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分卷阅读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 《上雨旁风处》作者:天痕壹月 袁绍凡x谢枫疏 简介 采花大盗给受下药,然后攻救了受,然后激烈鼓掌[鼓掌]└( ̄  ̄└)(┘ ̄  ̄)┘[鼓掌] 文案 救了中春药的谢家公子,袁绍凡本是想用冷水解药,帮人帮到底的。没想到,帮忙的方式一不小心就换了一种…… 悲剧的是,种种因由阴差阳错,他们还必得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 上雨旁风之处,心动难抑。药王谷同行数日,就算是冒着被师父——丐帮现任帮主打断腿的风险,袁绍凡也决定,他要把袖子给断了! 楔子 传闻代代相传的百晓生手中,有一本坊间秘闻集合成册,其中有一册,五十八篇描绘了江湖中龙阳断袖之情,将故事传闻记录成文。文中上下几百年,将风月之情尽诉。 书之扉页更记八行书,书曰: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风月情转菱花镜,龙阳事录烟雨楼。言怨人情薄蝉翼,齿啮红豆捻轻骰。 …… 此书录于烟雨楼,却是众所周知。而此册书名,便是《武林龙阳艳事录》。 第一章 自二十多年前赤练勾消失在江湖之中,绝大部分江湖人,都猜测赤练勾在药王谷阎王愁——如今已四十多岁的药王手中。 七种武器下落难觅,只那赤练勾一样已确定花落之处,然而药王闭谷几十年,却让许多人不得门而入。药王五十寿宴约莫两年后便要到来,根据上两回寿辰的经验,五十大寿,药王也会广邀江湖豪杰,进药王谷贺寿。 药王每次邀请的名单都不固定,并且,不乏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江湖中人摸不懂选人的要求,眼光,便忍不住放到了参与寿宴的人身上。如若能抢到一个请帖,进入药王谷,赤练勾的消息,是否可以探得一二? 除却必然会被邀请但却不好惹的几家,总有人是可以惹可以抢的,药王谷未免意外,叫那得到请帖之人隐秘而来,总提前许久分发请帖,不叫他们挤做一堆。如此,既避免了事端,又惹了许多风云。此时距药王寿宴尚还有两年,近来却已传出请帖现世的消息。丐帮帮主的大徒弟袁绍凡,收到请帖不加掩饰,当天便把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而后,便被知道消息的人千里追杀,失去了踪迹。这般例子出现在江湖之中,由不得旁人不心生惴惴,暗自想道:若我得了请帖,可万不能如袁绍凡一般嘴巴漏风,惹得那么多人觊觎追杀,无论如何,方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而江湖众人都把眼光放到袁绍凡的头上,别的人,不管是偷偷收到请帖的还是光明正大收到请帖的,与从前相比,便安全多了。 自洛阳赶到苏州,行来一路风尘,谢枫疏整理行装,一身青衫长袖,细带系发,灰布粗鞋。勉强洗去倦意,便以这副朴素之容踏入姑苏城外寒山寺,恭恭敬敬,三步一拜地叩见寒山寺主持大师普玄。 普玄大师将其请入门内,为其泡了一壶本地碧螺春,两人并不多话,只是品茶。待得一杯茶泡了第三遍,蓝天清风,白云缓过,谢枫疏瞧着那茶叶在热水中舒展起伏,嗅着茶香,道:“上回来此,敲钟三百遍,贵寺小沙弥将我拦下,请大师与我共饮,临别曾道,我若再来寒山寺,不必敲钟三百次,大师也必要见我。” 普玄不由笑道:“这么多年来找老衲共饮的人数不胜数,小友却是其中最年轻,最特殊的。如今你这般拜见,使这样的礼节,想必,是有要事相求了?” 谢枫疏拱手见礼道:“家父与大师相交甚笃,小子逾矩拜见,还请大师见谅。” 普玄为他倒了杯茶,道:“小友不必担忧,我辈性情中人,小节也不必管他。” 谢枫疏便道:“实不相瞒,大师,我记得您与丐帮弟子袁绍凡乃是忘年交,那袁绍凡被江湖追杀,失去了踪迹,算算时日,已许久未出现在这江湖之上了。他最后出现在洛阳,晚辈刚从洛阳而来,想着大师这里,也许有他的消息。” 普玄垂下眼去,摸着茶杯轻轻一叹:“袁小友本不是故意把消息散发出去,只是他为人侠义,不擅隐瞒说谎,到得这个地步,也是阴差阳错——小友找他,可也是为了那请帖之故?” 这段日子以来想到找他的人也不少,但普玄大部分都拒见了。原本他从少林寺出来便不想涉足江湖,常人卖他面子,也不敢打扰,谢枫疏,却偏是个特殊的例子。普玄见过他几面,实在不认为他会是那觊觎财宝之人,因而,便也见了。 果然,谢枫疏承认道:“的确为那请帖,不过,我与旁人所求不同。” 普玄道:“普通人入药王谷,无非就是几个诉求,要么为医,要么为毒,要么,就是为那赤练勾。小友家世如此,每个都不至于,看来,是有别情了。” “实不相瞒,昔年我大哥失踪,有线索隐在那药王谷内,爹娘将我大哥之字‘枫疏’予我当名,念子之心可见一斑,如今长辈年事已高,小辈总忍不住想全长辈一片爱子之心,一个大活人平白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于亲人,总是一种折磨的。” 普玄微微一叹,道:“这么多年了,看来谢先生谢夫人还是放不下。” “亲生孩儿,又怎么能放得下?”谢枫疏低声道,“如今药王谷有机会邀外人进入,不论如何,都是个机会。” 普玄便道:“小友此来,定是认为老衲知道袁小友的下落了?实不相瞒,老衲并不曾询问他的去处,他临别前的确曾到我这里来,但是踪迹消失时,老衲也不知他的下落。” 普玄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他江湖名望甚高,犯不着骗他一个无名小卒。谢枫疏失望道:“若连大师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看来,我是的确找不到他了。” 普玄道:“两年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谢枫疏只怔怔不说话,心知普玄之言不过安慰。如若请帖一直在袁绍凡身上,自是有机会,可若两年时间后呢?得到请帖的人一个比一个强,他不过是个会粗浅拳脚的公子哥,时间越久,越不利于他得到请帖。再者说,得到请帖的人哪一个不捂得死死的?像袁绍凡一样传遍江湖的傻子,可难有第二个了。 普玄看他眉宇之间疲色浓郁,心知他找人许久,定然倦怠,开口留人,想让他在寺内住上一段时间。 谢枫疏摇摇头,道:“打扰大师了,既然这般,晚辈还是回得家去,先报平安。未免爹娘空欢喜一场,一路之上,我并没透露过行踪目的,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回了苏州城。” “如此也好,江湖水深,长辈们总要担心的。”普玄起身,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 了他一段,谢枫疏走出寒山寺,耳边仍有那寒山寺的钟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落下的夕阳,长叹一声,转回头,往城里回走,一路上几个乞丐见他出来,立刻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苏州城门。 苏州城古今都属富庶之地,既是富庶,乞丐们便也喜欢在苏州讨食。小地方的乞丐难免有些偷摸手段,苏州的乞丐却俨然有其一套行为准则,不偷不抢,只乞讨、不缠人——这也是苏州城没把这许多叫花子赶走的原因,在城中偏远地方,甚至可见叫花子聚作一团嬉闹。 丐帮弟子甚多,也大多穿得破破烂烂,不修边幅,据闻袁绍凡容颜甚好,风度翩翩,从前谢枫疏不远不近瞧上过一眼,依稀记得他剑眉星目,模样甚是英俊,但一身衣服破烂,手上拿个破碗,纵然如何英俊潇洒,那也大打折扣。 谢枫疏对丐帮没有恶感,他出身富贵,自己也跟着经营过许多小生意,见到乞丐,总也会施舍一两分。但此时却没这个心思,路上遇见丐帮弟子,想着那乞丐二头头袁绍凡行踪难觅,心头沉闷难消,一股子郁闷之气。 回到客栈,拿好了行装,谢枫疏出了客栈门口不远,走入一个小巷,一个乌漆墨黑的人影忽然扑上,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整个人一团团在他的脚边,沙哑如同砂砾摩过的破锣嗓子哀嚎,道:“行行好吧大爷,你可怜可怜我!赏我一口饭吃!” 谢枫疏骇了一跳,连忙要推。那人影露出脏了吧唧的乱发与脸继续嚎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饱饭了呀!”脸上黑一团灰一团的样子,令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双臂如同铁铸,牢牢抱住他大腿,竟让人挣脱不得。 谢枫疏看见他这般脏污,一阵鸡皮疙瘩,从怀中取出块碎银,头皮发麻地递到他的脸旁。 乞丐有些诧异,盯着他手指捏着的碎银半晌,竟没有接过,黑漆漆的脸上,一双眼睛倒是出奇地明亮。谢枫疏明显十分不适,略显苍白的手背上一根根寒毛全部竖起,但他浑身僵硬,却没把他硬生生扯开。 “你若太饿,拿这东西去买些吃的吧,我身上也没带吃的。”谢枫疏说着,把那银子往这乞丐怀中放去,未触及乞丐的身体衣物,那银子就落了下去,从他敞开的领口,落到了他的衣里。 碎银划过赤裸的乳首,乞丐闷哼一声,松了手臂往自己破衣里掏。 谢枫疏趁机从他禁锢中跳出,飞也似地逃走了。乞丐捏住碎银,竟不满足,当即一咕噜爬起来,追着谢枫疏就跑,谢枫疏原本不过快走,半路听见那人追上来的脚步声,暗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流氓劫匪,撒开腿便跑,顺着巷道左拐右拐跑得迅速。 到底不是习武之人,那乞丐跑得也十分地快,谢枫疏费尽力气也不过和他拉开五六丈,为免被他追上,几个拐处来不及转弯,竟有些慌不择路地往偏远地去了。 “你追着我干什么?”跑到一处死胡同,眼看着就要被堵个正着。谢枫疏心一横,自一旁抄起立着的扁担棍子便是一挥,厉声道,“乞讨不算,还要打劫么?” 紧急止步!那乞丐直了下身体,身形竟有些挺拔,拍了拍手,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道:“对不住,对不住,不过,公子您误会了,小的是来送信的!”点头哈腰,一边说一边从破烂的衣襟里掏出一个包裹,弯着腰,把包裹递上,“有人托我,将这东西送给公子!” 谢枫疏皱了皱眉,仍旧抄着棍子,警惕道:“里面是什么?” “请帖。” 谢枫疏瞳孔微缩,紧紧盯着他:“什么请帖?” 那乞丐道:“一个同行给我的,叫我送与有缘人——”顿了顿,才道,“公子一次出手便是二钱银两,足见有缘。”说罢,嘿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谢枫疏并不很相信这个乞丐,但是他口里说着包裹里是请帖,这由不得他心里不难耐。请帖?他最近这一月来四处奔波,为的,不就是一张请帖吗?难道事情竟有这么巧,叫他此时此地得到一张? “既然是送东西,那么你,把包裹放下,然后,走!” 那乞丐道:“公子,我……” “快点!”谢枫疏抓着棍子恐吓,生怕他别有他意。 乞丐连忙道:“好好好!公子,我放,我放。” 说罢,便弯了腰,将那包裹放在了地上,放了之后,还在谢枫疏的眼皮子底下伸出穿着破鞋的臭脚丫子把包裹往他这边拨了拨。 谢枫疏忍住不适恶心的冲动,道:“你快走!” 那乞丐连忙道:“我走,我走!”往后倒退,一连退了十来步,退到胡同口之外,一双眼睛无辜般地盯着谢枫疏。 谢枫疏抓着棍子,一边盯着他,一边慢慢弯腰,把那包裹捡起来。 草草将包裹拆开,只见里头一堆烂衣,烂衣之上一张请帖外头大白,里头大红,正中,则用烫金纹路镶了四个大字:枯骨生肉,一旁小字则道:阎王莫救。 这真的是药王请帖!! 当年的药王请帖乃是另八个字:腐骨蚀肌,神鬼莫欺。虽然赴完药王谷寿宴请帖就没用了,但是请帖的样子如何,江湖上并没传出风声,只小部分人知道请帖是怎么样的,而他正是那小部分人中的一个。 如若这请帖复制当年,谢枫疏也存几分疑虑,但若这请帖用了另八个字,这却…… 那乞丐却是郑重行了一礼,道:“本帮袁兄弟素闻谢家高义,听闻谢家对此物有所求,特此将此物送予谢公子。还望谢公子莫要同他人提起,最好,能将此物用于正道,不浪费他这一番心意。” “这……”谢枫疏不由道,抿了抿唇,却是将棍子一扔,郑重还礼道:“大恩不言谢,牢阁下替我谢过袁少帮主!” 那乞丐的面色有些古怪,不过他脏得紧,谢枫疏也看不出来。“谢就算了,谢公子,烫手山芋一接,往后还得小心。”说罢,道:“谢公子保重!”身影一蹿,也不知怎么地,就蹿没了影。 “多谢!”谢枫疏连忙道谢,将那请帖放入怀中,贴肉存着,心脏砰砰直跳,理了理衣衫,却是如没事人一般往胡同外走去。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家向父母报平安。 一路走去,平安地回到了家里,谢枫疏见过父母,请安问好,谢王氏拉着他一阵嘘寒问暖,谢长发手上捏了块玉佩,却是道:“枫疏,你此去多日,一路之上,可曾发生过什么奇事?” 谢枫疏隐瞒父母前去寻药王请帖,如今得到了,却也不敢告诉他们,只道:“一路之上并没有什么奇事,只听说丐帮大弟子袁绍凡得了一张请帖,现在消失了。” 谢长发叹了一声,道:“这东西如今正是烫手山芋,越早得到,越是个隐患——那药王以赤练勾作饵,搅得江湖不得安宁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 ,我们虽在江湖之外,却也波及在内。” 出发前,谢长发对药王请帖还有所求,如今却改了口风,谢枫疏暗自奇怪,只道自己得到请帖之事,不过须臾之间,何况那乞丐给自己时也算隐秘,应没人看见才对,怎么谢长发的意思,到好似知道他得到请帖了?“如果能得到请帖还是好的。只要别人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进药王谷,说不定大哥的消息,就有着落了。” 谢母眼眶一红,叹了一声,道:“但是,我们却担心你。” 谢枫疏一愣:“娘,难道你们——?” 消息竟传得这么快么?他们已知道他得到了请帖! 谢长发从怀中掏出一个帖子,只见那帖子外头大白,里头大红,红纸套在白色的硬壳内,四个大字:枯骨生肉,四个小字:阎王莫救。 谢枫疏失声道:“这请帖!” 谢长发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谢枫疏,双手都有些颤抖,“枫疏,你看看,这!” 谢枫疏接过玉佩一瞧,只见那玉佩上头镌刻两个小字:枫疏。 谢枫疏将自己的贴身玉佩一摘,同样的玉佩,上头刻的字却是“林朗”。 枫林疏朗,原本他大哥出生,父母因彼此相爱于枫林之下,给大哥定名林朗。因大哥身体孱弱之故,开始一直没取,只叫贱名,图能养活,长大后才给他取字枫疏定名林朗。谢枫疏出生之时只得乳名,枫林疏朗都在大哥身上,后来谢林朗十岁不到就走丢了,谢王氏念子成疾,便把原先给谢林朗的字给了自己的小儿子当名,念着枫疏二字,便似大儿子也在身边。 “这事闹得这么大,便连武林世家也严阵以待,若这请帖是给我的,也就罢了!”谢长发摇摇头,道,“但那药王谷送信之人,竟是指名给你!如今离药王寿宴还有两年,为父尚可以帮你保管,到时候,你却只能一个人进那药王谷中。江湖中人人皆知,只有本应被请的人死了,旁人才可凭这请帖入谷。枫疏,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赴这宴会,根本是寻死无疑。而且这药王谷送帖之人,故意送了你大哥随身之物。只怕,只怕他们别有他意!” 谢枫疏却道:“上回药王寿宴,还是有普通人混进去的。” 谢长发道:“你就知道他们普通了?”说着,低叹一声,道,“丐帮内务向不公开,但袁绍凡颇得萧帮主心意,若无意外,就是下任丐帮帮主,你看这丐帮人手遍及天下,他得了请帖,照样被追杀得下落不明,已有人怀疑,他……他已死了!” 谢枫疏惊了一惊,差点便道不可能,那乞丐转交给他请帖,言明是袁绍凡之意,这事不过刚刚发生,哪里便到这个地步?不过,若袁绍凡未死,给他请帖,便毫无用处,给了也是白给。若是旁人杀了袁绍凡从他那里抢来,犯不着又送给他,又或者是袁绍凡得了请帖,假死避祸? “枫疏,为父已联系你韩伯父,他在武林之中德高望重,若能进得药王谷,便可为咱们探听你大哥的下落,至于你,你……你还是莫要去了。” 谢枫疏不由道:“爹!” 谢长发道:“勿需多言,枫疏,你大哥已折进去了,我与你娘不可再让你冒风险,让你也折进去!我知道你上个月跑到外头,是去寻请帖去了,以后不许再去,也不许搅进这浑水里去,如果让我知道,家法伺候!” 谢枫疏张口又止,却是沉默。如果他没得到请帖,这时候的想法,便是偷偷去偷,可他贴身已有一张,因此,心思便活络了起来。谢长发不知道他已得了请帖,只要他带着这请帖走人,谢长发没发现请帖消失,便不会发现……一时之间,许多方法都从脑子里转过去。无一例外,都没有放弃这个选项。药王寿宴十年才有一次,若是错过,他大哥可能就要再失踪十年! 谢王氏只道他心中难过所以沉默,走过来捉住他的手,道:“枫疏,你爹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总得先让自己平安才是。”抬起衣袖抹泪,显然又想到了下落不明的谢林朗,“你……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呀!” 谢枫疏连忙抱住谢王氏,道:“娘,你莫伤心,孩儿不去,不去便是。” 谢王氏便抹了眼泪,将他拉到一边,说些慈母心事去了。 第二章 在家陪了父母几天,谢枫疏陪母亲闲话家常,又跟着父亲整理了账务,几天后,他便出门,到苏州自己开的钱庄去了。谢长发那儿请帖未丢,只道谢枫疏暂时放弃了那个打算,丝毫没起疑心,他要去自己的铺子,便允了他不回家住的请求——这般大了,钱庄又忙,他本也不经常回家来住的。 谢枫疏恍若无事人一般打理钱庄,每日看账、查账,偶尔接待些难缠的客人,当天思谷一对师徒打门前走过,看见那马上恍若谪仙的白衣男子。谢枫疏立刻忍不住出得门去,仔细打量,看了几遍,终于确定这两人当真不是冒牌货,是正经的天思谷中人。天思谷与药王谷有旧,往往药王谷寿宴,天思谷便会派人前往,如今他们这般快地来了,难道今年的药王寿宴,比往年还受重视?怔怔然之间,一阵喧哗吵闹,只见白衣男子的马不知为何被惊,骏马前蹄抬起,嘶鸣不住,一个乞丐在他蹄下抱住了头,捂住脑袋。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谢枫疏忍不住上前两步,未加考虑便想营救,未得他出手救下乞丐,那白衣男子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从马上跃下,将人从马蹄下扶推出来。 白衣男子勒住缰绳,强将马头调转。 “啊!还好,还好!”那乞丐惊魂甫定,几个踉跄,站住了身,拿着破碗向年轻男子道谢,“多谢多谢,臭乞丐这里多谢啦!” 那年轻男子似是不太会与人交际,呐呐道:“不必多礼,其实师父他也能拉住缰绳……”说了这一句,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若不是少侠救命,乞儿这命还不知在不在呢,多谢少侠,少侠莫辞。” 年轻男子有些无措地接受他的谢意,只道:“不敢不敢。” 白衣男子眼中波澜不惊,淡淡道:“枕凉,走吧。”对着那乞丐点了点头,便似已致歉意,年轻男子连忙说了一声“对不住”,回上马去,跟着白衣男子骑马走远。 谢枫疏轻舒了一口气,转回身,进了钱庄大门。那从马蹄下躲过一劫的乞儿,却是看了谢家钱庄一眼,拿着碗,敲了敲碗沿,左右摇摆地跟上了那一对师徒。 当天晚上,谢枫疏辗转反复,难以睡着。心律比平常快了许多,总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从床上起来,点灯静坐,坐了半晌,平复了心绪,转回头,又往床上回躺。 一个黑影自门外一闪而过。 “谁!”谢枫疏忍不住出声,从架子上取下佩剑,走出门去,四处查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 院内守夜的仆人见他出来,揉了揉眼睛,提着提灯到他旁边:“公子,怎么了?” 谢枫疏道:“我刚才看见门外有人影闪过。疑是贼子偷摸……”说到这里,他想到自己贴身带着的药王请帖,胸口上一阵滚烫,艰难道,“白叔,最近多事之秋,白天晚上,你派人多守着院落,若有什么动静,提前告诉我。” “老仆明白。”抬头看见他面色,又道:“公子,您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累,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再叫醒你。” 刚奔波完不久,最近打理钱庄,身藏请帖的事也颇耗心力,若不好好休息,只怕人先病倒,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他已如强弩之末了。 谢枫疏知道这个度,道:“有劳白叔。” 白叔点点头,将他送入了房间,谢枫疏回房灭灯,将剑挂回架上。堪堪脱去外衣,迟疑地回头去看窗户,那黑影真是个人吗?如果是,会否是为请帖而来?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坐到床边,脱了鞋子,正要躺到床上安睡,一个人忽然从梁上翻下,一手前伸,一下就把谢枫疏拉下了床,谢枫疏连眼睛都未来得及睁开,整个人被抬起,后颈重重一疼。 “你……”谢枫疏人都没看到,一个字都未说完音,眼前一黑,便软倒在那人肩上。昏迷前却只一个念头,这贼人竟是等他开门后溜入房内!怀中药王请帖——这请帖,可千万不能有事! 夜色深幽,月入云头。 波光粼粼的池水恍若一池碎银,波光荡漾一下,便连人的心也情不自禁地柔软起来。 袁绍凡抓了抓自己快成一坨的头发,看了看手中抓着的包裹,想了又想,还是先跳入湖中,将身上味道全部洗去,洗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自几月前他得了药王请帖,一双眼睛,便总在暗处盯着他,不得已,他将这消息传遍天下,扰乱那人视线,途中更是见到首善谢家之子寻帖艰辛,心有所动。谢家长子失踪一事,他也有所耳闻,谢家虽有江湖挚交,但他们本身,却不涉足。如若得到请帖之人必得一位,谢枫疏,倒是个好人选。袁绍凡对赤练勾没有意图,趁那背后之人松懈,便将请帖转交给他,背地里,却还是假装身上有请帖,做个小乞丐,东躲西藏。江湖上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谢枫疏乃生意场上的人,定能够保存周全,白天见到天思谷之人,袁绍凡敏锐察觉不对。距离药王寿宴还有两年左右,这个时候天思谷的人出来,实在是太早了! 旁人看见他们,只道是药王重视寿宴之故,但袁绍凡本比旁人多知道些内情,药王与中元魔教有些联系,天思谷却与中原凌霄派一脉相承。凌霄派天思谷都有避世之念,虽则里头之人武功高深,但轻易不出江湖走动。天思谷虽然派人替药王“镇场”,相交,却没那么深刻。提前两年为药王帮忙,以他们的习惯太早——不是药王请求,便是他人算计。袁绍凡得到请帖之时便隐隐闻到阴谋气息,这次,更是得弄个清楚明白。 众所周知,天思谷大长老性情冰冷,不喜欺骗。一身修为瞒不过他,他必得用自己真实身份去见才行。 以路衣残的阅历,一定也看得出他的来历。只是……他不喜欢旁人脏污,是以他还得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袁绍凡从水中跃出,哗啦水声频响,将头发拧干,套上干净的粗布旧衣。换了双鞋子,这才往湖旁边一处宅院走去。 先前他跟踪那两人,已跟踪了半天,如今落脚之处已确认,正该寻个时候,去好好拜见一番。如若他所料不错,路衣残师徒,应也是被人蒙在鼓里。 跃上宅院墙头,轻而易举进入小宅内院。袁绍凡摸到里屋住处,却见东西南北四间屋子,三间屋子都亮着灯。 微微一愣,心头便想到一个可能,路衣残住的地方,是有主之地?或者,是他们的好友,甚至幕后之人? 先摸到东屋一旁,矮身在窗边,注意不让影子投入屋内,袁绍凡用手指戳了个洞,将窗纸戳破。一声嘤咛自屋中传出,袁绍凡愣了一愣,从窗纸往里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人发丝散乱,柔若无骨,躺在大红木桌上难耐地扭动,低低呻吟。衣袖露出一大截雪白手臂,赤裸的手腕手臂被红绳绑在一起,湿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而殷红的嘴唇,湿润而又微张,里头的软舌时不时探出舔舔唇边。一派活色生香——袁绍凡一时心防不稳,热流涌遍全身,待得他定下神来,却发现这屋中催情香的气息十分之浓,闻之竟忍不住意起。他在窗外戳这么个小洞便被影响成这样,想当然,里头的人更加会被影响! 袁绍凡当即推门入内,将里头的白衣人扶起,白衣人眼中一片迷离之色,袁绍凡将房内之香灭了,替他把手上红绳解开。 袁绍凡身上还带着点湿气,那人接触冰凉,似乎回过些神来,沙哑着嗓子道:“胡非为……我师父……救,救我师父……” 采花大盗胡非为?认出这容色逼人,昳丽妩媚之人竟是早先遇见的路枕凉,袁绍凡这次可是真的惊了一惊,胡非为的事迹,旁人尚只耳闻,但他们丐帮人员遍及天下,许多事迹,便也清楚明白。那胡非为可专挑男子下手,还一次弄俩,令旁人行龙阳之事供他取乐。说他罪大恶极,但比起普通采花大盗又好上几分,受害者都是男性,留下阴影的相对较少,大多都当被狗咬一口,便也不放在心上,但若说他所做行为无害,有些人却是大受打击,因此自厌。总之,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路衣残师徒竟是栽到胡非为手上? 袁绍凡将他扶起,发现他骨酥筋软,完全没有力气,不得已,便扶了他的腰,将他扶走,到另一间屋子里,戳开窗纸,看见里头只着一件单衣被绑在床上的谢枫疏,便也推开门去,将人身上绳索解开,一同扶起出门。 谢枫疏被人扶起时只迷迷糊糊有感应,也没有挣扎,同路枕凉一起靠在袁绍凡身上。 袁绍凡扶住两个便已是难能,戳开第三间屋子的窗纸,只见里头空无一人,灯也已灭,袁绍凡心中一惊,只道已被人发现自己救人,踹开门进去点灯搜寻,什么人也没有,路衣残却是平白消失。 “师父,师父……”路枕凉吸入催情香已久,还中了大量软筋散,靠在袁绍凡身上,忍不住往他身上摸去。 袁绍凡搜查完这屋子便觉身上有些不对,热流暗涌,内力消散。暗自疑心,觉得这屋子被人下药,心知此地不能久留,抓住路枕凉的手不让他乱摸,将两人之腰抱着,运起轻功便准备先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去找路衣残。 “啊……好热……” 路枕凉早已神志不清,虽然和谢枫疏一同靠着袁绍凡,抱着他,但是一双手却不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5 自觉在袁绍凡身上摸索,摸着摸着便往私密处去,袁绍凡步子一乱,连忙出声道:“路少侠,路少侠你清醒一点。” 路枕凉被夜风一吹,清醒几分,发现摸到他胯下,连忙收回了手。“对……对不起……”清醒不过一会,又开始在他身上乱摸,不但乱摸,还往他胯下摸去。 “路少侠!” 袁绍凡几乎喊出来。路枕凉反射性地缩了缩手,袁绍凡正要舒一口气,谢枫疏药性上来,也迷迷糊糊地摸人,往他身上一通乱摸,准确地抓住他胯下半勃的火热,与路枕凉一起把手停留在他胯下。 气息一顿!袁绍凡刚从空中落地便是一个踉跄,带着两人一起往下摔去。一个骨碌,让自己当他们两人肉盾。谢枫疏与路枕凉都摔得有些晕,从袁绍凡身上滚落一边,谢枫疏中药时候较短,勉强聚起神志,迷迷蒙蒙的地看见袁绍凡,隐隐认出这人是谁。 袁绍凡从地上爬起来扶他们两人,路枕凉已在地上扭动,往自己衣襟里摸。 他中的药太多了!袁绍凡捉住他手腕为他把脉,发觉路枕凉的身体滚烫,竟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原本他只想带他们前往湖边,冲冲凉水,现下看来凉水竟是没用的。 谢枫疏吃力地支撑起身体,哑声道:“你……点他……脐下……穴道……带他……到附近的八方客栈……天字……一……一号房……”从自己头上拔出根木簪,“给掌柜的这个……他们,他们会请名医骆大夫来的……” 袁绍凡道:“那我这就把你们都送过去。” 谢枫疏扯住他衣袖,却是摇头:“这木簪只能救一人,他……他中药剂量比我多……而且,我……我不能让爹娘知道……” 路枕凉都快被欲火烧死了,袁绍凡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天思谷与凌霄派的人无一例外容色出尘,但与妩媚沾不上边。胡非为也不知用了什么药,竟让好好一个俊俏少侠变得勾魂摄魄——想必胡非为他偏好这一类,给他下了大剂量的药。谢枫疏却是…… 袁绍凡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路衣残师徒都与药王寿宴有关,谢枫疏,也刚得了他给他的请帖不久…… 这胡非为,难道…… 未及多想,谢枫疏失了力气,也靠在了他身上。袁绍凡搂住他的肩膀,将人一扶,给路枕凉点了穴道,也把他抓住。带着两人,飞也般地往八方客栈赶。路枕凉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摸,谢枫疏却还能克制几分。纵然谢枫疏此后克制不住,等他把路枕凉送走,却也能空出一只手阻止他的小动作。 袁绍凡赶到客栈时,几乎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木簪交给掌柜,踹开门,把路枕凉扶到房间的床上。路枕凉穴道被制,神志清醒了几分,袁绍凡给他倒了一杯水,怀里还扶着谢枫疏:“我这就去救你师父。” 路枕凉喝完水,舔了舔殷红的嘴唇,连忙点头。袁绍凡竟不敢对上他莹润黑亮的眸子,生怕心有所动,亵渎佳人。搂了谢枫疏锁了门,运起气便上了屋顶离开。谢枫疏道:“你……你把我放到……河边……便好……” 袁绍凡道:“谢公子,我等会给你降降温,待到城里,再送你去医馆。” 谢枫疏只觉得浑身发软,下体坚硬,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摸,一边摸一边道:“那……那你快点……” 袁绍凡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往他胯下摸,谢枫疏明显比路枕凉难对付,路枕凉只是无意识地摸,谢枫疏倒似很有经验,偏喜欢往他敏感处摸…… 飞到半路,进入山野小路,耳朵里听得远处隐隐的水声,谢枫疏抱着他的腰,一下搂得紧一下搂得松,仿佛想让两个人合为一体一样。袁绍凡当然知道除了冷水他没别的办法,还没到有水的地方,他自己却也全身火热,竟情不自禁地放任谢枫疏在他下半身摸来摸去。 那手本是在大腿、屁股、腰……谢枫疏动作逐渐放肆起来,竟不着痕迹地松了袁绍凡的裤腰,然后一只手直接摸进去,抓住了他的性器。 “!!” 袁绍凡一个踉跄,连忙把谢枫疏推开,再不敢让他摸下去,谢枫疏推开之后也不爬起,只是瘫软在地上,双眼迷蒙地瞧着天上喘气。 袁绍凡身上火热得紧,好歹记得谢枫疏中了药,咽了咽口水,去将谢枫疏扶起,把他扶到河边,脱去外衫,浸透了水,给他擦脸。 谢枫疏安静地坐在河边沙粒上,垂着眼睫,低低喘气,一时之间,竟让袁绍凡瞧得呆了。 先前抱着路枕凉,他自是强压心跳,怕起亵渎之心,想那路枕凉中药后妩媚勾人那般,谢枫疏却是十分冷静,中了好似没中一般,他本比路枕凉年纪大些,阅历更多,瞧起来更与先前无甚分别…… 但是,夜色下,原本镇静的眼眸中一片迷离,细腻的皮肤映照着月光,竟有说不出的动人心魄。袁绍凡未曾防备,猝不及防被他这副模样撞入心中。谢枫疏抬起迷蒙的眼眸看他,忽然低头投入他怀抱,一只手摸在袁绍凡股后,一只手却摸到他性器下方,捉住囊袋。 袁绍凡按住他的肩膀便要将他推开,他站着,谢枫疏半坐着,侧了侧脸,那一双仿佛含水的眼睛对上袁绍凡的,脸颊便蹭到了他的性器。 醉人的眼神!柔嫩的触感! 谢枫疏一定不是故意的!但是,这是他勾起的! 那一刹那,仿佛干柴烈火,袁绍凡神志一瞬间消失了,忍不住摸到谢枫疏后脑,把他脑袋按向自己胯下。 一瞬间同性气息窜入鼻内,柔嫩的面颊压住滚烫的欲望。谢枫疏来不及反应,忍不住张口抗议,然而方张开嘴,柔软的嘴唇擦过了性器,袁绍凡浑身一振,只觉得快感酥麻。当即什么也未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竟是按着他的头,强迫地将火热之物对准他的嘴巴,戳开嘴唇往他口里塞去。 “嗯唔……” 一瞬间,两人口中都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吟。谢枫疏睁大眼睛,口鼻间男性气息塞满,粗硬的耻毛勾到了鼻子。谢枫疏本能地伸出手按在袁绍凡的腿上,另一只手还想去捉袁绍凡那处的根部,一边去捉一边张开口想要抗议。 袁绍凡不等他捉住自己,按着他的脑袋便趁他开口之际捅入他的咽喉, “唔——”谢枫疏喉头一阵干呕,痉挛的喉头软肉吮吸住袁绍凡的性器蕈头。喉中一阵哼吟吞咽的声音。吞咽不了的口水,便顺着嘴角流下来。 袁绍凡剧烈地喘着气,脑子里全是谢枫疏的低吟。两只手都摸到他后脑,按摩着他的脑后,缠绕着他的头发,挺腰摆胯,按着谢枫疏的脑袋强迫他吞吐他的性器。 “唔唔……唔嗯……唔唔——” 谢枫疏开始十分难受,挣扎推他,被抽送五六下,药性又上了来,全身火热酥软,眯着眼睛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6 ,任由袁绍凡往他嘴里捅弄。私密处那奇特的麝香味,令他脑子更晕。偶尔舌头动一动,袁绍凡的喘息便像要断气一般。 “嗯哼——”到底先前不曾做过,不过抽插数十下,袁绍凡便喷泄在了他的口中,本能地将谢枫疏的脑袋挪开,那白液喷洒在他口里,一半,便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谢枫疏几乎是茫然地看着他,口里有液体,本能地吞下,右手,用袖子去擦沾湿了的脸。 袁绍凡刚清醒一点的脑子立刻又晕了! 神志十分清醒,但是,又似乎不太清醒。袁绍凡一把将谢枫疏抱起来,放到一边,寻了一块碎石少的地方,将自己的衣服铺了上去。谢枫疏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袁绍凡便又将他抱起,面对面地,把他放到了衣服上。 躺在衣服上,谢枫疏还在抹自己残留白液的嘴角。袁绍凡双手颤抖地去解自己的衣服。先是腰带、后是上衣,然后,把自己裤子也给脱了,踹到一边,只剩下一条亵裤而已。 谢枫疏半撑着自己的手肘,怔怔地看着他,似乎看得懂,似乎又看不懂。袁绍凡脱得差不多了,便半跪在他面前,抚上谢枫疏的后脑,慢慢地,慢慢地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谢枫疏顺从地张开口让他探入嘴里。 袁绍凡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不好吃!但是他实在不舍得从他嘴里出来,越吻越深,紧紧抱着谢枫疏。用力之大,几乎像要把他勒进身体里。抱着人倒向衣服,袁绍凡一边用右手解开他的腰带,一边深入亲吻,唇舌纠缠,半点缝隙也不与他分开。谢枫疏仰头低吟,最后,情不自禁地双手伸出,揽住了袁绍凡的肩背,迎合地与他接吻。舌头相绕处津液溢出,从他的嘴角处滑下一道晶莹。 谢枫疏的衣服很快被脱掉大半,赤裸的肌肤相互贴合,两人均是一阵阵的满足。 袁绍凡的手在谢枫疏胸口与腰上来回徘徊,不多时便顺着大腿往他腰臀后处摸去。谢枫疏抬起上半身,搂着袁绍凡的脖子主动与他亲吻,亲了几下不够过瘾,一个翻身将袁绍凡压在身下,身体嵌入他双腿中,隔着两层亵裤将小腹下方的热硬贴合,整个身体都在他身上磨来磨去,尤其是胯下,仿佛模拟交合之态一般。 谢枫疏口中低低地呻吟,袁绍凡察觉出他有进攻之意,没再让他继续压在自己身上,一下子翻身,又将他压在身下,手掌探入他亵裤内,直接把他亵裤拉下,露出滑腻的屁股蛋子与修长的长腿来。 被压在身下无法尽可能与袁绍凡贴合。谢枫疏不满地低吟一声,努力抱着他,抬胯与他相蹭。 袁绍凡对龙阳之好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做没做过,看却是看过的,谢枫疏主动相就,他自然兴致高涨,激动之下,当即便把谢枫疏的腿掰开了,浑圆紧致的臀瓣在月色下有些诱人,一层浅色的光晕,更是让人心旌神摇。袁绍凡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有些心头打鼓,咽了咽口水,终是敌不过心头烧起的火,摸上那臀中密处,摸到柔软的褶皱,当即一个用力,略有些猴急地把手指挤了进去。 谢枫疏低哼一声,也没有挣扎,上半身抬起,能将多少肌肤相贴就将多少肌肤相贴。袁绍凡忍不住又去亲他,咬住他的唇瓣,将他唇舌都含入自己的口中吸吮。 谢枫疏从口中发出“嗯嗯唔唔”被堵住的呻吟,袁绍凡一根手指插在那处,艰难地抽送,觉出湿润些了,便很快就挤入第二根手指,紧闭的软肉被强行挤开,润泽的肠液还未分泌得足够,谢枫疏觉得有些痛,嘴上就咬了袁绍凡一下。 袁绍凡猛然松开了谢枫疏,空着的左手去摸自己的嘴唇。谢枫疏咬的力度不小,虽然没把他嘴唇咬破,但是还是有点痛,些微的疼痛在情欲之中向来只有火上浇油的用处,袁绍凡俯身咬住了谢枫疏的嘴唇,亲吻带上了凶狠的撕咬,原本插在他臀瓣里的手指抽出,掐住了他的臀瓣大力揉捏。 谢枫疏原本血气就重,热血沸腾,被他这么一弄,也是忍不住撕咬回去,因为脑袋被压在柔软的衣服上的缘故,他一边咬回去还一边摇头,想要将袁绍凡反压下去,反被动为主动,袁绍凡因他的回应而欲火焚身,强压下了他的挣动,在谢枫疏腰上摸了好几把,那只抓着他屁股的手仍旧抓着,两只手都往下移,捧了谢枫疏的大腿骨往上按,谢枫疏登时双腿大开,躺在衣物上空门大露。 袁绍凡急迫地把自己的裤子也给扒了,一层亵裤扔到一边,直接凌空压到了谢枫疏的身上,谢枫疏在双腿后用那双含水的眼睛看他,眉头微皱,仿佛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一样。 袁绍凡握住了自己胀得快爆炸的阳具,粗大的龟头顶住了谢枫疏的窄穴穴口,也没多加润滑,只是利用头部流出的少许清液涂了穴口,按着谢枫疏的大腿根,就把那欲根顺着他身体的甬道捅进去了。 袁绍凡动作很快,头部原本是最难进的,但是他却一下子就硬塞进了头部,谢枫疏疼得哆嗦,有点疼懵了,情欲之中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袁绍凡却忍着那干涩,顺着少许的润滑直接把大半根捅了进去。 谢枫疏眼中立刻出现了水光,亮晶晶的,仿佛要流出去一样。强烈的胀痛感伴随着微微的撕裂痛意,下体仿佛都分开了两半。 袁绍凡却在这时握着他的腿根,凑上去又亲他的嘴巴,谢枫疏想要推拒,但是疼痛之中没多少力气,口舌皆被他缠住了,半天也只能发出听不清的“哼哼”。 “好紧好软……” 被炙热的软肉包裹,袁绍凡的头脑也有点晕了,将谢枫疏紧紧抱着,不住在他脖颈脸颊上啃咬,双腿跪着,谢枫疏的两腿分着,他压着他的大腿,一下缓冲都没地便激烈抽送起来,大半阳具都没入臀中,若不是姿势受限,里头又紧得厉害,只怕全部都要插将进去。 谢枫疏惊慌地叫出声来,扬起脖子在袁绍凡身下挣扎,袁绍凡咬住他肩头滑润的肌肤,一刻不停,有力的腰身往他臀部撞去,直要将他体内干涩的深处也撑开一样,谢枫疏疼得厉害,呻吟都被他撞碎,紧抓着掌下的衣物勉强忍耐,被他抱得太紧,使劲捶打了几下都没有用处。 不多时,谢枫疏体内便被插开了,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双眼含泪地抱着他的肩膀呻吟,耳边只听得到袁绍凡粗声的喘气,还有啪嗒啪嗒结合撞肉的声音。 “啊啊……啊哈……啊啊……” 难耐地交换,汗水浸透了发丝,谢枫疏的鬓发如斯,尽数黏在了他的颊侧,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双腿已经放软,唯一反应激烈的,只有被插进插出的嫩肉,那处嫩肉不住紧缩,不多时又被无情地插开,谢枫疏连疼痛都觉得是隔了一层雾的,全部挣扎都已停止,口里的呻吟低低,听在袁绍凡里全是媚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7 音。 又狠狠地捅了几下,袁绍凡觉得这个姿势不够深入,从他身体里拔了出来,将软软的谢枫疏翻了一个身,又压上去尽根没入。 谢枫疏咬住自己的手指,埋首在散乱的衣物里哀叫,袁绍凡顺着他的腰部去摸他的胸口,扯捏他的乳珠玩弄。 谢枫疏破碎的声音从口中泄露,只说了一声“别……”,袁绍凡迫他把臀部抬高,直接把剩下一小截性器也插进去了。 第三章 潺潺水声,别枝惊鹊。 金色的日光从云头漏将下来,照在地上人的眼皮上。 长夜已过,晨曦正好。 谢枫疏低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是赤裸着的。 身下也还有一个赤裸着的人,正做他的肉垫,被他靠在肩膀上。 十分鲜明的肢体接触,谢枫疏一时之间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背上有衣服盖着,但是衣服之下,他却与一个人……赤裸着身体,相互贴靠!他,他他他他躺在一个人的身上! 仿佛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谢枫疏的脑子都炸晕了,浑身僵住,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 袁绍凡自睡梦中似觉察出不对,低低咕哝一声,双手向前,把谢枫疏抱了个满怀,蹭了一蹭,仿佛蹭一个枕头一般。 男人。 绝对是男人。 谢枫疏自袁绍凡身上撑起,一拳揍到他脑袋上。 剧痛传来,袁绍凡立刻清醒,从地上爬起来捣住自己的脸颊,谢枫疏本靠在他的身上,他这样一动,他当即往后倒了下去,背后枕着衣服,前头……一点衣物都没有!浑身赤裸地躺在了地上。 袁绍凡从地上爬起来,全身赤裸,本来想说些什么,看见躺在地上同样全身赤裸的谢枫疏,想要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 谢枫疏首先便是扭头翻身,把旁边散乱的衣物遮住自己的身体。袁绍凡也是,先穿了裤子,再穿了外衣。他的胸膛还是赤裸的,上面道道划痕,随着肌肉的鼓胀而扭曲,明显就是昨夜谢枫疏的手笔。 “唔……” 穿好大半衣服,正要站起,腿脚一阵酸软,昨夜的东西从股间流出,顺着腿根蜿蜒而下,谢枫疏呆愣一阵,忽然扭头,愤恨地盯着袁绍凡。 他当然记得这个罪魁祸首! 这个,乘人之危的人!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袁绍凡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看向自己,讪讪一笑,道:“我……对不起。” 谢枫疏的双手抓住地上石子,努力压抑着扔他的冲动。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便算了?!昨日,昨日——!!! 谢枫疏此刻将情事前后,不管是开始袁绍凡强迫他口交还是后来强迫他换了好几个姿势!全都想了起来!! 此人可恨! 握着拳头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袁绍凡开了口,却是很自然地说了下去,道:“谢公子,昨日你我中药,这个……我,那个……你……”窘迫之下,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闭嘴!”谢枫疏闭了闭眼睛,咬牙道,“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袁绍凡一愣:“这个……” 谢枫疏瞪向他:“你听到没有!” 