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王》 分卷阅读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 《诡王》鼓手k99 文案: 变态精神病高智商攻装作正常人一步步将热血刑警吃干抹净的狗血故事~~~~~~~~ 肌肉受一脸懵逼:啥啥,和男人做能够治病? 腹黑攻一脸正经:是的,是的,包治百病,特别是缺爱的病 结果他用别人的身体治好了自己…… 内容标签: 强强 生子 都市情缘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曼天翔 ┃ 配角:沈南秋 ┃ 其它:犯罪,强强,腹黑,狂爱 第1章 热血刑警 一个月前 x市刑警大队 “天翔,你干嘛这么固执呢,这个案子已经破了,有必要节外生枝么?” “破了?你们怎么破的?你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严刑逼供上,让嫌疑人在纸上签字画押,这就叫破了?破案有这么容易,还需要这么多人组成专案小组、上头拨这么多资金、各个地方配合如此麻烦干什么?!” 吴队不断地朝他做着‘你冷静下来’的手势,尽量轻言细语地解释着:“天翔,话可不能乱说,咱们什么时候对犯人严刑逼供了?要不是证据确凿,无以抵赖,他会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么?” 面前身着灰色t恤、牛仔长裤的男子大约三十几岁,理了个干练的平头,人不算高大,却十分魁梧,浑身透着锐利老练的气息,那双透着些微戾气的鹰眼更是让人无法直视,据理力争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证据确凿?我怎么不觉得?案子分明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这么草率地结案不是草菅人命?!” 他每个用词都见血封喉,锋利到连刑警大队的一把手都有些无所适从,吴队虽然极力控制着气氛,苦口婆心地劝解,但对方依然雷打不动,就是那些成天在政府面前闹腾的上访者也没他这样持久强悍的毅力和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你听我说,案发现场除了他留下的痕迹,什么都没有,说明只有他到过那个房间,人不是他杀的是谁杀的呢?” “他到过那个房间,自然会留下痕迹,但不排除其他人也来过,但清理了痕迹,你为什么断定留下痕迹的人就是凶手?”曼天翔狠狠地盯着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放松。 吴队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不是他做的案,为什么案发后他就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这不是畏罪潜逃么?!” “他也说了,是去看朋友,这不过是巧合,你能把所有的巧合都作为判案的证据么?!” 那人彻底败了,不得不换个口气:“我不想跟你扯,天翔,你也知道,我们专案组这段时间有多么辛苦,哪天不是加班加点?上头下了命令,要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破案。我们做刑警的,工资有几个钱?案子破了,不仅能得到上级对咱们工作的肯定,还能增加老百姓对我们的信心,大家拿到奖金也能改善下伙食,可以放松几天与家人相处,一举多得。你如此较真又是何必?!” 叫曼天翔的刑警副队长叼着烟靠在桌边冷冷一笑:“没错,我们公安,命案必破。找到了真相,就能破,找不到,那就破不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响应这个口号完成上级规定的指标就去胡乱断案,你没杀人,我说你杀了人,你心里会怎么想?为了一群想早点完事的人那点奖金和名声,坐一辈子的牢,你甘愿么?!” 吴队忍无可忍,脸虎起来了:“姓曼的,我是正的,你是副的,谁听谁的?别蹬鼻子上脸!像你这种顽固不化、无事生非的人,你老婆怎么不和你离婚?!” 听到这话,曼天翔把烟一丢,走到他面前,也跟他横起来了:“你他妈很了不起?不过读了个刑侦硕士,就认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老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凭,是片警出身,但老子是一步一个台阶,凭真才实干走上来的,老子断的案子比你嫖的女人还多,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吴队面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手冲他一指,嘴上厉喝:“把枪拿出来!我要停你的职!” “放屁!”男人猛地回身,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扬起一片血雾:“我停你的职才对!去医院乖乖呆着!” “副队……” 像旋风一样出了门的曼天翔充耳不闻刑警队员小李热切的招呼声,直接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刑警大队。 局长办公室的门内不断传来咆哮声,每个从外面路过的人无不被那把极具穿透力的熊熊怒火所波及,夹着尾巴逃得远远的。 “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你算算,你都三十好几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上司,你怎么可以对他拳脚相向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 不用看也知道被训斥的人正低着头、缩着肩,像只小兔子一般在河东狮吼下簌簌发抖。别说局长的滔天气势,就凭那张扭曲的脸也能让人感觉到死神来了而痛不欲生、哀哀欲绝。 然而,若真有人敢推开那扇门,就会看见他们以为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把长官的骂声当做了悦耳的音乐,正优哉游哉地翘着腿,享受手中上好的碧螺春。 被如此轻视的局长不怒反笑,虽是疾言厉色但跟他平时耀武扬威的模样却是判若两人:“你把他打残了,跟和女人上床图一时痛快,最后却搞出了负担,有什么两样?” 曼天翔嘿嘿一笑:“我也想把他打得怀孕,可惜我的拳头没有这种功能,否则他已经怀上无数次,生孩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出现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 王局也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像老朋友一样搂住他的肩膀:“其实我也看不惯他自持清高的模样,要不是他爹在市里做官,就是再过十年,刑警队长这个职位也落不到他头上。” 他拿出一根中华递给对方,又抽出一根自己叼上:“有文化和有思想的人,我一向喜欢有思想的人,有背景和有本事的人,我一向喜欢有本事的人。刑警队要不是有你,还办得出什么事?” “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曼天翔从来不懂得谦虚,自然不知何为客气,“我厌恶他的办事风格,适合他这种风格的工作应该是国企,而不是刑侦。你应该让他滚出警队,这样我才能最好地发挥。” 王局咬着烟笑着说:“我丝毫不怀疑我让他滚出去后你能带给我的回报,不过这里是中国,所以说他不但不会滚出去,还会躺在高干病房里接受各位领导的慰问,并且会得到你的道歉,否则你将无限期地停职。” 曼天翔表情一凛,狠狠甩掉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臂,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鄙视他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无耻行径!” “我当然鄙视他。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 而且是发自内心。就像我骂你,永远只是表面。”王局站了起来,“我也想包庇你,但谁叫我是这体制当中的一员?正如人不是他杀的,可谁叫他在不利的时间和地点里出现?”他看着他,表情十分无奈,甚至有些哀痛,“别担心,我会帮你说话的。因为压力过大造成警员情绪失控,是常有的事。” “做□□还立牌坊,我到底是相信你的牌坊,还是相信你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将烟头一下按在烟灰缸上,抬起的眼中闪着可怕的精光。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局长轻轻扯开一抹笑,丝毫不见被质疑和针对的慌张,“但你要明白,我暗地帮衬你,绝对比明地支持你要好。光明正大和你做朋友的人只能做你一个人的朋友,而隐藏在对手阵营里的同党会带来更大的作用。你是想我明地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给你一些毫无意义的安慰,还是希望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让你早点驾驭这个被别人用来办家家酒的刑侦大队?” 曼天翔收起了蕴怒,显然被说服了。王局趁热打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扔在他面前:“我不能主宰你的命运,你自己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现在起,你什么都不用管了,去会会这个心理医生。这次你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你必须承担犯错的代价。我的上级要看到你完全治愈的证明。你要拿到这个心理医师所开的如假包换的证明书。否则你永远不用回来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好自为之。” 这样一个晴朗的下午,正是街角咖啡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西装革履的白领、潮流时尚的学生、精心打扮的情侣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或典雅、或高贵、或闲暇、或甜蜜的生活方式。他们沉醉于这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咖啡馆特有的氛围里。 尽管大家不都算同一个层次,但也不会相差太远,而在角落处的那张桌子,却坐着一个和众人格格不入的顾客。他穿着十分随意,发型没有任何的修饰,身强体壮,散发着一股蛮横之气,面无表情,面部神经彻底僵死。他孤独又孤傲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瞧不起周围的现实,更不愿融入这佯装品味的无聊圈子。整整一个下午,他喝一杯强迫服务员倒给他的白开水,不停地将袖子挽起、放下,挽起、放下,做这么一个无聊的游戏。 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几天前,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他的妻子打来的。他的妻子是个优秀的教师。成天给孩子们教授知识和道理。然而在这次通话里,她什么道理都没讲,只说了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他在想那个他从不削于共事的上司。他是那么无能,只作乐不办事,却反而比自己高一级。而且高出的这一级是如此地不可逾越。他越来越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也明白其实是他越来越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哪一个刑事案件不是人命关天?但是人们永远忙着铺就光彩和虚伪的表面。这让他难以容忍。王局能容忍,是因为他需要这份职位,而自己拼命容忍,只是为了让迷案水落石出。但是崇高并不能改变这种黑白颠倒的格局。越是在乎本质的人越是被表象所压制。 他并不需要心理医生,他唯一需要的就是——给这些人一个世界末日。 一阵剧烈的砰砰声打断了咖啡馆安静祥和的气氛。 服务员转过头,看见一个双眼发红怒气冲天的男人发疯一样地拍着桌子。人们向那人投去的目光,无不指责他毫无素质。 他们也许不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素质,他只要真相。被妻子背叛,又被同僚侮辱,因而出奇的愤怒,他在这里发泄,是因为他觉得,这里并没有人类的存在。存在的只是一抹抹没有志向及血性的空虚和摆设。 服务员走了过去,正要对他进行劝解,不料男人纠住他的衣领:“你知道这张名片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那是一双困兽的眼睛,如同鲨鱼正在寻找鲜血,服务员下意识地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训斥的话吞进嘴里,手乖乖向外一指:“出门,左转,走一百米……就到了。” 在去往心理诊所的途中,曼天翔拨通了诊所的座机电话,电话里传来一把甜美礼貌的女声:“你好,这里是xx诊所……” “不要废话。”男人打断这位唠叨的女士,“我只问一个问题,沈南秋是不是你们诊所最好的医师?” “我们这里有很多专业心理医师,他们全部具备心理师执照,并且获得xx之类的学位……” “不要废话,”他用警告的声调又询问了一次,“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犹豫了好半天,那人才说是。曼天翔将电话挂掉了。 到了诊所,他直接闯了进去。就像平日扫黄组闯进夜总会那样直接。 “等等,先生,你有没预约……”受到惊吓的前台小姐反应过来后踩着高跟鞋追了过去,“每个顾客都需要预约,否则我们不接诊的……” 这是个装修非常别致和考究的诊所,既不过于幽暗也不过于明亮,地板是米黄色,一种温暖的味道,它非常大,但绝没有一处显得唐突,以及让顾客觉得疏离的地方。 曼天翔视她为无物,在诊所里横冲直撞,他推开一间又一间私密小屋,毫不在意医师和病人的怨声载道。他就像一头寻找主人的公牛,寻找主人,是想把他当场顶死。 “你到底找谁?!”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前台小姐急得跳脚,“先生,这不是你的家,你不能这样……” 男人这才停下野蛮的搜寻,转过头告诉她:“我找沈南秋。” 在前台小姐的协助下,曼天翔终于见到了那个他认为根本没有资格能左右自己的人。 “沈医师,他……” 房里的人打断她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曼天翔轻蔑看了一眼那个心有不甘的女人,似乎在嘲笑她:你竟然天真地想向他告状? 前台小姐愤懑不满地离去,曼天翔并不急于进去,而是点上一根烟,在烟雾里冲那人说:“听说你们需要预约?”他摇着头,“太高端了……” “其他客人需要预约。你不需要。请进。” 他走进门内。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 这个男人长相十分英俊。这是一种内敛的英俊,并不张扬。内敛是一种深邃的魅力。他看上去不苟言笑,甚至有种禁欲的气息。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禁止欲望。就连佛也有欲望,尽管那是普度众生的欲望。他的穿着很随意,但又十分得体。他目光锐利,却是淡淡的无伤大雅的锐利。 曼天翔进去后,就挽起袖子,将口袋里的一叠钱扔在桌子上:“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他言简意赅,“你是首席医师,一定非常忙。给我开个我要的证明,这笔钱就归你了。它虽然不多,但节省了你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 时间。时间就是金钱。你愿意做这笔交易?” 沈南秋看着他,看了他半晌,才将修长的身子落到座位上:“你错了,我并不繁忙。我一直在等待。你见过哪个忙人能坐在这里,一直摆着等待的姿势?我在等你。在治愈你之前,我不接待别的病人。” 曼天翔笑了:“收下这笔钱,你将不用再等待我的到来。否则你将永远等待我的到来。” 坐在对面的人抿了抿嘴,看上去没有一丝被威胁的不悦:“你是警察,如果我给你一笔钱,要你徇私枉法,你会做吗?” 男人想也没想便拒绝:“当然不会。” “那么作为一个医生的道德和素质,我同样不会因为一笔钱而辱没我的职责。” 出来之后,曼天翔非常生气,真他妈不知好歹! 在他触目可及的范围之内,天天都有行贿的事发生,也同样有人贿赂他,因此行贿的艺术也了解七七八八,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搁浅了,是方法不对,还是钱不够多?他需要再斟酌一下。 身为警察没有枪,就像身为男人没有屌,那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他像不散的阴魂回到队里转悠,大家非常忙碌,又有一起分尸案发生了,他想帮忙,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这让他有种怀才不遇之感。郁闷之下,他去了趟银行,取出所有的存款。 事隔数天,沈南秋仍旧像之前那次耐心地等待着他。 他把装着十万块的袋子推到他的面前,他根本不心疼这些钱,尽管这些钱他存了很多年:“这些够吗?” 今天,这位心理医生穿了一件风衣,风衣上是灰色西装,不伦不类的搭配在他穿来却是恰如其分地好。这次,他却依然摇头。 “如果你想尽快回到岗位上,那就让我马上开始工作。这才是明智之举。不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去做一个跳梁小丑。” 曼天翔沉默了。他知道,他遇到了对手。 “我心理没有问题。”他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放缓了语气,“你若帮我这个忙,我永世难忘。” “你当然永世难忘。因为没解开的心魔会缠你一辈子。不光你永世难忘,我也永世难忘。因为我没有把你治好。” 刑警忽然抬起头。开始朝这个男人仔细打量。打量他浓浓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和高高的鼻梁。看不出有何特别,也看不出年龄多少。但是他矜持的神态和自然的淡漠却诠释着一种捉摸不透的异常。那就像是一团淡淡的雾,走进去却发现里面有很大一个迷宫。看似简单,却无路可走。 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这个人着实长得粗犷,身上却肌肉纠结,整体来看,会发现一种百分百男人的帅气。个子并不高,却丝毫不妨碍那种纯粹的雄性的味道。他看上去很野,但是他的杀戮必有原则。头发短短的,其间白发林立,想必经常为了工作而废寝忘食、通宵熬夜。 心机深沉的人固然恐怖,但一根筋的人同样可怕。沈南秋收回了目光,淡淡一笑。挑战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是真爱,哈哈哈,真爱,一个疯子对一个正直人的爱,直到最后,受也不知道攻到底是什么人,攻很厉害,而且受还给攻生了孩子,这四篇文的文风都是很带劲的那种,属于心头有东西需要迸发出来,可能和晋江写手们的风格不是很一样,不过可以看看 第2章 心理师的帮忙 其实曼天翔并不想开始。他觉得被别人问这问那看他陶醉于控制自己的样子是件非常愚蠢的事。 当然,他更不想承认,这个家伙也许会在不久之后令自己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好像有什么事。他非常感谢此时此刻突如其来的搅局。 “怎么了?”沈南秋看向来人。 “外面吵起来了,你最好去看看。” 沈南秋只得走了出去,曼天翔跟在他身后,他也想见识下这个如同宫殿一般的诊所有些什么把戏。 他们来到大厅,几个人正在口角。事情是这样的,在现阶段心理师是个比较前卫的行业,诊所的老板比较看好这个职业的前景,直接投资建立了这个行业的标杆,也就是他所在的这个大型诊所。他之前端详过那张名片,名片上罗列出了此诊所的优势。不仅人才济济,并且环境优雅,装潢高端,所有的东西都来自进口。就连放在桌子上的观赏品,也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等待的客人可以尽情玩味这些非同一般的物件。它们彰显着尊贵的同时也尊贵了顾客。 然而桌子上的小古董却不见了。准确地说,是失窃。前台怀疑是被坐在大厅那把意大利沙发上的客人所偷取。几人争论不休,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贼。 前台一脸愤怒兼之委屈。按她的说辞,中途并没人进来,也没人出去。来这里的人要么身价不菲,要么有着丰厚的家底。而她只是个小小的前台,拿什么去赔偿失踪的古董。她不愿为此买单,所以对这几个嫌疑人苦苦纠缠。 也许是出于职业病,曼天翔的目光很快对几个顾客的特征进行了辨识。坐在沙发左边的是个戴眼镜的男子,旁边是穿着旗袍的中年妇女,最边上那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他们性别不一样,年龄不一样,唯有气质相近。看上去都不市井。 男人正用自己掌握的数据进行分析,想找出藏匿其中的盗贼。沈南秋却对此漠不关心,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小陶,你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那只是个赝品。”说完回身就走,根本就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再这么耗下去。 回到房间,曼天翔笑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小偷是谁?” 沈南秋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那无关紧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对方反问。 沈南秋并不明地回答,只说:“等下,你就明白了。” “原来这个诊所徒有虚名,只是买些假货来撑门面罢了。” 心理医师慢悠悠地反驳道:“如果依靠假货来撑门面,你觉得门面撑得住吗?”他喝了口水,又说,“来这里的人,是为了解决问题。他们本身就具备问题。如果心理没有问题,你觉得他会去做不符合身份的事吗?” 曼天翔闭上了嘴,他在思考。 沈南秋没有打扰,而是选了一曲清澈淡雅的音乐进行播放。然后他把一个精致的烟灰缸推到男人的面前。又亲自倒了杯水摆在桌上。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吵闹声渐渐靠近,门随之打开了。那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挎着一个红色的小提包一进来就朝沈南秋质问:“你们这里的收费是我遇到最贵的一家,一个小时上百元,但我愿意支付,支付的前提是物有所值。可是你们竟然将一个赝品当作真品摆在外面当做幌子,把我们消费者当猴耍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 不是?我要求退钱。”她义正言辞。 沈南秋看向因为阻止不了这个泼妇而颇为幽怨自责的小陶:“把钱退给她。” 中年妇女拿到钱后离开了,他又吩咐小陶:“是她什么人在这进行咨询?” 小陶说:“是她丈夫。” “把给他丈夫看病的医生给我叫来。” 那个医师或许资历不浅,进来时一脸傲然,沈南秋直接告诉他:“你被解雇了。” 他大吃一惊,连忙用目光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南秋对他解释:“他丈夫并没有病。” “可能是,你怎么知道?” “有病的是她的妻子。她委托丈夫替她进行咨询。” “可是他丈夫说自己有病,还道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症状。” “其中有一项,就是偷窃癖。” 对方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我们诊所有规定,任何病人要进行咨询必须亲临。不能找人代替。”沈南秋用‘你不合格’的目光严厉地看着属下,“你连这个都分辨不清,又如何能胜任我要求这里的每个医师所要达到的等级?” 那个失败者离开之后,一直摸着下巴的曼天翔缓缓开口:“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中年妇女正是窃贼。沈医师道行不浅,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如果她是贼,你不该放她走。如果她是病人,你更不该放她走了。但是你什么都没做,是为什么呢?” “还有,桌子上的古董应该是真的,可你为什么说是假的?” 沈南秋挑了挑眉。他的眉毛很浓,浓得既萧杀又忧郁。而此时此刻,他给人的感觉也正是如此。“这个女人,她不正常,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谨遵自己的身份而行事。有的人有很高的学识,却有偷窥癖。有的人事业成功,却喜欢虐待妻子。有的人什么都不缺,却迷恋偷窃。” “没有谁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精神病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最受欢迎,那就是当人犯下杀人罪时。神经错乱的鉴定会帮助犯人逃脱罪责。放她走,是因为我不确定她是心理有问题,还是人品有问题。希望警官你不会介意。” 两人四目相对,曼天翔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最先移开了眼睛:“那你丢失的东西怎么办?” 沈南秋没开腔,他舒展开的身体慢慢躺在了椅子上。 “太好了,找到了,它在桌子下面躺着呢。难道我们真的误会人家了?”小陶欢欣雀跃,手中摆动着一个小小的佛像,冲进来报喜。 沈南秋会心一笑,像是不经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你可能永远无法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来责骂我居然放了个赝品,口口声声说我的诊所浪得虚名。不过谁叫,最怪诞的事物,不是千奇百怪、来历不明的古董,而是每个人都有的那颗人心?” 经过这件事,曼天翔对他刮目相看。他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露一手,轻而易举地侦破这个谜团,然而他却以自己的方式给他诠释了什么叫做度量和人心。所以当对方邀请他共进晚餐时,他没有拒绝。 沈南秋带他去了一家功夫面馆。大厅宽敞,热闹非凡。曼天翔一向对美食没什么研究,为了节省时间,他不是光顾馒头,就是狼吞泡面。之前他还怕男人会挑选高档场所,还好对方善解人意,选了个实惠又好吃的饭馆,他这才可以放开一点。 他不知道什么是功夫面,如今了解了才晓得这活堪称一绝。每张桌子有一个专门煮面条的锅,往里面随意添加小菜和浇卤就是。简单方便,想要什么味道就要什么味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有任何限定。 片刻,服务员将全套功夫面端上了桌,沈南秋下了一口面条和几片青菜,将口味调到微辣的方位,稍煮一会儿便捞起面条放进他的碗里:“你先尝尝,不要客气。” 曼天翔是饿慌了。平时吃得不好,但是吃得很多,就像头猪一样。他把那袋钱随意地丢在地上,就开始大快朵颐,毫不注意自己的吃相,也不管对方跟不跟上自己的节奏,往嘴里塞得不亦乐乎,管他多烫。 沈南秋这个人有个神奇之处,他似乎接受任何观念任何事物,惊讶的神情即使有,也从不外露。他说话又慢又轻,但是谁也不能忽视他话里的韵味和分量。他不需要做出多大的气势,本身就有种宠辱不惊、清冷寡淡的气质。无形中,将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正如他想早点进入正轨,和他谈治疗的事,后面却反过来只字不提,只是问:“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曼天翔一边大口吃面,一边敷衍似地回应:“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我能不能见识见识?” 曼天翔抬起头,擦了擦嘴,点起一根劣质烟。他对物质生活没什么要求,能让他觉得更上一层楼的只有案件一次又一次的告破。 “人家没有杀人,却要被冠以杀人的罪名。我只是想搞清事实。却有无数只阻扰的手在我眼前挥来挥去。” “那他到底杀人没有?其实你也并不确定。” 刑警忽然正色:“我的确无法确定。但是他说没有。然而迫于刑讯,只能签字画押。他放弃了自己,我却还没有放弃他。” 沈南秋替自己挑了一碗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吃饭的动作很好看。彰显着良好的教养。但是说他是多么多么体面的人又不能完整地看出来。 “这个人没有文化,没有背景,不懂人情,不懂法律。他不懂自己有没有触犯法律,更不懂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不知不觉,曼天翔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似乎想从对方那里证实自己,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倾述。 “要不要啤酒?” “不要。” “你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会不喝酒?”沈南秋还是叫了一瓶,“一个正常的人,有自己的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比如你,你可以试想一下,当你杀了人,你会是什么感觉?” “你会非常害怕。会感到一切都变了。有个成语叫做贼心虚,只要不是惯犯,凡是杀了人的,都会极度心虚,感到极度不安。这个人没有文化,是农村的吧,那他应该相信迷信。我觉得你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确定他到底有没杀人,到底是不是无辜的。试探一个人的心,有很多方法。我认为你能够做到。” 曼天翔握着酒瓶,有些防备又暗暗期待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沈南秋从他手中拿过啤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我有个病人,他是个优秀的律师。他只为好人打官司。但是有一次,公检法认为他的当事人有错。他极力辩解,自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一败涂地。他的当事人被判了不该有的重刑。从此以后,他的心就失衡了。他发现自己无法伸张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 正义,他所做的事很多时候不得不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驰。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个人,确实是无辜的,我可以为你提供免费的律师。我不是警察,正义感没那么直接。但我也不纵容有人胡作非为、颠倒黑白。我知道一个农民请不起律师,即使请得起也没那个意识。但是咱们可以证明一件事。这就足够。你觉得?” “可是……”曼天翔想到了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红,“我已经停职了。恐怕无法再接触案件。” 沈南秋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可以委托熟人去办。” “对了,你能否详细地给我讲解一下犯罪现场的情况?” 刑警点了点头,面还没吃完,就迫不及待地讲起来了。筷子和碗成为了重建现场的工具。沈南秋从头到尾都听得极为认真,还时不时提出疑问。 吴队正躺在病床上一边抽雪茄,一边看电视,从受伤到现在一直是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直到他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 “他翻供了,不承认杀人,怎么办?!” “怎么办?给我往死里打!” “不能打了,今天有个人找我,说是那家伙请来的辩护律师……” “……” 十五个小时之前 x抬起头,看向这个悄然无声来到自己面前的刑警。 这段时间,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皆受尽摧残,致使他那双眸子晦暗到极点。 “知道吗,什么在等着你?死刑。” “我知道……” “因为你杀了人。” “我的确……杀了。” “但并没有直接证据。你本来逃过一劫。” “人是我杀的,你们放过我吧……”x开始哭泣,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为了逃脱这点皮肉之苦,你出卖了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你……什么意思?” “你并没杀人,不是吗?” “你们说我杀了人,现在你们又说我没杀人,你们到底要怎样?” “是他们说你杀了人,是我说你没杀人。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类的人。你不要胡乱归类。” “……” “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女儿,你真的忍心丢下她们?” “那能怎么办?我已经承认了!” “你可以承认,但你也可以否认。只要你抵死不认,就有一线曙光。我愿意给你这线曙光,但是首先你得有活着的欲望。” “我如果反悔,没人会相信!” “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他们打你,把你打怕了,打蒙了。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确定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你不但可以重见天日,甚至还能讨回公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x浑身颤抖着,射出期待的目光。 “当然,如果你替真正的杀人犯顶了罪,那不仅愚蠢,更是为虎作伥!” “那……我没有杀人。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承认的!” “很好。” “现在我想确定一下,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杀人吗?” “我发誓没有。” “你知道吗?死者最后看到的人会在死者的瞳孔里永远定格。她的冤魂会跟着凶手一生一世,直到将他折磨致死。比起那样,还不如被枪毙了好。难道不是?” x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重新抬起头,眼里一片坚定和清澈:“我没有杀她。真的。” “小李?”接到电话时曼天翔正在啃包子,“怎么样?” 那边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他的确没有杀人。” “很好。”刑警非常兴奋,不住搓着手好似准备大干一场。“谢谢你的帮忙。” “这不算什么事。大哥,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警队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崇敬的人。你果敢、正直,铁面无私,敢于直言。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精神和理念。我打心眼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听见这话,曼天翔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百感交集。既然有数不清的人咒骂雷锋是傻子,自然也有数不清人对他真心崇敬。人在做,天在看。有因,必有果。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立刻给沈南秋拨了个电话。他们的计划即将开始。 “我的朋友会马上赶往看守所,进行阅卷,你等我的好消息。”男人拿着电话,走到了卧室,打开衣柜,柜里挂着一款非常正式的西装,“一旦有律师介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律师会争取更多的时间供我们回旋。” 在镜子站了会儿,他来到卫生间,卫生间有个抽屉,抽屉里躺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他在非常时刻才会用到的物品。 “我知道你想尽快回去处理那桩碎尸案,相信我,‘回家’的日子已经不远。你以后不用再去揍那个家伙,因为他自己给了自己最重的一拳。” 挂上电话,他做了一些事,才拿来公事包,细细检查里面会用到的文件。十分钟后,他走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律师不是谁都能做的,他得有比□□还要擅长交际的本事。 他得比街头上的烂货和混混还要难缠,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刑警,必须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罪犯。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律师,必须先要成一个难缠的贱人。 陈律师驱车前往案发地的公安机关,向办案人提交委托手续,并要求会见。刑侦大队接待他的人员拒绝接受其委托手续,对这个长着络腮胡、颊上有痣的男人微微一笑:“对不起,先生,办案人员不在,请改日再来。” 侦查阶段要想见当事人一面难如登天,不过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世上只有不敢想的事,没有办不到的事。陈律师也不急,拿出一份报纸,一瓶水,便坐在那里。似乎要一直等待下去。 “办案刑警出差了,可能要下周才回来。”那人看他这副架势,赶快走了过来详细告知。 “那我能见见你们队长吗?” “队长正在住院。” “哪家医院?正好我可以去看看他。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可以交个朋友嘛。” “他执行任务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此时吴队打了个喷嚏,不由咒骂:是哪个混蛋在诅咒老子,他妈的!) “看来只有麻烦你帮我收好这份委托书了。谢谢。我会为他祷告的。” 目的达到,陈律师走出大门,掏出手帕掩住嘴角讽刺的笑意:他迟早都会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不知他有没有料到? 第3章 你一周能做几次? 虽然侦查机关一再推脱,陈律师丝毫没做出让步。以法律规定苦苦相逼。 吴队再没心情躺在高干病房里享受他的特殊待遇,手下老是向他报告,说是有个律师求见,随便怎么赶都赶不走。就像粘在马路上的口香糖似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 的。 他没有办法,只有亲自出面,以各种借口搪塞,又是利诱又是威胁,可对方仍旧执意要见嫌疑犯一面。 那家伙已经打成了半残。这副模样怎能被外人看见?无奈之下,他只有向副局长求助。而这个律师舌绽莲花,满面笑容,实在不能将他像软柿子那样搓圆捏扁。副局长也逃不掉败下阵来的命运。 “哦,叫他到我这里来,我倒要看看把你们逼上绝路的是哪路神仙。”王局接到电话后,颇感兴趣,从来都只有属下为上司排忧解难,他还是第一次碰见上司为属下鞠躬尽瘁的。不过他很快就后悔图这个新鲜。 “公安部的专家来了吗?侦破工作有什么进展?” 王局手里夹着烧了一半的烟,目光审视着这个一进门就像前来审查的纪委那样神气活现的高大律师。 “还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x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如果再找不到作案工具和直接证明,这个案子就不好办了啊。” “我们正在努力。”一个正中红心,一个滴水不漏,各自虎视眈眈、胸有成竹地守着自己的阵地。 “这么长的时间,x的身体恐怕已经承受不住了。再关押下去,就不怕出事?” “我们有请大夫注意他的身体健康。”局长笑了笑,“大家也只是为了破案,现在出了人命,谁愿意再出一条人命。你放心好了。” “办案的程序必须符合法律规定,如果违反了规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啊,我和局长一见如故,才坦承相告,与其物得其反,不如把人先放出来,让他休养休养。” 局长又呵呵一笑:“他的身体底子的确不是很好。我也不想他再受什么损伤。你知道,做刑警不容易,工作累,工资又低,案子破不了,大家都焦急啊。难免……” 陈律师凑了过来:“我都明白。我也给家属谈过,他们都非常理解。只要x还活着,他们就知足了。瞧,咱们中国的农民是多么的朴实啊。这样的人,你忍心辜负吗?” 其实王局非常清楚,他们没有理由再扣着人不放。陈律师也十分明白,对方不放人的原因就是怕遭到投诉。影响恶劣,而且饭碗不保。只要彼此达成协议,就会顺利成交。 曼天翔知道人放出来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不知道,律师的力量可以如此强大。现在随波逐流的律师太多太多了,简直就像街头的流浪狗一样,毫无价值、多如牛毛。 “那接下来……” 沈南秋回道:“进行伤情鉴定,陈律师要控告他们滥用私刑。” “陈律师岂不是出尔反尔?他答应过王局……”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低沉:“你不要小看虚伪和谎言。虚伪是种厉害的手段。虚伪会害人,但虚伪也会救人。” 当吴队知道自己被告上法庭时,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能让对方把人保出去,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愤怒至极,开始口不择言:“这种人也配当局长,未免太嫩!刑讯逼供一旦暴露,他难道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那个姓陈的本来答应了息事宁人,只是没想到他说话不算数。” “操!”男人没命地抓着头发,“那就把人再抓回来,就说已经找到了证据,这是唯一能拯救咱们的方法!” “吴队,你说你要伪造证据?我有没有听错?” “我没有伪造证据,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这才一锤定音,你他妈听不懂么?” “你先消消火气,我接个电话。” 五分钟过去了,那边没有说话。 十分钟过去了,对方电话还没接完。 “你到底要接多久?”有什么人比他这个队长更重要?被无视的男人极度不爽,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对不起,吴队……” “怎么了?” “我们没法伪造证据……” “为何?” “因为刚才有人通知我,真正的杀人犯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自首。” “什么?!!不要挂,给我说清楚!” “抱歉,我无需再对你说什么。就在刚才,你被革职了。” “……”男人就像失了七魂六魄,软软摊倒在床上。正如陈律师所言那样,身受重伤,不省人事了。 “犯人已经抓到了!”曼天翔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向那人传达了喜讯,“姓吴的完了!哈哈,对了,今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咱们去吃火锅!” 电话里传来阵阵愉悦的低笑:“我不吃辣的。” “咱们可以点鸳鸯锅。清汤归你,红汤归我!” “鸳鸯……”沈南秋喃喃着,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好啊,那就点鸳鸯。” “是鸳鸯锅……” “嗯,是的。” “六点半我来接你,诊所等我。” 这天晚上,曼天翔豪气十足,竟然独自干了八瓶啤酒。 想喝就抱着酒瓶喝,想尿就跑到不远处的墙角尿了。沈南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边有厕所。” “我讨厌厕所。”男人说着,遂仰起头,一瓶全倒进喉咙里了。“我们应该把陈律师请来,他才是功臣。” “我也想。”沈南秋夹着锅里的素菜,“不过他病又犯了。” 曼天翔忍俊不已:“我倒想看看他犯病的模样,一定很好笑,说说。” “不说了。说了倒胃口。” “说嘛。” “比如把袜子当做避孕套,把大便当做面膜……” 刑警同志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被喷了一身的沈南秋,竟然没有皱一下眉头。 “抱歉,我帮你擦擦……”结果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扑在了男人怀里,他神经粗大,不觉尴尬,只是大大咧咧地笑着,“人老了,酒量差了,你不会笑我吧。” 那人抓住他用纸巾胡乱擦着啤酒泡沫的手臂,轻声说:“不会。” 曼天翔突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善解人意。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知己。 这是他进行刑侦工作这么多年来,精神如此抖擞,穿戴如此整齐。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那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位置,谁也不能窥视。 “进来。”王局的声音在他敲门之后响起。 曼天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挺直了脊梁,像进行阅兵仪式那样,煞有介事地踱了进去。 “局长居然也会被人摆了一道。”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话说,这是两人见面时特有的友谊。 局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你应该知道鲤鱼跳龙门的典故。龙门不让它跳,它永远都跳不上去。” “高,实在是高!你不就是想让我翘个大拇指给你看看吗?”男人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 根叼在嘴里低头点火,“那□□的终于滚蛋了。但是这件事会连累你吗?” “我比他站得更高。泼污水的岂有这么大的力道,把水泼到天上去了?” “好,你屌。” “哈哈哈……”两人同时捧腹大笑,很快就凑一堆去了,好不热乎,就像父子一样。 “你来做什么?”笑完了,局长肃色,“我以为你是来报答我的。” “报答你之前,你得先报答我。”曼天翔低头吸烟,却毫不含糊地说,“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别以为姓吴的垮了,那个位置就非你莫属。”王局紧紧地盯着他,“你把中国的官场想得太简单了。” “谁比我经验更丰富?谁有我敢作敢当?谁他妈,有那个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刑警不依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像一只要吃人的老虎。 对方不怒反笑:“你还是那么狂啊,天翔。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过,如果狂能够解决问题,梁山好汉也不会全军覆没了。” 曼天翔脸色不善,在旁边抽着闷烟。 “别这样,”王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位置空出来之后,有多少人垂涎欲滴?要不是我挡着,最终人选早就尘埃落定。我在上级面前提了你的名字……” “他什么反应?”男人立刻转过头问。 “善于打官腔的人会是什么反应?”见他皱起眉,王局又说了句,“不过我看来,还是有希望。你能力很出色,但你性格太火爆。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希望需要每日每夜运转的刑警队出什么乱子。如果能得到心理师的担保,你绝对稳坐,”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位置。不要再拖延了,现在就去搞定这件事。” 曼天翔摔门而去,局长才坐下来好好喝了口茶。他当然愿意帮忙,别人想当刑警队长,不过是把这个职位当做一个跳板,而他不求名利,不求权势,只是想更方便地尽心尽责。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不过在中国,永远都是安全第一。曼天翔对他们来说,是枚危险因子,当然得做出最全面的考虑。 沈南秋正在办公室喝咖啡,一个人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不是要治疗吗?现在就开始。” 嘴里含着咖啡,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沈南秋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这么急吗?” “十年前一桩大学分尸案,至今未破。没有我,是不行的。我得尽快回去!”曼天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焦头烂额。 “先听听音乐吧。” 不料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够了!每天我到你这里按时报到,每天你都让我听音乐,聊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处?我说兄弟,能不能实在点?你要我怎么做,尽管说!” 沈南秋吸了口气,组织了下措辞才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把这事一直放在心上的。而且早就设计了一套疗法。用时最短、疗效最好、一针见血。但是……” “我不要听但是,”对方态度强硬,“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按照你所认为的做。不管什么方式我都承受得了,你放心。” “我们先一起吃个晚饭,再聊这事,行么?”心理医师双手扣在胸前,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说道。 这一次光顾的竟然是一家西餐厅。 沈南秋替他点了七分熟的牛排,等牛排上桌,才张嘴说:“你和妻子离婚了?” “是的。” “是不是觉得很痛苦?” 曼天翔正准备去叉牛肉,但半途放弃了:“多年的结发妻子离开了,谁不痛苦?我平时太忙了。我以为她会理解。她会照顾自己。” “其实离婚跟理解和包容并无关系,她只是不爱你了。” 刑警抿着嘴,身体瞬间石化。 “不爱你的原因,是因为她出轨了。而出轨的原因,是你满足不了她。心理上和生理上,你一样也满足不了。” 曼天翔狠狠把叉子拍向餐桌:“你什么意思?你说她出轨,有什么证据?!我警告你,你他妈不要胡乱猜测!” “你们做过吗?” “这关你屁事?!” “一周做几次?” “你妈的——” 周围的人全部转过头望向那个拍案而起几乎要向同伴拔刀相向的壮硕男子。 “你还想不想尽快回去研究你的分尸案了?” 气得鼓起脸颊的男子强压着飓风过境般的怒气坐回了那个狭隘的位置。 “一周两次。” “你撒谎!”心理医师毫不松懈,步步紧逼。 “一个月两次。” “是吗?我深表怀疑。” “半年两次,这下你总满意了吧?!”高分贝的音量几乎将天花板震落下去。 “恐怕那两次都是摸黑胡乱进去动几下就完事了吧。” “老子受不了了!太过分了!” 曼天翔把整盘牛排重重摔在地上,坐在对面的人却面不改色:“你必须去做个体检,三天后把体检报告交到我手里,否则你不用再来了。” 心理师对他那方面的质疑让他男性的尊严很受伤,尽管在餐馆极尽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还是觉得难以抚平心里那股怒气。 回到家也得不到任何的安慰,乱七八糟人去楼空的房间反而更添失落和怨怼。他知道自己并非完全是因为沈南秋的无礼而生气,令他痛苦焦躁的其实是这段已经结束却给他留下深深伤痕的婚姻。 不管如何烦恼都没有用处,他爱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他的职业生涯也由不得自己掌控。他还得回到心理咨询所。 不过这次去,沈南秋一直在办公桌后面忙碌,见他两手空空,一句话也没有说。 面对男人冷淡的神色,曼天翔有些无所适从,但他依然坚定自己的立场,希望能动摇对方可笑的要求:“我认为心理师的职责是改善病人心理上的困境,而不是拿病人生理上的问题做研究。” 沈南秋头也没抬就把他打发了:“身体是心灵的桥梁,连肉体的和谐都达不到,又如何谈论心灵相通?” 当他知道要改变对方的想法就像要妻子回到身边一样难如登天,便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就在离开诊所的时候,小李打来电话,告诉他这起分尸案如何让队里的人一筹莫展,希望他能尽快回去,主持大局。眼看积案越来越多,自己却碌碌无为,爱莫能助。当即便去了医院,他必须立刻攻克心理师设下的难关。 拿到体检报告后,便在心理师回家的路上等待。黄昏无比黯然,霓虹早早地闪烁成一片。他站在路边,看着这个荒凉而麻木的世界。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小青年向他靠了过来,他以为是问路的,却不料对方用好色的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翘起嘴角冲他吹了声口哨:“好大的□□!” 曼天翔困惑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8 了很久,也没意识到对方嘴中的□□说的正是他敞开的衣襟下那鼓鼓的胸肌,直到青年凑到耳边问他多少钱一夜,他才陡然明白过来这家伙是万恶的同性恋。当他准备挥舞双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后悔从娘胎出来时,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身:“不好意思,他有伴了。” 青年瞪视着这个高大优雅的男人,发现自己并没有竞争的资本,只得冲地上狠狠唾了一口:“算你小子好福气!” “与其浪费时间打架,不如跟我一起去买菜。”沈南秋用手盖下他握紧的拳头,递给他一个菜篮,并对他为何遇到这种事做出了解释,“你站的这个位置背后是家同性恋酒吧,以后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 到家后,主人给他泡了杯茶,然后围上围腰去了厨房,一阵忙碌之后端上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辣子鸡,还摆上了一瓶啤酒。 曼天翔没打算来蹭饭,他已经习惯独自消受档次仅仅适合于果脯的食物。面对如此丰盛的餐桌,反而有些忌惮,他很久都没有尝过这样平和的温暖。 “你会做饭?” “恰好相反,我对做饭一窍不通。不过家里有本食谱。希望我做的菜不会太烂。” 显然桌上的佳肴大多数都是按客人的口味做的,再客气难免显得做作,曼天翔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了。他总是容易饿。很饿很饿。几乎狼吞虎咽地将美味扫荡一空。沈南秋看着他粗暴的吃相,淡淡笑着。 “最近发生了一起分尸案,被剁成一块一块面目全非的尸体装在三个黑色口袋里丢在不同的地点,两只手的手指不翼而飞。现在已经确定了受害人。” “既然确定了尸源就好办了,可以调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从而找到突破点。”在吃饭的时候描绘如此血腥的画面寻常人一定会大皱其眉,沈南秋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反而对他提及的事倍感兴趣,和他探讨得热火朝天。 “受害人和她的朋友关系和谐,和她的丈夫也生活美满,查了很久,也没找出可能有作案动机的人,因此陷入了僵局。”曼天翔将这个案件说出来的目的,是希望对方能够了解自己的苦衷,和破案的急切心理,但是当打开话匣子之后,又成了另外一种意味,那便是属于志同道合者的深度交流,这让他深深着迷。 他或许不需要知己,但并不代表他不需要一个能够准确分析案情给予他灵感的同伴,他不是作家,可他同样需要醍醐灌顶,需要有人做出提醒将他赶出任何让案子停滞不前的盲区。而沈南秋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是如何判断她和朋友和平相处,和丈夫恩爱有加的?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没有撒谎?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哪个陌生人会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既然能做出将受害者杀死并分尸的残忍行径,犯人肯定与受害者有所关联。” 曼天翔认真听完,答道:“受害者与她的朋友没有债务关系,也没有实质性的利益矛盾,至于她的丈夫,我们也向周围的邻居查访过,并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因为各自的门都经常关着,彼此并无太多交集。我们之所以确认那个男的没有撒谎,是因为受害人家中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把玫瑰。两个人结婚八年,还能有赠送玫瑰这种浪漫的事,说明婚姻关系并不岌岌可危。” 第4章 性疗法 沈南秋并没急着说出见解。而是专心用餐。吃完饭,洗完碗,便带他参观了整个住处。这是个简陋的三室一厅,清水房,在合适的位置放着必要的家具,仅此而已。卧室里简洁得只有衣柜和床,但是到处都打理得十分干净。另外一个房间,更是空旷,除了窗户以外的三面墙上皆靠着高大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房间中央,是一家钢琴,钢琴旁边,摆着把大提琴。它们看上去十分昂贵,花费的金钱应该足够将这里装饰一新。曼天翔瞠目结舌,他没想到男人竟然如此有品位,他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装模作样顶多有些学识的以骗钱糊口的江湖医生。 “能拉一曲听听?”这种时候,他无意中展示了人类附庸风雅的劣根性,其实他对音乐狗屁不通,经营刑侦以外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男人倒很大方,坐下来拉了一曲。音律轻柔,沉沉地徘徊在两人之间,才吃饱喝足的曼天翔尽管是个老大粗也忍不住微微沉醉了。他真的太配这个乐器了,他只是觉得。坐在那里,英俊温润,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了。 “我要你办的事,你办了吗?”曲毕,沈南秋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睛。 曼天翔早就想切入正题,然而对方主动开门见山,反而有些怯场,因为他一直抱着对方无法容忍的一心想蒙混过关的态度。 “办了。”他拿出体检报告,装作很有信心地交到那双手上。 沈南秋没有接:“你知道我要具体哪方面的报告。别拿这个糊弄我。” 那人急了:“我真的没有问题,”说着他干了一生中最愚蠢的事,那就是情急之下解开腰带,拉开拉链,“不信你可以亲自检验!” 其实他在刑侦上是一把好手,有着无人能及的精明,但是在其他地方,简直就是蠢的一逼,蠢起来连世上真正的蠢货也无法恭维、望尘莫及。 沈南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被他直截了当的举动吓得吐血,只是礼貌性地探头看了看:“我不是女人,怎么检验?” 曼天翔是真的想拿到那一纸证明,其余别无他求,他认为没有什么比这个方法更简单、更节约时间,他完全没有多想:“我可以……把你想成女人。” “哦?”呆了半晌,沈南秋才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但绝对没有揶揄的意味。出于最基本的道义,他不能去伤害尝试克服困难而做出异常举动的病患。 “那好吧。”他去洗了手,才转了回来,用手……曼天翔则闭上了眼,幻想给予他美妙刺激的是自己的妻子,那个他又恨又爱总是念念不舍的女人。 在进行试验的过程中,沈南秋给与了他足够的体谅和尊重,每一个动作都杜绝猥亵,让他安全感十足。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在弄了一阵之后,手忽然伸进了…… 吴漫天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震怒地质问:“你干什么?!” 男人神色变得冷峻,似乎摸到了什么,更加地不肯罢手:“我看你老是夹着腿,就进行了深度探索。”那口气像是老师跟学生讲课。 曼天翔满脸通红,突然间剧烈挣扎起来,而那人早有防范,在第一时间制住他将他压在墙上:“你害怕了吗?” 惊惧之下,曼天翔浑身都在颤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早就知道?” 沈南秋的脸上是一片冷漠之色:“一个人不愿去医院,总有个原因,也许是试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9 图掩藏什么。你这个年龄正如狼似虎,和妻子的性生活却屈指可数,证明你们之间横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曼天翔受辱地低吼。 “那天你离开后,我在沙发上发现一小团血渍,拿去检验后,发现是——经血。”对方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问,这个证据难道还不够? “……” 曼天翔只能投降了,再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只能丑态百出,他咽了咽口水,勉强出声:“这又如何?管你什么事?把你的手给我拿出去,听见没有?!” 沈南秋却彻底无视他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你有没有这样爱抚过你的妻子?” 曼天翔心下一片凌乱,而沈南秋最高明的是,他探得了秘密,却没有对这个秘密进行评价,或者用这个秘密来满足那不该有的好奇心。他在研究的要对方表明的是另外一件事,言归正传到他和他妻子离异的根本原因,丝毫不曾越距。对掌心里受惊的猎物产生了极好的安抚和麻痹。 “你敢那样做,我绝对和你拼命!你搞清楚,老子不是女人!” 沈南秋却义正言辞地反驳:“不是女人?我告诉你,不要小看女人!现在的女人比男人强无数倍!光是生育这一项男人就望尘莫及。没有女人,就没有男人,没有整个人类!” 沈南秋的气场在这一刻彻底压住他的气势,气势如何跟气场相比?曼天翔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犹如上帝般的男人。沈南秋定定地看着他,然后…… 曼天翔欲哭无泪…… “如果你能做到尽善尽美,你妻子不难感到满足。”心理师最后做出了总结,考虑到他是第一次,并未需索无度。 刚刚起身,就听见一声脆响,转过的脖子上横着一片锋利的玻璃,男人的眼睛血红血红,而且情绪激动:“你是同性恋?!” 被死亡威胁的男人淡淡摇头。 玻璃深入肌肤,割破皮肤,放出一缕鲜血:“你撒谎!” 沈南秋面容沉静,仿佛并不认为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从容不迫地说:“这只是一次治疗。” “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手持利器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怒吼,“他妈的!是不是所有来治疗的人都被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侮辱过?!” 沈南秋厌倦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这么认为,那就杀了我。如果不想留下任何不利于你的证据,建议把我进行分尸。分尸可以掩盖一切。” 曼天翔愣住了。他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分尸是为了掩饰。他的脑子一下就转到那个棘手的案件去了。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心理师徐徐开口,“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那些都是片面的判断。为什么那把玫瑰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出现在那个女人被杀的时刻?” 说完,闭上了嘴。他脸色苍白。好像很累。而曼天翔丢掉了手中的玻璃,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进行整理,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在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东西,那是某种兴奋剂。这便是男人一派虚弱的原因,也充分印证了他的话语—— 他不是同性恋。 这只是一次治疗,而已。 x同志酒吧 小小的酒吧内,散布着成双成对的男人,他们正专注地互相调情。 调酒师调着酒,音乐师弹着琴。场下搂着的,亲着的,摸着的,都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个黄发小青年走了进来,看见这么多帅哥,不禁心潮澎湃,装酷地甩了甩头。 调酒师放下酒,对这位熟客说:“怎么现在才来,你男朋友在等你呢。” 青年惊讶地扭过头,看见一抹宽阔的肩膀和魁梧的身影。男人背对他而坐,缓缓扭过头,那双眼,射出的冷光足以洞穿铜墙铁壁。 紧接着,全场出现惊恐的骚乱,有的人站了起来,有的人奔跑着,但谁也不敢朝正发生着血腥事件的酒吧中心靠近。 看着躺在地上被揍得体无完肤、血流满面的人,曼天翔甩了甩滴着血的拳头,缓缓直起身,从那堆臭肉上慢慢移开冷酷的眼神,大阔步地离开了。 “哇,你男友好生猛,好可怕!” “叫你不守基道、水性杨花,这下安逸了吧?” “是啊,他还不能满足你吗?你胃口不小啊!” 过了半晌,大家才围过来,幸灾乐祸地,纷纷朝抽搐的青年打趣…… 从酒吧出来,电话响了。曼天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分尸案已经告破。小李非常高兴,赞不绝口他的断案能力。 曼天翔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喜悦之情。只能说这个消息,稍稍平复了徘徊在心上那股被男人睡了的怒气。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去揍那个道貌岸然的医师,因此只有去找那个曾冒犯过自己的青年练拳。他不是女人,不能去告他□□,哪怕只是有这个念头,也会显得自己无比的低级。所以他选择了发泄。 最郁闷地是,他还得回到心理诊所,有些事情必须了结。 沈南秋还是挺厚道的,见他进来,就把他需要的东西推了过去。 男人有点诧异。他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刁难自己,没想到这次如此识趣,干脆得他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心虚。 不管怎么说,两人才发生了关系,再度相见,还是有些尴尬的。曼天翔一直偏着头,尽量避免与他四目相对。他抓起证明书,头也不回,就往门外走:“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沈南秋也看出他对自己有很深的抵触情绪,但并没试图说出缓和彼此隔阂的话语,只道了声:“随便。” 可谓段位高极。 曼天翔更没有面子了,突然他转了回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似箭,射向桌后那个稳坐泰山的家伙:“这张证明,是不是代表我治愈了?” 那人停下喝水的动作:“难道你还不承认在床事上的疏忽?以及它所导致的无可挽回的结果?” 其实刑警的内心也很清楚,□□方面,他的确不合格。因为他不愿妻子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每次都草草了事。 “我说了,你不信,我只有那么做。不然你怎么才能明白呢?” 如此道来,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便显得更加地无可指摘了。想想,面对一个不谙世事、并且对插入深感排斥的双性处子,都能让他得到销魂的快感,说明事在人为,有没有用心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这个,曼天翔就自愧不如。 他老脸一红,默默无语地,朝门转了过去。身后的人将他叫住:“‘性疗法’一直颇受争议,任何人都对此怀有疑虑和偏见,表示难以接受和理解。就像几个世纪之前,外科手术跟杀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为了完成目标、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0 达成使命,我们不得不挑战权威、颠覆传统,逆流而行。”他并不急于把话说完,而是观察着他的反应,认为他听得进去,才继续,“你只是治愈了,但还没有痊愈。但我还是把证明给你了。想要彻底痊愈,必须得有超于常人的勇气,不知你是否有那个勇气?” 曼天翔回到了警队,被任命为刑警队长那一刻时,他的脸上只有庄严,没有笑意。因为谁也不了解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东西,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就职后的第一件事,他便去审讯了落网的犯人,原来八年的婚姻,早就支离破碎,那天一怒之下,丈夫掐死了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她承受了无数次家暴,忍气吞声,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既定的厄运。 当醒悟过来,男人才慌了神,因为尸体上布满了暴力的痕迹,姑且不论在抓扯下指甲里留下的血液组织,光是这一点,警察就能推断出凶手的身份,自己有最大的嫌疑。还好她极爱面子,对婚姻的不幸始终守口如瓶。他想,不如将计就计,把人分尸,再切去手指,让证据荡然无存。然后买来一把玫瑰,插在了花瓶里。做了各种掩饰。然而障眼法并没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反而让他白白多煎熬了些时日。 “多亏了你的提醒,咱们才看穿他的诡计,队长,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曼天翔避而不答:“都是你的功劳,跟我没有关系。我很欣慰,短短的时间,你就有这么大的进步。” 得到了自己最崇拜的人的夸奖,小李摸着头憨憨地笑。 小李帮了不少忙,礼尚往来,这个功劳当然要算到他头上。再说,案子能成功告破,真正该感谢的人是沈南秋。他的洞悉力非常强。