种炽热又欣喜若狂的目光看着他,那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唇上,与路萧痴迷的目光交叠在一起,让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一定是疯了,被路萧这个疯子感染的…… 他绝想不到会有一日,眼前这个人会用一种严肃而悲郁的语气与他谈论着百姓的生死,战争的无情。而就这短短几分钟,他竟然奇异地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并没有那么毫无可取之处,甚至……甚至可能会是一个心怀百姓的好王储? 或许是因为他满含迷茫和忧郁的眼睛,又或许是他除了囚禁着他这一件事,一直以来都很温柔…… 不要被他的表象骗了!凤二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急迫地提醒着自己, 他什么时候不都是一副的文弱儒雅的样子?但不还是这个人囚禁你的么? 你怎么能觉得……觉得他好? 他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过,也不会主动放下心防去爱一个人。在路萧温和却强势的攻心术面前,孤傲的王子根本不懂得如何应对,只凭着本能拒绝直面路萧的爱,用冷脸回应路萧的好,好像只要这样就能维持住他最后的底线——他可怜的自尊。 他努力抗拒着那种令他不安的沉沦,但路萧再次吻上来时,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拒绝…… 双唇分开,牵出一条色气的银线,而路萧竟然用舌尖舔了舔凤二被亲得红润的嘴唇。 “你怎么老是做这些……恶心的动作!”被他一舔,凤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涨红了脸推开他。 “你看……”路萧抓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自欺欺人道,“你其实没有那么讨厌我了吧?” 凤二突然一震,紧紧盯着路萧,看了很久,原本带着红晕的脸庞,渐渐就冷了下来。 路萧不知道原本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一时间有些无措,回想着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就是你的目的?” 凤玄亭仿佛想通了一切似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骤然轻松下来。 是的,难怪他会被这个人吸引……这不就是路萧想要的吗? “等这以后呢?让我爱上你么?把我彻底变成没了你就活不下去,天天等着你宠幸的男宠?”他将语气中的鄙夷和冷嘲拿捏得非常好,显出一种完全看穿了路萧的伎俩、丝毫没有被他影响的样子。 眼睁睁看着路萧脸色发白,他冷笑道:“被我说中了吗?我的好、王、储?” “你一直是……这样觉得的?”路萧松开了凤二的手,语气似乎有些茫然,声音轻轻的,整个人也摇晃了一下。 凤二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竟然感到有些怯意。但他仍是一副冷硬的表情,抿着唇没有回答路萧。 一股悲愤压过了其他所有情绪,路萧勃然大怒,猛然将凤二压倒在床上,把他手里的书用力甩飞出去。 “你是这样觉得的?我只把你当男宠?”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反而慢慢冷静下来,松开了凤二的领子,缓缓地抚摸着凤二英俊的面容。他面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动作也轻柔无比。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5 凤玄亭这样一个冷傲的人,被路萧这样看着,竟额头出了冷汗。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路萧会暴怒,甚至会杀了他。 但路萧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你以为我都为了什么呢?如果我只想操你的话,难道你能反抗得了吗?现在你不也只能乖乖分开腿让我操?”他说得恶狠狠的,瞪着凤二的眼神却委屈极了。 “你……有病吧!”凤二莫名就慌乱起来,移开眼睛。 “遇见你以后,我好像,一直没怎么正常过。” 路萧说完,突然“嘶啦”一声,撕毁了凤玄亭的衣衫。凤玄亭怒极,挥拳就要揍死这个疯子,却被钳住两只手腕,拉过头顶。 凤二奋力挣扎着,手臂却还是无法反抗地被他拉起来,用撕毁的衣服绑在床头。接着,路萧像发泄一般把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撕成了碎布。 大腿被路萧分开抬起,拉至极限,压在双肩上,以全然暴露的姿态将肉穴呈现在路萧眼前。两只脚踝也被牢牢地绑在床架上。 “你的身体,每一寸,我都喜欢……”他眼神带了难以言说的悲伤,用一种冷静却痴迷的语气诉说着喜欢。他的双唇膜拜般触上凤二的身体。即使暴怒当中,面对凤二时他竟仍然是克制的。 凤二王子的心莫名震颤起来,他呆呆地注视着路萧,看着他秀雅的面庞和凄楚的目光。 “我要是……要是可以不在意你,你爱不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路萧的手移到凤玄亭的臀部,一只手指抵在穴口处,骤然顶入两个指节,“但是我做这些,你明明不讨厌,你也喜欢的。” 食髓知味的肉穴轻易吞入了路萧的手指,纵然凤二不愿,已经体会过极致欢愉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迎合路萧的动作,变得敏感燥热。 “我不喜欢!滚!”凤玄亭格外痛恨自己的反应,“这种事情……我只觉得恶心!” “那你为什么那么紧地咬着我不放?”路萧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后面在把我的手指往里吞呢。” 靡红的肉穴不自觉地收缩着,好像真的十分渴求着路萧。 路萧眼中,映出凤二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过是身体反应,能算什么?”凤二咬牙切齿道,“不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路萧沉默了一阵,缓缓笑道:“你真是……太不诚实了。” 他抽出了手指,从凤二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条,在凤二僵硬的表情中,绑住了他已然开始勃起的男根。 精致的面容上,笑得近乎妖异了:“我应该好好惩罚你一下。” 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凤二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是装不下去了吧。”他冷笑,“你最好今天就把我弄死在这张床上,不然的话,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这个只会玩男人的变态。” “玩的就是你的屁股,”路萧的手指按在凤二体内最要命的那一块地方,“放心吧,我舍不得你死……要死,也是被我干死的。” 他手指毫不留情地摩擦着那一处,引得凤二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书上说,只要一直弄着这处,可比弄前面爽得多,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呢。”他说着下流的话,竟仍是优雅平和的语气。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凤二被布条绑住的肉茎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涨大起来。若是平时,透明的淫液早已经把茎身都弄湿了,此时却一点都没有能够渗出来。 凤二渐渐忍受不住这折磨人的玩弄,面色绯红,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不要弄了……放开……你这个……淫贼……” 路萧不为所动,一边在他穴内继续肆虐着,一边自己手淫起来。 他看着凤二逐渐失态的样子,自己也激动起来,白皙的脸庞兴奋得透出红晕,呼吸也失去了平缓,变得急促粗重。 路萧硬挺的肉棒涨得发疼,在他上下撸动间不断流出淫水,发出滑腻的声音。 而埋在凤二体内的手指也终于放过那一点,开始向更深处探去。同时,另外两根手指也强硬地插入仍嫌干涩的肉洞里。 三根手指四处抠弄着柔嫩的肉壁,并不太疼,却也不是叫人舒服的感觉。 路萧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忍让他受伤,另一只手又伸到床下摸出润滑膏,挤在了穴口。 随着手指的进出,白色的脂膏被带入肉穴中,抽插逐渐变得顺利。 后穴变得湿软的熟悉感觉让凤二联想起曾经深切体会过的快感,他咬住唇,死死压抑着喉咙中溢出来的呻吟,不愿意在路萧面前再显出淫荡饥渴的样子。 “不许咬。”路萧强势地命令,拿起一大片碎布揉成团,塞进凤二口中,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凤玄亭瞪着他,却因为姿势和通红的脸而显得丝毫气势都没有。 “不要这样看我,”一滴晶莹的汗水从路萧额角滑下,他抽出手指回视凤二,仿佛在艰难地压抑着什么,“你这样一看我,我就忍不住……想要肏死你!” 说完,蓄势待发的肉棒顶上了已经被手指草开的穴口,毫不留情地插入一个头。 “吃得很顺利呢……”路萧看着凤二媚红的小穴一点一点吞入自己粗大的肉棒,那淫糜的场景简直叫他移不开眼睛。 插入摸约三分之一时,路萧坏心地把肉棒顶端抵在了凤二刚刚还被他不断玩弄的那一处上,慢慢碾磨起来。 “嗯……呜……”凤二不断挣扎着,床架因为他的动作剧烈摇晃,发出很大的声响。 快感累积却得不到宣泄的感觉,逼得他眼角迸出了泪,蜜穴却不断淫荡地收缩起来,绞紧路萧的肉棒。 “你的屁股扭得……好骚啊!”路萧喘息着,狠拍了一下凤二的臀肉。凤二的屁股比其他处皮肤略白,但同样紧实,而且十分有肉。被路萧一拍,颤动出一层肉浪。 “呜呜……” 那清脆的击打声让凤二又是羞耻又是恼怒,手腕挣动,被布条勒出红色。 路萧不再蹂躏那一处,腰一挺,将整根肉棒干了进去。就着这个姿势抽插了百十下,将第一股精液射进凤二体内后,他这才注意到凤二磨红的手腕。 而凤二此时已经被他干得没力气挣扎了。 路萧心疼得不行,但又还在气恼凤二的话。他抽出发泄过后的肉棒,把凤二的手脚从床架上解开,两只手反扭着束缚在背后。但他仍没有解开绑在凤二下体的布条,而是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像给小儿把尿般抬起男人的大腿,肉棒对准了男人的后穴,让他缓缓坐下。 难堪的姿势让凤二扭动起腰,却逃离不开地吃下路萧的阳物。 让凤玄亭完全坐下后,路萧一边开始挺动腰杆,一边伸出手去,肆意亵玩男人敏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6 感的乳珠。 乳尖挺立起来,胸肌被路萧揉面似的又掐又捏,间或用掌心和手指摩挲骚刮乳头。凤二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下身涨得发疼,变成深红的颜色不断颤动着,却怎么也射不出来。 “呜……”他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眼神迷离,全身都是汗,又湿又粘腻。 随着路萧强势的肏干摆动着腰,肉穴被操得湿淋淋的,明明路萧没有抚慰他的前端,他竟也在穴肉与男人肉茎的摩擦中体会到了令人心痒的快感一丝丝堆叠起来。 他感到自己渐渐失去意识了,用胸膛不断迎合着路萧的手,只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想要释放那无从宣泄的欲望。 路萧这时抽出了他口中早已被浸得湿透的布巾,唾液就顺着凤二唇角滑落下来。 “让我……让我射……”他恍惚地哀求着路萧,声音含糊而颤抖。 “你明明喜欢这样,骗子。”路萧扳过凤二的脸,舔舐去他坚毅的下巴上挂的汗珠,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带些诱惑的意味,“你自己说出来,我就让你射。” 说完,他停止了所有动作,期待地看着凤二。 “……”凤二眼皮颤了颤,似乎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有些急躁地扭动着腰,“呜……动……动一动……” 就这一个动作,都让路萧险些激动得射了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压制住自己,路萧继续柔声哄劝:“就说一句,说一句我就放了你……” “我喜欢被你干,够了吗?!”凤二终于自暴自弃般喊出声,“闭嘴吧……放……放开我……” 路萧大喜,脸红红地手忙脚乱解开缠在他肉茎上的布条,微微一撸动,积蓄已久的精液便大股大股喷涌而出。 随着高潮来临,凤二的后穴猛然紧缩,软嫩的穴壁伴着些微抽搐感推挤着路萧的肉棒。路萧咬紧唇,再一次射在了他的体内。 漫长的沉默,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从欢愉中回过神来的路萧打破了沉默,带着有些羞涩的笑意抱住凤二,在他耳边问:“是不是很舒服?” “……滚。”沉沉的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怎么啦?”路萧示好般笑着,“我没有真的要怎么你。你明明……明明也很喜欢啊。” 凤二依然沉默着,让他有些心慌起来。 “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做男宠或是禁脔,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急迫而认真地说着自己的真心,又拉起他的手,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腕。幸好凤二并没有被勒得很久,也没有破皮,只余下一圈印子。 “还痛吗?”他软声问,“我去拿药膏,等一会印子就消了……” “我让你滚!” 凤二猛地狠狠推开他,双目赤红,表情带着狠戾和绝望。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他像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在男人身上扭着屁股,求着男人让他释放…… 他变成了连自己都恶心的样子,皆因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他望着路萧,眼中结了冰霜,一字一顿地问:“你满意了吗?还没玩够我吗?” 路萧后背撞在床架上,好半天没缓过来,怔怔看着暴怒的凤二。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开始时明明还好好地说着话。 他也不高兴啊,他几乎想把心掏出来给凤二,凤二却一眼也不屑看,不相信他,只说他把他当成男宠,说他别有用心。 但他能如何?只要面对凤二,他都不需要争辩,就输得一塌糊涂。 “我……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是在……” 面对凤二冰冷的表情,他的话就渐渐哽在口中,一句也说不出了。 最终,仍然是路萧先低了头,轻轻说道:“我待会儿让空青送药膏过来。你不要忘了清理……” 他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再说,站起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凤二的房间。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凤二身躯震了震,抬起眼睛,从窗口看到了路萧的背影。 他一直看着,直到那瘦削的人影消失在转角。 第08章 震惊!堂堂王储卖身求药,真相竟是…… 自那日凤二发怒以后,路萧有半个多月没有去见他,只敢叫人好生服侍凤二。他并非不想,而是担心再激怒凤二,叫凤二更加生气。 另一边,援军的到达大大缓解了前线的压力,白雁行到达第二日,便带领白家军发动夜袭,一举夺回了一座凤军还未建立稳固防线的城池,使得楚军被动的局面立即扭转。楚王在朝议上终于一改多日以来黑沉沉的脸色,露出难得的喜悦之情。 在前线回报中得知夜袭那座城池是白将军离开前王储向他提出的计策后,楚王更是大大褒奖了一番路萧。 这一天,空青忽然兴冲冲地走进书房,对正在读书的路萧汇报道:“主子,白术传信来,天璇草摸约这月二十九日便要长出来了。” 白术与空青一样都是打小看着路萧长大的暗卫,两人一个沉稳一个活泼,相得益彰。但白术在路萧十五岁时便被路萧派去暗中看了凤二几年,直到凤二来到东宫后,他才回到路萧身边,与空青交替着看守凤二。因着白术性格沉静慢热,向路萧汇报的事便一直由空青来做。 而在凤二失去内力后,路萧便将白术差了出去,随时留意天璇草的情况。 如今得了白术的准信,路萧自是兴奋无比,在书房中来回走了几圈,又问道:“在什么地方?” “不算太远,就在与王都隔一个郡的珲城,长在珲城外郊的一处悬崖上,骑马大概两天就到。” 离二十九还有三天,路萧忖度道:“太好了,正巧后日是月底三天休朝日的头一天,我那时便可赶去将天璇草取回来。” “王储要亲自去?”空青吃了一惊。 “当然,”路萧信心满满地算道,“后日是二十八,我抓紧赶一天,一日便可到珲城。取了那草,再赶回来便是。” “殿下要一个人去么?”空青又惊呼。 “我会叫白术接应我,你留下来,保护好凤二。” 他顿了顿,笑说:“不亲自为他做这件事,我总是不放心。” “殿下不可……”空青还要再挣扎。 “这是命令。”路萧拿话堵住他,又说,“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空青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殿下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听了这句,路萧先是笑,渐渐又有些惆怅起来。 他垂下眼,有些泄气道:“但愿……真有那么一日吧。” 二十八日一早,路萧就离开王都,快马加鞭,在中午与白术汇合后又换了一匹马,终于在深夜赶到了珲城。 城门已经关闭,幸好白术早有预见备了干粮,两人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7 便直接去了天璇草生长的悬崖下扎营,打算将就一晚,第二日便早起上山求药。 那悬崖下,早已聚集了许多觊觎天璇草的武林中人。两人生起篝火,坐在火堆边吃着面饼,白术对路萧讲述了更多情况。 据传那天璇草生在这绝壁上的一处山洞中,虽名为草,其实是一朵红色的花,且生长习性奇特,需等明日太阳照进山洞中时,方能长出。 而上山唯有一条路,别无他法。 “若是从这悬崖攀上去呢?”路萧灵光一闪。 “不可行。”白术摇头,“这两日已有不少人打这念头,始终无人成功。属下也已试过,但这悬崖非但高而陡,且平整得诡异,几乎难以找到着力点,恐怕是人为修葺过。若要从悬崖攀到山顶,唯有凭一口真气纵身而上,这恐怕连当今武林中的绝世高手也难以做到。” 路萧叹一口气,面色凝重:“如此,看来明日避不过一场恶斗了。” 白术摇头:“未必,属下有一计策。” “你说。” “武林中人行事讲求一个道义,定是要分出个高下使众人信服才能拿走天璇草的。属下听闻如今武林中排名第一的沿风公子也来了此处,要参与抢夺天璇草一事。明日众人在山顶聚集时,属下便率先向他发难,以引去众人注意,殿下再寻机取药离开。” “可行。”路萧点点头,白术和空青作为王宫最高级别的暗卫,身手哪怕放在武林中也是能排进前十名的,哪怕他被发现,白术也可拖住众人一段时间。但他仍有担忧:“若也有他人这么想,该如何是好?” “殿下不用担心,正道之人碍于脸面,不屑于行这伎俩,而此处聚集了众多武林高手,宵小之辈亦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依你说的做。” 又商议了些细节,两人各自睡下,为明日养精蓄锐。 第二日,天边还未现出光亮,路萧便率先醒来。 叫醒白术后,两人摸黑爬上山,按着计划,要路萧预先埋伏进洞中,等到太阳升起、天璇草长出,便立刻取药离开。 这山高耸入云,愈到高处,便愈感寒冷。两人借着轻功,也用了半个时辰才到达顶峰,而顶峰竟是白雪覆盖,一地素色。 路萧冷得打了个寒噤,道:“若是待上一夜,恐怕未等到天璇草长出来,自己便先冻得没了命。无人在此埋伏,莫不是这个原因?” “属下已经探过,那山洞离顶峰不远,在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殿下轻功足以应付。但那洞中情况不明,殿下千金之躯,万要自己小心。”虽然一直表现得很镇定,但路萧跳下悬崖前,白术仍忍不住嘱咐道,“当属下朝崖下扔下三块石块,便是属下将众人注意引开之时,殿下可伺机离开。” 路萧点头,拔出剑,提一口真气,纵身跃下悬崖。 剑尖插入崖壁中,向下滑行了数十米,路萧方才落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眼前便是一座宽阔的山洞。 他走入山洞,没几步就见一股清冽的泉水自山洞深处流出。顺着泉水一路深入,到了一处泉水竟分成两股,泉水环出的小洲上生长着鲜嫩的青草,中央竟有一株艳红的花,仍含苞未放。 这便是天璇草了。路萧不敢走远,就地打坐合眸,静待太阳升起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白,一缕晨光率先洒入洞中。路萧睁开眼睛,紧盯着天璇草。 随着洞中越发明亮,金黄的阳光包裹住了花苞。花苞先是一颤,慢慢地舒展开来。 不到片刻,开成一朵娇艳欲滴的血红色花朵,花瓣柔软中透出一种艳丽,整朵花都显得精致无比。 路萧屏息细听悬崖上的声音,可惜什么也听不到。于是他打算先将花采下,再等白术的暗号。 他涉水踏上小洲,靠近一些,嗅见一股奇特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不愧是灵药。路萧暗自想着,弯腰欲将花摘下。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一丝寒气逼来,本能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迅速侧身。 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与他擦身而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路萧猝不及防,正要拔剑,那长剑立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样的局面是路萧始料未及的,他不敢再动,看向执剑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样貌仅是清秀,顾盼间眉目里却流转着一种奇特的魅惑风情。 他眼波盈盈地望着路萧,道:“实是对不住阁下了,沿风未曾料到竟有先到此处,但这天璇草沿风也是垂涎已久,阁下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竟是沿风公子。路萧心中大惊,不由得担忧起白术的情况。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可否用金银珠宝交换?无论多少,在下都可以给。只是天璇草……在下实在不能退让。” “我要那粪土作甚?阁下是否退让,又有何影响?”他浅浅一笑,话中却自负非常。下一刻,他以一种快得可怕的速度旋身而上,推着路萧飞离小洲,将路萧压在洞壁上。 青葱般修长纤细的手指捏住王储的下巴,放浪挑逗的视线投在他脸上,沿风公子用一种极其轻佻的语气说道:“阁下的皮相倒真是不错,死在这山洞里……实在可惜了,不若跟我风流一夜,死也死得快活些。” 他动作轻柔,却让路萧背后渗出冷汗。男子从出手到压制住他,仅用了不过片刻时间,他甚至连男子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更勿论还手。 而男子柔滑冰冷的手已经伸入他衣襟之中。路萧被他钳制着无法反抗,强忍着厌恶思考对策。 那只手解开了路萧的外袍,又抚过他的颈子,搭在中衣的衣襟上。 这时,沿风公子的动作忽然停住了,视线落在路萧的胸膛上。 路萧有些莫名,低头看去,脸色一变。 他中衣前襟处用金线绣着一个金色虎头,这是楚国王室的图腾。 “你是……”沿风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讶异道,“路萧王储?” 路萧不料会这样被人认出,面色很不好看。他沉默一阵,终于咬牙认下:“阁下既然知道了,还请放开路萧。” 王储仁慈宽厚,建议王推行了许多利于民生的政策,在百姓心中是很有分量的。沿风公子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讷讷地放开了路萧,但不到片刻又恢复了风流的模样,试探道:“得罪殿下了,但沿风很是好奇,楚王宫里提升内力的奇珍异宝是绝对不缺的,王储殿下为何冒这么大险,来这悬崖绝壁取小小的天璇草?” 个中缘由自是不能告诉他的。路萧抿了抿唇,只说:“公子不必多问了。若公子将天璇草让予路萧,路萧定会回报公子。” 沿风公子本担心开罪了王储,但看他脸色虽不佳,却没有生气,便放了心,又对这王储生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8 出几分好感来。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沿风为取这天璇草,也是辛苦了许久的。要我让出,实在是舍不得。但若是王储殿下愿意答应沿风一个请求……” “只要路萧力所能及,一定尽力做到。” “有王储一诺,沿风便放心了。”他笑得有些狡黠,“但沿风暂时还没有想到,看来王储殿下注定要欠沿风一个人情了。” 路萧无可奈何地应下。沿风公子这才笑着退开,让路萧取药。 小心地摘下天璇草,放入一个布袋中,路萧正要揣进怀中离开,沿风公子却又拦住了他,目露疑惑。 “殿下这是……要带走天璇草?” “怎么?”路萧以为他要反悔,当即脸色一沉,手按在剑上。 沿风公子看他的反应,恍然大悟,顿时哭笑不得:“殿下难道不知,这天璇草摘下后必须当即服下么?否则不出半个时辰它便会枯死,失去功效了。服下后,还需以内力在服药之人体内引导一个周天,天璇草方能发挥作用。” 路萧始料未及,大惊失色,喃喃道:“那……那该怎么办?” 他竟不知还有此节在其中,怪道无人打这提前下来取药的主意。 路萧暗自气恼自己贸然行事,又后悔曾经对凤二逼得太紧。凤二虽然不显露分毫,但他知道失去武功对凤二是极痛苦的事。难道凤二的内力便永远没了么? 看他大受打击的样子,沿风公子犹豫了一阵,取出一个锦盒:“此事是武林不宣之秘,从不对非江湖人士流传。殿下并非江湖中人,不晓得也并不奇怪。沿风既然让了天璇草,就再做个顺水人情罢。” 他打开锦盒,一阵逼人的寒气折射出来,让路萧不适地遮了遮:“这是什么?” “这盒中是一块千年寒玉打的凹槽,殿下将天璇草放入盒中,寒气可让药力保持三个时辰左右,但三个时辰之后,寒玉也会慢慢失去效用。殿下最好还是尽快让它被人服下。” 路萧看他语气诚恳,又别无他法,只好依他所言,把天璇草放入锦盒之中。 “多谢公子相助。”他真诚道。 “不必,”沿风公子笑吟吟的,“王储一个人情,可比天璇草贵重得多。至于这寒玉……” 他手腕一番,一块玉佩出现在他手里,竟是路萧贴身佩戴的一块玉佩,不知何时被他摸了去:“一玉换一玉,沿风便将王储的玉佩留作信物了,日后看见玉佩,便是沿风请王储履行承诺的时候。” 路萧虽然不情愿那玉佩被他拿走,但知道这寒玉锦盒也是极为难得的东西,又拿沿风公子毫无办法,便随他了。 “那么沿风与殿下就此别过。”沿风公子对路萧一抱拳,正经不到片刻,又故态复萌地眨一眨眼,“沿风真是期待再与王储见面那一日!” 说完,转身走到山洞口,纵身跳下。 就在他跳下悬崖后,三块石头落在岩石上,发出几声撞击声。 这是白术的暗号。 路萧心中惊疑,既然白术拖住了沿风公子,那么刚刚那个又是何人? 他藏好天璇草,用轻功攀上山顶。只见众人都背对悬崖,正围着一对打斗中的人影,大气不敢出地看着。 路萧借着岩石掩护混入人群之中,看向打斗中的两人,其中一人果然是白术。而另一人,竟长了一张与沿风公子一模一样的脸! 但细看之下,路萧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沿风公子”虽然同样武功不差,与白术对战毫不吃力,但远没有山洞里的沿风公子那样诡异可怕的强大武功。路萧就知道,这大概是沿风公子的替身,而山洞里的,才是真正的沿风公子。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躲开众人耳目,进到山洞中的? 路萧突然想起昨日白术的话,慢慢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若要从悬崖攀到山顶,唯有凭一口真气纵身而上,这恐怕连当今武林中的绝世高手也难以做到……” 他虽然不知道沿风是否真是直接攀上悬崖,但心中已经肯定,沿风公子武林第一之称,确实名不虚传。 这时,白术也已看见了路萧,不再恋战,立即佯作败势,在众人的嘘声中退了出来。 很快,又有人上前挑战“沿风公子”,引去了众人的注意力。而白术也顺利与路萧汇合,一同飞快下了山。 路萧知道时间紧迫,心中急切,一下山便骑上马,赶着离开珲城。白术也连忙跟上。 在马上,路萧才一边赶着路,一边同白术说起经历的情况。 “原来山上的沿风公子是假的?怪道属下觉得那人武功不过尔尔。但是……”白术听完路萧的话,忧虑道,“三个时辰,如何回到王都?” 路萧眼望前路,目不斜视,但也心知靠骑马在三个时辰内赶回王都是绝不可能的。他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过了一会儿,路萧心中已然做了个决定。 他提一口真气,突然腾身而起,足尖在疾驰的骏马背上一踏,借着这一股劲道,飞身前去数十米。 白术错愕不已,只听见路萧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先去一步,你自行回到王都后,记得对空青解释情况!” 他竟是要用轻功赶回王都! 第09章 论傲娇的沦陷(相互打手枪play) 路萧凭着强大的意念,将轻功施展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终于在两个半时辰后风一样从后门闯进了东宫内院。 空青正在院内守着凤二,见他仅不到两天便回来了,亦是惊骇不已。但路萧只对他喝了一句“不许进来”,就风风火火地撞进凤二房中。 凤二已经很多天没看到路萧,突然见他表情痛苦地撞开门,一时就站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反应。 却见路萧还未说话,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为了将速度提得更快,强行动用大量内力,已隐隐有真气损耗之势。 但他顾不得许多,在凤二惊讶的目光中掏出锦盒打开,取出天璇草,递给他,断断续续道:“这是……天璇草,你……快服下……” 听到“天璇草”三个字,凤玄亭全身一震,怔怔地看着路萧,却没有动作。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路萧苦笑,“上次……是我错了。你快把它吃下去吧,药效就快散了。” 凤二听到他提上次,冷哼一声,眼睛却没从他唇边的血迹上移开。又听完后半句,迟疑了一阵,终于伸手接过那药。 路萧看着他把花放进口中,咀嚼咽下,这才放下心来,全身一软,朝前倒去。 凤二一惊,不自觉伸出手扶住他。将人扶到床上坐下后,他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看向路萧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路萧却不知他心里撼动,只觉得被凤二那么温柔地对待这一次,叫他死了都愿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19 意。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硬自压下胸中血气翻涌的感觉,擦去唇边的血,对凤二温声道:“你快打坐,随我输入的内力运气一个周天,你的内力便可恢复了。” 此时凤二已经感到一股强大的劲气在体内流转,但丝毫不受他控制。他不再多想,依路萧的话开始盘腿打坐。 路萧将一只手按在他背心一处穴位上,缓缓注入内力。 那股温和的内力引导着不受控制的劲气在凤二体内各处穴位游走,最终归于下腹。凤二感到丹田渐渐充盈,终于能够开始自行引导内力流转。 一个周天后,他睁开眼睛,连日以来轻飘飘的虚弱感终于消失,所有感官都重新变得敏锐,曾经的力量也回到了体内。 他兴奋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自是激动无比。 凤二从没有想到他的内力还有恢复的一天。 但他更没有想过,助他恢复内力的人,会是路萧。 路萧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要囚着他么? 他回过头去,看到路萧正对他微笑着。 那一双温柔缱绻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印在凤二的眸子里。 怦怦。怦怦。 他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与路萧四目相对,他只感到心脏在胸膛中跳动得剧烈。 “你……”凤二酝酿了好久,终于开了口。 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失措地看着路萧的身子一歪,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路萧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躺在凤二的床上。窗外,良夜已深。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偏头寻找凤二的身影。 看到凤二就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他的心顿时雀跃起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同样守在一边的空青和白术正要围上来,见到王储的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非常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路萧脸色还很苍白,眼睛却亮晶晶的。凤二看着他的模样,额角又是一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手却被路萧轻轻地拉住。他听到路萧柔柔的声音:“你……你的武功,都恢复了么?” 没想到他醒来最惦记的是这个。凤二心里颤了颤,把目光移回路萧脸上,还是清冷的声音,却少了几分生硬的感觉:“恢复了七……七八成吧。” 路萧有些失望:“……没能全好么?” 原本热切的目光黯淡了一些。 凤二心底又升起了那种微妙的焦躁感,本来没想说的话这时就脱口而出:“可能……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了。” “那就好。”路萧眼中又露出满足的笑意。而那一瞬间,凤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开始警示他:你在干什么?忘了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事吗? 他试图努力回想起路萧那日强暴他时的阴狠,但想起的全是路萧白日里薄唇浸了血,还催促着他服下天璇草的模样。 而这时,路萧似乎有些累了,慢慢地松开他的手。 他竟然有些不舍得那只纤瘦却温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 在路萧惊喜的目光中,他又想,算了,这个家伙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吧。 这样想着,凤玄亭心安理得下来,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取天璇草。”他顿了顿,“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的内力恢复。” 路萧声音轻轻的,却又十分肯定:“你习武这么多年了,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凤二一时沉默了。 他最初习武时,仅仅是为了不受人欺负,为了寻一个宣泄的出口,是谈不上什么喜欢的。后来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比其他王族少年强出许多,再不用担心挨打,才慢慢找到了习武的乐趣。 再后来,练武成为他孤独的深宫生活里唯一的依托。 路萧的话,让他想起了最初那段被其他王族少年任意欺凌的岁月。但这样的过去,他是不会和路萧说的。 他只扯了扯唇角:“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恢复以后,立刻跑了?” “是呀,”路萧竟然点点头,有些委屈的表情,“我还以为……醒来以后,就该见不到你了。” 凤二怔了怔,想起路萧昏倒以后的事。 那时,他并非没动过逃跑的念头。但是,当他走到房门前,一个问题突然进入脑中:“你要跑到哪里去呢?” 一瞬间,一种深深的迷茫笼罩了他。他想到,就算他没有死,他也是凤国送到楚国的质子,凤国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更何况,即使他不愿面对,但他也十分清楚一个事实:凤国对楚国开战,是因为他的死。那些凤国士兵,都认为凤国发动战争是正义的,认为他们的战斗是在捍卫国家的尊严。所以,为了军心稳定,为了不让凤国背上不义的名声,即使他回到凤国,父王也不会承认……他就是死去的凤二王子。 他扶着房门,突然就感到不知所措了。而这时,听到动静后感觉不对劲的空青冲了进来。 凤二回想起那时的无措,有种郁闷的感觉。 他哼了一声,却只说:“你那两个暗卫日日守着,我怎么跑?” “当然。我不会让你跑掉的。”路萧笑起来,眸中像藏了星子,熠熠生辉。 他说,你跑不掉的。 “……你这疯子。”凤二被他那极具侵略性的热切目光注视着,脸腾地烧起来,狼狈地移开眼睛。 路萧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痒痒的。他犹犹豫豫,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道:“今晚……我能留下吗?” 在凤二翻脸之前,他忙补上一句:“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你睡。” 还在凤二手中的手动了动,有些撒娇的意味。他期待地看着凤玄亭。 凤二又产生了那种面对着一只大犬的感觉。 他心一横,痛快地脱了外袍爬上床,在路萧身边和衣躺下。 路萧就伸手抱住他。 凤二僵直着身体闭着眼睛,想要忽略身边的温度。耳边却又响起路萧略有些迟疑的声音: “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把你带回来,困在这里……我是说,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相识……你会喜欢上我吗?” 凤二眼皮颤了颤。 突然之间,像某个隐秘的角落被人戳中,一种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 他会喜欢上路萧吗?如果他们是另一种相遇,没有糟糕的开始,没有针锋相对,甚至没有家国之仇…… 谁能不在那双缱绻的桃花眼中沦陷?谁又能抗拒路萧不动声色又包容似海的温柔和深情? 他没有回答路萧。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呼吸声变得凌乱起来。 是……伤到他了? 凤二睁开眼睛,扭过头,却看见路萧眉头紧锁,脸色变得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0 苍白。 “我没事,”看见凤二皱起眉,他勉强笑着,解释说,“大约是……真气有些伤了的缘故,一会儿就好了。唔……” 凤二一把抄起他的手,按在路萧的脉门上,立刻探到他体内真气正因躁动而四处冲撞着。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臂环过路萧的身体,手按在路萧背心处,慢慢将内力注入,引导他体内的真气安定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路萧难看的脸色才逐渐恢复红润,气息也稳定回来。 而这时两个人才发觉,他们贴得那样近,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路萧体内紊乱的真气平息了,却又又另一种躁动悄悄滋生。他感受到,自己的孽根开始涨肿起来。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另一个令他惊讶的事实。 “你……你也有反应了?” 凤二的下身,硬热地抵在他的大腿上。 “闭嘴!”凤二尴尬地喝住他的话。 这又不是他的本愿!路萧躺的太久,衣裳松松垮垮的,他将手环过他的身体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肌肤相贴。 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路萧的皮肤非常细腻,是他这样的武人比不上的柔滑感觉。 现在的凤二,一靠近路萧的身体,感受到路萧的体温,就会回想起两人许多荒唐的场面。更何况,他又有十几天没见到路萧了。如果凤二从未尝过情欲滋味,他或许还能无动于衷。但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被路萧引诱着堕落了许多次,他怎么还能克制得住身体的反应? 他抿紧了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路萧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又担忧他再像那日一样暴怒,又有些窃喜。他知道,凤二那日生气,不过是因为不愿意承认身体对他有反应罢了。现下如此好的机会开导凤二,他绝对不会错过。 “没有关系的。”路萧放柔声音说着,一只手却悄悄下探,解开了凤二腰间的系带,抚上凤二柔韧结实的大腿。 “男人都是这样的,你……你该知道的吧?我哪怕没有想到你,有时也会有反应。”他的手,已经环上了凤二的肉棒,“我帮你吧……只用手,不碰别的地方。” 凤二羞耻地不看他,却没有反抗。 路萧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手心也很柔软,抚慰他时的力道却总是拿捏得非常好。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其实……是喜欢路萧摸他的感觉的。 指节上的薄茧磨过柔嫩的表皮,有种酥痒的快意。 他低头,看见路萧握枪的手。那样苍白却形状优美的一只手,做着那样淫糜的事情。 那只手时而握住柱身上下撸弄,时而翻开包皮,用指腹按压揉擦着顶端和下面的沟壑,极尽挑逗之能事。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却已经不自觉地被诱入路萧用温柔编织的网中。 在路萧娴熟的技巧下,凤二很快就射在他的掌心里。 “你……攒了好多啊……”路萧笑着,脸却红红的,呼吸声也有些急促。 他将手掌抬起来,果然有满满的浊液顺着手指流下。他又一次伸出嫩红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干净。 “你怎么总是……舔这个。”凤二看着他的动作面红耳赤。 “因为是你的东西,我就喜欢。”路萧回答道。 被他近乎放浪淫荡的眼神注视着,凤二全身都热起来,心怦怦地跳得极快,想要呵斥他,又怎么也无法张口。 而这时,路萧喘息着拉起了他的手,按在自己同样生气勃勃的肉棒上:“你……你也帮帮我……求你了,好人……” 他眼神已经有些迷乱了。 凤二手一碰到那硬热的东西,几乎就吓得要躲开,但路萧强硬地按着他,不让他的手移开。 他动作虽然强势,眼里却带着哀求:“碰碰它……它想了你好久……” 凤二被他毫不讳避的话弄得难堪又羞赧,却只得硬着头皮,慢慢握住了路萧的长枪。 被他的手掌包裹住的一瞬间,路萧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舒服的表情让凤二心里一松,学着路萧的动作开始挑逗着手里的东西,只想让路萧快点射出来。 凤二的动作非常生涩,但仅是想到是这个人在为自己手淫,路萧就已经兴奋激动得不行了。他一边压抑着喉咙里放浪的呻吟声,一边指导着凤二:“把外面那层皮翻下来……对……然后用手掌握住它慢慢揉……啊……就是这样……你好棒……凤二……啊……” 他实在是憋得太久了,骤然尝到这么大的甜头,不一会儿,也交出了几乎是生平最快的一次。 在高潮的余韵下,他还在不住地喘息着平复自己。 好一阵子,两个人才都从刚才相互抚慰的刺激中抽离出来。路萧拿着帕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凤二的手。 凤二没脸面对刚才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逃避着路萧紧热的注视。路萧于是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然后在凤二发飙前,手脚并用地抱住他,讨好地哄道:“很晚了,别想刚才的事了,我们睡吧。” “谁想……”凤二反驳到一半,声音就消了去,闷闷地合上眼睛,不想再理会路萧。 路萧笑了笑,心中溢满了柔情。今晚的一切都太美好了,他忍不住再次凑近凤二,在他眉心印上一个吻。 “晚安。我爱你。” 凤二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 路萧于是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在温柔的月光中,就此陷入安宁的沉眠。 很久以后的一天,白术想起当日的事,询问路萧道:“论内力还是速度我都比殿下强得多,殿下当时明明可以让我将天璇草送回去,殿下为什么非要自己赶回东宫?” 路萧笑而不答,深藏功与名。 他才不会放过那么完美的、打动凤二的机会呢。 第010章 在藏书阁误中催情香的王子(一)(被毛笔玩弄到射play) 王储近日心情很是愉悦。 这话若是平时对朝臣们说,他们定要当作这是句废话的。王储生性敦厚,待人处事温文尔雅,无论什么时候,眼里都总是含了笑的,极少有冷下脸的时候。 但这段时日,就连看惯了路萧笑意盈盈的朝中同僚们,也都一致赞同王储的确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众人都以为,这是前线捷报频传的缘故。不然王储何以在旁人汇报军情的时候,唇畔噙着的笑像要溢出来了似的? 但只有东宫里的空青和白术晓得,清晨路萧给凤二喂招的时候险些被凤二伤了,凤二这时上来关心了他几句,就因为这个,路萧便高兴了一整个早晨。 两个暗卫都很想挠墙。他们的王储从前虽然看上去性子软了些,但其实一直是精明无比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1 从不会叫自己吃亏。为何一遇到凤二王子的事,就总像缺根筋一般…… 掌军务的大臣汇报到一半时,楚王抚掌大笑:“好!依如今的态势,不出半月,凤军便再难有回击之力了!” 路萧这才回过神,消化起方才前线传回的军报。 白雁行与原来的楚军元帅联手,指挥很是得力,一个半月之内组织了三场大规模的反击战,先占据边郊,再集中力量猛攻城门,硬是啃下了几座被凤军占领的城池,把凤军逼回了凤楚交界处。 如今两国军队仍在边境胶着,但凤军毕竟离开王都已久,粮草供应不足加上战场失利,不少凤兵未战便已萌生了退意;反观楚军士气高涨,个个士兵都铁了心要赶走侵略者,加上战术得当,整个局势都对楚国非常有利,甚至隐隐有要打进凤国之势。 他既为楚国边境百姓高兴,又为白雁行高兴。此次击退凤军后,边境能得许多年安稳,而白雁行必将更受楚王倚重,这都是他希望看到的。 而这时,汇报军务的大臣接着说道:“……此外,昨夜凌晨,臣刚刚接到飞鸽传书,虽仍未有信使来到确认此事,但兹事重大,臣不敢延误,故禀告陛下。信上说,二日前,凤王令人至我军帅营,向我军请求和谈。” “和谈?”楚王冷哼一声,“那老狐狸倒真会随机应变。诸位怎么看?” “臣以为不可,”参知政事上前一步,“依臣之见,凤国野心勃勃,绝无主动退兵的诚意,和谈不过是缓兵之计。先前凤楚和谈,楚军甫一退兵他们便悍然发动战争,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更何况,凤二王子遇刺一事,至今仍是疑点重重。” 枢密院使出来反驳:“臣倒以为,此时和谈才对楚国最为有利。一旦打入凤国,逼得凤军起了抵死反抗之意,此战便再拖数月到不能停止,到时苦的仍是边境百姓。而楚国今年并非丰年,一旦长期征战,军需供应亦是极大的问题。” 楚王沉思许久,斟酌道:“朕也以为,此时和谈更为合适。” 他此言一出,底下群臣便又是议论纷纷,许多大臣都开始表态,赞同的、反对的、询问缘由的……但楚王没再多说,而是目光一扫,定在路萧身上:“王储怎么看?” 一时间,有些喧闹的朝堂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都投向路萧。 在众人讨论之时,路萧便飞快地思虑着,包括凤楚的事和凤二的事。在大脑极速的运转中,一个计划已经慢慢成型,虽然仍不明晰,但已经足以让路萧内心一阵激动。 他看到了一条可行之路,对楚国、对凤二,都是十分有利的。 “儿臣亦赞同和谈。”路萧款款应道,“方才枢密使所言,亦是儿臣所想。除军需问题和边境百姓的生计问题外,儿臣还以为,和谈有其他有利之处。同意和谈更能彰显楚国之度量,凤国若有贰心,便是失了道义,让楚国更得民心。而楚国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惧小人背后作乱,又有楚军镇守边境,哪怕和谈是凤国奸计,我大楚有白将军这等良将在,也能及时应对凤国阴谋。并且,此时和谈,凤王忌惮楚军,更容易为楚国争得许多有利的条件。” 他说得头头是道,让楚王十分满意地点头赞赏:“王储倒是看得透彻,白雁行那小子别的糊里糊涂,教起军事还是很有一套的。” 众臣哄笑起来。 这时,楚王话锋一转:“那么,和谈之人……” 他锐利的眼神遍扫群臣,一时间整个朝堂为那威压沉寂下来。 只有路萧朗声说道:“儿臣愿为楚国安定鞠躬尽瘁!” 楚王先前询问路萧,本也是有意磨炼他,要他参与和谈一事,见路萧主动提出,顿时龙心大悦。 但他却又想到路萧从未亲身参与这类谈判,要让路萧挑起统率使团的重任,楚王仍是有些犹豫的。 而这时,见到路萧表了态,其他大臣顿时眼前一亮,纷纷应和。 “臣也愿意随王储一同与凤王和谈。” “王储虽年纪尚轻,但向来聪慧毓秀,必能主持好谈判一事。” “臣先前还未想到,王储谈吐大气且滴水不漏,行事得体且端谨慎重,正是与凤王和谈的好人选!” “臣也愿参与和谈!” ……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被众臣这么一夸路萧,楚王也有些飘飘然,虽没有当即拍板,心里也已经倾向路萧。 朝议结束后,他又将路萧单独留下,询问了一些对军情的看法和和谈应提的条件。路萧一一对答如流。楚王这才放下心来,决意将路萧指为主导谈判之人。 从楚王的理政轩回到东宫,路萧做的第一件事仍是去找凤二。 他现在撤走了东宫一些侍人后,允许凤二在东宫除了书房以外的所有地方随意走动了,但依然叫白术一直跟在他身边。东宫留下的都是路萧的心腹,虽许多人不知道凤二真实的身份,但都知道他是“王储近些日子非常宠爱的情儿”,因此都没有对凤二的出现感到奇怪。 路萧换了常服后,径直去了自己的藏书阁。 不得不说凤玄亭是一个非常好学的人。路萧先前怕他无聊给他找的兵书,他全部翻了好几遍,有一本页脚都翻卷了。而路萧允许他在东宫自由行动后,他走得最多的地方也是路萧的藏书阁。 一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也当天就会询问路萧,哪怕他对路萧依然梗着。 路萧知道,他在凤国出于种种条件限制,虽然得到一个将军的赏识让他可以顺利习武,但对兵家之道的了解远远不如受到良好教育的其他王子。凤王储甚至曾嘲笑他空有一身武功,却不懂得运筹帷幄,与山贼草莽没什么区别。 但他知道他的凤二有多聪明,凤二缺少的永远只是一个合适的环境,而他愿意提供给他。他亲自教凤二兵法,竭尽所能把自己知道的理解的全部教给凤二。他希望凤二能变得更好更强大,不再因为出身和别的什么而受人歧视、侮辱。 他很高兴,在凤二蜕变的过程中,有他的付出。 果然,藏书阁的门是开着的。路萧一进去,首先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香。 “这是什么气味?”他问门童。 “殿下这两年少来藏书阁,门关久了就积了霉气。那位公子近日天天过来,奴担心味道闻着不好,就点了熏香。” 路萧满意地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这个。前几日气味是有些怪的。”他奖了门童一块碎银,就步入藏书阁。 “今天有什么问题吗?”路萧在凤玄亭身边坐下,出声询问道。 凤玄亭早先来藏书阁时,还担心被路萧赶出来。但见路萧不但没有生气,还很高兴地要主动教他,他才放下心来。后来,虽然仍有些奇怪,但也逐渐适应了每天在藏书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2 阁与路萧一问一答的相处模式。 其实,凤二自内力恢复以后,对路萧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但路萧就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了。 “这里,我不明白,”凤二翻到一页,“马陵之战,韩魏对峙,齐国既已应允援韩,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路萧思虑了一阵,组织好语言为他解释起来:“齐国虽答应援韩,但仍有私心。按兵不动,是为促韩竭力抗魏,使韩魏一齐实力大损,后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而韩这时……” 他讲解问题语言平实,条理清晰,总是直接切入最有关利害的要点,让人十分容易理解。凤二听着听着,常常不自觉便入了迷。 他想,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有些厉害的。 之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路萧一一讲清楚后,凤二就继续看起书。路萧靠在他身边,静静陪着他看。虽然凤二这时感到有些热,但气氛很和谐,他也懒得推开路萧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知为何,凤二感到越来越热,额头甚至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眼前有些发花,慢慢地书上的字就一个个变得遥远,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见路萧没什么反应,以为是自己生了什么病,便强忍着燥热的感觉继续看下去。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他可怕的发现,热源开始向下腹集中,自己的男根在慢慢勃起。 凤玄亭知道这是不对劲的,一片混沌中,他咬了咬舌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猛地推开身边的路萧:“你……你出去!” 路萧突然被他推开,蒙了。看见凤二脸色通红,额上都是汗,他也吓了一跳,忙上去摸凤二的额头:“你怎么了?病了吗?” 凤二只觉得路萧的手非常柔软,烫热的脸被一摸上,十分舒服。他竟然忍不住,轻微地呻吟了一声:“嗯……” 那声低沉的轻喘顿时勾起路萧一团邪火。 现在他很久都没有强迫凤二行房事,一是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再添一把火,让凤二对他慢慢改观,而不是破坏两人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关系;二是……他已经不是凤二的对手了, 被凤二踢下床是分分钟的事…… 而现在,凤二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诱人的神情,还发出呻吟般的声音……路萧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心里已经把凤二剥光衣服干了十几遍。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凤玄亭似乎有些不对。 “凤二,你……你怎么了?”他试探地问着,手却没移开。 因为,他也开始感到有些燥热起来。 凤二咬紧唇,抓住路萧的手,竟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他只觉得浑身要烧起来似的,此时连那只手都显得清凉无比。 “我热……”凤二喃喃地说道,眼神有些迷乱了。 他的模样,让路萧立时想起了一个小倌。 那是白雁行第一次带他上倌馆的时候,有一个小倌为讨好白雁行,主动当着他们服下春药,而后在白雁行面前露出种种淫态。路萧当时是有些厌恶小倌故意摆出低贱姿态的样子的,但白雁行很好这口,没多久就把那小倌压倒了。 而凤二喊热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那小倌当时的反应,竟是十分相似。 路萧的下腹一紧,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有些不对了。 他强忍着松开凤二,有些趔趄地跑到门边,门童还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 “你点的……是什么香?”路萧压制不住冲动,有些急躁地喝道。 被向来温和的王储吼了,门童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我……我也不晓得叫什么香……听说是内务院前个月分给各宫的例用熏香,我询问茯苓哥哥可不可以用,他说可以我才……” 茯苓就是路萧贴身奴仆的名字。路萧听了,几乎没晕过去,也瞬间知道了门童点的是什么香。 若是宫中例香,那便没什么。但自他成年以后,每月送至他宫里的,除了例用熏香,还多了一种龙涎香。 龙涎香是有极强的催情功效的,因为分量极少,只会送到王与王储宫中——为了王室顺利开枝散叶,内务院也是操碎了心。然而因为路萧房中一直没人,自是一次都没用过这龙涎香,所以才嗅不出这香是什么。而茯苓恐怕根本没仔细辨认,只当是普通熏香,便让门童用了。 他刚来不久,就已经隐隐受了些影响。而凤二已经在这熏香里待了一个早上,不知吸进了多少…… 路萧脑海中轰的一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跑回凤二身边,凤二已经热得不住扯着前襟,露出大片性感紧实的麦色肌肤。看来龙涎香已然完全发挥了作用。 路萧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犹豫了半天,还是咬咬牙说:“凤二,你冷静一些……门童今日误点了催情香……” 他一边说着,一边掰凤二扯衣服的手。 凤二哪里管他说什么,被他一碰上,什么理智都失去了,只觉得这人轻柔的声音好听得不得了,脸也好看,皮肤也好…… 他曾经亲身感受过很多次的,细腻下蕴着力量的白皙肉体,修长柔滑肌肉流畅的大腿…… 他猛然间扑向路萧,将他压倒在地上! 路萧被凤二压着躺在地上,看着身上的凤二,看他重重喘息着,眸中水光盈盈,皮肤都度上一层诱人的红晕。路萧几乎就看呆了,那一点点龙涎香作用,此时竟好似被放大了几倍,让他全身都躁动不已。 “催情香……?”凤二无意识般咬着这三个字。 他这三个字,让路萧清醒了一些。他不知道凤二是否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发生这种事,即使已经情动,还是凭意志力强忍着,让凤二松开了他,然后扶着高大的凤玄亭,有些趔趄地把人带到离窗边不远的书案旁坐下,祈祷这里的干净空气能让两人快些摆脱龙涎香的功效。 而凤二哪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下身涨得难受极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解开腰间束带,用手自渎起来。 可怜路萧只敢看着,不敢上前一步,怕自个儿失控,再做些伤害凤二的事。 凤二没撸几下,很快就泻了出来。但在龙涎香强大的催情作用下,刚刚软下的肉棒没一会儿就又站了起来,而这时凤二只感觉手淫已经完全不能疏解了。 他将目光投向书案对面盯着他的路萧。这个人还在等什么? 他咬了咬牙:“你……过来!” 路萧本来也忍到了极限,凤二已经发话了,他再也不装什么君子,一个大步跨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剥开凤二的衣服。 凤二气得给他一个耳光:“混账……把窗关上!” 路萧知道他已经被龙涎香逼得神志不清了,也不介意被打,飞快关了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3 然后热切地吻上凤二的唇。 这时凤二热情得不得了,与他舌尖纠缠,互相吮吸对方的唾液,发出啾啾的声音,让整个亲吻显得色气又火辣。 “摸我……”凤二喘着气,将路萧的手放在自己裆下。 路萧从善如流地握住那一大根,非常有技巧地撸动起来,同时将凤二的衣服完全褪干净了,另一只手肆意亵玩着男人的乳尖。 “啊……啊……揉它……另一边也要……” 平素冷淡的脸此时写满了情欲,口中发出淫荡的呻吟。凤二甚至伸出手,自己揉捏着被路萧冷落的另一边乳头。 他的姿态,奇异地同那日服春药的小倌重叠起来。但路萧非但没有丝毫厌恶的感觉,反而亢奋得不行。 冷冰冰的凤二主动向他求欢,甚至可能会做出种种淫贱的姿态,就像那个小倌一样……光是想想,路萧就能射出来。 但他到底忍住了,蹲下身子,分开凤二的双腿,手口并用服侍着他。 他又舔又吸,手上动作不停,但凤二毕竟刚射过一次,没有那么容易再出来,澄净的黏液倒是流了不少。路萧沾着那液体,慢慢探向凤二蠕动的后穴,一边吊着眼睛看凤二的反应。 凤二低头,眼尾勾出一抹红,是一种靡艳的绯色。 他没有反抗,甚至将腿分开了些。 路萧得到鼓励大喜,当即吐出口中的大家伙,将凤二抱到书桌上。这个高度让凤二躺着,非常方便他做那档子事。 他将凤二的腿大大拉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能抱着吗?” “快点!”凤二躁得不耐烦,只想要路萧快点满足他,已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抱着自己的大腿分开到极限。 就像在请求路萧肏干似的姿势。 路萧鼻血都要流出来了,想到凤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这样主动一次,他竟然有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感觉。 他一边沾着凤二的淫液插入一根手指戳弄扩张,一边四处乱瞄着。 突然,桌案上的毛笔架引起了路萧的注意。 想到一个场面,路萧脑子又是炸开一下,脸瞬间热到了极限,手颤抖着……摸向了一只毛笔。 凤二正等着路萧取悦他,突然感到柔软纤细的绒毛扫过自己最敏感私密的肉穴,那种酥痒的快感仿佛鞭挞了一下他一般直冲脑门,让凤二当即弹动了一下身子,惊叫出声:“啊!……” 紧接着,柔软的毛笔尖不断扫着凤二的肉穴口,狂风骤雨般的袭击让凤二像濒死的鱼般淫乱地挣扎起来! 太刺激了,他口中啊啊叫着,高抬的大腿阵阵战栗抽动,肉穴一缩一放蠕动得厉害,肉感的屁股不断扭动着想要躲开那要命的笔毛,却总被路萧跟上,甚至在穴口划起了圈。 那种瘙痒带着酥爽的感觉快把凤二逼疯了,他摇摆着屁股,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啊……啊……不要了……求你……嗯啊……好痒……饶了我……饶了我吧……” 路萧啪的一下羞辱般拍在他肥厚的臀肉上:“屁股扭得那么骚,想要勾引人么?嗯?” 他话说得冷淡,其实看着凤二扭腰摆臀、穴口蠕动的淫荡模样,他已经射了出来,腿间一片冰冷的黏腻。 此时的凤二,和那淫贱的小倌何其相似,在他面前发浪着,露出最羞耻的淫态。 但只有凤二一个人,想让他好好疼爱,或者…… 从头凌辱到脚! 已经被淫液打湿的毛笔尖,还在不断搔刮着凤二濡湿的穴口。 瘙痒酥麻的快感不断堆叠,全身都触觉仿佛都集中在了穴口处。被淫水浸过的笔尖湿冷粗砺,刮过肉穴却只让凤二感到越来越骚痒,越来越热。 他已经被笔毛玩弄了一段时间,肉穴淫荡地微微张开,甚至会不小心夹住一点点笔尖,竟像小嘴在不满足地吞吃那毛笔一般,让他羞得全身都绯红起来。但穴口周围真的太痒太难耐了,加上龙涎香的药效,他已全然管不上羞耻心,露出最淫荡的模样,只想什么东西帮他解一解痒,手指也好…… 毛笔本是文雅的东西,如今他却被它亵玩着,淫态毕露…… 凤二扭屁股的姿态愈发显得骚浪,臀肉抽搐着,连呻吟中都渐渐带了哭腔,禁受不住地求路萧放过他:“啊啊……求求你……不要再弄了……啊……那里……要痒坏了……饶过我……饶过我啊……” “哪里痒?你自己说,淫荡的家伙。”路萧声音沙哑,已然不似平日温柔模样,而变得些邪肆了。 “后面……啊……后面……”凤二带着哭腔回答路萧,不住用湿润的眼睛祈求地看着他,希望能就此放过他。 “后面?”路萧也不再逼他说出什么更骚的话,又问道,“只是外面痒么?里面呢?” 他这么一问,凤二颤了颤,本来集中在穴口的痒感竟似乎真的蔓延到后穴里面,连肉壁都开始产生了痒意,想要什么东西,狠狠在甬道里摩擦…… “里面……里面也痒……”他嗫嚅着,似乎十分羞耻,又似乎开始期盼着什么。 “里面痒,那怎么办?”路萧像诱人堕落的恶魔,慢慢引导着凤二沉入甘美的淫乱地狱。 凤二这次沉默了很久,唇不断抖着,被欲火烧灼的大脑一片混乱。怎么办?怎么办?他从前都做过什么? 粗大的肉棒进入他的身体,狠狠碾磨他最痒的那一点,舒服极了…… “插进去!”凤二终于大喊道,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插进里面……干我!” 那一刻,路萧突然调转笔头,将圆柱头狠狠插入凤二蠕动张开的穴口,精准地顶在凤二最敏感那一点上! “不……哦……!” 凤二哭喊着大声呻吟,在路萧的注视中,颤抖着喷出了一大滩精水。 他被毛笔玩弄着,达到第二次高潮了。 第011章 在藏书阁误中催情香的王子(二)(门外有人的羞耻play) 连着去了两次,凤二清醒了一些,这才回味过来自己方才做出的种种骚浪姿态,眼睛慢慢瞪大了。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感到硬热的东西抵在了仍然麻痒的穴口处,下一刻,就是熟悉的肉刃沉入体内的感觉。 他登时松开了抱着双腿的手,长腿一蹬就要踢向路萧。但他方才早被路萧玩弄得全身都软了,瘙痒的肉穴被插入,更叫他舒服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有力气。 路萧轻而易举地握住凤二的脚腕,舌尖在凤二小腿上情色地一舔,重重地在凤二最骚的点上顶了一下:“自己舒坦了就谋杀亲夫么?” 凤二被他这样肏一下,又是一阵快感蹿上后脑,被路萧握住的腿当时就失了力气。 他涨红了脸:“你这……不要脸的变态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4 !谁,谁是……” “我不是么?”路萧佯怒,拉开凤二另一条长腿,又朝那点磨了好几下。凤二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肏法,狠狠咬住手臂,呜咽一般呻吟起来。 “我不是,是谁干得你这么骚?”路萧邪肆一笑,将凤二的身体拉起来一转,两人立时调转了位置,变成路萧坐在书桌上,凤二分开腿夹着他的腰身的姿势。 “啊!……滚……”凤二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随即又被路萧干得嗯嗯啊啊地叫起来。 “不要叫得这么大声,”路萧突然凑近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门童都听见了呢……” 凤二才惊觉自己叫得多么大声,而门童就在离书案不到数尺的门外,仅仅一墙之隔,不晓得听了多少去…… 他睁大了眼睛,强烈的羞耻感涌上脑门,俊美的脸庞瞬间烧了起来,后穴不自觉狠狠地绞紧了路萧。 路萧欣赏着他羞耻的表情,亲了亲凤二的下巴:“要留意哦……”随即抬高凤二一条腿,大开大合地干起来。 这个姿势干得太深了,紧热软嫩的肉穴紧紧地箍住体内的巨大,凤二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狰狞的形状。最深处敏感的嫩肉被茎头顶开,那是之前路萧从未抵达的地方,凤二不知道那里被干到竟会如此有感觉。 他喉咙里的呻吟几乎就要溢出来,但他想起了门外的门童,满脸通红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眼角被逼出了泪水。 路萧却存心欺负他,一边拉下他的手禁锢在他身后,压低嗓音调笑道:“不可以咬,要忍着哦~”一边低下头,用唇舌舔弄起凤二的乳头。 “啊啊……不……”凤二摇着头试图摆脱路萧舌头的舔舐,汗水顺着发尾滴在胸前,泪眼朦胧地看着路萧的发顶,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隐忍地呻吟着,“嗯……不要舔了……啊……你……混账啊啊……” 他被路萧草开以后,虽然不会向路萧主动求欢,但在床上从来没有克制过欲望,哪里经历过这种羞耻得不敢叫出来的性爱。 凤二的乳头经过路萧多次亵玩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圈,只要稍加逗弄乳尖就会挺立起来,颜色也会从肉粉色变成诱人的蔷薇色。 路萧的牙齿陷入厚实的胸肌中,口中全是凤二的乳肉,男人淡淡的体味成了最好的催情剂。他狠狠地吸了两下,凤二承受不住地啊啊低喊了两声:“别……别吸……” “吸了又如何?会有奶水么?”路萧顶着一张端庄贵气的脸说着淫辱的话,让凤二羞耻感不断上升,檀口微张,露出一小截红嫩的舌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英挺的脸庞此刻满是情欲,表情显得很淫荡。 路萧干得越来越快,凤二在他身上颠簸,近乎哭泣般求饶:“啊……要……要射了……” “不许射!”路萧强势地捏住根部,逼得凤二差点惊叫出来,“等我一起!” 他说完,卖力地狠干了几十下,临到高潮却不能泻出,让凤二的穴口不断收缩,湿软的甬道裹紧了路萧的肉棒,简直像在吮吸路萧一般。 那种甘美的感觉让路萧很快也到达了高潮,他狠狠地肏进了凤二肉穴最深处,整根肉棒都完全埋了进去,然后痛快地在那里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松开了禁锢凤二的手。 “啊!!……” 剧烈的刺激让凤二再也抑制不住放浪的呻吟,龙涎香的药效让他每一次高潮快感都仿佛放大了数十倍,点点白浊喷在路萧的小腹上。 完了,他此时放浪淫荡的叫声,都被别人听了去…… 在这极致的欢愉和强烈的羞辱感中,他的眼瞳慢慢翻白,竟爽得晕了过去。 “呼……”路萧抱着他喘息了好久,哭笑不得地搂紧昏过去的凤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来趟藏书阁,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但……过程也真是不赖…… 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凤二的唇,他用外袍将凤二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裹住,抱着人走出了藏书阁。 藏书阁外,门童正跪在台阶下瑟瑟发抖,听到全过程的他三观崩塌,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殿下……殿下……奴不是故意的……”他眼睛都不敢往王储抱着的人身上瞄,痛哭流涕地求饶。 却不料,王储意味深长地一笑,对他点一点头:“没事,待会儿去跟茯苓讨十两赏银,算是这次的奖赏。” 天降大运,门童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王储一脸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强壮的小倌”走远了。 往后几日,信使的消息正式抵达。 凤王请求双方暂时停战,于下月月初和谈,和谈的地点选在凤楚交界的一座小城里。 路萧因此忙了起来。他一面需要反复斟酌随从人选,一面要与楚王和重臣们商议和约条款,每日回到东宫时,天色几乎都已经暗下来。 在这紧锣密鼓的准备间隙,他偶尔也会感到一些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心知,他的想法若是成功实现,凤二便注定要回到凤国,与他分开。那之后呢?他们之间又会如何? 但他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他深知凤二还远远没有爱上他。他种种极力讨好,或许会让凤二有所动容,但那人内心最深的地方,仍旧对他紧紧地关闭着。 他甚至不确定,凤二如今对他的态度,究竟是出于好感,还是在可怜他…… 可是他不能再留着凤二了。他太沉迷于他,终有一日会再也松不开手……在那以前,他一定要为凤二塑造好一条光明的道路,然后把凤二送离他身边。至于凤二的未来里会不会有他,那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不再想凤二,又继续与诸臣激烈探讨和谈事宜,任由繁忙的事务将他淹没。 路萧再次踏入凤二的房间,已经是五天以后。 第二天,他就要离开王都,代表楚王去与凤王谈判。而此行以后,他会与凤二,漫长的分别,甚至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凤二从书案后抬起头,无声地对上他的眼睛。 凤二的眼神让路萧心里一阵苦涩:“你都知道了?” “……王储不想让我知道么?你们楚国引起的战争,最后逼得父王向你们求和?” “这不是楚国发动的战争!” “不是么?”凤二唇角勾了勾,“来到楚国为质,最后‘死’在楚国的,不是我?” 凤二自那日藏书阁一事,再进去时便总能想到自己当时淫荡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再待下去,只好叫那门童日日将书送至内院。 他醒过来后,其实多少有些郁闷,很想对路萧发泄一下。但路萧几日没来,他因此越来越郁闷了。 但,从门外两个暗卫的攀谈中,他已经知道了路萧要去与凤国和谈的事。 恢复内力以后,他的听觉变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5 得格外敏锐。他知道了凤国战场上的失利,知道了楚国逼进凤国国境,知道了父王不得不再次求和。 