袁绍凡看他身体都有些颤抖,心知雌伏人下,还和一个男人…… 这等事,任由谁也无法释怀。 沉了沉心,袁绍凡拱手道:“昨日一场意外,袁某愿意负责,不管谢公子是打是骂,袁某都受了。往后,往后我也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谢公子,此事全是袁某孟浪,对不住你。” 谢枫疏全身仍旧僵硬微颤,好半晌,才道:“你救我一命,免我被胡,那人侮辱。我感激你,但一事归一事,你乘人之危,做下,做下这事。就是我杀了你,也无人可以置喙!” 袁绍凡浑身一僵,却没想到谢枫疏对他有杀意。然而……想起昨晚旖旎,今日谢枫疏的戒备怨恨,袁绍凡又放松下来,苦笑拱手:“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对不住谢公子,谢公子杀了我也是应该。” 谢枫疏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昨天袁绍凡若不来救他,他也注定被人欺辱,袁绍凡毕竟是中了药,先前又有援手之恩。然而,虽然是中了药,袁绍凡直接……直接把他给上了!就算有恩,那也过大于恩!若非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现下早就和他打起来了。 谢枫疏扭头,冷声道:“你毕竟帮助过我,我不杀你,但以后,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看你那般熟练,想必这事也做得多了,往后便全当无事发生吧!” 袁绍凡一愣,心中竟有些失落起来,不久前才手足相缠唇齿相濡的人,现在便要永远不见了,怅惘之下,竟忍不住道:“我,其实我昨天是第一次。” 谢枫疏微愣,登时脸胀得通红,扭头怒道:“我也是第一次!你以为就你是吗?你给我滚!”一指树林,怒发冲冠。 袁绍凡昨日从胡非为手上救下了他,一路之上可以说什么私密的地方都被他摸过了,那样熟稔的摸法,竟还是第一次?忍不住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瞧在谢枫疏眼里,却是故意质疑他这受害者浪荡风流,因此他做了也就做了的推责之意。 谢枫疏原本还想做出更怒的模样,然而动了动身体后处一麻,脸胀得通红,竟是无措地把目光移了开去。 袁绍凡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起昨日正面上他时,这人攀着他的脊背,扬起脖子通红着脸呻吟的模样。那双眼,那红唇……谢枫疏看起来倒是正经,但在情事中却那般勾人。 正自心神意荡之中,谢枫疏已站了起来,强忍着不适,草草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往林外走去。 “谢公子去哪?”袁绍凡登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全部收起,暗骂自己不该,追着谢枫疏,一下子就跟了上去。 “我去客栈沐浴,你跟着我干什么?”谢枫疏的声音微颤,显然身体酸软,仍有些吃力。 袁绍凡看出他性子倔强,若他要帮忙一定不肯,于是便道:“我也去客栈沐浴,昨日滚了一身——”话还未说完,谢枫疏扭过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 袁绍凡便闭上了嘴巴。 谢枫疏扭头,继续朝前头走。对于袁绍凡也要去客栈的要求,却没有驳斥。 袁绍凡便顺理成章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看他一瘸一拐的模样。一边看,一边心里忍不住地愧疚。 谢枫疏不是习武之人,虽然通些粗浅功夫,筋骨柔软,但袁绍凡知道,自己昨天是有些失控的。 初尝情欲,又是中药,谢枫疏虽会在激情之中抓他咬他,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地搂着他,随着他的撞击呻吟。 看他今日走路的样子,左脚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8 比右脚瘸得多了。 想必昨日侧着来时,掰他腿用了太大力气…… 神飞天外地想着种种风情。袁绍凡并没有刻意去遗忘——反而刚醒来时他不记得,现在一幕一幕都记了起来。 谢枫疏的皮肤很细,想必富家公子伙食不错。忍耐力很强,换姿势时他全部捅进去时也只是仰头哀鸣了两声却没有使劲挣扎——当时袁绍凡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激情之下没有把控力道!后来……后来就忍不住全进去了。 虽然那处那么小,但是……但是做了那么多次,谢枫疏后面几次应该不那么痛了吧。 袁绍凡这么想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身为加害人这般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是刻意推脱责任了。目光转到谢枫疏的腰上,袁绍凡甚至出了神,想起骑乘时握住的腰肢手感…… 唔…… 嗯…… 嘶…… 挺好…… 身后人的眼神明显与普通眼神不一样! 谢枫疏绷着身体往前走去,几乎被那泼天的羞耻给淹没。 如若袁绍凡不是救过他甚至还可能给他了药王请帖,谢枫疏一定扭过头就和他打起来了,不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这人怎么能那样! 中药后做了也就罢了,既想全当无事发生,怎么还在背后偷偷看人? 说什么丐帮少帮主袁绍凡义薄云天侠义心肠。 依他看根本就是色狼,流氓! 加快脚步,好不容易走入人流,走进了八方客栈,袁绍凡跟着他一同进了大门,见谢枫疏走到柜台前,首先便问:“掌柜的,昨日随木簪送来的那位病人,现在的身体可好些了?” 那掌柜地仔细看了一眼谢枫疏,放下手上的账本,有些小心地道:“谢公子,昨日咱们客栈的确是见过你们,可是,待得小二去请了骆大夫来,天字一一号房,什么人也没有啊?” 谢枫疏面色登时变了:“你可确定?” 掌柜地道:“哎呀谢公子,小的怎么敢瞒您呀,这八方客栈,还不是谢家的产业。再说,我瞒您又有什么好处?” 谢枫疏扭头,看了一眼袁绍凡,呼吸急促,想也不想,立刻便往二楼蹬蹬蹬地爬上去了。 袁绍凡也是心中一紧。天字一号房,不是天字一号房吗?他本来看谢枫疏到客栈先问那路枕凉情况,十分地有好感。送请帖之前他也曾意外与他同路,顺道跟踪过谢枫疏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发现谢枫疏想要找他,跟踪他为的是观他行止,没想到谢枫疏后来找上了寒山寺,与普玄大师对上了话,既然普玄大师都愿意在这风口浪尖上见他,想必谢枫疏人品也无需置疑了。但是,毕竟这世上伪君子太多,尤其是从商的,心眼多的数不胜数。袁绍凡虽把请帖送了出去,但也怕谢枫疏没他表现得那么好。 谢枫疏推开了天字一一号的门,里头一点住过的痕迹都没有,登时浑身一颤,待得扭头,回身往下走去,迎面撞上了袁绍凡,抓他手臂,严肃道:“昨晚你到底把人送哪了?不是天字一一号房吗?” 袁绍凡吃了一惊:“一一号?我以为你说的是一号?” 谢枫疏登时心头一凉,转身便小跑至天字一号房门外,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直接踹了进去。 没人! 没人! 没有他想象中最坏的情况,但却也很可能是他想象中最坏的情况! 本想着若这房间里只有路枕凉一人,那么他可能中了那毒奄奄一息,可如若这房间本是有人住的,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出门在外的女子本就不多,有能力住天字一号房的女子也不常来人进人出的客栈。 要碰上一个刚好住着天字号房的侠女,那几率有多低?何况昨日他们中毒来这客栈已是半夜,半夜三更出去溜达的女子就更更更少了! 路枕凉那样的模样,中了药骨酥筋软。女子遇到他自不会起意,哪怕路枕凉扑上去也能推开。可若是男子遇到他…… “昨日那一一号无人,如此奇怪,你们可曾去过别的房间搜寻找人?”没有先问一字号的房间,谢枫疏却是故作镇定,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曾去最近两间查看。只是谢公子既在,又怎会走错房间?”掌柜的忍不住出声问了。他们还以为和谢枫疏某日救的人一样,趁着大夫没来,自己就走了。毕竟中了药连房间号也看不清楚,他们是不会料想得到的。 谢枫疏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几乎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那……那昨晚天字第一一号房,你可知道住的是谁?” 掌柜的面色一变,道:“谢公子,昨晚天字一号房,住的是铸剑山庄少庄主厉苏杭。”难道——? “厉苏杭?”袁绍凡立刻便道:“谢公子,那……那厉少庄主为人自敛,不近女色,也许,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此刻,他也知道昨日那一段误差,可能会引起的后果。不过听到厉苏杭这三个字,他的心却跳得没那么厉害了。 谢枫疏却道:“今日我上他房间,一个人也没看见,昨天我不小心让人把病人送错房间,今日却怎一人也无?早上厉苏杭退房时,掌柜的可看见他带着别人不曾?” 掌柜的未及多想,便道:“早上他的确抱了一人,因那斗篷宽大,盖了那人大半,我与小二见到他所抱之人脚踝纤细,发长盖面,以,以为是他铸剑山庄的女眷,没有多想……” 两人心中都是一个咯噔,但这时袁绍凡与谢枫疏心中都抱着点侥幸的心态:路枕凉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早上起来,被人抱着,应该清醒过来才对,也许昨日厉苏杭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所以今天早上,他才会毒气攻心,晕在厉苏杭的怀里。 然而,万一……? 其实,有没有发生过那事,问一问客栈里收拾房间的人就知道了,有经验的人当然辨别得出到底是做了,还是只纾解的气味。谢枫疏却着实问不出口,也怕毁了路枕凉的名声,因此便将此事先行揭过,道:“你让人去烧些热水,我要先行沐浴。” “是,谢公子。” 袁绍凡立刻也跟他一样,要了间房与热水,追上谢枫疏,跟着他往二楼走去。谢枫疏有事想与他商量,因此他在旁边跟着,他也没有出声阻拦。待得两人都进了房间,谢枫疏回过身去,首先便先对袁绍凡道:“不管昨日路少侠有没有受害,这事你我都有责任,我与那铸剑山庄的厉苏杭没有交集,素不相识,你既是认得他的,可能追他上去,把路少侠带回来?”谢枫疏并非武林中人,上门要人很有几分不妥,但袁绍凡身份特殊,却没那许多顾忌。 袁绍凡道:“厉苏杭应该不会趁人之危,昨日胡非为给你们三人下药,天思谷大长老路衣残还不知道下落……”犹豫了一下,才道,“如今他们两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9 人都需要有人去找,胡非为那边……他武功高得很,一般人只怕找不到他。” 显然袁绍凡的意思是先去找到路衣残。厉苏杭毕竟是正道人物,与胡非为比起来安全了不知道有多少。何况昨日路枕凉心心念念着要救他的师父,如若救出了他却没救出他师父,只怕路枕凉自己也寝食难安。 谢枫疏却是低声道:“先前那药王请帖是不是你给我的?” 袁绍凡微微一愣,道:“的确。” “……昨日那人掳走了我们,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搜了去。”谢枫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疲累地道:“往日里我也听说过胡非为的名声,但我觉得,他掳了我们,未必是想看我们和别人欢爱……” 这想法与袁绍凡的不谋而合,袁绍凡目光微动,谢枫疏又道:“昨日里只掳了三人,那药下得又那般地重,他把我们分三间屋子关着,又没有找另外的人进屋来——”顿了顿,才续道,“他的目的不会是那个,至少,这一次不是。” 如果是,便不会下那么快就发作的药,又不找别人了。 以路衣残的武功,一时之间被算计,那自是不稀奇,但若胡非为想要长久关住他,那是不可能的。胡非为本就干的这样勾当,江湖上想抓他的大势力并不是没有,往日里他之所以能够来去如风,便是因为他做案很快,从不纠缠。路衣残身份那样特殊,胡非为更可能把他丢到某个地方直接跑了,而不会做无用功地囚禁他。 “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带着路衣残走,更像是——”袁绍凡一凛,“想让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追上去!” 一人没救下,袁绍凡当然得继续救人。自他得到药王请帖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在背后窥伺,如若那人真是胡非为…… 谢枫疏道:“你是丐帮弟子,身份又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铸剑山庄离此地不过一日车程,你让弟子们先去探寻胡非为的下落,把路少侠先救出来。我看那药王谷寿宴还有两年才开始,天思谷的人为什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摇摇头,“不知胡非为想干什么,自然无法对付他,如若先去路少侠那里问个明白,也许,便知道胡非为想要干什么了。”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直接去找胡非为,袁绍凡并没有多少把握,反而先花两天时间去找路枕凉比较靠谱。丐帮弟子虽然众多,但那胡非为狡猾得很,如果是故意引他,只怕他要找上很久。 “既然如此,那等今日我吩咐了底下弟子,明日一同上那铸剑山庄?”袁绍凡问谢枫疏。 谢枫疏的唇动了动,然后道:“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以后必须以礼相待,不可逾矩!” 谢枫疏说这话时神情近乎肃穆,袁绍凡心中一惊,仍存的旖旎的心思立刻都化作了惭愧与自悔。 肢体纠缠的亲密让他无法将谢枫疏当做普通人,甚而忘了他们最开始是因为药性所至。 袁绍凡做了之后想过负责,就算谢枫疏让他忘了他也仍有这个念头。都那样亲密了,以后若是相敬如“冰”,怎么想怎么都有些惆怅。 但是…… 如若一开始便只是个错误,谢枫疏全无那意,他再纠缠,却叫人厌烦了。 一厢情愿地纠缠,他昨日又害了他,无论怎么想,今日谢枫疏没有打他都算是好的了。 “好。”袁绍凡苦笑一声,拱手道:“之前是我不对,做出了失礼之事,谢公子,以后我会注意的。” 谢枫疏看他一眼,便扭过头去,道:“……那,你先出去吧,我等会还要沐浴。” 袁绍凡点了点头,客气地道:“谢公子请便。”转身出门,临去时,将房门掩上却未关闭。一会儿小二还要来送水,这事,他还是记得的。 谢枫疏听他在房外,而后走入另一间客房的推门声传来,暗松了一口气,坐到桌旁,喝了大半壶白开。等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心上也便放下了大半…… 袁绍凡到底还是有几分正道的样子,不算全然流氓。 如若他还存那样的心思,这一路之上,他却是有的头疼。 等小二带了崭新的衣物与热水,谢枫疏关上房门,舒展肢体,脱了衣服,浸入了热水里去。 昨日,他真的是累得狠了…… 闭上眼睛,轻轻吐气。 谢枫疏将自己的疲劳,全部都泡进了这蒸芸的热水里。 第四章 铸剑山庄临近杭州。走水路自可由钱塘江顺流往下。然而钱塘江此时水浪不小,行船风险。他们那时候出发无法有大船顺路,于是谢枫疏还是准备车行。 袁绍凡没有提意见要骑马。 当今那位对民生还算关注,苏杭之间的大道修得平整,马车在上面跑要比马在上面跑安稳得多,谢枫疏刚承欢不久,袁绍凡当然不会让他在路上颠簸受苦。 与谢枫疏同坐马车,记得不能过于亲近, 车里淡淡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聊。既不冷场冷得太过,但是又没多少热络。 当晚快入夜时,他们总算赶到了铸剑山庄门口,谢枫疏给了那赶车的一两白银,直将那人喜得连连道谢,而后自将车赶往了杭州城中。 袁绍凡看那车夫欢喜地将车赶走,摸了摸鼻子,道:“一贯?这也未免太多一些。”赶了这一路的车,若是他,给十分之一已算多给赏钱了,谢枫疏倒是直接给了一两白银,折合铜钱便是一贯大钱——十多倍了。 谢枫疏道:“我寻的那车夫常在苏州城中寻活,家有老母弱子,是外地逃荒来的。” 袁绍凡立时整了表情,道:“原来如此!谢公子高义。” 原先还道谢枫疏乃“人傻钱多”,却没料到他是故意如此。他是丐帮中人,丐帮向以侠义为先,打打土匪,讨讨饭,多了的钱财几乎都散入穷人家了。只有几个丐帮长老是带着弟子做正经生意的。他们的救济,多是直接给钱,谢枫疏这番迂回,却全了受济者的自尊。谢家素有“仁商”之名,故而才能在富庶之地行首,旁人总道无商不奸,其实本意无商不尖,便是卖米也得多给些尖尖才算地道,谢家长辈如此教养后辈,想必子孙后代只要不是太蠢,家业也败不了的。 “只不过偶尔为之。”谢枫疏解释了一句,而后便看向那铸剑山庄门前两个张牙舞爪的大狮子,道:“厉苏杭真的回庄了吗?” 铸剑山庄大门紧紧地关着,外头也没有什么人,墙高三丈,最正一座房屋自墙内依地势而突,檐牙高啄,外头两座石狮镇守,看起来很有几分威慑气势。 “我已打听过了,是回来了。”袁绍凡微微皱了眉,却道:“正门无守门侍从,一侧小门又紧锁无人,铸剑山庄约莫是在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0 行闭庄之仪。” “闭庄之仪?”谢枫疏奇问,“什么是闭庄之仪?” “庄内出大事之时,铸剑山庄便有十日不开门、不接待客人的习惯,江湖上朋友往来,讲究的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身为江湖中人,庄子大门紧闭,是无礼行为,但铸剑山庄不是因为无礼如此,所以……来时若不凑巧,尊重之故,大家是不会硬去打扰的。” “怎么这么巧?”谢枫疏道,“前几日他不是还出现在苏州么?” “前段时候厉苏杭的姑母陆九妹去世了,陆家与铸剑山庄关系很不好,早年间厉苏杭的母亲与陆家断绝了往来,两家几成仇怨,去岁陆家家主去世,铸剑山庄什么动静也没有。便连白事也只命人送礼敷衍……”袁绍凡迟疑,“没想到这回厉苏杭不但去了苏州,还准备闭庄十日。” 和铸剑山庄比起来,陆家当真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家族了,袁绍凡虽然听到过这些消息,但没想到厉苏杭真的会闭庄谢客。而且,十日罢了,这样短的日子,大多人也不会这么倒霉就碰到的。此时闭庄,也离逝者去世之时太久。 谢枫疏便看那三丈多高的围墙,迟疑犹豫。 “怎么了?”袁绍凡道,“你是否放不下心?” “他们既有这闭庄之仪,如若我们翻墙进去,自然是不敬……”谢枫疏顿了顿,一双眼中却有着说不尽的疑虑,“但是,他将路枕凉带入庄里,我们寻人,本是有事而来,不是只为结交……” 十日太久了,等十日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路衣残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们这边怎么能够浪费时间? 再说,便不为那路衣残的事情,路枕凉是否安全,谢枫疏也想要确定。 袁绍凡当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迟疑道:“若是翻墙硬见,太过失礼……” 谢枫疏眼中立刻流露出失望。 “……但既你这么担心,不如咱们进去再说,看一眼那路枕凉是否安好,只要他安好,你便也可放心。” 若有时间,说不定还可以抽空问一问胡非为抓他们师徒的缘由。不惊扰到铸剑山庄的人的话,也不算太失礼。 谢枫疏立时应了:“好!” 袁绍凡便道:“厉苏杭武功高强,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察觉,我等会儿会点你哑穴,截你奇经八脉封存血气,那感觉不太好受,但若不那么做,寻常人吐息声气太重,容易透露行踪……”看了谢枫疏一眼,见他没半点流露出反对的意思,试探地道,“就是有一点不知你愿不愿意,奇经八脉被截,身体也会虚软,到时,你走不动路,可能要我搀抱……” 谢枫疏浑身一震,却没犹豫太久,袁绍凡眼中有着小心翼翼,但却不像先前一样有那乱七八糟的绮思。不管如何,他还是可信的。 “好!你截我脉便是!” 袁绍凡点了点头,带他顺着那铸剑山庄大门走到一侧墙根。揽了谢枫疏的腰,带他跃墙而入。 正好进入的是铸剑山庄的侧面,隐藏在那正堂之后,庄内巡逻弟子三三两两,提着长灯走来走去。 显然,袁绍凡是知道铸剑山庄里头的布局的,有可能,连巡逻弟子的路线他也知道。 袁绍凡静待了片刻,等外头的弟子走入另一个拐角,他领着谢枫疏,又绕了那建筑物到背面去到隔壁。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七拐八拐拐到铸剑山庄偏东之处,袁绍凡又揽了他的腰,飞上檐壁跃入小楼二层。 袁绍凡矮身带他走到靠边一处房间门前,先透过窗户纸隐约地看了看里头,然后肯定地道:“里头有人,应是路枕凉。这时辰厉苏杭定还在前厅议事,他的房间里有人,只可能是路枕凉。” 谢枫疏当下便推了房门进去,袁绍凡紧跟而入,将房门紧紧关上。他没有跟着谢枫疏到最里找人,而是侧身倚在门边望风。 “路少侠,路少侠?” 果然是路枕凉! 眼见着一个年轻男子约莫十八九岁,肤白赛雪,唇若涂朱,未束的长发微散地铺在脑下,睡容恬淡地躺在那暖被之中。 素衣红被,软铺美人,天然自成的风情! 谢枫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在知道厉苏杭把他带到自己主卧里安置时,谢枫疏便已是心中咯噔了,如今看到路枕凉这般妍丽的容色——嘴唇红肿,脖上乌青,整个人的气质都似变了一圈。就算是他!看见他呼吸之时唇齿轻开,舌尖点着贝齿,都有些忍不住地晃神……如若他不是还记得他与袁绍凡是偷入,被发现的话对丐帮名声不利,这时候,他便直接去找厉苏杭质问了。 路枕凉皱了皱眉头,明显听到了唤声却醒不过来。 “谢公子!”袁绍凡低声却道,“有人来了!” 当即走过几步,拉走谢枫疏,欲带着他跳窗,谢枫疏拉住他摇了摇头,低声便道:“不是说截脉不会被发现的吗?先别走,我想先看那厉苏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如若和他们俩一样是因为药,那谢枫疏尚能平息一些火气,如若真是厉苏杭乘人之危…… 袁绍凡心念一转,也没有反对,四下一看,将他一抱,就地一滚滚入床下。 谢枫疏吓了一跳,好险没惊得出声,袁绍凡在他身上背上连点了好几下,谢枫疏全身都软了,便躺在了袁绍凡的身上。 袁绍凡抱着人,心跳有点加快。 “少庄主。” “少庄主。”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有人上了楼来,走到门口,两个先行的婢女各自站在门外,主动为后面的男人推门。 “吱——”轻轻的推门声响起,一个偏向冷冽的声音响起,“等会不必伺候,你们先下去。” “是!”婢女福身一礼,一齐低头走开。 不多时,谢枫疏自床下看见一只黑底纯白皂靴,然后,白色的衣摆素净而又整洁,两只皂靴,轻响,关门,那人在门口往床这边走来,站了几瞬,坐了下来。 谢枫疏与袁绍凡均是屏息,眼睛盯着他床上漏下的衣摆不放。 “……” “……” “……” 很久,厉苏杭也没有说一句话,谢枫疏两人看不见外头,只估摸着厉苏杭在看路枕凉。 事实上,厉苏杭不但在看,看到半途他还伸手摸了,敛着衣袖,半俯了身,轻轻地摸着路枕凉的脸,食指在他脸颊上细细的滑动。时不时顺着曲线滑到他脖子上。 露出的颈项上,一块一块的痕迹看着有些吓人。 厉苏杭目光冷静,神情专注,看着看着,却有些出神,毕竟他之前下手没个轻重,差点把人弄死。现在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但精神上还是有点问题……他都累得睡一天半了。 想必,今日也该醒了。 思及那日火热缠绵,厉苏杭心中一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1 。手腕一转,将路枕凉身上的被子揭开。 只着里衣的人躺在床上,说不出的美好干净。虽然不是个女子,但是,这样的人,他也可以接受吧…… 指尖勾住他的衣襟,拉开露出半个肩膀。厉苏杭情不自禁俯身下去吻他的嘴唇,右手摸入他的衣服,抚摸裸露的肌肤。 厉苏杭的动作很轻,很柔,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谢枫疏与袁绍凡在床底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袁绍凡意识到不对时,却是听到索索的解衣响声…… 谢枫疏眼睁睁地看见一件外衣从床边落下来,然后是第二件,第三件…… “!”谢枫疏情不自禁地想要动,但是全身虚软,竟连动的力气也没有,袁绍凡额上冒汗,连忙把他其他穴道也给点了。 早一些时候出去,尚还能够,现在若是出去——且不说他们偷入这事,撞破他人情事,这不管是在江湖中还是普通人中都是大忌。谢枫疏一旦出面,便有三家名声要毁。丐帮、谢家、天思谷。 而铸剑山庄…… 很明显上次情事路枕凉是中了药的。袁绍凡早先和厉苏杭打过交道,知道他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乱来的人,他们第一次既成,肯定是路枕凉先扑过去的。如今谢枫疏出去,此事外传,厉苏杭不过是来者未拒,他们几人却是直接悲剧。尤其是路枕凉,路枕凉这时还未清醒,无法解释,等他醒来解释,事情也就解开了,如若谢枫疏这时候出去,岂不是告诉他们他已经知道这事了吗?多了人知道事情,路枕凉也就越发难以自处。旁人听闻此事,定觉得他自己中药自己没把持住,如若那般,真真害人不浅。 耳听得他们的动静渐渐开始大了,袁绍凡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十分地胆战心惊——但若路枕凉被这样对待都醒不过来,解释不成,难道他们两人要在床底下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事? 明知道有误会却不干预,这于道义,却又两难了。 “唔……”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路枕凉呼吸不畅,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厉苏杭的声音有些低哑,同时,又有说不出的情欲。望着路枕凉的眼眸深得像一潭水。 路枕凉睡得太久,再加上他起床后有一段时间脑子不太清醒,类似起床气的症状,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不动,竟然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反抗的动作也没做。 谢枫疏与袁绍凡都在床底下等着他解释,只要他解释,厉苏杭若还要强,他们马上就会跳出去阻止!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一点动静,两人俱都是汗如雨下,真真是度秒如年。 厉苏杭却是将自己身上累赘全除去了,拉了被子一裹,裹住两人,压在路枕凉的身上,道:“上回我弄得太狠,这次我会轻些的。” 圈住人,抚摸着路枕凉的额头,厉苏杭又吻他吻了半天,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瓶子来,给他后面扩张。 路枕凉这时才渐渐清醒过来,发觉情况不对,没多少力气,闭着眼皱眉微微挣扎。 床底下的人听到路枕凉发出轻轻的“唔唔”,然而,早先路枕凉既未挣扎也未反抗,一时之间他们两人也有些茫然。 路枕凉到底是不是愿意的? 如果不愿意,为什么不挣扎不叫? 现在他发出的声音是情事中忍受不住的哼吟还是挣扎? 该不该阻止? 还在手足无措之际,只听得“啊”地一声痛吟,随即忍耐着疼痛的,带着些微哭腔的喘气气音传来:“你……你干什么!” 底下两人俱都是一僵。 然后便是低低一下撞肉的声音,很明显,是全部插进去才能发出来的。 路枕凉痛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微红,湿漉漉的,他皱紧眉头颤颤巍巍地喘气,盯着厉苏杭的眼中说不出的惊惶无措。 “还那般疼么?”厉苏杭微微蹙眉,倒是有些疑惑的样子,那处没有裂开,肿痛也消了大半,现在做,路枕凉应不会太痛才是。 路枕凉却是惊得万分,仿佛自己在做梦一般推上他的肩头。厉苏杭低下头去又去亲他的嘴唇,路枕凉微睁眼睛,然后…… 床底下的人便听到了那一阵一阵动作的声音。 床上晃动…… 承欢者哼吟…… 还有,间或传出的粗重喘息,挺动间属于私密处摩擦的声音…… 袁绍凡与谢枫疏一并闭眼,仿佛半点也不愿意听入耳朵里。 途中路枕凉好不容易出一次声,说的便是什么:“你是谁?”“痛,别捅了……”“师父”,“师父”。 谢枫疏已完全埋入袁绍凡怀中权当自己听不见了。 这个时候站出去,还有意义吗?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做完一次,厉苏杭在床上抱着人不住地亲,亲着亲着,又来一次,底下两人苦不堪言,谢枫疏更是暗自微恼,厉苏杭难道是傻子么?就算先前不知道,路枕凉“你是谁”都问出口了,当然便可知道他先前根本不愿意的。如今这般,木已成舟,这时候出去,倒反让路枕凉没脸见人。 这一夜厉苏杭做了大概有三四次,具体谢枫疏没仔细听,因而只知道大概,好不容易上头的人停歇了,厉苏杭拉了床边绳铃,让人备了沐浴的家伙。 把路枕凉连同被子一起抱起,然后与他同洗。 同洗之时两人自是完全赤裸,虽然袁绍凡与谢枫疏都只能在床底下看见个桶底,但是水声却能听到得一清二楚。 有些微的挣扎,些微的抗拒。 路枕凉许是不太会表达——更有可能是没力气说话,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在桶内挣扎良久,厉苏杭抱住他哄他道:“莫生气,莫生气……” 路枕凉仍旧挣扎,但或者是被制住,而后却是亲吻的声音,唇舌间的咂磨声。水声哗啦哗啦,谢枫疏恨不得袁绍凡把他的聋穴也给点了,听他们折腾完了大半天,厉苏杭才将人抱了出去,裹了新被子,自己则是穿了新衣,一对一对的人进来收拾床铺与木桶。 “虽不知你是何样身份的人,但既跟我,我便一概不管过往,你不必怕我,安心住下便是。” 袁绍凡听了,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天下间有名的人物厉苏杭几乎都见过,路枕凉口中虽唤过师父,但他一定以为路枕凉所从之师不名武林。以他性子既会接受路枕凉,只怕厉苏杭是打算来真的。然而…… 路枕凉中着春药,主动邀欢,厉苏杭当他投怀送抱,不是他人教唆便是自己愿意,如此种种,待他便有些高人一等的随便。如若他不知他身份,硬留他跟了他,到时天思谷找上门来—— 心念几转,袁绍凡却没有说给谢枫疏听。谢枫疏躺在他怀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截脉了的缘故,两人的声息一并很静,只互相靠着的地方可以感受到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2 对方的温度。 厉苏杭强抱了路枕凉让他安分下来睡觉,路枕凉盯着床头,眼中却是一片一片的茫然。 声息完全静下来是半刻钟之后的事情,袁绍凡没有动作,仍保持那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厉苏杭睡了约莫三个时辰便起床了,将路枕凉留在房里,又亲又摸,待摸罢亲罢,起身洗漱,嘱咐伺候的人不要吵醒路枕凉,他自己便出门去了。 待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袁绍凡解开谢枫疏的穴道,两人从床下爬出,一并的沉默。 谢枫疏走到路枕凉床边,看起来像是要叫醒他带他逃走。 袁绍凡摇头,捉了他手臂低声道:“我只带得动你一人,而且,这事现在已不能这么解决了。” “为什么?”谢枫疏皱眉,“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不带他走,难道留他下来任人欺侮?”哪怕他们这时直接与厉苏杭面对面,找个刚来的借口,那也比留他下来好得多。 “昨日里路少侠只要报出师门,厉苏杭就不会继续做下去,但是,哪怕到后来清醒了,他也瞒得死紧,一点也未曾泄露。” 如果直接带人走,厉苏杭派人查,苏州城里的师徒、天思谷的人刚刚到了苏州、胡非为半夜掳人…… 那岂不是明白地告诉厉苏杭路枕凉是什么身份的人吗? 天思谷名声向来不错,若如此沾染,只怕路枕凉要内疚自愧极深极深。 谢枫疏听懂他的意思,甚至能够理解,但是若为那名声这样见死不救,却也着实做不出来。 “袁少帮主?”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 两人心中一惊,一齐转头,原本睡着的人睁着眼睛,竟是十足清明之色,他们这才发现床上的路枕凉竟然已经醒了,而方才他们两人言谈全无避讳,完全透露出昨晚偷听的事情。一时之间,尴尬与歉疚登时将他两人淹没,路枕凉却倒有些冷静的样子,道:“我起不来身,所以只能这般说话,多谢你们为我费心,我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你们,便先去吧。” 谢枫疏皱眉道:“路少侠,难道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路枕凉道:“你们带我走,动静太大。我既已醒了,届时自能寻机脱身。”顿了顿,他担忧道,“倒是我师父,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那日袁绍凡与谢枫疏半路欢好,胡非为自然行去无踪。袁绍凡有些歉疚地道:“他那,药性太烈,中途之中我……没能追的上去。” 谢枫疏沉默着,也没有反驳。 路枕凉倒是没有想歪,只是抿唇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和师父出天思谷,乃是因那中元教内乱之故,那中元教教内高层互斗,波及到了药王谷,江氏夫妇携赤练勾出逃,将他们的大儿子留在药王谷那片的钟灵山脉。知晓的人便把药王谷叫作钟灵谷,如若……如若我师父猜得不错,赤练勾可能仍在他们大儿子身上,根本没有带出谷去,胡非为来意奇怪,但目标,应是赤练勾八九不离十。丐帮与我派向来交好,袁少帮主,还请你上药王谷一趟,替我与师父护送赤练勾与那孩子。胡非为害我们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要赤练勾罢了。” 第五章 只要釜底抽薪,胡非为也不会继续去针对路衣残。 路枕凉将钟灵山脉的位置细细描述了一番,其中将药王谷如何隐蔽谷口、规避外人的手段也尽数说了。谢枫疏越听越是心惊,暗道路枕凉竟把如此大的机密和盘托出,不但将药王谷进出秘密告知,连赤练勾在谁那里也说得一清二楚。如若他与袁绍凡有半点私心,今日路枕凉全无遮掩的信任,可真是要所托非人了。 待得路枕凉说完这些之后,一双墨瞳如水,认真无比,却是凝然地注视着袁绍凡,郑重道:“太师父还在谷里的时候,曾说这天下后辈之中,当得住英雄豪杰这四字的,莫如丐帮大弟子袁绍凡。早先枕凉是不信的,但你得了药王请帖后竟将它给人,还自当挡箭牌地代人受罪,侠义二字,已是定然。” 袁绍凡这下便明白路枕凉对他的信任从何而起,想必谢枫疏与他们一同被抓,请帖被搜,路枕凉与路衣残一直都在关注药王诸事,只要胡非为三言两语,便会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便是那胡非为不说,里头的事情,聪明点的也是能够猜到的。 谢枫疏不由看了袁绍凡一眼。七种武器对于普通人尚且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武林中人,便更加难以抵御它们的诱惑,袁绍凡能把药王请帖给他,的确是难得。 路枕凉却是目光一黯,闭目续道:“药王谷龙潭虎穴,赤练勾又是烫手山芋……如今我与师父都不方便出手,两位,有劳了。” 袁绍凡与谢枫疏忙道不必如此,谢枫疏更是真心实意地说到了自己兄长的事情:早些能进药王谷,正好早些打听谢林朗的下落,路枕凉睁开眼睛,一双黑润润的眼睛明亮而又有神,谢枫疏与袁绍凡与他说了许多话,路枕凉只是听着,待得后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底下有动静传来,是来伺候路枕凉的侍女,袁绍凡低声道了句:“有人来了。”与谢枫疏一同向路枕凉告别,揽了谢枫疏,带他从小楼窗外飞出。 从铸剑山庄翻墙而出,再坐到马车里,两人便已准备启程去往洛阳了。 药王谷位于洛阳城外一片山林之中,云遮雾笼,无门无路。早先谢枫疏未得到请帖时曾在那山林中转过许久,兜兜转转,一无所获。如今他们得了门路,却是成竹在胸。 坐车坐到洛阳城便已下车,谢枫疏给了车夫银钱,两人用膳住店,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们便一同寻到洛阳城外一处破庙,破败老旧,所有物什厚厚灰尘,正中供奉的神像被常年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幡布飘摇残破,腐旧的气息不住入鼻…… 袁绍凡两人俱是屏息。走到那腐蚀了的神像后,拨开一小点蛛网,用根粗木头,按下神像腰椎处第三节骨头位置。 沉闷一声,一条通道出现在了眼前,两人互看一眼,谢枫疏先跳了进去,袁绍凡紧随其后。 机关在头上封闭,两人掉到了地上,只见一座破庙,破败老旧,神像腐蚀得坑坑洼洼,幡布飘摇残破——如若不是灰尘积攒得没有上头那么厚,两人几乎要悚然自己是否重见了先前的破庙。 “……有人已经来过了。”谢枫疏看了一下四周,忽然这么道。 袁绍凡以食指在那神像前的供台上一划,细细的一层灰:“这灰中厚外薄,散射状,是有人故意撒上去的。” 当即,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藏到了神像的后头。 满目灰尘将两人盖得扑面,蛛网重重罩在四周,袁绍凡捏着小缕破碎蛛丝,将它们拉回原位。 谢枫疏捂着口鼻不让灰尘呛入鼻子,两人紧紧靠在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3 一起,一时之间只听见外头轻轻的风声、轻轻的雨声。 下雨了。 这个时节,倒也正是多雨的季节。 雨敲石台,雨打芭蕉。 “怎么没有人?”未听到丝毫脚步声,但是不多时,却听到了神像外头传来的清晰人声。 “明明机关动了。”另有一人出声,而后传来几声武器破空的声音,显是那人愤愤地空挥乱舞,还打断了破庙里头几根烂木。 一个稚嫩的声音冷冷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草包,也找得到药王谷入谷的地方?”冷笑一声,“说,到底是谁泄露的机密?” 一阵沉默,忽然他们不再小心,走动的声音都能听到了。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拖拽之声响起,一个人明显被那孩童激怒了,扯了那孩童衣服硬声质问,“我们自己找的地方,你凭什么说是别人泄露?” 那孩童的声音倒是没有丝毫波动,冷冷地道:“机关下头灰尘薄了些,有几处又显然聚集压实……那是被人踩上去的,你们看不出来?”顿了顿,道,“连有人进来又走了的痕迹都看不出,你们倒是敢和我吹牛,说是自己找到的这入谷方法?” 捉着孩童的人竟有些慌乱:“胡,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说话!” 捉人的反而倒没被捉的有底气,袁绍凡与谢枫疏均是皱眉,觉得十分古怪,而且那孩童说到“进来又走”前,明显顿了顿语气,很有可能,他是注意到进来的人还没走掉的。 “知道我在这里的人不多,鬼鬼祟祟不敢让我知道的人更加不多,你们是姓王的人的手下,还是姓张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将揪着孩童衣物的手放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哼,你给我老实一点!” 谢枫疏与袁绍凡藏在那神像之后,不多时,听见那孩童古怪的笑声:“哦——这么看来,你们既不是姓王的的手下,也不是姓张的的走狗,看你们武功修为分明内虚,只怕是吃了什么药强提的功力吧。前段日子窥伺过药王谷的,也就那胡非为一人有这样的药丸。怎么,他控制了你们,让你们代替他混进来吗?” 一人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有人呸呸两声,搓了手掌,恶声恶气地道:“若不想死,你便给我老实点儿,再敢多嘴,小心老子一刀砍下你的左手来下酒!” 小孩冷笑一声,却没再吭声了。 没过多久,柴火掉在地上的声音骤然响起,再过了半柱香左右,破庙里头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渐渐响起的火星爆炸声。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那几人显然准备在这破庙之中久留。 谢枫疏与袁绍凡在这灰尘蛛网之中只敢小幅度地动弹,要想交流,便用手指在对方的掌心上写字。对方的指尖在自己掌心划过时,两人的心尖都流过一阵痒意,同掌心一样,痒痒的。 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破庙外又有一人进来的声音,三个人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而后有人出声埋怨:“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不若咱们先干?” “若干了之后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那人先前曾说不要打草惊蛇……” “反正都已泄露了身份——” 孩童便忽地出声,道:“神像后头的朋友,你还不出来救我么?” 袁绍凡与谢枫疏俱是一惊,面面相觑。 庙中几人登时如临大敌,抄起武器对着神像:“何方鼠辈藏身于此,不如现身一见?” 谢枫疏在袁绍凡手上写:怎么办? 袁绍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谢枫疏犹豫地伸出三根手指,指了指他,又伸出一根。这是以一敌三,过于凶险之意。 “识相的快点出来,否则咱们兄弟就要过去了!” 袁绍凡摇头,在他手上写了“放心”两字,纵身跃出神像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蛛网,笑着拱手:“在下丐帮袁绍凡,机缘巧合来到此地,不知几位朋友如何来此,为何要抓着这位小公子不放?” 破庙唯一一把完好干净的凳子上,正坐着那被挟持的孩童,只见那孩童约莫八九来岁,眼眸漆黑,瞳仁清亮,坐在那儿,无端却有一种倔强孤傲之意。 那三人对视一眼,一人上前两步,嘿嘿一声,道:“袁绍凡?丐帮大弟子,竟在这里相见!