如果他来干这一行,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爬得比自己还高。可恶的是,他偏偏要干心理医生这种连狗屁性疗法都能想得出的勾当。 第5章 和男人做真能治病? “请你不要再打电话、发短信给我了,不要再骚扰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小芳,你听我说……” 可电话还是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曼天翔十分挫败,手不住地捶着头,就算不听他解释,让他说一声抱歉也好。可女人伤了心,就像覆水难收,说什么都无用。他只是不甘,凭心而论,三年婚姻,自己并没犯什么大错。 就在他最痛苦不堪的时候,公安接到一起强~奸案。正要着手处理,王局就找他麻烦来了。 两人见面,局长就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你是国家干部,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作风?!” 曼天翔一头雾水:“怎么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那个蒋杏芳究竟是什么样的尤物,你非要把她拽回不可?你知不知道她闹到哪里去了?她说你至从离婚之后就不停地骚扰她,连她晾在外面的内裤都被你偷干净了!你能长点出息吗?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整个局子都知道了,影响太恶劣了!领导打电话问我,你去看心理医生,怎么越看越变态了,这样的刑警队长还能够起带头作用吗?别他妈把队员全教坏了,你叫我怎么回答?!” “怎么可能……我就只是给她打了几个电话……”简直是啼笑皆非,他堂堂男子汉,怎么会去干偷内裤的事,完全是无稽之谈,曼天翔一脸尴尬,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心中萦绕着浓浓的萧瑟和悲凉。她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要如此中伤他? “我不听你解释!”王局黑着脸,“我替你说了无数好话,嘴皮都要磨破了,上级才勉强同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心理上的问题再不解决,咱们刑警队的脸迟早被你丢光了!” 从政府大楼出来,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形势又急转而下,被扣上了一顶‘猥~亵’的帽子。妈的,冤啊。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次被整得这么惨,没停职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纵然愤怒,也不愿意怪她,毕竟夫妻一场,也不容易啊。 曼天翔带着一屁股擦不干净的屎,怀着惨淡的心情,再次来到了心理咨询所的门外。 “找沈医师?他正在给病人看病。请稍等一会儿。” “那能不能帮我告知他一声……” “行。” 他便坐在沙发上等。 病人一个接一个出来,又一个接一个进去,就是没他的份。 直到傍晚,最后一个病人离开,男人才被请进那个熟悉的房间。 沈南秋正准备下班,在换衣服,曼天翔站在门外,一直没吱声。 换好衣服转过头,心理师微微一愣:“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无比疏离,神色甚至有些傲慢。曼天翔心里不舒服,好半晌没说话,只靠在门边磨蹭。 “如果没事,就别挡在门口,我要回家。”锁好抽屉,拉上窗帘,关上灯,那人匆忙向他走来,并请他让开。 就在对方即将离去时,曼天翔突然开腔了:“我想继续治疗。” “哦,为什么?” “我想忘掉她。” 沈南秋沉默半晌,回过头像是可怜他似地对他说:“你不是忘掉她,你需要忘掉的是自己,那个妄想和她重归于好而不肯放弃的自己。” “你能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完全接受我的治疗方式。第二,不准再朝我发火。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请你去西餐厅吗?在那种环境下,你都敢站起来跟我叫板,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我不早被你打死了?” 曼天翔沉吟片刻:“好,我答应。” “但我不想接这笔单子。”沈南秋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男人抿紧了唇。 “因为风险太大。不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而且频繁使用□□会影响我的身体健康,再者搞不好,我的性向会受到致命的影响。虽然我的意志力能够克服。不过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言毕,心理师准备与他擦肩而过。 刑警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阴沉的脸上不得不带上些微恳求的神色:“你必须得帮我。” 就这样,沈南秋就像带着一条没人要的流浪小狗领着男人回到了家。 曼天翔的情绪非常低落。最近他接二连三地被打击,就算尚能承受,也免不了伤痕累累。他知道沈南秋不能带给他任何安慰,其实说到粗暴,这个人比他更为粗暴,他最擅长的便是以安慰之名行残忍之实。但自己还是来了,因为他不愿退却。越挫越勇才是英雄本色。 心理师去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面,很爽口的一碗面。不过快乐总是很短暂的,让他吃饱喝足不外乎想让治疗得以进行罢了。 果脯完毕之后,沈南秋打开电视,放进一部录像带,随着图像成形,浪声四起,曼天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1 翔恨不得转身就走,除了性疗法,你难道就没什么真才绝活能拿得出手的? “脱了。”对方扫了他一眼,直接命令。 曼天翔很不情愿地解下枪套,脱下那身脏兮兮的t恤,饱满的胸肌和错落有致的腹肌暴露在空气里,背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像沙丘一般缓缓游弋,对于没见过猛男的少女来说,确实是一幅让人春心荡漾的画面。 “还有裤子。”那人拿起鸡毛弹,戳了戳他牛仔裤包裹着的下面。 刑警的嘴角一边抽搐,一边按照医生的要求剥光了自己,最后只剩下一条黑色内裤…… “从现在起,电视上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你就卷起铺盖走人!”一声严厉的警告之后,沈南秋指了指屏幕,冲他使了个眼色。 片中那对男女正在演绎他无法理解的事,女的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到男人跟前。他有些错愕地看向沈南秋,似乎在问:有没有搞错,你要我做这种事? “你到底是照做,还是不做?”沈南秋没好气地看着他,仿佛看着扶不起的阿斗。 曼天翔纠结了很久,才狠狠一咬牙,‘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可低下头,就没了反应。 “过来。”那人温柔地朝他招了招手,同时缓缓解开裤子,他听到了皮带拉下发出的声音。 这不仅让他想起原来他在扫黄组撞见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场面,他感觉自己就像卖的,屈辱好似抵挡不住的膝跳反应,窜上来紧紧裹住他的身心。 心理师见他不上道,也不耐烦了,几步走过去,伸手掐开他的嘴,另一只手扯住他的发丝,强行…… 沈南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想的全都偏离方向了,于是…… 折腾完毕,曼天翔双目无神,已经奄奄一息。 心理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鼓励,然后跟着影片里正在进行的步骤,俯下身,手摸向…… “放松。”沈南秋在他身上轻重交加地揉搓着,一边做着难以启齿的事…… “啊……”男人撑在地上的双手顿时握成了拳头,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随时都会栽下去似的摇摇欲坠。脸上、背上包括双腿汗如雨下,变得像潮湿的雕像一般,性感极了。 曼天翔简直无语了,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痛不欲生又渴望不止的境界,恍惚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曾经坚信的性别,为什么会有羞耻的反应?为什么它不像曾经那样沉寂好比从未存在过的安静。他不懂,困惑,悲哀,又好奇。 电视那边传来啪啪啪的声响,沈南秋也意识到该步入他们暗中怀念的重头戏。于是将他拉起来,让他趴在用餐的桌子上…… “放开我!我不做了,啊,我不做了……我放弃!” 刑警摇晃着头,用嘶哑的声音告诉他终止治疗,他却充耳不闻…… 曼天翔挣扎着,吼叫着,却只能换来对方无声的冷笑和鄙夷,最后他不得不回归沉默,重塑自己的坚韧…… 但当他决定走进这个房间,一切都晚了。只能听天由命。他真的很后悔。不管这是不是治疗,对他来说,终归是个完全陌生并充斥着黑暗和血腥的领域。他不该贸然尝试。 “马上就要结束了。”沈南秋冷冰冰地说,然后他开足马力…… 曼天翔瞪大了眼睛,无助地伸长了脖子,带着那种懵懂又茫然的神色…… “a片营造出的性环境会刺激观者的霍尔蒙,让观者也跟着产生性冲动,现在你告诉我,让你兴奋的是片中的男主角还是女主角?” 曼天翔根本难以回答,可这家伙还在无情地攻击他! “有答案了吗?什么时候回答,我就什么时候停下。” 沈南秋见他和自己较劲,反倒是笑了,这是最愚蠢的明智,也是最明智的愚蠢,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煎熬之下,他不得不从嘴里呕出他要的回答:“女的……” “哦?”心理师眼中忽然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阴戾…… “呜……”男人的躯体陡地弯曲,形成绷到极限的弧形…… “憋得太久,积得太多,早该放出来了。”完事后,用纸擦着手的心理师做出客观的总结,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去了卫生间。 待他出来,发现男人已经穿上了衣服,弓着背,垂着头,打开大门正要出去。 门刚打开,就有雨水飘进来,外面大雨倾盆,凉风习习,沈南秋说:“先去洗个澡,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 曼天翔没吭声,径直往外走。 “今天治疗效果还不错。” “你的意思,我能忘掉她了?”那人顿住脚步,冰冷地问道。 “是的。” “仅是如此么?” 沈南秋一听,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今天的治疗对他折磨太深了,他希望能得到最大的收获。 “问题的根本还没有解决。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都弄到这个程度了,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也想现在就说。但怕你接受不了。” 曼天翔突然转了回来,抬起头看着他:“我接受得了,你尽管告诉我。这种事,我不想再承受下去了。和男人做真能治病么?” 面对他压抑着愤怒的质疑,沈南秋神色自若:“如何看待一件事,取决于当事人的思想层次和看问题的角度。就像在很久以前,有人说地球是圆的,大家都不信,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回到了原点,才证实了这个论断。所以说,凡事都有个过程。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对医生的充分信任是病人治疗的前提。但究竟治不治得好还要看病人自己。我不是不告诉你答案,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若能自行领悟当然是最好的。” 潜在的冲突通过这番细声慢语渐渐化解,沈南秋指了指卫生间:“去洗个澡,听我的。” 下身黏黏的,极不舒服,曼天翔也想尽快洗干净,便没有拒绝。 走进浴室,脚边是一个精致的浴缸,他两下脱去衣服,如释重负般躺了进去。 沈南秋进去的时候,男人的头歪在一边,竟然睡着了。他太累了,白天紧密锣鼓地侦破案件,绝不敢掉以轻心,晚上又承受了一场几度将他逼到绝境的可怕□□,热水一泡,意识全失。 没有立刻将他叫醒,往里不断添加着热水的心理师站在旁边等待,直到他悠悠转醒才拿来干净衣物:“穿上,去我的卧室休息。” “那你呢?”对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地问。 “我睡外面的沙发。” 他当然不会感谢他,但也没力气再去仇视他。明早九点还要开会,曼天翔不再迟疑,穿上睡衣,走了出去,推开卧室的门,倒在床上,就响起了鼾声。 沈南秋看了他一会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2 儿,才拿来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又把闹钟调好。 灯熄灭了。门轻轻关上。 半夜的时候,他偷偷起来,替他把药上了。 第6章 一边约会一边断案,和我赌? 早上八点,曼天翔被闹钟吵醒。 九点开会,尽管还有一个小时,他还是飞快完成了洗漱。平日工作量太大,睡眠时间太少,为了多睡一会儿,得高效完成生活上的琐事。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必须争分夺秒。今天倒是一个例外。虽然昨天极度疲劳,但夜里睡得很香。 他本以为昨晚会失眠的。 沈南秋已经做好了早餐,丰富的早点陈列在桌上。有米饭鸡蛋饼、有披萨蛋饼、豆浆、蔬菜、油条,跟满汉全席差不多少。曼天翔几乎看呆了。 “早餐是重要的一餐,提供人一天所需要的能量。我还做了虾仁饭团,你尝尝。要不是原材料太少,还能更丰富一些。” “不用了,够了够了。”刑警一手抓一个就开干,吃得满嘴都是饭粒,什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妈的,不管了! “我送你去单位。”两人吃完,沈南秋便取来车钥匙,“公交太慢。” 曼天翔点了点头,方便点自然更好。他是队长,开会可不能迟到。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男人开的居然是一辆黑色宝马,虽然不太懂车型和车价,但看上去绝对是非常昂贵的好车。一个开宝马的人居然住在租的清水房里,房里除了乐器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确实也值得玩味,非常稀奇。 不过他也没细问。他想得最多的还是这几天接的案子。 晚上,沈南秋打来电话:“忙完没有?” 对于做刑警的来说,没有上班和下班的概念,随时都在工作,曼天翔正咬着烟跟一帮兄弟查监控:“还早呢。” 过了一个小时,电话又响了:“吃饭没有?来我这儿?” “不用了,我一会儿随便找个地儿吃。” “饭馆都关门了。” 曼天翔看了看钟,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虽然馋他弄的美味,但他向来不吃嗟来之食:“家里有泡面呢。”好像泡面已经吃光了…… “过来吧。我等你。我们可以进行些辅助治疗,耽搁不了多久的。” “改天吧。” “有人向我下了军令状。我觉得咱们还是彼此配合一些好。早点解除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曼天翔是个讲义气的人,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去连累别人,便答应了。 沈南秋一直在等他。他来了之后,便把温在锅里的菜端上。 忙了一天,谁都想放松一些,看他专门给自己留饭,男人的心也就软了。 “你吃了吗?” “还没有。” “那一起吧。” “好啊。” “有酒吗?” “我下班去超市买了瓶红酒。” “好啊,倒上。” 两人仿佛前嫌尽释,开怀畅饮。都不再防备彼此。 吃到一半,曼天翔接到个电话。他的神色十分凝重。很不悦的样子。 接完电话,心理师问他:“谁打来的?这么晚了。” “x市副市长。” 沈南秋一下就来了兴趣:“市长亲自给一个刑警队长打电话,这很难见啊,说说。” “上周,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到公安局报案,说她被人强~x了。强~x她的人背景很深,父母是军区军官,皆有不小的头衔。至从立案之后,上头各种各样的人打来电话,给我施压。叫我不要管这件事。”刑警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你怎么打算的呢?” “这个案子是在我的辖区里发生的,我怎能不管?!” “那少女是不是真的被强x了呢?” 曼天翔来劲了,伸出手点了点:“问题就在这里。被强x后,她没有立刻报案,而是过了几天才报的案。提取不到犯人留下的□□,也就没法证实。但她一口咬定说确有其事。还提供了几个目击证人。” “然而目击证人并不能提供有效的证词。他们只是看见少女衣冠不整、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不停地抹眼泪。” 沈南秋放下筷子:“如果军官的儿子真的犯下了强x罪,你会怎么做?” “送他去坐牢!” “你不害怕他们的势力?” “你难道要我妥协?!” “不!”医师认真地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早在古代就已是如此。” 曼天翔双眼一亮:“这么说,你支持我?” “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沈南秋笑了。 男人也爽朗地笑了,不由端起酒和他重重地干了一杯。 “今晚就住这儿吧。” “我回去睡。” “你正面临巨大的挑战,得为你寻求最好的结果而养精蓄锐。” 曼天翔想了想,家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很久没打扫了,秋天来了,连被子也找不出来,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夜。 在生活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盲。原来这个家还有妻子操持,现在回去,一见人去楼空,就觉得悲凉。哪里还有心情再去把家弄好。 临睡时,沈南秋泡了杯牛奶给他:“牛奶有助于睡眠,”又说,“我给你买了个大烟灰缸,不过烟这个东西,还是少抽为好。” 曼天翔没作声。因为对方也不是很殷勤,脸上也只是些零零落落的笑意。这或许是他正常的待客之道。不多想的好。彼此之间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例行的治疗。 第二天傍晚,沈南秋又打来电话,他也如约去了。两人一阵畅谈,感觉很好。以至于后面几次,他根本就拒绝不了。 因为男人给他提供太多便利了,他只需要专心破案就好。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状态。无需为生活上乱七八糟的事而烦恼。 “你干脆住我这里好了。”某天,心理医生提出了这个建议,在两人心中,这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曼天翔苦笑:“那不太好吧。我是个不爱干净的人。而且每天很晚下班,还是不打扰你的好。” “我最近也有兼职,下班也比较晚。再说,你用的东西我也都买好了。大家住在一起,随时都可以进行治疗。这个阶段,主要是辅助性治疗。需要咱们频繁沟通、接触。你就别推迟了。” “那……好吧。”男人稍作犹豫,还是答应了。因为经过长时间了解,沈南秋算是个不错的人。每晚都等门,不管他多晚回来,始终有热菜热饭,始终有这么一张笑脸。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他也很欣赏他对案件的一些理解和剖析,这让他极为受益。 “强x案进展怎么样?”某天吃晚饭的时候,沈南秋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进展。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但受害人对嫌疑人的控诉一直都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3 很坚决。还说嫌疑犯的父母准备了十万想私了此事,她没有同意。” “这个消息,你能确定?” “我调查过,是真实的。” 曼天翔又说:“说明他们做贼心虚。这也是我没有撤案的原因。” 沈南秋锁紧了眉,一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最能表达真相的只有犯人在少女体内留下的精~液。将dna进行比对,就能得到结果。” “是啊,那人仗着父母是军官,就有恃无恐、为所欲为,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杂种!” 心理师给他倒了杯啤酒,嘴里说:“你手头还有没有其他的案子?” “多得很,忙都忙不过来。” “那你把受害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探探她的态度。” 曼天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我想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个十八的少女遭遇了这种事是非常不幸的,或许我可以和她谈一谈,想点其他的办法,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下去,拖下去对你和她都极为不利。” 刑警沉吟片刻:“那好吧。”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案子结了之后,我们得进行最后一次治疗。你得把心态放到最好,不能影响这关键的一次治疗的成效。” 见对方一副正儿八经想得到他承诺的模样,曼天翔不禁失笑:“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若是能破掉这个案子,我随你做什么,绝不反抗!” 他压根不相信男人有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能力,不过就是看了几本侦探小说,又如何能够和专业的刑警相比?简直是贻笑大方。 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被抓住了。而且是现场逮捕的,就算他父母是总统也救不了他了。 案发一个小时后,小李向他报告这次逮捕行动的成果:“我们在今天下午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嫌疑犯到了受害人住处,欲对受害人再度实行强x~。火速赶到受害人家,果然那禽兽正压在人家身上,边骂边打,干得起劲,这人渣,也太嚣张了!” “马上进行审讯。”曼天翔只说了一句。 小李很纳闷,因为这次队长没有像以前那样夸奖他,难免有所失落,未必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犯人情绪非常激动:“是她叫我去的!前几天她来找我,说想和我同归于好,那次诬陷我,是因为太爱我了,想对我道歉。其实我也很喜欢她,便去了。我一去,她就甜言蜜语,还把衣服脱了!我哪里忍得住?!心爱的人就在面前,我难道当柳下惠不成?!原来我碰都没碰过她,就牵过手罢了!哪知在上床的途中,她的态度忽然变了,说很难听的话,还对我又抓又骂,我被怒气冲昏了头,就……” 受害人却是另外一番说辞:“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我听见敲门声,不知道是他,还以为是快递,不料门开后,他就冲进来,扑到我身上,撕掉我的衣服!强行把我压在身下侮辱!呜呜呜呜……你看我身上的伤……他还射在里面,说要射穿我,射死我,不断地叫骂,叫你报案,你这个□□,x死你得了……” “……” 但不管双方说辞差距多大,阴~道的损伤和残留的精~~液足以说明一切。当天,犯人的父母就找来了。他们希望警方能对此再加斟酌。 “我儿子是有些骄横跋扈,但是他绝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们养他二十几年,我们了解!他或许会胡作非为,但绝不会触犯法律!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坐牢的话,这一生就毁了!那个女人,心机太可怕了!你们应该着重调查她!她为什么要布这样的陷阱,说这样的谎话?!警官,你想想,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期,你觉得我儿子会跑去再去强x她,这合理吗?!” 曼天翔沉默。 面对他们希翼的目光,他终究是摇了摇头:“凡事都是讲证据的。如今是证据确凿。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男人站出来了,气势汹汹:“我们很欣赏你对待案子的态度,不畏权势,明察秋毫。但是这个案子,你弄错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刑警队长算得了什么?!我分分秒秒就能夺走你的一切!但是我不想那么做。我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否则,我们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曼天翔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很冷淡:“那你赶快想办法搞掉我,还在我的办公室浪费时间干什么?!” 两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最后他们儿子因为情节严重,被判了整整十年。 尘埃落定后,他找到沈南秋:“案子已经结了。你输了。” 和他打赌,岂不是自掘坟墓?至少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男人心中喜气洋洋,可谓阳光万丈。 沈南秋慢吞吞地喝着杯里的茶:“哦,结了?好。不过你想想,天下有嫌疑犯主动将把柄送到你手中这么好的事吗?” 曼天翔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觉得我像一个没有把握就狮子大开口的赌徒吗?” “难道……”刑警心中一惊,有点拿捏不准了,“你那天去找她,做了什么?” 沈南秋气定神闲地说:“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她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曼天翔越发好奇。 “上一次案发,她没有很好地保留证据,与她想要结果失之交臂。如果要扭转乾坤,只有拿到丢失的证据。她同意用某些方法去取得而已。” 这句话一下就打击了他的好奇心,他的心中只剩下震惊:“你让她去勾引那个男人,引诱她强x自己?!!” “话不能这么说,”沈南秋轻轻一笑,却显得冷酷至极:“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的公平,如果不能得到公平,我们就去创造公平。看你愿不愿意不择手段而已。要惩罚他,必须下定决心。那个女人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为何不能成全她?” 曼天翔简直要晕倒了:“你是疯了吗?这种事干得出来,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是那些以手中的权力无视法律而法律却甘愿被他无视的事实疯了。”心理师放下手中的茶杯,引他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示意他把油了的头发放进水槽里,“现在的官二代富二代,不少牛气冲天,自以为不得了,有多少从小被父母严加管教,长大后能为社会尽一分薄力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社会需要这样的正能量,不能永远那么肮脏。有了前车之鉴,才会少些明知故犯,你换个角度想想,不难理解。” 曼天翔还是不能接受,用手在头上乱抓一气:“为什么不先征求下我的意见?你要搞清楚,我才是警察,而你不是!” 沈南秋挤了些洗发液,在他短硬的头发搓了几下:“正因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4 为如此,才不能告诉你。你会反对,而且你的反对毫无价值!” “有无价值不是你能决定的!”想到他的肆意妄为男人心中极为恼火,“你教唆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去做那样的事,简直跟犯罪没有什么区别!” 洗完头,沈南秋让他坐在凳子上,取来染发水,将他脑袋上的白发一点点染黑,曼天翔那股怨气还未过去,准备继续向他抨击,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他就气得将手机扔掉了。 “这下好了,报纸都登了!到处都是想来采访我的记者!你还嫌我不够忙吗?!” 那人却微微地笑了:“这样不好吗?你出名了啊!大家也许不知道市长叫什么名字,但是却能对你竖起大拇指、称赞不绝,作为正义的化身,这难道不是你所追求的价值?!” 曼天翔气不打一处去,不由甩过头爆了句粗口:“放屁!” 沈南秋正色:“我问你,你还记得上上任刑警队长吗?” “当然记得。他是□□英雄,是我学习的榜样!” “他的名字,让罪犯闻之变色,惶惶不可终日,让社会的犯罪率大大降低,并且不仅在x市,甚至让全中国的人都敬仰他的形象、仰慕他的名声,为什么?因为他以‘□□’树立了自己的威慑力,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你要超越他,首先要学会标榜自己,敢于与官宦作斗争,就是你不可替代的特色。知道公安有这样一个铁面无私的刑警队长,那些权势就心生忌惮,不敢违法乱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有了这样的名声,你还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率,这叫一石三鸟。现在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听见对方说的这席话,曼天翔久久无语。原来他这么做还有如此深意。他不愿领情,但他能不领情?毕竟维持社会安定也是他终身奋斗的目标。除了心狠手辣,自己难以用更好的理由去反驳他。 “不过有一点你要切记,”沈南秋继续说,“之前最能顶天立地、不负众望的□□英雄之所以会垮掉,是他毫不明智地卷入了官场、最后又站错队所致。你要汲取这个教训。远离官场的漩涡和博弈。独善其身最好。没有谁有能力毁掉你,唯一能毁掉你的就是你自己的糊涂和贪欲。我知道你不贪,但糊涂的时候可不少。你要珍惜你的羽毛。” “你能不能别把羽毛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强加在我身上……”曼天翔无奈又无力地向他吐槽。 “有羽毛你才能飞得更高。”那人俯下身,循循善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后好几天,曼天翔都很郁闷。 虽然沈南秋给他剖析了这么做的道理,但他心里还是过不去,始终无法认同他的手段,不管这种手段有多么必要和高明。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小李笑眯眯地给他倒了杯茶,“最近老是闷闷不乐的。” 队长点了根烟,看了他一眼。面前这个青年挺踏实,他一直都很满意他的表现。所以两人相处时,也愿意和他多聊几句,何况他心里实在堵得慌,于是把自己总是想不明白的事向他说了:“有个朋友,跟我非常要好,可我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一个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而且还瞒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在想要不要跟他绝交。” 又补充了一句:“不瞒你,那件碎尸案就是他给了我关键性的提示。” “看来他是个挺厉害的人啊……”小李一直侧耳倾听,尔后笑了笑,微微正色道:“他既然是你的朋友,而且懂刑侦,那么你们的利益应该是保持一致的,而今他损害了你的利益,破坏了彼此间的信任,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信任他。我说下我的看法。你们之间就像是一场博弈,一场利益相符的博弈,两人互相合作,就会共同受益,如果有人作弊,那就会造成双方的损失。按照博弈论来讲,如果他背叛了你,你也要背叛他,那么将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彼此的关系就会日益恶劣。你们会互相仇视、最后彻底翻脸。而他背叛了你,你选择原谅他,你们将恢复合作,继续受益。何况你有可能误会了他。所以你应该做出这样的结论,第一次选择原谅他。然后在接下来相处的时间里进行观察,如果他在超过一半的事上辜负你的信任,那么就和他断绝关系。” 曼天翔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着一腔热血、基本正直、缓慢进步但总归来说作为平平、胆量有限的普通青年,不料他竟能道出这样的理论,一时有些惊艳:“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呵呵……”小李搔着头笑,“我原来是商学院的,但我不喜欢经商,喜欢刑侦,才半途改行,为此我父母把我打得满街跑,我平时喜欢读书,今天算是献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非常厉害的,跟他赌上床,他肯定会卯足劲赢~~~~哈哈 第7章 蛇精病攻厉害了 曼天翔虽然不懂博弈论,但博弈论内含逻辑,逻辑是他所擅长,所以也能大概了解。他也并没打算因为这一件事和沈南秋一刀两断,顶多是心有芥蒂而已。不管是从纯利益角度来讲还是来自感情上的思量都还不足以将对方打入冷宫、投入地牢。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是啊,难得这么早,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给自己放假了……”曼天翔说着就躺沙发上不动了。 沈南秋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便取来指甲刀,放在他手边:“脚趾甲都把袜子戳破了,剪一下。” 男人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瞅了瞅那个毁形象的地方,然后坐起来,拿过指甲刀剪起来了。 “衣服每天一换,”心理师像个管闲事的老妈一样,又把干净衣服拿来了,“注意卫生,不要偷懒。” “嗯嗯。”刑警一边应着,一边跑去换衣服,突然又跑了回来,逮着对方就问:“我的内裤怎么不见了?” 沈南秋正忙着擦桌子做家务:“洗了。” 曼天翔一下就傻眼了,好半天才讷讷地说:“内裤我自己洗,不劳烦你。” “我没注意,就把它和脏衣服一起洗了。衣柜里有才买的。去拿一条。” 男人转身,去了放衣柜的卧室,虽然动作飞快,微红的耳朵还是被沈南秋的眼角捕捉到。 他出来,房主就问:“今晚就进行最后一次治疗,有没有问题?” “嗯嗯嗯。”他输了赌约,也只有认赌服输,何况就算没有这次赌约,也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如此算来,反倒是他占了便宜。 两人若无其事像谈论天气一样说的话语,鬼才知道他们心中到底有没有泛起涟漪。不过曼天翔肯定是没那么平静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夜晚永远都不要到来。 可偏偏一眨眼,就到了空气里浮动着。 走进卧室,发现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5 床上竟然竖着偌大一面镜子,曼天翔就觉得心脏不堪重荷,心跳的频率开始乱了。 “脱了上去吧。”沈南秋很是轻描淡写,仿佛宁愿单纯睡觉也不愿做吃力不讨好的治疗。 那片布料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先是惊呆了,接着萧瑟了。 “背对我坐下来。”那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操起了发号施令的气势。 曼天翔坐了下来,发现自己正对着镜子。 “靠着我。” “打开。” 刑警没有反应。仿佛一坐下来就不小心入了定,耳朵也跟着失了灵。 “打开。” 不理。 “打、开!” 曼天翔好一阵局促,才像耶稣受难般…… 沈南秋一只手,开启冷酷的双唇:“谁让你把眼睛闭上的?” “我告诉你,再忤逆我,我就要教训你了!” 那像威胁小孩子一样不给尊严的口气,让曼天翔极为难堪,他睁开了眼,却偏开了头。 沈南秋没再步步紧逼,而是伸出手……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绑住?” 男人正要说不想,却发现对方已经找来绳子,折起他的腿,把小腿绑在大腿上了。这、这真是太…… “你不用纠结,我也省事了。”沈南秋一边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一边…… 沈南秋可说艺高胆大。 比如他敢对这么一个粗人制定‘性疗法’,比如在治疗过程中直接性用他最无法忍受的屈辱的方式把限度无止境、无节制地扩大。 照常理来说,循序渐进才是最保险最合理的方法。但他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把下流和强x的艺术发挥到极致,万分贪心地想一举征服他。 或许凡事都按理出牌实在是太无趣了。在别的地方尚能大刀阔斧,在心理领域难道还能甘于平凡吗? 这次的结果,就是经历过无数暴风骤雨从未倒塌的硬汉刑警直接被他干趴了。曼天翔倒在床上,迟迟没有爬起来。他正在薄弱的意识和惨烈的回忆间苦苦挣扎。 沈南秋穿上睡袍,出了卧室,洗了澡回来见他仍旧趴在床上,眉头紧皱,牙齿狠狠地咬着被褥。魁梧身躯上的汗水不但没有干涸反而不断地滴落,便有些怒其不争地发话了。 “治疗的目的是让你认清自己,而不是贬低自己。” 男人的双眼仍旧紧紧地闭着。以他的智商和情商还无法消化治疗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他极为难受地说:“能不能……催眠我,让我……忘记一切。” 沈南秋转过身,往门外去了:“即使让我给你催眠,我也只会千方百计地让你忘记那个不值得你付出的女人罢了……” 每次治疗后,后遗症都极为严重。过了好几天,曼天翔依然郁郁寡欢,一筹莫展。 到了晚上,那人照例让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什么时候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中带着某种他所熟悉的鄙夷:“你害怕了?治疗已经圆满结束,就看你的心能否达到应有的开阔。你忍心让咱们的努力功亏一篑吗?” “我会害怕?害怕什么?!” 一般两人的谈话到了这个地步,就证明某一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果然,夜里,男人乖乖回来了。 沈南秋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煮饭、泡茶、倒奶,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就像习惯他不在那一般表现自然。 “去睡觉吧,明天周一,早上又要开会。” 曼天翔的言语变得很少,但并不排斥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的既定状况。每天早上,他也不坐下吃饭,拿点早点就走了。晚上则回来得更晚。因为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计较也不对,那会显得他小肚鸡肠,不计较也不对,毕竟身为男人,哪能不在乎自尊。这让他陷入一个死角里,难以抽身。 至~从潜力彻底被激发出来过后,他总是感觉一沾着床就浑身不对劲,早上的例行晨~~也变成了某种难以启齿的需要。 体质的改变让他十分困扰。他开始失眠。今晚也是如此。睡到半途,他起来小解,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钢琴的弹奏声。这首曲子恰巧他听过,上班的路上有家音像店天天播放,叫《致爱丽丝》。简约、轻快的旋律,如今却让他生出一种人世缥缈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撞在一道门上。用手推,却推不开。他这才知道,自己走错了。三个房间里,有个房间的门始终紧闭。他从没询问过沈南秋关于这间房的用途以及打不开的原因。更无半分觉得蹊跷的预感和意识。 琴声消失了。听见动静的医生走到门边,向外探看。走廊里一片黑暗,曼天翔只能看见不远处站着个正在朝他凝视的人影。此时此刻的光景,仿若时间里的断层,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他的心突然变得混乱,找到厕所的位置,一头扎了进去。 这个世界的罪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千千万万的人,都忙着维持生存、创造利益。谁会在意道德的自守和人性的自持? 原来他极为享受源源不断、层出不穷的案件所带来的挑战,以及战胜邪恶的无边快感,如今却有些厌倦。因为他逐渐明白,法律治标、文化治本,法律只不过是最无奈的强大,是最后的底线。它并不高尚、也不神圣,它只是在区分动物与人,千万年来都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极为低级的事,却不能拯救这个不断在沦丧的社会。 当他的意识不经意间转到如此层面的时候,便会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他突然想起,自己有很长时间都没和沈南秋在外面下馆子了。不禁有些想念他们像兄弟那样开怀畅饮、无话不说的感觉。于是破天荒准时下了班,往那人的诊所走去。 诊所的人都知道他和沈南秋很熟,前台小陶却将他拦住:“现在不能进去。” “他在给别人看病?” 小陶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对他说:“老板娘来了。” 曼天翔以为产生了幻听,可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我在门外等他。”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脸都绿了。 不知等了多久,那道他曾经可以随意推开现在却让他驻足不前的门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走了出来。在看清她的面容后,曼天翔嘴里的烟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小芳……” 蒋杏芳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手护在肚子里上一步当三步地走掉了。 曼天翔就这么矗在那,变成了化石一样,心中、耳里,无不震颤着嗡嗡作响。 ‘其实离婚跟理解和包容并无关系,她只是不爱你了。’ ‘不爱你的原因,是因为她出轨了。而出轨的原因,是你满足不了她。心理上和生理上,你一样也满足不了。’ 他的老婆从沈南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6 秋那里出来,他的老婆怀孕了,原来沈南秋——就是她外遇的对象! 沈南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闪电一样射进房间的身影给狠狠扇了一耳光。 男人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流出的鲜血断线的珍珠似的不断滴在洁白的衣领上。当他扭过头,神情万分惊愕,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空气变得极为安静。 曼天翔的脸被愤怒硬生生扭曲,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他首先打破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寂静,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敢玩我老婆,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被兴师问罪的男人,当下有两个选择。他可以将对方气势汹汹的质问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你们早就离婚了,不再是夫妻关系…… 如果选择这个方案,曼天翔会为之气结,他也会死得很惨。铁拳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最好是放弃。 “她是你……”沈南秋也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来没露出过惊讶的神色,所以他此时的惊讶显得十分的真实,随即郑重其事地沉下语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让罪魁祸首变得极为无辜就是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这一拳,刑警再难以打得下去。将男人狠狠推到一边,他就没命地朝外面冲了出去。 沈南秋一把抓住了他手臂:“你听我解释,对不起……” 曼天翔哪里肯听,甩掉他的手,就拂袖而去。 这是他最灰暗的一天。心中无比痛苦,又难受至极。 他的妻子因为外遇而离开他如今得到了最完美的证实,而那个将他生命的另一半无情夺走致使他跌入不堪治疗的家伙竟然是对他实行治疗的心理医师! 他怎么接受得了?!他怎能不愤怒?不呕血?!怎能不恨,恨不得杀死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因果,这样的结局,可偏偏是这样的因果,这样的结局!真的很滑稽! 沈南秋不停地打电话来,他一个都没接。 此时此刻,他真的忍不住万念俱灰。忍不住悲痛欲绝。好像全世界欠了他,他欠了全世界…… 那人不得不换了个号码拨过去:“你到底听不听我解释?难道你在面对出了人命的案子就是用你的愤怒去缉拿真凶的?缺失必要的冷静和理智,你还能在你的职业生涯里走多远?!” 对方的语气非常急切,一脸木然的曼天翔没有挂掉电话,而是冷淡地聆听。 “我们好好谈一谈。我就在你楼下。” “没有必要了。”男人嗤笑了一声,眼眶里抖动着他向往的爱情和尊严被彻底撕毁时激荡出的热泪,“我他妈瞎了眼啊!” 他没有再回到沈南秋那里。 再也不回去了。 他的心被伤透了。 那人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只是发了条短信给他:“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错误是怎么发生的吗?”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面对面站着的两人一个眼睛布满血丝、散发着仇恨的气息,一个面如枯槁、潇洒尽失。 “先坐下,服务员,来两杯茶。”沈南秋一举一动,都十分沉重,沉静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丝丝沙哑:“一年前,有个女人来到我的诊所看病,我就是这么认识了她。” 按着额头的男人开始慢慢回忆整件事的始末:“她说她的丈夫总是漠视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说不知道他究竟在防备什么,而且什么都不对自己说……” “她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我和她也越来越熟。也从她的倾述中了解她所处的困境和无助。她很绝望,很痛苦,不停地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作茧自缚……” 曼天翔本来一脸漠然,听到这里逐渐动容,要不是从这个混蛋的口中知道了一直将他蒙在鼓里的事,他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给小芳带来了多大的不幸,他会仍旧以为离婚只是对方的错。 “她太可怜了,我不能不同情她,关心她,开导她,但收效甚微,那时候,我想,可能只有成为她的精神支柱才能把她从之前的精神牢房里解放出……” 刑警的心咯噔一下,气又上来了:“你爱上她了?你不是自诩是个有医德的人吗?医生能够爱上自己的病人?简直太他妈愚蠢了!” “你说得对。我不该对他动情。”(咳) 被他严厉口气质问的心理师垂着头、低着眉,似在问心有愧地默默忏悔。此刻他与身俱来的强势不翼而飞,长长的刘海搭在额上,微微颤动的双唇竟然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和悲伤,和甘愿负罪听凭发落的意味。 总算让他出了口恶气。曼天翔冷硬的嘴脸在松弛了一下后变得更加冷硬,他站起来,丢下结账的钱,面无表情地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出来后,他的心不但没有舒坦,反而堵得更加厉害,一直徘徊在心中惊扰他的只有一个问题,沈南秋到底是因为看她可怜而动了恻隐之心才误入歧途投入了感情,还是他用了爱情的疗法而不小心坠入其中无法自拔,这两者有根本的区别。 他想来想去,也无法确定是哪一种。这让他锋芒在背,终日心神不宁。但是繁重的工作让他片刻也不得停歇,哪有时间伤春悲秋,个人得失的沉重如何与那些陨灭的大好生命相比? “队长,你看这个案子……” “我现在没时间,很忙。” “但是……”办案人员正要说话,又有人拿着案卷来了。 曼天翔一边对着座机下着指示,一边瞟向递过来的案卷。 “这个案子这么简单,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他烦躁地抖了抖长长的烟灰,烟只的长度已是所剩无几,他却没有时间丢掉。 那人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只能跟先前来的同事灰溜溜地走了。 “喂,谁?”刚挂掉电话,手机又响了。 听见那把熟悉的声音,他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很忙吧,难道不想要一个帮手吗?” 刑警队长鄙夷地笑了笑:“别太高估自己了。没有你,我照样能干得漂亮!” “哦?” “从现在起,我跟你恩断义绝!”他很不客气地说。“你再捣乱,小心我控告你妨碍公务!” 沈南秋一点也没吓着地悠悠然地说:“和我恩断义绝?你确定?” “你以为……”他呵呵地笑了,“你不想见到我,就真的见不到我了么?” 当曼天翔在想这句话的意思时,里面只剩下嘟嘟忙音。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是什么又说不出来,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刚在自己面前忏悔过的家伙会突然扑过来报复自己,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不是? 夺妻之痛未必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7 没狠狠教训他一顿就很好的了! 小李见他一脸戾色不禁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 曼天翔没说话,只伸手去掏烟。 “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闹翻了?”让他情绪受到影响的事都和那个人有关,这基本上已经形成了定律。 男人抬起头,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小李像往常一样,递给他一杯消火的茶:“你忘了我给你讲的博弈论了么?” “什么狗屁博弈论!”茶水应声而翻,曼天翔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扭头走开了。 小李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下午的庭审,你还去不去……” 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毕竟人赃俱获,前期工作也很顺利,就差法庭审判了。 要不是嫌疑犯态度恶劣,惹恼了他,以至于非要看着他被判刑才解气,否则他也不会来了。 受害者小青身上至少有四五处刀伤,其中一处致命,另外几处伤口也很深,警方在现场提取到两把刀,一把是水果刀,一把是折叠刀。根据法医的论断:嫌疑人身上的刀伤可由水果刀形成,受害者身上的伤口可以由折叠刀形成。 因为分手之事发生口角而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两人在纠缠之中都被对方的刀刺中,而其中一人被刺到要害身亡。但是有一点,被害人被证明身患绝症,出于道义,法官更偏向受害者,形势对被告非常不利,被告也明白,所以请了个也许能为自己适当减刑的律师。 曼天翔明白,自己在场,法官怎么也要给他面子,量刑只会重不会轻,就是自己不在场,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渣就是请再好的律师也不见得讨得了好去。 然而被告方律师上场时,刑警队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仿佛看到了他大字不识的六旬老母跑来打官司还要离谱的光景。 法官见他脸色骤变感到奇怪,这个律师从没见过,一个新手罢了,莫非还能掀起大风大浪?不被他针对得抬不起头来就很不错了。 宣布开庭,当事人陈诉、证人作证后等程序完毕,接下来是辩论阶段。对方律师站了出来,他身穿藏蓝色西装,高大笔挺,相比公诉人的威严,他轻松淡定,既显出不好欺负的架势,又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他一张口就说:“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 曼天翔本来还陷在沈南秋那副标准律师的打扮里,在震惊里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成了律师,而且还是被告人的律师,故意拆台还是怎么的?紧接着就被他这句充满自信、胆大包天的言语气得吐血! 法庭也很惊诧,毕竟真没遇到在证据确凿下还有律师进行无罪辩护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道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律师想一鸣惊人、所以才造就出危言耸听的效应? “我的当事人的确拔出了刀,这我不否认。但是受害者先失去了理智,他不得不持刀招架,在招架的途中误伤了对方,属于正当防卫。既是正当防卫,又怎有治罪一说?如果连正当防卫都犯法,那遇到这种情况的人就只有躺下受死。大家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曼天翔不削地转过头去,这种程度的辩护站得住脚才有鬼!敢情吃饱了没事做,跑到法庭上来出丑,连自己都为他感到丢人! 沈南秋仿佛听见了他的咒骂,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又说:“当事人身患癌症,自然没把命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跟你拼命才是最可怕的。” 坐在旁听席的队长同志简直听不下去了,毫无三观地扭曲概念有多么为人所不齿,他十分后悔和这家伙认识!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律师口风突然一转,看了看周围,小小地卖了个关子。 既然不是重点,那还说个屁!曼天翔心中的腹诽一个接一个,完全无法抑制。 高坐于上的法官也来了兴趣,用调侃大于询问的口气:“那什么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 变态攻想把小受的老婆和孩子搞掉……他要独占他。…… 第8章 悍匪干掉了蛇精病攻的包子 沈南秋微微一笑,把自己要说的娓娓道来:“第一,我的当事人由于情非得已,误伤了受害者,但是他给对方造成的伤势并不致命。” “哦,那奇怪了,既然如此,受害者是怎么死的?那处致命的刀伤又从何而来?” “法官大人,你问了最关键的一点。”沈南秋伸出手指一点,遂挺起胸膛、扬起了头,样子潇洒如风,“警方从两人身上和现场提取了多处血迹化验,化验结果却显示,他们身上并没有彼此的血迹。如果说我的当事人将对方捅死,怎么会没有血迹溅在身上呢?第二,受害者受伤后挣扎,必定有大幅度的动作,血迹也会分布在身体各处,但是,没有!第三,如果是当事人捅向她一刀致命,由于惯性,她应该是仰躺,而不是趴着。而杀死她那把刀,被她压在身下,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法官都忍耐不住了,这哪里是在审案,完全就是在看侦探小说! “我想说的是,那个叫小青的女子,其实是自杀的。” 此话一出,全场喧哗。 话音刚落,旁听席就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转头,看见有个大汉气喘吁吁地握着拳头,两眼狠狠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像是恨不得腾空飞起给他一脚。 这么一个粗暴而直接的杀人案件竟然被他辩护为自杀,你说气不气?说话不负责任也就罢了,还他妈说话不长眼睛! 站在法庭中央的沈律师挑了挑眉,微微低头向他致敬:“办案的同志太忙了,难免有些疏忽,说实话,若不仔细地、反复地查看证据、推敲细节,我也很难将真相找出。” 不仅曼天翔,连法官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赶忙爬起,身体坐直:“休庭十分钟,此案需要再议。” 庭审结束后,曼天翔就气冲冲地向不远处的那人奔了过去,两道锐利而愤怒的视线直直抵住那张可恶的显得若无其事的脸:“你还他妈良知被狗吃了?你知道这个女人为那家伙打掉多少孩子?你知道卵巢癌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得了绝症被人抛弃是什么感觉?我只问你,还有没有人性?!” “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沈南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何况,法庭上是讲证据的地方,不是讲故事的地方,是判决有无罪恶的地方,不是博取同情的地方。” 寥寥几句说得他哑口无言。 “遭到质问的人不是我,而应该是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地正视这个案件?有没有做出全方位的分析?这种低级错误,说实话,在一个刑警队长那里,绝不该出现。” 曼天翔讷讷地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这个不得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8 承认的失误让他面红耳赤,占得上风的自己,突然变得逊人一筹,他简直想杀了这个无地自容的自己。那人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说:“这次与你正面交锋,并非是想看见你垂头丧气的样子,而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得了权势就自傲自大、陶醉其中,不要因为当了头就不把手中的案子放在眼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温柔地说完这席话,沈南秋就离开了。 经过紧急商酌,嫌疑人终究被无罪释放了。 这个结果如同飓风,横扫法律界,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公检法一家,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法庭必须维护公安,哪怕公安有错,也是将错就错。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如果承认错误,公检法的颜面和权威性何存?中国纠错的成本是巨大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因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我帮不了你。”法官找到他,向他说明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明白你的苦衷。”其实他根本就没动过和法官暗通的心思,这个案子就像逃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任它七十二变也无济于事。只是万万没想到来了个大逆转,也未必太出乎意料了一点。 经过这一役,曼天翔心里非常复杂。对那人的怀疑、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中又多了种敬畏的心理,他没想到他这么强大而且亲眼见识了他的强大,算是彻底打开了视野。原来真是小瞧了他!随即又觉得可惜,如果对方能成为自己的搭档,那该是多奇妙啊。 想去找他,又不愿示弱。这种矛盾的心情还来不及消化,一起震惊x市的杀人抢劫案就在这时发生了。 上午九点,平顶山下,有人用枪打死了某公司刚从银行取出五十万的财务和她的保镖,拿走钱袋坐上摩托往平顶山逃逸。 此人名叫周军,为公安部a级通缉犯,在逃八年。八年来在其他省市作案无数起,八年间不止一次逃脱了警方的追捕,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伪装能力。半个月前才制造了江西血案,最近竟被监控拍到大摇大摆地逛超市,报纸上所登载的他完全没把警察放在眼里的行径让市民人心惶惶,影响恶劣至极。 总而言之,这人不是一般的悍匪,当初在某市作案之后,全城封锁,竟也让他逃之夭夭了。这大大打击了公安的自尊,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此戒严,竟也漏了,情何以堪?!此案的负责人当即下台。后来接手的人才搞明白,这悍匪原来是沿着长江一直步行到另外一个城市,路途极为遥远,耗时整整一个月的低调的长途跋涉,起码穿烂十双鞋。对于一个有着如此毅力的人来说,翻山越岭、野外生存又有何难?这次围剿行动是否会再度遭到失败? 听到这里,x市的刑警队长曼天翔冷笑了一声:哼,到了我这儿,可是有去无回,你难道……不觉得害怕? 案发后,x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甚至连□□中央□□委员、□□副总理、公安部部长也都先后做出重要批示,要求采取一切措施,尽快破案,必须! 不仅中央派来的专家,连地方部队也参与到这场角逐中来,对x市刑警大队进行协助,曼天翔本来压力就大,突然又多出些只嚷嚷不办事的家伙更加心烦,屁用没有,只会添乱!他事先声明,得用自己研究出来的那套方案,否则一切免谈。 被他如此藐视,那些人非常不爽,曼天翔身正不怕影斜,也不怕他们告状。不过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立刻调人包围了整座山脉,刻不容缓地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可整整三天,只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匪徒的脚印和粪便。 因为此事非同寻常,媒体一直跟踪报道,上头也随时询问进展,老百姓百般关注,这三天,曼天翔吃不好,睡不着,身在前线的他不停地调整战略,此时又正是冬季,气候寒冷刺骨,某天开会他正说到一半,就突然捂住嘴,跑到一棵树后撕心裂肺地呕吐。 小李担心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得不接着队长的思路说,曼天翔回来后感觉浑身虚脱,就像害了急病似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决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他这一生都毁了。而且前来接手的庸才很可能让那家伙逃脱。一旦让他逃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有确切的信息么?” “三天了,他吃什么?身上的干粮已经见底了吧?” “有没有可能他已经不在山上了?” 这个推测让众人背后冒出一片冷汗,花费这么多人力把这个地方团团围住,最后竟是个毫无价值的空壳,谁又接受得了呢? “队长,出事了!刚才在一个废弃的房屋边发现一具被枪爆头的尸体,尸体余温尚在……” 不等他说完,小李就接过话来:“说明他就在附近!” 但把方圆数里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一无所获,曼天翔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再度死人的消息一出,外面肯定像炸开了锅,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还捉不到一个人,那警察到底有多么无能呢? 见大家都有些缺乏信心,他环视一个个心生忌惮的手下说:“如今你们是在战场上,何必在意战场之外的目光?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困难,且全心全意地去战斗!老子不信,上千人齐心合力,还逮不到一只小小的过街老鼠!拿出点智慧和勇气,别他妈一个个耷拉着肩膀,他妈的死了全家不成?!” 在他这声厉喝之下,众人像是看见了希望,全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人民警察怎么会害怕那区区一杆邪恶的枪?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吩咐其他人继续搜索,曼天翔带了几个得力干将四处走访,终于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座山是否有我们警方疏忽了的出路?” 一个年级较大的老人凑过来了:“几个小时前,有人问我,”说着指向不远处一个被树枝覆盖的缺口,“那是不是一条路,能够通往何处。” “你看清他的脸了么?”刑警队长站出来,脸色严肃至极,要他如实述说。 “当时我和几个邻居正在打牌,没怎么注意,随口应了句……” “山上有个悍匪,你们居然还有心思打牌?!”小李对这群愚民不满地咕哝着。 “闭嘴!”曼天翔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那他往哪个方向去了?你看见了吗?” 老头一脸羞愧:“真没注意,当时我正拿着一手好牌,非常兴奋……” “行了行了!”其中一个武警将他挥退,跟着头儿来到那个斜坡边,斜坡上有几个脚印,似乎有人从这里滑下去,不由大吃一惊,“平顶山旁边是清丰县,那里虽也有布警,但并不密集,我马上通知清丰县的警力,再紧急调些人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19 去……” 对于他亡羊补牢的做法,曼天翔不置可否,他垂着头,蹙眉思索,似乎在决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两个小时后,他接到一个电话,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南秋。 “我正在执行任务!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听好!”哪料对方用不同寻常的语气地说,“周军就在平顶山上!别把警力调走!” 接下来是接近十秒钟的沉默,就在他以为对方要嘱咐他注意安全时,电话却挂断了。 曼天翔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闷闷的感觉。但他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无聊的问题的时候,便赶快回到指挥部,下达了坚守平顶山的命令,大家都表示反对,特别是中央派来的人,几乎和刑警队打起来了。 “你是傻子吗?啊?你是不是傻子?这么不知道变通!人都跑了,你还把警力布置在山上,岂不是自寻绝路?我要给中央反应这个情况,你给我等着!” 曼天翔没有理他,继续带着人封锁出口,冒着生命危险在最荒凉偏僻的地方巡逻,而就在周末早上,他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混在赶场的队伍之中,立刻冲其大吼一声:“周军,站住!” 那人头也没回,拔腿就跑,两人一前一后狂奔不止,抵达一个废弃的作坊,那刻正好他们处于一个狭隘的小巷,男人突然转身,向他开了一枪。 曼天翔急忙卧倒,下腹磕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强忍疼痛,拔出□□,急中生智,朝他连开三枪,前两枪都没打着,最后一枪,竟如神灵相助般,掀开了悍匪的头颅,一阵红白飞溅,那人‘砰’地一声倒下了。 其他刑警闻讯赶来,几人的枪口对准了地上的人逐渐围拢,小李看了看那人像西瓜一样破开的头颅,直起身兴高采烈地喊:“罪犯已经击毙,队长你真是神枪手!” 短短几秒内从鬼门关走了圈回来的曼天翔仍是一脸怔忪,丝毫不见手刃悍匪的狂喜,最主要的是下腹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暇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战果。 “小李,你过来。” 小李闻声赶忙走了过去,将他扶起:“队长,你有没受伤?” “我没事!”猛然起身,迎来一阵晕眩,曼天翔咬紧牙关,手重重拍上他的肩,小声说:“立即扶我下山。按我所说的做,别声张!速度!” 青年一脸惊疑,却不敢忤逆他的命令,恨不得将他扛在身上直接跳进停在山下的车里,还好山上是有公路的,把人扶进去后,就踩下油门往最近的三甲医院奔去。 “你伤哪儿了?”明明没看见伤口,却嗅见一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令人胆战心惊,他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回头询问。 坐在后面的曼天翔没有回答,只是微弯着腰,额上青筋毕现,因为极力忍痛,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 小李心下焦急,几乎飙车一般,在马路上飞奔。 那人把手放在腹上,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体靠向椅背,尽量轻地喘气,随着巨疼越演越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却不肯丢人地倒下去。 终于到了,司机一踩刹车,赶忙从驾驶室里钻出,打开车门,探头一看,队长简直就像泡在水里,浑身湿透,裤子上全是血。可刚把人弄出来,就被推开:“我自己进去!” 小李差点跳脚:“那怎么行!”又朝他伸出手去。 曼天翔狠狠甩开那只伸过来帮忙的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听不懂人话?我能走,赶快给老子滚!” “为什么?!”青年快气死了,他就这么不信任他? 