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H)》 分卷阅读1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1 《情人》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富家小子娇攻和底层出身肌肉受不能不说的奸情故事。 1. 他又被祖父叫去工厂学那些简单的账目整理,这些事本应由他纨绔的父亲和聪颖的兄弟接手,但是祖父认为作为家族的男性成员,他多多少少该尽一份力。性格过于散漫的他在这方面总是不够上心。偶尔,他流连于工厂的粗糙细节,男工人磨损的工装裤和机器运转时单调的声响,无人注意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比数字有趣。观察成了消磨时间的趣味工具。 那天,说服不了执拗祖父的他迟迟才去工厂。正午的光线从窄窗投下,微尘在光束间舞出朦胧温暖,那股暖意攀着他的脊背,最终流连于他金色的发尾。他爬上铁梯溜去男工午休的区域,里面溺着男性的体臭、劣质烟的烟气和午餐肉的咸味。他来这儿纯粹是出于好奇,可是那味道他可就受不了,他在门口草草向内部望了几眼,打算转身离开。被他撞到的男人坚实的像一堵墙,两人同时发出错愕的声响。男人手里面包纸裹着的凉三明治掉在地上,白得发腻的沙拉酱黏到他皮鞋上。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有着棕黑的头发,裸露在外毛茸茸的小臂呈光泽健康的铜棕色。这个男人皱着眉头,不那么情愿的单膝蹲下,摸出皱皱巴巴的方形手帕替他擦去污渍,嘴里冒出几个生硬嘲讽的句子:“不好意思,伍尔什先生。你看,我擦得还算干净吗?” 他一时有些无措,收回脚,双手搭在这男人肌肉饱满的肩部,他说:“谢谢你。” 男人仰头看着他的下颌轮廓,那覆在骨骼上的皮肤看起来光滑紧致,金色的短发发尾支在他耳朵两侧,柔软程度似乎堪比幼兽的毛发。男人炙烫的喉头始在皮肤下来回滚动,像是压在薄薄地表下面凸起游走的球形火焰。 他又摸了摸口袋,把几块巧克力塞给男人。他抱歉道:“毁了你的午餐,真对不起。” 威尔夫避开他递过来的手,那只手干净得要命,修剪整齐的粉色指甲根部嵌着小小一弯白色的“月牙”。 威尔夫最潦倒的时刻,也曾遇见过这小子。和他那带着丝质遮阳帽的母亲、妹妹和他的孪生兄弟向流浪汉和乞丐施粥。他们一家人穿得体面整洁,笑容是来自富裕家庭的饱和怜悯。威尔夫跟在饥饿的队伍后面,与那小子对视几秒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那个青年手里握着长长的泛着水光的汤匙,尽管面露疑惑,依旧对着威尔夫说,上帝保佑你。 男人捡起掉在地上的食物,站起身,毫不介意地咬了一口,继而咀嚼起来,右腮被干滞的食物撑得像仓鼠,口齿不清地回他:“我不喜欢吃贵族小姐的零食。” 他愣在原地,脸涨的通红,露出受辱的委屈。打算讪讪离开,第三层透明玻璃的办公室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那个男人低笑一声,蹭着腐朽的门框钻进那个底层男人的禁区。把最后一小块塞进嘴里的时候,威尔夫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粗糙,指节宽大,指缝里黏着黑色的土。十分难看,但是是可以养活自己的男人的手。 2. 经济越来越萧条,伍尔什家族的几间工厂似乎也愈发难以为继。为了及时止损,祖父先是试图用给工人减薪来维持卖不出去的产品的生产,紧接着工厂开始小规模的裁员。最近几个月,关于伍尔什家工厂关闭的传言甚嚣尘上。一些当地报纸开始点名道姓地批判大资本家缺失的社会责任感。伍尔什家最近过得好不好,从时间越来越长的餐前祈祷便能一窥一二了。 祖父最终还是决定关闭其中一间工厂,尽管他试图用一些浅显直白的句子来描述这种困境,台下聚着的工人却似乎听不进去,吵嚷的声音聚如浪潮,这让祖父老迈的嗓音显得越发无力。尽管祖父试图用他还打算开办军用品工厂的说辞给予这些失去薪水和工作的人一点点希望,但是闹事的动静像是热炉溢开的锅,为防止被热汤烫得起泡,祖父最终决定在市区警察的搀护之下离开。蹒跚的归途,这个终年把持家业的老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高龄,于是悄悄决定将这烂摊子作为家族遗产留给儿子孙子。 没有发泄对象的工人们簇拥在工厂前大闹,男人纷纷将喝尽的酒瓶砸向工厂铁门。青年上午被祖父罚去整理一些旧帐,在事态严重的时候依旧一无所知。等他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袅袅上升的烟雾时,才发现自己被围困在工厂之内。工厂出口堵满了工人,三两个醉鬼将裤子脱下,并用打火机点燃,尖叫说要让自己裤子上的骚味熏塌伍尔什家的血汗工厂。有几个警察似乎试图驱散人群,但是暴怒的羊群仍旧越过栅栏磨着尖尖的羊角。 伍尔什小子忽然想起工厂侧门的出口,于是将账本塞进抽屉,打算悄悄溜走。侧门的门闩锈了很久,工厂外的嘈杂声响令他心慌,他拨弄了半天,没想到打开门后却碰到另一群愤怒的工人。 看到这个伍尔什家的小少爷,大伙自然十分高兴,互相用高亢的语调谈论着打掉他几颗牙齿,或者干点其他什么足以羞辱他的事。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巨轮一般穿过人群,那个男人强壮高大,两只握拳的大手像是颇具分量的实心铜球。那帮怒焰高涨的人群见他也是一副粗野的工人打扮,于是认为由这家伙来教训伍尔什家含金汤勺长大的臭小子最合适不过。 那个男人揪住伍尔什小子浆过的衬衫后领,像拎着一尾刚上岸被草绳穿过腮的鱼那样提着他走。工人们显然忘记了自己因失业而身陷囹圄的实际境况,纷纷流露出忘形的欢乐。 伍尔什小子跌跌撞撞并且丑态毕露,低声下气地哀求男人不要伤害自己。他还说,如果男人愿意放过他,他会想办法替他找一份薪资稳定的长期工组。 那个男人并不看他一眼,气势汹汹的将他拉向人群外的空地。那样羞辱这小子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公演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打算在这伍尔什小子脸上狠狠啐上一口。听说,双胞胎会有什么感应,没准儿这小子哭得打嗝的时候,在豪宅里的另一个小畜生也会跟着小丑似的啜泣。 可不料那强健的男人刚将伍尔什小子拉出人群,竟然拖着他跑开了。咒骂的声音随着他们越跑越远而归于沉默。等他们气喘吁吁的开始放缓脚步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互相捏紧的手却也没有松开。 威尔夫忽然出声,说:“你祖父今天宣布那间小工厂关闭,被临时解雇的工人都很生气。你不该在工厂里呆到这么晚,他们的靴子正想找个人来试试够不够结实。” 尽管不想,他还是被方才那阵势吓得哭了。几滴眼泪落在了威尔夫手上,像是有温度的雨水。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2 威尔夫从没见过哪个成年男人如此敢于在他人面前落泪,一时有几分错愕。犹豫一阵才用安慰的语气说:“你家门口可能现在也还堵着一群人。等你半夜的时候,那群人喊够了回家了,你再回家去。”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会送你。” 青年既不表示赞同亦不明确反对,跟在男人身后去了他家。那条街道是他发誓他之前从未走过的肮脏街道。泥水溅上他的裤脚,发酵剩菜和烂果肉的气味灌进他的鼻腔,他稍稍一抬头,就看到一户人家窗台上随着恶臭微风飘着的没有收回家的宽大女性内裤。 威尔夫低头看他小心翼翼的挑干的地面走,不怀好意的指着某一摊东西说:“这是马和小孩儿的排泄物。” 青年脸色一青,恨不得请求威尔夫抱着自己穿过这条长街。 到了威尔夫家之后,似乎也并没有抵达天堂。夜开始了,而邻居节省油灯的娱乐方式不过是无节制的造人罢了。女人甜腻干涩的呻吟声,男人因为长期吸烟而惹人厌烦的清嗓声混杂着铁床的嘎吱声透过薄薄的墙壁灌了进来。 威尔夫也有些尴尬,为缓解气氛开了个令气氛更为尴尬的玩笑,“倘若你觉得烦,我们可以做一样的事情然后盖过他们的声音。” 青年坐在他凌乱的床上,并没有回应。昏黄灯光下的那张相当漂亮的脸显得有些忧郁,眼角泛红,微微垂着的湿润睫毛半掩住蓝绿色的眼珠。他知道自己的衬衫皱得必定如同隔夜的蔫菜。 威尔夫也坐过去,同他贴得有些近。安慰道:“他们这事儿一向做得很快,不会超过五分钟。” 果然没一会儿,男人如蒸汽火车一样粗粗长喘一声。那是筋疲力尽的征兆,接着,邻居家的六个孩子开始此起彼伏的嚎啕起来。 威尔夫露出颇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料事如神。接着,他又试图找点别的话题,于是说:“我叫——” “威尔夫。”青年说。 威尔夫凑过去,两只大手捏住青年的领子,用力扯了一扯,那三颗扣紧的纽扣就此蹦开。落在地上的轻响微不足道得可以完全忽略。 不加试探的吻略显粗暴地落在青年唇上。 而他,可没有拒绝。 3. 当青年再次踏上那条肮脏的街道时,他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街道的气味涨得他颅骨发痛,当然,威尔夫上一次亲吻带来的萦绕于心的感觉可能也是加重头痛的另一致因。 他的打扮对于这条街上的居民来说着实新奇,那些因不识字而无法通读圣经的男人女人都对他露出不齿的笑容。按照这些人的揣测,一个看起来有教养的绅士出现在这种阴沟一般的地方时,无非是为了找寻上一次使他意犹未尽的廉价妓女,或者是为了给被他抛弃的穷人家女孩下不要再纠缠的最后通牒。 那些带着赤裸裸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他暗下决心,倘若下次再从此地路过,一定要穿得不那么妥帖,打扮成一个平凡无奇的公案律师最好。 当他走上那窄窄的楼梯时,他依旧恍惚不知自己到底想来做什么。距离威尔夫家门越来越近,他试图放轻脚步从而让皮鞋底磨蹭石梯时不发出笨拙的声音,但他整个人笨拙的像是初次识音的顽童。 他想,威尔夫不在家最好,这样他就可以若无其事的离开。他可以假装这些事全部都没有发生过,他最善于隐藏和撒谎,从小到大所有双胞胎做过的坏事,最后都会被他推到他兄弟的身上。 威尔夫的邻居以呛骂遏制子女的哭啸,那声音顺着门缝遛出门外,如同用指甲抠挂金属片的尖响一样让青年厌烦。 他站在门口,别扭得不肯抬起手按门铃。 他猜,现在经济如此不景气,威尔夫恐怕只得找几份工作才能勉强糊口,现在恐怕正在勤勉的在某处做活。 