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分卷阅读1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1 《良人》作者:观乎四荒 文案: 十年前是樽前客,而今却是客前卿。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澈刘瑞明 ┃ 配角:林永 ┃ 其它:虐心虐身 第1章 第 1 章 “大人,信又来了。” 坐于软轿中闭目休憩的人闻声睁开眼睛,接过轿窗边仆人手中的信,盯着信封上“沈子墨亲启”几个字良久,却迟迟没有启封读信。直至轿外一声“林府到了”传来,他才将信叠好放于袖中。 沈澈是在林府旁一不起眼处下的轿,还未走至正门,便听见府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隔着很远,便能望见林永身着红衣,笔挺的站在门口迎客,林永也看见了沈澈,便不顾身旁其他官员的寒暄道贺,远远的迎着沈澈走了过去。 林永走至沈澈身旁,示意下人们接过贺礼,手却不由自主的拉过沈澈的外袖,委屈也藏不住,说:“子墨,你来了。”沈澈看着他,笑着说:“我来给你道贺。”林永瞪了他一眼,本想厉声骂他几句,声音却怎么也苛厉不起来,依旧是一副委屈的语调:“信你看了吗?”沈澈把外袖从他手中抽出,说了一声“没有”,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林永愣愣站在原地,一下子眼睛泛了红,虽然比起其他武将,林永的身形算是单薄一些,但毕竟常年征战在外,也是杀敌无数,下人们谁曾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娇气的模样?吓得敛去了笑容,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永转身跟上沈澈,红着一双眼睛拉着他在耳边厉声地说:“沈子墨,你可知道我的心意?你上谏皇上将郡主许配于我,但你明知我对郡主无情义,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就是一心待郡主好。天赐良缘,圣上钦点,以后定会成为一段佳话。”沈澈说完便继续向前走,林永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便禁了声,只能望着沈澈的背影发愣出神。 林府中前来道贺的官员们都看见沈澈走进了大门,开始与他打招呼的却寥寥无几。当初,不少人和这位长相不凡的状元郎套近乎,谁知对方竟冷着脸丝毫未回应过。再加上沈澈经常逆着龙鳞与皇上对着干,颇不受皇上待见,朝中所有人均知他出身于从商世家,鄙夷之上又暗中说他性子里盈满着商人的刻薄。想要弹劾他,他处理的事务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拉拢不成,弹劾也不成,于是官员们便冷脸待他,像是要把他完全孤立起来。但如今情形已大不相同,谁人都知这驸马林永与沈澈关系非同一般——林永当初是由沈澈举荐才入朝为官的,每当有人在林永面前质疑沈澈的德行时,林永便一脸诚恳的反驳说:“我与沈大人一同长大,沈大人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不管怎样,任谁都会喜欢爽朗俊雅的林永,讨厌冷淡阴鹜的沈澈,但往后要是有求于林永,肯定不能与沈澈交恶,但又不想腆着脸去巴结他,一时间,院里的达官显贵们脸色均变了三分。 沈澈进入林府后便在一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喝着下人斟的酒,眸子虽被红色映着,但始终是清冷的。马上入夜,空气里透着阴冷,林永命人在沈澈身旁加了火盆,门外突然一声“皇上驾到”,沈澈便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花生红屑,与所有人一起跪拜在门口至正堂的道路两侧。 皇帝刘瑞明踏进林府,眉眼带笑,修长的手臂带动着明晃晃的龙袍宽袖一挥,说:“众爱卿平身,今日是林爱卿与婉芸的大喜之日,大可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所有人都站起来,又笑意盈盈的向着皇上道贺。 刘瑞明看了一眼林永,顺着林永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沈澈正坐在那里心无旁骛的剥着花生吃。刘瑞明轻笑了声,身旁耳尖的太监立即说道:“皇上,外面阴凉,不如进屋歇着吧。”刘瑞明点点头,扫了一眼沈澈,便向正堂走去。那太监走至林永身旁,轻声说:“驸马爷,吉时快到了,您该去准备了。”林永说了声“多谢徐公公提醒”便走开了。 吉时将至,沈澈随着人们走入正堂入席。刚坐下,便听见辛泽海说:“真是遗憾,林大人的父母远在江南,无法亲赴长安受礼。”其他人应和着,不知谁说了一句“沈大人也是江南人吧。”接着便有人说:“林大人与郡主的金玉良缘,可是由沈大人做的媒呢。” 刘瑞明饶有兴趣的听着,看了一眼沈澈,那人始终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坐在一堆艳红的绸缎旁边,更是衬的肤若凝脂,一会儿怕是要把新娘的姿貌比下去。 想也荒唐,皇帝竟将最疼爱的妹妹嫁与随时可能会丧命沙场的一介武将。这沈澈也是胆大包天,当初林永还在战场,沈澈便在朝堂上向刘瑞明上书言说此事,刘瑞明听后脸色顿变阴沉,盯着沈澈一言不发。所有人都替沈澈捏了把汗,谁知刘瑞明沉吟半晌,竟然点头答应,朝堂一片哗然,却被沈澈一句“圣上英明,贼人所传‘重文轻武’以扰我军心之蜚语不攻自破。圣上对武将之爱惜日月可鉴。”堵得所有人说不得半句不是来。 当然,林永杀敌归来,被一道赐婚谕旨惊得半晌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都是后话。 吉时已到,繁琐的礼节仪式进行的还算顺利,唯一让刘瑞明心里恼火的便是林永时时刻刻都流连于沈澈身边的目光。 第2章 第 2 章 婚礼结束后,刘瑞明先行离去,剩下的官员们也渐渐玩的放开了,沈澈走至院中,掏出袖中的信,看着信在火盆中燃至灰烬才起身离开。 刚踏出林府,还未走至自己停轿之处,便看见拐角处的一个太监向自己走过来。 “沈大人,皇上邀您现在进宫一趟。” 沈澈听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嘱咐沈七先回府,沈七神色复杂的看着沈澈,不禁问道:“大人,真的不用我跟去?”沈澈“恩”了一声,便跟在那太监身后向着另一顶轿子走去。沈七看着自己主子瘦削的背影,手在袖中攥成了拳。 进了寝宫,四五个宫女正围着刘瑞明为他洗漱更衣,刘瑞明看见沈澈进来,便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微臣沈澈,拜见皇上。” “免礼,过来,替朕更衣。” 沈澈走上前,面无表情的褪下刘瑞明身上的龙袍,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刘瑞明看着那人的泪痣,问:“为何不把信留着。” “废纸一张而已。” “那烧它作甚,你怕朕看?”刘瑞明的手不禁抚上那人不堪一握的腰,后者身体一下子明显僵硬,冷淡的语气却不变:“皇上英明。” 刘瑞明心中火起,狠狠将沈澈摔在身后的床上,沈澈的腰磕在床边的木质扶手上,闷哼一声,脸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2 色苍白如纸,却不顾疼痛,立刻向床下爬去。这次刘瑞明没有欺压上去,却一反常态的坐在床边,丝毫没有阻挠沈澈的意思。 沈澈爬下了床,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刘瑞明冷哼一声,说道:“真应该让其他人看看沈爱卿现在这副模样。”沈澈无回应,刘瑞明接着说:“你在朝堂上为难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微臣不敢。”“你有何不敢的?你在朝堂上替林永讨婚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怎么一到我的床上就变得畏首畏脑。” 无论沈澈的脸再怎么没有血色,他的耳朵轮廓上总是透着桃花瓣似的红色,刘瑞明伸手扶起沈澈,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的,极其暧昧的说:“你知道我会怎么罚你,你该千方百计向我献媚,你这状元郎也就这点让我看的上了。” 沈澈突然抬眼,狠狠瞪着刘瑞明,刘瑞明也不恼,他喜欢在沈澈脸上看见生动的表情,他知道沈澈心中的痛处,他自命清高,骨子里都散发着文人身上的酸腐“骨气”,刘瑞明再怎么也对这点喜欢不起来,所以在床帏上时,虽心里明知这样逗弄过火,却抑制不住的想用他“只能以色侍人”此类话来换沈澈的一声呜咽或者呻吟。 沈澈还是瞪着他,身体僵的像一根木头,刘瑞明捧着沈澈的脸,用手指抚摸着他眼角的泪痣,说道:“你这么僵作什么?