于是他骤然惊觉,最初路萧囚禁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如今,竟沉溺于这温柔乡之中,忘记了凤国所受的屈辱……这让他羞愧无比,又重新拾起了被他遗忘的仇恨。 他知道楚国军力强大,凤国是绝无抗衡之力的。但即便如此,凤国就该任楚国宰割么? 看着凤二的神色,路萧再也忍不住争辩道:“但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最初楚国向凤国开战,皆因凤国以军队扮作流民混入楚国,父王不得已才派大军压境,但绝无主动引战之意!” 他的话凤二现在一个字也不信,反唇相讥:“那后来呢?父王既然有意引战,为何要主动请求和谈?” 路萧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他。 他该怎么告诉他,凤王请求和谈,送他为质,都不过是需要一个发动战争的导火索…… 而凤二就是被凤王抛弃的那个工具。 顶着二王子尊贵身份的、对凤国一片赤诚的、被凤王厌恶不喜却不敢明目张胆亏待的……完美的工具。 他不敢戳破凤二的梦,凤二所尊敬的、仰慕的父王,根本就不是出于无奈才送他为质…… 但幸好,这次谈判若是成功,他就可以将这个秘密永远瞒下去,凤二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不想再同你吵。”路萧最终先低了头,轻声说,“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回凤国去了。” “什么?!”凤二本来做好了激怒路萧、被路萧再次羞辱的准备,路萧却突然这样说,让他懵了一下。 “真的。”路萧轻笑,“算是……我为我做错的事,赎罪吧。” “你开什么玩笑?”凤二虽然根本不信他,但在路萧悲伤的笑容里,他的心重重颤了一下,“我回去……又能怎么样?我明明已经‘死’了不是么?” 他很想抓住路萧单薄的肩膀,质问他是什么意思,但路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身逃一般的离开了内院。 留下凤二一个人,大脑一片混乱地想着路萧的话。 放他回凤国?一定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他哪里有这样好心,只怕有别的用意是真,甚至会对凤国不利。 说什么赎罪,他若是有赎罪的心,就不会整天对他做那些淫秽的事。明明别有目的,却来这里扮好人,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什么别的阴谋。 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大大方方地放他离开?怎么可能?他会花这么大力气关了他这么久,又毫不留恋地放他回凤国?他哪里会做这样愚蠢的买卖…… 他怎么……舍得…… 第012章 暗流(一) 经过半月的日夜兼程,楚国谈判使团首先抵达楚军大营歇下,此时距离正式谈判的日期还有六日。 一到了楚军驻扎地,路萧立即命人将楚国所列和谈条件送至凤军大营。而同时,白雁行也将凤国的条款呈至他面前。 两人先是屏退所有侍从,好好聊了一阵。 “真想不到,陛下会派你率领使团前来和谈。”白雁行喜形于色,大力拍了好几下路萧的肩膀。 路萧佯作委屈状道:“雁行哥哥这是说路萧没挑大梁的本事么?” “怎么会!”白雁行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我最初见到你时,你才只有这么高。”说着比了下自己腰部的位置。 “我哪有这样矮!”路萧嗔怒地剜他一眼。 两人闹了一阵,才开始商量正事。 “凤国的要求倒没什么,无非是要我们退兵。”白雁行向他简单解释一番凤国的条款,“他们开出的条件是四千万两白银,分三年付清;同时每年会用凤国的丝绸茶叶一类,交换楚国的马匹。” 凤国地处水南,降雨充沛,物产丰饶,丝织业和种植业均非常发达,乃是鱼米之乡。而楚国开国之君是马上定天下,国都在大江以北,冬日干燥酷寒,夏日降雨也不多,物产少得可怜,一遇到旱年便是颗粒无收。幸好楚国民风剽悍,汉子们个个勇武非常,靠着牧猎养活了楚国上下,但仍跟凤国的优渥生活不能比拟。 其实楚国历年国君都有与凤国通商往来之意,但凤国对楚国并不友好,巴不得一到旱年楚国损失惨重丧失战斗力后吞并楚国,哪里愿意与楚国通商?因此,这条路一直都没能打通。 “凤王愿意提出以丝绸等交换马匹,其实是极大的让步了。”白雁行说着,有些古怪地一笑,“但,这是在最初开战时是我们理亏的前提下。” 两人都想起了凤二一事。 如果凤二确实是因为楚国保护不力而遇难,那么凤国的条件,的确显得非常优渥,非常有诚意。 然而两人都知道,凤二并没有死。再看这条约之时,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凤王的心虚。 “这个暗亏,楚国绝不能吃。非但如此,我还要从凤国身上全部讨回来。”路萧抿唇,极有自信地一笑。 “雁行哥哥,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楚国王都,东宫。 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在内院降落。 空青正百无聊赖地守在院中,因为王储此次谈判只带了白术而没有带他,向来热情活泼的暗卫有着深深的怨念。 见到信鸽,他眼睛一亮,扑上去抓住竹筒,取出小小的字条。 急切地将字条展开,是一段遒劲漂亮的瘦金体: “挑兮达兮 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 “……” 暗卫默默走入凤二房中:“二王子,这是殿下给您的信。” 凤二接过,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暗卫,感觉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颓丧的气息。 “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白雁行听完路萧的计划,陷入沉思,“或许……可行。如果凤二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更好不过。” “不!”路萧反应极大,断然拒绝:“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 “你……你难道什么都瞒着他?” 路萧抿了抿唇:“我只希望……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到凤国。” “没有后顾之忧?”白雁行一怔,目光渐渐变得震惊,“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遇刺?你都对他说了什么?” 路萧沉默着握紧拳。 “……你简直疯了。”白雁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对他……你来和谈,都不过是想把他送回凤国罢?” “不是这样的!”路萧听到这句抬头反驳,“我是楚国的王储,无论如何都会以楚国利益为重,哪怕要我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更何况把他送回去,难道不是雁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6 行哥哥希望看到的吗?” “是,我是不希望留着凤二,因为你已经……”把那个人看得比命还重要。 白雁行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知道,眼前这个他最喜欢的徒儿和好弟弟,为另一个人着了魔。 从路萧的眼睛里,他懂得了这一点。现在他只希望快点将那个迷了路萧的心的人送走,从此再不相见。 他希望路萧能永远是一个温软的、贤明的王储,而不是被感情左右,变得疯狂却不自知。 “就按你说的做,我会安排下去的。”白雁行站起来,揉了揉路萧的发顶,“从前你就一直很聪明……这次,不要再走错路了。” 路萧一怔,慢慢垂下头。 他骗了白雁行…… 他已经决定走上一条错路,执意不再回头。 谈判前夜,一条消息传到凤军大营,让准备好和谈的凤王猝不及防,幕僚们也纷纷乱了阵脚。 原来凤国各郡突然流言四起,说是当初凤二王子并没有死亡,反而得天神庇佑活了下来。凤军家属们本就万分担忧出征的孩子,听到流言纷纷大怒,聚集在凤王宫前,请求王室给出解释。 留在王宫代理朝政的凤王储慌了手脚,先是出兵驱散士兵家属,怎料如此一来,家属们认定当初凤国引战有诈,情绪越来越激动,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大有王室不给出解释便闹个你死我活之势。凤王储无奈之下,为安抚百姓,擅自下令开棺验尸。 他是知道当时凤二的尸体根本没找到,只找了个身形长相相似的死刑犯替了凤二的。他敢开棺,不过是倚仗着凤二久居深宫,不会有多少人认出这不是凤二王子。哪怕认了出来……他也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大惊失色的是,棺材板掀开那一刻,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下,流言再也压不住,愈演愈烈。凤王储为这事焦头烂额,终于不得不禀报凤王。 “明日就和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王将密信狠狠甩在地上,勃然大怒,“到底是哪里传出的流言,通通给我查清楚!” 底下人唯唯诺诺:“回禀陛下,已经在查了,只是……实在未有头绪……” “继续查!”凤王气急败坏,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但片刻,他又恢复了些理智:“慢着!这事还未传到军中,立即对士兵封锁消息,以免在这时乱了军心!” “是!” 此时的楚国大营。 在夜色掩护下,一个扛着巨大包裹的黑色人影潜入了主帅营帐。 王储与白将军等候已久,见他进来,纷纷激动地站起来。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将蒙面的黑布扯下,一张清俊的面容露了出来,原来是白术。 他将包裹扔在地上,掀起一个角,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 “此物污秽,殿下还是不要靠近,以免脏了殿下的眼睛。”他说着,盖上了那个角。 那一角只露出半张脸,但还是让路萧呆了一呆。片刻,他吐出一口气,看向白雁行:“真像。” 白雁行勾了勾唇角:“凤贼的卑劣伎俩,真是有意思。” “我没想到的是,凤王储竟然自己就开棺了。”路萧嗤笑,“雁行哥哥的人都还没开口吧?” “凤王储么……那竖子只要被人一激,脑子就不太清醒。”说着,拍了拍路萧的肩,“我的戏唱完了,明日便看你的了。” “是,将军!”路萧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属下定做到幸不辱命!” 白雁行大笑起来。 楚国王都。东宫。 “这是第六只信鸽了。”空青的怨念越来越深,“二王子真的不打算给王储回信么?” 他堂堂王储暗卫,没有陪在王储身边就罢了,为何要用来做这种传信的事情…… 这么多信鸽,他都能猜到王储定是出发没几日,在路上就派了信鸽回来,然后日日不断。 听到又有信,看着空青怨念深重的表情,凤二有些尴尬地用咳嗽掩饰着窘迫:“咳……你放着吧。” 路萧这几日的信都仍然被摊开扔在木桌上,尽是肉麻兮兮的情诗,什么“既见君子,我心写兮”,什么“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同是男子,为何路萧总是做这些蠢得不行的事情? 王子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展开了第六张字条: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怎么不知?”他嘟囔了一句,耳根就红了起来,一抬手又将字条扔到了桌子上。 城外一条小河边,已经搭好了作为谈判场地的高台,四周是空旷的草地,绝无埋伏的可能。这也是两国仔细商讨后确认的地方。 为使凤王满意,凤国的奴仆们反反复复要求更改场地布置,从台阶上的绒毯到桌上的烛台,无不要求精奢华丽,磨蹭到了极点。 最后白将军实在不耐烦,一挥手命人全部撤下,强硬道:“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被动了手脚整出什么么蛾子,和谈破裂,你们担得起责任么?香薰?点什么香薰?谁知道会不会有歹人暗中毒害我们的王储?” 凤国奴仆据理力争,最终无果,个个怨气冲天。 凤王倒是毫不介意,和谈开始时,一路含笑步上高台:“朕早说楚国民风向来不喜铺张,一切从简。谁料下人多事,让王侄见笑了。” 路萧矜持地一颔首:“凤王见谅,白将军也是出于为凤王陛下与我共同的安危问题考虑——但,说起来,时局动荡之下,又有什么地方安如覆盂呢?路萧确是满心期盼此次会晤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应该的。”凤王笑道,“凤楚自二十年前签下和约,便一直是友好邻邦,多年来勠力同心。谁料竟会因一些小误会生了罅隙,导致战乱横生,民生涂炭至此,本王也是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路萧微微一笑,端起面前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宽大华美的衣袖掩住半张脸庞,神色也分辨不太清了:“说起误会,路萧这二日倒是听了些流言……” “区区流言,何以足信?”凤王断然截住路萧的话,又笑道,“王储如今风采气度,更胜孤王当年寿宴所见。总该晓得,有些话,听一听便过去了。” “凤王伯说得是,路萧受教了。”路萧点一点头,面色谦恭如常,“但这流言实在骇人听闻,路萧听得心惊,实是忍不住想与凤王分享,愿闻凤王高见。” “路萧久闻,毒蛇噬腕,壮士断腕,未料有一下人的父亲,竟真有如此气魄。那老者年轻时是个猎户,一辈子入山猎虎,近乎想得着了魔,却从未成功。忽有一日终于寻得机会,欣喜若狂,怎料反遭大虫咬住,脱身不得。我的仆人上山寻父,正见父亲在虎口之中。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7 仆人对父亲一片拳拳孝心,遂以身引开大虫,救下老父。凤王可知,那老者见儿子遇险,作何反应么?” 他每说一句,凤王面色就变上一变,到后来,笑容已全然消失,目露一丝阴狠。听得路萧发问,凤王又似笑非笑,一语不发。 路萧也不待他回应,唇畔仍然掬着笑,继续悠然说道:“那老者明明能救儿子,却想猎虎想出了魔怔,非但不救,反将儿子往虎口一推,只等着大虫吞咽儿子的血肉放松了警惕之时,再伺机动手刺那大虫呢。被人问起,还说是为儿报仇!” 最后一句,他骤然抬了眼直视凤王,眸中迸出一种冷厉的光。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老者竟有意以子为饵猎虎,本宫从不料,人心竟歹毒至此!” 凤王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惊,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砰”一声摔了个粉碎。 路萧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凤王伯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孤王从未听过这样的事,一时怵然。”凤王幽幽迎上路萧的视线,坦然命人收拾好地上的碎瓷。 路萧了然般点点头:“莫怪凤王陛下失态,路萧听闻时,也是震悚不能语。”他垂头,慢慢转动手中的茶杯:“不过么,流言到底是流言,是真是假,路萧也辨不出个好歹。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第013章 暗流(二) 凤王初时的笑容可掬,已全然消失不见。 他目光沉沉如霭,如蛇一般盯着路萧,唇角一勾似有似无的弧:“说来也巧,我们凤国也有这么个老猎户。一日从山林归家,被一只大虫盯上了。猎户无可奈何,只得将手头的猎物全扔给那大虫,最后不得已甚至割下自己的血肉喂虎。怎料兽性贪婪,不知满足,大虫吃了猎户的肉,还要再害老猎户,猎户不得已,遂持刀暴起,与虎搏命。王储看,这猎户的故事与那位老者相比,听着不更舒畅么?流言毕竟是流言,夸张造作、耸人听闻常常有之,真相未必就如王储所闻。孤王从来觉得万事皆有因有果,王储切不能受片面之语蒙蔽。” “听凤王陛下一番话,路萧实是长进不少。”路萧垂眉轻笑,不再纠缠,又抿下一口茶,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茶真是醇厚浓酽,令人齿颊留香,一品便知是凤国的茶。” 凤王听他夸赞,心中稍霁,面露得色:“这茶因着茶叶尖上总有一缕白,得名雪顶,在我国也是极其珍稀的茶叶品种,今年供上的不过寥寥四盅。若不是王储前来,孤王是绝舍不得拿出来的。” “如此,倒真是路萧有口福了。”路萧神情忽然有些羞赧和羡慕,“凤王也知道,在楚国,是绝喝不到这样的好茶的。楚国土地大多瘠薄,莫说雪顶这样的茶叶,连最普通的茶叶产量都极少。” 凤王呵呵笑了两声:“王侄莫要妄自菲薄,哪个国家不晓得,楚国水田虽少,游牧猎射却是顶尖的好?孤王正是知道如此,才希望以茶叶丝绸交换楚国马匹。” “尊贵的凤王陛下,您此言差矣。”路萧放下茶杯,表情渐渐严肃,“凤国物产之丰饶,何止茶叶丝绸?珠宝、药材、瓷器、香料……样样都是珍品,拔尖的好。然而贵国却有法令,这些都禁止与他国交易。不瞒您说,哪怕是楚国黑市上,这些物品都极其少有,连比这雪顶次一些的茶叶,都卖到了百两黄金一斤,还是楚国商人拼死从凤国偷运回来的。”他顿了顿,苦笑一下,“至于丝绸,连我们王室都不过存了几匹。” “凤王陛下方才所言,凤楚两国二十年来一直是友好邻邦,但直到如今,贵国却连与楚国互通贸易都不愿,这如何不叫我楚寒心!” “凤国所拟条款,路萧已悉数看过,停战为凤王陛下与父王都想看到的,无可厚非。但……楚国想要的,虽并不严苛,条约上却丝毫未涉及,路萧便不得不提一提——凤国若是能对楚国打开商路,莫说区区四千万白银,凤楚从贸易中共同获得的利益,恐怕难以计数。至于货物交换,便更没有必要了。这是对两国都大有好处的事,还请凤王伯务必答应楚国的请求。” 他刻意咬重了“请求”二字,意思非常明显:若凤王不答应,便不是请求这样简单了。一时间,猝不及防的凤王表情有些僵硬了。 他哪里料到,这看似温和无害的俊美青年,竟是如此棘手的人物,不动声色间便给他挖了这么一个大坑。 此时不应,楚国大军仍在凤国国境线外虎视眈眈;若是被迫应下,总觉是凤国吃了大亏,又怎么也不甘心的。凤王心中咬牙切齿,面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一直沉默着。 底下的凤臣,亦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路萧突然面色大变。 凤王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脸色苍白地捂住心口处,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指着那茶水断断续续道:“茶里……” 话未说完,一缕鲜血便顺着唇角流下。他身子一歪,在众人的惊呼中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王吓了一跳,见路萧吐血倒下,心知大事不妙,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上前要查看路萧的情况,口中大喊:“愣着干什么?医官呢?!还不快来人救救王储!” 那一刻,他想到了国境外随时候命待发的楚国大军,不可抑制地感到惶恐不安。 白雁行从高台下一跃而上,拦住正要离开高台的凤王,身后的楚国使臣也纷纷上了高台,把脉的把脉取药的取药。 “凤王陛下,我们王储方才话中直指茶水有问题,这茶似乎是凤国所备,陛下有什么解释么?”白雁行对凤王怒目而视,话中隐含威胁之意,强硬非常。 凤王被这高大的将军震了一震,强作镇定:“凤国此时毒害路萧王储,对两国停战有何好处?这必是有第三方暗害路萧王侄,再陷害于凤国,孤王定会叫人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就如此武断?我看是不是他人所为,倒真是未必,”白雁行冷然道,“若王储有什么三长两短,楚王震怒,我想后果定不是凤王希望看到的!还请凤王陛下早日给楚国一个交代!” 他这话一出,凤王便失了镇定,怒急攻心下,气得全身发起抖来 。一扭头,看见底下凤国的幕僚们全都呆呆地站着,顿时暴怒大喝: “一帮蠢货!还不快去查!去请最好的医官来!若是王储出了什么事,你们的脑袋通通别想留着了!” 楚国王储谈判中饮下茶水中毒,叫凤国乱作一团,人人自危,唯恐楚国不日便要开战。 凤王比谁都焦急,只差下令要处死那日备茶的奴仆,但究竟是何人下的毒,仍然毫无头绪。 飞往东宫内院的信鸽断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8 了五日。 王储遇害、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回了楚国。 楚王果然震怒,当即便要再度开战,几个理智的大臣好劝歹劝,才终于让君王冷静下来,静待后续消息。 但等待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难熬,朝中的低气压让楚臣们人心惶惶,生怕楚王再度发作,要下令平了凤国。 而此时,留在东宫的空青也很纠结,既想立刻冲到凤国去看看王储究竟怎样了,又想着王储离开前下的死命令: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离开凤二。 颇有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冲动。 只有凤二,对于外界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只是偶尔忍不住想一想:今天也没有信,大概终于灰心了吧…… 相比于楚国朝堂的焦急和凤国朝堂的紧张畏惧,另一个地方此时的气氛轻松愉悦得多。 “真有你的!将我都下了一跳。”白雁行大力拍着床上的人的肩膀,啧啧赞叹,“要不是提前知道了,看你那样子,我真该跟凤王拼命了。” “轻点,轻点,雁行哥哥……”倚坐在床头的人笑着躲了躲白将军的魔掌。 那赫然是“中毒昏迷不醒”的王储殿下。 “后面一出你是没看着。我用银针验那茶,试出只有你的茶是黑色时,凤王那老狐狸脸都吓白了。”白雁行回忆起凤国诸人精彩的表情,还是不住地笑。 那日路萧实则是将毒药藏于指甲中,借着袖袍的掩护手指一掸,那毒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茶杯里,事后白雁行才寻机给路萧喂下解药。 凤王下令严刑拷打当日备茶的奴仆,始终一无所获。 他是如何也猜不到,路萧竟会狠到对自己下毒也要陷害凤国。哪怕猜到了,也只能是落个哑巴吃黄连。 路萧与白雁行等人如今被安置于楚国使馆中。自谈判那日假作“中毒”后,便一直装着昏迷不醒。这几日凤国的医官换了一批又一批,路萧也就顺水推舟,营造出脉象慢慢好转的样子,这才叫凤国朝野上下松了口气。 “当初他自弑亲子,向楚国开战时,恐怕绝想不到今日。”路萧冷嗤一声,“这把戏,他使得,我怎就使不得?他连亲儿子都不惜牺牲,我吐两口血算什么。” 他说着,心里却想起许多年前,凤二得了凤王的夸奖时,眸中熠熠的光彩。 何其不值。 白雁行哪知他心中所想,仍然笑道:“咱们如今只需再添一把火,不怕那老狐狸不上钩。我今日早晨已散出你醒来的消息,估计不过这两日,便有人要送上门来了。” “禀报将军!”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凤王陛下请求探望王储殿下,如今已至使馆之外等候。” “你看,这便来了。”白雁行嘴角一撇,有些轻蔑地,“连今日都熬不过,我还高估了他。” “如今我楚军随时都可以攻入凤国国境,恐怕凤王是实在沉不住气了。”路萧沉静道,“雁行哥哥可回避了。” 白雁行点点头:“你自个儿当心应付凤王。” “放心,这凤楚商路,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叫他打开的。” 凤王确实已然失去镇定,进得房中,便屏退了众人,要与路萧单独谈上一谈。 路萧倚在床头,表情怏怏的,依然是苍白如纸的面色,仿佛真是大病初愈的人一般。 “看王侄气色好了些,本王也便宽心了。” 凤王勉强笑着,与路萧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道出造访的目的:“路萧王侄,并非本王要姑息包庇什么,此次中毒一事必有蹊跷。想来正是这紧张的时候,孤王何以在如今再起什么歹心?你我都是不愿看到战乱再起,连累百姓的啊。这必是有人从中作梗,要破坏凤楚的情谊,使谈判破裂,让凤楚再陷于针锋相对的局势中。” “咳咳,路萧晓得,如今真相未明,一切仍需留待查出真凶再议。” 见路萧虽面色苍白,说一句便喘上一喘,但态度却是和缓的,凤王顿时大喜,紧跟道:“是呀,王侄果真明得事理。既然如此,还恳请王侄修书一封,告予楚王凤国的态度,也让楚王陛下晓得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误会么?”路萧唇角勾了勾,“路萧如今虽气力不济,写封信向父王解释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他一个“只是”,顿时叫凤王的心又提了起来。 路萧故作孱弱模样地咳了几声,吊够了凤王,才继续说道:“只是,这茶到底是凤国备下的,哪怕路萧信得过凤王伯,朝中其他大臣也未必就不会因此误会是凤国保护不力,这才让歹人得手。这样一来,即使路萧为您说得再多,父王会如何想,路萧也实在不能保证。” “这……” “依路萧拙见,陛下最好还需叫父王看到些诚意。” 凤王心中一沉,知道他这便是要逼着凤国打开商路。 见凤王沉默下来,路萧依然不急不慌,气定神闲地微笑着:“陛下若是想不通,我这还有半个故事要同陛下讲,还望能助陛下早做决断。陛下可还记得那日和谈时,我与陛下提及的猎虎老者么?” 他突然提起这事,让凤王心中惊疑,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陛下那日说,故事最宜舒畅。要说起来,那日我来不及同陛下讲一讲这结局。如今想来,这结局也是十分叫人舒畅的。” “这……路萧王侄还是莫要开玩笑了,什么舒畅不舒畅的,我们如今谈的……”凤王背后渗出了冷汗,试图阻止路萧继续说下去。 路萧却不为所动,眸中带了一丝探究,紧紧盯着凤王的反应: “我那仆人虽入了虎口,险些丧命,但苍天有眼,实是万幸,山神感他孝心,显了灵将人救下。如今,他已被好好安置在我东宫内院中。” 随着他的话,凤王双目渐渐睁大,脸色巨变,虽强作镇静,仍掩饰不住震惊中带些恐慌的神情。 路萧仍然笑着,目光却凛冽非常,步步紧逼: “凤王以为,若是我的下人站出来,揭发那猎户恶行令天下人知晓……他该是如何下场? ” 凤王猛地站起,动作之大,甚至撞翻了椅子。 他退后两步,伸手直指路萧,手臂却不住颤抖着:“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路萧直视凤王,一字一顿道: “他,还,活,着。” 他多次试探,假作中毒,都不过是扰乱凤王的连环计。 而这,才是他击破凤王心理防线的最后杀手锏,与最重要的目的。 两日后,王储终于痊愈。凤王再度筑起高台,与路萧签下和约。 楚国最终下令退出凤国国境,鸣金收兵。 而凤楚之间,多年壁垒终于打破,得以进行正常商业往来。 “凤王缘何……会主动提出要让凤二回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29 回楚国的路上,白雁行忍不住问道。 凤王处处遭楚国掣肘之下,无可奈何依楚国的条件签下和约。但他知道,除了通商以外,路萧还与凤王秘密谈拢了另一个条件,那便是不久以后,向天下人宣布凤二王子仍然活在人世的事。 如此一来,楚国初时的不义之名便终于可洗脱。 但凤王室的信誉,必将大大受损。 “他是怕凤二在我手中,对凤国更加不利。与其等着我利用凤二做出什么举动,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不若自己承认凤玄亭还活着。让他们来解释凤二王子为什么会死而复生,总好过被我们揭穿。到那时,不但和谈破裂,凤国也会军心大乱。” 幸而凤王并不知道……他绝不会利用凤二做这样的事。 “那……就这样放凤二回去,当初诈和一事,岂不是随他们掩瞒了么?” “……”路萧垂下脸,轻声哀求,“雁行哥哥,我只想他好好的。” 他当然大可以利用凤二将凤国置于不利舆论中,甚至能凭这一事叫凤国彻底失去民心。 但若真的逼急了凤王……他会对凤二做出什么?凤二回到凤国后,又该如何自处? 他看似毫不在乎地要挟着凤王,皆不过因为无人知晓他隐秘的感情。其实他一点儿险也不敢冒,只想凤二好好的。 幸好这个最大的破绽,凤王并没有看出来。 白雁行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只要看到最终结果仍是对楚国有利的。当初的是是非非,也就不必太在意了。 他如今只希望,凤二能快些离开,那么一切就仍能回到正轨上 第014章 你走吧,爱还没有烧完(一) 凤二很多年后都记得那个七夕。 他一早醒来,如往常一般练剑,看书。 直到远处传来喧闹的鞭炮声,他才莫名地抬起头,察觉有些不对。 疑惑地从窗中扫视一圈庭院,没有暗卫的影子。 他思考了一会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果,最终决定低头继续看书。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一沉。 他惊了一下,本能地将人推开,这才后知后觉,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他怔忡。 这个人,回来了…… “我回来了,就一点都不让你开心?”路萧露出有些抱怨的表情,却还是在他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拉起凤二的手,拿在手里一根根手指把玩着。 “……王储想多了。”他素来是谈不上开心不开心的。 但是,再见到路萧的一刻,心尖的确悸动了一下,像一颗石子投入无波的古井中。 “我的信你一封也没回的,信鸽就带了那么几只,后来……后来我想用官家信鸽来着,被雁行哥哥骂了。” 凤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有些想笑,听到后来又有些不满。 原来后来没有信了,就是因为信鸽用完了…… 但是“雁行哥哥”又是什么人?他的新欢? 凤二胡思乱想着,脸上表情却没怎么变:“……” 他不答话,看上去也不是很感动,甚至没什么反应,这让路萧很吃瘪。他闷闷地掐了一把凤二手心的软肉。 凤二瞥了他一眼:“王储这次和谈,楚国得益不少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路萧脸色忽然僵了一下。但他定神再看时,路萧仍是笑着的。 “你父王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能叫我捞到什么便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过拿退兵换了个凤楚通商呢。” 听到楚国退兵,凤二松了口气。但看路萧说得一脸委屈,他又忍不住嗤了一声:“这还不够便宜了你们楚国么?你们求了多少年的事。” 路萧就忍不住与他说道说道:“割地赔款,都不过是朝廷的交易,只有两国互通商市一类,最后得利的才是百姓。” 凤二心中其实同意他的说法,嘴上还是忍不住驳了一句:“怎么也是你们楚国百姓得利多些。”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路萧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家凤二越来越聪明了。” “谁……谁是……”凤二被他一闹,立刻红了脸,羞恼地推开他。 “不是么?你难道没有想我么?” “……自作多情。”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不想我,我可是日日都想着你。”他凑近凤二耳边悄声补一句,“自渎时……也是。” “……滚。” “真是……郎心似铁。”路萧有些委屈地垮下了笑容,唱戏般幽怨地叹了一句,然后说,“我还是特意赶在今日前回来的呢。” “今日……怎的?” “今日是七夕呀。” 凤二怔了一怔,恍然惊觉,自己已在楚国待了将近半年。 就像梦一般,一眨眼竟已经过了这样久。他想起在凤国的日子,却发现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凤二有些心不在焉:“七夕又怎的?这不是妇人的节日么,王储也要做女红?” “那是你们凤国的过法。”路萧同他解释:“我们楚国要像元宵一般放灯呢。还有……我现在不告诉你。今晚你不要太早歇下,我……我们出宫玩去。” “出宫?”凤二一震,忽略了路萧眼底现出的一丝忧郁。 “是呀,出宫。”他还是笑着,“你不想吗?整日呆在这里,你也闷了吧。我们楚国的七夕,好玩儿的物事多了去了……” 他说到此处,渐渐失了声音,垂下眼睛。 但凤二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被他这么一讲,凤二心里有些痒痒的,又不想让路萧看出来,故意作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 见凤二看上去兴致不高,路萧也好像丝毫不介意,还是一头热地同他保证:“你在庭中那树下等着我,今日大宴,宴会一过我便回来……我带你出去。” 他顿了很久,还是轻声补了一句:“我……我还有旁的事同你说。” 凤二疑惑道:“什么?” 他的视线就在这时不经意与路萧对上。那一刻,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被路萧藏着的隐秘情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路萧状似随意地看向一边。 这也是错觉么……凤二眉头皱了皱,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那一夜的宫宴,年轻的王储喝了很多酒。 开始是诸臣闹着,个个要来敬他这促使凤楚通商的大功臣。路萧来者不拒,一一饮下,楚王看在眼里,也很是满意。 但后来,无人再敬酒了,王储却依然在独自将一杯杯酒一饮而尽,直喝到红了眼圈。 有臣子笑道:“王储殿下今夜这是怎么了?从前宴会,可从不见殿下这样嗜酒。”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0 路萧也笑,对着前方遥遥抬一下酒杯:“路萧心中为楚国高兴,今日便舍了平素矜持,与诸位同饮,不醉不归。只望诸位莫笑路萧醉后胡言乱语便是。” 席间一阵笑,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月光如水般流泻一地。 天边掠过许多孔明灯,一盏,两盏,三盏……凤二站在树下,仰着头凝望,直到最后再没有一盏灯出现。 “情人们放完灯,就该过鹊桥了。”身后忽然响起男子温柔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和慵懒,听得醉人。 凤二回过头,想抱怨路萧叫他等了这样久,话却突然梗在喉咙里。 俊秀的青年一身淡雅青衫,手提着一盏古朴小灯,面上带着绯红的颜色,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目光朦胧似雾,却又是顾盼含情。 丰神俊朗,霞姿月韵。 就这样印在凤玄亭眸子里。 “……凤二?” 凤二惊醒过来,见路萧不知何时已走至他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他笑着,唇红齿白,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凤二才觉察自己竟……看他看得呆住了,顿时倍感窘迫。但下一秒,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细看时,才发现眼前的男子神情似乎有些倦怠,动作也很迟钝。 “你喝酒了?” 凤二有些意外,他第一次见路萧喝醉的样子。在他印象里,路萧平日虽喜欢嘴上占便宜,行为举止却一直是克制而优雅的,极少有失态的时候。 “……一点点。”路萧歪了歪脸,“你……真好看。” 凤二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夸长相,脸就有些热。还没反应过来,路萧已拉住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被路萧拉着穿过内院,沿着宫墙一直走,竟有一个小小的暗门。 “这里原来……是一个狗洞。”路萧站在门前停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对他解释。 凤二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一点再说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打开小门拉着凤二往外走。 “从这里一直走,再左转,就到离王宫最近的人家的后巷里了。”路萧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脚步也在加快。 凤二紧几步跟上他:“你怎么这么熟悉?” “我以前……”路萧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以前常常跑出来玩的,有一次叫雁行哥哥抓住了。” 又听到那个“雁行哥哥”,凤二梗了一下。 “但是我才不告诉他我要做什么呢。”路萧忽然笑吟吟地转身,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看斗蛐蛐去了。” 凤二哭笑不得。那一丝没来由的郁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细想,只觉得喝醉的路萧……似乎有些……可爱? 醉眼朦胧地,像孩子一般固执地,对他说着小时候的事。 路萧就这样一直絮絮叨叨地说,凤二也一直静静听着。凤二忽然产生一种感觉——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心中最宁静的时刻。 没有所谓血亲兄弟的冷眼,没有母妃幽怨的哭诉,没有看不见尽头的、寂寞的深宫生活。 陪在他身边的……竟然会是这个人。 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凤二只是突然觉得,胸膛中有什么东西,软软暖暖地膨胀开来。 他们走到了街上。此时街上人已经很少了,零星几个小摊贩,面前还摆着几盏纸糊的小灯。 路萧呆呆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思索什么,半天才说:“哦……放完了孔明灯,他们该去鹊桥了。” 他又拉着凤二朝另一个方向走。 “鹊桥?” “鹊桥是一定要走的啊。” 楚国不似凤国民风保守、男女大防不可逾距。因着缺水缺粮,楚国的生育率多年来一直不上不下,停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为了增加人口,历代国君是想尽了办法,向来都大力鼓励男女交往,因而造就了楚国儿女的开放豪爽。 而原本同凤国一样,都是女儿节的七夕节,因着牛郎织女故事传开,慢慢就演变成了同元宵一般叫有情人相会的节日。每到这天,小情人们都要在孔明灯上写下山盟海誓,放到天上,以期得王母庇佑爱情,再走过鹊桥。 “他们说……每年都一同走过鹊桥的情人,便可使感情天长地久,白头不离。” 路萧站在鹊桥边,艳羡地看着正走上桥的一对情人。 所谓鹊桥,其实不过一座普通的拱桥。因着寄寓了象征和希望,才有了特殊的意义。 其实他们来得已是很晚,桥上早没有什么人了。但两个男子牵着手,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路萧浑然不觉,对凤二羞涩地笑道:“我们也走过去吧。” “什……什么?” “我们是一定要过去的。”看出凤二的不情愿,路萧低下脸,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我们过去,你会高兴的。”路萧坚持着,声音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凤二只觉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没有人会认出他们,可凤二在旁人的注视里,仍感到万分窘迫。他忍不住甩开路萧的手:“人家都是有情人,我同你……” 我同你又不是。 凤二想这样说的。 但在路萧回头的那一刻,突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有很多次看到过路萧的悲伤,但都是转瞬即逝,总让他以为是错觉,是并不存在的。 但这一次,在暖黄的灯光里,男子目光中的苍凉绝望,终于显露得那样清晰。 路萧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但他从那双眼睛里,听到了路萧的哀求,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就在路萧浓烈的情感流露中,凤二感到心口处让他不敢置信地揪痛起来。 “那就当是……是我一厢情愿……” 王储梦呓一般说着,在自己心上重重划下一刀。 他本来是醉了,却觉得从未如此清醒着,清醒得让自己都痛恨。 他终于懂得,一厢情愿,怎么也不会得回同样的喜欢。 因为凤二不要他的一厢情愿,所以越是情深,就越叫人厌烦。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路萧扯动唇角,声音都颤抖起来。 “真的,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再不会了……” 他明明在笑,眸中却拢了一层水雾,眼眶似是因醉酒而微红,让凤二觉得他像要哭了一般。 凤二就在这样的注视中心乱如麻。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我又没说错。”他嘴上兀自强硬着,却一把抄起路萧的手,往那座拱桥上走,“走就走吧,我算怕你了,倒像我欺负了你一般……” 他看似抱怨着,不满着,眼尾却一直在看路萧的表情。 但直到走过了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1 中央,路萧好像也没有很高兴,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小灯。 还不满意吗?凤二烦躁地想,他已经陪他做这种蠢事了,还要怎么样? “你还要干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那么多人都在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们。凤二却不想理会,只是希望…… 希望什么? 凤二的脚步顿住了。 希望让路萧高兴?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希望? 他脑海中轰的一声,一个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念头愈发清晰,不可阻挡地浮现。那太过可怕的想法,让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 他会这样贱吗? 路萧原本还处于原本的难过和被凤二主动拉着走上鹊桥的震惊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感到凤二的颤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神,侧脸看向凤二。 “怎么了?”他收起情绪,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凤二有些狼狈地别过脸。 “……抱歉。”路萧垂着眉眼轻声说道,好似先前的悲伤通通不存在,“我没有要干什么了。” 他仰头,在凤二唇上亲了一下:“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以后再不会逼你做这些事。” 凤二定定地看着路萧。 他真奇怪。明明先前还那样难过,此时却依然能温声软语地同他道歉。 那一点苦闷,豁然开朗。 凤二恍惚间想起,路萧那一次问他,如果没有那段糟糕的经历,他会不会喜欢上他…… 他现在依然不知道答案。 他只是想,是不是就是那段糟糕的开始,才把这个奇怪的家伙送到他身边? 他活到这样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这样露骨又深切地喜欢他。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他到现在仍然弄不清自己对路萧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有一个人能够待他如斯……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想通了这些,凤二看着眼前的路萧,心情便愉悦起来。但他还不打算表现出来,只是唇角勾了勾:“行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说……” 话一出口,脸就红了红,尴尬地补上一句:“但是……下一次别叫我陪你做这种蠢事。” 他能猜到路萧的反应,不外乎是委屈地纠缠一番,然后明年继续死皮赖脸的拉他过来。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路萧听了他的话,瑟缩了一下,很慢很慢地抬起眼睛看着他,用一种令他心惊的决然目光。 “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向桥下一指。 “你看。” 凤二怔了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他正有些莫名其妙,路萧又说了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听到路萧说: “那是……回凤国的马车。你走吧。” 不知何处起了一阵风,路萧手里的小灯剧烈摇摆,烛火不甘地跳跃了几下,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中。 第015章 你走吧,爱还没有烧完(二) “……回凤国?”凤二像没回过神似的重复了一句,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喜怒。 他死死盯着路萧,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冷静镇定,但仍然压抑不住地感到恼怒,一字一字像冰珠似的刺骨: “你会有这样好心?” 路萧瑟缩了一下,本就并不强壮的身躯,在夜风里显出有些可怜的单薄。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不敢对上凤二的视线,轻轻回答道,“你放心,凤王……也知道的。他希望你回去呢,这马车夫也是你们凤国人。我以前做错了事,现在晓得了。我再拘着你……的确是没什么意思的。” 他本意是搬出凤王,让凤二高兴一些,哪知凤二只将他后半句听进了耳朵,并全然换了个意思。又见路萧看也不看他,愈发暴怒起来,脸上却只是冷笑。 “王储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忽然开口,语气嘲讽又刻薄,“不顾凤楚开战也要将我掳来时,怎的不说这话?现下楚国打仗赢了,和约签下了,王储也玩腻了我吧?怎么,是凤二没能满足王储的意愿,像个荡妇一般讨好王储,如今终于觉着凤二没意思了么?恃楚国之军力,满足一人之欲,王储……可、满、意、了?” 他一直紧紧瞪着路萧,每问一句,便可以看到路萧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让凤二莫名感到快意。 但他心里有个恼人的声音一直告诉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路萧的逃避态度让他咬牙切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路萧反驳他。 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也许……”他忽然听见路萧的声音,紧热的视线投在路萧身上。 “也许就是这样吧。” 凤二懵了一下。 心里想,他连解释都不愿解释了。 下一刻,他欺身而上,右手一把钳住路萧的下颚,迫使路萧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路萧迫不得已迎上凤二的审视。 于是凤二看见了,一滴清泪顺着路萧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却发现因为暴怒下力度没有克制,他已经在路萧的下巴上留下了红印。 他突然忘记了,方才自己想让路萧抬头看着他,是为了什么。 只知道呆呆地盯着路萧盈满泪水的眼睛。 “……你捏得太用力了。”路萧竟然,慢慢露出笑容。 “你说得都对,”他喃喃地说:“这么久了,我也会倦,你看,你这样凶,又不解风情,一点都不上我的当。已经这么久了。我再巴着你,也实在没什么意思的……所以你走吧,回凤国去,我们……就这样吧……” 他话音未落,“啪”一声清脆的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凤二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将他的脸都打偏过去,仍然止不住的愤怒。 喜欢时捧着哄着,不愿哄了便一脚踢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连一句辩解都懒得。 “你做得漂亮,王储殿下。”凤二咬牙,胸膛剧烈起伏着,“王储这份大礼,凤二收下了!”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马车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远方。 青衫男子仍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鹊桥之上。 两个暗卫一直在远处注视着他们的动静,见凤二离开,这才敢现身。 见得路萧的脸,空青瞪大了眼睛:“殿下!你……” “不要声张!”路萧断然喝住他,“回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然而因着方才做的一切让他心力交瘁,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就要往后倒。幸而白术动作迅速地从后面揽住他的身子,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2 扶着他就地坐下。 路萧的确是累了,没有再反抗地靠在白术身上,垂下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 “殿下这是何苦……”空青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取出药膏一点点抹在路萧脸上,覆住那些狰狞的斑驳红印。 “为何……至于如此……”路萧怔怔地问他,目光却很空洞,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的地方。 空青不知该如何回答,与白术面面相觑。 “我本来是要同他,好好地过完今日。”路萧呓语一般,“我没想叫他恨我……” 他怎会将凤二当玩物? 他甚至想将心掏出来给凤二,都只怕凤二不愿看。 凤二的话太伤人,他方才只感到心被割得鲜血淋漓,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被拒绝了太多太多次,终于有那么一瞬间,心灰意冷,忘了对凤二的执念,想着就这样吧。 所以才干脆认下凤二的指责,不再为自己辩解。 但…… 就这样么? 真的就这样么? 凤二已经走远了。 他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从此以后,或许两人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他只能在遥远的彼国,一个人孤独地思念他。 他与凤二,就要如此的结局么? 他想到此处,忽然惊醒似的睁大眼睛。 他本来的目的不在于此,为何刚才竟如此愚蠢,一句话都没有向凤二解释就默认了凤二的说法? 明明不是那样的事实,他却在将凤二推开? 他恐慌起来。 不,这不是他要的。 他走了那么长的路,用尽心机,费尽手段,怎么也不甘心在这时放手,让凤二回去继续过他的生活,两人各不相关。 他不要同凤二如此草草了结,他不要从此以后,凤二的余生,再不会有他的位置。 路萧猛然站了起来,但因为晕眩,踉跄了一下。白术与空青吓了一跳,想要再次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等两个暗卫回神时,路萧已经施展轻功,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青色的缥缈身影,在夜色里,如同蹁跹的惊鸿。 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 凤二坐在马车里,仍然余怒未消。 但冷静下来后,他又满脑子都是路萧那一滴泪水。 无意识地左手握住右手手背,那是路萧的眼泪滴落的地方。它已经干涸了,但凤二仍能清晰回忆起那温热的感觉。 他疑惑不解,却又找不出答案。 为什么路萧会放他走?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他其实清晰地记得,与路萧相处的许多细节。 那热切到让人心里发烫的眼神,是假的么? 他的眼睛、他的神情、他每一个温柔亲昵的动作、每一次肌肤相贴的热度……无一不在诉说着喜欢。 都是假的么? 但若是真的……他今日为何要欺骗他? 他渐渐想起路萧当时的神情,带着一丝绝望的神情。 哪怕别的怀疑都是假的,但路萧是真的……想要放弃他了吗…… 凤二目露一丝茫然,明明应该感到解脱,却觉得若有所失。 就在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就在同时,一个青色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路萧! 即使人还没有落定,他也瞬间反应过来,震惊不已。 下一秒,他怒不可遏地抬手,就要一拳砸在路萧脸上。这个混账还敢出现! “不要……”路萧早料到凤二还没有消气,虽然没躲开,还是用手挡着脸,低声求饶一句。 凤二就这么犹豫了一秒,便看清了他原本俊秀的脸庞如今狼狈的样子,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路萧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间偷窥凤二的脸,见他虽然瞪着自己,却忿忿地放下拳头,这才放下了手。 下一刻,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一把搂住凤二的脖子,死死抱住他。 凤玄亭吓了一跳,心头火起,死命地推他。路萧却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任他怎么推怎么打都不放手,还在他耳边不断低声下气地道歉: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玩弄你,都是假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心的……” 马车夫听到动静,在车外询问了一句:“公子,怎么了?” 凤二被路萧缠着,听着他喋喋不休还带着哭腔的道歉,又被马车夫一问,又恼又窘,咬牙切齿回道:“无事,方才有只狸猫窜了进来,被我扔出去了。” 马车夫应了一句:“哦,这夜里狸猫是会四处乱跑的,公子可把车帘拉紧,它便跑不进来了。” “……我会注意的,多谢。” 路萧听了全部对话,小声哀求:“不要扔我出去……你原谅了我,我自己会走的。” 凤二被他这么一闹,竟是气笑了:“王储殿下还来找我这不解风情的作甚?殿下的道歉,凤二可是担不起。” 路萧哪里敢看他嘲讽的冰冷目光,只将脸埋进他的肩膀上,急切地小声解释:“都是……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我怎会嫌你不解风情?我方才是魔怔了,说了什么你一句也不要信……我喜欢你啊,怎样我都喜欢,不解风情又如何?只要是你就够了,真的……” 凤二身子震了震。 他在说喜欢。 他听过路萧说了很多次喜欢,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让他的心都颤起来。 路萧见他没有回话,心中愈发慌乱,几乎急得又要哭出来,越说越绝望: “你不信我了么?我真的是真心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恨我……我不想就这样同你结束,老死不相往来,我会疯掉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凤二,凤二,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是腻了我么?” 凤二的声音听起来带些笑意。 路萧怔了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眸中却是全然不见恼怒之色的。 一瞬间,心从谷底飞上云端,被幸福击中的路萧几乎兴奋得要晕过去。 “不是,不是……”他傻笑着,像小动物讨好主人一般仰起脸亲吻凤二的唇角,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直视凤二的眼睛,“只有你腻了我那一日,我怎么会腻了你呢?这一世,我已经逃不开了。” 凤二脸红了红,移开眼睛不看他:“那你为何送我回凤国?” “……这,”路萧犹豫了一会儿,垂下眼睛,“我以为你希望的。你父王……不知从何处晓得了你还活着的事,是他提出要你回国。” 路萧一连串的举动大大讨好了凤二,他此时的已全然不同于先前。再次听得让他回国是凤王的意愿,他虽面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却浮现出一丝欣喜。 父王……还记着他么?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3 …我便说你哪有这样好心。” “我是舍不得你啊。”路萧叹了一声,轻轻回道。 凤二忽然心中一软,忍不住将手放在路萧背上,环住他瘦削的身体。 “你以后喜欢谁,”他顿了顿,忽略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不要再对别人做这样的事了。” 路萧睁大了眼睛,又激动起来:“你……你原谅我了吗?” “……”凤二又感到脸上一热,没有回答。 路萧又希冀地问:“那……我以后能给你写信么?” “……随你。” “你会回信么?” “……” 路萧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忽然听见凤二咳了一声。 “看心情。” 他又惊又喜地抬头。 两人的视线再次相撞。 这一次,没有了针锋相对,没有了血海深仇,只有淡淡的、微妙的情愫,蔓延生长。 或许,抛开一切冗杂的事,他们终于能够倾听到,自己最本原的心意。 第016章 凤归(上册完) 跟了一夜的暗卫,终于在马车停在一处驿站时,看见王储从车尾的窗户跃了出来。 空青的药膏很管用,此时路萧被凤二打出来的痕迹已经淡得看不见了,恢复为原来的白皙。只是现下,路萧脸上却透出一层薄薄的红,唇角上扬,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弯的,一副恋爱中的憨态。 见到空青与白术怪异的眼神,路萧不好意思地板起脸,试图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但不过片刻,在两人的注视下,他又忍不住捂住嘴,傻傻地笑起来。 “殿下……”空青终于忍不住,尴尬地开口提醒他,“你嘴角沾了东西。” 那是……一点白浊的液体。 路萧的笑容一僵,慌忙伸手在唇边抹了一下,窘迫得脸色通红。 他佯怒地瞪了空青一眼,两个暗卫都知道王储这一夜在马车上干了什么好事,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那个,咳……”路萧甫一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尴尬地咳了一声,强装镇定,“白术,我有任务交给你。” 说完这句,他严肃起来。 两个暗卫看见他脸色,停止了在心底偷笑的行径,都站直了一些。 “现今凤二回了凤国,我仍要你同他一道去,暗中保护他,切不可叫他发现。” 空青想说什么,被白术拉了拉,沉默下来。 “他的近况,不必再向我汇报,我只要知道他一切平安便好。”路萧扫了空青一眼,苦笑:“你就不要质疑我了,我的心意如何,你们两个最了解的。” “属下明白。”白术点点头。 “你回去准备准备,今晚便追上他。” “不必准备了,属下现在就可以。” 楚国每一个可能的王位继承者,莫不是打小有暗卫跟在身边,暗卫便是楚国王族子弟遇险时最后一张底牌。空青白术都是自幼便只效忠路萧一人,即使不认同路萧的决定,也会无条件执行。 路萧很高兴,郑重地将手按在他肩膀上:“那……我便将他交给你了。” 约摸半个月后,灰蓬马车驶入凤国国都,但并没有进入凤王宫,而是停在一处大气的建筑前。 “公子,到了。”马车夫提醒凤二。 凤二从车窗朝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莱国使馆,等一会儿便会有人来接见公子。”莱国是个依附于凤国的小国。 凤二下了马车,站定不久,果有一眼熟的身影朝他走来。仔细一看,竟是凤王的贴身婢女。 凤二见过几次这婢女,因着得宠的缘故,素来是十分高傲的,从不用正眼看人,如今却一脸恭敬地请他随她走。 “二王子殿下莫怪,”婢女同他解释道,“殿下如今不好直接在宫中现身,故是以商人身份进来的,也是以这个身份得王召见。王如今已在书房等殿下,不日便会向天下人为殿下正名。” 凤二稍一颔首:“我晓得。” 二人低调地穿过使馆正堂,来到后院书房门前。 “殿下进去吧,王等候已久了。”婢女行了礼,后退几步,守在院中。 凤二心中无端紧张起来,稍稍平复一下,推开门走入书房。 凤王坐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似有思量。 听得凤二进来,略略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二。 他讶异地发现,这个曾经沉默寡言到有些阴郁的儿子,如今眼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整个人都变了种感觉似的。 “儿臣叩见父王。”凤二从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回到凤国,甚至得到父王亲自召见。他心中百感交集,恭敬地跪下行了叩礼。 见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凤王多多少少就有些试探之意。 他在楚国究竟经历了什么?缘何会到了那楚王储手里?又到底对坠崖的真相知道了多少? 凤王心念一转,道:“亭儿快起来罢!” 面上旋即露出悲痛的表情,叹:“孤王真是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到你好好地站在此处!当初为使楚国退兵,将你推入那火坑,孤王也实是万不得已!亭儿啊,你若要怨父王……” 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凤二的反应。 凤二听得这话,亦是好一阵心酸,仰头急切答道:“儿臣从不敢对父王有怨!为了凤国社稷安稳,儿臣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目光里尽是坚定恳切,写满了对凤国的忠诚。 凤王转着念珠的手一顿。 看着凤二诚恳恭敬的表情,忽然疑窦丛生。 但他却不露声色,满脸欣慰道:“亭儿能有这份心,这样深明大义,叫父王实是惭愧。” 他装模作样地感叹几句,忽地话锋一转,再度试探:“吾儿在楚国遇险……那楚国王储救了你去,待你如何?” 凤二没料到会从父王口中听到对路萧的询问,愣住了。 路萧待他如何? 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事情。 初到楚国时的强暴,被他刺伤时在他耳边温柔呢喃的喜欢,一次又一次肌肤相贴的温度,为他带回天璇草时唇边的血,教他兵法时的认真细致…… 以及鹊桥相别,那个人含着眼泪的笑。 胸中忽然涌上了大片陌生情感,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最后急促地说出口的却是:“救?初时儿臣遇刺,还不是他一手策划么?” 不知为何,电光火石间,他对着父王竟不愿表达出一丝对路萧的和缓态度,只能用诋毁掩饰着那莫名其妙的怦然心动。 “他——一手策划?”凤王一震,目露万分的讶异。 他心中震惊之余,想起和谈时路萧提起凤二那时,目光中的不平痛惜,忽然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4 “孤王……竟不知道这件事,”他盯着凤二,若有所思,“他如今却肯放你平安无事地回来,这便好,这便好。” 听到这句,凤二突然如遭雷击,一阵怔忡。 片刻,他目光流露茫然之色:“儿子……也不晓得他为何愿意。” 路萧说与凤王达成协议,他便以为这就是路萧放他回来的全部原因。他却从未想过,路萧为何会对凤王承认他仍然活在人世?又为何会真的放他回来? 有很多次,路萧的眼神都让他产生一种感觉,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一世囚禁着他,同他在一起。 那是一种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喜欢。 他甚至还不知道,路萧究竟为何会喜欢他,就已经被强迫着,深切地体会到路萧那份沉甸甸的情意。 他为什么……会愿意放手? 比起凤二的迷惑,凤王已经全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再看向凤二时,目光里就多了些微妙的东西…… 凤王宫,理政轩。 “去,召陈妃。” 凤王立于大殿之中,下达这一句命令后,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初的震惊褪去,他慢慢想到了这件事里,一个或许足以改变凤国命运的节点。 凤国早在多年前,便有一统天下之念。奈何这许多年来,楚国兵力强盛,名将辈出,在军事上一直死死压制着凤国。多任凤王虽有勃勃野心,却一直都求而不得。 但,从凤二身上,又或者说,从路萧身上,他隐约窥见了一条道路…… “陛下,陈妃带到。” 侍卫将一个披头散发、举止怪异的女人推在地上。 女人目光没有焦距,不断挥舞着手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疯疯癫癫地喊了一阵,忽然又嚎啕大哭起来:“我的亭儿啊……你怎的就这样白白去了,留娘一个人在这吃人的地方啊……王,怜儿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怜儿,相信怜儿……” 凤王见她的模样,目露嫌恶。 这女人便是凤二的母亲,因得知凤二于楚国坠崖身亡,大受刺激,当场就疯了。她本就不受宠,如今受这打击,已苍老得全然看不出当初的风华绝代,完全是一个糟老太婆的模样。 凤王在最初顺利攻下楚国好几座城池后,大喜之下,这才想到那个无辜死去的儿子。他到底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想到儿子,又想到了冷宫里的这个女人,于是下令将她接出来,恢复妃位,再赐以一座宫殿,叫她安享暮年。 他实是想不到,这随口下的命令,如今竟派上了大用场。 他看着女人哭喊着凤二的名字,说些奇奇怪怪的痴话,不是不厌恶的。然而他强压下这种感觉,缓缓开口道: “你儿子,还活在人世。” 他紧紧地盯着女人。 奇迹一般,陈妃癫狂的举止突然定住,像被按下某个机关,呆呆地、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凤王。 凤王看着她,面上浮现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使馆后院。 凤二正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思考着一些事情,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窗前。 他心里一动,伸手抓住那只鸽子,果不其然,在右爪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竹筒。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凤二顺了顺鸽子的羽毛,心情忽然愉悦起来,打开竹筒,从中取出一卷小小的纸卷。 展开纸条,讶异地发现里面还一同卷着一片小巧精致的枫叶。 “今日登高望远,漫山红遍,其景美甚。聊寄一叶秋色。愿卿万安。” 正是路萧隽秀超逸的字迹。 不知怎的,凤二脑海里浮现出路萧仔仔细细在枫林中挑选一片最漂亮的枫叶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你会回信么?” 他忽然想起那日马车上,路萧问他这句话时,眼中亮晶晶的期盼之色。 回信……么? 凤二犹豫着,回神时,已经取了纸与笔。 他对着雪白的纸面,脸上一红。 罢了……只是写几个字,他还要躲着那家伙不成? 蘸了墨水,写下“一切平安”。 写完后,他又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确定看上去既不失了礼节亦不过分亲近,这才满意。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凤二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动作迅速地将纸张扔在一边。 正要站起来,眼角余光又瞥见桌上漂亮的枫叶,皱了皱眉,拿纸盖住了,才放下心来,起身去开门。 谁料,门一打开,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父王的婢女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站在门前。 那妇人容颜憔悴,神情凄苦,却依稀可从眉眼轮廓间窥见曾经的绝美风华。 他的……母亲。 “亭儿啊……”陈妃看见凤玄亭第一眼,便崩溃般大哭起来,扑在凤二身上,瘦弱的手臂紧紧抱住他。 凤二呆呆抱住母亲。母亲那落在他衣襟上的热泪,让他全身都颤抖起来。 心中一酸,声音也带了哽咽:“娘……” 他的母亲,为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冷傲如凤二,心也为此剧烈撼动。 毕竟……血浓于水。 “孩儿不孝,竟叫母亲伤心……”凤二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儿啊,”陈妃痴痴地抚着他的脸庞,“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她顿了顿,眼泪又滚滚而下:“别的,娘再不求啦……” 她眼底闪过一丝歉疚。 凤二捕捉到那丝情绪,动作一僵,随即柔声道:“娘,今日我们便不要说这些了,儿子……” “你怨娘么?”陈妃听到他这样说,抓住他的手,惶恐不安地问,“亭儿……这么多年,你怨过娘么?” 说着又哭起来:“这么多年,娘也是为你好啊……亭儿,你千万不要怨娘啊,娘这一片心,全都是为了你啊……” 凤二恍惚了一下。 那从不愿被他回忆起的曾经,忽然被母亲剖开,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那从来只能在宫宴上才远远见一眼的父王,对他而言原本只是一个名词。 但,每当好心的宫女偷偷带着他去见冷宫里的母亲时,那个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的女人,总是对他不断念叨着凤王的好,王后的恶毒。 都是王后叫他误会了她。 父王曾是多么喜欢他啊。将他接到身边照顾,这是哪个王子都没有得到过的恩宠。若不是王后从中作梗,他将仍是最受宠的王子。 只要凤二得到父王的宠爱,就能让她们母子摆脱这让人欺负的境地。 他一定要做到最好,比所有王子都要好,父王就会看到他,喜欢他。 那个可怜的女子一遍遍对凤二重复这样的话,凤二一一记在心里,深信不疑。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5 不为别的,只为这整个宫里面,只有这个女人想方设法地为年幼的他做些好吃的饭菜。 她总从自己每岁领到了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中硬是省下一些,缝制出像样的衣服给他穿。 每次受人欺凌后,他哭着跑到冷宫里,这个女子就会心疼得掉眼泪,温柔又仔细地将药膏抹在他青紫的伤痕上。 他的母亲。他寂寞的、难堪的童年时代里,唯一温暖的慰藉。 为着那温暖,他自小便暗自起誓,无论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付出一切努力去完成。 只要她想要,他就不会怀疑她的话是对是错。 哪怕他吃了再多苦,受了再多冷落、委屈……也心甘情愿。 “亭儿绝不会怨娘。”凤二缓慢说道。 陈妃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哭声渐歇,心里的沉重感稍稍消去一些。但很快,又被更大的内疚和心虚取代。 她知道这个儿子,从来都很孝顺。 但她却要欺骗他,因为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说,需要她这样做…… 凤二扶着陈妃在桌边坐下。 “我不在这些日子……娘身体还好么?”凤二问道。 “一……一切都好,”陈妃不敢直视儿子关切的眼神,“就是知道你出事……娘的心都要碎了。你父王更是痛心疾首,将我从冷宫接出来,还叫了人好好照顾我,却仍是后悔不迭,直说不该害了你。” “父王他……我从前总以为,父王并不在意。”凤二不疑有他,很是感动。 “是啊,”陈妃一心想唤起凤二与凤王的父子感情,“你父王虽平日里碍着旁人,不敢明着对你好,心里终归是有你的。” 顿了顿,又垂下眼睛,说:“你父王得知你还活在人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叫那王储松了口,送你回来……” 凤二一震:“您……您说什么?” “亭儿,你还不晓得么?”陈妃突然压低了声音,面上露出一种古怪的复杂神色,“原本和谈的条件,不过是赔些银钱物匹,不妨事的。