他将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体力劳动的职业头衔加在威尔夫头上,接着他想到了汗水的味道,然后又是那个该死的吻。 粗笨的鞋掌敲在台阶上,抱着半袋挖去霉斑的过期面包的威尔夫隔着七八个台阶,先是看到那双新款式的灰黑色皮鞋,挺括的毛呢西裤裤脚,然后是被合体西装上衣勾勒出腰身的微弧形轮廓。威尔夫站在下面,仰起头看他,心不在焉地对他说:“你来了。” 威尔夫看起来毫无意外也不太惊喜,像是早就预料他会忍受恶臭踏遍这条长街再次找到自己家里来似的。 青年脸色发红,觉得自己的来访一文不值,这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屈辱。 威尔夫上了楼,先用左臂将他拨到一边,摸出钥匙打开门。又说:“如果你想进来的话,请帮我把门关好。伍尔什先生。” 青年进了威尔夫家里,尽管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是为了躲避那户恶邻恼人的谩骂。 威尔夫将纸袋堆在餐桌上,漫不经心道:“你该知道我赔不起你那件衬衫吧,连扣子也赔不起。” 青年早就忘了那件衬衫了。那天,他半夜回到家中,狼狈不堪,满身泥污。家人都知道他在工人的暴动中差点受伤,只有他祖父假装丝毫不记得是自己的惩罚让孙子在工厂呆到黄昏。从小照顾他们,甚至哺育过双胞胎的女佣露出狂怒的神情,那双柔软肥胖的手臂先是拥抱他,然后那双有黄油味道的手在他周身摸索一番,最后抹着眼泪下了一个结论——浑身脏兮兮总是好过满身伤口。而他唯一的伤口藏在下唇湿软的内侧,那是被威尔夫牙齿故意咬破的伤口。 青年因为不知如何回答威尔夫而发难,他的眼神游离在这远远比上次洁净不少的房间里。起码这地板终于露出了木质的原色,新换过的床单甚至被主人细心熨过,床尾还铺一床新的毛毯,一棵被晕染在上面的不知名的树木被折叠得只袒露出光秃秃的枝桠,上面还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鸟。 威尔夫见那青年打量着这间陋室,丝毫没有窘迫,他也不会让这青年知道这些相对的洁净来自于他的“料事如神”,他也不会提及这熨烫平整被单的用意,否则就有引诱和乞怜的意味。他不被财富眷顾,但起码不想自己看起来很可怜。 威尔夫抄起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用牙齿咬开木塞吐到地上。看样子是准备将这些酒一滴不落的送入腹中。不过威尔夫还是试图客套一下:“这是瓶劣质酒,如果你不怕割得喉咙发疼,我可以给你来一小杯。” 话虽这么说,威尔夫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拿个酒杯。 青年摇了摇头,他发现威尔夫喜欢拿那些价值形容词来挖苦他,好像他是个被裹镶在绸布中央脆弱不堪的瓷娃娃。 酒精让威尔夫浑身发热,或者说,让他原本发热的身体沸腾起来。这些酒不足以让他醉倒,倒像春药似的。他望向青年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3 ,说:“要现在做吗?” 如果说来的时候,青年还能坦荡对待那些注目,一旦两人结成那类特殊的男性友谊,他可心里就会真的有鬼了。等他按捺不住再一次走过污秽的长街时,心虚、畏惧会笼罩着他。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到似乎都能会看穿他。但那种渴望,如同激荡的岩浆不停拍打熔化心壁般让他痛苦不安着,他得抓住点什么。 青年慌乱的眼神无处安放,威尔夫正向他走来。 那只漂亮的野兽正踱步朝着自己走来,像是踏平了高耸入云的森林,奔跃过光色粼粼的海洋,穿行于重重影影的山障。 他向他走来,然后说打算“洗劫”他的身体。 岩浆爆发倾出。青年吞了口唾沫,他说,好。 4. 伍尔什小子觉得人们常常会幻想那些有吸引力的人被薄薄衣物盖着的身体,那种幻想同渴望接驳,越是想象,就越是渴望。 青年被威尔夫搂住腰热吻,唇齿间泄出细碎的微响,舌尖相碰时身体像痉挛一样轻颤起来。 威尔夫的一条腿越界似的挤到青年两腿之间,像是想要同他更加契合或是想要支撑住他倚靠墙壁不住下滑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威尔夫干脆将青年抱起来扔到床上。 青年则用肘部支住上身,仰身望着正在脱衣服的男人,他用眼神描摹那具由肌肉垒砌而成的强硬男体,那由密变疏一直汇集至腹中线的神秘森林以及那支已经勃然雄起的男性凶器。 威尔夫的身体似乎充盈着诡谲的魔力,让他难以移开视线。在沉默中悄然替对方丈量那昭示蓬勃生命力的巨物令他羞愧难当。 威尔夫显然感受得到伍尔什小子火热的注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个小子被这意味不明的微笑搞得紧张兮兮,连一颗纽扣都没办法解开。 一只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他的脚腕,接着施力将他整个人拖向床沿。褪色的蓝床单皱出水波的形态。 光裸的威尔夫屈腰靠近他,灵活的替他脱掉鞋袜。紧接着,那两只手摸到他腰间,手的主人用低沉粗硬的声音询问:“可以吗?如果你不想脱,把该露的露出来也可以。” 他被威尔夫原始人一般的蛮力弄得有些吃痛,但他又着迷于这种不加遮掩的野生性感。倘若他和威尔夫彼此融合在一起,那他必定会像被岩缝磨过的稀烂花瓣。 威尔夫将他剥得光溜溜的,但是还留着挂在他脖颈上的有天鹅花纹的暗色领带,那领结已经不在规整,歪歪扭扭的系着,像是礼品盒上的丝带。而领带的一端轻轻蹭着欲望的头部。 伍尔什小子现在只想整个人躺下,侧身掩住羞耻,然后用手遮住溢满情潮的眼睛。 “你这东西和你一样娇气。”威尔夫用食指轻弹那半勃发的部位,那个部位明明兴奋的流泪,却依旧不肯直如旗杆,那流出透明腺液的小孔似乎在逼视着威尔夫,迫使他做出更为下流的举动。 威尔夫跪在地板上,两只大手摸到青年的腿根,在那熟蛋清般嫩滑的皮肤衬托下,他那两只手像是来自于丑恶的地狱,他的爱抚会不会被青年曲解为猥亵? 不过在自己嘴里横冲直撞不停胀大的海绵体似乎给了威尔夫答案。威尔夫的手划过青年出于绅士本能而修剪得体的楔形毛丛,顺着薄薄的腹肌摸到伍尔什小子尖翘的蔷粉色乳尖。 那处本不是青年的敏感点,但那双手糙如砂纸,每碰一处肌肤就会带起阵阵电流。伍尔什小子咬着下唇低哼出声,右腿绵软的搭载威尔夫肩膀上。 威尔夫的喉咙收纳了那硬物的热度,一串串火焰直烧心底。他吻了吻青年的腿根,接着试图分开对方的两条大腿。 方才还无力依靠自己肩膀的右腿警觉的抬起,伍尔什小子的右脚抗拒的抵在威尔夫左胸,擂鼓一般的心脏的搏动同他整个人连起。 威尔夫单手捏住他的脚腕,在他脚背处落下一个浅吻。威尔夫问:“宝贝,怎么了?” 这个语气和语调适用于任何色欲熏心急欲发泄的男人对情人说的话。 青年说:“我不想这样。”他没办法承受威尔夫,他会被那原始的力量完完全全摧毁。 威尔夫发出嘲讽的笑声,骑到他身上,用股沟磨蹭他湿漉漉的还沾着酒腥味唾液的欲望。威尔夫俯身,贴着他的耳朵问:“那这样呢?胆小鬼。” 青年被引导着进入。他像是化为混沌被一股柔软的力完美包覆,又像是被劈成无数块零碎的陨石在漆黑的宇宙无望的漂浮。 极致的快乐催生出徒劳的痛苦,徒劳的痛苦引燃沦落的愉悦。 伍尔什小子并非威尔夫想象中那般无辜,他用手背掩住蓝绿色眼珠里狡黠的欲望,但是视线却悄悄钻出指缝,黏在那个在自己身上晃动的男人身上。他抿着嘴,露出一点点笑容的弧度。 然后他猛地挺了一下腰,威尔夫则发出困兽一样的低吼。 5. 威尔夫靠着枕头小心翼翼地卷着烟。最后一步,他探出湿润的舌尖舔湿卷烟纸的边缘,使其黏合住。然后他伸长手臂去拿斑驳床桌面上的火柴盒,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纤细的木棍,用火柴头摩擦纸盒一侧的磷纸带。那水滴状的火焰随着他的气息轻舞摇摆,点燃了手卷烟的一头,然后在威尔夫随意的甩手下熄灭。半焦的火柴棍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嗅到焦柴和劣质烟草味儿的伍尔什家小子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威尔夫一眼,当他发现对方也正眯眼回望他时,他又把头埋了下去,从头发里支出来的小耳朵红彤彤的。他趴在床上,那床毛毯盖住他的下半身。 “我发誓这是我所做过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前戏,我的下巴都酸了。”威尔夫的手摸了摸青年的肩膀,爱不释手似的。 伍尔什小子闷不作声,他是第一次,根本无从比较。他想问威尔夫还和谁做过这档事儿,和男的还是和女的。但他偏偏问不出口,这话问出来准像是妒火中烧。 威尔夫咳嗽一声,把剩下小半截烟掐掉,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余光瞥见对方动作的青年往前蹭了几下,听话的伏趴在威尔夫健硕的胸口,盖在他下身的毯子随着他的动作鱼尾般动了动。他想威尔夫抱抱他。 “再晚一点你就该回去了,这条街到了夜里可不太平。那些祖籍意大利的小偷和没教养的小流氓跳蚤似的在街上乱窜。”威尔夫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又说,“我会送你一小段路。我知道你不想别人发现我和你之间的猫腻,我们就一前一后的走,你遇到危险我就冲上去。” 青年想自己是不是得现在就下床穿好衣服滚蛋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什么见鬼的交易?他需不需要给威尔夫一些钱?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带够钱,如果钱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4 够的话他可以不可以给威尔夫开张小额支票? 拜托,拜托,威尔夫。你有什么想要的,请开口对我说。伍尔什小子在心里想。 “现在天还没有黑,我还想你再陪我一会儿。”威尔夫吻了吻他的金发和额头,忽然谈起自己,“我养父说我是他在阿米什人社区里用一匹马换来的婴儿,那户阿米什家庭有九个小孩。阿米什人?就是那帮说着怪异口音德语,过着与世隔绝,止步不前的基督新教信徒。穿着上几个世纪的欧洲传统服饰,男人带着滑稽的草帽,穿背带长裤。对了,他们穿得一模一样,结了婚的下巴还留着大胡子。我十五岁的时候,一路搭便车去了那个据说我出生的社区。我在里面闲逛一圈,那些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都朴实友好。