林永的事我已遂了你的心意,你总该也遂遂我的心意吧。”沈澈听到这句话,竟真不再瞪刘瑞明,刘瑞明看见沈澈突然敛目低眉,心中又是一阵火起,他愤怒的将沈澈用力按在床上,沈澈一惊,眼神中尽是慌乱,他在这里尝的苦头太多,以至于刘瑞明的手抚摸到哪里,哪里便觉得寒气逼人。 第3章 第3章 沈澈被折腾至后半夜,又痛又累,迷迷糊糊被人用轿抬了回去,又是一路颠簸,沈府的人对此事早已是讳莫如深,沈七曾将在背后议论此事的人生生打的脱了层皮,其他人不敢议论,而且自家大人那样玉琢似的人,回来之后面无血色,精神萎靡,他们也不愿议论。 沈澈未上朝,刘瑞明只讲他受了风寒请了休憩,其他官员对沈澈的事实在没有兴趣参合,但林永听后一早上都心不在焉,早朝散后也不顾其他人叫他继续喝酒,急匆匆向沈府赶去。 沈府下人早已与林永十分熟络,林永从一丫鬟手中接过药碗,那丫鬟说沈澈房里坐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公子,林永心中疑惑,走向沈澈的房中。谁曾想,刚一进屋,便看见刘瑞明坐在沈澈床边,两人仿佛也没什么交谈,只是四目相对的坐着。林永心里一惊,药差点洒在地上。刘瑞明眼睛往门口一瞥,笑了一声:“林爱卿与沈爱卿交情之深可见一斑,竟没换下朝服就赶了过来。” 林永仿佛梦中惊醒,立即叩首:“参见皇上。” 旁边站着的沈七听见林永的话才意识到身旁的人竟然就是皇上,吓得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想到方才刘瑞明蹑手蹑脚的进来生怕吵醒沈澈,后来又在沈澈给他问安之前按住他的嘴唇的模样真是太骇人了,自己方才还暗中赞叹他的长相气质,心中又犯了别扭。 刘瑞明走到林永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说了一声免礼,又走回去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药汤向沈澈喂去,沈澈张嘴,一声不吭的喝下。这药端着时都能闻到一股涩味,沈澈喝下去的时候却连眉头也不皱。 林永看见此情此景,心里又惊又疑,谁都知道皇上平日里根本不待见沈澈,沈澈私下里对皇上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那这番场景又怎么解释呢? 林永忍不住开口试探性的问,:“皇上……” 沈澈听见林永说话,眼睛就往他那里看了看,林永看见这个眼神后后边的话立即吞到了肚子里。沈澈又朝林永看了一眼,后者马上说道:“微臣先行告退了。” 刘瑞明未回应,却是看着沈澈,用只够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林永到是听你的话。”沈澈看着送到嘴边的药,终于皱眉,又看向刘瑞明,说:“皇上多虑,微臣方才没有讲话。”刘瑞明拿着药碗的手突然不稳,药都洒在了沈澈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刘瑞明一慌,拿起手边的毛巾擦着沈澈的手臂,被滚烫的水淋过的皮肤哪经得住粗糙的毛巾擦拭?沈澈白皙的手臂上立刻起了一片红色的湿疹状物。 林永看着实在心疼,但也不好走上前去,赶紧唤来大夫。 大夫给抹了药膏,又裹了层纱布。弄完之后沈澈便面露疲色,刘瑞明也知他身体弱,此番折腾又耗了他气力,便不再为难他,摆驾回了宫。刘瑞明刚走,林永便坐在沈澈床边,问:“子墨,你和皇上何时……”沈澈一摆手,打断了他,说:“我实在乏了,你走吧。”说完便睡下了。林永不想扰他,便给沈七使了个眼色,沈七随他走出去,林永便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七跟在沈澈身边多年,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心里明镜似的。他看着林永,说:“皇上给我家大人气受,不是一天两天了。”话讲到这儿,已是禁忌,林永低了声音,说:“那方才……”方才这一出君臣情谊是怎么回事? 沈七眼睛红了红,说:“皇上的心思哪是我们敢猜的呢?他高兴了,便喂我家大人吃药,不高兴,我家大人便受了伤。我家大人个性要强,谁知何时又惹了他?”沈七想着皇上在人前都这样欺负沈澈,再想想沈澈清早回家时不成人形的样子,鼻头又是一酸,沈澈受的委屈太多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林永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他拍了拍沈七的箭头,说:“子墨性格我最了解,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站在他这边,我护着他。” 沈七是沈澈来长安城求取功名时便带来的家仆,他了解沈澈与林永的关系,沈澈字子墨,林永字子玄,他们自幼相识。沈家是商家,虽然富可敌国,但商人地位实在太低,于是沈家便立下家训,立志要把沈家变为书香门第,为此,不光让沈澈自幼拜于一代儒家大师李立辉门下,更是为府上请了许多颇有名望的幕僚门客,林永的父亲便是其一,林永与沈澈年纪相仿,便一同接至府中与沈澈伴读,不过,林永在读书之上又有舞刀弄枪的喜好,且在武术上天资异常,最后,沈澈成了文官,林永成了武将。 林永又回屋看了一会儿沈澈,嘱咐完沈七要好生照顾沈澈便回了府。 郡主婉芸早已在正堂等着林永,她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在自己的脸上扑抹脂粉,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自己昨夜一夜未眠的憔悴模样。她的憔悴,不是因为与林永夜间缠绵,而是一夜胡思乱想后的心累。她仰慕自己的丈夫,他玉树临风,神明爽俊,最重要的是身上有着其他武将所没有的儒雅文气,她期待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3 这桩婚事很久,也为此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一夜都未碰她,她躺在林永的身旁,从开始的娇羞,到疑惑,再到难过,她从未受过别人的冷淡相待,心中异常沮丧,所以她坐在这里,期望林永能稍微做一些解释。 婉芸终于看见林永回来,她起身,亲自接过林永换下的朝服,说:“我一直在担忧,夫君怎么回来这么晚,饭菜都有些凉了,用不用拿下去热热?” 林永的态度也是毕恭毕敬,说:“谢夫人关心,不过太麻烦了,不用热了。”说罢便坐在桌旁开始吃饭。婉芸看着林永的反应,心情明显十分低落。站在林永身旁的管家低声对林永说:“大人,夫人也未吃午饭呢。”林永一愣,停下碗筷,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愚笨,问道:“夫人还未吃饭?”不等婉芸回答,便对管家说:“饭菜拿下去热热,不能让夫人吃凉饭凉菜。”婉芸这时心里才舒坦了一些,说道:“夫君常年征战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以后也尽量少吃凉饭。”林永笑笑,说:“一定一定。” 趁着等饭,婉芸接着与林永说话:“夫君今日为何回来的这样晚?” “沈大人病了,我去看了看他。” 婉芸记得沈大人,当初她偶然遇见刘瑞明带着一些官员在御花园里赏花吟诗,她只偷偷扫了一眼,便记住了沈澈,原因无他,那人长得实在出众,面若冠玉,身材高挑,翩然俊雅。之后几天她还一直暗中期待能再见到他,不过,有件事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澈大人?”林永“恩”了一声,有点惊讶婉芸竟然知道沈澈。“夫君,你可否答应婉芸一件事?”刘婉芸语气急切,表情严肃,吓得林永又是一愣,说:“什么事,夫人尽管说。” “夫君往后可否少与沈大人来往?”此话一出,林永立即讶异问道:“此话怎讲?”婉芸神态更是急切,却支支吾吾半天,一时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说:“我也不知怎讲,但是夫君记住,沈澈大人开罪不得,与他来往时千万别得罪他。”听见此话,林永笑了一声,心中也没多想,他以为沈澈不知什么时候给刘婉芸留下了个阴郁的不能得罪的形象,便说:“怎么会呢,夫人多虑了。”刘婉芸也不再多说,两人沉默着开始吃饭。 第4章 第4章 国事繁忙,秋收季节,胡人觊觎中原粮食满仓,又开始扰乱边境,刘瑞明因此忙的不可开交,却也每天派人往沈澈府中送些滋补食物。既无人监督,沈七便将送来的食物全部倒掉,把满腔怨气全撒在上面,走时还不忘向上面呸一口。沈澈养伤在床,看见沈七气愤的模样也不作评价,只说了一句:“怎么都是些小孩脾气?”便也由着他的性子不再管他。 这一歇息,七八日就过去了。沈澈再回到朝廷之时,官员们早已为胡人之事吵得面红耳赤。 刘瑞明是个有野心的皇帝,年轻气盛,自登基以来国家战乱不断,不过大多数是将军们领着刘瑞明赐的虎符去攻打别人,拓展疆界。此次遭逢胡人侵扰,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前段时间军中盛传朝廷“重文轻武”的传言刚消散,近日又出现了什么“乌啼‘君亡’”之音。