谁知……” 凤二的心骤然提起,紧紧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为何最后……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谁知,那楚王储临阵变卦,拿你来要挟父王,说什么要凤楚通商……”说着说着,陈妃嘤嘤哭泣起来。 “不可能!”凤二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他……他不会这样做的!” 陈妃以为他不相信凤王,慌了慌,忙道:“你父王早便后悔送你去做人质,知道你仍然活着,却落在楚国人手里,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更是不惜悖逆祖宗们的遗志,也要把你接回来。这次和谈凤国受人牵制,你父王这是让了多大的一步啊……” 见凤二依然呆呆的没有反应,她拧了拧眉,又补道: “亭儿,你想一想,这么多年了,凤楚通商都是从来没有的事,谁知道那楚国一门心思要打开凤国国门,抱的是什么狼子野心?”抹了一把泪,又说,“你万不要受旁人迷惑,伤了你父王的心!” 凤二咬紧了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是么?只是一场……交易? 他想起那个人一口一个喜欢,又想起他最初丝毫罔顾他意愿的囚禁,冷笑起来。 什么一片深情,到头来,连放他走,都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陈妃见他表情狰狞可怖,心中恐惧,讷讷道:“亭儿……你自己想想吧,母妃这便离开了。” 门合上,凤二依然恍若未觉。 他想,真的只是交易? “不顾凤楚开战也要将我掳来时,怎的不说这话?现下楚国打仗赢了,和约签下了,王储也玩腻了我吧?怎么,是凤二没能满足王储的意愿,像个荡妇一般讨好王储,如今终于觉着凤二没意思了么?” 自己曾经质问过他的。路萧的回答又是什么? “你说得对。” 他记得那个人这样说着。 “这么久了,我也会倦,我再巴着你,也实在没什么意思的……” 是了,是了。 一个情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怎么抵得过王储为楚国和谈获利的功绩?他的喜欢,又怎么比得过凤楚通商这楚国数年梦寐以求的事? 而他呢?不过见到那人含着眼泪的样子,竟还想就这样同他一辈子…… 他全然忘了,那个人是多么懂得兵家之道。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他终于明白了这所有的疑处,为什么路萧看上去那样不舍得,却依然放他走。 不……他的不舍,又有几分是真的? 多么聪明,那些眼泪,拥抱,亲吻,离开时还缠着他不放…… 原来只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完美的后路。 既想利用他,又还想得到他。所以说着玩腻了他,到头来依然觉得没玩够,这才变卦吧? 是觉得他没有沦陷于那虚伪的温柔,仍然不甘心吗? 凤二趔趄着倒退几步,跌坐坐在床沿。 他抬了抬眼,看到桌上的纸张,忽然感到无比的难堪和羞耻。 他狠狠地将那写着“一切平安”的纸撕碎。 幸好,他想,幸好他仍没有上当,被那人玩弄了身体,又玩弄了心。 但是为什么,明明该庆幸自己看穿了那个人,或者该不屑他可笑的伎俩。 他却只有一种,想要将路萧也撕碎的冲动。 “路萧。” 凤二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又轻又缓,隐约有种温柔的错觉,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双目赤红,眼神阴狠得可怕。 “干得漂亮。” 今日以后,再相见之时,愿你千万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用那虚假的温柔……迷惑我的机会。 第017章 回忆 五年后。 凤楚交界。楚国崖边城。 茫茫的郊野旌旗飘扬,数顶营帐聚集于此,在秋风里透出一丝萧瑟而肃杀的气息。 这是楚军驻地。 一行队伍正向驻地靠近,人数不多,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衣,面容清俊,气度雍容。 等候已久的诸将领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打头的将领不是旁人,正是楚军元帅——白雁行。 他眼中闪过激动,带头向玄衣男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殿下金安。臣白雁行盔甲在身,不便行跪礼,望殿下见谅。” “雁行哥哥怎的这样见外,”玄衣男子朗声笑道,“诸位将军亦不必多礼了!大家都是我大楚的忠直士、真汉子,这一拜,路萧受之有愧!父王虽是命我督战,但来到了这里,我便与诸位没什么不同,一切仍需听元帅号令!今后在军中一日,我便不是王储,也不要向我行礼,我只同大家一样,都是一心报于楚国,死亦何惜!” 谁也晓得,楚军如今鏖战已久,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6 士气低迷,为重振军心,王储路萧主动请求前往边关督战。 尊贵的王储在战时没有躲在国都享乐,而是亲上前线与士兵同生共死,本就大大鼓舞人心。如今路萧这一番话,更引来诸将一片叫好之声。 白雁行笑着说:“虽说殿下亲和,我这礼节却是不可废的,不然殿下来此督战,何以立威?不过……既然殿下发话,那白雁行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雁行哥哥就不要逗弄路萧了。”路萧眉眼弯弯,在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中下了马,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主帐。 虽然路萧发话一切仍然听从白雁行指挥,但必要的汇报仍是不得不做的。简短的会议里,诸位将领七嘴八舌地向路萧解释清楚了如今的战况。 一年前,因数家凤国商铺在楚国遭到无端洗劫,凤国未经协商,便单方面撕毁了通商协定。 楚王勃然大怒,令白雁行挥戈南向,定要凤王给一个交代。 白雁行本以为以凤楚军力差距,一切都会如同五年前的战争一样简单。谁料,他们遇到了一个异常棘手的对手。 凤军的元帅。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永远戴着银色面具,非但战术精妙诡异,武功也高得吓人。明明身为主帅不该出阵,他却每次战役必定身先士卒。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人在千军万马中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一人斩杀数百士兵还能全身而退。 在那戴面具的元帅的带领下,凤军士气大振,接连取胜,让白雁行等楚国将领一时束手无策。 现今的战况,对楚军而言非常不乐观。数战之下,胜少败多,楚军已是一退再退,凤军则步步紧逼,隐有侵入楚国之势。 一切都如同五年前那场战争的重演,只是这一次,凤楚两国的角色全然调换过来了。 最令白雁行忧心的是,一个月前的一场战役,凤军围困了楚国西南的一座城池。那城池离如今的主战场少说也有百里,白雁行虽有心回救,无奈军队绝大部分力量被牵掣于此,根本无法再派出援军。 五天前,那座城内的守军已与他们失去联系,没有了物资供应,谁也不知道城中百姓情况如何。 两天前,凤军向楚军下了战帖,扬言五日后便要再次大败楚军。 白雁行已然没有了乍见路萧的喜悦,一提起战况,便只剩下苦笑:“眼下的问题,就在于两日后是否应战。殿下有何看法?” “我对于如今的凤军所有了解,都只是从战报中听闻,不便在诸位面前罔下决断,信口开河。”路萧沉吟一番,“那元帅的身份,就没有什么说法么?” “并非毫无头绪。”白雁行犹疑一阵,直直盯着路萧道,“我们埋在凤国的探子回报,凤国朝中并没有这样的武将。但那位元帅的身形,与五年前归国的凤二王子颇为相似。” 路萧震了震。 但立刻有将领说道:“这仍是没有根据的事,再说,那王子的母妃出身低微,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送至楚国为质。凤王怎么会要这样的人担此大任?” “老弟此言差矣。”另一个武将反驳道,“据传那凤二王子五年前回国,当时凤国天现异象,凤国百姓于是都说他是得天神庇佑的人,自那以后,他在凤国威望一直高得很,凤王因此高看他,委以要任,也是说不准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凤王为迎接他设下洗尘宴,结果那二王子祭祖之时,天边忽然飞来两只凤凰,满城百姓都看见了……” “这听起来就是胡扯的事。就算是真的,他一个王子,真有带兵打仗的本事么?”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他在兵法上有什么造诣,”第二个发言的武将接话道,“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这人心直口快憋不住,殿下莫怪。那戴面具元帅的用兵之道,看起来……其实倒有些白将军的影子。”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 而路萧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凉了下来。 为何凤国元帅的用兵之道会有白雁行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教他的老师就是白雁行的学生…… 他没有忘记,五年前,自己亲自教授从没有系统学习过兵书的凤二兵法的日子。 是他吧? 路萧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他的报复么…… 白雁行一直都在观察着路萧,看见他的反应,心中已然有数。 他心底长叹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了是否应战上面。 “现今的情况下,”路萧冷静了些,开口答道,“我们是没有选择的吧?就算不应战,又能拖到几时?” “的确如此。但这是兵衰马疲的时候,若勉强应战,结果已然可以预见。除非,能有援军到来……” 路萧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接口那位副将说道:“我此次前来,还为告诉大家另一个消息。父王有令,抽调东南十六城总共十三万守军来此援战,半个月前我出发时,父王就已派人前往这十六城传达命令,相信只要再支撑一段时间,战局便会有转机。”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眼中都放出光亮来。 “太好了!援兵一来,我们此时的困境便都可迎刃而解了!” “是啊,这个消息一传下去,定会大大振奋士气!” 只有白雁行还保持冷静:“援军来到这里仍有一段时间,我们的燃眉之急仍需自己解决。” “雁行哥哥莫要担心,离此地最近的援军,十日内便可赶来。就算此战败了,我们仍可退回城内,守住身后的崖边城等到援军赶来,并非什么难题。” 他这话一出,像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区区十日,是怎么也要守住的!”白雁行一咬牙,“他们一旦突破了崖边城,就真是侵入楚国国境了,诸位,我们绝不能叫这种局面发生!两日后这一战,我们便应下了!” “誓死守卫楚国!”诸将气势澎湃地高声呼喊,震耳欲聋。 路萧受这氛围感染,心中一阵激昂。 他想,无论那个凤国将领究竟是什么人,他都该放下了。 为了他身后的百姓不受战乱之扰,为了楚国的安宁。 会议结束后,路萧不出所料地叫住白雁行:“雁行哥哥,我有话同你说。” “巧了。”白雁行皮笑肉不笑,“我也有话问你。” 待其余人都离开后,两人相对而坐,白雁行开门见山:“说吧,为何凤二的战术会与我一脉相承?” “雁行哥哥已经认定他是凤二了?”路萧苦笑,“我……我五年前,他在我身边那段日子,我日日都教他看兵书的。想来回国后,他还得到了其他人的指点,因此……” “因此虽然战略部署不尽相同,但到底摆脱不了你对他的影响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7 。”白雁行摇摇头,眼中多了些责备,“殿下,这一次,你的确做错了。” 路萧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揪住了自己的衣衫,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此时像极了少年时答错了问题,被白雁行呵斥时才出现的模样。 白雁行心软了一些,宽慰道:“也不尽然是你的缘故,凤国对楚国一直虎视眈眈,没有你,凤王依然会伺机引战。” “不……但若不是我……这一天不会来得这样快。” 事实上,白雁行知道,路萧也知道——楚军数次失利,与白雁行的战略意图被凤军洞悉是分不开的。 而在这时,若临阵换帅,更会导致军心大乱。 此时的白雁行,已经陷于骑虎难下的局面里,完全是硬着头皮与凤二正面对抗。 “凤楚通商是利于百姓的事,本可以维持更久的时间……若不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他不会……不会……” 以为他终归会被他打动一些,以为哪怕有一日真的不得已再起战乱,那人也不会真的参与其中。 他怎么会这样天真? 路萧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的样子太可怜了。白雁行忍不住伸手将他揽在怀里,安抚着他的脊背:“你还放不下他?”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白雁行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说:“我已经忘了。” 路萧垂下眼睛,呓语似的重复道:“我已经忘了。” 现在想起那段时光,自己就像在演独角戏的丑角一般可笑。 凤二离开了,从此了无音讯。最初一年,他一封封信的写,从没有任何回应。 那时,他早已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是乐观的。 直到有一日,白术来信,说凤二应下了一个官家女子的追求,两人陷入热恋…… 他还没有求证,就已然崩溃。 回忆起临别前的温情,他很想说服自己凤二对他并非全然无情的,但心底却有个声音悄悄地说: 逢场作戏,谁不会呢?难道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能代表凤二对他有情?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凤二看着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冷冷的,没有温度。 凤二离开了他,恐怕只会感到解脱。 他的信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是还有那么一丝不死心,他最后写了一封信,既是求问凤二是否真的要同别人在一起,也是告诉他,如若他心中真的没有他,那么他愿意放手,从此以后再不会打扰他。 那一次,凤二仍然没有回信。 他等得煎熬,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凤二过得幸福就好,就算没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 他假作豁达地忍耐了好多天,依然感到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那曾经只吻过他一个人的唇,要去亲吻另一个人。 终于有一天,他简单拾掇了行李,离开楚国王都。他想,他怎么也是不甘心的。 然而,在路上,他得到了凤国丞相之女嫁给凤国一位王子的消息。 “是哪个王子?”他恍惚地问那个大声谈论此事的茶客。 “大概……就是那个刚刚回国的王子咯!” 他感到一阵晕眩,向后趔趄了几步,被空青扶住了。 “殿下,回去吧。” 忽然之间,失去了再前行的勇气。 要他怎么亲眼看着,那个人同另一个女人恩爱的样子。 路萧回到了王都,之后…… 他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是真的忘记了。 但他到底是学会了放下。 当他慢慢走出来后的一日,他想,这大概就是果报。 当他最初做出抉择,就该预料到后果。凤二不爱他,他却偏要强求,所以那些痛苦啊,难过啊,都是自己造成的,理所当然。 他也以为,只要他放下了,这一切就会结束。 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才是真正报应的到来。 不是降临在他身上,而是……将整个楚国的命运卷入其中。 第018章 俘虏王储(一) 数十里肃杀的战场,黄沙漫天,不见鹄雁。 白雁行站上一处土坡的顶端,遥遥望见远方的凤军,千军万马前,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银色的面具,白色的披风,凤军元帅。 他如今知道了。 凤二王子,凤玄亭。 白雁行握紧了手中的箭。 最先与凤二比试的楚军将领不出所料地败下阵来。 开战了。 一片混乱中,那人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面,像一柄利剑破开楚军的队伍。他所到之处,惶恐的士兵纷纷避让不及,少有几个将领敢上前,都被他利索的一剑斩落马下。 但这一次,凤玄亭忽然敏锐地注意到,身后的砍杀声有些不对。 他调转马头,被他破开一个缺口的楚军,此时已经将他层层包围起来,凤军兵马则全部被阻拦在包围圈之外。 围住他的楚军不知不觉间都退出了十步以外。隐藏在军中的弓箭手,从包围圈后走了出来,在他面前排成整齐的一列。 这是一个等待着他的圈套。 男人唇角不屑地勾起,长剑指向地面,剑身上的鲜血蜿蜒而下,一道凌厉的血色冷光。 他什么也没说,偏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对那些搭弓指向他的许多利箭的轻蔑。 心理素质不那么强的弓箭手,此时早已渗出了冷汗。没有人在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下,能丝毫不感到畏惧。 但,他们的目标,本就不在于杀了这个男人,也没有指望这几支乱箭能困住他。 第一批箭雨射出来。 几乎与此同时,凤二在马背上腾身而起,足尖使力一点,整个人如翩飞的蝴蝶般向后极速退去! 他身后的楚军唯恐避让不及般,给他退出了一条后路。 又一批弓箭手换上来。 他们逼着凤二不断朝一个方向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他彻底被困于楚军中心。但凤二丝毫没有慌乱之感,甚至在躲避箭雨的过程中,伺机斩杀了许多楚国士兵,再以他们带着的长枪为反击的武器,向弓箭手投掷出去。 每一次投枪,必有一名弓箭手应声而亡。 弓箭手们渐渐难以毫无间隙地接替。而此时,其他的楚国士兵义无反顾,前仆后继地向凤二涌上,继续逼着他朝一个方向退去。 凤二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眼角余光一瞄,扫到那个方向有一处高高的土坡。 一抹利器的冷光。 他心中暗道不妙,想起今日战场上,没有出现的楚军元帅。 楚军元帅白雁行,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时,他就想起了几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8 前,有个人在他耳边呢喃的“雁行哥哥”。遂以一种奇怪的执着,花了很大力气研究这个男人的一切。 楚国王储之师,被楚王盛赞为百年难遇的良将,十六岁平定楚国边郡叛乱…… 以及相比前面的名头不太惹人注意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箭法。 这就是他们使的计谋,切断凤二与凤军的联系,将他困在楚军腹地,白雁行的射箭范围内,让白雁行出手解决。 他被层层围困,无法脱离,哪怕一箭不成,还有不少机会。 然而,凤二虽猜出了楚军的意图,却一时无法突出重围。 倒真是瞧得起他。凤二冷笑,从最近一具尸体身上拔下一把长枪,气势如虹地一划,那股劲气生生将他周围的士兵逼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白雁行射出了第一箭! 凤二握紧长剑,按兵不动,紧紧盯着向他射来的箭锋。 他倏然睁大眼睛。那一箭靠近时,忽地幻出两个虚影。凤二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片刻就反应过来,这不是一箭,而是三箭! 无路可躲!他一个咬牙,提气跃起。 而这时,白雁行又射出三箭。 凤二堪堪避过前面的三箭,人还在半空中,第二批箭已经再次向他逼近。 他看出这一次,白雁行在箭中贯注了内力,非但速度极快,且还未真正迎上,他就能感受到强大的劲气! 凤二抬起手中的长剑,没有选择地在半空中迎上第二批箭。 箭簇击上剑身,凤二虎口一麻,被震退了数尺,落在地上趔趄了几步才抵抗住这次的攻势。 这时,他看到了离他仅剩数米的第三箭。 仅是一支箭。 漆黑如点墨,迅疾如闪电。 他听到那一箭破开空气时呼啸的风声,而他已经来不及躲避。 “雁行不要——” 他忽然听见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呐喊,下一个瞬间,大片玄色的影子印入他的眼眸。 路萧本是自愿留在了驻地里,因为他晓得,若真的见了凤二,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他自己也不能预料。 即使白雁行的计策多少有他的功劳。 “若与凤二近身搏斗,我们这里谁也讨不到好处的。”是他跟白雁行这样说,“但,雁行哥哥,你可试一试从远处攻击……” 他在帅营里,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前方战报。突然,几名副将带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面色凝重地走进来。 那是一个信使。 一个副将颤抖着手,将一封密信递交给路萧: “殿下,你可还记得,被凤军围困的兖城?这是……这是城中守卫冒死送出的密信,他们截获了一只凤王的信鸽,凤王密令,一旦此处战局失利,那边便立即…… 屠城!” 路萧大惊失色地站起,撞翻了面前的矮桌。他抢过密信,迅速扫了一眼,面色惨白:“此类密令,绝不会只经一条渠道发出……” 兖城的凤军,或许已经接收到了这个残暴的密令! 他惶恐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再也等不住了,风一样飞身离开营帐,跨上战马,朝战场极速奔去。 此时包围圈恐怕已经形成,一旦白雁行真的成功击杀凤二…… 想到这里,他不可抑制地恐慌起来。脑海中一会儿是那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信上那刺眼的蝇头小楷: 屠城! 一旦那人死了,而凤军群龙无首之下战败…… 他咬紧了唇,极力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奔驰得更快一些。 黑压压的人群,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砍杀声,兵刃相接清脆的撞击声。 黄色土地上蔓延的鲜血。 路萧感到强烈的不适,甩了甩头,目光在战场中焦急地搜寻着。 他看到了千军万马之中,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他也看到了,白雁行射出的第三箭。 那支箭由玄铁淬成,与普通羽箭一般轻,却锋利得能够穿破最坚固的岩石。 那一定能够轻易穿过凤二的胸膛。 一人一马在乱军中极速穿行,朝着包围圈的方向奔去。 脑海一片空白,他仿佛听到了兖城百姓无助绝望的哭喊。 铺天盖地的血色。 “雁行,不要——” 下一刻,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足下重重一踏,朝凤二扑了过去。 凤二只看到玄色的影子笼罩在他眼前。 有个人扑了过来,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掼倒在一边。 他和那人一同倒在地上,听到一声闷哼,紧紧抱着他的人颤抖了一下。 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他想起那清朗的声音,全身一震,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那人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手臂颤抖着撑起略显单薄的身躯,但没有支撑一会儿,就再次倒在了他身上。 他看清了那人熟悉的苍白清俊的面容,以及他背后,深深插入肩胛的黑色羽箭。 他看到男子玄色的外袍上,更为暗淡的颜色在箭头没入之处慢慢向周围渲染开。 薄唇变得毫无血色,那双原本美丽而灵气的桃花眼失去了神采,睫毛颤动着,没有焦距地看向远方。 然后,很慢很慢地合上了。 凤二眼睁睁看着他那样毫无生气地合上眼睛。 他忽然感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得生疼。 “……路、路萧?”他轻轻推了推身上的男子。 没有回应。 他抬起手时,看到自己的掌心被鲜红的颜色濡湿。 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瞪大了些,凤二几乎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人。 周围的楚军再次围了上来,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白雁行,同样焦急地朝这边赶过来。 凤二已经抱着昏倒过去的路萧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白雁行,眼中有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杀意。 他的表情异常狠戾,团团围住他的楚军,竟没有一个敢上前抢人。 旋身跨上路萧的战马,突围。 一手紧紧抱住路萧,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弓箭手不得已之下,挽弓搭箭试图阻拦凤二。白雁行一声暴喝:“不许伤他!” 所有人都只好停下手。 无可奈何地看着凤二顺利离开,白雁行对路萧突然闯出来感到又急又气,手一扬,狠狠地将手上的长弓砸在地上。 意识开始从深沉的黑暗中抽离。 路萧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先是白茫茫一片,而后渐渐变得清晰。 “公子可算醒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是一种雀跃的语气。他侧了侧脸,试图辨认声音来自于何人。 他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粗布麻服的小仆,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三四岁。 大片回忆突然之间涌进脑海。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39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黑色利箭,箭簇没入身体的声音…… 信使,密令,兖城百姓…… 屠城! 路萧骤然睁大眼睛,惊慌失措地想要起身,肩后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阻止了他。 “公子别动!”那小仆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着他靠在床头,赶紧检查他后背的伤口。幸好,伤口并没有裂开。 想到军医忙了整整一夜才把那箭头拔下来,把血止住,小仆就心有余悸。 他想起当时,听到元帅中了楚军的圈套被包围,众人都很着急,谁料在副将们紧急讨论如何应对时,元帅突然浑身是血地抱着这个男子骑马闯进了帅营,什么也没解释,就像疯了一般暴躁地让人救他。 “这人不能死,”他还记得元帅眼中渗人的冷厉,“如果他死了……不,没有什么如果,代价多大都要让他活下来!” 当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而莫名其妙地照做了,谁也不知道这个中箭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元帅却对此缄口不言。 而直到洗净了男子脸上的脏污,小仆才震惊地发现这个男子的长相像极了另一个人…… “昨日……”路萧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已经沙哑了。他焦急地抓住小仆的手臂:“昨日那一战……结果如何?” “什么昨日,”小仆笑了,“公子睡得深不知时日,那一战已经过去三天了。元帅带着您冲出楚军包围回到驻地不久,你们楚国元帅不知怎么回事,就请求停战,元帅也同意了。听闻这几天,他们已经互相通了信,听说是在谈判什么重要的事。” 路萧知道白雁行与凤二谈判的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但,幸好停战了,白雁行应该已经知道了凤王的密令,兖城的百姓仍有生机…… 他咬紧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陡然感到全身都酸软无力,好一阵晕眩。 “这是哪里?” “这是元帅歇息的帐营。”小仆犹豫了一下,“公子是……楚国人吧?” “我……”路萧一手扶住额角,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元帅带您回来的,那时公子已经昏死过去了。公子不要多心,我想是因为您……您和天心公子长得真是太像了……元帅才会将您带回来,安置在这里。等战争结束,若是楚军愿意交换战俘,您也许就可以回去了。” 路萧头痛得厉害,小仆说了一长串,他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听进几句,只隐约明白了,这小仆以为自己只是普通战俘。 那个人……没有说明他的身份么?为什么? “看公子的穿着不像士兵。”小仆却不知他心里疑惑,只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质,于是出言试探。 “我是……军医。”路萧随口应道。他心乱如麻,又担忧着那道密令,又不愿此处战局再失利,让凤军攻入崖边城,满心都在想自己如今能做些什么,哪有心思同小仆聊天:“你说这是帅营?你们元帅何时回来?” “元帅这几日都是睡在主营里,我也不晓得。”小仆摇摇头,“公子别担心,元帅叫我好好照顾公子,想来该不会太为难您的。您不晓得,元帅将您抱回来时,衣衫上尽是血,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当时元帅的样子可凶了,非要军医立刻救公子。” “他……救我?” 路萧当然不会再自作多情地以为这是凤二有多在乎他。凤二大约是不愿他死在这里,给凤军惹上麻烦,又或者只有他活着,才好拿来要挟楚军。 但不管凤二是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他既然能有机会接近凤二,就必须做些什么,阻止凤军屠城的暴行。 “我要……”他顿了顿,“我要见他。” 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要再与凤二见面,他竟是有一丝恐惧。 他并不知道凤二留下他的真正目的,更何况凤二变得太多,他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应对他。 但,为了兖城百姓,他怎么也要试一试,能不能改变一些什么。 第019章 俘虏王储(二) 凤二走入主帐,坐在围桌边等候已久的将领们纷纷抬头,数十道视线投在他身上。 “元帅,如今我们即将得胜,元帅为何突然同意停战?”有将领迫不及待地站起,出言询问。 凤二还没有回答,另一个将领也追着问道:“元帅同那白雁行究竟谈了什么?” “诸位大可放心,”凤玄亭淡淡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绝不是对凤国不利的事。” 他显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那可不一定,”忽然有人阴阳怪气地说,“殿下当初在楚国遇难,却能死而复生,说不定就此对楚国生了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影响了殿下的判断,那就可不妙了。” 那说话的人是凤王储在凤军里的亲信,身份上大大小小也是个副将,向来是处处不服从凤二的命令的。 其实,除了他,亦有不少人等着看这年轻的王子的笑话。 自五年前他回宫,从来不乏关于凤二的流言。无论是祭祀那日天边飞过的凤凰,还是关于他身世的宫闱丑闻,都曾是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能料到,五年后凤王竟会命他披挂上阵,还做了元帅,不少自认资历深的武将心中是很不服气的。 听了那副将出言挑衅,在座许多人状似惊讶模样,实则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凤二,心中暗笑,看他如何应对。 当然,也不乏一些早被凤二的战略眼光和气魄折服的年轻武将,颇为愤懑地看着这一幕。 但他们没有想到,凤二只冷冷地扫一眼那副将:“将他带下去,军法处置。” “是!”立即有侍卫上前拖人。 听了这话,不光那副将大惊失色,连等着看戏的其他人也都呆住了。但片刻,竟有零星的叫好之声。 “这……”那副将奋力挣开侍卫的桎梏,惊怒道,“我不过警示殿下要慎重决断,这是犯了哪门子军法?殿下此举,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是啊……”一些武将也纷纷附和着为那副将求情。 “我记得,”凤二面无表情道,“离开王都前我便有令,在军中,对我仅能以元帅称呼。” 那副将瞬间白了脸,怔忡当场。 “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凤二扫视众人,目光冷然。那种颇具震慑力的眼神和气场,混着那副将受军法处置的惨叫声,一时间让所有将领都讷讷不语。 凤二心底冷笑,对于一些人的心思,他早就心知肚明。 凤国军事如此低迷衰败,尽是因为这些蠹虫。 “元……元帅的决定,我们本不该质疑,”有人结结巴巴道,“但,但元帅也少不得说明一番停战的原因,好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0 叫大家定心……” “想必大家都已经晓得,楚军正在四处抽调援军的事。”凤二沉稳道,“这一仗无论输赢,楚军必会立即退入崖边城。” “崖边城防线牢固,易守难攻,若是楚国援军赶来前我们没能攻入城门,给了楚军喘息的机会,谁能保证我们能一直维持如今的优势?据我所知,白雁行向来擅长持久作战,再等待时机反击。” “如今停战,不过是为拖延时间,养精蓄锐,好另作准备,在这一战里最大消耗楚军的力量,便于日后攻城。两日前,我已派出两千精骑伏击楚国援军,待楚军久困于此,孤立无援,总有沉不住气的一日,而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各位想为凤国打赢这场仗,而后升官进爵,我能理解。但急于求胜向来是兵家之忌。与其兴师动众地请我开这个会议,不如将心思放回战局上,好好考虑如何为凤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气定神闲,不急不缓,一番话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另一边,路萧从沉睡中醒过来,感到口干舌燥。他昏昏沉沉地下床,给自己倒一碗水。 脚腕上沉重的镣铐叮当作响,镣铐上还连着长长的铁链,让他只能在床榻附近走动。 “啊,公子,您怎么自己做这些事……”小仆端着一个食盘走进来,看见他下地了,大吃一惊,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茶壶。 路萧无奈笑道:“没事,我只是中了一箭,又不是变成废人了。” “可公子这两日就吃了一碗粥……”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的。”路萧的笑意敛了,轻轻摇头。 凤二到如今依然不见他,他心有郁结,怎么也没有胃口。 “他……还是不愿见我么?”他问。 小仆为难地摇了摇头。 路萧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镣铐。小仆的视线也随之望去。 那是路萧醒来后第二日,殿下命他给路萧戴上的,防止路萧逃跑。他拿出镣铐时还十分担心会遭到路萧的反抗,没想到路萧很温顺地配合了他。 这让小仆十分不解,殿下为何如此防备着这个人?连营帐外都安排了侍卫,全天守着。 明明这个男子无论说话还是动作神态都是非常温柔的。 若真是怕他跑了,想必殿下该是很在乎他的。但又为何不愿意见他?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事,当务之急仍是…… “公子,您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小仆将食盘呈至他面前,苦苦哀求,“您从昨夜到现在足足睡了八个时辰,再不进食,伤口怎么能好?” 路萧扫了一眼饭菜,仍是没胃口,但不想叫小仆为难,只好拿起木箸。吃了几口饭,又想起兖城的情况。 切断粮食供应已将近十日了,那里的百姓又能吃得上饭么?他却坐在敌军的营帐里,安安稳稳地吃着东西。 路萧喉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道:“我饱了,你拿下去吧。” 小仆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言,只得将餐盘端了下去。 “元帅,那位公子今日只吃了几筷子鱼,旁的什么都没动。”会议结束,小仆为凤二解下盔甲,汇报道,“他仍说想见您。” “……”凤二抿了抿唇,“不见。他不吃,就硬灌下去。” “这……”小仆为难道,“他如今伤口还未愈合,又几日没有好好进食,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若是硬逼他入食……” “……军医怎么说?” “军医说那位公子是郁结在心,所以难以进食。” 凤二皱了皱眉,嘟囔一句:“反正死不了……” 声音突然顿住,想起那人脸色惨白惨白的昏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路萧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他的怀里。 脑海中突然又闪过几个画面,他咬了咬唇,为自己心中那丝悸动感到恼怒,暗骂自己:你还要再犯贱么? 路萧不知道,凤二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做了同样的事。 世事总是阴差阳错。 五年前,凤二从盛怒之下冷静下来,仍然满脑子都是与路萧相处的种种细节。即使母亲与父王都如此言之凿凿,但他仍他不断问自己,路萧真的会那样做吗?用他来交易? 他明明……表现得那样……喜欢他。 这种怀疑折磨得他整日整日不能安寝,终于有一天,他写了一封辞措非常激烈的信,质问路萧真相。 等了一个月,两个月,路萧都没有回应。并且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路萧一点消息。 而与此同时,丞相的女儿因为在他归国的洗尘宴上对他一见钟情,开始主动热烈地追求他。凤二多少有些赌气的心态,咬牙便应下了那个女子。 消息很快传遍了凤国。凤二其实并不喜欢被许多人议论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过去他被议论的往往都是一些令他难堪的事情。但这一次,他却巴不得消息传得越远越好,最好传到那个人耳朵里,要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了。 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的种种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后来有一日,丞相的女儿哭着找到他,说凤王要给她赐婚,但对象并不是他,而是六王子。她哭得梨花带雨,哀求凤二去向凤王求情,并说只要他去求凤王,她一定会想办法取得丞相的支持,让他们两个得以结缘。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子,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惨淡的笑容,一滴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一抱那个人。 但是那个人说:“我也会倦。我们……就这样吧。” “不……”他喃喃地吐出一个字。 那一刻,他终于承认,其实他也许早就已经……动了心。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与他置气的时候,依然满心惦记他的冷暖。 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 虽然他现在知道,那个人,也许……并没有那么爱他。 一个月后,丞相之女与凤六王子完婚。而他瞒过所有人,回了一次楚国王都。 潜入楚王宫,发现路萧跟着一个男子正要出宫去,于是一直跟踪着他,想找个机会当面问清楚。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路萧与那个男子走进了楚王都最繁华的花街柳巷,径直进入一间倌馆。 凤二脑海中轰的炸开一片白光,气得全身发抖,当即转身就走。离开花街,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地想象着路萧与另一个男子纠缠在一起。 他脚步渐渐慢下来,越想越怒,又回到了那倌馆去,一间一间门砸开。 他表情凶狠,武功又高,没有一个打手拦得住他。但连找了三层楼,也没有路萧的影子。 白雁行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凤二,脸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1 上出现一种古怪的神色。凤二与他视线相对,看见他衣衫敞开,露出大片紧实的麦色肌肤,上面还印着几个红痕。他当时就气红了眼,胸膛剧烈起伏,双唇颤抖着,半天才问:“……他在哪?” 白雁行没有回答,只瞥了一眼转角的一间房,唇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似是不屑。 凤二风一般掠过他身边,再没有看白雁行一眼,走到那间房前,一脚踹开那扇门。 他看到了让他此后五年一直恨得要死的一幕。 路萧伏在矮桌上,面色绯红,半边衣衫都被扯了下来,一个小倌正靠在他身边,脱得只剩一件敞开的单衣。 那小倌看见凤二一副要杀人的凶狠表情走进来,吓得脸都白了。 凤二一只手将小倌从路萧身上扯下来,咬牙切齿地问: “他……他干了你?” 那小倌本以为这人是来寻仇的,谁知道竟是来捉奸的,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又想到一桩生意没了,多少有些气恼,眼珠转了转,道:“这位公子虽是常客,我却还没伺候过他,不过其他人么……” 凤二勃然大怒,从牙根咬出一个字:“滚!” 小倌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他揪住路萧的长发,将路萧的脸抬起来。路萧醉得神志不清,这么大的动静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凤二心中忽然涌上一种酸涩的感觉,嘴里发苦,手也颤抖起来。 “凤玄亭这个人……”他凑近路萧耳边,一字一顿地问,“你还记得么?” 他将额头抵在路萧的肩上,等着他的答案。 然后,他听到路萧说:“凤二……” 两个字,就让他的战栗停住了,眸中浮现一丝欣喜。 “我……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心脏骤然缩紧,他难以置信地慢慢抬起头,看着路萧的脸。 路萧竟然在笑着,醉醺醺地呓语道:“真的,雁行哥哥……我很快就会忘了他……很快……” “……你说什么?”凤二沉声发问,眼眶渐渐泛红,手已经放在了路萧的颈子上,手臂青茎暴起,“你再说一次……” “我说,”路萧懵懵懂懂地重复一遍,“我会忘了他的……真的……” 话音未落,凤二就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看着路萧痛苦挣扎的样子,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人。 或者把他变成哑巴,叫他再也说不出这些鬼话。 但他的手仍然松开了,因为白雁行不知何时冲了进来,一掌劈在他手臂上。他不得已与白雁行过了几招,直到一旁的路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两人才慌忙撤了招去扶他。 但路萧在睡梦里,依然喃喃念着雁行哥哥。 凤二被烫到一般,将他扔给白雁行,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凤二强作镇定地叫小仆退下,坐在书案后处理今日各营上报的军情。然而没写几个字,又开始想起战场上那一幕。 他不想见路萧,但心中有很多疑问。路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要为他挡下那一箭?若是为了骗取他的好感,路萧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的,难道他真的……但他不是已经…… 他心绪不宁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摘下面具,大步朝营帐走去。 凤二掀开帐门的帘子时,看到的就是路萧正坐在床沿发呆,长发披散着,遮住苍白的脸庞,神色异常憔悴。脚腕在黑色的镣铐里显得格外纤细,简直瘦得不成样子了。 他莫名感到恼怒。等看到路萧抬头看他时露出有些惊慌的表情,凤二心中的无名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讽道:“王储殿下如今真是能耐,绝食这一套连女人都不屑做的把戏,殿下倒是玩得像模像样的。” 他心中认定路萧是在用这种方法逼自己见他。 路萧则在他的话中,渐渐垂下了眼睛。 凤二半天等不到他讲话,又烦躁起来:“怎么,我如今站在这里,王储殿下却无话可说?” 路萧其实是在看到凤二的一瞬间就懵住了,脑海一片空白,之前在心中建设的许多见面场景,该说些什么,此时被他忘了个干净。 那张熟悉的容颜,唤起他许多不堪的回忆,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有想要逃开的冲动。 直到听到凤二不耐烦的话语,他才木木地说出重遇以来第一句话:“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这算是……求和么?凤玄亭唇角勾了勾,心情莫名愉悦了些:“王储殿下现在想起讨好我,未免迟了些。当初……” “只要你让凤王撤回屠城的命令,”他抬起头,“你要拿我怎样都可以。” 凤二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他也收到了凤王的命令,但他是坚决反对这个决定的,并早已经修书回王都,希望父亲回心转意,同时还派出了人手去安抚兖城百姓。 但路萧是什么时候这件事的? 他终于开始认真打量路萧的神色,发现路萧虽然形容憔悴,但依然是沉静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显然不是在讨好他,而是一种谈判的姿态。这让凤二感到一阵不舒服,他不喜欢路萧这样看着他。 他不高兴,就像从前一样,存了心要让路萧难看。 慢悠悠地走向路萧,伸手捏起男子尖尖的下颌。路萧不得已与他对视,脸上有些僵硬。 凤二能感觉到,路萧在害怕。 他竟然害怕他。 这让凤二更加不爽,脸色沉了下来,语调却很柔和:“王储殿下以为,凤二就这么有兴趣……拿你做些什么?” 路萧突然被这样侮辱,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涨红,张了张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本意是拿自己作人质来替代兖城百姓,根本没料到会被凤二误解成了别的意思。 更何况,凤二明明已经娶妻了,他也还没有贱到那个地步。 尴尬无措之下,他慌乱地推开凤二,站起来想要逃离这里,却被铁链牵制住。 凤二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殿下怎的反应这样大?从前殿下不是很会玩男人么?” 路萧回头,呆呆地看着凤二。 “既然王储殿下都不顾脸面提出来了,凤二若是回绝,未免叫殿下难堪。但凤二不得不说,王储殿下果真是爱民如子,竟不惜拿身体交换百姓安全。” 凤二在笑,眼中却满是嘲讽。就像他一口一个王储殿下,直直刺入路萧的心里。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 凤二其实,是想要羞辱他。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把感情埋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2 藏起来,却还是换来凤二这样的……这样的恨。 “你那是什么表情?事到如今,殿下还有什么资格拿乔?”凤二看着他,倨傲地分开腿,“那我便说明白,只要你伺候到我满意,我或许能回心转意,给父王修书一封,劝他放弃屠城的决定。” “殿下可要快些下决心,”他语带讥讽,“兖城百姓的死活,如今可就放在殿下一人手里了。” 第020章 俘虏王储(三)(强制口交+腿交play) “如果这是你要的……” 沉默良久后,路萧缓缓开口。 “希望你履行承诺。” 他低眉顺眼地走回凤二面前,在凤二两腿间单膝跪下。 掀起长袍下摆,将里面裈裤褪下一些,凤二的性器就跳了出来。 那一刻凤二感到有些尴尬,因为他虽然说着没兴趣,但在路萧提出那个条件时,他就勃起了——他恨透了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五年了,竟然还是对路萧这样敏感。 但当他看向路萧时,发现路萧脸上并没有嘲笑或吃惊的表情,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只是木然地用手握住他的性器,开始上下套弄。 这让凤二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恼怒。 然而不过片刻,他想到了另一个画面,呼吸微微变了。 “含住它。”凤二忽然命令道。 路萧的动作一僵。 抬头时,眼中带了些哀求的意味:“我……” 想到凤二也许和另一个女人也做了这些事,却要把这根东西插进他嘴里,他实在无法接受。 “你不愿意?”凤二顿时沉下脸。他对待路萧是随心所欲惯了的,路萧抗拒的表情,他只当他还在拿乔,当即就伸手捏住路萧的下颚,将他往自己胯下按。 狰狞的顶端在路萧柔软的唇上摩擦着,他感到下巴颏几乎要被凤二捏碎,不得已屈辱地张开唇,含住凤二的枪头。 他绝望地垂下眼睛。 又怎么指望凤二会在意他的感受?就这样吧,他曾经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在凤二眼里,他的感受又哪会是需要考虑的。 也不差这一次,至少还能换来兖城的安全,不是么? 但他仍然忍不住感到恶心,胃部一阵翻涌。 而凤二,在把性器插入路萧温暖的口腔里时,整个人就像过了电般,一阵熟悉的激动从脊柱窜上头顶。 他回想起五年前,有很多次路萧为他吹箫时,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在路萧口中浅浅抽插了几下,感受到男子湿软柔嫩的舌头在舔舐着他的顶端,性器就又涨大了一圈。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萧痛苦的眼神,也不知道路萧根本不是在舔他,而是在强烈的窒息感之下无意识地用舌头抵抗他的进入。 他只知道路萧含得自己很舒服,这个人无论是脸、身体还是气息,都让他无比满意。因为陷入情欲之中,凤二脸上透出一种绯红,眼睛紧紧地盯着路萧,看着男子屈辱地吞吐着他怒张的肉棒,看着路萧跪在他脚下,脚腕被铁链锁着……恍惚间,凤二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真的占有了路萧。 路萧说任他处置,而他锁住他了。路萧跑不掉,也不会去抱着那些贱货,不会念着别人的名字,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他一次次狠狠地插入路萧喉咙深处。路萧哽咽的声音,让他更是激动不已。 路萧就没他那样舒服了,凤二根本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只是一个劲儿抽插着,并且每一次都顶进他喉咙里,叫他除了痛苦的窒息感没有其他任何感受。到后来他眼泪都被凤二逼了出来,只能在凤二抽出来时用双手扶住他的肉棒,试图减轻一些口中的负担。 但这跪在男人胯下,手口并用服侍男人肉棒的淫荡姿态,简直就像在渴求凤二似的,更加刺激了凤二已经被情欲冲昏的头脑。 凤二眼神狂热地紧盯着路萧,他看到路萧眼中水波盈盈,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角流下来,和晶莹的泪珠聚集在被他捏出红痕的精致的下巴上。明明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却根本移不开视线,甚至觉得路萧雾蒙蒙的桃花眼好看极了。 他鬼使神差般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路萧的额头,一路向下,试探着将一只手指靠近路萧的眼睛。 路萧没有眨眼,也没有合上眼皮,只沉默顺从地看着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凤二是想要把他变成瞎子。 指尖感受到了一点点湿意。 那双黑色的眼瞳,一如回忆中的温柔澄澈。凤二忽然就有种委屈而迷惑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人会欺骗他?又为什么要说……忘了他? 想到那个散发着淫靡气息的房间,裸着半个身子的路萧和衣衫不整的小倌,凤二的心就像被扎了一根刺,尖锐的疼。 这五年,也不知道路萧碰了多少人,又为多少人做过同样的事。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恼恨,最后一下重重地顶进路萧喉咙深处,射入他喉咙里。 路萧猝不及防,将腥苦的男精就吞了下去,一股怪异的味道从喉管蹿上口腔里,挥之不去。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凤二的腿,两手虚软无力地撑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痛苦的干呕声。 但他几日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是酸水,以及带着血丝的白浊液体。 凤二看着他吞下自己的东西,刚刚产生一种侵占了路萧的满足感,就被路萧推开,吓了一跳。 然后他看着路萧吐了。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站了起来,勃然大怒。 他竟然吐了?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他按住路萧单薄的肩膀,将他扳过来,正欲发作,却忽然停住了。 他看到路萧的唇瓣上浸了血。那鲜艳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伤了路萧,心里一颤,退后了一步。 他手一放开,路萧就无力地趴伏在地上,止不住咳嗽着。 凤二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时间更加郁闷,嘴上掩饰般说出刻薄的话:“殿下五年前,对这玩意儿可是爱吃得很,现在倒是精贵了。” 路萧只是咳得撕心裂肺的,根本没有抬头。 凤二听得心惊,正欲说什么,目光忽然定住了。 他看到,随着路萧剧烈的咳嗽,他的后背渐渐渗出鲜红的颜色。 军医重新处理了伤口后,给出的答复是路萧近日绝不可再有大动作了,否则一旦伤口再次裂开,很有可能会留下恢复不了的疤痕,日后寒冬时节肩胛也会感到砭骨的刺痛。 凤二全程一直紧抿着唇,面色阴沉得叫人害怕。 之后的几日,他的确没有再对路萧做出推搡之类的举动。但他却对那日的情事念念不忘,在保证伤口不会裂开的前提下,仍然日日都叫路萧服侍他。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3 有时是简单的手淫,有时是吹箫。但他发现路萧在做这些事时什么声音也没有,很不满意,有一日就命令路萧褪尽衣衫,自己坐到他的大腿上。 路萧早就做好了被凤二进入的准备,什么话也没说,赤裸着身躯分开双腿在凤二身体两侧,跪坐着,将手伸到双腿之间,很上道地抚弄着凤二的欲望,一边将手指含在口中,舔湿了打算扩张自己。 他并非不感到羞耻,只是连日的折磨让他渐渐感到麻木了,每当面对凤二便觉得身心俱疲,只想着快些让凤二高兴。 但他没有想到,凤二忽然说:“转过去。” 他愣了愣,顺从地爬起来,背对凤二,还没有完全坐下,凤二就突然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牢牢地将他禁锢在怀里。 路萧体态匀称修长,虽然瘦了些,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的,并不会有过于纤弱的感觉。然而被高大精悍的凤二抱着,他就未免显得娇小了些,让凤二有种可以任意施为的感觉。 凤二将手伸入路萧大腿内侧,捏了一把那里柔嫩的软肉。这种无法预测凤二动作的姿势让路萧感到一丝无措,他不安地挣动了一下,就感到一根粗长硬热的东西插入他大腿之间。 凤二将唇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朵里,让他耳尖开始发红:“殿下这么想被我干?我想……殿下恐怕还没有尝过被男人插进去的滋味吧。” “……”路萧薄唇微张,不知如何作答。他不明白凤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浪。 其实这是凤二在军营中待了许久,多多少少染了些痞气的缘故。 路萧呆滞的反应让凤二感到无趣,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新的乐子。 凤二抱住路萧的腰,抓起路萧的手腕,让他把双手放在自己胸部,嗓音喑哑:“自己揉它。” 路萧被这淫辱的命令惊呆了,一时没有反应。 “殿下以前不是最喜欢对我做这样的事?殿下不想自己试试是什么感觉么?”凤二眼神变得幽深,抵在路萧大腿间的肉棒更加硬热了,“揉捏它们。” 路萧只好闭上眼睛照做,一种异样的刺激感从掌心下传出。 “硬了吗?……捏住乳头……用手指磨它……”凤二紧紧盯着他苍白瘦长的手指和指间若隐若现的红色茱萸,一句句命令着。 随着他冰冷的声音,路萧揉捏着、亵玩着自己的乳首,隐隐觉得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凤二在对他做这样的事。 因为他意识到,每一个动作,都是从前他挑逗凤二时习惯做的,连步骤都一模一样。羞辱的感觉交杂着奇特的快感,让路萧渐渐无法忍受,唇中流泻出细细的呜咽。 在凤二呼吸粗重地说出“把它们往外扯”的命令后,他停下了手,难堪地垂下脸,双唇颤抖:“不要……不要再羞辱我了……” 凤二低沉的喘息声停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试图分辨路萧语气中含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但不到片刻,想要侵犯路萧的欲望再次占了上风。 他沉默了一阵,突然抱着路萧翻过身,压着他跪坐在床头。 路萧堪堪扶住床头的栏杆,就感到凤二硬挺怒张的肉棒插进他并拢的大腿之间,在细嫩的软肉中抽插起来! “不想被干就夹紧。”凤二粗声粗气地说,双手开始放肆粗暴地把玩着路萧已经硬挺的乳尖。 他本来的确存了心思要把路萧办了,至少也要让他尝一次自己五年前的感觉。但不知为何,在刚才短短的静默中,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凤二隐隐感觉到,路萧有什么不对。但究竟哪里不对,他却想不出来,这让他很是烦躁,手上的动作愈加不知轻重。加上因为路萧一直养尊处优,大腿内侧的肌肤不似别处柔韧紧实,而是如女子般软滑而细腻,让凤二更加欲罢不能。 “你……叫出来!”他忽然想起了最初不满的原因。 路萧垂下眼睛,明白了凤二的意图,细细地呻吟起来。 “嗯……呃……” 那声音果然大大冲散了凤二郁闷的感觉,他有些激动地加快了下身的速度,直摩擦得路萧的身体都开始发热。 但那种快感只令路萧感到绝望。 因为他知道,凤二对他做这些,与他当初对凤二做的事,完全是不一样的。他爱凤二,所以极尽温柔,满心都想让凤二舒服。 可凤二不是。凤二已经有了妻子,自然不会是出于喜欢才跟他做爱。更何况,凤二轻慢的态度和嘲弄的话语都在显示着,他的目的就是在羞辱他,或者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泄欲工具。 他呢?他竟然还能从这粗暴的对待中得到快感。 因为他还悲哀地,爱着身上这个人。哪怕他用了五年时间试图忘记凤二,再见到凤二的那一刻,仍然会整个人都懵住。 凤二不知道,重遇的几秒钟里,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但……真的应该醒过来了。路萧无声地对自己说,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再犯第二次错误。 如今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在还他最初犯下的罪。等到凤二将对他的恨意发泄完的那一日,他的罪才算真正赎清。 一切有为法,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在凤二抱紧他的腰,在他腿间达到高潮的那一刻,他献祭一般合上了双眼。 与白雁行的谈判并没有成功,不日以后再次开战,楚军果然且打且退,如凤二预料的一般退入崖边城。 与此同时,一批楚军援军冲破了他们的围剿,成功从另一处城门进入崖边城与大军会合。 城门久攻不下,一部分将领却只顾勾心斗角,让凤二应付得有些吃力。但他还有另外一件烦心事,才是导致他日日沉着脸的最主要缘由。 自从那日叫路萧自己坐在他身上后,路萧的态度就变了。他顺从得像个偶人,要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要叫得多放浪就有多放浪。可凤二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因此越来越不满意,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一条很深的沟壑横亘在他和路萧之间。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不知为何,如今却对此越来越不舒服。 但他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按着自己的心意摆弄路萧,就像饮鸩止渴一般,在发泄出来的那一刻他很满足,但之后却仍然是巨大的失落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无形的沟壑在逐渐加深。 直到有一日,一个人来到了凤军驻地。 第021章 千方百计吸引王储注意失败,二殿下终于暴走 凤二已经连着两日没有再踏进这顶营帐。 路萧察觉到小仆看他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奇怪,夹杂着怜悯和心疼的,又有些“果然如此”的意味在其中。他感到莫名其妙。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4 到第三日,小仆走进营帐时,神情就更古怪了。 “公子,有件事……元帅说了,请您今日就搬出这里,到另一顶帐篷去。” 路萧仅是愣了一愣,就顺从地“哦”了一声:“我……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就走么?” 小仆忍不住说:“您不问为什么么?”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路萧笑了笑,“我住在这里……要其他将领晓得了,对元帅影响不大好吧。” 小仆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您怎么什么都不关心的?” 这些天元帅是怎么对待眼前这个男子的,他全都看在眼里。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浑不在意,连胃口都变好了些。 殊不知,路萧如今是看开了许多。 “那……那是怎的?”路萧就笑着问了一句。 “是天心公子来驻地了。”小仆突然压低声音。 “天心公子?” “您不晓得……这几年元帅身边最得宠的就是他了。”小仆顿了顿,“不过,元帅身边一直没什么人的。有些其他的达官贵人想把人送到元帅床上,元帅一概是送回去的。只有天心不大一样,他本来是王都最出名的……倌馆的头牌,是元帅两年前自己带他离开那地方的,后来就一直伺候着。” “……旁人,不介意么?这样不大妥当吧……”路萧不由得想起凤二的妻子,蹙眉道。 “这有什么的?”小仆一种觉得路萧少见多怪的语气,“公子不知,元帅还是好的了。旁的王……旁的官员,哪个不是宠妾十个八个的收?王储光是男宠就有三十七个。元帅就只这一个,虽然是个男子……大家都觉得元帅是很洁身自好的了。” 因着凤二的命令,凤国这边隐瞒了元帅就是凤二王子的事实,小仆还不知路萧早知道凤二身份,话中依然躲躲闪闪的。 路萧听到这些,心里微微刺了一下。凤二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看着小仆理所应当的神情,他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沉默下来。 夏虫语冰,是没什么意思的。 说来奇怪,路萧虽身为王储,爱情观却非常单纯,出乎意料地像那些才子佳人话本的影子,一直信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遇见凤二后,他便没再想过别的人,守身如玉到近乎严苛的地步。 而这几年也一样,虽然楚王总催他立储妃,但他知道自己还没从对凤二的感情中走出来,不愿意负了别的女子,故一直搪塞过去。 因此,当听到凤二养了个男宠,他确有那么一丝不舒服,或者是夹杂着……嫉妒的感觉。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 他知道自己还爱着凤二,但那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劲头,是再也回不来了。并非没有勇气,而是他自己也晓得,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来一次。 如今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让战争尽快结束,能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而凤二……只要凤二过得好,他就真的满足了。凤二变成什么样子,会做出什么选择,都再与他无关。 一别两宽,于他,于凤二,都是再适合不过了。 现在的路萧,还很乐观地认为,只要他尽力满足凤二的要求,等凤二倦了这种游戏以后,曾经的纠葛就能够一笔勾销。 “他就这样去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凤二声音沉沉地问。 听不出什么语气,也看不见面具下的表情,但小仆立刻感到,本来宽敞的帐篷,突然充满了低沉的气压。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的,那位公子很平静。” “你……你同他说了原因么?”凤二英气的眉宇拧起,不断转动着手中的虎符,显得有些焦躁。 “都说了。那位公子本来是没有问的,我也都按元帅说的说了。” 什么啊。凤二愤懑地捏紧了虎符。 天心来军营看望,他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开始时,想到路萧也在,还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但又想到路萧连日以来的漠然,他就浮现了刺激一下路萧的念头。 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做出的种种举动,就像在试图得到路萧的注意。他对自己解释,这不过是为了叫那个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过是个俘虏……还总是端个王储架子。 他是太习惯了从前和路萧的相处模式,总觉得他不高兴了就一定是路萧的错,路萧就该来哄他的。但这一次路萧没有,他就更加郁闷,生路萧的气。 虽然他也想不出来,到底路萧这次做错了什么。 小仆被他的阴沉吓得冷汗直冒,突然灵光一闪:“是了,元帅,那位公子倒是有说一句……觉得天心公子同元帅……不大妥当。” 凤二愣了愣,眼睛一亮:“他真这么说?” “是……是的。”本以为元帅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却是这样奇怪的反应,小仆这时已经彻底晕头转向,捉摸不定元帅同那位公子的关系了。 那边凤二的唇角却隐隐勾了起来。 他想起五年前,在楚国东宫内院的日子,有一日他跟路萧仅仅提了一句自己年少时暗自倾慕过一个女子,路萧就一整日心不在焉的,不断追问他有关那女子的各种事情。最后还是他不耐烦地喝了几句,路萧才不问了,但接下来好几日都特别卖力…… 在床上。 说什么不大妥当……还不就是吃味了么。 小仆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具后弯起的眼睛,几乎怀疑这是不是平日不苟言笑的凤二王子。 不会吧……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鬼使神差般,一句话脱口而出:“而且,虽然公子没怎么抵触,但奴总感觉……他离开的时候,有些……有些失落的样子。” 凤二似乎听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蒙了好半天才咬了咬唇,嘀咕道:“谁叫……我在时……他便装腔作势的。” 手上的虎符转动得飞快:“叫他快些搬出去,不然天心住什么地方。” 小仆小心翼翼地答道:“已经……已经安排在战俘营了,不日便会同其他战俘一起押回王都。” “什么?不成。”凤二一惊,断然驳翻这个处理方法。片刻,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他掩饰般补道:“他……他还有伤,换个单独的帐篷,免得落下虐待战俘的名声。” “……是。” “人也先留着,不要押回王都,等伤养好了再处理。” “元帅……在军营里,恐怕不大适宜养伤……” “那就找个离主帐远点儿,清净点的帐篷。”想了想,又补一句,“别和士兵营挨着,看守不许撤。” “……是。” 小仆晕乎乎地走出主营,感觉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到一日,关于元帅与神秘战俘的种种猜测再次在军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5 中掀起了小高潮。 然而,很显然,小仆在凤二造的路萧的谣终归不是真的,事情并没有如同凤二认为的一般发展。 第一日,军中盛传天心公子以口给元帅喂酒—— “他今日可有做什么?” “……回元帅,那位公子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第二日,军中盛传元帅与天心公子在寝帐中行不可描述之事—— “今日呢?” “回元帅,公子今日比从前能吃下些东西了,军医说只要一直留心饮食调养,有利于伤口快些愈合。” “……” 第三日,军中盛传元帅与天心公子共骑一匹马出游半日,在马背上行不可描述之事—— 凤二咬牙切齿:“他、今、天、还、是、没、反、应?” “不、不……是,回元帅,公子托我问您一句话。” 凤二一喜:“说。” “公子问……您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小仆很好奇元帅许了什么承诺,但看着凤二骤然黑下来的脸,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凤二气得砸了手中的虎符,“砰”一声好大的响。 幸好那虎符用料极其贵重,不是那么容易被他砸碎的。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纤美的手拾起了虎符。 顺着那只手往上瞧,赫然是一张与路萧八分相似的脸! 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两人的不同。路萧眉眼与神态间尽带着一种尊贵温雅的雍容气度,而这张脸则失了几分男子的英气,比路萧更加柔和。 小仆呆了片刻,讷讷唤道:“天……天心公子。” 这便是天心。 他没有理会小仆的招呼,拾起虎符后,笑吟吟地向凤二走去。 他身量较路萧稍矮一些,体态修长纤瘦,举止却是柔若无骨,说话声音也透着一种慵懒的味道:“二殿下今日怎的这样大的火气。” 凤二亦是愣了愣。但他仍然满心憋屈没处发,看着天心,突然心中一动,对着小仆吩咐道:“叫他立刻来这里见我。” “是。”小仆看天心在场,不敢有异议,赶紧走出了帐篷。 “你怎么来了?”凤二坐下来,看向天心。 天心目光在小仆背影上一扫,又看了一眼面色不愉的凤二。素来长袖善舞的他登时猜出了什么,但他只是笑道:“殿下不高兴,天心此时说这事,真是不大好出口。不过,这几日军中的传言,着实叫天心头疼。” 凤二想到自己刻意引导的结果,尴尬地咳了两声:“传言不足以信,清者自清。” 天心探究的视线投在凤二脸上:“话虽如此,但天心着实奇怪……天心不过同殿下下了盘棋,怎的一到别人口中,就那样不堪?还有,那日骑马,明明身后还跟着仆人,殿下不晓得,在军中都传成什么样了……” 凤二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我过几日会叫人澄清的,你放心。”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但天心仍觉得奇怪,”天心走到凤二身边,将虎符搁在他手里,“天心被殿下赎回府中虽久,但殿下同天心分明什么都没做过。外边的传言却愈演愈烈。这些人怎的这样大胆,个个敢造殿下的谣?” 凤二扫他一眼:“这些事……你不需管。” 