我问其中一个,如果阿米什人的小孩儿被一个陌生人带走怎么办?他们回答我,这是上帝的旨意。” “你肯定是在给我讲故事。”青年说,伸长一只手去摸他的下巴,那些青色的胡茬如果像破土而出的种子那样长个三个月会是什么样子? “我在那里呆了不到一天就离开了,说实在的,那个社区太干净了,而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就像是老鼠洞。你现在就在我的老鼠洞里。我后来越发觉得我养父没准儿是个小偷,他想偷那社区里面的一匹马,但是那社区建设的过于严密,于是他贼头贼脑地抱走了一户人家后院里乘凉的小孩。也可能,他对我说的我的出生故事是编造的,我不过是他随便什么地方捡来的弃婴。我的母亲可能是个被莽汉强奸了的可怜虫,也可能是个被老主顾播撒了太多种子的妓女。” “没准儿你的父母先是相爱,然后结了婚。后来,他们出了什么变故,迫不得已只能把你放在哪个看起来好心人多一些的楼房门口。”青年说。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感觉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我都替你感到遗憾。真的。”伍尔什小子在威尔夫胸口轻啄两下,他总是能够毫无顾忌的撒娇。 “我养父那时候总是说,是他把我从一个近亲结婚的邪恶宗教团体解救出来。他想让我感激他。” 不过威尔夫从来没有感谢过他暴虐粗鲁的养父,他像野牛犊一样迅速生长,十几岁就已经强壮到可以同养父对抗。他们两人曾互相向对方投掷酒瓶,像是仇人一样。后来,他逃离了养父,开始独自谋生。从一个老鼠洞钻到另一个老鼠洞。 他养父曾经挖苦他说“阿米什男人都是务农和体力活的能手,你想必也有这类天赋”。于是威尔夫做过铁匠的小工,油漆工和木工的帮工。 十六岁的时候,他跟着一个木工去伍尔什家做活儿。伍尔什夫人想让他们在花园的一棵树下做一个木质的新秋千。而伍尔什家的七八岁的双胞胎和年纪更小的妹妹在人造湖那侧的草坪上玩耍。 他为了将木板锉得平整光滑而满头大汗,一抬头看到那几个和自己命运截然不同的小孩。 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看起来更为活泼,他的头发被风掀得乱七八糟,他开心的抱着亲爱的小妹妹摇来摇去,亲昵得用鼻尖同妹妹磨蹭。他蹦蹦跳跳得像只开心的小兔子。 没几秒,这几个小孩儿闹成一团,可不知道为什么威尔夫总是能将他从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中区别出来。大概是看得太过入神,威尔夫的锉刀不小心将他的拇指戳破了个小洞。由此,再见到这小子,威尔夫都会有那种微微痛感和欢欣雀跃交相融合的奇妙感觉。 威尔夫就是想到这件事才会向青年倾诉自己的身世。但是他又不想告诉伍尔什家小子后来发生的这件事。就像他不会问青年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天暗了,青年赤脚站在地板上穿衣服。他几次摸向口袋,又停住。 “你下周日的下午三点可以来。”威尔夫说,“我最近在做两份工,还在考虑干第三个。只有那个时间不会觉得特别累。”说完,他盯着青年踩在不洁净地板上的光脚,他觉得他该买块厚实的二手地毯。 青年的手又伸进口袋,扯出纸钞的边缘,又塞了进去。因为窘迫,他的脸有些泛红。 “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几根成品烟,再带一瓶你爱喝的红酒。”威尔夫用一块毛巾草草擦了擦股沟,然后提上裤子。 伍尔什家小子舒了口气。接着,又想,你凭什么断定我还会来? 6. 父亲小比尔·伍尔什突如其来的死亡被祖父比尔·伍尔什视为某种意义上的家族耻辱。而这种基于家族荣誉感的无望愤怒加速了祖父衰老的过程,他开始不吃不喝,希望自己早日踏进坟墓,省得再次亲眼目睹家族后代的丑事。尽管在外人看来这个富有糟老头的厌世不过是由于失去了最后一个亲生子女。 这老头的子女就像遭受了什么诅咒一样。他龙凤胎中的男孩溺死在母亲的产道里;龙凤胎的另一个在六年前平安夜的三天前,独自开车从另一个城市向伍尔什庄园赶来,在环形山路遭遇到罕见的暴风雪,她的小汽车在半路抛锚。她试图下车寻求帮助,但一无所获。之后,她还挺着有八个月身孕的肚子步行了十英里。第二天,她被来找寻她的人发现已经冻成了一座腹部臃肿的石碑,她的几根手指被之前从这边路过的恶人砍掉,他们夺走了那几枚镶了宝石的戒指;而小比尔·伍尔什对外宣称的死亡原因是误食海鲜后重度过敏导致的呼吸衰竭。 真相更为荒谬。有这么一天,小比尔幽会了他的墨西哥混血情妇,事后,两人百无聊赖的听了听电台广播。有个叫约翰·布尔莱克的医生声称将公羊睾丸植入到男性身上能够让性功能障碍和不孕的男人们重新焕发雄性的魅力。随后,这位医生用昂扬的声调陈述起自己的医疗成就,紧接着,一群来自上流阶层的人士纷纷匿名表示这个小小的调整让他们更有活力。想到自己疲于应对家里家外两个女人,他暗暗做了决定。 小比尔·伍尔什驱车数个小时去堪萨斯找“名医”做了公羊腺体植入手术,这只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他离开家之前面色红润,还难得在早餐时和双胞胎闲聊片刻。可是两个周之后,他精神萎靡,神情痛苦,家庭医生看过他已经发黑的腹股沟后说这感染会要了他的命。于是,小比尔·伍尔什拿到了一张火速上天堂的火车票。他在前天夜里呻吟尖啸,吓得家猫怔着绿幽幽的圆眼坐在地毯上一动不敢动。下半夜的时候,他便死了。将睡帽拉下盖住眼睛来消解不耐烦的老比尔忍不住狠毒的想,如果他能选择三名子女的离世顺序的话,他准希望最早死在产道里的那个是这个胡乱把畜生睾丸塞进的下体的小儿子。 尽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5 管家中犹如一团乱麻,伤心之余的伍尔什小子还是如期带了去烟与红酒去威尔夫家。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带了一本霍桑的《红字》和一本梅尔维尔的《克拉瑞尔》。 他猜他肯定近来没有心情做那事,尤其是那种事如今成了他父亲去世的诱因之一。伍尔什小子不禁怀疑起这种吞灭理性的肉体欢愉是否会引来上帝的嫉妒和惩罚。 他特意带来这两本书来应对两个人不做坏事时的尴尬,出于男人总想做救世主的心态,他觉得他有必要教这个同自己有过床笫之欢的底层男人认识一些字,这也许有助于两个人灵肉结合之余进行更深层次的灵魂触碰。 听到细弱敲门声的威尔夫拉开门,不过是第三次来,青年的表情已经全无仓皇了。威尔夫微微侧身让那青年进来,然后接过青年纸袋装着的红酒和那两本书。过了一会儿,青年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小铁盒装的成品烟和几根雪茄。 威尔夫接过来,笑了笑。他似乎刚刚才洗过了澡,裸着光亮的上半身身,上有残留的皂角气味,下半身穿着一条又旧又破的灰色四角裤。那条四角裤松松垮垮勾在他胯骨处,轻轻一扯就会掉下来,裤带处有耻毛若隐若现。 青年趁威尔夫去放东西,赶紧做饥渴吞咽状,否则那莫名溢出的口水得将他呛死。他试图避开直视威尔夫的身体,于是没话找话:“你可以教我抽烟。” 威尔夫说:“不行。” 青年脸色一变,不高兴的撅了撅嘴。 威尔夫接着说:“只有臭男人才抽烟。” 青年仔细咀嚼这句话的含义,觉得不无道理,于是露出讨巧的神情说要教会威尔夫看书识字。露出那种表情的伍尔什小子威尔夫可不想拒绝。 起初的授业解惑还看似正常,充满热忱的伍尔什小子家庭教师一样立在餐桌旁指指点点。威尔夫学得很慢,还故意口齿不清,拼出错误的单词。 “如果我们当时记不下来学的每一个单词都是会受到惩罚的。”青年提及这事无疑是想要显示自己的耐心和包容。 于是威尔夫提议,为了加快学习速度可以实行某种奖励机制。比方说,如果威尔夫学会几个词,青年就脱去一件衣服。 根据刚刚的进度,伍尔什小子猜没准儿天黑了,他连一件衬衣都还没有脱下来,于是就欣然答应。 这种色诱的规则除了刺激荷尔蒙之外似乎也有高效学习之用,不过三行诗后,伍尔什小子就已脱得精光。 于是威尔夫设定了另一规则,他每读一页诗,青年就用倾斜酒杯,让红酒淌过胸口一直流到肚脐处。而威尔夫贴在伍尔什小子小腹,将酒液吮舔干净。 为了避免红酒干涸在皮肤上形成不适的黏腻感,威尔夫连不小心滑到青年私处的酒滴也都小心舔净。而前半句话出自于威尔夫之口。 这项淫靡的酒泉游戏一直进行到青年被吮吸舔弄得浑身发热粉红,脚软的他被威尔夫轻轻一揽腰便跌坐在对方的大腿上,期间眼神迷离的他瞥见压在脏盘子下面的一张报纸,边角似乎还有他父亲的讣告。 威尔夫说:“公鸡。文雅一点的名称是阴茎,男性生殖器。”之后,他还将单词一个字母不错的拼了出来。 由此,伍尔什小子终于得知威尔夫不仅识字,恐怕黄书也看得不少。他那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件事在他心里种下了仇恨的小种子,此后的十多年,每逢歇斯底里,他必然会刻薄的旧事重提,全然忘记了威尔夫在游戏之后,吞咽取悦他凶器时带给他满身大汗着喷薄的快乐。 尽管这次到访与初衷相悖,但是青年意外获得了逃离家庭灾难的片刻喘息。事后,他在威尔夫床上小憩片刻,回家之后丝毫不觉家中压抑气氛。那时他的双胞胎兄弟早就已经发觉他行迹古怪。 7. 在父亲去世之后,亲手葬送三名子女的祖父越发觉得自己垂垂老矣。这老头趁自己还没长病不起,即刻打点行李搬回妻子老家多年没人居住的老宅。伍尔什家的重担瞬间都倾斜到了青年的孪生哥哥肩上,青年在祖父离开之时情深意切表示愿意替家族出一份力。老比尔拄着手杖,在佣人的帮助下爬上汽车,气喘吁吁之余,对青年说:“连你十五岁妹妹的算术都要比你好。” 因此这句话,青年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等到半夜,他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那条通向威尔夫家充满肮脏气味的街道无疑成了伍尔什小子的堕落街,那些放纵的、交缠的欲望就在漆黑的尽头等他。 深夜里的那条街街边的小窗里亮着晦暗不明彩灯,有穿着暴露的女人倚着玻璃窗卖弄身体,有几个黑人青年挤在旧楼房之间的窄道里用低促的语调相互争执,还有一只发出吱声的灰色肥鼠从熟睡的流浪汉身上仓皇跳过然后一脑袋钻进生锈的铁管道里。这些场景拼凑出来的街道看起来压抑绝望,像是人类城市文明的废墟。 “你怎么来了?”威尔夫睡眼惺忪,穿着一条起了球的宽松条纹睡裤,边缘被磨出参差的线头。 “我想你了。”伍尔什小子这么说。他总是这样,勾兑出一句甜蜜的说辞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威尔夫稍稍清醒了一点,警惕的在他身上摸了个遍,亲自查看他有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之后,他才凶巴巴的说:“我不想你半夜过来。” 