弄得军心不宁,再加上战场位于极北的沙漠,许多将士耐不住冰寒,第一仗,竟然败北。 “胡人用意十分明晰,不过是想讨些粮草以便过冬,今年收成也不差,不如就由皇上出面,施舍些粮食,又有何妨?” “李大人说得轻巧,胡人再三挑衅,难道以后都由我们的百姓来养他们吗?” “我看王大人所言在理,若依李大人之言,胡人一定大为得意,认为我们无力抵抗,粮草也被称为投降之礼,这样做,实在有损国体。” “这是缓兵之计,等秋冬一过,位于沙漠的防卫瓮城便能建好,到时打败胡人,岂不是更简单?” …… 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刘瑞明认真听着一言不发,他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眼角,觉得有些疲倦。稍微一走神,便想到沈澈,那人今早到朝后便没有谏言,可能心中还郁结着对自己的气。 “沈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沈澈听了一早上,来龙去脉已清楚,他走至中央,行了礼,说:“微臣认为粮草不能给,仗也不能随便打。”沈澈言毕,辛泽海便接话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沈大人总是能另辟蹊径。”刘瑞明向沈澈挑眉,示意他继续。 “若胡人意在粮草,给他便是,待修好瓮城,攻打他们更为容易。只怕,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林永手心出了汗,担忧的看着沈澈。 “若只讨粮草,便不会有乌鸦啼凶之流言,这样的做法用意再明显不过。”其他官员没有接话,小声议论起来,刘瑞明看着沈澈,他真正的顾虑何曾不在此处?只是他还没有想到可以抓住祸源的办法。 “其他人呢?你们觉得沈爱卿所言如何?” 李大人站出来,说:“微臣认为沈大人所言在理,可是这祸源怎么找,怎么除。” 刘瑞明看向沈澈,沈澈低着头,盯着地面,过了片刻,突然抬眼,目光如炬,“除了祸患还不简单。”他手指凌空一指,指向的人正是孟将军。“皇上将虎符赐于孟将军,让他立即率兵出征。” 孟将军率领的军队乃是最精锐的军中栋材,被称为护龙卫,从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刘瑞明心中一惊,继而兴奋起来,“你的意思,将计就计?”直接擒了这帮不自量力的胡人的首领,击溃他们的国家,让他们什么幺蛾子也作不起来。 沈澈站在殿下,眼里的热度依旧不减:“皇上不也一直在找理由攻打他们么?不过费些兵力,但能一举扫绝后患。” 刘瑞明沉吟半晌,目光在官员们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没有定夺便退了朝。气氛一片阴郁,林永还未和沈澈说上话,徐公公便叫走了沈澈。 沈澈来到御书房里,刘瑞明给他赐了座,又遣散了宫女太监,这才说道:“以后想单独与我商议直接来我御书房便可,不必在朝堂上那般暗示我。”沈澈看了眼刘瑞明,又低下头去,说:“皇上多虑了。”刘瑞明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沈澈挣扎了一下没能抽离,便也由着他去。刘瑞明说道:“护龙卫一旦派出,边疆与胡人打仗的性质可就变了。”沈澈道:“这些年胡人可曾派出过使者来我朝中探访贡礼?”刘瑞明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们吃了先皇的败仗又贼心不死,我怎会允许他使者来我朝中学我治国之道。”沈澈看着刘瑞明,眼神中透着深意,说:“是,我们与胡人已经接近五十年未曾有过交往了。”刘瑞明心中突然发觉一阵异样,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看来我得重新规整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4 下朝里的这些人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讲得通了,“重文轻武”此类扰乱军心的措辞最初是在边疆靠近胡人之地盛传只是障眼法,这一国策由刘瑞明制定,胡人在先皇在位时与中原就断了交流,从何得知?刘瑞明脑海里浮现了朝上大臣的模样,心中一冷。沈澈注视着刘瑞明的眼睛,说:“此番机会千载难逢。” 傍晚时分,徐公公突然被叫至房中,出来时手中多了一道圣旨和一块虎符。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孟将军便带着军队悄无声息的出发了。 次日早朝,刘瑞明坐在龙椅之上,向着官员们说道:“朕已决定,调粮草给胡人。细节琐碎均交于辛爱卿处理。” 辛泽海当初是使尽全力说服皇上出兵之人,如今皇上心意一定,被派去和胡人议和之人早已快马加鞭而去,他只能满腔怨气的开始准备。由于心里不服气,就调了川地的粮草,川地离战乱之处路程尚远,他期望可以多耽误几天,以挫挫胡人的蛮气。 三日之后,议和之人来至胡人的可汗呼延久面前,将皇上的圣旨交付于他。胡人一片沸腾,立即答应撤兵,过了几日,议和官员见他们毫无撤兵之意,询问呼延久,呼延久只道按兵不动是在等待粮草。议和官员心中疑惑,但见军队的确不比自己初到之时戒备森严、士兵们不再摩拳擦掌等待打仗,而是终日玩乐,也不得不信。 只不过,还未等到粮草,却等到了孟将军的军队。 七日之后的夜里,胡人还在睡梦中时,耳边突然传来擂擂战鼓,原先驻守在此处被胡人击败的汉人突然下了战书,胡人虽惊但无慌乱,依着原先制定好的战术对付这些手下败将。战至一半,一队人马突然杀出,个个武功上乘,胡人乱了手脚,孟将军杀至呼延久帐中时,呼延久的长子呼延兰正大骂汉帝背信弃义。 第5章 第 5 章 “沈大人,刑讯室在这边。” 常年不见日光的秘牢里,散发着一股霉味,沈澈跟在狱卒身后,踩在积水的地面上,不一会鞋就被浸透了。 呼延兰在房内正大声呼号咒骂着,突然狱卒开了门,走进来了一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男子,那人进来之后先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布局,然后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呼延兰早已是神经紧绷,他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语气轻蔑,说道:“把你们的狗皇帝叫过来。我要见他。”沈澈面不改色的拿着盛满了茶水的茶杯,将其送到呼延兰的嘴边,说道:“这是中原的碧螺春,你肯定没喝过的。”呼延兰想打沈澈,却被铁链牢牢捆在柱上,只能瞪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是轻蔑一笑,将沈澈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语气轻浮的说:“你回去告诉狗皇帝,要打要杀随他便,只是别再派个白面女人来羞辱我。”听见此话沈澈也不恼,说:“皇上忙于国事,无暇顾及一个俘虏。”俘虏二字咬得极重,呼延兰当时就变了脸色,咒骂的话还未出口,沈澈就笑着转身放下了茶杯,说:“今日就到此处,以后我还会来看你。好生招待呼延兰公子,别亏待了他。”“遵命,大人。”沈澈点点头,走了出去,身后又是一阵咒骂。 御书房里。 “审的怎样?” 沈澈跪拜着:“性格易怒,情绪化。屈打成招恐怕适得其反。”刘瑞明扶起沈澈,说:“慢慢来,不必操之过急。”“微臣明白。无其他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了。”沈澈说罢便要退下,刘瑞明转身坐在一旁,等沈澈走到门口才不急不慢的说:“急什么,给朕回来。”沈澈僵硬的转过身,向刘瑞明走来。迈动步子时,一块锦鲤玉腰佩在鹅黄色的衣服中间若隐若现。 锦鲤玉,顾名思义,色泽十分艳丽,由于原料稀有,普天之下,锦鲤玉做的腰佩屈指可数。 刘瑞明“啧”了一声,把腰佩从沈澈的腰间卸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圆形的玉佩下缀着素雅的流苏,毫无雕饰却已绝美。 “往常怎么没见你戴过?”“微臣不敢在官服之上乱加坠饰。”“玉留在我这儿几天可好?”沈澈狐疑的看了刘瑞明一眼,后者正对那块玉佩爱不释手。“一切按皇上的旨意来。” 沈澈硬是被困在皇宫里与刘瑞明一同吃了午饭才回来,吃饭之时,刘瑞明挨着沈澈,对沈澈的玉、沈澈的脸和沈澈的腰赞不绝口,喋喋不休,说得沈澈脸色发黑,撂了筷子才送沈澈回了家。 第二天,徐公公便将装着玉佩的盒子送到了沈澈手上,沈澈打开盒子一看,圆形的玉佩如今已生生被人切去一半,吊坠的流苏也少了许多。那粗糙丑陋的切口一看就是刘瑞明亲手干的好事。再抬头看看刘瑞明,后者一脸庄严,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笔挺的腰间赫然是那另一半玉佩。 