见他隐有怒色,天心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一手搭在凤二肩上,缓缓揉捏起来,凤二也没有拒绝。 却听天心忽然说道:“殿下,要天心说,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在意,让他吃醋……真是最笨的法子了。” 凤二怔了怔,脸上腾地烧起来,一把推开天心的手:“你……胡说些什么?” 但怎么看,都颇有些羞恼的意味。 天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这一笑,和路萧真是非常相似。凤二看得出神,怔怔地想,他有许久没见到路萧的笑了。 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若是叫路萧看见了天心……岂不是叫他以为,自己对他一直念念不忘,才找了个与他如此相似的人留在身边? 其实事实也相差不远。他回国后,境遇比从前好了许多,也多少培植了些自己的势力。这期间就免不了有些官场的往来。在一位官员邀他喝酒时——他去了才晓得喝酒的地方竟是王都最红的倌馆——他遇到了天心。 他只记得他先是震惊于天心的脸,官员以为他喜欢,便将他同天心两人留在了房中。但他哪里想过跟别人做那档子事,只听天心弹了半个晚上的琴。后半夜,天心开始跟他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并说从未遇到过他这样的客人,求他为他赎身。 望着那张脸,凤二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将对路萧复杂的感情移到天心身上,即使发现天心相当善解人意,他也只把天心当作一个可以倾诉一些事情的人——也只会倾诉一小部分。 至于做别的……更是想都没想过。但谁知道路萧看到天心会怎么想? 他心里一慌,忙叫天心赶紧离开。 天心只笑了笑,没有多言。 谁料,他一转身,门口已经站了个着玄色衣衫的男子。 路萧自然是从小仆口中听说了这许多传言的,但他唯一想到的便是:凤二终于结束这个惩罚了,也该放过兖城百姓了吧。 所以他才叫小仆代为询问。但他没想到,小仆再回来时,却是一脸古怪地对他说:“公子,元帅请您过去伺候。” 更没想到,忐忑不安地走进主帐,会对上一张与自己那样相似的脸。 路萧整个人都懵住了。电光火石间,小仆曾经被他忽略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我想是因为您……您和天心公子长得真是太像了……元帅才会将您带回来,安置在这里。” 再看到男子不似军中人的穿着,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一时间,路萧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该作何反应。 凤二……为什么要……收一个长得这样像他的男宠? 天心脚步也停下了。他目光在路萧身上一转,流露出一丝惊讶,以及一些……其他的感情。 但仅仅片刻,他就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绕过路萧,走出营帐。 在他经过路萧身边时,他腰间一抹光引起了路萧的注意。路萧撇了一眼,心中大惊。 那是一块极其眼熟的玉佩。 五年前,珲城外的雪山山洞里,有个轻佻的男子拿走了它。 路萧怀疑自己眼花了,但那张与他那样相似的脸,加上可疑的玉佩,叫他怎么也抑制不住地揣度起来。 他心中涌起许多疑问,一边慢慢朝凤二走过去。 凤二在看到他与天心对视时就呆了,仿佛一个秘密被人窥穿,让他耳尖都开始发红。 再看见路萧向他走过来时看他的复杂眼神,整个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6 人都开始发慌,结结巴巴道:“你……你别多想,他……他……” 却听见路萧有些犹豫地问:“他是什么身份?” 嗯? 看见路萧不但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面露担忧,凤二顿时莫名得意起来,一改窘迫之色,双手抱胸:“如你所见。……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留他在身边,不过就是个暖床的。” 路萧眉皱了皱,压低声音道:“他身份恐怕不简单,你……你多警惕些。” 凤二:“哦?我又关你什么事了?” 路萧:“……” 凤二:“王储莫不是看不得我同别人好?” 路萧呆呆看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没资格置喙凤二的事。 但他只是……仍是…… 仍是忍不住会想到凤二的安危,几乎成了一种自己也无法克制的本能。 凤二这么一问,让他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轻轻地说:“我对你来说……的确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但你……你这样做,把你的……你的妻子,放在哪里?” 第022章 疑窦(过渡章,先预告下章h~) 听得路萧后半句话,凤二随手摘下面具,眉头蹙起。 “什么妻子?” 路萧怔了怔,看着凤二略带疑惑的表情,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你在说什么妻子?”凤玄亭等不到他的回答,忽然显得有些焦躁地上前一步,双手攥住路萧的肩。 想到路萧方才说那句“我对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表情,他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都开始隐隐意识到,五年前的事有些脱离了他们的认知。 “还要我说什么呢……”路萧轻轻推开他的手,垂下脸。 凤二最讨厌他这种逃避的姿态,有些不满地低吼了一句:“我根本没有娶妻!” “那便……最好不过。”路萧惨淡地弯了弯唇角。 并非不相信凤二,只是他忽然发现,当五年前的痛苦回忆被再度掀开,并且证明那段痛苦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个误会,他心中……竟然没有太多的波澜。 他太久看不到希望,只剩下疲倦和麻木,就像湖中投进了一颗石子,仅仅是片刻的涟漪,再回复到死寂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他与凤二之间横亘的,又何止是一个妻子。 “既然是我误会了,那我也不再多管闲事,叫你厌烦。”他抿了抿唇,“你喜欢便是好的。” “你……你到底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凤二被他的话搅得心乱如麻,先前的气定神闲早不见了,语气不自觉冲了起来,“总说我喜欢就好,你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心的?” 他话一出口,便满脑子都回忆起五年前那段让他难堪的经历。眼前这个人说喜欢他,转眼便拿他做筹码为楚国谋利。 而他呢?一颗心还是这么陷了进去,甚至还想着等他的解释。他又等到了什么?这个人靠在妖娆的小倌身上,笑嘻嘻地说要忘了他…… 他越想越气:“别忘了,当初是你用完了我便一脚踢开,是你自己腻烦了我吧,如今又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什么大度?王储殿下还真是有一套……” 路萧难以置信地抬头,眸中渐渐涌上一种悲愤的情绪,双唇颤抖着。 凤二觉得他似乎是要爆发了。 但路萧没有,他只是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是,我居心叵测,我口蜜腹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是我咎由自取。” 凤二从来没见过路萧这样苍白的笑容。看着路萧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有种莫名的惊慌笼罩了他。 他的气焰忽然就消了,讷讷道:“可是……是你自己先放手的。” “是我……先放手?”路萧自嘲般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又谈什么放手?我放不放手,又能如何?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最初是不识相不自量,但你既然已经拒绝得那样显而易见,又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我……我虽喜欢你,也还没有那样贱的。” “难道不是你欺骗我在先!”凤二忍不住拔高音调,“是你拿我做筹码去换的通商协议!” 路萧愣住了:“我何时……” 话却突然堵在口中。 凤二本以为他要反驳,他的反应却让凤二更加寒心。 “无话可说了么?”他长袖握紧了拳,一时间恨不得一拳砸在路萧脸上,“离去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被我拆穿真面目后便了无音讯,不到一个月你上了倌馆……五年前你连我的信都不敢回,既然你已经默认了,事到如今,你却还想让我再上你的当?” “你的……信?” 什么信? 路萧脑子里轰的一下,感到天旋地转。 聪敏如他,只一瞬便猜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凤二的任何东西。 可想而知……凤二也没有。 “这五年……”他看着凤二,恍惚地问,“你在凤国……过得好么?” “你什么意思?”凤二眉头一拧,瞪着路萧。 路萧骤然惊醒,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却不自觉偏开视线,不敢与凤二对视。 凤二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说清楚!” 他能说什么?他能把一切都告诉凤二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让凤王看出端倪来。 那个老狐狸吃准了他不敢对凤二说出真相。 知道自己在凤王眼里只是一个工具,凤二会有什么反应?他或许会与凤王撕破脸,而后遭到戕害。 就算没有翻脸,他会因此受到多大的打击?他知道,能当上元帅为凤国征战,凤二该是非常骄傲的。即使凤二不会同他说,他也太了解凤二了。要他怎么告诉凤二,凤王其实也许根本并不完全是因为欣赏他。 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即使他没有与凤王正面相对,他也从中读出了凤王的警告。凤二的元帅之位,亦是对他的一种威胁。 只要他识相,凤二一切都会平平安安的。凤二可以做元帅,可以做王子,可以得到他希望凤二能得到的一切——在凤国,凤二会有至高的、受人尊敬的地位,再不会被任何人冷眼以待。 而一旦他拆穿真相,这一切都会被毁掉。 如今凤军逼入楚国国境,在某种程度上是凤王在试探路萧的感情,试探他的底线,试探他对凤二爱得究竟有多深。即使凤军没能成功,于凤国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通商条约已经撕毁了,楚国目前军力虽盛,羸弱的国库也无法支撑起长时间征战,最终结果只会是再次和解。这之后,凤二是不是会死在战场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凤军竟能胜利击退楚军,只怕让凤王是喜出望外。 一个儿子换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7 场战争的胜利,多么划算的买卖。 因为凤王清楚地知道,他在乎凤二的命。 而凤王不在乎。 所以可以毫无忌惮。 甚至凤王是知道的,即使他说出真相,凤二也许也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 多么……狠毒的一步棋。 他身为楚国王位继承者,被看穿了最隐秘的心事,找到了掣肘。 端看他如何选择。 是说出真相,让凤二与凤王父子决裂,失去他现在的一切。 还是任凤二一直误会下去,两人就此走到绝路。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路萧合上眼睛,“你不是……都知道的么?” 其实这很好选择。 他知道,就算凤二与凤王决裂,他也能够把凤二保护好,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但这不是凤二想要的,他不能再凭一时心气替凤二决定未来。 只要他保持沉默,战争结束了,两人便再不相干。他仍然做他的王储,凤二虽然会一直恨着他,会成为凤国最大的功臣,受万民爱戴敬仰。 这才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只是……于他而言,也是最坏的结局了。 凤二懵住了。 半晌,他声音沉沉地说:“是,我他娘什么都知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确实爱你,但我不能不为楚国打算。”他睁开眼睛,屈膝,缓缓跪下,“还请你信守诺言,尽快从兖城撤兵。” “你上那种地方花天酒地,也是为楚国打算?”凤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刻意含讥带讽地挑刺,“碰你我都嫌脏。” 路萧脸色一白:“殿下如此在意这件事,又何苦委屈自己。” 凤二一时被噎住,低头,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卑微的跪姿。 一瞬间,他心中的恨意不可抑制。 “好……好。”凤二冷笑起来,“殿下还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储。殿下说得是,天心在这里,我又委屈自己做什么?兖城一事,我便如你所愿。但从此以后,你最好自求多福,再不要与我见面。总有一日,我会叫你为做过的事后悔。” 说罢,他再不看路萧惨白的脸色,怒气冲冲地绕过他,要离开营帐。 但,还没有走到帐门前,他就听到了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漫长的诊断后,军医偷觑一眼元帅极为难看的脸色。凤二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暴躁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最初不是说了他不会有大碍,怎么这么久了他还会晕倒?” “禀元帅,这位公子外伤易治,内忧却难解。”军医吞吞吐吐道,“属下头一次医治他时,他身体底子本不差,故属下以为他很快便能好转。但醒来后这位公子便一直好似心有郁结,如今更是有气血两虚之兆,只怕再这样下去,情况便会更加棘手……” 凤二有些不悦:“他每日不缺吃喝,怎的还会这么多毛病?” “元帅若是想这位公子的病好起来,”军医苦笑,“近几日还是不要再寻他伺候枕席了。” 这是军中都知道的事,军医也不再遮掩。言下之意,路萧的病就是被他折腾出来的。 他实在是看不懂元帅,像是非常不喜这个男子,等真把人弄得病情加重了,又比谁都着急,却还不愿承认。 断袖之癖在两国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元帅这样别扭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果不其然,元帅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军医小心翼翼道:“天心公子如今也来了军中,您又不是非这位公子不可……” 其实凤二看见路萧昏倒过去就后悔了,但在旁人面前,是怎么也不肯表现出来的。看着路萧紧闭的双眸和苍白的脸颊,好半天,他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军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嘱咐了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小仆几句,也跟着离开。 出了营帐,军医吓了一跳。凤二竟然还站在帐帘外,面露犹豫。 “元……元帅还有什么吩咐?” 凤二皱着眉问道:“他……真的病得那么重?” “您也看到了,”军医苦着脸,“那位公子并非身上的病,而是心病,心病不解,才会拖垮了身子。” 心病…… 凤二想起他日渐削尖的下巴和单薄的身躯,想起他跪求他兖城一事。 他心里堵得慌,低低说道:“战争结束前,想办法养好他的身子,要什么药尽管取,没有的叫粮草官从国中带来。” “是。” 夜深人静。 一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掠过楚军各个帐篷顶端,停在一顶教偏僻的帐篷前。 他悄悄潜入,唤醒了沉睡的男子。 “殿下……” “空青?!” “属下无能,前几日楚军戒备森严,今日我才寻得机会进来了。殿下快同我走。” 黑暗中,男子犹疑片刻,低声道:“不……我还不能走。” “殿下,您……?” “我仍需等一个消息。最多五日,若还没有结果,我便离开。” “……是。” “现今战况如何?” “不妙。援军最终只来了五万人,如今城门仍未失守,但长久守城难以为继。白将军在崖边城内重整军阵,设法突围,只是没有找到合适时机。” “兖城一事雁行哥哥晓得了么?” “将军之顾虑便在于此,已经修书回王都征询陛下之见。” “叫雁行哥哥万不要贸然主动出兵,以免激怒凤王。” “殿下之见与将军的看法是一样的。” “那便好。你快回去吧,莫叫人发现。” “是。” 凤二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就寝。 他仍然满脑子想着路萧。 等了五年,他仍然亲口承认了。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期望,总该化成灰烬了。 是,路萧什么也没有做错。他还能指望路萧为了他放弃楚国的利益,还是为他像寡妇一样守贞? 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不甘心? 他隐隐觉得,路萧似乎变了。 想从纷繁凌乱的思绪中抓住什么,却又无从下手,竟让凤二不知所措。他要的,只是路萧一个解释。 路萧明明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地承认了,但他为何还是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里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地方? 他烦躁地翻身,披上衣服,下榻打算练练剑冷静一番。 剑握在手中,熟悉的手感。原本华丽的刻纹在他长年累月的使用后已经柔和了许多,但剑刃依然锋利非常。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少年时,另一个少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将这把剑交到他手上…… 这是路萧送他的剑。 他从前从没有放在心上,这五年,梦中却老是出现那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那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8 样真实清晰。 那个时候,他绝不会预料,他竟会与路萧有这样深的纠葛。 他又开始不自觉回想着下午的争执。路萧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了,也不再是那个深情温和的男子。他为了百姓可以卑躬屈膝,却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他回想着从路萧走进营帐看见天心的错愕,到对他的警告,再到后来的苦笑、麻木、哀求。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击中。 路萧的变化,是在他被他“拆穿”了五年前的真相以后。之前路萧明明是悲凉的,之后……却更像是放弃了某种坚持。 “你的……信?” 他想起那一瞬间被他忽略掉的,路萧错愕的眼神。 又想起路萧为他挡箭,叫他小心天心。 既然承认了,又怎么会依然做出这些与他的话全然矛盾的事情?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忽然感到手脚冰凉。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第023章 王储与天心谈话后,凤二殿下表示非常不满再次鬼畜化(蒙眼+69式play) 此后几日,凤二的确没再整出什么么蛾子。 但这并不代表路萧能得到全然的清净,这一天,路萧的帐篷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殿下原来住在这里,怪道我寻遍军中都找不见,可见元帅对殿下果真十分重视。”来者笑意盈盈,着一身水蓝直裾,与路萧相似的桃花眼中尽是风情。 竟是天心。 他一进来便一口一个殿下,不光路萧心中惊疑,连正伺候路萧服药的小仆吓了一跳,呆愣愣地看看天心,又看看路萧。 但路萧很快回应道:“天心公子说笑了,我一介战俘,谈什么重视不重视。不知公子寻我,有何贵干?”面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有一丝警惕。 他这便是认下了那个称呼。小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天的男子竟然是个殿下,一时间受了更大的惊吓,端着药碗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天心扫了小仆一眼,笑道:“你先下去吧,我待会儿同殿下要说的事,不是你能听的。” 小仆被他这么一说,涨红了脸,踌躇地看着路萧。 这么多天下来,路萧早已同这个圆脸小仆相处得很不错了,安抚似的微微笑了笑:“无事,你先委屈一下,去同侍卫兄弟聊聊天。药便留在这里,我自己会喝的。” 小仆如蒙大赦,对天心行了个礼,哒哒地跑了出去,帐篷内便只剩下路萧与天心。其实不止是他,除了凤二,凤二宫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对这个看起来妖娆娇柔、实则性子古怪的天心有种说不上来的畏惧。 天心见小仆离开,笑吟吟地走至路萧身边坐下,视线在路萧脚腕外的铁链上一扫,若无其事地回到路萧脸上。 他似是想显得亲近些,端起一旁的药碗要继续做小仆的工作,路萧却不给他机会,摇了摇头:“不必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天心只好放下碗,倒不显出有什么尴尬,眉眼依然弯弯的,笑着说道:“殿下不必这么防着我。难道殿下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晓殿下的身份的?” 这的确是件怪事。路萧眸中显出淡淡的疑惑,目光投在天心脸上。 天心偏要卖关子,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折扇,不紧不慢地打开,好半天才以折扇掩住小半张脸,神神秘秘地凑近路萧耳边道:“我呢,同别的倌儿不一样。他们都只卖身给一家倌馆,我却是自由身,哪家看得起我,请我去挂牌一段日子,我又正好得闲,便会去。其实……我是楚国人。” 路萧看着天心顶着与自己相像的脸,动作姿态却都是娇娇柔柔的,总觉得像看见另一个不正常的自己,分外别扭。他移开眼睛,随口回道:“想必……能请得起公子的倌馆不多。” “那是自然。”天心似乎颇为得意地呵呵轻笑起来。 这同他在主帐见过天心后再从小仆那里了解到的天心的背景不大一样,路萧就知道,凤二大概是被眼前这个男子编故事蒙蔽了。他额角抽了抽:“那么,公子是……在楚国王都见过我?”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楚国人。” “……” 路萧感觉自己受到了戏弄。 天心看着他沉下脸,忙道:“我同王储殿下亮明身份,是以免殿下提防着我,不肯信我的话。” 这个说法倒容易接受些,路萧有些无奈地问:“公子到底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天心合起扇子,用扇柄抵住小巧的下颌。这轻佻的姿态,总让路萧有种熟稔感。 “我就是好奇……”他拖长音调,“殿下同凤二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无可奉告。”路萧冷着脸道。 天心吃他这么多冷脸,也不见生气,仍旧笑容满面。 他看了路萧片刻,缓缓道:“我虽没在楚国王都见过殿下,但我的确是见过殿下的。五年前,在凤楚和谈之后不久,凤国王都。” 路萧一震。 天心其实又对路萧玩了个文字游戏,在凤国王都,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路萧,那时他也并非不知道路萧的身份。 正因为知道,才会悄悄尾随,看这位本该在归国途中的楚王储为何会出现在凤国王都。 他看着年轻的王储同一个黑衣侍卫潜入凤国王室祭祀必至的寺庙,看着他们威逼利诱买通了一个小和尚,看着他们交给小和尚两只西域才有的白色珍禽——两只有着长长尾羽的大鸟,又看着路萧取出一把特制火铳——那是王室独有的,用以燃放焰火的工具。 那一日,凤二踏入寺庙门槛,天边火凤飞过,留下一道绚丽红焰。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只有天心敏锐地认出,那所谓的凤凰,实则是被火光笼罩,方显得好似金色。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王储?” “这倒并不难猜。那把火铳上刻着楚国王室的标志——虎头。殿下眉宇间气度不凡,举止尊贵,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再加之楚国王室目前在您这个年纪的,也就殿下一个人……” “我真是佩服殿下用心良苦。”天心有些试探的意味观察着路萧:“殿下是晓得,凤二王子回国必会显得突兀,甚至引起曾上了战场的士兵及家属不满,这才用了这种小把戏,非但打消了百姓的怀疑,更叫凤二殿下得到不少百姓的敬畏和爱戴……” 事情被拆穿,路萧先是震惊,而后眸色渐渐暗下来。 他从未料到会有人撞破了他做的手脚,而这个人一旦把它揭露出来,对凤二会是极大的不利…… 天心说着说着,察觉到了路萧的杀意,吓了一跳,忙道:“殿下不要担心,凤二殿下这两年……也算对我有恩,我不会做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49 对他不利的事。” 娘呀,王储的眼神好可怕。一说出凤二归国引来凤凰是假的,他就好像打算对他这知情者下杀手。 天心又想起自己曾经偷偷窥见过凤二自渎时浪叫着路萧的名字。果然是一对儿啊,他暗搓搓地想。 但他当然不会好心地把这两人的心意传达给他们彼此。他巴不得凤二一直蠢下去,他才能一直留在凤二身边,直到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路萧看他表情诚恳,眼神慢慢正常了些。对于天心一长串话,他没有什么表示,只垂下眼睛,不动声色道:“看来公子一人走南闯北,的确见识不少。” “那倒是。”天心是有几分自恋的人,一被夸奖,尾巴就翘起来。 “那想必,”他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公子一定知道当今武林排名第一的——沿风吧?” “你说天心去找他?”凤二眉头一皱,“做了什么?” “这……奴不晓得啊。”小仆摇摇头,“一开始天心公子便令我出来了。之后……之后两人似乎谈得挺开心的,我再进去时,天心公子还在喂公子喝药。” 交谈甚欢?天心还喂他服药? 凤二怀着满肚子疑惑等到用晚膳时,天心施施然回到寝帐。 “你今日……见了他?”凤二一边夹菜,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天心瞥他一眼:“殿下不高兴?” “没有。”凤二咳了一声,“只是一来他身份特殊,二来又成日死气沉沉的没什么意思……” “是么?”天心眨了眨眼睛,心里暗笑,“天心倒觉得,同王储殿下谈话非常有趣。看得出,王储殿下也是博闻强知之人。” 凤二拿着执箸的手一顿,不知为何有些不快。 他当然知道。从前他不理路萧,路萧也能一个人侃侃而谈老半天,从天上聊到地下逗他开心。他那时虽面上没有反应,其实……还是愿意听的。可是再见面以后,路萧就变得沉默寡言。 虽然凤二知道两人如今立场敌对,但是……但是……那个人同天心都能聊得那么开心,在他面前就一句话也不说,总有些说不过去吧…… 凤二闷闷不乐了一整天,第二天还是坐不住了,一处理完军务便想出去走走。脚上像有意识似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路萧现在住的帐篷前。 门口守的侍卫看见他,吓了一跳,他连忙打了个手势,阻止两人发出动静。 走至帐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他安慰自己,不是他要来的,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这里了。 然后他听到了路萧的声音,胸腔里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剧烈。 营帐内,小仆正给路萧剥着栗子。 路萧肩胛有伤不大能使力,因此哪怕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也得依靠小仆。他素来是个不太爱使唤仆人做事的主子,加上小仆并不是他自己的仆人,因着他有伤才不得已来照顾他一个战俘,所以总觉过意不去。 他一边看着小仆剥栗子,一边同小仆聊天:“这些,你都是哪里寻来的?” “这是前两日我家人来军营看望我,给我带来的。”小仆笑得很朴实,“公子总是吃不下东西,我想着栗子既容易下口,又多少能果腹,便都带给公子吃了。” 路萧听着很感动,抬起头,真心实意道:“多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公子真是折煞我了。来,公子吃一个。” 路萧的声音温柔又磁性,好听极了。凤二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将帐帘掀开一点,朝里看去。 小仆正剥好了一个栗子,喂到路萧口中。路萧就着他的手吃下栗子,唇红齿白的俊美青年,吃东西都非常赏心悦目。 最刺激凤二的,是路萧脸上的笑意。 温和又腼腆的笑,让原本就清俊的脸庞又多了几分柔和,惊艳得叫人简直移不开眼去。 他有好久没见了。 凤二瞬间就把军医的嘱咐抛到了脑后。什么不能见面,路萧现在是他的俘虏,他想见就见。 这么一想着,他立刻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营帐里的两人都没有料到凤二会突然进来,一时间,小仆剥栗子的手停住了,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殿……不,元……元帅。” 而路萧只是一愣,就垂下了眼睛。 凤二是看着他笑意瞬间消失,再次变成这副死寂的表情的。他有些无措,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明明……刚才高高兴兴的同别人说笑…… 他可以同天心谈笑,对着小仆也是温和的。但是一见到他,就这副模样。 凤二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小仆道:“你出去。” 他脸色阴沉,小仆害怕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出去了。 路萧只看了一眼凤二,就又低下头。他也实在怕了凤二了,不知道今天凤二又要玩什么花样,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还能捱多久。 凤二注意到他虽然坐得笔直,长袖下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他……竟然怕他?他明明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啊…… 凤二突然就有些难受起来。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剥到一半的栗子。 路萧本来等着凤二再叫他做那些羞辱的事情。但等了半天,耳边竟然响起了哔哔啵啵的剥栗子的声音。 他有些错愕的抬头,凤二已经剥好了一个栗子,送到他嘴边:“你……要吃这个?” 凤二面无表情的,路萧捉摸不定他的意思,犹豫道:“不用了,谢谢你。” 凤二好像没听到似的,仍然举着那枚小小的栗子。 “真的不用了。”路萧偏开脸,“我……我吃不下。” “别人喂你你就吃得下,我喂你你就吃不下?”凤二被他一再拒绝,心里发酸,语气也不太好。 路萧尴尬地揪住自己一缕披散下来的长发,无意识地把玩着:“你有什么事么?” 但这只能让凤二更加生气。他的手仍然没放下来,固执地看着路萧。 路萧没有办法,只得启唇将栗子咬住。他柔软的薄唇不小心触到了凤二的手指,凤二像被电到一般收回手,面上一烫。 那一点点无名火就消掉了。 凤二看着他咀嚼,咽下去,又打算动手。路萧连忙阻止他:“不用啦。” “哦。”凤二慢慢收回手。 路萧有些吃不准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今日似乎同往日有些不一样。他胆子大了些,又问一次:“你今日有什么事么?” 凤二有些窘迫地杵在那儿。他哪里有什么事,完全是一时冲动才进来的,又不能再叫路萧服侍他,路萧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冲动究竟从何而来。 “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么?”他搜肠刮肚老半天,最后只能将问题抛给路萧。 路萧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0 怔了怔,道?:“有的。” “什么?”凤二眼睛一亮。 路萧犹豫道:“兖城……”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没再往下说。他还没有忘记上次询问兖城的事时,得到了凤二怎样的羞辱,怒急攻心下才会昏倒的。 这次也一样,凤二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路萧脚上动了动,铁链咣当作响。他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却不知道凤二心里在想什么。 凤二表情古怪,其实是因为才发现自己漏了件大事。他许多日前便收到了父王的回信,但当时跟路萧憋着火,就一直没有告诉他。 他清了清嗓子:“父王已经有回复了。你放心,兖城……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心里又有另一番打算。他晓得这个残暴的命令是绝对施行不得的,父王的态度却有些捉摸不定。他已经下定决心,这里的战事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集结兖城兵马回归大部队,毕竟虎符在他手中。他不能看着凤国落下残暴不仁的名声,也不能看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遇难。 他知道,如果是路萧,一定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他突然想到,路萧会是什么反应呢? 该会很高兴吧……会不会激动得扑上来抱住他?他以前是有这个习惯的,动不动亲亲抱抱…… 凤二脸上一红,期待地看着路萧。 果然,因为激动,路萧原本苍白的脸庞瞬间透出一层好看的绯红。他趔趄着站起来,单膝跪在凤二面前,艰难地行了个礼:“多谢你了。”他抬头笑了笑,“很……很为难你吧。” 路萧这么客气,叫凤二非常不自在,甚至有些隐隐的失落。他不是很高兴路萧毕恭毕敬给他道谢的样子。 但看到路萧一改方才的漠然,眸子变得亮晶晶的,他又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难言的痒。 “也没有。”感到脸上烧起来,凤二凝望着路萧的脸庞,一句话鬼使神差地从口中滑出来,“你不打算……报答我么?” 路萧愣了愣。抬起头,看见凤二发红的耳尖。 那一瞬间,他似乎窥穿了什么东西。但仍然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凤二别扭的性子,莫名其妙的怒火,以及刚才虽然没有说明,但近乎主动示好地喂他吃东西…… 他没有再想,也没有点破。只是眼神却慢慢柔和下来:“那……你要什么呢?” 凤二话一出口就后悔得不行,看见路萧带了些戏谑的眼睛,更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脑海中天人交战数个会合,最后破罐子破摔般一屁股坐在床上,道:“你自己想。” 路萧:“???” 路萧:“那……好吧。” 黑色的布条蒙在眼前时,凤二微微挣扎了一下,但片刻便默许了路萧的动作。 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你要做什么?” 也许是觉察到了凤二的心思,又也许是知道兖城脱险了,路萧胆子大了一些,一边褪着凤二的衣裳,一边轻笑道:“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你满意的。” 凤二咽了口唾沫,警告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是,元帅。”路萧凑在凤二耳边,软声说道。 他呼吸温热,声音低哑,带了些挑逗意味。凤二觉得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全身都要软下来了。 外袍与中衣敞开着,松松垮垮地搭在肌肉强健的手臂上。身体骤然裸露在空气中,浅褐色的乳尖微微挺立起来。 路萧从背后抱着他,他感受到路萧的手指划过他的前胸,明明指尖是微凉的,他却感到它划过的地方,仿佛被点起一簇簇火焰。 身体变得敏感到了极致,每一处被路萧抚摸过的地方,肌肤都会清晰地记下那种触感。凤玄亭的呼吸粗重了些。 那只手一路向下,向下……握住他已然昂扬的前端。 被路萧主导的感觉,熟悉又美妙。他心中突然涌上大片喷薄的情感,忍不住,抓住了路萧的手臂,唇张了张。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句话他应该对路萧说出来。 你知道么,我也是……我当初也是……有点喜欢你的。 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什么也没有说。 第024章 逃(继续蒙眼+69式play) “我之前不敢说的,你每次都那么粗鲁,其实我总想叫你轻点儿。” 猩红的性器被修长苍白的手指抚弄着。路萧的动作不急不缓,撩人得紧。 “……你快些。”凤二皱起眉,有些焦躁地催道。 “我是要让你舒服,不是么?”温热的舌尖轻舔过凤二的耳廓,“你猜一猜,现在我要做什么?” 凤二在黑布后茫然地睁大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路萧现在在什么位置。完全被剥夺视觉,叫他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与期待。 忽然,他惊喘了一声,随即用力咬住下唇。 “我刚才舔了你哪里?”路萧笑着问道。 “闭……闭嘴。”话一出口,好像又回到五年前被路萧压在床上吃干抹净的时光。凤二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喝他。 “那我只好再来一次了,待会儿重新问你……” “是乳……乳首……” 路萧吃惊地抬眼看凤二。凤二好似感知到他的视线似的,脸更红了:“干什么?继续做你的!不许……不许再问这些问题……” 话音未落,他立刻感到温热柔软的东西碾上了自己左边的乳尖,猝不及防又是一声呻吟。 舔,咬,吸吮……乳首本来就是他极为敏感的地方,禁欲五年过后也没变,甚至敏感得更加变本加厉。他完全预料不到路萧会怎么玩弄他,两手虚软地搭在路萧肩上,快感却让下身愈发硬挺。 “别……别吸了……”他喘息道。 路萧竟然真的放了他。 突然被刹住情潮,他正要不满,路萧两只手没怎么用力地在他肩上一推,他就躺倒在了床上。 路萧将他翻成侧躺的姿势,手掌抚摸着他的腰线。 “干……干什么?”他扭动着头,试图从黑布缝隙间看清路萧的动作,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但下一刻,硬挺的肉棒就被纳入一个温暖而柔软的地方。 “嗯……”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路萧的口腔,难耐地挺了挺腰。 路萧吞吐了几下,忽然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往前摸。他感到路萧所处的位置似乎有些奇怪,下一刻,就摸到了细嫩的肌肤。 天啊……凤二目瞪口呆,他们现在……是个什么姿势? “你再……摸一摸……在你面前……” 凤二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一路往上……直到握住了另一根怒张的肉棒。 他浑身都僵硬了,听着路萧有些慵懒和沙哑的声音: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1 “你握住它……动一动……” 凤二简直想立刻收手。但又想,五年后面对路萧他怎么还是处于弱势?那也……太丢人了。 这么想着,他一咬牙,缓缓撸动起来。 路萧的声音又响起来:“要不然我俩比一比,谁先去谁便输?” “谁要和你比……”凤二咬牙,顿了顿,又道,“你……你都弄了我这么久……” 路萧轻轻笑起来。 那笑声听得凤二心里痒痒的。他忽然有些讨厌眼前的黑布,真想伸手解了它,看看路萧的脸。 “既然元帅觉得不公平……那好吧,我们玩个别的。”路萧说完,一手握住了眼前的肉茎,慢慢含入口中。 凤二听到他要玩别的,心有戚戚。但好半天也没见路萧做什么,让他又疑惑起来,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渐渐地他发现了路萧的门道。 他手上一慢路萧也慢下来,他一快路萧也跟着快,要想自己舒服,只能以让自己舒服的频率伺候路萧,而有时到了某些速度让路萧喜欢了,路萧会为他做个深喉。 凤二气得不行,想整一把路萧,手上很快地撸动几下。谁知路萧竟惩罚似的咬了他一口! “啊!……”那一口不重,路萧旋即的亲吻舔舐更带来另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但那个地方被咬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不敢再造次,只能规规矩矩地抚弄着手中的肉棒。 两处都渐渐有滑腻的声音。路萧还只是胸膛轻微起伏,白皙的脸庞泛上些许绯红,凤二已经喘息得厉害了。他感受着手里的热度,很是急躁,迫切想让自己释放出来。 他顾不得什么廉耻了,一手套弄着路萧,一手在自己胸上揉捏着,怎么舒服怎么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显得淫荡极了,也不知道路萧已经看得几乎呆了去,只知道自己现在比前些日子那些纯粹的发泄舒服得多。 “我……要到了……”凤二忽然喘息着,学聪明了,改以路萧喜欢的速度撸动手中的肉棒。 果然,路萧立刻将他的肉棒含到最深处,用力一吸…… 他畅快地泄在路萧口中。 发泄完后,路萧将那物吐出来,慢慢用舌头舔净了,然后扶他坐起来,解开他蒙眼的黑布。 “你的……”凤二注意到路萧还没有射出,仍然硬挺着。 路萧面上仍然布满红晕,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事,我自己解决……” 他还没说完,凤二已经握住了他的肉棒,继续上下套弄起来。 路萧又一次震惊了。 “不是要比么……”凤二脸一热,“你赢了。这是奖励。” 他一边说,一边搂住路萧的腰,在他身上抚摸着。他其实对那细嫩的触感爱不释手,毕竟路萧养尊处优许多年,和他这风吹日晒的人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从来都觉得路萧是很精贵的人。只是这个人……却为他做过那么多不合他精贵身份的事。他还他一次……也没什么吧。 路萧垂着眼睛,乖乖享受着凤二难得的伺候。不一会儿,他也在凤二手里泄了出来。 凤二很满意路萧的配合,但他没有看见,路萧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简单地清理了一番后,凤二随手熄了烛火,抱着路萧,心满意足地躺倒在软榻上。 意识快要模糊前,他想,抱着路萧睡竟然这么舒服的,早知如此,就该叫路萧天天陪他过夜。 黑暗里,不知何时多了另一道人影。 铁锁“咔嗒”一声被撬开了。 或许是因为睡前闹了那一场,凤二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有察觉。 “殿下,需不需要再下点迷药?” “……不必了,他一时不会醒的。天亮之前,我们也该回到崖边城了。” 路萧站在软榻前,凝视着黑暗中凤二的轮廓。舌尖似乎还残存着一点腥味。 凤二不知道,今夜,正是他同空青约定离开的时候。说实在的,凤二的突然出现让他也吃惊不小,更没有想到凤二还会留宿在这里。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凤二在这里,守卫们松懈不少,这才让空青轻易潜入。 只恐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抱他的机会了吧。 “他们换岗的间隙不到半刻钟,我们快走吧。” 他紧了紧衣襟口,从凤二身上收回视线,没有留恋地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于路萧而言,曾经的痴缠已经像上辈子的事。他的感情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已经被磨得很平润了。他还爱着凤二,只是再不会被爱左右,以至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绕至帐篷背面,忽地发现前方赫然伫立着一道人影! 空青“噌”地拔出一截剑,路萧拦住他,低喝一声:“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红衣墨发,手中提一盏小灯,荧荧的灯火使人得以看清他的脸庞。空青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为别的,为那张与路萧异常相似的脸。 “天心?”路萧蹙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应对之法。 天心似乎也有些惊讶,但不过片刻,他便退到一边,垂眉道:“殿下别担心,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怎么信你?”路萧冷笑,“如今夜深人静,你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路萧想起昨日同天心的谈话。这人来历古怪神秘,叫他很难不起防备之心。 所幸,依凤二的性子,大概就真只把他当个会弹琴的伶人养着。因为不怎么上心,所以没有察觉天心的不对头。 但即使凤二无意,谁又能保证天心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他紧紧盯着天心,似乎随时都会动手取了天心的性命。 天心瑟缩了一下,抬起头却是笑靥如花:“今夜闷热得紧,天心实在难以入眠,出来走一走,也不奇怪吧?再说殿下这一走,凤二殿下明日醒来还有什么猜不到呢?现在灭我口实在是没有必要的。留我一命,我还能在二殿下面前为您掩护几句。” “殿下,时间紧迫,不要再同他废话了。”空青低声催促道。 路萧扫了空青一眼,空青眨了眨眼睛。 两人没再同天心多说什么,快步朝前走去。 天心松了口气。 绕过天心身边时,路萧奇怪地勾了勾唇角。下一秒,他忽然一掌劈在天心后颈处。 天心软软地倒了下去。路萧顺势扶了他一把,不至于叫他再磕碰到别的地方。 “走吧。”路萧放开手,两人一步不停地逃离了凤军大营。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在他们脚步声渐离之后,原本“昏迷”的天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啧,真狠。”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疼得龇牙咧嘴的,“算他剩点良心,还知道扶我一把。” 他站起来,厌恶地拍拍身上的尘土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2 ,蹑手蹑脚地靠近营帐门。 掀开帐帘,他又吓了一大跳。 原本应该沉睡着的凤二,此时正安静地端坐在床沿边。 “殿……殿下?”好半天,他才压下震惊,试探地唤了一声。 凤二身躯颤了颤,好像这才察觉到他进来了似的:“嗯。……你怎么在这?” “我……”天心眼睛一转,“这地方黑,还有狼叫,怪吓人的。我一人在营帐里不敢睡,出来寻殿下。” “哦。”凤二应了一声,“等天亮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军营不适合你久待。” 之前怎么不说这话?天心撇撇嘴,不想拆穿他过河拆桥的行径。但他仍忍不住问道:“殿下……知道他要走?” 很长的沉默。黑暗里,他看不清凤二的表情。 “我知道他总会逃的,但不知道……是今夜。”他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与路萧同榻而眠,他本来睡得很好,真的很好,大概是五年来最安稳的一次入眠,让他自己都惊讶。但他毕竟是个武人,空青一进入帐篷,他便知道了。 但他为什么要继续装睡?为了看路萧会不会离开?未免太可笑了。 抬起头,有些自嘲地笑道:“很奇怪吧。我这是……在做什么蠢事。” 瞒下路萧的身份,还放他逃走。 他试图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凤国素来有让战俘在王都游街示众的传统,战俘胸前往往还挂着写明其在军中职位的牌子,往往身份地位越高的战俘,受到群众的侮辱越甚。 就算路萧免于游街之辱,他王储的身份在凤国恐怕也要吃不少苦头。他……不愿意想象路萧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路萧毕竟为他挡了一箭,就当作是报偿吧。他什么也不想欠他的。 从此以后,他们两清,再见面就是政治上的敌人了。 ……真的就两清了吗?他茫然地想着,第一次感到心中空落落的。 白雁行再见到路萧,先是高兴,然后就想给他一个耳刮子。手停在空中老半天,到底忍住了。 他愤愤地甩下手:“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王位继承人吗?” 路萧自知理亏,只得好声好气地解释:“雁行哥哥,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伤了不打紧……”白雁行瞪他一眼,他连忙改口,“但若凤二死了,凤军必定大乱,到时反是我们的危机了。” “那你也不知道找个传令官?” “雁行哥哥骑射之术世间无双,我再叫传令官,凤二恐怕已经死在你箭下了吧。”路萧苦笑道。 无论何时,路萧拍的马屁总是让白雁行十分受用的。其实路萧被凤二带走这么多天,他忧也忧过气也气过,这其中缘由早想了通透,只是见到路萧平安,还是忍不住埋怨几句,倒有点类似父母担忧孩子的心态了。 果然,埋怨过后又是心疼。 “脚腕怎么磨成这样了?”打路萧一进营帐,他就注意到了路萧走姿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路萧的脚腕处一圈都被磨破了,有些地方更是深可见骨。 那是被沉重的脚镣磨出来的伤。 凤二明明已经满心想的都是路萧,却连他的脚腕已经被铁镣铐磨伤都没有察觉。 空青先前没有注意到这个,也是吓了一跳,忙找军医去了。 路萧却像没事人一般:“不打紧的。士兵们在战场上断胳膊断腿,不都忍过来了么?你看,我箭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白雁行知道他的性子,想到自己射出的那一箭,心中揪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他只揉了揉路萧的发顶,又摸出一瓶药,半跪在地上,把路萧的脚搁在自己膝头给他上药。 他刚一碰上,路萧就“嘶”了一声:“雁行哥哥,轻点儿……” “知道疼别总把自己放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上。”白雁行斜他一眼,“你若真出了什么事,别说我,恐怕这里一群人的脑袋都该摘下来了。” 路萧很不好意思,呐呐地问:“父王……知道这事了么?” 白雁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表情忽然有些古怪:“没有。你被凤玄亭带去后,我同他通了几次信。他的意思是不会公布你的身份,也不会把你当作战俘遣送回国,但要崖边城作为交换。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但之后……他除了继续攻城,好像也没做什么……”他有些探究地看着路萧。 “他养了个男伶,与我长得非常相似。”路萧没让白雁行猜,自己又爆了一个大的。 白雁行震惊不已:“他……对你……” “也许有一些吧。” 他知道,他见到天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对于凤二的事,他总会敏感一些。但…… “他如今前途无量,这一战以后,他会是凤国最受尊敬的人。非但如此,凤王碍于面子,怎么也得敬重他几分,时间久了,或许真有些父子情也不一定?”路萧勾了勾唇角,一个平静的笑容,“他不会放弃这些,也放弃不了。况且他现在能得到的,比对我那一点感情多得多,这最好不过了。” 第025章 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王储的悲伤(慎) 路萧的回归让提心吊胆的楚军将领们都松了口气,但并没有给战局带来太大变化。 楚军防守固若金汤,凤军一时攻不破崖边城,但也没有给楚军任何突围的机会。 白雁行与路萧如今最担心的,仍是兖城的情况。 兖城守军多日等不到救援,城中水深火热,已经选择投降。兖城守军将领送出最后一封密信,痛心疾首地陈述兖城地狱般的境况:无粮无水,饥饿的百姓靠啃树皮活命,甚至有人易子而食,“屈服于民苦,非屈服于凤贼”。 送出密信后,那位将领选择了自刎谢罪。 更可怕的是,凤军很有可能会以兖城为基点,开辟新的战线。 “不可能吧,他们怎么会还有多余的兵力?”白雁行不太有底气地说。 “他们不需要多余的兵力。”路萧捏着密信,眼眶泛红。情绪稍稍稳定后,他接着说:“继续用围困兖城的军队,加上我们的降军,便足矣。” 白雁行沉默下来。 他知道路萧是对的,因为他们……已经再抽调不出任何兵马了。 不需很久,路萧一语成谶。紧临兖城的两座城池在一周内沦陷,楚王最新一道谕旨,虽仍命令他们继续抵抗,但已隐隐显出了要考虑和谈的意思。 白雁行戎马多年,头一次被打得这么憋屈,看到谕旨气得几乎咬碎银牙。每日的军事会议,楚军将领们照旧献计献策,为下一步行动争论得热火朝天,很有不到最后关头不放弃的决心,但苦于寻不到可行的计策,最终只能化为白雁行的一声苦笑: “唯一的生路便是等老天开眼了。” 楚王又一道谕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3 旨传到。这一次,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那一天接旨后,白雁行就不见踪影。路萧找了半日,才在临近驻地的小溪边找到他。 白雁行一个人给自己灌着酒,明明刚到而立之年,此时看起来却很有英雄迟暮的悲凉感。 路萧第一次不知怎么安慰他,在他身边坐下,软声道:“雁行哥哥,议和未必就不是好事……” “我气的是,撕毁通商条约本就是凤国的阴谋,我们如今却反而落到这步田地。”白雁行将一整壶酒一口闷下,“小东西,你晓得么?我们楚国汉子都是铮铮铁骨,至少五十年内,从来没有对哪个国家服软示弱……” “小东西”是他从前对路萧的称呼。他头一次见到路萧时,路萧明明已经十二岁了,却又矮又瘦,只有脸颊粉嫩嫩的有点肉,长相比女孩子还精致,裹在华贵的衣裳里,简直像个捏出来的搪瓷娃娃,比十二岁就轮得起一百斤大锤的他不知道娇贵了多少倍,一点也不像楚国其他粗犷的汉子们。从那时起他就笑叫路萧“小东西”,直到他变得越来越沉稳成熟,越来越像个强大的男人,白雁行才慢慢改口称殿下。 也是那时起,他决心辅佐路萧,为他守护楚国的太平。他相信路萧能够开创一个楚国从未有过的盛世。 他怎么也不会预料到这一天。 他看向路萧,自嘲似的笑了笑:“到我手里,怎么就输了呢……” 路萧心里一酸:“这不全是你的责任。” “总该有个担责任的人。我是元帅,不是我的责任,该是谁呢?”他揽过路萧的肩,喃喃道,“我的名声毁了不打紧,但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以后的路……很难走……” 路萧震了震。 “雁行哥哥,你不要这样想,”他急迫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在前线尽心尽力,对得起你自己;你半生保疆固土,对得起百姓。我又算什么呢?更何况你是我的师傅,是十六岁平定叛乱的人,楚国这五年的安稳都仰仗着你。无论如何,你仍会是我最敬重的人。” 他的话让白雁行多多少少宽慰了些。白雁行牵了牵嘴角:“是,我不该说这些。你带酒了吗?” “带了。”路萧非常善解人意地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葫芦,“这是尘封了二十年的女儿红。我只装了这么些,喝完便随我回去吧。” 白雁行接过,刚打开盖子,一个楚兵跌跌撞撞,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 接着,他边跑着,边喊出了一句让白雁行和路萧无论如何都意料不到的话—— “元帅,殿下,凤军——凤军他们——退兵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凤军开始从楚国全线撤退。兖城那边虽然已被占领,还没见凤军有要离开的迹象,但围困崖边城的凤军已经撤回了凤国国境内。 楚军又是惊喜又是困惑,白雁行唯恐有诈,依然保持全天候的戒备。 但没过几日,前方传来的情报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原来是凤王在王都突然病危,急召凤二回国。加之凤军军需消耗也非常之大,又已经偿到了甜头,干脆全线撤兵,择日再与楚国就战后事宜进行谈判。 这样的谈判,同楚国求和自然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了,而是让楚国有了平等商榷的资本。 不日,楚军驻地收到了楚王谕旨,证实了这一消息。在此处鏖战了将近一年的楚军,终于得以起程,返回故乡。 归途中,只有路萧仍有些担忧:“我总觉着,凤国这兵退得有些奇怪……”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未必就是针对楚国。”白雁行跟他咬耳朵,“我寻思着,该是他们内部狗咬狗,宁愿退兵也不愿要你的那人挣了头功。” 路萧被他对凤二的称呼弄得脸一红,推开他,故作镇定:“你……说得有理。” 他话说得不在乎,到底还是有些许忧虑。但转念一想,白术在他身边,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么想着,心中就安定了一些。 楚军士兵们思乡心切,即使失了城池多少让楚国蒙上些阴郁,也丝毫没有影响军中欢天喜地的氛围,连行军都充满干劲。 但,事情突变往往就在一刻间。 那是回程的第二日清晨,朝阳才刚刚撒下细碎的光,一匹快马的嘶鸣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骑在马匹上的是一具尸体,已经身中数箭而死。 很久以后路萧依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匹马是怎么驮着尸体找到楚军的,简直像是苍天冥冥中的指使,为那血色的一天蒙上一种诡秘的幸运色彩。 最先发现马匹和尸体的士兵很快报告上去,白雁行和路萧步履匆匆地赶出来。很快,有人从尸体身上翻出了一封信和一块令牌。 路萧看见令牌那一刻,突然感到手脚冰凉。 那是抽调兖城守军的兵符。很显然,是用以证明身份。 他看着那具尸体背上的数只箭,神色恍惚,像是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 白雁行皱着眉,急急地拆开信,只一眼,瞬间脸色惨白。 他双目圆瞪,呼吸短促,似乎有那么一刻,像是要晕倒过去。 但不到须臾,白雁行骤然回头,发出一声暴吼:“立刻清点两千骑兵,随我回兖城!” 路萧觉得他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在他耳边炸开: “凤国…… 下、令、屠、城、了!” 从楚军当时的驻扎地到兖城,本至少需要五个时辰。两千楚国骑兵像背后有火烧灼一般拼命地赶,硬生生把“五”压缩成了“一”。 军队来到了兖城侧城门。城门被凤军紧闭着,听不见丝毫动静。 “殿下!你冷静些!先看清楚情况!”白雁行大喝着,试图制止满眼含泪、疯了一般要往前冲的路萧。 “我怎么冷静?!”路萧重重推开他,热泪滚滚而下。 他抹了一把脸,满目都是雪亮的恨意: “我、要、同、那、帮、畜、生、拼、命!” 被他一带,身后的楚军群情激愤,白雁行牙一咬,不再废话,双腿一夹马肚子,带头开始攻城。 他们迅速解决了看守侧城门的凤军,从外面撞开了大门。 门一开,他们看到了宛若人间地狱的景象。 此时的兖城满目狼藉,到处都是奔逃的人群,绝望的哭喊,许多尸体横陈街头。百姓大多骨瘦如柴,面色蜡黄,衣衫褴褛,乍一看就像一具具干尸,逃命时往往腿一软,跌倒在地,便再也起不来了。 那是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一直困在城中的民众,见到城门打开纷纷扑上前,在看到楚国军队的那一刻,已经不能用惊喜形容,而是见到了救世的神灵,绝处逢生,嚎啕大哭。 费了一番力气安抚好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4 面前的百姓,同时派出一半骑兵赶去正城门。从人们七嘴八舌的哭述中,白雁行拼凑出了现在的情况。 屠城的命令,是昨天半夜下达的。最先嗅到阴谋的味道的,是城内的降军。 凤国绝大部分兵力同样被牵制在崖边城战场,他们大概是觉得降军可以为自己所用,所以没有全部押送回王都,而是留下一部分在城内帮助镇压百姓,维持秩序。 但从昨夜子时起,他们坑杀了第一批降军。 还在城内的降军意识到了灭顶之灾的来临。他们投降,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未曾料到凤军会如此丧失人性,只能奋起反抗,与凤军拼个鱼死网破。 就是这一小部分降军,把凤军拦在了城门口,拖到了现在。城中虽有百姓伤亡,但大规模的屠城还没有正式开始。 路萧他们看到的尸体,要么是饿死的,要么是慌乱之中被看守侧城门的那十几个凤军乱箭射死的。 “现在饿死的比被杀死的多得多,”一个年轻妇女哽咽着说,“但已经有一些凤国人闯进来了,四处杀人……他们那里才几个兵,怎么拦得住啊!” 白雁行双拳紧握,克制着全身的颤抖:“是我们……来得太迟了……” “雁行哥哥别说这话,快快救人才是办法!”路萧这时虽仍然红着眼睛,但反而冷静下来,“我带三百人进城中疏散百姓,你带着其他人去正城门!” 白雁行深深地看他一眼,扭头指着两个将领:“你们两个保护好殿下,其他人按照殿下说的做!” “你说留在兖城的守军屠城了?!”凤二惊怒地看着来人,“是谁下的命令!?” “是……是陛下早便下的令,战争一旦结束,我们占领的那些城池,一个楚人都不要留,通通……” “混账!”凤二破口大骂,“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命令?!” “这是他召您回京的同时下达给那些留守的军队的,兖城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凤二胸膛剧烈起伏着,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既想立刻冲到凤王面前质问,又知道当务之急是阻止悲剧继续下去。 半晌,他一拍桌子,暴喝:“带一队人跟我走!” 凤二一行人超尘逐电般赶到兖城时,凤军与白雁行带领的骑兵交战正酣。 他气沉丹田,以内力让声音盖过震耳欲聋的砍杀声: “通通都给我住手!虎符在此,我看何人胆敢放肆!” 白雁行远远看见了他,一拉缰绳,也皱着眉道:“传令下去,停手,进城帮忙疏散百姓。” 他最后望一眼凤二,双眸中写满了愤怒,但没再多留,调转马头,进城帮路萧疏散百姓。 而城门口的凤军看到那标志性的银色面具,亦纷纷犹豫着撤退。 凤二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看见楚军,脸色有些复杂,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驱逐他们。这时,凤军的守城将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元帅,屠城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您现在这是……” 凤二眼睛也没眨,开始胡说八道:“你休要胡说八道!陛下仁慈英明,怎会下这样残暴不仁的命令,更何况我身为元帅却毫不知情,这必是有人假传谕旨!” “这……”那守军将领本身为凤王储阵营的人,意思是想拿出凤王威胁凤二,谁料想凤二竟然直接把谕旨说成是假的,他再执意屠城就像在说凤王残暴不仁,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凤二,目瞪口呆。 “身为军人,必以虎符为最高指令,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除了必要守城士兵,其他人立刻撤出兖城,不得惊扰百姓,不得有延误!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凤二气场一开,威严的气势逼得底下人心惊胆战,加之他手执虎符,没人再敢有异议。 “但……元帅……早已经有几队人进去了……” “叫城中的人立刻撤出来,还用我教你们么?” 凤二说完,一扯缰绳,直接冲进城内。 路萧骑着马在奔逃的人群中穿行,身后的仅剩的一个将领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已经斩杀好几个在城中四处行凶的凤国士兵,原本青色的衣衫已经浸了大片不知道什么人的鲜血,脸上也是污迹斑斑。 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个角落,翻身下马,冲过去,从茅草堆里抱出一个不知是谁藏匿起来的、仍在襁褓中的婴儿。 恰巧,一个年轻女人这时哭着跑了过来。原来那是她的孩子,她本以为此次难逃一死,才将孩子藏起来。这时见到侧城门打开了,又回来寻找孩子。 路萧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扶着瘦弱的女子,回头命令跟随的将领:“你护送这位夫人出城。”说着,掏出几块碎银,偷偷放入孩子的襁褓中。 那女子流着泪千恩万谢。 将领有些犹豫:“可……刚才殿下已经支走了另一个人,我再走……” “我会立即去城门口与雁行哥哥汇合,不会有事的。” 将领只好领命离开。 目送他们走远后,路萧按说好的,逆着人流去寻白雁行。 此时城中百姓大多已经有序地疏散了,越接近城中心,人就越少,街道上也越安静。 路萧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放慢了速度,仔细查看有没有伤者或像那个婴儿一样藏起来的人。 忽然,一丝微弱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侧耳细听,顺着哭声的源头寻去,找了好几个街区,直到踏上另一条街道,终于看见街的另一头有一个小女孩,站在街道拐角处大哭着:“呜呜呜……娘亲……呜呜……爹爹……我要娘亲……呜呜呜……” 路萧听着那哭声,觉得心都要碎了,马鞭重重抽打了一下,边赶过去边喊:“小妹妹,别怕,我带你去找爹娘!”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骑在马上的路萧。她犹豫了一下,迈开小小的步子朝路萧跑来。 路萧唇畔浮现出一个笑容。 忽然,那丝笑意僵住了。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凤国士兵出现在拐角。 他手中的长刀上,有鲜血顺着刀背蜿蜒而下。 他看见了小女孩,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住手!”路萧目眦欲裂,催着马匹再快些往小女孩的方向赶。他几乎敢肯定,那个士兵甚至不需动手,那匹马的铁蹄就可以将小女孩踏穿。 小女孩注意到了身后的危险,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怎么也跑不动了。 凤兵在路萧之前追上了小女孩。 他看着仅有几米之外路萧,有些嘲笑的意味。 一拉缰绳,马蹄高高地扬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路萧翻身下马,向小女孩飞扑过去,在马蹄抬到最高的时候把她牢牢的护在了身下! 他就势一滚,然而来不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5 及了。马蹄落下之时,重重地踏在他右边的小腿上。 他发出一声惨叫,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偏过脸,他看见受惊的马匹又一次扬起前蹄,而他已经痛得瑟瑟发抖,没有力气再躲了。 他只能抱紧了怀中哭喊的女孩,强提真气护体,祈祷能抵抗这一次马蹄的践踏。 恍惚间,他听见一声撕裂般的呐喊:“路萧——” 钉着铁掌的马蹄重重地踩在他后背上。 痛楚还没有蔓延,一口鲜血已经从路萧口中喷出。 好似一道鲜艳的血雾。 凤二眼睁睁看着马蹄踩在路萧身上。 一瞬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再回神时,已经满目都是鲜血。 那个士兵和马匹的尸体扔在一边,凤二的剑上滴着血。 他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手颤抖着,抱起血泊里的路萧,让他躺在自己怀中。 耳边有女孩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背景里令人压抑焦躁。 他看见路萧的前襟、下颌和口中全都是血,伸手小心地擦去,却根本无济于事。路萧面色青白,胸膛还在轻轻地起伏,每喘息一次,就有更多的血涌出来。 血越擦越多,凤二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手足无措。他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吐这么多的血。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很小声地唤了一遍路萧的名字。 温热的液体轻轻滴落在路萧脸上。 他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模糊,他胡乱抹了一把,忽然看见路萧的眼皮颤了颤。 一瞬间,凤二欣喜若狂:“路……路萧?” 那双琥珀般澄澈的眸子缓缓地睁开。 四目相对,凤二看见路萧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脸。他的心怦怦跳动得剧烈。 “你有没有事?我带你去找军医……”凤二唇边浮现出一个笑意,他换了个姿势,想抱起路萧。 他松手的那一刻,路萧推开了他。 路萧受了伤,并没有非常用力,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凤二却就这样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路萧,似乎还没有明白路萧为什么要推开他,又爬起来对路萧伸出手,想抱住路萧:“你、你受伤了,要看军医啊……” 然后被路萧第二次推开。 “不劳你费心了。” 小女孩在这时跑上前,哭着抱住路萧。她刚才看着凤二失去理智发狂地杀了那名士兵,很害怕他,一直不敢上前。 路萧抱住她,一边慢慢抚着她的背,一边看了凤二一眼。 就那么一眼,让凤二全身都如坠冰窟。 他有些明白过来。 渐渐地,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不是我下的命令……”他嗫嚅着,想向路萧解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能把这些算在他身上,然后用那样的……那样的眼神看他…… 凤二徒劳地伸手去抓路萧的衣袖,一道银光劈了下来,他不得不狼狈地收回手。 白雁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路萧看见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吃力地将怀里的小女孩抱给白雁行看:“雁行哥哥……她……” 白雁行二话不说将小女孩接过,交给身后的副将,然后把路萧抱起来,翻身上马,迅速离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眼都没有看凤玄亭。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凤二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先前的意气风发全然消失不见,神情恍惚僵硬,眼神没有焦距地喃喃细语: “不是我下的命令……真的不是我啊……你不要……不要那样看我……” 第026章 死讯 麻烦总是接二连三地来。兖城一事让凤二满心的憋屈,但还没等他回到王都,一道圣旨直接让凤国大军全部惊掉了下巴。 擢凤二至将军之位,令他立即赶赴边境,从此镇守边关,非有召不得回王都。 经此一役,凤军不少年轻将领对凤二都是心服口服,简直将他视为战神一样的存在,骤然接到这样的旨意,凤二还未有表态,底下人倒先炸开了锅,为凤二鸣不平。 说实话,凤二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并非全然这样任人摆布。 如果是五年前刚刚回到凤国的凤二,也许真会二话不说,立即赴任。 但如今的凤二,已经在凤国权力的最中心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政治白痴。 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多疑点还未解 开。 七日以后,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来到了凤军驻地。 这男子是凤二宫中的管事,名唤锦年。