青年钻到他怀里,张开嘴去咬威尔夫冒出胡子茬的下巴。然后他试图猫着身子想从威尔夫腋下穿过,再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 他的企图被威尔夫看穿,于是捉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拦在外面。威尔夫神情有些紧张,说:“我家里现在一团糟,我要先进去整理一下。你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就乖乖站在门口。” 青年在威尔夫即将关上大门的时候看到床上有一块皱皱巴巴的格子手帕还有之前自己落在这里的网球短裤。那个时候,威尔夫对伍尔什小子说,这条运动裤他会帮忙清洗。不过就刚才那一瞥看来,这条网球短裤上可没干净多少,还结着干涸的白色精斑。 “好了,进来吧。不要被人看到。”威尔夫把他拉进来,然后捧住他的脸,然后用舌尖描绘青年形状优美的唇瓣,上面有点橙子派的甜味。不过,最好在这个吻在深入前就停了下来,威尔夫觉得自己不应该总是这么宠着他,任由他胡作非为。他早就被所有人宠坏了。 青年在不算大的房间里来回绕了两圈,明知故问:“你刚刚收拾了什么?是不是哪里藏了个小人儿?” 威尔夫自然不会告诉这小子自己藏的什么。威尔夫不想让青年觉得自己像个夜夜发情又精力充沛的危险野兽,更不想让青年发现自己有多喜欢他。 青年陀螺似的的转了几圈,坐在床上,然后拿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6 起那本连翻都没有被翻开过的色情期刊。在他发现威尔夫读过高中之后,就兴冲冲的想同他分享家中藏书。当时喜欢捉弄他的威尔夫说自己喜欢看情色影厅旁边那家书商常卖的某种杂志,青年听到后信誓旦旦表示下回过来一定会给他捎一本过来。 后来这个青年果真没有食言,将杂志带了过来,并且还说自己绝对不会再去那个鬼地方了。 威尔夫由此能想象得到发生了什么。尽管竭力打扮得不修边幅但仍旧看起来像个富家小子的青年钻进书店,对书商说要买他们最畅销的那个杂志。书商将信将疑的看了他几眼,将摆在最上层的色情刊物递给他,封面是一个穿三点式比基尼的持枪女人。青年当时一定羞得满脸通红,连续反问这真的是最畅销的吗?最终他还是付了钱。离开之前,他又问书商第二畅销的杂志是哪一本?书商用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旁边那本——也是本色情杂志。 “看来你也不喜欢看这种低俗描写的东西,你没有翻过。”青年随意翻了几页,带着墨味的纸张发出簌簌的轻响,和枫叶落到地上的声音有点像。 威尔夫仰身躺在青年身旁,枕着自己的手臂,他说:“我在等你念给我听,毕竟我不太识字。” 青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威尔夫给耍了,他忿忿地看了那个懒洋洋的男人,忽然出声读了起来:“侍女跪在地上,请求他的饶恕。然后——” 伍尔什小子跳下床,跪在威尔夫两腿之间。他脱去鞋子的时候发现,这里多了一块深蓝色有凹凸不平花纹的地毯。他接着读:“她将被眼泪浸湿的细腻脸蛋埋在他的胯下,她红色的卷发随着头颅的动作左右摆动,她正用牙齿解开他的腰带。” 青年凑过去,把脸埋在威尔夫胯下,然后用牙齿咬着睡裤松紧带往下拽,在那活儿露出来以后。青年又接着念道:“他的阴茎像是一把愤怒的剑。”于是,他用手去摸威尔夫那里,自言自语着,“怎么会是剑呢?如果是剑的话,应该是会杀死人的。” “他咒骂她,骂她是恬不知耻的荡妇婊子。”青年皱着眉头又读了一句,然后他说,“一个绅士是不应该这样辱骂一个女人的。而且,她只是太害怕了,唯一的筹码只是自己的身体,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来解救自己。” 威尔夫摸了摸伍尔什小子的头发,说:“现在我是不是要骂你是小荡妇了?毕竟你用嘴咬开了我的腰带,还摸过了我的’剑’。” 伍尔什小子忽然发笑,直起身扑到威尔夫怀里。他用嘴去吻威尔夫的眼皮,他说:“我知道你明天还要工作。我来就是想看着你睡觉。” 威尔夫熄了灯,把他搂在身边。 “我们之间这种友谊。我说,这种特殊一点的友谊,也算是一种爱。我和我妹妹、妈妈,我们既是亲人也是好朋友,我们常常对彼此说’我爱你’。我祖父,他说我算术差,但他也说‘我爱你’。所以——”伍尔什小子蹭着威尔夫颈窝,说,“我觉得我爱你。” 威尔夫回以单音节的声响表示应和。 伍尔什小子于是一直生气到凌晨。 威尔夫一边换工作装一边啃干硬的面包时,那小子终于发火了,他说:“威尔夫,你不在乎任何人的话好歹对你自己好一点。” 威尔夫咽了一大口牛奶,说:“填饱肚子对我来说就够了。我没那么多钱吃得好还穿得好,而且我还在考虑做第三份工作,我想再攒一点钱,换个地方住,这条街又吵又臭,你每次来鞋都会脏。” “我可以接济你,等明年我到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就可以动用我祖父给我存的信托基金了。没准儿我给你塞钱的话你更愿意动动嘴皮多说几句我爱你。” 威尔夫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冷水。 “或者以后,我给你也该给你控制烟量了,让你欲求不满,然后说好话讨好我我才会施舍你几只。没准儿以后你甚至不用去工作了,我定期给你生活费,你要做的就是在你的小屋里等着我,然后把你本分内该死的情话提前准备好!”伍尔什小子又说道。他身上也有刻薄的因子。 这些话里面明显有刺伤威尔夫的字眼,他露出暴怒的狮子般的表情,揪着那个说错了话的小子的领口,轻而易举的将青年按在墙上。他贴着青年耳边咬牙切齿道:“你能捞到多少信托基金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钱和我也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他妈要是想像对那些该死的男妓一样对待我,我劝你趁早滚蛋。你以为你是因为什么才能得意洋洋的操一个我这种块头的男人?如果我想,我早就操得你满地找牙了。如果你说那是强奸也随便你。” 伍尔什小子推了他一下,说:“威尔夫,你弄疼我了。” 8.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见过面。回去的时候,他被人认出是伍尔什家双胞胎中的一个,不久就有人谣传他去红灯区买春,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认为他的姘头就住在那条街上。不过,因为大多数人难以分辨出这对太过相像的双胞胎兄弟,这些谣言的主角就成了他那个刚继承家业不久的哥哥。 母亲和双胞胎兄弟在听到那些坊间传闻脸色都不太好看,生怕这个散漫贪玩的小子会搞出私生子的丑闻来。母亲显然更为着急,于是鼓动他和妹妹一起去参加一些名流的交际活动,热切希望他能遇到门当户对的淑女。 伍尔什小子最初本是作为妹妹的男伴,后来又被母亲要求主动邀请那些穿着礼群的漂亮女孩跳舞。当他握住那些光滑柔软的纤细手掌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怀念起那双让自己有触电一般感觉的大手。他虽然不比他的孪生兄弟沉静聪颖,但却更讨人喜欢,因为那些女孩儿偷偷告诉他妹妹说他的嘴就像是被蜂蜜调过。 这一段时间,他的孪生兄弟发现他没有乱跑出来于是稍微安下心来。他们兄弟曾经相互间没有秘密,但是最近几个月来,那小子都在遮遮掩掩些什么。 伍尔什夫人最早发现穆迪家族的小姐对伍尔什小子存有倾慕之心,因此总是想要在合适的场合撮合他们,她让他陪穆迪小姐一起去舞会,最好要让穆迪小姐觉得自己像公主一样,而且尽量不要和别的小姐们周旋,那会让他显得像一个花花公子。 伍尔什小子对舞会总是兴趣缺缺。但就在那天晚上,他在舞会上看到了威尔夫。威尔夫那种挺拔的身材很难不让人注意他,况且他还长着一张该死的英俊的脸。 威尔夫穿着一身合体的礼服,粗犷和风度奇妙的融合,他的左手臂被一个中年贵妇亲昵地挎着,他的笑容和肢体动作都控制得十分适度得体,像是在这种场合浸淫许久似的。 酸气从心底冒了出来,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7 伍尔什小子的表情十分扭曲,还握着空了的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空气。要知道那个富有的寡妇的年纪恐怕和他妈妈的一样大,而且她的儿子曾经和自己上同一个男校,只比自己小三岁。他猜,这没准儿就是威尔夫所说的第三份工作了。 后来在和穆迪小姐跳舞的时候,伍尔什小子万分忍耐才没在舞池里抬起脚去揣威尔夫的屁股。 落座了一会儿,威尔夫在那位夫人耳畔轻声交代一番,就去礼堂另一边的落地窗处透气吸烟去了。 “穆迪小姐,我的烟瘾有些犯了,你介意稍等我片刻吗?”青年不等对方应答,就站起身扯了扯西装下缘。 “什么?我才知道你还会吸烟。” “她长得可真漂亮。”威尔夫衔着一根成品烟,眯着眼看外面的夜景。 “你的也是。”伍尔什小子挖苦道。 “这是赚钱的好办法,而且也是轻松的差事。陪那些风韵犹存的贵妇跳跳舞,然后假装有绅士风度的把她们送回家。”尽管威尔夫嘴上还在这小子吵架,但他其实有点想吻他,他太久没见到他了。 “没错,如果你还好那口的话,你送她回家的同时还可以试图引诱她娇生惯养的漂亮儿子。”那小子就是这么说的,还不忘补充一句:“但是肯定没有我好看。” “我不想办法的话,肯定没办法再见到你了。我只是陪一个有钱的贵妇跳了一支舞,你就已经这么看不起我了。”威尔夫转过身看他。 那个青年像被踩到痛脚一样抬高语调,说:“既然你已经假装用词文雅了,就请记得叫我伍尔什先生。” 威尔夫抱了抱他,还吻了吻他的脖子。伍尔什小子因为没有平复下来的嫉妒和愤怒推开他。当然,如果此时威尔夫鼓起勇气再抱抱他,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但他愣在原地任由那个被他宠坏的小子离开。 这一幕被伍尔什家的小女儿撞见,第二天向双胞胎的另外一个转述说哥哥在舞会上被一个高个子的英俊男人殴打。问她是怎么打的时候,十五岁的伍尔什小姐说那个男人为了不让哥哥跑开先是用两只手臂拦住他哥哥的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在他脖子上“咬”了几口,哥哥在觉得受辱后推开那个男人,然后还抹了一把眼泪。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瞬间将还没有滑入食道的果汁全数喷出。 