沈澈皱眉,顿时觉得手中的玉佩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孟将军已经连续十多日未上朝,刘瑞明一言以蔽之说:“朕已下令,因胡人此次挑衅太过蹊跷,为备不时之需,孟爱卿正在加紧排阵练兵。”朝中官员除了沈澈谁也不知呼延兰此刻已被捉至秘牢,孟将军至今未归朝的原因是,他们还在沙漠追捕呼延久。 当日,呼延久趁乱带着一小队人马先行逃脱,只留下呼延兰坐镇,不过沙漠距离胡人聚居之地尚远,要捉到年事已高的呼延久只是时间的问题。 整个早朝,林永自从瞥见刘瑞明腰间的玉佩后就一直心乱如麻。那件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沈澈家世代为商,家中收藏了不少此类稀罕物事,刘瑞明腰间的玉佩,分明就是沈澈从小戴在身边的锦鲤玉佩,只是不知为何,少了半边。皇帝向官员讨东西,这实在诡异得很,何况沈澈从未将锦鲤玉佩戴至朝中,刘瑞明何以能得到那玉佩?林永想起那日刘瑞明无端出现在沈澈家中向他喂药的情景,又想起夫人婉芸前段时间向他说的关于沈澈的话,瞬时额上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 一下朝,林永便急匆匆跟上沈澈,他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拉过沈澈的袖子,说:“子墨,我想和你说件事。”沈澈停下来,问:“何事?”林永看着沈澈清冷的眸子,不知为何有点心虚,说:“无大事,只是自从我成婚以来再未与你静下心来说过几句话,今日想请你去喝上几壶茶,不知子墨是否有此闲暇?”沈澈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木盒,笑着说:“也好。” 林永有了心事,一路上对着沈澈欲言又止,沈澈手中拿着木盒,形态也迟钝扭捏了三分,两人心中各有顾忌,索性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到了茶馆。进了茶馆,挑了二楼临窗的位子,两人坐下之后,小二便将茶端了上来。 已是深秋时节,天高云淡,楼下几名幼童在互相追逐着嬉闹,茶馆内兽形香炉里缕缕香气飘散而出,与茶水的雾气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5 混为一体,烟雾袅袅之中,沈澈听见林永说:“这是第十个年头了吧。” 沈澈不再看向楼下,而是定定的看着林永的双眼。 第十年了,他们由江南来到长安城,已经第十年。白驹过隙,林永眼见着沈澈由意气风发、从不掩得意之色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样不动声色的人,他突然觉得不真实。 “那日差人送你的信,你说你没读,其实内容无他,只有疑问一句。既然你未读,我今日便亲自问你。”林永顿了顿,眼中暗光流动,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子墨,若让你弃了功名,与我复归江南也罢,云游四海也罢。不管去向何方,便是再也不困顿于长安,你可愿意?” 林永扯了谎,那日的信上写的是:玄不负墨。那四字透着信封都是一清二楚——林永早已料到沈澈不会拆封,所以用了极重的墨。沈澈握着木盒的指尖早已泛白,双眼垂下不再看林永。过了一会儿,却是坦然一笑,将木盒拿上桌面,打开盒盖,眸子竟不再如往日清冷,而是带了三分□□。 “子玄,若是我不愿待在长安,无人能够将我困顿。若是我不愿离开长安,也无人能劝我离去。你可明白?” 林永看见那半边玉佩,又听见此话,心中寒气四溢,惶惶然如风中残叶,眼中一片黯淡。 沈澈不再言语,拿着木盒,起身离去。 那日晚上,两个酒馆下人将醉如烂泥的林永扶着交付于郡主婉芸。婉芸费力为林永洗漱干净,将他扶到床边,林永嘴中喃喃低语,脸上一片湿润。第二日清早,婉芸醒来时,身边床铺上已经空了,朝堂之上也未见林永身影。家仆茫然道半夜时分听见了些许动静,却不知老爷去了何处。 第6章 第 6 章 呼延兰第二次见到沈澈时,沈澈穿的是一件淡湖蓝色的衣服。 这次呼延兰沉稳了许多,不再大声喊叫,但也或许是因为被磨耗尽了气力。他看着沈澈,眼中带着汹涌的愤恨,却也掩饰不掉眉目间的担忧。 沈澈也不拐弯抹角,坐好之后直接开口说:“我们还未捉到呼延久。” 呼延兰立刻呸了一声,说:“父亲可汗的名讳也是你这狗官可以直呼的?”虽语气恶劣,但神色明显放松了很多。这一放松,眉目之间又变得轻浮,开始毫不掩饰的打量沈澈。那人虽然依旧穿戴讲究整齐,但明显与上次来时相比显得疲惫许多,仔细看去,浑身上下竟透着颓败之气,而且也没佩戴上次的腰佩。呼延兰挑眉,语气轻蔑的说:“怎么,近日朝廷上的事让你这狗官耗了不少心神?” 沈澈没有回应,林永已经失踪了两日,他一边压着此事不让刘瑞明起疑心,一边四处搜寻,已经两日没有睡个囫囵觉了。 迎着呼延兰的目光,沈澈看着被小臂粗的铁链固定在木桩上的呼延兰,嗤笑一声,说:“呼延公子先不必操心我朝之事,你不过只是个阶下囚而已。” 呼延兰怒火中烧,大骂道:“那狗皇帝不过是背信弃义才将我掳来,你还有什么颜面在此夸耀?” 沈澈挑眉,紧接着问:“哦?背的什么信,弃的什么义?” “哼,狗皇帝答应给我们粮草求和,却又暗中派兵相援,若是让天下人知道,肯定给你们安个‘背信弃义’的千古之名。” 沈澈轻笑,说:“呼延公子说笑了,圣上既答应给你们粮草就一定会给,不过粮草抵达之日,你们已经无福享受了。况且圣上未曾说过不会派兵,圣上下旨,难道还要经过贵国的同意?” 呼延兰听后愤怒的大喊道:“强词夺理,你这道貌岸然的畜生。狗皇帝与你们上下一气,狼狈为奸,到时一定会应了‘君亡’之音,这江山还不是……”一记巴掌狠狠抽在呼延兰的脸上,沈澈揉了揉自己的手,离着那张脸极近,厉声说:“你有脸说狼狈为奸?”呼延兰被这一记巴掌打的头中发蒙,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却听见沈澈这样一句话,眼中的恼怒被慌乱取代,只是一瞬间,惊慌一闪而过,呼延兰便明白自己中了沈澈的套,沈澈心下了然,接着说:“你与呼延久团聚之日,便也是人头落地之日,安心等死吧。” 夜晚,沈澈被徐公公引着来到刘瑞明寝宫内,刘瑞明衣衫已褪,徐公公面不改色的拉起明黄色的床帘,低着头等沈澈进去后放下帘子安静退出。 沈澈走进去,跪拜在布帘与床之间狭窄的地面上。刘瑞明看着他,问:“如何?” “与皇上的猜测符合。” 刘瑞明慵懒的“恩”了一声,说:“上来吧。”沈澈依旧僵在原地,刘瑞明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沈爱卿怎么每次都这般扭捏。起来,你难道想跪一夜?”说完此话刘瑞明便后悔,那次也是这样一句话,沈澈立即回道“求之不得”。惹得自己动了气,真罚他在床边跪了一夜,天还未亮,沈澈便昏死过去,半月都下不了床。 有时沈澈身上的倔劲令刘瑞明也有些忌惮。 谁知沈澈听见此话也不回应,刘瑞明暗舒口气。在他看来,沈澈不反驳已是在向自己示好,于是亲自下床扶起沈澈,却见那人眼下一圈青灰,显得十分疲倦。刘瑞明莫名心疼,亲了亲沈澈的眼角,语气也是软软的:“我今日温柔待你。”说罢去吻沈澈的唇,那一吻竟真是轻柔备至。沈澈张着嘴没有回应,片刻之后眼角一片湿润。刘瑞明又去吻他的泪水,沈澈睁着眼睛,看见刘瑞明睫毛微颤,当真是温情缱绻,心中一片茫然。 刘瑞明不管再温柔,到了关键时候沈澈仍是像受刑般痛苦难耐,毫无快感可言。刘瑞明叹息道:“我此番伺候竟又是白费?”也不再顾沈澈的疼痛。 月上树梢,沈澈坐着一顶软轿被刘瑞明的侍卫护送。他疲倦不堪,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行至半路,轿外突然传来剑啸之声。沈澈来不及反应,就被人迷晕昏睡过去。 药效过的很快,沈澈醒来时窗外的天仍然一片漆黑。屋内点着一支蜡烛,窗子是破的,风吹进来,烛火忽明忽暗。他躺在床上,身旁坐着的正是林永。 林永看见沈澈醒来,表情冷若冰霜,声音也透着寒气,说:“以前不知道,沈大人竟如此繁忙,这么晚还要服侍皇上。”见沈澈不答话,林永翻身压上去,沉着脸撕扯沈澈的衣服。沈澈双手双脚被捆的严实,挣扎不得,只能瞪着他低声喊道:“林子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林永仿佛没有听见,湖蓝色的衣服“刺啦”一声被撕扯开来,沈澈感到遍体生寒,开始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林永看着沈澈的身体,神经仿佛顷刻崩溃。 在昏暗的烛光下,沈澈光洁的身体上齿痕明显,红紫交错,让人瞬间想到春日漫山的桃花。 林永痛苦的闭上眼睛,拥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6 沈澈,声音已变了腔调,他颤抖着说:“子墨,和我走吧。我们不要这狗屁的功名了,我们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你就再也不用受这苦刑了,我好生待你,你和我走,好不好?” 沈澈没有答话,林永覆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想要帮他抚平紧皱着的眉,想要盖住他脖子上新增的齿痕,林永的手不由自主的向着沈澈的腰抚去。