这些年凤二培植势力,多多少少也有他一份帮助在其中,倒算得上是凤二的心腹。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木匣子。交给凤二后,便一言不发地退到书案后几步,垂手而立。 凤二打开木匣。 里面有几份卷轴,以及数十封信笺。 卷轴打开,是五年前凤楚和谈时的详细记录。这是份抄本,看得出誊抄得有些急促,但一字一句条理都非常明晰。 再往后,有一份通商协议的详细条款。 凤二心里那些疑惑,在看到所有记录后,一条条理得通顺。 他并不是傻子,这些年凤王待他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曾经还有期待,到后来也已经慢慢淡了,现如今,只不过在尽为人子的责任。 但既然对他没有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为何有时又会露出一副慈父模样? 他五年没有想通的事,看到这一叠卷轴,终于明白了。 凤王要利用他,对着他欺瞒和谈的真实情况,为凤国谋利,无可厚非。他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不见得有多难过。 最多在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微微被刺了一下。 但,他想起了路萧,胸腔里忽然又涌上一种哀伤的甜蜜。 这个傻子……明明知道自己被泼了污水,却什么都不跟他解释,什么都瞒着他。 指尖划过一封封信笺,他倒有些情怯之感。 拿起一封,拆开来,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许泛黄。熟悉隽秀的字迹映入眼中: “昨夜骤雨惊扰,今晨醒来,窗台有筑巢之燕停留,发觉折断水仙一枝……” 他唇角微微勾起。他还记得,路萧房中是没有水仙的,倒是在内院他居住的那间下人房,窗台种了一株水仙。 又拆开一封。 “自君别去,饭食无味,不能安寝。奈何郎心似铁,辗转反侧久之,不得回音。虽如此,吾之心意仍如磐石不变……” 这大概是他离开很久以后路萧寄的信了。没有他的回应,明明已经惶恐不安,还在一遍遍对他倾诉绵绵的情思。 凤二一封封地看,素来冰冷的眸子里此时尽是柔情,像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6 积雪融成了春水。 路萧的心意,错过了五年,到底还是来到了他的手中。 锦年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些都是在王的书房里寻到的。楚王储殿下传信的渠道非常隐秘,信件一般会送至王都一间客栈,如果没有意外,会有专门的人扮做送货者,通过宫中采买货物的门进入王宫,再设法送到殿下手里。但遗憾的是,在他第一次送信前,王就先一步控制了那处客栈。” 既想利用路萧的感情,又不愿让路萧与他互通情意,当然要如此为之。凤二唇角冷冷地一勾:“父王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奴也不知晓具体情况。”锦年摇摇头,“王的确是生了重病。也就是一个月前,开始出现了一些征兆。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病,想不到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如今已经爬不起来了。从王病倒第一日,王储已经进了王的寝宫服侍王。” “你说……王兄去服侍父王?” “是的,”锦年语气中有一丝微妙,“王不见人,除了医官、王后和王储也没人晓得寝宫里的情况。现今有什么命令,也都是王通过王储传达出来的。” 凤二先是震惊,慢慢地,震惊转为冷笑。 “呵!已经到了这一步,还需要再揣测什么吗?”凤二轻蔑道,“他大概是见我此战得胜,真是一点都等不及了。” “殿下要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凤二沉吟片刻,“我便如他所愿。做个清闲王爷,也不是什么坏事。这王位,他爱争便争吧。” 虎符拿在手里,凤二自是有恃无恐。 他当然想得到,凤王是察觉了凤王储的野心,这才肯将虎符交到他手里。 但,比起参与进王都的斗争中,他更愿意选择坐山观虎斗。 说完,他不再理会王都的事,拿起记录和谈的卷轴,又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他对路萧和凤王那两个猎虎老者的故事看了好几遍,虽然知道路萧和凤王是在隐喻什么,但依然看不大明白。 凤二似乎隐隐约约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又仍是不明晰的,让他心神不宁。 路萧的情况则非常不妙。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和外伤,右小腿腿骨被踩得粉碎。这还不是最叫人担忧的。白雁行抱他回到驻地的路上,他就一直昏迷不醒。那个晚上,他开始发起高烧来。 军队里素来缺药,白雁行生怕路萧伤口感染了,烧得更加厉害。他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军医,亲自驾一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送路萧回王都。 白雁行几乎是昼夜不眠地赶,回王都用了不到七天,期间路萧从没有醒过。但昏迷之中,他时常会呓语不停。 楚王已经全然晓得了兖城的事,早早便在王都郊外等候,一看见白雁行的马车,十几个医官便拥了上去,迅速将路萧安稳地移回王宫。 路萧生母早丧,楚王虽生性豪放不羁,这些年养大路萧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看见本来好好的儿子变成这幅模样,又怒又急,几乎全部迁怒在了白雁行身上,连削了他三级官职,甚至衣不解带地亲自照料路萧。 白雁行知道路萧昏迷中总说些不该说的,生怕叫楚王听了去。他顶着楚王的白眼请求将功折罪,进宫替楚王照顾路萧。幸好楚王怒归怒,到底没有失去理智,黑着脸想了半天,同意了。 也是白雁行的运气,他进宫第二日,路萧一直反反复复的高烧终于完全退下来了,脉搏状况也开始好转。楚王看白雁行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 路萧醒来,已经是兖城一事发生的半个月以后。 他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大梦。梦里许许多多的人交错着来来去去,最后只余一个小女孩小小的身影。 有人向她扬起了刀,他想要救她,脚上却像扎了根,一步也迈不开。 银光一闪,化作漫天的血色。不光是小女孩的,还有许多许多人。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面目凄苦,向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臂,流着血泪要他救救他们。 人群忽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双双断臂,要抓住他。耳边尽是来自地狱般刺耳的哭泣和尖叫声。 于是他惊醒了,发鬓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褥温暖舒适,空气中有药香混杂着安神的檀香。 这是让他一阵恍惚的平和。 没有满眼的血色,没有人哭泣和尖叫,甚至没有人会当面谴责他。他仍然是高贵的王储,在安全的王宫里躲过一切风雨。 他缓缓扭头,看见一直守在一旁的白雁行又惊又喜的脸。 “雁行哥哥……”在白雁行站起身去叫医官以前,他嘴唇蠕动着,轻轻地说出醒来后第一句话。 “我要见父王。” 白雁行在理政轩找到了楚王。 同楚王一同回到东宫,楚王爱子心切,步履匆匆地进了寝殿。 白雁行守在殿外。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路萧到底对楚王说了什么。总之很久以后,白雁行仍然记得,那天楚王神色疲倦地走出东宫,独自一人回到理政轩。看背影,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冲进寝殿,路萧竟然拖着虚弱的身子跪在床前。他正好看着路萧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殿下心跳停止了!!快来人啊——” 凤二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离圣旨给出的赴任期限还有三日不到,他却一点都不见着急的模样,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看沿途的风景。 偶尔看见满山的山花,那种绚烂的美丽简直令人迈不开步子。他就会想,要是路萧也在,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景色。 路萧素来爱这些花花草草。他是个粗人,除了觉得看着漂亮,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但路萧要是看见了,一定是要念几首诗的。 这真是很叫凤二苦恼的事。他很想立刻去找路萧,告诉路萧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也愿意同他在一起,问问路萧还要不要跟他…… 不不不,他去跟路萧说这些,那个傻子是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他现在苦恼的是,在很多方面,他很难跟路萧有共同语言。他除了练武什么也不知道,不会诗词歌赋,也没有路萧那么多新奇有趣的见识。虽然路萧一个人也不会把天聊死,但他要是一直只是听,什么话也接不上,路萧总会发现他其实是个这样木讷的人,根本不是因为性子冷,而是真的什么也不懂,所以接不上话。路萧会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无聊? “他倒是敢嫌弃我……”凤二心里暗想。他下了个决定,在去找路萧前先把凤楚边境游一遍,抓紧时间恶补些风花雪月的知识。 吊一吊路萧……也没什么吧。反正路萧一直等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 最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7 主要的是……那一天在兖城,他知道路萧是在恼他。虽然有些不情愿……或者是近似于羞赧的情绪,但要他跟路萧服个软,那也……没什么的。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路萧见面,又怎么和路萧开这个口。 凤二无意识地揪紧了手里的缰绳,懊恼地耷拉下眉。 还有军营里的事,他对路萧做的,也过分了些。弄得本来好好的重遇,路萧却只想躲他。 他越想着路萧,就愈发想要见到他。刚刚还想着不急在一时,现在又分外渴望了。 心中焦躁,本来好好的景色,也没什么看的性质。连迎面骑马向他靠近的人,凤二也看不太顺眼。 “大人。”那人似乎是个信使,耳边簪一朵白花,这是报丧的标志。看见凤二身着象征王室的玄衣,身后的随从还举着官旗,知道是大人物,特地上来向凤二打声招呼。 凤二睨他一眼,随口问道:“什么人死了?” “哈,看您也像从王都来的,我这正要去王都报信。这死的呀,是个楚国的大人物。” 信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是楚国的王储殿下去了。” “谁?” 凤二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又问了一遍。 “是楚国的……” “算了,晦气。”凤二忽然非常不耐烦地摆摆手,赶他离开。 信使莫名其妙地走远了。 跟着凤二身后的锦年赶着马,到凤二半个身位后,目光里满是震惊:“殿下,他说……” “他说什么?”凤二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锦年的话就这样堵在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说了什么?你说啊。”凤二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他说谁死了?谁?” “殿下……” “他胡、说、八、道。”凤二收了笑,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 他仿佛还是镇定的模样,眼眶却慢慢红了。 “道听途说的东西,能信么?”凤二一拉缰绳,骏马小跑起来,“我们再不快些,天黑之前就赶不到驿站了。” 锦年不敢再刺激他,只好催促身后的士兵跟上。 谁料,凤二的马匹越跑越快,越跑越急。 锦年心知不妙,对身后吩咐几句,策马扬鞭追赶凤二。但在追到一条山路的拐角后,他再也见不到凤二的影子了。 “啪!” 马鞭又一次重重击在马的后臀上。马儿吃痛,不得不将速度硬是又提快了一些。 凤二却觉得还不够快,怎么也不够快。 发带散了,疾驰带起的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凌乱不堪。外袍也散了,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他却顾不得拉一拉。 也许是被风吹的,他眼前全是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抹了一把眼睛,又用力的甩了一下缰绳。 他不知道目的的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些什么。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让他既想放声嘶吼,又几乎喘不过气来。 喉咙里似乎被胸口涌上的什么堵住了。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一只手掩住嘴,还是抑制不住。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 有温热的水滴啪嗒落在手背上。 脑海中却像走马观花一般,不断浮现出路萧的动作和神态。 路萧在对他笑,路萧吻他,路萧沉默无声地垂泪…… 他说喜欢他,又说他累了,要放手。他温温柔柔地抱住他,最后把他推开,两次。 凤二想,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就算路萧怨他了,只要路萧对他还有感情,想要挽回他就不过是一句道歉。 或者再抱着路萧,吻他,应该够了吧。 他还没有主动吻过路萧。再见面以来,路萧对他就没再像从前一样亲昵过。他也想吻他,但总是放不下架子。 脑海中有个声音近乎恶毒地嘲笑起他来:以后,再都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吻到路萧,没有机会挽回他的爱,甚至没有机会……再见他一眼。 只是再见他一眼也不成。 “不……不!”凤二松开缰绳,痛苦地抱住头,“你胡说!闭嘴!” 马儿失去控制,跑进山间的一片小树林里后,嘶鸣了一声,将他掀翻。凤二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臂划出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那个声音却还不愿意放过他:不是么? 是你不珍惜他的。你既然不珍惜他,不喜欢他,就注定要失去他。 “不是的,不是……”凤二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他摇着头,头发凌乱,状若癫狂。 “我爱他啊!”他忽然大吼道。只那么一刻,气势又弱了下来,却还是哽咽着喃喃念道:“我……我没有不珍惜……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啊……” 他泪濛濛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惊人的炽热,语气又轻柔又深情。 路萧曾经愿意拿命来换的,如今他说了,路萧却听不到。 有什么用呢? 他想,他只是迟了五年,却错过了一世。 没事……他来世,再说给路萧听。 一句不够,他说上十句百句,直到路萧相信他……直到足够弥补他亏欠路萧的深情。 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提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缓缓步近他。 男人眼神冰冷,看着他如同看着地上的蝼蚁,宛若死神降临。 凤二狼狈地趴伏在地上,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连躲开的打算都没有。 他甚至有种诡异的兴奋感。 他知道,男人是来取他性命的。只需要这一剑——一切就都结束了。 或许是重新开始。 地府里,他还赶得及再见路萧一面。让他追上路萧,把没说的,想说的,在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前,通通对路萧说个遍。 他唇角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黑衣人手起,刀落。 凤二沉默地合上了眼睛。 第027章 社会我凤爷,人狠路子野 破风的声音,利器入肉时闷闷的“噗嗤”声。 凤二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黑衣男子。背对着他,气场冷峻。 而先前提刀的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软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柄长剑。 凤二知道这人救了自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 那男子拔出剑,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出一块令牌,看了一眼,扔给凤二。 凤二接过。这是凤王储的手令。 其实即使不用令牌,他也可以猜到。那人自然是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抵达边境。 他……也不在乎了。 黑衣男子这时随手解开了蒙脸的布巾,单膝跪地道:“请殿下恕罪,我来迟了。” 凤二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张有些熟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8 悉的脸,但渐渐睁大了眼睛:“你……你是他的……” 想到那个人,心里一痛,话便说不下去了。 这黑衣男子正是白术。 白术点了点头:“五年前您离开楚国,是王储殿下令我暗中保护您。” “他……叫你保护我?”凤二愣愣地看着他。 “是的。当时我一直隐匿着,跟在您身后。但不知怎的泄露了行踪,四年前遭到了凤王的伏击,失去记忆,被人收留。直到最近,才重新与我们影部取得联系。”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凤二却听得心惊。 随即,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甜蜜。路萧……到底还是想着他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路萧到底还做了多少事? “这些年辛苦你了,”凤二弯了弯唇角,笑容惨淡,“你回楚国去吧。在他……坟前,同他说一句,在黄泉路上……等我一等。” 白术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您若是这时寻死,便真是辜负了王储殿下的一番苦心。他从十年前就开始为您准备着,不是希望您在这时说这样的话。” “……十年前?”凤二一震。 “是的。”白术沉静道,“十年前开始……殿下就一直在楚国默默关注着您。” 那一年六月的凤王宫,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被逼至绝路的凤王储,满脸惊恐地看着一直被自己蔑视的亲弟弟,不断后退着,如同看见了来自地狱的修罗。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你敢动手!我是你长兄,你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是么?”凤二冷眼睥睨着他,“你在王的饭食中下毒,致王病重后将王囚禁在寝宫里,假传圣旨,伪造圣意,大逆不道之名,安在谁的头上更合适?你身为人子,谋夺王位,是为不忠;身为长兄,戕害胞弟,是为不义。我如今奉天道,清君侧,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提着剑,一步步逼近凤王储。 “但我仍有一点,如何也想不通。” “屠城的旨意,是你下的。兖城守军明明已经投降。杀降俘尚且违背道义,更何况是无辜的百姓?” 这是他最耿耿于怀的事。 路萧的死……就是因为那日受到的伤吧。 凤二眸中划过深刻的痛楚。他在他怀里吐了血,那么多。而他当时还没有预料到,那竟是永别。 凤王储似乎很不理解他在说什么:“那些蛮子忠于楚国,对凤国必有贰心,留他们做甚?” 凤二看着他理所当然的丑恶嘴脸,怒极反笑: “你以为有几个百姓真的会对一个政权效忠?他们会效忠的,会从心底欢迎的,从来只有明君,只有政治清明的世道!” 凤王储退无可退,被他一吓,腿一软坐倒在地,破口大骂: “你……你不要满口仁义道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么?!你还不是个给男人干屁眼儿的兔儿爷!那个做了短命鬼的楚国王储干得你爽不爽?要你背叛自己的父兄和国家,给楚国蛮子说话?” 凤二的脚步顿住了,眸色一暗。 凤王储还在不知死活地讥笑道:“被我说中了?哈,一对儿不要脸的……” 忽然一道影子笼罩在他眼前,凤王储还没有回过神,颈部一阵剧痛。 凤二生生拧断了他的脖子。 在凤王储断气以前,凤玄亭在他耳边,语气近乎阴狠: “你,不配提起他。” 凤王储甚至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就这样瞪大眼睛,没有了气息。 “庚寅年六月,玄弘作乱,王上于正清殿后宫道诛之。” 凤二捧着一个木匣,缓步踏入王的寝宫。 没有人阻拦,殿前侍卫早已换成了他的亲兵。 躺在龙榻上的凤王已经病入膏肓,艰难地喘着气,睁大眼睛瞪着他。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权力变更的斗争,最后得胜的,会是凤玄亭。 出身最为低贱的,最不起眼的凤二王子。 两个月前,凤二手执虎符策反了一部分凤军,随即一步步控制王都禁卫军,悍然发动政变。 同时随着元帅身份的曝光,凤二成功得到了百姓的拥戴。他这一路,揭发凤王储的恶行,以清君侧之名排除异己,成为最终的胜者。 “父王。” 他跪在凤王的病榻前,将木匣奉上。 “儿臣身在边境,救驾来迟,望父王恕罪。” 木匣缓缓打开。 里面盛着一颗头颅。 凤王储的头颅。 “你……你……”凤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激动得努力要挺起上半身,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床上。 完全已经是将死之人的模样。 “你这……孽障……” 凤二垂着眼睛: “父王,儿臣走到今天这一步,全得益于您与长兄步步紧逼。” “你?……你给寡人滚出去……滚!……” “父王,儿臣需提醒您,禅位大典便在明日进行。念及您病已至此,无需出席,但一道旨意还是必要的。”凤二面无表情,从怀中摸出一份拟好的圣旨,“父王只需在此印下手印即可。” “滚!……你这孽畜……杂种……寡人当初……便不该留着你……” 面对已经彻底撕破脸的凤王,凤二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反正这些年,您从来便没将我当做亲儿子。可惜,我领悟得太晚了。”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才明白。 “哼!”凤王重重哼了一声,“怪你……命格下贱!这个印……寡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的!” “没有关系。”凤二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划破了手指,拿起凤王枯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抹上鲜血。 凤王死命挣扎,叫骂,却被凤二铁箍一般地钳制着,在那道圣旨上印下了指印。 凤二做完这一切,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凤王。 凤王还想叫骂什么,在凤二阴鸷狠厉的气势下,渐渐有些恐惧地收了声音。 “父王,您如今,已经不是凤王了。” “你……有种就杀了寡人……否则……你这杂种……别想住进这寝宫……” “您不用担心,承蒙您多年养育之恩,我不会取您性命。”他冷漠地说,“这宫殿,我也不屑住。当然,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侍人来到这里。这座寝宫,便给您一人留着,安度晚年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凤王惊怒的辱骂,转身离开了寝宫。 第二天,凤二踏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接受老国师的加冠之礼,在万民敬仰中,登基为王。 崇高的地位,无上的荣耀,百姓的爱戴。卑微的出身背景,却一步步爬到世间至尊的位置,那一天,凤二成为凤国所有男人最为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59 羡慕、所有未出阁的少女最为倾慕的人。 但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晚上,他们年轻俊美的王,独自一人,慢慢读着一叠泛黄的书信。 凤二的唇角泛着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神情显得异常柔和。 在他每夜每夜的翻阅下,这些信大多有些皱了。他看到便觉得心疼,好几天没敢再拿出来,只敢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那清丽的小楷和那些他已经背熟的字句。 但这一天,他心中有种淡淡的骄傲。路萧希望他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于是他忍不住又将信拿出来,从中读着路萧的喜欢,借此缓解一下那疯狂蔓延的思念。 看到这些信,就好像看到了从前还深爱着他的路萧。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在心中勾勒出路萧写信时的模样。 可惜……路萧自然是看不到他的今天,也不会夸奖他的。 想到这里,凤二稍稍有些失落。 “什么时候能去找你?”他捏着一封信,低声询问,“你真的要这样罚我么?一个人到老、到死?”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你也不想一想,我要是做不好一个明君,怎么办呢?” “他们都要我立后。你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个个都盯着我身边。你却连个托梦都没有,一点也……不在乎我怎样。” “你再不……我真的要娶别人了。” “……骗你的。我谁也不要。” 寝殿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低喃。 但,良久以后,渐渐有呜咽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里震颤起来。 良夜已深。 单调的脚步声在大殿里回响。 凤二本来已经抓着那几封信,伏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被这脚步声惊醒,他抬起头。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他面前。 “母后……”他怔怔地站起来,向面前的女人请安。 陈妃——如今已经是太后了——气色较五年前好了许多。 这五年,碍于凤二,凤王早已经将她接出冷宫,好生服侍着。她的疯病也早已经好了,只是时不时还会出现些幻觉。 此时,她看着眼前自己高大英武的孩子,神色复杂。 最终,她叹了口气:“怎么在这里睡了?你才刚刚登基,今日劳累了一日,该好好休息。” “母后,我没事。”凤二在母亲面前,表情便没有平素的冷硬,语气也柔软了些。 “你在看什么?”陈后看见了桌上的书信。 “没什么。”凤二垂下眼睛,默默将信收了起来。他这时其实不太想见人,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母后这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陈后看着他依然微红的眼眶,欲言又止。 “母后不妨直说。”凤二笑道,“我如今不似从前,什么都有能力满足您了。” “母后没什么好求的,”她忙说,“如今这样,什么都挺好了。” 她看着凤二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就是……我今日,去见了你父王。” 凤二一僵。沉默片刻,道:“母后见他做什么呢?” “他……虽然做错了,但毕竟是你父亲。我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心里也难受。”陈后道,“你就当是叫娘安心,给他派个医官,好不好?” “母后别担心这个,”凤二唇角冷冷地勾起来,“我不会叫他死的。” 他神色已经冷下来了,陈后讪讪的,不敢再说下去。 隔了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亭儿,娘知道,你自小就委屈了。是娘对你不起。” “你如今……心里有怨,娘知道。但,娘听着你唤我母后,心都要碎了……当初的事,娘有错,娘不该瞒着你。但那时,娘真的不知道,他曾经存着那么歹毒的心,要害了你。娘还有什么留恋的呢?娘不是要为那个人说些什么,只是……娘不想你落个不孝的罪名啊。” 凤二看着自己语重心长的母亲,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种很深的疲倦。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幼时的,成年的,交错着像一张网,密密匝匝地将他束缚在其中。 曾经有一个人……要把他从这种束缚中解脱出来。现在,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 “娘,我这一世,都在叫您高兴,叫父王高兴。您总说着为我好,我知道的,可有时候,我其实……也会累。” 凤二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慢慢开口。 “但是……你知道么?也有过一个人的,他一心只要我高兴,别的什么也不要我做,什么都随我,都依着我。我对他笑一笑,他都会很满足。” 他说着说着,一些黑色的回忆涌上,像要将他吞噬。他的瞳孔在放大。 “他那么喜欢我, 但我总叫他伤心难过。他在我面前哭了很多次,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他,抱他一下,一次也没有。我还……不相信他。” 凤二的神情渐渐变得恍惚,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现在走了。” “我大概是……太不讨人喜欢。连他也丢下我了。” “可是……娘……我还没有告诉过他,其实我也……我也好喜欢他。” 他说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在心上,将自己凌迟。但与此同时,又有种奇异的快感。 他曾经信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信过路萧。其实现在回想来,那些谎言都那样拙劣。 但因为编织谎言的,是他曾经仰慕过的、信任过的人,所以他甚至没有给路萧留一条退路,固执地让两人走进了死胡同里。现在他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却再也走不回去了。 他好像在审判着那个伤害了路萧的人。那个伤害了路萧的……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他把过往那个自己踩在了脚下,然后得以重新有资格去……去爱路萧。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路萧已经死了。 陈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亭儿,娘知道你的心了。” 五年前,她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但她竟不知道,自己错得这样离谱。 她诋毁了一个人,让她的孩子陷入这样大的痛苦之中。 现在,她后悔不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儿子。 “很多年前……我也为一个人一意孤行过。那时候,我选错了人。”她用手缓缓抚着凤二的背,只能用单薄的语言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想,你遇到的,是个好孩子,是个更值得为他一意孤行一次的人。你不要难过,也许……他还在等着你。” 第028章 再见路萧 “参见陛下。” 年轻的华服男子牵着姣美温婉的女子,向凤二行礼。 “起来吧。”凤二淡淡地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0 扫了一眼二人。 这是六王子和丞相之女。当初正是因为丞相之女说要抗婚同他在一起的刺激,让他明白了自己对路萧的心意。最后她仍然嫁给了凤六王子,两人如今倒是恩爱非常。 凤六与凤二倒没有太多交集。凤二只知道这个弟弟自幼身体便不大好,被送去凤国临邦莱国休养,直到五年前凤二回国不久后,凤六也才回到凤国。 正因如此,路萧才会误会与丞相之女成亲的人是凤二。 成亲后的王子都需搬出王宫,有自己的府邸和封号。那之后凤二和凤六的交集就更少了,只隐约知道凤六是个有名的才子。每次宫宴见面,虽然凤六不像其他王子一般轻蔑他,但也不过是个点头的交情。 如今看着这对甜甜蜜蜜的小夫妻,凤二便百感交集。 “听闻陛下偶获采薪,我与内子特意进宫探望陛下。”许是打小病弱的缘故,凤六也是斯文温雅的性子,“陛下如今大好了么?” “无碍。” 凤六进宫,实则是受了陈后的嘱托。凤二自打登基以来,日日都勤于政务。这本是好事,但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实在是太勤奋了。 他一登基,各种改革措施接踵而来,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天还没亮就要上朝,非但百官叫苦不迭,凤二的身体也吃不消。很快,就在朝堂上昏倒过去几次,原本强健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大圈。 陈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怎么劝也没有用。最后她想到了凤二如今唯一还留在王都的血亲兄弟——其他王子,尽数被凤二流放至外地去了——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求他进宫劝凤二一劝。 然而,凤六虽然看出这位王兄是有意在折腾自己,又哪里知道该从何劝起呢?只能与凤二寒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请他为了天下黎民,注意身子。 凤二含笑听着,点一点头。 凤六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听不进去,在心底无可奈何的叹气。 却突然听见这位王兄说:“你如今……多大了?” 凤六怔了怔,回道:“臣弟比陛下晚生五年,如今正好廿三岁。” 二十三。凤二在心里算了一算,比路萧也小了三年。 “那正好。”他说,“孤王听闻先祖父继承其兄穆公的王位时,也不过二十五。” 那是凤国三代以前的两位君王。穆公膝下无子,早早立其弟襄王为储君,后穆公英年早逝,襄王便是凤二等人的曾祖父。 凤六乍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越想越不对味,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叫他大惊失色:“陛下,您这话……” 在一旁端坐的丞相之女也吓得面如土色,跟着夫君就要跪下。 “你莫慌。”凤二扶起他夫妇二人,“孤王是为这天下打算的。如今孤王只有你一个兄弟在身边,又无后代,你的才名孤王也听过。孤王少不得为以后的事考虑些。” “王兄还不到而立之年,日后必定会子孙绕膝,臣弟……” “我不会立后,也不会有后人。”凤二忽然打断他的话。 凤六呆呆地看着眼前面色坚决的兄长。 他知道这位王兄手段狠辣,此次进宫,也是碍于陈后迫不得已。本只想随意应付过去,却没想到,这个王兄会抛给他这样一个惊悚的消息。 “王兄……” “孤王的意思,你应该已经很明白了。” “殿下,今日的药。”空青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放在桌案上,对着坐在床榻边看经书的男子道。 男子穿一身不起眼的青衫,墨发用木簪随意挽起,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仍然显得清俊秀逸。 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楚国已经向天下宣布了死讯的王储,路萧。 此处乃楚王宫后山,杳无人迹,很是清净。路萧自请来山中修行,为楚国祈福。楚王对他虽仍然余怒未消,到底放心不过,命人在山中造了几间竹屋。后来空青请求继续跟随他左右照顾,楚王也同意了。 路萧就在空青的帮助下,种了几垄蔬菜,每日自力更生,除了给菜苗浇水除虫便是静坐、拨念珠、背诵佛经。日子一久,身上也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白雁行时常来看他,受不了他太安静,总打趣着说他是要得道成仙。 时间就这样一日日流过去,路萧虽然一日比一日清瘦,气色却好了不少。他心中宁静许多,最初时常纠缠他的梦魇,也就不大出现了。 路萧看了一眼空青,放下经书,愁眉苦脸地对着那碗药。犹豫了半天,还是喝不下去,只好转移话题道:“不要再叫我殿下啦。我如今……也是个平民百姓。对了,昨日听雁行哥哥说,白术这两日回来了?” “是。”空青一边递上蜜饯,一边说,“他说是凤二殿下要他回来的。就昨日回到的王都,先去同影部报道了,估计待会儿便会过来。” 路萧轻轻哦了一声:“我也许久不见他,倒有些等不及了。不若……你这便去找他,带他过来吧。你俩久别重逢,也该有些话要聊聊罢?” 空青:“……殿下,您不要再找机会将药倒掉了。” 被戳穿心思,路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要再唤我殿下了……” “这么多年了,实在改不了口。”空青苦笑,“我就在这里看着您喝。” 路萧无可奈何,只好端起了药碗。 皱着眉头喝了一半,一个黑衣男子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路萧,立即恭敬地跪下:“属下昨日归国,向影部汇报完已是深夜,不敢扰殿下清梦,故今日才来见过殿下,请殿下恕罪。” “你快起来。”路萧像是看见了救星,眼前一亮,伸手有些困难地扶起他,“不怪你,我现在也不是什么殿下,以后这些礼便都免了。对了,如今你们也已经不必再暗中保护我,我在东厢给你留了一个房间,空青,你快带白术去看看。” 空青无言以对:“殿下,您这样……” 白术先是一头雾水,而后在路萧不断使眼色下,只好顺着他的话对空青道:“那你便带路吧。” 空青白他一眼,看着路萧已经喝下了一半的药,叹了口气,也就不再为难他了,领着白术走了出去。 “殿下的腿这是……”一出房门,白术就皱着眉抛出疑问。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多年的老搭档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右腿腿骨碎了,陛下寻遍王都所有医官,没有人接得上。恐怕以后……都要坐在轮椅上了。” 白术大惊。 空青唉声叹气:“那药便是养筋骨的,可是殿下嫌苦,总喝了便吐。殿下如今迷上了佛经。白将军说殿下看着豁达,日日能调侃也能笑,但心里仍然过不去兖城的坎,否则也不会日日颂佛念经……殿下是想为死去的兖城百姓超度。我想…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1 …他的腿……他也是自己不愿治。” 似乎是印证了空青的话,听着两人走远,路萧唇畔的笑容慢慢便散了。 他蹙着眉,手腕一翻,剩下的半碗药便尽数倒入了痰盂里。 最后一滴药液倾倒完毕时,他忽然感觉一道影子遮住了眼前的光。 他抬头,愣住。 英气俊美的男人像一堵墙伫立在门口盯着他看,眼中翻滚着种种情绪,眼神灼热得仿佛要把路萧吞没。 “你、果、然、没、有、死。”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路萧心里一颤,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但他还是轻轻笑道:“我吗?……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请求父王另立储君,父王同意了,但考虑着……有些事情不能同天下人公布,干脆宣布了我的死讯,将我送出宫外。” “那……那我呢?”凤二有些激动地质问他。 那他呢?他听到他的死讯会怎样…… 凤二握着拳头,压下心里暴烈的感情。 他都不敢回想前些日子的自己。直到某一天,他无意中得知了一个楚国的规矩。 楚国王室的君王与直系继承人,人人都有自小随同长大的暗卫。按理说,主人一死,暗卫也必须殉葬。 而那时,白术依然跟在他身边,继续履行王储的命令…… 想通了这一节,他的狂喜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不动声色地让白术回国,再把国事扔给已经被他封为储君的凤六王子,自己就悄悄尾随着白术。 这一路,他越想越委屈,既期冀又难过。期冀的是也许可以再次见到路萧,难过的是……他明明还活着,却根本没有打算同他联系,哪怕只是说一声都好呢…… 叫他不用每日每日都活得那样辛苦绝望。 他质问完那一句,双眸紧紧地攫住路萧。 但这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在其中。他自己没觉察,路萧也只是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路萧知道了凤二登基的消息,心里不是不为凤二高兴的,却没有想过要再主动联系。他也有预料到凤二会设法找他,但他同样没有想到,凤二会丢下国事亲自过来。 他耐心地同凤二解释:“我确实没有刻意瞒着你,但我如今所有消息都对外封锁了,不方便再同外界传信。你又才刚刚登基,我知道你忙,所以……” 他的话完全不能叫凤二信服。凤二闷闷地问:“你……你是不是还记着兖城的事?” 路萧的瞳孔放大了一些。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凤二凝视着他,有些委屈道,“那时我真的不知道父王下了那样的命令。我一听到消息,立刻就去兖城阻止了他们……” “我知道。”路萧笑了笑,“我晓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只是……自己过不去。 他那时是自己尚且无法自救的时候,又怎么能考虑到凤二的感受。 那是为什么?凤二很想这样子问,却不知为何,怎么也问不出口。或许……他其实已经隐隐知道答案了,只是仍然不愿意承认。 心中那股郁闷愈演愈烈,凤二胸膛起伏着,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攥住路萧的手腕:“跟我走!” 被他一拉,路萧猝不及防就要摔在地上。凤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目光震惊地落在他的小腿上。 路萧一只手慢慢揉着脚踝,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凤二解释道:“我……走不了啦。” 凤二呆呆地看着他。 “那天在兖城……”他偏开眼睛,“你看到了的。我现在……是个废人了。” “你就……放过我吧。” 凤二浑身一震,抿住唇,眸中掠过一丝痛楚。他二话没说,将路萧打横抱起来,朝门外走。 几间竹屋隔得并不远,凤二刚踏出房门,就被两个暗卫拦住了,拔出剑凌厉地指着他。 空青大喝道:“放开殿下!” 凤二没有回话,只是将路萧抱紧了些,同他们对峙着。 两个人怕伤了路萧,当然不敢真的动手,白术只好同凤二讲道理:“凤王陛下,殿下如今身子孱弱,经不起您折腾了,还请陛下放开我们殿下。” 凤二听到这话,目光有些紧张地投在路萧身上,似乎在确定他的情况。 路萧不太愿意看到这种场面,对着明晃晃的剑尖,他的确感到有些晕眩。他叹了口气:“你们让开吧。” “殿下!”暗卫两人大惊。 “殿下,您还嫌他害您不够!”空青对路萧说着,眼睛却在不满地怒视着凤二。 路萧柔声安抚他:“他只是要同我谈一谈,不会有事的。” 凤二见到路萧向着他,心中大喜,眸子里也不免带了些得意,连空青针对他的话都忽略了。 他低头吻了吻路萧的发顶,宣誓主权一般看着两个暗卫,有一种怎么也不会放手的架势。 三人都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举动。路萧只是愣了愣,空青就气得破口大骂:“你还有什么脸面来找殿下,你这……” “空青!”路萧和白术同时出言喝止了他。 凤二不再理会他俩,抱着路萧,用轻功离开现场。空青还想再追,被白术拦住了。 “你怎么也拦着我!”空青又气又急,对搭档不满地低吼道。 “你没看出来么?殿下是想息事宁人。”白术很无奈地看着凤二远去的身影,“他如今身为凤王,殿下却已经不是殿下了。他要带走殿下,充其量就是掳个楚国平民,但凤王要是在这里伤了,两国再起什么乱子,我们担得起么?殿下也绝不愿看见这样。” “那就看着他带走殿下?” “他不会再伤殿下的,你看他方才紧张殿下的样子。你若还是担心,不妨跟着他们,但不要惊动凤王。你且看着。”白术说到这里,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只怕这次……是他要在殿下身上碰钉子了。” 第029章 交心(主动骑乘play) 六月的凤国王都,细雨如丝,如烟雾,没有形状,也没有声音,绵绵地随清风飘散着,是一种轻柔的凉意。 路萧慢吞吞地自个儿将轮椅推到窗前,手扶在窗檐上,将一盆山茶花往内移了移,不叫它被雨水淹了。 屋檐下挂着一排细密的雨珠,一滴一滴落下来,滴在他白瘦的手背上。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他身后伸出,接过那盆山茶搁在窗边的小几上,顺手掩了窗。 “也不怕自个儿着凉,还管花呢。”凤二的声音响起。 路萧动作顿了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啊。”凤二有些不满地绕到他面前,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步向床榻。 他让路萧安安稳稳地坐在床边,温声说:“你多顾着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2 自己的身子些就好。” 路萧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讷讷道:“你们凤国的花娇贵,难养活……” “谁同你说花了。”凤二很郁闷,但还是努力耐着性子,蹲下身子握住路萧一只手,轻声笑道,“花娇贵,你就不娇贵么?” 路萧怔怔地看着他。 他还不大习惯凤二这样子同他说话。 他被凤二带到凤国已经七日了,这些日子来,凤二总有些喜怒无常。常常前一刻还在同他说话,下一刻他走了神,凤二就会突然沉下脸。但也不会给他冷脸很久,而是很快会变成有些复杂的表情。 路萧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凤二,他隐隐能感觉到,凤二似乎是想缓和两人的关系。但他又不太明白凤二要的到底是什么程度,凤二既然没捅破,他也就不再去猜。哪怕这样一直下去,他也是无所谓的。 因为他如今心中很平静,这些天大约是他十年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日。 但他过得舒心,凤二就不太舒心了。 凤二这时已又同路萧说了好些话,才发觉路萧目光游离,根本没在听。 他顿时又是着恼,又是难受,手上不自觉使了力。路萧的手被他捏疼了,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凤二:“怎么了?” “你……”凤二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刺中,方才说了什么,他便全部都忘了。 他低低地说:“当初的事……”他那所谓的父王亲手策划的,那丑恶的往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路萧沉默半晌。 “你……都知道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那个时候,我怎么同你说呢。你又那样仰慕你父王。” 凤二想要辩驳什么,却一时语塞。 是啊……那个时候,他也许根本就不会相信路萧。可是…… “可是……你晓得么?最后知道当初是父王要杀我,我其实……不知怎的……也没有那么难过。” 他十几年追求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束缚。当白术向他揭露真相时,他有震惊,有失落,更多的反而是解脱。 但是……后面的话,他不知怎么同路萧说。 他想到五年前,在倌馆中看见的那一幕。同样是背叛,那一刻,他却是恨不得杀了路萧。 那种感情……又是为什么? 路萧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那很好啊,我从前,也是怕你难过。” “我不是想说这个。”凤二心中很焦躁,他知道自己该路萧说点什么了,喉咙却像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期待路萧能问他一句,或者说些别的话也行,但路萧只是静静地,甚至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看着路萧沉静的脸,凤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两只手一起握住了路萧的右手,放在唇边,好让自己安定一些。路萧没有抗拒的动作,他心里一松,稍稍高兴起来。 “你从前不是总说,要囚我一辈子么。”凤二费了很大力气,低声说出这句后,感到脸上有些热,胸腔中心跳如擂鼓。 路萧也有片刻的怔忡。 可他依然只是淡淡一笑:“哪能啊。从前我就不敢,现在……你都是凤王了。” “那你……你还想吗?”他握着路萧的手紧了紧,路萧的话让他有些慌乱。 路萧还没回答,他就梦呓一般说了下去:“我们……我和你,我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我都……什么都随你的。” 说完,他期待地盯着路萧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唇。 但路萧只垂下了眼睛,沉默着。 凤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渐渐不知所措起来。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笨拙的嘴。 “你不想么?”他又问,声音失了镇定,轻飘飘的,甚至有些颤抖,“你已经……已经……不爱我了么?” 他自见面来一直不敢问,也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仅仅只是说出这四个字,凤二的心就像被绞紧一般,痛得连呼吸都难。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面对路萧时胸有成竹的亲昵姿态,都是装出来的。从知道真相那一日起,他恐惧得每夜每夜都睡不着,总是想起五年前离别那一日,路萧流下的那一滴眼泪。 然后,长久无眠。 也许五年前的冷漠,五年后的残忍,并不完全是他出于本心所为,也不完全都是他的错。但他毕竟……毕竟伤了路萧。 他问自己,要是路萧真的不再爱他,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就在他近乎绝望之时,路萧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凤二好似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接着就是急迫的追问,“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好么?” 路萧还是轻轻浅浅地笑:“从前我一直盼着你说这些。现在总算等到了,但……你看我现在,哪还能同你一起呢。你是凤王,而我不但是男子,还是半个废人……” 凤二急切地张唇,路萧用一只手指按在他唇上。 路萧继续说:“我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想一个人清净些,能放下很多执念。我知道,我从前对你好,你才会喜欢我,但你想一想,我其实也不那么好。我那时不顾你的心意,对你做了那些事,如果有选择,你不一定会喜欢那样,你想,是不是?你现在是凤王了,以后会有很多人愿意对你好,你也会遇上更多比我好的人,万一遇到了真正爱的人,说不定还要恼我呢。我们顺其自然,就挺好的。” “但是我爱的是你。” 凤二很受伤一般看着他:“我不要其他人。” 路萧微叹:“你早已经得到我了啊。我对你的心意从没变过,但……你现在可以重新选择,不好吗?” “从五年前开始,我从来没有过其他人!”凤二忍不住激动起来,但很快,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你……你说了这么多,每一句都是不要同我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路萧话已出口,却恍惚起来。 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真的还希望着同凤二在一起吗? 凤二见了他的神情,只觉得手脚都开始发凉。他咬紧了唇,慢慢松开了路萧的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路萧察觉凤二异常的举动时,凤二已经将他的裈裤褪下了些。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下那物已经被纳入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路萧看着埋在他双腿之间的头颅,大惊,忍不住唤了一声:“凤二……” 凤二一直都是很骄傲的人,在性事上从来都是扮演着索取的角色。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凤二愿意放下身段,为他品箫。 男人显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有些生涩笨拙。可哪怕这样,他费力地吞吐了几下后,路萧还是硬了。 路萧面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3 色染了绯红,尴尬地说:“我……不是要……” 刚刚还说了那些话,他心里不想叫凤二再觉得他是拿乔,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凤二又是他爱的人,他哪里经得起这种刺激的考验。 而凤二只是抬眸看他一眼,接着,做出了更令路萧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手上拉开了腰带,内里竟是什么都没有穿,随便一拨,衣衫就松松垮垮地挂在了手臂上。 凤二强势地用一只手桎梏住路萧两手手腕,叫路萧不能阻止他,然后长腿一抬迈上了床。 他分开腿夹在路萧的腰身两侧,盯着路萧的眼睛,另一只手扶着下面路萧硬挺的肉棒,往自己身体里送。 顶端触及紧窄柔软的穴口,路萧感受到了一点湿意,紧接着凤二微微用力将那物往自己体内一捅,竟然送进去一个头。 “唔……”凤二疼得皱紧了眉,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路萧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先放开我。” 凤二犹豫片刻,松开了手。 路萧揽住他的腰,一边让凤二放松,一边慢慢将肉棒往外退。却突然感觉到,凤二将穴口缩紧了,不让他离开。 他抬眼,看见凤二因为羞耻而涨红了脸,眸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光,依稀有些委屈的意味。 “这样进去会伤到你的,先让我出来。”路萧哄劝着说。 紧裹着他的肉壁这才放松了些。 路萧小心地将男根退出,想到自己进去时没觉得有什么阻碍,反而又湿又软,心中有些疑惑。凤二这时声音沙哑地说:“我来之前……已经准备过。” 他怎么也忍受不了这些日子以来与路萧的相处模式,今晨上朝后,就做好了豁出去一次的打算。 他知道路萧喜欢他的身体,要是这样能让路萧相信他的感情,面子又算什么呢。 反正……反正他也喜欢。 “我……我给你干,这样还不行么?”他红着脸,固执地向路萧求一个承诺,“你现在信了么?我不要什么重新选择,我不要别人,再好也不要。我只要你。” 凤二今天的举动全然出乎了路萧的意料。他看着凤二有些哀求的眼睛,心中也难过起来。 凤二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呢。 只是……他要怎么才能让凤二明白,他如今的心情。 不是凤二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凤二要什么,他都会给,唯独他的感情,已经如同一潭死水,即使仍然存在,却再难唤醒。 “我信你啊。”路萧修长的手指没入凤二体内,缓缓抽动着为他扩张,“我什么都给你的。” 凤二得到肯定的答案,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可他也不知为何,依然有些不安。看着路萧始终没有波澜的表情,他觉得路萧似乎没有完全相信他,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那……你不喜欢我这样么?嗯?”凤二一边扭动着腰,一边双手搂住路萧的脖子,那声音和语调近乎称得上是在勾引。 路萧没答话,苍白的面颊透出些薄红。凤二心里一动,低头去吻上路萧的唇。 路萧在这时抽出了手指,凤二迫不及待地坐上去,把腰慢慢往下沉。 粗长的性器进入体内,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有些不适,又有些……奇异的美妙。 他汲取着路萧口中的津液,舌尖暧昧地交缠,吮吸。 扭动着腰臀,让路萧更加深入他身体中。当肉茎顶端摩擦过最敏感的那点,他禁不住地战栗起来,双腿发软。 双唇分开,抑制不住的呻吟破碎地挤出喉咙。 肉棒完全嵌入凤二体内,到达从未有过的深度。 凤二来之前抹进穴内的润滑膏,此时已经化成了滑腻的液体,使柔嫩的甬道内湿淋淋的。 蔷薇色的穴口像一张小嘴,紧紧箍着路萧的肉棒,白色的浊液随着凤二吞吐的动作挤出,打湿了交合之处的肌肤。 “路萧……好深……” 结实的肌肉线条绷出优美性感的弧度,凤二扭腰摆臀的动作异常放荡狂浪。他唤了一声路萧的名字,路萧轻轻应了一声,迎合着他的动作,让他像吃了春药一样激动得不行。 肉感的双臀在路萧的大腿颤动着,从糜红的臀缝间隐约可见一根狰狞怒张的性器在湿软的小穴中进出的艳景。凤二不敢压到路萧的腿,因此这种骑乘的姿势格外考验他的腰力。他线条流畅的后背肌肉紧绷着,麦色肌肤上布了一层薄汗。但这全然没有阻碍升腾的情欲。 他嗅着路萧温暖的好闻的气息,心中一阵激荡,把路萧的手放在自己下身。路萧心领神会,缓缓撸动起手中发热的硬挺的肉棒。 顺着那节奏,凤二更加卖力地动作着,一边耸动着腰,一边不时收缩着后穴,让肉壁夹紧路萧。 濒临喷发前,凤二已经快没了力气,速度慢了下来。路萧抄起他的腰,将肉棒退出一些,细细碾磨那一处软嫩的敏感点。 凤二放浪地呻吟出声,比路萧先一步达到高潮。 他喘息着,又向路萧索吻。路萧任由他吻上,直到凤二觉得有些窒息感,双唇分开。 “你还没有……”凤二踟蹰地看向路萧的下半身,然后伸出手。 路萧摇了摇头,将衣服披在他身上:“我自己会处理它的。”他抬起眼睛,除了呼吸还有些不稳外,丝毫没有陷入情欲的模样,“你呢?这样……好了么?” “可我……我是想你高兴啊……”他认真的询问让凤二不知所措,“你不要了么?” 他明明不是要发泄才…… 路萧的手一顿,无奈地笑了笑。“我有些累了,再要你,怎么收得住呢?” 他虽然这样说,凤二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其实对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路萧的声音依然是平静温和的,和从前真正情动时叫人心痒的低哑一点都不一样。 “记得清理一下,不要把那些东西留在体内。”路萧嘱咐着他,一边动作温柔地帮他系上腰带。 凤二迷惑地看着路萧的脸,模模糊糊间,他明白了什么。 他想着自己像个不要脸的贱货一样,主动骑在路萧身上。 而路萧从头到尾都很冷静,沉迷的只有他自己。 路萧已经不稀罕了。 想通了这一节,凤二的脸色褪去红晕,变得惨白。 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席卷了他,让他无法再直视路萧澄澈平和的眼睛。 “那……那你好好休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路萧的房间的。 雨后的空气还带着湿意,阳光很温暖,懒洋洋地倾泻而下,柔柔地笼在凤二身上。 凤二却只觉得冷。那是从心里,蔓延而出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4 ,彻骨的冷意。 他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要倒下去。可他到底站住了,慢吞吞地、孤独地离开了安静的院落。 第030章 叮咚,您的助攻小能手已经上线(一) 那个雨天以后,凤二待路萧还是一如前些日子,唯独一件事,他绝口不提那一场欢好,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没几日,凤二似乎忙碌起来,每日都来去匆匆,与路萧说不上几句话,便有侍从在院中催促他,某某大臣在何处等他议事。但就算这样,他日日下朝后头一件事,还是来看一看路萧,盯着路萧吃药。得了闲暇也不休息,能和路萧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细碎的茶叶在温水中沉沉浮浮,慢慢变成澄净的碧色,茶水清冽,茶香馥郁。 凤二坐在桌边,期待地看着路萧:“你看看这种茶你喜不喜欢?” 路萧对着那汪碧色发怔,直到茶叶悠悠地沉入杯底。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一入口,他就笑起来。 “这茶我喝过的,是叫……‘雪顶’。” 凤二有些惊讶。 “五年前和谈的时候,你父王招待我的,就是这个茶。你父王当时说,这茶千金都难买。”路萧慢慢旋着茶杯,同他解释。凤二却没怎么仔细听,只忍不住一直注视着他的手。 那只手苍白瘦长,青色的血管分明可见,竟要比瓷杯还透明几分。他总觉得路萧如今清瘦得厉害,这时这种感觉便更加突兀了。 他心里一揪,勉强跟着笑道:“这倒是,昨日供上来时,就说是今年只得了五罐。你喜欢,我便叫他们都送到这里来。” 路萧仍低着头,没有看他,片刻才说:“这些好东西……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吧。” “怎会是浪费。只要你……你喜欢。”凤二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又说,“我已经派人去寻一种奇药,传闻有肉枯骨之效,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腿。” 路萧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可我……宁愿它一直这样。” 凤二的手一紧:“为什么?” 路萧不语。 凤二急了,正要说什么,侍从的声音自院门外传入:“陛下,楚国使臣已经在驿馆等候。” 凤二没动,只看着路萧。良久,都没有等到回答。 “……我知道了。”凤二唇角牵了牵,眸子里却有着些许沉痛。 他站起来,步履缓慢地走向房门。路萧怔然地对着逐渐冷掉的茶水,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忽然,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凤二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路萧面前,弯下腰,用力地将他抱住。 “我知道是为什么。”他在路萧耳边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不用很久,再信我一次。” 他抬起身子,对着路萧展颜一笑,自信非常。路萧呆呆看着凤二,有一瞬,他感到他的心震颤起来。 凤二走后,小小的院落又恢复了寂静。 路萧推着轮椅来到窗前,料理着那株山茶,心中便平静下来。 但他还想着凤二,渐渐出了神。 忽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殿下若再不回魂,这叶子就要被捏下来了。” 路萧微惊,抬头,竟看见了天心。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笑吟吟地望着路萧。 路萧收回手,天心已经走进房中,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王竟将殿下藏在这里,难怪殿下的暗卫寻不到,也叫我好找。”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路萧不晓得他来做什么,又听到他提起空青,心中疑惑,只推了轮椅回到桌边,“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唔……”天心抿一口茶,“没什么,便是字面的意思。” 路萧只觉这人说话总叫人无言以对。 他静默片刻,道:“那日离开军营时,冒犯了。” 天心听了他的话,放下茶杯,却不回答,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路萧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道:“公子有话可以直说。” “哈,”天心真的笑开了,“没什么,你那点劲道,同给我揉肩差不多。” 路萧看着他,呆住了。 他的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天心,天心站起来,款款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凑近路萧:“你真没猜出我是谁么?” 说完,他抓起路萧的手,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倒在路萧指尖。路萧不明所以,接着就被天心拉着,手湿漉漉地摸上他的脸侧。 天心执着他的手指,在脸侧慢慢揉着。这动作太诡异了,路萧本想抽回手,但揉了几下,他感到手下的肌肤皱了起来,心中一惊。 随着药水揉散,天心面皮边缘竟翻起一层,十分诡异。路萧悚然,忍不住抓住那翻起的皮肤慢慢撕开。天心也没有阻止,只依然笑着看他。 那层面皮下,赫然是另一张脸。 路萧望着那似曾相识的面容,一时间竟不晓得该有什么反应了。 雪山、山洞、天璇草、玉佩……都在他脑海中盘旋起来。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武林中排名第一的沿风公子。 沿风也笑眯眯地与路萧对视,眼睛里似乎写着几个大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路萧:“……” “公子一定知道当今武林排名第一的沿风公子吧?” 路萧想起自己在军营里这样试探过,沿风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唔……沿风公子的大名谁人不知?” “那公子可见过他?” “唉……我虽游历各地,可惜却始终与其缘悭一面。听闻沿风公子名头虽劲,生得却也非常俊美,要是有幸一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吧。” 路萧那时还不死心:“对了,我前日看见公子所佩戴的玉佩,十分特别。” “你说这个?”顶着“天心”面皮的沿风掏出一块玉,在路萧锐利的目光中,又摸出好几块一模一样的,“我曾见一个恩客戴着,也同殿下一样觉得样式别致,就去照着打了好几块。殿下若喜欢,这块送你。” 现下回想起来,路萧只觉得眼前这人,真是惊人的不要脸。 “我那次去军营,本就是去同凤二辞别回楚国的,想不到会遇见殿下。当时情况特殊,不好直接同殿下表明身份,故沿风只好掩饰一下,现在才敢向殿下明示。” 如今的沿风,和数年前的模样又不尽相同。路萧最初见他时,他的面容还是少年的清秀,如今五年过去,他没了当初的青涩,五官轮廓更加深刻秀美,加之眼波魅惑,举止娇娆,看着竟有种雌雄莫辨的错觉。 路萧觉得异常别扭,又对这人有诸多疑惑,不适应地将轮椅往后退了退。沿风见状,只得乖乖坐回椅子上:“殿下防备我?”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5 “这也无可厚非吧。”路萧扯出一个笑容,“这么说来,阁下是故意扮做我的样子,留在凤二身边?” “什么?这倒是殿下误会我了,”沿风先是睁大眼睛,而后显得有些委屈,“我行走江湖,少不得要在脸上做些伪装,一来可扮做别的身份,方便行事,二来防止被仇家认出。之所以扮做殿下……不过是因为我喜欢殿下的长相。” 路萧:“……可你留在凤二身边,总不是偶然。” “就是偶然呀!”沿风辩解道,“我不过弹了首曲子,谁料会叫他另眼相看。加之我那时被仇家追杀得紧,才编了些话,寻他庇佑。” 他的话半真半假,路萧心知不可信,却又拿他无法,只道:“那么阁下既然已经向凤二辞别,如今又回来做甚?” “实不相瞒……”沿风忽然坐直了些,正色道,“我回楚国,本来是要去找你的,谁晓得后来会发生那样多事。” “……找我?” “这……”沿风竟露出羞赧的模样,叫路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沿风……是想要在楚王身边谋个差事,想寻殿下帮忙搭个线。” 路萧惊疑,警惕心瞬间又起。 沿风看他表情,忙说:“我要是要害王,还会请殿下帮忙么?我是真心想为楚国效力。我这许多年,虽空有一身武功,除了混个武林第一的虚名,始终无所作为,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睁着眼睛都能胡说八道,路萧也无力质疑他了:“我如今已不是王储了,阁下还是另想法子吧。” “殿下这是什么话?就算殿下辞了王储的位置,要说殿下同王,亲不亲,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阁下知道得倒是很多。”路萧忽然冷不丁说道。 沿风一怔,自知失言,却也不见怎么惊慌。他眼珠一转,笑呵呵地带过:“殿下不愿帮我这个忙,那就先帮我另一个忙嘛。殿下可还欠我一个承诺呢。” 路萧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无赖得这样坦荡荡的。他无奈地问:“又是什么?” “你答应啦?”沿风眼前一亮,有些忸怩道,“那个……我喜欢上一个人,但他跟我睡了一夜,转眼就去找别人了。”说到这里,沿风忽然有些愤慨,“你得帮我气一气他。” 路萧眼角一抽,一口回绝:“这恐怕不成,我如今不好现于人前。” “没事,那个家伙他似乎也认得你。”沿风大大咧咧道,“他还要来凤国找你来着。” “……你怎么知道?” “他喝醉酒自个儿说的。”沿风很无辜的模样,“我在楚国醉红院留了一日,他非要点我。他后来喝醉了酒,提到你名字,我一问,他就什么都说了,说你在凤国,说凤二把你带走了,说过几天就要来找你。后来……后来他醉倒了,他之前一直说要同我困觉,我就把他睡了。结果第二日一早他就走了,我去找他,他竟然在跟另一个女人游湖……” “等等,”路萧越听越不对劲,“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自己叫白鹄,恐怕是那位白雁行将军的亲戚,你认得么?” 路萧瞠目结舌。 不为别的,白鹄正是白雁行的本名。 白雁行自幼就说这名字念着不够响亮,十二岁给自己取了字叫雁行,对外也一直报的是白雁行的名头,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几个人晓得他的本名了。 唯独在混迹风月场时,白雁行才会对陌生的美人报白鹄的名字,倒不是故意隐瞒,就是为了享受美人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白将军后震惊崇敬仰慕的目光。 路萧早觉得他无聊,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他会被沿风睡了! 他又是一震,追问道:“你……你把他睡了?!” “是啊。”沿风点头,这时候的他有一种缺心眼一般的诚实,“他本来压着我来着,后来自己躺下去了,我推他他也不动,就只好自己来了。” “你把他睡了……”路萧依然一脸呆滞,“你……在上面?” “不然怎么叫我把他睡了?” 路萧:“……” 路萧:“那他……对你也有意思?” 沿风捧着脸,笑得很甜:“当然啊,我睡他之前他说了好多次,最喜欢我这样的,要我跟了他。而且他什么都好,我也好喜欢。” “醒来后呢?” “他先走了,还叫老鸨不要吵醒我。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路萧不太忍心打击他,“风月场上的话,当不得真的。” “怎么可能?”沿风瞪大了眼睛,“难道他有妻妾么?你晓不晓得?” “那倒没有。” “这就对了嘛。”沿风又笑起来,捋了捋头发,“你不晓得,我看他倒像真心的。再说我这样好看,他以前那些货色跟我怎么比?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 说着说着,他有些委屈地嘟囔道:“而且不是给我睡了么?