哥几个这么些日子,还没碰到过硬茬儿呢!” 后面两人也跟着上前,显然有动手之意,袁绍凡思及先前那孩童口中“药丸”之意,暗自戒备,他们三人敢和他动手,只怕有所依仗。此时以一敌三,未必能胜过他们。 “袁某未曾见过几位,想必今日一见,也是缘分?”一边说一边动着步子,绕着圈,走到一侧稻草堆旁。 “嘿,自然是缘分,上!”为首的人一声呼和,三人一拥而上,便要砍向袁绍凡面门。袁绍凡后跳一步,掌力一推,整个草堆一下子飞起,扑到了他们三人身上。三人左砍右砍仍是未砍到人,呸呸地吐着扎到面上的稻草。袁绍凡却已到几丈之外,以脚尖挑起一根拨火堆用的长木条,直接用那木条当做棍棒,打将上来。 挥舞声、砍劈声登时大作,谢枫疏在神像后头偷看他们缠斗,只见袁绍凡使棍使得绵密无缝,你来我往之间将刀锋尽挡在身外,但那三人招式虽然朴拙,砍劈之间力道极重,显然用了极深的内劲挥舞。胜败难分,结局竟是难料! 袁绍凡跃上横梁,双脚勾住长木,上身挂下来一棍打向最高之人的肩膀,那人闷哼一声,打了个正着,捂着肩膀退后几步半跪下去,袁绍凡在上头翻动,顺着顶梁柱滑下来,剩余两人一人一刀,砍至他肩头左腿两边。袁绍凡矮了头去,一棍驾开,手中木头被削了三分之一,一人手中的长刀震落,虎口迸裂,“啊”了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后退。 先前被打至肩膀的人立刻又补了上来,仍是两人与他对打。 谢枫疏看得心惊肉跳,既担心袁绍凡被砍中,又怕他们声响太大,又有敌人会来。那孩童坐在那儿半晌,忽然出声,笑了一笑,道:“烂番薯臭鸟蛋便是重新加工,那也还是烂番薯臭鸟蛋,连自己的优势都不会利用,竟然还想硬取?” 三人恍然大悟,虎口迸裂的那人连忙从怀中掏了什么物什,将外头盖着的布扔到火堆里头,抓着那东西便往袁绍凡身上扑头盖脸的砸去。 袁绍凡本是要躲,好巧不巧那东西正好往神像处砸来,怕那物是什么厉害东西波及到谢枫疏,袁绍凡手中只有长木,没有法子,只能一棍敲去,将那物打偏,打偏之时白色的东西泄露出来。袁绍凡暗道不好,连忙躲闪。两人却正好往他去路攻来,阻了他的路途。半晌缠斗,那药粉也沾了不少在袁绍凡身上。 将三人打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4 趴下来,袁绍凡将长木重重地敲在地上,皱着眉,道:“你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帮着他们来对付我?” 那孩童看他一眼,道:“等会还有人来,若抓不到来救我的人,他们是不会放了我的。” 袁绍凡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你姓江?” 那孩童瞳孔微缩,眯着眼睛,道:“我是姓江,原来你真是来救我的。” 话说到这里,袁绍凡却想到他方才说的“等会还有人来”一句,若是这时候带着谢枫疏走,是一定跑不远的,但若他和谢枫疏继续藏着,这姓江的小鬼一定又把他藏身之地泄露出去,刚才吸入的药粉还不知道是什么效用,以防万一,正该趁这时候把他弄晕才对! 忽然出手,将孩童打晕,他震惊的眼尚还未闭上,袁绍凡将人扛起,几下子便跳回了神像后。 谢枫疏帮他把人扶抱住,袁绍凡点了点头,便又去下头把那几人给敲晕,拖到了一边掩藏好踪迹。 做完那一切,袁绍凡又将留下的痕迹改了许多,做出缠斗后跑掉的样子。 躲回神像之后,全身气力竟散失了大半,先前吸入的药粉,竟是散功散一流。 “怎么了,你?”看出他脸色不对,谢枫疏连忙担忧询问。 袁绍凡皱眉道:“我怕是中了散功散。” 谢枫疏还要再问,袁绍凡摇摇头,嘘了一声,不多时,又一个人走进这破庙,站立良久,负手于后,淡淡道:“神像后藏着的朋友,出来吧!” 袁绍凡一惊,在同样吃惊的谢枫疏手上写:中元教左护法王全义,谢枫疏的面色立刻变得惨白,与袁绍凡对看一眼,均是心跳如雷。王全义的心狠手辣,就算是中元教内,都不一定有人比得上他。更重要的是王全义此人心机深沉,喜怒不定,这样的人摸不准他的脾气,比单纯好杀还要难以对付。 那姓江的小孩既说来人抓到救他的人便放了他,那么王全义,显然是想钓他们俩这来救人的鱼了。 以王全义在江湖上的凶名,此时他们两人一个不擅武,一个中了散功散,若是出面,都有可能九死一生。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必须得出面一人!甚至,不两人一起出来希望都很渺茫。 “不出来吗?”王全义淡淡一笑,“我倒数二十个数,还不出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二十——” “十九——” 王全义说得十分云淡风轻,明显笃定神像后头有人,甚至,他倒数时的速度都不快,仿佛猫抓老鼠一般的戏弄。他不是在诈,他是真的笃定后面有人! “十八——” “十七——” 看来不出去不行! “十六——” 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口,深吸一口气,反而平复下了心跳。谢枫疏目中几经明灭,最终闭了闭眼睛。现在这情况,两人必出去一人,况且听王全义的口气,他甚至都不想抓那姓江的孩子,如路枕凉所说,别人都以为那小孩不是关键,只有他们师徒猜到……必须得有人瞒下这一点!他不会武功,留袁绍凡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如若来得及,袁绍凡还可以来救他…… “十五——” “十四——” “求——”谢枫疏睁开眼睛,拉过袁绍凡的手掌,在他手心上写字,“你一事。” 袁绍凡一愣,辨认出自己手掌心上的字后,看着他低垂下去宛如蝶翼般震颤的眼睫…… “若我一去不回,找我兄长谢林朗——” “十一——” “莫告我双亲……死讯……” 都这个时候了,他心中想的竟还是别人。 心口漏跳,袁绍凡忽然握住了他在他手心上书写的手指。 冰凉颤抖的五根手指被握,谢枫疏浑身一震,抬眼看他,袁绍凡摇了摇头,忽地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凑上去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蛛网层层在,破庙漏屋处,谢枫疏捂着脸颊,原本目中含满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愕然地看着袁绍凡,袁绍凡对着他一字一句地做口型,道:“我愿与你同生共死。”说罢,不等谢枫疏反驳,抓了他的手臂,便拉着他走将出去—— “久闻王护法声名,今日此处相见,袁某失仪。”袁绍凡对着王全义行了江湖上的礼节,谢枫疏赶忙行了普通人的揖礼。 王全义盯着袁绍凡半晌,目光扫了一眼谢枫疏,笑了一笑,道:“虽然早知道不止一人藏匿于此,但你们若只一人出来,我也只抓一人就可,两人出来,袁少帮主自信得很嘛。” 袁绍凡正色道:“此刻我们两人都打不过王护法,王护法既要找我们,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想必我们对王护法,还是有点用处的。” 王全义阴阴地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他与谢枫疏中间相距不到半寸的空隙:“那姓林的捉过你们,想必你们也有了苟且,如今这般,莫非是想效仿寻常夫妻一般,做一对同生共死的鸳鸯?” 谢枫疏看了一眼袁绍凡,没有说话,袁绍凡却是笑道:“若能与心上的人做同生共死的鸳鸯,哪怕立刻就死,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谢枫疏面上一红,着恼地瞪他,然而此刻情形容不得他去反驳袁绍凡的话,因而他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王全义便收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但若想要活下去,就得听我的话。”如毒蛇一般的视线在谢枫疏和袁绍凡身上来回游走,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阵寒意,“我已经看见了你们,既然看见了,哪怕袁少帮主恢复了武功,你们敢逃,我也会抓住你们杀了你们。”冷笑一声,“便是认识你们的人,我若是不高兴了,也都一起杀光!” 谢枫疏一凛,暗道自己家人全不会武,惹上中元教里的疯子当真倒霉。沉下声道:“我们既然敢出来,便不会逃走。”忍住没去看袁绍凡,“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教里姓江的夫妇把赤练勾偷走了,他们的儿子一点用也没有……”王全义眯了眯眼睛,眼角处几条皱纹,充分将他的年龄显现,“药王谷钟灵山脉阵法重重,只有知道的人能闯进去,你们既然来救人,想必是知道的吧。” 若是此刻说不知道,王全义立时便要将他俩杀掉。谢枫疏不等袁绍凡开口,自己便道:“我们知道。” 王全义看他一眼,也不怀疑,只微微一笑,道:“知道最好。若是不知道,还可以帮我试阵。药王谷里的阵法,最轻也能腐骨蚀肌,一个不好,全身烂掉了也很可能……” 袁绍凡皱了皱眉,抓住了谢枫疏的手腕,谢枫疏的手颤了颤,没有挣脱,袁绍凡握住他的手腕,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握住了一般,柔下声来,轻声地道:“我们当然是可以闯过这一关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5 当然可以。” 第六章 惊雷闪电。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大半天,破庙外的那几棵大树,叶子都被洗得发光。当雨停下,王全义的手下进破庙收拾东西的时候,谢枫疏问他要拿那姓江的孩子怎么办,王全义只淡淡地道:“我只要赤练勾,至于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冷哼一声,“找人把他丢出去便是了。教内规矩,同门相残不可祸及妻儿。”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过,斩草要除根,等我找到赤练勾再杀了他也不迟。” 谢枫疏闻言便知道王全义留着孩子是为了要挟孩子的父母。如若在药王谷里找不到赤练勾,他还是会对那孩子下手的。他们两人也没就此提出什么意见,自身难保之时,也不过在心中希望孩子的父母能够救他罢了。王全义让手下人带走了人,一个手下也没带,单枪匹马便要让他们跟上他,往药王谷山脉深处探寻。 深一脚浅一脚,下雨过后这山中陆地难走,丰草软泥,袁绍凡与谢枫疏跟着王全义往东南方向深入,走了小半时辰,到了一处狭隘的山缝之前。山缝的缝隙便如一座大山被斧子从中间劈开,最窄处只能容一人走过,青苔杂草,疏疏密密。中间想必是被雨溅湿,与两边边角处蒙灰之态半点不似。一个大大的石碑立在一旁,上头三个大字:钟灵谷。 谢枫疏“咦”了一声,道:“药王谷原来叫钟灵谷么?我还道是谷内有山脉叫做钟灵,原来单纯名字便是?” 王全义斜睨了他一眼,道:“黄毛小儿知道些什么,钟灵谷一直都是钟灵谷,只不过外人叫习惯了药王,才把它叫做药王谷,这里山脉之中的阵法核心,就在钟灵山脉附近。” “原来如此。”谢枫疏倒也好脾气,没有生气——再者说人在屋檐下,他就是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处。 王全义站在外头,看了那山缝半晌,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先进去。” 那山缝之中当然不会有什么机关,王全义想要走在最后,无非是防止他们偷袭而已。谢枫疏与袁绍凡对视一眼,谢枫疏一马当先便走在了最前面,袁绍凡替他挡了王全义紧盯的视线,护着他走了大半时候,王全义等他们走了五六步远,方才迈开步子跟在在他们后面走了过去。 山缝之后,迷雾重重,仍旧是林木密布,水声潺潺的深山。人烟,是半点也没看到。天色暗下来了大半,月亮与还未完全下山的太阳一同挂在天空两侧,袁绍凡去拾了柴火,搭了两个简易的帐篷。 来的时候就已过午后,如今过了山缝天色已暗,这钟灵谷内障碍重重,必得休息一晚,等到早上看得清东西时才可赶路。 逮了山鸡野兔烤了,王全义把身上带着的酒分了一半给他们两个。 山间湿气重,若是无法驱寒,只怕撑不到最后。袁绍凡与谢枫疏吃了东西,喝了酒,给王全义帐篷里铺了东西,然后,又给自己那个帐篷里铺好了床底。谷底土地潮湿,下头不厚,睡到半夜水汽就会沿着床底渗透上去。 收拾好了东西,又给王全义也准备好了睡觉的地方,两人和他没什么好说,于是,便早早地进了帐篷,挤在同一个没合口的帐篷里。底下铺着的是厚厚的干草和衣服,大大的火堆噼里啪啦,在夜里的响声十分清晰。 白天累了许久,虽然是简陋的地方,到底还挺温暖。没敢和袁绍凡多说一句话,那时那个吻都还飘飘忽忽地晃悠在脑袋里,谢枫疏清空头脑,背对着袁绍凡,不多时,就带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入了睡梦。袁绍凡与他背靠着背,几次想翻身过来,又怕这里头太挤,面对面容易心猿意马……如此过了许久,渐渐也有了睡意。王全义坐在火堆旁边,坐到半夜也没去睡觉,夜半里谢枫疏迷迷糊糊起来看过一眼,王全义坐在火堆旁边,双眼迷离,风霜之色布满了面庞发梢。阴鸷之色在眼底深处,也不知道在思考算计着什么。 谢枫疏迷糊之中也未想到他的身份,直接招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去睡?等下天就要亮了。这么久不睡如何受得了……” 王全义目光登时清明,锐利地扫向谢枫疏所躺的简易帐篷处。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谢枫疏说的不是让他去睡觉,而是让他去送死。 被那针一般的眼神刺了几下,谢枫疏一个哆嗦,困意忽然消失,心头微微急跳,但面上却是不露,镇定地看着王全义,镇定地道:“这个时辰,是该睡了。” 王全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谢枫疏躺回了干草上,后头袁绍凡不经意般翻身,长臂一揽,将他抱住,两人身子挨着身子,呼吸就从脖子处喷过来。 袁绍凡是醒着的。 谢枫疏心中的恐惧一下子散了大半。他忽然觉得很安宁,非常安宁,也许他活在人世的时日只剩下这么几天,但是……但是有人陪伴,竟让他全然忘了恐惧,只剩下安宁。在几天之前,他还巴不得以后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但是现在,他却希望他永远都能在他身后,不用说话,只需要一个拥抱都好。 慢慢闭上眼睛,谢枫疏再度沉入了梦乡,似醒非醒之时,听见有人起身的声音。随后,过不了多久,隔壁的帐篷传来一点声响,那是王全义,王全义也睡下了。 一夜好眠。 隔天早上,他们起来之后就开始寻找迷雾之中的路径。这雾气不是纯天然的,也许有一部分是天然,但是绝对被人动了风水,列了阵法。 三个人绕来绕去也找不到出路,便是来时的路,也是找不到了。王全义神情莫测,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好在这山中吃的东西很多,他们也不怕会饿死,顺着水源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去,偶尔看见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痕迹,他们就换一个方向,继续沿着小溪的支流向前走。 这么一走,就是几天。 “你是不是很累?”第四天的时候,袁绍凡摘来了许多果子,看了谢枫疏半天,忽然这么说了一句。这几天他们跟着溪流不断地更改方向,几座山也翻过去了,王全义几乎不在三餐与夜晚之外的时间休息,因此他们也只能一直赶路。 谢枫疏摇了摇头,道:“在外行商,更远的路也走过。” 袁绍凡便伸手去摸他的眼下,只见他眼下一圈的淡黑,明显就是精神不济的模样。谢枫疏颤了一颤,握住他的手腕,忽然看向他:“你是断袖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十分默契,如朋友一般相处,渐渐地,也能背着王全义多说好几句话。然而,往日欢好,那日的亲吻,谢枫疏一直都记得,一时冲动问出了口,然而话既已问出,谢枫疏也不好收回,僵着身体等待袁绍凡的回应。只见袁绍凡一愣,道:“这个,我以前倒是没有想过……”想了一想,又道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6 ,“可是若和你在一起,断袖便断袖吧。” 谢枫疏微微垂下头,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和男人……”苦笑一声,“现在生死都未必肯定,纠结这个,倒是我落了俗心。”抬起头,双眸定定地看着袁绍凡,“但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早已不讨厌你了,真的。” 比起路枕凉,谢枫疏的容色只可称得上是俊秀,而且这么多天的赶路,便连俊秀,都因疲惫不堪而大打折扣。但是,当那双黑亮的眸子盯着自己说不讨厌自己了的时候,袁绍凡陡然心颤,连手指都酥软了,手上一个果子直直地往地上落去,谢枫疏眼疾手快接住了那颗落下来的果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见袁绍凡目光灼灼,似有惊喜,想到了什么,却是自己也红了脸,低声说一句:“你别多想。”说罢,手里那颗果子也不还给袁绍凡,直接欲盖弥彰地走到了另一边——甚至是王全义在的另一边,背对着袁绍凡咬着果子。 袁绍凡看着谢枫疏的背影,自己便在那里笑了半天。 王全义重重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红着脸的谢枫疏又看了一眼傻笑着的袁绍凡,面上全是阴晴不定。 “走来走去也没找到钟灵谷内部入口,你们说知道怎么走,不会是骗我的吧。”吃完果子,王全义直接把果核给吐了,用脚尖把那尚带着一点果肉的小核一下一下地碾进土里。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脚下那坚硬的果核已被踩碎了,坐在一边的谢枫疏微微一凛,情不自禁转身看向对面的袁绍凡——虽说王全义只是半信他们,来之前,还说要拿他们试阵,但他此人阴晴不定,也许找不到钟灵谷的真实入口,不耐烦了,起了杀心也不奇怪。袁绍凡却是面色分毫不变,带着笑容平静地咬了一口果子:“当然不是骗你,药王谷龙潭虎穴,如果不知道里头的机关,我们又怎么敢进来?”顿了一顿,在谢枫疏眼里这是他在知道将来一定会露馅所以准备着补救,“不过我们知道的多是谷内的机关,没想到这药王谷谷中有谷,药王所在的地方藏得很深,这外面的路嘛……我们还需要研究研究。” 他这么说,既可解释现下不知道路的原因,又可让王全义为了进谷后的方便而留下他们。路枕凉告诉他们的,多是谷内之事,至于谷外的地方,却未详说……倒不是他没说全,而是谷里阵法常常变换,路枕凉和他师父是懂阵法的人,不入其阵,不知解法。当时告诉他们的,也只有谷外会遇到的陷阱,什么毒物啦,迷障啦,有些特别紧要的,他还说了用什么解毒…… 谢枫疏垂下眼睛,偷偷用余光去看王全义的表情。 只见王全义冷笑一声,目中带着寒意,然而,嘴上却是说:“希望你们有用。” 袁绍凡将果核也吐了,把剩下的果子塞进怀里,拍了拍手掌,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早日出发,也好早日找到入口。” 忙起来了,王全义便不会老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他们干掉了。袁绍凡深知不好与他多聊,多说多错,中元教里的人,总是有些古怪脾性。 王全义好似知道袁绍凡的心思一般,勾了勾嘴角,也没有戳破,掸了掸衣摆,大爷一般地等着袁绍凡和谢枫疏在外头开路。 袁绍凡便将一个小布包裹放回怀里,大步地往树林深处走去了,谢枫疏走在袁绍凡身边偏后一点,忍不住疾走几步,走到他右侧前方。 袁绍凡顿了顿脚步,眼神带着疑问。 谢枫疏对他使了个眼色,正色道:“我记得从前去四川行商,当地的百草门和唐门都是医毒大家,当时我入了一处密径,差点走不出来,百草门小少爷柏子仁领着我出去的,还和我说了一些避开毒物的办法。后来,我就和他成了朋友。” 袁绍凡微微侧头,也没去看王全义,目光微动,接了谢枫疏的话头,道:“你可是要给我们做做预防?” 谢枫疏摇头,道:“百毒百样,每种都防是防不住的,不过,我方才想到,也许我们可以用一种办法找到药王谷真正的入口。” 王全义此时已走到他们跟前,停下脚步,目中带着似笑非笑,好似笃定他们有诈一般:“是么?那你打算怎么找到钟灵谷的真正入口?” 唐门和百草门虽与药王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据这几年的情报,他们两地是最想进入药王谷的势力。就连许久不入江湖的唐门门主都有动作,如果他们所知道的东西真能入药王谷,何以连他们自己人都进出无门?一个医毒外行这么说,实在难能取信。 谢枫疏却道:“江湖上医毒最厉害的只有四家:百草门,唐门,药王谷,与笑医荆不镀。其中,唐门与药王谷所制之毒是巅峰之作,百草门的疗伤药又是万中无一,他们三家,于医于毒,或有偏重,但于偏重之处,已是到了极致的地步。江湖上纵有别家研究医术的,纵是神乎其神隐世寡出的天思谷凌霄派,单论医毒,也万万比不上他们。” “云珊殿有一种毒是可以比上的,不过,那也不是云珊殿自己造出来的。”王全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加了一句,道,“我有那种药。” 袁绍凡心中一惊,自然明白王全义说这话的因由——云珊殿的秘毒,据闻可令人受到剜骨凌迟之痛,只感到痛意,但是身上却一点伤痕也不会有,那是用来惩戒刑讯的东西,王全义分明是疑谢枫疏别有用心,当下之话,便有警告的意味了。 谢枫疏不是武林中人,虽是四处奔走行商,来往繁杂,各大门派的情报也有不少,然而云珊殿那药已许久未闻踪迹,没有在坊间流传开来,他纵然见多识广,也不知道什么秘药不秘药的。 神色未动,谢枫疏接着说道:“当时我去蜀中,是一位大夫所托。那大夫想要百种毒物,百种药植,其中珍物稀物,至少十之一二。定金给了黄金百两、三斛明珠。一批,就订了一千斤。我在各地集齐了许多种类,但是有一些,已被唐门与百草门垄断了市场。那些本是珍物,价钱贵得很,莫说大批量销售了,寻常店里便连零卖的也没有一个,我没有办法,便去了一趟蜀中买药。唐门门主已许多年不愿见外人,主事者见所求数量太多,而我又未靠家中名声独自拜访,他只道唐门自己需要,不肯大批量卖给我,我拜访疏通了许久,最后也只得了五百多株。十来种药材总共才得那么些,算算重量,连一百斤都没有。” “一百斤与万把来斤,这差距倒有些大。”王全义倒也不急,仿佛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袁绍凡听出谢枫疏似是在说实话,想到先前谢枫疏给他使的那个眼色,暗暗狐疑。 “后来我去山中寻药,无意中认识了百草门的小少爷,说来,倒也是机缘巧合。”谢枫疏双眼明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7 亮,感叹道:“我从他那里得到了百草门几年的存货,每种药材都凑齐了一千斤,因为我们谈的挺来的,于是,便结为了莫逆。他与他的好友救我一命,免我在那遍布毒物的地方送了性命,最后,还给我弄齐货物,带给了雇主。得友如此,当真是老天庇佑。不过临别之前,子仁和我说那大夫的身份有异,让我小心着些。回去之后我没立刻把货交给大夫,毕竟其中毒物太多,我怕他别有用心。如若他借着买别的药材来掩盖买毒之事,那我这么帮他,便是害人。那大夫听了我的话,便开诚布公地和我说,他做事虽然随心,许多时候也有些邪性,但是,他做人,却是好的,我不必担心他买那些东西是为了害人……” 袁绍凡忽然道:“难道,他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夫?” 谢枫疏点了点头,知道袁绍凡其实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王全义却是挑眉:“荆不镀?” 之前谢枫疏特意提了江湖上有名的医毒四家,想必着重点,就是在最后提到的荆不镀上了。百草门与唐门都进不了药王谷,但是荆不镀……传闻笑医不过二十岁上下,早些年就曾治好过许多疑难杂症。但是他容貌不详,性格多变,隐于江湖之中,难以找到具体落脚点。而现在,他的名声却已和另外三家齐名。得罪了百草门和唐门的人,得不到解药,唯一的生路就是去找荆不镀。能解开用毒大家之毒,荆不镀的医术已是出神入化,更恐怖的是他还很年轻。无门无派,又如此年轻,这样的人有这么高深的医术,不是家学渊源,便是别有途径。 王全义的眼睛忽然暗了下来,他的目光仍旧锐利,但其中,却又似乎涌动着别的什么特殊的东西:“不错,荆不镀的确与药王谷有关,而且,他还是药王的关门弟子。这事就算是在中元教里,知道的也没有几个,而江湖之上,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袁绍凡不由诧异:“荆不镀是药王的弟子?”他的惊讶几乎快从眼里溢出来了,“真的么?” 如若是药王的弟子,那么他有这么高深的医术,倒有原因了。不过荆不镀虽是中立人物,邪教人物上门求医也会医治,但是他行事作风,纵有邪性也不过偶然。多数时候,他算得上是正派人物。江湖上虽有传言笑医是个笑面虎,坑起人来十分厉害。但丐帮最注重情报,袁绍凡知道,荆不镀最邪性的几次,杀的人都不清白。最清白的一个,还不算荆不镀出手的。那人嘴巴很毒,满嘴喷粪,荆不镀不过是没有治他,让他干了点苦力,结果那人毒发身亡,一命呜呼。那件事常常和另外几起荆不镀主动杀人的事件并列,让人觉得他喜怒无常。但在袁绍凡看来,那也不能说他是杀人凶手。再善良的大夫也有不想治的人,而且,袁绍凡提前知道了一件事情,一件关于荆不镀的秘密:江湖中人,荆不镀不一定会出手医治,但是普通民众,他几乎个个都医。这一点,还是袁绍凡的师父萧帮主告诉他的。知道了那一点之后,袁绍凡对荆不镀的观感可说是十分之好,江湖中的正邪未必泾渭分明,但是普通民众,却几乎都是好人。就算有人诟病他治了某些邪门歪道没治某些名门正派,袁绍凡依然觉得他是正道。 相比之下,药王可邪得多了。早些年药王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出名的,若不是江湖之中最忌招惹医者,还是医毒双精的医者,他恐怕早就成为武林公敌。这样的药王,能教出笑医那样的弟子吗? 谢枫疏怪异地看了王全义一眼,道:“药王谷不是和中元教很有关系吗?怎么你们知道的消息,反而是假的?” 第七章 王全义低哼了一声,皱眉斜睨道:“什么假的,你在说什么?” “笑医他根本不是药王的弟子,我那几日听他说了好些事情,知道他与我家有旧,与我祖父母都是认识的。”谢枫疏目中带了些黯然,续道,“通过我买药,其实是为了给我生意,帮我锻炼。而且他,还曾经入过药王谷,与药王探讨医理……”低声一叹,“他与药王是忘年交,我知道他身份之时,曾想问他谷内可有我兄长的下落,但他说当时只与药王一人探讨,除了药王之女和他见过两面,便连药王身边的侍女也没见过面。” 王全义眯起眼睛:“这么说来,荆不镀是知道入药王谷的办法的?”听谢枫疏的意思,荆不镀和谢家有旧,那么谢家长子流落在药王谷,荆不镀是不是会帮忙呢? 谢枫疏道:“药王谷内的阵法会变,而且当初,他没有告诉过我入药王谷的办法。” 王全义冷笑一声,仿佛终于抓到他的小辫子一般:“那你先前说,你有办法能找到谷里真正入口?” 谢枫疏清了清嗓子,道:“我当初在蜀地,幸得子仁带我出了那块毒地,回来后和荆大哥说了这件事,荆大哥就和我说,以后我若误入那样的地方,要想找到安全的出路,必得记牢一件事——” 如若笑医真和谢家有旧,他所说的出路,说不定就是入药王谷的办法。 以荆不镀的性子不会把忘年交的老巢入法暴露出去,但是提点一下,却很可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全义一愣,面上立刻便沉了下来,走近两步,微抬了手掌:“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千百年来,这句话都已经被用烂了,不可否认,这句话大多时候都有道理,但是此时此刻,却毫无用武之地。 袁绍凡连忙挡在谢枫疏面前,皱眉道:“你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不然的话,你先前说笑医是药王的弟子,他就已经信了。” 谢枫疏不是武林中人,就算袁绍凡这个武林中人,听到王全义的话都信了一半,如若谢枫疏不是真见过笑医,根本辨别不出王全义口里话的真假。 王全义冷冷道:“说不定他知道我是故意试探,所以才反驳的呢?” 谢枫疏这才明白王全义之前那么说,是故意说错,试探于他。如若他真的是胡编乱造,乱说一气,也许这个时候,王全义已经将他毙命掌下。 一身冷汗冒出,谢枫疏恍然明白自己从鬼门关边绕了一圈,拉了拉袁绍凡的袖子,从袁绍凡身后走出:“你知道我不是在说假话,因为,我知道他和药王是忘年交。” 王全义沉默了良久,道:“也许?” 一句反问,说完,却收了手掌,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的眼中仍旧有着深重的怀疑,就连逻辑都无法取消他的怀疑。很明显,他还是不信。 如果他不信谢枫疏所说的这些,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更难让他同意了。 谢枫疏暗暗在心中为自己鼓劲,维持镇定地道:“荆大哥虽未提中元教,但我想他能和药王做忘年交,与中元教,应也有点关系……”犹豫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8 了一下,谢枫疏才接着道,“我……与他聊了好几天,觉得,荆大哥许是出身官宦人家,非富则贵。他不但琴棋书画皆通,说话时的风骨气度更是特别,不像,不像纯粹的武林中人。” 哪怕是武林中最被称道的阮赵周韩,也与他那样的气度不同。这四家世家,可以说是出过最多朝堂栋梁的江湖世家了。 王全义瞳孔微缩,半晌才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好好好。”绕了谢枫疏与袁绍凡几圈,目中全是打量与惊疑,“没想到,你还真是见过他。” 他眼中的怀疑已经消除大半,很明显,谢枫疏的这句话让他相信了他。 荆不镀与人相处之时向来多面,如若对上不喜欢的人,便连身份也瞒得死紧。真能让他透露出风骨气度的,只有他真心相待的人。 袁绍凡这回却比听说他是药王弟子还要吃惊:“官宦人家?” 虽然江湖之中荆不镀的武功深浅一直是个谜,但据袁绍凡所知,他的武功不会很低,他杀人之时常用银针,而且精准十分,力度把握得很好。外人总以为荆不镀是用毒杀人,可若像丐帮帮主一样验过那些人的尸体,他们就会发现,荆不镀的武功也是很高的。医毒高,武功高,然而,还是琴棋书画皆通,出身官宦? “他的出身我们不必多提,你方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话,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因为这句话,就傻傻地往毒堆里钻吧? 谢枫疏便看向了前方还未走过的泥路,道:“毒物聚集之处,会出现一个王,那个王可能是一个群体,也可能只是一个个体。” “……在最厉害的王的附近,别的毒物都不敢靠近。而这几天我们所遇到的那些东西,大多只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厉害的。”忍不住看向了袁绍凡,“我们一直以为有毒物的地方才是对的方向,但是,也有可能没毒物的地方,才是对的方向。” “……往毒物少的地方走,最安全,也最危险。不过,遇不遇得到毒王不一定,但能遇到对的路,我却有八成把握。” 袁绍凡目光微动,看了王全义一眼,帮腔道:“我们这些日子走了这么久,也许,真是路走错了也说不定。试试,也好?” 王全义没有反驳这个说法,不过,他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显然,也不准备表达他的同意。 袁绍凡便主动去拉谢枫疏的胳膊,道:“你先和王护法留在这里,我去探探路,看哪个方向毒物少。记得,莫要惹王护法生气,乖乖等我回来。” 谢枫疏一怔,不由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袁绍凡对着王全义一拱手,转身,便往另一处林里走去了,谢枫疏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抬了抬头。几下半功夫,那人的身影便已不见。 王全义淡淡地在他身后道:“你就不怕他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了?” “不怕。”谢枫疏老实却很肯定地回答,回过身来,替王全义在一边石头上弄净一片空地,请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拍了拍手心。 袁绍凡探路时间不会太短,但一个人用轻功,却比三个人赶路要方便,发现方向不对,可以很快回头改正。谢枫疏不会武功,王全义又不可能丢下他们俩自己去探路,无论如何,这找方向的新方法,必得是袁绍凡去试的。 王全义似乎早料到袁绍凡会走,直接扭头道:“那个时候荆不镀与你相谈,可曾说过一些别的什么?” 谢枫疏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想知道?”荆不镀和他谈的都是些普通小事,偶尔聊的,也不过坊中趣闻。早先王全义不愿意提荆不镀的出身,他还以为他对他不感兴趣。 王全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丐帮偌大地方,萧天英虽是英雄豪杰,但也剔除不了邪性弟子。袁绍凡向来待萧天英如父,若他知道了荆不镀的事情,回去一定告诉他。” 谢枫疏道:“萧老帮主与荆大哥,都是好人。”言外之意,便是袁绍凡将那事告诉萧天英也没事了。 “一帮之主,不是自己是好人便够的。”王全义哼了一声,显然不满谢枫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萧天英本就极为关注荆不镀,若他知道得太多,又让手下去查,一来二去,丐帮上下还不全知道了?你若不想害死你的荆大哥,便不要将事情告诉你的姘头。” 谢枫疏胀红了脸,微恼道:“你这人说话真不好听,难道在中元教里,便不幸好好说话么?” 动不动冷哼冷笑也就罢了,说什么“姘头”不“姘头”,谢枫疏别样皆不计较,但这个词,却意外戳到了他的心上。 “你若不心虚,脸红什么?”王全义冷笑,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眉来眼去,算计着什么,那袁绍凡自己一人出去,竟放心把你留下,莫不是想找寻毒王,好对付于我?” 谢枫疏的确曾想过这个法子,不过他所想的,也不过到了毒王附近,寻机下手,袁绍凡直接去抓,他却没想过。 “中元教的人都像你这样疑心病重的吗?”谢枫疏摇头,“你们什么都要怀疑,什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活着,不免太累。” 王全义竟是一怔,恍惚间有什么回忆一闪而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皱眉。 谢枫疏没发现他的异样,却是道:“你不是想知道荆大哥的事情吗?不过,他和我说的事情都很散很杂,我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也许,知道他的身世,我会分得清些?不知护法,可告身份否?” 王全义看他一眼,也没计较他的小心思,淡淡说了两字:“卢令养子。” 谢枫疏浑身一僵,登时失声道:“卢令?” 王全义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显然谢枫疏这么惊讶很不寻常,双眼微眯,锐利如鹰:“怎么,你后悔知道了么?” 谢枫疏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脏跳得快出喉咙口了,止也止不住。 卢令是先皇太傅,后来,又做了当今皇帝的太傅。所谓劳苦功高,誉盛名美,虽然他一门之中,三将两相,但是忠心耿耿,两袖清风。十来年前卢令告老还乡,在扬州定居,不知为何,满门一夕被灭。圣上追查凶手,却竟查到江湖流匪的头上。若按江湖道义,穷凶极恶之人,对忠诚义士也敬重三分,为了抢劫而灭其满门,怎么想怎么诡异。武林之中,此事一直众说纷纭,朝堂之间,也颇有波涌。谢枫疏小时候听父母提起过两句,但是再想多听,他们却三缄其口。若不是他兄长走丢,他会和所有人一样,只当这是场悬案疑难,但因为他兄长走丢,他才知道卢令一家是被寻仇灭口的。 忍不住垂下眼,谢枫疏摸不准王全义知不知道更多,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微微颤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19 起来。此事着实太大,若王全义知道内幕,莫怪他不肯让袁绍凡听到。这么重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稍有不慎,他家也可能招致祸端! 卢令做太傅之时,太子本不是当今皇上。当时的太子不过孩提,中了剧毒,需入蜀中寻医救治。卢令行车至蜀中,骏马被惊,连人带车坠崖。侥幸大难不死,却惊觉背后之人的猖狂。他知道那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子,然敌暗我明,短时间根本无从反击。于是,他向皇帝请旨,将孩子掉包了出去。秘密医治,习武学医。宫里的假太子则在两年之内便一命呜呼了,先皇知情内幕,一直未立新储,只等着卢令带孩子回去,好仍让那孩子当太子。 可是后来廿八兵变,先皇驾崩,临终遗旨,却是立当今圣上为帝。卢令手上还有先皇密旨,密旨内容,便是令太子藏匿,静候归来,归来之时,必重得太子尊崇。有那样的密旨在,很明显,先皇遗旨有问题。但是当时兵权全在陈妃的亲信手上,皇后又早已薨逝,卢令只能按捺,偷偷联络将军大臣,意欲匡扶正位…… 谢枫疏的祖父母与卢令有旧,卢令收养太子之时,祖父母曾主动提出建议,混淆视听。若有一日,太子仍在之事暴露,他们留下的线索,指的却是谢家长子谢林朗。 结果后来卢令的事情暴露了,招致灭门,密旨在不在,也不知道。真的太子不知生死,而他兄长谢林朗又出事流落…… 荆不镀,难道就是前朝太子? 正觉得全身血液沸腾之时,却听王全义又道:“荆不镀当年说不为良相,愿为良医之时,教主便猜到他的身份了。” 若不是有这样的内幕,以他才情,不必说自己是卢令养子,都可入朝为相。 但他不能入朝,因为皇帝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否则,卢令有子幸存,又何必遮掩身份,混迹江湖? 谢枫疏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其实,他和我说的,也不过是些歌谣而已。” “歌谣?”王全义皱了皱眉。 谢枫疏道:“荆大哥说,坊间流传的七种武器歌谣,应该是假的。” 一瞬间王全义的面上出现了近乎焦急的神色,谢枫疏再细看去,那些神色却已消失。正自纳闷之间,王全义却似陷入了思索,闭目抚首,仿佛入定了一般。谢枫疏只道他有什么心事,也没有自顾自地说下去,静静地等他想完。 “相思剑,索长恨,双双独独都愁闷。紫金鞭,横上偏,扬手抽得人要癫……梅花刺,去来自,长钺自短轻如丝。尾上找赤练,翅底寻蝴蝶。七物一物,荣华自富……”低声背了一遍流传在江湖上的歌谣,他抬眼盯着谢枫疏,道,“荆不镀怎么说?” 谢枫疏道:“荆大哥不是先说的这首,他说的是赤练勾和蝴蝶针。暗器之中,赤练勾与蝴蝶针的狠毒已是登峰造极了。据闻百晓生曾想将赤练勾排入毒物榜的,只是后来,到底没排。林家造出那两物之时,江湖上曾有一首打油诗提及两物。言是‘蝴蝶翅底针,赤练尾上钩。两者皆不毒,最毒李万青。’”摇头道,“当时那灭了陕西十六门的李万青的狠毒,自不必提,但比较有趣的是,这首诗,是从林家传出来的。” “林家人向来沉溺风雅,孤标傲世,题这样的诗,只怕叫人取笑。” 谢枫疏点头道:“不错,荆大哥和我说,这首诗很奇怪,哪怕是打油诗,不对字眼,也该对平仄:蝴蝶对赤练,平平对仄仄,翅底对尾上,仄仄对仄平,针对钩,平对平。如若是这般分隔,此诗平仄是不对的,尤其是后头的‘针’、‘钩’两字,完全不符合成诗要求。林家的人就算再故意弄首打油诗吧,这平仄之分,却会印在心里。” 王全义眯起眼睛:“所以,这首诗,有别的含义?” “对。”谢枫疏道,“荆大哥说,赤练勾虽有钩子的构造,但是其名,并非是‘赤练一般的钩子’,所谓的勾,意思是其形有弯,底部上勾罢了。而如若那打油诗里的‘钩’字,其实是‘勾’字,那么‘针’字,就不该是‘针’字。” “蝴蝶针,赤练‘钩’……”王全义忍不住喃喃,“若‘钩’不是‘勾’字,诗中所含的武器之名,就有错字……”顿了一顿,又疑惑道,“但若‘钩’是‘勾’字,‘针’又不是‘针’字,这诗中所含之名,仍旧有同音错字。” 谢枫疏道:“荆大哥说,‘钩’既是‘勾’字,那么‘赤练尾上勾’,上句便该是‘蝴蝶翅底振’,若是振动之态,这诗的平仄与词性,都是能对上的。林家所传的这首打油诗根本不是单纯含两种武器的字。故意掩饰,又有迹可循,这么煞费周章,应有他的用意。” 王全义沉默半晌,道:“就算知道这诗原样又有何用?林家早已灭门,若要追本溯源,那已不可能了。” 谢枫疏却是正色道:“多得些消息总是好的,若有一日,它便是有用的呢?” 王全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若真是极有用的消息,你会告诉我?” 谢枫疏顿了一顿,方才道:“我本就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若知道了有用的消息,也未必不会告诉你。”看他一眼,刚好见到他不置可否的表情,“……现在我们在这药王谷里,出去之前,都算是在同一条船上。据闻赤练勾一开始便是林家给药王谷的,说不准这诗中之意,也能对找到赤练勾起到帮助?” 王全义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林家可没把赤练勾给药王谷,一直以来,得到赤练勾的都是中元教,赤练勾乃我教中之物,这个事情,也只有教中高层才会知道。” 谢枫疏微微一惊,也不知是惊这事情本身,还是惊他把这事告诉自己。沉吟地说了一声“原来如此”,之后,却情不自禁地沉默。 王全义看他几眼,也没主动挑起话题,只是神情,却比先前好上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好心情。 谢枫疏反复琢磨着方才得到的这些消息,心中疑惑却越来越大。他告诉王全义的话并不全,而且不但不全,还有误导的作用。本以为王全义对赤练勾势在必得——到药王谷,都要亲自上阵,然而,王全义竟不像对七种武器背后的财富有兴趣。 林家所传的消息,的确不能帮助他们找到赤练勾,但是,那消息,却能帮助他们找到七种武器背后的珍宝。如若王全义真是为了宝藏而来,不管这消息有几分真,他都会在乎才是,但是看起来,他竟然是不在乎的。如今他提及赤练勾是中元教的东西,难道,他是为了中元教才这么尽心竭力? 谢枫疏是商人,虽不及他父亲,但也可独当一面。