沈澈软了身子,往林永身上贴,说:“子玄不想来吗?” 林永猛然惊醒,立刻支起身子坐到一旁,眼神慌乱:“子墨你别这样,我……” “你不也是看上这副皮囊了?”沈澈冷笑一声:“我服侍他,和服侍你有何区别呢?和你走还需躲着他,我又何必折腾自己。” 第7章 第 7 章 “一群废物。”刘瑞明怒吼着将手边的奏折甩到侍卫的脸上。 “谁劫的?” 侍卫哭丧着脸:“回皇上,天色太晚,实在看不清。” “混账。那你们还活着回来做什么?”刘瑞明气得眼睛通红,身旁的徐公公立即跪下,说:“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刘瑞明瞪着他,说:“昨天夜间为什么不向我禀报?”徐公公听见刘瑞明气的连“朕”也忘了说,吓得脸都变紫了,声音中带了哭腔:“皇上当时已经歇息了。奴才,奴才怕扰了皇上歇息。”说完便等着刘瑞明发怒,谁知刘瑞明无神的跌坐在床上,眼睛通红竟是快有泪水溢出。徐公公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自己揣测错了?自己自幼服侍先皇,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自己还是日夜照顾皇上,自以为已把皇上的性子摸透了□□分,何况皇上年轻,什么心事都外显,他平日里百般折磨沈澈,这会儿怎么如此上心?徐公公突然间想到什么,心中一紧,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刘瑞明无神跌坐了片刻,突然间站起来,对着徐公公说:“给朕备马,朕要去林永府上。” 林永自然没有在家,刘婉芸早已对林永的不辞而别心灰意冷,她看见刘瑞明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刘瑞明没有安抚她,冷着脸问:“林永呢?”刘婉芸哽咽着:“他已经……”“失踪几日了”还未出口,便听见正门门口传来一声“微臣林永,叩见皇上。”刘瑞明转身,看见林永穿着一身夜行衣跪拜在地,眯了眯眼睛,问道:“沈爱卿今日未去早朝,林爱卿可知原因?” “沈大人抱恙,歇息在床,微臣方才才去探望了他,不过是受了风寒,调养几日便可康复。”林永看着地面,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 “既然林爱卿已探望过,那朕就不再费心了。”刘瑞明说着便要骑上马,又听见林永说了一句“沈大人乃是儒家弟子,奉的是‘出世为民’。” 刘瑞明顿下动作,回头看见林永站了起来,直视着自己,面色灰败,他接着说:“‘出世为民’者被逼得紧了也会潇洒离去,绝不会委曲求全,皇上您说对不对?”刘瑞明放下马缰,三两步跨至林永面前抓住他的领口,说:“朕让谁委曲谁都得受着,朕能封你驸马,不就是有人在替你受着委曲吗。”林永依旧面色灰败的看着刘瑞明,心中却是空的。 呼延久还未找到,孟将军一直未归朝也引起了怀疑,刘瑞明只能下令让他快速赶回。但传达命令再加上一队人马赶回朝廷仍需要不少时日。有武官说自己从未在围场看见过孟将军练兵。几千精兵,不在围场练,又能在何处?刘瑞明只道自己早已安排了其他地方,然后就岔开话题避而不谈。 深夜,凌王府中,正厅旁的暗室内由于许久未通风,蜡烛光十分黯淡,凌王觉得胸口发闷,指着桌上的信问:“那这些信作何解释?” “王爷还不明白?这是皇上使得障眼法,那些信,根本就不是出自呼延久之笔。”李清拿起其中一封,递给凌王,面露难色,说:“只怕,咱们都让皇上给诓了。” 凌王突觉头有些晕眩,疑惑望向他,李清接着说:“那孟将军和那五千精兵怕是早已不在长安城。如今,没有人能护得了刘瑞明。” 凌王心中一惊,兴奋起来,在房里踱了两圈,又面露忧虑:“若是猜错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全折了进去;若没有猜错,呼延久怕是已经出事,无人与我里应外合,我还有多少胜算可言?” 李清看着凌王,说:“若未猜错,呼延久被捕,倘若屈打成招,不多时日您便会被皇上派的人暗杀。”凌王闻此面色一变,李清接着说:“王爷这些天派去的人可在长安城里找到孟将军?”凌王摇头,李清上前握住凌王的手,道:“那便不会错,长安城如今对于刘瑞明而言,已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的兵力,都在王爷您这儿。” 第8章 第 8 章 刘瑞明从徐公公的手上接过密函,看过之后递给沈澈,密函上说,呼延久已经找到,但因孟将军只留了十余人搜寻,无法抵抗呼延久带领的百人精壮护卫,请求皇上立刻派兵增援。 沈澈合上密函,说:“夜长梦多,孟将军还在回朝路上,离呼延久最近,不如直接调他再赶回沙漠。”刘瑞明侧目看他,沉思片刻,说:“孟长留必须回朝了,否则实在可疑。” 沈澈疑惑的看了刘瑞明一眼,随即想到只要那十几人一直按兵不动跟踪着呼延久,然后沿途留下印记,那么呼延久的抓捕就不是难题,现下最主要的是不要引起朝中大臣们的疑心,于是自然接着问道:“那依皇上的意思,是要另派人马赶去?” 刘瑞明点头,略带迟疑地说:“却不知派谁去最合适。”沈澈也凝神思索,一直站在一旁的徐公公突然上前,说:“奴才斗胆,想向皇上献计。”刘瑞明挑眉,徐公公接着说:“此事关系国运,定要找最可靠的人。沈大人认为满朝武将中最可信的人是谁?”不等沈澈答话,徐公公便道:“是的,非林大人莫属了。” 林永被召入朝,听沈澈讲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信誓旦旦的跪在地上,对着刘瑞明,语气铿锵有力,道:“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当日夜晚,沈澈来到城门口为林永送行。林永骑着高头骏马,身后是二百精兵。沈澈看着他,说:“此去风险较小,但要注意掩人耳目。”林永也看着沈澈,目光如炬,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声“保重”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过了良久,沈澈仍驻足望着,徐公公便上前说:“沈大人,该回去了。”沈澈点头,说:“劳烦公公来送令牌。”徐公公笑着说完“为皇上效劳。”,也看着兵队的方向发呆,他叹了口气,说:“林大人真是命好,皇上此番又送了林大人一个功名。”见沈澈回头看自己,徐公公干笑两声,说:“呼延久已是苟延残喘,此番抓他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沈大人说皇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7 上是不是把本来属于孟将军的功名赠给了林大人?”沈澈听见此话顿时脸色苍白,徐公公看见他的反应,心里一哆嗦,连忙向沈澈告辞,边走边暗骂自己多嘴,也怪那沈澈太过聪明。 无端赐功名,分明是想要借此除了林永! 沈澈转身向城门外跑去,护城守卫立即拦住他,说:“沈大人请回,皇上有令,没有出城令牌,我们是不会放行的。”沈澈在腰间摸索片刻,拿出早先刘瑞明赐给自己的令牌,给那侍卫看,说:“见此令牌还不放行。”那侍卫看见令牌之后便跪在地上,说:“皇上有令,示此令牌者不允放行。” 沈澈冷笑一声,转身直赴皇宫。 刘瑞明看见沈澈跪在自己面前,听见那人声音清冷而刺耳。 “皇上请饶林永不死。”说完之后那人便向自己叩首,一下下磕在地面上,逼得自己太阳穴隐隐作痛。 刘瑞明示意侍卫去扶沈澈,那人额上已出了血,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直视着刘瑞明,说:“林永一片忠心,皇上请放了他。” “林永如今已是驸马,请皇上看在婉芸郡主的面子上,放了林永。” 刘瑞明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道:“你此番是在逼朕?” “微臣不敢,只求皇上放过林永。” 刘瑞明看着沈澈,心中火起,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说:“你如此聪明,便知此番已是徒劳。你不是在逼朕是在做什么?”沈澈面色灰败,额上的血划过眼角,说:“微臣愿替林永受死,请皇上收回旨命。”刘瑞明闻此心中隐隐作痛,指尖也开始微微颤抖。徐公公见情形不对,立即跪在地上,说:“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刘瑞明像是没听见,依旧与跪在地上的沈澈对视着,两人均如弦上之箭,紧绷着身体,毫无退让之意。沉默半晌,刘瑞明问:“若革去你的职位,将你困在这里,你会如何?”沈澈毫无迟疑:“微臣将以死明志。”此话一出,刘瑞明心中的弦像是断了,深吸口气,胸中一片寒凉。 “朕不会收回旨命,你更是休想再见到林永一面。”刘瑞明说罢起身走出房间,徐公公走到沈澈身边停下了脚步,语气诚恳,但声音中带有一丝嘲讽:“沈大人,孟将军还未回朝,一步走错便会江山易主,老奴请求大人不要在此时给皇上添惹麻烦,否则付出代价的就不光是林大人了,还有天下苍生。”