男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停下,站稳了,对他说:“这是命令!你回去替我善后,不要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说完,他快步往大门走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他眼里。 到了医院,他没有挂号,直接往诊室走,溜进一个房间,看见一个医生正弯着腰捡药,便拍了拍她的肩。 那女人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有什么事?” 曼天翔深深呼了口气:“我要看病。” “你挂号了么?” 掏出枪的刑警脸色阴鸷:“你再说句废话……试试?!” “……” 脱掉他的裤子后,女医生就像被面前的人劫了色似地惊呆了:“你、你、你……流产了!” 她的眼神和表情包括这句话,对曼天翔来说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他只感到那个地方在流血,但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是…… 他总不能跟这家伙一样,也跳起来受惊一般说:啊,我流产了? 毕竟是从生死线上徘徊过无数次的硬汉一枚,他当即就压下了那种要命的情绪,强作镇定道:“开点必要的药给我。” 见她仍旧一副眼睛瞪得铜铃大的样子,不由晃了晃枪口:“你他妈还在看什么?还不……唔……按照我所说的做?!” 医生突然还魂一般惊醒过来,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你在这儿等等我。”便跑出去了。 等她拿来药,刑警一把就抓了过去,离开时摞下一句警告:“这事不准说出去!如果你不想我回来找你!” 得到对方的保证后,曼天翔从门边探出头,观察了下外面的状况,才拖着步子,靠着墙蹭了出去。 左顾右看、十分艰难地走了一截,突然发现两张熟悉的面孔,不得不闪到一个刚好可以遮蔽自己的角落里。 穿着白色大衣的沈南秋搂着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地缓缓过来了。 被他小心护着的女人挺着高高的肚子,脸上绽放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沈南秋一定是来陪她产检的,哪知恰好被他撞见,就别提那种挖心掏肺的滋味了。 墙角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曼天翔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在沉默中发狂地握紧了拳头。他还没来得及消化流产的事实,就被迎头一棒打个正着,说神魂俱裂亦不为过。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过去,却什么都不能做。悲伤、痛苦、耻辱等复杂的情绪像揪住渺小的蚂蚁一样揪住他的心。那两道深深刺伤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勉强恢复了呼吸,整个人却几近虚脱。 踩着的地上淌着不少的血,他这才发现裤子早已被鲜血湿透,肚子更是痛疼难忍,脱下衣服系在腰上,又扔掉那双湿淋淋的皮鞋,几乎是凭着自己强悍的意志力才勉强回到了家里。 看见床,他就倒了下去。达到极限的身体虚弱得不像是自己的,他胡乱塞了把药在嘴里,就埋头睡去…… 醒来时过了整整两天两夜,头昏脑涨的男人抬起身,恹恹地喝了口冷水,看着这间只有他独自一人挣扎着的小屋,嗅着飘荡在空气的血腥味,心中一片悲凉。 床上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还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0 算是个人吗?流产这种事,怎么会落在他身上了?谁来告诉他?他是该恨,还是怒,抑或自杀?枪就在裤兜里,拿出来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曼天翔紧紧地蜷成一团,手捂住脸,身子不停地抖动。就像一只在大海里颠簸的孤零零的小船。除了自我安慰,就只有独自承受。懂不懂什么叫做承受?就是大象的腿不断地跺在你身上,就是被跺成肉渣了,也发不出一声哀嚎。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硬生生地从又黑又冷的深渊里拽了出来:“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这种时候,你怎能擅离职守?!” 张开嘴的人,过了好半响,才发出干裂的声音:“我很累,就回家了。帮我请三天假……” 知道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突然压力解除了,绷得紧紧的神经猛地松弛,很可能造成某种反弹,王局不再生气:“那你也要打声招呼,”随即语气变得十分热络,“你小子行啊,现在成了人人皆知的大英雄……” 男人没空听他的赞美和恭维,一把将手机拂到床下,头一歪,又睡过去了。再度醒来时,痛得麻木的□□才终于恢复了知觉。然而那颗死去的心却再不能变得生龙活虎。 第9章 颠倒黑白顺便赚外快 至从他手刃了悍匪周军,在局里就变成了红人。 凡是见到他的刑警,都会露出对他无比崇敬的神色,仿佛他是一座烈士的墓碑,恨不得在上面刻下表达自己激动心情的字眼。 媒体对他的英勇事迹也大加报道,终于摘除了如此凶猛的毒瘤,人们兴高采烈,举国欢腾。 曼天翔却觉得,这些足以让人升到云上的荣耀,完全跟自己无关。他只是碰巧遇到了周军,身为警察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如此而已,别无其他。 他一点也没心情去品味这个决定性的胜利,他只是个刚流产的可笑的‘男人’而已。 一走进政府大楼就仿佛让大楼蓬荜生辉似的,笑着跟他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就连王局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兄弟你来了,这次你大功至伟,我真是感到颜面有光,无比欣慰!” 男人却面无表情。 “对了,省领导要下来视察,x市出了个英雄,他要亲自为你颁发勋章,到时你穿整齐一点,知不知道?”说着殷勤地递给他了一根烟。 “穿什么?我只有制服。” “那就穿制服,我让人给你发一套新的。”他摇了摇头,干了这么久,居然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太寒酸了。 “还有什么事?”即将见到省长的曼天翔没有任何兴奋之感,只是像个面瘫一样吸烟,跟吸毒一样贪婪地吸个不停。 “唉,”就在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之前,局长突然叹息一声,耷拉着肩膀坐回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堆着满满的烟蒂。 不愧是搞刑侦的,他很快读出那堆烟蒂所表达的信息:“遇到烦心事了?” “还不是缉毒的事。现在毒品猖獗,打击毒品的任务越来越艰巨,”王局面色沉重,“我们接到准确的线报,云南那边最大的毒枭来到了本市。这个混蛋极端残忍、又非常聪明,要人赃俱获,唯有派遣卧底,可是能用的卧底基本都折在了他手上,甚至连以前参与过专案的现在已经退休改行的缉毒刑警也没幸免于难,被他大切八块丢在街上。真是太猖狂、太可怕了!” “难道就没其他的人可用了吗?” “能用的全都暴露了,剩下的,很难从中找出经验丰富、心理素质又过硬的人。”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天翔,你是我见到过的唯一有智有谋的干警,我非常欣赏你。原来那些事,你也不要怪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好了,咱们都熬出头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你站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欢迎我这个迟来的战友?” 曾经的曼天翔,肯定听不出这番话的深意,但经过沈南秋某些理念的灌输之后,早是与众不同。看他风生水起,他就靠过来了,想和他结契,同生死共存亡。不过官场,还是别轻易涉足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男人含糊一笑:“两个人肩靠肩背靠背固然好,不过我已经习惯孤家寡人、独来独往了……” 这番回答让王局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过他立刻恢复如常,其间的波涛风云不见一丝痕迹:“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就是那个毒品大案让我焦头烂额啊,如果缉毒警里有你这样出色的中流砥柱那就好了。” 接下来的三天,局里忙得一团乌烟瘴气。 大家都希望给领导一个好印象,生怕怠慢了这位前来视察的举足轻重的省长。 曼天翔最讨厌的就是做表面功夫,当众人在计划如何讨好领导时,他仍旧抓紧破案,把不断跑来交代他礼仪的人一次次地轰出办公室,太他妈讨厌了。 那一天,他甚至忘记换衣,就穿着那身旧得看不出颜色半个月没洗的制服来到了光彩夺目的‘颁奖仪式’。 “x市刑警队长曼天翔是中国全体警察的榜样!是顶天立地的执法英雄!希望你不骄不躁,继续扬善惩恶!谁叫社会的安定是咱们不可推卸的任务!” 整整齐齐坐在下面的众刑警在他正义凌然的演讲过后大力鼓掌,于这片嘈杂的掌声和叫好声中,仪表堂堂的罗省长给他带上了亮晃晃的勋章。 (主管刑侦的刘副市长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仿佛给男人的那枚勋章实际上落在自己的胸膛上。) 还好这家伙不怎么啰嗦,看上去算得上是一位正正经经的务实官僚,一向对形式主义深感厌恶的男人也不那么抵制了,对方伸出手时,他极为配合地和他握了握。 殊不知,不管多少肯定和赞美都驱不走他心中的那团雾霾。那场轰轰烈烈的生死大战所带来的成就感早就被磕在石头上导致流产而败走医院的难堪和痛苦给抵得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每个夜里,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他感觉不到活着的快乐和动力,感觉不到人生的意义。一想起沈南秋搂着那个女人在医院漫步的情景,就觉得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完全喘不过气。 在他游走在生死边缘时,他们却在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沈南秋究竟有没有在乎过自己?他们还是不是朋友?思及那个化作污血的胎儿,又难以再对这所谓的‘朋友’作出定义。心顿时变得乱糟糟的,他理不清,真的理不清。 终于他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敲开了那道门。 门开了,蒋杏芳怯生生地探出头,看见是他,脸上的血色登时褪去:“你来干什么?” 曼天翔强忍着被人嫌弃和轻视的怒火,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回过头,抬起眼睛注视着她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1 。 “我只想问你一句……” 跟他走进来的孕妇定了定心神,等待他脱口而出的话语。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有些木然地回答道:“很久之前,我也记不清了。” “比起我,他究竟哪里好?你背着我偷人,考虑我的感受么?出轨也就罢了,还怀上他的孽种,太过分了!” 气愤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震耳欲聋,蒋杏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流出了眼泪,走到一边,无声地哭了。 “如果对我不满,你可以说,干嘛非要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呢?!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你懂么?!” 那人用手擦着眼泪,侧过身,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能凄哀不已地摇头。 “告诉我为什么,别只知道哭!”曼天翔难受得挥出拳头,一拳狠狠打在她的头侧,在墙上留下深深的血印。 对方犹如惊弓之鸟,倚在墙上泪流成河,却仍旧什么都没说,男人彻底绝望,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刚洗完澡,敲门声响了。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面前。他的后面是深不见底的夜色。 曼天翔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气。不知这寒气是来自这个叫沈南秋的人,还是冬季的寒夜。抑或是这彼此交错的两者。 “你来做什么?!”他浑身热血,并不畏惧这莫名的心惊,却也无法忽视对方身上那种内敛至危险的气息。 低着头的心理师缓缓抬起下巴,眼中透着让人看不分明的审视。而覆盖在眼角周围的,像是灯光所造成的阴影,又像是悄然无声的戾气。 “你去找蒋杏芳了?!” 那如同绽放的腊梅般的凌冽口吻,让他经不住有些心虚。而久未谋面,那份彼此越走越远的疏离,让他深感不适。 “我去找她又怎么了?!”曼天翔最终还是选择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第一次正面对决,自己一败涂地,第二次针锋相对,又怎能让他搓圆捏扁? 沈南秋径直走进门里,途中狠狠撞了他一下。他正要发怒,那人的眼神就猛然转厉,率先发难:“去欺负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曼天翔不依了,拧起脾气就要反驳,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彻底封死了退路:“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害得她流产?!!” 他一下就愣了:“你说什么?!” “这样的悲剧,我还忍心再说一遍?!”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张俊脸上布满了痛苦和指责。 曼天翔心中所构想的和劲敌的种种对垒被这声沉痛而愤怒的质问瞬间搅成飞灰,那一身雷打不动的底气也陡然破碎:“怎……怎么可能,我只是……” 那人根本不听他软弱的辩解,只阴沉地绷着脸皮:“你曾经给我一巴掌,我是不是该还你一拳?!” 刑警狼狈地吸着气,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他没想到会变成这种样子,他只是想稍微掰回一局…… 沈南秋眯紧的双眼将他无情地锁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三次治疗要告诉你的道理,也怪我,把你想得太过聪明,哪知你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声音里那股把他不断压下去的力道一点点地消失,却多出一种冷淡的笑意:“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应该理所当然地和别人一样娶妻生子,然而扭曲的生理并不能支撑你和女人之间的床事。换句话说,女人本来就不是你需要的。然而为了伪装成一个正常的男人,却让蒋杏芳成为了你私欲下的牺牲品!上天给你的东西,你不能丢弃,也不能改变,更无法逃避!你生来就是男人的伴侣,这是不争的事实。要不是当初怕你接受不了,我早就说出来了!早说出来,也不会……”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出比小芳更凄惨的悲剧,眼神充满了实实在在的怜悯。 这一席话就像重磅□□,炸得他尸骨无存,连他引以为傲的男儿魂,亦是千疮百孔、四分五裂。时光流转,就像回到了流产的那一刻,甚至比那一刻还要生不如死,简直弱不经风雨。原来这就是治疗要表达的奥秘,原来这就是属于他人生的真谛!他不男不女,始终不男不女。哪怕他不肯承认,也抹不掉这根深蒂固的污点…… 沈南秋看着摇摇欲坠,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墙的男人,再度启唇:“不管是痴呆、还是残疾,或是双~性,都不能主宰一个灵魂。皮囊的残缺何以影响灵魂的完美?上天施加在你身上的都不是罪,罪恶是你的抗拒和不诚!一旦你想通了,便迎刃而解。可你却顺从自己狭隘的感思。始终不肯正视。” 这犹如醍醐灌顶的话,让刑警终于得以把那些纷纷扰扰理清,理清之后,发现自己正落在一个血流成河的地狱。他咬着嘴唇,摇着头,压在肩上那太多的承受促使他伟岸的身躯慢慢委顿下去,膝跪在地:“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他跟骗子没什么差别,骗得这么好的姑娘嫁给自己,耽搁了她大好的青春,如今她终于脱离苦海,找到真爱,又遇到了怀孕这样的喜事,竟又被他破坏,而导致流产…… “七个月啊,”沈南秋摇着头,眼里是痛到麻木的虚空,“就这样没了,曼天翔,我一生,不求挚爱,只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就够了,只希望有个孩子能围着我转,只希望有个家庭,一个平平常常的避风港湾,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我一无所有,一无所得?!” “我遇到她,难道是我的错吗?我能事先知道,上天会这样安排?”他微微偏过头,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我怎么会认识你啊……” 听他这么心灰意懒地说着,曼天翔简直心如刀绞。他把头一下一下狠狠撞在墙上,仿佛要把自己撞烂似地:“这个责任,我他妈担了!我承认我是个傻逼,也不求你原谅,你说,我要怎么补偿你才够?!” 也许他犯了很多很多错,但真正致命的错误只有两次。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仍旧偏执地犯着他第二个致命的错误。他可能想不到,‘我要怎么补偿你才够’,这句敢于担当的话会带来怎样一系列灭顶的灾难。 对他掺着血泪的承诺,沈南秋不动于衷似地说:“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我要一个女人,你能给么?” 第三个致命的错误就在这时发生了——曼天翔居然二话不说,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意思很明白了,他能给! 仿佛碰到很好笑的事情,沈南秋嗤一声笑了:“就算你能给我这个,我死去的孩子,你又能给么?” 曼天翔的眼角一片凄红,提到孩子,那个中滋味真不好受,我也能给,他几乎脱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2 口而出,还好咬住了舌头,嘴边没头没脑的承诺变成了涨红脸的支支吾吾。他差点被冲动完全支配了! 一件件急剧发生的事情,让他晕头转向,有一点逻辑思维还好,但是决堤的罪恶感泯灭了他所能想出的任何借口。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拯救他此时此刻的无望和无助,他无法保持冷静,因为那样的冷静对他来说无异于冷血!他怎么能做一个冷血的家伙?! 正义的弱点是什么?就是容忍不了哪怕一丝丝的堕落。一旦堕落,正义就将自己迫不及待地全盘否定了。就像大国应付危机的边缘政策,一旦按下□□的按钮,全世界将沦为废墟,造成不可逆转的毁灭。 见他一副渴望惩罚和折磨的表情,沈南秋决绝的姿态有一刻的松动,他死死握着拳头,在慈悲为怀的催促之下,终于朝他伸出了救赎之手。 当那只冰冷的手触到燥热脸庞的时候,刑警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那滚滚热泪被那只手粗鲁地揉着,随即那抹温度靠了过来,将男人缓缓地紧紧地搂住,传递过来他心中同样的痛,和好似忍不住流走的怒,不过怒气很快又转了回来,燃起冲天大火。 心理师狠狠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狠毒地低咒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接着就将怀里颤抖的身体推进卧室,扔到了床上,拿起放在桌上的手铐,咔嚓一声把他拷在床头。 沈南秋感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人性之类的东西,只有兽性的狂暴和撕扯,如同恒星碰撞地球,刹那间同归于尽。他几乎是没命地拔掉身上的衣服,甚至恨不得撕掉碍手碍脚的人皮,直接与他合为一体,那样才能稀释体内高涨的仇与恨、才能让心中的悲与哀得到平息! 他要他把所有都交出来,来填补他一无所有的空虚! 比不上对方的十分之一那样的独尊和伟雄,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疯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张开!”沈南秋停下动作,用那种极为可怕的眼神凝视着他,黑到荼蘼的瞳孔几近妖魔。 被他挤到一个还不够容身的狭小角落里的曼天翔试图生出一点骨气,但一抬起眼睛就被对方压倒性的气场弄成了霜打的茄子。 “我要你张开!”那把声音大声叱喝、震耳欲聋。 刑警的脸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可哪怕他羞愤致死,严峻的现实也逼着他必须如此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他放弃抵抗时,沈南秋的手如同一条敏捷的毒蛇…… 作者有话要说: 控制了受的女人,弄掉了受的孩子,还精彩地让受愧疚地和他滚床单……。 第10章 动情 清晨的一声鸡叫,唤醒了趴睡在床沿边的男人。 下意识地收回伸直的手,就听见哐啷一声,紧接着手腕传来磨损过度特有的疼痛,猛地撅起肩膀,曼天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晚的记忆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成形,旁边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把自己□□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就在隔壁,这个不再隐约的认知让不敢回过头的他紧张地缩着身躯。 那轻微的动静慢慢消失,曼天翔没有放松警惕,仍旧竖耳倾听,可下一秒,一个重量就直接压在了他的背上,不顾他的意愿就…… “……” 就在那人摔门而去时,浑身抖得像筛子的刑警才脱离隐忍的状态,找回了原本的自己。他撑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了落在地上的手铐的钥匙。忍着股间的疼痛和浑身的酸麻,用脚将钥匙勾了上来,解开了铐子,握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眼神越发黯然,回过头处理还插着牙签的……在抽出牙签的过程中,额上不住地淌下冷汗,待他一瘸一拐来到镜子前,看到布满青紫交错的印痕的身体,以及淌着血丝的……,不由狠狠一拳将镜面砸碎。 见到来上班的队长,小李正要调侃几句,却发现他格外灰头土脸,只得收住嬉皮笑脸,不敢造次。 之后的日子曼天翔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总是不断脑补怀胎七月的小芳流产的残酷画面,这让他深感窒息。 他始终没法无视因为自己过失而导致的那场惨剧,更不会因为接受了男人严酷的惩罚就心安理得。下了班,就迫使自己找到沈南秋的家里。 心理师正枯坐在桌边,似乎没有去上班,脸上一片让人触目惊心的空白。 看到曼天翔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抬起了脸,冷淡的光芒在眼中一闪:“你来做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那人开口:“小芳还好吗?我能不能见见她?” 沈南秋的神色显得更冷:“她不会见你。” “我只想为她做点什么……”那张阳刚的脸哀愁到极点,像是要逼他于心不忍从而满足自己的要求。 心理师如同千年寒冰,一点融化的趋势都没有:“不用了。” 被拒绝的刑警很是不知所措,在这沉闷的气氛中,不自然地四处打量着:“窗户玻璃怎么没了?” “碎了。” 在某个角落,发现了本来放在书房的大提琴,可它却从中裂开了,像一堆废墟靠在墙角。这可是男人最爱的事物,曼天翔皱起眉头:“琴是怎么回事?” “坏了。”沈南秋面无表情、言简意赅,摆明了不想跟他多说。 曼天翔却没放弃,继续和他交流,哪怕他爱理不理:“这明明是摔坏的,是你摔的?”转过头看向他时颔首:“谁会亲手摔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他细细察看整个房间,房间很多地方都变了,变得破碎、凌乱,桌子和茶几上有几条裂缝,似乎都遭到过暴力的破坏,他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些威胁信件,其中有一封是这样写的: 如果不希望你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就卸掉你的警徽!想想,在你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之时,你最重要的人却连平静的生活都无法获得,多么可悲的事! 至从他当上刑警以来,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晚上会接到恐吓的电话,白天会收到威胁的信件,但从来都没当过一回事,自己孑然一身,烂命一条,谁拿得走就拿去,只要有那个本事!只要不连累别人…… 刚想到这里,就有人扔了块石头上来,将剩下最后一扇完好的窗户砸碎,曼天翔后脚一蹬,打开房门就蹿了出去,楼梯上传来激烈的脚步声,十分钟后,他折了回来,大汗淋漓,脸色严峻:“这种情况有多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次沈南秋没有闪烁其词,不过模样仍是一片令人痛恨的平静:“就在强x案了结之后。” “你不能住在这里,跟我走!”刚走过去,就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挡住。 “我哪儿也不去。”手腕放在桌面上的男人偏过头。 曼天翔揉了揉鼻子,他现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3 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强x案他得罪了官府和权势,击毙周军让他在a市站住脚跟的同时也拉升了周军那样的犯罪群体的仇恨值。沈南秋一直为他出谋划策,在那个十分关键的节骨眼上给了他重要的建议,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不可能不调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看不见谁跟自己走得最近。他现在已不能明哲保身,必须维护自己和沈南秋早就结成的共同体。 “我能够应付,无需你多管闲事。”见他神色不断变换,沈南秋淡淡出声,准备送客了。 曼天翔死死地盯着他,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半个小时后,手里提着菜出现在他面前。 沈南秋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见他去而复返,不由笑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像之前一样,住在这里。” 男人脸色一变,严词拒绝:“不行!” 刑警不再理会,关好门,就走进厨房里做饭。 一直坐着未动的人站了起来,钻进厨房,抢过他手上的锅铲:“我来,你一边去!” 曼天翔咧开嘴笑了:“怎么,怕我做的菜不好吃?” “知道就行,”沈南秋冷言冷语,洗了锅,将油倒进去,“别挡着,会烫着你。” 站在身后的壮汉笑得更加开心,出言揶揄:“你刚才的态度和油的温度相比,怕是更烫一些。” 做菜的厨师没有开腔,曼天翔也敛住笑意,静静地站在他身旁,眼睛盯着炒得吱吱作响、逐渐香味四溢的锅里。 鸦雀无声的饭席,曼天翔却吃得津津有味。 整桌的美味在他几番扫荡之下只剩残羹冷炙,吃完之后,一家之主打发他去洗碗。 结果越洗越脏,沈南秋不得不挽起袖子重新刷了一遍。刑警怕挨骂,假装跑到客厅拖地。 洗完碗出来,曼天翔敲敲打打,正在修理那些受损的家具,不过面对摔坏的小提琴,他真是没有主意,蹲在琴具的尸骸面前愁眉苦脸。 “好了,别研究那个了,”相较剑拔弩张的之前,沈南秋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脸上依然缺乏笑意,“这套衣服穿了多久?你看看上面的污垢都可以刮下来吃了。” 换掉衣服,又被推进浴室,从浴室出来,手指甲脚趾甲像仙女洒花,全飞得不见,紧接着又被派遣到卧室铺床,虽然讨厌干这些家务事,但至少说明那人已经接受他了,曼天翔暗自得意。 当忙里忙外的两人不小心撞在一起时,刑警感到心底的一偶颤了下,身体彼此着纠缠的感觉已是那么熟悉,他还不能完全以寻常的心态对待两人之间日益转变的关系。他会想起那个灰暗的日子,尽管身为男人,并不在乎对方为那个流掉的孩子所必须付出的责任,也更不会以此来抵扣两人之间的纠葛。更重要的是,不管事态怎么发展,都难以抗衡他给小芳所带来的无妄之灾。 夜里他找了个时间,打算和沈南秋好好谈一谈。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知道。”出于焦虑不由自主地点上了一根烟。 男人却拿下他嘴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这不是你操心的,我知道处理。” “但我有责任……” 冷硬的嗓音打断他的坦承和固执:“放过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关心。这件事已经过去,不宜再反复提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沈南秋看了看钟,“去睡吧。我睡沙发。” 天气越来越冷,卧室里的曼天翔也睡得越来越不踏实,每次上卫生间路过客厅,就会看见那个人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的场景,没有窗户的抵挡,风不停地漏进来,吹得人直打寒战,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怎么睡得好? “进来睡吧。”刑警凑了过去,摇了摇他。 沈南秋没吱声。 “客厅太冷了,会着凉的。我不会照顾人,你生病了,我可没辙。” 再接再厉,终于把对方说动了。 多了个人,只觉得本来暖和的床变得更加地暖和,就像突然打开了暖气。就是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有点挤。 沈南秋独自盖一床被子,躺在床上也不说话,曼天翔希望气氛能更自然些,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最近的案件。 对方有时不会回答,有时会回答一句。 他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精辟,只要稍微思考,就能从中找到转机。 就这样睡在一起,连着半月,都相安无事。 沈南秋表现正常,让他产生一种仿佛这一生男人也只在那件事上失态过的错觉。何况治疗已经结束,惩罚也成了过去,两人不可能再产生友谊之外的交集,谁也不愿重蹈覆辙,触碰禁忌。 三天后,气温降到最低。街上飘着几乎要冻死人的鹅毛大雪。在室内都能呵出白气。三天晚上,沈南秋都弄火锅吃,曼天翔自然欢迎。还兴奋地喝了不少啤酒。有好长时间都没体会到这种潇洒自如、畅然生活的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周军还在山上?“ ”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之计,等你把警力全部调往临县,他便能畅通无阻地下山,溜之大吉。“ 沈南秋当仁不让,也陪他喝了几杯。两人聊了很多。连年少的趣事都毫无保留地拿来说了。 最后,曼天翔几乎是晕乎乎地上了床,那人收拾好,换上睡衣,也关了灯,准备睡觉。曼天翔以为嗜酒如命的自己会更快入睡,可惜还是像往常一样,受到记忆的微妙困扰。哪怕快要跌入梦乡,只要旁边的人一动,好不容易积蓄的瞌睡又要重新酝酿。 窗外狂风大作,白雪飘飘,窗内,两个男人背靠背,陷在一片温暖的静谧、柔和的黑暗当中安睡着。突然,其中一个转了过来,像是无意之间挨向了另一个人。 曼天翔本是浅眠,微微地合着眼,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腰上多了个触感,那只手很大,骨节却很细,正像揽着自己的所有物般揽着他,揽了他一会儿的手掌缓缓向上游弋,那股迷糊劲瞬间分崩离析。 他反身捉住了那只手,但制止不了靠过来的那人滚烫的温度和特有的气味。曼天翔极其犹豫,是该出声提醒,还是将这份尴尬在默默的不伤和气的推拒下柔顺地化解? 可那只手携着执拗的力道挣脱他的禁锢扶摇而上,宽大的掌心包住他的胸肌。他不由哆嗦了一下,往后靠去,却正好投怀送抱,闯入了对方的怀里。沈南秋借势将他越搂越紧…… 尽管他无法分辨这是发自内心的悸动而引发的挣扎,还是男人面对欲望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妥协所造成的困惑,但是横在两人中间的蒋杏芳却是一道坚固的防线。沈南秋为什么会对他做这种事?难道是把他当做那个遭受重创的女子,还是为心中的痛苦和寂寥寻求慰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拒绝不了。 贴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4 着他的人舔着他的耳垂,亲着他的锁骨,一路往下…… 曼天翔咬着嘴唇,封住了喉间春雷滚滚般的呻~吟,被男人搂得那么紧,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大张着腿,让他…… 他扭过头,偷偷瞧了对方一眼,那家伙吃饱喝足,竟然躺下去就睡着了。浑身上下无不难受,憋得蛋疼。见他确实已经偃旗息鼓,曼天翔不得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了卫生间自行解决。 冲刷而下的冷水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没有办法,面对男人的索求,体内那根万恶的导火线顷刻就点燃了。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当你一个人时,你不会在意细节,不会寻求温暖,不会奢望幸福,不会特意地过分去依靠感情所铸成的国度。然而当你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一切就变了,你会发现,什么是奇妙,什么是惊喜,什么是搏动,还有另外一个更为敏感、高深、感性的世界正等着一无所知、一无所求的你去探索。那是一种灵魂被搅成一滩春水的心悸和惬意,温暖了你身体里每一条不曾受过关注的裂缝…… 除了第二天到来,什么都没有到来。 不管他默默地左看右看,还是上看下看,那个昨晚将他睡了的男人都没什么异样。就仿佛那只是男人睡到半夜因为突如其来的性冲动而找错对象罢了。 曼天翔本来还焦虑天亮后两人会如何面对,事实证明不管是世界末日还是民主中国都没有出现。那是掩饰性的伪装还是不知情的平静,谁都不知道。或许这样更好,潜意识却怀疑,这并非自己的真实所想。 当沈南秋弄好早饭出来,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今天生意不大好,心理师早早就下班了。 露过一家餐馆时,餐馆老板热情地招呼道:“沈先生,好久都没来光临小店了,这么忙?”馆子价格适中,格调不小,这位客人经常来,从不曾间断,胃口不大,但总爱点一桌子菜,且从不麻烦、从不聒噪,深受自己青睐。他看了眼那人手中大包小包提着的菜,笑了起来:“敢情是交了女朋友,从此当起了居家暖男,夜夜炮制烛光晚餐?” 被揶揄的沈南秋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仿佛还真有点欣赏对方嘴里营造出的浪漫。 此刻的曼天翔倒是跟浪漫绝缘。简直忙得天旋地转。执行任务回来,坐在警车上的他看着窗外,突然出声:“在这儿停一下。” 下了车,他走进街边那间乐器城。乐器城店面不小,产品繁多,一进去就看花了眼。有人迎了上来,见他狼背虎腰怎么看也不像玩艺术的,不自觉一愣,出于礼节还是冷淡地问了一声:“先生,想看哪种乐器?” “大提琴。” 玩大提琴?拉个二胡就差不多了。也未免太夸夸其谈。只觉得把他引到大提琴面前还不如送他到健身房去。哪知男人见了琴,立马就把□□掏了出来,比那些有名的艺术家还要干脆:“给我挑把最贵的。” 大提琴标价都不菲,最便宜的都够他生活几个月。但他完全没有节约钱的意思,只怕琴拿回去,却和那人配不起。他见过他拉琴的样子,别说琴声,光是模样,就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领他走进来的人差点惊掉大牙,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要是态度再差一点,这笔生意就会失之交臂。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怎么的,就翻出一朵花儿样的笑脸:“稍等片刻,我这就帮你挑选。” “我还有事,过几天来拿。”见他一副到嘴的鸭子要飞了的惊恐表情,曼天翔把卡递到他手里,“付全款。” 临走时又嘱咐:“全部弄好。我自己来拿,不用送货到家。” 心情愉悦的男人刚跨出大门,手机响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觉得有些奇怪,专用的保密的手机,怎么会接到来路不明的陌生电话? 按下接听键,就听见一把从变声器传来的声音:“真是多才多艺,咱们市刑警队长竟会拉大提琴。” “还是说大提琴是个礼物,可不知你要把它送给谁?” 曼天翔站住脚:“你是?” “我叫做贞实。打你的工作电话实在是冒昧。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认为蒋杏芳是因为你而流产的?” 曼天翔的心抖了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对方并没回答,而是继续攻击着他的软肋:“倘若流产有这么容易,那人类早就灭绝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的软肋是给你捏着好玩的? “三天后,下午两点,在蓝天咖啡馆见。”电话随之挂断,而那条金属质感的声线依然徘徊在他的耳边。 刑警的心情一下就差到极点。 这个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家伙似乎要向自己透露什么信息,但是蒙着面的交谈又有几分信任可言?对他来说,这比接到报案电话或者仇人的威胁还要恶心可怕。具有旧事重提的资格,不过沈南秋一人而已,就连自己也不配,何况是不知从哪儿窥得秘密的第三者? 难道说蒋杏芳流产之事有什么猫腻?怎么想也不可能。但不管是挑拨离间,还是另有隐情,抑或只是恶作剧,不妨去会上一会。心里虽然这么想,曼天翔却感到一种难以诉说的疑虑以及危险。 “窗户怎么还没装上?” “太忙,给忘了。” 曼天翔埋下头,继续吃饭。那把声音,那个插曲,始终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让他格外烦闷。 他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擅长推理。表面上,他不愿深思,内心却忍不住琢磨。蒋杏芳的事,有因有果,具体过程却没看见。最重要的是,他见不着当事人,也就无法搞清来龙去脉。如果真的怀疑,就必须了解沈南秋所思,可他通常研究的是犯人的心理,沈南秋又不是犯人,研究他算什么事?怕会引起某种误会。 而他最不想碰触的就是一旦深究就可能抖落出什么的‘误会’。他接受不了,对方也接受不了。还不如蒙在鼓里,什么心声都不用听见。 转眼,又到了同眠共枕的时刻。其实闭上眼一觉到天明就是了,却搞得要上刀山淌火海似地,一沾着床就浑身不自在,仿佛罪恶滔天。 “今天我睡沙发,两人挤着太热。”说完曼天翔就抱着枕头铺盖走了出去。 沈南秋正躺在床上看书,像是看得入了迷,没有反应。 半夜他走出卧室,看见本该早就入睡了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火明明灭灭,照着那张表情有些纠结的脸。不由过去,坐在他旁边。 “睡不着?” “嗯。” “有心事?” “没,只是睡不着,想起来抽根烟。” 心理师沉默了会儿,开口:“你不是抽根烟,而是已经抽了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5 一包烟。” 第11章 拆弹救渣攻 他总不能说,跟你睡在一起,总觉得不对劲。 更不能说,你哪怕睡在我旁边,什么都不干,也能撩起我的欲望。 再直白点,我想跟你上床,但你态度暧昧,我进退维谷。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他不仅不能说,更是想都不敢想。 到了这种生了心魔的地步,也该是断了。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何况他长这么大,真没想过和一个带把的同性卿卿我我,这种事荒谬得跟儿时母亲念的童话故事如出一辙。 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要去怀疑自己不愿怀疑的人、要去调查或许‘莫须有’的事、得去想对方根本不存在的动机。 于是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给你说过缉毒警邀我去做卧底那件事,我觉得可行,毕竟我性格暴躁,不淡定,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锻炼的时机。我想去磨炼下自己。” “你首先要想清楚两件事,”沈南秋想了下说,“第一,那是不是你的职责范围?第二,那是不是该由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去做?你的任务是负责刑事案件,你的位置是运筹帷幄,失去一个能干、老练、有责任心的优秀带头人比失去抓住一个老奸巨猾的毒枭的机会的损失更大么?” 曼天翔偏过头,看向他的目光十分温润:“我知道很危险,但这不是我拒绝的理由。你不是说过,要想变强,就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我不能就此止步。” 男人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强者,但有一颗强者的心,也算是弥足珍贵,极其难得。心理师点了点头:“我认同你的话。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罢了。不过,你现在是x市的名人,谁不知谁不晓?身份已经暴露,又何谈卧底呢?” “报纸上提到我的名字,但并未刊登过我的照片。内部也只有少数人认得我。” “你怎么能确定,里面就没有他安插的内线呢?” 曼天翔垂下头:“做什么都有风险,何必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该赌的时候还是要赌一赌。” 心理师不再言语,回到卧室里去了。 隔日取来大提琴,推开那道门时,曼天翔也感到很难过。说实话,他也很想留在这里,充当保护他的角色。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两人之间也有很多说不清理还乱的问题必须解决。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从来都觉得生死离别十分矫情,那绝不是男人向往的东西。冲锋陷阵、了无牵挂才是最大的乐趣,可真有了这么一天,又发现故作潇洒并不容易。 “这是你买给我的?” 沈南秋看到新琴,并不十分兴奋,但到底还是有些欢喜。 “嗯,不知符不符合你的眼光?”曼天翔背着手,装作很随意,仿佛这玩意不过是举手之劳从路边捡来的而已。 那人拿过琴,抱在怀里细细探看:“我先试一试。” 那只抚着琴的手,仿佛抚过的不是琴,而是在爱抚着自己的身体。让人感到微微的迷眩。男人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好看,他不由越发紧张,放在后面的手越绞越紧。 “还不错。”心理师停下拉琴的动作,称赞道。 刑警呵呵笑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心却酸了。 命运真的是很奇妙,奇妙到让人可以从骨子里散发出至浓又至淡的哀伤。多少个日夜,都可以仅仅是活着,为什么,这一刻,这一秒,却不甘了? 曼天翔转过身:“我、我先走了……” 下午,他提前去了蓝天咖啡馆。不管能从这个地方得到什么,或者失去什么,都不是值得考虑的了。 他自以为活得精彩,实际上那么落寞。他自以为事业有成,那不过是别人的河东,他的河西罢了。 差十分两点。坐在那的刑警等待着。这时,电话响了。悦耳的手机铃声听起来是从未有过的尖利,心中不由划过不详之感。 “你、你在哪?!出、出事了!!” “什么事?”在刑警队,出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大的事,也不会让人语无伦次惊慌失措,哪怕是国家领导人被暗杀,也不妨碍他稳坐泰山。 “是□□,x市有□□!” “什么?□□在哪儿?!”曼天翔立起懒洋洋的身子,毕竟中国没有战乱,离恐怖主义猖獗的中东差得太远,还是对方的表达能力有限? “有人被绑架,在身上安了□□!” 他问小李:“在什么地方,我随后就去。” “在xx心理诊所……” 话音未落,曼天翔就像安了弹簧一样窜了起来,慌乱之下,把桌子都撞翻了。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尽快赶到那里去救人救火。 “头儿,你终于来了!”强壮的身影出现,小李就像看到了曙光,差点喜极而泣,这个案子处理不好,大家都得完蛋。中国人多,最不怕的就是伤亡,而最怕的也是伤亡和大量伤亡所造成的社会动荡和不利影响。 曼天翔没空细究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只说:“报告情况!” “诊所里的人已全部疏散,周围拉好了警戒线,把人群以安全距离隔开。由于那人身上有□□,我们都不敢靠近,不过已经叫了增援,拆弹专家会马上赶来。” “你有没通知诊所的老板?” 小李停顿了下,才缓缓地说:“那个身上挂着□□的人,正是诊所的老板!” 曼天翔瞪大了眼,感到脑子像猛地嵌入一把斧头,顿时不好使了。 他僵在原地的时候,一个女人挣脱警察的阻拦朝他奔了过来,眼泪汪汪、万分恐惧地拉住他的手:“沈大哥在里面,你救救他,救救他!我就知道,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经常有人暗中捣乱,弄得诊所鸡犬不宁,就是他们干的!!” 自己有些话藏在心中,同样,那人有些话也不会对他说,如果自己坦承,他是不是面对自己时,更要无拘无束? 男人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空白之后就是一片血色,那血那么红,是那红钉住了他的脚步,也是那红推着他往大门走。 他能不去吗?不能! 沈南秋面对着门,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样子一点不像受了致命的威胁,如同以前等待那个执拗的病人一般,静静地等着。 曼天翔在门口停住了沉重的脚步,两人四目相交,他好似获得了极大的勇气,接下来跨出的步子变得轻盈极了。 心理师的身体微微向上蹭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亲自出面:“你来做什么?” “解除危机。” 对方的脸色异常阴沉:“你忘了我给你说的话么?这不是你的职责,更不是你该冒的风险!” 刑警没理,走近他,弯下腰查看那颗□□。上面有定时器。定时器正滴滴答答地走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6 着,死神的脚步声也不过如此了。 “拆弹专家正在路上。拆掉它就没事了。” 那颗□□如果是随随便便能拆掉,也不会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心知肚明。沈南秋却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既然这样,我就等他来。你出去吧。” 曼天翔细细地端详着□□的构造,唯恐放过一个细节,虽然不是很懂,却恨不得马上了解透彻。“我不能走,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这违背了人道主义。” 心理师想笑,却没笑得出:“我不是那些脆弱的小市民。你不必担心我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人都有那么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提前来到了而已。” 他面前的人没搭腔,只是垂着头,静默着的样子十分渗人,终于他说:“是我连累了你。”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夸张的想象力?”沈南秋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眼中波光粼粼,又像是空空如也,“你还不足以影响我的命运。”言语间十分霸气。 “哦,”沉浸在极度自责的思绪中的队长扬起了头,很是不服,“那今天倒要让你看看,老子究竟能不能扭转你的命运!” 男人轻轻地笑了,那笑意如同细水长流:“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强者不仅能打败别人,更能战胜自己。他知道别人想要的,也了解自己所需。他直视他人的罪恶,也明白自身的无耻。你要做一个强者,先要做真正的自己。你能满足得了自己,才能救别人出困境。你得站在至高处,才能明白最低处的意义。你要懂得爱情,才能有博爱,才能有神魂,那才是强者的境界。” 就在曼天翔思考这段话时,听见有脚步声急速靠近。拆弹组的人员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箱子,朝他敬过礼之后,矫健的身形如流水淌过,跪在了受害者的腿边。 “怎么样?”见他看了半天也没啥反应队长有些急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来却没有论断,这岂不是要人的命? 专家的神色很严峻:“这个□□设计非常严谨,在绿红两条线之间,有条是定时线,有条是伪线,外壳和□□内芯之间还连接着暗线,请给我点时间。” 曼天翔拧得紧紧的两条眉头几乎打成结:“还有十五分钟,快点!” 沈南秋低着眼,又将目光抬起,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再度撞在了一起。与其说是撞,不如说是粘。他们一次又一次对垒出火花,而这一次只是平静地又深深把对方装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愿再抛却。 沈南秋也许是想再多看一眼这个朋友,而他则是肝肠寸断的情不自禁。那种到死也说不出来的渴望,谁人能解? 研究了半天毫无进展,拆弹专家满头大汗,最终回过头,朝一次又一次催逼自己的领导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你给我出去!”曼天翔一把揪出他的肩把他提了起来,“你都学会了什么?就两根线,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简直是饭桶!” 沈南秋抓过他的手捏了捏,意思是让他冷静:“不要骂,”又朝那个羞得满脸通红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这事太难了,也不能怪你。既然不行,就先出去。” “队长,我们走吧。” “放屁!”曼天翔火大,“要滚快滚,出去!我来!老子不信!!” 负责拆弹的小伙子讷讷了几句,将工具抱在怀里,只留了把剪子,就赶紧离开了。他也怕死。 “你跟谁赌气?”见他冥顽不灵,沈南秋也有些不高兴了,“解不开就解不开,难道你要和我死在这里?” “你以为我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曼天翔口吐豪言壮语,挽起袖子就把脸重新凑到□□面前。 “不用再看了。”沈南秋抿了抿唇,语气变得轻柔,很轻很轻,很柔很柔,“再怎么看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对于我遇到你百分之百的几率相比,已经算格外开恩,我死而无怨。” 刑警的心一下就疼起来了,一抽一抽地疼。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疼得死去活来的。好比心脏裂开了,假装想合拢,却促成了更大的裂缝。哗哗地流着血,呼呼地窜着风。血流干了,风吹过了,就只剩下狰狞的空洞。什么都不见了,那不见的东西一旦再现,便像这个□□炸掉一般,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身体一了百了了,可魂魄又该往哪里去呢?它早就失去了唯一能够容纳自己的取悦自己的国度…… 还有五分钟,在这个应该互诉衷肠的时刻,他却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你爱蒋杏芳吗?” “我不会爱上一般的男人,或者爱上一般的女人,只会在乎跟自己契合的缘分。”沈南秋给他倒了杯茶,放在泫然欲泣的男人的手中,似乎在说,坐下来,慢慢聊。别这样好不好。 看他这样淡然,曼天翔只觉得心中憋了股气,左冲右撞找不到出口。 “对我来说,爱情不算什么事,如果算什么事,那么也没有善恶之别、性别之分。人活着,总是与局限在抗争,与命运在较劲……或许有那么个人,我会欣赏他,看重他,甚至会接纳他。和他共度余生。但有时候我也会做出寻常的选择。蒋杏芳就是我寻常的选择。” “不管做出何种选择,我都愿意为此负责。但是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最后她连我都不见了。” 刑警几乎有些哽咽地说:“是我给你添了麻烦,我……” 沈南秋和蔼可亲地爱怜地端详着他动情的、欲语还休的样子:“走吧,还有三分钟了。剩下的三分钟,让我静一静。” 曼天翔不肯走,赖在他身边:“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哦,什么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哦。”心理师貌似轻松地朝他打趣。 他想说,可是刚张嘴,又犹豫了,这叫他怎么说?他曾经预想过各种生活,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还没开始想,就已经杜绝了。可他和他在家,很多时候,都感觉像一对夫妻,恬静而安宁,自己看案卷,他就在一边拉琴。自己去阳台抽烟,他就在卧室看书。那是很平常的画面,如今想起来,却温暖得想哭。他是那么粗糙的一个人,没有文化,没有水准,连字都认不了几个。他以为怀里抱着个娇妻,时不时和她逗乐,这一生就有了像样的满足。他真的接受不了,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家庭占主导的自己变成了下面那个。说起来是有点俗,有点肤浅。可他从小就受的正统教育,男子气概十足。说到同志,几个兄弟不表现一番恶心好像就不能让自己显得睿智,谁也瞧不起那种只会交娈的动物。甚至在看到一对同性恋把不同意登记的民政局告上法庭的新闻都觉得可笑、是无理取闹,而当他自己遇到,才发现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的…… “还有一分钟了。”沈南秋微笑着,就像个拈花佛陀,这只是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7 个矫情的比喻,没有什么能准确且深邃地形容他面对死亡时的豁达和安然。“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男人凑过来一点,又凑过来一点,以为对方要吻他,曼天翔的反应像小孩,闭上了眼,哪知身体落入一个暖暖的怀抱里:“不要害怕,也不要焦虑。上天是很仁慈的,只要你走,就给路。剩下的路,你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 刑警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男人的钦佩,他目光茫茫,茫茫中闪着果敢的光:“是啊,只要走,就有路……” 说着,他拿起剪子,拳头一握:“是红,还是绿?!” 看出他与自己共存亡的意思,沈南秋不禁有些感动,一向理智的面孔也燃着三分悲壮:“你选!我信你!” 二十秒、十秒、八秒、七秒……时间流逝,却没有增长绝望。只有两人默契的拥抱。和一个必须做出的选择。 沈南秋抱着他,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安抚着他每根紧绷的神经和乱跳的心脏:“选错了,我不会怪你——因为你没有离我而去。选对了,我也不会谢你——但我再不会离你而去。” 这句话让男人心中那朵希望之花彻底地打开了。那芬芳的花香四处散发,让他不能自己。你或许不相信爱情,觉得爱情是残忍的邪恶的,永不得善终,永不得奢望。但那只是你的怯懦。你没有感受过爱情的真挚、纯粹、和无畏,你不知道它平凡无奇甚至有时候趋于丑陋的身影有多么美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畜生,不管是强悍还是卑鄙或者软弱,都抵挡不住那样那样的美。以前你没有见过它,不代表一生都不会有如此体会。 曼天翔剪了。在最后一秒,他剪掉了红线。亦做好了飞灰湮灭的准备。 即使化为飞灰——也不要后悔。 在透过那个房间窗户观察里面情景的最佳角度的一偶,站着一个男人。他本来约了曼天翔见面,两点到达后,咖啡馆的人告诉他,那个人已经离开。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好戏。他要感谢安排这场好戏的人。并期待着爆炸的发生。在刑警胡乱剪掉了一条线,他瞪大了眼镜下的那双眼。死无葬生之地,是多么美妙的结局。竟然有个傻瓜要陪那人去死,又是多么滑稽的剧本!即使要上天堂,沈南秋也不会带上任何一个人。不过他只有下地狱的份,真是可惜。 红线断掉之后,光火却没有冲天而起。难道他剪对了?不可能!既然要置人于死地,那么必定会安排一个死局——两根线是一样的,都是触发爆炸的引子!在他焦急等待着的五秒之间,他看见沈南秋向窗外偏过头,对着他的方向,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淡得不能再淡的微笑。接着如他所愿,爆炸声响起。 第12章 两情相悦 死了死了。曼天翔满脑子都是死字。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睁开眼。沈南秋正笑望着他。 他一个没忍住,伸出手臂,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狠狠扣在自己怀里,在他的嘴唇上乱咬一气…… “你是饿了吗,想把我吃下去?” 调笑声响起,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没有在天堂,也没有在地狱。而是活生生地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里。 “放屁!”曼天翔破涕为笑,恶狠狠地爆了句粗口,随即诧异,他明明听见了爆炸声,面前的□□好好的,那爆炸声又来自哪里? 这时,门撞开了,小李和几个刑警慌慌忙忙地冲进来,见到两人完好,全都一副心头落下块大石头的表情。 “头儿,你们没事吧,真吓死我了!” 那人高兴地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几下:“放心,老子命大!死不了!”其他几人也是喜气洋洋。 沈南秋一直偏着头,他的唇被咬破了,上面还糊着某人的口水,还不知脖子有没有脱臼。 还好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虎口逃生、意气风发的刑警队长身上,他低调地起身,转一边去了。 曼天翔脸色突然一变:“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又有个人进来,刚好听见他的话,便拉着他到窗边,往对面的浓烟滚滚的山坡上一指:“我已经派人去看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曼天翔身形一动,在场的警察立刻随他走了出去,来到现场,发现惨不忍睹,山坡上到处散落着烧焦的肉块,他蹙了蹙眉,捡起脚边半副变形的眼镜。 看来歹徒还在别处安了□□,但□□为什么安在此处?炸死的又是什么人?这声东击西的意义又何在呢? 在更多的勘察之前,他也想不出,便转了回去,找到沈南秋,一看见那个人还好好的,心里就谢天谢地、柔情似水,挡也挡不住:“到局里做个笔录。” 心理师赞成地点了点头。 刚到公安局,就有人走了过来,慰问了声,说:“由于事关重大,王局想亲自找沈先生谈谈爆炸案的事。” “那就麻烦你带路。”沈南秋彬彬有礼,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 见曼天翔有些不放心,便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去去就来,别担心,没事的。” 那人刚要说什么,就被簇拥过来或关切或好奇或仰慕的同事给淹没了。沈南秋坐上警车,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局长等待已久,见人请了来,便招呼坐。 男人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了。王局把随行的人打发出去,又关上门,转回来时递上根烟,忏悔道:“沈先生受惊了,x市发生这样的事,是咱们警察的失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对歹徒全力抓捕、严惩不贷!” 沈南秋一副倨傲的神色,两指夹着烟等在那里。 直到对方俯首替他点燃,他的脸上才有了一分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想问问沈先生,□□是怎么回事?”局长在对面坐下来的同时,严肃地切入了正题。 “你不是知道吗?”过了好半天,沈南秋才丢出一句懒洋洋的话语。 “我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 “哦,被劫持了嘛。”回答的人看上去心不在焉至极。 那道盯着他的目光变得尖锐:“发生爆炸的怎么是离诊所不远的地方而不是□□所在的位置?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到蹊跷而已。” 沈南秋朝他脸上吐了个烟圈,咧嘴一笑:“每个人都是上帝的棋子,上帝的手往哪边指它就往哪边跳,而那些不守规矩的棋子,自然就消失了。谁叫它不听话呢?” 王局好半天都没动。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和恐惧,不过都被他虚张声势的笑容给遮掩了:“世上并没有上帝。上帝都不过是些自以为是的人而已。即使有上帝,上帝也有办不到的事,也有管不住的心,它也不是无所不能,也有被打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8 甚至不得好死之时。” “何况,”他话锋一转,像是劝解一般痛心疾首地说:“既是和平较量,又何必出手伤人呢?” 沈南秋的神色急转而下,变得极为冷酷:“和平较量就不是一场杀戮了?依我来看,唯有杀戮到底,战争才会结束!” 他沉沉的嗓音如同魔鬼的低喃,王局只觉得后颈一凉,如同中邪一般。 说完男人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笔录还没写呢……” 身后传来那人急切甚至带点恭敬的叫喊,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挽起嘴角,傲慢地摆了摆手:“你小学语文没毕业么?这个也需要问我?” 与此同时,另一个办公室也显得诡异阴沉。 “他人呢?” 沉默。 “死了。” 沉默。 “怎么死的?” “被炸死的。” 沉默。 “难道这是对我们的警告么?” 高大的背影转过身,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对着面色灰白的属下悠悠然地说:“怎么,你害怕了?” 沉默。 “这才刚刚开始呢。”那把声音慢吞吞的,却暗含刀一般的咬牙切齿和血一般的斩钉截铁:“要想赢,就不要怕输。要想活,就不要怕死。敌人再强,也强不过我们。你怕什么?最精彩的部分,你忍心错过?” “他会死,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暴露了?谁让敌人走到了他前面那一步?现在开始,由你接手。不要让我失望。我相信你比他聪明得多。” 那人沉默片刻,猛然抬起了头:“是!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眼里是无穷的战意和浓浓的狠毒。 “呵呵,”站在面前的人这才笑了,“你可知现在该怎么做?有了曼天翔,那人如虎添翼,咱们得把他们分开,拆掉这条统一战线!失去了最重要的砝码,无依无靠、寡家孤人的他岂能兴风作浪?还不束手就擒?!” 沈南秋刚打开门,一个人就冲了进来,猛地钩住他的脖子,活像抢劫。 曼天翔在对方愣愣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有点热情过头,爽朗的笑声变得干巴巴的,将那只勒得人家透不过气的手慢慢松开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步:“你还好吧?本来想早点来看你,可被那件棘手的爆炸案拖住了脚……” 整整三天,没日没夜地泡在办公室和同事苦苦研究,出来就径直来到他家,敲开门,脚就像自己有意识似的,迫不及待地跨进一步,回过神来,就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箍在怀里了。 “你先去卧室休息一会儿,我去买菜。”医生忍俊不已,微微笑了,“等你一觉醒来,咱们在慢慢聊。” “呃……好吧。”之前没什么感觉,只想着破案,他非常重视男人的生命安全,决不允许威胁他生命的事再度发生,从那强烈的执念中脱离出来,才发现又饿又累,浑身软绵绵的,恋恋不舍地看了对方一眼,曼天翔才晕乎乎地朝卧室走去。 鼻间香味撩人,紧接着肚子传来咕隆咕隆的响声,熟睡的刑警被勾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出卧室,发现客厅没有点灯,黑暗里烛光闪动,不远处的桌子上放满了美味佳肴,全部热气腾腾。 他走了过去,欣喜地打量面前简直可以媲美世外桃源的烛光晚餐,只觉得如梦如幻。 “醒了?”沈南秋从厨房出来,解开身上的围腰放在一边,倒了杯柠檬水,递到他的手里。 曼天翔反应有些迟钝,盯着他的目光朦朦胧胧,如痴如醉。水很甜,滋润了喉咙,而这个男人,却浸润了他的生命。仿佛渴望更深层次的交融,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心理师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被吻到的人感觉自己化作了桌子上那根蜡烛,燃烧成一团富饶的温暖。 然而一开饭,刑警就好比饿死鬼投胎,以秋风卷残叶之势,把美味一股子倒进了胃里,无情地抹杀了对方精心营造的浪漫气氛。 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顺手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前,朝沈南秋望了一眼,待对方点头同意,才美滋滋地吞云吐雾起来。 “忙了好几天,案子有眉目了吗?” “有一点,不过才短短几天,我们了解的东西还十分有限。” 那人拿起红酒,将他面前的杯子斟满:“慢慢来吧,你与真相相隔的,只是那些必然要花费的时间。” “是的,”曼天翔将红酒一饮而尽,看上去踌躇满志,“我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你的家伙,你知道我抓到他时,第一件要干的事是什么?” 沈南秋朝他抬起眼。 “那就是把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靠过来的男人眼中满是阴鸷。 “……” 沈南秋没说话,吃掉碗里最后一块肉,动作斯文地擦了擦嘴,然后突然转过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嘴唇刚好撞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然后彼此忍耐许久却迟迟没发生的事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曼天翔的意识还没转到那个层面上去,即使两人挨得这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得到对方散发着酒味的呼吸。他没这么好的消化能力,胃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干净,又怎么品味得到那具体身躯压过来的意思。 “怎么了?”刚说出这么一句,他就噤声了,抬起头,便撞见那双深邃得不见底的眸子,从里面袅袅升起的,不知是魔鬼的召唤还是□□的迷雾。 他喉结动了一下,不自然地垂下头,似乎想找点话说,可是除了像细胞一样分裂不止结成规模的暧昧,什么都没有。 沈南秋什么都没说,只是取过他指上的烟,把烟头摁在地上摁灭了。烟头熄灭的那一刻,他们就像两块吸铁一样,突然合成一块了,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或许根本没人主动,只是两颗心靠得太近,互相感应而产生了某种超乎自然现象的吸力,咱们姑且像这样解释。 只见烛光下的两道剪影激烈地拥吻着,互相狂乱地抚摸,人形在激烈地动作,翻涌的其实是从皮囊里脱离而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魂魄。他们抱在一起,滚到了地上,好似涛涛波浪,在地板上来来去去地晃荡、涌动。此岸和彼岸连在了一起,天堂的门不需要打开,圣光也一样能够照下来。死亡曾经来过,又去了,或许它还会来,但是紧紧抱在一起的有情人再也不会害怕它诡谲的脚步声。 曼天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仿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得到放大了无数倍的来自于对方的热吻和爱抚。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风雨极具魅力,它不再象征灾难,而是代表爱的燎原。每个沉睡的细胞都被激活,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美妙绝伦的掠夺当中。那是一种原始的尽情和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29 性的快乐,可以匹敌天底下任何一种束缚。那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取之不竭的自由,阵阵风过,什么样的美好都被吹来了。 沈南秋一刻也没停顿地在他身上肆虐,曼天翔沉浸在这如同洪水猛兽般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王尔德说,人的悲剧有两种,一种是求之不得,一种是求而得之。