十二岁开始他就尝试帮家里管账,长大以后,更是为了行商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他有预感,王全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0 义是为了他自己才想找赤练勾的。且按路枕凉的说法,中元教正内乱当中,有人带赤练勾出逃,所以中元教里的人才会出面。如果王全义真是为了中元教,他想亲自上阵,也会带点中元教的人才对,独自一人前往,找到赤练勾也可说自己没找到,平白惹教内其他人怀疑,那又何必? 第八章 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等到回来的时候,袁绍凡手上却还有一束小花。 从树梢上飞身而下,身姿矫健,袁绍凡几步走到他们面前:“前面西侧八里处有一方泥沼群,食肉虫很多,但很隐蔽。南侧十里则有一个蛇窟,初步估计有几万条蛇——那还不包括没看见的,大部分都是毒蛇。” 王全义站起身来,负手道:“没毒王么?” 袁绍凡道:“不知道,有些毒蛇不是群居的,但在那蛇窟中,数量也不少,据我估计,应是药王特意找方法养的。” 谢枫疏道:“泥沼与蛇窟之间,可有别的毒物?” 袁绍凡摇头道:“除了毒植,会动的毒物,单有一类而已。而且那些毒物都聚集在泥沼与蛇窟之中,方圆三四里,都没见到旁的毒物。” 谢枫疏若有所思道:“看来药王没给入谷之人留下任何侥幸。天然之地,若有毒王震慑,四周之处,便连同类也不敢靠近。但这地的同类却可相聚,想必是不让毒王所在,留出真空,让我们这些入谷的人,侥幸能入。” 袁绍凡道:“我想也是。看起来,泥沼和蛇窟之后,应能到药王谷内部入口了。” “那样也好。”说了四个字,王全义的视线顺着他的胳膊停留在他手上的小花束:“怎么,这可是你采的毒物?” 袁绍凡临去前和谢枫疏眉来眼去,王全义可还记着呢。在他心里,袁绍凡一定会找办法来对付他,药王谷中,最容易找的,可不就是毒药么? 袁绍凡立刻低咳一声,眼神飘忽地道:“不是,这个只是普通的花。”将握花的右手背到身后,十足十地掩饰。 谢枫疏好奇地看过去,忍不住有些迷惑:如果是毒物,袁绍凡这也太大大咧咧地敞开了,如果是故意这样降低人的戒心,这法子却不适用在疑心病这么重的人身上。 王全义挑眉道:“药王谷里的花,你也敢采?” 袁绍凡道:“这花我认识,没有毒的……”说到这里,余光看见了谢枫疏的疑问脸,犹豫了一下,把他拉到一边,王全义的目光如影随形,仿佛钉子一般,袁绍凡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把那花放到了谢枫疏的手上,说:“送给你。” 谢枫疏一愣,反应过来以后立刻红了脸和脖子,将花递了回去:“你……你送给我干嘛?” 袁绍凡却执拗地把他的手推回去,道:“我给你采的。” 谢枫疏这辈子都没这么难为情过,拿着也不是,推回去也不是,偏偏王全义还在那里冷笑了一声,仿佛嘲笑一般。 袁绍凡似乎也有些窘迫,但他一双眼睛仍旧那么明亮,低低地道:“我也是心血来潮,看见这花长得好,便忍不住采来了。你若不喜欢,便把它扔了。” 在这谷里拿着花当然不方便,而且还不知道王全义会说些什么,谢枫疏冲口便想让他把花给扔了,然而话到嘴边,也不知怎的完全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晌,红着的脸上连汗都快要冒出来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袁绍凡此时已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们在药王谷里可不是来踏青的,拿着一束花太过麻烦,谢枫疏就是想留着这花,那也不可能。何况王全义和他们寸步不离,半放纵半监视,若想要与谢枫疏亲密,该寻别的时机才对。不想让他为难,袁绍凡伸出手便想把花拿回去扔了。 谢枫疏却竟在这时忍不住缩手,将花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袁绍凡吃惊地看着他。 谢枫疏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别开眼补救道:“这……这花也可以留着。我方才发现它是那种可以吃的野菜,等晚上,便想办法把它炒了吃吧。” 深山野岭他们都没带锅子,想要将这东西吃了,几乎不可能,袁绍凡却连忙应好,兴高采烈地道:“我们一路走去,还可以多采些花,多采些吃。” 谢枫疏点了点头,将花收进自己的怀里,转了身,若无其事地道:“王护法,咱们这便启程如何?” 快要下午了,他们已知路径,快些赶路,便可在天黑之前过了险地。 王全义忍着没戳破他们没锅子的事,阴郁的目光扫过他俩带着些红意的脸,口上却是道:“过泥沼,还是过蛇窟?” 谢枫疏蹙眉道:“一个在西,一个在南,这方向刚好临近,想必过哪个,都可找到地方的。” 袁绍凡道:“泥沼那虽有许多食肉虫,但若不陷进泥沼,完全无恙。蛇窟那边……” 再高的高手,遇上这样的万蛇齐发,也难以存活。 王全义道:“所以我们过泥沼?” 袁绍凡想了想,却是摇头:“我觉得还是过蛇窟比较保险,进泥沼时我未细探,泥下到底有什么,谁都不知道,如果只单是食肉虫,不陷入超过两个时辰是不会有事的,怕就怕,那里还有别的东西。” 相较而言,蛇窟虽然危险,却是明着的危险了。泥沼如果过到一半没路,进退便是两难。 王全义也有差不多的想法,点了点头,道:“那就去蛇窟。”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你们先走。” 谢枫疏与袁绍凡面面相觑,谢枫疏先开口道:“我去蜀中接触过毒物,知道有些植物可以让蛇都避开。” 袁绍凡眼前一亮,道:“当时我在蛇窟附近,看到一处很多野植,不过当时没有细看,想必应能找到些东西。” 万物相生相克,便是人工饲养,也不能违背那个规律。蛇窟附近,必有可克之物。只要弄到了那些,过蛇窟就安全了。 事不宜迟,他们三人立刻出发,快步往南侧走了十里,临近蛇窟之时,看看天色,已至申时。 袁绍凡道:“蛇虫昏晚多出,我们不宜冒进,如果安全起见,还是先在这里过一晚的好……”向王全义看去,显是征求意见,“蛇窟不小,藏匿着的蛇会更多,今日白天剩下的时间,不如全去采药?不管是能让蛇避开的,还是解蛇毒的药,以防万一,都可采些。” 王全义站在山坡上眺望一百尺不到的蛇窟入口,只见山峦处开了个三臂长的空隙,自空隙往内看,几十条蛇弯着身子,个个都是尖脑袋,黑的、灰黑的、带红纹的、带白纹的…… 除了山壁上挂着的几条,不少蛇缠在一起,甚至有一条蛇,正慢慢把同类吞进肚子里,蠕动着身体肌肉,已吞了好几寸…… 王全义沉默半晌,皱眉道:“明天进吧。” 袁绍凡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1 点了点头,立刻便把谢枫疏拉去采药了。王全义自去坐到一边,盘膝闭目,养起了神。 谢枫疏一边被袁绍凡拉过去一边回头看,等被拉到草植遍地之处,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这样拉我来,他会不高兴的。而且明天我们就要进蛇窟,我们聚在一边,他还以为我们商量着怎么害他呢。” “我们本来就要采药,我虽对这些认识一点,可是不过认识能驱所有蛇的野决明罢了,治蛇伤的药,还是得你采。” 谢枫疏道:“野决明也可以治蛇伤的,既可驱,又可治。” 袁绍凡便道:“你若太过小心,时刻都要怕他不高兴,他只会觉得我们有什么谋划,更加提防我们。不如顺其自然,不去多想……”顿了顿,又加道,“而且咱们俩,还可以多相处一会儿。” 谢枫疏脸上一热,又看了一眼远远的王全义那边,回头来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乱七八糟的?而且,而且我没说自己是断袖,先前我说不讨厌你,没,没说喜欢你啊,你不能一直这么对我,我们不是情人,不能这么暧昧。” 袁绍凡采了一大把野决明,用布包给包了,站起身来时往谢枫疏那儿靠近,谢枫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抿了抿唇,站定。 袁绍凡把包放在一边,笑道:“可是我觉得你也喜欢我的。” 谢枫疏一愣,袁绍凡便走得更近,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眼角:“你的眼里,有我。” 谢枫疏清晰地看见袁绍凡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样子。深潭一般的幽静,月华一般的光色……这双眼中映出的所有东西,只有一个他而已。一个激灵,后退了两步,双眼带着惊恐,一句话也没敢回,狼狈地逃回了王全义那里。 袁绍凡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后,却更有一种特别的滋味甜上心头。很显然,谢枫疏对情感这方面,十足十是个新手。虽和他做了亲密之事,但却还是不知所措。 忍不住回味了半天谢枫疏的举动,半晌后,袁绍凡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笑声随着风声,一直传到谢枫疏的耳朵里。 谢枫疏铺了布料坐下时,便听见那人忍耐不住的笑声,老脸一红,正自心中骂他,却听王全义又出声了,阴阳怪气地加了一句,道:“你们倒是很开心么,采个药,也能那么开心?” 谢枫疏便道:“他开心,不是我开心。” 王全义道:“我倒看你们都开心得很。” 哪里有开心?谢枫疏还未说话,就见一条灰蛇从不远处游弋而来,动作迅速,左右划出道宽短的波浪线。 “小心有蛇!!”谢枫疏一下子高声提醒。 王全义从腰间拔出把匕首,看也不看就是一甩,寒光一闪,那刀尖就刺入了灰蛇的脊椎,蛇身左右摇摆,几乎在地上翻打起来。 谢枫疏一身冷汗,看着王全义把那灰蛇的脑袋砍了下去,蛇身一扔,扔到了谢枫疏的手里。 还在动的蛇身不住扭转,灰黑华丽的花纹令人头晕,谢枫疏反射性接住又反射性放手,手上袖口都沾了蛇血,腥味扑鼻。 王全义皱眉看他,道:“你怕蛇?” 谢枫疏心口狂跳,还算镇定地道:“不是很怕,也不是一点不怕。”出外行走遇到蛇是很正常的事,多数时候,蛇见了人就跑掉了。有些蛇见了人还要追来,那样的毒蛇他也不是没杀过。只不过,他可不会将死蛇捡起来。蛇死了以后,很长时间都会继续动弹,猛然间断头滋血的蛇身飞来,任谁都要吓一跳。 这几日谢枫疏也会给猎物剥皮去脏的,王全义只道他怕蛇怕得紧,也没强求,自己捡了那条蛇身,用匕首一划,直接把蛇皮给剥了下去。掏出内脏,把内脏塞入蛇皮里扔掉,王全义以尖刀匕首刺中蛇身,找了根树枝,插了起来。 谢枫疏看他用随身水壶洗手之时,便已镇定下来,也去用水壶洗了手,洗手之时,看见不远处那蛇头仍在狰狞咬合,半天后,才慢慢没了动作,谢枫疏知道蛇死了以后毒液还有作用,怕到时天黑,看不见而踩将上去,拿了一根树枝走过去便想把蛇头弄开,挖个小坑埋掉。 “别去动!”王全义忽然出声,谢枫疏手上的树枝却已碰到了蛇头,一刹那之间那蛇头仿佛活过来一般,飞起一下,咬在谢枫疏的腿上。 “嘶——”谢枫疏立刻用树枝把那蛇头给弄下了腿,蛇头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掉到了地上,尖牙之处还射出了小股毒液。 谢枫疏当即坐下,从衣上撕了布条绑住距离伤口三四寸的地方。撕开小腿处的裤子,腿肚一侧两个小洞,两颗血珠从洞里流出来,从伤口到血珠,都是紫黑色的。 王全义蹲到他身边,拔出匕首替他在伤口处划了几下,谢枫疏额上都是汗水,一声没吭,王全义替他把毒挤出大半,一地鲜血,黑红掺杂得刺目。 “怎么回事?”袁绍凡带了一大包野决明回来,就见谢枫疏苍白着脸坐在那处捂腿。小腿处黑紫相间,地上一地血迹。 王全义道:“刚好你回来了,快点把药弄了,给他敷上。这蛇的毒性很强,挤血挤不出来,如果蛇药没用,只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袁绍凡当即把包裹打开,将一小把野决明给了谢枫疏:“快,把这吃了。” 谢枫疏嘴唇也是微紫的,将东西接过,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 袁绍凡握住他的脚踝,看着那伤口,只见伤口处仍有黑血的痕迹,但是流速很慢,几乎要干涸,而谢枫疏的腿,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若不把毒血吸干,药物作用会更差。若要继续肿下去,这条腿还有用么?想也不想,袁绍凡凑上去便对着那伤口吮吸。 “你,你干什么!” 这里的蛇太毒了,谢枫疏处理得如此及时都觉得身上酸痛,四肢乏力,袁绍凡竟还敢用口吸毒? 袁绍凡却是握着他的脚踝不允许他动弹,几下吸吮,把剩下的毒血也给吸了出来。 谢枫疏呆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仿佛痴傻了一样。 长长的睫毛距离自己不过一尺,腿上的伤口又痛又痒,他的嘴唇亲上来的时候,却像羽毛搔过了心窝,搔得他一阵心神动荡…… 王全义沉默地站在一边,半晌后,道:“袁少帮主,你的嘴唇也变紫了。” 猛然回神,谢枫疏连忙道:“可以了,你快点停下!”去拉袁绍凡,袁绍凡又吸两口,吐出最后能吸出的液体,站起身来,晃了两晃,天旋地转,竟是要往下倒去,谢枫疏连忙侧了身体,爬了两步去抓包裹里的草药,抱着袁绍凡,将那草药塞进他的嘴巴里。袁绍凡咳了两声,一时竟晕得没力气咀嚼,谢枫疏病急乱投医,直接把草塞进自己嘴巴里,嚼得碎了,哺到袁绍凡嘴里。 这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2 一回,袁绍凡却是咽下去了,而且,躺在那里恢复了一点气力,发现谢枫疏在给他喂药,眼睫颤了颤,闭上眼睛,偷偷抱住了谢枫疏的腰,用舌头去碰谢枫疏的舌头。 谢枫疏没有发觉袁绍凡的动作,只以为他是在吃药,一连哺了几口,哺过去大半草药。 眼见着他们腻歪在一起快一炷香时间了,王全义终于看不过去,道:“行了,这药有用,他不过一时中毒,晕了一下,你中的毒比他厉害,再把药都给他,你自己身上的毒怎么办?” 两人都是一惊,谢枫疏睁开眼与袁绍凡对视,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涨红了脸把他推开。袁绍凡却是听进了王全义的话,顺从地被推开,把他扶到一边坐好,从那包里弄出许多野决明,拿块尖石捣碎了敷到谢枫疏的伤口上。 他采的,都是不带根的干净的药。幸好先前下过几场大雨,这药又是蛇虫勿近的,袁绍凡采的时候特意筛选过,也没什么杂草掺在里面。 谢枫疏低着头,看袁绍凡解开他腿上的布把他的伤口绑住,半天想说句话,愣是没开出口去。 袁绍凡做好一切以后给他把了把脉,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这‘蛇灭门’有用,我等会再去多采一些,晚上放在附近,不让那些蛇靠近。” 本以为这处临近山坡,不远处又时不时传来野决明的香气,毒蛇,应该不敢过来才对。但是,风向到底会变,这里又有人气,偶尔有蛇过来,也是可能。 袁绍凡深悔那时没让谢枫疏带点野决明过来,看他腿上肿的,只怕两三天不能走路,而消肿之前,腿部的疼痒,那滋味,可是一言难尽。 谢枫疏道:“你自己也多吃些,万一没解干净,有则解毒,无则预防。” 袁绍凡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谢枫疏的手,坐到了他的旁边。 王全义低哼一声,破天荒竟没说什么刻薄的话,反而自己转身,进林里打了几只山鸡大鸟,又弄了两条处理掉头的蛇。 捡柴、架火,叉肉。 王全义做好这些以后就看见谢枫疏睡着了,袁绍凡正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哼了一声,也没多说。 袁绍凡有些惊奇于王全义这么为他们着想,斟酌半天,道了一声“多谢。” 王全义瞥他一眼,道:“明日还是得赶路,若是耽误了行程,我定不轻饶。” 袁绍凡承诺道:“不会的,明日我会背他。” 王全义沉默着,将几根插了猎物的树枝架至火旁边烤。 袁绍凡怕吵醒谢枫疏,也没说话,半天下来,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的轻响在夜中循环。 中元教虽被称为魔教,但至少三分之一教众仍如先辈一般不守成规,却不作恶。王全义却是真正的邪道人物,中元教护法,杀人不眨眼。不过刚刚,他竟在他身上看出了人情味。 袁绍凡暗暗琢磨着什么,低头去看靠在怀里的人。 谢枫疏睡在他怀里,眉目宁静,映着火光说不出地让人动心。 袁绍凡看着看着,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啪”地一声,一根被烧的木头炸了下,王全义皱眉看他,道:“趁人之危,还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事,袁少帮主是不是太过放荡了一些?” 如果是先前的话,袁绍凡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王全义是他们的敌人,而且,他也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样。 “情之所至,一时冲动,有时候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王全义听到这话后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袁绍凡,没有再说,而是在火里加了些柴火,保证烤肉的火力。 香气渐渐地弥漫开来,独属于烤肉的香味钻入鼻孔,睡着的谢枫疏也忍不住睁眼醒来。 袁绍凡抱在他腰上的手竟还没放下,温柔地道:“你醒了?” 谢枫疏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身体一僵,轻轻推开了他,“嗯,我……我醒了……” 袁绍凡对上他的眼睛,两人一阵对视,过不了片刻,谢枫疏先移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王全义冷声一哼,打散了他们之间的旖旎:“醒来便先把东西吃了吧,明日要过蛇窟,我估计蛇窟之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谢枫疏点了点头,接过王全义递过来的烤鸟,袁绍凡也从架子上取了一串烤肉下来,吃了半天,把肚子填饱。 谢枫疏将手里的树枝与最后一块骨头给扔了,拍了拍手,拿了水壶简单地洗了洗。 袁绍凡仿佛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里头包了两颗薄荷糖,拈起一颗,塞进了谢枫疏的嘴里,谢枫疏咬住了甜甜的糖,吃惊地看着袁绍凡,袁绍凡道:“差点忘了还有两颗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不过这烤肉吃多上火,你又受伤,吃点凉的,可以去火。” 谢枫疏含着薄荷糖,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袁绍凡正要把另外一颗薄荷糖包回纸包,忽见王全义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迟疑了一下,便问王全义道:“护法可也要来上一颗?” 王全义看了他一眼,直接就伸过手来。 袁绍凡连纸包带糖地递到他手里,王全义便将薄荷糖剥出,纸包扔进了火里,含进口中,闭目养神。 袁绍凡低咳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又拉过谢枫疏的手腕,把起了脉。 脉象平稳,没有变差,看起来谢枫疏的腿,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谢枫疏轻声地道:“明日赶路,我……” “我背你。” 谢枫疏一愣,本想说的是拄根木头走路的,再要开口,却见王全义睁开了眼睛,道:“你自己走的话太慢,袁少帮主的功夫恢复了几成,背你一个不算什么。” 谢枫疏就“哦”了一声,没有多言。 袁绍凡双眼明亮,几乎发着光地凝视着他,谢枫疏看他一眼又移开,神色之中近乎慌乱。袁绍凡偷偷地伸出手去,握住谢枫疏的手,谢枫疏犹豫了一下,想要挣开,却没用太大的力气,动了两下,仍是被牢牢握住,袁绍凡便往他那里靠近了…… 很明显,他们两个又要“情不自禁”了! 王全义立刻提前警告道:“你们两个,不要旁若无人一般亲热,多大的人了,知不知羞?” 谢枫疏有些窘迫,不由道:“我……我们不会……”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袁绍凡就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剩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下子愣住。 王全义眯了眯眼睛,“啪”地一声,火中的木头便又断了一根。 第九章 袁绍凡那么一亲,王全义简直把他俩骂了个狗血喷头。 谢枫疏在这药王谷中脸红的次数几乎敌得上过去半生,今天晚上,又可说是药王谷中之最。 好不容易挨到睡觉时候,谢枫疏和袁绍凡仍旧一个帐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3 篷,谢枫疏背对着他,不愿意与他面对面躺着。袁绍凡就从背后搂着他,手臂横在他腹部,脑袋,则靠在他的肩颈后面,亲了下他的脖子。 火热的气息从背后传来,谢枫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甚至不怀疑,如果他的腿没事的话,当下时,恐怕就已推开袁绍凡,直接落荒而逃了。 袁绍凡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不允许谢枫疏有任何挣脱他怀抱的可能,让他在他怀里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带着野决明穿过蛇窟,三人所行之处蛇类纷纷躲避,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尽头,顺着山林中唯一有的那条路往深处走,差一点就误入了毒瘴,其中凶险走运之处无法一一细表,到了傍晚,他们终于灰头土脸地走出了那重重陷阱的深山,眼前一座树林花林,端得是姹紫嫣红,芬芳缭绕。谢枫疏腿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虽已没多少痛意,但一时半会仍消不了肿,挂在袁绍凡的身上,盯着林木中的花朵沉思。 林木后,山峦之上明显有房屋建造,如若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已到药王谷中心了。 袁绍凡在林前观望了半晌,对王全义道:“现在天虽还亮,但过了这林子,只怕天就要黑了。我们不知道谷内是什么情况,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早上再去。” 王全义看他一眼,不置可否,袁绍凡扶谢枫疏坐下,不多时,拾了柴火做一个火堆。 谢枫疏看着袁绍凡忙来忙去的背影,视线情不自禁地追随,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忍不住地想要去看他。 “看什么看,一个乞丐头头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男人,你们也不怕羞。”王全义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从前不是没阴阳怪气地嘲讽过,但看过昨日袁绍凡那一吻,他的语气就更加阴阳怪气了。 经过昨日,谢枫疏对他的敬惧之心没了大半,闻言立刻便道:“我没有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再瞄过去一眼。 王全义冷笑道:“我看你眼珠子都要黏到他身上去了,不害臊。” 谢枫疏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也不敢再去看人了,趁着袁绍凡走远,自己拖着腿走到了水边净身。 太阳不一会便已落了大半在山下,火堆明亮,照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庞。袁绍凡逮了几只兔子和一只似乎是鹌鹑的鸟,架在火堆上烤,然后,又趁着洗澡之时抓了好几条鱼,也宰杀干净了放到火堆上烤。王全义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几乎连皱纹都少了许多。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闯过来,胜利就在眼前!不管怎么样,他都已胜利了一半了。将好几天都没再喝的酒放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王全义折了根树枝,敲着节奏,低声哼歌:“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江上小堂巢翡翠,花边高冢卧麒麟。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何用浮荣绊此生?” 是杜甫的诗。 而且,是如此一首劝诫的诗。 袁绍凡微微皱眉,谢枫疏更是暗自疑惑,听他兴致来时吟这样的诗,明显就是心声,若不错解,想来他也是个希冀自己能淡薄名利的人,既然希冀自己淡薄名利,他在中元教中位高权重,何必对七种武器这么执着?江湖上对七种武器心动的人很多,但是一些孤标傲世的人也不屑于求七种武器,难道,他还有什么苦衷吗? “王护法。”袁绍凡沉吟半晌,仍决定开口询问,“你找赤练勾,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先他们便有这样的疑问,只是谁都没开口问,但今日之时,袁绍凡却忍不住问了,只觉得不问,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王全义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但有的时候,却让他们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既然是普通人,那么就逃不开七情六欲的抉择。从直觉上讲,王全义想找赤练勾,一定有比宝藏更重要的原因。 王全义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沉默了,没有呵斥他乱问,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盯着火堆,仿佛火堆里有什么宝物一般。 跳动的火焰映在王全义的眼中,谢枫疏看着他的眼睛,也很想听个答案。 王全义却是道:“我是为了……”顿了一顿,哼笑道:“想要便是想要,还有什么为了什么的?因为想要,所以就来找赤练勾了呗……” 他果然不是为了中元教。 袁绍凡还想再问,谢枫疏拉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袁绍凡嘴唇微动,没有再问。 王全义继续打他的节拍,摇头晃脑地低哼:“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 分明悲伤的曲词哼来,曲调却不染悲色。歌哼到一半王全义忽然笑了,那是他的眼中第一次如此纯粹,不含任何锐利却那么明亮,他看向谢枫疏,问道:“你说得了赤练勾的人,是不是会成为一个英雄?” 英雄,英雄? 得到赤练勾,为什么会成为英雄? 只见王全义远望花林,带着笑意,目光渐空。谢枫疏思索了一阵,刚想回答,袁绍凡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王全义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王全义的肩膀——王全义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了下去,目光空茫,面上还带着心愿即将达成的笑容。 谢枫疏“啊”了一声,袁绍凡摸了摸王全义颈上的脉搏,道:“断气了。” 谢枫疏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难过:“他为什么会断气?” 袁绍凡道:“约莫是大喜大悲之下……”迟疑了一瞬,“大喜自是因为胜利在望,但他为何大悲呢?” 两人一阵沉默,都没有去猜测他大悲的理由,袁绍凡心底隐有想法,他知道谢枫疏心里也有,但是,逝者已去,在世时又没得说出口,那个答案,他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而既已去了,活着的人再多想,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袁绍凡和拖着伤腿的谢枫疏给王全义挖了一个坑,把他埋了,袁绍凡削了一块木板,刻了王全义的名字,特意把那块木板面对着这篇花木林。虽然他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但是他直觉认为,王全义是希望能对着那个方向的。 对着那坟墓拜了一拜,谢枫疏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一直以来王全义威胁着他和袁绍凡的生命,他也想过到了谷内该如何反制王全义,但他忽然逝世,他却还有些伤感。 他总觉得他不是个无情的人。 昨天他向袁绍凡要薄荷糖的时候,就已不像是个无情的人了。 站了半刻多钟,虫鸣风动,袁绍凡忽然回头道:“我们进花林吧。” 谢枫疏吃了一惊,“可是天已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4 经快全黑了,现在进去?” 袁绍凡道:“先前我们在这过夜,是因为我们是替他来‘要’赤练勾的。药王谷和中元教虽有关系,但他不是为了中元教来要,而是为了自己,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与药王起冲突。”起了冲突,自然就可能拳脚上见功夫了。药王用毒厉害,不养精蓄锐,又怎么提防得住?低叹一声,“他只是不知道赤练勾根本不在这药王谷里,而是在他一直未注意的小孩身上。我功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带着你穿过这片花林,天黑之前,能到。” 谢枫疏也觉得留在这里有些压抑,毕竟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就那么走了,点头道:“好,我们走。” 袁绍凡便将谢枫疏半搂半抱,飞上枝头,而后在枝头之上,凌风御空而行。 穿过花林,天正正好完全黑下。不远处一座小屋,屋门大开,没有多少光亮,只有星光月光,袁绍凡带着谢枫疏走到屋里,果然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小屋,屋子里有的灰尘不多,想必屋子的主人走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月,大概是个临时据点的所在,袁绍凡从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料,将那些灰尘都被掸走擦干,把人放到了屋中的床上,点了油灯,打了许多许多的水。 谢枫疏看着他一通忙活,不由得道:“我以为丐帮的人该不修边幅一些,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 袁绍凡不由得笑,洗完了手以后走将过来,直接挤入了他的被窝,谢枫疏忍不住往后退去,袁绍凡侧了身体与他对视,低声道:“这么久都一起睡了,我以为你已经许了我。” 谢枫疏面红耳赤:“谁许了你,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袁绍凡只是笑,看着他笑,谢枫疏几乎要恼了,袁绍凡却是一个翻身直接把他压在身下,拨开谢枫疏尚还带着一点湿意的发梢,道:“那便是我许了你。”说着,在谢枫疏惶然的目光下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仿佛雷霆遇上雨露,干柴遇上烈火—— 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不但谢枫疏心防失守,容易攻克,还可以让他忘记死去的王全义,忘却莫名的忧伤…… 唇齿相濡,谢枫疏紧紧抓住被褥,一阵颤抖,袁绍凡越吻越深,无师自通地在谢枫疏口里一阵纠缠,手掌在他肩头与手臂上摸来摸去,谢枫疏连推人的力气都没有,竟是完全眩晕了,袁绍凡从他衣摆之下摸到他的腰部,将他摸得颤抖得更加厉害,谢枫疏松开被子,手抵上他的肩膀。没有用力把他推开,反而情不自禁地把他抱住了。 衣衫渐解,肢体相缠…… 乳珠被吮,私密处被揉捏,情不自禁地抬起身体与他相蹭,谢枫疏几乎主动地去脱袁绍凡的衣服,恨不能快些肌肤相贴…… 忽然有人重重地在门外咳嗽了一声,随即拐杖敲击土地的声音响了三下,下下都是为了提醒屋里的人,谢枫疏陡然一惊,发现两个人几乎都要坦诚相见了,连忙把袁绍凡推开,把衣衫合拢好:“我,我还没许你,你别乱来。” 袁绍凡暗道一声可惜,然而门外的人未必就是善茬,道了一声:“你在屋里等我。”收拾好衣服下床出门,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朽站在门外,一股精气神充足的模样,袁绍凡暗暗蹙眉,拱了拱手,道:“在下丐帮袁绍凡,不知阁下是?” 那头发半白的老朽便忍不住笑了:“原来是丐帮的小友,我说呢,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我的谷口私会情人。” 袁绍凡面上一红,便是明白这老朽想必听见了声音:“晚辈无状,还请前辈恕罪。” “这个我倒是能够原谅,不过,你们来我钟灵谷,倒也不先去拜见一下主人?” 谢枫疏听见声音,从门内走出,只见那老朽身形一闪,还未看清楚动作便已擒住了他,捏着他的腮帮子给他塞了一颗药丸。谢枫疏咳了半晌也没有效用,那颗药丸入口便化,直接顺着喉咙便下到了食道,来不及呕吐出去,就已经在体内生效。 袁绍凡面色大变:“你干什么!”一掌打去,想要救人,那老朽身形一闪,上了屋顶,哈哈一笑,看着屋顶下头的袁绍凡,“你若是敢上来,这小娃娃身上的毒可就解不了了。” 袁绍凡忍下冲动,赔罪道:“前辈可是药王?晚辈受人胁迫前来,并非故意不去拜会,你抓的这人不会武功,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那老朽摸了摸谢枫疏的脉搏,道:“倒真是没多少内力的样子。”笑着看向袁绍凡,“两个正经人家的小娃娃敢搞断袖,哈哈,有趣,有趣。” 药王与中元教有极大的关联,是正是邪,难以定义,袁绍凡自己也摸不清楚这老朽的性格,既不敢继续求他放人,又怕不说,这人便故作痴呆装作听不见。当下急得一头的汗,目光不住往谢枫疏那里看去。 谢枫疏却是忽然激动地道:“药王前辈,你……你谷里可有一个叫谢林朗的?比我年岁大些,身上戴了一块玉佩!” “谢林朗?”老朽“咦”了一声,“你们是皇帝派来的?” 袁绍凡不知这老朽为什么这么说,立刻便道:“不是,是天思谷路枕凉路少侠让我们来的,我们到了药王谷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被中元教的王护法给拿住了,不久之前王护法忽然去世,晚辈两人,便入了花林,想着在小屋借住,白日再去谷内拜访。” 谢枫疏道:“我是谢家二子,来这里,是想找我大哥!”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近乎颤抖地拿到老朽眼前。 老朽目中精光一闪,抚着花白的胡须沉吟,半晌后,松开了谢枫疏,道:“看你容貌,的确有几分像那林朗,不过可惜,林朗早已不在谷内,出谷去了,你过两年来,他应会回谷里参加我的寿宴。” 谢枫疏着急道:“我爹扣了我的请帖,不愿意我来参加,这些年来争着要进药王谷的人太多,他怕我出意外,不许我来!” 老朽哈哈一笑:“这么说来,倒是你们谢家注定与林朗无缘。无缘无缘,便不必强求了吧。” 谢枫疏当下便急得满头大汗,只道这药王性子真是难测,又给他请帖让他过来,又不愿意把谢林朗还给他们谢家。“这,这怎么行?” 袁绍凡也道:“药王前辈莫要玩笑,骨肉兄弟离散之事,可是人间悲事。” 那老朽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低哼一声:“我只管自己便行,自己的骨肉兄弟又没离散,管什么别人?” 两人的神色立刻又焦急又紧张起来,老朽之意,便是不肯放人了。 却听得一声低咳,一人从门外走近:“老友,别逗他们了。” 袁绍凡与谢林朗均往人声传来之处看去, 却见那人目若悬珠,鼻若悬胆,一身青衣,发如长瀑,不过几步,走得便似神仙降临凡间……真正是绝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5 世风姿,人间难见! 谢枫疏惊喜道:“荆大哥?” 袁绍凡吃惊道:“笑医?” 老朽带着谢枫疏一跃而下,哈哈一笑,松开谢枫疏的衣领,让他自去跑到袁绍凡身边。 荆不镀走过几步,道:“枫疏,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袁绍凡忍不住挡在谢枫疏面前,对荆不镀拱手道:“在下丐帮袁绍凡,久仰笑医大名。” 荆不镀挑了挑眉,看他一眼,回礼道:“少帮主多礼。” 谢枫疏从袁绍凡身后瘸着腿走出,道:“荆大哥,你怎么会在药王谷?” 荆不镀道:“中元教内乱,我又非教中之人,听老友说起赤练勾一事,我觉得有异,因此,就过来看看。” 老朽哈哈一笑,道:“反正赤练勾在那小毛头的手里,江家那两个也能够处理好这事,这两个小娃娃很是有趣,不如留在谷里陪我。” 荆不镀摇头道:“他们两人一个是丐帮将来的帮主,一个是谢家未来的家主,若是留下,可有许多不方便。” 老朽便道:“听起来,小友便是想为他们求情了。” 荆不镀挑眉反问道:“老友难道真的想留下他们吗?如若真想,先前又何必给枫疏吃解药?” 老朽但笑不语,抚着胡须,也没多说。 袁谢二人这时才知道先前谢枫疏吃的不是毒药,药王未对他们下手,还可能替他解毒。不过药王应才四十八岁,但这老朽的样子却比四十八岁还要老很多。 荆不镀便道:“今日已晚,明日才好动身,老友便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们暂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带他们出谷。” 老朽笑道:“非寿宴之时,钟灵谷对外人向来许进不许出,如今一个谢家之子便罢,但袁少帮主可是武林中人,传扬开去,可损我钟灵谷之声威。看他们两人情深义重的,不如一起留下,也好彼此作伴。” 袁谢这才听出,药王是想把他们永留在此,不愿放人。 袁绍凡道:“但我本是前辈的客人,携亲眷至此,早些拜访罢了。这世上哪有主人将提前拜访的客人,拘留在家的道理?” 袁绍凡不知谢枫疏家中已有请柬,只当谢枫疏的请帖是他那里得来的,怕药王鸡蛋里挑骨头,又想把谢枫疏留下,干脆直接把谢枫疏归于他亲眷一类,不求情,不告饶,却以“外人”一词,道出其言语间的破绽。 老朽哈哈大笑,忍不住道:“你这话倒也有道理。这么说来,我还真不能把你们留下了……”叹了一叹,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你们明日就走吧,小友,你好好招待他们,我要回去了,切莫要让他们来扰我的清净……” 谢枫疏忍不住看他,老朽对上他的眼睛,笑道:“若扰我清净,也许就不放你们走了。惊动我那一窟的宝贝,我早就得到了消息,小娃娃,你们两人可吵闹得很啊,若是舍不得这儿,你也可以继续吵闹,正正好,留下来陪你哥哥。” 一个转身,走出两步,那老朽便如风中之叶一般,乘风而去。 这等轻功已极其高明!轻若叶飘若风,普通人看来,还以为神仙在飞。谢枫疏暗自一惊,只觉得药王之话说不出的意味深长,但灵光不过一闪而过,就随着他飘走了。 袁绍凡惊道:“没想到药王前辈的武功也如此高深!” 荆不镀道:“不小心中了毒,来不及解开,总得靠些深厚内力的……”笑了笑,走过几步,到了他们前头:“今天晚上,你们却得在谷里住下了。” 袁绍凡和谢枫疏均是点头,跟上了荆不镀,荆不镀带着他们左拐右拐,途中甚而东南西北来回地绕路…… 袁绍凡看出这地方有阵法,紧紧拉着谢枫疏的手,恨不得把他抱起来走路,谢枫疏有些面红,但荆不镀在他们前面,看不到背后,几下斟酌,还是让袁绍凡牵了。 与袁绍凡手牵着手到了钟灵谷内客房,荆不镀对他们的亲密视若未见,只是替他们打了壶茶来。 谢枫疏忆起先前王全义透露给他的事情,站起身,瘸着腿走到他的面前:“荆大哥,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第十章 药王谷的这几所房屋虽未弄得雕梁画栋,但自屋中走出,过几条小路,这天地间的绝色,仿佛都被收入了这谷里一般。 林木五色,树摇风动。 天上的云都还在,却不忍心遮住那璀璨夺目的光芒。 谢枫疏就在这山间的小路上缓步走着,一身星月之光,回头望去,却见月色下荆不镀的模样更为出尘脱俗,几乎似仙,乘风欲去。 “衣袂飘,欲腾空。”谢枫疏低声叹道,“就是神仙,见了荆大哥,只怕也要自惭形秽了。” 落花飞至肩头,荆不镀正好抚下,闻得此话,拈花一笑。 纵然佛陀再世,怕也无法盖得过他这一笑的风华绝世。 谢枫疏怔了一怔,苦笑道:“你用真容,我还真不习惯,若是旁人看见你那笑的,只怕心都要化了。以后,可莫要对我这么笑了……” 荆不镀含笑道:“你心中有别人,就算我笑得再好看,对你也是不起作用的。” 谢枫疏一惊,对上他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子,侧了侧身,低头道:“荆大哥,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想问。” 荆不镀扫了一眼他的腿,道:“你拖着伤势要与我单独相见,我想,应是要事吧。” 先前荆不镀并没有扶着谢枫疏,谢枫疏的伤势也还没到要人扶的地步,闻得此话,却是疾步上前,走得太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将下去,扑入荆不镀怀里。 荆不镀一下子把人扶住,听得不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眼中闪过些兴味,温柔款款地把谢枫疏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衣服:“想什么呢,这么着急?” 谢枫疏道:“我……我知道你的身世了!” 荆不镀神情顿了顿,随即却十分自然地挑眉:“哦,身世?” “先前我与王护法一同,聊了聊你。我本是想让他相信我与你认识,找得到这入谷的道路,后来不知不觉,便说到七种武器的歌谣,然后,又说到了你的身世。”此时谢枫疏已站直了身体,一双眼中,满是认真。 荆不镀笑道:“想必,他说的也不是完全直白。” 谢枫疏郑重点头,直视他华光璀璨的双眸:“荆大哥,你,是真的吗?” 虽然谢枫疏已相信了八成,但是,最后两成,却需要荆不镀亲自肯定。 荆不镀的身份非同小可,而他哥哥的失踪也与其有关。