说罢也走出房间,只留沈澈一人无神跌坐于地。 第9章 第 9 章 “启禀皇上,凌王府上遭逢事变,今日请了休憩,托臣禀告皇上。”刚上朝,刘瑞明还未坐稳,李清便在殿下为凌王请休憩。 刘瑞明皱眉,问:“凌王府上遭遇了何事?” 李清眼神飘忽不定,看了一眼刘瑞明又立即挪开视线,支支吾吾道:“微臣不知。” 刘瑞明冷哼一声,说:“那这休憩朕不允,去把凌王给朕叫来。”徐公公应了一声便走出大殿去安排。 不多时,凌王被侍卫带到殿中,只见他双眼下一片青灰,形容憔悴,一进殿便跪在地上,说:“皇上,请救救臣弟。” 刘瑞明心中惊觉一阵亢奋,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但自己从未想过竟是凌王,他暗中缓了口气,语气镇定的问:“何事竟让凌王如此惊慌?” 凌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刘瑞明偏头示意了一下,离凌王最近的沈澈便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凌王也未看搀扶之人是谁,道了一声谢,又瑟瑟发抖看向刘瑞明,像是鼓了很大的劲,咽了口唾沫,说:“臣弟府中,有恶鬼。” 朝中大臣们闻此均侧目看向凌王。 “凌王爷,此事细节怕是不宜向圣上说。”沈澈站在凌王的身边突然说了一句话,吓得凌王颤了一下,凌王回头看沈澈,沈澈又道:“怕是污了圣上的耳朵。” 凌王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李清便向王泽祥使了个眼色,王瑞祥立即跪在地上,向刘瑞明说:“皇上,此事已困扰王爷多日,请皇上解救王爷于水火之中。” 朝中人均知凌王与王大人交情甚好,对他向凌王请求圣命的举动没有表示出讶异,沈澈皱眉,看向刘瑞明,轻微的摇了摇头。 凌王也镇定下来,说:“皇上身边的能人异士比我府上多得多,若皇上肯救臣弟,那这事情就没有这般复杂了。” 刘瑞明看着凌王,手从腰间拿起玉佩把玩,像是丝毫不在意,说:“皇弟这是什么话,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朕当真不愿细听,不如就让沈爱卿代朕随你去府上看看。”不等凌王回答,刘瑞明看向沈澈,说:“沈爱卿,朕养的能人异士均可随意调动。”沈澈行礼:“臣遵旨。” “哼,本以为此事在朝堂上说出来可扰乱殿中大臣们的心,没想到竟让沈澈这天杀的给搅了。皇帝也是,竟派个沈澈来敷衍此事。”王泽祥气愤的看着凌王,心里恨不得派人直接将沈澈给刺杀了。一动这心思,他胸口郁结的气仿佛一瞬间给顺通了,古怪的笑了一声,说:“王爷,沈澈是块绊脚石,虽不大,但要是关键时候绊我们一脚,那……”凌王还未答话,一直坐在一旁皱眉深思的李清突然说道:“不可动此人。”凌王与王泽祥疑惑的看向李清,王瑞祥问:“为何?他族中无权贵,无人给他撑腰,再者,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他,皇上不会怪罪在我们头上的。” 李清摆摆手,神色严肃,说:“不知王爷和瑞祥兄今日可否见到皇上身上的玉佩?”凌王摇头,说:“本王未曾注意。”王泽祥却是偏着头想了片刻,问:“李大人说得可是那半月形的玉佩?”李清点点头,道:“是,但那玉佩原本并非半月形,而是圆形。”李清顿了一顿,觉得脊背阵阵发凉,他看了一眼凌王,继续说:“李某曾在沈澈身上见过那玉佩原貌。” 当年林永生辰,李清一大早便前去庆贺,走至林府门口时与沈澈打了个照面,沈澈当时还不似如今沉稳,莽莽撞撞从林府里跑出来,身上未穿外衣,李清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腰间绝美的玉佩,林永拿着沈澈的外衣追在身后给他披上,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林永拉着沈澈往府里走,沈澈不领情,甩袖便走了,留下李清与林永在原地好生尴尬。李清方才想起此事,那玉佩的形貌和花色在脑中愈发清晰起来,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问凌王:“兵力还有几日才可准备妥当?” 凌王还没缓过神,但已经被李清紧张的神色给感染了,下意识地回答道:“四五日便可。” 李清摇摇头,道:“再快,最好不出三日。另外,皇上没让王爷当朝说出闹鬼之事的细节,怕是已有疑心,所以一定要万分小心沈澈,别让他抓住把柄。” 第10章 第 10 章 如李清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8 料,当日下午沈澈便来到王爷府中审查,凌王见他身后竟是徐公公陪伴着,心中一紧,连忙请他们上座。 沈澈拿过下人递来的茶,放在桌上,看向凌王,道:“打扰王爷了,还请王爷将事情详尽告知在下。” 凌王道:“哪里哪里,何来打扰之谈?沈大人肯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本王感激不尽。不过,本王身体抱恙,恐怕难以详尽道来。”凌王说罢,身旁的管家便向前一步,道:“事情巨细,小人将一一为大人诉说。”徐公公笑了一声,说:“要是王爷今日不适,沈大人明日再来也不迟。”沈澈摆摆手,道:“无妨,请继续说。” “民间有个说法,这未过五岁的孩子都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知大人可曾听过?” 沈澈道:“略有耳闻。” “王妃婉慧娘娘的公主今年虚岁三岁,脸蛋生的俊,也不惧生人,哪个下人没事都想上去逗两下,可不久以前,就发生了件邪门的事,就是看见锦主子就哭,停都停不下来,简直哭得要背过气去。” 那管家停下来看沈澈反应,沈澈说:“这很正常,说不定锦妃给孩子留有什么坏印象。” 一旁坐着的凌王这时一摆手,说:“不会的。” “哦?”沈澈疑惑看向凌王。那管家接话说:“沈大人有所不知,锦主子心地出了名的好,举止优雅,又是大家闺秀,从没见过她责打哪个下人,也没见过她和哪个主子红过眼。锦主子也性喜小孩,小公主在以前被她抱着怀中根本就不哭,小嘴乐得停不下来,而前一阵一见就哭,一见就哭,不许锦主子靠近。” 沈澈道:“这便奇怪了。” “这事以后,府里就有些资辈老的人开始说锦主子怕是沾上了什么东西,于是就让锦主子从民间请了个道士给看了一下,那位道士只道,鬼物缠身,就将黄符一烧,给锦主子和着水喝了下去,那晚,锦主子下身就一直流血不止,谁曾想竟流下一块血疙瘩。自此小公主看见锦主子就不再哭闹。人人都讲那是极凶恶的鬼胎……”“大胆奴才。”徐公公突然厉声打断那管家的话,道:“凌王贵为皇族,你竟讲他妃子腹中胎儿为鬼胎?” 凌王面色一变,刚要说话,沈澈便道:“徐公公,切莫怪罪他,他只是转达了府上其他人的说法。你继续说吧。”管家擦了擦汗,与凌王交换了下眼色,对着沈澈说:“谢大人。老奴开始也责打过乱嚼舌头的下人们,可不知怎的,锦主子几天后无缘无故就死了,再过了几天婉慧娘娘就得了失心疯,都说这鬼胎非为大吉,就是极大地怨恶。只说那道士鬼物未除尽,倒惹得鬼胎大发雷霆,扰得王府不宁啊。还望大人明察,还王府一个清静。” 沈澈听完,看了眼凌王,凌王用手指捏着太阳穴,显得十分疲惫。 “此事在下已了解,王爷既然身体欠佳,不如请在下直接在府中调查。”凌王只好答应,自此暗室研讨只能转移到李清府中。 第三日,朝堂之上,沈澈站在百官中央。 “臣认为,罪魁祸首,便是王大人之女王清月。” 朝中的大臣都倒吸了口气,王泽祥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沈澈,你含血喷人,你竟敢污蔑我的女儿。” 沈澈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凌王,抬手示意呈上证据。 刘瑞明看着那画了押的字,实在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澈将凌王府中管家的话几乎原封不动的向所有人重复了遍,接着说:“臣在锦妃房里找到了一张黄符,那张黄符气味甚怪,于是臣便拿回府中让医师查看,医师一看,便知那上涂有让女子滑胎的药剂。而锦妃在服了那黄符之后,滑下的,恐怕是凌王的骨肉。” “单单凭这你就能污蔑我的女儿?”王泽祥冲沈澈喊道。刘瑞明示意沈澈继续说,沈澈就继续说道:“那时,我以为凶手是婉慧娘娘。因为那个道士是婉慧娘娘娘家的人帮她请的。而且,据王爷府上所讲,那天锦妃滑胎,跟随在她左右的除了下人,就只有婉慧娘娘。可是细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个凶手,不太可能将自己在整个案件中暴漏的如此彻底,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婉慧娘娘只是一个内应,或者说,她是参加了这个案件,可她自己也对另一个凶手的目的不甚了解,只是一味的听另一个凶手吆喝。于是我找人模仿婉慧娘娘的笔迹朝她家中写了封家书,说自己只是在故意装疯卖傻,还望家父再将那道士请来,有天大的事要做。那封家书如今也在证据中一并成给了皇上。” 刘瑞明翻了翻,果然在里面,说:“不错。继续。” “可是那个道士没有请来,倒是把锦妃的贴身丫环翠柳给请来了。