后一种更可悲。 如果这么说,那唯一快乐的时候,就是即将到手却没到手的那一刻了。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并没有错。但是感情不等于猎奇。感情不是美好得一层不染的事物。真正成熟、懂得珍惜的人适合得到,而把爱情看作新鲜玩物、黄粱美梦的人,便只有望梅止渴。 而咱们的两个主人公,则是后者。曼天翔或许有些天真,但那更多的是对爱情的尊重。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任何一个污浊的地方,都能发现纯净的向往。他能够分辨堕落和信仰,同时也了解爱情和欲望。 男人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空气更为清新,阳光也更加明媚。那是有了伴侣,灵魂的完整。好似天空的日月,保持着一种永恒且和谐的轮回。 他本能起身,却发现沈南秋还没醒,他正搂着自己的腰,贴在背后酣睡。他从没想到,在□□时,这个向来文明的家伙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昨晚他们从地上做到沙发,又从沙发一路到卧室,卧室又滚到床上,什么姿势都用遍了,唯恐起起伏伏、绵绵长长、轰轰烈烈的快感会断掉。而现在,他又露出这么一副孩子气的,看上去比剥掉壳的鸡蛋还柔软的模样,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曼天翔躺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丢脸的事,自己竟然还夹着……天啊,真是羞死人了,他顿时浑身滚烫,像发起了高烧。缩进被窝里,轻轻扭动臀部…… “啊嗯……”他赶快捂住嘴,然而对方已经被他的□□给惊醒了。 “早上想吃什么?”心理师一边穿衣一边询问,没注意到他埋在被子里的窘相。 “呃……包子……”曼天翔把身子遮得严严实实,不肯泄露一丝春光。 “你说什么?”沈南秋完全清醒了,又露出平时爱逗人的模样,单腿跨上床,将大汉连人带被子挽在臂间,脑袋贴在他火烧火燎的脸颊上,“我没听清。” “包子啊……”刑警连声音都颤抖了,他那处疼得厉害呢,如果再勾出天雷地火恐怕是几天都下不了床,他还要工作,能不能别戏弄他了…… 医生给他蒸好包子就买菜去了。有的人结婚之后和结婚之前迥然不同,然而他,不管是和男人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仍是年如一日,从一而终。是的,这世间充满了诱惑,各种皮囊形形色色,但是真的具有个性和思想的人并不见多。你想要快感,谁都能给,你想要家的感觉,那就守着一个。相濡以沫也是一种快感,中药的疗效不比西药快,但中药更健康更服帖。只有傻瓜才会为了解决一时的寂寞去透支生命折损幸福。 “嘿,你什么时候把医药费赔给我?” 那个黄毛见他出现就缠上来了,几个月来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头,不依不饶向他索要那次被曼天翔痛扁一顿的医疗费用:“嘿,兄弟,你不是他的男人么?他犯了事,你当然要负责,难道人家是白给你操的?” 沈南秋视他为空气,悠悠然地在菜市场转着,牛肉挑一些,青菜买一把,豆腐购一斤,还好心情地选了个盆栽拿在手中。 黄毛越看越气:“哟,伙食开得不错嘛,今晚我去你家蹭一顿饭如何?” “这仙人掌好,免费的情趣道具啊,是不是那个壮汉哥哥特意叫你买的?” 男人浅浅一笑,觉得他挺逗:“放心,我会负责的,如果你哪天被他打死了,我会帮你去找丧事一条龙。再把这盆仙人掌放在你坟前,赏给你自~慰了。” 没想到这个长得像教授一样斯文的男人比禽兽还黄暴,说的话简直可以媲美网上那些让人精尽人亡灰飞烟灭的黄段子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 “老王,找我什么事啊?” 曼天翔红光满面、中气十足,进门就是一阵热烈的寒暄,王局受宠若惊,差点一口茶喷了他满脸。 “心情这么好,中彩票了是吧?” 刑警队长呵呵直笑:“我再傻,也不会去买那不中用的玩意,彩票只能骗骗不劳而获的人罢了。” “精辟!”局长竖起大拇指,给他倒了杯茶,茶刚放在桌子上,脸就拉下来了:“昨天怎么没来上班?” “我休假。”男人坐向沙发,二郎腿一翘,点上烟就抽起来了。 “天翔,这可不像你啊。原来你是巴不得泡在单位里,吃在办公室睡在办公室,跟办公室比老母都还亲。如今是非常时刻,你倒偷懒了。这不太好啊。” “老王,工作固然重要,但哪里又比得上家人呢?人生短短几十年,有多少时候能陪在亲人身旁?我也算看透了。虽然我拼命破案,不求回报。但也不能不顾家。” “这不像你说的话啊,”国家少了一个鞠躬尽瘁的公安,王局伤怀不已连连摇头,“这次的爆炸案,上级非常不满,案子悬而未破,谁能轻松自在?你知道吗,副市长对你颇有微词,说你没有做好防范……” 话没说完,就被曼天翔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收起笑容:“敢情他是科幻片看多了吧,你说怎么防范?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和邪恶的存在。别说犯罪屡禁不止,再过几百年,恐怕连地球都会被人的欲望所毁灭。就地球的生态而言,犯罪又算得上什么鸟事?” 王局好半天没开腔。这么一个鼠目寸光老大三粗的家伙竟会高瞻远瞩警世预言还真让人刮目相看。“说这些没求用,”他话锋一转,“上级要找你麻烦,你最好出去避避风头,n市的治安一直问题严重,先把你调去那里解决下危机如何?” 第13章 自投罗网的笨受 曼天翔一只指头按着鼻梁,没吭声。 离开本市去别的地方工作,那意味着和沈南秋分开,他显然是不情愿的。 王局也没继续说,遇到对方沉默,便及时转口,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你没在原来的地方住了?” 那人点了点头。 “那住哪儿去了?” “朋友那儿。”答得敷衍模糊。 “是不是和沈南秋一起?” 刑警的心漏跳一拍,目光疑惑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局长笑了:“每个他治愈的病人,都会对他产生依赖性。不然怎么成为心理师呢?笼络人心不正是这个职业的绝活?” 拿不定他是什么意思,曼天翔的态度谨慎起来了:“你跟他很熟?” 王局并没正面回答,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0 只是说:“他是个很有胆识的人,诊所才开张的时候门可罗雀,他直接登门造访,毛遂自荐,说要担当刑警大队的心理师,且以独家的名誉。这也太狂了点,不过试了试,确实有几把刷子,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了。没想到他做得有声有色,去他那儿看病的属下都十分满意。” 听到这儿,曼天翔会心地笑了:“开这么大的诊所,需要多少开支,就一些零星散客,很快就会关门。他真是聪明,居然擒贼先擒王,跑到国家机关来要业务。” “是啊,没有足够的野心,又如何成事?你得好生跟人家学学,没有头脑是无法迅速做大做强的。”他看上去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对沈南秋褒奖更多,喝了口茶,转到一边,突然又说,“天翔,有些时候,你太单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太信任你所认为的好人。” 曼天翔还没明白过来他为何发出这样的警告和感慨,公安局长就背对着他表示送客。他只得很是纳闷地走了出去。 回到家,他一直心神不宁,吃饭都没啥胃口。 上级的安排,他必须服从。自己的意愿,在国家的利益面前轻如鸿毛,太不值一提了。 “今天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沈南秋素来眼尖,一边吃菜一边不经意般问了句,这家伙有些反常,一进门就把鞋子穿反了,上厕所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曼天翔正不知该如何说,手机就响了,他如释重负:“我接个电话。” 然后他就转到厨房,电话是小李打来的,自己要走了,推荐他做代理队长,他觉得自己阅历尚浅,难以承受这个重任,因而心中揣揣不安,特意打电话过来倾听他的意见。 “别他妈前怕狼后怕虎,你就是缺少锻炼,作为一个男人,就是天塌下来也得顶着,何况不就是当个代理队长吗,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 “那边理顺了,我就回来。你坚持一段时间。正是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别他妈当个龟儿子,丢老子的脸,就这样!” 沈南秋像是没听见,吃完饭擦了擦嘴,把剩下的菜倒进对方碗里,然后拿着空盘子转进厨房,扭开水龙头清洗。只剩下接完电话坐回桌边的刑警一个人在那慢吞吞地吃。虽然食之无味,还是勉强吃了个干净。 到了晚上,曼天翔神色自若,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医生在看书,见他上床,便摘下眼镜,把书放下了:“爆炸案有没进展?” “这案子非常奇怪,把□□的残骸拿回局里研究,发现炸掉的那个,属于感应遥控。而感应装置却装在没有爆炸的那个□□的两根暗线内。不管剪掉哪一根,都会触发程序,导致外面那颗□□爆炸,说白了,他就是被我炸死的。”刑警扁了扁嘴。 沈南秋有些好笑:“话不能这么说,不知情者无罪。再说,外面爆炸,总比里面爆炸结果要好。我猜想歹徒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从一开始只是想启动另外一颗□□作为警告而已。如果炸掉处于市中心的诊所,说不定死伤无数,过于恶劣,便是跟政府为敌了。” 曼天翔根据他的话推断着,一边想一边点头:“那被炸死的人跟歹徒有什么渊源呢?” “会有什么渊源?那家伙只是倒霉,碰巧在那看热闹罢了。”医生笑了笑,一笔带过。 刑警仍旧在想,想得有些入迷了,不知不觉脱衣过度,把内裤都脱掉了。回过神来发现对方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哦,我有裸~睡的习惯,不方便的话,穿回去好了。” 沈南秋却突然把住他穿回内裤的动作:“何必多此一举,脱都脱了。” 曼天翔的脸微微发红,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就这么和他僵持着:“这……” 那人翻身蹭起,高大的身影笼罩而下,手伸了过来,抓住那条横在他腿间的内裤往下扯:“我帮你。” “……”打死也不放手,放了就完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惜他拗不过,内裤还是被拔掉了,扔得远远的,沈南秋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是文雅的□□:“腿张开。” “曲起。” “躺下去。” “很好,”他用手指按住……“舒服吗?” “……”曼天翔两眼瞪着天花板装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纳闷,刚才还在说案件,怎么转眼就成了这种样子? 沈南秋见他没反应,便偏过头,拿开手,去看他下面,这一看,那人就原形毕露了……欣赏着这副美景的男人亲切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不诚实的小孩。” …… “你冷不冷?”关了灯,两人挨着睡了一会儿,沈南秋突然柔柔地问。 感觉到他的呵护和温柔,曼天翔一下就觉得他不那么坏了,他最享受的,就是像这样的此时此刻,如果他一直像这样就好了,别那么索求无度。但男人本身就是欲望动物,也不能怪罪什么,都是生理上的需要,但生理上的需要主要是来自心理上的饥渴,相爱的人,又何不愿想拥有对方呢? “我不冷,你呢?” “不冷就好,闭上眼睛睡吧。” “明天还要早起给你买包子。” 刑警心头一热,忍不住转了过来,两人吻在了一起。吻了好一会儿,彼此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执行任务时,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说什么都多余,沈南秋将他轻轻抱在了怀中。 一周后的晚上,沈南秋正在煮饭,曼天翔直直撞开门,冲了进来。 他冷汗淋漓,太阳穴高鼓,焦急、愤怒又颓丧地在客厅走来走去,无头苍蝇一般,撞倒了这个,又碰翻了那个。 沈南秋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脸色严峻地问:“出了什么事?” 刑警抬起头,望向他的眼流露出非理性的绝望和痛苦:“老王、老王他……死了!!” “老王是谁?” “就是公安局局长!” 心理师浑身一震:“你不要急,慢慢说给我听。”便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凳子上。 浑身抖得厉害的男人在他的安抚下终于镇定了一点,但仍旧咬牙切齿痛不欲生:“是谁干的?他妈的,是谁干的?!”渐渐他说不下去了,虽然他和老王从没交过心,但也算是朋友关系,王局尽管虚伪,但是忙没少帮。何况他是自己的上级,是本市的公安局正局长,突然离世,他心里接受不了。 “我懂你的心情。”沈南秋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手,“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是怎么死的?你得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今天早上……早上,”那人陷入痛苦的回忆,“有人告诉我,王局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当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1 时非常震惊,几乎是火速赶到了事发地。他就坐在椅子上,像往常一样,背对着门,可是已经没有呼吸了……”他甩了甩头,手蒙住眼睛,“他是被刀刺死的,死于大出血。在这一层办公的人员都说没人进去过。而法医初步断定是自杀,但是现场如此惨烈,说自杀,怎么可能……” “你先不要着急,”跟他不一样,沈南秋十分沉着,声线毫无波动,眼里却是在与这个悬案较量的深深的黑,“你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也明白表面再如何像谋杀,都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你最信任的领导死于非命,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不管怎样,必须等待尸检的结果。尸检是最权威的,不容置疑,我们要相信科学。挑战才刚刚开始,你就把自己气得半死不活,又怎能妥善地处理你生命中这起最重要的案子呢?” “我知道……”曼天翔将整个人重重地埋进他怀里,要不是男人在自己身边,他恐怕早就抓狂了,“爆炸案还没解决,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怕他死不瞑目啊。” 心理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义不容辞地做起了他的精神支柱,“别太难过,都是上天注定,上天要一个人死,阎王不会留他到三更,”他扬起头,淡淡地冷傲地笑了,“他还是很幸运的,有你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下属,我相信,你不会让他失望的。说不定,他正在黄泉之下,对你拭目以待呢。” “什么,姓王的死了?!” “是。看来他动真格的了。” 那人大笑三声:“好啊,我巴心不得。我早就想知道,咱们这一对死对头,孰强孰弱,到底会是谁笑到最后?!” 他转过身:“你知道王某人为什么会死吗?一颗棋子,两方都在走,棋子自然承受不了压力,就是不被人弄死,也会自行毁灭。不过这盘棋,大家已经不需要它了。如今,它已经被曼天翔替代了。你说曼天翔这颗棋子能承受得起双方的摆弄么?呵呵,接下来,会更刺激更有趣,你瞧好了。” “属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您一声令下,全力开战呢。” 帝王般的口气再度响起:“慌什么,你应该先了解,沈南秋接下来会怎么做,后发制人才是胜利的关键。那颗棋子毁了,难道是白毁的么?它还有最后的价值,沈南秋一定会好好利用。在他玩得高兴的时候,咱们再让他自以为在控制下的另外一颗棋子给他致命一击,你说,他还不血本无归?” “尸检报告出来了,王局是自杀的……这不可能!”曼天翔狂暴不已,狠狠地拍着桌子。 “是不可能。”这一次,沈南秋居然跟他一样,对法医的判断并不认同。这让他倍感安慰。 “那会是谁下的毒手?!”刑警苦思冥想,“难道是某个犯罪团伙……一切是出于报复?” 医生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换个思路。” 对方猛地回过头,急切地问:“你有什么高见?” “不要把什么都想做是别人的报复,相较于犯罪这一块,政府机关的内部却更为复杂黑暗。你想想,谁跟他走得最近?” “我。” “你和他频繁接触,只是为了工作。并不涉及利益关系。任何一个当官的,都有自己的利益链。我只问你,他的上级是谁?” “刘副市长。” “刘副市长的上级又是谁?” “是张市长。这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层层递进的领导班子。大家若是没有达成协议,姓刘的凭什么是副市长,姓王的凭什么统领公安局?” “你想说……”尽管脑中灵光一现,他还是没有完全懂得他的意思。 “你没有融入进去,他们是不是总找你茬?你自己应该有所察觉。我再给你个提示,王局长死的前天晚上下过雨,你再好好勘察下现场,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王局有没有绝对的权力你最是了解,你应该抓住这条线,顺藤摸瓜,说不定会有惊喜。” 说完,沈南秋闭上了嘴。曼天翔扭着头,站了一阵,便匆匆离去。他应该好好查下监控失灵的原因,说没有蹊跷他压根不信。 第14章 局长大人请…… 公安局局长在x市是相当有分量的,因而上级对此案非常重视,曼天翔即使半夜进行勘察,也无人干涉。他在局长办公室里找了整整一夜,终于在清晨发现了端倪。 第一时间他没有通知局里,而是将电话打给了沈南秋:“你猜我找到了什么,我找到了一个模糊的脚印!” 早上六点本在睡梦中的沈南秋跟他对话时却十分清醒,甚至跟他一样兴奋,而且郑重地告诉他,先别对他人说,这是个重大的发现,暂且保密。如果泄露,恐生变故。 “那现在我该找谁求助?”脚印有了,但怎么在瞒住众人的情况下把脚印变成证据呢? “你忘记了么?”那人低声道,“曾经有个擅长脚印比对的基层女警上过报纸,她能通过祖传技术还原脚印,并从脚印透露出的信息准确推断出此人的体重和身高以及相关特征,这个人是清白的,不为任何人所控,你现在就去找她,她很朴实善良,会帮助你的。” 根据他的指点,案情有了重大突破,这个能从数十个身高体貌相差无几的模特、以及一群多胞胎中找出脚印的主人的身怀绝技的女警不负所望,成功让罪犯浮出水面。 “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五十斤。是个胖子。”曼天翔蹙着眉,将政府机关与王局或多或少有所关系的人员挨着筛了一遍,“是他!妈的!跟那个姓刘的畜生最接近!” 小李有点不适应这场剧烈的风暴,杀手竟然在内部,这不是电影好不好!呆愣的他不幸撞上队长犀利的目光:“马上抓人!别让他跑了!!” 一行全副武装的刑警很快包围了副市长的府邸,如瓮中捉鳖,让他无路可逃。没一会儿,那胖子便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顶楼,正准备朝他喊话,他就从楼顶重重摔下,不治身亡。 这事还没结束,此人畏罪自杀后,媒体相继爆出他贪污巨款、滥用职权等严重罪行,数罪并发,上了法庭也是死路一条,怪不得他选择了跳楼。身败名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押往刑场,逐渐濒临死亡却无计可施。终于破了这个特大案件,当然是大快人心,但曼天翔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落入了困惑的深渊。 结案三天之后,他接到了一封信。 信是已经死去的王局发来的。这就十分惊悚了。 他显得举棋不定。生怕这封信,昭示了另一个他意想不到的结局。 如果早点接到这封信,也许一切窘然不同。破案神速固然是好事,但是很容易忽略案件中的细微末节。 如果只是无关紧要,对全局并无影响还好一点,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2 但是细节决定成败,特别是刑事案件。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很可能改变最终的判定。 天翔: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打开信,刚看到开头,曼天翔就知道糟了。难道不是谋杀?顿时额边冒出不少汗珠,继续往下看。越看心中越是打鼓: 很高兴能遇到你,要不是有你,这些年我可能连半点愉快都不会有。也许你觉得我不够坦承,但我确实无法对你坦承。我也想做个尽心尽责的公安局长,就像你一样,永远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如果五年前我没有犯下那个错误,或许还能。至少我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也不必可怜我,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不知道被人抓住把柄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人只是活着,可活着以外的一切都由着别人操控。我顶不住了,不得不先走一步。 我变成了如此复杂的人不为呼风唤雨,只是如履薄冰,想求得一丝生机罢了。然而苟且偷生又是何苦?我倒是解脱了,却始终放不下你。千万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不要像任何人透露这封信的秘密。切记,切记。 你的老朋友 王局果然是自杀的,那刘市长是怎么回事?究竟有没有参与?难道只是误打误撞,他以为自己贪污腐败暴露,所以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真的是这样么?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左想右想,可脑袋乱糟糟的,始终理不出头绪。便找到沈南秋:“王局是自杀的。” “哦?”心理师也颇感诧异,“何出此言?刘市长不是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吗?他不是做贼心虚,何苦自我了结?” 曼天翔沉吟半晌,还是把这封信塞到了他的手里:“你看下这个就会明白。” 接过信扫了两眼,沈南秋眼珠一转:“原来真的是自杀啊,那又有什么关系?不是王局的死,这个姓刘的毒瘤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挖出来。你也算为王局积了阴德,没什么好内疚的。” “信上说他受了胁迫,具体是什么也没说清楚,对方目的为何,更是三缄其口……” “既然我们获得了最好的结果,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他自己都说自己该死,你又何必为他辩解呢?”男人垂着眼皮,继续在大提琴上擦拭着。 曼天翔仍旧没有打消顾虑,他潜意识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暂时还没时间刨根问底,最高领导不在了,局里乱成了一团,重新凝聚人心才是当务之急,毕竟工作还得开展下去。 “不要想这么多,现在你要做的是,向组织写个申请。局长的位置既然空出来了,就别浪费资源。也只有你才能很好地继承他的遗志,而且功劳显赫,上级一定会考虑你的。”沈南秋回过头,对他说出了最中肯的意见。 曼天翔正在考虑这个申请该不该写,组织部就派人下来了,对他进行了一系列考察,最后成功升任局长。说实话,他不喜欢做公安局长,而是热衷于在一线战斗,最讨厌的就是坐办公室。但又不愿辜负沈南秋的期望,再说这也是上级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妨试试。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曼天翔并没有这个意识,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将本市的治安逐步加强,不料所采取的举措获得各方好评,无形中竟然提高了不少威望,以前对他不感冒的同事见到他也变得点头哈腰,让他哭笑不得。局长又怎样,回家还不是照样得洗碗扫地,一样不少。 “干得好。”一直对他的能力持保留态度的医生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赞美。听见他的夸奖,男人只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出了事的诊所无法再经营下去,沈南秋卖掉所有的东西,进行了门面转让。现在几乎成了无业游民,四处打打零工而已。和他比起来,曼天翔在事业上一帆风顺,要比他强多了。 人有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好的时候不骄不躁,倒霉的时候也不气馁,体现在沈南秋身上的正是国外自强的华侨的风格,遇到再大的事,也是面不改色,就连曼天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走到这步对方是功不可没的。 “如今当了局长,你看我们是不是庆祝庆祝?”晚上吃完饭,睡觉前,倚在床头看书的心理师悠悠地说。 “怎么庆祝?”曼天翔豪气十足,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官的会失足,手握权力、生杀予夺,的确是不一般的感觉。怪不得大家都对权力趋之若鹜。 “那还不简单,你先把衣服脱了。” 又来了,又来了,“我说沈南秋同志,咱们就不能单纯地聊聊天、谈谈心么?”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商量道。 “别跟我打官腔。”沈南秋伸出手,在他腿间揪了一把,“速度,今天还想早点睡吗?” 曼天翔知道今天躲不过了,便乖乖把衣服裤子脱了,他抬起手臂,鼓了鼓上面的肌肉:“说吧,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良民一个,”那人微微一笑,“麻烦局长兑现之前的承诺。” 曼天翔装傻:“什么承诺?” “你真的要我再说一遍?”沈南秋正色,眼睛朝他不怀好意地瞅了瞅。 “不用了,不用了,”大汉连连摆手,“我这就做……能麻烦你转过去么?” 心理师被他逗得笑了,不过笑得有些恐怖:“不让我看?你觉得可能么?” “这……”曼天翔身上开始冒汗了,他还想忽悠过去,可惜人家不是小菜一碟,哪这么容易摆平。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帮你一把好了。”说着,那人抓住他的手,放在他的……“先揉几下,有感觉再插自己……” 哪里还用揉啊,被他这样看着自己就已经有反应了,曼天翔害臊地将身子侧向一边。 沈南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论淫~荡,哪个局长比得上你啊……”揶揄了一句,便捉着他的手在……来获得更多的满足。 “我、我自己来……”等对方松开手,局长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覆水难收,说都说了,还能装处? “好啊,”沈南秋巴心不得,退到一边,抱着肩膀看好戏的样子真是太贱了,“局长大人,请。别再磨磨蹭蹭了,时间不早了。” 妈的,今天豁出去了!男人张开腿,仰起头,闭上眼,就把手指…… “做得很好,再接再厉。”医生奖励了他一个热吻,从旁边抱着他,:“更深些,听见没,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下自己。” “……”听着这喃喃私语,曼天翔也有了些冲动,于是微微挺胯…… 沈南秋根本不给他时间纠结,压到他身上……曼天翔扭着屁股躲来躲去,就是不让他进去,气得他狠狠在他臀上掐了一把。 “用不着……这么穷凶极恶的吧?”曼天翔笑得很不自然,身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3 上的肌肉防御性地紧绷着。医生捣鼓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恨恨地一口咬上他的脖子,齿下毫不留情,透着浓浓的威胁。刑警也没办法,说不从吧,把他惹火了够自己受的,从了吧,结果也一样凄惨,那地方会被……也说不一定。 “咱们先约法三章好不好,要做不能超过三次,半个小时后之内你就得从我身上下去。” 敢跟老子谈条件?沈南秋抬起嗜血的双眼,就在他念念叨叨时,便强行……曼天翔痛吟一声,挣扎起来……等两人终于从欲望脱身而出,天已经蒙蒙亮了,这大战三百回合,每一回合都血流如注。他想了好久也搞不懂,和他比起来如此寒酸的细瘦身板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猛?!! 第15章 察觉真相 随着两人的关系急剧升温,连床事都越来越野了。 曼天翔刚坐起来,就感觉肚子疼。跑到厕所蹲了半天,也不见便意,不由摇了摇头。 那个人不在。估计去买菜去了。尽管一到夜里,这家伙就翻雨覆雨、只手遮天,到了白天,就会恢复他原本的样子,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去做那些琐碎的事。 经济给他掌管,家事给他操持,自己也乐得轻松自在,两个男人过日子,原来也可以这般自然简单。这是他感到最满足的一面。 没过一会儿,医生就提了菜回来,按照惯例把早餐放在他面前。 曼天翔看着平时最爱的食物,却一筹莫展。 “怎么了?” “不想吃。”他耷拉着脑袋,“恶心,想吐。” 他身体一向很好,不知怎么的,最近却好像变差了点,莫非是纵欲过度? 沈南秋瞧了瞧他,关切地说:“那我给你熬点粥。” 粥熬得鲜美,但还是没有胃口。不愿辜负他的心意,刑警勉强吞了一点。 “吃不下就算了。”对方挺善解人意,主动将剩下的拿走,“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打算去看看老王。” “行,我陪你去。”男人给他找来一套黑色冬衣,披在他肩上,替他穿好,“我先去挪车,在车库等你。” 曼天翔点了点头。爱人真的很细心,很体贴,这让他感到暖暖的,肚子也不疼了,便起身,做了些准备,再往外走去。 郊外的陵园,老王的墓孤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之前还风光无限,转眼就成了一抔黄土,让人无限唏嘘。 曼天翔点了三炷香插在碑前,对着死去的人碎碎念了几句,就转过身去。 他不愿呆得太久,这个地方墓碑林立、了无生气,满是逝者虚无的身影,让人觉得胸口发窒。本来健健康康就是真,平平安安就是福,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谁都想过得更好,有野心的人开始渴望金钱和权力,凡夫俗子开始追求婚姻和孩子。于是在权势中堕落,在婚姻中不幸。大家都忘了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本心。 所有的东西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欲望到底是虚浮,富贵终不能恒久。一生只取命中该有之物,死亡到来时才能满足而平心地放手。可惜,世界之大,却无人能懂。 阴钞徐徐燃烧着,灰烬漫天飘荡。临走时,沈南秋打开一瓶白酒,洒在墓碑面前,他在浓浓的烟雾中微微笑了:“当官当了这么久,连站队不能站错的道理都不懂!左右摇摆,害人害己,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理所当然。你们处心积虑想把他从我身边弄走,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理么?谁也不能将他带离我身边,包括他自己。你又何苦去插一脚?” 盯着那张嵌在碑上的黑白照片的男人扔掉酒瓶,敛住笑容,抬起脚步,往曼天翔离开的方向去了。刑警的情绪很是低落,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小路,像是恨不得挖地三尺,找出害死王局的罪魁祸首。直到医生赶上来,抓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的他才终于有些动容。不管怎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身边总有一个人,不离不弃地跟着。世间那些传统的观念,强加于人的束缚又算什么?还有那些坎坷,那些痛苦,有了这么一份安慰,也都不值一提了。 对他来说,爱情渐渐变为亲情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沉淀和进步。没有什么比相濡以沫更为稳妥,没有什么比共担当同患难更为珍贵的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难过?” 曼天翔抬起头:“不,一切都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是一件好事。所有的烦恼都不在了。” “那你会为他报仇么?”沈南秋和他肩并肩慢慢走着,“其实仇恨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因果。” 那人停下脚步:“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我会去做,那也跟报仇无关。追求真相是刑警的天性,打击犯罪是刑警的职责。” “中国的法律讲证据的时候,却从不讲道理;讲道理的时候,却从不讲人情;讲人情的时候,却从不讲人性。很多事,法律并不能理解。所以它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和公正,存在也失去了真正的意义。”医生张开嘴,说了一段话给他听。 对方向前走了几步,与他靠得更近:“人与人是不同的,我的想法有些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个传统的警察罢了。做好自己的工作是首要任务,没办法去理解背后的隐情。但你的思想,我会试图去理解。法律是人制定的,人有缺陷,法律又如何会健全?人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法律又如何能做出改变?” 沈南秋缓缓低下头,在他嘴边吻了下:“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也更聪明。就是性格暴躁,为人粗鲁了一点。不过这不是问题。但问题总会有,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仍旧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成熟和理智。” 曼天翔回去上班没几天,就频繁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你以后不要打来了。我不听你说的那些废话!沈南秋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你别跟我使什么离间计!我不管你有何企图,但你再骚扰我,老子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了,这招之前已经有人用过了。你们是一伙的?我以公安局局长的名义最后警告你,不要随便诬陷和诽谤他人。否则没好果子吃!” 他知道自己的职位很敏感,有许多不法分子不但对自己,对沈南秋也同样耿耿于怀。他还记得那天在陵园爱人给他说的话。只有绝对信任,某些家伙才不会有可乘之机。 烦人的电话终于停歇了。手机上却多了一个视频。是一个无法追踪的号码传来的。看了之后,他大吃一惊。 视频下还奉送了几句话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站得再高,看得再远,也无法纵观全局。正如你再强大、再厉害,也不可能没有盲区。那么,你又凭什么如此自信? “他上来了,你要小心。” “谁?”沈南秋正在炒菜,双手没空,只能用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4 巴夹着手机。 “还能有谁?” 对面那把玩世不恭的声音此刻尽显不详和阴晦,却仍旧没引起医生的警觉,他依然不以为意。 敲门声响起时,电话挂断了。男人关掉火,擦干净手,朝门口走去。 他太熟悉这个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他已经习惯性地做好了开门的准备。 然而门一打开,就是一记专业的过肩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天旋地转,被仰面砸倒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脑中嗡嗡作响。 他感觉一双手将自己粗暴地拖了起来,推到一把椅子上,整个人特别混乱,感知尚未恢复,就有东西从头上罩了下来,顿时陷入黑暗。 目前正发生的事情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特别是接踵而至打在他腰上那重重的一拳。那是什么力度,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只是一拳,就浑身瘫软,什么反抗也做不出来。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明白?!” 那人在严厉发话之余,用皮带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皮带勒得很紧,这让心理师有种被掐住喉咙的感觉。他并不害怕,只是厌恶这突如其来的受制。但是他没有挣扎,哪怕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力气。 “之前那个强x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沈南秋适应了下,才发出冰冷的声音。 对方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又响起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 被当做狗一样对待的人反应微弱,只是压抑地咳了几声。连痛苦的喘息也听不见。 “你还狡辩?有视频为证!” 头套被掀开,一部手机凑了过来,手机上正播放着他和受害者见面的场景。沈南秋双眼瞪着屏幕。 “我可以按照你所说的做,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化着浓妆的少女笑吟吟地品着咖啡,瞅着他的是打着如意算盘的眼神。 坐在对面的男人游刃有余地一笑:“这不是你该顾虑的,你该顾虑的是如何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说着将箱子往前一推,“数一数,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少女双眼亮了亮,拿过皮箱,估量了一下说:“差不多三十万?” “三十万?”男人露出个不削的冷笑,“这可是整整五十万。你看清楚。” 少女脸色一变,娇笑得几乎肉麻,将钱急急忙忙地收好:“大哥,你放心,不就是演一场戏么?我从小就立志当演员呢。” “哦,是吗?能遇到你这样有志气的人那真是太好了。”男人往后靠去,喝了口咖啡,“我想问问,他真的强x你了么?” “切,”少女做了个世故的手势,“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强x,最多的是利益交换你情我愿。实话告诉你,我虽然爱财,但是看不惯那种有权有势就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下流胚子,还他妈威胁我,说我不和他好,他就要怎样怎样,吓唬谁呢?瞧,这不阴沟里翻船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大家志同道合,那么就精诚合作。我负责出手大方,你负责保守秘密,又何乐而不为呢?” “没错。希望咱们合作愉快。那混蛋不判个八年十年,又如何解我心头之恨?看他还以后还嚣张不?!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大哥,不是么?”少女脸上是超过她年纪的狠毒,男人不但不忌惮,反而颇为欣赏。殊不知交易的整个过程,被隐藏在暗中的人影悄然无声地拍下来了。 结束回忆的沈南秋瞳孔又变成了一潭深水,声音因为身体受创而无力,却极为干脆:“是,我给了她五十万。” 在他面前踱步的曼天翔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你为她伸张正义,她还收你五十万?” “这是正义,也是交易,”对方直言不讳,“我们合谋让被告人坐牢,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被告人其实是无辜的?” “按法律来讲,可以这么理解。” 曼天翔突然抬起手,给了他狠狠一耳光,被扇到的那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可脸的主人像是没有痛觉,不愤怒,也不求饶。 刑警那双眼狠狠地剜着他,像是在对他凌迟那样:“我们来说说第一个案件,那个杀人案……” 他故意把声音拖长,可对方的心理素质之好,不说大惊失色,连脸皮都没稍微紧一下。 “说。” “我再度提审那天来局里自首的罪犯,经过仔细审问,发现……他并没有杀人。”他重重地咬着烟头,几乎快把烟头咬碎。 见他如此沈南秋反而笑了起来:“你现在才发现?” 又是一耳光,完好的半边脸也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所作所为跟刑讯逼供没什么差别,就如自己做的那些事无异于挑战道德的底线。这就是为什么,他并无怨言。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是可以这样被折杀的。但是他终究没有抬起比对方透着更多暴戾和残忍的眼睛。 其实曼天翔开始也并不相信男人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要不是经人提醒,他还天真地仍旧为他辩解。这不是玩笑,谁犯罪谁抵罪,不可能顶包,毕竟自首的人把作案动机、作案过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他所口述的屋内的情况和摆设也都和现实相符,包括他站在哪个角度行凶各个细微末节也无漏洞。人若不是他杀的,这些具体的东西他怎会了解? 就是那时,他突然想起,案卷里的记录并不是秘密,他曾经透露过,而且说得十分详细,并且只对一个人说过,这个人就是沈南秋。 第16章 壮男……生了 “你利用我透露给你的信息,创造出了一个凶手!你让他背下这些信息,来应付以后的审讯和口供!是这样么?!” “是。”那人连一点点否认的欲望都没有,曼天翔失望极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这么一个火眼金睛的人居然就这么瞎了! 刑事案件非常严格且慎重,没有人敢造假,哪怕胆子再大。如果要造假,不仅办案刑警、包括刑警队长、法官、检察院长、市长这一系列的人都得连同造假才行,可这混蛋一个人就把判定给改了,太滑稽、太可怕、也太可恶了! 曼天翔把牙关咬着咯咯作响,恨不得掏出枪直接做了他!留着简直祸害人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南秋闭了闭眼:“我不这么做,你永远抓不到人。你会与刑警队长这个本就属于你的职位擦肩而过。你很正直,很努力,出于良心和私心,我都不能不帮你。我不求你理解。也不要你体谅我一番苦心。只希望你现在能恢复一点理智。” “还有锤子个理智!”刑警猛地揪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那张原本俊美无双如今却狼狈不堪的脸,“你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5 玩弄我没关系,请不要玩弄我所尊重的司法!不要玩弄这个国家最严谨最至高的东西!只要我尽心尽职、问心无愧,升不升官、发不发财那不重要,就像我选择跟你一起,你关不关心、重不重视我都是其次,你不用给我什么,但你千万不要给我背叛和侮辱!我会杀人的,我真的会杀人的,你信不信?!” 沈南秋只是轻轻扯了下嘴角,眼中的嘲讽若隐若现:“你这样对我,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曼天翔狂怒不堪,又心痛欲裂,那样千刀万剐地瞪着他心却碎成一片又一片:“我是蠢,是无能,最开始你就可以拒绝,你那样处心积虑地帮我,相当于千方设法地害我、害自己,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我究竟要什么,究竟是不是要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懂么?” 他摇着头,哀伤极了,他以为自己迎来了一个新世界,可这个世界表面光鲜、内里温柔,核心却比地狱还要可怕和丑陋,想到这些,就像到了绝处,声音也变得柔和,在一刀两断之中:“你实话告诉我,蒋杏芳究竟怎么了?”他不敢再联想下去,怕那些胡乱猜测都是连成一条线的预谋,虽然这两件事他脱不干系,但也不能失心疯,把所有值得怀疑的事都归咎于他,光是今天所知道的,已经够他震惊了。 沈南秋没沉默多久,就在他期待又恐惧的目光下张开了嘴,嘴里吐出的却不是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答案,而是大一口血。 曼天翔惊呼一声,接住了对方倒向他的身体。男人面色极其苍白,脸上沾满虚汗,嘴边的鲜红更显触目惊心。铁石心肠、发誓要将他的真面目逼出来的刑警不由得心中一乱,快速解下他身上的束缚,一把将他扛在肩上,下了楼,叫了车,火速赶往医院。 把人交给医生,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了局里,递交了辞职信。当上级找他询问突然辞职的原因时,他已不知所踪。整整找了他几个月,也没找到他人在哪里。事到如今,这还是局里津津乐道的迷。 半年后,初夏时,唐山小镇出现了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的陌生男人。 他走到一家农户,贴在门上,敲了几下,神色诡异,像是怕人看见。 门开了,出现了一个头发半白无精打采的妇女,看见来人,她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将他拉进屋内。 “妈。”男人站在原地,轻轻地叫了一声。 见到儿子,妇人非常高兴,但当她看清儿子早就不复当初甚至变得奇怪的样子,表情不由凝重起来,不过没一会儿复又绽开笑容,一边将手在围腰上擦拭着,一边示意他赶快坐下歇一歇。曼天翔往里面去了,她便回过身,打开门,探出脑袋往外瞧了瞧,发现只有他孤身一人,面色变得不安和疑惑。 到了屋内,却发现儿子低着头,缩着身子,站在墙角。闷在那,不开口。 男人早就不是之前那个英姿煞爽、雷厉风行的干练刑警了,他脸色憔悴、身材臃肿,散发出一股忧郁,又回到了小时候内向的呆样。母亲走了过去,替他除掉那身厚重的掩饰,大热天的,还不热坏了? 面对自己的家人,曼天翔终于不用隐瞒什么,但终究是极为难堪,母亲没盼到他意气风发、衣锦还乡,看见的却是他如此落魄、身怀六甲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孝太没出息了。 还好,老母并没大惊小怪、出声斥责。而是对他嘘寒问暖,并不问别的。她是女人,自然看得出来,孩子应该有七个月了,但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儿子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终于决定回到家里。 “孩子,没关系的,你别站在这里,赶快去床上躺着。妈给你倒杯水,再去杀只鸡。既然……就要好好养着。别委屈自己。” 听到她无比亲切且关怀的话语,看到她露出的无半点折扣的心疼表情,曼天翔简直有流泪的冲动。因为身有缺陷,他从小自立自强,从未哭过,也从不软弱。后来当了警察,过的也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从不畏惧,出任务,没想写遗书。对他来说,世上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又有什么能够把他伤得体无完肤?而现在,他才明白,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抵御一种伤害,那就是感情上的伤害,心生生的撕裂。 这回可说他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老王死了,和沈南秋也闹崩了,又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索性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到了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租了间房子,成天窝在里面颓废度日,看着日益隆起的腹部,满心焦虑,打掉舍不得,留着也不是,思来想去,还是不想造孽,可总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只有回到乡下,寻求母亲的帮助,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 母亲的态度让他稍微振作了一点,至少不再那么悲观,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从这份撕心裂肺的纠结中挣脱出来,一个大男人怀胎分娩,不管是从心理角度还是从身体因素来说,都实在太难。 休养了几日,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家的氛围和气息提供了他最需要的安慰。老母虽然十分体谅他,可毕竟还是要对她有所交代。尽管相安无事,这不过是暂时性的,他也明白。农村人朴实简单,但过于传统,思维有很大的局限性。原来他离家出走,就是受不了母亲把他当做女儿一样看待,为了证明自己,才孑然一身地走向了城市。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活,这些是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的。 果然,过了一段日子,老母就开始露出她狭隘无知的一面:“那个人,知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曼天翔压根不想触及这类问题,偏偏对方刨根问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地揣测个不停:“儿啊,我知道你的性子,若不是你付出了真心,绝不会为他怀孕。他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可不可以告诉母亲?” “妈……”他现在真的不想讨论这些,即使要说,也不是现在,又何必苦苦相逼? “妈独自把你拉扯大,也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早点结婚,给我添个孙子,不管你娶女人也好,找男人也罢,传宗接代是必须要的。”见他不肯如实招来,对自己相当排斥,妇人有些不大高兴,她双手舞动,快速地织着毛衣,这自然是给即将出生的孙子织的,“孩子都有了,你应该把人带回家里,让我看一看,大体对他有个了解。否则未婚先孕,是要丢你妈的脸不成?” 曼天翔有些烦躁地□□着身上的宽松单衣:“妈,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个孙子,所以才没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满足了你的愿望,就不要问这么多行不行?” 老母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叹息,放下毛衣,便转到厨房淘米。 知道她用心良苦,刑警也有些过意不去,跟在她身后:“妈,让我来,你去休息。”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6 妇人却反应激烈:“行了,还你来?挺这么大个肚子,还不动了胎气,给我一边去!” “……”能不能别提大肚子、动胎气之类的,真是让人恶心。曼天翔没有好脸色。 老母也知道他自尊心强,话没说好,便放软了心肠,笑眯眯地:“听话,去把放在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你又不会弄饭,还是别添乱了。” 曼天翔并不觉得怀孕有什么好大不了,还不至于娇生惯养,就是有些不便罢了,他闲不住,一有空就去帮娘种地、做家务,出去买菜就免了,村里长舌妇多,何必去惹闲言碎语自找麻烦呢? 当然,家母在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看书,或者闭目养神,她一走,就翻身起来干活。 在孕期八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妇人回到家,见儿子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捧着肚子,皱着眉,弯着腰,站在那重重地喘息着,可把她吓坏了:“干什么呢?你就不能安分点么?!” 想逃跑已经晚了,曼天翔只好扭过头,强颜欢笑:“没事,只是累了……” “屁!”老母走过来,生气地夺过他手上的扫把,几乎是拧着他的耳朵将他弄回了卧室里,强迫他在床上躺好,才稍微和颜悦色了一些,“瞧,动了胎气了吧,我说过,你偏不信!” 男人苦笑连连,他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即使背了个大包袱也依旧是无所不能的,哪知一不小心用力过度,肚子就疼起来了,真他妈脆弱! 妇人用专业的手法替他按摩着抽搐的腹底,嘴上语重心长地:“儿啊,别让妈操心,现在是非常时刻,你要听妈的。等你生下这个大胖小子,做足月子,再去干你喜欢的事。” 曼天翔翻了个白眼,老子又不是生育的工具,别动不动就拿大胖小子说事,耳朵都听得生了茧!刚才只是个意外而已,别这么煞有介事! 不过就算他想要逞强,如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肚子里的孩子老是动来动去,频繁的宫缩常常让他咬牙切齿,双腿也肿得像萝卜似的,站久了就腰酸腿软,更别提下地干活。他甚至不敢照镜子,怕照过之后,就忍不住去村里那棵大树上吊死,活着这么憋屈,还不如让人给他收尸好了。不过虽然时不时有这种想法,他还是咬牙挺过去了。这跟他冒着生命危险追捕犯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天下的女人都要生孩子,人家依然快快乐乐,哪怕他对沈南秋心有芥蒂,孩子是无辜的,都走到这步了,何必去计较太多? 就当是人生一场特殊的历练吧。何况经历苦难过后,自己的血脉就会诞生。总体来讲,也不亏,何必要死要活?再说真正强大的人,就是在孤零零时,不会怨天尤人、痛哭流涕。哪怕被伤害、被抛弃、被蔑视,也撼动不了他那颗坚韧的心。 度日如年,这痛苦尴尬的日子也不知何时到头,不过分娩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那天,他小解完毕,刚走到床边,就感到下面一湿。男人本来就缺乏怀孕的常识,只觉得肚子阵阵发紧,跟平常有所不同,当时也没在意,要不是老母发现及时,他还以为这不过是难以启齿的生理现象而已。 “裤子怎么这么湿?是不是羊水破了?!快脱了,妈瞧瞧。” 曼天翔脸色发窘,手抓着裤子不放。 几十年来,都是她一个人当家,顶起家里的重担,早就养成了干练的习性,说一不二。只见她伸出手,就把儿子护着的裤子给扯了下去,将头凑过去,便仔细看了起来。 刑警脸涨得通红,虽然自己是妈生的,但也到了三十多岁的年龄,这么直接,他还是感到不好意思。 “是破了!我去叫接生婆来!” 听见他的话,男人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急急捉住老母的手,浑厚的嗓音透着让人于心不忍的哀求:“使不得,使不得……”他毕竟是个阴阳人,不宜示众,那些老婆子素来迷信,看见他这副模样,还不怕脏了手? 妇人鼓着腮子,最终下了决心般重重地说:“妈给你接生好了。” “不不不,”曼天翔摇头不止,“我自己来,不就是躺着使力么?” 却被对方焦急地白了一眼:“胡扯,你以为生孩子有这么简单么?” 男人刚要开口,肚子就剧烈疼痛起来,他捂着腰,费力地说:“妈,我能行的,你相信我。你就在外面等着。一会儿你孙子就出来了!” 妈的,能不这样拗么?他疼得厉害,赶快走人,让他自己来! 老母纠结了半晌,终是叹息一声:“那我在外面,有什么叫我。啊,千万要叫我!” “放心,放心,”刑警不停地朝她挥着手,“我搞得定。你就别废话了!” 然而真正到了那个节骨眼上,他才发现一切没那么容易。肚子又抽又疼,根本让人无法集中精力,更别提使劲。不过他很快就沉住气,腿张开、曲起,不断地深呼吸,试图将胎儿从甬道里一点点地挤出来。 他拿过一条毛巾垫在身下,又取来枕巾塞在嘴里。不能发出痛吟,妈会担心的。时间也不能拖得太久,他是绝不想别人来插手的,就算生他养他的母亲也不行。 从内部爆发的阵痛转化为巨痛,又从巨痛转化为阵痛,没完没了,周而复始。尽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孕夫依然没放弃。他几乎用尽了储存在这副健硕身躯里的所有力量,来引导这个孩子呱呱坠世。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分娩,宫口缓开,没人帮忙,难度系数无疑升到最高。 就算饱受折磨,他也没有后悔,心中毫无怨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如此,就要担住。既不是本人的错,也不是命运的错,更不是父母的错。积极面对,尽心尽力,才是他该做的。 孕夫在绵绵不断无法宣泄只可容忍的痛苦之中辗转反侧,身上满是汗水,脑子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瞧见母亲进来了,她脸上满是对他的疼惜和在乎,还有一分言之不尽的和蔼温情,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吗?他已经无力开口,不过当他发现对方的怀里抱着一个肉呼呼血淋漓的小婴儿时,心一下就像是被什么剖开了,欣喜若狂、心绪百种,我生了么?这个家伙就是平时在肚子里蹦蹦跳跳的小淘气?原来长这个样子,真是太丑了。他挽起嘴角,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咳嗽一样笑了两声,然后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有时候你惧怕的不一定是坏事,灾难洪水猛兽般的外壳下其实酝酿着感动人心的能量和内核。有了女儿,曼天翔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纷纷扰扰在她发出的第一声啼哭中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他有了新的牵挂,最值得他付出和关注的小小生命,所有揪心的磨难和黑暗,都被灿烂的阳光所取代。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7 如今他唯一感到不适的就是老母强行要他做月子,做就做吧,没啥好丢脸的,还有就是自己没奶,只能用米汤和牛奶应付女儿贪吃的小嘴,没母乳吃倒也不可怜,至少自己会给它很多很多的爱。他一向爱憎分明,绝不会因为她有一个混账父亲就对她百般冷漠和虐待,反而会给她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不是儿子,老母有些扫兴,但毕竟是天翔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生下的宝贝,亲上加亲,自然不能怠慢,寸步不离地将她带在身边竭尽呵护,生怕刚诞生抵抗力薄弱会有个三长两短。 “妈,别担心,她跟你儿子一样,绝对好养。你赶快去休息吧,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给我,我来照顾她。” 不过男人笨手笨脚,老是弄得孩子哇哇大哭,搞得母亲小睡一会儿就忍不住跑了出来,将孙女重新抱回怀里:“打肿脸充胖子,你会带孩子么?还好你妈没死,不然看你怎么办!” 说得那人摸着头傻笑,看他这副样子,妇人也忍不住笑了。 随即她脸色一变,埋怨般质问地说:“你男人不管你,也只有妈管你了。” 曼天翔突然就不笑了。表情恨恨的,酸酸的,却依然昂着头,倔强着。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们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他将头转到一边,有些闷闷不乐,“跟他不适合……”岂止不适合,一个人是兵,一个是贼。 “你以为是小姑娘谈恋爱呢,现在来谈不适合。你这个样子,有谁适合?人家看得起你就很好了,别挑三拣四,妈给你出个主意,把孩子抱到他那儿去,他能不认么?” 曼天翔大为光火:“妈,你说的什么呢?我是个男人,不要用那套谈婚论嫁的理论来讲我,我跟他的事跟你想象中不一样,你不懂!” “我比你多活几十年,还有我不懂的?”老母叉腰,像原来两人吵架那样嚷嚷起来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又不能照顾你,如果有个男人关心你不是挺好?人家不嫌弃你的身子,就该知足了,还这样那样,我说你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男人会生孩子?男人会给人家睡?”几乎是唾沫横飞,欲说越起劲,“以前我一说,你就火冒三丈,你自己想想这个道理,都快奔四的人,怎么还这么拿乔哩?” 牛头不对马嘴,再争也是白搭,那人闭上了嘴,不开腔了。老一代就这个观念,怎么也改变不了,两代人思想不同,始终横着代沟,越较真越是憋闷。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母亲把自己和女人相提并论。本来他就是个男子汉,打算找个姑娘结婚,要不是碰到沈南秋,也不会偏离轨道,弄得不伦不类。 第17章 你欺负我 坐完月子,待腹部恢复原样,曼天翔便意识到生计问题。正好听说村里有一家厂缺个保安,他二话不说就找去。现在还提什么雄心壮志,最重要的是务实。女儿才出生,暂时没考虑回到城里。如果被组织发现,肯定会挨批。 每天除了工作,逐步开始恢复锻炼,毕竟身体底子不错,人很快又变得壮实。本来厂里要多请几个保安的,看他肌肉不少、身手不错,便将其余的辞退,给他加了些工资。曼天翔生来豪爽,大家也愿意跟他打交道,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把有分寸,沉默是金。 可谓逃得过和尚逃不过庙,没几日,就有人找来了。被叫回去,看见桌边的几人身着西装、面色严谨,他就知道不好。 “曼天翔同志,原来你在这里,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组织找得你好苦,知不知道?” 发现他们跟沈南秋没有关系,才松了口气:“家事紧急,才不告而别,请各位见谅。” 他以为上面派人下来是追究自己责任的,可说话的人神色缓和,甚至面带笑意:“有什么困难,可以给市长反映,市长又不是不近人情,未必还不准你回去?” “对对对,是我有欠考虑。”曼天翔只想打发他们离开,他想安静一段日子,以天伦之乐将自己的创伤抚平。 可众人却没有告别的意思,见到摇篮里的孩子便冲他打趣:“哟,曼队,你结婚了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不见你的喜帖?” 男人朝老母使了个眼神,让她把孩子抱走,关键时刻不宜节外生枝:“农村人,不太讲究,婚姻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私事,没什么好提的,”又说,“不知你们大老远来,还有什么请教?” 带头的人这才正襟危坐,把目的道来:“放心,组织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公安局长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是来请你回去的。” “x市人才济济,又怎会找不到替代的人?我现在状态不好,可能不太合适。”他已经厌倦高强度的工作,更不想回到沈南秋所在的城市。每天都跟犯罪打交道,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暴力,这对孩子将来的教育不好。 可对方却对他穷追不舍:“实不相瞒,局里碰到一起棘手的案子,副市长一位亲戚被歹徒绑架,这个任务十分严峻,也只有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才能处理。” “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曼天翔不过一介粗人,恐怕无法胜任,还望你们另请高明。” 没想到他会拒绝,那人只得全盘托出:“歹徒点名指姓,要你出面。” 曼天翔沉吟片刻,还是摇头:“抱歉。” 众人面带失望,集体起立,什么都没说,就从大门鱼贯而出,上车远去。 老母这才探出头颅,见人走了,便抱着孩子到他跟前:“你不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女儿我会帮你照看好,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男人心情压抑,一屁股坐回凳上点起了烟:“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能草草答应。何况对方点名要我,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鬼!” “你可不是因为一点困难而驻足不前的人啊!”妇人激将他。 曼天翔却不受激将:“妈,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何况我不想回去,我还想多看看女儿,和她呆在一起。” “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做个缩头乌龟吧?你跟他多大的事?至于一直闹脾气吗?就因为这个,你事业都不要了?” 你都没见过他,就这么急着帮他说话!“我还要回去上班。”曼天翔很不爽,干脆不呆在家里了。他不明白母亲的想法,外人比亲人更值得她在意吗?这根本就没道理嘛! 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平凡,但是满足,可好景不长。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晚上下班,发现女儿和母亲都不见了,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久后便接到一个电话。 “你还想见到咱们的女儿么?” 曼天翔气不打一处:“什么咱们的女儿,那是我的女儿!她姓曼,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8 你搞清楚!” “不管她姓什么,她骨子里姓沈就是了。”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 “我能干什么?我只想问你在干什么!你自认为我背叛了你,你就该背叛我?!” “我们现在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刑警没好气地低吼,“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又何苦来打扰我的生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我不认为谁能把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情割舍。别废话了,我劝你最好按我所说的做。”然后讲了一个地址,“动作快点,来找我。” 电话挂断后,曼天翔惴惴不安。拿不准这家伙到底心存恶意,还是另有所图。事不迟疑,他拿起盘缠,立即动身。 回到熟悉的城市,又将与那人相见,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两人相处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受到污染的感情,必须舍弃。他慢慢开始明白,沈南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一点心机,他是做不出那种事情的,更找不到自己所在的地址。自己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很有可能怀恨在心。如果仅仅是想让自己回到他身边,也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倘若要得到自由,就必然要战胜沈南秋。只要彻底离开他,生活才会回到正轨。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 到了。 保持高度警惕的男人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推了推门,发现门虚掩着。 他没有任何迟疑,就打开门进去了。 屋里空无一人。刚向前走了几步,背后突然刮来一阵风,他正要还手,手臂就被待个正着,那股力道抓住他手臂往后一扭:“你再动下试试。” 冰冷的嗓音威胁十足。 想到被带走的女儿,曼天翔犹豫了,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人猛地用力,逼得他最大限度地俯下身,抬高了屁股。 然后顺势就把他的裤子拔下来了,天气热,出门太急,他只着了一条大号短裤。没想到省事的穿着方便了对方行凶。 曼天翔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太他妈下流了!顿时怒发冲冠,而沈南秋动作干脆利落…… “!” “……”男人憋得满脸通红,却反抗不能…… 束缚解除后,他悲怒交加,双膝下坠,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上…… 耳边响起皮带的金属声,沈南秋穿好了裤子,转到他跟前。他穿着十分精致而大气,修长的双腿、颀长的身子更显出尊贵优雅的气质,跟被弃如旧履的曼天翔狼狈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掏出根雪茄含在嘴里,往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一坐,然后漠然地开口了:“生了孩子还这么紧,难得。” 受辱的大汉双拳紧握、青筋毕露,他艰难地拉起裤子,嘶哑出声:“我女儿呢?” “想见她?”医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拿来一个盒子丢在他面前,“戴上它,我就带你去。” 摔在地上的盒子半开着,里面躺着一根仿真……曼天翔心理窜出一股恶寒,双眼不断喷火,做人就不能堂堂正正么?搞这些鬼事情干什么?这也太他妈可恶了! “别跟我讨价还价,占主导地位不是你,而是我。”沈南秋指头点了点,嚣张极了。 刑警气得双眼都红了,好歹大家夫妻一场,用得着这么无情无义么?“我知道你恨我,我让你打回来就是了,使阴招还算男人么?!” 以前那种脉脉含情、彬彬有礼的形象消失不见,坐在对面的人给他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的全心付出竟然给了一个隐藏至深的恶魔,完全接受不了,恨不得就这么死了。 “再挨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那人悠悠地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好整以暇地说。曼天翔咬了咬牙关,脱下裤子,气愤难当地……不巧碰到了伤口,痛得他好一阵哆嗦。 男人满意地笑了,熄灭雪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走吧,你女儿和母亲在等着你呢。” 他怎么不知道他有这种恶趣味?夹着这根毁人尊严的玩意儿曼天翔感觉自己都不是人了,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她们还好吧?”路上他十分担忧,对方只是惩罚自己还好,万一泯灭人性,向他亲人下了毒手,那可就糟了。他虽然不相信他会把事情做这么绝,但还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他已经不相信他了。 坐在旁边的医生翘着二郎腿,没有开腔。直到司机将两人送到目的地,才开口:“下车。” 下车后,看到面前的光景,曼天翔有些发愣。他以为女儿被关在环境恶劣、不见天日的地方,不料竟看见一栋巍峨美丽的独栋别墅。别墅是这混蛋的? 然而一路上碰到不少仆人和园丁都在向沈南秋行礼,别墅的主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曼天翔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当他看见多日不见的母亲,更是差点向前扑倒,摔了个狗啃屎。 又老又黄的母亲竟然变得圆润了,在这里似乎过得不错,她向儿子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天翔,怎么现在才来?” 刑警正疑惑,就听沈南秋笑着说:“妈,路途遥远,又加上堵车,所以来晚了。不过总算把人接来了。咱们一家团聚了。” 妈也是你叫的,有没有搞错?他转过头怒瞪着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家伙,可那家伙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地、如火纯情地表演着:“妈,我买了些进口水果,专门孝敬你的,尝尝味道如何?” 老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谢谢,谢谢,哟,这葡萄好大,我在乡下这么多年,从没吃过这样的,算是托你的福。” 曼天翔觉得事情不对劲,怎么自己反倒像个局外人了?“对了,妈,茵茵呢?!” 曼茵是女儿的名字,茵茵是小名。 “哦,茵茵啊,好得很啊,保姆正逗她玩呢!”刚说完,就传来女儿咯咯咯的稚嫩的笑声,刑警终于放下心头的大石头,不过他不想再呆下去,只想早点脱离这失控的局面,“把孙女带上,咱们回家!” 老母不赞同:“还没住多久就要回去?你才刚来呢!” 沈南秋笑眯眯地附和:“是啊,就多玩几天,天气热,正好可以去对面山上避暑,行程我都安排好了。” 这虚伪的笑脸整叫人痛恨,曼天翔正要严词拒绝,猝不及防,他双腿一软,医生上前一步,正好将他摇晃的身子接住:“小心。” 曼天翔肺都差点气炸了,装什么好人,不就一只老谋深算的臭狐狸!他急于自己站起来,可……就算他意志力再强大,也难以拗得过生理上的渴求。 第18章 和好如初· 曼天翔楞了下,抬起头看着他。 然后他偏开脸,手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向男人走去。 在眼里逐渐放大的医生,在心中也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39 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置,挤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理清的纷杂情绪。何况对方已经无形地朝自己张开了双臂。可是到了他身边,潜意识却突然闪过一丝犹豫。 见刑警与自己擦肩而过,沈南秋眼底有一丝错愕,脸皮微微一紧。 曼天翔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斜坡上才停下,那人跟在后面,站在一望无垠的花草丛中,正望着他。 “我小时候常常到这里玩,那边有一条溪流,玩累了就跳进去游泳,看见那棵大树了么,有上百年了,我最喜欢去那里乘凉,看蜻蜓飞来飞去,听蛐蛐叫。” 沈南秋走到他身边,与他肩并肩地望着这片纯净的大自然:“这么美的风景,怪不得你要带我来。” “我有个愿望,就是在这里盖一座房子,一代一代地住下去,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那人双眼一亮:“的确是个好主意。说得我都无比向往。” 曼天翔却脸色一暗:“已经不可能了,这块地被开发商买下来了,据说要建一个厂。” “这些利益熏心的家伙简直无孔不入,”心理师面露厌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别担心,说不定那不过是空穴来风。” “但愿如此,”刑警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刚绕过一块大石头,对方就追了上来,在茂密的树林里握住了他的手。 他正欲挣脱,沈南秋就抱住他,自然而然把嘴唇印上去了。他紧张了一下,就放松了,让对方的舌头钻进了口腔,四处扫荡着。 心理师亲了他一会儿,一脸诚实地说:“这一年,我很想你。一见到你,就难免急了。我不是故意……伤你的。” 两人都有些局促地晃着眼珠,都像没谈过恋爱似的,曼天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双方都试探性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贴合在了一起,耳鬓厮磨。 “行了,这是在外面,”曼天翔率先扭过脸,捂住被亲得红肿的嘴唇,眼带羞意地开口,“有什么回去说。” “家里人多,不方便,晚上宝宝会哭,得有人照顾,不如……”沈南秋身体前倾,把他压在树干上,圈住他不让走,“嗯~~~好不好?” 大汉眨巴眨巴着眼望着他,半天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生笑眯眯地,颇为宠溺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笨蛋。 见那只手伸过来捏住自己的裤裆,曼天翔吓得一抖:“你……”不会想在这里做吧?! 沈南秋跟他咬了咬耳朵:“别怕,这里没人……” 曼天翔心虚地朝周围瞅了瞅,懊恼地低吼:“不行……”万一…… “那我们去灌木丛……”沈南秋几乎是强行将他拖了进去。 到了隐秘之处,医生便将他扑倒…… 曼天翔红着脸,半推半拒,两人拉拉扯扯间,在地上滚成一团,男人的手四处乱摸…… “你就不能忍忍?”精虫上脑啊!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办法了,与其忸忸怩怩拖拖拉拉,不如速战速决,夜长梦多,免得被人看见。 共同达到高~潮后,沈南秋搂着他的腰发号施令:“坐上来,”见他跪在自己面前发傻,便拉了他一把。 曼天翔一头撞在他怀里,骑在他身上,手撑着他的肩膀…… “你们去哪儿啦?”老母特别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一看见他们回来就忙不迭地问。 “我们看、看风景去了……”曼天翔偷偷检查了下衣服,生怕留下了让人遐想的痕迹。 沈南秋但笑不语。 两人似乎有和好的趋向,妇人不由兴高采烈:“天翔,没事多带人家去看看风景,咱们这风景可好了,大山、小溪、草场比比皆是,特别过瘾!” 刑警:“……” “是啊,是挺过瘾,”沈南秋忍俊不已,“让我如在天堂,如痴如醉啊~~~” 刑警:“……” “我去做饭。”老母用心良苦,不断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你们聊,你们聊。”一边急急地往厨房走去,一边往孙女的摇篮一指,“看好孩子,别让她掉下来了啊。” 两个乖宝宝一起点头,那光景简直绝了。 沈南秋当仁不让,率先走过去,俯身看摇篮里的小家伙。圆不溜秋的小脸,白白净净的小脚,短短胖胖的,正躺在里面扭动,嘴上咿呀咿呀,又可爱又活泼。 “来,爸爸抱,爸爸还没抱过你呢。”说着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抖着,一脸溺爱地伸出指头,去捉她摆来摆去的小手。见他如此好动,医生笑了:“爸爸明天就去给你买个玩具,好么?” 曼天翔站在原地,看着这温馨美好的一幕,一向尖锐的眼神也变得柔软,嘴角在微微勾起后又放下了,然后走了过去,摸孩子的头。 “她叫曼茵吧?名字还不错。”医生开怀极了,这不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么,他曾经也幻想过,但并不认为男人会为他做到这一步,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随便取的。”刑警回答,“我又没啥文化,反正像女性名字就可以了。” “你给他取个男孩名字我也不会吃惊。都挺好的。” “就是没奶吃,委屈她了。” “吃奶粉也一样,我订购的都是来自国外的优质奶粉,矿物质成分,不仅对身体好,还有利于智商发育。”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瞟着曼天翔鼓鼓的胸部。这可比女人大多了。 大汉当然不知道对方正暗地邪恶,他抓起奶粉罐子细细地看上面的说明,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过两天咱们一起去采购婴儿用品,尿不湿快用完了。” “哦。”曼天翔点头答应。 以医生的慎密怎会不一次性买够,显然动机不纯,是故意的,主要是老婆太粗犷了,什么都不懂,得慢慢教他,一起购物不仅能够多一些相处时间还能让他锻炼锻炼。以后生二胎,生养也容易些。 倘若曼天翔知道对方替他把二胎计划都定制好了,肯定会气得吐血。生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他的思维和身体因为生育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同时怀着女人和男人各自具备的特质,懂得了超越性别和常规的事情,活着变得更加丰富,也更加复杂。再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洒脱,或像一无所有那般淡定了。 老母做好饭出来,见两人坐在摇篮边正亲密地说着话,倍感欣慰,家和万事兴嘛,她太担心儿子的性子,太要强了。难得有人能够容忍他。 “妈,”沈南秋站了起来,很是尊敬地叫了声,“辛苦你了,还要麻烦你为我们做饭。” “不要紧不要紧,”妇人没想到自己一个穷酸婆娘在如此优秀的女婿眼睛竟然这么有地位,自然非常高兴,都说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可对方根本没有这种庸俗的心思。“只要你们好,我为你们做再多也甘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0 愿,一家人,就别客气。” 吃了饭,医生主动担起了洗锅刷碗的琐事,曼天翔也想帮忙善后,那人却不让他动手,只好转向女儿,母亲正在给她喂奶,也把他赶一边去了,这让他特别挫败,老子难道就这么不可靠吗? 夜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床中间夹着胖胖的婴儿,他们一边逗孩子玩一边说话聊天,感觉好不惬意。 不过卧室没风扇,曼天翔又怕热,女儿挤在身边,一会儿就弄得他满头大汗,沈南秋便找了把扇子,给母子俩扇风。 “热就脱了吧。”他装作不经意地说,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让对方凉快罢了。 曼天翔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白天才做了一次,不会还想来吧?女儿在呢。 “别想多了,我可不会当个坏爸爸,把女儿教坏了担不起这个责。” 好吧。刑警脱掉衣服,露出沾满汗水的肌肉,只留了条内裤,呈大字型趟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伸腰说:“把水拿来,渴了。” 心理师百依百顺,笑着拿来水杯,恭恭敬敬地递到他嘴边:“喏。” 曼天翔狠狠灌了口,哈了口气,抹了把汗水,起身把杯子放到一边,朝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想了下,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能完全否定,但也不完全肯定。所以说,我还没决定要原谅你。”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呢。”沈南秋看着他的眼睛,温柔里带着一丝渴望和委屈,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足够撼动人心,麻痹理智。 刑警装作不为所动,清了清喉咙,如平时秉公办案那般硬声硬气说:“这要看你的表现。如果想重新开始,也可以,但是以后我做主,你不能擅自决定重要的事情。必须事先给我打报告,征求我的同意。” 沈南秋眨了眨眼睛,将他看了好久,饶有兴致地:“好吧,也行,但你不能剥夺我所有的权力,比如在床上……” “咱们各司其职,你管家事,我管床事,怎样?你都这么虎了,我也不好占山为王,干脆就小本经营,在床上服侍你下就好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别跟老子转移话题!”一想到床上自己是如何被杀得片甲不留的,他就很没面子,“哪处不是我的天下,别跟我争权!” “是啊,你那么猛,一个过肩摔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沈南秋往床头一躺,脸上尽显郁闷之色。 “我若是想要你的命,那还不容易?”这可不是说大话,几年前他参加过特种部队的训练,有一招是猝不及防弄断敌人的脊椎,特种兵就是用这招快速清除哨兵,他苦练过,将来万一碰见紧急事,用得上也说不一定。 医生不说话了,假装睡着了。 曼天翔知道他心里不爽,便噗嗤一笑,伸过手去,捉住……也不知是讨好还是玩笑。那人却岿然不动,尸体一般,稳稳地贴在床上。 “……”这他妈也太拿乔了,他正郁闷,医生就猛地弹了起来,重重压在他身上,差点把他胃液都挤出来,紧接着天雷勾动地火,就连床上的小婴儿也可怜地被烧焦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来了,把平房塞得水泄不通。 “绑匪下了最后通牒,三天还不见你就撕票,曼天翔同志,看在党栽培你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再固执了!”发话的人一副火烧屁股的急样,仿佛他再不答应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是啊是啊,你不回去,我们交不了差啊,”众人如丧考妣,一边附和催促一边痛哭流涕,“赶快下决定吧,事不宜迟啊!” 曼天翔蹙着眉,他知道要不是事态恶化,组织也不会派这么多说客对自己狂轰乱炸。 “天翔,犹豫什么,赶快答应了!”这么多人求儿子办事,妇人心里得意极了,为了彰显自己为母严正,便从旁帮腔。 沈南秋一脸严肃,向他递去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意在尊重爱人的意愿,以爱人的想法为前提。 该解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管是因为职责还是良心,都不可能再推脱下去,他也希望自己能发挥作用,而非继续碌碌无为,要和沈南秋平分秋色,重归要职便是最好的捷径。于是点头:“好吧。我一定不负众望。” “什么?!曼天翔又回到公安局,担当公安局局长了?!” 面对老板的厉声责问,他汗流浃背:“没办法,我也想保住咱们安插的人,但是绑匪点名要姓曼的,就算打通了关系也没用……” “什么绑匪,我看就是沈南秋策划的!你说你是不是废物?曼天翔离开整整一年,你都做不掉沈南秋,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沈南秋出院的第二天,我就派人去了,可是没想到……不仅他逃出了生天,咱们人还他妈全折了!” 男人垂首顿足,懊恼地陷入了不堪的回忆当中…… 从医院出来,已是黄昏,沈南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看上去,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心下窃喜,连忙叫手下的人跟了上去,见他走到一个偏僻的位置,不由暗叹天助我也,为这场决斗即将迎来终结而兴奋不已。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黄毛出现在那人身边:“哟,怎么了,鼻青脸肿的,被人揍了?谁敢揍你大爷啊,你平时不是牛逼哄哄的?” 沈南秋白了他一眼,继续拖着艰难的步子。 “这就是你不给我医药费的报应!”黄毛向他恶言相向张牙舞爪,“今天你不把钱给我,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和你同吃同住,老子可是同性恋,还不恶心死你!” “大哥,怎么办?”杀手用眼睛瞟了瞟那个不三不四的青年,征询他的意见。 “趁附近没人,干脆一起做了!”他再三掂量,最终还是痛下决心。 号令一出,几个杀手便围了上去,那两人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多来势汹汹的壮汉,皆面露惊愕。对他来说,这无疑已经等于得手。 可事态突然急转而下,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杀手竟然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脖子不停地喷血。其余人受惊不浅,脚步稍顿时,又有两人发出惨叫,然后没了声息。 当时就连干过无数杀人越货的勾当的他也傻了。当他看见黄毛根本不像个混混的那副冷酷的脸孔,以及夹在指尖的利刃,就知道糟了。这根本就是圈套! “我这把快刀就等着舔血呢。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动作也太他妈慢了!”黄毛将刀旋转在指头上,“在我‘快刀’面前,你们算哪门子杀手?想怎么死,自己说!”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沈南秋很是不耐烦,在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赶快解决了,我忙得很,不炫耀要死么?” 被踢得跌倒在地上的黄毛揉着屁股,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看着刚才被他飞刀穿喉的那两人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1 ,在尸体上吐了口唾沫,“还有谁?还有谁?!” “还是你高!”他走到沈南秋面前,递给对方一根沾血的烟,“要不是你故意引他们出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装了这么久的同性恋,太痛苦了!老子都被那些傻逼基佬摸肿了!以后再也不玩角色扮演了!被gay调戏也就罢了,还要被你老婆揍!” “闭嘴!”沈南秋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箱子扔在地上,箱子里掉出不少钞票,红红绿绿的,“三百万,拿好。” “守信、干脆!”杀手向他举起大拇指,两眼冒着桃心贪婪地捧起那些钱,“你既然这么有钱,不如给我一千万,我帮你干掉你的仇人。一劳永逸,直截了当。” “我一向遵守游戏规则,再说,”浓浓的烟雾笼罩着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你干不掉他。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事,只有我亲自做。” 第19章 厉害了,黄毛 “你知道吗,沈南秋为什么要紧紧抓住曼天翔这颗棋子?因为没有曼天翔,他对付不了我,曼天翔不是刑警,他也对付不了我,所以我为什么说,绑架案是沈南秋策划的。” 男人头上汗水越来越多,要不是他当时在车上,车停在隐蔽的位置,说不定也被黄毛杀了,沈南秋的手段多么厉害,他见识过。他居然没查到,一直缠着沈南秋的混混竟是他请来的保镖。 “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控制人心、自导自演,他将曼天翔的地位越推越高,就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势打开与我正面对决的大门。你必须阻止他的计谋!咱们手中不是还握有他的把柄?你依然得从曼天翔那里下手。千万不能让他们再进一步了!” “属下明白,但是离间计如今已经不好用了,沈南秋既然能把人哄回来,肯定会对我故技重施另有防备……” “那是你第一次下的药不够重!第一次如果就下重药哪怕沈南秋跪在他面前也没用,你怎么这么蠢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智商再这么低下恐怕就要步被炸死那家伙的后尘!” “是的,属下明白。”他浑身颤抖着,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模样,不能再失误了,死神的镰刀就悬在头顶……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桩案子?”终于搬来了这个救兵,办案刑警全都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向他讨教。 “老大,要不要找个脑子灵活点的谈判专家?”曼天翔离开了一年多,相思如狂的小李几乎是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大家全都被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请屁的个谈判专家,还谈个毛啊,直接把他引出来,让狙击手崩了他。”公安局长翘着腿,抽着烟,两句话就下了定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这也太直接了吧。 “要两千万,谁给?咱们是让他勒索的?以后要很好地杜绝绑架案,就要下手狠一点。学学人家俄国,遇到恐怖分子,决不妥协,全部击毙!” “老大,人家那是反恐,性质不一样!”小李喊道。 “恐怖分子手下的人质可比绑架案的多得多,俄国政府一样采取格杀勿论的政策,难道总统是冷血么?!”又是两句话,将所有人的嘴都封住。 “等下,我接个电话。”曼天翔低头看了下号码,按下接听键,“什么事,正在开会呢!” “你打算怎么做?这可是你重出江湖第一个案子,可不能搞砸了。”那边的人关切地嘱咐。 “打算硬来,把犯人毙了!”男人说完就挂了。 听言沈南秋快速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你的任务完成了,两百万已经到账,赶快撤!” “我还没玩够呢!”黄毛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说,“当坏人真刺激,人质都尿裤子几次了!” 医生的口气变得极为严厉:“叫你撤就撤,当坏人是好玩,被击毙更好玩,你想试试?!” 那人总算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不由打了个摆子:“好吧好吧,听你的,有钱赚,没钱花,才真的悲剧!” “撤退时,技巧一点,不要弄得太明显。” “懂,懂的,放心,我不会暴露你。你这么大方的金主,可不是经常遇到的。谁按门铃,哎呀,来了来了,拜拜,我先挂了啊。” 曼天翔走进了房间,一个男人正在磕瓜子,见他到了,把瓜子吐出:“你来了啊。” 手按在枪上,他环视四周,不见人质,也不见同伙,便高声问:“就你一个?!” 男人把瓜子壳拂到地上,手拿起遥控板,居然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台:“妈的,怎么意大利又输球了!”听方言,像是四川的。 被如此忽视,曼天翔没好气地抽出枪,对准他:“人质呢?” “哟,还冒充警察呢,枪在哪买的,挺像的,别以为有点气势我就怕你了。”男人不以为意,抓起薯条,就往嘴里塞,还大口喝手上的可乐。 简直忍无可忍!他一个箭步上去,把他踢翻,扭住他的双手,将他压进沙发里。那人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你们快出来啊,哎哟喂,痛,痛,老子都快被弄死了,该死的,里面的人在做啥?!” 那人的同伙推门而出,见到客厅里的情景,膀子一横,发出吓人的怒吼:“人质被关在厕所里!要想我们放人,把钱拿来!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信不?!” “两千万,真是狮子大开口。”曼天翔毫不畏惧地嘲讽一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初你做生意亏了,欠了两千万,人家好心借你钱渡过难关,你还赖账,他妈是不是人?!” “你们说什么?!”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操家伙,这不仁不义之人,先揍他一顿!”话音刚落,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就闯了进来,连同破窗而入的吊着绳子的特警,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歹徒一网打尽。 黄毛打开门,靠在门上,摆了个造型:“ hi,美女,你终于来了,爷等你等得浑身发烧啊。”他淫~荡地扭动着自己的五短身材,穿着性感的高档妓~女忍不住扑哧一笑。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让老板久等了。”□□扭着款款蛇腰,走到他身边,亲热地挽住他的臂膀,“戴不戴套?价格不一样哦。” “我想戴八个多少?一个不戴又多少?”黄毛盯着她高耸的胸脯,色眯眯地调笑。 “我看老板也不缺钱,干脆就玩‘金蝉脱壳’。” “好好好,不戴更爽。”黄毛点头不止,口水都快流到脚上了,“你怎么知道爷我最爱玩‘金蝉脱壳’?爷向来聪明绝顶,高瞻远瞩,瞧,连你没穿内裤,我都能猜到。” “老板真是诸葛亮在世啊,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了。”妓~女柔弱无骨,身子贴在他身上,用丰满的胸脯将他的智商压倒,“还等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2 么,赶快进来吧,妹妹我都等不及了。” 黄毛已是色迷心窍,像屎抵住□□似的,忙不迭地脱裤子,然而就在这时,他感到颈子一痛,顿时不省人事。 妓~女冷笑着收起针,重重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接着拨通电话:“‘刀’已经放进口袋了。” 醒来的黄毛抬起头,发现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几道浓黑的影子正笼罩着自己。 一把阴险的声音钻进耳里:“小伙子,刀使得不错嘛,为沈南秋一个人卖命,是不是太屈才了?” ‘快刀’挣了一下,根本动不了,便垂下眼睛:“没办法,穷。” 那人说:“为一个人卖命,不如为一群人卖命,一个人出得起的钱,难道一群人还出不起?” 黄毛抬起头,勉强一笑:“混在江湖,总要讲职业道德。” “哦?”那人取来一根铁棒拿在手里,“你认为职业道德重要,还是性命要紧?” 黄毛脑袋一歪,生怕铁棒落在自己身上,忙不迭地说:“好商量,好商量,容我想一想。” “时间不等人,再想下去,恐怕就残了,到时候别说使刀,就是去要饭,也拿不稳要饭的碗。” 黄毛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那人把手机掏出来,放在耳边,并按下扩音键:“沈先生吗?不好意思,你找的人在我手里,若是想救他……” 话未说完,就被对方的大笑打断:“你真滑稽,我和他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他的生死关我屁事,想对他怎样,悉听尊便!” ‘快刀’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妈的,好歹基友一场,居然如此无情! 不必人家多费口舌,他就主动投诚了:“我才不跟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继续合作下去,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我就替你们办事!” “听见了吗?”那人呵呵笑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别怪人家出卖你!” “恭喜恭喜!”沈南秋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损失,更像是甩掉一个包袱般的无比惬意。 黄毛气得要死,大声嚷嚷着前金主的秘密:“沈南秋你这个狗东西不得好死!还有你那个双性人老婆曼天翔,生儿子没屁~眼的,对了你们知道吗,他还有个女儿,把他女儿抓起来,看他还能嚣张不,他女儿就在乡下的!” 那人一愣,大概没想到会在几秒钟收获如此之多的宝贵信息,不禁哑然失笑:“沈先生,没想到你有这么多的惊天秘密,怪不得你和姓曼的走得那么近,原来还有这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 沈南秋只说了一句:“你自求多福。”便将电话挂了。 黄毛激动异常,幸灾乐祸的狂笑:“妈的惹我,看我不把你祖宗十八代的事情细数一道!”说着转过头,“把你老板叫来,既然大家精诚合作,就见面谈谈!” “老大,人已经抓来了,而且被我们成功策反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 “快把老子解开,咱们都是一伙的了,还绑着干嘛?” 那人见他闹个不停,便示意手下给他松绑。 黄毛却不干:“有点诚意好不好,还不亲自来给我松绑?没让你给我道歉都算好的了。”见他有一丝犹豫,便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你还想不想知道沈南秋的底牌了?你想要那点面子还是想要老板的重用和夸奖?” 那人显然心动了,便走过去,转到他背后,替他松绑。 就在绳子解开的一刹那,杀手从袖子里抖出一薄薄的刀片,捏在指尖,接着锋芒一现,那人便喷着血倒下。一刀致命。悬在他头上的死神镰刀,最终还是落下了。 没想到有这样的变化,众人大惊失色,有的逃之夭夭,有的奋力扑上,杀手将前来送死的解决了,又拦住逃跑的家伙:“是不是剧情急转而下,把你吓着了?别怕啊,导演不是在这儿吗,你想怎么演下去对我说就是了。” “我、我不想死……” “这还不简单?”黄毛露齿一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我就把你必死的剧本改了。” “你、你问……” “这个倒在血泊中的反二号是谁?” “他、他叫林海,是、是市长秘书。” “很好。” “那反一号是谁?快说!” “我不知道,真、真的不知道,不、不要杀我……” 黄毛摸了摸他的脸:“放心,我不杀你,只是弄死你而已。”接着就听见一声惨叫…… 他收起刀,拿起手机,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全搞定了,五百万,立刻到账。” 那边的沈南秋微微一笑,都说了让他自求多福,这么重量级的秘密被他听见了,他还活得了? 黄毛趾高气昂:“你说我杀不了你的仇人,甚至近不了他的身,我偏不信,我就要证明你所说的话是对我的藐视。不是我,你连林海都搞不定!你说我是不是比你高明?” “林海这事,你的确干得漂亮,不过……”沈南秋沉吟片刻,“你听好,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开不了船的时候,就由你来掌舵。” “不跟你说了,大鱼就要上钩了,”杀手优哉游哉地说,“准备好五千万,一切即将结束。” 这时外面传来响动,他赶忙收了线,靠往窗户,看到外面的情景,不由破口大骂:“妈的沈南秋,你他妈耍我!” 屋外停满了警车,所有的警察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了,曼天翔站在车旁,拿着扩音器,一脸肃色:“别他妈反抗,赶快投降,看见吗,就算你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了!” 第20章 设计 有趣,有趣,真他妈有趣!他早就预料到警察会来,所以雇了几个人充当绑匪,自以为高枕无忧,跑去享乐,不料中了林海的奸计,落入了虎口,而他棋高一着,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干掉了林海,顺便将幕后老大骗来,谁知来的竟是曼天翔,这一环扣一环,环环惊险,这次他是否又能转危为安? x市的重要领导在自己面前站成一排,好大的架势,黄毛晃了晃扣着自己的手铐,眼睛咕噜一转:“各位领导大驾光临,我好紧张,能不能让我抽根烟?” “抽个屁,还不赶快交代?!”曼天翔没好气地给了他脑袋一巴掌,自己倒是掏了根烟点上。 杀手简直一肚子的气,恨恨地想:叫你打我,看我不让沈南秋在床上好好治你一道! “不要虐待小动物,”他一脸无辜,“我交代就是了,局长大人你有点素质行么?” 曼天翔又要打,张市长忙将他拦住,遇害的是他秘书,谁更有资格比他更义愤填膺么? “林海和你有什么仇,你对他下如此狠手?!” 他该怎么回答,显得十分关键,如今他有两种选择,要么供出沈南秋,如果是这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3 样,曼天翔肯定会疯,自己也不见得有好下场,那么就不好玩了。不供出他,又心有不甘,他既然知道曼天翔的动向,为什么不叫自己走? 黄毛苦思冥想,突然那人的话浮现在脑海中:你听好,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开不了船的时候,就由你来掌舵。 难道……他好像有点懂了。 “张市长,你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我和林海是在一个夜总会里认识的,言简意赅,就是咱们在嫖~~娼时一见如故,因为趣味相投,称兄道弟起来,他说从此以后他这个当哥哥的一定罩我,只要我替他办成一两件事。他说他当了十年秘书,这个位置都坐得生癣了,想捞个市长来当当。于是让我策划一起绑架案,好浑水摸鱼,将你拉下水。” 张市长一听,顿时没有语言,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就曼天翔不信,朝他凶巴巴地质问:“你说得是真的?!别乱放屁!”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放屁,如果这不是林海的意思,就是另有人指使。这个人位高权重,恐怕只有局长您才能查得出他的身份。”黄毛非常谦虚,“还有就是,我有一个请求,你那天揍了我,为了看病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和你同住那个,好像叫沈南秋的,承诺给我医药费,我的毕生愿望就是让他把医药费付了,那笔钱寄给我老母后,就算你们判我死刑我也认了。” 曼天翔回到家,思索再三,就找到医生说:“和你商量个事。” “说。” “我抓到个重要的罪犯,但这个人比较油,很多东西我问不出来,你帮我走一趟,看能不能挖点料。” “那个人是谁?”沈南秋问。 “你认识,就是同~性恋酒吧里那个黄毛,他找你要过医药费?” “原来是那个混混啊,他怎么牵涉到案子里去了,”又说,“你的工作我怎么可以参与,不合适吧。” “你嘴巴会说呗,他既然提到你,不如将计就计,你这么会处关系,跟他套些近乎……” 心理师打断他:“我是人,不是神,如果你有这个打算,可以找个刑警扮成囚犯,在他坐牢时,慢慢向他靠近。” “这太慢了,我等不及!”曼天翔不耐烦地说,“何况我只放心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沈南秋顺势妥协:“行,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 “医药费给我。”见到人黄毛就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去。 “你可以找曼天翔要。”医生笑盈盈地说。 “我不敢。他会揍我的。” “这样吧,你把你老母的账号给我,我直接给她打过去,也算让你死得瞑目。” “不行,我要现金,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玩的。对了,钱拖了这么久,得加倍收取。” 沈南秋不再说话,拿出一把裹好的钱塞给他:“你数数,如果数目没错,就托人帮你寄。” “这不需要你担心,”黄毛冷漠地说,然后背过身,把裹着的钱打开,拿起里面的小小物件,塞进嘴里,一张一张细心地数了起来。 “你犯了这么重的罪,在监狱里恐怕再也出不来了,说不定还要上断头台,真是可怜,还不如把你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坦白从宽嘛,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你认为?” 黄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样吧,你不是跟局长很要好吗?帮我说个情。我是个小人物,并不了解多少秘密,但是我可以给你报个料,操纵绑架案是一个重量级官员。他不在市里,就在省里。” “我走了这么久,不知道你有没有点长进?” 只要两人共处一室,曼天翔就会出题考他,小李既渴望又害怕。他很想得到这位师傅的认同,又怕自己力不所及而让对方失望。所以一直陷在矛盾的心情中。 “老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好研究了下□□案,发现一些蹊跷之处。根据受害者的眼镜和衣服碎片,我终于查出了他被炸死之前的行踪。这人不久前在一家咖啡馆里出现过。神奇的是,经过调取咖啡馆里的录像,我发现了你的身影,你刚走他就进来了,又马上离开了,路上的监控显示他紧随其后。紧接着他就被炸死了。” 曼天翔没反应,他正苦苦思索,似乎想起来了,之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要告诉他蒋杏芳的下落,难道他的死跟蒋杏芳有关?而与蒋杏芳有关联的人不外乎他曼天翔跟沈南秋?未必…… 回到家,见医生只弄了几个简单的菜,曼天翔略有不满。等上了桌,见唯一的两个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便不再计较对方偷懒的行径。 今天下班晚,肚子饿得厉害,他埋头就吃,吃下两大碗饭,等八成饱才优哉游哉地抬起眼,却发现沈南秋几乎没动筷子,便问:“你怎么只吃了一点点?” 那人神色黯淡,沉默不语。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曼天翔脖子伸长了看他,又问。 沈南秋放下捂着胃的手,半晌才微微一摇头:“没事……”便站起来往卧室去了。 自己忙于工作,对他关心不够,刑警有些愧疚,草草洗了碗,抽了根烟,就转到卧室。 那人似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躺着的身子转向一边,继续沉默。 从没见过他这样萧瑟,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是不是很久没有□□,给憋出了毛病?他一边想一边脱下衣服,反正清心寡欲也有些时日了,解决下心理需求也不是不可。 沈南秋见他脱个精光压了过来,竟是一脸茫然,刑警却以为他在装处,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了:“怎么,难道你不想做?” 医生的神色更加黯然了,很是无语地扭开视线,拉开拉链,消极地任他宰割。 见他逆来顺受要死不活的模样,曼天翔也没啥胃口了,他到底想哪样又不跟他说,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办的事怎样了?”反正风景都煞完了,再煞一煞也无所谓了。 “背后指使的人,应该是某个高官。” “具体是哪个?” “不知道。” “我会调查清楚。”见他一副软趴趴的样子,平日的气势荡然无存,曼天翔颇觉稀奇,又来了兴趣,便伸手抓住面前那根没什么精神的小东西粗暴地揉搓起来。 心理师好像很不适应,僵着脸,皱着眉。 这可能跟他最近极为得势有关,曼天翔整个人都充斥着压迫感,他抬起腿跨了上去,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沈南秋确实硬了。 男人坐在他身上,一边……一边装作无意地说:“不知道小芳过得如何?” 此话一出,那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这家伙神经也未免太粗大了,在欢爱的时候提这个,不是成心要害他痿么? 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曼天翔反而很是开怀:“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4 怎么,吃醋了?我既然跟你好了,难道还会惦记旧爱吗?” 沈南秋像是彻底失去了感知,任他怎么折腾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苍白着脸,微低着头。 今天怎么像?见他如此不解风情,曼天翔也来气了,他气本来就大,这般一来,也就更加强势,生理需求渐渐变为征服的快感,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掌控的滋味,果然让人上瘾。 可无论他怎么,那人始终没……没有互动的□□理所当然地很快终结,曼天翔起来擦净身体,洗了澡,换了套衣服,进来时,沈南秋正看着手机发呆,不由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拿去。” 刑警疑惑地接过电话,里面却传来小芳的声音,他感到十分诧异,不过立刻换好正常的语气:“小芳……你在哪儿,还好吗?” “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了。” 那极端淡漠的语气让他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于是挂掉电话,往床上一扔,就走到窗边点烟。 不过他没一会儿就释怀了,无论怎样,她没事就好,至少证明自己的猜测只是妄想,沈南秋不会去加害她的。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对身边那个人有了些戒心。 “我先睡了。”今晚很不愉快,沈南秋也不想多说,转过身,便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刚到单位,小李就兴冲冲地找来。 “又有什么新的发现?”近来这孩子像是开窍了,十分上进,喜欢调查前面那些案子的疑点,时不时和自己探讨,还动不动搞些推理,有点崭露头角的意思。他颇感欣慰。 “是王局长的案子,”小李喜洋洋地说,“在案发当晚,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猜猜是谁?” 曼天翔不想泼他冷水,只是提醒他一般说:“之前查过,是个公共电话打的,根本查不出。” “查不出才正常,”那人对他讲,“能查得出的人都是经得起查的,而查不出的电话才有问题,难道不是么?” 这倒是有理,局长鼓励地看了他一眼:“还有呢?” “我总感觉不是刘副市长做的,你见过哪个杀人犯雨夜前去杀人,而且还去人家办公室,不怕监控不说,做了之后还留下脚印的吗?” “那你的想法是?”曼天翔其实并没多大兴趣,只是顺带考考他,看他有何新意罢了。 “王局都和什么人相熟?你应该最清楚。”这家伙也算人才,卖起关子不说,居然反过来考他了。 “当然是官场的人啰。” “还有呢?” “这怎么说得清楚?我怎么知道他的私生活?” 小李看着他,突然问:“是不是有个叫沈南秋的心理师……” 曼天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关他什么事?难道你想说人是沈南秋杀的?”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心理师不是会催眠那一套……” “简直一派胡言!”见他一副说得神乎其神其实也拿不准的样子,曼天翔狠狠白了他一眼,“我说你是小说看多了,成天想入非非,没事赶紧走人,别浪费我时间!” 小李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见他恼怒非常尴尬,胡乱抓了抓头:“这也是猜测,我碰到一个擅长推理的同事,咱们就把所有相关的人犯罪的可能性都假设了一遍,沈南秋也不是没有犯罪动机,他接了局里的活,势必要给王局回扣,因为回扣问题,两人闹崩了……” 这理由亏你们想得出来!曼天翔啼笑皆非:“是哪个同事,想象力这么丰富?我倒想看下他,长得一定很猥~琐吧。” “是个新来的美女刑警,天使脸蛋,魔鬼身材,你看了绝对要流口水……” 曼天翔没好气地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一下:“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好色,你大哥我已经有伴了,要流自己流去吧!” 第21章 局里都知道了 “啊,你有女朋友啦?”他自己虽也是男人,但远远没曼天翔具有阳刚之气,那般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怒起来气势滔天,就是平时也喜欢横眉冷对,很难想象他的身边竟有女人,遇到这种很是稀奇的事,八卦由心而生,便听见风就是雨地不断追问,“什么样的啊,给我说说。” 曼局咳了一声:“好的时候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好的时候奸诈懒惰、肆意妄为,前段时间我才揍了他一顿,让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这才总算学乖了。” “这么暴力?”小李听得咋舌,“千万要怜香惜玉啊,好不容易找个伴别弄丢了。” 曼天翔不以为然:“他要是敢走,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说着一脸傲然地转过头,“对了你呢,老大不小了,有没有看上谁?” “新来的那位警花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起我。”小李抿着嘴,腼腆的脸上满是期待和担忧。 “这个媒,我去帮你说,我是她顶头上司,她能不给我面子么!” “大哥,你怎么刚回来就腐化了,仗势欺人要不得哦,”小李朝他晃了晃手指,笑眯眯地对他说,“放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会俘虏她的!” 回到家后,曼天翔往往第一句话就说:做饭了么?民以食为天,这个可马虎不得。 沈南秋尽管不满他把自己当做全职保姆,但并不怎么埋怨,可下一句话差点就让他定力全失:“内裤洗了么?” 他忍了。然而到了晚上,那人又开始发作:“躺在床上,我想做。” 医生向来不喜听人指挥,也不知道是把他惯坏了,还是这家伙不要脸真把自己当做了一家之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说,就连床上的主导权也不放过。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他下,还以颜色? “好啊。”沈南秋在床上一躺、裤子一脱,“我准备好了,请局长尽情享用。”嘴上恭敬,心里却邪恶得发痒,今天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恐怕你还真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刑警喜滋滋地刚像骑马一样骑上来,那人就猛的…… “啊……”曼天翔一声惊呼之下,不由恼怒,“你干什么!就不能轻点?!” 沈南秋看不惯他这么得瑟,好整以暇地说:“轻点能满足你?我都百分之百配合你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熟悉的场景又回来了,一听到他这种暗自为尊的运气曼天翔就感到浑身发热,他闭了嘴,讷讷地……哪知还没找到感觉,对方又是……他狼狈不堪地伏在男人身上,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头发:“你再乱来,我就要、就要……” “揍我?”心理师鄙夷地瞅了他一眼,“把我揍得痿了,就不担忧你的终身性福?” 最近两人做~爱总是剑拔弩张,谁也不愿向谁服输,曼天翔倒是越挫越勇,反而更加来劲了……听身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洋洋自得地说:“我发现你好像越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5 来越不行了,只知道使阴招,没啥真枪实弹,也未免让人瞧不起。” 他虽然说的是床事,但意有所指,嘲讽他之前所干的坏事,沈南秋冷冷一笑,猛地起身,将他压在下面,反客为主:“你也好不了哪里去,瞧,被我一弄就软了,就前面最硬。” 仰面在床的男人被他揶揄得满脸通红,被他洞悉那个事实让他十分恼恨,难道他忘了两人是怎么开始的?他可从来没光明正大地追求过自己,都是靠些邪门歪道,以为自己现在还不明白?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随意调换位置!咱们不是约法三章,想我回来就得全听我的!” 沈南秋很是冷傲地噘下嘴:“哦?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金贵?如果你想要优越感,拿钱找个人给你跪地磕头就是。” 曼天翔不开腔了。他蛮横在先,也怪不得人家无礼在后。但他就是不服气。他不喜欢被他掌控的感觉,所以才尽力颠覆两人相处的模式。 见他让了一步,医生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掰开他的腿…… “你出来!”刑警有些生气了,“听见没,我叫你出来!” 可那人不但不听话,反而…… 沈南秋淡淡的笑了笑,将他……曼天翔突然挣扎起来,歪倒在被子上,扭曲着脸,低声吼叫着……别说颜面无存,就是找个地洞钻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做了不做了!我要睡觉了!”他想临阵逃脱,可是男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死不放手, “行了!别他妈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再这样,老子跟你离婚!” 沈南秋一听,不禁乐了:“那明天咱们就办个喜宴,先把婚结了,没结婚,又怎么离婚呢?” 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说也说不过他,斗也斗不过他,曼天翔只好使出杀手锏:“我有正事跟你说,局里有个刑警,怀疑是你杀了王局,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做的?” 他是急着从劣势里脱身而出,情急之下,才拿这事胡乱叫嚷的。哪知沈南秋身体微震,就这么停下,歪着头,看着他,那种目光很是说不出:“你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神色才恢复如常,露出慵懒的好笑表情:“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怎么你手下的兵都是神经病?也太奇特了。” 趁他被这个话题吸引,曼天翔赶紧……忙于逃出生天的他并没注意到对方明显的掩饰。“他说你给王局回扣,在回扣问题上产生矛盾,才将他……呃,人家也是猜测,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简直胡扯!”沈南秋敛住笑的脸恢复了冷漠,“是谁说的?这搞笑的本事真该去当个演员。” “是小李说的,”其实曼天翔心底压根没当回事,也就没想到保密,“这孩子年轻,你也别放在心上,刑警嘛,就是要上下而求索的精神。”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去辩解,他本来可以更镇定些,从最开始曼天翔就没有太当真的意思,只是被他质问的那一刹那,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果以后事情败露,男人和他当面对质,他该怎么面对他眼中的精光和激痛的口吻? 有些事真的说不准。他只是利用曼天翔的职位来达到目的,可是他们长期共处一室,又有了如此可爱的女儿,不是那么容易就恩断义绝。他也从来没考虑过是不是应该有个伴侣,也并不削爱情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但是生命突然就多出这一层奥秘,人非草木,再无情,总归也有点为难的感觉。 第二天,他就去调查了小李的来路。发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复杂的交际。那为什么他会将矛头指向自己?难道只是巧合?这阵风吹起来也许很快就会过去,但谁也不知这是野火燎原的前奏还是风过无痕的插曲…… “老大,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沈南秋有问题。” 曼天翔耳朵都听得生茧了,只嗯嗯了两声,想将他煞有介事的开场白给敷衍过去。 “住别墅,开豪车,这家伙似乎很有钱的样子,这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在调查他?”局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对方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钱是开诊所赚的呗。” 可无论他怎么解释,还是无法打消那个愣头青的疑虑:“还没调查,只是观察,我知道钱是开诊所赚的,但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果真的日进斗金,没有贿赂,王局会点头让他来操持这如此有油水的事?” 他极力想转移小李的视线,可这番话越听越有道理,王局在信上那番忏悔,说明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善辈,既然做下无比悔恨的错事,贪污受贿也不是没有可能性,而沈南秋素来精明,一定懂得和当官打交道的法子,他否认只是不想自己知道,这也说得过去。 “这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你去调查沈南秋,如果让他知道了,他铁定会告你侵犯隐私。” 小李点了点头。就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一个月后,曼天翔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发现不少同事偷窥自己,一碰到他的眼神就闪开了,装作若无其事,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小李也对他避而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多久,张市长就来了电话,请他去办公室喝茶。 “天翔啊,你现在是x市的公安局长,还好几次被评为楷模,可不能骄傲自满,放松自律啊。” “有什么就直说吧。”这明显是前言,还得有后话,领导的语言艺术,他太熟悉不过了。 “虽然作风问题不至于让人落马,但总归影响不好,上面一旦知道你是那种人,有了微词,以后迁升就难了。”市长缓缓地说。 “我怎么了?我既没赌钱,又没嫖~娼。我曼天翔会干见不得人的事吗?”有一句说一句,论品行端正,他是首屈一指,这用不着谦虚,因此大大提高了音量,表明自己是实话,童叟无欺。 “我知道,我知道,”市长知道他的性子,忙不迭地抚慰他,“我知道你没有赌钱,也没有~□□,但人嘛,总有些偏好,这也正常。可我真的没看出来,曼局竟然好……那一口。”那双眼盯着他,转也不转,神色诡异极了。 曼天翔双目一瞪:“好哪一口?” 市长喝了口茶,又喝了口茶,几乎快把满杯的茶喝光了,才赶鸭子上架似的含糊地说:“喜欢男人。” 曼天翔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怪不得局里这几天影影绰绰神神道道的,原来是知道了他和沈南秋的事情,这可怎么得了?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等回过神,已经在行政大楼外。他浑身发冷,头也不抬,就疾步往家里去。 沈南秋正在拉大提琴,见他埋着头闯进来,脸色异常灰暗,琴声戛然而止。 不等他问,曼天翔就说:“咱们的事,局里已经知道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6 了。”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显然心急如焚,无比焦虑。 他早就料到会发生大事,如今看来,那果然不是巧合,明显有人在针对自己,只是隐藏至深而已,两人同居一旦暴露,曼天翔局长一职便朝不保夕。这步棋,着实走得妙。深南秋沉吟许久,才出言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气氛:“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偏过头,双眼望着地板,模样凄惨至极:“我不知道……” “这样吧,”沈南秋深思熟虑之后才有些难受地抬起头,“我马上走。咱们先别往来了。你就对组织说,这些都是谣言,必要时刻,可以把女儿搬出来,同性恋难道会有孩子?之前他们来找你,也知道你结婚了。我安排一个人,扮作你的老乡,证明确有其事,‘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你的计策还真多,”曼天翔低声惨笑,“你真以为我会为了这个局长的名头而舍弃你?我曼天翔是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惨笑着的人杀气腾腾、眼露凶光,颇有些梁山好汉的气度,“大不了老子甩手不干了!以为老子稀罕么?!” 第22章 局里的奸细 没想到曼天翔会如此直白地表露出对他的心意,沈南秋是很舒服的,然而这虽然符合他的心意,却不符合他的利益,男人若是放弃了局长的头衔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他花费了这多心机,决不能功亏一篑。便走过去拍了拍那宽阔的肩膀说:“天翔,别意气用事,你努力了这么多才达到这个位置,丢了这份至高无上的工作未免显得可惜。这只是暂时的坎坷而已,只要你头脑清醒还是能够克服的。走,先去冲个凉,冷静冷静。为这点事大动干戈不值。” 刑警的双肩不再抖动,铁青的脸也稍微恢复了些血色,医生搂着他的腰,将他推进浴室,帮他脱掉衣服,又打开喷头,当冰冷的水当头洒下时,两人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 想到要和沈南秋分开,曼天翔心中是很不情愿的,不管在工作还是生活上,彼此相辅相成,再加上有了孩子,感情递进了很大一截,他本来就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家庭永远放在第一位。此间种种,拥吻难免激烈。沈南秋虽然来得柔缓一些,却也十分动情,吻得深,搂得紧,殊不知他已经灵肉分离,想着被敌人算计的事,一个棋盘,你尽管走马飞象,而我见招拆招,鹿死谁手,不见得立马能见分晓。 心中荡起自信的微笑,手习惯性地揉捏着男人身上的肌肉,双方的对战日益升级,如今越来越有趣了,他摩拳擦掌,兴奋之下,掰开曼天翔的臀肉,往湿滑的小孔插了进去。听见那声令人销魂的呻吟,便狠狠把他压在墙上,猛地一阵抽插。 敌人再怎么得势,也没自己来得逍遥,后代有了,暖床的也有了,战得累了,还可以逍遥一下。或尝尝天伦之乐,或感受肉欲的美好,而对面损兵折将,尽使些阴招,即使赚得些转机,也不过下流之作。想到这,沈南秋动得更厉害,插得壮汉不断地流出水来,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泄在了他身体里面,阳具这才疲软。 “那件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他的目光扫过穿着警装也依然显得玲珑有致的娇躯,目光上移,终于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原来与她共事,如获珍宝,将其捧在手心,如今却高度警戒,只觉得不寒而栗。 杨紫面无表情:“哪件事?” 明知故问!小李愤怒地瞪了一眼这只狡猾的母狐狸,要不是她老是拿沈南秋的嫌疑说事,他也不会受其怂恿,跟踪那个男人,躲在楼下,监视了对方一天一夜。更不会看见沈南秋和曼天翔抱在一起的画面,而次日,这事就闹得满城皆知,不是她说出去的还能是谁?害得他愧对大哥,躲着他,不敢和他见面。 女人高挑的身子挺立在他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你说是我告的密,请问有何证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曼天翔身居要职,又性格刚强,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我又不和他争权争势,泼他的脏水又有何意义?” “那之前为什么……偏偏……”偏偏查到了,就泄露? “这只是巧合而已。”杨紫动了动嘴唇,似乎嫌弃他段位太低,不肯多说。 小李怒气冲天,憋得脸色青紫:“哪这么多巧合!你别狡辩!” “调查嫌疑犯、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是刑警的份内之事,你心虚什么?”女人说话一板一眼,不露破绽,始终一副无可指摘的刑警本色,根本拿她没办法,“感到心虚的应该是这对不要脸的男人,身为局长作风不正,这也并不是什么诬陷。” 小李知道问不出什么,越问越显得自己低贱愚蠢,不得不赶紧离开。 “真是可笑,这到底是哪来的谣言。沈南秋是我大哥,我跟自家兄弟共处一室,又有什么罪过?”把情人说成哥哥,曼天翔心里也觉得不自然,他太不善于撒谎了,以至于辩解的时候底气不足。 “那这张照片……”张市长指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亲密照,“你又怎么解释呢?” 你奶奶的,还好那天没亲嘴,不然就露馅了。他挥了挥手,好笑地说:“我和他开个玩笑,你们也能想歪,真是服了。敢问你年轻的时候没被同学抓过鸡鸡,摸过屁股,男人嘛,谁没开过低俗的玩笑呢?” “……”市长大人简直无语了,老子是堂堂市长,你竟然拿我来打比方,也太不知死活了!他也不敢继续追问,以免这家伙又说出难听的话来,“行了行了,这件事组织会去调查,我也不管了。” 听说要去调查曼天翔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没想到几天后,纪委找到他,很是和颜悦色:“不好意思,曼局,给你造成困扰了,其实党也非常信任你的,压根认为你不会做出这种事,至于是谁栽赃陷害,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接下来组织会发个通告,证实你的清白。” 刑警没想到沈南秋真把这事摆平了,欣喜之余,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他并不认为,和同性相爱是一个错误,但依他现在的状况,确实难以承受任何污点,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沈南秋什么都没做,他在很久之前就做好了防范和铺垫,那次下乡,他到处散烟化缘,给邻里乡亲说自己是曼天翔的哥哥,就是担心有这么一天,敌人会捏住这个软肋。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方可能做梦都没想到,去乡下调查的纪委不但没有获知真相反而得知了曼天翔极好的人品和口碑。 “沈南秋确实有两把刷子,这次我已经攻到了他的致命之处,竟然也被他巧妙地化解了。”穿着时髦、画着靓装的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垂眼点了根中华,对站在办公桌旁边的中年男子讲道。 “沈南秋不是省油的灯,和他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7 多斗几个回合也正常。”男人并不沮丧,而是非常有气度地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重用你吗?你的手段比林海要高明多了,你帮他搞定了黄毛,可他着实愚蠢,反而被黄毛所杀,这种智商低级的蠢货我还要他干啥?他还让我去,我可能去吗?” “所以你找人通知了曼天翔,让‘快刀’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呵呵,”那人笑了笑,继续说,“不然呢?”又道,“高手,把‘利用’二字耍得炉火纯青——就像你利用小李从而保护自己,不会玩的人只知道亲力亲为,风险高不说,还讨不到好去。” “我将你安插到刑警队,本来还担心你扮不出刑警的气质,没想到你比演员还要专业,”点上一根烟,男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样的人才林海当你的上线,怕是根本不配。” 女人谦虚一笑:“老板过奖了。我这人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演过老师,当过妓女,自然也能充当刑警,不值一提。”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这你就放心。我自有一套策略。”杨紫微微颔首,浑身充满了女强人的自信。 回到警队,她故意在小李那个年轻人面前露面,见他对自己理也不理,不禁笑道:“怎么,生气了?” 小李偏着脸,只顾整理手中的资料。 杨紫装作有些委屈:“真的不是我,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家呢?亏我这段时间教你这么多,对你如此照顾,你不懂也就算了,还这样对我……” 她满含失望的双眼噙着泪,痴痴地将他看着。小李哪里见过她这么小女人的模样,楚楚动人极了,不由心软了:“不是就好,有话要说清楚。” 他朝思暮想的美女突然伸出手,在他手上握了握,有些娇羞地说:“好……”说完脸像是红了。 死去的心顿时死灰复燃,甚至飘飘欲仙起来了,小李只觉得酥麻难当,怯怯地揣测:难道她对我有意思?对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高不可攀的,自己不过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那人像是看出他的顾虑,悠悠地说:“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人老实,又上进,我很想帮你,年纪轻轻当上刑警队长的人也不是没有,只要办出一件大事,就能出人头地。如果你肯信我,我对你倾力扶持。我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父母也催得紧,等到你有了一定的成就,我们就把婚事办了,嗯,你应该喜欢我的吧?”说着便小心翼翼满面期待的盯着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小李快高兴得晕过去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相思,不料是郎有情妾有意,这再好不过了,为了两人的将来着想,看来他必须干出点成绩,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小小的刑警,要不是对方提醒,他依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碌碌无为。 杨紫见他一副充满斗志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在咱们正式交往之前,我要考你个问题,如果你没答对,我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如果你答对了,我就当你的女朋友。” “什么问题?”小李像准备龙门一跳般跃跃欲试。 “你也知道生命是很宝贵的,何况家财万贯,如果有人在我身上安了一颗炸弹,在什么情况下,我敢把决定权交给别人?” “对方是拆弹专家。” “但他不是。” 小李想了想:“那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难道让最信任的人去剪线,就可以免我一死?”警花反问。 小李挠着下巴,苦思冥想,突然跳了起来:“除非炸弹根本不会爆炸!!” “总算说对了,”那人笑容满面,“你知道我为什么抓着沈南秋不放吗?因为当初是王局把曼天翔介绍给他认识的,他得到了曼局也就相当于得到了免死金牌,有什么是做不到,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何况炸死的那个人是公务人员,我已经查清楚了,恰好是王局身边的人,王局死了,他身边的人也死了,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十有八九跟沈南秋脱不了干系,不是?”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人,又跑哪去偷懒了?” 见曼天翔神色正常,小李不由松了口气,对方是自己崇拜的刑警大哥,他可受不了崇拜的人对自己露出嫌恶的目光。 想到自己正要干一番大事,小李不由定了定神,炸弹案非同小可,王局的死也另有隐情,如果真像小紫所说,那也太可怕了,不过越是可怕的事越是莫大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你在忙么?我想和你谈谈。”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曼天翔知道他又找自己洗脑来了,不过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更不能说他有妄想症,只好点了点头:“说。” 于是小李将那些揣测有头有理地说了一遍。 这次,局长并没大叫胡扯。只道:“懂得炸弹的只有专业人士,而能搞到炸弹的是恐怖分子。你这样讲,就是说沈南秋又是专业人士,又是恐怖分子,这样的人成天在我眼前晃,我怎会没发觉?” “那是因为你被……蒙蔽了双眼,你不要偏袒他,咱们就事论事。”就是傻子也知道两人关系不凡,那根本就不是兄弟之间的亲密,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他尊重他的性向,也不会多嘴,但是涉及到刑事方面他还是希望得到公正。 曼天翔听不得含沙射影的话,怒不可遏地猛拍桌子:“我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你敢不敢说清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他跟我再好,只要做了坏事,我一样不放过他,我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我只是不懂,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你口口声声把他说得那样令人发指?!” 最近有点瓶颈,然后外界诱惑又多,所以没怎么更,毕竟写文是件静心的事。而且这篇文不是很好写,毕竟不是纯肉文,天天都是肉,又不需要技术含量,今天3p明天4p就能搞定。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有多少人在追,是否还愿意看下去,毕竟是长篇小说,有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写得不尽人意,我只能尽量认真写……大家可以多说下话,给点建议和鼓励,这个是不能缺少的。 