如今荆不镀竟在药王谷与药王熟识,那么他哥哥陷入药王谷,莫非,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从前谢枫疏不知他们两家有这么深的纠葛,知道了以后,却无法不对此起疑。荆不镀既知一切内情,那么,谢林朗的事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6 情,他也应该知道。药王和他交情这般好,他又怎么会不帮忙,至少,让谢林朗送个消息,让他父母安心? 荆不镀沉吟半天,最终,却是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的字,是什么吗?” 谢枫疏道:“紫云,紫气东来的紫云。” 荆不镀负手于后,含笑看他:“既是紫气东来,那么这个答案,你也就不用直接问我了。” 自古帝王,才能说什么紫气东来,原来,他的名字里早有此意。 谢枫疏沉默了半天,才道:“中元教、药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 “不错,他们都知道。”荆不镀点了点头,将他扶至一旁大石歇息,理了理他的衣裳,坐到了旁边,“江教主绝顶聪明,在世之时,还教过我一些功夫。小时义父带我去蜀中求医,我所中之毒蛊性难除,唐门也无法根治。没有办法,义父只得带我去别处寻医,四下辗转,碰巧遇到了在外游船的江教主。老友本是中元教之人,虽已不算中元教教众,但是江教主让他治,他也给了江教主面子。不过,他那时没有治好我,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谢枫疏感叹之后,忍不住皱眉道:“没想到唐门与药王谷这样的地方,也无法治好你,那你之后,是自己去学医术治好自己的吗?” 荆不镀道:“那也不算,当时我连记事都还记不清楚呢。后来我久病成医,本身也对医术有点兴趣,义父请了当年还乡的太医院令做我师父,让我习字学医。为了让我强身健体,还请了很多武林中的朋友教我武艺。扬州大案后,义父一家尽去,我又自去唐门研毒、百草门研医、云南研蛊……”低低一笑,道,“习武学医,心中本也有别的想法,但入宫一趟后,又改变了想法……” 谢枫疏双眼一暗,自然明白他改变的那个想法,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闯入老友这地方,和他探讨医毒本是心存厌倦,想在这清净之地远离世俗的。不过住着住着,反而想要出世一趟了。当时的老友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恨不能把我打出去了事。不过,我身份特殊,又是江教主的贵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把我留下了。一来二去,倒也成了朋友。” “这倒是因缘际会了。”谢枫疏笑,笑了之后,又有些奇怪,“只是,中元教教主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谢枫疏不想去问他进宫的那趟为何会改变想法,但对中元教,却有些疑问。虽然中元教是黑道魁首,消息灵通,不过荆不镀的事情十分隐秘,应没那么容易泄露才对。 荆不镀道:“江教主本是聪明之人,何况,当时我曾漏过口风,道我义父虽是名相,我却不能入朝……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如此身世如此文采,当朝名相义子却不可当个良相,聪明的人,结合那时风波犹在的灭门之案,稍加想想,便可窥见一二。 谢枫疏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道:“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了。” 荆不镀转头笑道:“我知道你是在疑问,你哥哥在这谷里,我为何不帮忙?” 谢枫疏面上一红,却实诚地点头:“知道你身世之后,我忍不住地猜想,难道,让我大哥在这药王谷里,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不然药王再怎么邪性,也不会把自己朋友恩人家的孩子掳来吧? 荆不镀点头赞道:“不错,当今那个,下头还有人想要替他清除一切的。你兄长既被人为地变成焦点,怎么保护他,便是个难题。” 谢枫疏略略迟疑道:“我父母他们……” “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 谢枫疏一愣:“知道大哥没什么危险吗?” 荆不镀颔首道:“自然,他们毕竟为人父母的,若不直言保护,人在药王谷,他们可非要成天担惊受怕?”谢枫疏忍不住回想,回想起来,他父母的确是十分想念大哥的样子,不过,倒也未至伤心欲绝、食不下咽…… 如果他大哥真的是无缘无故陷入药王谷,兴许他们便要忧心如焚,无法继续做生意了。 若有所思,荆不镀又在这时候开口道:“不过这事目前还是个秘密,暂时不能泄露出去,等你回家后和父母交流便罢,其余的人,可莫要透露。” 谢枫疏当即点头,郑重道:“我明白的。” 荆不镀扫了一眼不远处,追问道:“包括袁绍凡?” 谢枫疏一愣,回首看去,只见袁绍凡连躲都没躲,站在那大大咧咧地偷听。 谢枫疏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站起来几步踉跄地往前走了走,道:“你怎么也来了?” 袁绍凡慢吞吞地走过来,道:“方才,我什么都听到了。” 谢枫疏反射性地就去看荆不镀的表情。 荆不镀神色变也没变,将谢枫疏扶回大石头上。 谢枫疏道了一声谢,而后便看着袁绍凡欲言又止。 袁绍凡盯着荆不镀扶着谢枫疏的手,道:“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来了,对么?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在,还要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荆不镀收回手,垂下眼,抚了抚袖子:“袁少帮主会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么?” 袁绍凡微微皱眉:“自然不是。” “那袁少帮主会让自己心上人的亲人陷入危险之中么?” 袁绍凡一凛:“自然不会。” 荆不镀笑道:“既然如此,多你一个知道又什么要紧的?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荆不镀的胆量太大了,竟真就赌他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袁绍凡神色复杂,半晌沉默。 此事干系太大,如若泄露,只怕牵连的是谢枫疏全家。 他师父一直都对荆不镀的消息很感兴趣,而他对自己的师父,也如亲生父亲一般信任。 要瞒着自己一向坦诚相待的师父并不容易,只是,他恐怕真的会瞒着师父,将此事保密。 “看起来,以后我倒是要帮你们保守秘密了。”袁绍凡苦笑一声,已明白了荆不镀的意思。 他是丐帮中人,丐帮耳目遍及天下,若有什么消息,自然最容易知道了,荆不镀这一手,可是直接打入丐帮内部,往后就是袁绍凡得了消息,也只会误导底下的弟子,最不济,叫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也是可以的。 荆不镀拱手道:“多谢袁少帮主。” 袁绍凡摆摆手,便是不需要道谢了的意思。 走到谢枫疏身边,微微俯身:“现在很晚了,我们回去如何?” 谢枫疏看了一眼荆不镀,点了点头。 袁绍凡便把谢枫疏扶起来,往来时小路走去,谢枫疏回头道:“荆大哥,你也早些去睡吧。” 荆不镀笑着点头,坐在那处抬头而望,却是欣赏起夜幕星辰,皎皎月色起来。 袁绍凡扶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7 着他一路沉默,待回了那间干净整洁的客房,也不过将他扶到桌边,关门上闩。 谢枫疏欲言又止,看他走至木架旁挂上了外衫。等他走回来,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斟茶倒水,一人一杯。 谢枫疏沉吟半天,道:“今天……你怎么想?” 袁绍凡拿着杯子心不在焉,闻言看他一眼,道:“什么怎么想?” “就是荆大哥,他……” 袁绍凡立刻便道:“你可与他很熟?” 谢枫疏一愣,道:“从前他让我帮他买药材,那一回,相处过半月有余。” 袁绍凡低声道:“看起来你们却很熟的样子。” 谢枫疏失笑,道:“荆大哥毕竟与我长辈有旧,何况他文采气度均是不凡,我对他,一直都挺崇拜的。” “……如果那天是他救了你,第二天早上,你可还会对他怒目而视,不愿理睬?” 谢枫疏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袁绍凡指的是什么——他指的竟是胡非为给他下药,他救了他结果药后乱性的事情…… 仿佛血液都涌上来一般,谢枫疏脸“轰”地红了,一下子站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你给我走!”将手一指,指向门外。 袁绍凡立刻也站起来,盯着他道:“我看见他抱你了。而且,你还很害羞的样子。” 谢枫疏当即气得浑身哆嗦,瘸着腿扶着桌面站起,跳脚道:“好,我走,我走!” 袁绍凡眼看着谢枫疏踉跄的背影,连忙走了几步从背后抱住他:“对不住,对不住……你别生气,是我说错……” 谢枫疏捉住横在胸腹上的手臂,使劲想要掰开,一边掰还一边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竟认为他甘愿和荆不镀欢好! 袁绍凡死死抱着他,不愿意让他挣脱,低声一叹,道:“但他什么地方都比我好,而且,还认识你在先……” “便是认识我在先,难道我就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袁绍凡道:“但我不喜欢你和他那么亲近,很不喜欢。” 谢枫疏忽地微微一怔,怔完之后,问道:“你是吃醋么?” 袁绍凡拥着他的手臂更紧了,半天后,低低道了一声“嗯”。 谢枫疏此刻又是于先前不同的脸红,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呐呐道:“他……他哪里比你都好了?” 袁绍凡道:“你与他都似文人一般,不似武夫,何况……”顿了一顿,才道,“长辈交集,命运也休戚相关,若说你我,倒不似你与他那样缘分深厚。” 谢枫疏轻轻拉开他的手臂,转过身来,仰起头,凝视着他。袁绍凡对上他的眼睛便有些意动,手指抬了抬想要将它们遮上,手抬到一半,却是不舍。 他竟是极想看着这双眼睛的,不愿意用手把它们遮盖。 “我们的缘分,难道还不够深吗?”谢枫疏轻轻地道,第一次,眼中出现那种仿若流光的柔软与坚定,“你真的觉得,我和别人的缘分比你深?” 袁绍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谢枫疏张开手臂,轻轻把他抱住,头脑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蹭:“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缘深如此,你又何必吃别人的醋?” 忽然明白这并不是梦境,袁绍凡的手臂颤了颤,终于还是把他拥住,没有分毫情欲,却似星火燎原一般热烈! 缘深如此,缘深如此…… 的确,偏巧是他救了他,偏巧是他与他乱性,偏巧是他害得路枕凉陷入铸剑山庄,又偏巧路枕凉将那大事托付给他们……更偏巧地是,他们两人一同被王全义胁迫,进了这药王谷,朝夕相对…… 他们的缘分,竟是这般地深啊…… 当天夜里袁绍凡将谢枫疏抱在怀中,两人说了一宿的话,亲吻打闹,半宿嬉笑未眠。 荒天野地因缘起,红烛暖被诉衷情。 上雨旁风春心动,晓夜寒窗风语轻。 正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夜来拥被眠,晨起抱人醒。 清晨,荆不镀前来敲门,袁绍凡与谢枫疏连忙起床梳洗,一应的面上通红。荆不镀但笑不语,也没挑破他们二人间的暧昧情愫,待他们收拾好了,便至前头带路,将他们送出药王谷。 从密道中走出来,谢枫疏只觉恍若隔世。 他腿上的肿痛已消了大半,身边的人又已与他心心相印…… 风轻天朗,山水澄明。 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荆不镀笑着对他们道:“两年以后,你们还得来的。” 谢枫疏点头而笑,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袁绍凡偷偷拉住谢枫疏的手:“笑医,保重。” 荆不镀挑了挑眉,道:“袁少帮主,保重。” 互相拱手,袁绍凡直接牵着谢枫疏的手,慢慢的,往山外走去了…… 第十一章 “药王寿宴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始了,也不知袁少帮主被他师父放出来没有。” “哈哈,想和一个男人成亲,萧帮主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这么说来袁绍凡是去不了药王寿宴了?没想到第一个得到请柬的人竟然去不了,还不如这两天得到请帖的华山赵掌门呢。” “赵掌门当真是幸运至极……” “是啊是啊……” “不过和袁少帮主有私情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自然是袁绍凡不肯说了,据闻他和萧帮主对着干,说在萧帮主同意前他决不透露心上人的名字,把萧帮主气得,真的打了他好两顿……” “虽然邪性风流,倒也不失为一个汉子。” “……” 谢枫疏坐在洛阳城内的八方客栈,不过吃了几口饭,便有些咽不下去了。 自古龙阳便称风流,普通人沾染一些,在士林当中,也不过被称道个风流雅事罢了,武林之中,此事不算不寻常,却也不算寻常。少年时期相伴而行的少侠们也会有互相纾解的时候,但是,长大后便也各自成亲了。玩玩可以,若要与男子成亲,在武林之中,却也有风言风语。一些地区的普通百姓可以结为契兄弟,可是像袁绍凡那样的身份武功,还是会有人非议诟病的。 原本,他与袁绍凡没想着这么快就“光明正大”的,只是日久下来,私情总有暴露的一天,那日好巧不巧,刚好被萧天英看见他与袁绍凡往来的信件。萧天英自然勃然大怒,想让袁绍凡重回正轨。袁绍凡执拗不肯,还请萧天英成全他们,萧天英一气之下,就把他关在丐帮总舵了。再过几个月,说不定才能放出来参加药王寿宴。 连萧天英那样不拘小节的人都不同意他们两人的事情,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了,可也会坚决反对? 倒了一杯白开水,谢枫疏慢慢地坐在那里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8 喝着。 谢林朗出了药王谷,袁绍凡已帮他找到了他的下落,兄弟相见,母子相聚,眼下父母心事已解,药王谷似也不用再去。然而…… 然而他们要见面,去药王谷,应是最快的办法了。 无缘无故,他便是直接上丐帮总舵拜访,萧天英也不会让他见他的。 “尾上找赤练,翅底寻蝴蝶……” “唔,尾上找赤练,翅底寻蝴蝶……” “赤练……蝴蝶……” 一个充满迷惑的声音自左前方传来,不响也不轻,但其内容,却令很多人侧目。 谢枫疏抬眼看去,发现坐在那处的人竟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 “赤练勾,蝴蝶针,赤练勾,蝴蝶针……”不断的小声碎碎念,偏还能让周围的人听到几个字眼。 谢枫疏皱了皱眉,已发现客栈内有人用不好的眼光打量着他。 “敢问兄台。”谢枫疏走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旁边,直接坐下,“在下可坐在这里否?” 那年轻人一愣,抬起眼看了看他,见这人不像坏人,而且已经一屁股坐下,犹豫了一下,道:“可以。” 到底是看出谢枫疏身份不俗,那几个不怀好意人的眼神便收回去了。 赤练勾,蝴蝶针,赤练勾,蝴蝶针…… 顾忌着旁边有人在,年轻人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谢枫疏看他口型,便看出他仍是在碎碎念这几个字,蹙了蹙眉,开口道:“这位兄台,七种武器的名字,还是莫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念这么多遍的好。”尤其是,还一副发现了什么,想要研究的表情。 年轻人吃了一惊,连忙道:“对不住,对不住。” 谢枫疏安抚一笑,道:“不用道歉,在下谢枫疏,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道:“我姓,我姓荆……对,荆棘的荆!名字……名字叫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九,荆九!” 谢枫疏不由一笑,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里头可没有‘九’啊。” 年轻人脸一红,嗫嚅道:“反正,就是数字里的那个‘九’。” 谢枫疏道:“那我可唤兄台‘小九’否?” 年轻人点点头,道:“那我就叫你谢大哥了。” “好。”谢枫疏点头,看他手上一张白纸,纸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七种武器的歌谣,“看小九不像武林中人,怎么,小九对七种武器也有兴趣吗?” 荆九迟疑地道:“也不是兴趣不兴趣,就是,有点好奇罢了。” “七物一物,荣华自富。毕竟七种武器的秘密迄今未知,如此未知的财富,谁会不感兴趣呢?” 荆九闻言大是不自在,看他一眼,又转开了眼去,半天之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纸,又开口道:“据闻武林之中中元魔教的内乱已初平定。教主之位,被个毛头小孩得到。赤练勾重回药王之手,药王寿宴令人趋之若鹜……”低声一叹,道,“他们便是想得到赤练勾,进药王谷也没用啊。赤练勾在药王手上,他们还能进去砸场子不成?” 谢枫疏思及之前在药王谷见过的药王本人,不由笑道:“药王既挑了那些人来参加寿宴,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挑些会来砸场子的人。” 荆九也是点头:“毕竟‘腐骨蚀肌,神鬼莫欺’嘛,便是今日,他的毒也是令阎王都救不了的。” 谢枫疏沉默半晌,忽地小声道:“你也,是去参加药王寿宴的?” 上回药王寿宴的请帖写的是“腐骨蚀肌,神鬼莫欺”,但这次药王请帖上,写的是“枯骨生肉,阎王莫救”。 第一回请帖的上半句说的是药王的毒,厉害得可令人腐骨蚀肌,下半句则是说药王的医,可使神鬼忌惮,不敢不敬。今次的请帖正好相反,枯骨生肉指的是医,阎王莫救指的却是毒。荆九说出第一回请帖的字并不稀奇,毕竟那早已传遍了天下,但是第二回请帖上的字,可没多少人知道。 荆九吃了一惊,看了看周围,也小小声:“你也是?” 谢枫疏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道:“看你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样子,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江湖传言,请帖俱有名姓,如若有名姓者未死,那个请帖,是不允许别人拿着入谷的。” 这样可以使得偷摸混入的概率大大减少,不过,也使得拿到请帖的人得提心吊胆,怕被人杀了抢劫。 荆九郑重点头,而后,又忍不住道:“那,我们可以同行吗?” 药王谷便在洛阳一带,许多人也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看他单身一人,危险很是不小。 谢枫疏看这年轻人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怕若没人庇护,遭人劫掠,点了点头,道:“好,到时,咱们一起去赴宴吧。” 荆九当即高兴得要命,仿佛得了什么大便宜一般,伸出手来,朗声道:“那咱们击掌为誓!两月之后,一起出发。” 谢枫疏与他对击三掌,三掌以后方才反应过来道:“两月以后一起出发,你现在不打算与我同行吗?” 进入药王谷,药王自然会令他们无事,但是在进药王谷之前,药王可不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 荆九点了点头,便是谢枫疏没会错意:“我家里看我看得紧,这两个月中,怕不能与谢大哥你同行,两月之后,我们可在这里回合,最迟……最迟两月半,若那时我还没来,便是有意外发生,你,也不用等我。” 谢枫疏只道他有难言之隐,点头应了。 荆九便加点了一大桌的菜,请谢枫疏一道享用。 谢枫疏听他点了至少十八道菜,而且听起来,他还要继续点下去——就算他是这家客栈的幕后东家,也无法看他这般奢侈,连忙阻止,道:“咱们不过两人罢了,十八道菜,过于多了。” 荆九道:“没关系,咱们每道菜吃几口,尝个味道,这样一来,不就不多了。” 谢枫疏无奈摇头,道:“看起来小九家里很是富庶,而且,从小便备受宠爱吧。” 谢家虽是江南首富,但家中上下并不奢侈。他爹常道,富过三世,那是容易的,但若要富过十世,那却难了。如果想要子孙后代都受祖上的福荫庇佑,便要饮水思源、常省己身。奢靡,只会败家。 不过,普通富人家的小儿子,也大多是受娇宠些的,虽然没到荆九这个地步,但也差不多。毕竟长子才需要承担大半家业…… 荆九怔了一怔,道:“我是没受宠爱的……”顿了顿,又低声道,“但是现在,倒也算是……” 谢枫疏笑道:“我看得出来。” 荆九苦笑一声,没有多说,与谢枫疏干了干杯,很快便振作起来,大快朵颐。 谢枫疏注意到,荆九的礼仪十分好,一行一动,几乎到精准的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29 步。挽袖夹菜、只夹近处……虽然点了这么多道菜,但他常吃的,也不过就近那几道而已。 等吃完了饭,荆九叫了清茶漱口,漱口之后,便捧着清茶小口饮着,谢枫疏道:“饭后饮茶伤胃,何况你才吃完饭没多久。” 荆九道:“伤不伤的,我也不管了,我都已经习惯如此了。” 谢枫疏道:“我家里本也有这个习惯的,后来……”顿了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笑道,“咱们去厢房如何?” 早先荆九连点十八道菜的壮举引得许多人注意,现在也有许多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荆九的身上,谢枫疏不愿意和他的谈话都被人听了去,去厢房内谈,却是最好的办法。 荆九点头道:“好啊,不过我不能去太久,谢大哥等会注意一下时辰,若天色暗了些,一定要告知于我。我家的人管得紧,太阳西落之前必须回家。” 谢枫疏让人来收拾桌子,站起身来,为荆九带路。 荆九连忙拿了一个小包裹,快速地跟在谢枫疏身后。谢枫疏带着他走到厢房,荆九立时坐到了里头,谢枫疏将房门关上,回过头来,见荆九那样自然地坐了起来,不由道:“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荆九认真道:“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 谢枫疏坐到他身边,看他又拿出了那一张纸,那一张纸上是七种武器的歌谣,但是,和普通民间的,却又不一样。 上面写的是: 相思剑 索长恨 自有双独归寒鸩。 紫金鞭 横上偏 应许圈圈套圈圈。 梅花刺 去来自 雾冰凝雪尽抽丝。 尾上找赤练, 翼底寻蝴蝶。 七物一物 荣华自负。 “……这歌谣,倒和世间流传的有一半不同。”谢枫疏有些惊讶,奇怪地问他,“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一位旧友。”荆九心不在焉地说着,点了点上头最末一句,“我一直都很好奇,这赤练勾和蝴蝶针,为什么偏偏与别的对仗不同?”手指又移到“荣华自负”的“负”字上,“还有这个字,市井间流传的这个字,是叫‘富’字吧,财富的富?” 谢枫疏虽非武林中人,但偶尔看的小说话本都提到过七种武器的歌谣,皱了皱眉,道:“我也记得是‘财富’的‘富’字,相传七种武器的谜底能让人得到无数秘宝,武林秘籍、荣华富贵,所谓‘荣华自富’,便是得到七种武器,便能够富有荣华,不过……” “不过若换了‘负’字,这歌谣的意思便未必那般。”荆九琢磨半天,却琢磨不出来,懊恼地道,“我真的很想参透这首歌谣,在知道真正的歌谣的情况下!” “就算参透又如何?这么多年来,便是得到两种武器的人也没有几个,何况,集齐七种?”谢枫疏淡淡地道,“若要我说,追求虚无缥缈的宝藏还不如自己努力创造宝藏。努力创造,比得到七种武器可简单得多。” 荆九一怔,不由失笑:“谢大哥说的是。”将手上的纸折了,又道,“不过,我想参透这歌谣不是为了宝藏,我想参透它,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为一个人?”谢枫疏心中一动,道,“为什么为了她,你要参透这七种武器的歌谣呢?”谢枫疏直觉他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但看荆九的样子不像家里困难的,以他的条件,若是为心上人,心上人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他事事都比我强,我事事都不如他。我知道,现在的我不是靠我自己得到的一切……”荆九低声道,“但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那么差。” 灵光一闪而过,谢枫疏正想细究,然而灵光的尾巴也立刻消匿无踪,方才有的什么灵光,都忘得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谢枫疏道,“反正还有几月才赴药王寿宴,我觉得你完全有机会想出来的。”既然有人能够想出来,别人,便也能够想出来。 荆九点了点头,神情却不见如此放松:“希望如此吧。” 谢枫疏与他有的没的天南海北地聊过去,荆九显然不怎么出门,对这些事也很是好奇,待得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已隐有西落的意思,天色比正午之时暗了许多,荆九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仿佛随时想要告辞,谢枫疏将半合的窗子打开看了一眼,道:“你家中这么早便让你回去的吗?”原本他以为荆九口中的“天暗”,指的是傍晚,现在连未时都还过,荆九却已想要回去了。 荆九道:“家里人管我管得很紧,我……我……”看了一眼窗外,“谢大哥,我得走了。” 谢枫疏道:“要我送你吗?” 荆九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们若知道我在外交朋友,只怕也会生我的气。” 这管得也太严了一些,谢枫疏微微蹙眉,到底没说什么,将荆九送至客栈门口,道:“两月之后,咱们不见不散。” 荆九拱手道:“谢大哥,保重。” “保重。” 谢枫疏目送他远去,待他走得不见了,当即收拾东西,静待深夜。 三更鼓响,打更人走。 谢枫疏带着行李自屋中走出,轻手轻脚往洛阳城外而去。 仍旧是那一座破庙,仍旧是那佛像后的机关。谢枫疏抱着包裹摔到了下面——包裹垫在下头,没有受伤——找了当初出来的密道,直接从密道往里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谢枫疏便走到了药王谷内,先走到药王谷最里头那一间房,敲了敲门,里头的人一声咳嗽,高声问了一句:“谁啊?” 谢枫疏道:“是我。” 里头的人便咕哝了几句,不情不愿地过来开门。 谢枫疏笑着行礼,道:“晚辈枫疏,又来叨扰药王前辈了了。” 阎王愁哼哼了一声,让他走了进去,还没等他一屁股坐下,便先道:“你哥哥还没回来,怎么,不是听说他回家过了吗?提前三个月来,你是想干什么?” 谢枫疏道:“我是想来找荆大哥的,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有件事让我放心不下。想来想去,就来找荆大哥了。” 阎王愁道:“这里是钟灵谷,住的是我药王,你要找笑医,该去别处找的,来我钟灵谷里找笑医,岂不是天王庙里拜菩萨?” 谢枫疏老实地道:“前辈寿宴再有三个月便要开始了,荆大哥一定接到过前辈的请帖,他熟门熟路,知道怎么进来,想必,也会提前到前辈这里来。” 阎王愁忍不住抚须笑了:“若是普通情况,说不定真是如此,不过,到时我的寿宴,可不会摆在这钟灵谷里。” “什么?”谢枫疏吃了一惊,“前辈不打算在谷里办寿宴吗?” 阎王愁不再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0 先前一般阴阳怪气,去倒了杯茶,递给了谢枫疏,谢枫疏连忙道谢,捧过了茶杯,阎王愁坐到了他的对面,看他一眼道:“离寿宴还有三个月,洛阳城中便已人满为患。我不喜欢闹腾,自是要找个清净的地方。” 谢枫疏一脸狐疑,连茶蒸芸出来的雾气都遮不住他面上的狐疑,洛阳城内拥挤,这山中却是不拥挤的,何况世人皆知药王住在药王谷里,至于别的地方……他如何找得出别的地方举办寿宴? 阎王愁见他如此,吹胡子瞪眼睛的,哼哼两声,道:“怎么,你以为我只有钟灵谷这一处地方可待么?你也太小瞧了我,狡兔尚且三窟,我又怎会只能住在这钟灵谷里?” 谢枫疏忍不住笑了,为他这个比喻:“晚辈怎么会这么想?晚辈只是很惊讶,前辈竟有别处住所而已。我听江湖上说,前辈已很久没有出过药王谷了……” 阎王愁的神色缓和下来,道:“江湖里的人知道些什么?别人想瞒,不也还是能瞒下的吗?”看向他,又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必去找你的荆大哥,他知道的,我也差不多知道。如何,你到底遇见了什么这么着急想去问他,说来听听?” 谢枫疏喝了一口茶,欲言又止。他的手指不断抚摸杯沿,沾染了一些茶水的热汽…… “……据闻荆大哥在家中排行老五,那么,排行老九的,是谁?” 第十二章 低垂着眼,谢枫疏并没有去看阎王愁的眼睛。 阎王愁将杯子放下,杯底磕在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动。 谢枫疏又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咽下,那边阎王愁看着他在雾气中半掩半露的眉目,沉吟道:“你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 谢枫疏将茶杯放下,抬起眼来:“今天我在八方客栈,遇见了一个年轻人。” 阎王愁挑了挑眉:“怎么?那人说自己是笑医的九弟?” 谢枫疏摇头,道:“这也不是。” “既然不是,你怎么会联想到他的身上去?” 谢枫疏迟疑了一下,方才道:“他说自己姓荆,叫小九,‘九’,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九’”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里哪里有‘九’?”阎王愁哈哈大笑,“这年轻人,也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难道你就因为他说自己姓‘荆’,就联想到老弟他的身上?” 谢枫疏笑道:“当时我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不过,我倒不是因为他姓荆而这么联想的。”思索了一下,起身去拿了纸笔来,阎王愁抚着胡须,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在书桌上研墨写字,待得收笔,将狼毫放至一边,谢枫疏将墨迹未干的纸张抬起,示意阎王愁,道:“前辈请看,这歌谣,是不是只有荆大哥才知道的?” 阎王愁面色一变,将纸张接过,细细地看了半晌,吃惊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顿了一顿,又摇头道。“不应如此,不应如此……” 谢枫疏奇道:“前辈在说什么?” 阎王愁道:“荆老弟可和你说过坊间流传的‘赤练尾上钩,蝴蝶翅底针’,原句该是‘赤练尾上勾,蝴蝶翅底振’?” “说过的。”谢枫疏连忙点头,“而且他不但说过这个,还跟我说,坊间流传的七种武器歌谣是假的——” 阎王愁皱了皱眉。 “——当时荆大哥在研究这真七种武器的歌谣,他和我说,他也不过解出几句而已,虽然大致上明白歌谣的谜底是什么,但是却没有十分的把握,其中有几句,还解出了多个答案,不过,他也无法验证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阎王愁挥了挥手中的纸,发出“索索”的声响:“林家留下的谜可不止这一首歌谣,便是解出这歌谣的谜底,怕也寻不到宝藏。”将纸还给谢枫疏,负手叹道,“当年寻七种武器的人太多了,便是现在,江湖上的热情也半分没减。来我谷里拜寿的,也不知有多少人是为了谷里重得的赤练勾。” 谢枫疏忍不住问道:“前辈,晚辈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为晚辈解惑?” 阎王愁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拍了拍桌子,让他坐到他右手边。 “为什么您要十年发一次请帖,而且,还请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来呢?” 谢枫疏坐了下来。 阎王愁忍不住笑了,笑着抚须道:“居心叵测,哈哈,这个词形容得好,居心叵测!” 谢枫疏低声道:“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居心叵测,但是居心叵测的人却有不少。生辰乃是重要之事,为何要在这一天请这许多不认识的人大扫兴致?” 阎王愁轻轻一叹,道:“自我扬言闭谷不出,开始的时候,本来想年年都办生辰的。”毕竟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哪怕他想要清静,一年之中,总也想有段时间热闹热闹一番。 谢枫疏道:“在我记忆中,前辈只办了两次?” 阎王愁笑道:“那是大张旗鼓地办只办了两次,最开始的几次,我可没有广发请帖,请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啊。” 谢枫疏吃惊道:“那为什么前辈还要改变这个办法?觊觎赤练勾的人那么多,不知根底便请人,最容易出事了。只请知己好友,不是很好吗?” 阎王愁摇头道:“小娃娃,你太天真了。”带着皱纹的手抚上桌面,手指仔细地抚过桌子上每一处纹路,圈圈的、条条的……哪怕是边角处的黑点,也摸了过去…… “我看起来,是不是比实际年龄大?” 过几个月,阎王愁也不过五十岁罢了,但是他的头发花白,只有少数地方掺杂几根黑发,而面上手上的皱纹,也如七旬老人一般——如果不是他的精气神与动作都要比七旬老人年轻,谢枫疏绝想不到他只有五十岁。 点了点头,谢枫疏迟疑道:“我以为,前辈是易了容?”虽然在谷里他似乎没有易容的必要,但是保不齐,他的习惯就是如此。荆不镀便是,几乎时时易容,只有少数时候才会露出真容行走。 “第一次办生辰宴的时候,就出事了。”阎王愁低低一叹,道,“那个时候,我就是只请亲朋好友的。” “前辈……”知道这个问题已涉及到阎王愁的私事,谢枫疏立时便想让他不要勉强。 阎王愁抬了抬手,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年纪大了,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更何况你是林朗的弟弟。” 谢林朗虽未拜他为师,但是他教他医术,他伺候他起居,所做的事情,已与普通师徒无二。 谢枫疏心头一软,便不再推辞:“那好,前辈,我听你说。” “第一回钟灵谷寿宴,我发了五十多张请帖请他们来谷里做客,里头,有近一半是我早些年的知己好友。”笑了一笑,道,“那个时候,请帖没什么花哨,我也没说什么要求,反正,拿着请帖进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1 来就行了。根据请帖,再让底下的人请他们入谷,只要有请帖在,身份也不会混淆……” 谢枫疏敏锐地发现阎王愁的手竟微微发抖,微微一惊,握住了他的手:“前辈?” 阎王愁浑身一震,将手抽出,苦笑一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想起过去……”顿了一顿,续道,“我还是继续说吧,这事我已许久没有和人说了…… “当时我想得太简单,结果导致了许多事情发生,到现在,我都很后悔……” 原来当年阎王愁所发请帖都是好友以及江湖上知名的人物,寿宴之日,钟灵谷迷障全部撤下,谷外的人不需要走密道,可以直接从正面谷口进入,收到请帖的人凭请帖入谷,如若耍手段,就会在谷里迷失,甚者丢了性命。当时中元教已将赤练勾放在钟灵谷供他研究了,阎王愁一直只当赤练勾是个毒物研究,未曾想到它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引得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想进钟灵谷。 只有有请帖的人能进钟灵谷,既然如此,没请帖的人,便去偷、去抢,将有请帖的人杀了,也就得到请帖了。 他最好的朋友,其中有不会武功的,那些人死得最早。聪明一些的,活下来了,但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 杀人者抢了请帖,进了谷里,而原本拿着请帖的人,也不全然无私,有的也和他们一样,是为了赤练勾而来。这些为了赤练勾来的人就一起联手,将钟灵谷闹得天翻地覆。 闭谷之后的第一场寿宴,就是血淋淋的。 阎王愁早些年时心高气傲,心狠手辣,黑白两道,得罪的人也不少。不过因为他医毒双精,那些人也不敢去招惹他。但是,赤练勾竟让他们胆敢欺上门来,杀人夺宝!一夕之间,他的挚友就死得差不多了,一夕之间,就有这么多人与他反目成仇。第一回寿宴,抢请帖进去的人都被他杀了,和他反目成仇的好友也被他杀了,到最后活下来的人,竟只有三个人,而且其中两个人是夫妻,带着自己妻子来做客的。 也就是说,五十多张请帖,近七八十人,到最后,只有两张请帖请来的人,没有死在这场寿宴里。 “……那时我真的很恨,恨到一夜白了半边头发,恨到想将天下所有居心叵测的人都杀光!”阎王愁咳嗽着,谢枫疏连忙替他拍背,助他顺气。 “第二次,我就故意发了很多请帖,故意让他们自相残杀。”阎王愁道,“然后,再把他们引进谷里杀光。他们不是想要赤练勾么?好,我就让他们看一眼赤练勾的样子,然后下地狱!” 谢枫疏暗道江湖上一直传言药王心狠手辣,虽是说他闭谷之前,但闭谷之后,打击太大,对待外人,却是更加心狠手辣了些。虽然居心叵测的人很多,但全部杀光,不免有些宁枉勿纵,滥杀无辜。 “不过我记得十年前的那场寿宴,进去的人,全部都安全出来了?” 阎王愁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对这样的杀戮腻味了……”顿了顿,才道,“而且你哥哥进谷来,教主他硬要我帮忙照顾。”敲了敲桌子,阎王愁大是摇头:“你哥哥小时候,当真是闹人得紧。” 谢枫疏看他一副气恼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流露着淡淡温情,想来,他与他哥哥的感情很深,近乎父子一般。 “所以上回的寿宴,没有多少人死去。” 阎王愁点了点头,道:“自从你哥哥来后,我请人,一般都请武林中人,而且,请帖必送得隐秘,入谷之后设下重重迷阵,让他们心生忌惮。有些人自恃身份,当然不敢动手,有些人想要动手,又怕我死了之后,他们困死在这钟灵谷中。因此不论如何,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看他一眼,道,“当初你和那小子闯进谷,我一早便发现了,若不是谷口正位阵法未被触动,我知道你们是从破庙进来的,你以为凭借那些野决明,就过得了蛇窟?蛇窟之后本还有一大堆迷魂阵呢,里头毒物毒气可不少,我可都给你免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谢枫疏忆起困在山里的艰辛,当即拱手。 阎王愁哼声道:“见你们一面,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留情,若不是荆老弟求情,原本我可是没想留情的。” 谢枫疏暗道就算没有人求情,有他大哥的原因在,阎王愁也一定会放他进入内谷的,面上一笑,却道:“是是是,前辈说的是。” 阎王愁便敲了敲桌子,说:“说了这么久我口渴,小娃娃,去给我倒杯茶来。” 谢枫疏立刻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他的手上,道:“前辈慢用。” 阎王愁便道:“不错不错,比你哥哥还稳重些。” 谢枫疏一笑,坐回了座位,等到阎王愁喝完了茶,方才问道:“收到请帖前来的人,是不是都是为了赤练勾?” 阎王愁放下空了的杯子,摇头:“那倒不一定,有些人进谷来,是为了求毒药的,有些人也想偷偷把赤练勾带走,但是我并不让他们见赤练勾,只道赤练勾是凶物,生辰之时不愿放出。他们想要见,我便画个图,给他们一饱眼福,若有人硬想看个真物,我便给他拿个仿的,告诉他们真物的模样和那差不多。他们是来拜寿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得寸进尺下去,如若再得寸进尺,我做主人的拒绝,也情有可原。因此,这法子倒是安全地紧。” 谢枫疏想到那些人抓耳挠腮地想要见一见赤练勾,偏阎王愁吊他们的胃口,最后也只给看个仿物,脑中想象了一下,不由觉得好笑。 “不过,这法子倒不是万全之策,今年这寿宴,我便又想了别的方法。” 谢枫疏道:“换地方?” “是,他们都以为我将寿宴设在钟灵谷,但我到时,会带他们去我的别庄……”笑了一笑,道,“那地方,才是真正若没有我的指点,绝对出不去的地方。” 谢枫疏叹道:“这赤练勾要人如此心惊胆战,想来,不是件好物。” 阎王愁抚须道:“七种武器不过是武器而已,赤练勾对我来说,也只是毒性特别了些。旁的人连谜都解不出来却想寻宝,不过是眼高手低,妄图得到就能称霸天下、富甲天下。殊不知寄希望在七种武器,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干活,至少生活能有盼头,还不会无缘无故就丢了性命,枉自吃苦……” 谢枫疏听他语中大有悲壮之意,知道他这是想到了当初,悲痛的缘故。说了一声“前辈”,搭上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阎王愁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眨没,掩饰性地看他一眼,又道:“胁迫你们的王护法,也是当年活下来的人之一。” 谢枫疏微微一怔:“他?” 阎王愁道:“嗯,他。” 王全义在钟灵谷口花林前去世之时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2 ,谢枫疏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听到此话,不由道:“那他当年是不想要赤练勾的?