早餐桌上这一幕伍尔什小子无幸目睹,他去了穆迪小姐家的马场。驯马师替他们挑马的时候,青年主动提出要那匹深棕色皮毛并没有完全驯服的骏马,他觉得自己得征服点儿什么才能让心底压了小半个月的郁气略有消散。不过当时,伍尔什小子显然忘记了自己没有驯马经验这一事实。 起初还算顺利,马匹虽然不悦,但青年依旧能够掌控。在试图环场的时候,那匹野性尚存的骏马忽然狂怒起来,伍尔什小子被它从背上甩了下去。紧接着,发了狂的棕马高鸣一声,两副前蹄猛地踏了下来。 等伍尔什小子再次醒来之后,躺在了床上。家庭医生先是说他很幸运,两只马蹄只有一只踩到他了,之后那匹马就被制住拉走了。家庭医生面露微笑,顿了顿。 似乎全世界的医生都喜欢制造这种有悬念的停顿。见伍尔什小子舒了一口气,医生才说称他是被上帝眷顾的幸运儿,那只踩到他的马蹄只踩到了他一边的睾丸,虽然造成了它永久的不可逆的伤害,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勃起和生育。 青年的一只手在棉被里悄然移动,抚到胯间的时候忽然觉得神经一痛。之后,医生嘱咐他要好好休养并且不要做剧烈运动,他那里刚刚才包扎完,如果需要行动的话,可以试试轮椅。 等到第二天晚上,从小陪他长大的奶妈用轮椅推他去吃晚餐的时候,他疼爱的小妹妹凑过来悄声问他究竟是女性分娩痛一些还是男人那个地方被马踩更痛一些。 伍尔什小子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凌晨的时候,他房间的窗户传来阵阵敲击声。他迷迷糊糊的想准是这处的怪气象又开始作恶,秋天里风暴夹杂着冰雹的鬼天气可不少见。但当他强撑开眼的时候,他窥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浮在他的窗帘上。 他费力的起身,以怪异别扭的姿态挪动脚步,拉开窗帘的时候,却看到不知道怎么爬上来的威尔夫壁虎一样紧贴着玻璃。 威尔夫看到他的脸就露出一丝笑容,跟他说:“我听说你受伤了。”威尔夫说话的时候,哈气晕在窗户上。 青年低头看到他踩在手掌宽的石台上,害怕他会掉下去,连忙打开窗户让他翻进来。 “他们说你从马上掉了下去,受了重伤。”威尔夫难得担忧的望着他。 伍尔什小子穿着一件丝质的白色睡袍,脸色苍白。他犹豫了一下,撩起睡袍下摆,然后说:“我猜,你得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威尔夫半蹲着,脑袋差一点就钻进他青年的睡袍里了。他说:“该死的!那匹该死的马把我最喜欢的玩具弄坏了。” 伍尔什小子脸色泛出淡红,他说:“医生说,不会影响我的勃起和生育。”但是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目前没办法佐证。 威尔夫叹了口气,将他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他觉得这小子现在肯定没有办法正常走路。 “威尔夫,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关于信托基金,我的孪生兄弟十九岁的时候就可以动用那笔钱了,但是我的祖父认为我天真烂漫并且不着边际,所以我二十一岁才可以使用。而那个时候,只比我早出生两分钟的孪生兄弟就像是我监护人。这个意思就是,如果我要使用那一笔钱,那我必须要把用途告知我的兄弟,他点头同意我才可以把钱拿到手。我提这件事,只是为了说我不是那么光鲜,我也受制于人。但是当我看到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我也总会想要替你想想办法,即使是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这个小子搂住威尔夫的腰不撒手,像猫一样拱着他的肚子。 “我喜欢你的天真烂漫和不着边际。”曾生活过的爱意贫瘠的环境让威尔夫随意吐露爱与喜欢实在是困难。 威尔夫身上有着枷锁,青年却没有,他是是无须被定义的,他想笑就可以笑,他想哭便可以哭,他不需要让自己完全忠实吻合这个世界上依类别划分的这一群体,他就是他自己。 之后他们两靠在一起,低声细语的谋划着该怎么让威尔夫不打草惊蛇的离开。如果不是此时有伤在身,伍尔什小子简直巴不得自己化成威尔夫的一副翅膀,跟着他一同离去。 时隔半个月,老比尔收到了来自伍尔什庄园的来信。那时这老头正悠闲的晒着太阳,读到一大半的时候,他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8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心想他们家怕是受到某个来自希腊神话专门掌管男性睾丸健康的神祇的世世代代的诅咒。他喝了一口酒后后在折返躺椅的途中跌断了耻骨,从此余生只得与轮椅常伴。 而几个佣人在救护他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信中内容,由此,伍尔什小子被烈马踩坏睾丸的传言不胫而走。 9. 那次事故完完全全葬送了伍尔什小子的交际机会。 青年也乐得以此理由回避任何接触到其他姑娘的场合。每当母亲提及到某家成年的女儿时,他就会刻意流露出让伍尔什夫人担忧的忧郁神情。紧接着,那种难以启齿的尴尬阴郁气氛会笼罩着全家人,直至用餐结束。 等到青年擦嘴离开以后,伍尔什夫人便不放心地压低声音问他的孪生兄弟:“医生说是他只是丢掉了一小部分零件,对吧?” 而他还未出嫁的妹妹就会问:“零件是什么?” 他的孪生兄弟早就发现了他和那个乡巴佬之间的猫腻,于是不无嘲讽道:“反正他也不靠那个东西找乐子。” 而他还未出嫁的妹妹接着问:“那个东西是什么?” 这个时候,他会再次路过饭厅,颇为礼貌的向家人打招呼,他说他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也许会去教堂。 他的母亲则会半掩起脸,她觉得她的小儿子可怜极了。 在经过加工形变的谣言宣称他被马蹄踩烂整个生殖器或者因为那场意外而变得不男不女时,他则带着一种阴暗隐秘的好胜心态驰骋在体格力量数倍于自己的强壮男人身上。他进入威尔夫时,试图对抗那些黑暗中嘴巴的微妙报复心理和对身下男人肉体无穷无尽的渴望汇集成顺着血液流遍他全身的电流,他浑身发热,那话儿烫如熔炉,律动的每一秒都仿佛迫近高潮。 不过,他这方面究竟有没有受到影响,只有威尔夫有发言权。他们已经偷偷摸摸在一起两年零三个月了,威尔夫还从来没说过不满意。威尔夫对伍尔什小子损伤过的“玩具”的形容是“坚硬如铁”、“尺寸可观”和“小可爱”。 在母亲提及已为人妇的穆迪小姐那天,他倒没有悠然溜去威尔夫家的打算。甚至在听到母亲让他去争取教职或者做个牧师的建议以后,他还在维持着那个无望的忧愁表情。他其实是在想昨天发生的事,并且越想越生气。 在那天之前,他同威尔夫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架。当情人们对爱情中的美好小事习以为常时,现实中的丑陋细节就像美人脸上的长疤一样明显了。吵架期间伍尔什小子举动过分还开始笨拙地运用工厂男工常常使用的脏话。 威尔夫竭力忍耐,但最终还是决定给这个开始学坏的小子一个教训。他用衬衫绑住这个臭小子的手腕,扒掉了他的裤子,在他嫩蛋清一样白的屁股上啪啪打了几下。伍尔什小子尖叫着扭动身体,大吼着要戳烂威尔夫的屁眼。 又打几下,伍尔什小子就士气低落的做出富家子姿态说威尔夫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再打了了几下屁股以后,伍尔什小子则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有多爱威尔夫,然后请威尔夫停下。 停下之后,威尔夫还让他光着被打得有点红的屁股重复二十多遍“我爱你”。尽管平时说这种话对于青年而言像喝水一样简单。 最后青年向威尔夫发誓自己再也不敢用那些下流龌龊的新鲜词汇骂人了,威尔夫这才解开绑缚他的旧衬衫,揉了揉他略微发红的手腕。但是伍尔什小子暂时不打算原谅他。 两人吵架期间,威尔夫那句“如果你一无所有,你想必连谋生的技能都没有”伤害了伍尔什小子的自尊心。回到家后,他向双胞胎哥哥提出想要动用祖父留给自己的信托基金,他说他要把钱全部捐给附近那所私立男校。没错,全部。 后来那所中学在校园内立着他的半身大理石像,黑色的大理石坐台长形的侧面拓着他亲手所写的箴言:小心!别走错路。 那句话是他在和威尔夫争吵之后的感想,真实含义是告诫这所学校的男孩子们不要轻易被那些性感英俊的男人们引诱,不要走“后门”。 一些不知情的父母们对儿子说这句话是一个科学家对真理的求索感言,还有一些知情的家长会告诉他们的儿子如果你骑马的时候不当心,你的下半身和下半生就完蛋了。 10. 他们总是在吵架之后迅速和好如初,如胶似漆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临时表演。 好景不长,家中厨娘的丈夫的表弟在某处遇见他们。 当时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伍尔什小子面有愠色喋喋不休,跟在他身后保持恒定距离的男人则一言不发。过了几秒,那个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废弃楼房的防火梯后面。不到一分钟,他们又从那处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钻了出来,这时的伍尔什小子明显安静乖巧了很多。 厨娘的丈夫的表弟将见闻添油加醋后告诉了厨娘的丈夫,厨娘的丈夫将市井形容稍加润色修改之后告诉了厨娘,厨娘第二天去伍尔什家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向奶妈提起。 流言以喷溅的唾液和假装神秘的声音为载体,兜兜转转,最终伍尔什小子在同他狂躁的孪生哥哥争吵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终极版本—— 那一天,他和那个该死的乡巴佬在一条人不少的街道上卿卿我我。大概嫌他们的行为还不够丢伍尔什家的脸,他们旁若无人地搂着对方的腰钻到旧楼房间的窄道。而因为光线原因,有人远远就看到乡巴佬前后拱着的屁股和散落在地上的皮带。之后,等他们再次从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人人皆知因为骑马事故而丧失男性能力的伍尔什小子面露性满足。 伍尔什小子听后,大嚷大叫:“开什么鬼玩笑?我和他怎么可能和他在街上做这种事情,我们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找一个没人的街口偷偷亲个嘴而已呀。” “闭上你的鸟嘴!