第23章 一天都在那个 男人发怒的样子非常可怕,像是要冲过来打自己一拳,小李虽是刑警,但各方面都还有些稚嫩,不禁被骇住,钉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我说了多少遍了,凡事要讲证据,要讲证据!”曼天翔怒气稍退,有些烦躁地看了他一眼,“求知若渴没错,但不要想东想西,我看你最近不大正常,去看看心理医生。”说完甩给他一张名片。 小李回了魂,发现局长已经离去,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人也变得奄奄一息。当他看向那张名片上面印着的‘沈南秋’三个大字,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怒火上扬,气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8 得吐血。居然命令他去沈南秋那里去看病,这简直……他这是该买把菜刀还是该拿把电锯?防身又壮胆,免得那家伙把他谋杀在屋里,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他天生只是个平凡人,又怎会出格?顶多抱着敷衍之心。 不过当真正他面对忌惮以久的那个人时,又觉得他不像什么豺狼虎豹,长得帅不说,还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不过思及杨紫的推测,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李警官,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小李不说话。他是不能首先开口的。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像杀人犯吗?”医生双手扣十,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么快就切入主题了,这两人是串通好了的吧?他再菜,也是拿过枪的,怎么可能随便害怕:“杀人犯难道会长得像杀人犯吗?” 沈南秋一点也不在意,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承蒙你照顾我家天翔,他脾气不太好,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小李撅起嘴,心想:心理师就爱来这套,叫那个啥——故左而言他。 “不瞒你说,我和天翔在一起很久了,咱们就像情侣一样,有同一个家。或许我们的性向你无法接受,但希望你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和你一样,他是一个好警察。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珍惜他。”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把我当做你的情敌了?小李虽然仍有负面的情绪,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坦承极了,何况,这些话,也只会对自己的人说吧。便不由自主的没那么反感了。 “你也别生气,其实天翔知道你没有病,只是想让你和我沟通一下。依感觉,你认为我能胜任心理师这个职业吗?” 现在小李也比较放松了:“我看还好吧……” “当初王局雇用我,是因为我能够解决难题,而不是为了挣一点好处。他堂堂一个局长,会为了小小的利益,而丢了头上的帽子吗?天翔也是一样,若不是认同我,也不会接受我,他本来也不是同性恋,若不是我真心相待,他怎会为了我颠覆一切,”说着抬头笑望他,“你就当我大言不惭了。” 从局长家里出来,小李心中五味杂陈,是啊,曼天翔这样刚直的人,会选择一个男人去爱,肯定有值得他这么做的理由,那么王局请沈南秋坐镇警队,肯定也有周全的考虑,杨紫对他灌输的那些概念,不由模糊成了一张纷乱的纸。 本以为和沈南秋的接触到此为止,不料时不时接到对方的电话,有时只是慰问一下,有时会打听下曼天翔的情绪,有时会给他一些含蓄又有用的建议,慢慢的,两人似乎成为朋友了。尽管还没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也算比较热络。 “虽然我是你怀疑的对象,但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此话一出,小李当时就惊了。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的确让他刮目相看。那得要多么非凡的气度。 “你能告诉我,这个想法是怎么萌生的吗?我也常常向天翔讨教,很多案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破了。”沈南秋以聊天的姿态,和他侃上了。 “你帮他破过案子?”怪不得曼天翔在破案方面这么虎,原来有人相助,他怎么没想到? 医生谦虚一笑:“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只是给出一些建议,集思广益,思想开阔了,当然就能破了。” “你们在一起都破过什么案子?”小李越发好奇,自然而然就打开了话匣子。 “太多了,我也记不清了。”沈南秋慢慢引导着他,让两人越谈越投机,“我看你对刑侦这块也挺有志气,这样吧,我把我和天翔总结出的经验整理成一个册子,就当礼物送你。” 小李那是万分欢喜,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那怎么好意思。说实话,也不是我怀疑你,是我另外一个同事。” “哦,是谁?”心理师定定地看着他,只等他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就把对方千刀万剐! “啊,天色不早了,我该回警局了……”再怎么也不能出卖自己喜欢的人吧,小李赶紧把话岔开了。 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就坦白,沈南秋丝毫没有催逼,只顺着他说:“来日方长,你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这个下午非常愉快,小李向请自己喝咖啡的男人道了谢,拿上警帽晃晃悠悠地离开。 仍旧坐在位置上的沈南秋脸色变得极其阴郁,话没有完全套出来,但他已经知道了另有人捣鬼。 “组织那边已经不会找我麻烦了,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家里没人洗衣煮饭,曼天翔只觉得痛苦不堪。 “慌什么,等风声过去了再说。”小别胜新婚,沈南秋故意推脱,就是要让他相思若狂、求之不得。 曼局却不明就里,以为他想等段时间是为大局考虑,便点头答应,不过想起夜晚只有自己一人,不禁有些幽怨:“要等多久?” “看情况吧。”对方并不明说,他要让这家伙多尝尝相思之苦。要不然这份感情怎能越来越浓呢?恋爱是技术,也是艺术。 “好吧。”大汉有些泄气,“那脏衣服我给你留着,你回来的时候,有这么一份惊喜,也挺不错。” 听言沈南秋忍不住咬牙切齿:“没人给你洗内裤,你就甭穿,等我回来,哼,就直接把你办了!” “我们讨论的那些事跟曼局说了吗?” “说了。” “他反应怎样?” 男人低头看着皮鞋,不开腔。 难道……杨紫顿时有些怀疑,目光在他脸上搜寻,想找到外层的堡垒被敌人攻破的痕迹。 “你不觉得我们最近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吗?做什么去了?是不是交了新的朋友,可别有了朋友忘了老婆。”她试探性地娇嗔着。 小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说帮沈南秋说话,就是两人见面的事也不能提及,否则她一气之下很可能和自己分手。 见他敷衍的态度,女警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见缝插针,敌人自然无孔不入,既然这样,先给他提个醒吧:“关于沈南秋的事,咱们必须保密,就是朋友亲人也不能告诉,知道吗?”心里却在想,这家伙靠不住,得另寻他法,否则会陷入被动。 “这你放心。”小李赶紧点头,他话再多,也不会乱说。常识还是有。 这天曼天翔刚到办公室,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叠文件。 那是关于爆炸案的资料。当下就感到疑惑,小李不是和沈南秋接触了几次,早就化干戈为玉帛,怎么又弄些有的没的? 翻了几页,除了之前调查的内容,还新增了不少新鲜字迹,上面写着非常细微的从没研究过的线索。 第一条:□□上除了沈南秋的指纹,没有陌生人的指纹。 第二条:严格地说,这并不是□□,而是触发装置。 下面几条,他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49 略略过目,有的几度强调最大的某个疑点,有的另辟蹊径,是全新的分析。便有些怀疑,这种心思慎密的强大推理和佐证真的出自小李之手? 听见脚步声,曼天翔把这堆东西放进了抽屉里,锁好之后,就接到个电话。是沈南秋打来的。 他挥去心中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微微坐正,按下接听键:“有事?” “今晚来吗?宾馆我都订好了。” 曼天翔心中一动,紧接着下身一紧,嘴上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本能地答应了:“晚上几点?” “七点钟。过来吃饭。”说着那人便挂了,跟约炮一样的干脆利落。 局长有点后悔,自己没有矜持一下,感情该藏就藏,太直白,主动权又会易主了。只是他天生没有小心思,往往别人还没表露出来,他就什么都展露了。他默默地想,这是病,得治。 不过病入膏肓,又怎么治得好啊…… 到了约定的宾馆,沈南秋已把饭菜准备齐全,两人大快朵颐,就开始进入正题。 当对方的猪爪伸过来时,曼天翔快速一挡:“等等,让我洗个澡。” “我帮你洗。”那人凑过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沾满汗的脖颈,舌头一路往下,把锁骨到胸肌上的男人味舔得干干净净。 “你是狗吗?”大汉声音有些发颤,却抵御不了那种慢慢被侵蚀的感觉,特别是当对方含住…… “你来的时候,没人跟踪吧?”之前被摆了一道,医生变得格外小心。 偷偷摸摸地约会,像做贼似的,曼天翔感觉特别别扭,但又有种难言的刺激。“要说跟踪,你不是那个一直跟踪我的人吗?” 难得听见他开出这么有水平的玩笑,沈南秋不由挽起嘴唇,不过他很快敛住笑,带着浓重的侵略气息的手直直伸进…… “先让我出来,否则我不让你进去!”男人也不甘示弱,老大远跑来,难道就是给你玩的?必须要公平!等量交换! 这家伙越来越不好对付了。沈南秋心想,不过这样才更具有挑战性,即使他现在有了更多的思想,也不见得逃得出如来佛的手心。于是抓住他的前端,在他享受并喘息之时,另一只手…… 沈南秋往前倾身,不知为啥,突然有些傻眼。 “最近你是不是在一线工作?” “你怎么知道?”曼天翔大口大口喘息着,再这么叽叽歪歪磨磨蹭蹭下去,老子真把你强x了!到时你别哭! “适量运动就行了,别成天那么辛苦,你又变得那么紧了,继续锻炼过度,我可能就进不去了……”医生认真地跟他讨论着,“我说你都当上局长了,怎么还凡事亲力亲为呢?!” 这一番高论,顿时让男人的脸五颜六色,又是惊又是窘又是怒,松你不高兴,紧你他妈也要说,不松不紧你当老子是裤腰带么! “好吧,不是你变紧了,是我变粗了。” 曼天翔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医生已经下了床,正背对他解开睡衣。瞌睡虫一下就没了,那双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那慢慢露出的背脊瞅。半拉着窗帘的房间,只散布着淡淡的光线,沈南秋就站在阴暗的地带里,睡衣从身上滑落下去,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的身体跟自己完全不同,虽然没有半点肌肉,但也无丝毫赘肉,身材高挑匀称,可谓黄金比例,皮肤很白,赏心悦目至极,就是上等的女人也没法比。曼天翔不由舔了舔嘴唇,开始想入非非,如果能把他压在身下…… 就在他思想开始越轨时,沈南秋微微侧过头,嘴角挂上一抹邪魅的笑意,仿佛在嘲弄他似的,刑警陡然惊醒,赶忙拉过空调被,掩住下身,发出一声不自然的轻咳。 心理师动作优雅地穿上衣服,又整了整衣襟,才走到电话旁,用悦耳的声音向酒店前台订早餐。而曼天翔适才露了馅,没事也要找点事情干,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当他听见女儿的声音时,心中所有的尴尬和不平都尽数散去。 沈南秋转过头,看见他一副开怀的样子,便凑了过去,曼天翔往旁边一避,不让他听,嘴上高兴地叫着茵茵、茵茵乖,会叫爸爸了啊,了不起之类的逗乐话语。见他如此自私,心理师很是不爽,一把夺过他藏在耳边的电话,不料听见的却是岳母的声音,只得硬着头皮周旋了几句,然后把手机砸在那人身上便径直去了卫手间里。 曼天翔撇着嘴,白了眼那人的背影,再去听电话时,只剩下忙音。从床上爬起,裸着身体去洗脸,和那人正撞个满怀,那人一脸冷傲地看着他:“去哪儿?回床上。” 曼天翔正要回嘴,那人就一把搂住他,手直直伸到……曼天翔没想到他会偷袭,啊地叫了声,双腿一软,靠在了他的怀里。 沈南秋突然又变得柔情似水起来,指头轻轻地揉搓……:“今天你得陪我一天,嗯?” 刑警本不肯就范,但是听见他依恋的口气,心头不由一软,闷声闷气地说:“我请了假的……” 他妈的不会离开你! 医生笑了笑,将他压在墙上,抬起他一只腿……男人连忙反对:“能别这样,我饿得很……”精虫上脑这家伙就不觉得可耻? “那我马上喂你吃……”话音刚落…… “……”曼天翔简直觉得浑身无力…… 还好这时门铃声响了,早饭到了,沈南秋放开他,一点也看不出□□焚身的样子,彬彬有礼地从侍者那拿到餐点,转到桌边,坐下就开始吃。 曼天翔气得脑袋发晕,不知怎么的,这混蛋有时候竟会显得如此捉摸不定。在热情和冷淡之间转化得这般不费吹灰之力,也确实让他大开眼界。把他弄得不上不下的,丢在原地,让他瞬间就没了约会那种心情。 “还不过来吃,难道要我喂你?” 曼局臭着脸,找来浴巾围住腰,才走到男人的对面,欲望刚被撩起,突然消停,如何会有胃口?何况澡都没洗。他勉强喝了杯牛奶,吃了个饼子就离了席。 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洗澡的时候那人竟然站在门边全程观望,他根本就不好意思……“你能别看着我吗?” 医生缓缓摇了摇头:“不行。” 曼天翔咬了咬牙关:“有什么好看的?!” 沈南秋微微一笑:“里面不洗干净会怀孕。” “……”好不容易忍着羞耻之心洗得差不多了,男人突然走了进来,跪在了他身后:“刚才,好像咱们还没做完?” 刑警还没来得及挣扎…… “你他妈的,今天是不是和我过不去?!”这下曼天翔是真的怒了,有这么玩弄人的吗?他都快累死了,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动不动就搞他…… “我还要过段时间才回家,还不是怕你想得慌找不到人吗?”说起来反倒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0 是体贴他,倒显得他不知好歹了。 就连吃了午饭,他想稍微休息一下,都是不可能的,刚上床,紧随其后的沈南秋就把他遮羞的浴巾扯下来丢地上去了。“你要做几次,你到底要做几次?!!”在阵阵嘶声惨叫中,可怜的曼局又被推倒…… 第24章 又来了,稳住 “小李今天你带他们出警。”公安局长委以重任般看了他一眼。 小李严阵以待,向他行了个礼,浑身充满了使命感。 曼天翔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了。人一走,他就俯下身,揉着腰杆,妈的,一把年纪,还真不能纵欲过度! 纵然他底子好,但以前流过产,又生过孩子,多少有些影响,又被沈南秋压着做了一天一夜,连走路都腿软,更别说参加任务了。 他很不爽地喘了几口气,想了好一阵制那人的法子,可到底还是那种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感觉。别看这家伙风度翩翩,实际上阴得很,完全不该去酒店的,什么解决生理需求,简直就是为人民服务,给搞了个彻底! 定了定心神,拉开抽屉,目光停留在那叠资料上半晌,然后拨通了银行行长的电话:“我叫你查的账号查了没有?” 对面说:“查了查了。” “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这个人就一个账号,里面空空如也。” 听言,曼局蹙眉沉思:那就奇怪了,他既然买得起别墅,又拥有豪车,账号里应该有笔数量不菲的钱才是,钱到底去哪儿了?他用钱的时候怎么办?难道有别的账户不成? “我知道了,这事必须保密,不能让当事人知道,明白?”挂掉电话前,他特意嘱咐了一句。 过了大概半个月,沈大爷终于打道回府了,那屁颠屁颠的样子仿佛还想看他受宠若惊,感恩涕零。 “怎么舍得回来了?不想在外面多风流一阵吗?我一个人在家舒服极了,回来干嘛?”曼天翔心中窃喜,却是满脸嫌弃。 “哦,是这样吗?”沈南秋也不恼,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曼天翔一下就气得内分泌紊乱了:“你去哪?啊?还不赶快回来洗衣服?都堆成一座山了!” “你一个人不是过得更好吗,既然如此,我怎么敢打扰局长啊?”那人停下脚步,表情淡淡地说。 “咳,”刑警只好服软了,让他装一下都不行吗?老夫老妻用得着这么刻薄?“我今天买了只鸡,要走吃了再走吧。”他知道一旦对方愿意下厨,就不会走了。大家都爱面子罢了。 见他服输了,医生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进了门,放下行李,就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问这问那,让对方不敢不好生回答:“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弄饭吗?不会天天方便面吧?” “哪里哪里,”曼天翔把箱子搬进卧室,赶忙替自己辩解,“你不在,我可勤快了,一日三餐,顿顿没落下,就是忙着做饭,才没时间洗衣服!” 简直就是放屁!沈南秋也懒得跟他扯,官当久了,也油了。撒起谎来更容易更轻松。他并不戳破,只说:“那就好,这样吧,我做饭,你打扫房间,瞧这墙上的灰,都有一尺厚,真想让你舔了!” 只要对方一开玩笑,曼局的心情很快就会变好。虽然那天做了个人仰马翻,然而不出三天,自己就开始想了。人回来了,就可以随时伺候自己了。看在免费□□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哪知到了晚上,医生并没有做~爱的意思,倒是看起书来。仿佛对书的兴趣比对他的兴趣要浓厚多了。 这家伙又跟自己对着干起来了。曼天翔心中不爽,但也不好明说,便扯些有的没的:“人活到老学到老,你爱看书的习惯特别好。”他先像个领导一样把他这个优点大肆褒奖,“我也要跟你学习下,最近接触下爆破方面的知识,沈高人能不能指点我一二啊?” 心理师掀了掀眼皮,说:“不好意思,我也一窍不通。你弄明白了,倒是给我讲讲。” 曼天翔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叫我查上面的人,我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 “你都没发现什么,我还能发现什么?”沈南秋一味埋在书里,仿佛没空跟他多说。 这人可能真没什么背景,又或许是滴水不漏,他试探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默了半晌才开腔:“现在我们局里那些年轻人都用上了苹果电脑,我也该与时俱进,只是手头没钱……” 医生侧过头,对他讲:“好巧,我的钱也正好赔光了,如果你真想要,我明天就去医院卖血,如何?” “……” 曼天翔不说话了。说什么都被堵得死死的。只好掩饰一笑:“我又没找你要钱……” “那你要什么?”沈南秋突然放下书,翻身压在他胸上,“是不是想要那个?我不是不给你,只是才到家,太累了,明天行不行?” 刑警老脸一红,妈的,说得老子很饥~渴似的!这家伙也太坏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落到被动和尴尬的境地里去了,好歹自己也是干刑事的,怎么一和他交火,就哑弹了呢? 哎,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沈南秋那事,你没对别人说吧?” “没。” “咱们的关系你也没公开吧?” “没。” 杨紫那副审问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其实他也渐渐觉得不对劲,说是两人谈恋爱,她更像是在监视自己。唯恐他泄露了什么出去。难道这个女人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紫见他起了疑心,松开绷着的脸,嫣然一笑:“别介意,保密对咱们大家都好。你不知道政府机关有多么复杂,一切小心为妙。” 虽然她露出了笑容,总是有种压迫感笼罩在头上,剥削着人的意志和思想。小李只得找了个借口,匆匆逃了。 “帮我分析下这段音频。” “帮我查下配置这个号码的手机所处的位置。” “……” 技术觉得很奇怪,局长不知最近在调查什么,每次脸色都很凝重,却丝毫都不透露。好像是案子以外的事情,难道他老婆出轨了?依职位之便,来获取给他戴绿帽子的那位同志的信息好报复? 当然他是不敢问的,巴不得揽点领导的‘私活’,多套套近乎,对自己的前途有利。于是他装作郑重其事,仿佛在破什么特大案件般地:“对方是个高手,每次我追踪信号的时候,信号就失踪了……” 说了等于没说,曼天翔掏出烟吸了一口:“音频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么?” 技术立刻用上赞赏的口气:“领导你果然猜得没错,那的确是一段录音,而且经过细致的处理,非专业人士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曼天翔夹着烟的手指一抖:“你确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1 定?” “我敢拿我全家的命作保证。”男人极其坚定,“你所听到的,就是录音。” 出了单位,刑警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那个被炸死的家伙准备给他说的事真的有问题。他有些不敢再推断下去,他怕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如今自己站在悬崖边,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会原则全失、尊严扫地,进一步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沈南秋见他回到家后盯着自己却极端沉默,弄好菜便询问起来了。 “你真的爱过蒋杏芳么?”他从来没有这么含蓄过,他希望不用审问他,他就能全盘托出。 不过这个人的智商和胆量比起自己毫不逊色,果然又和他玩起了艺术:“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老是提及她难道不更像是旧情难忘?” 曼天翔嘶哑一笑。他想说,你以为你离开后,我如你想象那样除了想你就是忙于工作?你也把我看得太单纯了。你以为我对你绝对信任不仅包括感性上的还包括理性上的?人是不断成长的。你走了,没了干扰,我反而会想更多、做更多。你以为我真的对那些检举你的资料漠不关心么?你以为案子里中的那些疑点我会神经大条地一笔带过?你也太小看我了!其实我并不想怀疑你,也不想防备你,更不愿暗中调查你,但是抱歉,那些指向性的东西,身为刑警的我无法忽略。 “我再问你一次,小芳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每次打去听到的都是同一段录音?” 要说这事还要回到两个月前,如果一个男人遭到前妻的冷言冷语,肯定不会再去打扰她的。但是那一天,结合某些疑点,他又拨打了一次。里面传来他很早之前就听见过的话:‘你不要再打扰我了’,然后就挂断了。他本没有疑心,只是不甘而进行了重拨,没想到情况跟先前一模一样,声音一完就自动挂断。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同一句话,同一个语调,同等通话的时间。也只有录音才能做到。难道不是暗中有人捣鬼?这就是为什么他永远都无法接通蒋杏芳的原因。 沈南秋却只是一笑了之:“就算是录音又怎么了?你老是打电话去,人家厌烦了,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妥?” 曼天翔并不和他争辩,他此刻并不是在乎他的那个曼天翔,相信沈南秋也不再是一心一意对待自己那个沈南秋。“我再问你,你和王局是什么关系?当初可是他把我介绍给你的。”这个灵感来自他让小李去男人那就医,当时他就想,要不是商量好了的,要不是有什么目的,凭什么那么凑巧,刚好把人介绍到自己指定的那方去? 听到这里,医生沉下脸来了,脸上似乎闪烁着他十分陌生的冷笑:“咱们在一起这么久,孩子都会说话了,你还这样对我。如果你不信我,你大可像之前那样,对我刑讯逼供!我忍了你一次,不会忍你第二次!不管你问出什么,还是没问出什么,咱们分道扬镳!” 话到这里,曼天翔犹豫了。对方虽然心机深沉,但真没想过要和他结束。如果跟在他在一起的人,一无是处又万分恶毒,立刻舍弃自己都不会心疼。但是沈南秋不一样,他有学识,有魅力,和他有共同话语,又对自己挺照顾,又是两情相悦,灵魂伴侣一般的,一刀两断,他很难办到。 可他又不能够光顾着贪恋这份温暖以及肉体上的快乐,保持不该有的懵懂,让那人为非作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不能够这样肤浅和软弱。至少他要搞清楚,这个人是恶大于善,还是善大于恶。“你不要威胁我!”刑警下巴一扬,嗓子也变得威严和雄厚,“现在就事论事,其他的一概不论!既然你知道咱们相濡以沫,也明白孩子有这么大了,一切来之不易,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不要有丝毫的隐瞒!我曼天翔是看得起你,看重你,才跟你说这么多!你不要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了!” 今日的曼天翔的确跟往日不能同日而语了。心理师也读懂了对方传达出的信息。然而他并不觉得危险,也不害怕事情暴露,他的敌人和对手,从来都不是小儿科。 他也知道瞒不过去,便坐了下来,点起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缓缓地说:“没错,我的确认识王局,而且跟他很熟。” 曼天翔一愣,也坐了下来,他知道真相要浮出水面了。 第25章 谎话连篇 “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让他把局里的活给我,但他说刑警队有专门的心理师,并不要外来者的协助。如果要他破例,就得通过他的考验,那就是治好一个叫曼天翔的人的暴躁症,问我敢不敢接招。”说到这里,淡淡的眼神从男人脸上一掠而过,然后又沉浸到烟雾里去了。 曼天翔沉默着,心想,那时候自己才离婚,心情不好,所作所为是有些出格。假如可以自我控制,也就没接下来那些事了。 “因此之后我才那么卖力,千方百计想从你身上取得成果,甚至采取了比较罕见的疗法,哪怕用力过度。毕竟诊所已经开起来了,没有大客户是经营不下去的,我下了决心,谁也不能阻止我。”他肯定不能说,他跟王局密谋,想尽办法把这个人骗到手。王局告诉他,要选择最好的棋子,非曼天翔莫属,据他所知,每次体检曼天翔都会找各种借口逃脱,说不定有什么弱点不可示人,正好能够利用。 “我是个敬业的人,绝不会伤害任何病人,那么对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之前我的确忠于蒋杏芳,后来有了你,”医生从烟雾探出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声音也变得柔软奇异,“我就断绝了她的往来。结果她‘意外’流产,我可怜她,就把所有的积蓄给了她,让她远走高飞。我承认,我有私心,那就是希望她永远离开咱们的生活,不再出现。”他当然不能说,玩蒋杏芳只是不满自己看中的人有老婆这种东西,暗地里将她彻底控制,更不能说是自己逼那女人打掉了孩子又栽赃到他头上,至于这女人的去处,呵呵,肯定不会再有人找到了。 怪不得他账上没有钱,原来是给了小芳,坐在他对面的曼天翔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真相的时候,自己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沈南秋问心无愧似的,复又变得冷漠至极。 “为什么□□上只有你的指纹?”既然如此,刑警也毫不客气,出口就一针见血。 “你见过哪个歹徒作案不戴手套的?”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嫌疑撇清,他当然欢迎这家伙多多成长,不过要抓住自己的把柄,道行未免还嫩了些。 “你既然跟王局很熟,就应该了解他被谁所迫才送了命!” “我虽然和他熟稔,但不代表他会和我交换最核心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2 的秘密,我只知道是上面的人,这一点不是已经从黄毛口中得到了证实?” 曼天翔生怕他转移话题,这个人的诡辩水平是非常厉害的,虽然他给自己讲了不少,可自己心中隐隐还是有些困惑,却又说不出。于是站了起来:“今天就这样,我要想想。”走到门口又说,“最近我要出差,就不回家了。” 什么出差,沈南秋也明白,这不过是变相分居,他也不怕,他根本就不相信曼天翔离得开自己。慢慢收回盯着对方背影的阴鸷目光,轻轻一笑,难道你不知道,你生命的全部都放在我手心里吗? 不过他没料到,男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是半个月后的雨夜,他听见猛烈的撞门声,刚打开门,曼天翔就一头捣进他怀里。 当时他还觉得好笑,为自己的推测实现而洋洋得意,然而当嗅见那具被大雨打湿的身躯散发出的血腥味,就笑不出来了。 曼天翔紧紧抓住他的臂膀,一见到他就嚎啕大哭,软绵绵的身子不住颤抖,像是遭了什么横祸,这回真把他吓着了,连忙将他搀扶进屋里,去卫生间放好水,把他捞进热水先洗洗,看发生了什么事。 刑警一进浴缸,浴缸就红了一片,见状医生快速脱掉他的衣服,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可没见到什么伤口。而男人一直拽着他的手臂,拽得手指抽筋也不放开,脸上布满痛苦,嘴上模模糊糊地啜泣着:“死了……李……死了……” “李?是小李么?” “都怪我,都怪我……”曼天翔哭得死去活来,浑身溢满让人不知所措的自责和脆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沈南秋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拿来毛巾在他一塌糊涂的脸上擦着:“到底怎么了,慢慢说。” “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被枪……打死了……”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医生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其实依这家伙的性子,并不会有跟他特别要好的人,小李是唯一和他走得近的,如今因公殉职,他这么难受,也不难理解。不过有些道理他必须懂得。 “你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也明白这一行的危险性,既然对自己的生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对战友的逝去也该看得开。”沈南秋抱着他,对他循循善诱、十分温和地讲着,“到时候,小李的家属到局里来,我替你说,再给他们一些援助,你看可以么?” 曼天翔没说话,只是泪水哗哗地流,止不住。最后他像是累了,疲惫地靠在男人身上,一边弱弱地呼吸,一边皱着眉头:“肚子……好疼……” 他将手伸到下面,拿到眼前时,上面全是血,不禁一阵剧烈地颤抖,神智也有些不清了:“孩子……孩子又没了吗……” 耳边喃喃的话语让医生猛地一下愣住。见他脸色苍白,眉眼凄哀,他立刻站了起来,快速转到客厅拨了个电话:“我要一个黑医,让他马上来!” 黑医赶来处理完毕,留下了一堆药,沈南秋一瓶一瓶挨着看完,给躺在床上的男人喂了几颗,一直守着他,直到他睡过去了,才拨通另外一个电话:“你监狱里面是不是有人?事不宜迟,请帮我给‘快刀’转达一声。” 这是个异常萧杀肃冷、让人感到窒息的雨夜。 外面的倾盆大雨发了疯一般厮打着地面,风更是呼呼作响,像密集的铁鞭。 沈南秋一直坐在床前。 对方的效率极高,没过一会儿,曼天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催命似的一声接着一声。 “对不起,他昏倒在家,现在不省人事。” “抱歉,他病得厉害,无法接听电话。” 沈南秋好整以暇地将各个部门的电话推脱了,其中一个电话更是让他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来。 那是一把精干而急切的女声。 “喂,曼局吗?我正找您,刚才接到紧急报告,有人越狱了……” “不好意思,他正在昏睡之中,等他醒了,我会马上转告他。” 对面迟疑了一下,立刻警惕起来:“你是谁?” 沈南秋避重就轻:“我是他的家人。” “事情紧急,请你叫他起来接电话好吗?耽搁了正事,你恐怕付不起责任。” 那人警察似的严厉口气并没有撼动医生,只听他温和地说:“警官,他生病了,我叫不醒他。” 这时旁边传来曼天翔咳嗽的声音,女子立刻抓住机会:“哦,是吗?我明明听见他的声音了。” “你大概听错了。”沈南秋没有放行的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他回电。” 然而电话突然挂断了。 心理师嘴角挂着冷笑,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他的眼底是深深的寒气,足以冰冻三尺。直到自己的手机响起,冰冻的神色才融化了一些。 “我在你楼下!”那人说。 沈南秋下去后就看见易容的‘快刀’正站角落避雨。 “你出来了?” “嗯。” 沈南秋递给他一支录音笔:“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杀了她!”刚才他已经把这人的声音录下。 开先他还庆幸死的人是小李,可回头一想,那人想杀的应该不是小李,而是曼天翔吧。敢打天翔的主意,这还能留她吗? 黄毛打开录音一听,立刻骂了一声:“我擦,这不是那个臭婊~子吗?” “哪个?” “就是骗我那个,差点让我死在了林海手里!” “你确定?” “这婊~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更别提声音!” “你认得她就好。”沈南秋说,“这女人一直潜伏在警队,四处挑拨离间,如今还想除掉天翔,早就该搞掉她了。” 怪不得她打电话来这么急,她也知道‘快刀’出来第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只是没料到有人正等着她自投罗网。隐藏得再深,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浮出水面的。 “这笔单子我接了。一分钱都不收你的!私人恩怨!”黄毛摩拳擦掌,眼放杀气。 告别杀手,沈南秋返回到男人身边。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绯红、不断呓语,额头烧得厉害。他咬碎了两片退烧药,撬开他的嘴,一点点喂了下去。 小李之死,事发突然,曼天翔心神受了重创,又积劳成疾,一病不起。过了三天,才恢复意识。不过仍旧非常虚弱,面无血色。 “不要想别的,先养好身体。” 刑警像个木头,双眼空洞,手一直捂着肚子。 沈南秋知道他害怕什么,便搂着他在他耳边说:“只是……生理期而已,我给你买了……痛经的药,”说着还把药拿给他看,“吃了,就不痛了。” 曼天翔正沉浸在悲惨世界里,本来不想理他,听他这么讲,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想来自己大半夜,那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3 个来了,弄得满裤子血,还痛哭流涕拉着他不许走,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整整过了一周,血还是照样流,他不禁心存疑虑,这时,医生又对他说:“情绪崩溃,引起内分泌失调,生理期延长了,别担心,没事。”俨然一个妇科专家,弄得曼局的脸奇臭无比。 特别是换卫生经的时候特尴尬,他半天搞不懂,沈南秋又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助人为乐:“跟你平常用的不同,这个是棉条,塞进去就可以了,不会漏,而且还很舒服。” 刑警臊极,差点一头撞死在马桶上。 可那家伙还不走,一副好心的样子,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棉条:“塞进去后,要把线留在外面,更换的时候往外一扯就出来了。” 曼天翔:“……” 医生不顾他尴尬的脸色,抬起他一条腿,脸凑上去,动作有些生涩地摆弄了一阵:“下次你自己换,步骤都弄明白了么?” 明白个鬼!我怎么比得上你这个行家啊! 棉条研究完毕,曼局就开始穿衣服,准备去上班:“我手机呢?你藏哪儿去了?” 沈南秋一把扭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咱们回床上去,好吗?” 刑警不理,系好腰带,拿起枪套:“我得回去参加小李的葬礼!”走到门口,又被拉住,那人的脸色异常可怕,像是要把他打残了丢回床上,搞得他都有些心虚了。 “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你无权替我决定任何事!” “一个错误的决定会毁了你的身体,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怎么样管你啥事?” “小李是怎么死的?”两人唇枪舌剑,不可开交,直到医生使出杀手锏。 曼天翔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似乎想到了那个惨烈的场面。 “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你若是周全一点,也不会损失这么好个战友!”趁他情绪不稳,沈南秋搂住他的腰把他带回床上。 看着男人给他细心拈好被角的动作,刑警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他刚才只是逞强,其实身子还是很虚弱,很久没这么病过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南秋让他靠在肩上,抢过他杯中的冷水,换成热水后递给他:“别烫着,慢慢喝。” 曼天翔拿着杯子的手不住发抖:“那天有个抓捕逃犯的任务,逃犯躲在一家农家乐,我们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在我边上的小李就倒在地上了……” “如果不是他,死的……很可能是我……” 第26章 最后的幸福 听到这里,沈南秋脑中浮出两种可能性:第一是对方想杀人灭口,所以趁乱给了小李一枪,毕竟他已经不完全受人控制。第二是,对方野心更大,想直接毙了曼天翔,然而小李挨得太近,不小心毙错了人。 然而他的猜测完全正确,当刑警回去后,调查发现,小李遗体里的子弹并非出自歹徒的枪管,这种子弹的型号只有警队才有配备。当然这是后话。此时要讲的是,曼天翔被他的男人强行留在家里休养一个月里的那些屁事。 曼天翔也有些搞不懂自己,明明自己主动提出分居,可是那事发生之后,他云里雾里就回到了家里。也只有沈南秋了解自己,也只有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他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就是尽管生气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可最终还是回到他怀抱的原因。 从某些方面来说,医生是个比较大气的人。不管爱人对自己好还是对自己坏,都照单全收,从不记仇。小李之死,是他给了他最大的安慰和关怀,曼天翔也不好再斗气。何况对方向他坦诚的事,也并不可恶得要命。 刑警在家这段时间,每两天医生就会给他炖只鸡,香是香,不过每次总要强迫他喝完。还必须准时吃药,棉条不能夹得太久,这……反正什么都管。真是又受罪又舒坦,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不能沾水,我来洗碗。” “为啥不能?老子又不是坐月子!” “你现在就相当于坐月子,要好好养气血。” “养麻痹的气血!” “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敢把我怎样?!” 男人冷静了一下,说:“我再给你盛碗鸡汤来。” “……”还是算了吧,他喝汤都快喝吐了,里面还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补药,再补就要七窍流血了! 局长举起白旗,表示投降。 到了晚上,更是被抱得紧紧的,美其名曰,怕他蹬被子,受了凉。这几天,曼天翔已经翻了上千个白眼了,怎奈对方百毒不侵。无论他如何反抗,男人都把他当做宝贝疼来疼去,简直肉麻死了,老子又不是小孩,别他妈这样! “沈同志,怎么以前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我这个人喜欢关爱弱势群体。” “……” “我哪里弱了?不就生病了吗?谁他妈一辈子不病个几天啊!” “我不关心你怕会加重你的病情。” “放屁!我照样会好。” “你心里好不了,我不关心你,你会很不高兴。” “你这话怎么讲的?太自大了吧!好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你离得开我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抱着我就开始在我身上狂擦眼泪鼻涕,衣服是新买的好不好。” “你……老子不跟你说了!” “是你自己找我说的啊!” “滚!给我滚开!臭嘴!” “我早晚刷牙。” 无力…… 这一个月两人就像小孩子没事骂骂吵吵也就过去了,后来去参加葬礼也是沈南秋陪他去的。这家伙生来就是公关的料,一脸悲痛,声色并茂,把周围的人都说得不住掉眼泪,小李的父母更是被他说得很快就宽心了。局里筹了笔钱安抚家属,沈南秋也给了几万元,这桩悲剧也就这么了结了。 曼天翔回去还没几天,就有人告诉他,队里有人失踪了。 他问是谁,那人说,是个女警,叫做杨紫的。 其实此人并未失踪,而是隐匿了。她在局里兴风作浪这么久,最终还是没有达到目的。当她判断出接电话的人是沈南秋时,顿时明白这盘棋局已经输了。 “你这是……” “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效劳了。‘快刀’已经越狱,我必须马上出国。” 男人惊诧的表情慢慢溶解:“那好,我帮你安排,你留在国内会很危险。” “恕我无能为力。”女人拿着行李箱站在他面前,“沈南秋的确厉害。我认为你需要更强悍的人才。” “你和林海是我手下两员大将,特别是你能力出色都搞不定他,我还能指望谁?”男人一脸凝重,鼻孔狠狠喷出两口烟雾,“看来……我还得自己来。”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4 “祝你马到成功。”女人摆出彬彬有礼的模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吃饭的时候,曼天翔一直盯着他看。 “你看我干什么?” “我现在才发觉,你每次都吃那么一点。” “没胃口,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是不是……胃有什么问题?” 沈南秋摇头:“你想多了。” 曼天翔不信。休养的时候,他在家里翻到一张病例,他也不了解那些字眼,反正看上去很严重似的。日期正好是去年,他打了他离家出走那段时间。自己明明就避开要害了啊,他当时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气昏了头,失了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咳。”他掩饰地咳了一声,“这样吧,咱们以后好好相处,我不会再家暴你了。”主要是男人一直没给他说这事,要不是他发现了还被蒙在鼓里,因此格外内疚。 “你家暴我?”沈南秋似乎已经忘记那顿胖揍了,竟然不明白他指的什么,“到底是谁在床上被我弄得哭?” 我擦!我虽然哭,又不是真哭,那是生理上的反应好么?曼天翔不断在心头给自己开脱,你以为自己的性功能真的强得不要不要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还不是小菜一碟! “好了,别废话,赶紧吃饭!” “能麻烦你别用这种对待小学生的口气和我说话么?” “你小学毕业了么?” “……” 贫嘴贫不过,曼天翔只有打断牙齿血吞了。说实话,他以前话极少,也从不调笑。至从跟这家伙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活跃起来了。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他都乐于跟这家伙交流。别说□□,光是交流就是一种享受。这是一种灵魂相通、和乐融融的快乐,一点点地将他身心浸透。 “黄毛越狱了,怎么不早说?!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一干人噤若寒蝉,都不敢抵抗局长的雷霆大怒。 曼天翔气了好半天,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说:“相关部门都打过你的电话,可是联系不到你……” “怎会联系不到?” “你哥哥说你病得很严重,昏迷不醒……” “我哥?”曼天翔突然想起这个人就是沈南秋,于是拢住嘴咳了声,“哦,我回去问问。” 沈南秋倒是大大方方承认:“没错,那天的确有很多人打过来。”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刑警按压着怒气,既然他承诺了不家暴,也就绝不随意出手。(0.0) “你当时烧到三十九度,你觉得你这种状态还能接电话么?”那人不紧不慢地辩解。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这理由倒是够正大光明的。“你知道通知我的事有多么重要?要是我及时派人搜寻还能把逃犯捉住!你也应该明白时间紧急这个道理,就是泼冷水也要将我泼醒,你为什么还让我继续睡下去?” 那时候他神魂俱裂,的确有些神志不清,但又不是要死了,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耽搁了要紧事? 沈南秋转到一边倒了杯茶,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如果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别说拿水把你泼醒,就是拿刀把你扎醒都没得问题。但你是我的爱人,那么对我来说,就是天塌下来的重要性也比不上你。” 此话一出,曼天翔微微一愣,继而又开始挣扎,虽然这话不怎么客气,却是他听过的最深刻的甜言蜜语。但他还是很生气,面无表情半晌,开口说:“我要出差。” 又来这招,医生把杯子往茶几上一跺:“你敢!” 曼天翔恨了他一眼,就回到卧室去了。 “你不是要出差?在床上出差?”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南秋见他躺在床上,便出言冷嘲热讽。 “关你屁事!”刑警很不高兴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心理师轻轻一笑:“还在生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曼天翔最怕谁说自己小气,他常常自诩自己是无人能比的大男人,立刻就驱散了怨怼的表情。 “那个完了吗?” “哪个?” “那个。” 过了好久他才明白过来:“完了。”怎么感觉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怪怪的?咱们可以不谈论那该死的大姨妈? “你想怎么?” 沈南秋也不主动:“只是问问。睡吧。” 不问还好,这一问自己就有点魂不守舍,似乎想要干点什么,他又不能不打自招,便说:“这么早就睡觉,你睡得着?” 人是不断进步的,瞧,他现在都可以暗示得如此高明了。 “好吧。”沈南秋转过脸,“你都说了不睡觉了,怎么还把屁股对着我?是让我直接拔吗?” 曼天翔不好意思,忸怩了半天,才翻过来,慢慢除掉裤子,这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简直暴露无遗。 医生来到他腿间,伸出舌头,试探性地……男人就立马软得不要不要的,腿也打开呈一字。 “你……你是在讨好我吗?”这家伙很久都没有帮他……想到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刑警又是兴奋又是羞怯,连身子都颤颤巍巍抖了起来。 “我讨好你做什么?我又没做错事。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我无言以对。” 曼天翔有些矛盾,他当然希望对方在乎自己,但又痛恨他不分轻重缓急,错过了时机,那该死的黄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案。正想到这里……他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弓起了背。 “你怕什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逃犯迟早会落网的。”沈南秋安慰他一句,就…… 沈南秋弄了一会儿便停下来,拿纸巾擦了嘴:“可以了吧,我能不能睡了?” 曼天翔完全意犹未尽,听见他要偃旗息鼓,真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刴了。 医生装作不懂,拉上被子,就合上了眼…… 局长大人哪里还睡得着,他现在欲~火焚身,他真是急了,身体不住往那人身上拱:“你又不上班,睡这么早干什么!” “不上班就不能早睡了?请问哪条法律规定的?”沈南秋眼皮一抬,就给了他一句无情的反驳。 男人涨红脸在那急喘着:“你别太过分了,再这样,我今晚就出差了!” 这什么人啊,一有不对就闹分居,医生有些无奈:“你刚大病初愈,还是规矩点。” 曼天翔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肌肉上:“没事的,嗯,只要你今晚好好为人民服务,那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你这话也太不要脸了。”某人不动于衷,继续瞌睡。 “那你想怎样?今天就不能依我?”刑警快忍不住了,语气近乎哀求。 “我为什么要依你啊?你又不是我老婆。” “我是你……”还好及时捂住嘴,不然就糗大了。 “那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5 我问你,那件事我哪里做错了?”沈南秋定力十足,慢悠悠地和他理论着。 “你还没做错?!”曼天翔咬牙切齿地强行拉着他的手……可是这不顶用啊,这手不是活的! 医生心中暗笑不已,脸上却一副入定了般的淡定祥和:“那麻烦你帮我解惑,我洗耳恭听。今天若是不能领悟我所犯下的错误,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这一心求索的态度,你还满意么?” “过年我请了假,一起回老家看女儿。” “好啊。”很久没见到亲生骨肉了,医生当然不会反对。 刚到家,女儿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嘴上直叫爸爸,曼天翔微笑着张开臂膀,可她居然扑到沈某人怀里去了…… 气人,这姿势这笑容他练了好久啊…… 可怜的曼局哪里知道,小家伙早就在别墅就被那人用糖果收买了。何况他身上有股煞气,而沈南秋干干净净,又平易近人,当然比较亲他啦。 “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沈先生你要多多到我们这儿来走动啊,看看风景也好啊。”丈夫娘笑呵呵地迎上来,眼睛像是没有看见儿子,跟女儿一样直往医生那奔去,势利眼啊! 看风景!看屁的个风景!曼天翔一听见看风景就来气,而他老母当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晓得女婿特喜欢看风景,站在窗户上都要看半天。 沈南秋心中一阵暗笑,看他吃瘪真是太爽了。小小的细节就足以看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果然地位很重要! 别看自己在外面发号施令,无人不从,可在家里可混得不咋的,现在曼天翔才发觉。他所有的光芒都被沈南秋遮挡了,那家伙还成了女儿眼中唯一一颗最亮的星星,没天理啊没天理! “爸爸,他是谁?”女儿居然还问了医生一句。 曼天翔差点昏倒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存在感吗?老子把你生出来的啊,你居然不认识! “鬼知道他是谁。”沈南秋居然这么说了句。 局长大人几乎拿过去了,扯起扫把就在两人屁股后面追。老母看得直摇头:“这样子,啧啧,还怎么当妈啊!” “小孩子记性不好,很久没见你,忘了嘛,今天给她讲讲不就行了。”老母在吃饭时安慰他。 怪不得在电话让她叫爸爸叫得那么困难,只记住大房子和那堆糖果了吧,我去啊。曼天翔极其不爽。家里两个最重要的人都被他收买了,自己还能是个啥? 到了晚上,那个臭不要脸又来找他:“今天主动点,我在女儿面前说说你的好话。” “……”他可能根本就没想到,其实沈南秋经常给家里打电话,还捎了不少东西,否则女儿怎么那么粘他。这就是神奇的手段啊。 曼天翔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身体还没康复,怕你不能尽兴啊。” “我看你成天龙腾虎跃的,应该可以了吧。” “这样吧,”局长头一甩,“做可以,不过只能进去一半。不然我受不了。如何?” 反被他将了一军,沈南秋脸色几度变换,终于挤出个咬牙切齿的笑说:“一半就一半。放心,一厘米都不会多出。” “……” 遵守约定的结果就是搞得两人都十分辛苦。但是都不肯妥协,就着半根做。直到双方都受不了了,彼此才达成和解,接着如饥似渴地做了整整一夜。 过几天就过年了,沈南秋忙着采办年货,曼天翔趁机和女儿多多接触,可女儿老盼着另一个父亲回来,把他给气坏了。老母就在旁边念叨叨的:“哎呀,儿啊,沈先生是你的男人,你怎么吃他的醋。他对女儿好,女儿也喜欢他不正是件好事吗,你这是干嘛啊。” 在老母亲的印象中,沈南秋是个很高贵的人,老板一样的,所以她喜欢用尊称。曼天翔纠正了她好久也没纠正过来,也就随她去了。事到如今,她还是动不动就拿什么你男人说事,简直头疼死了。 “妈,你别说他是我男人什么的了,咱们是伴侣,伴侣!” “啥扮旅?” “……” “哎,就是,他既是我男人,我也是他男人,懂了没?” “你都承认他是你男人了,那我没说错啊。” “……” 除了这些不愉快的屁事,回家过年总归是幸福的。 当他看见沈南秋给女儿夹菜时,看见母亲脸上满足的笑意,看见晚上放鞭炮女儿跳得老高的身影,当两人夜里沉默相拥时,他坚信,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 他不知道以后会和男人产生什么矛盾,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变相地或者真正地背叛自己,更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会弃自己而去。也只能珍惜现在。也只能希望时间静止。 这一生已经有了太多的出乎意料,比如,他以为配得上自己的是温柔娴熟的妻子,以为可以掩藏弱点一辈子当个让别人刮目相看的男人,从没想过会接受同性,会为他生下孩子,更不会料到会体验流产的感觉。不曾想到自己会当上局长,从没想到小李会死。也许这就是命运。你不能选择性地让哪些上演,又让哪些远离悲剧。 苦中总有乐,笑中总有泪。这仿佛成了定律。 第27章 串通越狱 除夕之夜,男人独自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 一个人一杯酒,与外面喜庆的场景和无尽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烟花在头顶绽放的时候,他拿起一张照片扫了一眼。 照片上映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手握着手,肩并着肩。 男人咽下口中的烈酒,抿着嘴,突然低笑了声。 那笑声很冷很冷,别说烟花的热度,就是空气里的硝烟也是全然冻结。 “沈南秋,年过得不错啊。” 当你胜券在握独揽大局的时候,当你一家三口和睦融融的时候,我却只能被困在此地,苦思冥想如何与你角逐。 当你游刃有余悠哉悠哉即将全面反攻的时候,我却只剩下孤家寡人,身边无人可用。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笑到最后?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物极必反,乐极生悲?难道你没想到你手中最得力的一颗棋子其实也是我手中最厉害的武器? 他笑着翻开曼天翔的档案,高高地举在空中:“你就不怕他在紧要的关头反咬你一口?你就不怕越是牢牢抓紧越是处心积虑越是伤得最重?!” 档案落下,散做一篇一篇纸在屋里飞扬,男人在哗哗作响的声音里再次笑了:“好戏即将开场,你……是否预料到了?” 除夕之夜疯闹了好久,曼天翔蜷在被子里睡得特香。 当他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就把脑袋凑过去了。 沈南秋迟疑了下,还是温柔地低下头,吻住他的嘴,两人温存半晌,才不舍地分开。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6 “看着我干什么?”被子里的人抬着头,半眯着眼,脸上带着些忍俊不已的笑容。 医生深呼吸了一口,帮他捻上被角,眼睛盯着他说:“你从来没这么……主动过。” 曼天翔一听,顿时不干了,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身上鼓鼓的肌肉,同时一只手搭上他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喷着他的脸:“是吗?委屈了,委屈了。” 被他像对待宠物这样摸着,男人耳根奇异地有一点点发红:“起来吃早餐了,别逗。” 刑警舒展了下腰身,用脚踢掉被子,下一秒居然……居然在帐篷上揉了揉:“你确定要去吃早餐,呃?!”表情凶残而魅惑。 “……” 沈南秋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瞪着他的眼睛圆溜溜的:“再好的早点,恐怕也……不能满足我的胃口。” 做出这种诱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懒懒地说:“那你还等什么,你最爱的早点都快凉了。” 心理师瞬间失去了理智,扑了上去,将他的腰紧紧抓住,不过他立刻清醒了过来,警惕地抬起头:“你在想什么?”这个木头居然能营造出这样的气氛,也太奇怪了。 曼天翔的表情冷漠了一秒,复又绽开足以瓦解他所有顾虑的笑容:“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回馈你一次又有什么不对么?” 压着他的沈南秋的脸上终是泛起了情~欲的颜色,嘴唇不断在他耳垂边像蝴蝶一样扇动:“你这样,很迷人,我有点不适应。”两人发生过的关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有时候会说不出的上瘾,这是种危险的感觉。他的肉体如此特别,在尝鲜之后,竟然没有丝毫厌倦,好像还有更多的沃土能够开垦。让人欲罢不能。 “你也很性感。”刑警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背,还他一句夸赞,“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伴侣。不考虑其他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医生有点懊恼,本来这是个严肃的话题,但是自己的手根本停不下来…… “今天不必前戏。”曼天翔气势十足地把住他的手,有些深不可测地看了他一眼,“做你一直想做的,哪怕是想把我搞哭,我也不怪你。” 此话一出,平日里最能装逼的心理师竟也觉得有些肾虚,他掩饰地咳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我一向很绅士。”虽然他喜欢不按理出牌,可这次他却拿不准男人把牌打向了哪里。 “你别他妈在我面前装绅士!”猝不及防,那人突然狠狠地咬住他的嘴,沈南秋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带劲,一时间竟有些晕了,只能被动地任着他啃咬,当他做好心理调整能够附和的时候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怎麼还不把枪□□?”一向被他压在下面干得不要不要的人如今居然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中充满挑衅,“少年,不想来一发?” 这他妈也太嚣张了!沈南秋不甘示弱,瞬时发起了反击…… 见他一副窘样,曼天翔快意地大笑:“敢情……敢情你从娘胎出来……就没吃过奶?” 面对那张得意扬扬的嘴脸,医生嘴巴都气歪了,在床上他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能牵着他鼻子走的人还没出生!很久都没教训这家伙了,是该让他尝尝厉害了! 当曼天翔发现被他调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气朝自己逼过来时,嘴边的笑意陡然凝固。 下一秒,他就被对方强行翻了个身趴卧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实行应急方案,就被…… 可由于太急,没有成功…… 曼天翔笑眯眯地朝他靠近,将他抱在怀里:“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很孩子气,但是很乖,很可爱,我害怕的,反而是那个理智的你。” 他说:“现在起,我们什么都不想,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这样就足够了。好不好?”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你给了我一切。”刑警一边轻柔地说着,“或许这一切,明天,就会,物是人非……但我不会后悔。”说到这,他不再言语,而是闭上了眼睛。 沈南秋低着头,沉默着,当男人慢慢坐下来时,他终于开口了:“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曼天翔的眸子有些迷蒙,“只是在想,怎麼让你快乐……” “一直快乐……” 医生突然伸出手,抓住男人的发丝,逼他抬起头,却只看见他闭着眼,满脸的汗珠,沉浸在情~欲中飘飘然的神色,他顿时就被感染了…… “今天才初一,你就要走了?”□□完毕,沈南秋臭着脸,不满地看着快速穿衣的家伙。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放我回来过年就已经大恩大德了,你还想怎麼?局里有事,等我回去工作呢,都催了几遍了。” “那临走之前,是不是……” “亲一个?”曼天翔非常自觉地走了过来,在他脸上吻了下,继而指着他大笑:“瞧你小样,都醉了……” “快点滚!”医生总算尝到被人戏耍的滋味了,不由气得猛朝他挥手,“别回来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坏的,自己不该疏于管教…… “那我走了。”曼天翔定定地看着他,笑容慢慢消失,“我走了。” 回到局里,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某监狱狱长:“限你十分钟过来见我。” 八分钟的时候,狱长就屁颠屁颠地赶来了:“领导,什么事?” “给我讲讲黄毛越狱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狱长直直地看着他,总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水,定下心神,他开始回忆:“那一天,有人报告,新到的犯人生了重病,急需就医。我们去看的时候,那个,就是你送进来的那个黄毛,正在吐血,吐得很多,像是要马上死了,我就转头去叫狱医,然而回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人都死了,地上只有一个打开的手铐。” “是谁帮他解开了手铐?”曼天翔凝神问道。 “应该是他自己。用的是一种工具。” “那哪来的工具?” “我们这个监狱管制严格,如果没人给他,他绝对没辙,哪怕只是一块碎片。” “那有谁跟他接触过?” “我打过招呼,他所在的区域,任何人都禁止靠近,并没发现有人越矩。”狱长突然灵光一现,补充了一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犯人在关押之前……” 曼天翔双眼渐黑渐深,因为脑海中呼之欲出的答案,浮现出的那个身影。 他突然坐起身,朝电脑一指:“你过来看看,这个人是谁,像不像越狱的杀手,那个黄毛?” 狱长满心好奇,慢慢站起,朝电脑屏幕凑了过去。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瓢泼大雨。 “怎么逃出来的?” ‘快刀’抽出对方给他的烟,嘴角咧开一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7 道细纹:“那还不简单?当初你要不是咬破了舌头,装作被打成了重伤,还不早就被曼天翔给揍成了肉饼。” 沈南秋脸一沉,能不能别提这段黑历史?其实他也不喜欢伪造病例。 “要不是托你的福,来了个如法炮制,我也没有丝毫机会能够再次见到你。” “我再说一遍,千万不要让曼天翔知道咱们的关系。” 黄毛嘿嘿一笑:“放心,他怎么会知道?除非他未卜先知,在这某个地方安装了个探头……” 沈南秋没说话,他的眼睛在附近溜了一圈,但不幸的是,他并没有发现杀手开玩笑说的那个探头其实就隐藏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草丛里……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黄毛?”曼天翔的声音很沉,几乎沉到了地底。 “脸看不清楚,但看身形,很像。”狱长摸着下巴,仔细辨别着。“要不要……把这个在深夜里和他接头的男人先抓了?”他做了个将人拿下的手势。 局长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王局死前给我写过一封信,叫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他缓缓挪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点起一根烟,“但我没有好好领会。”他捂住眼睛,像是在忏悔。 他安装摄像头的本意是防人偷窥、杜绝偷拍,不料歪打正着,看见了自己最不敢相信的事。 得知最亲的人参与了犯罪,那种感觉生不如死,狱长也明白。他过去拍了拍上司的肩:“你现在不是已经明白了,只要明白就还不算晚。” 曼天翔突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狱长赶忙拿开手,本以为他哭了,但当对方抬起头,他却并没有看见眼泪。 转眼就到了初七,沈南秋刚回到家,还没来及品上一杯咖啡,就接到个电话。 “沈南秋,你知道我是谁?” 医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好半天才发出半点声音:“王局?” “你为什麼要杀我?” 他反应过来时,立刻挂掉了电话。这不是王局的冤魂打来的,虽然这是他的声音。杀他的理由,王局本人最清楚不过,如果他真是冤魂,第一句说的也是索命。 看了那个陌生号码,沈南秋锁紧了眉,与其说陷入了沉思,不如说陷入了危机。 “局长,他挂断了。” “我知道。”曼天翔靠在桌边,喝着又浓又苦的咖啡。如今他一刻也离不开这玩意,他需要麻醉。 “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错了。”曼天翔转过头,“他已经做出了反应。沉默就是反应。” “那你的意思是,王局是他杀的咯?”狱长不太赞同,“这只是个测试,咱们也不是心理医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男人突然截断他,同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不用做出任何判断,当一个人的秘密被洞悉时,他会主动找你摊牌。”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 狱长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由朝他竖起大拇指:“神机妙算。” 曼天翔深吸了口烟,慢慢按下了接听键。 “这几天你没回家?还在加班?” 沈南秋的嗓音很正常,不像刚才受到过惊吓从而满腹疑虑的人。 “我走了。”曼天翔轻轻地说,“以后再不会回来了。” 狱长注意着男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生怕他突然间就崩溃了。 “为什麼?你又耍什么脾气?我哪里得罪你了?” 对面宠溺的语气让狱长同志有种想回避的冲动。这调调真的好像情人哦。 “你能不能现在过来,咱们好好谈谈。” “别去,别去……”见他半天没回复,狱长压低声音着急地朝他打着手势。 “好啊。”令他大失所望,局长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对了,我不介意你赶紧布置埋伏,那个逃跑的人也该回到他该呆的地方了。” 电话一断,沈南秋就神色大变,猛地捏住拳头。 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他知道每一环,还是某一环? 他本不该知道的,但他既然知道了,那今晚势必也要变成其中一环。再险恶,环也不能断。断了,就再也连不起了。 怪不得初一那天……自己早该有所察觉。他现在又多了个敌人。又是威胁自己的敌人又是协助自己的棋子,一旦曼天翔有了双重身份,要驾驭他,将是千难万难。 其实他并非完全没有准备。他知道不管有没有敌方作梗,他们终归也会走到这一步。正所谓纸包不住火,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当他的棋子越来越强,自己也越可能遭到反噬。这就像下蛊,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不是? 当门缓缓打开时,沈南秋不但敛住了煞气,脸上反而平添了几分笑意。 这蛊他下得太重。要不下重点,也无法保护自己。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你可以不爱我,甚至恨我,但你不要以爱之名,做出连仇恨都不如的事!” 曼天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调深恶痛绝,甚至还带着尖锐的鄙视。 沈南秋微微转过头,从映入房间的倒影里,他看见他的腰间别着枪。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承认。我不能给你单纯的感情。无私奉献,一心一意。这样的感情看似美好,但过于失真不堪一击。”他就这样微扭着头回应,神色平静无波乃至虚无,“如此梦幻的感情没有任何承受的价值,它只会让你迷失自己。何况人之初,性本恶。爱情不过是人性公然的掩饰。” “同时我也要申明,我对你不是没有任何感情。善与恶,难以分辨,容易混淆一气。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只是单纯地利用你?不要这么早判我死刑,如果你要判我死刑,直接拔出你的枪执行就可以。何必说这么多?是不是?” 曼天翔默然地走了过来,坐在了黑暗里。