他到底为什么还找别人啊……” “……”路萧觉着这人的思考方式,同常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不管怎样,还是先同雁行哥哥见一面再说,至于沿风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目的,现下看来都不重要。路萧权衡一番,道:“那我帮你这次,玉佩可以还我了么?那虽算不得什么稀世之宝,也是我自小携带的。” “殿下这是什么话。”沿风眨了眨眼,“这就是个小忙。殿下上次逃跑,我不也没向凤二揭发你么?这个人情殿下该还吧?” 路萧想起还有这档事,扶额:“随你罢了。”这人性子如此古怪,他是一点都不想再欠他别的什么。 沿风大喜:“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你等一等,我需给凤二留个信……” “哎,我帮你。”沿风夺过毛笔,匆匆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路萧还没看清他写了什么,就被沿风一把抱了起来。 现在人人都可以这样抱他,路萧感到有些丢人。他轻咳一声:“对了……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萧觉得沿风脸上似乎闪过些许狡黠,这让他隐隐有些怀疑沿风话中的真实性。 “殿下不要担心,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031章 叮咚,您的助攻小能手已经上线(二) 路萧从沉睡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沿风正坐在床榻边,用手撑着脸盯着他,见他醒来,展颜一笑,看起来还有些喜气。 路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沿风抱着他施展轻功离开那处小院,他才晓得,原来凤二并不是将他安置在凤王宫里,而是在凤王都外一片大湖的湖上行宫中。 想起凤二日日下了朝就赶来与他相会,倒真是难为了凤二。 后来的事他便没什么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6 印象了,只记得沿风轻功的速度快得可怕,哪怕抱一个他似乎也一点没有受到影响,让他甚至连景物都看不清,只见得成片一晃而过的虚影。后来…… “殿下别怪我,”沿风笑说,“是我点了殿下的睡穴,我担忧这样快的速度殿下不适应。” 路萧听了倒没什么不满,只 打量着周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国王都。”沿风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点点头,又问:“我睡了多久?” 沿风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日?!从凤国王都回到楚王都?!路萧心中震惊,面上却压抑住了。 又一想,沿风的武功他不是没见过,轻功这样程度,虽的确惊人,也便不是非常奇怪的事了。 沿风这时问他:“对了,我还没问,殿下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就是这样了。”路萧不愿多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沿风忽然兴奋起来,吓了路萧一跳:“我约白鹄在这里见面啊~我们快准备准备!” 路萧晕晕乎乎地被他拉起来:“准备什么?” 话还没说完,沿风已经跳上了床,手脚麻利地开始扒拉路萧的衣裳! 路萧大惊失色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准备啊!”沿风一脸理所当然。 “你要准备什么?!” “扮做你和我好上了的样子,气死他。” 路萧感觉自己额角一抽,越来越不明白沿风的思考方式:“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在乎这个?” 沿风:“他喜欢我,当然会在乎啊!” 路萧沉默几秒:“可……他要是对你没意思呢?” 沿风:“那我更要气死他了!他不喜欢我,为什么骗我?” 路萧无语凝噎,扶额。 沿风:“他对你那么尽忠,看到我把你睡了,肯定要气疯吧。他又打不过我,嘿嘿。谁叫他不喜欢我。” 路萧:“……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找我?” “那倒不全是,你不晓得,跟他游湖的是个大官的女儿,我要是只跟个小倌儿,岂不低他好几等?”沿风笑嘻嘻地搂住他,“你可是王储,比她们厉害多了。” “……”虽然沿风似乎是在夸奖他,但路萧一点骄傲的感觉也没有。 “来嘛来嘛!”沿风又开始动手动脚。 路萧彻底红了脸:“你……不要戏弄我了!” “你答应了我的!”沿风的音调提高了些,有种娇嗔的意味。 路萧一脸绝望。 外袍被扒下来,内衫的衣带被解开,沿风还要往下扒。路萧垂死挣扎道:“就这样吧!” 沿风听了,退后一些上下打量他。此时路萧衣衫凌乱地半解开,白皙的胸膛大片袒露,肤如凝脂,腰身劲瘦,薄被仅随意搭在腰间,一派半遮半掩的好春光。 “那好吧。”沿风纠结了一阵,大度地答应了。但他看着路萧,还有些不满意,想了想,起身从床边梳妆台上摸出一片唇脂纸,放入口中抿了抿,于是他的双唇便染成了娇艳欲滴的红。 路萧眼睁睁看着沿风做完这一切,爬上床将脸凑近自己的胸膛,大惊失色地用手挡住他的脸:“你又干什么?” “印个印子嘛,更像真的。难道你愿意让我唆一下?”说着他握住路萧的手腕,又要凑过来。 路萧根本对抗不了他的蛮力,情急之下,还健全的左腿屈起膝盖,重重在沿风小腹上一顶,沿风“哎哟”一声,一手捂着肚子扑倒在他身上,红唇在路萧颈子上擦过,留下一道鲜艳的红痕。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路萧在沿风身下艰难地扭过头,看见白雁行目瞪口呆的脸。 “……雁行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路萧揉着额角,头疼地想对白雁行解释。 “就是这样!”刚刚还一脸痛苦的沿风突然来了精神,迅速爬了起来,一把将路萧抱在怀里,示威似的看着白雁行。 白雁行看看衣衫不整模样狼狈的路萧,又看看面带挑衅之色沿风,再看看沿风圈在路萧脖子上的手,最后看到路萧脖子上刺眼的红色痕迹,瞳孔在逐渐放大,脸色变得青白。 沿风得意洋洋地用另一只手臂抱住路萧的腰,正欲刺激白雁行几句,白雁行“噌”一声拔出了藏在身后的剑! “你他娘的原来目的是要加害殿下!”他瞪着沿风暴喝,“是谁派你来的?!给我放开殿下!” 路萧:“……” 沿风:“?????” “你竟然就是白雁行!”沿风十分生气,“你又骗我一次!” 白雁行护在路萧身前,仍然非常警惕地握着剑。虽然沿风放开了路萧,但白雁行对于眼前这人是一点都不敢放松。听到这句,他眉一拧:“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前几日才说喜欢我!” 他这一说,白雁行立刻想到了那个让他恨不得从自己记忆里剜除的夜晚。他慌乱地瞥了一眼路萧,涨红了脸对沿风喝道:“你给我闭嘴!再提那事我劈了你!” 沿风瘪着嘴,一脸委屈。 想到这人上次就装着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白雁行这次不吃他这一套了:“先交代清楚,你要对殿下做什么?” “我没要做什么呀!”沿风争辩道,“我听你说要找他,千里迢迢到凤国去把他带回来,你还要这样欺负我,我就不会难受的吗?” “你还敢说!”白雁行冷笑,“你真当我蠢?那日我为什么喝醉,为什么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其中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至于你为什么带殿下回来,谁知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路萧本来要为沿风解释两句,听到白雁行的话,心中生疑。 是啊,白雁行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很少有醉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更妄论喝醉后就把什么事情都往外说。若他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在官场上沉浮这许多年? “是,我另有目的,”沿风又气又急,“另有目的我为你一句话去救他,另有目的我还把你叫来,让你现在有机会拿剑指着我,我有病!你自己嘴上没门,还怪在我头上!” 白雁行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红,煞是精彩。 这也是让路萧疑惑的地方。他犹豫片刻,拉了拉白雁行的衣袖:“雁行哥哥,把剑放下吧……” 沿风也冷哼一声:“就是,我若另有目的,那把破剑也能挡住我?” 白雁行一听这话又要发作,路萧察觉不对,拦住他,哭笑不得:“雁行哥哥……你知道他是沿风公子吗?” “什么沿风……你不是叫天心么?”白雁行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沿风公子?连着打败江湖前十所有高手那个?” 路萧不知道沿风的事迹,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7 一时惊住。沿风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看他们。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口突然传来“嘭”一声巨响。 “凤二?”白雁行震惊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手又不自觉握在了剑柄上。 不为别的,凤二此时的形象实在有些可怕。 他双手撑在门框上,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逡巡,慢慢掠过沿风和白雁行,最后定格在路萧身上。 那一瞬间,白雁行觉得他的眼神像极了看见猎物的狼。 沿风也愣了愣:“二王子殿下……”但他随即想起,自己如今这张脸凤二压根没见过,这才稍稍放了心,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装作一个摆设。 凤二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白雁行和沿风的小动作。 他紧紧盯着路萧, 双目逐渐开始泛红。当他的视线停留在路萧脖子上时,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要以目光将他那痕迹穿透。 路萧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拢了拢衣衫掩住自己半裸露的身躯:“那个……不是你想的样子。” 凤二沉默着,房中一片沉沉的低气压。 “……都滚出去。” 良久,他唇微启,几乎是狰狞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是在对白雁行和沿风说这句话。 白雁行的脾气当场就要点着了,被路萧从身后拉住手腕。他回头,看见路萧冲他轻轻摇着头。 殊不知,凤二的视线又停在路萧握着白雁行手腕的地方,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黑了一分。 沿风这时已经如获大赦地跳下床跑出了房门。白雁行在路萧的坚持下,也慢慢退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留下了凤二和路萧。 路萧看着凤二阴沉沉的脸,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准备。他叹一口气,慢慢移开了眼睛。 本来还怒火中烧的凤二,在看到路萧那种愿意承受一切的表情后,只觉得心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抽走了。 他茫然若失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生气,他心里却全是失落和……难受。 为什么路萧会是那样的表情? 在路萧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难道路萧觉得他一定会对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吗? 他压抑住胸腔里翻涌的酸涩,转身合上门,一步步走到路萧面前,只觉得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走到路萧面前时,路萧仍然低着头,没有看他。 凤二忽然就胆怯起来。他看着路萧,嗫嚅着,只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走?” 话出口,他心中又是一酸,更觉委屈难过。 他追来的路上,想了那么多质问的话,甚至想过要怎么样给路萧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离开自己身边。但最后……他只敢问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你还是要走?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路萧听得他这一问,怔怔地抬起头,为凤二语气的委屈而恍惚了片刻。 他只好解释:“我没有想走啊,只是沿风……就是天心,他扮作了天心骗了你,他其实叫沿风,是武林排名第一的高手。五年前我认识了他,那日他突然出现,要我同他走……” “不是这样。” 凤二的声音又低又轻,“不是这样,是你想要离开我了。” 他凝视着路萧,目光温柔又哀伤。 路萧从未见过凤二这样的眼神,一时愣住了,心中一颤。 凤二伸出手,缓缓划过他脖子上刺目的红痕,最后半跪下来,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脸,神色异常痴迷。 “现在,留在我身边……真的是让你这么痛苦的事吗?” 路萧手上一抖。 “……不能再忍一忍吗?”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也不会讲些好听的话哄你开心……我要是聪明一些,一点会做得比现在好……”他看着路萧,双唇有些颤抖起来,“但我……但我真的很努力在改……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是哀求,哀求路萧看一看他的改变。 良久的缄默。 “……我的确想走。” 路萧轻轻吐出这五个字。 那一刻,凤二像被宣判了死刑,脸色瞬间惨白。 “但不是因为你。”路萧又说。 一句话,让凤二呼吸骤然停止了:“什……什么意思?” 路萧再度沉默,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有似乎某种情绪在他心中发酵着。 “你知道么?”他沉沉地说道,如同在讲一个黑暗的故事,“那一日,有几十个凤军闯进了兖城,最后被他们残杀的,足足有一百多人。” “你说可不可笑?明明他们人这样少,却能让满城百姓如同见了地狱的无常。因为他们已经没了人性,手里却有刀,面对那些百姓,便觉自己成了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的神。” “除了那一日呢?我进入兖城时,遍地都是尸体。他们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饿死的。城被围困,没有地方埋,拿个草席一裹,便扔在街边……” “我当时进了一户人家,已经没有人了,但那后院有口大锅。我掀开锅盖一瞧……你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么?” “我看到了半截手臂……” “那是一个孩子的手臂……还那样小……已经煮烂了。” 凤二呆呆地听着,忍不住拥住路萧:“我……我不晓得……” “我日日做噩梦。在楚国,我每夜每夜不得安寝,一闭上眼睛,就有死去的人向我哭诉……然后他们变成一双双手臂,向我伸着,还有哭声,要我救他们……” 路萧忍不住颤抖起来:“若是我当年……当年没有对你做那些……若是我再强大一些,或者识相一些……叫凤王不敢轻举妄动……若不是我……就不会有那日!你晓得么……?” “他们说,一个人死后,要有人为他们引路,才能去到西天极乐……我什么也不会,但总可以学一学佛法,为他们祈福吧……” “我从来没怨过你……我爱你,一直都没变过。哪怕我回去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每年都会去看望你,直到你厌倦我,或者直到我死。你要是有了什么麻烦……便同我说,就算要我搭上这条命我也会帮你。但我造的罪孽……又怎么还?” “我恨的,只有我自己。你让我回去吧,回到山里去,只有对着佛祖我才能叫自己不做那些梦,才能觉得自己不再是个罪人。” 第032章 回生 “里面没声音了诶……”沿风将耳朵贴在门面上,“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嘿嘿~” 白雁行本来抱着剑站在一边,听得那一声意味深长又猥猥琐琐的“嘿嘿”,面上抽搐了一下,从后面拎着沿风的衣领把他拖离门边。 “我倒想问问,你想做什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8 么?” 沿风眨巴着眼睛:“我就听听……” “谁问你这个!”白雁行不同他废话,目光锐利非常,“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沿风眼珠转了转,突然一掌从侧面朝白雁行劈过去。白雁行大惊,但他反应也极快,立即抬起手臂阻挡。 却不料,沿风在快要劈上他手臂时,骤然撤了力度,掌心朝内,一把攥住了白雁行的手腕,然后欺身而上! 白雁行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劲道带着自己转了个身,然后被沿风压制在墙上。他瞪大了眼睛,看见沿风一张俏脸在眼前放大,双唇突然被柔软的东西堵住。 沿风重重亲了他一口,发出“啵”一声,令白雁行瞬间面红耳赤。 而作妖的男子心满意足地退后了些,笑靥如花:“我的目的,就是这样啊!” “你……”白雁行抬手就要一拳砸过去,叫沿风轻轻松松地握住了,就在这时,身后的房中传来一声脆响,似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怔,白雁行率先推开沿风,折身几个箭步冲回去,撞开了房门。 沿风紧随其后,一眼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让他失声尖叫: “我的花……” “瓶”字被白雁行用手捂在了口中。 白雁行看着交叠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涨红了脸把呜呜挣扎的沿风往外拖:“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凤二抬起头,仅是看二人一眼,起身整了整衣襟。白雁行看他似乎不像在做那档事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脚步。 凤二又将路萧扶坐起来,然后他转身,声音冷静:“该说打扰了的,是我。” 白雁行松开沿风,两人都停止后退的动作,视线投到路萧身上。路萧低垂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两片薄唇分外嫣红,倒像遭人啃咬过一般。 凤二这时便回了身,走向房门。在他经过身边时,白雁行忍不住拉着沿风往一旁让了让。却听凤二的声音再度响起:“五日后,楚王都外郊会面,希望能与白将军再次会面。” 白雁行一怔,迅速回道:“那么我代敝君恭候陛下大驾。” 凤二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径自离开了。 房门合上,路萧抬起眼,似有些失神。 他不知怎的,便把那些他以为会永远压在心底的话,同凤二说了出来。 他本是不希望凤二再沉迷下去,他希望凤二能够明白他,希望凤二收手,不要再在他身上花费心思。 但……又或许是他压抑太久,太深,当那些话说出口时,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再没办法保持冷静疏离。凤二抱住他时,他竟……隐隐渴求着那种温暖。 他记得凤二抱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细碎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伴着凤二的呢喃。 “再等我一阵子……再等一等,我会叫所有人都好好的。” “你要……怎样呢?” 凤二莞尔一笑:“我是你的人。什么罪过,都有我一半,就算要赎罪,也别想一个人扛着……别想丢下我。” 他目光炽热又坚定,吻再度落下时,带着噬咬般的凶狠,仿佛要把路萧吞吃入腹。舌头伸入路萧柔软的口腔中,汲取着他的气息,强势地与路萧交缠。路萧推他,他纹丝不动,反而将路萧压倒在床上,肆意亲吻。路萧完好的左腿一蹬,踢在床尾的柜子上,上面的花瓶摇晃几下,一声巨响摔了个粉碎。 白雁行和沿风这时闯了进来。凤二沉默地离开。 路萧看着那人的身影随着房门合上与他的视线隔绝。他呆呆地想,或许,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白雁行很快通知了还在凤国寻找路萧的空青和白术,同时将路萧带回楚王宫后山去。 当时楚王决心废储时,便命令路萧永不得离开后山,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幸好,空青和白术第一时间设法瞒住了在山下监视路萧的人,如今只消送路萧回去,便万事大吉。 而路萧出了房门才发现……他身处的地方,竟是一间倌馆。 沿风非常骄傲地说:“各国所有叫得上名的倌馆妓馆,都留有我的房间。我厉害吧~” “……”白雁行想了半日,也没明白他在骄傲什么。 路萧满怀心事,面上有些郁色,没理会他说了什么。沿风趁着白雁行不注意时,忽然飞快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一打开,掏出了什么东西送入路萧口中。 路萧只来得及看见那是一个蓝色的圆丸,还没反应过来,沿风用一种奇怪的手法便捏了一把他的下颌,他竟不自觉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嘘……”沿风凑在他耳边说,“呐,我连这个都给你吃了,别说我对你不好。”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里冲上来,路萧刚想询问那是什么,白雁行已经转过身来,而沿风也跳开一步,状似乖巧地站在一边。 白雁行狐疑地看了沿风一眼,看他没有异状,才收回目光,抱着路萧离开倌馆。 七月初,路萧开始着手另一件事。 他是极爱花的人,这片土地地大物博,花品繁多,他幸为王储,什么奇妍异朵都得以一见。然而这许多年,各国都没有一本像样的植物图鉴。他从前做王储时便惦念着这件事,如今得了空闲,编书的想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凭着记忆编书,力求记载下生平能了解到的所有花卉的资料。图样、生长习性、莳花之道,无一不涵盖其中。 于是上午静坐冥想,诵经祷告,下午便拿着空青搜集的资料,加以修改记录,院落中也种下不少花卉。 他是先从目录开始编纂的,按开花时令加以区分。正月还没编完时,在一个下午,一个小女孩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衣裙,跟在白雁行身后,怯怯地走入房中。看到路萧时,先是愣住,而后欣喜若狂地朝路萧跑过来,抱住他的腰,口齿不清地喊:“哥哥……” 路萧不明所以地抱住她,定睛一看,竟是……他在兖城救下的女孩! 小女孩比那日面黄肌瘦的样子好了许多,抱起来肉乎乎的,小脸红润喜人,一看便被照顾得非常好。 路萧再度见到小女孩,又是惊讶又是喜悦,忍不住将她抱起,搁在自己腿上。幸好女孩不重,不至于压迫他已经开始有些萎缩的双腿。 “她父亲……是兖城守军,在兖城未投降时已经战死了。”白雁行说,“如今是她母亲在照顾她。” 路萧心中一酸,将小女孩抱紧了些,小女孩什么也不知道,笑呵呵地摸他的脸。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路萧低声问道。 “……”白雁行没有回答,却说了另一件叫路萧吃惊的事,“前两日,凤楚正式签下停战条约和通商协定了。”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69 顿了顿,在路萧惊讶的目光中,又补充道:“是凤二亲自来签的协定,在王都外郊。” “其实他把你带去凤国不久,陛下就收到了他谈判的请求。那时他来寻你,凤国的使团就已经在路上了,我想当时……他恐怕是寻了个替身在路上,后来才换回他本人。” “你晓得和约的内容有什么么?说出来,恐怕会吓你一跳。他拟的条目里面,桩桩件件对楚国来说都是实打实的好事——先是承认最初前凤王使诈在楚国境内杀害凤商蓄意引战的事,后是归还侵略楚国的城池,还承诺一百年之内绝不开战,若楚国引战,凤国也必先退让三十里。他这是放弃已得的不义之利换取两国交好,陛下当时看到这些,直说不敢信凤二有这样的气魄……” “通商也是真真切切的通商,从前只是开了凤国边境几座城,如今是两国商定互相开放全境,商人皆可凭官方凭证自由往来。凤国还承诺修建通商官道以带动沿线城市,最先选定的路线,便是从兖城开始。兖城百姓得了这消息,个个都欢欣鼓舞。” “他这次来会谈,对陛下恭敬非常,仪态和礼节没有半点不到位的地方,朝中都很欣赏他的气度。陛下头一次会盟结束后对我说,他如今有些懂得你从前为何会为这个人……” “但我猜想……凤二做这些,也许大半是你的缘故。” “雁行哥哥,我……”路萧抬起头,白雁行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微微红了些。 “我晓得……”他偏过脸,轻声说。 “你总还有些不晓得。”白雁行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凤二带过来的。当初兖城百姓疏散后无处可去,他违抗着凤王的命令,叫人重新修葺兖城房屋,重葬死者,再送去粮食衣物,做尽一切迎兖城百姓回去。那时……他还没有登基,恐怕是斗争得最辛苦的时候,也没忘了这事。” 路萧微微失了神。 白雁行继续道:“从前我不赞同你那样痴迷于他,但如今我看……他对你亦是真心实意的。我晓得,你心里总记着兖城的事放不下,但……试着接纳他,也不是坏事。他如今还留在王都,恐怕这两日便要来见你了,你……你想一想吧。” “这两日”变成了不到一日,第二天清晨,路萧在为花浇水时,忽地有人从身后握住他的手。 水壶越来越倾斜,渐小的水声已经掩盖不住身后人的心跳声。路萧的心,忽然柔软起来。 面前的花快要蔫下去了,两人都没有察觉。 “我……我签了和约……从此以后,凤楚可以自由通商了……”他的声音还有些紧张,仿佛在等待路萧的检阅。 “我知道。”路萧轻声回答。 “你知道……”身后的声音,有些始料未及的语无伦次,“我想这样,民生得以恢复,那些死去的人……也能安息吧。你不要再自责,我会管理好这一切的,我会让所有人都过得好好的……” “我知道。” 凤二的手握紧了他的。 路萧合上眼睛,说:“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事情。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并不是个豁达的人。 我那时只顾自怨自艾,却忘了真正为还活着的人做点什么……” “你做了。你从前就做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原来百姓活得好不好,才是国家兴衰之关键。”凤二轻轻说,“是你让我懂这些。你累了,还有我……我会把国家治理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要你希望,我会做得很好。” 路萧倾听着耳边的心跳声,这声音异常清晰,清晰得像……。 他却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心脏如同被凤二的话语唤醒,复苏,跳动得异常有力。 “明天……”凤二的声音再度自身后响起,带着些许踟蹰和羞涩,“明天是七夕……我在鹊桥边等你……我们再走一次,好么?” 他感到身后人手心的热度。那人似乎非常害怕他拒绝,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后他回忆起五年前,与凤二分离的夜晚。 他其实很恐惧那一夜的到来,所以那时喝了酒为自己壮胆,才敢牵着凤二的手一同走过那座桥。 而那时的悸动……又被他清晰地回忆起来。 “……那,好啊。” 第033章 凤栖梧(完结撒花花( ?° ?? ?°)?) 凤二本想着路萧腿脚不便,想等夜幕降临后带路萧走,路萧却坚持同他约了一个地方,要在那处见面。 凤二自然是什么都依他的,虽然心有不舍,还是乖乖回了凤国使馆。 然而,自路萧答应他以后,凤二人在使馆中,心却早不知飘到哪儿去了,整整一日都神游天外,时不时脸上会浮现掩不住的笑意,只把不明真相的大臣们吓得不清,四处在讨论这位平日冷峻的新王今天是怎么了。 夜幕降临,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凤二便早早离开了使馆。 路萧说的地方,却原来是一片小树林,杳无人迹,想来路萧是为了掩人耳目。树林离那座桥颇有些距离,但也可远远看见街市上的景致。上次同路萧来时已是深夜,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凤二才晓得,七夕这日子里,那桥上果真是非常热闹。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凤二提着一盏灯,虽是独自一人站在林中,却并未觉得孤独,反而满心是热切的期待。他眺望着远方街景,看着看着,便有些出神,又不自觉想起五年前。 那一夜,路萧虽醉了酒,一双桃花眼里却闪烁着光芒,暖融融的笑意能叫人心都化了——而他没能躲过,也没能自知。 而如今……还要多久才能再看到路萧那样心无芥蒂的笑?那时的相处,他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如今才觉得分外怀念。就像路萧的心,好好地交给他,他却不小心揉碎了,再怎么费尽心力修补,也终归有裂痕。 因为路萧再也没有用那种热切到让人心里发烫的眼神看他。 凤二叹了口气,原本雀跃的心,又有些低落了。 他实在来得太早,约定的时间仍然没有到。因着入夜的缘故,树林里的温度渐渐低下去,凤二站得也有些累了,便靠着身后的树坐下,屈起双腿,将下颌搁在膝盖上,仍满心想着路萧。 路萧为何非要约在这里见面呢?他……是要准备些什么吗?也许是一个惊喜…… 会吗?凤二唇角勾了勾,笑得有些自嘲的意味。 微风拂过,灯盏中的烛火跳动着。 他凝视着那烛火,眸子里的光彩也随着开始明明灭灭。也许是夜风太过轻柔,叫他不自觉便生了些困倦之意。 那烛火跳动着,跳动着,眼前的光渐渐黯淡,又渐渐再度明亮。柔和的白光笼罩住了他。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0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又使劲揉了揉双眼。眼前的景致,终于开始清晰起来。 他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座花园里,百花悄然绽放,花园静谧而安详,使人从心底宁静下来。 面前坐着一个黑衣少年,眉眼秀致,笑容温和,在摆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举止十分优雅。 少年抬头,对他粲然一笑:“愣着做什么,来呀,我们一起把它搭好。” 那是……少年模样的路萧。他呆呆地垂头,发现自己也变成了少年模样。奇异的是,他并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路萧又在催促他,他走过去,在路萧对面坐下。 凤二想起来,他们是在搭一座城堡。 在路萧的努力下,城堡已经搭好了一个基底。然而他什么也不会,只能笨拙地摆弄着那些石块,每放上去一块石子,周围搭好的部分便要倒下来。 他出错了很多次,路萧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每次默默地把城堡重新堆好,很耐心地手把手教他,这块石子应该怎么放,下一步应该搭什么。但他总学不会,总是再次出错,因为他的缘故,让城堡搭建得非常缓慢。 他开始焦躁,自卑,路萧越是耐心温柔,手上越是灵巧,他就越焦躁,越自卑,忍不住冲路萧发了火。少年路萧似乎很无措,一边柔声哄着他,一边独自一个人努力地修复被他弄乱的城堡。只是这一次,路萧终于也心乱了,不知怎的抽错了一块石子,整座城堡哄然倒塌,是比之前凤二任何一次出错都要彻底的倒塌。 路萧手足无措,呆呆地对着地上的石子。凤二明知自己也是有错的,仍忍不住勃然大怒,大声指责路萧,将少年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后站起来跑开。 他跑啊跑,跑进一片白光之中,四处全是茫茫的白,没有方向。 他想着路萧对着倒塌的城堡时茫然的神色,他心中忽然有些懊悔了。他回过头去,路萧却没有追上来。 他不敢再跑,等着路萧找他,心里却又忐忑不安起来,害怕路萧找不到他,又害怕路萧根本不来找他…… 不会的!他对自己说,在原地坐下,却忍不住蜷起身子,抱住自己。他怎么可能不来找他呢? 他一定会来的……虽然、虽然他有些错,但也不至于就这样抛下他吧,大不了这一次换他道个歉好了,只要……只要路萧找过来。 他等啊等,等了很久,等得他满心慌乱,几乎要发起抖来。 然而这时,一双并不强健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叫他颤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他呆愣愣地任那人抱住,靠在那人纤细却温暖的胸膛上。 那人将下颌搁在他肩窝上,气息柔软又温暖地吐在他耳边:“对不起呀,是我的错。” 凤二听了那温柔的道歉,心像化成了云朵,又轻又软地膨胀,暖意充满了胸膛。他唇角轻轻勾起,口中却有些嗔怪般的不讲理:“本来就是你的错……”想了想,又絮絮叨叨地补上后面的话,“我……我也有一些错,所以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不过不能再有下一次,不然……” “可是我要走啦。”他听见路萧含着轻笑的声音,“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同你玩了。”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满心慌乱地想回头看路萧,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得。 环抱他的手臂渐渐松开,凤二急得满头是汗,一种强烈的绝望感吞没了他,逼得他几乎要发疯。 不要……不要走!他在心里大声呐喊着,近乎是哀求了,但他根本开不了口,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他错了,是他不对,他明明喜欢,却什么也不说,骄横地一味索取那个人的好。他现在知道错了,他什么都愿意改,为什么还是不能回头?为什么还是不能留下来? “不!我爱你啊——” 破碎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禁锢,骤然解除。 他想也没想,踉跄着爬起来,转身朝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奔去,不管不顾地向他一扑—— 他抱住他了。 他又在他怀里了。 “凤二?凤二?!” 路萧的声音响了起来,却不是少年的清亮,而是成年男子的磁性。 凤二睁开眼睛。 路萧躺在土地上,被他压在身下,紧紧地抱着。 “怎么……哭了?”路萧的声音有些紧张担忧,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上凤二的脸。 他……他哭了? 凤二呆呆地眨一眨眼睛,一滴水珠落在路萧脸颊上。 他抿了抿唇,合上眸子,却压抑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心中的感情太过澎湃,他哽咽着,将脸埋在路萧瘦削的肩膀上。 “是……是因为我来迟一些了吗?”路萧用手掌安抚着他的脊背,解释说,“我本想……自己走过来……起来的时候摔了一下,空青他们便不让我拄拐杖了……他们送我到了那边街市,我坚持一定要自己走,他们才放我出来,就是……我还走得慢了些。” 凤二侧过脸,黑暗中,他看见被扔在一边的拐杖的轮廓。 “别哭了,对不起,是我错了。”路萧有些不好意思。 凤二听得这句,心里忽然一痛,用手捂住路萧的唇,眼泪再次滑落:“不……不要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他低头,捧着路萧的脸,急切地吻他:“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路萧本来非常忧心,听到凤二突如其来的告白,他一时竟愣住了。 心怦怦地跳着。 他盼了十年的一句话,如今,终于亲耳听到凤二说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破土而出,肆意蔓延,包裹住他的心,让他本已经沉寂的爱,再度有了生机,也有了暖意。 他轻轻地回抱住凤二,声音温柔得如同喟叹: “我也爱你。” 因为路萧坚持拄着拐杖行走的缘故,到他们回到鹊桥边,夜已经很深了,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一切景象都同五年前重叠起来。 路萧走得很慢,他自从右腿残疾后,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行走。凤二一手提着灯,一手小心地虚扶着他,暗暗握住他的手。 看得出来,路萧是仔细打点过自己,原本清瘦苍白的脸此时显得红润起来,双唇也有了血色,可惜衣袍被凤二那么一压,沾了不少尘土。 他是想以最好的模样来见凤二的。 凤二心中有一丝甜意,攥紧了路萧纤瘦的手。 “我做了一个噩梦。”凤二轻声说,“我梦见……一些很不好的事。” 路萧沉默了一小会儿,手掌在凤二手中动了动反手握住凤二。 他这一个举动,让凤二又惊又喜,几乎想要再立刻吻路萧几下。 “我不会走的。”路萧说。 凤二怔住了,面上微红:“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1 你……你怎么知道的?” 路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凤二喊得那样凄厉绝望,他听得心都要痛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凤二的软肋。 凤二得了路萧的保证,满心欢喜,也就不再追问了,面上现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月色极淡,如水,撒在河面上,一片细碎的银光。桥上悬挂的明灯上,寄托着无数有情人的心愿,灯光荧荧,平静柔亮,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 月光和灯火交错,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从此,结束了半世漂泊,有枝可依,尘埃落定。 番外一:夫夫闹别扭日常(没啥特别的play) “过五日就除夕了,你不回凤国去么?” 路萧一边勾勒着面前一盆奇特花卉的品貌,一边询问坐在一旁的凤二。 七夕后凤二回了凤国一段时间,腊月中旬,他竟然又出现在了路萧面前了。询问才知,凤国有过年期间休朝的规矩,给忙碌一年的官员们一段休憩的时间,外地官员也可回乡同家人欢聚。 至于凤二……休朝第一日便迫不及待地启程来楚国了。 凤二听得路萧这样问,面上先是一僵,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你赶我走?”凤二抿了抿唇,虽然竭力假装不在意,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他错失了五年,如今是一刻也不想离开路萧身边的。可路萧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路萧一愣,连忙否认:“不是,只是……你身为凤王,又是大过年的……我以为你会需要回国……” 看着凤二脸色越来越不好,路萧渐渐哑了声音。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路萧决定闭嘴,继续画画。 哪知,凤二看见他这样子,更不高兴了。他闷闷地盯着路萧的侧脸好一会儿,想让自己冷静,但心中的火气怎么也压抑不住。老半天,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现在……一点都不在乎我。” 路萧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手上一顿,鹅毛笔在纸上留下一个显眼的墨渍。 “怎么会?”凤二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抱怨。 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凤二顿时激动起来,不满地控诉道:“你……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路萧要清净,他便陪着他来这山里住,路萧平日不大讲话,他便在他旁边呆坐半天,实在忍不住就絮絮叨叨跟路萧讲话,哪怕总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但天知道他有多想这样的日子快点过去,他不想再看路萧只顾勾勾画画的模样,也不想每天费尽心思地逗路萧开心,他只想叫路萧再像从前一样对他,而他也会尽力对路萧好,两个人好好地过一辈子。 就算……就算不能和从前一样,愿意给他些回应也是好的。 可是路萧有时连回应都没有。 他本来以为路萧已经答应同他在一起,一切便会变得同从前一样的。 “我要你同我回凤国,你不愿意;我说要寻药给你治腿,你一点也不上心,故意叫我难受。这些也就罢了,你总不听我说话,我同你说什么,你总不理会我。明明我们在一起了,可你对我根本不好……我……我心里……一点也不好……” 凤二红着眼睛,恨恨地向他手中的本子。他真想把那本子撕毁,把所有花都烧了,叫路萧只能看着他。 但他能拿路萧怎么办呢?他还能再做叫路萧伤心的事吗?他舍不得叫路萧不高兴,但他还能拿什么讨路萧欢心? 从前路萧还喜欢他的身体,现在连他的身体路萧也不感兴趣了。 凤二越想越气自己,越想越难受。他抓住路萧的手气急败坏地说:“我们两个,现在谁在乎谁多一点,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吧!你到底要花还是要我?你要是不要我,我……我……” 路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凤二看到连词惊讶的目光,顿时又是羞耻又是尴尬,甩开了路萧的手。 多丢人,他从来都那么骄傲,却竟然有一天,会为几朵花置气。 突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路萧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么?” 凤二一时赌气,偏过脸躲开他的手。但躲开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又有些后悔,眼角余光偷偷看着路萧。 那模样,实在是委屈极了。 路萧喟叹般柔声说道:“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你不晓得,只要你坐在我旁边,我便总是想着你。你才来了十日,这十日的手稿,日日都出不少差错,等你睡了我才能发现。” 他只几句话,就叫凤二沉甸甸的心瞬间变得又轻又软,晃晃悠悠好似飘上了云端。 “真……真的吗?”他眼眶还红着,眸中却迸出一丝光。 “真的。”路萧微笑道,“你同我说话,我心里是高兴的,只是……我做着别的事,有时候不小心就忽略了你。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你来时,我便什么旁的事也不做了。” “那……这是你说的。”凤二这时又有些羞赧起来。 其实路萧倒真没他说得那样过分,只是他在这里一天到晚缠着路萧,路萧要真什么也不做就陪着他,这书恐怕要猴年马月才能编完了。偶尔忽略他,他知道路萧倒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他太在乎路萧的反应,每次路萧不理会他,他都总忍不住失落难受。 他从前是被路萧宠惯了的,现在路萧一给他好颜色,他就忍不住要得更多。 而路萧也微笑着答应下来。 这该是凤玄亭这些日子以来最快乐的一个下午了。他暗想,要知道这样路萧就会心软,他应该早些试试的。 他得了路萧的承诺,又再接再厉:“那,你什么时候同我回凤国治腿?” “你不是说还缺一味药么?”路萧偏开眼睛,有些为难。 他虽然已经不是王储,但身份到底特殊,要跟凤二回凤国去,实在是顾虑重重。 凤二也是知道的,他其实在暗中为路萧准备着,但此时还不打算明说。心念一转,这事便按下先不提。 “先放过你。”他又说,“我没在的时候,你都不想我么?” 他是想一直留在路萧身边,可他登基毕竟不到一年,先前又任性耽搁国事许多日,是怎么也不好再抽身的,只能日日夜夜在凤国惦念着路萧。最可气的是,他同路萧通信,路萧都不写那些情话,只会问一问他的身体再说一说编书的进度,只有他主动问起,路萧才会谈自己几句,简单得像汇报一般。 比起他满纸思念,路萧那些,哪里是……想他的样子。 可路萧说:“嗯……每日都会想你。” 他笑得有些羞涩,眼神却非常认真。 凤二瞬间就把那些不满都抛到脑后了,只知道傻傻地盯着路萧看。 “那……”他手臂一伸抱住路萧,在路萧耳边低声问,“那你见了我,怎么不要我?” 路萧红了脸,装傻:“……什么?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么?” 凤二沉默一阵,咬牙切齿道: “难道你非逼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2 我脱光了躺在床上分开腿再说这话么?” 路萧顿时脸涨得更红,掩饰般重重咳嗽几声。 现在的凤二看着路萧双颊绯红的模样,心中痒痒的忍不住在路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固执道:“要我……” 他抓起路萧的手,往自己衣襟里伸:“……我想你得紧。” “现在是白日,等晚上在……” “不要。”可能是因为路萧承认了凤二对他的影响力,凤二再次霸道起来,“你从琴……从来不管白天黑夜的。” 他提起从前,让路萧稍稍恍惚了一下。 那时……年轻气盛,总想向凤二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面对着凤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不管不顾的,用力太猛,反显得急进,但又有些怀念那时的肆意妄为。 自己想起来,都恍若隔世。 “你又走神!”凤二怒了。 他衣裳都脱了一半了,路萧竟然还能走神! 路萧这才回神,看着凤二裸着大半精壮的身子,双目满含怒意,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 “明明就有!”凤二愤愤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想着谁?!” “我想到我们从前。”路萧苦笑,叹息着回答他。 凤二的怒火这才消了些。他蹙着眉,将裈裤也褪了下来,两腿一跨坐在路萧大腿上,让路萧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低头凝视着说: “忘了那些。” 他可不想叫路萧想起从前的自己。 路萧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吻堵住了。两个人唇舌交缠,吻得难舍难分,到后来都有些喘息。 唇分,凤二执起路萧的手,将几根修长的手指含入口中,模拟着吹箫又是绕着圈舔弄又是吸吮,直把路萧的手指弄得湿漉漉的。他满意地看着路萧的眸色渐渐暗下来。 终于,路萧反客为主,抽出了手指,另一只手在他臀上拍了拍:“腿再打开些。” 凤二忍着羞耻,有些困难地将腿打开。路萧坐的椅子没有扶手,他抓着椅背,臀部稍稍往后挪了些,方便分开双腿时把臀翘起来。 路萧用裹满凤二唾液的手指摸索着。当指尖触碰到那一圈肉褶时,凤二全身都抖了一下。 他有些坏心地戳弄着凤二小小的肉穴口,叫凤二不断收缩着那处,全身都颤个不停。 “别……别玩了……”凤二断断续续地求饶。 穴口已经被路萧弄得湿软了些,路萧就不再玩弄他,开始尝试着将手指插入。然而凤二几个月没被肏过,那处太过干涩紧窄,唾液的润滑程度是远远不够的。路萧勉强顶入两个指节,就进不去了。 “不成。”路萧皱着眉头,把手指抽出来,凤二这时却红着脸说:“我……我带了润滑膏……” 路萧惊讶地看着他捡起扔在一边的衣服,从袖中的口袋里摸出一小盒膏药。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路萧见他满脸羞耻尴尬,只好装作自然地问道。 “我……忘了……”他刚才就顾着勾引路萧,那里想得起……他来见路萧前……准备了这种东西…… 他想鸵鸟一般将红透的脸埋进路萧肩膀,路萧又好笑又被他挑得有些情动,不再为难他,将白色的脂膏仔仔细细在手指上裹了厚厚一层,然后重新探入凤二体内。 凤二带来的显然是好东西,脂膏很快在小穴内化成了滑腻的液体,手指抽动间有咕啾咕啾的水声,进出得异常顺利。穴口渐渐张开,颜色也由肉粉色变成深红,靡丽非常。 路萧无意间抬起眼,忽然轻声笑道:“你后面现在……正对着窗子呢……” “什么?!”凤二大惊失色,满脸通红地想爬起来,被路萧一顶某处,立刻腿软地重新趴回路萧身上。 “别怕。”路萧笑着环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我一大早就把空青白术支出去了。” 凤二这才放松了些,气恼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手指撤出已经开成一个肉洞的小穴,路萧将半勃的肉棒缓缓插入凤二体内。凤二胸膛起伏着,有些紧张地配合他沉下身子。 路萧揉捏几下他的乳首,低头含着已经硬得像豆子的乳尖,用牙齿轻轻磨了几下,凤二登时被激得后穴一阵收缩,啊啊地呻吟起来。被他一夹,路萧埋在他体内的肉棒又涨大一圈,勃发地破开层层软嫩肉壁,插入更深的地方。 两个肤色截然不同的男子交缠地拥抱着,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啊……另一边……另一边也要……”凤二眼睛湿漉漉的,主动将胸膛挺起,试图让路萧安抚他被冷落的另一边的胸脯。路萧顺势用手罩住他结实的胸肌揉捏着,一边慢慢挺动腰身。 凤二比从前放开了不止一点半点,放浪地扭动着肉感的臀,一手撸弄着前端寂寞的肉棒,时不时缩紧了小穴刺激路萧。 体内涨满的酸爽感觉混合着不时摩擦到痒点的感觉,叫他晕晕乎乎的。 路萧逐渐开始加快了速度。 他现在身体虽好了些,但因为许久都坐着,力气不大足。好在凤二异常配合地扭腰摆臀,好似骑马一般上下颠簸。肉棒一次次在紧热柔嫩的小穴中抽出插入,爽得凤二脚背都绷直起来。 他闭着眼睛,淫声不断:“啊……啊……好深……干我……啊……顶那里……好……好舒服……” 路萧凝视着他英气俊美的脸庞,只觉得身上这人此刻无比性感。 他最后狠狠插入,全部射在凤二体内。与此同时,凤二如有灵犀般跟他同时达到了高潮。 番外二:路小攻摆脱轮椅可喜可贺(一)(马车内play) 虽然凤二说不回国,但登基第一年,除夕宫宴他不在,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当天晚上,他便恋恋不舍地动身回凤国了。 他一路换了三匹千里马,不然能不能赶上,着实够呛。 凤二在宫宴喝了个昏天暗地,但仍没忘了路萧的事。回寝殿后一问医官,要给路萧寻的药还没找到,凤二心里很是郁闷。 “那到底是什么药?” 医官细细给他描述了那种药的品貌:“……那草药就是这样,可制成药丸吞服。那位公子非但腿骨碎了,筋脉也有受损之状,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将碎骨和腐肉剔除,而后内服药丸,外面敷上另一种草药,可起生肌骨。续筋脉的奇效,陛下要那位公子的腿像从前一样完好无损,这是最有用的法子了。但,陛下已有好几个月未召臣给那位公子切察,臣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近况……” “他不在这里,在楚国王都。” “啊呀,那可不妙。楚国夏日湿热,冬日寒气逼人,万不是养病的好地方。况且楚地多瘠薄,生不出什么金贵的药草,总体医术还赶不及凤国二一。那位公子断骨的日子也久了,再这样拖下去,未来治疗的难度会更大,甚至整条腿都会坏死。陛下还是将他带回凤国为好。” “我晓得。”凤二蹙眉,有些焦躁地踱了几步。元宵过后休朝期就结束了,他下定决心,元宵之前一定要把路萧带回凤国。 初一一过,凤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3 二立刻动身回楚国去。到楚国王都已是初四,然而他没直接上山去找路萧,而是先约见了楚王。 他并非通过凤王身份和正经的渠道取得楚王的接见的,因此楚王见了他,自是大吃一惊。待听他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楚王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凤二压下窘迫,挺直腰背道:“请楚君一定答应孤王。” 楚王凝视他一会儿,似笑非笑道:“就算答应了汝,汝要拿什么回报寡人呢?” 楚王如今四十又五,看起来却如同三十几的人,也不似一般长辈的高高在上,十分豪爽不羁。又听得他以“汝”相称,凤二这才放松了些,又有些许疑惑。 他本来做好了被楚王赶出去的准备,却没料到楚王竟然……这么平和? 他沉吟片刻,说:“凤楚通商往来后,凤国有的,楚君也都有了。楚君喜欢的良马、兵器,楚国产出的也已经是天下最好的。况且这是玄亭自己的请求,而非凤国的请求,玄亭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来报答楚君。” “虽然是如此,但你究竟愿意拿什么报答寡人?” “若是楚君有需要,只要是凤玄亭能做到而无损凤国利益的事,玄亭愿为楚君效劳。” 楚王听罢,大笑起来。 凤二被他笑得发毛,鼓起勇气问:“楚君是在笑什么?” 楚王摆一摆手:“无事,无事,贤侄不要忘了便好。”又揶揄道,“还称呼得这样生疏做甚?” 凤二一怔,瞬间红了脸,双唇蠕动着,更亲密的称呼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楚王又笑:“我这孩子虽看着温软,实则执拗得紧,要是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些。” 这宛如托付一般的话叫凤二好一阵激动:“我……我会对他好的。” 凤二上得后山,面对的却是人去房空的景象。 他一时呆住了,慌乱地将所有屋子寻遍,都是空的。 他不知所措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凤王?!” 他回头,见路萧的暗卫空青站在院门口,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他呢?他在哪里?”他慌忙几步上前问道。 “您说殿下?……”空青表情有些古怪,“殿下已经动身去凤国了啊。殿下年初二就动身离开了,离开前还放了只信鸽给您传了信去。” “他……他怎么……为什么去凤国?”凤二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 但他想起了楚王那时古怪的大笑。 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岳父大人摆了一道…… “去找您啊。”空青哭笑不得,同凤二解释了事情经过。 “当初殿下同我们王坦白了一切,自请罢黜去修行,王当时气急,叫殿下待在此山中一辈子不得离开,也一辈子不能见王。您上次走后,殿下一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想在考虑什么事情,到了夜间便说不该叫您一直千里奔波,不该让您一个人这样辛苦。但苦于当时王的命令,没法儿走。白将军便同殿下说,其实王冷静下来后,也后悔当日的绝情,但碍于话已出口,没法收回,所以才忍着不管殿下。” “最后还是白将军想的法子,将王请到山脚的小榭中,与殿下隔着屏风谈话,这样殿下便不算出山,也不算与王见面了。殿下与王谈了很长时间,总之最后王收回了前一个命令,只叫殿下离开楚国国境,再也不要在楚国出现。殿下回来先坐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只红着眼睛,很是吓人。后来过了年初一,殿下便收拾细软离开了,这时该已经走了很远了。” 凤二先是心惊肉跳,后是甜蜜,脸上的紧张逐渐被笑意取代了。他心情一愉快,看着空青也顺眼了些:“那你呢?你怎么留在此处?” 空青此时已经不是路萧的暗卫了,楚国影部训练营的老教官过了世,他便顶上了这个位置。但这自然是不能告诉凤二的。 “这是楚国机密,不能同凤王陛下说,凤王见谅。”空青眨了眨眼睛,“但我可以告诉您另一件事。我那兄弟白术送殿下至凤国后,也会离开了。” “为何?”凤二对白术很有印象,当初便白术将六年前他做质子时坠崖的真相揭露给他的。 “他四年前不是遭了你们凤国人伏击,失忆了么?当时他是被个女子救了,同人家大姑娘住了好几年。最近那女子找上门来,那闷葫芦终于开了窍,不日便要成亲了。” 凤二笑了几声,拍着空青的肩膀祝福了他和白术几句。空青看出他在暗爽,禁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凤二想的却是: 终于可以摆脱这两个烦人的家伙了!以后路萧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凤二施展轻功追了三日,终于在快到凤楚边界时赶上了路萧的马车。 白术在外面驾车,他像只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马车里。 路萧吓了一大跳,凤二二话不说,在他发出声音前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又是一个缠绵到令人窒息的深吻。 “殿下,怎么了?”白术注意到车里气息不对。 路萧忙将凤二推开一下,凤二这才放过他。 “没事!”路萧笑着说,“有只狸猫蹿进来了。” 凤二顿时脸涨得通红。 这一幕……除了对调了角色,何其似曾相识。 白术心思一转,自然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回身去赶车了。 “你怎么来啦?”路萧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还混杂了些不好意思。 那日凤二在他面前爆发后,他想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该为两人做些什么了,凤二走了这样多步,他既然已经不能放下这段感情,又怎么忍心只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是个好储君,好儿子,却不能再对不起爱人。于是他求了父王。 屏风的另一边是他的父亲,父亲看不见他,他却拖着残腿跪在地上,跪了很久。父王是他这一生最敬爱的人,也是他最对不起的人。自此以后,他知道自己无颜再见这个男人了。 但这些他是不愿让凤二知道的。他也没有预料到凤二会突然啊=出现,他本来……打算到了凤王都再找机会见凤二的。 这边,凤二想起自己被楚王骗了个“愿为效劳”的承诺,也有些脸热。他抿了抿唇,抱着路萧在他耳边问:“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不高兴见到我?” “怎么会。”路萧握住他的手:“你收到信了么?” “咳……收、收到了。” “这么快?!”路萧很惊讶。 凤二别开眼睛:“可能……那只鸽子飞得比较快吧。” 路萧不疑有他,轻轻哦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啊?”凤二脸上有按捺不住的恋爱中的人特有的傻笑,“我在时你也不早些同我说,我派人来接你……” “不是突然。”路萧叹了口气,“你走了以后,我想了一日。这些日子,是我叫你为难了。” “怎么会为难。”凤二忙不迭说。 只要是为了路萧,怎样他都甘之如饴。 他拨弄了一下路萧垂在脸侧的发丝。路萧的气息让他有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4 些意乱情迷,他轻轻吻着路萧的脸,含糊道:“你想通了就好,我……我好高兴。” 感觉到抵在他大腿上的硬物,路萧轻咳了一声,但看着凤二含了某种暗示的诱惑眼神,他也有些燥热起来。 既然已经互通了心意,又何必再藏着掖着忍着呢?他本来就对凤二毫无抵抗之力。 “嗯……啊……” 凤二靠着马车的墙壁夹角,双腿分开,呼吸粗重。 跨间埋着一个黑色头颅,他将手指插入那人发间,压抑地呻吟。 他褪了裈裤,本来想再用骑乘位,路萧却摇了摇头,将他推着靠在车厢壁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体就已经被温热的舌头舔上。 路萧右腿受不得力,只能跪坐着,将重量都压在左腿上。长时间久坐,他的左腿一动就酸麻得厉害,这样的姿势于他而言有些辛苦。但看到凤二迷乱的满足表情,他也就忽略了那一点点难受。 舔吸,吞吐,唆弄,用舌尖绕着龟头转一圈,再轻舔小口下的冠状沟,使尽所有手段全力讨好凤二的肉棒。 凤二大腿战栗着,用力咬住手臂,双眸湿漉漉的,像要哭出来一般。平时英气刚毅的男人,此时的表情却显得脆弱极了。 路萧尽力打开喉咙,含到最深,用力一吸。凤二再也忍不住,抓紧他的头发在他口中抽插起来。 粗硬的肉棒在抽插间不断带出路萧无法吞咽的唾液,路萧前襟已经被打湿,口中尽是精液独有的微腥味道。 他的喉咙又软又嫩,湿滑的舌头推挤着茎身,不断刺激着本就情动不已的凤二,他明明咬着手臂,呻吟声还是不断从喉咙里溢出,眼尾发红。 路萧吊着眼睛,不断观察着凤二每一个表情,最后看准时机,重重一吸。 一股腥味在他口中爆发出来。 番外三:路小攻摆脱轮椅可喜可贺(二)(继续马车内啪啪啪) 路萧微皱着眉把那物全吞咽了下去,然后慢慢将凤二的性器从口中褪出。一丝银色的黏液带了出来,显得淫靡至极。 凤二瘫软地靠在车厢壁上,盯着路萧的脸失神。路萧看他餍足的样子,笑了笑,手扶上他的大腿,试图支撑自己站起来。 手腕却突然被凤二握住。他还没回神,凤二已经朝他扑下来,两人相拥着倒在柔软的毛绒地毯上。凤二的吻随即落下,揽着路萧的脖子,热烈地将舌头伸入路萧口中索取。 舌尖突然尝到了一点腥味,凤二脸上一热,触电似的结束了这个吻。 一抬起脸,就对上路萧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啦?”路萧明知故问。 凤二想着那是自己的味道,满脸通红地别开眼睛,那里说得出话。 路萧这时却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可我觉得,你的很甜呢……” “不要说了!”凤二又羞又躁地捂住路萧的嘴,下身却因为路萧的话,再次可耻地硬了起来,顶在路萧的大腿上。他自己感觉到时,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 路萧看着他难堪羞窘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 凤二愤愤地瞪着他,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却突然被路萧勾住了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湿热的唇越吻越煽情,凤二闭着眼睛,有些情迷意乱,全身都热得不行。他胸膛起伏着,手上开始扯自己的衣襟。 到这缠绵的一吻结束时,凤二已经脱了个精光。他手臂撑在路萧身体两侧,赤裸着精壮的身子坐起来,双腿夹着路萧的腰,眸中含满了情欲,沙哑着声音说:“抱我……啊!” 路萧突然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让他猝不及防地惊叫出声。 马车这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然后白术的声音响起:“殿下,前面是兖城城门了。”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只狸猫……您也管一管。” 两人一听这话,脸上都烧起来似的。路萧拍了拍凤二的腿,凤二却固执地摇摇头,红着脸捡起一边的衣袍,咬住,堵上自己的嘴巴,然后双眸湿漉漉地看向路萧,眼睛里写着一个问句:“可以了吧?” 他动作时,又软又厚的臀肉故意在路萧的胯上磨蹭着,刺激得路萧也情动起来。 路萧又是哭笑不得,又是确实忍不住了,从凤二脱下的衣服中摸出了润滑膏。 马车驶进兖城时,白术听着身后车厢轻微摇晃发出的吱呀声,满脸生无可恋。 他想起了他的姑娘。 马车里,已是满室春色。 路萧此时是跪坐着,膝盖抵在车厢壁上,凤二则是坐在他的腿上,背靠着厢壁,夹在他与厢壁之中,口中被衣物堵住,两腿大大地分开,夹着路萧的腰身,手抱着路萧的脖子,身体舒展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路萧双手按着凤二的腰胯,一下一下地重重朝上顶弄,捣进男人湿软的肉穴内。凤二被他这样干,却叫也叫不出来,早已经是全身泛着红,双目失去了焦距,只知道扭着腰迎合路萧。 外面都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能清晰地听到集市上的喧闹声,他却隔着薄薄的马车壁,做着这样淫乱的事……凤二混沌的脑海中,生出些许令他羞耻的错觉,仿佛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路萧占有。这种错觉让他难堪羞愧,后穴却缩得更紧,前端也硬邦邦地顶着路萧的小腹,顶端甚至渗出些淫液来。 “呜……呜……”他喉咙中发出含混的声音,胸膛起伏得剧烈。 路萧看着他满脸的春意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东西,坏心地说:“要不要把布吐出来,让外面的人都听一听,凤王陛下是怎么叫的……” “呜!”凤二慌乱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羞红地摇头,肉穴却快速收缩起来,含得路萧险些射出来。 路萧这时惩罚似的,重重在某一处顶了一下,登时叫凤二承受不住,全身都绷紧了,脸扬起,颈子呈现出一个性感的弧,汗液顺着发鬓滑落到下巴尖,再滴在两人的胸膛上。 “嗯……”他从喉间溢出的呻吟,尽数被堵在口中。 粗大的肉棒摩擦久了,穴口有些许疼痛的感觉,但被完全撑满的充实感、被摩擦敏感点的快感,又让他非常舒爽。 湿哒哒的肉穴已经完全张开,软嫩的肉壁不断收缩,在路萧的抽插间发出咕啾的水声。凤二强壮的身躯此时像一滩软泥,全身发热,脑海已经完全空白了。 终于,他睁大了眼睛,肉棒抖了一下,精液一股一股喷了出来。路萧也最后冲刺了几下,射入已经泥泞不堪的甬道中。 混乱的性爱结束后,两人才刚刚收拾好,马车就停了下来。 白术在马车前开口:“殿下,找到客栈了。” 凤二尴尬得不行,脚都不知道怎么迈。路萧却握住他的手,笑着说:“他早就知道了。” 果然,他们俩一起下了马车,白术表情变也没变,只是在看见凤二有些别扭的走姿时,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他一面从凤二手中扶过路萧,让他坐在轮椅上,一面面无表情地说:“殿下,白术方才已经沿着兖城绕了半圈。” 凤二大感羞窘,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5 脸上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萧轻咳了一声。 他们在兖城停留了一日。兖城如今是凤楚商贸往来的必经之路,早已发展成边界最大的城市,繁华程度几乎不亚于王都。 当初那些血色的过往,如今已经被祥和繁荣取代,呈现出无限的生机。 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兖城,两人心中都有许多感慨。再启程时,气氛就更加和谐了。 一路回到凤王都,已是临近元宵。凤二没久待,立刻召来医官询问情况。 得到的答复仍然是令人失望的。 看着凤二失落的脸色,路萧也有些难受,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啦,我不介意这样的。” “可我介意!”凤二忽然激动起来。 “我介意啊……我……我看着你这样,心里有多难受……” 他半跪在路萧面前,一手轻轻抚着路萧的残腿。 原本虽不健硕但结实漂亮的小腿,此时已经又细又瘦,连累大腿也开始萎缩。 医官说,在这样下去,只怕只有截去小腿,才能保证他的另一条腿不受影响。 但那以后……路萧就真的只能扶着拐杖行走了。 光是想想那一幕,凤二就难受得不得了了。他眼圈微红,将脸靠在路萧的膝上,沉默着。 路萧叹了口气。他抚着凤二的长发,想了想,问道:“究竟是需要什么药呢?这么难找。” “是一种奇草,据说只生在几处绝壁上。那草是蓝色的,叶片有锯齿,不能直接吞服,要制成丸药。”凤二的声音闷闷的,“他们说……这种药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路萧听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又安慰了凤二几句。 “我不想你一直这样……”凤二抱住他的腰,只觉得心里酸苦。 被他这样抱住,路萧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蓝色药草…… 他手上抖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那药……制成丸药,是什么样子的?” 凤二皱着眉,想了想,又召来医官询问。 “这……已经几十年没有人见过了,但书上记载,大概也是蓝色的吧。” 路萧呆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凤二奇怪地问他。 路萧盯着他,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药,我大概已经吃过了……” “什么?”凤二满目震惊。 “我不晓得是不是……”路萧皱着眉说,“但是,那日在……在倌馆,你走以后,沿风喂了我一颗蓝色的药丸。我当时不察,吞了下去。” 凤二大喜,心中骤然生出了满满的希望,却不太敢相信,立即又召了好几个医官检查。 结果令人难以置信,路萧原本受损坏死的经脉,的确重新有了生机。 “怪道我这几个月,总觉得断处有些怪异的感觉。他当时没有告诉我……”路萧也不敢相信,“都过了这样久,药效……还有么?” “不碍事,不碍事!”医官们也是满脸喜色解释道,“只要吃了那药,经脉续上,剩下的就好办了。” 他们当机立断,迅速定下了一套治疗方法。 最高兴的莫过于凤二,抱住路萧激动得吻了又吻,只是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总觉得像天下降下来似的,有些不真实感。他仍然有些疑惑:“那个人……为什么要给你药?” “什么那个人。”路萧哭笑不得,“他就是天心啊。” “我晓得。”凤二仍然蹙着眉,“他会不会有别的目的?他有没有叫你做什么?说了什么别的话?” 路萧摇了摇头。 凤二这时却忧心忡忡的了,生怕沿风是对路萧有什么阴谋,直想抓住他问个清楚。 当然,他们此时都不知道,在几年以后,这个未解之谜的真相,就会完全水落石出。 番外四:凤王的心事(一)(乳夹铃铛+放置play) “天心公子,您看这几日……您的牌子要挂上去么?”老鸨满脸期待。 这位小祖宗可是了不得的摇钱树,就算只弹个曲儿,客人们砸银子都像给的是石块一般,更甭说这小公子为人也豪气得很,每次赚了钱全只分一成。各国的倌馆妓院,哪个不期待他坐镇几日。 此时顶着天心身份的沿风一边悠闲地吃着葡萄,一边说:“唔……不挂了,我还有别的要紧事,这次只待两日,见个朋友就走。下次来这里我再待久些。” “哎,好咧。”老鸨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眉开眼笑的。谁叫这小公子也实在讨人喜欢。 沿风这次是来找路萧的。吃完葡萄,收拾了些东西,就打算偷摸闯王宫谈谈情况。可刚走至二楼楼梯拐角处,走入妓院大门的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理说白天虽不是妓院做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有客上门也不会拒绝,有人进来并不奇怪。可沿风看着这男人的身形,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猫下腰,躲在柱子后,偷偷观察着那男人,看着他跟老鸨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往后院的包间走去。 男人的表情始终非常僵硬,沿风不用多久就看出他是易了容,技术还并不是特别高明。 不会吧…… 沿风一直偷窥到男人离开,哒哒地跑下楼,拦住往后院去的老鸨问:“那人是来做什么的?” “他说要个精通房术的倌儿。”老鸨朝内院一瞥,说,“想不到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人,内里……啧啧。” 沿风目瞪口呆。片刻,他合上嘴巴:“您现在是叫他找谁去了?” “还没呢,我让那位客人先去了雅间等着。这个点,公子们都还没醒,我看看能找哪个。”老鸨奇怪地看他一眼,“天心公子您这是……” 沿风眨了眨眼,喜出望外。虽然有些疑惑,但天心竟然主动肯接客,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便给沿风指了路。 沿风走到了房门口,心里仍有些打鼓,希望是自己眼花,但总觉得没有看错。 怎么可能呢?明明……那么紧张那个家伙,还会跑来妓院么? 他眼珠子转了转,从包袱里翻出一张十分轻薄的人皮面具,严丝合缝地覆在自己脸上。然后取出从随身携带的琉璃镜照了照,心里美滋滋地想:“我这个面具可比他那劣质玩意儿好看多了。” 他揉了揉脸颊,换了个低眉顺眼的乖巧表情,慢慢推开门。 那男人果然坐在桌边,见他进来,身子还震了震,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公子,”沿风娇娇怯怯地唤了一声,“奴叫……萧儿。” 他说完,果然看见面前高大健壮的男人抖了抖。 “你叫什么?”男人盯着他的目光奇怪起来。 这声音一出,沿风便确定了。 竟然真是凤二。 他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看见凤二,就有了捉弄他的念头。 “奴叫萧儿啊。”他捏着声音,乖巧地又重复一遍。 凤二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下来:“……你的名字很好。” 