那日,翠柳一人偷偷摸摸的在我信中所提的地点徘徊,我为证实心中所想,急忙抱来月公主,果然,月公主一看见翠柳便嚎啕大哭,眼里露出惧色。”沈澈顿了顿,“月公主怕的根本就不是谨贵人,而是她的贴身丫环,翠柳。然而翠柳又在锦妃身旁寸步不离,再加下人恶意相传,所以所有人都将问题看向了锦妃。” 于是那日,沈澈未向凌王说明,便急忙命人将翠柳捉拿起来押至沈府,进行审讯,小女子不经吓,一下子全招了出来,说自己以前是婉慧娘娘的奴才,有一次婉慧陪锦妃下棋时锦妃身体不适,婉慧娘娘就请太医给她把脉,太医看过后,发现是喜脉。这太医以前被婉慧救过,就长了个心眼,先给婉慧说了情况,婉慧就让太医说锦妃只是受了风寒,锦妃心地善良,就相信了。从那以后婉慧娘娘就强制翠柳不停打月公主,直到打得月公主一看见翠柳就不停哭闹,就将翠柳送予锦妃。而后造出那些流言让锦妃心生恐惧,直到请来道士,喝下事先准备好的黄符做的汤,滑下了胎。 “说到这里,恐怕各位以为罪魁祸首就是婉慧了,可是为什么锦妃死后,婉慧也疯了呢?”沈澈看了一圈朝上大臣。继续说,“那是因为婉慧只想让锦妃滑下孩子,根本没想害死她。所以心中愧疚,本身就过不了那道坎,那天晚上我们埋伏在婉慧娘娘宫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打着灯笼在外面装神弄鬼,这才知道,婉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硬是被吓傻了。而那个人,已经承认了自己为王大人长女王清月所托,还说了王妃要借此除去两个眼中钉。所有的供词以及画押,现在均在皇上手里。” 凌王神色古怪的听完沈澈的话后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原来如此,多谢沈大人,还,还不来人将王泽祥拿下?”王泽祥始终冷着脸,此时却是怪笑了一声,说:“看来当初的确应当除了你。”说罢袖中寒光乍现,一把尖利暗器从他袖中飞出,直飞向沈澈,沈澈与其他官员均还未反应,刘瑞明便大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9 失色的喊了一声“小心。”沈澈被刘瑞明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然后便感觉腹前惊天动地的疼痛,眼前金晃晃一片,耳边又是百官惊慌的声音,又是侍卫捉拿王泽祥的声音,又是刘瑞明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颤抖的声音。 金晃晃突然变作一片漆黑,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第11章 第 11 章 沈澈原以为自己昏迷了许久,没想到距离事发只有一个时辰多他便清醒了。此时御医已经处理完伤口,沈澈有幸躲过拔刀敷药之痛。 刘瑞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沈澈的手,全然失去了冷静,丝毫没有顾忌身边还有许多官员,那些官员们亲眼目睹了刘瑞明因为沈澈而惊慌失措的样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澈,你觉得怎么样?”刘瑞明见沈澈醒来,急忙关切问道。 沈澈摇摇头,声音已无平日气力:“皇上,微臣还有一事未讲。” 刘瑞明眼神温柔道:“你说。” “凌王府一案,还牵扯到了一个人,那丫鬟已经招了,给王泽祥出谋划策的人,是徐福德。” 徐公公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急忙道:“皇上,奴才没有啊,沈澈这是含血喷人。”在场的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刘瑞明看着沈澈,敛去了笑容,将他的手放下,想要发火,看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又不得不把火气压下去,说:“你身体需要静养,不必再操心这件事了,朕自会派人查明。” 沈澈摇摇头,迎上刘瑞明的目光说:“供词已交给了皇上,请皇上立即惩治徐福德。” 刘瑞明终于掩不住愠色,反手捏住了沈澈的脖子,向着身旁喊了一声:“全都给朕退下。”等到所有人都出了房间,刘瑞明又加重了手上力气,道:“你还在想着怎么给林永报仇?” 沈澈毫无惧色的看着刘瑞明,眼神挑衅,刘瑞明在这样的眼神下突然冷静,松了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沈澈,你赢了。”说罢便走出了房间,沈澈只觉刘瑞明的身影过于脆弱,他看着自己的最后一个眼神竟透着委屈。 刘瑞明刚走出房门不久,徐公公便拿着一方长木盒走了进来,满脸气愤的瞪着沈澈,将那木盒打开递给他。那木盒里躺着的竟是林永随身携带的长剑,只是剑身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一个“安”字,沈澈惊疑,耳廓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 “沈大人,您如此聪明,就不用老奴再解释什么了吧。”徐公公颇有些嘲讽的看着沈澈,继续道:“沈大人让皇上将郡主赐婚给林永一事当真是万全之策,但事到如今您怎么自己先糊涂了?” “皇上因为郡主,根本没有暗杀林永,只是革了他的官职,让他别再踏进长安城,前几日郡主来信,说是已经与林永安定下来了。”徐公公将木盒放在桌边,继续道:“这把剑,是林永托人给大人的。” 沈澈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看着那长剑,轻轻的说了一句:“活着便好。”徐公公见他面色愈发苍白,身形颤抖,修长的手指狠狠拧着被子,心道不好,急忙去唤刘瑞明,刘瑞明进来后揭开被子,发现沈澈腰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半。 御医又来处理伤口,刘瑞明知道沈澈最受不了疼痛,紧紧握着沈澈的手,说:“你就别再因为林永一事与我置气了,身子是你自己的。”沈澈闭着眼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过了许久,道:“我活该疼着。”刘瑞明心疼的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说:“是朕有错在先。” 王泽祥本罪不至死,但由于其刺伤沈澈,皇上盛怒之下直接问斩了他,并且下令抄了王瑞祥的家,最后竟发现王瑞祥在府中私藏了许多兵器。 是夜,长安城内喧嚣已散,人们正在梦中会见周公。突然,一声凄厉的“君亡”划碎宁静,石破天惊。人们被惊醒,瑟瑟发抖藏于家中,屋外嘈杂不断,火光诈起,剑啸吟吟,仿若百鬼夜行。 纷乱之中,有人喊道“天将降大祸矣,唯有君亡可抵百姓之灾。”声音凄厉,回响不断。 所有大臣急忙换上官服,赶往皇宫。 御书房内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刘瑞明坐在桌旁,身上披着龙袍,头发略微有些凌乱。 过了一会,一侍卫面色怪异的进来,跪拜在地,说:“禀报皇上,属下办事不利,并未抓到恶意呼号之人。”刘瑞明还未说话,其他官员便小声责怪那侍卫,那侍卫面色更是异常,吞吞吐吐地说:“属下抓不到,是因为街上根本空无一人,没有人在街上喊叫。”官员们听见此话身形一颤,耳边又传来“君亡”,他们神色怪异的看向刘瑞明,刘瑞明出乎意料的冷静,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说:“什么鬼神作怪,分明是胡人捣鬼。” 突然外面一阵喧嚣哭号,数千士兵举着火把瞬间包围了御书房。大臣们乱作一团,凌王已身着龙袍,胜券在握的从人群中走出,大声喊道:“上天降旨,朕顺从天意,今日便要亡了这刘瑞明。给朕将他擒下。”士兵闻声而动,刘瑞明不急不缓,甚至带了笑意,他拍了拍身旁惊慌着护他的官员,似乎在安慰那人,对着凌王道:“凌弟,你们的兵器还够用吗?” 凌王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与沈澈玩了点鬼把戏就能挽回大局,没用,给朕将他擒下。” 刘瑞明眼神凌厉的扫了眼那些士兵,那些士兵竟都不敢向前,刘瑞明道:“且慢,朕这儿有凌弟的一位故人。”此话一出,屋内有一面墙挪动,两个侍卫押着一人从中走出,凌王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呼延兰。 凌王脸色大变,听见刘瑞明说:“凌弟,呼延兰都被捉到这儿了,你说,朕的护龙卫还能在哪呢?”士兵们一听见护龙卫吓得连武器都拿不稳了,纷纷向外退着,屋外突然传来擂擂鼓声,所向披靡的护龙卫呼号着向这边增援,凌王大惊失色,刘瑞明趁机说道:“此刻归顺朕者,朕可以既往不咎,拿下凌王刘瑞宇首级者,封侯。”士兵们沉着脸色,互相看了两眼,立即将武器对准了凌王,凌王狼狈跌坐于地,不可思议的瞪着刘瑞明,胸膛一瞬间被剑刺穿。 刘瑞宇猜的没错,孟将军还未归朝,五千护龙卫四千还在外,在屋外的只有一千护龙卫与临时凑的普通侍卫和太监。 