沈南秋也转过身,缓缓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你有什么目的?别说是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吃这套的。”刑警的声音很稳,他改变了太多太多,至少不会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哭泣,仿佛受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 “十五年前,杭山大地震,死伤无数。幸存者仅有数百人而已。我是其中之一。” 曼天翔偏了偏头,复又坐直。 “我父亲在地震发生那一刹那,就死了。我母亲被压在废墟之下,三天三夜获救却落得生不如死,终身残疾。” “多年后,大家忘记了这件事,后来杭山不再搭满帐篷,村民也不再风餐露宿,然而,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建了些瓦房而已,十六岁的我依然流浪街头,风吹雨打,甚至跟狗抢食,我母亲躺在简陋的房里天天喊疼。后来我才知道,国家拨款以及民众捐款总共八亿用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8 于灾后支援和重建,但那些钱都去了哪里?每个月领到的生活费寥寥可数。钱原来全部落入了镇长的口袋中。” “我带领群众,去找镇长评理,当天晚上,就有人闯进居所,对我母亲拳打脚踢,导致她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靠呼吸器维持生命;没有办法,只有去北京上访,但上访的村民都消失不见。那时候我才明白,钱不仅仅是镇长拿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可十五年后,”这是曼天翔第一次听见他愤慨到趋于恶毒的声音,“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不仅没有遭到报应,反而还升官发财,成为一省之长!我只是想找到他,为我死去的发小、被秘密处置的村民、以及至今昏迷不醒的母亲——报仇而已!” 第28章 失踪 “我不能说国家腐败,我不能说人性泯灭。国家那么大,又何能考虑周全?人性本就恶,万恶可抵上帝之剑!我不能说不公道,天下哪有这么多公道?我只能说,谁做的恶事,我就找谁还债!” “何处没有私欲?何处没有卑劣?何处没有杀戮?就连我也参不透,我也无法站在至高点。这只是个小小的悲剧而已,何况多少年后,这个世界是否还存在都成问题。你说你不后悔,要知道,我是同样不后悔的。” 淹没在黑暗中的那张阳刚的脸也不知有没动容:“我了解了你的生世,但我还不能抉择。杭山大地震尘封已久,早就找不出它罪恶的根脉。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杀了王局?” 沈南秋伸出手,拿起他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王局是我第一个盟友,就因为他是我的盟友所以他才会惨遭毒手。他知道自己必有一死,才把你推荐给我。希望你能带我走下去。总之,他是个好人。” 他只要这么一说,‘利用’这个两人必须面对的词就会瞬间隐去,他将对他的利用化作了王局的遗愿,这是此环成立的重心。 “那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至从我到这个城市,就开始追踪那个家伙,他之所以贵为省长,是因为身下有长长一条线。他线下各个级别之人全是贪污腐败作风败坏之辈,我抓住了他们的弱点,让他们胆战心惊,每月固定供钱,以作为我掰倒那人的资金,没钱又如何能够办事?” “你威胁他们?” “他们这些人渣,做尽一切坏事,难道还要帮他们高枕无忧,威胁一下都不成?” 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厚重低沉:“你可以不帮我。我并不奢求你和我同进共退。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这只是我的一个说高尚也高尚说邪恶也邪恶的执念。我只求,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好好养大咱们的女儿。” 黑暗中的火光突然熄灭,伴随着冷漠的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刑警却没动。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势必走向不归路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刑警迟疑半晌,终于站了起来。 “不要叫我放下恩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起来轻松。信佛的人,都是懦弱之人。明白?” 刑警转动步伐,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但还是忍不住为他转身。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但我劝你不要做触动法律的傻事。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沈南秋笑了:“我若是需要谁的救赎,也不会坐在这里。我也不是为了救谁,需要我救赎的人,早在十五年前已经死去。” 男人离开后,心理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这真是个,仇大苦深的故事。” 曼天翔回去之后,只觉得头疼。 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人。沈南秋告诉他一切后,他立刻展开调查,发现罗省长十五年前果然在杭山任职,也查到某个极其隐蔽的疗养所的确躺着一个与沈南秋长得极为相像的妇女。不放心,他还进行了dna对比,化验表明,两人确是母子关系无疑。 如果沈南秋说的是真的,自己是不是该帮他?但他不能随便做出决定。他身后还有个家庭,还有女儿。何况这个人诡诈多变,除非能证实所有细节,否则不敢彻底相信。 于是他动身去了杭山一趟,这里的情景和男人说的毫无二致。十五年了,一座希望小学都还没建好,显然这跟效率无关。他秘密走访,却发现此地了无人烟,几近荒山野岭。像样的房子就只有几栋,建在显眼的位置,充充门面。贪污腐败,任何国家都无法杜绝。只是看风险。都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能够自我抑制。但是更多的人,当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肉摆在面前,若只是挨一鞭,无关痛痒,必然趋之若鹜;若违规斩手,或许有人顾虑,却也不妨铤而走险;假设偷肉者立即毙命,便无人再敢尝试。然而规定制度的,也是这样的人。规矩有时候也是不可靠的。 不管如何,他都再也没回去。 他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其中有天大的隐情。 人是自私的,脆弱的,都觉得天下人负我,从不觉得我负天下人。 就算沈南秋是替天行道的神,他也无法释怀他对自己的利用和欺骗,不管程度如何,总有着难以磨灭的可恨本质。同样道理,他也难以因为这两点,而彻底断绝对他的爱,那不仅是时间筑成的长城,更是灵魂相通时激发的火焰。 他信任他,也不信他。他想爱他,又惧怕爱。他疼惜他,又憎恶他。他人走了,心又还在。极度矛盾。 既然理不清……还是结束吧。 “玩完了吧?沈南秋,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男人躺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慵懒而优雅。 “你以为曼天翔是台机器吗?只要编好程序就能永久为自己运作了?在选择他当自己的棋子之前,你估量过其中的风险吗?你细细查看过他的档案吗?打听他的经历吗?哎,哎……” 他摇着头,像是多为他惋惜似的:“功亏一篑的感觉有多么难受,恐怕也只有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了吧。” “天翔,是我。” 曼天翔叹了口气:“你还打来做什么?何必这么执着?你自由了,想怎么就怎么。我不会阻止你的,这是咱们缘分已尽你最大的收获。” “天翔,我多的不说,你今晚能过来吗?最后陪我一夜,好么?”对方的语气很软,甚至带着一点示弱,一点哀求,还有一丝丝眷恋。 “对不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说真的,咱们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他本来想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有些不忍。就委婉了一下下。 “你真的不能过来一趟吗?” “我想见你,很想见你。” 曼天翔悲凉一笑:“我又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你也不需要任何帮助,见到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即使我想帮你,也不敢帮你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59 了…… 人死了,无所谓;天裂了,还能补;可心伤了…… 后面三个月,沈南秋没有打一个电话,就像人间蒸发了。 曼天翔打电话回家,也没听说有那人的消息。他似乎很久都没跟女儿联系了。 任何深刻的感情,哪怕深到要死要活,都经不起时间的洗礼。打个比方,十年前,某人得病而逝,十年后,她的子女依然哭得肝肠寸断吗?不,他们正因为别的事,笑得很开心。 只有极其少数的人,会永远无法忘记当初的爱人。也只有极其极其少数的人,在爱人离开后,无论过了多少年,终有一天会毅然选择去陪伴那无可替代的伴侣。 那是至深至深的爱,那是无法挥去的心魔,那是难以淡去的执念,这样的人,曼天翔希望,自己绝不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还是回到和那个人同住长达三年的家里。家的气味早就散去。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间陌生的房子。陌生得自己从来没来过似的。 他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夜。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点东西。他并不是在回忆。只是在想生命中那个神奇的段落是怎么神奇地消失的。 曾经爱和被爱的感觉,仿佛来自于前世。如今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一丝惋惜,一口叹息。 并不是每个人在这一世里都能寻到宝贵的两情相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一世拥有与爱人的孩子。 爱是恶魔,爱是天使。恶魔与天使的交融,凡人难以承受,更难以遇见。 凡是与爱交融过的人,他们都会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不是以前的每一天。 当他准备离开时,看见了一样东西。他平静的心,他放下的姿态,包括以后的命运,就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是几滴红色的,暗红色的血。 除此以外,还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由于时间久远,不注意看,是很难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他风风火火,立刻把血样送到化验室。很不幸,报告说,这血不是别人,正是沈南秋的。 血十分陈旧,已经有好几个月。他突然想起那天打电话给他的男人的语气。那分明是预感到自己时日不久而做出的告别。 “血液的主人失踪已久,说不定已经遇害了。” 听到这话时,曼天翔一口气差点没喘得上来。不管是利用,还是欺骗,自己离开了他,他只有孤军奋战。没人保护,没人共战,他独自一人面对如此强大,连自己都暗地有些畏惧的势力,哪还有半点生机? 他逞强不要自己帮忙,自己就真不帮他,是不是……也太残忍太自私了些? 他再怎么不好,至少在感情上他是个从不撒谎的人,那天他也并没有骗自己。他只是说他不能给自己纯粹的爱而已。 难道不是纯粹的爱,就得全盘否决?很久以来,他都在想这个问题。 没有杂质的爱……就算才生下来的婴儿,为了果脯,也会咬伤供自己营养的母乳。他能要求沈南秋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安安份份规规矩矩,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心思? 不能的。说半天,他只是不甘心。 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世上有多少像这样的经典语句,是凡人能够真正地问心无愧地做到的? 没有。 曼天翔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沈南秋已经死了,一种是他还没死,被困在仇人那里。 不管结局如何,他只是想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在,不一定要和他重续前缘;不在,就给他立个碑,女儿长大了,也有个去处,能见到她没肝没肺的父亲。 回去后,他又想了很久。不管现在自己还有多么爱沈南秋,至少他得仁义至尽,尽到一个爱人的责任。还他给了自己一个女儿的情。 第二天到了局里,他便一个电话打到省长办公室:“现在正严打贪污腐败,我接到一封举报信,是举报罗省长的。罗成是一省之长,给了我们局里不少支持。证据不确凿,我不能妄下定论。何况这是纪委的工作。我希望能和你们省长交谈下,若能早点证明他的清白,我也好烧了这封信。毕竟一位好同志的名声,我是必须维护的。” 没多久,他就接到回复:“省长让您去办公室一趟,详谈下某些事情。” 到了办公室,他见到了一个个子高大、面目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的一举一动,他固有的风范,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曾为了一己之私而草菅人命的恶棍。 “这封信是你自己写的吧,曼局?”只是微微一笑,就有着强大的气场,气场中又不乏善解人意,和一份不可捉摸的思量。甚至让人怀疑,他在沈南秋那里听到的不过是一个恶意诽谤的故事。 “你是为沈南秋的事情来找我吧?”不等他说话,省长就不打自招。这让他颇感诧异。 “沈南秋一直很恨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二十年前,我在杭山任职。那时候我只是个地方医院的小小医师。” 他坐下来,丝毫没有架子,给人解惑的心比求解的人似乎都要诚恳急切:“有一天医院接到个病号,是个中年男人,还没上手术台就断了气。旁边一个男孩哭得死去活来,口口声声叫着是他的妈杀了他的爹。” “警察介入,却没有发现他杀的证据,少年就像发了狂一般,从此以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当时医疗相当落后,全院就我读过心理学……” “于是你就成了他的心理医生?”刑警不削地接口。 “没错,没发病时,他很正常,且极为好学,在我这学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我既是他的医生,也是他的老师。” “你这故事还挺离奇。” 省长笑了笑:“你听我说下去。” 第29章 何为烈受 面前是一座废弃的营地。 面对营地黑洞洞的入口,沈南秋掏出张手帕,擦了擦鼻涕。 刚才他出来时着凉了,然而萧杀的深秋才刚刚开始。秋风还没吹尽树上的黄叶。 不知,等到尘埃落定时,又会是怎么一副意向不到的景象。 “咱们一把枪不带,行吗?”旁边的杀手不知也感冒了还是心里没谱,浑身颤抖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种程度的场面,带张嘴就够了。”沈南秋揉了揉红红的鼻子,渺然一笑,好不淡定。 “你牛逼!”黄毛撇着嘴说了句,“反正结账的时候,别给我阴钞就行!” 沈南秋没理,整了整衣襟,就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封闭的空间,四处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黄毛吓了一跳,偏头装作抠鼻屎,在他耳边说:“根据目测,这里面起码有二十挺枪,足以把咱们打成马蜂窝了。”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0 “马蜂窝这种前卫的造型很适合你。”男人目不斜视,带着身后的缩头乌龟往前行进。 没走几步,把他当挡箭牌的青年又哆嗦出声了:“根据目测,周围起码有五处□□,足以把咱们炸得粉身碎骨了。” “如果你被炸得粉身碎骨,我会找人把你拼起来,一块不差地放进高级公墓里。”沈南秋像是没事似地口气飘逸地回了一句。 “罗成,我来了,你在哪?许久不见,难道你不想念我?” 像是听见了他的召唤,一个人缓缓从最里面那道窄门里走了出来。 “你的口味真是太重了,搞了曼天翔不说,连这种不惑之年的老男人都不放过!”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杀手忍不住出声揶揄。 “你终于来了,”对方张开双臂,份外热情,姿态好比迎接贵宾,“我还以为你不会救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沈南秋脸上是松垮垮的笑容,“你把曼天翔怎么了?我很好奇。所以我来了。” “你他妈好奇别拉着我啊,搭老子一条命!”杀手在旁边不住咕哝着,结果被主人用手按住嘴推到一边凉快去了。 “多年不见,你说话还是那么有趣。”罗成两手合拢,鼓起掌来:“不过,从心理学讲,你若真不在乎他,也不会来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在这跟我讲心理学,就不怕献丑?”沈南秋也不客气,拉了根板凳,就坐了下去,嫌站着讲话太累似的。“我不懂你哪来的自信,落在你手中的,是曼天翔,又不是我,再者,你用一个玩具,而且是早就过时了的玩具去威胁玩具的主人,你的智商怎么退化得如此严重?” 罗成鼓掌的声音越来越重:“你来不是因为好奇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 “我来,除了好奇,”沈南秋抬起半边脸,用一只黑漆漆的眼将他盯着,“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沈南秋重新垂下头,抖着肩膀笑了,“你已经输了。” “瓮中之鳖是你,可不是我。”那人绷紧了神经,连脸上都出现了条条警惕的纹路。 “你讲了个故事,本来他已经信了。而你却犯了蠢,又把他抓回去。就算你讲的是事实,他也不会相信了。这是其一。其二,本来你可以杀了我,却要把我关进疯人院折磨。其三,你把我关进疯人院后,本来有足够的时间杀死我,你却没有这么做,你以为我跑了,其实那时候我正忙着催眠负责跟你联系的手下呢。那地方那么偏远,就算我招来救兵也需要时间。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了。” 那封信,原来只是虚张声势!知道自己上了当,罗成怒上心头,几乎难以维持自己当官十几年来的风度:“是的,本来我输了。但现在是你输了!因为你送上门来了!除了聆听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你还能干什么?!” 随即他像指挥千军万马杀敌的帝皇一样直直抬起手:“开枪,给我干掉他们!” 立刻有人在枪声中倒下,但这个人,并不是,沈南秋。 当那根金属物探进……时,曼天翔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拼命挣扎着,也不顾那地方涌出大量的鲜血。 罗成将他牢牢按住,卖力往里捅时,有人闯入向他汇报:“老板,他来了。” 他不得不停下施加在对方身上的酷刑,转交给其中两个属下:“你们继续,其余的人跟我出去。” 只剩下两个人,刑警知道机会来了,他拼命闭拢腿,迫使男人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腿上,将头凑过去查看具体情况,然后他急中生智,突然夹住对方,奋力将他不停挣动的脖子绞紧,接着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别,让他瞬间死亡,当另一人扑过来时,他抓住锁链,狠狠捣向他的太阳穴,在他倒地后用脚踩住他的鼻子,硬生生地毁灭了他求生的欲望。 解决这一切,他浑身都几近虚脱了。抓住旁边的水就灌下喉去,希望能恢复打斗和忍痛中丧失得厉害的神智和体力。找到钥匙后,便挣脱捆着自己的锁链,撕下一片布料,堵住血流如注的下身,穿上裤子,拿上丢在地上的武器,就猫着腰探到了门口。 然后他看见,沈南秋就站在那里。 “我不懂你哪来的自信,落在你手中的,是曼天翔,又不是我,再者,你用一个玩具,而且是早就过时了的玩具去威胁玩具的主人,你的智商怎么退化得如此严重……” 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这些话对心脏的冲击,只觉得眼前恍惚起来,仿佛凝固在狭隘的隧道里,无法退后,也难以前进。 尽管他知道若是现在开枪,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会起到更好的效果,但是人心是肉做的,他不由得因为心伤而犹豫。 在罗成下了屠杀令时,自己不知怎么,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子弹已经从枪管发射了出去。一瞬间全部打空。那聒噪的声音,就像那些纷杂的往事,几乎刺破他的耳膜绞碎他的脑子。那沸腾的硝烟,就像看不见的未来,一片雾蒙蒙的死亡白色,笼罩住他血流不止的记忆。 爱好似一部录象,播放着一幕幕温情。而今终于落幕,只留下时光的剪影…… 对杀手来说,这突如而来的混乱,无异于上帝显灵。他急急忙忙将沈南秋拉到一边,再用出千的手速拉开衣衫,里面挂满了飞刀,不到一刻,那些飞刀全都不见踪影。 枪林弹雨伴随着惨叫哀嚎,发射出去的飞刀也似注入了无边神力,所过之处,无不带来生命陨落的声音。这就像一场轰轰烈烈的噩梦,引得现实也山崩地裂。不过没过多久,杂乱的动静便沉寂下去,只剩下如同浓雾般的硝烟四起,和一片嗅得出却看不见的血腥。 过了会儿,黄毛脸上才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敌人的数量虽然是他们的好几倍,心理素质却不敢恭维。一旦骚乱开启,便下意识地胡乱扫射。但又是谁,率先一步触动了他们脆弱而紧绷的神经? 很快就有了答案。就在不远处,一个拖着枪的人影,步履蹒跚,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随着对方越来越近,硝烟逐渐消散,那张刚毅的脸显现了出来。 不是曼天翔又是谁? 他光着的上半身有些脏,无力下垂的右手上握着一把漆黑的□□。双脚□□,沾满鲜血的裤脚呈烧焦状。见到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无,像是在梦游一样。 要找的人平安无事地出现在面前,沈南秋拨开护着自己的杀手,一下就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朝他伸出手去。 可男人似乎被绊了一下,待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却一步也迈不动了。双方近在咫尺的距离,突然变得无法逾越。沈南秋有种不详的预感,对准焦距看了过去,这一看…… 刑警也清醒了过来,他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1 慢慢低下头,发现一只血淋淋的手正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裤脚。手的主人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只瞧得见一排狞笑的牙齿。他的另一只手掌下,压着一枚完好的□□,他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咒,在寂静的洞子里嘶哑地响了起来:“你真的相信……沈南秋那种人心里会有爱情?他只是骗你玩而已……只是迷恋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你……还想过去?” 曼天翔并没急于挣脱那只手,他只是默然地站在那里。其实他并不怕失去自由和尊严,他害怕失去的是那些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回忆。 “不要怪我留住你……你们本来就是身处两个世界的人……生是如此,死亦如此……还不如,和我同去看看地狱的风光,我敢保证,那远远胜过沈南秋能给你的……” 曼天翔脸上是一片空白,仿佛谁也不能够在上面书写。此时,他的灵魂绝世独立,外界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缕风过,那都是些无法撼动他的是非:“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用不着操心。”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在那人脸侧:“只有这枚勋章才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还给你。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拿纳税人的钱,你不配你所顶着的那个头衔,你不配‘人民的公仆’这个称谓,你更不配将这枚勋章别在我的胸前。我和你的不同,与我和他的不同,完全是两个概念。就算你逃到了地狱,也逃不过最终的审判!” 脚下的那个分外嚣张的男人顿时鸦雀无声。 而沈南秋看也没看一眼那只濒死的臭虫,心思全部系在曼天翔身上:“等什么?还不过来?” 听见呼唤,刑警变了个模样,就像被暴雨洗礼过,从而冷得失去知觉的一只孤魂野鬼。片刻过后,他如同看见了天边冉冉升起的彩虹,苍白的脸开始变得温和,冷冽的眉眼也逐渐淡然清澈。 以前自己总和他形影不离,干什么都一起,只要他伸出手,就是赴汤蹈火也要过去。可现在,他却不想过去和他一起,只想一个人,留在安安静静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时间,没有喜怒,没有哀乐,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正义,没有邪恶,只有安宁,无边的安宁…… “你们走吧。” 沈南秋想要对上的那道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别处。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像在不断地后退,往他看不见的地方寸寸隐去。先是他仍滴着血的裤脚,再是他丢下枪任它落在地上的手,身体也随之一点点的消失,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也仿佛在躲避什么似地模糊了轮廓…… 医生意识到什么,上前一步,却被杀手拦住。 “你不走?!”他提高嗓子,厉声一问。却再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这气氛凝重的时刻,一向脱线的杀手也不敢插嘴。他拉了拉沈南秋,冲他不断暗示:咱们处境非常危险,一旦□□爆炸,大家都没命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见对方不动于衷,沈南秋明显怒了,那是被触及逆鳞的真怒,他立即旋身,向外走去,一丝留恋都没有。连黄毛都没反应过来,竟然说走就走,这变化也太快了。 离□□越来越远,杀手心中充满庆幸,更十分快意那个暗算自己的家伙得到了既有的报应,只是可惜了曼天翔这么好个刑警,也免不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命运。 刚走出门口。背后就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在前面疾步而行的沈南秋顿住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五秒过后,他终是转身折了回去。 爆炸后的一片狼藉中躺着个人。□□有限的威力并没有瞬间夺去他的生命。但他的半边身体严重灼伤,血肉模糊,□□的碎片深深地嵌入破败的肌肤里,在趋于麻木的痛感里,唯有一丝气息尚存罢了。 毁容那张脸上的两只眼球缓缓滚动,在地上搜寻着,然后他艰难地伸出手去,去够那把散落在不远处的□□。拿到枪的时候,他像是深感解脱般呼出一口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将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然而枪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将枪头扭转了方向。 折回来的男人正深深地看着他。 曼天翔浑身一震,张开了嘴,嘴里涌出不少血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的眼神极其愤怒,似乎在狠狠叫嚣着让他放手。可那人就是不放。 就连见惯血腥的黄毛也很是不忍。他背过身,发出一声轻咳:“说句公道话,你就把枪给他。”哪怕救回来,也是个废人了,还不如让他走得潇洒。 沈南秋蹙眉,像是在思索。几秒后,他捉着枪的手终于迟疑着放开了。 刑警的喉结一阵急剧地滚动。接着重新闭上眼睛,继续自杀的动作。 可下一刻,突然袭来一股力道,枪摔到了他无法够着的远处。 曼天翔的心中再不仅仅是无边的愤怒,还有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他的身体因为对方绝情的举动而大幅度地颤抖着,眼里迸发出有史以来最悲绝的控诉! 而那个阻止他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却是刀枪不入、面不改色…… 第30章 丑我也要 “打电话给市长,告诉他地址,就说有人伤情严重,需要一架直升机急救。” 出来后,沈南秋就把手机扔给他,自己则往停车场走。 手忙脚乱地像接烫手山芋一样接过手机的黄毛不住跳脚:“我叫他怎样他就怎样啊,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市长啊!” “白痴!报我的名字!”甩下一句话,那人就钻进了车里。 打完电话,杀手小跑几步上了车,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那双小眼时不时瞟着心理师的脸。 但他没有任何表情。 就连自己一个外人,也被刑警带来的感情上的莫大冲击弄得心有余悸,而坐在旁边这个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家伙,看上去却是心无涟漪。 能够绝情至此的,这个世上也只有沈魔头而已。 其实沈南秋并非没有感觉。 只是感觉平淡,特别是望着窗外的秋景。本以为尘埃落定,眼中的景色会因为胜利的喜悦而变得沁人心脾,可现在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增加了几分令人不舒服的死气。 到了别墅,他下了车,直直进到最里。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抬了抬手:“叫医生过来。” “怎么了?”医生过来后,俯身询问。 “有点头晕。” 医生连忙为他诊断:“你受了凉,吃点药,回到卧室休息一晚就好了。” 吃过药,沈南秋却感觉晕得更加厉害。头顶上的天花板摇摇欲坠,像是要塌下来。心里不由有些恐惧。但他并不认为,世上还有什么,能再度将他埋入废墟。 九个月后 刚到办公室,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影。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2 “沈先生,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不知是不是没来得及吃早饭的缘故,市长感到十分恶心,不过他很快就定下心神。 沈南秋慢悠悠地抬起眼:“张市长,你难道忘记九个月前咱们达成了的那个协议了吗?” 男人装作苦苦思索,半晌才‘哦’了一声,似乎想起来了:“我当然会遵守约定。只是,这恐怕有些难度。” 心理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上又要换届了吧,面临即将到来的选举,你得做好十足的准备,我也理解。张市长老当益壮,能力出色,当然该更上一层楼才是。” 他站了起来,看着挂在墙上几个毛笔大字写成的牌匾:“不过,纪委要是看见你□□时□□不堪的照片……” 市长嘴角狠狠一抽动,转身坐到沙发上,脸色很不好地叼起一根烟:“我答应你就是。七天之内,就把……转交给你。” 听见他的承诺,沈南秋的表情才转为和颜悦色:“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就把那些照片还你。且再也不会打扰你。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并没有别的意思。” “放心,有了王局的前车之鉴,就是有再大的困难我也会配合你。”男人点头哈腰之时,却瞪着他冷不丁地提了句。 沈南秋那张脸瞬间绷紧。却难以抵挡某只冤魂朝他扑过来的凛冽寒气…… 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 染着黄发的青年姿态悠闲地靠在公共电话亭里,一副正在和未成年少女谈情说爱的痞子表情。 他谈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如果仔细聆听那些私密话语,你会觉得不寒而栗。 “我是谁?我想想……对了,你有没有看过‘小李飞刀’这部电视?主角李寻欢,飞刀百发百中……直到他死,也无人知晓,他竟然有个徒弟,那就是我——‘快刀’。呃,你不用对我说‘久仰大名’。” 在对面的政府大楼里,一个男人对着电话说:“别跟我闲扯,你到底是谁?干脆一点,不然我报警了。” 那人嘿嘿嘿嘿地笑了,甩了甩一头黄发,边笑边说:“你脚踏两只船,那两只船会不会觉得不高兴?踩在两条船上,比乘一只船更容易翻船,你怎么没有一点常识?” 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眼,王局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沈南秋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有两种选择。如果你想看见明天的太阳,那就看不到你最爱的亲人。相反,你如果不在了,你的亲人虽然会很伤心,但他们至少保全了性命。” 站在电话前,如同一个木头人的王局经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没有罗成,你当不上局长。但没有沈南秋,你活不到现在。你害怕站错队,其实站错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一根墙头草,左右摇摆。就算沈南秋不杀你,罗成也会动手。你还不如……自我了断。”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我就在你楼下,那个电话亭内。” 他已经呆在这里三个月了。有个医生不断在身边转来转去,他的名字叫杰克。 但这里一点都不像医院,反而像个密不透风的监狱。 房里一片雪白,三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窄门之外,也站着从脚武装到牙齿的守卫。 中央是一张床,床边是一把椅子,包括靠墙的桌面,每个棱角都被磨圆,所有的家具全用厚厚一层皮革包裹了起来,似乎怕他自杀,制造出一个无法流血的空间。 一个曾经死过的人,是不会再次自杀的。如此大费周章,也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 门打开了,叫做杰克的医生走了进来,按时检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成了例行公事。 当他从箱子里取出器具时,坐在床边的曼天翔朝他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度过了危险期,转到此地休养了一些时日,但受到□□损害的身体机能还需要多多测试,在没完全康复之前绝不能擅自离开,”见他板起脸,医生面露无奈,“没办法,这是市长的命令。组织也是为你好,你不要不听。” 刑警不再说话,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本以为他想通了,不再纠结,可刚过去,病人就猛然伸出手臂,用肘弯内侧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拖拽着,直到身体贴住墙壁。 “你他妈少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这里绝不是任何一家医院!说,沈南秋在哪里?!你是不是在他手下做事?!” 就在医生吓得不轻,大声呼救时,他对着的那扇门打开了。 沈南秋一进来,就看见那个面容恐怖的人正靠着墙壁,将医生挟持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逼供。 他管也没管,直接走向病人的床铺,拉开被子看了看,然后走到桌边,把包放在上面,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件物品。 这是九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曼天翔脸上怨恨颇多。狠狠盯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挖个窟窿。 他是那么想摆脱这个无情又恶毒的混蛋,然而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被他无声无息地囚禁了。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他,真是可恶! 可对方进来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掏出个物件摆弄着,刑警不由探出头,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呢? 当他看清楚那人手中的东西是包卫生巾,刹那间就傻眼了,目光转到床单上,由于情绪激动变得苍白的脸也逐渐染满了不自然的血色—— 床单上沾着两滴鲜血。 曼天翔下意识地松开手,抓住自己的裤子,医生趁他发愣的时候闪到远处,是走是留显得踌躇不定。 “你先出去。” 老板终于发话,杰克如获赦令,速度飞快地从门口消失。沈南秋这才拿着个棉条,朝正为此羞恼不已的男人走了过去。伸出手,就将他压在墙上,拔下他的裤子,动作干脆利落,不出三秒…… 曼天翔用力挣开他,拉好裤子,气得浑身发抖。心理师并不看他那喷火的双眼,只是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放在桌面,又将剩余的棉条摆在了旁边。 然后他像来时那般平静地走了出去,对等在门外勉强恢复镇定的医生说:“生理期,难免暴躁,不要介意。” 门内的壮汉听见这句话,差点昏死过去…… 第二天,沈南秋又来了。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曼天翔缩在床上,离他远远的。 这次进来,他手中端着个盆子。里面是满满一盆热水。 他把热水放在床边,掀开被子,伸出手就抓住病人的脚。 刑警自然不干,腿没命地蹬着,那人目光一凛,用了一份巧劲,就将他拉了过来,把脚放进了热水里。 冰冷的双脚泡在热水里,身体回暖了起来,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曼天翔顿时有些发困,便停止了挣动,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3 只搭着眼皮,瞧着面前诡异的情景。 沈南秋并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半跪在地上,用手仔细地在脚上清洗。看来看去,刑警也没看懂,难道他进来,就是为了伺候自己?没有不良动机,他绝逼不信。 但那人前来,真的只是为他洗脚似的,洗好之后还坐在床边,替他剪脚趾甲。对待每一根脚趾,都那么仔细,一边剪还一边清理指甲缝里的污垢,剪完之后又去捉他的手,给他剪手指甲,我操,不能不说,触!目!惊!心! 如果换个人,可以说确实把他伺候得很舒坦,他很感谢,可对方是沈南秋,便觉得手脚跟虫爬似的,不光心理上排斥,生理上也很难受。特别是当他把水杯递过来时,他仅仅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一地! 而从头到尾,男人只是无言地看着他。待他平复下来,手脚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下了早就想下的逐客令,才听到他说了两个字。 “说吧。” 曼天翔像看一坨狗屎一样看了他一眼,可以说,他从来没用过这般伤人的眼色:“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话到这里,对方十有八九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去。可恰恰相反,沈南秋不但没走,反而发难,竟狠狠一下将手中的玻璃杯跺向桌面,杯子四分五裂的同时,那只手鲜血四溅,有一滴还溅上了病人的脸。 刑警就着那张沾着一滴血的脸,拧着脖颈,冷怒地朝他瞪了过去。 “我叫你过来,为什麼不过来?!” “我辛辛苦苦跑来救你,你却用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究竟谁他妈是混蛋?!” 那人声色俱厉,厉到哪种程度,就算是最强大的心智也扛不下去。 曼天翔尽管有些不支,但也始终昂着头颅,极力避免处于弱势:“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管你什么事?!” 沈南秋冷冷一笑,那笑容足以将抵抗自己的战火瞬间冻灭:“至从你生下来,有了母亲,至从你认识了我,有了孩子,至从你当了警察,有了职责,你的命就已经不是你的。” “当时我走不了,也不想走,难道不行?!”男人凑过来,与他双眼平视,语气充满了藐视和挑衅。 “走不了?”心理师轻轻哼了一声,“要说一个职业刑警对付不了突发状况,我不信。就算情况危急,也能将损伤降到最低。我记得,你在这个项目上的训练,得分是全体第一。” “不想走?”他偏着的脸上隐约浮动着愠怒的笑,“你有什么理由?恨我?你凭什么恨我?今晚,你好好想一下,给我想清楚再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那绝情的姿态那冷漠的神色和当初如出一辙。 曼天翔只觉得心脏要裂开了似的,只觉得一张开嘴,就会吐出血沫。 第三天,那人来的时候,曼天翔心情好了许多。他发过誓,那就是再不会让这个人,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的战术很不错。我还没开始跟你冷战,你就先行一步压倒我,让我反思自己的过错。贼喊捉贼这一招,还真差点把我打蒙了。沈南秋,你当我是白痴不成?我是这么容易被洗脑的?顺着你的剧本演下去,可能么?有一句话要还给你,别忘了——我可是职业刑警。”曼天翔抱着肩,翘着腿,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佯装严肃的男人。 “那你认为自己没有错?”沈南秋不恼不怒地问。 那人一下坐得笔直,脸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我只问你,为什麼要夺走枪?!那时候我只想死,为什麼不顾及我的意愿?!” “你从来,从来就没尊重过我的想法!你从来,从来就没把我当作人看!就连去死的自由你也要剥夺,你是不是也太没人性了点?!” 终于在这一刻,他低吼出那天躺在地上被□□炸伤时无法道出的控诉。 “我叫你过来,你不过来。我不勉强。那个时候,我难道还不足够尊重你的意愿?!”突然之间,沈南秋脸上布满了雷霆之怒,气势瞬间升级,说风卷云涌亦不为过。“接下来,该你尊重我的意愿了,可当你举枪自杀时,你尊重我了么?!”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那么做?!!”曼天翔几乎把嘴唇咬出血,眼睛也跟着红了。 第31章 让我好好爱你 那人顿了顿,才缓缓地开口:“曼天翔,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懂过我?我教了你那么多,你就没一点长进么?” “我不管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但你要知道,罗成是我的敌人!究竟会有谁,对敌人敞开心扉?难道你要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放了你?那你只会死得更快罢了!” 他越说越气,手一下一下用力地挥舞着:“我曾经对你说!我不能给你纯粹的感情!那是因为!我希望!你也不要那么纯粹地对我!只有这样!当我们和敌人短兵相接的时候!你才能保住性命!我不想!你!为我!去死!!” “明白么!!”说完他就表情恨恨地离开了。 只剩下曼天翔呆呆地坐在床边,一直垂着他曾经极力昂得高高的头颅。 第四天,沈南秋再度出现,刑警一直垂着眼帘,表情有些萧瑟。 “不管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讨论谁对谁错。恩恩怨怨随风而去,再好不过。从此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这不是很好么?女儿归谁,咱们可以商量。就赶快把这事了结了。” 心理师站在他面前,一直没说话。 曼天翔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装作一派淡然地偏了偏头:“我不怪你。都是我自作自受。现在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想麻烦任何人。咱们好聚好散,你看行么?” 沈南秋仍是用那种态度不明的眼神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久久,搞得他都不耐烦了。 “是,我不该打掉你手中的枪。但既然我打掉了它,就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能活多久,我就照顾你多久。这是我的责任。” 刑警脸色一变,所有的拘谨和犹豫都消失无踪:“你想多了。你没有责任。你的责任就是立刻放我走,这他妈是非法拘禁!” 顿时,□□味迸得到处都是,双方同时自燃,如同仇人般激怒地对视。 “你说这是拘禁,那我就拘禁你一辈子!”沈南秋像是饿狼扑食,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冲那张出言不逊的嘴就恶狠狠地啃了过去! 事到如今,曼天翔也难以保持冷静,若是不能和平解决,唯有像野兽一样互相撕扯!不要小看那个受了重伤半身不遂的人,不要小看那颗彻底破碎粘不起来的心,哪怕他就算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在睡梦中也他妈能咬舌自尽!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4 想称王称霸、为所欲为,没门! 怀里的人挣扎得厉害,随时都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一般,那种感觉让心理师极其憎恨和挫败。不管了,哪怕对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也要把它伸进去搅拌!似乎那样就能够吮尽他的灵魂,让他穷其一生都只做自己的傀儡! “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曼天翔没命地嘶吼,拼尽全力将凑过来的嘴唇挡住,他的手掌狠狠印在对方脸上,把他往外推着。另一只手从各个角度阻止那人扯他裤子的动作。 沈南秋把脸上的手掰下来,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注满了无声的歹毒。他下巴上翘,舌尖探出,去舔那只被自己捉在半空中的手。他的每个动作都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魅惑,无不透出要侵袭对方的贪婪和决绝。他一边吮吸着颤抖的手指,一边半闭着双目,弄得那人又羞又怒,屁股往后急挪,比躲避洪水猛兽还要惊慌失措。 被抓住手腕的刑警后背恶寒不断,忍不住把头狠狠扭开,逃跑不能的他在男人强行挤进腿间时,很是绝望地眯紧了眼,坚决不从的神色流露出浓浓的悲哀…… “如果很难受,我就不要了。”说着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有什么不能跟我说,你说的我都能理解……” 刑警一直在轻微地抽搐,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濒临极限,在□□的重压下早就失控。他不停地高潮,身体僵硬,连手都掰不直,红得不正常的脸透着严重的虚弱。可怕的高潮持续了足足一刻钟,那人才沉沉睡去。含着泪,含着痛。 沈南秋望着他不安的睡颜,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非常烦恼呢? 到了半夜,睡在他旁边的刑警发起高烧,怎么摇都摇不醒。 他只得叫医生进来,医生马上为那人打上了点滴。 “病人出重症监护室不到一年,还不能接受床事。他的肺和肾都有一定问题,你还对他进行精神上的刺激,这是非常危险的。” 沈南秋发丝有些凌乱,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人,也不知有没感到自责。 好在第二天早上,高烧慢慢退去,早餐送进来时,曼天翔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好像因为高烧暂时出了问题。 沈南秋把他扶起来,将碗递过去,他理都不理。 “昨晚……我有些冲动,你不要乱想,好好养病。” 通过几天激烈的交流,曼天翔终还是打响了冷战。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在战争里,他讨厌的人并不受影响,依旧与他直来直去。 沈南秋最厉害的就是这一点,只要他不愿意,谁也别想和他拉开距离。和他拉开距离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他当然不会让曼天翔死,死也只是让他在别人心中死去。在他以后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建立比两人之间更深厚的关系。就是女儿,也不行。 至从那件事后,曼天翔就换了个房间。这个房间有窗户,有阳台,有各式各样充满人情味的家具,有符合他喜好的摆设,但是对他来说,一切并没有改变,空间依然封闭,空气依然窒息。他会和他冷战到底。 然而在这个冬天,别墅的主人每天都会来陪他。每天夜里,都会给他洗脚。每一周,都会给他剪指甲。每顿饭都是他做的,每杯水都来自他手里。包括每一句话,都温暖似篝火。 这场冷战,很难打下去。因为他面对的敌人,是一个熟知人性的心理医师。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可怕的敌人也在扰乱他的心扉,那就是,他自己。 “你来干什么?” 黄毛笑嘻嘻地盯着他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结账的。” 沈南秋将大衣披在身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打在你账户里的钱,难道你没收到?” 那人笑着的嘴咧得更开了,围着他直转悠:“当初,我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你忘了?战况如此险恶,要不是我拼了命护着你……那点钱你觉得能报答救命之恩么?多给点又怎么了?” 心理师面无表情地接过女仆递过来的围巾:“做你这一行,都是明码标价,你尽的是你所拿的那几百万块钱的职责,格外加价,不合适吧?” 没想到这个向来大方的金主会严辞拒绝自己的要求,杀手不禁收住了笑容,不过他很快复又笑开,似乎刚才说的不过是一个临时兴起的玩笑罢了。 “你真把曼天翔给接回来了?”看得出他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我看你是闲得蛋疼!” 沈南秋系围巾的动作稍稍顿住。 “放一个脸和身体都被□□毁了的人在家里,你就不会做噩梦?还是你可怜他?抑或留着他暖床、生孩子?就是能生,怕也很难生出健全的胎儿吧?” 见他如此口无遮拦,沈南秋不大高兴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该说出来,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就请离开这里,我马上要出门。” 杀手正要开口,就感到后背刮来一阵阴风,扭过头,就瞧见隔壁那间屋里,一个男人正阴测测地盯着自己。透过门缝看得不太清晰,他也不敢再看下去,正好主人下了逐客令,便毫不迟疑地闪身消失。 送走了不速之客,沈南秋穿戴整齐,推开门,走进屋里,替站在屋中央的男子披上冬衣。 “你不是觉得闷吧?咱们出去走一走。” 曼天翔阴沉了久久,才甩出一句:“不想去。” 这段时间,他身体一直不大好,总时不时发烧,不是这痛就是那痛,成了名副其实的病秧子,再加上毁了容,多少有点自卑感,又在屋里呆久了,习惯性的自闭,各种心理问题丛生,这些沈南秋都了解。 男人把冬衣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揉了揉:“再大的病都可以治,再重的伤都可以养,我会倾尽我的所有为此努力。疤痕也没关系,到时可以植皮。我问过医生,医生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让你各个方面恢复原样的。” 对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在触及他尊严的同时,无形中也坚定了他的信心,曼天翔也不好再拿乔下去,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承认本人的不幸乃是全世界最大的不幸。除了他自绝生路,谁也无法阻断接下去的生活以及需要走的路。 待他穿好衣服后,沈南秋就牵住他的手往外走,丝毫不容他挣脱。离开封闭的小窝,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又变大了,充斥着更丰富的内容。同时又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越发地格格不入了,每个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无不显出可怕的陌生和虚无。他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那人也没带他去什么奇特的地方,而是到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公园,一起赏梅花。空气里充斥着阵阵芳香,周围静谧极了,小雪零零碎碎、纷纷扬扬地下,地板上像是铺了层雪白的沙。曼天翔突然有些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5 心动,平时没注意的美好,如今竟被残缺自己的感觉到了,难道这不算是因祸得福,是一种额外的幸运吗? 当然这得忽略掉身边那家伙的黑历史,得过滤掉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瞬间的忘记不代表永久的平和。他只是害怕,这个人留着自己是不是为了再一次抛弃他? 虽然他努力杜绝任何有关于感情方面的想法,但是人对情感的需要总是迫切又消极。他相信,现在离开他,过了一年两年,或许无法释怀,但过了十年二十年,就不会这么执着了。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稀释这段孽缘的机会,想要挣脱,千难万难啊。 刚想到这里,男人就从正面拥他入怀,在这雪白的天地之间给了他一个轻吻。尽管自己没有反应,那个吻,仍是越吻越深,直直捣入他的心里,阵阵撼动他的灵魂。 他只得无力地闭上眼睛。不予理解,这个吻的分寸与不分寸。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商场,沈南秋好似格外留意,像是想给他买点东西。 曼天翔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回去,好结束这所谓的两人世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尖叫和哭泣,前方微微骚乱起来,他感到有些不对劲,正要抬起头瞧个究竟,就有个人朝自己撞了过来。 这个人的脸色阴鸷而麻木,绝不像喝醉了酒,走错了路,事实证明,曼天翔的判断十分正确,他没有用身体去挡,而是伸出脚,将他绊倒在地。那人手中的刀,当时离他只有一寸而已。他想也没想,就捉住了那只罪恶之手,将其狠狠别在背后。 沈南秋还在一边挑选商品,听见动静立刻奔过来了,刑警没好气地瞪着眼睛:“看着干什么?还不找根绳子把他绑了!” 对方反应极快,立刻从商贩那里找来根皮带,与曼局合力制住那个歹徒,同时打电话报警。由于不想和警方接触,两人商量了会儿,便快速离开了。后来才从报纸上知道,这个人因为身负巨债,走投无路,从而心理失衡,打算报复社会。在撞上曼天翔之前,就已经捅死捅伤了好几个无辜路人。 所谓一种米养百种人。谁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善辈,每个人都不会冲动,每个人都有着正常的思维。差异总是多,善恶总是有。只具有单纯一面的,那不是人,那是佛像。 搞定这事之后,曼天翔心境开阔不少。有种找回当年之勇的感觉,奋不顾身,只为嫉恶如仇。这让他快意了一道,但也实实在在地累着了。疲惫当中,又有种悠悠的失落。这一辈子,他再也当不了警察了,稍微一使劲就气喘得厉害。他是如此热爱这个职业,风险再大,也甘之若饴,从没有抱怨过。可以说他天生就有种使命感,所以才这么介意,枕边人那些不光明不磊落。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怎么的? 沈南秋见他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不肯挪动,便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天色已经暗了,路边的小摊小贩也摆出来了,曼天翔翘着腿,在那装大爷装得不亦乐乎:“我想抽烟。想喝酒。”手冲不远处的超市一指,意思你快去快回,别让老子久等了。 心理师呆了半晌,遵令而去。 有了烟有了酒,那人还不满足:“饿了,给我烤串豆腐干,要特辣的。” “……” 烧烤实在是太不健康,完全不符合病患的饮食标准,不过沈南秋很知趣,也没怎么抗议,乖乖来到烧烤摊等着。 “辣椒少放点。” “你还放?” 老板不要脸地笑他:“这点辣椒还多?”说完又抖了不少花椒粉上去,画国画一般大势在豆腐干上涂抹,这架势,看得沈南秋彻底无语了。 第32章 又带球跑? 手里拿着一串滴油的烧烤,确实很不符合他的形象,可接下来他做了一件更不符合形象的事,那就是伸出舌头去舔敷在上面的厚厚的一层佐料。 其实沈南秋也有些犹豫,但是它看上去实在太辣了,所以…… 然而这一幕很不巧地被扭过头的曼天翔看到:“操,你恶心不恶心?!”随即伸出手,一把夺过男人正在舔的烧烤,脸上的表情,嫌恶又微妙。 竟然被对方看见了自己的蠢样,站在旁边的心理师的脸因为尴尬而微微扭曲。 刑警或许是饿慌了,也没计较,把豆腐干塞进嘴里就大口大口啃起来了。一时间,空气里香味四溢,别提有多么爽。很久都没这么随性过了,以前加班到很晚,他最爱的就是在路边吃点烧烤,喝喝夜啤酒,他很想念那些接地气的时光,除了工作,生活中自己就跟平常人没两样。什么品味,什么虚荣,都滚一边去,活得高兴就好。 吃完之后,曼天翔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打开啤酒,仰头咕隆咕隆地喝了个够。某人一直在旁陪衬,嘴角还粘着一点辣椒,见他丝毫没发现,仍维持着一副装逼样,曼天翔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干完啤酒,大汉十分满足地打着饱嗝,仰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地瞧着天上的星光。如果人生没有烦恼那该多好。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贪婪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沈南秋赶忙叫来司机将这个姿势不雅的家伙装上车运回家去。醉晕晕的壮汉被他扶起房里时,杰克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今天的曼先生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哦,是吗?”听见他的话,心理师突然觉得,不管自己出了什么丑,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只要换得他的开心。他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但此时此刻,自己是真真切切这么想的。 第二天醒来,曼天翔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显得格外精神,再不像以前那样要死不活、处处都透着萎靡。 人的心态总会不断地变化。纵然不能一直保持乐观,但也难以永久低迷。刑警也感到,继续做一个怨天尤人的病秧子,是极为不明智的。沈南秋从来都不该是他生活的重心,重心应该是自己。想通过后,便心如明镜。要不起的东西,他不要还不行? “这里有健身房吗?” 沈南秋不答,只是把他带往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偌大的健身房,里面设备齐全,还配备了游泳池。隔壁呢,就是射击俱乐部。枪支的型号比他在局里配备的都丰富,他不由惊呆了。 “今天是你三十六岁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曼天翔并不急于试手,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像是在掂量什么,趁对方去倒水的时候,才走进隔间,拿起一把枪端详着。 沈南秋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就见那人正一枪一枪地打着靶子,玩得不亦乐乎。 好久没摸枪了,难免生疏,连打几环都不中,刑警有点恼火,真恨不得把手砍了。沈南秋把水放下,倚在一旁,微笑着欣赏他的倔强和专注。 好在慢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6 慢来了状态,打了好几个接近九环,但男人依然不满,不打到十环就不离开,到了半夜十二点,还在气鼓鼓地奋战。 在他停下来面露沮丧时,沈南秋上前,从背后抱住他:“成绩已经很好了,早点休息,明天再打。” 没表现出自己神枪手的特质,曼天翔感觉很没面子,以前自己可是百发百中的,因为他深知,在战场上哪怕有半点失误,就会丢掉整条命。感情也是同样的道理,爱错人,便万劫不复,这就是尽管他已不是警察,仍十分介怀的原因。 平时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吃药和打点滴,现在好了,再不用无所事事,他随时都可以去健身房运动,到射击室打打靶什么的。 最讨厌的事,就是吃药。当一个药罐子,真的太痛苦了。平时吃的都是西药,今天医生却端来满满一碗中药,本以为吃一碗就够了,可接下来的日子,天天都要吃苦得要死的药汤,久而久之,曼天翔就有意见了。 “我不吃中药。”这天,药一端来,他就摆手拒绝。 医生殷勤地笑着:“你就喝了吧,喝了对身体好。” 曼天翔偏着头,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 医生是个外国人,模样倒是长得清秀,态度也格外和善,可刑警就是不待见他,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沈南秋那天对他说了那么一句揭他短的话。 自己的生理秘密能让别人知道吗?搞不懂那混蛋为什麼要出卖他。 不过后来他就明白了。 杰克很是无奈,也不敢对他说重话。不是因为他是雇主的人,而是他一身刑警特有的气质让他产生敬畏。他发火时,自己甚至会感到有些害怕。平时脸庞冷硬的线条,淡漠的姿态更是不容亲近。 “那我只有叫老板过来了。”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的医生愁眉苦脸。 曼天翔一听,立刻就伸出手去,不出五分钟,就把满满一碗药汤硬是灌进了肚里。讨厌看见那个人的意愿是如此分明。 每一次完成任务,杰克都十分高兴,又拿出另外的药给他吃。男人一吃就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药?” 瞪着自己的眼睛严厉中带点凶悍,青年不由结巴起来:“是修复、修复肾功能的……” “你说谎!”刑警震怒非常地指着手中的瓶子,“这明明就是叶酸!” 在对方可怕的气势下,医生只觉得自己所站的地方正一截一截地下陷,天崩地裂的前奏已经开启。 怪说不得越是锻炼肌肉越少,反倒越长越胖,他开始还以为是反弹或者发体,没想到…… 气喘吁吁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杰克万分紧张,连腿肚子都打颤了:“没错,是叶、叶酸……已、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猜测得到证实,曼天翔只觉得五雷轰顶,差点晕了过去。 紧要关头,沈南秋这个专业消防员赶来救火了,他使了个眼色让医生速速逃命,自己则挺身而上,封住酝酿着□□味的危险区域,而且伸出手就捂住了爆炸的中心点,艺高胆大绝不是盖的。 好似没感到对方即将失控的情绪,沈某人缓缓地摸着他轻微隆起的肚子,不怕死地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我听说……咱们又有宝宝了?太好了,我盼它盼好久了。” “……” 不要脸的家伙!曼天翔真想把他那张脸给撕了! “这是件好事,干嘛要生气呢?会吓着宝宝的。”沉浸在无限幸福当中的男人,声音是如此如此地温情。 我能不生气吗?遇到你这只该死的种马!这么喜欢孩子,你他妈怎么不自己怀啊!刑警在心中一阵痛骂。 毕竟他说过,他们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哪知回过头就有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滚开!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想看到你!” 被推到一边的心理师,表情无辜至极,看着他的眼神又是期待又是伤怀,可曼天翔根本不吃这套,无辜个毛,你要是无辜的话,那天下就没有无辜的人了! “你他妈还不滚?!” 沈南秋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的肚子,很是恋恋不舍,好像刚才没摸够似的,要再摸两下才行。 再度被那人抱住抚摸肚皮时,曼天翔简直抓狂了,使劲掰着他的手,如同一只疯牛要将他甩开去,对方却死不放手,和他双双倒在床上,无言地抵御着他的滔天怒气。 孕夫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搞得气息奄奄瘫软在床也没能把他赶走,只得在嘴上叫嚣着:“我不生!不会生!你别做梦了!” 沈南秋用手枕着头,笑眯眯地望着他:“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吗?宝宝的胎教可就指望你了啊。” “……” “它会很乖的,你不要不接受它。” “……” “难道你不想茵茵有个伴吗?” “行了,闭嘴!”蜷在床上的曼天翔选择了暂时妥协,捂住耳朵不想听那些站着不腰疼的废话。 见他对怀孕的事排斥得不这么厉害了,沈南秋笑得很灿烂,一次就中奖,本来就很难得,你见过中了奖不去领奖的人吗? 至从有孕在身,刑警本来调整好的心态又碎了一地。他不想啊,真的不想,生下茵茵本就是破例,以男性的身体怀孕到生产这个过程当中,相当考验他的心理承受力。虽然有女性的生殖器官,但他毕竟不是女性。 那天心态失衡之后,孕吐就开始了。本来日趋稳定的胃口也变得极差,时有不适的身体又添了不少肿痛。像倒了霉似的,一天都不安稳。更没有心情去打靶健身。 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因为睡眠不好,那混蛋竟然对自己催眠。终于有一天爆发了,趁他不备,将他摔倒在地,给了他脖子狠狠一拳。竟然不小心把人给弄晕了。做都做了,何必后悔,收拾了下,便走出了那道挡住自己半年之久的大门。 还好曼天翔下手不重,沈南秋过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神智,伸手挡住医生的动作:“不用了,我能站起来。” 杰克也不好说什么,两口子的事自己不好插足,估计老板被打不是一次了,瞧他那副淡定的模样,不是千锤百炼了么? 沈南秋没有表情,只是揉了揉脖子,然后迅速穿好衣服,问其他人孕夫往哪个方向去了,得到答案,便起身就走。 此时此刻,离家出走的男人正抱着膝盖缩在一辆大巴里,等待大巴往目的地驶去。 他一言不发,看上去特别消沉,耷拉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无助感,笼罩在他的心里。 就在大巴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一个人硬生生地挤了上来,他身形高大,有着一张不俗的俊颜,不过腿有点瘸,脖子上印着很大一块淤青。尽管模样十分惨烈,但依他的整体气质还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7 是不适合出现在闹嚷嚷又脏兮兮的大巴里。 得知孕夫去往的方向是长途车站,就知道他肯定想家了,还好去唐山小镇的最后一班大巴仍在等客,沈南秋一上去就看见了他。 他冷着脸坐在了他旁边那个位置,孕夫也不知在想什么,呆呆的,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了自己,立刻就变成了刺猬,靠窗而立。 就连最优秀的警犬也没这么厉害,他竟然能及时跟过来,曼天翔先是有些吃惊,后又怕他发难,反正他是打死也不会下车的,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在医生和这混蛋的眼皮之下,他一天也过不下去,只想回家,那里才足够安全和隐匿。揍晕他,纯属无奈之举。 沈南秋什么都没做,仿佛能够找到他,呆在他身边就足矣。唐山很远,车程有接近八个小时,反而有些担心他挨不下去。然而曼天翔比他想象中坚韧,尽管路途颠簸、久坐劳累,他动也没动下。良好的素质不输军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皮也越来越重,旁边的孕夫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仍没到家,只得继续忍受。四个多月的孕肚已经有明显的隆起,他穿得很厚,在封闭的空间里难免大汗淋漓,连沈南秋也看不下去,示意他把最外层的衣服脱了,搭在腹部上。确实热得不行,曼天翔只得采纳他的建议。 第33章 陪在你身边 “饿了吗?”沈南秋不知从哪儿变出个保温瓶,打开瓶盖,香味四溢,热热的鸡汤,就摆在面前。 曼天翔只感到胃抽搐了下,嘴里的唾液不住分泌,他想说不饿,但是又抵不住美味的勾引。 “吃吧。