沿风一听这话,差点笑得打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忍住了。 “谢公子夸奖。”他欠一欠身,朝凤二身边坐下,“公子要萧儿……怎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6 么伺候呢?” 他可不敢吓跑凤二,装得斯斯文文的。 凤二见他不是妖里妖气的样子,一直紧绷的身子果然稍稍放松下来。 凤二有些踟蹰地说:“我……我只问你些问题,钱照付。” ……原来不是要做对不起路萧的事。 沿风暗搓搓地失望了几秒,轻咳一声:“公子但问无妨,萧儿一定知无不言。” 他说完,动手沏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凤二眼前,自己拿起另一杯抿了一口。 可等了半日,也没等到凤二开口。他不由得又看了凤二一眼,发现凤二虽因为戴了面具而显得面无表情,眸中却写满了犹豫。 他要问什么? 沿风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怀着坏心思,哄劝道:“公子莫着急,我们这类人,顶要紧的便是守口如瓶,无论公子说什么,萧儿都不会叫被人知道的。” “……那我问你。”凤二双唇蠕动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 他手指一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得很是焦躁:“你们……你们……” “公子别急,慢慢说。”沿风柔声哄骗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等着看戏。 却没料,凤二下一句话,竟叫沿风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们是怎么……”面具下,凤二已经满脸通红,“讨……讨男人喜欢的?” “噗——!!!?” 凤二回到王宫时,已经将近傍晚。他走进寝殿前,掂了掂手里的盒子,又想起那小倌的话。 “只要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这种刺激,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他忍不住又打开那锦盒,只往内看了一眼,脸就红得好似要滴血。 “凤二?”路萧在这时从内殿走了出来。 如今春节已过四个多月,路萧也能摆脱拐杖独自行走了,虽然走路姿势看上去仍有些别扭,但到底比以前好了许多。 凤二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盒子扔了。 路萧一出来,一眼就见他拿着锦盒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路萧的目光投在锦盒上,“这是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凤二结结巴巴地试图掩盖过去,“是……是……空的……” 看到他紧张成这样,路萧笑了笑,瞥了那盒子一眼,不再追问:“今日的奏表很多么?这样晚才回来。” 凤二松了口气。 两人慢慢朝内殿走。 进了内殿,路萧开始翻找着什么东西。凤二趁他不注意,将锦盒偷偷塞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刚把东西藏好,路萧便拿着一条软绳走过来,在他颈子上量了下长度。 “这是做什么?”凤二很配合地乖乖低下身体让他量。 “嗯……不能告诉你。”路萧冲他笑了笑。 看见凤二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路萧只好神秘地补了一句:“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三天后?”凤二目露疑惑。 “……你莫不是忘了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吧?” 凤二仍旧一脸茫然。 路萧哭笑不得:“三天后是你的生辰啊,司礼监半月前还同你请示了宫宴之事。” 凤二这才恍然。 他的确没太将生日的事放在心上过,年幼时,每到生辰,他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母亲从冷宫托人偷偷送出来的一碗长寿面,面到他手里时,永远都已经是又冷又硬地凝结在了一块,难以下咽。后来长大了些,他便叫母亲不要再送,时间一久,早将这日子忘了个干净。那以后,也再没有人为他操办过生辰。 这些事,路萧也是知道的。看见凤二虽然满脸不在乎,眼底却隐隐藏了些许尴尬,他也有些心疼起来。 凤二不知道的是,从前每一年的这个日子,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国王都,都会有一个人为他做好一碗长寿面,可惜那个人从来没能把面送到他面前,让他尝一尝。 路萧忽然握住凤二的手,轻声说:“今年的长寿面,我给你做吧。” 凤二心里还想着盒子的事,倒没太把生辰放在心上,只笑了笑答应道:“好,你别忘了。” “不会忘。” 两人用过晚膳后,聊了聊各国最近的动向。 说起来,除凤楚以外,这片大地上的国家不少,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家,大多都依附凤国或楚国存在,鲜有摩擦。凤楚两国安稳下来后,更是天下太平。如今百姓们都对凤楚两位君王赞不绝口,直说多少年凤楚两国没能同时出现明君。 凤二的治国之路走得也是相当顺畅的。他最初对于治理朝政还有些不太熟练,带了些治军的作风,总让人觉得有些鲁莽直接。路萧来了以后,情况就大大改善了。路萧毕竟是从小被当做国君培养的人,处理政务的手段柔和娴熟又一针见血,经他一提点,凤二在政治方面的进步不可谓不神速,现如今有了相当鲜明的行事风格,在产生分歧时还能与路萧争上一争。两人常常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 但今夜,路萧却感觉到凤二有些心不在焉。 “……凤二?”却在凤二第四次眼神飘忽之际,路萧终于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唔……”凤二将视线投回他身上,下一秒,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睛,“那个,夜深了……你今日沐浴了吗?” “……还没有。”路萧眨了眨眼。 他知道凤二今天有心事,且一定与那盒子有关。然而他也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顺着凤二,静观其变。 凤二噌地站起来:“那你就在寝殿里洗吧,我吩咐他们准备准备。” 路萧:“……” 不一会儿,就有奴仆抬了浴桶和屏风进来。凤二挥退了奴仆,以一种相当不容拒绝的姿态,推着路萧到屏风后面去。 路萧有些无奈,褪了衣衫跨入大大的浴桶里,想看凤二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哗啦的水声间,他隐约听到“咔嚓”一声,他猜测那是那盒子被打开的声音。 然而接下来,屏风外面又没了动静。 他心中好奇,一边拨弄着水面,一边侧耳倾听屏风外的声音。 水雾缭绕间,似乎有细碎的清脆声响。 路萧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呼吸也几乎屏住。 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叮叮当当的,竟像是……铃铛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那还有沐浴的心思,从水中站起来,随意擦拭了下身子,披上一件外袍,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屏风。 凤二此时坐在床榻上,背对着他,竟然也是赤裸的。 纵然有层层叠叠的帏帐遮掩着,还是掩藏不住那具身躯漂亮的曲线。宽肩窄腰,背肌舒展,肌肤是相当性感的麦色。 他盘着腿,双手放在身前,紧紧揪着被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路萧掀开碍事的帏帐时,清晰瞧见凤二颤了颤。 铃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叮——” 安静的寝殿里,那清脆的一声显得分外突兀。 “那是……什么声音?” 从背后抱住凤二时,路萧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他隐隐猜到,他的爱人似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7 给他准备了一个相当大的惊喜…… “你在瞒着我,做什……”路萧的视线慢慢下移,声音忽然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什么? 饱满壮实的胸肌上,挂了一个异常淫邪的点缀…… “别……别看……”凤二羞耻得全身都泛起了粉红的颜色,他抬起手,试图掩盖自己的胸口,双手却突然被路萧禁锢住。 “这是……什么?” 路萧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顺着凤二的腰线,缓缓摸上他胸前。 此时的凤二,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羞耻,全身都敏感得不行,只是被路萧这样一摸,就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呜咽般的细碎呻吟。 “不……别……别弄……萧……求你……” 路萧轻笑了一声,手指触上了他胸前的物什。 “叮铃——” 那是一个小小的紫金铃。 铃铛的一端连着一枚同样精致的开口银环,而此时,那银环……相当牢固地夹在凤二的乳头上。 “别弄?”路萧放过了那铃铛,却改为轻轻拨弄着凤王的乳头。 本就已经硬挺的乳尖,很快被玩弄得变成深红的颜色。那铃铛也随着不断摇晃,发出好听的声音。 “可是你戴着它,这样子坐在我面前,似乎……是很希望我这样做呢?” “别……别说了……”路萧的话语与铃铛的声音一同响起,让凤二羞得恨不能一头扎进被子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实在是疯了,他如今是堂堂一国之君,却戴上这种小倌取悦恩客用的东西……简直……堪称淫贱…… 可路萧的反应……路萧好像是喜欢的…… 那小倌引诱般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回响起来:“他如果喜欢你,你这样做,他很有可能会对你更加着迷呢……” 凤二大脑一片混乱,心口跳动得厉害,下身却硬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啧……这么想要么?”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搭上他硬挺的肉棒。 凤二不知为何身子颤得厉害,好像未经人事的处子遭到欺辱,却不敢有半分反抗。 紧接着,他被路萧翻了个身,背靠着床架,双手也被用衣裳绑在了床架上。 修长的双腿被迫曲起,打开,他将最私密的地方袒露在男子面前。这样的路萧,凤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他太熟悉这样的路萧了,也……太久没有见到了。 可路萧的动作再一次停住。 路萧凝视着凤二泛着水光的、微微张开的穴口,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他呆呆地伸出手,轻而易举没入一个指节,竟触到一个圆润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个圆球,既不似珍珠细滑,却也没有非常粗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触感。 最奇特的是,那圆球竟然在细微地震动着。 他抬头看着凤二,凤二虽然尽力装作自然,脸却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胸膛轻轻起伏着,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这又是什么?” “……唔……这是……西域的骨珠……”凤二断断续续细声回答,“被些法术处理过,只要……只要这铃铛一响,它就会跟着震动。” 路萧相当惊讶,又伸手把玩凤二胸前的铃铛。果然,铃铛的响声越大,那珠子就振动得越剧烈。 凤二被他这样一弄,又是喘得不行,腰臀扭了几下,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别……啊……它……它顶着我那处……” 路萧自然是分得出凤二的口是心非。他被这新奇的玩具吸引,心头也起了一股燥火,一边揉捏着凤二挂着铃铛的那边胸膛,一边低头,咬住了凤二另一只乳首,用牙齿轻轻厮磨起来。 半个鸡蛋大小的骨珠在糜红的肉穴里嗡嗡震动,不断刺激着他最敏感软嫩的地方。两边的乳首又同样遭到玩弄,让凤二羞耻到了极点,几乎要放浪地大喊出声。 只是感受到路萧手心的温度,凤二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发热。 他感受到路萧也和他一样激动了。硬热的肉棒直挺挺地戳在他臀肉上,让他更是脸热。 他喜欢……凤二迷糊地想着,他喜欢这样…… 他现在只打心眼里感谢那个小倌。 没有太久,凤二就在这种刺激下达到了高潮,白浊的液体星星点点地喷在路萧的小腹上。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路萧抱住他,轻笑着问道。 这时,他忽然感觉小腿碰到了一个尖角。 “我……”凤二刚开始想找理由搪塞过去,就见路萧从身下掏出了一个锦盒。 他先是一愣,骤然反应过来,那是听到路萧走出浴桶时,他慌乱之下塞在被褥底下的锦盒! “别……”他慌忙挣扎起来,话音未落,路萧已经打开了锦盒。 番外五:凤王的心事(二)(含道具上朝play) 打开锦盒,路萧久久的沉默下来。 凤二目光呆滞地看向墙上挂的那把宝剑,全身僵硬。 那还是路萧从前送给他的…… 苍天啊……能不能现在给他一剑?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余光仍然密切注意着路萧的动作,心中尴尬羞耻却又有一丝……期待…… “咳……”路萧的声音有些怪异的低哑,“这些……都是什么?” 满满一盒奇怪的东西,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有一个纸包,一个形状古怪的角先生,一大把连着的空心铜球,还有几只蜡烛,还有…… 他拿出一个圆盒子,刚扭开一些,一股奇怪的甜香直冲上鼻腔。 “别!”凤二注意到他的举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大惊失色,扑上去想把那盒子拿下来。路萧手一抖,盒子掉在床铺上,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凤二动作迅速地抄起那圆盒子合上,然而已经迟了,只一瞬间,路萧便觉得头脑昏沉起来。 他扶着额头,桃花眼微微眯起,凤二屏息将盒子扔在一旁,扶住路萧:“萧……你,你感觉怎么样?” 他问得有些紧张。 他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各种催情药物和花朵调制出来的香粉。那小倌说,哪怕只是打开盒子,飘出来的香粉都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受到蛊惑,而且药效相、当、持、久。 路萧……应该……没吸进多少吧?凤二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我……没事。”路萧闭起眼睛甩了甩头,“只是有些热。” 他睁开眼睛,对上凤二紧张关切的眼神,冲凤二安抚性地笑了笑。 视线却定在凤二胸前的紫金铃上,移不开眼睛。 凤二顺着他的目光低了头,心里咯噔一下。 “那,要不要喝点茶?”凤二有种逃开的冲动,一条长腿已经迈下了床。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路萧神智还清醒,眼神却开始有些发飘。他手上一推,凤二就倒了回来,背靠在床架上。 一只手在这时搭上了他的胸膛。 “路……路萧……”凤二心里乱乱的,又想抓住路萧的手制止他,又有些……有些犹豫。他只能僵直着任路萧欺身近前。 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路萧低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8 眉笑着,俊秀的面容竟透出一种……暧昧感。 “别动。”他抱着凤二的腰,一手抚上那铃铛,“戴着这个……不舒服吧?我帮你解开。” 他手上的动作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好像真的是在认真为凤二解铃铛。 只要不是解得实在太久,另一只手又不断在凤二后腰处抚摸揉捏着的话。 骗子……凤二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又硬又热的顶着他的大腿,只觉得欲哭无泪。 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他感觉到还埋在后穴中的骨珠,又开始嗡嗡震动。 酥麻的快感从尾椎一阵一阵蹿上头顶。那快感绵延不断地堆积着,让他仿佛一点一点沉溺进温水中。 “别……”凤二头皮发麻,轻喘着推了推路萧,有些哀求,“先……先帮我把……那个……取出来好不好?” “哪个?”路萧唇角噙着笑,眼神晶亮地看着凤二。 “骨……骨珠……”凤二涨红了脸,结巴道。 他知道路萧是被那该死的香粉迷住了。可他呢,明明没有吸入香粉,却已经失去了抵抗力。 半推半就着,腿夹在路萧腰上,任路萧一边把玩着他胸前的铃铛,一边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挤入他后穴中。 “我抓住它了。”路萧笑着说,眼中像隔着一层雾,迷蒙又柔亮的。又好似喝醉了酒,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点薄红。 “……嗯。”凤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红着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感到路萧的手指抓住了那枚作怪的骨珠,慢慢朝外拉。 可路萧的指节却摩擦过敏感点,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他低声喘息着,只不过是取个珠子的时间,他却觉得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时辰。 “啵”的一声,那枚骨珠离开了穴口,带出一串长长的透明液体,又断开了。凤二腰肢酸软下来,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比骨珠更加硕大的热物抵在了他的穴口。 路萧抓住他的脚腕,将他双腿分得更开,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 凤二感受到那粗硬的程度,自己都吃了一惊,又对上路萧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心头一阵发热。 “可以吗?”路萧嗓音低哑,顶端已经在穴口出浅浅戳弄起来。 他这一问,让凤二愣了愣。 他想要他。凤二从路萧眼中读出这样的意味,一边高兴,一边又有些不解和委屈。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忍着? 他偏过脸,咬住自己的手背点点头,眼角却微微泛红。 肉刃一点一点破开了柔嫩的穴壁。 他迎合着路萧扭动腰臀,双手一伸抱住路萧的肩膀。一直很契合的性爱,这时却让凤二觉得难过,为自己无法自拔的痴迷和路萧即使中了迷香还保持的客气。 “你……”凤二凑近路萧耳边,小声问道,“你喜欢这样吗?” 也许是因为被路萧操弄着,他声音有些发颤。 “你喜欢吗?萧……像,像今天这样……对我……” 路萧迷茫地看着他,听完他的问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啊。” 他一边挺动腰身,一边捏着凤二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凤二被他这样一吻,先是呆住,然后全身都发热了,不管不顾地抱住路萧,热烈迎合着他。 “你……你真的喜欢?”一吻结束,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眼神变得异常热切,激动地又问了一遍。 心里已经想着给那小倌赎个身,再送上份大礼。 “喜欢。”路萧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喜欢……就好……”夹紧了他的腰,凤二满心的喜悦,几乎要哽咽起来。 就这般颠鸾倒凤,被翻红浪,直到良夜已深。 第二天凤二醒过来时,正见路萧倚在床头,对他莞尔一笑。 清晨第一眼能见到这样的画面,凤二只觉得身心都被满足了。 可待看清路萧手里抱着的东西时,凤二的脸色瞬间烧红起来。 路萧此时正抱着那锦盒,一件一件看着其中的东西。 不会是……药效还没褪吧…… 凤二想哭的心情都有了,他想起昨晚被做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悄悄点了路萧几个穴道,这才让他睡过去的。 那个小倌怎么说来着? “这个啊,你只要把这么一点点混在香薰里一起点燃,保证他一个晚上都冷静不下来……” 路萧还吸了那么一大口…… 什么叫引火烧身,他就是。 “这个蜡烛……是什么?”路萧忽然问他。 凤二刚坐起来,懵懵地抬头,小心观察了一下路萧,感觉他似乎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药效……应该过去了吧? “这是……”凤二小小声回答他,“它……温度比较低……烧起来不会太烫……” “不会太烫又怎样?” “就是……滴在身上……不会……”移开眼睛,脸红说不下去。 “……那这个呢?”路萧没什么特殊反应,放下蜡烛又拿起另一个大纸包。 凤二也搞不清他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只能先顺着他:“里面是……绳子。” “绳子怎么用纸包着?” “……它浸过一些药物,所以……” “这个呢?”又拿起一把古怪的铜球。 那把铜球每一个都只有尾指大小,空心,连着红绳最后束在一起,看起来倒有些像小孩子的玩意儿。 凤二却讷讷地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结巴道:“这个……但凡受些热气,便会不断翻滚震动……” “哦?”路萧很惊讶,将那把小铜球握在手里。没过一会儿,那小球竟然真在他手中翻腾起来。 路萧大为惊奇,看看锦盒再看看凤二,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那这个……”又拿起一个银托子…… “别,别问了!”凤二只觉又尴尬又羞耻,扑上去按住那锦盒。 对上路萧的眼睛,他心虚地松开手:“要去上朝了,上朝回来我们再……谈。” “那好。”路萧唇角一勾,一个异样的微笑。 洗漱过后,路萧服侍着凤二穿上玄色龙袍。 那一身肃穆的黑,更衬得凤二英武不凡。 然而凤二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他总觉得路萧似乎靠得太近…… 手臂环到身后,为他束上腰带。路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让凤二感到一阵酥痒。 “对了……今日朝堂上,有什么大事要商议么?” 听得问句,凤二想了想,道:“应该无事。过两日既然是我生辰,明日便该开始休朝,大臣们都急着归家,有什么事早也处理好了。今日朝议无非就是汇报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嗯。”路萧应了一声,眼中闪过奇异的光。 凤二穿戴着,忽觉有些不适:“萧……” “嗯?” “腰带……有些紧。” 是太紧了,勒得他相当不舒服。凤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发胖了。 可他明明每日都有练武啊? “那我重新系一次。” 凤二注意到路萧嗓音奇怪的低哑,忽然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正欲阻止路萧,路萧已经解开了腰带。他只能硬着头皮任路萧施为。 心里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79 暗想,昨夜都那么多次了……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的疑问在下一刻被打破。 路萧的手伸入中衣内里,摸上他的腰线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人已经被翻了个身,叫路萧强势地按在墙上! “萧!”凤二慌乱地叫了一声。 衣衫落至脚踝,路萧的一条腿插入他双腿间,强势分开。他被迫双手扒在墙上,摆出一个羞耻的姿态。 路萧的手掌分开了他的臀瓣,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他柔软的穴口,然后……一点点推入。 是一个圆球。 “萧……萧!”他微微挣扎起来,想唤回路萧的理智,“不可以,我,我还要上朝……” “没事的,”路萧亲吻着他的后颈,像安抚小动物一般,“你不是说今天没什么要紧事么?你坐得那么高,没人会发现的。” 又一个小球塞入。凤二这下猜出路萧塞的是什么了,正是那遇热翻滚的铜球串! “可——”凤二这下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清冷的路萧挺好的,真的。 他抓住路萧的手臂,慌道:“萧,你冷静些,你听我说,是那香粉的原因……唔啊!” “是吗?”手指按在凤二体内最敏感的那处,用指腹摩擦按压,肆意蹂躏着。看到凤二呼吸凌乱瑟瑟发抖,路萧眼中像燃起一团火焰,热切又明亮。 “难怪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干死你……” “萧……萧!”凤二脑中一片混乱。他看不见路萧此时的眼神,但听得出那声音饱含了情欲,沙哑又凶狠,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他应该推开他的,这样不对,路萧现下不清醒,他还是清醒着的。 可是……他为什么…… “你拿了这些东西回来,还打扮成那个样子勾引我……”路萧咬住他的耳垂,“你现在却说不要?” 凤二被他弄得喘息连连,迷糊地想,这……这是路萧的哪一面? 霸道、粗暴、蛮不讲理…… 却是似曾相识…… 凤二不知想起什么,片刻恍惚,那一把小球已经塞进了大半。 “不要……不要放了……”他的挣扎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哀求,“……进……进不去的……” 十几个尾指指头大的小铜球埋在后穴中,穴壁翕动时,小球间便是不断蠕动摩擦,将他撑得满满的。 “进得去。乖,还有两颗。”路萧嘴上哄着,手里的动作丝毫没停。 最后一颗铜球,已经是半露出穴口的状态,勉强含入。 连着铜球的红绳垂在股间,看起来是非常淫荡的景象。 “萧……”他双目湿润地望着路萧,只是动一动,后穴里小球摩擦着穴壁的感觉就几乎让他尖叫。他不得不夹紧了屁股,又觉得羞耻难堪。 “取……取出来好不好?这样好奇怪……” 并不是难受,而是……让他全身发热的可怕的快感。 “乖。”路萧这时反而温柔下来,开始重新服侍他穿衣束发,“忍到下朝,就帮你取出来。”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高高的九级玉台阶,年轻的新王端坐在殿前的龙椅上,头束玉冠,身着玄色龙袍,自是威严尊贵的气度。 大臣们在大殿外空旷的场地上整齐排列着,沉默严肃。 不出凤二所料,今天臣子们奏上的都是一些汇报工作类的折子,即使有需要讨论,也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底下人已经听得昏昏欲睡,凤二却仍然挺直脊背,神情严肃。 只有细看才能发现,他胸膛起伏的速度比常人快了些,呼吸也有些不稳。 而且脸色越来越红。 寝宫。 路萧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却仍觉得口干舌燥。 该死的药效……不知道凤二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路萧眸中满是阴霾,只想把凤二抓回来,扔到床上翻来覆去肏上几遍才好。 不……不光要肏上几遍,还要狠狠地欺负他,蹂躏他,弄到他哭着哀求自己…… 这种阴暗的想法一冒出头,路萧自己都吓了一跳,却仍然不受控制地想着那样的场景。凤二昨天戴着乳铃的那一幕这时又出现在脑海里,想得他下体都硬起来。 他知道,这绝不是因为那香粉。这是他从少年时就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只会对凤二一个人产生的欲望。 凤二只是误打误撞地打开了这个开关。 他还不知道凤二到底为什么会准备这些东西,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另外不为凤二所知的那一面就已经占了上风。 所以上朝以前,才会突然想要……那样欺负凤二。 他想象着凤二此时坐在龙椅之上,强装着不让别人看出异常的模样。 做了几个深呼吸,那股子燥火却没有半点平息的迹象,反而愈烧愈烈。他一甩茶杯,站起来,躺回床榻上。 被褥已冷,却还残存着一些气息。 凤二的气息。 他咬着唇,闭上眼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自暴自弃般将手伸入衣袍下摆,握住他生机勃勃的兄弟,重重抚弄起来。 就在此时,窗台处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路萧敏锐地睁开眼睛回过头,瞬间就懵了。 沿风手扶着窗框跪在窗台上,看着路萧衣衫大敞的模样,面红耳赤:“我我我……我打扰你了……你继续……继续……” 凤二咬紧牙根,手揪着龙袍上的一角祥云。 下面的大臣说了什么,他几乎听不进去了。光是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就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那把铜球在后穴里乱滚着,叫他感到全身都酥痒,尤其是摩擦过敏感点时,他得狠狠掐住掌心,脚背都绷直了,才能压抑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和呻吟。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退朝后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走回殿内。 “臣有本要奏……” 腹中的铜球相互挤压,表面有些粗糙的纹路摩擦着柔嫩的穴壁。 他清楚地感受到每一颗铜球的滚动,耳畔似乎还幻听到咕啾咕啾的淫靡声响…… 凤二已是冷汗涔涔,唯一庆幸的是龙袍足够宽松,别人看不出他下身渗出的淫水已经将大腿内侧变成湿漉漉的。 愈是这般,他就愈发燥热,体内的铜球也更加欢腾。 他只能咬牙苦苦忍耐着。 “……今秋各地粮食收成情况就是如此,臣汇报完毕。” 凤二放在大腿上的手暗暗掐了一把腿上的嫩肉,逼自己聚拢精神:“今年粮食收成大好,五谷丰登,这是天佑我凤国,让百姓能好好休养生息。既然如此,朕自是不能违背天意……” 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了片刻。 “……从明年起,全国……减免赋税徭役,众卿可有异议?” 英武的凤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每个大臣耳朵里。 可细听时,却听得出那声音细微的颤抖和变调。 只有凤二自己知道……他刚才,竟然达到了一次干高潮…… 没有射精,也没有显露异样,只是一颗铜球碾过穴内最软嫩敏感的那处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一股从尾椎直蹿上脑后的热潮。 如同被鞭挞的快感。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0 让他瞬间瞳孔放大,双目失去了焦距。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将那尖叫,硬生生在口中挤成后面的话。 大臣们只当那停顿是凤二在思考,齐声附和道:“臣等无异议。陛下英明——” “……好。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沉默。 还是沉默。 凤二如蒙大赦,手颤颤巍巍地抬了抬,一边的内侍总管接道: “退——朝——” 番外六:凤王的心事(三)(蹭蹭不进去的play) “是你给他的?!!”路萧抓起一个茶杯就往沿风身上扔,“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诶,别别……”沿风顺手接住,利落地往桌子上一搁,“我哪知道他上来就用这么厉害的……我这不是给你解开了吗?” 路萧脸一热,没好意思告诉他那香粉到底是怎么被使用的。 他手一摊:“解药拿过来。” “没有解药,那又不是毒。”沿风委屈地看着他,“刚刚给你吃的那是清心丸,很值钱的。本来药效一个晚上就该消失了,是你们用得太多了。” “不是毒,那我怎么会……”路萧想起昨夜及今早自己濒临失控对凤二做的事,忍不住扶额。 “你们……”沿风神色变得暧昧,“很……激烈嘛。” “……滚。”路萧白他一眼,“以后别给他这些东西了。” 沿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恶作剧,信口雌黄道:“是凤王主动要的,怎么能怪在我身上。” 说着,就在路萧的震惊中把凤二怎么去的倌馆怎么找的小倌添油加醋给路萧描述了一遍。 “他——” “就是这样!他是不是很过分!再不管管怎么行!”沿风越说越激动,还握一握拳,“你看,要不是恰好遇到了我,他今天上倌馆,明天找小倌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天……” “成了吧,”路萧知道沿风的话向来九分真一分假,偏偏那层假的最害人,就算没恶意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里面,你的功劳,也不少吧?” 被他戳穿,沿风嘿嘿讪笑两声:“可是你还不是很开心。” 路萧顿时脸色通红:“滚!” “别呀,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沿风连忙道,“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心里却暗暗想,看你早上发情的样子,还不是被我说中了。 “……什么事?” “……”刚刚还大大咧咧的沿风突然就娇羞起来,“就是……就是……想来跟你了解一下,白将军都有什么喜好啊?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啊?” “??”路萧惊疑地看着他。 “那个……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啊,而且……”他捧着脸,眼中都是小星星,“而且我现在已经住进将军府里啦,白将军他……已经娶我过门啦!” 路萧:“?!!!” “陛下,您现在是要去理政轩还是……” “不用了,回寝宫,今天的奏表都送过去。” 凤二抓着软轿的扶手,手指骨节都泛着白。他满脸红晕,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殿下……”内侍总管见他模样,不由担忧道,“您是不是身子不适?可要召医官?” “……不用!” 一路颠簸,那把铜球在体内滚动得愈发厉害,凤二只觉得下体已经湿漉漉的,又是羞耻又是难堪,直后悔坐了软轿。 等回到寝宫,他已是腿软到几乎走不动了,但仍推开想搀扶他的内侍,强撑着步入大门。 等进了无人的内殿,便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一扇屏风旁,喉咙间就压抑不住发出一声低沉销魂的呻吟:“嗯……” 他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个女人,下身湿漉漉的全是淫水,又觉得后穴里每一寸肉壁都又麻又痒,恨不得有什么东西插进去捅一捅才能缓解。 手颤颤巍巍地扯开碍事的腰带和衣内系带,他强忍着羞耻跪着分开双腿,朝自己后面探过去。待摸到那条湿淋淋的绳子时,更是羞得全身都红了。 就在这时,一双云纹锦靴停在他眼前。 顺着那笔直修长的双腿朝上看,凤二几乎哭了出来,揪着那人的衣衫下摆哀求道:“萧……萧……快取出来,好难受……要坏了……” 路萧脸色有些复杂,最终还是蹲下身子:“要坏了?让我看一看。” “看……看一看?!” 看着凤二惊慌又羞耻的表情,路萧忍不住笑了:“想什么呢,不看怎么取出来。”说着就让他躺倒。 凤二被折磨了一整个早上,已是和惊弓之鸟差不多了,哪里能分辨路萧的意图,但还是顺着路萧的手躺在地上,乖乖曲起双腿。 这个姿势……他咬住手臂,觉得自己淫荡得简直没眼看。 而路萧看到凤二下身的景象时,呼吸骤然一滞。 肉棒精神地挺立着,股间和大腿根已是水光一片,前端却丝毫没有要泄出来的迹象,快感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吊着。 而糜红的肉穴同样变得湿软,穴口因为过度羞耻而不断一缩一放,当中吐着一根长长的红绳,宛若什么淫靡的饰品。 路萧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冷静下来,伸手去扯那根红绳。 “没事,只是……有点肿而已。” 说着,开始帮凤二把那折磨了他一个早上的淫具取出。 凤二听着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既害怕又有些心痒。当路萧的手指摩擦过他的穴口,探入他体内,那种刺激逼得他几乎就要嗯嗯啊啊地叫出来。 就在这时,路萧握住他昂扬的前端,不紧不慢撸动起来。 体内的铜球一颗颗减少,空虚感和快感却在不断堆积,凤二眼角绯红,手臂都被咬出了深深的印子。 最后一颗铜球掉出来那一刻,路萧的手指重重按压在凤二最敏感那一点上,凤二尖叫了一声,在路萧手中喷了出来。 路萧原本暗沉沉的眼神,在看到凤二高潮后,也慢慢柔和下来。 他想起沿风的话。虽然凤二去倌馆让他感到有些别扭,但一想到凤二的目的,他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可爱无比。但他并不打算让凤二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凤二晓得,恐怕还会比现在羞耻百倍吧? 只是想一想,路萧就笑了,一用力把全身虚软的凤二抱起来。 现在他的武功也在慢慢恢复,虽然比不上从前,抱个凤二还是绰绰有余的。 将人扔进早已准备好的浴桶里,慢慢为他清理起来。 凤二在温水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儿,也缓过来了,却仍然羞耻得不肯直视路萧。 虽然他心里好奇,想问路萧的药效到底解了没有。 路萧也不逗他,动作轻柔地帮他擦背。 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先开口了:“咳,今天……是我错了,不该这样的。” “没……没事。”凤二一听他提起这事,羞得屈起双腿将脸埋在膝上,“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许了。” “嗯,”路萧脸上也有些热,“那些东西……我已经收起来了,以后也不用了。” 他可不愿再如今天这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1 样失控。幸好这次只是那处稍微红肿,要是下次再弄成这样,恐怕会真的伤了凤二。 哪知凤二听了他的话,身子倏地一僵,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路萧:“为……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路萧被他问得也是一怔,片刻才揉揉他的长发笑道:“我是怕伤了你啊。” 凤二却没有笑,只勉强扯了扯嘴角,又把头低了下去。路萧能感受到他突然低沉下来,却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有些无措,又说些趣事逗凤二几句,凤二这才又高兴起来。 路萧心中方才松了口气,却仍有些不安。 然而,第二天,休朝第一日,原本该是两人难得能一整日腻在一起的日子,凤二却一大早就出了宫,直到天色渐暮也没有回来。 沿风头一次遇到这种局面,又是尴尬又是手足无措,只能如坐针毡地听眼前的醉鬼絮叨。 “那……那位公子……难道用了没有效果吗?”他捏着“萧儿”的声音说,心里却想起自己爬窗看见的那一幕。怎么可能没效果,硬得跟个棒槌似的,他看着都吓了一跳。 凤二却又闷了一杯酒,脸色酡红,笑得有些自嘲:“有效果,他也要了我。” “那……” “但他说不会再用那些东西了。” 沿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凤二忽然抬起脸,表情显得狰狞又难过:“他就那么不想要我?明明说了喜欢,明明就有反应的,第二天,说什么不想伤了我……哈!” “……说不定那位公子说的是真心话呢。” “你什么也不懂!”凤二的表情忽然又变得有些凄惶,牙齿咯咯地战栗着,“他……他……” “他可能……根本早已不想同我在一起了……” 所以每次都是他主动要求路萧才会抱他,所以他铆足了劲儿勾引路萧也会说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路萧对他仍然还是很温柔,也从没有说过要分开。可他还是忍不住,终日患得患失。 过往的事情就是永远扎在他心里的刺。他总是想,路萧怎会真的原谅了他,又怎会真的毫无芥蒂地同他在一起。 性事的冷淡……不就证明了吗?路萧也许……也许只是怜悯他……所以答应留在凤国,却又不肯碰他。 这种念头,刚开始想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逼得凤二几乎要发了疯。每天装着开朗的样子和路萧谈笑,实则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思考过,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希望这样能让路萧更喜欢他一些,不至于有一天真的腻烦了他,再说要离开。 他生性就不是个放荡的人,虽然路萧对他做那些事他很有快感,但并不代表他喜欢主动勾引,那让他觉得自己廉价得像个婊子。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再什么也不做,也许两个人就真的这样默无声息地冷下去了。 醉眼朦胧间,眼前的小倌突然露出惊慌的表情,他来不及细想,又喝下一杯酒。 恍惚间他听到那个小倌的声音:“路……路萧……” “呵呵……路萧……”他也跟着痴痴地念一遍这个名字,“萧……” “嗯。”眼前的人应了一声,不知怎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隐隐是熟悉的容颜。 他只当是幻觉,勉强笑了笑:“你是萧儿……你不是他……” 那小倌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那双手也很熟悉,温热又柔软。凤二有些迷茫地握住那只手,用脸颊蹭了蹭,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真的……不愿意抱我吗?不能再喜欢我一点吗?别……别嫌弃我……” “从来没有的事,傻子。” “呵……骗我……”他笑了,含糊地吐出这两个字。 也许是那只手抚得他太舒服,他实在感到倦极,双眼一闭,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老鸨看着一个模样白皙文弱的公子竟把那高壮的客人扛了出来,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急忙要拦人,被沿风止住了。 “那……那是……” “唉,来捉奸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嘛。”沿风笑眯眯地说。 心中暗想,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嘿嘿~ 关于三个坑的调整及道歉 显而易见的,我的文无论是更新速度还是质量都下降得很厉害。在开新坑《伐无道》时,我绝对想不到短短一个月以内,我的生活会改变得如此彻底。 今天我看见小姐姐们的催更和鼓励,可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回一个月前那种动力,只有满满的力不从心。我的心态的确已经崩了,不能再以最好的状态把文章呈现给大家,再这样下去很对不起三个坑的小姐姐们,所以必须做出一个调整。 我将会停掉《伐无道》的更新,完结手头的短篇后恢复《凤在笯》的正常更新直到番外完结,以后所有短篇写完才会放上龙马。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接下来是促使我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或者说是一些无病呻吟。 9月6号我考了一场试,在考试过程中我收到了母亲的死讯。 一个月前她从楼上摔下,脊椎粉碎。当时我不得不停更,赶到她所在的城市去。那时她已经做了一场手术,状态还比较稳定。 在我回到学校后她做了第二次大手术,最后因为严重的并发症去世,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债。 9月12号她的骨灰运回本地,我请假回家给她上了一炷香。 真正的生离死别我面对了太多次,一点也不像小说里那样刻骨铭心。曾经让我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些死亡,如今已经全部慢慢淡化。到了今天它再次降临时,我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唯一感到的是焦虑,来自方方面面的焦虑。 母亲死后,家里所有原本隐在平静下的矛盾突然通通搬上台面,大人们自己已经撕破脸皮,他们不会让我知道,可最痛苦的就是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我会选择不理。可有些责任我可以不用承担,有些却不行。 所有人都会不断告诉我,你要懂事,懂事,更加懂事,你要考很好的大学,不然没有人会继续供你,不然这个家庭的状况没有办法改变。 一个月前我没有任何压力,一个月后突然肩上多了很多责任,对家庭,对我自己。 而更大的刺激,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我已经步入高三半个月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变会如此之大。突然之间,身边所有人仿佛打开某种开关一样都开始拼尽全力学习,突然之间我原本还看的过眼的成绩一下子就被踩到谷底。 以前我从来不在上课时间之外再考虑任何关于学习的事情,我习惯了放学立刻吃饭,回宿舍,掏出手机吸半个小时,睡觉。前两天中午我因为落下东西回到教室,我看到的那个景象,两天来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 整个班只有三个座位空着,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 所有平时一起插科打诨的同学都在你背后偷偷学习,说出来有点搞笑,但是当真的看到那样的场景,带来的冲击感是最切实也最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2 可怕的。 我想起在母亲的病房里,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大人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 听说小妹成绩不错啊。考北大有希望吗?不行吗?诶,那考个一本学校总可以吧? 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大人们眼里的好学校只有“清华北大”和“其他一本学校”。 我知道自己固然考不上清北,但我必须有一个更亮眼的成绩。 大人们不知道“刚过一本线的大学”和“985大学”真的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可是我知道。 他们给我的期望是一本线,我给我自己的期望是630分。 我想考中山大学。 可我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上学期期末我在全校总排名是32,而6号的那场考试我的排名变成了186。 在我这个不太亮眼的学校里,若我想要考上630分,那么在排名上的数字,必须小于20甚至小于10。 我想是我努力的时候了,这是我唯一可以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我的未来。 我的一个黑富美好朋友,一天换三套衣服,立志要做时尚博主,但她的目标是考上复旦大学。 我问她为什么呢?时尚博主并不需要高学历啊。 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可是你觉得粉一个三本大学的时尚博主和粉一个复旦大学的时尚博主,哪一个更让粉丝骄傲呢?哪一个更让你自己骄傲呢?” 我突然知道,我也一样。假若未来有一天我写出了名堂,我不想做一个刚过一本线的大大,我想做一个中山大学的大大。 哪怕一样的文笔,一样的剧情,我也想更让自己骄傲一点。 我也想试图维持和以前一样,这半个月我都在努力保持两天一更,继续回复大家的评论,可事实就是最近的两天我已经什么也写不出来了,打开文档写下一段文字,就会被满满的焦虑和烦躁淹没,卡住,什么也写不下去。 我仍然热爱文学,仍然热爱写作,但我突然有了更渴望的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完成。 直到打下这篇文字,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最开始写《凤在笯》,我没有想到会得到那么多收藏和评论,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可爱的小姐姐一直支持我鼓励我。 如果要我像其他大大一样说“感谢xx大大送的礼物”“感谢xx大大一直评论支持”我会非常不好意思,我只能回复每一条评论来表达我其实很喜欢很喜欢大家,我一直觉得每一个评论过我给我鼓励的小姐姐都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 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还会写下去,可我很害怕已经承担不起小姐姐们对我的文章的喜爱,我很害怕现在的我写出来的东西会让你们失望。 所以我考虑了很久做出了现在的调整,希望能让自己仍然呈现一个好的状态。 《凤在笯》是我的第一个完结作品,我对它有很深的感情,我必须给路萧和凤二一个美好的结局,我不会停更。 《伐无道》的故事同样是我构思了很久的故事,但长篇的故事消耗太大精力,写《凤在笯》时我有很充裕的时间,现在我却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驾驭一个新的长篇。在追这个坑的小姐姐,我除了抱歉没有任何办法,是我当初草率开了坑,却没有预料到后来的变化。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提笔重写这个故事,我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至于短篇集,我仍有比较大的信心能完成,这些小故事都算是我的练笔之作,不求很多人关注,只求一个写得开心。 头脑混乱地打下这些文字,不敢再看第二遍了,想说的话或许没有说完,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言尽于此。 对于这半个月以来很糟糕的文章,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看到这里的小姐姐,谢谢你,希望你永远都能开心。 以上。 番外七:凤王的心事(四)(捆绑play) 凤二醒来时,发现眼前是一片鲜红。 更确切地说,他是被一块红布蒙住了眼睛。 那布极薄极透,可偏叫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只有柔黄的光透过红布,晕成一片光影。 怎……怎么回事…… 他想抬手解开那红布,却赫然惊觉,自己的双手被拉过头顶,紧紧地缚起。 非但如此,他整个人都被绑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双腿大大分开成m字形,脚踝与大腿根绑在一起,两根绳索系着腿弯吊起,使他不得不呈现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将最隐秘柔软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 凤二睁大了眼睛,大脑极速运转着思考眼前的状况。 是谁……是谁将他绑成这个样子的? 他开始努力回忆昨日的事情。 他昨日心里烦闷得很,不自觉便又去了那倌馆,本也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同那看起来颇善解人意的小倌聊一聊。 谁知几杯酒下肚,后面……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却全然忘记了。 是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是那小倌?绑他的人可知道他的身份? 凤二心里一大堆疑问,手腕暗自用力扭动着,试图挣开绳索的束缚。 一只手在这时搭上他的大腿。 凤二浑身一颤,厉声喝道:“你是谁!” 却没有人回答他。 那只手柔软温暖,指腹饱满皮肤细腻,几乎可以想象到是怎样优美的形状。 修长的手指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用一种极为暧昧的手法摩挲抚摸着。凤二只感觉被他摸过的地方像点起一串小火苗,酥麻而灼热。 渐渐地,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路……路萧?” 那只手的动作顿了一顿。 “路萧?是你?”凤二睁大了眼睛,联想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姿势,顿时羞耻地挣扎起来。 “为什么……要……要把我绑成这样……” 那只手忽然按在他的胸膛上,制止他所有挣扎。 凤二只能乖乖不动,心头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上也烧了起来。 ……是路萧将他从倌馆带了回来?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嘘。”路萧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许说谎。” 凤二张了张唇,最后红着脸点点头。 “好乖。”路萧满意地轻笑起来,“作为奖励,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我、生、气、了。” “什……什么?” “你前些日子说想看戏,昨日我安排好了戏班子,等了你整整两个时辰。” 路萧的声音很轻柔,听起来没有半点生气的语调。 凤二却渐渐睁大眼睛,等到听完最后一句,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他这才想起路萧好几天前的确提起过这件事,还跟他定下了日期,但他当时想着自己天天跟路萧在一块儿,哪一天都一样,所以转眼就忘掉了。 可心底某个角落却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路萧不晓得自己是去做了什么……若要路萧知道了,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萧,我……我忘了……” “忘了?”路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3 萧带些轻笑地反问。 凤二感觉到路萧的手在他大腿上慢慢抚摸,心里一突突,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陛下平时日理万机,忘了倒也说得过去。”路萧淡淡道,“若是平时,错过了也没什么。可昨日毕竟是休朝日,我本以为就算陛下不记得,我直接请陛下到欢楼去,到时戏子们直接一开腔,也成了个惊喜。谁料想,反而是陛下给了我个大惊喜,叫我找了一整日。” 他一口一个陛下,听得凤二心惊肉跳的,简直要哭出来了:“萧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准备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凤二忽然感到眼前的光线一暗,柔软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侧,是路萧迫近了他。他能感觉到,路萧的脸同他近在咫尺。 “……陛下既然知道错了,那便该好好受罚。” 听到受罚两个字,凤二瞬间颤抖了一下。 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身子都开始发热,不自觉臀肉绷紧。 路萧低头看着被紧紧束缚成淫荡姿态的凤二,伸手触摸着他身上交缠的红绳,语气有些诡异:“这红绳,你也熟悉的,有什么效用,我想你该晓得。” “什……”凤二原本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到了什么,红布覆盖下的双目瞪大,惊慌地蠕动起来,“……你用的……” 路萧用的正是那锦盒中的物什。 “我原来也不知,多亏了那位‘萧儿’公子,给我介绍得很详细呢。”路萧指尖划过凤二立挺性感的鼻梁,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他同我说,这红绳用数种奇巧淫药浸过,永远保持湿润的状态。一旦被这绳子缚上呢,那些液体便会慢慢渗入肌肤,整个人都会变得敏感的不得了,只消在要紧处摸上一摸……” “嗯……”垂软的性器骤然被人握在手里,凤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路萧轻笑起来:“药性怕是还没起作用呢,陛下就这般激动了。” “我……我没有……” 他呼吸变得粗重,嘴上说着没有,下身却很诚实地在路萧手中磨蹭着,以期获得更多爱抚。 “没有吗?”在这时,路萧忽然放开了手,“陛下方才还答应了我不会说谎,既然陛下说了没有,想必就是真的了,那便算了吧。” 什……什么?! 他的手一离开,失去抚慰的下身还硬挺地竖着,凤二咬紧了唇,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怎么能算呢?他……他从前在床上哪一次不是不要不要的,路萧哪一次放过他了。 联想到路萧前面那些话,凤二忐忑地想,路萧是真的生气了。 且绝不是因为什么没有看戏,而是……而是…… 他在小倌那里到底做了什么? 他心里后悔不已,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求你摸一摸我”之类的话。 被剥夺视觉,让他其他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他听到路萧拉开椅子,然后……响起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一定要找时间把路萧所有的书都烧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刻。 开始时还能强撑着不理会路萧的凤二,此时已经恨不得将所有听觉集中在路萧的方向。 被绑缚得越久,他的身体越发敏感。 那小倌给的东西果然都是良心货,没有一样效用不是实打实的出类拔萃。 从些微发热到欲火焚身,每一寸皮肤都像有小虫爬过,那感觉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剧烈地呼吸着,健美的身躯渐渐布满黏腻的汗水。 书页翻动的声音一下下撩拨着他的心。 他甩了甩头。披散的长发在他身体上掠过,那酥痒的感觉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吟。 宛若打开了某种开关。 炽热的欲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放弃了忍耐,扭动着身躯摩擦着身下柔软的被褥,仿佛这样能叫他的难耐缓解一些。 翻书的声音停止了。 在路萧的眼里,就是赤裸健壮的美男被红绳绑缚成诱人的姿态,全身泛着粉红颜色的热辣画面。 该死的……他心里低咒一句,感到自己已经起了反应,视线也黏在凤二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啊……啊……萧……解开……我……啊……我不成了……” 凤二感受到路萧的注视,路萧在看着他发浪的模样。种种复杂的感觉交错在一起折磨着凤二的神经。 他觉得路萧仿佛是在淫辱玩弄他,却压抑不住身体的反应,这种感觉又羞耻又屈辱。 路萧缓缓走回凤二身边。 “什么?” “……解……解开……” 凤二嗫嚅着,得不到回应。 他骤然近乎咆哮地吼道:“解开!解开它!我不喜欢这样!” “……陛下不喜欢?” 凤二忽地哑了声音。 片刻,咬着牙沙哑道:“我不喜欢……” 他心中涌上大片委屈,既想狠狠咬路萧几口,又想他抱住自己。 路萧沉默半晌,喃喃道:“这倒是真话。” 凤二抖了一下。 他来不及细想路萧话中的含义,乱七八糟的束缚才解开一半,手臂还被绑在床头,他就迫不及待地用修长健硕的大腿夹住路萧的腰身。 要是路萧这时取下他蒙眼的红布,就会看见凤二眼中写满了赤裸的情欲。 他喘息着,从胸腔里挤出两个字: “……干我!” 路萧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没说话,白皙的手指却抵在了凤二后穴口上。 凤二的股间早被他前端渗出的大量淫水打湿,穴口此时蠕动得厉害,被路萧轻微揉弄了一下,就变得又湿又软。 “萧……啊……快些……快……”凤二扭动着腰,这种隔靴搔痒般的触摸根本满足不了他,他现在满心渴望路萧立刻进入他身体里。 食髓知味的后穴每一寸都饥渴难耐,他禁不住夹了一下穴壁,觉得自己像个骚浪的妓女,被摸一下就想要什么东西插进去。 路萧手指慢慢探入。 他先前摸了一点软膏,手指冰凉又湿润,被他弄了几下,凤二就呃呃啊啊地浪叫起来。 “……再叫多一点。”路萧鼓励地抱住他,“我喜欢听。” “……想要你……”凤二忍不住叫了一声,“要你进来……” 路萧呼吸一滞,抿着唇抽出了手指,解开腰带。 凤二的大腿不住磨蹭着路萧的腰,仿佛在催促他快一些。 路萧也忍了许久,渗着澄明液体的顶端在那翕动的穴口蹭了蹭,慢慢插进去。 终于被他进入,凤二舒服得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那些饥渴难耐瞬间得到了缓解。 “这也是奖励。”路萧握住他一只脚踝,浅浅抽动着,低下头亲吻身下人的唇,立刻得到凤王陛下热情的回应。 “嗯……嗯……”凤二闷哼着,被刺激得后面忍不住夹了夹,混乱不清地重复路萧的话,“奖……奖励?” “奖励你没有骗我。”路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陛下乖乖的,就有奖励。做错了,就要受罚。” 他这种有点坏坏地掌控着凤二的感觉,让凤二心跳快得不行。 “哈……啊……不骗你……”凤二抬起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4 脸讨好地亲吻他的颈脖,“好喜欢……啊……肏我……再深一点……” 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喜欢路萧,喜欢被路萧触碰、进入。他只希望路萧狠狠捅进去,干到他最深处,那会让他有种两人灵魂都交缠在一起的错觉。 穴口完全被粗大的肉棒撑平,每一次进入都给凤二带来极大的刺激。 摸约被草了百来下,他承受不住地喷了出来。 路萧这时拔出肉棒,射在他肉感的臀部上。 凤二臀部的颜色比肤色浅一些,白浊的精液射上去,却仍然有着强烈的对比。 高潮后的凤二张大嘴喘息了好一阵子,可禁不住那药性,慢慢又燥热起来。 “嗯……萧……再……再来一次……”他唤着路萧。 “不成。”路萧抱着他的肩膀,“奖励已经用完了。” “什……什么?”凤二呜咽一声,“可是我……啊……难受……” 路萧柔声道:“那……我再问陛下一个问题。” “快点……”凤二用发烫的脸颊蹭着他,“唔……我不瞒你……” “……”路萧的声音放低了一些,“陛下去那风月场所,是去做什么呢?” 凤二倏然一颤。 他沉默下来,英挺俊朗的脸庞逐渐再度染上薄红。 他去做什么? 他该告诉路萧什么? 说他去找小倌学怎么勾引他? “萧……”他有些哀求地软软开口,“换一个问题好不好……” “……不好。”路萧的手抚上那片薄薄的红布,“说了不会瞒我,陛下怎么反悔了呢?” 凤二这时有些庆幸路萧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慌乱。 可路萧的手隔着红布抚摸着他的眉,又让他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他张了张唇,心里乱得不行。 在倌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路萧又到底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陛下不愿说吗?”路萧沉沉道,“看来陛下果真是腻了我。” “什……什么?”凤二瞪大眼睛。 “我便提醒提醒陛下,”路萧压低声音,似乎在诉说一个秘密,“陛下说,腻了我,要我走。” “不……不可能!”凤二慌忙斩钉截铁地否认。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便是醉了也不会…… 他…… 仿佛某个灵窍突然打开,一些画面在这时闪过凤二的脑海。 他对着那小倌咆哮。 他醉倒,崩溃大哭。 那小倌的脸变成了路萧的脸,他哭着求眼前的人不要走。 …… 凤二呼吸骤然停滞。 路萧……什么都知道了。 路萧察觉他的僵硬,低下眼睛:“陛下想起来了么?” “……” “陛下现在可否告诉我了?” 凤二听着他的逼问,心中骤然涌上一种悲凉。 那一声声“陛下”像刀一样划过他的心口。路萧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这样颠倒黑白,逼他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路萧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要这样……玩弄他? 在漫长的沉默后,路萧皱了皱眉。 “陛下还是不愿意说吗?” 这个傻子。说喜欢他,在乎他,就这么难说出口? 他看着凤二绷紧的身子,心中有些焦躁起来。 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既然殿下不愿说,那看来是默认了。” “那么以后,我也不再妨碍陛下去寻乐子。” 他说完,转身。 华贵的靴子踏在地面上,清晰的响声。 凤二听着那声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想,这个人……果真是要走…… 什么奖励,什么惩罚。都不过是要给他强安一个罪名。 他的身子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一颗心却空荡荡地没有着落。 是了,这是路萧想要的吧……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为什么偏要这样将他玩弄一遍?把他不上不下地吊在这里,哀求勾引都不管用,最后却说是他要他走。 明明是他要走!凤二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许再叫路萧。放他走便是,又何必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他不断对自己这样说着,闭上眼睛,心中却又恨又痛。 “你今日……敢离开这里一步,我便叫你这辈子也踏不出凤王宫!” 路萧的脚步顿住了。 那语气狠戾非常,细听之下却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回头,那蒙眼的红布已经让泪水浸湿了,晕出一片更鲜艳的颜色。 路萧心里一刺,叹了口气,俯下身解开了蒙着凤二眼睛的红布。 “很难受?” 他伸手,抚上凤二的脸颊。凤二想一把挥开,手举到半空却又舍不得,只恨恨地抓住路萧的手腕。 “你明明……什么都晓得,又何苦……何苦这样戏弄我!” “你答应了我不说谎。”路萧深深看进凤二眼睛里,窥探到男人的无措慌乱,“我要听你自己说。” 凤二扭开脸不看他,眼眶红红的,唇抿得紧紧的。 路萧凝视着他,眼睛像幽冷的潭水。 良久。 凤二咧了咧嘴角,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苦涩。 “还要我说什么?什么我腻了你,分明是你腻了我。” 凤二眼睛睁得很大,可仍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滚落,隐没在他乌黑的发鬓中。 路萧静默。 “半年了,你……你何曾主动碰过我一次。” 他口中发酸,知道自己不该像个怨妇一样说这种话,可他…… “是,我是贱的,我没你不成……”凤二的双唇不断发颤,语速又快又急,“你不想碰我,我还巴巴上赶着求肏,讨人嫌。可你怎的一开始不直说?直说你要走,直说你不想要我……到如今你要我怎么放手?!” 他狠狠瞪向路萧:“我放不了手了!你想走也走不脱,哪怕你不再爱我,我也要你陪我这一世!” “……你这傻子。” 细碎的吻落在他眼角和脸侧,堵住他颤抖的声音。 路萧又自嘲般笑起来:“我也是傻的。” 什么意思?凤二心里一紧,扭头紧紧盯着路萧。 若是路萧敢说出想通了要离开他之类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克制得住不对路萧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路萧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凤二的脸,然后抿着唇轻轻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凤二瞬间就呆住了。 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像溺水的人隐隐看见一丝亮光,却又十分遥远模糊。 “我以前做梦都想你这样喜欢我,”路萧捏着那红布,一只手柔柔地抚过凤二英气俊美的脸庞,“没想到真有这一日。” 更没想到,会让他如此头疼又如此……欢喜。 凤二呆愣愣地看着路萧,路萧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好似诉说了千言万语。 他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事情。 他隐隐明白了一些,心中又紧张又有些期待,最后都化作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 路萧微抿着唇莞尔一笑。 柔软的红布再次覆上凤二的眼睛,凤二紧张地唤了一声路萧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5 的名字,肩膀被路萧轻轻抱住。 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嘘……安静一点,我同你说个秘密。” 番外八:生辰(反攻!反攻!反攻!雷者勿入!!!) 什么……秘密? 凤二竖起耳朵,但路萧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他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路萧把衣服脱了。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路萧白皙修长的身躯,光是想一想,凤二刚刚才软下去的肉棒又暗戳戳立了起来,料想路萧大概是要再来一次。 但接下来的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先是感到一点冰凉。然后是路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下体。 但这感觉又同往日路萧握着他时有些不一样。路萧的掌心似乎沾满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冰凉又滑腻的,不一会儿他就感到肉棒上沾满了那种黏腻的脂体。 这种脂膏是……凤二有些疑惑地皱起眉,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忽然窜进他的脑海,让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路萧是……是要…… 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剧烈跳动,哪里还能安稳地躺着,催动内力手上一挣,那绳索直接断成了好几截。 这种绳索本就束缚不了他,不过是不愿意跟路萧作对罢了。然而此时他内心太过激动,一个猛扑,直接将路萧压在床架上,有些急切地握住他的手臂。 路萧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但也没有反抗,只轻笑道:“你慢些,我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凤二激动得气息都有些紊乱了,他的手按在路萧后腰上,压抑着低声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路萧是……这个意思吗? 他原本以为路萧最多会哄他几句,哪里能想到路萧会直接…… 路萧笑了笑,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道: “你轻些。我只给过你。” 