为什么后来,竟想要赤练勾了呢?” 阎王愁道:“当年他护着他妻子一起活了下去,结果后来他妻子变心,借口他未得到赤练勾,只在一旁观战,软弱无能,不是英雄好汉。他大是气愤,带着他妻子来谷里寻我,我那时看出端倪,告诉了他真相,他硬是不信,我就把赤练勾借给他了。结果他妻子仍说他不是靠自己得到的赤练勾,并且还偷了赤练勾想给她的情郎。王护法一气之下就在谷里杀了她……” 谢枫疏“啊”了一声,显然吃惊。 阎王愁摇头道:“其实,他只是想杀奸夫,并不想杀自己妻子,只是他妻子竟对那情郎死心塌地,要替那情郎舍身,他妻子毕竟不会武功,挡了一招,王全义收手未及,虽止了大半力度,人还是直接没了气。救,也救不回来了。” 谢枫疏道:“那他,还对赤练勾那么执着?这事说来说去,倒是他妻子的不是了。”以王全义武功,若要争夺赤练勾自是胜率极大,既未帮药王也未帮别人,便是想护着自己的妻子罢了,这妻子若以这事为借口伤他,着实不义。 阎王愁道:“这其中又有另外一层因由了……”看他一眼,叹息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你?” 谢枫疏怔了一怔,道:“当时,自是以为他留着我们有用。” 阎王愁摇头,道:“当初寿宴中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他和他妻子,还有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好朋友,后来,也就是这个不会武功的‘好朋友’,与他妻子有了苟且。” “夺友之妻,这也未免太坏了。” 阎王愁站起身,道:“若按普通人的心思,的确如此,但其中,却有大大弯折。” 谢枫疏并不觉得有什么理由可以淫人妻子,微微皱眉,并不言语。 阎王愁仿佛回忆一般,负了双手,目光迷离:“他们本来是最好的朋友……” 谢枫疏惊道:“前辈?” 阎王愁便似说故事一般将那三人的纠葛说了出来。 原来那两人本是极好的朋友,虽然有一人不会武功,又不像另一人位高权重,但是他们的情意,却是极好极好的。 “……想当初大家本是水里火里去的伙伴,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那交情,自然过命。我那好友虽然不会武功,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俊才之名,也数一数二,王护法和他,当真是极好的交情。只是后来好友好上龙阳,竟对王护法说出爱恋之语,王护法不愿回应,就装得若无其事,当即便和旁人成亲了。” 谢枫疏“啊”了一声。暗道那人夺人妻子,难道只是因为不甘? 阎王愁看出他的怀疑,低叹道:“也许你不相信,但在我心中,我那好友正直得紧,不会做出得不到一人,就去把他妻子给撬了的事来。” “但是,他妻子总不会无缘无故便为他那般?” 阎王愁道:“这个,我并不知道得很清楚,我只知道,那事之后,他把妻子埋在了钟灵谷后山,而我好友,则在后几年郁郁而终,骨灰被他焚化,撒在那花林之中了。” 骨灰被洒,有些“死无全尸”之意,谢枫疏心中一凛,却没有开口。 阎王愁道:“王护法并不常来我谷里,我,也从不给他关机关。以前他只闯成功过一次,那就是十年前的寿宴,谷里开了正门的时候。” “想必,他很恨吧。” 阎王愁摇头道:“有的时候,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恨呢,还是别的什么呢?”顿了顿,又道,“十年前他在寿宴前闯将进来,我第一次接待了他,当时,他酩酊大醉,道的什么‘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当时我那好友还未去世,我听他呓语猜测,他心中之人,应是我那好友才是。” “在谷里他去世之前,也是正对花林,并且,也吟了这好几句……”思索一会儿,又摇摇头,道,“然而他临死之前,却问我们两个,为什么得到赤练勾的,就能成为英雄?想必,他心中所想之人,也很可能是他的妻子。” 阎王愁慨叹:“爱着谁,恨着谁,念着谁?只怕,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回身抚摸那桌上的纹路,低声道,“若非如此,当年,又怎会到那一步……若我不擅作主张令他们相见,兴许,不会弄得生离死别。” “前辈……”谢枫疏看他大有所感,不由出声唤他。 阎王愁摆了摆手,道:“我告诉你,这世上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稍有不慎,就变成终身遗憾。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反而更难幸福得生活下去。”目光紧盯着谢枫疏,竟有些严肃认真,“你先前问我的荆九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管,三月之后的约定,你也不要去赴。我会派人去接他护他的,并且会说,那是你的主意。但是,你自己不能和他过多接触,还有你那小情人,袁绍凡也得离他远远的。” 谢枫疏面上一红:“前辈说笑。” 阎王愁却更为严肃地道:“你与袁绍凡身份都很特殊,你们两个,都最好什么也不要知道,小娃娃,这是为你们自己好。” 谢枫疏一怔,郑重一揖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明白了。” 阎王愁便缓和下表情,道:“既然已经来了,便多陪陪我吧,正好等林朗回来了,你们兄弟俩还可见上一面……这么早来想必很累?你先回房里休息吧,用膳时我再让人叫你。” 谢枫疏眼前一亮,立刻称是。阎王愁让谷中侍女带谢枫疏去客房,谢枫疏向阎王愁告退,便往门外走去了。 第十三章 睡了一会儿便至午时上下,谢枫疏迷糊之中听到谷内喧杂,有人说话,只道午膳该用,梳洗穿衣,出了门去。走到前院,只见三人正在对峙,袁绍凡抱着一个人,阎王愁则正拄着他分明不需要拄着的拐杖。一人焦急得满头大汗,一人则是吹胡子瞪眼睛,时不时敲敲拐杖像极了要抄起它来打人。 “前辈,这人真的是天思谷的路少侠啊,天思谷一直都有派人来助你摆宴,你若不治,岂非毫无江湖道义?” 阎王愁“哼哼”一声,道:“这节骨眼上中什么毒,袁少帮主,难道你就不怕有人故意借他算计我钟灵谷吗?” “便是算计,让他们算计就是了,人命关天,前辈却不能轻言放弃。” “若我任由他们算计我钟灵谷,越往后,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得越多,你想救一人偏又害得更多人,怎么算怎么都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人命怎可用买卖衡量?前辈,你就算不看在医者父母心的份上,天思谷的份上,也该看一看。” 谢枫疏几步快走至袁绍凡的身边:“怎么回事?” “枫疏?”未料到谢枫疏竟在钟灵谷内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3 ,袁绍凡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谢枫疏面上一红,好歹记得正事,看他怀里路枕凉毫无生气的样子,吃了一惊,道:“他怎么了?” 袁绍凡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他面前抱着别的人,手一松,怀里人便往下掉去,谢枫疏眼明手快地将人接住,瞪他一眼:“你放什么手?” 袁绍凡连忙帮他把人扶住,讪笑道:“一时手软,一时手软。” 谢枫疏又瞪他一眼,回头道:“前辈,既已进得谷来,算计,只怕也算计成功了,既然已算计成功,管他什么阴谋不阴谋?至少这条人命,咱们是可以救回来的。” 阎王愁“哼哼”了两声,这回却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谢枫疏便与袁绍凡把人搬进屋里,放到了榻上。 路枕凉看起来睡容恬静,只唇色微微有点暗,仍旧美好干净,俊秀十分,其他不妥之处,却是分毫也看不出来。 “怎么回事?”在阎王愁坐下为路枕凉诊脉之时,谢枫疏开口询问。 袁绍凡摸了摸鼻子,道:“几个月前咱们的事情败露以后,然后……” 萧天英知道自己徒弟竟和一个男人互通款曲,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从丐帮总舵里,直接追着袁绍凡出门,打了好两条街。 本就是丐帮中人,什么面子啊,里子啊,丢着丢着就习惯了,不过这回袁绍凡和萧天英当真是有些脸红的,稍稍一闹,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了,洛阳城里的人再去往别地八卦一番,整个武林都知道了。萧天英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严令禁止他外出晃荡,并且每日三审,誓要问出他心中的那个人是谁。 袁绍凡知道自己师父火爆脾气,嘴严实得像蚌壳一样,一点也没泄露出去,他只道自己师父固执得紧,现在又在气头上,想要让他们同意他和谢枫疏的事情,那得再过一段时日才行。 “后来路少侠寻至我丐帮总舵,想打听他师父的消息,我师父知道我先前从胡非为手下救下了他,还以为他是那个和我在一起的人……”袁绍凡面上有些无奈,“他也没问我,就自顾自地和路少侠过了招。路少侠的武功自然不错,他觉得很满意,此后又在别的地方刁难,路少侠也一一化解……” 谢枫疏眉梢一动,斜眼看他。 袁绍凡咳嗽一声,道:“结果处着处着,师父就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话还未说完,谢枫疏便掐上他胳膊狠狠一扭,袁绍凡“嘶”了一声,面上却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将他抱进怀里,道:“我师父也不是那样冥顽不化的人,咱们以后还是能得到他的同意的。” 谢枫疏哼了一声,倒也没在这处过多纠缠,没有推开他,却道:“那之后是怎么回事?路少侠怎么会中药?” “之后嘛……”袁绍凡放低了声音。 后来厉苏杭找上了门,知道了路枕凉和袁绍凡的事情,他当即发怒,在丐帮总舵与袁绍凡打起来了。两人乒乒乓乓地打,萧天英知道他们是为路枕凉打也不劝,只道袁绍凡若是武功不济,活该老婆被抢。袁绍凡当时真是苦不堪言,因为是误会,他根本未和厉苏杭一样用了全力,然而厉苏杭却是用了全力,将他打得节节败退。本来两人的武功就不相上下,厉苏杭还有兵刃助阵全力以赴,袁绍凡听见自家师父在那火上浇油时脸都绿了。路枕凉看他不敌,直接加入战局帮忙,萧天英大声道了一句好,说什么路枕凉心疼他徒弟,是个好媳妇之类…… 结果他们就打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停不下来了。 谢枫疏不由好笑,半晌才止了笑意,瞪他道:“那他怎么中毒的?” 他们三人对打,厉苏杭又不可能在兵器上喂毒,想来想去,都不应该中毒才是。 袁绍凡正了脸色,道:“这事说来就蹊跷了,我们打斗之时,忽然有人偷袭,路少侠中了暗器,毒气蔓延,师父和厉少庄主都追上去了,但那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师父请了数个大夫看诊把脉,但是没有一人解得出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由我把他带到这药王谷里来。” 此时阎王愁刚好从榻旁站起,慢条斯理地将路枕凉的手放回被子里,淡淡道:“这毒,解不了。” 谢枫疏与袁绍凡均是一惊:“解不了?” 阎王愁沉吟道:“我谷内有一种药,名曰醉生百草散,所谓醉生百草散,沾了肌肤,就能让人逐渐发疯,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当然,这与人心境也有关系,若中药者心如止水,便是中了这药,那也和没中一样,若是中药者执念太深,也许短短几刻钟,便会执念入魔……” “这……”袁绍凡皱眉道,“可是路少侠中了这药后却是直接昏迷的。” 阎王愁摇头道:“我不是说他中的药就是醉生百草,而是,他中的药中有与醉生百草相似的成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顿了一顿,却没有说下去。 谢枫疏道:“世间之物相生相克,这药性既与醉生百草相似,前辈应也有办法?” 阎王愁冷笑道:“我是有办法,但这办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什么办法?但有所命!”袁绍凡斩钉截铁地道。 阎王愁看他一眼,道:“真的七种武器的歌谣中,首句便是‘相思剑,索长恨,自有双独归寒鸩’,你可知道寒鸩,是什么东西吗?” 袁绍凡道:“寒鸩?” 谢枫疏皱眉道:“我只闻《山海经》中,说鸩乃是身大如雕、紫绿色、长颈赤喙的毒鸟。但是,现实之中,从没有人见过。何况,寒鸩寒鸩,与鸩鸟也不知是不是同个东西。” 阎王愁低声一叹,道:“寒鸩是什么东西,你们也不必管它,我就告诉你们,它在哪里能够寻到。” 袁绍凡立时便道:“前辈请讲。” 阎王愁道:“相思剑,长恨索,这七种武器之中,也便这两种武器上,有那寒鸩之物了。” 谢枫疏与袁绍凡面面相觑,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阎王愁坐到桌边,道:“长恨索迄今为止无人得见,相思剑倒是有人见过,从前天山派有人就得到过相思剑,只不过后来那人叛派而出,相思剑的下落也不知去向了……” “这么说来,难道我们便束手无策不成?” 阎王愁摇头,道:“早先长安阮家曾派他们六子入洛阳,多次递信,想提前入谷,我虽没有同意,但也给他们多发了一份请帖……” “这……”众所周知,药王可从不轻易多发请帖,如若有人求了请帖就能得到,只怕数不胜数的人便要来求取请帖了。 袁绍凡却若有所思:“难道,阮家想要提前入谷,和七种武器有关?” “若不与七种武器有关,他们如何能联系上中元教之人?联系上了中元教之人,还大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4 费周章让他们递信?”阎王愁冷笑一声,“单纯求取毒药,让中元教的人送去就行了,偏想进我钟灵谷,谁信他们没有别的打算。只怕,这小子中的毒,也是有人想算计我钟灵谷吧。” 袁绍凡犹豫了一下,道:“我师父说,他与厉少庄主追上去之后,虽未擒获那人,但是那人背影,却被他们看见了……” “是谁?”谢枫疏当即询问,既然看见背影,以他们两人的眼力,那人是谁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是……”袁绍凡看了谢枫疏一眼,“胡非为。” “啊?”谢枫疏愣了一愣。 阎王愁却是眯起眼睛,抚须道:“果然是他。” “前辈也知道?”袁绍凡有些吃惊,向谢枫疏解释道,“先前我接到请帖,总有人在背后窥伺,后来咱们进洛阳城外破庙,破庙下又一个破庙里,那三个抓了江楚戈的人就是受胡非为指使。师父和我说,天山派近年来诸多事端,胡非为是罪魁祸首。他算计天山派自然有意于天山得过的相思剑,若他想借路少侠进药王谷,难道,是为了赤练勾?” “胡非为那小子邪门得很,毒术机关,样样都邪,我没与他打过交道,荆老弟倒是和他交锋过几次。” 谢枫疏道:“既然知道下毒的人是谁,那我们能不能通过他,来得到路少侠的解药呢?” 阎王愁大是摇头,道:“这样的毒,融入血液,根本是解不了的。普通的毒就算融入血液,那也不会浸透全身,但这毒却是沾血便成新毒,两个时辰内,整个身体的血液都会变成新毒,想要治疗,难道还能把人的血抽干不成?普通的用药,还没解全,那干净了些的血液立刻就被污染,所谓解毒,也不过无用功罢了。” “可是寒鸩——” “寒鸩却能剥离毒素与鲜血。”阎王愁叹道,“只怕胡非为自己,除了这两种办法,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解毒了。” “两种?”谢枫疏疑惑,“不是只有寒鸩才能解毒吗?” 阎王愁看他一眼,道:“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换血了。毒没解,人没救,只是中毒的人从一个换成另一个,这样的治法,有什么意义?我是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的。” 谢枫疏与袁绍凡面面相觑。 阎王愁却道:“如若找个死刑囚犯,这法子,倒也使得。然而换血极损精气,武功不高的人,还未换全便撑不住了,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人愿意这般舍己为人呢?” 两人俱都沉默,一时之间,竟觉得沉石压上心头。 路枕凉如此年轻,正当最好年岁,若就此中毒一命呜呼,实在是人间憾事。 “天思谷曾有蝴蝶针的踪迹,胡非为倒是一石三鸟,好生会算。” 袁绍凡忽然道:“蝴蝶针上可寻得到寒鸩吗?” 阎王愁摇头道:“谁都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但是赤练勾上没有寒鸩,蝴蝶针虽不知如何究竟,十有八九,也是没的吧。” 袁绍凡低叹一声,搂紧了谢枫疏的肩膀,谢枫疏微微低头,靠到了他的颈侧。 阎王愁看了他们一眼,道:“看他这身体状况,八日之内若解不了毒,想必毒气就要攻心了。” 谢枫疏从袁绍凡怀中出来,道:“那……前辈认为,我们有机会得到相思剑吗?” 阎王愁道:“天山距离此地千里之遥,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何况他现在的身体受不得颠簸,天山也未必会将相思剑交出。” 袁绍凡吃惊道:“已经确认相思剑就在天山派了吗?” 阎王愁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泄露了许多消息,反射性便想反驳,张了张口,却还是承认了:“不错,相思剑已到了天山派掌门时无久的手上。这个消息,不会有假的。” 谢枫疏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太明白……” “怎么?” 谢枫疏道:“那胡非为所为既是七种武器,按理来说,他给路少侠下毒,也是为了七种武器。” 阎王愁抚着白须,若有所思。 “但是先前我们曾遇见过的破庙三人是他指使,那就说明,他是知道入这药王谷的外谷机关的。” 袁绍凡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擅长机关之术,又擅长毒术,这么说来,谷内其他阵法应该困不住他才是。” 谢枫疏点了点头,道:“但路少侠所中之毒必得相思剑才可解开,那长恨索未曾现过江湖,便不去管它。而我们现在又知道,这相思剑,已确定在千里之遥的天山派手中。” “这么说来的话,他给路少侠下毒,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谢枫疏郑重点头,道:“我们仔细想想,胡非为算计过天山,算计过药王谷,若把路少侠师徒的门派算进去,便加上一个天思谷。天山里有相思剑,药王谷里有赤练勾,天思谷则有蝴蝶针的踪迹……” “不论哪样,与路少侠中毒,好像都没什么关系。” 阎王愁皱眉,道:“这就奇了怪了。” 谢枫疏道:“前辈可有想到别的什么?” 阎王愁摆摆手,道:“从前荆老弟和胡非为打过几次交道,言谈之中倒有些诡秘欣赏之意,我听荆老弟提起过胡非为这人,说他心思缜密,聪明绝顶,可惜身有顽疾,行事扭曲……他说这人绝不做无用的事的,如若他所为既非相思剑也非赤练勾,给路枕凉下毒,难道是为了蝴蝶针?”思来想去,却又道,“那也不应该啊,且不说蝴蝶针在何处至今仍是众说纷纭,蝴蝶针又无寒鸩之物,就算找到了,还能给他解毒不成?” “那么……”谢枫疏皱了皱眉,“我们,是不是应该静观其变?” 阎王愁没有说话,只是抚须点头:“不知他有什么用意,想必,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办法了。” 一时之间几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心头却分毫不见轻松——静观其变是最煎熬的法子,若是未来得及等到变化,要付出的,就是一条人命。 半晌后,袁绍凡出声道:“既然路少侠的毒一时之间解不了,那么,我就把他带出去了。” 阎王愁看他一眼,道:“我虽治不好他,但是帮他续续命,也是好的。” 袁绍凡连忙道:“如此甚好,那我就把他留在这里,去外头给我师父还有厉少庄主报信。” 阎王愁听到“厉少庄主”这四个字忽然一愣,挑眉道:“你说的厉少庄主,可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厉苏杭?” 袁绍凡点头道:“正是。” “看起来他与这路小子交情不浅啊……” 袁绍凡咳嗽了两声,也没好意思解释,只含糊道:“也就是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过,交情也的确不浅。” 阎王愁便没再说了,挥了挥手,让他走了。袁绍凡向阎王愁告辞,走出几步,想了想,又走了回来,拉了谢枫疏的手,把他给拉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5 了出去。 谢枫疏脸一红,却也跟着他走了出去,阎王愁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再次坐回路枕凉的榻前,搭上了他的手腕…… 皱起眉,阎王愁抚上自己的胡须,觉得很是棘手。 却说袁绍凡将谢枫疏拉了出去,一路之上,两人并肩而走,手指交握,倒是越握越紧。 谢枫疏的心砰砰地跳,仿佛有只小鹿在里头撞一般。走进密道之时,眼看着光线暗下,终于开口,柔声道:“这几个月,你师父没为难你吧。” 袁绍凡低笑一声,道:“还好,他最多打我两顿,再有的为难,却也难不住我。” 谢枫疏在昏暗的密道中侧头看他,见他从怀中掏出根小蜡烛用火折点燃,停下脚步,道:“你说与厉苏杭打了一架,既然打得‘节节败退’,他用的又是利剑,你……你身上可受了伤?” “那些小伤早就好了。”捉起他的手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目光灼灼,“而且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痛了,枫疏,我真想你……” 谢枫疏面上一红,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别不正经,等会我们是要去见你师父的。” 袁绍凡不依不饶,又用没拿蜡烛的右手把他的手给抓了回来,牢牢握住,不肯放下,密道中烛光的照耀下,对着他一笑:“这么久不见,你还要叫我正经,自从那一次后,咱们一次都没做过,如今几月分别,便像几年……” 谢枫疏踩他一脚,还碾了两下,低哼一声,道:“我就是不做,你以为我不知道,咱们还没认识几天的时候,你就用那种眼神看我,呸,不知羞。” 袁绍凡只有一只右手臂空出,但却立刻用那只右手臂把人搂进怀里了。 谢枫疏撞入他怀里,推了两下,袁绍凡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推开,谢枫疏未挣扎两下就张开了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背。袁绍凡感觉到他把下巴架到了他的肩膀上,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以后成亲了再做,成亲了再做,好不好?” 谢枫疏脸一红,本想说“那也不行”,但是话到嘴边,嗫嚅了一下,最后竟说出了个“好”字。 袁绍凡欣喜若狂,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耳朵又去亲他脸颊眼睛,谢枫疏推搡了两下,低声道:“不是要出去报信吗?再不出去,你师父可等急了。” 袁绍凡这才想起他们出去是要见到他师父的,先前他未按捺得住,直接把谢枫疏拉了出来,但是他师父还没接受他是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呢,这时候出去,只怕谢枫疏会受到他的刁难。 几次欲言又止,谢枫疏看出他的犹豫,笑道:“我虽不像路少侠一样会武功,但是,还没不济到想要落荒而逃的地步。”摸了摸袁绍凡的脸,安抚道,“好了好了,不用担心,你师父既能接受路少侠,我们努力努力,他也定能接受我的,何况你忘了我是谁吗?我虽不在武林之中打拼,但行了这几年商,待人接物还是可以的。” 袁绍凡低声一叹,道:“我师父那脾气,若是急起来,我也拦不住,当时他误会路少侠是我喜欢的人时,直接上去就和他打了一架,他连‘以大欺小’的名声都不怕落下,若不是路少侠武功不错,只怕就被他揍了。” 谢枫疏吃吃笑道:“萧帮主总不至于揍死我吧,再说,有你在旁边呢。”拉了拉他的手,“走了走了,不用这么担心,我对大名鼎鼎的萧帮主,也很是仰慕,他总不至于对一个仰慕他的人下毒手吧?” 第十四章 真的假的? 袁绍凡有些狐疑。 虽然萧天英在江湖中名声很广,不过不涉足武林的人,也难对他有什么仰慕之心。丐帮嘛,萧天英很多时候比自己徒儿扮小乞儿时还要邋遢。从前袁绍凡也和自己师父一样,一半时间干净,一半时间邋遢,干净的时候往往是要去拜见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拜见的时候,邋遢的时候,就是……其他时候随时随地都可以邋遢。 那是最好的隐于市井的伪装。 若非与谢枫疏相爱,袁绍凡还得一半时间干净一半时间邋遢,但是自从和谢枫疏相爱以后,袁绍凡恨不能和他天天黏在一起,于是打扮,也就和普通人一样,不弄那么多补丁破衣披头散发了。两人一个在洛阳一个在苏州,先前请帖的事情又闹得太大,袁绍凡要管理丐帮诸多事务,自己身上的烂摊子还得收拾干净。替谢枫疏打探到谢林朗的消息后本来有很长时间空闲,第二年春节过后,能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相聚,没想到书信往来被自己师父发现,他又被软禁。思及这两年来,和谢枫疏真是聚少离多…… 思维发散,袁绍凡更紧地握住了谢枫疏的手。 谢枫疏却以为他仍在怀疑他对他师父的心,不由笑道:“我是真的很仰慕你的师父,自从和你分开,我去茶楼里听了许多你师父的事迹,当时我便在想,就是你师父不能成全你我,我也一定恨不了他的。” 袁绍凡微微一怔,摇头一叹,却是道:“不许胡说。”说了以后,又转头对他微笑,“我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而且,应该会很喜欢很喜欢。” 谢枫疏挑眉而笑:“你这么确定?” 袁绍凡哈哈一笑,道:“当然确定了,毕竟我是他的徒弟,我喜欢什么,他自也应该喜欢什么。” 谢枫疏瞪他一眼,道:“又胡说了。” 两人牵着手走在密道里,需走一个多时辰的密道竟然一眨眼就走完了,一路之上说说笑笑,先前几个月的分离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谢枫疏与袁绍凡出了谷去,进了洛阳城,袁绍凡将他带到了丐帮总舵之中。 不同于想象中的模样,丐帮总舵竟修得说不出的威严,能容千人的厅堂、庭院,高高的围墙,门口立了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牌匾又写得端正肃穆。黑瓦红墙,檐牙高啄。光是站在门前,都有种自己很是渺小的错觉。谢枫疏深吸了口气,方才跟着袁绍凡走入总舵大门。一路之上遇上好些破衣弟子对袁绍凡行礼,袁绍凡点头示意,带着他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去。 谢枫疏注意到,总舵之中,一半多的人的衣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想来丐帮上层,也不是非要一副乞丐打扮的。 走到后院,步入一侧角门,有人迎上来,道:“少帮主。” 袁绍凡这才松了谢枫疏的手,拱手道:“大长老,不知师父和厉少庄主,可都在呢?” 那大长老点头道:“他们都在,这位是……”拄着长拐的人看向谢枫疏。 “这位啊……”袁绍凡脸上一热,咳嗽一声,又去握住了他的手,道,“这就是师父一直想见的人了。” 大长老猛地睁大了眼睛:“少帮主,你……” 丐帮上下都知道,萧天英现在最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6 想见的人就是袁绍凡的心上人,但是袁绍凡死都不愿意说出心上人是谁,之前还闹了一个大乌龙令萧天英以为错了人。如今袁绍凡带着人直接上门,难道是想和萧天英直接说了吗? 袁绍凡将双脸通红的人拉走,往里而去,道:“我先去见师父了,大长老再会!” 大长老跟在他们两人后面走了几步,见他们走入拱门后方才停下脚步,反应过来自己跟上去也没用,思来想去,也没继续跟,调了头,直接去找别的长老了。 袁绍凡与谢枫疏走进西厢,见西厢东侧屋前的大树旁坐着一个人,一个坐在石桌旁闭目养神的人。白衣,长剑,黑发,长睫…… “厉少庄主。”袁绍凡道。 厉苏杭立刻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仿佛天山的雪一般,冰冷,但又净澈。 “他怎么样了。”厉苏杭站起身来,第一句话便问了这个。 袁绍凡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药王前辈说,治不了。” 厉苏杭神色当时便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桌上的长剑拿了,直接往外走去。 “厉少庄主,你要干什么?”袁绍凡连忙把人拦下来。 “既然他治不了,我便带他去让别人医治。” 袁绍凡低声一叹,道:“不是治不了,是条件太苛刻……”将解毒需要相思剑一事说了,“药王前辈说这毒需要有寒鸩的东西才能解开,但相思剑在……咳,相思剑在哪里都不知道,等我们找到相思剑,路少侠的毒气已然攻心。” “寒鸩?”厉苏杭皱了皱眉。 谢枫疏怕他问出别的办法,知道那以命换命的法子,直接开口接过话来道:“不错,寒鸩,药王前辈说了,不管是什么大夫,哪怕是下毒的胡非为本人,要想解了路少侠身上的毒,都得有寒鸩之物才行。” 厉苏杭垂下眼,半晌后,坐回了石桌旁。 显然,这比简单地说治不了还更让人觉得无力。治不了,还可去找别人治,找不到治病的东西,却无法简单地替代了。 谢枫疏松了口气,转瞬间,心中又有些难过,低声道:“如今前辈会为他续命的,所以……他一时之间,也出不了药王谷。” “我能进谷里看他么?”厉苏杭忽然这么说。 早先袁绍凡要带路枕凉去找阎王愁治病,那药王谷的密道不能被外人知晓。虽然很相信厉苏杭,但是袁绍凡仍旧坚持一个人去,便连自己的师父萧天英,那也没一起带上,好在萧天英明事理,而厉苏杭虽然焦急但也知道江湖规矩,所以,他们两人一个都没坚持要跟去。 但如今,若不去看,只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袁绍凡知道心中所爱之人受苦的感觉,思及厉苏杭也接到过请帖,便道:“好,我带你进去。不过,你必得发誓,无意外的情况,不能将药王谷密道泄露一丝一毫。”当初他们从密道走出药王谷,虽然没发过什么誓,但都很自觉地保守这条秘密。如今事有特殊,若阎王愁生气,袁绍凡也只得任他打骂,思及路枕凉本就知道药王谷中有密道的,若他侥幸不死,将来必能与厉苏杭成就良缘,这密道,也不过早告诉他一段时日而已,暗暗对阎王愁说了一声抱歉,袁绍凡却下了决定。 “多谢。”厉苏杭闭目道谢,抚剑的手指些微颤抖。 谢枫疏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不愿目睹他人的伤痛。袁绍凡将他揽入怀里,抚摸他的肩膀。 “咳嗯。”忽然一声咳嗽传来,袁绍凡与谢枫疏都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粗布破衣之人背着根绿光莹润的棍子站在角门门口,破帽斜戴,发短至颔,方脸乱发,一双眼睛却是虎虎生威,精光内敛。几下,便将袁绍凡和谢枫疏两人扫视了个遍。 袁绍凡连忙行礼,道:“师父。” 谢枫疏立刻也跟着行礼道:“久仰萧帮主盛名,小辈冒昧,前来拜访。” 那人如鬼魅一般行至他身边,首先一招,便往他右肩攻去,袁绍凡连忙出手格挡,喊道:“师父手下留情,他不会武功!” 萧天英转手便攻袁绍凡下盘,与袁绍凡过了好两招,袁绍凡接招拆招,将萧天英的攻击尽数挡了,萧天英眼角余光全在谢枫疏那,看谢枫疏气息吐纳,的确是不会武功的样子,“哼”了一声,又出了几招,收回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衣摆,道:“不是武林中人,你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乐趣?” 袁绍凡也即刻收手,坚定而又迅速地道:“徒儿和他在一起十分开心,还请师父成全。” 萧天英反手就从背后抄出了打狗棒,一下子就往袁绍凡身上打去,袁绍凡明明避得开却也没避,“哎哟”了一下,闷哼着被他打了两三下。 “前辈,前辈!”谢枫疏连忙将袁绍凡拉至自己身后,“前辈息怒,晚辈并不是存心让前辈生气的。” 萧天英哼道:“好小子,你要知道,就算不是存心的,我也正生气呢,你不是武林中人,我打你倒是恃强凌弱了,既然打你是恃强凌弱,打他总不是了吧?”说着仍旧抄起打狗棍,精准地打在了袁绍凡的身上,饶是谢枫疏想替袁绍凡挡,那也一下都没挡到。 袁绍凡连连跳脚,偶尔见萧天英的棍棒要扫到谢枫疏,不着痕迹地替他挡了。 虽然武林中这种伤法怕是最轻的伤了,但谢枫疏见他挨了十几棍,也是心疼得要命。不由开口道:“我知前辈不满意的是我,既然如此,便打我吧。希望前辈气消之后,能成全我们两人。” 萧天英将棍子在手中转了两圈,用棍头敲了敲自己的手掌,道:“你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 “师父!”袁绍凡深知萧天英未必下不了手,一个心惊,忍不住就想出口求情。 谢枫疏行礼道:“前辈说话算话便是。” 萧天英反手一棍,便往谢枫疏身上打去,谢枫疏闭紧眼睛,准备生受,“啪”一声,那一下正好打在袁绍凡的身上,谢枫疏愕然睁眼,萧天英已将打狗棍收回背上,哼了一哼,道:“他既要替你受,便替你受吧。”却是他直接一棍,敲向的袁绍凡。 “前辈……”谢枫疏话还未说完,萧天英就一扭头,大踏步往房里去了。 谢枫疏眼见他进门后“哐当”一声闭上了门,不由拱了拱手,行了江湖礼道:“多谢前辈。” 袁绍凡立刻把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了一下。 “……”厉苏杭将剑背至身后,缓缓地走了过来。 谢枫疏轻轻推开袁绍凡,略有些尴尬地道:“厉少庄主,你可要现在就进药王谷吗?” 厉苏杭颔首道:“劳烦带路。” 袁绍凡思索片刻,道:“好,晚去不如早去——”扭头对着萧天英闭着的大门喊道,“师父,我们先走了!” 里头不一会儿便传来一个声音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7 ,道:“小兔崽子要走就走,别烦老子!” 谢枫疏“噗”地一声,忍不住看向袁绍凡,袁绍凡摸了摸鼻子,对厉苏杭道:“师父应该同意了……那么厉少庄主,咱们出发吧。” 袁绍凡带着两人,先出洛阳城,再走山路,待得将留下的痕迹乱得让人看不出后,便在大白天明晃晃地走入了山间密道,点了一个火把,前方领路。 三人在密道之中也没说话,谢枫疏与袁绍凡都顾虑着厉苏杭的心情,两人也未说什么亲密的话,走进谷中,见到天日的第一刻,厉苏杭便道:“哪间房?” 袁绍凡道:“最中间那间。”厉苏杭拱了拱手,便直接飞身过去了。 袁绍凡与谢枫疏几步跟上,走进阎王愁的房间。 阎王愁正燃着一炉熏香,不住地对着床榻上的人扇着,葵扇不大,却将床榻上的人笼了一层轻烟。轻烟弥漫之处,路枕凉仍旧如睡着一般恬静安宁,仿佛时光都在他身上静止了。 “前辈。”谢枫疏最先出口,唤了阎王愁。 阎王愁睨了他们几个一眼,目光在厉苏杭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道:“走了又来,这么快?” 谢枫疏道:“厉少庄主十分担心路少侠,所以……”到底是先斩后奏将外人带进谷来了,谢枫疏说这话时着实有些愧疚。 厉苏杭走到阎王愁身边,却是道:“多谢前辈照顾之恩。”然后,俯身下去,直接把路枕凉抱了起来。 “厉少庄主?”谢枫疏吃惊出声。 阎王愁抬手止了谢枫疏的问话,认真地看着厉苏杭道:“厉少庄主当真想要带他走?” 厉苏杭道:“叨扰了。”对他一点头,转身便抱着人往屋外去了。 “厉少庄主,厉少庄主?”谢枫疏见阎王愁没有阻拦,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他到底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厉苏杭想要干什么。 袁绍凡却自屋中蹙眉,狐疑问道:“他敢带路少侠走,难道……他有解毒的办法?” 阎王愁笑了一笑,道:“这个,谁清楚呢?” 谢枫疏不多时又进了来,道:“厉少庄主说要带路少侠回铸剑山庄。”看了一眼袁绍凡又看了一眼阎王愁,“难道他——” 阎王愁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起身,把那香炉给拾掇了。 谢枫疏与袁绍凡一时都未说话,然而心中既松了一块石头,又压上一块石头。如果胡非为给路枕凉下毒算计的是厉苏杭,他算得未免太准。而且,难道胡非为知道铸剑山庄有寒鸩吗? “我忽然想知道胡非为到底是谁了。”袁绍凡看着阎王愁收拾好东西又在桌边坐下,“他知道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就连丐帮都未必知道的消息,他竟都知道了,据丐帮的了解,胡非为背后并没有什么大势力,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也就是这两年身边跟了一个梅花庄的梅四郎。梅花庄都未必了解这么多事,何况梅重祀向来是个混世魔王,和家里关系也不是很好。 知道铸剑山庄有寒鸩,一定不会是从梅花庄里得来的消息,既非梅花庄处得来,那胡非为的消息渠道,就很有可疑。 阎王愁却问袁绍凡道:“你师父可有着重调查过胡非为?” 袁绍凡道:“似乎有……”皱了皱眉,回忆道,“那时师父与厉少庄主一同追上胡非为的,一眼认出胡非为背影的,是师父。” “也许萧前辈曾和胡非为打过交道?”谢枫疏道。 袁绍凡咳嗽了好两声,道:“那胡非为不过二十来岁,我师父可近五十多岁了。” 谢枫疏愣了一愣,才知道袁绍凡是什么意思,瞪他道:“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又不是萧前辈中过他的药——” 阎王愁正喝茶呢,听得此言一口茶呛进喉咙,连连咳嗽,拍着自己的胸脯。 “前辈……”谢枫疏连忙替他拍背,阎王愁摆了摆手,止了咳声,瞪了袁绍凡一眼,道:“萧天英如此嫉恶如仇,唯一的徒弟又中过胡非为的算计,不管怎么样,也一定会调查他的。他既然能知道这么多事,若不摸清底细,实在是个祸患。何况我听闻,他还是个采花大盗。” 想当然,没有人会对采花大盗有什么好感的,像胡非为这样迫人龙阳的“采花大盗”,就更为世人所诟病。 谢枫疏微微皱眉,道:“的确,不管有什么隐情,他所做的事,可太叫人反感了些。如果能阻止他,最好不过。” 虽说他和袁绍凡成了一对,胡非为是有“帮助”之恩的,但是不是人人都像他们那么好运气,如若不想他人受害,这胡非为也该被捉住处置一番才是。 阎王愁看他们一眼,却道:“前些日子你们两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听说丐帮之中有人发声,想让萧天英择他人收徒,那意思他们不愿意让你接过打狗棒当那丐帮帮主了。萧帮主压下那些声音那么久,你们只怕自顾不暇,胡非为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袁绍凡愣了一愣,竟觉得阎王愁有让他们不要再追究的意思。早先他特意问了路枕凉和厉苏杭的关系,恐怕在把出脉后,就已知道胡非为的意图。然而阎王愁先前的话意,分明想让他们摸清底细的,何以到了之后,又让他们不要再管胡非为的事情呢? 阎王愁似乎看出袁绍凡的心声,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而且,你们现在所要关注的,本也不该是他的事情。就算你对丐帮帮主的位子没兴趣,那你们两人的事情呢?”让萧天英同意自己的徒弟搞断袖,想想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差点忘了丐帮龙蛇混杂,单这一件帮主争夺的事情便可看出,诱惑太大的事情,是不适合丐帮参与的。 想到出来时萧天英所说的话,袁绍凡不免低声一叹,抱着谢枫疏,道:“先前师父误以为路少侠是我的心上人,这么一遭,只怕他更加不想接受我们了,他赌着气呢,枫疏,到时候你可担待着些。” 谢枫疏点了点头,道:“我了解的,而且,这事我都也没敢告诉我的父母……” 萧天英虽然脾气火爆,但为人直接,直爽而又不拘小节,他父母却非武林中人,读的书多,对于礼仪之类,也要更加看重。且不说他和袁绍凡两个都是男人,光是身世环境,就已很不一样。 一个是出身武林,一个是出身商贾,一个是市井未拘小节,一个却是大户礼节森严——更别说普通人家不敢卷入江湖了,江湖江湖,道义是不能波及普通百姓,谢枫疏若和袁绍凡在一起,谢家便已入了半个江湖。 “不过,我哥哥早已入了半个江湖了。”谢枫疏低低一笑,连掉包太子,顶着皇帝给他们抄家的压力都敢干,他这一家,总是比普通人家多几分勇气的。 袁绍凡虽不知道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8 谢枫疏为何说了这么一句,但却把他抱得更紧,低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 阎王愁摇头叹息,却道:“偏你们两人在一起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第十五章 再次带谢枫疏回丐帮总舵已是晚上了,这一回袁绍凡带着谢枫疏走进总舵大门,一路之上碰见的人比下午碰见得多很多。 很明显,他们已听说了谢枫疏的事情,而且,准备来看一眼他。 袁绍凡到了自家师父门前,问那干活的下人:“师父可在里面吗?” 那下人道:“见过少帮主,帮主正在里面用膳。” 袁绍凡便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别处忙吧。”拉了谢枫疏,便去敲门。 “谁啊?”里头的人口里嚼着饭菜直接喊。 袁绍凡道:“师父,是我。” 谢枫疏也跟着道:“萧前辈,是我。” 里头的人便“嘘”了一声,道:“老叫花子正在吃饭,没有多余的筷子,你们要吃,去别处吃去!” 袁绍凡与谢枫疏对视一眼,又敲了敲门:“师父,我与枫疏已吃过了,不用多余的筷子,也可以进去。” 里头又传来两声冷哼,道:“我吃着你们看着?那老叫花子这饭还吃得下去吗?去去去,一边去,等老叫花子吃完再说!” 袁绍凡便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对着门道:“好,师父,那我和枫疏在院子里等。” 里头哼哼两声,没再说话了。 袁绍凡将谢枫疏牵到院里石桌坐下,清风明月,朗夜凉空。偶尔有的几声虫叫,竟让院子显得更加幽静了些。 谢枫疏道:“不知萧前辈知不知道胡非为的事情。” 袁绍凡道:“我猜,师父知道些,但未必知道全部。” 