小心被妈妈听到。”他的孪生兄弟气得咬牙切齿,又说,“你亲口承认了,你还和那个乡巴佬在街上亲过嘴!” 伍尔什小子脸气得发绿,他说:“你才该闭上你那张喜欢说不要再给伍尔什家族丢人了的狗嘴。” “我早该听他们的建议把你送去郊区的精神疗养院,让他们把你这个喜欢乡巴佬臭男人的疯病治好。”大概由于浪费了太多唾沫,他的孪生兄弟出现了脱水时才会出现的轻微痉挛现象。 “他既不是乡巴佬也不是臭男人,他浑身上下香得要命。”伍尔什小子依旧不甘示弱。 “你最好老实待在家里,我过几天会邀请那些医生来家里专门替你做治疗。听着,如果那些不用开刀的手术治不好你,你没准儿还得遭更大的罪,就算在你脑壳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9 凿个洞我也在所不惜。等你这脏兮兮的精神病治好了,我猜,上帝还会收留你,去做个牧师。”他的孪生兄弟这么说。 “我看你才是疯了。”伍尔什小子冲回自己卧室,急匆匆拎出皮箱打算收拾东西走人了事。不过半晌,房门传来“咯嗒”一声上锁的轻响。他拉开窗帘,这才发现窗户早已被封死,窗户外面有新安装的枝蔓形防盗铁杆。 伍尔什小子在卧室里被关足了半个月,每天的三顿饭都由一个满脸横肉的健壮女人送过来。开始五天,他用拳头和食物砸墙,还将洗浴室的水龙头拧开,制造屋内洪水。第六天,有几个佣人过来打理房间,他试图和他们讲话,说想要见他的哥哥,但是没有人理他。之后,他就安静了,按时吃饭睡觉,闲时还开始看书、作画。第十六天的时候,他百无聊赖趴地在窗台上想接收一点阳光,不经意间向外看去,透过那些被不规则形铁管分割得细碎的玻璃,他看到威尔夫像雕像一般立在庄园外,一动不动的盯着这扇被封死的窗户。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温度很高。站在这烈日下,足以晒掉一层皮。 直到傍晚,伍尔什小子的脸侧还僵硬的贴在那块黑色有龟裂花纹的石板上,石板上面聚了一小滩水。他想象他们之间是枪林弹雨的战场,是烈焰熊熊的火海,是黑不见底的深渊。等到了夜里,那片漆黑里面有烟头的亮点,没过多久那细弱的亮光以弧形坠地,被黑暗中的一只脚踩灭。青年难以自抑地啜泣几声,他说他还在这里。 威尔夫离开了,他猜那小子准是玩儿腻了他。他被抛弃了。 第二天凌晨,在伍尔什小子差点烧焦了小半个屋子的时候,他终于得以离开这间该死的卧室。不过来者因睡眠不足而面色不善,那几个男男女女强行给他套上缚身衣以后,他穿着睡衣的孪生哥哥才走到他身前,轻轻抱了抱他。但是这个拥抱不过三秒,他的兄弟害怕被他咬。 “该死的,你不能这么对我。”紧接着伍尔什小子的嘴就一团麻布被堵住了。 他的孪生哥哥问:“能不能把他喜欢使用低俗用语的毛病一并治了?” 伍尔什小子口中发出“唔唔”的声响。 “让他说话,他是我的兄弟。” “这是你取得我原谅的最后一次机会,放开我。否则我他妈的——” “还是先把他的嘴先堵上,等我离开以后他稍稍平静了以后再让他开口。” 伍尔什小子被人抬上担架,然后稳稳地送进他祖父之前的卧室。如今那间家里最大的卧房被改造成一间医疗密室,这显然是他的孪生兄弟为了掩人耳目并且不泄露分毫家族丑事所做的努力。 尽管躺在舒适的床上,只能让他两臂环抱住自己的姿势依旧让他难以入眠,那种有关威尔夫的徒劳的渴望一点点消耗着他的意志。 等到了第二天,他呈现出虚脱状态,任由那些医生怎么询问都不作回答。由此,那些医生认为他的消极抵抗是一种同性恋疾病的并发症。 尽管在和威尔夫做爱时,青年常常喜欢用“电流一般”来形容那一种欣悦的畅快感。但是在见到那个用来进行所谓的“厌恶疗法”的制电痉挛仪时,他还是忍不住牙齿打颤。那东西的长宽高皆不超过两英尺,却因为行事罪恶而看起来笨重无比。 医生先是对他进行麻醉和肌肉松弛,以防他在痉挛抽搐时咬伤自己的舌头或者掰断自己的胳膊。接着,将两片导极片贴到他太阳穴处。这时,投影仪开始放映一些男性的裸体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穿水手服上衣的消瘦男人,光裸的臀部没有几两肉,性器官粗壮,两颗睾丸都饱满。紧接着,伍尔什小子被电了一下。待到那种不适过去之后,青年无力道:“我明明没有任何生理感觉,为什么还要电我?” 其中一个医生说,考虑到他当初坠马引起的睾丸损伤极可能导致的阳痿,所以他们并不以生理反应为依据,会更多参考他的瞳距变化和面部表情。 第二张是一个带牛仔帽的裸男,阴毛乱如野草。伍尔什小子维持面部僵硬,然后他又挨了一阵子。医生之间窃窃私语,理由是,他面部僵硬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狂喜。青年压着嗓子,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操他娘的。 伍尔什小子就此放弃,任由医生以任意理由对他进行“电疗”。那些照片中由于医生工作失误混入了一张非洲雄狮的照片,那只狮子威严傲慢,身躯以一种充满美感的流线型呈现。这只孤独的野兽令他想到了阿波罗,想到了神,进一步想到威尔夫英俊粗犷的脸,如盔甲一般的肌肉,浅壑一般的腰臀曲线。 他那件病袍的中心隆起了一个小帐篷,医生们忽然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自己医治错了方向。 治疗结束之后,伍尔什小子觉得头昏脑胀,喉咙间一阵恶心,却又干呕不出来。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和兄弟吵架的那一天,他的时间错乱得绞在一起,又缓慢分开。 他朦胧间看到医生对他的双胞胎哥哥点头,继而摇头。而他那个孪生兄弟因为心疼他所遭受的痛苦而流下了不少假惺惺的泪水。多愁善感的他们兄弟俩不愧是挤在同一个子宫里发育的。 尽管用眼泪心疼起了他,他的双胞胎哥哥还是做了一个令他死前都难以谅解的决定。他哥哥向医生们表示绝对不会忍心让他们给他做脑叶白质切除术了,但是由于爱弟心切,他的孪生兄弟突发奇想决定让他进行一场“假的” 脑叶白质切除术。而这个假手术没准儿可以通过心理暗示达到一定的治疗效果。 等到这一帮医生被遣散,他的孪生兄弟请来一帮演过话剧的临时演员。他要求这些人假扮成医生,对他弟弟进行脑叶白质切除术。 这些人把稍有放松的青年引到固定椅上,先是将他的金色短发剃光,然后在他面前拨弄颅骨钻孔器和切除器等一干可怖器具。按照计划,他们中以为有护理资格的会为伍尔什小子喂食少量安眠药,和注射麻醉剂。然后在他身上伪装出做完手术的样子。 结果这些演员中的一个雀斑小子在固定椅上发现了一个黑色按钮,出于好奇,他用拇指按了两下。这张电椅让伍尔什小子昏死过去,大家一边胆战心惊一边将错就错。幸运的是,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青年重新复活,光头上的一处被纱布严严包住,少量鸡血染在纱布边缘。这一次电击的副作用持续了一周有余,青年浑身无力,神情恍惚,记忆力犹如八十岁的糟老头,同时他还是失去了性幻想的能力。 一周后的某天夜里,青年做了一个如真如幻的春梦,醒来以后裆内黏腻至极。长时间的迟钝造成的妥协让他担忧起旧疾复发,之前种种治疗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冲澡途中,浸水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10 纱布不慎脱落。等到伍尔什小子在镜子里欣赏自己裸体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半厘米毛刺的头顶上毫无手术创口。伍尔什小子瞬间恢复清醒,对他的孪生兄弟恨得牙痒痒。也因此事,伍尔什小子从此不再相信医生。 由于他最近乖巧了太多,所以他被允许在家里走动。趁着他的母亲、妹妹还有那个狗娘养的孪生兄弟外出会餐,他溜进他兄弟的卧室,将抽屉里的纸币扫荡一空还揣了两块名表。他将有洁癖的孪生兄弟的床单全部剪成长条,仔细系好。躲过家中佣人之后,偷偷抱着那一团布绳来到阁楼。他将布绳固定在装满杂物的旧家具上,小心翼翼的从窗口滑下去。 威尔夫在替人修葺屋顶的时候不慎摔伤膝盖,在家休养顺便治疗情伤的时候,忽然听到惊雷一般的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自己一个月没见的青年。 那个混小子瘦了不少,衣冠不整,还理了一个犯人的光头。他萧索的站在门口,眼中有泪花闪烁,他说:“威尔夫,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 威尔夫二话不说,拿出一个边缘发霉的皮箱,将自己的全部之前家当塞了进去。 他们急急买了一样车龄二十年的小卡车,车表凹凸不平,保险杠擦痕累累。他们开着这一辆不好驾驶的小卡车一路向北驶去,两个人白天黑夜的轮流开着。 北边的鬼天气更为怪异,忽地一阵夹杂风沙的狂风从草地卷过,那沙土敲得车窗丁丁直响。又或者,突然起来的风暴夹杂着黄豆大小的冰雹,他们只得拐到路边,吃一些加油站买来的干硬面包解饿。 期间,威尔夫问他的双胞胎哥哥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这时天空阴黑,闪电在这块黑色的画布上蜿蜒闪过。伍尔什小子大力拍打着喇叭,让这辆破车发出摇摇晃晃的尖啸声。他说:“操他的双胞胎哥哥。” 两人开车行驶了四天三夜,他们在一处林场落脚,在车里分享着在附近的镇里买的食物和日常用品。 下车的两人在树林里闲逛,发现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溪。伍尔什小子剥去袜子,用脚趾试探温度。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脱去衣服,钻进溪流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嬉戏够了,他们就光着身子躺在草地上。 伍尔什小子忽然说:“我受够了方便的时候被那些破草磨着屁股。” 威尔夫摸了摸他的寸头,压到他身上吻了吻他,然后又翻身躺下。两个人看着被伸展的树枝分割的天空,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自由。他们两个心照不宣,于是最终在此处定居。 这时一条小蛇立起小半个前身,探头探脑从他们身旁倏地溜过。后来他们才知道此地响尾蛇多如苍蝇。 11. 他们在林场附近买下了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以伍尔什小子孪生兄弟的两块名表和威尔夫这几年的全部积蓄一次性清讫。