他话音未落,凤二就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 炽热的亲吻后,凤二的手忍不住按上那块红布:“可以……可以解开它吗?” “不成。”路萧忙按住他的手,声音却有些羞赧。 凤二看不见还好,要是对上凤二的眼神,他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出这种举动。 凤二有些憋屈的哼了两声,但立刻给自己的不满找到了宣泄口。他抱着路萧一拉,路萧笑着配合他抬起身子,就变成一个凤二跪坐着,路萧分开双腿夹着他结实的腰身、坐在凤二大腿上的姿势。 凤二一直对路萧细腻软嫩却又很有韧劲的肌肤爱不释手,此时得了路萧的准,更是直接大手覆在路萧的臀肉上,又揉又捏的停不下来。 从没被这样对待过的路萧微微皱起眉,白皙的脸颊染上薄红。 等凤二将手掌挤入他臀缝之中,手指碰上那个从未有人触碰过的隐秘穴口时,他呼吸已经乱了。 虽然路萧这两年性子比早年时要沉静许多,可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也禁不住感到有些羞耻,将额头抵在凤二肩膀上。 他不大乐意叫出声音,所以只是轻微的喘息。但那一点隐忍的轻喘更勾得凤二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狠狠进入他。 凤二心里热乎得不行,他忍不住低头在路萧脸颊上亲了又亲,一边慢慢把手指探入。 干涩的甬道只能勉强顶入一个指节,凤二动了一动,路萧就皱着眉推开他的手臂:“不成,进不去的。” 凤二手抖了一下,以为路萧要反悔,脸登时垮下来。 路萧却把那盒软膏塞在凤二手里。又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成啦,说了给你的。” 凤二被他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握着那软膏的手都要冒出汗来。 他急切地将那圆盒的盖子拧开,手指沾满了软膏,又迫不及待地朝路萧身后塞过去。 这一次进入得很顺利,修长的手指在紧热的窄穴中浅浅抽动着,间或挤出白色的脂膏。 两人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凤二胸肌乳首都不停摩擦着路萧柔韧的胸膛,凤二感受到那软嫩的肌肤下面恰到好处的肌肉,那弹性的触感刺激得凤二恨不能在路萧胸前咬上几口。 路萧也很是情动,半阖起漂亮的桃花眼,抿着唇,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挤入他体内的手指变成了三根,饶是路萧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耐不住那种不适感轻哼了一声。他到底还是第一次,且凤二的动作对他来说还是粗暴了些。 凤二却愈发激动,手上也越来越快。 路萧的低沉喘息、润滑膏黏腻的水声、柔嫩湿软的穴肉包裹着他的手指的感觉,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很想扯开那碍事的红布,看一看路萧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满脸绯红情动不已。 更想看他如今进入的地方,到底是怎样淫靡艳丽的风景…… “你……你慢些……”路萧受不住地绷紧了大腿,勉强稳着声线笑道,“好……好啦,你进来吧。” “呼……”凤二重重喘了一口气, 把路萧的身子提起来一些。路萧配合地跪坐起来,用自己的后穴抵在粗长的肉棒上。 异样的侵入感让路萧头皮发麻,凤二按着他的腰肢,一点点地朝下压。 路萧皱着眉有些痛苦地喘息着,后穴慢慢被撑开。 陌生的痛楚让路萧全身都有些僵硬,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叫自己放松下来。他不由得握住凤二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凤二竟然就开始抽插起来。 “凤二……啊……你慢些……”路萧骤然被他打乱,整个身子随着凤二的动作起伏,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凤二却听不到路萧细碎的求饶了,甚至路萧在紧张之下缩紧的肉穴也被他当成是路萧愉悦的反应。 肉棒被那温暖紧窒的柔软包裹着,像一张柔嫩的小嘴,本来就沦陷于情欲之中的凤二哪里还忍得住,掰开路萧的臀瓣就狠狠地干进深处。 可怜路萧头一次做承受的一方就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只能咬着唇尽量放松自己迎合他。 润滑膏在摩擦之下渐渐融化成粘稠的液体,开始还紧窄得难以抽动的肉穴进出终于顺利了不少,凤二抽插的速度也慢了一些,只是更仔细地感受着湿软的肉壁。 路萧总算跟上了他的节奏,随着凤二腰身的挺动跟着起伏,此时他薄嫩的穴口都有些红肿起来。 先前他感受到的只有痛楚,这时被凤二摩擦过体内某一处的感觉逐渐清晰,才慢慢品出些滋味。但那快感堆积得并不很强烈,他只能伸出手去抚慰自己半勃的前端。 在这时凤二忽然低头咬上他的胸脯。 “唔……”路萧惊喘一声,他乳头及不上凤二敏感,但这种状况下带来的更多是羞耻的感觉。 白皙平坦的胸膛被凤二的舌尖细细舔过,路萧闭起眼睛,俊雅的脸庞此时布满潮红。 “别……别这样……”他受不住地推开凤二一些,胸膛已经湿漉漉的全是凤二的唾液。 凤二抬起脸,嘴唇扬起。明明是隔着红布,路萧却觉得他好像能看见自己似的,交合的地方忍不住绞了绞。 “你那里……好紧啊。”凤二这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6 时忍不住说了一句。 “别说……”路萧全身一激灵,凤二大笑起来,捏着他瘦削的腰肢就是一阵胡乱的猛捅。 这种彻彻底底占有路萧的感觉太舒服了,他也顾不上什么章法和技巧,就是想肏得再深一些。他手掌在路萧身上抚摸着,在路萧胸膛留下一个又一个鲜艳的吻痕。 柔嫩的穴口被彻底撑平,路萧只觉得后面摩擦得都有些麻木了,那种酸胀的感觉实在不适。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器皿,眉头紧紧皱着尽力迎合凤二。 但感受到凤二的激动,他心里又有些开心。 “萧……萧……啊……你是我的……”凤二到了最忘情的时候,一边狠狠挺动着腰,一边忍不住把路萧的脑袋压下来一些,抬起头亲吻他白皙纤细的颈脖和柔软的唇。 他终于感觉路萧是真真切切属于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印上了他的痕迹。 “我……本来就是你的……”路萧顺从地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啊……”凤二叹息了一声,最后重重捅了一下,颤抖着在路萧体内发泄出来。 凤二抱着路萧的腰喘息着,两人倒在床上。 他软掉的肉棒从路萧体内滑出,这种极致的欢愉加上前几天的折腾,叫他整个人都有种虚脱疲倦感。可他抱着路萧温热柔软的身躯,半点儿也不愿意撒手。 看着他餍足的神情,路萧虽然腰像要散架一般的痛,心里却还是充满了柔情,宠溺地回抱住凤二。 远方响起打更的声音,一下,两下…… 新的一天,到来了。 “累了就睡吧。”路萧轻轻解开蒙眼的红布,对上凤二逐渐迷蒙的眼神,在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上吻了吻,“生辰快乐。” “唔……”凤二困倦地合上眼睛,心里想,这真是最好的礼物了。 凤二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日路萧便发起低烧,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连凤王的生辰宴他也没能起来。 凤二一整日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祭天地,拜宗庙,游行王都接受百姓祝福,面朝臣,最后还要主持宫宴。 他心里担忧路萧,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出一点错,忍得很是辛苦。 好不容易捱到生辰宴结束,他一身厚重的深衣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急匆匆赶回了寝宫。 内侍一迎上来,他就问起路萧的情况。 内侍服侍他褪下礼服,一边道:“陛下莫担心,公子晚膳前就醒啦,只是还没什么精神。现下刚刚送了碗白粥进去。” 宫内除了内侍总管锦年外没几个人晓得路萧的真正身份,但谁都看得出王对这位公子紧张得很,加上路萧为人随和,没有谁对他敢有不尊敬的地方。 凤二听了内侍的话稍稍松了口气,绕过他便大步走进了内殿。 “陛下,陛下,您的靴子还没换呢……”内侍在身后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句。 凤二站在寝殿门口,正要推门进入,忽然就有些紧张。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那场混乱又激烈的性爱,他把路萧揉进怀里交换的一个又一个亲吻。 他知道路萧那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想起前些日子自个儿的种种焦虑不安,他唇角轻轻扬起,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路萧正坐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捧着一碗白粥小口小口地抿,神色还有些怏怏的。 见了凤二却眼前一亮,就要掀开被褥下床。 “别。”凤二带上门几步上前按住他,坐在床上,用额头抵住路萧的额头试温度。 “我……我说了今日要给你做长寿面的。” “做什么长寿面。”感受到他还在发热,凤二心里忍不住骂了内侍一句。等意识到路萧说的是什么,又连忙放柔了语气:“你好好休息,不急这一年的。” 他接过路萧手里的粥,面色严肃地喂着路萧。 他俨然一副新婚夫郎对待刚经历初夜的娘子的模样,路萧忍不住道:“我……我没事啦,我又不是女人。” 凤二看他一眼,道:“你精贵得多。” 路萧被他噎了一句,笑起来:“你可是凤王陛下,天底下哪有比你精贵的。” 他一笑,凤二就愉悦起来。但想起路萧是怎么病的,脸又沉下来,慢慢抱住他的腰低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他手在路萧后腰揉着,路萧怎么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扭捏着开不了口。凤二又追着问了几句。 “就是有些见血,其他……没什么的。”路萧赧然地笑了笑。 凤二大惊失色:“什么?我瞧瞧。”说着朝路萧的腰带伸手。路萧哪里肯再做一次这种羞耻的事,忙按住凤二的手,脸上有些发热:“别……我昨夜上过药了。现在好多了。” 凤二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自个儿身强体壮的,怎么来都没问题,但他忘了路萧跟他可不能比,昨夜竟一时没有克制得住。 又想起路萧哪一次事后不是抱着他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他头一次吃了路萧以后竟然就……就那样睡了,丢下路萧自己撑着清理身体,心里更是内疚得不行。 “以后……以后别这样了吧。”凤二低头很丧气地说了一句。 路萧倒不太介怀,只笑着握住他的手:“我是要你莫再胡思乱想的。”他又凑近凤二耳边承诺道:“以后你若是……再觉得我要负了你,你怎样对我都成。” “我信你的。”凤二慌忙反握住他的手。 他想到自己把路萧弄伤了就心疼得不行。 他心里的路萧一直都是很娇贵的人,在一起以后更是十二分精细地养着,简直恨不得把路萧供起来,现在却又是发烧又是见血的。虽然过程中的滋味很美妙,但凤二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要来第二次了。 路萧抿着唇笑了笑,见凤二终于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别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两人好久没有这样亲昵地谈过话,如今话匣子一打开,那些不敢说的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等把事情梳理一遍,俱是哭笑不得。 路萧还没走到圣人的那一步,虽然比年轻时清心寡欲一些,但也不至于真的一点也不想碰凤二。可凤二到底是一国之君了,又正是国家各项休养生息的措施刚刚实施的时候,每日案上的奏表堆得山一样高,有时他帮着处理也还要批到下午,又哪里敢再向凤二索求什么。 他如今他说什么,凤二都好好好、是是是。他是生怕凤二明明累了也要勉强自己迎合他,故从不主动提出来,想着凤二真的想要会自己同他说的。而凤二提起那档子事的次数不多,他便一直当凤二没那个需求。 哪知其实是凤二脸皮太薄,鼓起勇气说一次都要酝酿好久。时间一长更觉得羞愧又委屈,满心以为是路萧对他没那个意思了,最后竟然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而事到如今,凤二才终于确定,过往的那些伤痕,已经真的在路萧心里淡去了。 而路萧真的还一直喜欢他。 “你这傻子,”路萧仰起脸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后什么都要说与我听。” “那档子事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7 ……你叫我怎么说。”凤二脸热地哼哼两声。 “都是老夫老妻啦,有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老夫老妻……”他那个词一出来,凤二全身都哆嗦了一下,明明心头跳得厉害还要嘴犟道,“我看你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比喜欢我多。” 他说完这句,忽然感到颈间一凉。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玉石打的同心锁。 凤二惊喜地看着路萧,路萧含笑道:“我可不会为花花草草打这个。” “你……你自己打的?”凤二睁大眼睛,顿时觉得脖子上沉甸甸的。 他伸手握住,只觉得那玉锁温润通透,纹路细致,一碰上便知是上好的料子。 想着路萧认真琢磨的模样,他忍不住咧开嘴,心里一股暖流涌上。 “不自己亲手来,怎么能锁着你。”路萧笑吟吟地说。 “你早就锁住我了。”凤二慢慢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晓得在凤国同心锁的寓意是什么么?” 没等路萧回答,他就用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字道: “是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我晓得。”路萧轻轻抱住他的腰,吸了一口气,对着他心口的地方说道,“我喜欢的物事多得是,可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凤二,我爱你。” 愿月神赐予永恒的祝福,从此同心同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天长地久,不离不弃。 番外九:我会一直在(一)(马背play) 凤二沉默地伫立在一座墓碑前。 那墓碑显然是重新修葺过,但在这荒山中突兀立着,仍显得十分孤独凄凉。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风乍起,平添了些许凄清意味。 “这里风大,莫要着凉了。”路萧这时从身后走过来,为他披上一件大氅。 “我有好几年没有时间过来了。”凤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神情有些愧疚,“自从……做了王以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路萧轻轻应了一声:“秦将军的在天之灵若能见到今日,必然也是要为你骄傲的。” 坟墓下的人正是凤玄亭的师傅,一位姓秦的武将。 凤二幼时备受欺凌,实在捱不住那样的日子,开始偷偷在演武场旁窥,自个儿练了些拳脚功夫。 后来有一日被这位将军撞见,说凤二有些根骨,便决定帮他一把。哪怕在得知凤二的身份后也不曾嫌弃过什么。 凤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偷偷摸摸学了好几年,天赋加上没日没夜地勤苦练习,终于使他在一众受悉心教导的王子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就是这时,这位将军被指控了多年前曾私通楚国的罪名,满门抄斩。 路萧对于这件事倒也有些印象。 “我记得父王曾提过……二十多年前凤楚刚停战时,楚国也有一位御史大夫因通敌的罪名诛了九族,当时还牵连了朝中许多大臣,光是满门抄斩的便有十几个家族之多。” “正是同一件事。”凤二嘲讽地扬了扬唇角,“师傅那时在凤国威名很高,父亲他生怕师傅有异心,翻出旧事刻意给师傅安个罪名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笑我那时蠢得很,竟……竟真的信了那些鬼话,误会了师傅……” 他面色没怎么变化地说着这些,眼圈却渐渐泛红。 路萧也不知说什么好,沉默地拥抱住他,缓缓抚着他笔挺的脊背。 过了约摸半个月,即将进入深冬。 虽然腊月还未到,宫中上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事宜了。 路萧却一日比一日清闲下来。他在凤国已经待了五年,早习惯了凤王宫里生活的日子,只是像个宫妃一样被豢养在后宫里,怎么都有些寂寥。 凤二已经开始逐渐抽离朝政,打算让六王子接手了。他这两年越来越爱和路萧腻在一处,说得最多的就是等他退下来,两人一起云游四海去。路萧心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然而凤二说了,他就愿意等——他知道凤二是怕极了同他分开的,因此即使心里想出去走走,也要一直等到凤二闲下来那日。 这日又下了一场鹅毛雪。 路萧坐在窗边整理着这些年的笔记。清丽端正的小楷一页一页写下来,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窗外是寝宫内院,凤二搜罗种下的各种奇花异卉大多都已凋零了,寒梅却开得正好。 看久了,他有些疲倦地抬起身子,揉一揉眼睛,锦年在这时从后院门走了进来。见到路萧,恭敬地行了一礼: “叨扰了,公子。宫外来了个人,说求见您。” “见我?”路萧有些惊讶地放下鹅毛笔。他在凤国无亲无故,何人会来求见他? “他说他有您一块玉佩,是来还给您的。他说您一听便知道了。小的们本不想扰公子清净,但看他言辞恳切,且好像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所以进来通报公子一声。” “我的玉佩?”路萧本有些莫名,忽然全身一震,“快,快叫他进来!” 锦年走了出去,路萧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踱几步,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他很久没有见到从前的亲朋旧友们了,只从与白雁行空青等人的书信和凤二口中得知一些楚国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白雁行和沿风过得很好,这么多年这对冤家虽然吵吵闹闹不断,但白雁行竟然真的对沿风确定了心意,一直走到今日。 白术生了一儿一女,空青接手影部以后在楚国有了很高的威望。 白雁行信里偶尔也会提起楚王,每每路萧都会反复研读那几句短短的话,心中愈发思念父亲。 楚王虽说了不见,到底还是时常提起他。 如今楚王已经年近五十,没了年轻时候的锐气,精神却越来越足,白雁行甚至开玩笑说万一再起战乱王恐怕要取代他披挂上阵。就算这样,王还是立了新王储,是尚且年幼却很是聪慧的十一王子。 然而,白雁行已有两个月没有来信。 路萧一直有些担忧疑虑,随着沿风到来,这疑虑便更加清晰。 沿风这时前来,是为了什么? 锦年没一会儿便再次从后院门走入,身后跟着一青衣男子,一身简素,显得风尘仆仆的模样。 果然是许久没见的沿风。 路萧看到他很是惊诧,轻轻“呀”了一声。 沿风的模样实在太出乎他预料了。 他每一次见到沿风,莫不是跳脱灵动的,说什么都是笑嘻嘻的脸,仿佛没有什么能叫他发愁。 如今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脸上那一点软软的包子肉全都消失了,眼眶微微凹陷下去,甚至长了淡青的胡茬。 路萧见他憔悴成这样,禁不住皱起眉头,屏退了下人。 两人相对站着,路萧正要说什么,沿风看了他一眼,突然直直跪了下去。 路萧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扶他,沿风却抬起脸来看着路萧,那眼神叫路萧心里颤了颤。 “殿下,”沿风刚一开口,眼泪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求您……救一救白将军。” 他手里干巴巴地拽着那枚玉佩,头一次显得狼狈而局促。 “你别急,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8 发生了什么?雁行哥哥怎么了?”路萧也是一惊,却还是显得很镇定地询问缘由。 哪知沿风下一句话,直接叫路萧懵住了: “白将军他……他下了死牢,明年开春便要问斩……” 凤二下朝回了寝宫,头一件事便是找路萧。 路萧心事重重的,见了他身子微微一震,不由得站起来,欲言又止。 “让我先说吧。”凤二笑了笑,取出一个信笺,神色变得严肃,“今天朝上的消息,楚国最近似乎有些动乱。” “我知道,”路萧皱起眉,“沿风来过了。” 凤二目露震惊:“沿风?他来过了?” “他同我说雁行哥哥被下了死牢,但他……看起来不是很好,话也说不清楚,我就将他安置在宫里了。到底是……怎么了?” 凤二怔怔地,好一会儿,才在路萧焦急的眼光中道:“他不一定是说不清楚,怕是有些东西……他不敢同你说呢。你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件事么?” 凤二简短说明了楚国内乱的来龙去脉。 那次屠杀里隐含着许多政变因素,多少有些清君侧的意味,虽为如今的楚王铺平道路,但也叫朝中元气大伤,靠着和平年岁休养了好多年。 至于其中是否有猫腻,却是随着王位更替陈封在古旧的档案里。 然而谁晓得,这事竟又被翻出。 原来是当年楚国被满门抄斩的家族里有个沈家,最小的儿子竟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沈家先前也算是世代忠良,那次卷入灾祸实则疑点颇多。 那沈家的小儿子,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费尽心思在两国间收集证据,要为沈家平反。最后一朝上诉到楚王面前,闹得满城风雨。 先王下的令,先王行的事,先王做的主,若要推翻,必然有损先王威名,朝中反对声此起彼伏,楚王亦是为难不已。 如今白雁行遭此大劫,正是因为他用手上的兵符印信为那沈家的小儿子偷调了当年的档案。楚王因此震怒,下令将人关入死牢,择日问斩。 路萧听罢,已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理清了思路:“可……可雁行哥哥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凤二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看着路萧犹豫道:“你可知那沈家小儿子叫什么吗?” “是……”谁字还没问出口,路萧就回过了味,渐渐睁大了眼睛。 “他名唤作……沈、沿、风。” 路萧呆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没有回神。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凤二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想想,他当年在我身边,的确不是什么巧合。” “他如今却来寻我。”路萧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可转瞬又变得清明,“不成,无论谁对谁错,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雁行哥哥被……” 他哽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可他能怎么做?他该怎么做? 凤二看出他的迷茫,忽然露出笑容:“莫急,你看看这个。” “什么?”路萧疑惑地接过他手里的信笺。 拆开一看,路萧顿时大惊。 待一点点读下去,他的目光又逐渐变化,喜悦、疑惑、震惊交杂着,读到最后,已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抬头惊喜地看着凤二。 “这……这……?” 这竟是楚王的亲笔信。 “正是。”凤二含笑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又道:“我想,这东西由你送去,最合适不过了。” “我送?”路萧更是讶异,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想这也是楚王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写信过来。”凤二看他惊喜的样子,眼中带出一丝挣扎,“正巧沿风武功高强,你同他一起去,他可以保护好你。” 路萧心砰砰跳了起来,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的。 可他没注意到凤二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有些淡淡的忧郁。 “明日我便不送你了。”过了一会儿,凤二站起来道,“我上朝时你便走吧。” “诶?”路萧眼里露出错愕,然而没有等他说什么,凤二就快步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路萧就和沿风以前骑上备好的骏马,从王宫后门离开。 马儿在山路间肆意奔驰,耳边是势不可挡的风声。 路萧心情很是复杂,既有归国的激动,又有些难言的东西萦绕在心头。 凤二不送他,其实是舍不得见他离开吧。不知道他走以后,那个家伙会不会又一个人胡思乱想…… 两人已出了王都,到了外郊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另一个频率的马蹄声。 “等一等!” 路萧身子一顿,调转马头。 看见一个身着玄色龙袍的高大男人,急匆匆地追上来。 风扬起了他的长发,他骑在马上,急切地朝路萧的方向追赶,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路萧愣了愣,旋即脸上出现大大的笑容,侧身向凤二伸出手,凤二一个旋身跨坐在路萧身前。 马儿受了惊,飞快朝前跑去。路萧慌忙稳住缰绳,凤二却在这时侧过身抱住路萧的腰,急切地吻住路萧的唇。 沿风在后面看着,不由得“吁”了一声,让马儿速度慢下来。环视四周荒野,幸好空无一人。 他咋舌地想,凤王也真是……太大胆了些。 “你……小心些。”唇分,路萧哭笑不得地揽紧了凤二,不叫他掉下去,“怎么追过来了?” “送送你。”凤二抿了抿唇,片刻闷闷地补道,“你要离开太久,我受不了。” 别说一个月,只是下了朝看到空荡荡的寝宫,他就觉得分外难熬。忍了半日,终于还是追了上来,打算至少将路萧送到第一个驿站。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一起越久就越离不开路萧,对路萧一天比一天痴迷,一刻也不想同路萧分开。 他知道这样不成,所以才刻意不送路萧也不叫自己多想,哪知还是…… 也许是曾经错过的那五年,又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承认自己害怕了,路萧才走了一会儿便能让他心神不宁。 路萧浅浅叹息了一声,在他耳边柔声说:“我会早些赶回来的,你好好照顾自己。” 凤王勉强笑了笑,似乎路萧的话让他宽慰了一些:“怎么办,我现在真是……离不了你了。” “那便不要离开,一直在我身边。”路萧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 马儿在茫茫的郊野里奔驰着,凤二靠在路萧身上,满心都希望这条路走得慢一点。他们已经五年没有分开过,如果可以,他希望是永远也不要分开的。 劲厉的风声里,夹杂着马蹄踢踏的声音。 窄小的马背上,两人的身躯没有一丝罅隙地紧紧贴合着。 因此凤二感受到路萧下身的变化时,有些坏心地弯了弯嘴角。在骏马一次幅度较大的跳跃时,他趁机抬起臀部,向后面移动了一些。 肉感的双臀贴着路萧的下身,随着颠簸的幅度不断磨蹭着。 路萧怎么可能没察觉他的小动作,眼神渐渐暗下来,嗓音有些沙哑:“别闹。” 也许是这两年两人愈发亲密默契的缘故,凤二在性事上也愈发……骚浪,有时白日宣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89 淫,路萧都有些招架不住。 凤二头也没回,语气带了几分引诱和挑衅:“别说……你不敢。” 也许是心理作用,仅仅只是这样靠近,他就觉得燥热难耐。他多肉的屁股把路萧的肉棒紧紧夹在臀缝当中,那感觉让他恨不得路萧立刻就插进他身体里。 路萧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他又骚又炙热的眼神。他的性器在凤王的臀缝间逐渐变硬。 在这时,骏马从一个小坡上一跃而下,惯性让路萧的身体往前一冲,性器直直杵进凤二双臀之间。 隔着布料,那硬热的肉棒摩擦过隐秘的穴口,路萧感觉凤二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凤二一声呻吟:“嗯……” 他呼吸一滞,迅速环视四周几眼,确认空无一人后,原本的些许迟疑立刻消失不见。 手掌狠狠在凤二大腿上一拍,咬牙道:“趴下去!” “啊……”凤二浪叫一声,立即弯下腰身抱住了马脖子,身体伏在马背上,缰绳被他压在身下。 路萧立刻将凤二华贵的玄色龙袍扯到他腰间,雪白的裈裤拉到大腿上。丰满的肉臀弹出来,随着马匹的颠簸像女人的胸脯一般抖动着。 屁股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凤二微微红了脸,浑身发热,胸前两个圆滚滚的小肉粒鼓起来,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摩擦着布料,硬挺得让他想伸手去揉捏它们,或者用别的什么东西抚慰一下。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胸肌在粗砺的皮革马鞍上蠕动摩擦,使饥渴的乳首得到一点安慰。 路萧在这时扒开他两座肉丘,露出深藏在其中的蔷薇色肉穴。 多年的开垦让凤二的身体变得成熟又敏感,小穴也是一种淫靡的颜色。穴口薄嫩发红,密密匝匝的褶皱中央,肉洞轻微翕动张合着。 路萧白皙的手指在穴口骚刮几下,直叫凤二浑身发颤才慢慢探进去,结果成熟的肉穴轻而易举地吃进路萧的手指。 “嗯啊……啊……”凤二呻吟着,脸上呈现被情欲征服的表情。 “骚货,这么容易就吃下去了。”路萧这时嗓音沙哑地说了一句,眼神紧紧盯着凤二的身躯。高大英武的凤王匍匐在他身前,肌肉分明的身躯充满力量,如同雌伏的狮子。 凤二含着路萧手指的后穴一夹,侧过脸看了路萧一眼,眼神果然又骚又热:“那不也是……被你干的。” 那句话瞬间让路萧感觉一股热流涌进下腹,胯下的性器又胀大一圈。 他用手指在凤王穴里抽插了几下,将手伸进凤二胯间,握住凤二被压在马鞍上的性器。那上面早已沾满了黏糊糊的淫液,汁水从铃口不断流出,将路萧的手打湿。 路萧撸动几下,挤出更多的淫水,然后把它们全部抹在凤王的肉穴口。 凤二被他摸得又热又浪,肉臀扭动着去蹭路萧硬挺的大肉棒,眼神迷乱,口中断断续续喊道:“萧……萧……插进来……啊……要你……” 路萧被他这样挑逗,不由得深深喘息一下,解开束腰,硬挺的肉棒弹跳出来,打在凤二又软又厚的屁股上,微微凹陷下去。 凤二身体一哆嗦,腰臀扭得更加起劲了:“插我……啊啊……萧,萧插我……” 泛着水光的穴口,一点一点把路萧的肉棒吃进去。 “嗯……好舒服……”凤二抬起身子揉捏着自己的胸脯。路萧一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拉起来,一手扯住缰绳在马背上轻轻一抽,骏马立刻撒开蹄子朝前方奔驰。 随着马儿的奔腾,路萧的肉棒毫不费力地在凤二紧热的甬道里打桩一般抽出捅入,颠簸着一下一下干进深处。凤二大腿绷直了,后背贴在路萧胸膛,放浪地揉捏自己两粒圆滚的乳首。每戳过那个敏感的点一下,他就会发出甜腻诱人的呻吟。 “嗯……唔啊……啊……呀……” 路萧被他叫得心里躁动得不行,手在他屁股上啪啪拍了几下,凤二立刻地浪叫了几声。 “骚浪。”路萧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却低头一下下舔着他的后颈,嘬出鲜艳的红痕,“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嗯?” “你又不是……不知道……啊……”凤二用肉穴紧紧夹着路萧,眼尾含春,“我只对你……对你骚……” 路萧心里一动,抱着他的腰重重插了几下,咬着他后颈含糊道:“哼,你要是敢对别人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凤二被他捅到痒处,大声呻吟一声,“那你就……不要放过我……” 他湿热的小穴咬紧了肉棒,在马儿的奔跑和路萧撞击的节奏中绷紧了身体,过多的快感让他高亢地浪叫出来,整个人濒临高潮的边缘。 “啊啊啊……路萧,路萧,受不了了……啊——” 他猝不及防地喷出一股股精液,洒在黑色的马鞍上形成鲜明对比,肉壁一阵痉挛收缩。 肉棒被那湿软的穴壁绞得一阵舒爽,路萧掐住凤二的腰重重按在自己胯上:“受不了了?你明明吃得很开心。” 他说着就是毫无规律地一通抽插,直把凤二干得眼神涣散,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嗯嗯啊啊地骚叫。 “不要了啊啊……好大……萧啊……要坏掉了嗯……啊啊……” 路萧在他失神的模样中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感,他扳过凤二的脸用力吻下去,与此同时在凤二湿软的小穴里喷出。 肉棒从穴口滑出来。 路萧扯了扯缰绳,马靠着一棵大树停下。 凤二喘息未定地爬下马,双腿一软,路萧连忙翻身下马扶住他。 淫水还顺着他蜜色的大腿流下来。路萧看得脸都热了,拿了块帕子给凤二擦了擦。 他实在是……想着要与凤二分开那么长时间,克制不住地想在男人身上留下更多印记。 其实离不开的……又何止是凤二一个人。 沿风这时在远处见他们结束了,才慢吞吞地骑着马赶过来。看见凤二和路萧依偎在一起恩爱的样子,不知怎的眼里有一丝黯然。 但很快他就扬唇笑道:“啧啧,陛下这架势……恨不得自个儿把殿下送到楚国似的。” 凤二瞥他一眼没有理会,柔情似水的目光回到路萧脸上,抬手恋恋不舍地摩挲着路萧的脸: “早点回来。” 路萧抿唇笑了笑,拉出他脖子上的同心锁。凤二养了几年的玉,如今已经很通润了。 “我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的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番外十:我会一直在(中)(凤二魂穿回到平行世界的过去) 路萧一踏进暗无天日的天牢,那种潮湿阴冷的气息就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沿风跟在他身后半步,一直垂着头。自打再见面以来他就这般怏怏的,路萧从前还总有些怀疑沿风对白雁行的真心,如今也不由得有些被他触动了。 “二位公子,这边走。”狱卒恭敬地为他们指了一个方向,“从这条甬道走下去,尽头右转便是了。犯人犯的是重罪,不能让二位进到牢房里,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路萧颔首示意。 二人穿过长长的甬道,快走到拐角时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0 ,沿风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殿下,你……你过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为何?”路萧奇怪地看着他。 他们是得了楚王的准许才能前来看望白雁行,这样的机会难得得很,沿风这些天的焦急他全都看在眼里,何以到了这一步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沿风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尴尬。 路萧不好再问,于是独自一人继续往里走。 过了拐角,眼前便是一间宽敞的牢房。路萧晓得只有犯下重罪触怒龙颜、楚王亲口审问过的重犯,才会被关押到这间牢房。 而此时一个被铁链束缚着的男人正在这间牢房里,面对墙壁盘腿而坐,垂着头似乎在沉思。 “雁行哥哥!”路萧心中一酸,朝那背影唤了一声。 高大的男人震了震,有些惊喜地转回身,手脚上拴着的锁链咣当作响。 他穿着素色的囚服,头发胡乱披散着,模样有些狼狈,气色却比沿风好得多,想来是因他身份特殊,没人敢亏待他什么。 “你怎么来了?”白雁行隔着铁栏杆握住路萧的手,仍是满脸惊喜,“你最近怎样?那家伙对你好不好?” 说着捏了捏路萧的脸颊,笑道:“长肉了,看来过得不错。哥哥这半年忙,没给你去信,莫要怪我。” 路萧已是而立的年纪,还被他当做当初那个小弟弟,很是无奈。 “我好得很,反倒是你的事……真把我吓坏了。”路萧想起听到白雁行下死牢那一刻,仍有些心悸,“若不是沿风来寻我……” “是他找你来的?”白雁行的脸色忽然沉下来。 路萧怔了怔,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哼,真是他?”白雁行眉一挑,逼人的气势铺张开,“胡闹!此事非同小可,你既然早已抽身,就莫要再蹚这趟浑水了。” “雁行哥哥,我……”路萧咬了咬嘴唇,“我已经见过父王了。” “什么?!”白雁行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又有些喜悦,“你与陛下……” 路萧有些羞赧:“我从前不晓事,是父王仁慈原谅了我。” 他想起王宫一行心里还是满心欢喜。 他一直盼望着与父亲冰释前嫌的那一日,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突然。直到出来了好几个时辰,他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回味与楚王谈话的细节。 白雁行笑道:“那再好不过了。陛下打小便疼你得紧,我早料到陛下不会埋怨你太久。” 两人聊了一会儿过往,白雁行原本还有些憔悴的脸色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雁行哥哥,你莫要担心,”路萧隔着栏杆握住白雁行的手,“父王他……素来最是明理,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险些忍不住把楚王的真实意图告诉白雁行,幸好忍住了。 白雁行听了这话,却有些满不在乎,扬起的唇角带了一点点嘲讽意味:“死则死矣。反正我孑然一身,这事不牵连到白家,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转身回到破旧的茶桌旁。 路萧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隐感到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在其中:“雁行哥哥,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下死牢?”白雁行气定神闲地坐下,语气却带了那么一点刻薄,“怪我自己蠢,人家明明不稀罕,我还见不到人家受这苦头,自个儿上赶着要顶了他。” 路萧听了这语气下意识侧头,担忧地瞥了一眼转角。 白雁行作为武人那是何等的眼尖,注意到路萧那一瞬间不自然的视线,连看也没看过去心中便有了数。 他挑了挑眉,悠悠道:“沈大少爷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呢。” 路萧身子一震。 沿风从转角中走出来,脸色苍白,甚至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见了他,白雁行冷笑一声,口中却依然对着路萧道:“瞧人家,连见我一面都不愿。” 路萧预感到这不是自己该待着的场合,有些局促地放开白雁行的手,轻轻道:“雁行哥哥,你们聊。” 他走出几步,刚过拐角,白雁行和沿风争执的声音就从身后传入耳朵里。 “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是沿风带点哭腔的声音。 “是吗?”白雁行冷笑,“那么是谁偷取了我的印信私调卷宗?又是谁口口声声说着爱,转眼就能爬上别人的床?” 沿风忽然哑了声音。 路萧本来无意听墙角,白雁行这话一出他也不由得顿了顿脚步,眉头皱起。 “四年了,我竟然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沿风似乎急切地说了什么,却听不太分明。 “不……雁行……其实那日……并不……” 白雁行的语气却是无动于衷。 “那么我告诉你,沈公子,我白雁行爱一个人绝不会害怕被连累的,我愿意和他承担一切。” “可你也并不是不想连累我,你只是从来没有信过我。” 路萧背倚着墙,凝视着照明的烛火不停跳跃。 不知过了多久,沿风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他有好几日没有合眼,又似乎在白雁行那里受了很大的打击,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路萧看不过眼地扶他一把。 沿风抬起头勉强对他笑了笑,片刻后又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殿下,麻烦您了,帮我把它交给白将军。” 见路萧收下小包裹,他才放松了一些:“那我先……离开这里了。” 路萧皱着眉头看着沿风消失在甬道另一头。摸约是他与凤二过着平淡甜蜜的日子太久了,如今见着白雁行与沿风闹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回到关着白雁行的牢房,白雁行正仰脸灌下一杯茶水,似乎还是心绪难平的愤懑模样。 路萧将包裹扔给他,他潇洒地顺手接住。 “这是什么?” “是他让我给你的。” 白雁行撇了撇嘴,打开看了一眼,竟然笑了:“哈,这混账东西。” 路萧看见一个油纸包,似乎还有几张纸,别的却看不清。这时白雁行打开了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的……竟然是几块桂花糕。 白雁行就愉快地吃起桂花糕来。 路萧不由得想起方才白雁行质问沿风的语气,又看看现在的白雁行,嘴角抽了抽。片刻,忍不住问:“雁行哥哥,你方才说的那些……沿风他……” “别提那个,”白雁行脸又沉下来,不耐地打断他,“提了老子就生气。” 路萧抿了抿唇:“既然如此,哥哥还需防备他一二。” 他本只知晓沿风是沈家儿子,却不知沿风竟会对白雁行做出这样的事。虽然他与沿风不可谓不熟稔,可牵扯到白雁行,他自然是为白雁行考虑得更多一些。 哪知白雁行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半晌,竟然放下桂花糕哈哈大笑起来: “什……什么?当年……当年是我劝着你离开凤玄亭那小子,如今怎的竟反了过来?” 路萧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个情况。 好半天,白雁行才笑够了,抱起手慢悠悠道:“其实我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路萧一震: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1 “???” 白雁行把剩下的桂花糕包好,接着说:“你真以为我蠢到那般地步?我不过是治一治那混账。” “他要平反,要翻案,我自然是拼了命也要帮他的。可就那么白白劳心劳力,我岂不是更掉价了?”白雁行头顶上似乎出现了四个大字——“御夫有道”。 “那小子可是骑在我头上嚣张了四年,我再不让自己显得不好惹一些,他还真当我是可以随便玩的。” 他说着,抬起脸冲路萧邪邪一笑:“你看,这才几天不到,他就头一次记住我爱吃什么了。” 路萧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心中默默为沈沿风捏了一把汗,庆幸当初……自己喜欢上的不是白雁行。 就这么一手,任是沿风那么跳脱又多情的一个人,也被吃得死死的。 他不由得想念起自家单纯听话的凤二了。 思念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奇怪的一件事。当没有想起他时,他便安安稳稳呆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可一旦想起了他,他便瞬间占据了所有的时间和思绪,如决堤的洪水席卷而来,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凤二之于路萧正是如此。凤二时时在他身边的日子太久了,虽然很安稳幸福,怎么也有些平淡。因此乍一分开,他虽有不适,更多的却是新鲜。回了楚国,又见了心心念念的父亲,到底日日都是高兴的。 可那股新鲜劲儿一过去,他便抑制不住地想凤二了。夜里独自躺在床上,这种想念一开始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迫使着他快马加鞭地朝凤王都赶了回去。 想要快些回到凤二身边,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再同他一起去郊野看雪。 原本半个月的马程,他竟然在第七日黄昏便回到了凤王宫。 路萧本是以最高级别密信信使的身份去了楚国,如今回了宫,心里再想立刻回寝宫,也不得不先经过层层通报。 在理政轩等候,路萧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与凤二见面的场景,唇角轻轻扬起。 都说小别胜新婚,果然不错。 然而,他等了半晌,没有等来欣喜地前来迎接他的凤二,却等来了脸色凝重的内侍长锦年。 “陛下呢?”路萧原本淡淡的笑意在看见锦年欲语还休的表情时慢慢收敛了。 “公子……陛下……”锦年有些踟蹰。 关于凤二的事,路萧自是再敏感不过,当即站了起来,神色带了些慌乱:“陛下怎么了?” “陛下他……”锦年咬了咬牙,“他从昨夜起便一直昏迷不醒。” 凤二从沉睡中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仿佛睡了很久,光线太刺眼,他有些不适应地侧过头眯起眼睛。 却感到眼前的一切有些异样。 他倏然坐起来,环顾四周,简朴干净的摆设,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窗外阳光斜斜洒落,一株水仙开得正好。 凤二渐渐睁大了眼睛。 这里显然不是凤王宫。 这里……是…… 在万分震惊中凤二猛地站起来,急躁地往门口走了几步,却无意间撞到一张桌子,细白的茶杯滚落下来,“砰”一声摔了个粉碎。 凤二呆呆地停住脚步。 这时有人急匆匆步入房间,凤二抬起头,猝不及防与来人四目相对,全身一震。 “怎么了?怎么了?”来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握起他的手细细查看,“有没有伤了手?” “没……没有。”凤二看着他好像触电一般收回了手,一种违和的感觉涌上心头。 眼前的人是路萧。 却又好像不是…… 眼前的人有着和路萧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声音,却又好像不是他五年来朝夕相对的那个沉静温和的男人。 他过于明显的躲避让眼前的男子僵硬了一秒,但不过片刻,男子就注意到了凤二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小心而又关切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二怔怔地盯着他的脸。 这种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讨好的表情,是绝不会出现在如今的路萧脸上的。 倒像是…… “你在弄什么把戏?”凤二皱着眉道。 可心里又隐隐觉得自己仿佛遇上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毕竟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太过真实,虽然诡异,他却能感觉到这不是一场玩笑。 况且再细细一看,眼前的路萧也确实显得青涩了几分。虽然路萧的长相从十几年前到如今都没有变化太多,可气质是截然不同的。 路萧骤然被他发出这样奇怪的质问,也怔忡片刻:“什……什么?我怎么了?” 凤二抿了抿唇,一句话脱口而出:“脱衣裳!” 路萧:“啊……啊?!” 紧接着,就在路萧一脸茫然的状态下,凤二动手了。 “凤二?凤二?别……别!我我自己来!凤二你怎么了凤二?我……”路萧半推半就地抗拒着,被凤二扒下了上衣。 嗷呜他家凤二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还要做什么?来吧! 痴汉版路萧春心荡漾,哪知凤二只是满脸严肃地盯着他白皙光滑的胸膛,紧抿着双唇一语不发。 也许是因为凤二的表情太过古怪,一看便不像是要对他这样那样,反倒像想要把他踢出去的样子,路萧终于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正视起凤二的古怪之处。 然而在这时……凤二真的把他踢出去了! 路萧:“……???” 路萧:“嘤。” 没有了…… 凤二砰一声关上房门,任由路萧在门外焦急无措地喊着他的名字拍打着木门。 他慢慢蹲下来,蜷起身子抱住膝盖。 路萧曾经为他挡过一箭,胸口留下的痕迹非常难看,却是那个人为他付出的证明。 那道疤痕没有了。 凤二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站起来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低头审视自己的身躯。 看得越久,他的脸色就越沉。 什么都没有了。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中过的箭,那些大大小小的被路萧温柔亲吻过无数次的伤痕,通通消失不见。 他的躯体年轻又紧实,却不是他习惯的自己。 凤二这时抬头看见床前柜子上摆放的铜镜。然而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脸,一定同样年轻了至少十岁。 他拢紧衣衫,烦躁不安地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到底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 窗外这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凤二扭头一看,那个傻乎乎的路萧正站在院子里和一名黑衣男子交谈。 他眯了眯眼睛,走近窗户细看那黑衣男子。 是空青。 即使凤二再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的存在,如今也不得不正视他正在经历的一切。 他……回到了过去。 路萧注意到了站在窗边的凤二,眼睛一亮,扔下空青就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 凤二看着他,眉头一拧,又是砰一声把窗子也关上了,把一脸懵的路萧隔绝在外。 路萧:“……???” 路萧:“嘤。” 而另一个时空里,气氛则要凝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2 重得多。 昨夜下了场大雪,雪积得极厚,陛下便下令撤了寝宫前站岗的侍卫。然而到寅时三刻左右,巡夜的守卫们才发现,凤二不见了。 整个寝宫闹翻了天,侍卫婢女们寻遍每个角落,最后竟在寝宫后院的花丛里寻到了凤二。 凤二就躺在花丛中,没有一点动静,却也不见任何受伤的痕迹,气息平稳,脉搏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路萧守在凤二身边,看着医官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无法检查出凤二身上到底有什么病症。他没有中毒,也没有因为大雪而发烧昏迷,就像只是在安睡。 可怎么也无法叫醒他。 一整日,凤王宫都被愁云笼罩着。宫中借口王身体抱恙休朝几日,可谁也不知道凤二究竟何时会醒来。 夜又深了。 “公子,您不若还是先睡吧。”锦年站在路萧身边苦苦相劝,“您方从楚国回来,车马劳顿本就疲惫,陛下又不知何时才会醒来,您这样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啊!” 路萧坐在床边,沉默地凝视着床上人安宁的脸庞。良久,他摇了摇头:“我不累,你让我守着吧。” “公子,陛下醒来若是看到您如此,想必更是难受啊。” “他见不着我才不成呢。”路萧笑了笑,脸色却显得很苍白,“我只走了这么几日,这傻子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锦年瞧他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最终只能长长叹一口气,退出了寝宫。 寝宫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沉睡着,一个清醒着。 路萧握着凤二的手,一直怔怔看着男人的睡颜。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抚着凤二的脸庞。 近乎呢喃的低语在空旷的寝宫中轻轻飘散开。 “你不是要我早些回来么……” “我如今回来了,你怎么却不理会我呢……” 番外十一:我会一直在(下)(算是……野战play?)(番外完结啦~) 凤二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冷静下来。 他又仔细回忆起究竟是什么造成他如今这种境况,试图寻找到这件诡异的事情发生的缘由,但却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若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他还有可能回到十年以后吗?十年以后的世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想了很多,过去,未来,现在。愈想便愈觉得无解,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想到另一个路萧,他又隐隐有些不安。 晚膳时间路萧端了餐盘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凤二把门一打开,就看到男子紧张中带着讨好的神情。 像小狗一般,奇异的……可爱。 没想到凤二真的开了门,路萧喜出望外,连忙道:“你……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些都……都是你爱吃的,你吃一点吧?” 也许是因为被凤二一整日的反常吓坏了,紧张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凤二心里一动,僵硬的表情稍稍软化下来:“……进来吧。” 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现在的路萧。尽管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露馅,可看到这个样子的路萧,他……又怎么能再像当年那般冷漠。 凤二一顿晚饭吃得心事重重。 路萧一直偷偷觑着他,还尽力表现得自然,费尽心思地说些趣闻逗他高兴。凤二把路萧的样子全都看着眼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最后却化作淡淡的笑意。 他想起这时候的路萧不过刚及弱冠,眼里心里全是自己。 后来那么多的误会和不理智的猜忌让他们渐行渐远。眼前这个纯粹的热情的爱着他的人……到底是被时间改变了。 沉静温柔的男人给他的是水一样的爱,眼前这个男子却是只为他燃烧的火焰。 两个都是他爱的路萧。 可是,难道……真的要让他看着一切过往重演一次吗?他又怎么能再让路萧承受那些委屈?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思及此处,凤二的神情又变得忧虑。 一心扑在他身上的路萧哪里会看不出来,可路萧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些,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节点触凤二的逆鳞。况且凤二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担忧战事?是想念故乡了?还是……他昨天晚上不够卖力? 用了晚膳,凤二甩下路萧去了藏书阁。他记得路萧的藏书里有很大一部分记载了奇奇怪怪的事情的书,想看一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到什么线索。 可翻找到夜都深了,昏黄的烛光已有些支持不起让他看清书上的字迹,凤二仍然一无所获。 他焦虑地回了房。等看到床头柜上倒扣的铜镜时,鬼使神差般拿起来照了照。 果然是青涩不少的样子。 啧……想到没什么变化的路萧,再看看自己,凤二感到很是郁闷。怎么就他老得这么明显?路萧却像个妖精似的,一点变化也没有。 想起那个时空的路萧,他又有些怔然,不敢再多看。可放下镜子前,镜子里一点点模糊的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又拿起铜镜,视线定格在自己衣襟处。把衣领扯开一些,果然见到胸膛上面、锁骨之间有一个模糊的印记。 铜镜不似琉璃镜那样清晰,朦朦胧胧的看不太分明。凤二有些疑惑地摸上那片肌肤,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他放下铜镜,慢慢走到窗前。 月亮隐在层层云影之后,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凤二。”路萧的声音这时响起来。 男子从背后柔柔地抱住他的腰,将精致的下巴搁在他肩头。 凤二不由自主地扣住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那么亲密熟稔的姿态……五年里他和路萧做过无数次。可被这时候的另一个路萧这样抱住,心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太闷了?”路萧轻柔的声音带了些迟疑和惘然。 “……没有。” 在他身边怎么会闷。 “可你今天连剑也没有练。”路萧换上了肯定的语气,“你不高兴。” 凤二震了震,没有说话。 他想起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后来,他的情绪变化路萧总能清晰觉察。路萧是那么了解他。 这时路萧忽然握住他的手,有些羞涩地一笑:“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能会高兴一些。” “嗯?” 凤二被路萧拉着,翻过楚王宫倚靠的后山。 路萧说的地方在山的另一边,竟然是一处山谷。 说是山谷,实则只是山间那么一道凹陷,像平整的山体被挖下去一块。山谷里却是一大片草地,甚至生长着野花。 凤二心里却惊异得很。 这地方……离路萧从前隐居竹屋实在太近了,可他竟然没有发现过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从前还想过,若我不是王储,隐居在这样的地方,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亦是不错的事。” 路萧拉着他坐下,说出这些话时,语气带了些向往。 凤二却心里一缩,握着路萧的手紧了紧。 路萧对他心里波澜一无所知,继续用轻柔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3 的声音道:“这地方是我从前发现的,每次我觉得宫里烦闷,便会偷偷跑来这里看一看星星……你抬头看,是不是很美?” 凤二抬起头,满天繁星点缀着夜空,那是一幅壮丽无比的画面。 万籁俱寂的世界里,静谧的、广阔的夜空下,仿佛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你不喜欢被困在宫里吧?”路萧支着脸看向天际,“我其实也不喜欢,但是后来我明白,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宫里啦。所以我只能看星星,多少给自己一点慰藉。” 凤二心中震撼无比,仿佛从那灿烂的繁星里,又窥见了路萧的另外一面:“为什么……要看星星?” 路萧沉默半晌:“我小的时候,一直想知道王都以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我根本不能踏出楚王宫一步。后来有一日,我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我就想,离不开王宫,那么至少可以看一看星星,说不定我正在看的那片星星底下,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啊。”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么? 疏利锁,解名缰,过上没有束缚的日子。 “不过其实……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用留在楚王宫里啦,不用靠这种笨法子安慰自己。”路萧歪过脸轻笑着说,“我带你来这里,是把它们送给你。以后你抬头看见星星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了,想起我和你在看着的……是同一片星星。” 凤二侧过脸看着路萧。他心里庆幸着,夜色模糊了彼此的面目,路萧看不见他微微发红的眼角。 他扯动唇角想要笑一笑,却感到嘴里发苦:“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想起你?” 路萧怔了怔,脸上难掩失落,却还是含着笑意的语气:“唉,要是我们分开了,你连想我一下都不愿意吗?” 凤二没有回话,只是倏然睁大了眼睛。大片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冲击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隐隐猜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路萧就要去凤国谈判,而他们即将分开。 路萧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让他离开?他竟然已经做好了从此再也不能相见、一世都只能看着星空想念他的准备,然后笑着送他离开? 凤二紧紧地盯着路萧的脸,费了很大力气压抑住把路萧抱进怀里的冲动。他知道这是不成的,现在的他们 “怎么了?”路萧发觉他的颤抖,忍不住侧过身体抱住眼前的男人,开玩笑似的说:“你该不是舍不得我吧?你今天好奇怪……” “……”温热的身躯与他紧密相贴,他感到心里的某根弦,瞬间崩掉了。 哪怕知道未来要再经历一次那些痛苦与分离,至少这一刻,让他紧紧抱住眼前这个男子,让这个人在他怀里。 他伸出双臂,环住了眼前人纤瘦的腰。紧接着,他感受到路萧微微一颤。 “凤……凤二?”路萧从他肩膀上抬起脸,眼神带了些疑惑和探究,“你今天……” “嘘。”凤二用一只手指按住路萧柔软的双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你不是说什么要我一辈子不能离开你?你……又怎么舍得放我走?” 这是他十年前没有问出口的话。 但他又想,路萧这个骗子,其实从来就没有……真的放手。 聪明又狡猾地侵入他原本一无所有的空白世界里,轻易攻破他的防线,占有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 他现在才想通,却早已经沉溺在路萧设下的陷阱之中。 路萧看到他这样与调情无异的话语,整个人震惊得忘了东南西北,一颗心砰砰乱跳。 凤二……他的凤二……说了什么? 他是舍不得他的吗? 凤二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白皙脸庞慢慢变得通红,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呆愣又痴迷地盯着自己。他想,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要是自己现在吻他一下……他会不会晕过去? 可他还没有行动,有人已经激动得先他一步实践起来。 路萧热烈地吻上他的唇。 怀着本来就存有的不正经心思,被路萧解开腰带时,凤二没有反抗。 事实上凤二现在已经想要扒光路萧的衣裳亲吻抚摸再自己骑上去做一些不和谐的事情了,然而他害怕路萧会被他的反常吓到,并且……他心中有些隐隐期待着路萧会怎样做。 那些他当年不曾仔细体会过的万般温柔,如今终于有机会重新感受一次。 在灿烂的星河之下,寂寥的天地间。 一个一个轻柔的吻烙印在他的胸膛。每一个吻都旖旎至极,虔诚至极。 男子湿热柔软的唇触上他的肌肤,似乎有火焰被簇簇点燃。 他躺倒在草地上,细软的青草刺得他痒痒的。可更让他难耐的是路萧的挑逗。 汗珠顺着额角缓缓流下来,他感到路萧抬起他的腿,炽热的亲吻落在细嫩的大腿内侧。 凤二低头看向自己胯间的脑袋,手指插入路萧柔软的发间,充满力量的身躯在草地上轻轻扭动起来。 “放松。”路萧这时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穴口处揉弄起来。敏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他感到小穴发颤地试图打开吞入路萧的手指。 “不……” 随着三根手指挤入他的身体里慢慢挖弄,凤二忍不住喘息起来,双腿却分得更开,身体诚实地迎合着路萧。 路萧感觉到他的反应,抬起头笑了笑,放弃了手指的玩弄,竟低下头去,仔细舔弄起路萧的穴口。 穴口因为刚才手指的扩张露出一点穴肉,路萧湿软的舌头扫过。 “嗯……啊……”凤二大腿颤抖着,顿时发出了好听的呻吟。 “要进去了。”路萧抬头微微一笑,“可以么?” 凤二脸上发热,点点头。 “啊……啊……” 他感到湿热充满弹性的舌头慢慢的挤入后穴,灵活的搅动让他忍不住地呻吟起来。 路萧双手按住他无意识踢蹬的长腿,舌头模拟着性交的姿态在凤二穴内进出,甚至偶尔顶上最敏感的一点。 凤二拳头抵在草地上,感觉身体又湿又黏的,不晓得是草地上的露水还是他的汗水。他前端渗出大量透明淫液,忍不住伸手握住,慢慢撸弄起来。 被路萧舔过的小穴又酸又痒,层层密密的软肉蠕动起来,穴口一张一合。他喉咙间发出近似哽咽的声音:“可……可以了……进来……” 春宵一刻,路萧抬起身体,将硬挺的肉棒缓缓送入他体内。 被路萧完全进入那一刻,凤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心里的某些缺口终于被填补。 他用手臂遮住眼睛,穴肉绞住那根心爱之人的阳物,互相摩擦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快感。 路萧动作的幅度开始变大,也越来越深入。他握着凤二的胯骨,抬高他肉感的臀部一次次重重深入。 “我是舍不得你。”路萧一边挺动着腰,一边握着凤二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眼神热切中却含了悲伤,“凤二,凤二……我不想同你分开……” 如果不曾得到,他便不会这样难以放手,也不会这样痛心。他无法想象那一日,无法想象……他失去凤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凤在笯(H) 作者:时米 分卷阅读94 二那一日。 凤二没有答话,只是用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眼神复杂。 掌心交换着彼此的体温,被来回碾压的敏感点又带来无尽的欢愉,他咬住唇,甬道在绵长的快感中越收越紧,肉壁痉挛蠕动间达到极致的高潮。 “唔……啊!……” 热烈的性爱里,凤二恍惚想到,要是他一直留在这里,那么他的路萧,没有了他,该会是怎样难过…… 直到路萧又抽插了好几十下,才在凤二体内射出大股大股的精液。 空气清新的草地上,他们水乳交融。 “我们能不能一直像现在一样。”路萧有些迷茫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我……我好喜欢。” 话一出口他就咬住了唇。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下一刻,他听到凤二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会的。” 那两个字太轻太轻,路萧呆呆地抬起头,凤二低垂着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他的错觉吧…… 路萧伏在他胸前,似乎也有些怔愣地安静片刻,轻声说: “凤二,不要……离开我。” 凤二扯动嘴角,想要安慰一下眼前的男子,可突然感觉方才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不……那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两个声音! 两个相似的声音,奇异地重叠在一起。 凤二脑海中嗡地一下,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困倦得不行,只想要立刻睡过去。 可合上眼睛前,他感觉胸前的那一小片肌肤在微微发热。 “你累了吗?”路萧的声音逐渐遥远,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渐渐清晰。 “……别睡了好不好?你不是要带我浪迹天涯么?” 凤二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皮仿佛有千斤沉重。脑海里出现一片柔和的白光,意识渐渐陷入模糊。 迷迷糊糊间,他最后听见路萧的声音: “凤二,你胸口上这个……是什么?” “是个锁的样子……” “咦?怎么……怎么消失了……” 凤二再回神时,他已经……躺在了路萧怀中,被紧紧地拥抱着。 他闻到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檀香,不由得抬起头,恰好看进路萧的眼睛里。 路萧呆呆看着他的脸,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尾甚至微红着,带了可疑的水迹。 这是十年后的路萧? 是他的路萧?!他回来了吗?! 凤二与他对视着,同样还没从惊喜中回神,视线就定格在路萧脸上,心脏为眼前的画面狠狠抽搐了一下。 路萧……哭了?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被用力吻住。 凤二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被路萧这样炽热地吻过。路萧凶狠野蛮地搜刮着他口中的津液,夺取他的呼吸,已经不像亲吻,而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啃咬,几乎要咬破他的嘴唇。 路萧的手臂也越收越紧,他被他箍在怀里,又被堵着嘴,几乎就要喘不上气。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想把路萧推开一些,却在碰上路萧的身体那一刻停住了。 他感受到路萧的颤抖。 就在那一刻,路萧的恐惧和喜悦仿佛通过他的手心传达进入他的心里,让他同样震颤起来。 凤二的身躯骤然软了下来,放弃抵抗地迎合着路萧的肆虐。 他原本以为,如今沉静淡漠的路萧再也不会出现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却原来……并不是。 “你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路萧再抬起脸时,已然有些语无伦次,“我以后再不走了,再不离开你,你这个笨家伙,要我一直看着你才成……你晓不晓得我快疯了?你若是一直不醒,我……我……” “我这不是醒了。”凤二叹了口气,回抱住他,希望能让路萧安心一些,“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 他话一出,路萧的颤抖竟然奇异地平息下来。 良久,才低低回道:“我也是。” 可他回来见到的却是昏迷不醒的凤二。 “你睡了三天。”路萧闭上眼睛,还是忍不住在凤二脸上胡乱亲吻着,“医官都找不到原因,我好害怕你醒不过来。” “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凤二握着他汗湿的手轻声说:“我梦到我们从前。不,是……从前的你。” 他决定将这段奇遇埋在心底。 抑或……那也许真的是一个奇幻的梦境? 路萧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一声,依然紧紧抱着凤二。他紧绷的神经似乎还没能完全放松下来。 “你现在变了好多。”凤二笑了笑,轻抚着路萧的脊背。 “你也变了啊。”路萧沉默片刻,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 凤二微微一怔,心中那一些对过往的迷惑和遗憾,忽然变得开朗。 他面对十年前的路萧时一直在想,要是十年前他就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不要让曾经的路萧那样难过,该有多好。 可他忽然明白过来,那时的路萧是属于那时的凤二的。 而现在的他,属于眼前的这个男子。 他们纠缠了半辈子,一路跌跌撞撞兜兜转转地走过来,都在为彼此改变。 就算是方枘圆凿,也逐渐磨成了最契合彼此的形状。 又怎么会有怎样的你更适合怎样的我呢?正是那些一起经历过的痛苦、喜悦、悲伤、欢愉……让两颗心渐渐交融在一起。 只要还在一起,愿意携手并肩走过漫长余生,就是彼此眼中最好的存在。 一生中能遇到一个人,与他同心同德,那便再圆满不过。 分卷阅读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