从药王谷出来,袁绍凡和谢枫疏仍想知道胡非为的事情,虽说阎王愁之意是他们不知道更好,但是药王寿宴,他们两个也是要去的,从这儿想想,若防止胡非为在寿宴里捣乱,他们了解了解他,也是必要的。 路枕凉这次中毒不是因为赤练勾,但是,上次他和路枕凉一同被掳,胡非为却把他身上的请帖给搜去了,那请帖本是袁绍凡的东西,阎王愁又昭告天下请帖只有原先的持有者死了之后的人才能进去,这样一来,袁绍凡就有点危险了。 “从前到现在,胡非为并没有伤过人命。”袁绍凡握上谢枫疏的手,道,“其实,我倒不觉得他会想要杀我,毕竟,若想要杀我,之前就有机会了。” “药王前辈说荆大哥和他交过锋的,如果能找到他,那就好了。” 袁绍凡捏了捏谢枫疏的手,没有说话,谢枫疏看他一眼,偷偷挠了挠他的手心,袁绍凡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一动,揽过人来,便是一亲。 谢枫疏被他拉到他腿上亲了个正着,袁绍凡还要再亲,谢枫疏挡也没挡住,两人嘻嘻哈哈地,竟是亲成一团。 “咳嗯!”好两声棍棒杵地的声音,谢枫疏和袁绍凡一回头,只见萧天英拿着打狗棒,站在门前瞪着眼睛看他们两个。 谢枫疏当即从袁绍凡的怀里跳了出来,先于袁绍凡一步恭敬行礼:“萧前辈。” 萧天英便道:“你们两个,光天化日干这种事情,丢脸也不?” 谢枫疏的脸胀了个通红,袁绍凡却是嘿嘿一笑,道:“反正也没外人看见,师父,你说是不是。” 萧天英扬了扬打狗棒:“再嬉皮笑脸就把你的腿打断!” 袁绍凡一下子便跑到了谢枫疏的身后,自身后抱紧了谢枫疏,把下巴搭到了谢枫疏的肩膀上:“师父真狠心!” 谢枫疏知道他们俩师徒这是闹着玩呢,拱手道:“前辈见笑了。” 萧天英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却提溜地往谢枫疏身上打量。谢枫疏被他看得有些毛毛的,强行忍住,没有动作。萧天英却是绕着他走了两圈,道:“奇怪,你这小子,看起来竟然面熟得紧。” 谢枫疏一愣,道:“世间之大,人有相似,想必,前辈看见的是别人?” 萧天英沉吟半天,却没有说话。谢枫疏与自家大哥谢林朗长得有三分相似,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如若萧天英曾和谢林朗有几面之缘,若无提示,应也不会觉得面熟才对。到底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短短的几瞬间,谢枫疏竟是一身的冷汗,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你……姓什么?”萧天英忽然道,袁绍凡觉出谢枫疏的紧张,本要帮他回答,萧天英却紧紧盯着谢枫疏,仿佛点不见半声别人插话一般。 “晚辈姓谢……”谢枫疏定了定心,道:“名为枫疏。” “枫疏,枫疏……”在口中咀嚼了几分,又道,“你可有字?” 谢枫疏摇头道:“家兄走失,父母不曾为晚辈取字。” 萧天英便道:“看来你真是谢家公子。”看了一眼袁绍凡,却是大为嫌弃道,“既是谢家公子,怎看得上我这一无是处的徒弟?” 谢枫疏与袁绍凡均是一愣。一个是想不到萧天英半天下来说出这么一句,一个是想不到萧天英所言竟是嫌弃自己。 想当然,萧天英给徒弟挑媳妇的眼光十分挑剔,便是路枕凉都受了他诸多刁难,但是萧天英知道谢枫疏是谢家二子后,竟反而觉得袁绍凡配不上他了。 “绍凡他……他很好啊……”谢枫疏忍不住道,说了以后,方才脸红。 袁绍凡本欲抗议萧天英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但听谢枫疏又唤自己名字又夸自己,却是高兴地看着他,便连心都软成一摊水了。 萧天英大为叹气,却是严肃道:“谢公子,你并非江湖中人,身世,又不同一般,我徒儿不过是江湖草莽,难道,你以后真的能忍受得了他吗?” 武林世家大多也是和武林世家联姻,所谓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并不是一定要财富相当,然而,财富相当的人家,观念反而差不多,正如同武林世家多与武林世家联姻,便是同为武林世家,从小到大的观念是差不多的。萧天英虽看出谢枫疏此人气度不错,待人处事有礼,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与袁绍凡相爱的,竟会是首富之子谢枫疏。 早先他听说过谢枫疏为了自己的大哥寻入药王谷的请帖,自家徒儿还把请帖送给了他,但是,没想到他们竟会因为这等原因结识,到最后,竟还在一起了。 袁绍凡曾有过这样的疑虑,如今萧天英又问了一遍,竟忍不住去看谢枫疏的表情。 谢枫疏不答反问道:“敢问前辈,前辈这一生,可有过喜欢的姑娘?” 萧天英一愣,想不到他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有过,如何?” 涉及隐私,袁绍凡也想不到自己师父竟会这么回答。 “那前辈喜欢的姑娘,可是武林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39 中人?” “……不是。”萧天英挑了挑眉,哼了一声道,“就是因为她不是武林中人,那才无法和我在一起,你这小子若是知道轻重,不如在还来得及前抽身而退,你和绍凡,不过是觉得龙阳禁忌,一时刺激而已,长久地过日子,哪有那么容易?” 谢枫疏便道:“那前辈可曾后悔,当年没有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 萧天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便是袁绍凡也未料到谢枫疏问得如此直白。 “谢公子这个问题,似乎太过了一些。” 谢枫疏摇摇头,却道:“前辈既这么说,那前辈心里的答案,晚辈已经知道了。” “……” 谢枫疏看着一脸复杂的萧天英一字一句地道:“而我,却不希望自己以后一辈子后悔。”伸出手去拉住袁绍凡,“上天给的缘分,我为什么不珍惜呢?” 萧天英沉默半晌,却是忍不住叹气,看了一眼他俩,道:“说来,我倒是不如你们了……” 转了转打狗棒,挟在胳膊底下,萧天英拿起腰间酒葫芦,就是一大口。 谢枫疏早先听说过萧天英的许多事迹,如今这遭,也不过是茶馆听书得来。见萧天英如此沉闷,他也有些后悔。 袁绍凡搂住了谢枫疏,道:“多谢师父成全。” 萧天英抹了抹嘴,见他们两个人又搂在了一起。抄起打狗棒敲了敲墙壁,道:“站直了站直了,不要在我面前搂搂抱抱。” 袁绍凡立刻放开了谢枫疏,与他一起站直了 萧天英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你们这大晚上地回来,就是想叫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指了指外头的月亮,道,“以后没有大事,等白天再来。” 袁绍凡见萧天英一个转身又要回房了,连忙道:“师父,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的。” 萧天英回头:“什么要事?” 袁绍凡便将胡非为的事情说了。 萧天英皱了皱眉:“胡非为……”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外头不好说话,进去说。” 袁绍凡与谢枫疏对视一眼,便跟着萧天英走了进去。 萧天英将门窗都关了,让他们坐到了桌子旁边。 谢枫疏刚一坐下,袁绍凡便坐到他的身旁,开口道:“当时我与枫疏都曾受过他的算计,他还搜去了我的请帖,不知何用,这回他突施暗算,应也与七种武器有关。” 萧天英敲了敲桌子,道:“胡非为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袁绍凡的眼睛立刻一亮。 萧天英却随即摇头:“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们。” “为什么?”袁绍凡奇怪道,“难道说,他的身份真的非凡?” 萧天英沉吟半天,看自己徒弟了好几眼,才道:“此事干系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两个这般年纪轻轻,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谢枫疏道:“他的身世,是不是也和七种武器有关。” 萧天英忍不住挑眉。 谢枫疏续道:“若不是与七种武器有关,他为何对七种武器如此执着?”抿了抿唇,道,“而若不是他对七种武器如此执着,想必,我们也看不出他身世会与七种武器有关。” 萧天英忍不住笑了,拍掌道:“好好好,你这谢家公子,倒是聪明得紧。” “与七种武器息息相关的人家就那么几个,可是,胡非为……这人好像不属于那些人家。” 萧天英给他们两人倒了杯茶,谢枫疏受宠若惊,萧天英却是没在意那些小节,直接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满满当当地干了。 “这个事情,我不会明白地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追查。”萧天英顿了顿,又看向谢枫疏:“谢家……” “嗯?” 萧天英谢家二字拖得老长,但想说什么,最后竟又没说下去。 谢枫疏不由道:“萧前辈但讲无妨。” 萧天英低低一叹,道:“当今圣上的母家,对我丐帮,有恩。” 谢枫疏身体一震,竟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萧天英却似意味深长地道:“丐帮这偌大地方,想要瞒一件事,几乎是瞒不住的。你道江湖百晓生情报网遍布天下,可知我丐帮,情报网也遍布天下?” 谢枫疏吸了一口气:“前辈,我……” “有些事情,我丐帮下头的确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只是因为我自己一个人去深查了那些事情。你与绍凡在一起……”顿了一顿,“我什么都会当做不知道,只希望你,自己也莫要泄露半分。”看了一眼袁绍凡,“我这徒儿,最好不要告诉。” 谢枫疏低低地道:“不瞒前辈,那些事情,我之前的确没有告诉绍凡。” 萧天英摸了摸唇上的胡茬,倒没露出半点不悦的神情。 “……但是后来,后来倒是无意间被他知道了。”谢枫疏笑道,“原本,我也只是经人提醒,怕他对您太过孝心,什么都告诉你,让丐帮上下都知道了。但既然您已知道,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他的。” 萧天英不由哈哈一笑:“好好好,你对我这徒儿倒是情深义重。你这么相信他,倒是我多想了。” 袁绍凡隐隐觉得他们在说那事,微微惊疑,试探道:“师父,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萧天英道:“在说你有福气。”叹了一叹,又道,“的确是不应该告诉他的,知道的人越多,稍有不慎事情就会泄露。若我先前不是早知这事干系重大,不独我一人查探,事情就一定会泄露,丐帮上下人多势众,人一多,却也容易龙蛇混杂。”点了点头,道,“如此重要的事,你怕徒儿告诉我,也是应当。” 谢枫疏道:“多谢前辈体谅。” 萧天英道:“既然如此,便已不用再叫我前辈了。” 谢枫疏一愣,袁绍凡惊喜道:“师父!” 谢枫疏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也跟着袁绍凡叫:“师……师父……” 萧天英哈哈大笑,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然后将那打狗棒放到了桌子上,道:“小兔崽子,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徒儿一定全力以赴。” “你不是很想知道胡非为的底细吗?” 袁绍凡一愣:“师父要告诉我了吗?” 萧天英摇摇头,却道:“那胡非为本在苏杭一带出没,后来,又去了一次洛阳。他行踪隐秘,难能追踪,不过想要找他,倒也有迹可循,你顺着梅花庄梅四郎的踪迹去寻,寻到梅四郎,就能寻到他。” 袁绍凡道:“梅四郎与他形影不离,早先有人跟踪过梅四郎去寻胡非为的下落,那胡非为却是一点面也不露。” 萧天英看他一眼,道:“要想他露面,总得让他有点好处,别人哪能让他得到好处?你们,却能让他愿见的。”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0 “这是为什么?”谢枫疏有些奇怪,“他要七种武器,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有七种武器的下落呀。” “你们是没有七种武器的下落,但是你们,认识笑医荆不镀。” 早前萧天英对荆不镀很是关注,袁绍凡一直都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他如何知道他们两人认识他? 萧天英却也没有解释这一件事,道:“你们要记牢,胡非为并不喜欢伤人性命,只不过,他心理扭曲,很有邪性,虽不至于伤你们性命,别的伤害,还是可能的,绍凡,等此事了了,药王寿宴结束,你再回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然后,接下丐帮……” 抚摸着桌上碧绿莹莹的打狗棒,萧天英轻声地道:“这打狗棒,该提早交给你了。” 萧天英年纪也还未到让位的时候,袁绍凡吃惊地道:“师父,为什么这么早?” 萧天英意味深长地道:“有的时候世上的东西,得了情,就得不到义,得了忠,就会失去信。没有人能什么都不失去的,你之后,也会懂的。” 他站起身,道:“今日说这么多已经够了,绍凡,你带他去你房间便是,为师想要休息了。” 袁绍凡便认认真真地对萧天英一拜,道:“徒儿告退。” 拉着谢枫疏,便把谢枫疏拉走了。 谢枫疏跟着袁绍凡走到了他的房间,等到房间洗漱完看见那只有一张的床,面色一红,道:“师父他是不是有别的坏心思呢?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袁绍凡笑了笑,将毛巾放在一边,拉他到床上一起坐着:“我可不认为师父想了那么多,反倒是你,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呢?” 谢枫疏脸上更红,却是看了一眼仍旧打开着的窗户,道:“我去关窗,等会,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早先袁绍凡听见他和萧天英的对话,已料到谢枫疏想要说什么了。听萧天英的意思,是那事情萧天英也是知道的,师父并没有丝毫怪谢枫疏的意思,但他言语之中,似透了无边的惆怅,袁绍凡怀疑,这事和他师父准备传位都有关系。 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等着谢枫疏。 谢枫疏把窗户也给关了,走到了床边,袁绍凡将床帐放下,拉他到床上一起躺着。两个人都没有脱衣服,两个人却也都看着对方静静地等着。 袁绍凡轻声道:“其实你当时不说,并没有关系。我早就知道,能让你为难的,一定会是大事。” 谢枫疏轻轻挪过去,抱住了他,道:“我那时并不是不信任你,而且,也不是不信任咱们师父,王护法说,怕只怕丐帮下面有人别心,而且那个时候,我刚知道不久,自己都没想明白……” 袁绍凡搂了他的肩膀,道:“现在可是想明白了?” 谢枫疏便小声地把谢家当初掉包,扰乱朝廷视线的事情又详细地说了一次,说完之后,还提了萧天英今天说的话的意思。 这次说得可比荆不镀和他两人在药王谷中说得详细直白得多。 袁绍凡的手一紧,忍不住将谢枫疏抱得更死。 谢枫疏在他怀里低声地道:“师父他说上头对丐帮有恩,想必,就是不愿意和我们为难了……我猜,先前他一直是想帮当今圣上,铲除荆大哥的。” 怪不得萧天英那么关注荆不镀,而今天,他说的那些话又那么古怪。若帮了他们,全了情,却失了忠义,萧天英向来是血性之人,这个抉择对他来讲,可说是难之又难。 袁绍凡低声道:“以师父的性子,当年陈妃若对丐帮有恩,他必得帮助当今圣上铲除异己。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下手,如今,又要成全我们两人,想必师父因此,才不愿去当丐帮这一帮之主。” 谢枫疏轻轻一叹,道:“这两年来我总去茶馆听师父和你的事迹,但真正见了,才知道师父为何有如此高的声望。”在他怀里蹭了蹭,忍不住道,“为难为之事,行他人眼中不忠之事,哪一个英雄,能做到师父这般?” 袁绍凡笑道:“亏得你这么喜欢他,咱们以后,好好孝敬师父吧。” 谢枫疏面上一红,看他一眼,埋进他怀里,却是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一碧太湖三万顷,屹然相对洞庭山。 谢枫疏虽是苏州人,但也不清楚太湖到底有没有三万顷。他知道的,只是这太湖上的画舫总是很多,来这里风流写意的文人也总是很多,虽不及秦淮河畔,却也很有滋味。 袁绍凡已通过底下弟子打听到梅家老四正在太湖上游玩,上两个月,是在扬州,上上两个月,又是在杭州,不论在哪,都是在船上摇晃的。 虽说梅花庄是在江南,但梅花庄所在之地,也算不得水多的地方,梅重祀几乎日日都跑到水上呆着,这也令袁绍凡很是不解。和谢枫疏一同回了苏州,在太湖之上找寻了两三天,袁绍凡方才无奈地开口,道:“怪不得他要呆在水上,这船只随波逐流,要想找到他,可真不容易。” 谢枫疏点点头,道:“看来我们还得再找找了。” 又寻了两三日,梅重祀与胡非为的踪迹半点也未寻到。袁绍凡都准备再派些丐帮弟子打听了,这一日与谢枫疏在那船上,听见远方传来瑶筝之声,轻快明丽,奏得却是民间小调。 袁绍凡:“紫竹调,这筝倒是弄得悦耳。” 谢枫疏跟着那筝音哼了两句,不多时,又听见短笛之声,也是轻快小调,又换了一种。 “啊!银纽丝!”袁绍凡不由笑了,转了头便对身边的人道,“看来那两人很有情调,虽无人依曲而哼,听来却仍让人觉得心头舒畅。要知道,这江南的船上就不该奏那慢吞吞的高山流水,若要情趣,便该吴侬软语,小调情歌……” 谢枫疏奇道:“没想到你竟很了解嘛,听了这两句,就能听出是什么调子。” 袁绍凡得意道:“虽不似你读了万卷书,但好歹我也行了万里路,这银纽丝、紫竹调便不算,还有什么吴江歌啊,湘江浪,往后你想听,我都能用笛子给你吹出来。” 谢枫疏笑道:“你挑个最会的便好了。” 袁绍凡便道:“最会的?咱们丐帮之人最会的,自然是莲花落了。” 谢枫疏一愣,想到街上乞儿们都会的莲花落,便与袁绍凡一起笑了起来,两人一同笑了半天,却听那边船上又换了几首曲子,有江南的小调,也有北方的小调,明快有之,平稳有之,绮丽有之,清新有之…… 而后,有一人便轻声地吟,道:“品字自三口,宁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偏不劝君满饮酒。” 谢枫疏听了这话,忍不住走到船头,眺望那头。 “似这三杯两盏,清茶淡酒,无独生偶,酒酒酒,九点不过怎称酒?” 几声笑随着风声送来,最先吟句的人道:“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1 嘿,你叫我出对子给你对,怎地你半点也未对上?不但字不对,连长短都对不上了。” 另一人便道:“你选前人的对子也就罢了,还将别人的下对给改了,改得一窍不通,乱七八糟,我便是不想对了,所以就不对了。” 另一个人便低低地嬉笑,道:“不拾前人牙慧,只怕难不住你,不过,你这对虽然对得一点也不工整,听起来,却莫名有味。” 另一人没有理他,直接横了笛子,又吹出轻快的紫竹调来。 谢枫疏低声道:“这人所说的对子原话乃是‘品字三个口,宁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虽改得七窍不通,当上对也完全不能,然而韵律意思,却也有那几分。” 袁绍凡道:“另一人只怕更有几分。”沉吟半晌,道,“我虽不精于此道,但也能领会几分意思,这两人……是在调情吧。” 谢枫疏闻得此话不由低咳,抬了袖子,却又放下,道:“你觉得,这两人,会不会是那胡非为和梅重祀?” 袁绍凡一愣:“他们俩?” 谢枫疏迟疑道:“梅花庄的梅四郎虽有诨名在外,但我听说,他才学承他母亲——昔年武林第一美人的姐妹,人是放肆了些,但才识是不错的……” 梅花庄庄主梅剑锋娶了两个夫人,都是天姿国色,大夫人乃是如今的武林第一美人,二夫人则是当年最负盛名的武林第一美人的妹妹。丐帮中有消息,梅剑锋的大夫人容貌并不好,只是易容之术高超,当初骗了梅剑锋去,不过江湖上至今未传出半点风声,只道那大夫人容颜不老,常驻第一美人之位,别的小道消息,除了和七种武器的梅花刺有关的谣言,真真假假,能让人相信的也没太多了。 他们这些天在太湖之上找人,能找到两人一船的本就不多,像一对的更是没有。如今遇见的这俩似有暧昧之情,胡非为刚好好龙阳,若与梅重祀混在一起,说不得,还真是他们俩。 袁绍凡想了想便对他道:“那我去看看,你先在这。” 谢枫疏点了点头。 袁绍凡直接一个跳跃,跳出了船外。 谢枫疏惊了一惊走了两步,只见袁绍凡蜻蜓点水,没几下就跳到了斜对面的船上。 只见船上不过两人,一人玄衣白襟,一人青衫绸裤,一人发散肩背,一人青丝束后。一人站,一人坐,一人捏着短笛,一人抱着长琴。 船上两人见到他倒没震惊,只是模样年轻些的人有些诧异,将腿上的瑶筝放了,爬起身来,道:“袁少帮主?” 袁绍凡挑眉道:“梅四郎。”视线一转,便转到那捏着短笛,容色夺魄的人身上了。 刹那间,天地都似安静了一瞬。 若说荆不镀的容色,是令人错觉见了神仙,那这人的容色,便是令人错以为见了妖孽。 不是说他的容貌不仙,恰恰相反,肌肤如玉,唇色绯红,目若琉璃,长发如瀑……额上一点殷红,几乎将人间所有的风流收尽,举止间露出的十指修长有力,身形虽懒,却又挺拔如松…… 一切的一切,都是透着仙气的。 但是,仙人怎么可能长成这副样子?想必便是妖孽装出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想要迷惑世人,诱得世人下地狱了。 袁绍凡紧紧地皱了眉头,想不到胡非为真容竟是如此。 见他一眼,便会觉得胡非为这个名字套上他都是一种侮辱,更别提“采花大盗”这四个字。 “阁下是胡非为?”袁绍凡客气地行了江湖礼,直接便开口问了。 胡非为微笑地看着他,道:“听说丐帮在找我,我还以为又是萧帮主的意思,没想到没想到,原来是少帮主大驾,不知少帮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袁绍凡便开门见山地道:“我听闻阁下算计了许多门派,那些门派或多或少都与七种武器有关,这次来,便是想问问阁下的意图,不知道阁下行事如此,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胡非为将短笛放入怀中,琉璃样的眸子瞥也不瞥,只淡淡地道:“我想要干什么,难道少帮主看不出来吗?” 当然不是看不出来了,若是看不出来,他又怎么会来找他? 袁绍凡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到底是太过疑惑,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当采花大盗?” 看得出来,胡非为的才情不错,若无诗书熏陶,断没有这样的风华气度。然而,他模样已是如此,再加上这样的风采风华,当个令人诟病的采花大盗,却又何必? 胡非为低笑一声,道:“我又为什么不能当一个采花大盗呢?” 自然是世俗不容,损人也未必利己。 袁绍凡心中转过这几个字,却没有说出口来。 胡非为道:“萧帮主让你来的吧,我猜,是萧帮主让你来的。” 袁绍凡暗道胡非为既已察觉丐帮弟子在打探梅重祀的下落,他们要干什么,应该也是猜到的,如今既然这么问,兴许他是故意没有躲开,让他们能够更容易地找到。 胡非为在江湖上吸引的仇家并不少,他们找到都有些靠缘分,别人要找,那就更加难了。 “这次来,在下只是好奇。” 胡非为道:“好奇?” “见了你之后,就更加好奇了。”袁绍凡道,“你做这么多事情,目的无非是为那七种武器,我想,你的身世,应该很特别吧。” “……” 梅重祀将瑶筝放了,走出来靠近胡非为,见袁绍凡仍旧没被打发走,皱了皱眉,拉了拉胡非为的袖子,似是想说什么。 胡非为却平静却似命令一般地道:“重祀,你先进去。” 梅重祀看了一眼袁绍凡,便说:“好,我进里面等你。” 胡非为等梅重祀完全进去,才道:“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目的,又何必对我的身世刨根问底?” 袁绍凡道:“只知果,不知因,只知叶,不知根。若不刨根问底,只怕夙夜难寐。” “呵呵……”胡非为忍不住笑了,没有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扔给他道,“你若真想知道,可以打开这个盒子。” 袁绍凡接了盒子,只见那盒子不过三指宽,一尺长,两头雕刻了一朵小花,看不出是什么花种,中央处一个小孔,没有挂锁。红木色泽,精致小巧,动动手指,就可以打开。 袁绍凡皱了皱眉:“如此重要的事情,就在这一个盒子里吗?” “再重要的事说出来也不过几句,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个盒子里?” 袁绍凡看他一眼,暗道以他这样的气度,该不会说谎吧,点了点头,便把盒子放入怀中。 胡非为意味深长地又加了一句,道:“打开这个盒子,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绍凡暗道阎王愁说胡非为医毒不错,难道是在盒子里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2 下了毒? “既已要来查探,那么不管什么代价,都应查的。”拱手道,“告辞。” “不送。” 袁绍凡跃下船头,直接踏水无痕,回到了谢枫疏的船上。 胡非为看着对面的船只微微敛笑,目中波澜渐平。 梅重祀从船里弯腰出来:“怎么样,他走了?” 胡非为道:“明日,我们再动身吧。” 梅重祀目光一动,看向袁绍凡踏上的船只,点了点头,笑得了然:“好啊,随你。” 两人站在船上,梅重祀却是去取了船桨,往谢枫疏那边的船只靠近了。 “如何?是他们吗?” 自船上迎了袁绍凡,谢枫疏当即拉着他进船内坐下。 袁绍凡从怀里拿出那个木盒,道:“是他们,而且那胡非为给了我一个木盒,说我想知道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谢枫疏道:“这么简单?” 袁绍凡道:“我看他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过他说,我若打开这个木盒,就要付出代价。”顿了顿,“我估计他是在这木盒里面下了毒,叫我难受一阵什么的。” “既然师父他说胡非为不下杀手,咱们又认识荆大哥,想必这木盒里的毒,不会太过分。” 袁绍凡摇了摇木盒,道:“那咱们现在开?” 谢枫疏犹豫了一下,道:“若要保险,回药王谷寻前辈开更保险,不过,寿宴时日已近,我们如此频繁去找前辈,终究不好。” 洛阳城里的人只怕越来越多了,他们来苏州找人,又花了许久,如今离药王寿宴只剩两月不到几天,大部分人都已经挤到了洛阳。越临近寿宴,他们越不好走那山中密道,走得多了,意外的概率就越高。更何况阎王愁准备去别庄办寿宴,等他们赶到洛阳,他未必在药王谷里,那个时候,也许他去别庄布置了也说不定。 袁绍凡便道:“那我们现在就把它打开吧?”手指一动,便要将盒子上半部分拉开。 谢枫疏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腕,道:“去岸上再开吧,买副棉手套,以防万一。” 袁绍凡知他那是不想让他受苦,心中一动,将盒子放下,在这小船之中摇摇晃晃,凑过去亲他的脸。谢枫疏垂下眼睫,搂他的脖子,两人抱在一起,袁绍凡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了一阵,方才搂着人对另一头的人喊道:“徐师傅,靠岸!” “好嘞!”撑船的人立刻动作,将小船往岸上开去了。 谢枫疏与袁绍凡一起上岸,寻了当地最近的八方客栈,直接要了上房,进了房里,跑堂的将他们送到楼上,开了房门才准备离开,谢枫疏叫住了他,让他去买副棉手套送来,那人当即应声,替他们关了房门下去了。 袁绍凡把木盒子放在桌上,细细地打量着它。 谢枫疏好奇地道:“这胡非为行事倒是特别,虽是采花大盗,倒也有几分不拘小节的意思。” 袁绍凡低声一叹,道:“你若见了他,就知道他不止是行事特别了。” “哦?”谢枫疏一愣,“他怎么了?” “若说男子的容貌,这世上出类拔萃的当真不少,然而,他的出类拔萃,只怕当真是难有人及了。” 谢枫疏似笑非笑道:“你这意思,是他十分貌美,所以你倾慕了?” 袁绍凡立刻道:“怎么可能?”揽了他的腰,道,“我只是在想,他如此容色如此才,常理来说,应该心高气傲才对,可是他行事如此邪佞,却给自己泼了老大污水,我想他必是有其他的原因才会如此……”看着那木盒,道,“这里头,应该会有答案的。” 两个人都坐到了桌边,打量着那个木盒。 这里面有一切的答案,只是不能立刻打开。 两人的心里都有些痒痒的,都十分想要快点看到那个能揭开一切的秘密。临近揭秘的时候最难捱了,哪怕他们先前也很想知道这个秘密,都没有现在难捱。 不多时,出去帮忙买棉手套的跑堂的回来了。 谢枫疏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跑堂的道:“谢公子,您要的东西。”谢枫疏从跑堂的手里接了棉手套,见他又要把找来的银钱给他,柔声道:“多谢你了,剩下的你留着,你回去干活吧。” 跑堂的便连声道谢,兴高采烈地带着剩下的银钱下楼去了。 谢枫疏关上了门,坐回桌边,袁绍凡站起身,也将他拉起。 谢枫疏惊愕道:“怎么了?” 袁绍凡道:“谨防有机关!” 谢枫疏恍然过来,将棉手套递给他,又从一边拿了一根小棍子来。 袁绍凡用小棍子把木盒开了,然后,才穿了手套将里头的东西取出。 只见里头不过一张折叠着的大纸,什么纸质不知道,依稀觉出那纹理厚实绵密,但上头却写了几个大黑字:“秘密,需在火焰燃烧后方才显现。” 这意思便是他们得把这纸烧掉了。 袁绍凡不知道胡非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沉吟片刻,仍是取了烛台,吹燃了火折点了。 谢枫疏道:“真的要烧吗?” “既然他说烧,那就烧。” 如果胡非为不愿意告诉他们他的身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要他们找不到他,那也是容易得很。既然他让他们找到了他,而且,还把这木盒给了他,那么,他现在所给出的一切要求,他都应该去完成。为也只为了得到胡非为告诉他的信息而已。 取了床底下几乎是干净的炭盆,袁绍凡将小棍子折了,同纸一起放进去,倾斜烛台,倒了些蜡油,又直接把纸点了。 明亮的火焰转瞬间就把屋内照得亮堂。 暖香随着纸张的燃烧渐渐弥漫在屋子里。 那纸张烧得很慢,显然材质是有古怪的。 谢枫疏与袁绍凡盯着纸张半晌,期待着看出什么墨迹之类的,但是,看了半天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看起来它会烧很久。”谢枫疏略有些失望地道。 袁绍凡也有些失望地道:“一点黑色的痕迹也没看出来……” 本以为胡非为是会在纸上涂点什么,然后烧过之后显现,但看起来,这纸张显然不是如此,只有边缘是黑色,中间的地方,看起来能燃烧得更久。 随着纸张的燃烧,屋内的香气就越来越浓了。 这香气并不讨厌,而且,虽然很是浓郁,却令人没有一点腻味的感觉。 谢枫疏和袁绍凡坐在桌边盯着炭盆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等到。 里头的纸,仍旧是慢悠悠地烧。小小的火焰,甚至都小了下去。 谢枫疏忽然道:“绍凡,你觉不觉得,这香气来得古怪?” 袁绍凡全神贯注地正盯着炭盆呢,“嗯?”了一声,实际上却一点神儿也没回。 谢枫疏就又重复了一遍,道:“这纸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3 烧起来一点也不臭,而且,该有的焦味也没有,现在我们闻到的,甚至是暖香。” “我摸那纸张的时候就感觉它很密实,想必也不是普通的纸。从前我听说从什么树上直接割下来点东西处理,这样做成的纸,可以流传很久,就是放进火里,那也要烧很久才能烧完。” 谢枫疏道:“从小到大我也读了不少奇书了,这样的东西我倒是没听说过。” 袁绍凡道:“我也没见过多少次,有印象的,还不一定是这纸,印象里听说的几次,道是这样的纸是用来保存什么重要的东西的,但那说法之中,是将纸折成小盒,这样燃烧的,却没有见过。” 两人便又看着那火焰,继续等着那火焰烧完。 屋内燃着一盆火,里头的人自然有些燥热。 谢枫疏待了一会儿,起身去把窗户开了。 袁绍凡想是习武之人不畏寒炎,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枫疏自窗户那儿吹了点风,燥热平复了下去,再回来时仍闻到那淡淡的暖香,犹豫了一下,道:“绍凡,这纸里不会有春药吧?” 袁绍凡一愣,道:“春药?” 谢枫疏道:“胡非为淫邪得紧,这香气又十分古怪,我怕他在纸里动什么手脚,不如咱们先出门去,等那香气散尽,再回来。” 袁绍凡不由笑道:“若他在纸里下春药,不是反倒成全我们了?咱们的事情,江湖上可不是秘密,虽然他们不知道主角是你,但是胡非为那人聪明,当然猜得出来。” 谢枫疏面色微红,道:“可是这香气……” 袁绍凡道:“不必担心,便是春药,咱们也可自解。” 谢枫疏总觉得这香味不对劲,但袁绍凡既那么说,他也不好硬把人拉走了。 却不知道袁绍凡内力深厚,的确没有半分不对劲之处,谢枫疏提了,他方才把念头转了几分到这可能上,转来转去,心中又忍不住期待,暗道我半分不适都没感觉出来,如若真是春药,那便好了。他与谢枫疏聚少离多,两人亲密之时,也至多搂抱亲吻,谢枫疏比他矜持得多,纵然亲吻搂抱也不愿频繁为之。袁绍凡自是不同,他喜欢谢枫疏,而且,面皮子比谢枫疏厚多了,别说两人独处之时,就是有旁人在场,若是情不自禁,那也忍不住会去抱人的。与他只得当初春药那一夜欢愉,他又是血气方刚,如今竟有机会,当真是心头期待了起来。 若是春药,简直大大地合他心意! 第十七章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过了一刻多钟,袁绍凡也觉得热了起来。偷偷看一眼谢枫疏,却见谢枫疏已经跑到窗户前面了。 木制的窗户大开,发丝被吹得轻飘,袁绍凡的视线在他耳朵上停留了一阵,却见谢枫疏露出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难道真是春药? 心上人都已去窗边吹风来减轻热度了,袁绍凡心中暗自欣喜,思来想去,最终站起身来,将那盆子踢了一脚,踢进床里。 “咚”地一声,谢枫疏听见声音回头,却见袁绍凡咳嗽一声,站在那里正直而又诚恳地道:“那香气闻得我浑身发热,所以我,就把它踢进床榻下面了。” 谢枫疏道:“怎么不把火直接灭了……”声音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 袁绍凡一阵心神意荡,暗道机不可失,直接走过去几步,一把把人抱住了。 谢枫疏推了推他,连忙道:“把火灭了吧,那香气闻得多了,不好……” 袁绍凡故意把盆子踢进去就是不想把火给灭了,将人紧紧搂住,亲了两口,嘴上却是用压抑了的声音,喑哑道:“枫疏,我想要你……” 谢枫疏微恼道:“我就说胡非为淫邪吧,叫你跟我出去你还不愿意!” 袁绍凡隔着衣服在他身上揉捏,一边应付地“嗯嗯”,一边却已经在谢枫疏身上摸起来了。 谢枫疏自己都还没到把持不住的时候,想当然,就更以为袁绍凡没到把持不住的时候。被他急色地解开了大半部分的衣襟,谢枫疏一边阻他一边道:“客栈……客栈里动作太大别人会听到的……” 袁绍凡轻声地道:“我亲住你,别人就听不到了。” 谢枫疏瞪他一眼,道:“你故意的吧,我都还没受不了,你就这么快受不了了?” 袁绍凡拉着谢枫疏直接把他推到床上,谢枫疏起来,他又把他拉回床上,谢枫疏的脸比之前还要红,骂袁绍凡当真是色迷心窍。 袁绍凡听他骂自己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亲他,谢枫疏被他亲了好几下,用手背捣着脸颊,终于看出袁绍凡的“不怀好意”:他分明是故意用这春药的借口来弄他呢!谢枫疏暗自想着:不过反正自己也中了药,做便做了,何况他们两人本是两情相悦,长辈都已同意了,如今只差个成婚仪式,其余还不是该做的都做了?从他一次,也没什么。 推搡两下,谢枫疏红着脸道:“去把门锁了,快点。” 袁绍凡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应了,飞身一跃就跳到了门前,不过眨眼功夫,谢枫疏就见他又爬到床上来了。 看了一眼窗户,谢枫疏想起床底那个火盆:“那东西若是一直烧,一直冒香味,那可怎么办?”他们若是要做,合该闭了门窗才对,现在要将那香气散了,不能将气味闷在屋子里,所以窗户,是必然不能关的。 袁绍凡便道:“我把窗户关一半,然后,咱们把床帘子放下来。” 床笫之事如此商量,谢枫疏没好意思多提意见,默认了,袁绍凡便把窗户关了一半,即使有人在窗前也看不进里面,又几下爬上床铺,散了床帘就去脱谢枫疏的衣服。 “你你你……先脱你自己的……”把他的手打落,谢枫疏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他,除了鞋袜,背对着袁绍凡脱外衣。袁绍凡快速地将外衣外衫全脱了,见谢枫疏背对着他,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把他一压,就压到床铺上了。 “喂,你很重!” 谢枫疏被压至床上,灼热的吐息喷在自己颈后,身体一阵颤抖,既是惊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袁绍凡压在他的背上笑着咬了一下他红红的耳朵,从腰后摸到腰前,将谢枫疏的腰带给解了:“还是我帮你脱吧,怎么样?” 谢枫疏抓了枕头抱在自己手上,脑袋直接埋进去,也不说话,但是上半身微微抬起,却是方便袁绍凡的动作,不压到他的手。 袁绍凡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而他如此举动,自然是对情事仍有些羞涩的缘故。心跳得激烈,比当初闻到那强烈的催情香还要激烈! 袁绍凡将谢枫疏的衣服脱下肩头,将谢枫疏方便他脱衣而放下来的手臂捉了,嘴唇印上肩头,不住亲吻那处肌肤。 谢枫疏急喘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4 了一声,尽力忍耐那麻痒骚动,袁绍凡把他上衣全部脱下放到一边,亲遍了谢枫疏的上半身,谢枫疏紧紧揪着枕头,连一声也不敢出口,就怕出了口,便是带着媚色的呻吟。袁绍凡摸着谢枫疏的腰,手便探入他亵裤要把他亵裤拉下去了。 “等等!”谢枫疏终于忍不住出声,一只手往后,捉住了袁绍凡的手。 袁绍凡止了动作,凑到谢枫疏脑袋旁:“怎么了?” 谢枫疏咬牙道:“你,你把被子给我盖上吧!” 忍耐了半天被袁绍凡抚摸亵玩,到达下半身,谢枫疏终是耐不住这白日宣淫的羞耻,想让他遮一遮自己。 袁绍凡拨开他颈后长发,亲了一下:“好,我们盖上被子。” 将一旁的软被揭开,将两人盖了,袁绍凡在黑乎乎的被子里动作,摸到谢枫疏的腰际,直接把他裤子拉下去了。 谢枫疏能感觉到,自己在被子里已经完全赤裸了,毕竟屁股露着太过危险,忍不住翻了一个身,与袁绍凡对视,袁绍凡身上里衣里裤都完好着呢,见他翻了过来,一下子变用灼灼的目光看着他的身体。 肌肉匀称,纤瘦修长。胸前两点,又是漂亮的瑰色。平坦的小腹上一丛毛发,里头的欲望正半立着,剩下的部分被被子的阴影遮盖,无法看得完全。 谢枫疏翻过来后才觉得后悔,再要翻回去,却已不能,袁绍凡本是在他身侧跪着动作,一见他准备翻回去,直接压了上去,整个人都到了他的身上,谢枫疏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身体微僵道:“面……面对面不方便,你,你先起来,我转回去……” 袁绍凡哪里愿意?双手撑在他脑侧,嘿嘿一笑道:“没关系,等下我把你的腿架上来,那样就行了。” 谢枫疏情不自禁随着袁绍凡的话想象了一下,脑子里一阵眩晕,连忙要推。 袁绍凡捉住他的手凑到谢枫疏颈侧亲吻,顺着他的脖子亲到胸口,吮住他胸前的小小颗粒。 谢枫疏恼道:“那样,那样的姿势……被子根本盖不住!啊……你别吸啊,很痒!” 袁绍凡才知谢枫疏这是不愿意身体大开,全被他看了去,然而龙阳欢好之中本就没有多少姿势能盖得住被子的,若要尽心,被子一定得踢,早先他应谢枫疏盖被子,无非是想先从背后来上一次,等谢枫疏情热了,他就把被子给掀了,然后将人翻过来,再用别的姿势来上几回。 混迹市井,袁绍凡虽没有丰富的经验,却也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东西,他老早就想和谢枫疏试过去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心下激动,便哄谢枫疏道:“大部分的姿势都是盖不住的,何况这欢好之时,闷在被子里容易出汗,若是出汗,出了被子一吹风就容易生病,咱们正是该不盖被子,好好做上一回。” 谢枫疏从未听过这种歪理,狐疑地看着他,显然不相信。 袁绍凡却直接先斩后奏,把被子一扔,扔到一边。 刹那间谢枫疏全身都暴露在了袁绍凡的眼皮子底下,谢枫疏恼羞成怒地推他,袁绍凡直接亲上他的嘴唇,按了他的肩膀几下亲吻,谢枫疏推打两下,缓下了动作,渐渐地渐渐地,双手反而还抱上了袁绍凡。 深吻完毕,袁绍凡压着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谢枫疏睁着带着些水光的眼睛与他对视,半晌后,移开眼,道:“不盖被子就不盖被子,你得轻点。” 谢枫疏可还记得第一次呢,虽然那时候中了药,神志不清醒,但是私密处被强硬掰开抽插的感觉他还是记得的,第二天起来,他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地,这回袁绍凡若是还敢那么下狠手,以后他就要自己在上面了。 袁绍凡贴上他的额头,柔声道:“好。” 温柔的亲吻、细致的吮吸,谢枫疏闭着眼睛,任由袁绍凡从他脖子吻到肚脐眼。 挺立的欲望被他从草丛中握住,谢枫疏低低地喘气,半睁了眼睛看他如何弄他的下身。 唇舌温柔,连连游移在小腹附近,手掌粗粝,摩挲着欲望,却令那欲望的头部立刻吐出些液体来。 袁绍凡舔了一下柱体头部,然后亲吻到下头两个小球,直接把小球给含住了。 谢枫疏“啊”了一声,抬起上半身想要推,袁绍凡直接直起身,把自己衣服给脱了,谢枫疏见他居高临下,气势凌人,手肘撑着床铺,没几下就躺了回去,袁绍凡脱了裤子,牵着谢枫疏的手摸到自己的欲根上。 青筋遍布,滚烫粗硬,谢枫疏抖了一下,堪堪忍住抽回手的冲动握住了他。 袁绍凡也没让他多弄,直接用膝盖分开谢枫疏的两腿,压了上去,胯磨着胯,两人下身的毛发欲根,完全蹭在了一起,谢枫疏眨了眨眼睛看袁绍凡赤裸的上身,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肩膀。 袁绍凡凑过去亲他的嘴唇,舌头探进去翻搅。谢枫疏闭目回吻,一双手顺着他的肩膀抚摸着袁绍凡的身体,袁绍凡只觉得血液更加灼热,恨不能立刻就与谢枫疏结为一体! 把谢枫疏的腿分开,摸到臀隙,谢枫疏僵了一僵,感受到他的指尖正试图往自己干涩的体内捅,搂着袁绍凡的脖子,谢枫疏道:“等,等等……” 袁绍凡正摸着他臀间褶皱,准备往里插手指呢,闻言道:“怎么了?” 谢枫疏道:“你就准备直接来?” 袁绍凡手上按了按穴口的软肉:“先用手指啊?” 谢枫疏被他那一按弄得面颊发热,盯着他,却道:“你不用东西润润吗?用手指也疼啊。” 第一回袁绍凡也是用了手指,然而捅进去时他还是快痛死了,若不是有春药助力,那一晚他非得死去活来不可。 