这破房子年久失修,地基不稳,窗枢腐朽,房顶常年漏水,以至于一进门就能嗅到一股烂木头的臭味。这栋房子距离他们最近的邻居足有四英里。 接手房子以后,威尔夫忽然觉得无所适从,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任人使唤的小工。他们先将阴冷的房屋简单打扫一番,又从附近镇里买了床垫和床具。 当天夜里,伍尔什小子坐在床垫上,猫着身子,藉由接触不良的电灯光在纸上写着什么。威尔夫用粗大的右手抚动他弯曲的脊骨,催促他快睡。伍尔什小子扭过身,在他额头轻啄一下,“晚安,我的雄狮。” 这个新的爱称令威尔夫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不过半晌,他就伴着沙沙的声响睡着了。 第二天,威尔夫再睁开眼,就见伍尔什小子依偎在他胸口,眼睛紧阖,呼吸均匀,那初生的刺发扎得他胸口发痒。威尔夫以砂纸一般的掌心兜住那小子的脖颈,以方便自己起身,手掌从那处皮肤蹭过之后,留下一抹淡红。那种被粗野占有圣洁的错觉常常让威尔夫有一种异样愉悦。 当他换好衣服打算去查看附近那口枯井时,忽然看到压在伍尔什小子身下的几张皱皱巴巴的纸片,他小心的抽出来,发现上这是房屋改建和修葺的图纸。威尔夫为之一振,觉得身体里被某种叫做斗志的气体填充盈满。 如养父所说,阿米什男人都是务农和体力活的能手,他想必也有这类天赋。 一年之后,威尔夫终于将这栋房子整葺一新,还横向扩建了十五码。除了壁炉,伍尔什小子想到一个绝佳的取暖办法,将一层的地下捣毁凿空后重新填充,修成距地表一英尺高的有特殊机关开口的密闭空间,秋季从附近农场主那里以低价购买麸皮,全数塞进地下空间内。等到天气渐冷,就往内部扔一只火把。麦麸缓慢燃烧,给予一楼铺了瓷砖的地板合适的热度,等到余烬温度全部散尽,就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威尔夫就此事常常夸奖伍尔什小子是个不可貌相的天才。 为了储存这些麦壳,威尔夫花了长达两个半月的时间缓慢建了一个三角顶的大谷仓。等到春季,他们那些麦麸灰从空间里全部捣出足足要花三天时间,这灰烬似乎还有些营养,于是被威尔夫撒到后院已经松过的土上。威尔夫还向相距很远远的德裔移民邻居讨教酿造啤酒的办法,但最后的成品发酸还略带苦味。伍尔什小子假装喜欢它特殊的口味,趁振奋的威尔夫开着车龄成长为二十五岁的小卡车去镇里买新的酒桶时,将整桶酸啤酒倒进新辟出来的小花园里。等到盛夏,所有的花全都开得歪歪扭扭,好似醉酒一般。 由于他们二人折腾土地的欲望一直强烈,围篱的长度一变再变,上面挂着的简易木牌也渐渐由一块靠硕大方形水泥块来维持重心的铁皮板替代。上面写着——私人领地,生人勿进。 威尔夫早早就凭借高大健壮的身体找到了在林场附近做伐木工的活儿,一起工作的季工是两个二十出头粉刺没有消净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早早辍学,独自过活,脑中想着的都是男女同居以后那些在被窝里面做的事,这片地方是生养女人的荒漠,没几个女人,有也是粗糙干瘪的,他们想着去南边,去红灯区逛一逛。 威尔夫在他们眼里实在寡言无趣。 威尔夫刚来这儿的工作的时候,有个模样好看的金发男人常常过来给他送午饭。威尔夫每次都是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把伐木电锯扔到一边。接着,他靠着卡车的装卸斗,手捧饭盒,狼吞虎咽。那个个子稍矮的男人则站在一旁一边看他吃饭一边和他闲聊。 那两个好事的年轻人问威尔夫那个金毛小子是谁,威尔夫说是表弟。两个年轻人用祖父辈教的法语方言说:“鬼才信!” 后来那两个年轻人就称呼伍尔什小子为“威尔夫的女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11 人”或是“威尔夫的甜心”。有一次,那放肆的称呼不慎被伍尔什小子听到。从隔日起,那个过来送饭的男人就再也没出现了。威尔夫啃着夹了奶酪和香肠片的冷三明治,盯着那两个年轻人,像是在咀嚼活人的骨头。 等到下一个季节,那两个年轻人离开了,还没有其他的临时工步入这片森林。那是秋天的某一天,伍尔什小子受某种情绪驱使一路从家来到威尔夫伐木的那片地方,他看着威尔夫身边飞溅的木屑、沾着土灰的黑色橡胶围裙和因用力而肌肉坟起的古铜色手臂。过了好一阵,那棵盘子粗细的树木才被伐倒,挂着橘褐色叶子的树枝轻微颤动。威尔夫弯下腰,捡起碍事的枝杈扔到一边,牛仔裤像退潮一般下褪,紧实圆翘的臀部露出来一点。 伍尔什小子忽然觉得浑身颤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紧紧贴着威尔夫宽阔且有阳光气味的后背。他急色的用一只手顺着裤腰摸进他的股沟。没过两秒,他们在落叶铺成的毯子上滚成一团,威尔夫匍匐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事后伍尔什小子像毛头小子一样拉着他的手向涧流那边跑去。这片森林人迹罕至,连旷工都无人知晓。 12. 做伐木工的微薄薪水显然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在他们打算建造兽栏的时候,伍尔什小子在镇里买了纸、画笔和颜料。他涂涂画画,等到晾干之后用纸包裹起来,等下一次去镇中采购时,将包裹寄给南部的一个画商。 那幅画辗转流落到他的双胞胎哥哥手里,并被高于画作水准的价格买走,半个月之后,因为层层流转而不断克扣的画稿酬金变成了信封里的一张支票。于是伍尔什小子如法炮制,每月月初寄一张画出去,然后在下个月中旬去邮局去取装了支票的信封。 他早已与家人断绝来往。他的母亲妹妹一直以为他以传教士身份远渡印度,那个地方当时正值战火,传染病和疟疾让它更符合人们试图从真实中寻迹的地狱。这个远渡太平洋的行程由他的双胞胎哥哥细心编造,这个谎言像蚕丝布料一样细密,还有伪造的信件为他的征程增添真实的传奇色彩——他哥哥左手写出来的字和他写的一模一样。但有时他的哥哥不免渲染过渡,将他描述得如同一个百年一遇的天降伟人。 他的哥哥熟识他的作画风格,买回那第一张画时才知道他还活着。他的孪生哥哥对那个看起来略有凶残的乡巴佬一向不放心,常会幻想他被引诱到深林某种,被那两只大手利落的肢解成肉体碎块。那颗常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考虑一夜之后,他的孪生哥哥欺骗母亲和妹妹说他的弟弟在宣扬上帝旨意时牺牲了自己。 后来,他哥哥无意中发现他落款上的姓已经改为那个乡巴佬的姓。他的孪生兄弟勃然大怒,将所有高价买回的画作塞进壁炉焚毁。但每逢下个月,他的孪生哥哥还是会再带一副他的新画回家。那些被他哥哥买回来再付之一炬的画作无疑是他在某处逍遥快活的铁证。 某一天,在他孪生兄弟正烧着他的新画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他问威尔夫他们兽栏的进度。 威尔夫今年自酿的啤酒味道好极了,他端着啤酒杯,得意洋洋的看着橙黄酒汁上面漂浮的白色酒沫,说:“差不多就要建好了。我到时想买几匹小马,几头猪,再买几只羊。”这样等到冬天,狂风暴雪出行不便的时候,他们就不用冒险开车去镇里囤积肉类了。 “这么喝感觉啤酒里像是加了一种让人浑身火热的香料。不,不要马。”伍尔什小子凑到威尔夫的啤酒杯旁,非要用被他嘴唇抿过的杯沿喝上一口啤酒。 威尔夫的一只脚不老实的爬到他胯下,然后问:“因为这个?那件事过去太久了,而且除了少了个零件,对你没有分毫影响。” 伍尔什小子舔了舔自己被酒液润得亮晶晶的嘴唇,说:“不行,不要养马。” 后来,威尔夫拉回一车健壮的小牛犊。威尔夫说等这些牛半大的时候,得去农场找个有经验的劁夫来把它们一一阉掉,否则这些牛的脾气永远不可能温顺下来。那个时候伍尔什小子觉得他是故意跟自己这么说的。 他们在这里半隐居的过了八年才交到一个朋友。那个男人五十多岁,清瘦,面部轮廓能看得出他年轻时是个英俊好看的男人,他瞎了一只眼,腿也有点瘸,独居在小镇的边缘。每逢牛仔大赛,他都会驱车前往。威尔夫之前出于好心替他拉过一车家具,这个老男人用低缓的语速和他闲聊两句。后来,有时候再来镇里,威尔夫和伍尔什小子就会去他家喝杯咖啡吃点小点心。 那个老男人教会了威尔夫吹口琴。后来,威尔夫托人从乐器店替他买了一个德国产黄铜质地的口琴,在吹得五音不全的时候,每天早上去谷仓里偷偷练。等能成曲的时候,就开始在伍尔什小子耳边吹奏。直到一次性事,伍尔什小子把半支口琴塞到了他后面。从此,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这玩意儿了。 伍尔什小子从那个老男人家淘了不少旧书和就唱片。他们地处偏僻的林区,供电极不稳定,每逢暴雨连连的夏季,夜晚就只能伴着烛光读过。伍尔什小子靠着枕头,慢慢翻着书页,威尔夫躺在他的腿上。每当看到惹人发笑的片段时,伍尔什小子就颤着嗓子复述给他。 书籍里的浪漫故事像一剂药引,有一次,伍尔什小子对威尔夫说他想死在漂泊在湖面的船上。 威尔夫说:“那我呢?没有呼吸的你躺在船上,我应该抱着你。然后拿一把猎枪轰掉我自己的脑袋。” 威尔夫的描述彻底毁了这个浪漫静谧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威尔夫才说:“你知道吧?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伍尔什小子说:“除了我那个长寿的祖父,其他伍尔什家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五岁。” “那你最好也像那老头一样。” 他们居住的地方附近只有难以行船的溪流和水涧。有一年,后来威尔夫在院落的一角开挖游泳池,后来又买了一个充气橡皮艇。他说这也可以勉强替代湖泊和木船。伍尔什小子浪漫之死的梦想也因此幻灭。 13. 威尔夫砍倒一棵他刚来时种的树,通过细数年轮,才记起这是他来此地的第十八年。这十八年里存在着难以计数的幸福,当然也发生一些令人不悦的事情。 每隔几年就会有红鼻头的醉汉开车到他们住处找麻烦,他们在酒吧得知有一对屁精隐居在这里,于是在酒精上头的时候在衬衫口袋里别一把折叠刀,说要亲手把他们两个的贱屌挖下来。 那个醉酒的牛仔一下车就在朝着他们的围篱撒尿,威尔夫拿着一把猎枪冲出来出来,先是指了指“生人误入”的牌子然后在那人脚上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12 来了一枪。 即使有着形形色色的传闻,威尔夫作为伐木工还是无可指摘的。人人都知道有个高大健壮又不苟言笑的男人,出门之前先往小卡车的副驾驶做里面扔两把长柄的猎枪。有的时候,副驾驶是他的“甜心小可爱”,然后那两把枪就夹在他们之间。当招惹你,带给他们的麻烦比他们带给你的麻烦更大时,人人都对你敬而远之。