朝堂上。 “凌王刘瑞泽蓄意谋权篡位,按律当处以绞刑。其余党交于李彦明肃清。” “遵命。” “另外,城内闹鬼之事交由徐爱卿查明。”刘瑞明顿了顿,看着徐,说:“徐爱卿,替朕洗清污蔑,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听见此话大臣们脸色一变,纷纷跪下。刘瑞明道:“还有一件事,呼延久人头已到,林永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只是他不幸中了胡人邪术,尸骨未存。朕痛失爱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10 特追林永为威武将军,以白银千两宽慰其父母。” 第12章 第 12 章 沈澈大病初愈,身子显得更为瘦削,他走进软禁着呼延兰的房间,亲自为那人斟了一杯酒。 “这里有今日在朝上与贵国使者拟定的契约,呼延公子请过目。”呼延兰接过沈澈手中的纸,扫了一眼,便面露凶光:“你们这群无耻之徒,竟想收我离城?” 沈澈一笑,道:“呼延公子认为自己的命还抵不过一座离城?” 呼延兰阴鹜的瞪了沈澈一眼,将自己的手印盖在纸的右下方,盖好之后便拿起递给沈澈,沈澈去接,不曾想被呼延兰狠狠抓住了手臂,侍卫连忙上前控制住呼延兰,呼延兰仍是那副阴鹜的表情,却笑了一声,道:“沈大人,你的玉佩怎么无端跑到皇上那里去了?” 沈澈揉了揉被抓的青紫的手臂,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一股异样。 经徐大人排查,城内闹鬼之事不过是些小把戏,刘瑞宇先命人在路边地下挖好暗室,怪声呼号之人躲在其中,难怪侍卫抓不到,城内乍隐乍现的火光,也是由藏在暗室里的人掀开室顶,举着火把一跃而出造成的。 除去沈澈意外受了伤,几乎是大获全胜,刘瑞明心情大好,在宫里摆了宴席宴请百官。宫里歌舞升平,烟花灿烂,竟比过年时还要热闹几分。 深夜,官员已经散去,刘瑞明也带了三分醉意,拉扯着沈澈来到他的寝宫。一关上房门,刘瑞明便吻上沈澈,手在沈澈腰间抚摸,嘴里还嘟囔着:“我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沈澈一听见此话,狠狠推了下刘瑞明,说:“还没好。”刘瑞明一笑,又吻上去,这次不再温柔,攻城略地般追着沈澈的舌尖。 刘瑞明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沈澈,像是陷进了温暖的沼地,问:“今日是怎么了。” 沈澈也觉异常,心里像是被什么给蒙蔽住了,全然没有以往的痛楚,身体由于刺激不住痉挛,几乎不受控制,沈澈听见刘瑞明发出舒服的喟叹,不由自主挺着腰身,迎着刘瑞明的冲撞,双腿环上他的身体,白皙的身体透出淡淡的粉红。刘瑞明更是情动,拥着沈澈恨不得将他嵌入骨髓。 沈澈半夜醒来,脑中已经清明,身下黏湿也已被人处理干净。抬眼看刘瑞明,那人眉间竟无端出现了一条红痕。沈澈心觉异常,摸向刘瑞明的身体,竟发着烫。 第二日早上,刘瑞明眉间的红痕仍未消失,身体竟开始颤抖,沈澈急忙叫来御医,御医只道刘瑞明身体正常,实在查不出病因。沈澈心急如焚,暗中派人去民间搜寻能人异士。各种各样的人来到刘瑞明面前,战战兢兢瞧病,然后向着沈澈无奈摇头。 刘瑞明基本上已经陷入昏迷了。 一日,一个身着怪异衣服的人被沈澈派出去的人带到宫中,那人跪在刘瑞明病榻之前,看了一眼刘瑞明,道:“这不是蛊术嘛。” 沈澈心中一颤,问:“你说什么?”那人站起来,看着沈澈说:“大人,皇上可是浑身发烫却觉得异常冰寒?”沈澈点头,那人道:“那便不会错了,皇上被人下了蛊。”说完却表情怪异的看了眼沈澈,说:“这是胡人的蛊术,眉间一道红痕,称为‘情蛊’。” 沈澈一愣,说:“愿闻其详。” 那人道:“能下蛊之人,是与皇上行云雨之人。蛊虫由下蛊之人转移至皇上身上,对皇上有性命威胁,对下蛊之人却无碍。只有找到下蛊之人,再与皇上行云雨之事,方可将蛊虫引掉,只是蛊虫回来之后会不会再威胁下蛊之人的性命,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沈澈皱眉,过了半晌,道:“下蛊之人最开始是怎么将蛊虫引至自己身上的?” 那人道:“简单,把养的蛊虫放在自己身上,蛊虫自会钻入体内,这是种蛊。” 沈澈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呼延兰时那人阴鹜的笑容,说:“所以下蛊之人不一定是养蛊之人。” “大人聪明。蛊虫若是对宿主无威胁,时日一久便会自己死去。但眼下这光景,怕是得快些找到元凶给皇上引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 我想听一听评论啊 第13章 第 13 章 沈澈沐浴之后坐在床边为刘瑞明挽起头发,那人双眼紧闭,浑身还是不住颤抖。沈澈笑了一声,说:“那日初尝云雨之乐,竟是因为情蛊作怪,真是出人意料。” 刘瑞明费力睁眼看了眼沈澈,沈澈帮他褪下衣物,眉间笑意不减,说:“你一直欺压我,我今日全都还回去,你说如何?”说罢便吻上刘瑞明的唇,刘瑞明终于有所反应,却不及沈澈攻势强盛。两人终是□□着纠缠在了一起,沈澈吻至哪里,刘瑞明便觉得哪里如沐温泉,脑中一阵清明一阵眩晕,弓着腰将身体往沈澈怀里送。沈澈一边顾及刘瑞明的快感,一边用抹了香膏的手细细为刘瑞明开拓。两人身影交叠在明黄的床帐上,炭火烧的劈啪响,屋内温暖如春。 刘瑞明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全是沈澈,沈澈初进圣殿时偷偷看自己的模样,沈澈在朝上对答如流时得意的模样,沈澈初次与自己同床时受了惊吓的模样,沈澈站在殿下看着自己冷漠的模样,刘瑞明在梦里对沈澈说:“往后任你清风疾马,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便不再逼你。”刘瑞明还说:“能不能不计前嫌?我知你‘出世为民’,但你能不能为了我这个人留在这里?”梦里虚虚实实,刘瑞明分不真切,一会儿又是一阵快感,他像是整个人踩在云端之上,刘瑞明记得自己流了眼泪,不过马上被人吻了干净。 红痕退去,刘瑞明在第三日的傍晚清醒过来。沈澈不在身旁。 “沈澈呢?他在哪?”刘瑞明感觉自己身体仍是虚弱,股间还有种奇怪的痛感。 小太监支支吾吾,说:“沈大人,沈大人辞官了。” 刘瑞明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虫子咬噬般疼痛,喊道:“他敢辞官?谁准允的他辞的官?” 小太监见刘瑞明发怒,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说:“沈大人出示了皇上给的令牌,无人敢拦他。他还说,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自己去意已决,请皇上不必找他。” 刘瑞明下床,头一阵眩晕,冷笑一声,说:“去意已决是么,朕便是翻天覆地也要把他揪回来。” 翻天覆地也是无效,刘瑞明派出的军队第三日便回朝,带回的不是沈澈,而是沈澈的冥位和骨灰。 第14章 第 14 章 举国国丧后的第七年。这一年风调雨顺,眼见着又是一个丰收年,刘瑞明心情大好,带着人马私访江南。 江南盛夏,风景旧曾谙。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良人 作者:观乎四荒 分卷阅读11 刘瑞明站在一叶扁舟之中,面前是拂过的带有燥气的风,耳边是湖中船上商女的琵琶之音。 一派岁月静好的光景。 湖心亭里安安静静围坐着许多人。 刘瑞明给了执舟人银子,一跳便迈上了走向湖心亭的石阶。 安静坐着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一个声音略显不服的说:“这盘要是我赢,你敢将腰间的锦鲤玉送我?” 被要求以玉作赌注的人轻笑出声,说:“有何不敢。” 刘瑞明不知怎的脸上划过了冰凉的液体。 再往上迈三两步,便看见坐在一群人中央的两个正开始摆棋的人,一人背对着刘瑞明,一人正对着刘瑞明。 正对着的那个人未束起长发,一头青丝温顺泄下,翩然俊雅,鹤骨松姿。眉间浸入骨肉的一道红痕仿若破瓣之蕊,眼下一颗泪痣像是点漆之星。 刘瑞明笑着,走到那人对面,拿起腰间的玉佩,看着那人,问道:“这位公子可否与我下一盘棋?” 身旁人惊呼两人腰间之玉竟为一对,立即起身为刘瑞明让位。 那人一笑,与刘瑞明对视,“好。” “你若赢,我的玉佩归你。我若赢,你便跟我回去,可好?” 眼光未离开,笑意也不减,“好。” 那天,被人们敬仰为“棋妻”之人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输了棋,然后与赢棋之人一同乘舟而去,从此再无音讯。 再然后,光阴一晃几十载,先皇驾崩,未留子嗣,传位于晋王。晋王登基,禀先皇遗旨,在江南的一座湖心亭之上摹下沈子墨亲手所书“明墨亭”三字。人们念及沈子墨一生为国之功劳,封亭祭拜,香火从未断绝。 湖边的柳枝随风曳动,一世悲欢,音容笑貌,犹浮心间。 分卷阅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