袁绍凡闻言,却是犯了难:“没准备什么膏的……这也没办法……”手指依依不舍地在谢枫疏臀隙里摩挲,显然不愿意因为没有膏脂这样的原因而放弃。 谢枫疏靠在袁绍凡肩膀上,直接道:“若没什么润滑的,等会我痛起来在你肩膀上咬,你可别叫。” 袁绍凡闻言反而有些期待:“那你若痛了便在我肩上咬吧,随你怎么咬。” 谢枫疏听出他话中的蠢蠢欲动,刚想说什么,袁绍凡便往他那里钻进一根手指了。 穴道内的润滑不足以外物进入,因此刚进,便是一阵摩擦的涩痛。 谢枫疏“啊”了一声,袁绍凡亲他脸颊,火急火燎地又钻了一根手指进去。 “要死,你再这样蛮力我真的咬了!”谢枫疏皱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袁绍凡靠在他颈侧喘气,却是道:“枫疏,枫疏,枫疏……”连连几声,竟是一声比一声沙哑。 谢枫疏听他声息不对,疑惑道:“你,你怎么了?” 袁绍凡苦笑一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一下他的脸颊:“早知道我就把那火给灭了……”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5 “怎么了?”谢枫疏扭头去看他。 袁绍凡低喘了两声,道:“这香气竟是后劲足的……而且,而且还故意争对习武之人……”明知道用内力压制只有一时的功效,但是习武之人本就习惯用内力压制药性了。压习惯了,所以没料到压不住后药性会如何决堤。 谢枫疏道:“那咱们现在去把它灭了?” 袁绍凡却是摇头,道:“我现在连放开你的控制力都没有,灭,已经来不及了。” 谢枫疏只觉得袁绍凡这话意味深长,愣了一愣。袁绍凡埋首至他的颈侧,痛苦道:“不知这香要烧多久,若要烧几天,我们只怕要死在床上了,枫疏……你……你等会多担待担待吧……” 谢枫疏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却觉得脚踝上一阵大力,整个人已被拖往袁绍凡了,袁绍凡捉着他的脚踝就把他的双腿压至胸口,整个人压将上来,激烈地吻住了谢枫疏的嘴唇,谢枫疏的唇舌都被他占满了,“唔唔唔”地发出声音。 袁绍凡握了阳具,在谢枫疏大开的腿间寻到臀缝,顶住那小花褶皱,直接顺着少许顶部留下的湿液捅进去了。 一捅到底。 谢枫疏身体一震,剧烈挣扎,袁绍凡却将他紧紧困在身下,手臂勾着他的腿弯,手掌按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几次都将那粗硬的性器完全捅入谢枫疏臀隙里。 “唔……呼唔……唔——”粗长物什直接捅到了身体最深处,谢枫疏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颤抖着任人不断地捅到里面去。袁绍凡的神志分明清醒,然而那香气却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恨不能直接把谢枫疏给撞碎了捅坏了插死了。 全根拔出,全根进入。 哪怕有润滑也禁不住这么激烈的动作! 简直是噩梦重演,当初袁绍凡也是直接全部捅进来,还不待他缓过口气就开始抽送。谢枫疏想咬牙根,偏偏袁绍凡的舌头缠住了他的舌头不让他的牙齿合上。 “你……你干……啊……啊啊……啊……”好不容易袁绍凡不再纠缠他的唇舌,谢枫疏得到自由的刹那便被撞出许多破碎的呻吟,体内压力太大,激烈的疼痛与若有若无的快感不住噬咬他的血管,手搭上袁绍凡的肩膀掐他推他,袁绍凡闭着眼睛在谢枫疏耳边喘气。 “疼……疼死了……”谢枫疏断断续续地出声,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这么用力……我……我等会就把你踹下去!” 袁绍凡此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将人困在自己身下大肆挞伐,次次尽根将囊袋撞上他的臀部。谢枫疏疼得浑身哆嗦,咬了自己的唇瓣强忍,偏袁绍凡磨蹭过来亲他的嘴唇,不让他咬自己的皮肉。 谢枫疏被他亲住,下身仍旧被激烈地抽插,瞪着他,含糊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袁绍凡低喘着,道:“不是故意的。”又去亲谢枫疏的侧脸,底下仍旧啪嗒啪嗒完全插将进去。 谢枫疏牙齿轻颤地道:“等……等结束以后我就打死你……一定打死!” 袁绍凡知道他这是怀疑他故意欺负他,然而他当真是神智半清不醒,只是要他的动作控制不住,听到谢枫疏这一句嗔怒的话,袁绍凡却是更为激动,恨不能永远不结束才好。 重重地抽插数百,将谢枫疏的呻吟逼出,袁绍凡从谢枫疏身体里出来,放开了谢枫疏的腿弯,谢枫疏被底下那物抽出的钝痛弄得激灵,翻了个身,就要爬下床。 袁绍凡立刻从背后抱住了他,一把把他压回床上。 谢枫疏拱起背想要爬起,色厉内荏地道:“你还来?” 袁绍凡贴上他的背,右手手指掐上他的乳珠,左手却从他腰侧往下摸到臀部,一边亲吻他的蝴蝶骨,一边握了阳具,直接挺腰一入到底。谢枫疏高叫了一声,双手抓了那床头镂空的木雕雕刻,被袁绍凡摸着胸腹亲着背,从后面尽根地抽送起来。 “呃……唔……啊……啊……” 谢枫疏额上都是汗水,暖融融的肠道已被摩擦得火热,袁绍凡进得太不留情,几乎令他错觉顶到了胃部。偏偏肩上背上还落上了密密麻麻的亲吻,一只手握在自己的腰胯上,一只手轮流捏他胸前乳珠。捏腻了,才抚上他胸腹,大肆摸两把。 钝痛难消,但刺激却越发大了起来。谢枫疏被他顶得摇摇晃晃,咬了自己手臂硬忍。不到一刻钟,浑身都被插得酥软,手臂无力,随着袁绍凡的抽插直接滑落至了枕头上。 上半身落到了枕头上,下半身可就翘得更高了。 臀间风景暴露得更多,更加深入的抽插令谢枫疏一个颤栗,手臂前抬便想要再度搭回那床头。 袁绍凡却是连着几个狠撞,令他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谢枫疏眼角都被逼红了,咬牙切齿地道:“你再……啊啊……你有本事再来!” 袁绍凡拉住谢枫疏的手,两只手都拉住了,放在唇边亲了一亲,道:“等下会再来的,好枫疏,咱们先做完这一次。”却是拉着他的两只手,大力抽送起来。 谢枫疏两手被后头拉住,被似两手被绑在后头一半,上半身抬起,下半身却仍比先前紧密地和袁绍凡贴合在一起。激烈的“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谢枫疏终于受不了这刺激,泪水下落:“轻点……啊啊……太深了轻点……” 袁绍凡激烈冲刺了上百来下,方才松了他一只手紧紧抱着谢枫疏的腰,闷哼着射入他的身体。 谢枫疏瘫软在被子里,半个脑袋埋在枕头里急促地喘息,放在一边的左手与袁绍凡的十指相扣,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袁绍凡轻柔地将谢枫疏放平,揉了揉他颤抖着的臀瓣。 谢枫疏回过些神来便有气性——穴肉因灌入的热液痉挛收缩,被揉弄更是颤抖——将左边和自己相扣的手拉过来,直接一咬。 袁绍凡“啊”了一声,覆上他的背将他整个人都严实压住了,原本出来些的阳具又全部进去了,虽是半硬不硬,却也是个庞然大物。 “出,还不出去!”谢枫疏不愿自己的声音带出哭腔,但是说出来的这一句,仍旧带了许多。 袁绍凡蹭到他颈侧,甜蜜地道:“不想出去,里头舒服,再待一会。” 谢枫疏便抬手要打他。 袁绍凡捉住了他的手道:“那香气厉害得紧,好枫疏,咱们等会还得来呢,现在我出了一次,才得回了些自控力,你若再动来动去,我又要受不住了。” 在谢枫疏的感受中,袁绍凡分明就是清醒的,然而动作那么不留情,便是故意求他自己快活往死里弄他。“以后你不要想再在上面了,你在上面就是牲畜行径,有你这么狠的吗?” 袁绍凡亲他脸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以后若是没药,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当真是胡非为的药啊,那人恁地坏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6 心肠……” 刚听他说完这几句,谢枫疏便觉得穴内那物又胀大了许多,变粗变长,又将他穴肉撑得疼痛。立时,袁绍凡的话又在他心里大打折扣,分明就是他自己色迷心窍,精虫上脑! “……你,你还不出去!”谢枫疏体内深处被撑得疼痛,立刻不顾袁绍凡的阻拦挣扎了起来。 第十八章 滑腻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挣扎,袁绍凡低喘一声,道:“这哪里出得去?”抱着谢枫疏,直接把他抱入自己怀里了。 谢枫疏下身还和他连着呢,袁绍凡这么一抱,他也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背靠着他,坐到了他的身上,而袁绍凡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阳具送得更深,不待谢枫疏挣扎,从背后勾了他的腿弯,便用这小孩把尿的姿势从背后上他了。 这姿势谢枫疏万万想不到,不但想不到,更没料到袁绍凡会用到他的身上! 虽说已经两情相悦,床笫之事也顺其自然,然而,忽然来这么一遭,谢枫疏却觉得大为不妥,满面通红:“不行,不行!”掰着袁绍凡的手想让他把自己放下,剩下几句直接被袁绍凡给撞碎了。 谢枫疏全身的着力点都在和袁绍凡结合的地方,当真是往下落时怕袁绍凡连底部小球也给撞进去。 情事中谢枫疏向来不愿主导的,毕竟与袁绍凡只亲密过一次,可说是完全不敢主动。但今次被袁绍凡欺负得狠了,却心想着,往后他必得主动,叫袁绍凡也尝尝这滋味才好。 挣不脱逃不开的姿势,屁股都要被插成两半了。 “啊……啊……啊……啊啊……”仰起头,谢枫疏扭曲了脸弓起身体想躲开相连的冲撞。 弓起身体的后果就是重心更加往相连之处压,当真是全部进入,便连下头的囊袋也没入了一些进去。 交合处先前射入的液体随着动作而流出,袁绍凡极为动情地亲吻谢枫疏的脖子,挺腰不住,不断往销魂之处进攻。 臀隙之间的穴口早已被插弄得媚软,袁绍凡回回进入都仿佛乘风破浪一般,将里头的嫩肉全部翻搅破开,肠液与白液早已混合,翻搅成了碎沫流淌下来。 抽送数百来下,谢枫疏无力地往后靠在了袁绍凡的身上,张着嘴巴喘气,手压在袁绍凡的大腿上,半点力气也没有。 袁绍凡爱极了他如今这软绵绵任由自己施为的样子,狠狠捅了两下,略停了停,将谢枫疏的双腿放下,谢枫疏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要挣扎,然而没什么力气,仍旧靠在他怀里喘气。 袁绍凡将他脸捧过,亲上他的嘴唇尝他嘴里的甜蜜。 谢枫疏张开口让他的舌头进来,两人的舌头相触,软绵绵得俱是让心口一颤。 袁绍凡的手摸在谢枫疏胸口上,捏捏乳尖按按乳晕,谢枫疏随着他下头似有似无的抽送而呻吟,迷离着双眼扭动。 袁绍凡不由粗了声音道:“糟,我真想和你一起死在床上了。” 提了谢枫疏的腿冲刺数十,袁绍凡将人调转了个身,压进被子里继续冲刺。 谢枫疏“啊啊”叫得厉害,搂着袁绍凡的脖子摇头。 袁绍凡恨不能把谢枫疏撞进床铺里一般,撞得床都摇起来,吱嘎吱嘎,好半晌才将人狠狠一撞,吻住他嘴唇射进去。 “唔嗯……唔哼……” 谢枫疏浑身颤抖,仿佛被热水浇灌了的青蛙一样。 袁绍凡粗喘着气,半天没有动作,慢慢地慢慢地,才又在谢枫疏脸上脖子上亲吻,叼住他胸前乳珠两颗轮流吸吮。 肚子都被灌满了…… 谢枫疏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去骂袁绍凡了,袁绍凡凑过来亲他的唇,他也张开口回应他,袁绍凡的手不住在他沁了些汗的皮肤上游移,又去摸他小腹之处不知何时泄了的欲望,几下逗弄,又颤巍巍地挺立起来。 “你……你还要做?”察觉到小腹处那欲望又粗硬起来,谢枫疏被撑得难受,惊骇地看着袁绍凡。 袁绍凡把他一把抱起,这回是面对面,让谢枫疏半悬空地坐到他的腰上,按着他的屁股,亲他道:“还要,还要做。” 堵住穴口不让精液流出来,但是却按压谢枫疏的屁股和腰,令他慢慢吞吐自己的欲望。 谢枫疏难耐地呻吟,手搭上袁绍凡的背,却用手抓了一把:“我还道先前‘牲畜’二字说重了,没想到你真是牲畜。”说着,却是刺激过大,低声呜咽起来。 袁绍凡听到他的泣音,便似火上浇油一般,谢枫疏平日里正经得很,背人处和他亲嘴摸手都要迟疑一番。如今他情欲之中不能自持,种种平日无法得见的风情一一得见。袁绍凡当即掰开了他的腿,自己躺了下去,握了谢枫疏的腰肢臀瓣便自下往上而冲,谢枫疏瘫倒在他身上,无力地做这骑乘的姿势。 长发暖融融地散在了身上,谢枫疏趴在袁绍凡胸口上迷离着双眼呻吟,被顶得狠了,便有几滴泪水掉到了袁绍凡的胸口。 袁绍凡只觉得身处天堂,捏着谢枫疏的臀瓣便越发舍不得放。 结合处过多的液体顺着抽送淌湿两人私密之处,湿软的穴肉更是柔媚地贴着他的肉棒,袁绍凡将谢枫疏的臀瓣作面团一般捏弄,碾磨谢枫疏深处肠肉。 谢枫疏浑身酥麻,忍不住侧了头,就在袁绍凡胸口上咬了一下。袁绍凡闷哼一声,欲根一抖,差一点点,便忍不住交代到了谢枫疏的体内,生气地拍了一把谢枫疏的屁股,谢枫疏身子一抖,便被掀翻在床,袁绍凡推了他双腿,再度欺身进来,谢枫疏湿着眼睛还未说一句话,袁绍凡便重重捅了进去,吻住谢枫疏的嘴唇抽送起来。 又是冲刺! 谢枫疏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脑袋都麻了起来。 双腿软软的挂在袁绍凡的臂弯,大分的臀瓣中艳红的小口可怜地吞吐,无情的阳具总将里头的软肉带进带出,摩擦得充血。一串一串呻吟自唇舌纠缠的间隙中吐露,妩媚之色便是自己都听出了几分。 袁绍凡越捅越用力,几乎把人捅弄得哭出声来。 待得冲刺了百下,袁绍凡抽送的速度更加快了些,唇与唇碾磨,亲吻至胸口咬住乳首吸吮。谢枫疏被他顶得头晕眼花,一个重重的戳刺,到了极深之处,张开嘴巴呼吸困难,谢枫疏失神地盯着帐顶,感受着袁绍凡迸发在自己身体里的热液。 “唔唔——”唇都咬破了,泪水从眼角处不住地流淌下来,袁绍凡压在他身上剧烈地喘气,额头蹭到他的额头,闭着眼睛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谢枫疏浑身颤抖,腰间立起的欲望竟是也射了出来,袁绍凡敏锐地发觉谢枫疏这时射精,睁开眼睛握住了他腰间的欲望,不顾谢枫疏的挣扎,一下一下,替他把里头的精液给挤出来。 “啊……啊啊……别……”谢枫疏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7 红着眼睛捉着他的手,然而腰间又是酥软又是战栗,竟半点也阻止不了袁绍凡。弓腰、缩腹,强烈的刺激令他眼前一片白花花。 待得那颤巍巍的小东西已经挤不出来任何一点白液,袁绍凡终于放过了他,手撑至他脑侧,缠绵地去亲他的脸颊与唇瓣。 “你再做我就不原谅你了。”谢枫疏感觉到袁绍凡的身体热度,双眼红红地盯着他。 袁绍凡此刻已不像先前那样克制不了,然而胯间那物,竟还是粗长硬硕,直挺挺地立起来。 谢枫疏察觉到危险,将腿合拢,扯了一旁的被子便要把自己盖起来。 袁绍凡不愿意,谢枫疏扯了被子他又把被子扯走,灼灼的视线仍在谢枫疏身上打转。 谢枫疏也不说什么抗议的话,但是一双红了的眼睛却盯着他,仿佛他若敢再继续下去,他便真的要不原谅他了。 袁绍凡却是轻声道:“我知道你累了,不如,咱们先休息一小会儿?”说着,拿了枕巾,先把谢枫疏私密处的液体给擦了,谢枫疏不愿意打开双腿,但那处粘腻到底不适,于是,便也随他去了。袁绍凡擦干净他的下身,便又折了枕巾,用背面把自己那根给擦干净了。 谢枫疏看了一眼又别过眼去,只觉得酥软透到了骨子里,先前那一场场的欢爱,仿佛便在前一刻,所有滋味都在咫尺。 袁绍凡将枕巾扔到一边,看着躺在床上浑身赤裸的谢枫疏,深吸了一口气,喉头动了动:“枫疏,要不,最后一次……” 谢枫疏当即侧了身去:“不好。” 袁绍凡躺至他身后,一双手顺着他的腰摸过去:“药性还没过,枫疏,好枫疏~” 谢枫疏往前挪了挪,道:“你若还难受就自己弄,三次了还不够?” 袁绍凡算了算,还真的三次:“才三次——” 谢枫疏背对着他立刻离他更远了一点,扯了被子便要将自己赤裸的身体盖起来。 袁绍凡不依不饶,也钻入被子摸着谢枫疏滑腻的背脊腰腹,忍不住凑上去便亲,一只腿插入谢枫疏的双腿之间,慢慢地磨着。 谢枫疏缓过些劲儿来,倒也不如先前那般坚决,然而袁绍凡做起这事当真如狼似虎,就怕开了个头结不了尾,谢枫疏也不敢轻易答应他,哪怕袁绍凡磨得他欲望也慢慢立了起来,却仍旧背对着他不答应一句。 袁绍凡便从他背后,拉高了他一条腿。 谢枫疏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袁绍凡也没直接插进去,而是顺着他臀缝直接往里摩挲过去,谢枫疏臀部一阵紧缩,反将袁绍凡柱身夹了两下,袁绍凡低哼一声,喘着气在谢枫疏耳边道:“你既不愿意让我进去,让我在外面弄弄总也要的?不和你在一起蹭着,我可挨不住。” 谢枫疏听了这话,面红过耳,那柱身在臀缝处摩挲得十分痒痒,偶尔头部擦过了穴口,又怕他直接捅将进来。一来二去,竟是更加难捱。 谢枫疏差点便想和他说,我帮你用手做吧,然而话在心中一个打转,想到袁绍凡那大家伙,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帮他弄的样子。于是,便默认袁绍凡用他臀隙泻火。 袁绍凡底下摩擦还不够,手上更是不住在谢枫疏腰腹胸前摩挲,揉玩他的乳珠、啃咬他的肩膀,若是谢枫疏的腿动了动,他便也摸到谢枫疏的大腿上,让谢枫疏挺出屁股,更方便他的顶弄。 谢枫疏臀缝被他摩挲得湿漉,长久下来还有些麻疼。残留着贯穿滋味的穴口不住收缩,那袁绍凡还老用头部顶过一点就擦身而过。 忍不住更往床里挪,刚和袁绍凡那火热分开些时候,袁绍凡横在他腰前的手臂也不把他拉回来,反而自己往前挪了挪,仍旧贴在他背后,亲他,玩他,摸他下头也立起来的欲望。 察觉到那物再度贴上自己的臀缝,谢枫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有点,有点疼……” 袁绍凡道:“真的?” 谢枫疏虽是背对着他,但仍旧点了点头。 袁绍凡便没再在他臀间摩擦,而是将他双腿并了,插入他大腿摩擦。 这一下可是新刺激。 谢枫疏身体一颤,下体前端溢出好些液体,好险没全射出去,抓住枕头咬了咬牙,道:“那里你也弄?” 袁绍凡道:“腿间本也可以的。” 谢枫疏想让他换个地方,然而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袁绍凡自然不会直接放弃的,若他那么说,倒似直接求他上他了。后穴处被贯穿的滋味还有,谢枫疏对那胆战心惊,实在怕袁绍凡插进去又要做半天,心里暗自道:如若到最后仍要做,至少多耗他些时候,让他到时快点结束。 谢枫疏腿间细嫩,与臀缝倒也是不同滋味,袁绍凡自他腿间抽送,不怕不小心插进小口,动作便更放肆了一些,比摩擦他臀缝时还要激烈,谢枫疏身上被他摸了揉了,那一双手还不断在他身上游移,腿间不多时便也被摩擦得红了,略略麻疼。 禽兽!当真是禽兽一般! 谢枫疏绝不承认他臀间被擦红,如今全化作了麻痒的滋味,而现下腿上又这样,兴许便和臀间一样,重蹈覆辙。 “袁绍凡,袁绍凡!”直接喊了袁绍凡的全名,谢枫疏勉力压了喘息,意图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 袁绍凡听了,凑过去亲了一下谢枫疏,谢枫疏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他下身翘得高高的,面颊滚烫,若是与袁绍凡面对面,一定会被他看出自己动情的事实。 “你……你别插那儿了……”微微颤抖,惊吓的余味仍旧透在话语中。 袁绍凡还以为他这么颤抖是痛的呢,为难了一下,还是将自己从他腿间抽了出来,紧紧抱着他:“既然我弄那些地方都痛,不若……你,你用手?” 谢枫疏沉默半晌,道:“不想用手。” 袁绍凡叹了一声,只道他什么都不愿意,后处也不肯让他进去。 抱着他磨蹭了好两下,道:“枫疏啊枫疏,我绝未哄你,那香气厉害得很,我实在控制不住……” 谢枫疏以为自己暗示得够清楚了,但袁绍凡未听出他话中之意,只是在他耳边小声求着,谢枫疏的脸越来越红,几乎要到滚烫的地步。袁绍凡实在耐不住,将人翻了过来,跨了上去便打算与谢枫疏的欲望蹭在一起先解解渴。 谢枫疏却怕自己情欲横流的模样被他看见,双臂一挡,把自己的脸给挡住了。 袁绍凡见谢枫疏的下身也立了老高,不由摸了摸:“枫疏……” 谢枫疏道:“闭嘴!” 袁绍凡又摸了摸那欲望:“枫疏……” 谢枫疏放下了手,红着脸咬牙道:“难道你一定要我直说?”眼中的水光几乎都要流下来了,“中着药的又不只你一个!” 这句话中几乎透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8 羞愤,袁绍凡愣了一愣,见他说完话后直接侧过了身去,但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谢枫疏的意思是……愿意让他进? 袁绍凡心中一喜,那喜悦甚而不是欲望可解之喜,而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总算是……谢枫疏也渴求着他啊。 袁绍凡立刻贴到了谢枫疏的后背上,在被子遮盖下揉上他的欲根一阵地玩弄。 谢枫疏大口大口地喘气,既想把他的手拉开,又有些舍不得,袁绍凡凑到谢枫疏耳边,一边咬他的耳垂,一边轻声道:“舒服吗?枫疏,舒服么……” 谢枫疏被问得一阵激动,还未等到骂他,小腹便痉挛着泄了出来,袁绍凡不等谢枫疏喘过来气,拉高他一条腿,直接顶了他还有些柔软的小口,一下子挺了全根进去。 谢枫疏疼得“啊”了一声,仰脖呼叫。袁绍凡抚上他胸前,挑逗那两点安慰,谢枫疏颤了半晌,喘着气闭上了眼睛。 袁绍凡侧抬着上身,拉高着谢枫疏一腿,不多时便开始了进出,一边进出,一边还注视着谢枫疏的情态。 谢枫疏穴内早就已被开发过,这回袁绍凡进去可说是滋味更好,不紧得过分,却又不过于松软,刚刚好将他整个肉棒包裹在内,又刚刚好令他使些力便能全插进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身后敏感处抽送,谢枫疏大口大口喘气,双颊晕红,双眼迷离,一下一下的呻吟吐露口中,不响,却似上好的催情剂挑起了袁绍凡的全部情欲。袁绍凡将他的腿拉得更高,捅得更用力了些。 谢枫疏难耐叫唤,眼神一转看见袁绍凡,见袁绍凡正默默地看着自己,双目幽深,仿佛里头有火苗一般…… “你……啊……你看着我干什么……”谢枫疏只道先前欲望中的模样全被他瞧了去,当即拉了被子,直接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袁绍凡将自己从他身体里抽出,把谢枫疏拉了回来,背顶着被子,压到他的身上。 谢枫疏喘着气,双腿被分开,忍不住推了一下袁绍凡。 袁绍凡撑在他脑侧,喑哑道:“我们这样来好不好?” 谢枫疏看他一眼,没有再推他了,袁绍凡低头去亲他的嘴唇,谢枫疏便闭了眼睛,主动探了舌尖与他的试探,袁绍凡眸子一暗,登时更深地吻进去,闭上眼睛把谢枫疏的腿抬高,顶住下头捅了进去。 “啊啊……唔……”谢枫疏搂了袁绍凡的肩背闷哼,袁绍凡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沙哑着嗓音,一边动一边道:“枫疏,枫疏……” “嗯嗯……啊……” “枫疏,你叫我两声。” “啊……啊……什么?”底下的挺动几乎夺去了谢枫疏全部的注意力,谢枫疏只觉得自己如卧云端,整个身体都酥酥麻麻的,袁绍凡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谢枫疏听见这句话,面上却是更红,激情之中脑子虽晕,半晌却只吐露了呻吟。 袁绍凡有些不满,快速挺动了两下,谢枫疏呼吸一窒,摇头道:“啊,慢点……慢点——” 袁绍凡又柔声哄道:“叫我几声,快,枫疏,你叫我几声……” 谢枫疏被他撞得心魂都碎了,闻听此言,情不自禁便道:“绍凡,绍凡……” 袁绍凡遂了自己心愿,登时便更加激动了些,谢枫疏被他撞得埋首在他肩头,紧紧抱着他恨不能把所有压力转嫁。 袁绍凡狠狠冲撞了数十下,咬了谢枫疏的耳朵喘气。 热流在体内迸发,谢枫疏不住闷哼,掐着袁绍凡的肩膀。 袁绍凡额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轻轻地吻上谢枫疏的脸颊。 谢枫疏瘫软在床上,迷蒙着双眼看他。 袁绍凡对着他一笑,谢枫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绍凡……” 明明只说了两个字,但袁绍凡听了,却仿佛听见三个字一样激动。 “枫疏……”俯身下去,一吻印上了谢枫疏的嘴唇。 没有深吻,没有舔舐,既不含情欲,也没有别意…… 只是吻而已。 第十九章 做完第四次,袁绍凡方觉得体内气息顺畅,不再如先前一般滞住。与谢枫疏在床榻之上温存,两人亲吻抚摸,不含情欲却很亲昵。 所谓鱼水之欢,心灵交融。便是谢枫疏,也忍不住主动靠近袁绍凡与他蹭在一起。 正自意乱情迷之间,忽然“哐当”一声,头顶不远处一块瓦片掉下。 袁绍凡惊觉一声:“谁?!” 将谢枫疏裹了,快速穿了衣裤跳了出去,袁绍凡飞身至窗外跳到对面屋顶上,却见先前见过的梅家四郎站在客栈屋顶上对着他笑眯眯的,一只脚陷在屋顶破口,一只脚则在屋顶上边,不着不慌,还行了个礼。 袁绍凡皱了皱眉,也没回礼,直接质问道:“不知梅四郎此来所为何事?” 梅重祀不答却道:“你和他做得也太投入了,而且,也未免心大,还真的随着药性做起来……”若是胡非为下点毒药,他们两人可都要一命呜呼,梅重祀想到那药的玄机,暗自一笑,面上却没露出来。 袁绍凡听得此话,忽地沉了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梅重祀道:“啊……这个啊……”笑了一笑,顾左右不去看他,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袁绍凡道:“梅四郎,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梅重祀听他刨根问底,立刻扯开话题道:“袁少帮主,你见了盒子里的秘密不曾?” 袁绍凡立刻明白梅重祀早就来了,冷笑道:“梅四郎,梅花庄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地方,岂不闻瓜田李下,非礼勿视,你如此行事,我可要一状告到梅庄主那里去。” 梅重祀面色微变,却道:“我父亲管不了我,你也不需要去叫我的父亲。”往后退了两步,将陷入屋顶的脚给拔了出来,转了转眼珠,又笑着抬手道,“不过,你和那谢家公子的情事,我还真全都看到了。” 心上人被人看了去,袁绍凡登时气恼,上前几步,似是想要把梅重祀捉过来揍上一顿。 梅重祀却立刻抬手道:“哎——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人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现在你只看见了我一个。”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脚下屋顶,“你现在纠缠于我,就不怕你的宝贝心肝儿出事吗?” 袁绍凡暗道一声糟糕,只道梅重祀和胡非为这是调虎离山,想对谢枫疏不轨。也不去管梅重祀,直接运了轻功又跳回窗户,几下走到床边,却见谢枫疏仍在床里,穿了大半衣服,听见动静撩起床帘诧异道:“怎么,没看到人吗?” 袁绍凡这才知道梅重祀那是骗他呢,抬了抬头,耳边传来梅重祀大踩屋顶的动静,估计梅重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49 趁这时间已经跑走了,摇头,也没去追,直接坐下,道:“那梅四郎当真是个混世魔王,怪不得江湖上给他这么一个称号,竟连别人的房中事也——” 谢枫疏忽地脸红,道:“他是不是全看去了?” 袁绍凡咳嗽了一声,道:“应该看不到多少,我们放下了床帘……” 这客栈的床铺顶上并不是实木,床帘也只围四周,床顶上罩了一层透明的纱帐,本为着透光方便才那么弄的。如若梅重祀是从那里看,还是能够看见的。 谢枫疏瞪他一眼,自是知道床帘遮不住多少:“我说了要盖被子,你偏要扯开——” 袁绍凡连忙上了床榻,将他抱着:“以后我发誓,绝对盖被子——如果确认安全,才不盖。” 这誓发了和没发也没什么区别,谢枫疏暗自道,但是,还是往他怀里靠了。 拉了绳铃,叫了热水,两人沐浴更衣,又让下人把床被换了。 谢枫疏只当自己不是这八方客栈的少东家,好在这里的下人也不认识他,免去了一场尴尬。 袁绍凡从床底下扒拉出那个火盆,只见火焰已灭,纸张已经烧去外壳。 里头竟是张薄薄的铁片,一尺来长光滑闪亮的铁片上什么都没有,正面上,刻了一朵梅花,侧着看去,方才能看清几笔梅花的纹路。翻到背面,却见到四行字,言道: 秋月不忆忆苏杭,墨痕不淡淡梅妆。 江云不均均何处,林颐不朽朽天狼。 诗的最后,也刻了一朵梅花,但那梅花却比正面的梅花小了许多。 袁绍凡搂着没多少力气的谢枫疏躺在床上,将那诗读了出来,不由皱眉。 谢枫疏道:“胡非为这是给我们留了一个谜题吗?” 袁绍凡道:“大概吧,也许他是不想让我们轻易猜出他的身世。” 谢枫疏便笑:“希望是个字谜。” 两人一同对着手里的铁片钻研起来,左看看,又看看,既上手摸,又用鼻子嗅了嗅。 不到半柱香,袁绍凡便道:“‘秋月不忆忆苏杭’,说的应是当年第一任明月楼楼主上官秋月。” 谢枫疏吃了一惊,道:“那‘墨痕不淡淡梅妆’,说的可是当年名满天下的棋中之圣淡墨痕?” 袁绍凡点了点头,指着铁片道:“‘江云不均均何处’指的应是中元教圣教主江云,‘林颐不朽朽天狼’指的便是造出七种武器的林家家主林颐了。” “这四人都已是传说中的人物了,为何……胡非为要将这诗给我们?这诗和他的身世有关吗?” 袁绍凡迟疑了一瞬,道:“这梅花——” 抚上铁片之上的梅花,显然有几分欲言又止。 谢枫疏道:“他与梅四郎形影不离,近几年都如此。这梅花,难道指的是梅重祀?” 袁绍凡摇头:“不会,梅重祀才多大年纪,何况,这铁片之上的人物都是天下间再难有第二个的,岁寒三友的名声虽不错,却还没到能和这四人相提并论的程度,就是梅重祀的父亲都无法上这铁片,别说他儿子了。胡非为既把这四人题了,就算梅重祀和他感情再好他也不会把梅重祀题上去的。” 谢枫疏若有所思:“那,‘墨痕不淡淡梅妆’,胡非为的这铁片上有梅花,意可指他是淡墨痕的后人?”侧了脑袋,仰头看他,道,“传闻淡墨痕神仙样的人物,胡非为的模样若好,是他后人也说不定。” 袁绍凡摇头:“淡墨痕事迹虽与梅花妆有关,但这梅花,指的应不是梅花妆。”更何况淡墨痕的后人,年岁才多大…… 谢枫疏闻言,转回头去仔细地看了几遍铁片上刻着的诗句。 “火,水,土,木……” 袁绍凡道:“什么?” 谢枫疏道:“你看着每句都有的两字,忆,心字旁,心属火,此后重复过的字,偏旁均有五行,四句话,刚好是火、水、土、木……”又敲了敲铁片,“金,则是刻着这四句话的铁?” 袁绍凡笑道:“火被水克,水被土克,土被木克,木被金克……这种玄机,倒有些故弄了……” 谢枫疏忽然再度扭头看他,袁绍凡也与他对视,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道:“林家?!” 这江湖中最喜欢故弄玄虚的,便是林家了,林家机关之术甲天下,造出七种武器更是名声大噪。更重要的是,林家喜欢让人猜。七种武器便是林家制造出的最大谜题。而要解开七种武器这个谜题,又有那许多小谜题要解。 谢枫疏吃惊道:“真的是林家吗,林家还有后人?”从袁绍凡怀中出来,他直接坐直了身子,显然有些激动了,他虽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有些事情,他也和普通人一样有憧憬。 数十年前林家后人带着相思剑出现在江湖中,后来,又不见了消息,曾有传言是天山派的人物夺去了相思剑,而林家后人,则被天山派所杀。但是,传言一直只是传言,要让那些说传言的拿出些根据,却是半点也拿不出来。 林家对于他来说,正是一个传说。往日里他得在茶楼等地,才能听上那么几句。 没想到,如今竟然可以真的见到一个活的林家后人,虽然胡非为和他所期待的林家后人相距甚远,但是,毕竟也是林家后人啊! 袁绍凡道:“林家后人藏匿得紧,胡非为若是林家的人,倒也不奇怪……” 谢枫疏知道袁绍凡指的是胡非为对七种武器的执着。 这么多想要争夺七种武器的人,不说单个的,便是独霸一方的势力,也不敢一下子算计这么多门派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旁人自可说胡非为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原本就独来独往,更不怕惹了这么多仇家。但是,像胡非为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招惹太多,容易出事的道理?一次性惹了那么多敌人,在江湖上便已是无人帮忙,更别说他还有一个采花大盗的名声。就算是邪派,也未必愿意和他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这便是因为他名声如此的缘故了。 “虽然如此,不过,这也是我们的猜测,胡非为到底是不是林家后人,说到底,并不一定。”谢枫疏重新靠回他怀里,指了指铁片,“咱们若把这个交给师父,可能完成任务否?” 袁绍凡笑道:“师父看到谜题就头大,别说诗词了。” 谢枫疏也笑道:“那看来咱们还得再查查了。” 袁绍凡将铁片放了,将谢枫疏一压,又与他亲吻了好两下。 先前毕竟做了那么久,两人都有些累了,如今这铁片已得,谜底也近在咫尺,袁绍凡搂着人,直接准备和他补一觉。谢枫疏在他怀里,也不挣脱,小声地道:“如果确认胡非为真是林家后人,我们该怎么办?” 且不管胡非为是否知道七种武器的奥秘,单林家的名声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50 ,就足以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本来么,他是个采花大盗,行事既为人所不齿,就算被天下人追杀那又如何?若要可怜他,那些被他残害的人,岂不是更可怜吗?但是,若他不是因为自己是个采花大盗而被追杀,别人想要抓他也只因为林家后人,这样子泄露他的身份,却不好了。 “他敢把身份告诉我们,也不知是不怕我们把他的身份说出去呢,还是觉得我们不会说。”谢枫疏低声道,“以他所做之恶,便真成为众矢之的,那也没什么好同情的,不过……” 袁绍凡知道谢枫疏的意思,毕竟胡非为是直接把他身份的消息透露给他们的,便是胡非为再怎么坏,将这消息说出去,似乎都有失道义。这江湖中被胡非为坑害的人,现在一个都没去找他算账,等透露了,估计全天下的人都会去找他算账。打的是要杀采花大盗的旗号,做的,只怕就是逼问七种武器秘密的事情了。 “现在我们还不需要想这些,等睡醒,咱们去找找他,先问个清楚明白,再做打算。” 谢枫疏笑道:“又去太湖上转?” 袁绍凡理直气壮地道:“怕他们跑了,先找弟子们跟踪一下梅四郎。” 谢枫疏在他怀里笑个不住,分明普通的一句话却把他给逗乐了,袁绍凡亲了他两下,就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风穿竹林细弄声,袅袅轻烟对岸来。 太湖的浪涌不到这个小亭,这一小片竹林边的小亭正好在太湖之上,半是凌空,半是着地,梅重祀隔着袜子揉着自己扭到了的脚,坐在小亭边缘的长椅上。 胡非为一身玄衣,只有里衣是白色的,腰带衣襟是更浓重的黑,而别处地方的黑,则是普通的黑纱颜色。 唇若血涂,眉似描漆。 未束的发泼开更浓重的黑色,重得仿佛妖孽一般。 负手于后,琉璃似的眼,盛满了太湖的浪涌。 梅重祀揉着揉着就看着他怔了,情不自禁盯着他发间眉心正中的殷红:“朱砂,可快没有了。” 小声的喃喃传进胡非为耳朵里,胡非为垂眼一笑,玉似的手指间夹了一个玉做的酒杯,伸臂至亭外,手一松,梅重祀直接一个跃起,用脚勾住了亭子边缘椅背,手一伸,将那装满美酒的酒杯捉住。 “嗷嗷嗷!”先前扭到的脚立刻诚实地传来剧烈的疼痛,梅重祀倒挂在亭子上,可怜地叫起来,“好疼好疼好疼!快点救我!” 胡非为手指一翻,又从自己袖间翻出一个玉杯,从一边椅子上拿起瓷壶,懒懒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倒了一杯酒。 “林大哥,林大哥,林大哥!”梅重祀倒挂在亭子上,不断用空着的左手拨开亭子下丛生的杂草,呸呸地吐着扎进嘴里的草叶。 胡非为将杯里的酒喝完,却不放下,捏着玉做的杯子,用唇碾着,“梅花庄的四郎十八春,混世魔王尽招恨,就此魂归太湖上,人人拍手将快称,人人拍手将快称!” 梅重祀立刻高声而道:“不好不好,你若没了我,以后定是日夜后悔!” 胡非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梅重祀挂在那里也不敢大动,就怕脚上一滑,真的掉入太湖之中。 这亭子建在太湖边缘,亭上也不过凌空了一半,这水深水浅,完全无法预知——梅重祀水性很好,倒不怕这水深,然而若是水浅,他从空中掉下无处接力,定会一头栽进土里。若是十分软的泥,那还有几分好说,若是坚硬的石头…… 梅重祀知道胡非为不愿意救他,因此忍了脚痛,探手抓住了亭下长长倒着长的植物,抓了一大手…… 瞬间松脚! 整个人往下落去,梅重祀不等手上植物被自己体重带得尽根而出,借力一跃,跳上亭来,手扒着椅背,艰难地爬了回来。 胡非为看他一只手上甚至抓着酒杯,只是酒水撒了大半,已经空了…… 继续喝酒,也没说话。 梅重祀只着袜子地踩在地上,拍拍手又去抹脸,全是泥污。 袁绍凡与谢枫疏走到时,正好见到梅重祀这副狼狈的样子,两人都是一愣,不知梅重祀这是刚从泥里爬回来还是怎么样。 梅重祀见到他们两人,跳着脚去把鞋穿了。 胡非为随意抬一抬手,也没起身,只道:“熟客又临,不胜荣幸。” 袁绍凡便先谢枫疏一步走过,拱手道:“木盒中的东西我看过了,不知阁下那铁片,是什么意思?” 胡非为似笑非笑,连眼也未抬:“你若连那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透猜不穿,我为什么又要告诉你我的身世呢?” 想来他是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了。 袁绍凡心下一转,便道:“金木水火土,阁下可是林家后人?” 梅重祀坐在一边穿鞋,惊讶地瞧了过来。 胡非为低笑一声,又倒了一杯酒,道:“袁少帮主凭什么以为,我是林家后人?” 袁绍凡道:“枫疏说,那四句诗每句都有两字一样,第一句中的忆,是以‘心’作旁,心属火,便是火了,而此后,旁首均为五行,加上铁片本身,正正好全了‘金木水火土’,我猜,大约也只有林家之人,才喜欢弄这样的机关暗示吧。” 胡非为看了一眼也走上前来的谢枫疏,道:“看出这个虽不算多不容易,到底还是比只看出四个人名要好得多。”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袁绍凡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阁下真是林家后人?” 胡非为不置可否,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提了那壶,自斟自饮。 梅重祀穿好了鞋子,拾掇好了,倒看不出先前的狼狈,很是有礼地见过两人,道:“你们虽不是靠这铁片本意猜出,但是也算猜出来了,既然猜出来了,两位为何还要来此呢?” 谢枫疏道:“为求证耳。” 胡非为从长椅上站起,走到石桌旁:“两位可要坐么?” 袁绍凡便带着谢枫疏一起坐下。两人的目光,都盯在胡非为的身上,几乎连一眼也不愿错开。 “两位这么看着我,莫非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胡非为淡淡地道,倒没被人紧盯的不悦感。 谢枫疏便开口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当一个采花大盗……” 就是他不愿顶着林家的荣光好了,那也犯不着如此自弃吧?再者说,孤傲之人又如何受得了全天下的鄙夷? 胡非为似没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破天荒与他对视了几瞬,道:“当什么,难道很重要吗?” 谢枫疏道:“我听药王前辈道,你与荆大哥曾经交锋过几次,荆大哥对你的观感并不很差,当时我便有些疑惑了,如今见你一面,我就更加疑惑了……毕竟,林家声威,我一直都很仰慕,阁下难道是自暴自弃,又或者……”顿了顿,却道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武林龙阳艳事录系列5 上雨旁风处(H) 作者:天痕壹月 分卷阅读51 ,“我实在不太明白,就我来看,你容色才华,都不差啊。” 胡非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当初我也给荆不镀了这个铁片,你猜他是怎么猜的?” 谢枫疏愣了一愣:“啊?” 胡非为道:“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字,只有金隐在这铁片之中。所以,这‘金’字才是提示,而,照前几句来说,都以相克顺序来写:火被水克,水被土克,土被木克,木被金克……这铁片的意思是金,‘金克木’,‘金刻木’,这个铁片刻着的真意是双木林家,所以,我是林家的人。” 谢枫疏愣了一愣:“这……”他不明白,胡非为为什么忽然给他们解起谜来。 “为上者讳,其实,这铁片也暗喻了一个人……”顿了一顿,胡非为的眼暗下来,笑道,“‘金’,‘荆’,铁片说的正是你那荆大哥的本家。” 袁绍凡皱了皱眉,道:“笑医本家,又不姓荆。” 胡非为笑道:“可是他本家,正可合‘荆’字呀。” 袁绍凡和谢枫疏想到荆不镀的真实身份,不清楚胡非为知道多少,没敢接那话题。但胡非为都已说了“为上者讳”,只怕十有八九是知道的。 胡非为但含笑耳,笑得谢枫疏有些心惊肉跳的。 胡非为分明是故意扯开的话题,但是他扯开的话题,却没有任何人敢扯回去。若如谢枫疏所想,胡非为这扯开的话题十分暗示,暗示荆不镀太子之尊却去当大夫,再想想前面他所说的问题,便是回应他说他这身份凭什么不能去当采花贼…… 不管他是不是有那个暗意,都不能再问了。 “那……那那上面的梅花?”谢枫疏胡乱想了一个话题,想要扯开现在这个,“铁片正面背面,为什么要刻梅花呢?” “这个么……”胡非为听了这话,却是敲了敲桌子,低哼一声,道:“剪雪裁冰,有人嫌太清。又有人嫌太瘦,都不是,我知音。谁是我知音?孤山人姓林……” 袁绍凡与谢枫疏对视一眼,不由感叹:“我们竟都忘了,当年林家技艺出神入化,江湖上都说那是‘剪雪裁冰’。原来……这梅花暗喻的是这个。” 却见梅重祀一屁股坐到了他们的旁边,笑眯眯地道:“还不止啊……” 三人的目光都瞧向他。 “剪雪裁冰,击玉敲金——”梅重祀看了胡非为一眼,续道:“林大哥的名字可也在里头。嘿嘿,你们可猜得出,他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两人诧异地看向那一身玄衣的“胡非为”,但觉浪送风来,竹叶轻筛…… 额间一点尽绝色,姿色天然尽风流。一貌倾城,入画三分…… 如此风景如此人,“胡非为”三个字,果然是配不上他的。 “……想是,林击玉?”谢枫疏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地轻声。 梅重祀哈哈一笑,道:“正是林击玉!”波光流动,看向那人—— “林击玉。” 重复了三字含在口中,似含了一块冰一样,小心翼翼,字字轻柔。似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三个字含碎了…… (全文完) 分卷阅读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