年过四十之后,威尔夫蓄了络腮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更不好招惹。没人想看狮子发怒。 最近又是秋季暴雨,整个森林都湿漉漉的,害怕晚上泥土湿滑会跌倒摔跤,不到下午一点威尔夫就收工回家。 伍尔什小子如今已不能称之为小子了。他今年也已经四十了,较之青年时代,他显得更为成熟清俊,他最近一年略有发福,腹部肌肉不再明显。这也导致威尔夫每天晚上都想要枕在他的肚子上。那颗棕黑色的短卷发蹭得他小腹着火。 “我的小狮子,欢迎回家。”伍尔什最近喜欢用与威尔夫外貌极不相符的形容词来称呼他。 威尔夫看了他一眼,低低咳嗽一声,钻进卫生间里细细的洗手。等他再出来,他搂住伍尔什的腰,将他亲了个遍。 吃过午饭,威尔夫打算去镇里的买些东西,最近兽栏的铁锁锈得太过厉害,他得买个新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伍尔什提醒他带颜料回来。威尔夫脸色泛红,沉默的点头。 昨天夜里,两人赤身裸体先是温存一番,之后伍尔什说威尔夫的身体像是上帝的杰作。 “那上帝一定是瞎了。”威尔夫借着微弱的壁灯看自己丑陋的大手,他说,“我唯一感谢上帝的是他把我造成了你喜欢的样子。” 伍尔什倒也不试图说服他,只是说:“我想把你画在纸上,但是我肯定不能体现出你身体完完全全的美感。” “不,你画出来的我,就是全部的我。”威尔夫得知伍尔什想要用笔勾勒出他的全部轮廓,内心感激而充满爱意。 在镇里买到所需物件之后,威尔夫去加油站给这辆即将报废的小卡车装满了油。加油站旁边超市的老板指着乐透型彩票的宣传广告,问他:“伙计,要不要试试运气?” 回到家以后,伍尔什端坐在画板前,用剩余的颜料补色。威尔夫进门,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准备把颜料拿给伍尔什,顺便再亲一亲他的小脸。 伍尔什偏过头,说:“威尔夫,我可能就要死了。”他放下画笔,撩起裤脚,小腿上有一片巴掌大的淤痕,中心处有两个黑红色的蛇齿印,很深。他在威尔夫离开后去了兽栏,他最近爱上刚拉回家的小牛犊湿润的圆眼,他站在冒出杂草的地方和它们对视。如今正值多雨时节,林中的响尾倾巢四散,有一条钻进他家篱墙,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他错步动了一下,那条蛇就窜出来猛咬他一口。 威尔夫怀里的颜料散落一地,橙色和黑色溅成怪异海星的形状。犹豫片刻,他将伍尔什抱起,准备赶往最近的镇医院,车程大概四个小时。 由于秋季气温时高时低,一种新型流感在小镇中肆意传播,医院里挤满了人,声音嘈杂让人头痛欲裂。威尔夫抱着伍尔什寻找医生,最后只得到护士的几句敷衍。她说在这个地方还没听说过有人被响尾蛇咬死。 他们不得不坐在冰凉的座椅上等足两个小时,终于排到他们的时候,医生才说小镇医院里面的抗蛇毒血清早在上个月就已经用完,新的补给乐观的话下个月才能到。他说,他以为还会有,但是他们的护士总是记录错误。 威尔夫打算再带伍尔什去另一个地方的医院,途中伍尔什将隔在两人之间的猎枪扔到后排座位,用手轻揉他的腿。威尔夫会意,于是带他折回家中,途经加油站的时候买了四桶汽油,被他一一扔到卡车后面的运装斗里。 伍尔什说:“我可不想被汽油火葬。” 过了一会儿,伍尔什又说:“不要烧掉我们的房子。” 回到家中,威尔夫假装一切如常,他找出存在抽屉里被闲置多年的口琴,坐在伍尔什身边吹奏那首曾被他苦练过上千次的“时光流转”。他习惯与静悄悄的石料、木材打交道,常常想象伍尔什从那些“艺术”中获得的快乐。他笨拙的练习,想试试把自己的爱意融入进去,没准儿伍尔什还会夸他几句。可是过去并没有。 伍尔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觉得这个粗手粗脚干活麻利的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格外讨人喜欢。 等那一曲结束,伍尔什说:“对不起,那一次是我混账,你知道是哪一次。其实很好听,威尔夫。” 威尔夫用干哑的嗓子说:“叫我‘小狮子’或者‘我的雄狮’。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夜里,他们像往常一样,威尔夫将头枕在他的肚子上,听他念书里的片段,两个人一起大笑。伍尔什脑中还残留着他父亲小比尔的死前的哀嚎的可怖场景,那时他觉得死亡是无数痛苦铸造而成的铁丝网,而灵魂只得被无助的关在其中。 等这种事落到他自己头上,他竟然觉得周身渐渐麻痹的感觉还可以忍受,能有这种错觉恐怕多亏了他孪生兄弟当年替他进行的“治疗”。他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提前告别。我的孪生哥哥,我还没有原谅他,最好,等我离开以后最好有办法再气气他。你猜,我会和你说什么?” “你会说‘我爱你’。” “没错,我爱你。” 威尔夫猜测伍尔什可能能再挺个两天或三天,他紧紧贴着伍尔什的身体不安稳的睡着。第二天清晨,感觉有吻落在他颊侧,他醒了过来,问:“你当初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伍尔什一动不动,睡颜安详。威尔夫并着食指和中指去测他的呼吸,没有气流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14. 处理伍尔什的身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威尔夫没有办法向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和伍尔什生活得久了,他学会了一些变通,私下贿赂其中一位,最终得到一盒骨灰。那骨灰刚出来的时候还有这烫手的温度,他像是摸到太阳一样死不撒手。 回到家中,他迁怒于兽栏里眼神温驯的牛犊,他拿猎枪指着它们,在它们用湿润的圆眼回望他时,他妥协一般放下枪托。 那两周以后,威尔夫都处在一种狂乱的不安当中。一直以来,他为威尔夫而活,他为他修建小屋,开扩他们家的院子,还给花圃施肥浇水,他为伍尔什创造一切他给得起的。两个人来此处定居之后,他觉得自己终于离开老鼠洞,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他又像一下子跌进了冰冷的坟墓。 他试图结束全部。联系伍尔什家的双胞胎哥哥,卖掉房子,辞掉工作,开车找个有湖的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情人(H) 作者:斯大树/Yuantree 分卷阅读13 地方,然后一枪嘣烂自己的脑袋。然而在辞掉工作之后,他偶然间听到之前一期乐透奖据说五年来最大一笔奖金的开奖号码,摸出在裤子里如同一张废纸的彩票单,一字一顿的对了上面的数字。之后他开车行至加油站,趁旁边超市老板不留神,狠狠给了那个广告牌几拳。他心烦意乱,觉得那笔横财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交了近三分之一的高额税金之后,威尔夫一次性取走了全部奖金。他上一周将他失去爱人的爱巢低价处理掉,那辆高龄破车上只载着伍尔什的一些遗物和骨灰盒。 遗物中的一件他最喜欢翻看,那是一个小牛皮的日记本,里面每一页用尺子分割成两列,左边会列出威尔夫惹得伍尔什不快或是伤心的小时,右边则是记录威尔夫带给他的幸福和快乐。这是伍尔什自创的心理自疗的方法,左右相抵,左边带来不快的事件就会被伍尔什用一条红线划掉,以防自己再翻旧账。最后一页的记录停留在蛇咬当天,纸页右边一侧写着——他吹口琴给我听。 威尔夫载着回忆一路回到几乎被自己淡忘的故乡。伍尔什家族早已辉煌不再,生产工艺和机器的革新让这个生产过时产品的老家族巨轮一般沉没。 威尔夫趁机大手笔买下被拍卖的伍尔什庄园,同时还厚颜无耻的要求保留一些庄园里的旧物。他为了说服那个伍尔什就读过的男校将校内雕塑卖给自己散了不少家财,后来,为了摆弄有着伍尔什手写格言的大理石半身像,他将庄园喷泉中心的一对天使像移到角落屈辱的蒙尘落灰。 他常常徘徊在被当年伍尔什小子烧得半焦的卧房。有一天,他从书架上抽出一个记事本。上面的格式和他们爱巢的那个牛皮本子差不多,纸页已经泛黄。 第一页第一行的左边写着:我在工厂遇到一个冒失鬼,狠狠撞了我一下。 第一页第一行的右边写着:我听到里面有个工人对他说,威尔夫,那个娘们儿一样的公子哥是不是舔了你的宝贝?威尔夫说,闭上你的臭嘴。 当年的伍尔什小子还特意在他的名字上多描了几笔。 伍尔什家双胞胎中恼人的另一个曾经过来找过威尔夫,他要求这个他眼中鸠占鹊巢的乡巴佬把他弟弟的骨灰还回来,伍尔什家的人理应葬到家族的墓地里。此时,威尔夫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爱上伍尔什小子绝非是沉迷于他的相貌外表。威尔夫固执地说如果他将来死了,他们必须葬在一起。于是这两位开始了无穷无尽的讨价还价,直到整整三年后才达成双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条件—— 威尔夫死后和伍尔什小子的骨灰一起葬伍尔什家族的墓地里,但是他的墓碑上绝对不可以有他的名字。 十几年过去,伍尔什家族又多了两块新墓,一块墓碑上刻着——“艾伦·巴茨 19281968”,另一块临近墓碑上则只刻着——“错路”。 当天,城市报的边角刊登了一篇“头彩得主之死”,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个伐木工无意中中了大乐透,买下伍尔什家族庄园,最后突发心脏病死亡。那篇新闻侧面暗示了金钱也难以使人得到本质上升华,因为威尔夫将伍尔什庄园改造得如同一个西部农村。不过,描述他死状的段落略有诗意,报纸上写着—— 威尔夫·巴茨的尸体于次日凌晨被园丁在人工湖上发现,他静静躺在一条小木船上,左手边有一个不明身份的骨灰盒,右手边是一只掉色的黄铜制旧口琴,口琴上沾有的唾液证明他曾在离世前简单吹奏过一曲。他半个月前已经交代过遗嘱和遗愿,早早替自己的末日做了详尽的打算。 又过了几年,伍尔什的双胞胎哥哥紧随其后,不甘示弱的在自己的墓碑上刻着——“加尔·伍尔什 19281992 双胞胎中只有从来不走错路的那一个才会长寿”。 几个月后,伍尔什双胞胎的妹妹带着孙女扫墓,小女孩从给艾伦的花束里抽出一支白玫瑰送给他无人问津的“邻居”。 然后扭过头,轻轻拉扯祖母的裙摆,用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嗓音问道:“错路先生是谁?” ——完—— 分卷阅读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