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山鸡,很鲜嫩可口的。” 此言一出,不仅孕夫动了心,就连满车的乘客也忍不住一起吸口水。 沈南秋脸上带着些得色,又体现出一种很是温柔体贴的本分,微微侧过身,将保温瓶搁在腿上。而孕夫就着这张人体饭桌,拿着筷子和勺子,品味着鸡汤的鲜美。 注视他们的那些目光,充满了猜疑和羡慕。心理师并不理睬,自动将其屏蔽和隔绝。 吃完之后,孕夫觉得身体的不适减轻了很多,也许是吸收了营养,也许是心理因素。饱了就想睡觉,头一歪就睡过去了。留下老公替他擦嘴,把一切打扫收拾了。 到了唐山,所有的人都下车了,曼天翔却还没醒。司机走了过来,问两人怎么还不下车。 “我弟弟生病了,想多躺会。”说着沈南秋拿出一叠钱,“就麻烦师傅了。再等半个小时。” 有钱不赚是傻子,司机收好钱,便不再多管闲事。 醒来后,曼天翔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那只跟屁虫却不太积极,弄得他很是不满:“你不能快点么?” 沈南秋似有些踌躇不安,好几次开口,都欲言又止。刑警没什么耐心,他只想快点回家,见到阔别一年多的母亲和茵茵。 可是到了家,家中却空无一人。 等了很久,老母也没回来。他不禁有些怀疑,便转向站在门外的沈南秋:“我妈呢?我妈去哪儿了?” 至从下了车,这家伙的言行举止就显得怪异,必定跟这脱不了关系。 被问到的男人那像是无法回答而倍觉紧张的表情无疑加深了他的疑虑,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促使他逼迫似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回答我!我妈人呢?她怎么了?!” 沈南秋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抓住他绷得紧紧的手腕,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要激动。” 这话所透露出的意味,让曼天翔的心都凉了。 “其实在一年前,妈就……走了。” 孕夫一下就崩溃了,脸上没有泪,却比流了满脸的泪还要悲绝和空洞。 “你他妈!你他妈为什麼不早点给我说!!”震惊之后,他随手抓过一块砖头,做出要狠狠砸死他的动作,“你肯定是在骗我!她明明就好好的,怎么会……” 可男人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何况他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意识到这都是真的,刑警倍受打击地连退了好几步,脸上的五官无不颤抖,一滴热泪就这么涌出来了…… 其实沈南秋也不好受。他能够面对任何情况,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并不如想像那般应付自如,但这是必须让对方知道的痛苦,也是必须让他品尝的悲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而隐瞒得越久后果越严重。 “我接到妈急性肾炎病危的电话后,连夜赶回,她只剩下一口气了,我答应她好好照顾你,替她处理一切身后事,葬礼也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她走得放心,安心。你也不要太悲伤,生老病死,皆不可抗力。要说我没尽到的责任,就是及时告诉你。可当时你正在重病监护室,尚未脱离生命危险,我怎么告诉你?” 孕夫两眼望着天,泪流满面,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心理师十分不忍,走过去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妈就在对面那座山上,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男人木然地让他拉着手往前走。 到了母亲的坟墓前,曼天翔终于又有点生气。他双腿一弯,跪在了墓碑前,因为过度悲恸,虚弱的嗓音不住抖着:“妈,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 他深深地垂下了头,无比愧疚。 看见天上聚集了不少乌云,站在背后的沈南秋揽住他的肩膀:“天翔,妈不会怪你,咱们先回去,马上要下雨了……” 那人却固执地跪着不肯走。 “你这样,对孩子不好……” “你只知道孩子!沈南秋,我告诉你,我不是生育的工具!” 曼天翔猛地扭过头,表情怨恨仿佛恶鬼上身,流脓喷血似的狰狞。 沈南秋站在那里,一脸错愕。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男人对自己的心结有多么地深。他从来没表达出的痛苦,从来都掩饰着的恐惧,从来都埋藏着的仇恨,都在知晓母亲死去的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不过在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那面之后,刑警立刻恢复了理智。他终于站了起来,不过刚走一步,就突然捂住了肚子。 沈南秋赶快上前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下山去。当他终于能喘得一口气时,却发现,满手是血。 “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这位先生就流产了。”说这话时,护士表情怪怪的。 经过折腾,沈南秋看上去狼狈不已,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固有的风度,拿出一把钱塞在对方手里:“我要一间特殊病房。我还要你们院方保密。这点钱,不成敬意。” 心理师办事既有效率,不出一天,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是绝不会去其他医院的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8 。这会带来很多麻烦,而且也极不安全。 杰克快马加鞭,已经赶到医院,协助医生处理危情。他有丰富的妇科经验,这也是沈南秋请他来作家庭医生的原因。 他全权负责曼天翔的病情治疗和健康维护,包括生产事宜。因此不需要对他保密,他迟早都会了解病人的各种状况,包括双性的秘密。 “你应该对此有所准备。”沈南秋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 杰克满怀信心:“是的。” 他早就明白这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曼天翔终究会知道,只是看所受的打击程度的深浅。所以叫杰克拟好预定方案,以免病人有所不测。杰克不负所望,交出了完美的答卷。不仅保住了人,还保住了孩子。 沈南秋非常满意。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爱人能不能、要多久才能消化母亲的死讯。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灰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他这副骤然衰弱的样子,沈南秋看了一眼就别开头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窗户关得过于严实,只觉得心头发闷。 没了健康,没了亲人,这种残酷的事实,可能谁也不能承受,不能容忍。现在的曼天翔,恐怕跟那时地震后被压在废墟下生死不明的人,不管是心境还是状态都没有任何区别。人非草木,何以遭遇这样的摧残。自己再不是人,也不会伤他至此。最伤人的,往往是无可逆转的现实。 “有什么就对我说,你可以最大限度地依靠我。”过了一会儿,他来到床边,握住孕夫的手。 刑警脸上挤出一个不成形的表情,也许是感动,也许是嘲讽。 到底,他还是摇了摇头。 沈南秋对他的固执表示不赞同:“依靠我,不代表就是懦弱,也不代表你从此以后,一切都投诚于我。你是我的爱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有义务提供你帮助。” 那人抬起眼睛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我是你的爱人?那……我成为你爱人的理由又是……什么?” 若是寻常人,便可以脱口而出一万个理由。然而他是沈南秋,不禁被这个问题难住。实话实说,曾经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想将他困在手心,任凭自己利用。然而事情的多面性又决定了单纯的无情站不住脚,曼天翔终归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最深的牵绊,是亲情友情之外的不可忽视的存在,而且接触得越久,就了解得越透,直到今天,他忽然认识到,这个男人坚韧的品质和顽强的性格,并为此深深地触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已经不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已经不能够再由着自己玩弄。随着更多的想法浮出水面,命运的鞭挞也转为了眷顾。 两人的灵魂在深夜的静谧中交错流动,斩不断理还乱的痛并快乐在轻轻的笑着。沈南秋垂下眼,看着两人握着的手。纵然自己早就看透,老气横秋,竟也难以抵挡情的诱惑。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又能干什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就是这样一种不确定,不断影响着他的思维,控制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地,让他不再那么进退自如,不再舍去责任地一笑而过。不再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再觉得,无牵无挂一身轻。这冥冥中的力量,竟能主宰着所有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性,原来真正的强大,是无声无息的。 沈南秋正要开口,耳边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玩过枪的人都知道,这个响声代表着什么。它意味着——死亡,就在门口。 他缓缓扭过头。 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枪口对准了躺在病床上的曼天翔。 沈南秋移动身躯,将孕夫挡在身后:“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讲。” 对方冷冷地笑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死!” 曼天翔探出头,一下就认出拿枪的人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女警杨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他更想知道,她为何满脸杀气。 “不不不,”心理师摇头笑道,“你大费周章、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绝不是为了干掉我们这两个与你无怨无仇的人,别说杀一个沈南秋,就是杀一万个沈南秋,对你来说,也是无济于事。” 杨紫恶毒地笑了出来:“怪说不得他斗不过你,你真的是,太聪明太聪明。如果他有你万分之一的老谋深算,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可惜,他不听我的……” “既然知道我老谋深算,你还敢站在这里,我要是你,就乖乖收好枪,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以免赔上自己的小命。”沈南秋的模样越来越轻松,就连本来严阵以待的孕夫也觉得是在看笑话,大家不过是在练口才、秀演技而已。 女人往两边看了看,嚣张中多了些警觉,对面那个男人类似调侃的话和轻松自在的姿势无不剥夺着她的自信:“我只问你,他在哪里?” 心理师向她投去询问的一瞥:“谁?” “少给我装蒜!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我开枪打死你!”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杨紫气急败坏,几近花容失色。 “哈,”沈南秋笑了一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撒娇的孩子:“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满都是寻觅情郎的迫切心情,这世上高富帅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对他动心?只见过老牛吃嫩草,至于嫩草吃老牛,这还是我遇到的头一遭。” 这都能被他看穿,那人的心里别提多羞恼,也顾不得逼问罗成的下落了,只想打死对方,以解心头之恨。可刚要扣下扳机,她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 除了落在地上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贯穿她手腕的那把亮晃晃的飞刀。 不远处,黄毛正叼着烟,倚在门上,幸灾乐祸之余,还操着色咪咪的腔调:“哎,果然是胸大无脑。人家都已经提醒你了,你还在那摆‘美少女战士’的造型,嘴上不住叫嚣‘我代表月亮消灭你’,结果呢,反倒把自己消灭了,我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幻想当主角,敢问天下的剧本,都是为你一个人而写?” 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把受伤的女人给直接气晕了过去。 沈南秋做了个手势,负责善后的就走了进来,以免影响孕夫的心情,动作飞快,仅仅几秒,不仅躺在地上的人,连地板上的血迹也了然无 沈南秋踌躇着要离去时,那人坐起来,问:“你会杀了她吗?” 瞳孔左右一晃,男人扭过头:“我从不杀人。既然有法律,就把她交给法律,一切由法律来判决。” 盯着他背影的曼天翔没有开腔。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就跟心理师一样,看不出是真话,还是说谎。 很显然,能隐藏想法的高手,在这两人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69 之间,已经不再只有沈南秋一人了…… 踪。 正考虑要不要向他解释,孕夫就直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想解释吗?不需要。” 他有智商,看得懂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涨奶 “那你好好休息。” 沈南秋踌躇着要离去时,那人坐起来,问:“你会杀了她吗?” 瞳孔左右一晃,男人扭过头:“我从不杀人。既然有法律,就把她交给法律,一切由法律来判决。” 盯着他背影的曼天翔没有开腔。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就跟心理师一样,看不出是真话,还是说谎。 很显然,能隐藏想法的高手,在这两人之间,已经不再只有沈南秋一人了…… “你出来下。”与杀手擦身而过时,沈南秋低声说了句,到了病房外面,转过头就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及时出手?” 那人抱着肩膀靠在墙上,露出招人恨的痞笑:“我得给你时间演奋不顾身的戏啊,好融化你小情人那颗坚硬的心呐。” 遭到如此直白的嘲讽和调侃,沈南秋一时没有吭声,像是没料到,这家伙会这般放肆,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比起对方的胆大包天,似乎扭曲事实更令他不悦,只听他语气重重一沉:“也不能说是全演,之前我没有保护得了他,而这次,我不想让他有任何闪失。不过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胡乱猜测。” 黄毛笑了下,往前走去,沈南秋想透透风,也跟在了后面。走出不远,前面的人突然回过头搂住他的肩膀,被挣脱时,看了男人一眼:“放心,他已经走了。”说着朝病房的窗户弩了弩嘴。 “你看我够机灵吧,不用你暗示,也能和你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我这种如此体恤金主的杀手在哪儿找啊。你对我还这么吝啬,真是想不通。” 沈南秋挽起衣袖,眼睛转动:“你怎么处置那个婊子?” “古代有种刑法,叫做凌迟处死。如果把这么个美人剐成一片一片,完全是极致的享受,难道你不觉得?” 男人露出个‘正合我意’的笑容:“记得毁尸灭迹。” “放心,一根头发都不会剩的。”杀手回了他一个奸邪的笑意。 三个月后,孕夫出院了。 沈南秋把他接回了家。 这个时候,男人的肚子已经高高挺起了,臃肿得像个球。也难怪他脸总是绷得老紧,再不言笑。 心理师也习惯了他严肃的作风。要回到从前毫无猜忌、随性随意的时候,总归是不可能了。他日益深沉,不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调教? 曼天翔也是一样,曾经的家,以及念念叨叨、和蔼可亲的老母,都已经不在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身边就只剩下那个姓沈的家伙。自己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健康堪忧,又能做什么?就算不肯随波逐流,也得等这段时间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事,忍耐已经成为了他的特性。 也许是怀茵茵时,自己不在他身边。这次怀了果果,便对他格外用心,像是补偿曾经的失责。之所以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果果,是有因果之意。天下无公道,但必有因果。种因得果是永恒的定律,谁也逃不过。所谓天意,就是蝴蝶效应而已。 “宝宝长得真快。”一到晚上,沈某人就忍不住用手去摸他鼓起的肚皮。男人怀孕本就是奇迹,男人甘愿怀孕,必然是爱得深的证明。这次虽然是意外,但也并不意外。沈南秋何其聪明,他知道对方所说的狠话都不过是气话而已。自己所受的皮肉之苦是无法与曼天翔的付出划上等号,相提并论的。 “不要碰我。” “我没碰你,我碰的是宝宝。谁叫宝宝在你肚子里?” “……” “能不能离我远点?” “没见到爸爸,他会闹的,到时你又会疼得死去活来,我得哄它,让它脚下留情。” “……” “你干嘛?我今天没心情,不想要。” “哦,是吗?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沈南秋死皮赖脸,抓住男人的阴茎捏来捏去,套弄个不停。 “把手放开!”曼天翔瞪着他,一脸你再不放开老子给你好看的凶狠的表情。 那人的手放是放开了,不过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当那白皙的胸膛呈现在自己眼前,以及摇曳其上的殷红两点无限凑近时,刑警很不争气地,感到脸上发烫,手心发湿。 “难道你不想吻我吗?” 我操,勾引啊,这是赤裸裸的勾引!曼局想推开他,可目光又忍不住流连于上。 “来吧。”沈南秋简直极尽无耻的事,把自己脱光了送上门,以此激发爱人埋藏在体内的雄性,不过这招非常有效,他如此谦卑,曼天翔立刻就摆脱了身怀六甲的局限和苦恼,只觉得自己无比男人,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压倒对方。 “我要看你手淫。” 心理师吃了一瘪的表情让他很是快意。 “我要看你手淫。”刑警冷冷地看着他,如同勒令囚犯一样冲他发号施令。 这家伙……越来越上道了啊,纵然心中腹诽不已,他也不好明地忤逆,但他绝不会轻易做出相当于匍伏在地的事。然而他也知道,对方要么是试探自己,看他能把姿态放低到什么程度,要么是在还以颜色,记恨着从前以‘治疗’之名被变相强暴的冤屈。 “咱们能不能换个方式?”沈南秋一副有事好好商量的表情。 “不行。” 曼天翔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摇了摇脚趾,表示拒绝。 思考再三,心理师像舍不得孩子的妈,动作缓慢地,终于脱下了那条宝贵的内裤。 在手淫的整个过程中,脑中不由浮现出数个画面:穿得整整齐齐的人,却趴在厕所里吃屎,以及冷酷无情的杀手,一边杀人一边忏悔,感觉十分怪异。 他不知道这能代表什么,只隐约觉得这不仅仅是羞辱,还有点别的意味,一边打着手枪,一边暗自揣测,就这么早泄在了自己的手心。 刑警就像过来人看着电视里的三级片一般,有些索然无味,不过高潮部分可圈可点,倒也来了点感觉,能表演出这么精彩的早泄,证明他还是颇有阳痿的天分的,一个床笫猛将肯与你分享他的早泄心得,毕竟不易。便伸出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可以了,现在就爬过来舔我,你不是想我舒服吗?那就按我所说的做。” 对于沈南秋这种冷血动物来说,做这种事也难免太考验自尊心了,这和他主动去舔,性质上是千差万别的。不过他已经从楼顶跳下来了,摔在五楼和摔在楼底并没什么区别。 舔就舔吧,再怎么说也好过被人插一辈子。沈南秋不禁偷偷瞟了一眼那口殷红的花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拒绝它的极力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0 邀请。 不管攻怎么变,没求卵用,还是很坏,他是灵魂黑暗……呃…… 令他感到蹊跷的是,平时他一舔,男人就软了,那里会变得湿漉漉的,还会情难自禁地呻吟。可这会,任他怎么舔,男人只抱着肩膀,像是看一出拙劣的戏,定力十足。沈南秋简直惊呆了,仿佛一个不知道该怎么把游戏玩下去的孩子。 他不信邪,几乎是把脸用力贴在花穴,以至于能将舌头插得更深,直接命中g点,可他捣鼓了半天,差点闷死过去,也没听见孕夫半点声音。 最后他有些郁闷地偏过那张鼻尖糊着淫液的脸,胯下的阴茎也被这股挫败之气杀得抬不起头来。 而曼天翔悠闲地看着手机,仿佛还没发现对方已经从阵地撤离。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机,很是淡然地拍了拍抱枕:“完了?” 沈南秋用拳头抵住脸颊,装作在沉思。 刑警不再说话,而是拿过桌上的杯子,舒舒服服地喝了口水。 心理师转过头,目光朝他打量着,似乎想找出他身上的破绽和漏洞。 这时他眼睛一亮,四肢并用地爬了过去,如同发现新大陆般,探视着对方的胸口。 “干啥?”男人的神色诡异极了,曼天翔不由警惕起来,也跟着低下头,除了隆起的肚子,没什么好观摩的,难道他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 “你衣服湿了。”沈南秋突然笑了,那是个大大的笑容,又善意又诚恳,只见他用手指撩开那块湿润的布料,还动作奇慢地在上面舔了舔,笑里添了些陶醉,和悠悠然的邪恶:“好香。” 手中拿着水杯的刑警忽然僵住。脸上的淡定逐渐溢满越来越多的裂缝。 “滚开,老子要睡觉了!”他手一拂,也不顾得热水散得到处都是,急切地赶他走。 沈南秋猛地搂住他的腰,然后拽过那个杯子扔到床下,一口就往甜滋滋的乳头上咬过去了,重重吸吮着。 曼天翔抓住他的头发就一阵狂扯,哪怕动了胎气,哪怕不小心早产,也要把自己的秘密掩着。 被推开的男人嘴角上挂着一丝乳白,他用大拇指按在上面,轻轻涂抹,眼睛则盯在那个被自己偷袭过的地方,心中酝酿着狂喜和贪婪,兴奋得几乎发抖。 因为惯性仰倒在床的孕夫刚起身坐稳,就发现胸上湿淋淋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由于对方的粗暴而洒落好几滴在身上的白色液体,不是奶又是什么? 震惊之下他赶忙捂住胸,可是被吸通的乳腺已经开始乳汁喷涌,不管他怎么捂都捂不住,奶水一股一股地飙出指缝,他气得两眼翻白,惊慌失措地往床下走,可那家伙又扑了上来,待两人纠缠半晌,奶水已经抛洒得到处都是了。 这光景真是太可怕了,曼天翔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错觉,肯定错觉! 这真是个绝佳的突破口,趁他心神大乱,沈南秋掰住他的肩,将他侧翻在床上,手一边在他不断溢奶的胸上搓着,一边提跨扭腰,就将硕大的阳具插进去了。 “……”前方失守,后面也给穿透,他还能维持理智么?双眼血红的孕夫激烈地喘息着,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嘴唇都咬破了。那混蛋轻车熟路地插着他,逼他出更多的奶的意图是如此可恶,虽然险境丛生,他也勉强扛下来了,拳头重重一握。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滚下来,不然我把你孩子扯出来扔垃圾桶!” 沈南秋嘴角笑带着些微痞意,眼神却又特别温柔,缓缓地将阳具抵到他的宫口,这才说话了:“我建议你闭着眼睛享受,等做完了,我再处理你的胸。放心,不会让它整夜地流。” “……” 想收回被对方捞得高高的腿,可一动,肚子就开始疼,男人只得捧着肚子,调整了一个稍微好受的体位,腰很酸,他不得不伸出手,在上面揉了一揉。 心理师见他安静了下来,便轻轻地插着深处显得动荡不安的媚肉,刑警艰难的侧躺着,额上青筋毕露。脸上沉沉的表情像是在提醒他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只要穴里的肉棒一动,他皱着的眉就更紧一分,脸上豆腐渣似的碎汗,将他装饰得性感迷人,引得对方不住抚摸那硬邦邦的腹底,又去伺候他翘起的分身。 双管齐下,快感绵绵,曼天翔只觉得下面一湿,涌出的淫液多得像破掉的羊水。他有些不安地挣了挣,吊在半空中的大腿终于被放回原位,身后的人有些激动,动作猛了些,蹭得他翻过身,呈平躺的姿势。被压迫的内脏顿时翻江倒海,他极为难受,手胡乱抓着,喘息也变得尖锐,脸色微微发紫。 沈南秋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和挺着大肚子的人做爱确实很不方便,但是生理需求又不能不解决,其实曼天翔也是一样的,尽管被折腾得面如土色,下体却更为地瘙痒难止。之前的清心寡欲早就四分五裂,他努力了这么久,终归还是逃不过欲望的腐蚀。 心理师也是满头大汗,对着面前的肉球不知该怎么下手,换了几个角度,就够不到那个洞。曼天翔也空虚得找不到方向了,笨拙的身躯几番扭动,终于坐在了那根肉棒上头。“你他妈躺着啊……”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嗅得到荤的香味却吃不到肉。 再次结合到一起的时候,曼天翔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了,只能靠在他肩上,有孕在身本该慢慢来的,但找不到合适的体位,乘骑式倒还将就,就是进得深,来得猛,有些吃不消,可喊停也不能。 沈南秋想了个办法,就是用手托起他的屁股,但是太重,没插几下,手就抽筋了,一个没托稳,孕夫就吞了满根,登时脸都绿了。便赶忙递给他一个‘我不是故意的’的眼神,可还是招来了对方的恨瞪。只得又去撸那根被冷落的分身,以做补偿,弄得对方不要不要的,受利的还是本人,那抹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则变得更恨。 可那眼神越是恨,越是代表着一种温情。 肉连着肉,自然心连着心。就算不是当初那颗心,当初那份情,但仍是有着混乱又浑厚的爱意。 那天他靠在窗边,本以为会再度听见令自己伤心的话语,却听见了那人说要保护他的声音。当然还有那句‘不是全演’。原来始终过不了那个坎,总觉得再老也要谈年轻人谈的那种恋爱,要对方完全没有二心,如今想想,反倒是自己太过了点。 人无完人,情无长情。既然长情,又何求完人。感情的长短和份量并不是靠人的单纯和无知来保留和区分。有句话说,变数才是人类幸福的根源。担惊受怕,又是何苦?能够接受未知, 不悲不怒,能够对爱情的飘忽,泰然处之,才是一个人真正成熟的幸福。 自己已经三十六了,如果按人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1 类的平均年龄来算,人生快要过半。计较过来计较过去就不怕折寿么?他这辈子,酸甜苦辣也尝了,合家欢乐也有了,再不济,身边总有还个人。管他妖魔鬼怪,只要不太离谱,也就罢了。事事都能周全的,除非积了几辈子的德。哪怕主持了半辈子正义的自己也无法保证,自己就没在某一世干过缺德事。曾经他就以为,自己生个不男不女的身子,那是天灾,怀了孩子,更是人祸。活到现在来看,却是因祸得福。 也许同舟共济的心抵不了千刀万剐的罪,又或许倚老卖老的妥协对不上本有的尊严。但是人生,如同上了灶的菜,甭管火蹦得多高,油温窜得多烫,端上桌子,随着时间,总会冷却下来。待你冷了,味道没了,还有人能尝一尝,想一想厨师的好,那也是难得的事一桩。 待自己熟悉的那根东西退出去时,曼天翔蜷在床上舒了口气,他神色淡淡,仿佛在高潮中,品味到了那个平淡的自己。“沈南秋,你是个人,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没有资格左右你。只是希望,你在不该的那些方面,也收收心。我年纪一天天大了,可能也不适合给你暖床了,至于孩子,生完这个,怕不能再生了。你要的东西,我能给的,也越来越少了。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不当官了,不理事了,没什么可图了,其他各方面,你都比我强上不少。外面的花花世界,还能带给你许多风光。我不是女人,不想管你,也管不住你,你想到什么提前说就好。你要孩子我就给你,我也无需谁给我养老。我并不认为,我生了他们,他们就一辈子只是我的。只是做人,讲个道德,讲个良心。过于无拘无束,也没什么活式。” 男人正忙着给他清理身上的一片狼藉,至于这身子,这狼藉,谁糟蹋了谁,还说不清。他就当了听了一个故事般绵绵一笑:“你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咱们之间,你也知道,哪还需要用这么多话来讲。从前那些事,你也不要记恨我了。你要让我跟你认错,我怕也做不到。就如你要我承认我多么不是人,确实也不能够那样讲。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明辨是非。我难道连孰是孰非都不清楚?万物有阴阳,如果每天都是白天,没有月亮,失去了调和与平衡,还会有生命的存在吗?都说人性丑恶,但你能鄙视人性吗?那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不身临危境,不逼上梁山,一个人真正的人性又如何能表?世上也有人做到舍人为己,临死不屈,但那太少太少,而且那寥寥无几的榜样当中,大多数都因着被洗脑过的信仰。连圣人都难免虚伪,何况天下普通的百姓?” 听言,曼天翔认真想了想,这话,也不无道理。有时候互相抨击,不过是太高估自己,认为自己不落俗套。人生在世,又何不落俗?人之所以为人,何能丢弃自我?如果人人都善良得要死,那谁又来接受帮助。即使天下大同,众人感化,也不过是一个刻意营造出来的可笑的世界罢了。 他也渐渐明白,正邪自古存在,谁也不能战胜谁,人性有好也有坏,就像连体婴儿,不能割舍。就像生老病死,是不可更改的定律。是世界赐予人类丰富性的一大价值……荤素皆有,男女搭配,白纸黑字,若是统统一样,势必了无生趣。你不下地狱,总有人得下地狱。 “当务之急,先得把……奶吸出来才说。”谈天论地了这么久,也该切入正题了。 顿时,刑警一改那种沧桑沉寂的脸色,十分严肃地反驳:“那不是奶。” 脸色工整,却是一种进入执迷的状态,大张旗鼓地掩饰起来:“那绝对、不是、奶。” 可颊上飘出那抹红,不知不觉地在抹杀他站不脚的论断。 心理师想笑,却不好伤他面子,只得硬憋着,脸都险些憋青了:“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今天我太激动了,居然射了这么多。射得又高又远,还弄你胸上去了,也算宝刀不老,一件功德。” “我惹的祸,我顶锅,你就拿开手,让我把它擦了。” 曼天翔忸忸怩怩地伸开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让他去擦溅在胸上的母乳,还好没有继续流了,就算疼死,他也宁愿一辈子堵着。 “要不要叫医生看看?”见他另外一只乳房还微微鼓着,心理师便提出建议,医生毕竟更专业。 那人却死命摇头:“不许叫。” 沈南秋只得宠溺地点头:“好的好的。” 换了床单和被褥,两人窝在床上,搂着他的心理师又开口了:“涨奶……涨……很难受,我怕你睡不着,你看是不是,快刀斩乱麻,把另一边也解决了。” 男人用被子把胸部裹得结结实实的,坚决不让碰:“少管闲事。” “这怎么是闲事呢?睡眠不足,到时又会引起子宫积血……” “妇科专家,你怎么不上医院就职呢?多少女性同胞等着你呢。” “我是有家室的人,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不敢当,就怕你吸成了缺嘴,何况一个大男人喝那么多奶,除了消化不良,智商到时退化得厉害,好赖我?” “不良就不良,我乐意。” “可我介意!实在不行,大不了白天拿个碗,我自己挤。” “都说母爱无私,你宁愿把这个福气给碗,都不给我,成什么样子?” “行了,给我闭嘴,能不能说点别的?还是不是男人。” “你是男人,还不是照样怀孕涨奶……” 话音刚落,就听见某人的惨叫声。能够肆无忌惮地惨叫出来,也是一种信任。所以他叫了。 不过接下来,房间陷入黑暗,竟传来另外一人的呻吟,和吸吮得有滋有味的淫靡之音。 所以说,当你遇到人渣,你不要责怪他,不是他渣,是冥冥中的定律注定他渣。大家觉得是不是?哈哈。 原来我也痛斥人性,也觉得写人性的书,拍人性的电影才是好的,后来又悟到,其实人性没什么好说的,人性就是人性,正邪都属平常,毕竟,这是个永恒的,谁也无法解答的问题。 第35章 生了 某日,一个穿得花里呼哨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顾别人的拦阻:“干什么,我找沈南秋,别挡路。” “你知道我是谁?‘小李飞刀’可听说过?”他像是喝醉了,操着一副屌样逢人就眼对眼地说。 保镖大概知道两人有所往来,也就勉强放他进去了。只见黄毛往沙发一坐,就抽出烟撅着嘴吸起来了。 大厅里没人,沈南秋也不在,没等一会儿就不甘寂寞地玩起旁边的电脑来。正玩得兴起,颈后就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冷风。 他所坐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别看这个人胀鼓鼓的,那眼神那姿态很不好惹。 不知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2 道沈南秋夜夜与他同眠共枕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会不会想吐什么的,他在心里嘀咕着,努力忽视心头那种不上不下的滋味。 “你在干什么?”沉默许久,端坐在一旁的曼天翔终于开腔了。他向来保守,从不展示自己的孕身给外人,可今日他却极为反常地候在那。表情平淡,双目沉沉。 杀手冷笑一声,细瘦的身板微微往上一蹭:“我在看一部片子。” “哦,是什么片子?”刑警居然跟他聊了起来,似乎并无敌意,嗓音也极其和蔼。 可黄毛只觉得更冷,冷得有些咬牙切齿,便心怀报复地说:“我在看一部鬼片。它讲一个人和一个鬼共同生活在屋檐下,直到最后,人也没发现对方是鬼的故事。” 孕夫没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也看过一部鬼片,与你看的这部平分秋色。它讲的是一个当官的男人在办公室里用刀自杀,而那把刀的刀刃又锐利又特别,并不符合他的身份,也不是随便从哪儿就能找到的利器。可是这部片子直到尾声也没宣示谜底。” 黄毛的心微微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尽管如此,电脑上的画面早就不是本来的画面,而幻化为他极力想从脑海里抹去的那个雨夜—— “没有罗成,你当不上局长。但没有沈南秋,你活不到现在。你害怕站错队,其实站错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一根墙头草,左右摇摆。就算沈南秋不杀你,罗成也会动手。你还不如……自我了断。”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我就在你楼下,那个电话亭内。” 可话筒里迟迟没传来声音。 他笑了起来,那是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声,就像是在云端俯视凡间的上帝。 “每个人在世上,都难免不犯下一些罪孽。不管他,还是我,抑或是你。王局长,你应该没忘记,八年前,和今晚一样的那个雨夜。你是怎么把你的情妇活活弄死,五马分尸,再扔进河里的。” 对面突然传来重重的喘息,如同重温一个噩梦似的翻天覆地。 他仍旧心平气和地诉说着那曾经发生过的、本来人不知鬼不觉早就过去的事情:“她才十八岁。正是花样年华。你是那么迷恋她,迷恋她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材、粉嫩的气息,要不是对她朝思暮想,你会冷落自己的糟糠之妻?可是男人啊,一翻脸,就不认人,旧情即可抛,新欢何所谓?转眼就……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不就是逼婚吗?人家太年轻,不懂事,你也不体恤下?” 王局终于开口了,他潸然泪下:“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不是要我自我了断吗,我按你所说的做,还不行吗?!” “不过,我办公室没有刀,劳烦你拿上来给我。”他很快就收住那颤抖的声音,情绪空洞地实话实说。 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异响,他朝不断抖动的窗户走去,打开它,就看见一把利刃插在背后,不由深深动容,真不愧沈南秋请来的金牌杀手,飞刀一技也只有从电视上看过。 “刀给你了,请,慢走。” 黄毛不动声色有一阵了,才微微缓过气,露出老练的笑容:“能做到惊悚、悬疑,又涉及观众感兴趣的刑侦,这片子在豆瓣打九点五分亦不为过。” 曼天翔的脸上却无半点笑意,那双鹰眼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捕猎似的:“王局……是不是你杀的?” 那人如同耳聋,惊讶万状地看着他:“哎呀,你说什么?” “我问你,王局是不是你杀的?!”声色俱厉,至死方休。 他忙不迭地拍着胸膛,像是受到了惊吓,动如脱兔:“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打手,什么王局不王局,从来没听过,杀人要多大的技术含量,岂是我这样的小瘪三可以尝试的?” 就在这时,沈南秋回来了。两人同时敛住异常的神色,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了。 “我没叫你来,你来做什么?”心理师脱下大衣,拍了拍上面的积雪,不大高兴地冲他弹劾。 黄毛瘫在沙发上,一脸痞笑:“除了拿钱,还能干什么?” “钱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那点钱,你也好意思拿出手。”他还是笑,脸都快笑烂了,“沈大人还缺钱吗?我拿再多,对你来讲,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直到现在,我都只专心为你服务,你舍得用区区几百万来打发我?” “当初咱们不是谈好了价格么?”沈南秋倒也没厌烦他那副无赖相,只是就事论事地说。 “不管哪个行业,你见过从头到尾,都只拿最初的钱么?难道一个人身价就不会涨么?我如果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精进,办事也不利落,你会继续雇佣我?你见过哪个杀手有我这样牛逼的身手的?我这飞刀难道不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连我爹都被我误杀了,你说……” “行了行了,别再提你那些光辉历史了……”男人像是没心情跟他闲扯,取出一叠钱扔在沙发边,“不就是去澳门豪赌又赌输了?钱你拿着,算救急好了。你既然是杀手,就好好当你的杀手,何必转行去当赌徒,别以为会出老千就天下无敌了,高手多的是,轮得着你耀武扬威么?” 两眼就被看穿了,黄毛不禁感到脸红,好在对方并不计较,他揣好钱,热乎了几句,站起来就往外走。沈南秋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从没来过。 临近待产期,沈南秋更是寸步不离。 这种情景,对于曼天翔来说,无奈大于甜蜜。他真的不需要对方这样守着自己。一个人更自然,更清净。也有点矛盾吧,没有责任和担当的伴侣,他是看不上的,可真遇上了,又觉得头疼。他知道该怎么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哪这么容易出事。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个中原因。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才怀上时,胎儿着床不稳,害得他老是打针。每天要吃n种药,似乎重要得不能落下一顿。到了七八个月又频繁做胎检,那可不是一般的折磨人。就算是篮球运动员,再如何热爱这个运动,如果每天肚子上都粘着一个球,怕也是会疯。他真不懂,生茵茵的时候,也没管这么多,生下来不也健健康康的么?有了一次经验,第二回 反倒还畏手畏脚。 虽然平时放好心态,但有时仍会烦恼,每当烦恼的时候他就会去人烟稀少的地方转转。那个公园还不错,吃了午饭,就出门散心了。那家伙自然跟在后面,阴魂不散,时而递给他一颗糖,时而给他披上衣服。倒也还暖心,不好赶他走。 “走了这么多路,我们去河边坐坐。”沈南秋搂住他的腰,很是温柔地说。现在男人的腰已有水桶那么粗,一只手臂都圈不住。 孕夫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想多走走,虽然负担很重,腰酸背也疼,但是他还是想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3 运动下,生产顺利些,自己也好过。 “上午你是不是不舒服?”如今心理师的心思都在他那,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从不放过。 “没什么。”然而刑警是那种并不把一点困难放在心上的人,再如何痛苦,也比穿梭在枪林弹雨中要强得多,那是死人,而如今是在造人。 “我给你买了件衣服,喜欢么?” “我对穿衣没有讲究,你就别破费了。而且那件水貂,是男人穿的么??”你要当人妖就去当,何必拉老子垫背呢? 沈南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穿着暖和,可以在家里穿啊,你也就别嫌弃了。” 曼天翔正要开口,突然感到肚子疼,他并没有说,可不一会儿就疼得受不了,便一把抓住对方的臂膀,指了指下腹:“痛……” 不会要生了吧?离待产期还有一周呢。但这个也说不准,沈南秋赶忙凝神问道:“是哪种疼法?严重吗?” “恐怕……恐怕……”孕夫正在感受,准备把准确的判断告诉他,然而下面忽地一湿,有什么破开了…… 见他怔忪而惊恐的神情,男人赶忙叫来保镖清场,然后打电话给医生,当公园空无一人时,孕夫已经将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再坚持一下。”沈南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搂抱着半蹲着的他。看见那条逐渐被鲜血染红的裤子,他急得不断拨打杰克的电话。 曼天翔心下纷乱,原来有母亲照料,又因为自尊而蜗居在家,所以没遇到这种窘迫的事,此刻才发觉,生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尴尬和复杂。腹里有种坚决的坠意正拉扯着他。不小心一用力,就感到有个东西挤出,一溜烟从裤管滑下。 他顿时就蒙逼了,仰着头对那张焦急的脸说:“孩子、孩子……好像已经出来了,”一只手捂住裤管,不让它掉在地上,窘得人都差点晕倒在地了,“正卡在膝盖那……” 啊?沈南秋一听,愣住了。下一秒便赶快让他平躺在地上,果然有个肉团卡在里面,保镖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忙活了半天,才终于将胎儿毫发无损地取出来了。 “是个带把的!” 沈南秋简直是悲喜交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朝思暮想的儿子见面。可让他分外担忧的是,孩子他妈出了好多血,而新生儿也不乐观,鼻子上沾满了粘液羊水,还全身发紫。 曼天翔同样十分纠结,他躺在地上,努力抬起身子,虽然极其虚弱,很想睡去,但还是打起精神,看向那个万分危急的孩子:“你看它有没有呼吸!快看看!” “没有……”保镖探了探,抖着声音回复了一句。 曼天翔脸都白了,拼命蹭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沈南秋倒还镇定,用他精细的大脑紧急思考着孩子窒息的原因,他一边拿衣服盖住孕夫的身体,一边把孩子抱在怀里细细查看,还捏开它的嘴,小家伙才降世不到五分钟,嫩得紧,他只能格外小心。 “没呼吸,但有心跳!”把耳朵贴在儿子胸上的心理师高兴地说。 孕夫也似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中满是兴奋的垂死挣扎的光:“快给它疏通啊,它被呛住了!” 保镖赶忙抱来急救箱,他们出门,都会戴上这个箱子,好应付突发状况。快速在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了婴儿吸痰管,但转头看见那恶心的粘液,心理障碍让保镖犹豫了。 “我来!”这个时候靠的是争分夺秒,哪有时间考虑别的,沈南秋一把夺过吸痰管,将婴儿固定在怀里,用自己的嘴巴给它吸尽鼻子和嘴里的羊水,清理呼吸道,帮它自主呼吸。 抢救进行期间,曼天翔百感交集,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怪自己,本来上午肚子隐痛,有所预兆的,可他并没在意,以为只是例行的缩。没想到粗心差点害了他们的儿子。 他紧张地盯着男人不太利索的动作和婴儿惨白的脸,生怕这是和儿子所见的最后一面,还好,负责抢救的人虽无技巧,但颇有些常识,一点点地把粘液吸出来了,吐在了一边。宝宝也由浑身发紫转为肤色红润,还张着嘴要奶吃,见到它逐渐活泼起来的样子,曼天翔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保镖们面带喜色,沈南秋也大大松了口气,然后脱下衣服将摆动着四肢的婴儿包好,等待医生的救援。 杰克闻讯赶来,给孕夫止血后,将他送上推车,他还在朝这边张望,直到沈南秋回了他一个眼神,才放心地离去。医生又给新生儿测量身体状况,发现心率、呼吸、血氧检测一切正常,不由朝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二胎出生速度比一胎快,曼天翔确实没想到,给大意了,虽然伴有大出血,不过情况不是很糟。最终母子平安。产夫生命体征平稳,孩子也没留下后遗症。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得归功于沈南秋的应变意识和产夫的坚强。 第36章 作死的杀手 至从第二个孩子出生,曼天翔又有了另外一种幸福感。 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瞒着沈南秋,不得已生下的,可以说茵茵是焦虑和痛苦以及心伤所诞下的产物。而这次从怀孕到生子,男人都在他身边。两份父爱全然倾注在儿子身上。而且还共同克服了这么大的困难,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也太让自己终生难忘了一点。 所以在看见那人抱着儿子在他面前摇来晃去还拿手指去逗时,他露出了难得的真心的笑颜。 刑警脸上的笑容正好被沈南秋看见,他嘴角半弯,弧度越来越大,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是极其单纯的愉快,曼天翔愣了一下,将头转开。 见状,手中抱着小婴儿的心理师步了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让他瞧儿子酣睡的模样是那样的可爱,像是萌宠一般。曼天翔本来不想理他,可只瞟了一眼,就被孩子的憨态给迷住了,嘴角的弧度复又打开,和他一起逗起小孩。 逗了一会儿,曼天翔看了他一眼说:“你先把果果放进摇篮,我有话给你说。” 沈南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儿子放下了,转回来就坐在他身旁,柔声问:“你要说什么?” 刑警看了看不远处的摇篮,耳边仿佛还听见小家伙不自觉的鼾声,只觉得心软腻非常,有种想护着他卓越成长的欲望。 “你不是……想和我重新开始么?” 沈南秋有些失笑:“什么重新开始?咱们不是一直在继续么?” 曼天翔低下头,将被角捉在手中揉搓:“不要自欺欺人,其实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那人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前,我们两个只是没有很好地沟通。” “不不,”刑警摇头,“有些事,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4 不能像你这样一笔带过。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有个问题,你一直都没有正面并诚实地回答我,如果你还要隐瞒下去,我下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什么问题?你可以再问一次。” 曼天翔正色,朝他缓缓抬起眼:“王局,是你杀的吧?至少,他也该是因你而死。” 沈南秋也不笑了,现在不笑,为的是能笑到最后:“为此我良心不安,我也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敌人请来的杀手……” “黄毛不是你的人吗?”对方又开始步步紧逼,他有很久都没如此针锋相对的劲头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的眼里只有钱,谁出得起钱,谁就是他的主人。就像间谍,很多都是双面间谍,甚至同时为三方服务,因为这种人只为利益所驱使。所以说,我从来都没把他当作自己人,他也没把自己当作我的人。” 沈南秋很及时地就把自己撇清了,在必要时刻,他得和黄毛划清界限。杀手一无所有,而自己不是,坦白从宽,只会失去一切。 曼天翔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很久,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就算自己的揣测是真的,对方不承认,他也毫无办法。何况他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是这个人指使黄毛杀了王局。 于是他不再纠结这个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若是因为扬善除恶而杀人,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哪怕他为民除害杀了一千个贪官,但不小心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也不会为他正名,他一样得以命偿命。那家伙越狱时所留下的血腥场景你可能没看见,那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义愤填膺,沈南秋,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但是那些欠了命债的人必须绳之以法,你是否明白?” 听完,沈南秋就旋身走了出去。 黄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个玩具:“这是给你儿子的礼物,呵呵,喜添贵子,恭喜恭喜。”他探头朝大厅看了看,那里人头攒动,正在热烈祝贺小公子满月,眼神顿时羡慕又妒忌,他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所谓童年,就是颠沛流离。 “要不要进去坐坐?” “还是不了。”杀手挺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满手的鲜血,怕冲了你家的喜气。” “那我们去后院喝酒?” 面前的男人收起了平日的冷漠,就像对待一个朋友,总算让他稍感亲切了。可是心中的惆怅却越来越多。 后院又黑又静,像是沉寂着的潘多拉魔盒,让人惴惴不安,为了打破这种毛骨索然之感,黄毛边走边说:“你叫我来,应该不是参加宴会这么简单吧?” 沈南秋笑了起来:“你果然绝顶聪明。不错。我叫你来的真正用意是想和你谈最后一单。这单做成,我再不踏足江湖。” “哦,这次是想杀什么人?”听见有钱赚,那人就忍不住摩拳擦掌,嗜血的本性立刻露了出来。 “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只要搞定他,我手里这一箱钱都是你的。” 黄毛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个大箱子,少说也有几千万,不由更加兴奋,恨不得立即搞定这一单。 “小心看路,地上是鹅卵石,才下了雨,别摔倒了。”沈南秋冲打了个酿跄的杀手提醒了句。 那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嘴上随意问了声:“还要走多远?”他想,就是黄泉路也没这么远啊,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周围又没人。 他越想越不对,不由将手探进怀里,装作打喷嚏往后面看了一眼,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眼竟然就是他的死期。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几乎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迸出火花。 就在那一瞬间,他手中的刀也脱手了。可惜的是,他看不见沈南秋是死是活,而他的死亡,沈南秋却能尽情目睹。 杀手倒在了地上。只有对方狰狞得不像是人的笑容留在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中。 开枪的人没动。过了会儿,才按住肩膀,将插在上面的利刃拔出。 很显然,杀手引以为傲的飞刀在这一夜,终于失了准头。虽然他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但是被金钱所惑。输就输在他的潜意识否定了友好又阔绰的金主会杀人灭口。 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的血,将男人脸上的狞笑衬得更加可怖。不管是谁看了,也不会否认,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的笑容,那种笑容,也只有——精神病人才会有。 沈南秋贪婪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将打开的箱子扔在了他的身上。里面全都是冥币,如同烟花一般,五颜六色。 “是的,我有病。”他嘴里亮晃晃的牙齿镰刀一般,闪着森寒的光泽,“但你比我病得更重。平生我最恨的就是,不遵守职业道德的人。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来敲诈我?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跟曼天翔暗示?你不知道别墅的每个角落都安了监控和窃听器么?自己到地狱给阎王说你看过的电影吧,蠢猪!” “你不是想要钱吗?拿去吧,这有几百亿呢!开心吗?实话告诉你,本来我就是个有着杀人灭口的习惯的人,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不想杀你,但你不该刺激我残忍的本性。就算是自己的孩子,我也能碎尸万段,何况是你?” 沈南秋面无表情地离去。 曼天翔正专心地吃着早饭,忽然他听到什么,抬起头,看向电视里的新闻。 新闻里播报的事就发生在本市。一名杀手被公安机关围堵爆头。上面有张照片,那头黄毛,在照片上最醒目。 坐在对面的人正在享受牛奶,仿佛这牛奶香浓如母乳一般,让他想入非非,根本就没在意电视上的画面。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下午我们去采采光?”当一缕阳光射进来,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刑警看着他,半笑不笑地应了声:“随你安排。” 做完月子,休养了半年,沈南秋便提议带他去一个地方。 那是他的家乡。他们曾经一起去散步的那片原野。这块地本该被开发,打上地桩,没想到只是屹立了一栋非常朴素的别墅。 只听那人说:“我们有这么乖的孩子,这么好的生活,全拜岳母所赐。可惜她已经不在了。但我会永远记住她的恩德,和对你的承诺。我把这块地要了下来,建立咱们的爱巢,这样离她也近些,可况还能保存此地天然的风光。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与世无争,过咱们的小子日,怎样?” 曼天翔有些感动。其实在看见他亲自吸羊水的那幕,就已经被感动。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一辈会有这么个着落,而不是像没有爱情的人那样流离失所。算是超过了他对人生的预期。又何不接受呢? “既然咱们决定一辈子在一起了,是不是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5 见一见我妈妈呢?” 接着他们来到了疗养院。病房里,那个可怜的女人半身不遂昏迷不醒地躺着。 “妈,对不起。”沈南秋上前握住她的手,满怀痛苦和愧意,“儿子没能保护你。”说着他又笑了,苦涩的笑容充满了坚强和悲伤,又透露出庆幸,“你不用再为我担心,我已经有了厮守终身的人。只要你不在意他男人的身份就行。咱们会永远守在你的身旁,好好照顾你。” 这时,病人突然有了点反应,这反应像扩大的涟漪越发剧烈,沈南秋很是受惊,忙不迭地呼唤医生,同时握着她的手不断给她安慰:“妈,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很高兴,就是怕你激动,我才不敢告诉你,你已经有两个孙子了。有时间我会对你详细解释。我知道你打小就疼我,希望我过得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放心。” 不想耽搁救治,曼天翔悄悄转了出去,他得整理下自己的心情。 病人稳定后,医生离开了。沈南秋的脸上,突然变得没有一点表情,只见他打开窗子,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在低头打火的时候嘴角迸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你挣扎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起来弄死我?!还是乖乖躺着,少作怪,我还能让你多活几年,不是么?!” “怎么,看我这么好,心里不平衡?那都是你的报应!你再不愿,也得担着!谁叫你只有脑袋清醒四肢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废人一个?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一辈子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哈哈,真是快意。”他悠悠吐了个烟圈,哪还有半点孝子的模样,只有仇人相对的势不两立。 这个悠然的烟圈和从老妇眼角滑下的眼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有些人生下来就与贫穷为伍。但贫穷并不可耻。就像金钱并非万能,最重要的是人性的善良和朴实。 少年的父亲就是如此。因为专干体力活,他身形高大,肌肉纠结。虽然足够强壮,但他从不仗势欺人,相反,十分老实,相当顾家。但凡手中有一点闲钱,都会买好穿好吃的给妻子和孩子。 然而他的妻子并不本分。她是个美貌的女人,思想复杂,胸有野心。她不愿过这般含辛茹苦的日子。因而勾搭上了本地一个医生。这个医生很有点政治头脑,居然平步青云,不仅当上官,官帽子还越来越大,最后竟发展到足以主宰一个村民的生死。 有一天,两人在家中翻云覆雨后,那女的娇嗔着:“我跟你这么久,你得给我个名份。这个名分,不仅仅是因为我陪你睡,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价值,如果我成为你的人,不仅能与你燕好,还能做你的贤内助。你在这个小地方困着,官再大也是屈才,和我一样,我跟他结婚,完全是浪费。” 男人说:“不是我不娶你,谁叫你老公不肯跟你离婚?” “难道咱们的命运是由一个傻逼男人来主宰?他不离?给钱不离,但死了,总得离吧,对不对?” 那人很是沉稳,面无惊色:“你的意思是?” “你从当医生起,我就在你身边,自然耳濡目染,我有种方法,可以让他消失,而且毫无破绽。” “既是杀人,又何能不露破绽?”男人略感兴趣地问。 “不是还有你么?你以为这事就我一个人做?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当然得有份。” 然而谈话间,他们丝毫没发现,躲在门边的少年正竖起耳朵偷听…… 第37章 死神的爱 “爸,妈妈想杀死你。” “你说什么?”男人正在干活,挥汗如雨。 “妈妈想杀死你。” 男人脸上宠溺的笑容没有了,然后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才十几岁,这么小,怎么能不学好呢?”说罢失望地扭过头,进屋里去了。 只剩下肿着脸的孩子呆呆站在原地。 因为不想失去而说出实情,这并不是错,他不懂父亲为什么要打他,他并没撒谎啊。 在大人眼里,孩子只有乖乖成长的义务,却没有任何做主的权力。其实儿童自有一种天赋,似乎生来就能深谙成人的世界。他们并非不懂。有些东西甚至比智商高的大人还看得透些。 比如他早就看出自己的母亲并不爱自己的父亲。他内心也确定父亲会死于母亲可耻的□□。 后来,父亲果然死了。 母亲哭得很伤心,他知道这都是假的。 只有他这个儿子的心中,会永远烙着父亲那抹高大坚实的身影。 就在警察到来时,他说出了真相。可是没人相信。人们反而可怜他,说他因为这场灾难脑袋出了问题。 他不在乎大家怎么看他,也不在乎玩伴的疏远,嘴里只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被送进医院进行诊断为止。 然后他见到了那个男人,才终于明白,干了坏事的家伙也会笑得充满了童贞和善意。 如同醍醐灌顶,他不再提杀人的事,让对方以为控制住了自己无可救药的心病。 他开始学习,因为伪装是如此深邃的一件趣事。但是父亲之死为他打开的另一个世界,却再也不会关闭。 过了几年,小镇突然发生地震。他被埋进了废墟。 那段时间,他并不害怕。他总觉得身边充斥着父爱的游魂。他是那么崇敬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一无是处,不被很多人瞧在眼里。只有自己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不该这样平白无故地离开人间。人间虽充满苦痛,但至少还有个了解他的爱着他的儿子。 最后他没有死。别说三天三夜,就是被埋上一年,他也认为自己不会死去。他有生命的消亡无法磨灭的东西,那些东西就驻扎在他比深夜还要黑的心里。没有谁能够抹去。他会活到让那狼狈为奸的两人付出代价的一日。 然后他回到了家里。安心养病。 地震发生之后,余震不断。有一次,余震极其强烈。母亲就站在窗边,他伸出手,将她推了出去。 她从二楼摔到地上,流了好多血。那些血很绚丽。 他对邻居说,母亲站在窗上晾衣服,突发余震,没站稳,掉了下去。他也哭得很伤心,和母亲为父亲出丧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还活着。得到这个消息,他不但没沮丧,反而很开心。在外人看来,太孝顺了。只有自己才明白,自己多么渴望对她本人的折磨能够持续下去,别这么快结束。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来了。而且看他的眼光不一样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装作不懂。但他应该知道,就在他前来干涉的这一刻,他平生的宿敌,就在面前诞生了。 年龄不是距离,贫富不是差距。这不仅仅用来形容爱情,还能够来阐述仇恨。 可以说,是他的母亲给他上了第一堂课。如此不动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6 声色地置人于死地,这是门高深的学问,确实值得研究和掌握。 可以说,是罗成给他上了第二堂课。光学会了知识,还必须要实践才行,不是么?打败自己的老师,取得胜利的硕果。对他这种欲望很深的人,再合适不过。 也可以说,曼天翔给他上了第三堂课。那就是,这世上,没有绝对掌握。还有,必须有个容器,能够放得下他的恋父情结。在不断获得灵感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的管束。做个彻彻底底的坏人要比亦正亦邪无趣得多。他喜欢他宽阔的肩膀和坚定的眼神,喜欢他正义感十足,享受他的爱和在乎,在他气势当中崛起又沦落。这是他理想的伴侣。又能暖床又能利用。必要时刻,传宗接代也不是不可。 其实他并不在乎罗成有没有贪污,也并不理会乡亲们受到了何种伤害和侮辱。他并不想刻意报复谁,只是想单纯地折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罢了。她不配为母。但是故事本身,总有拓展下去的欲望,也总有人挡住他势在必得的路。他得奉陪到底,不是么?就这么全身而退,似乎也太对不起剧本的种种安排了。塑造别人的命运总比受人摆布要惬意得多。他乐于像蝼蚁一样生活,也高兴像上帝那般,对匍伏在地的人指手画脚。 毕竟人生,缺不了丰富。 “天翔,我给你安排好了植皮手术,找个时间,把手术做了。” 曼天翔却不肯,他认真地说:“如果你在乎我,肯定不是在乎我的外表,倘若如此,做不做手术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南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往洒满阳光的明亮之处:“我当然不在乎你的外表,但不代表孩子们就能适应。你能为茵茵和果果考虑下吗?何况你还年轻,还有前途。” 听见那个名字,男人仰起头,舔犊之情,无可掩饰:“茵茵……还好吗?”他一直没提茵茵,是害怕她的到来会影响自己对沈南秋的判断,他不能心软。要给孩子幸福,必须确定另外一个父亲,值得他们终身托付。一时未提,后来也不好意思再提起了,其实他非常想念女儿,生怕她受了苦。 “除了外婆过世,心情低落,其他一切都算好。这段时间我很少陪你,就是去开导咱们的女儿去了。人小心小,她难免还伤心着。过几天,我就把她接回来,现在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怪说不得他最近都不在,原来是陪女儿去了。曼天翔点了点头,蹙眉片刻,然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以我现在的身体,真的还能去上班么?” 这天晚上,沈南秋又回到了女儿身边。自己不在,她会睡不着觉。 她还那么幼小,却看上去如此憔悴,眼下挂着深邃的阴影,随时随地都那么不安。她的童年还刚刚开始,仿佛就已经进入了老年阶段。 即使他想尽办法,她依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双眼中充斥着深不见底的恐惧,浑身剧烈打颤,似乎处于一个狂烈震动、分崩离析的世界里。 “呜呜呜……外婆不动了……好多血……好凶,那个阿姨……” 沈南秋将沉浸在惊恐和痛苦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她:“茵茵,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是现实,外婆是病死的,是病死的,那个阿姨并不存在,甚至从未出现,都是你的想象,别害怕,只是想象而已……” 随着催眠的进行,那副小小的身躯停止了颤抖,那些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品尝到的种种糟糕的情绪也逐渐抽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如同被抽去人物的空间和抽去过往的时间那样安静。 要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对她深度催眠,无奈她的心理创伤太深,只得用这种手段来抚平。百密必有一疏,可以说他算掉了一件事,也可以说他并不在意岳母的生死,才让那家伙有机可趁,伤害了她的女儿。不过她已经死无全尸,偿还了她杀人的罪。 岳母真正的死因绝不能让曼天翔知道,以免节外生枝。就像自己胸上那道伤口,得等其长好,才能回家。茵茵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直到催眠足以泯灭她所知的真相。 那女人真是可怜又可笑,虽然沈南秋和罗成某一方面殊途同归,又旗鼓相当,但是爱上他沈南秋和爱上罗成的概念和结果又不一样。杀敌方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来抵消自己年轻的生命,简直血本无归。何况为他百般付出,甚至没有一般的意义。输家难堪的姿态永远由赢家来决定。 当他把茵茵带回去时,曼天翔这边也完成了植皮手术。手术很顺利,结果很完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件事无疑带来了连锁反应。他心中有了阳光,也有了自信。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开始锻炼身体。肌肉重新变得紧实,身材回到了从前,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阳刚之气更加刚硬,无处不见成熟的魅力。他不在乎外表。但外表本身就是一种魔力。特别是当你有伴侣的时候,更是无法忽略。何况还有一颗盼着重回岗位的心。 看见女儿,刑警高兴得要死,立刻带她去了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还给她买了礼物,以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一对父母,两个孩子,和睦之家,就此成型。接下来的时间,茵茵需要去认识弟弟。要担起姐姐的责。她也有了要呵护的人。这样的收获,让她无比开心。 只有沈南秋才明白,能够出现这样美好的光景,自己得付出多少心血,进行多少算计。他更清楚的是,自己披着怎样的皮。没有谁会把爱倾注在一个自己无法想象的人身上,因为人性的限制,再开明大度的人,也大度不到哪里去。这是人性中不争的事实。曼天翔也不例外。他能够承受,但不代表能够承受一切。他能够去爱,不代表可以爱得毫无顾虑。 死神和凡人的结合注定死神要把镰刀藏在深深的地底。死神也许不乐意,但是看在自己舍不得杀死爱的份上会将自己对镰刀的爱杀死。因为他深知,自己离开了镰刀仍旧是死神,而自己留下爱,爱也会有死亡的那一日。与其说他贪图爱,不如说他爱上了另外一种更为高明而有趣的致死方式。 即使凡人无限接近死亡,也不会懂得死神真正的心思。或许不懂与懂之间,正是爱所需要的距离。 在这段距离里,死神可以往里面填塞一切自己感兴趣的玩具。 当安好的时光日趋稳定,曼天翔又开始跃跃欲试。 不过贪婪可以用一个词语代替,那就是进取。 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爆炸事件,经过了一孕傻三年,他的警察梦不见泯灭。 那天沈南秋一进屋,就看见他拿了根绳子,还有本教材,在那神神叨叨的。 “当警察时,每轮考核我都尽力做到最好,但其中有门课是我的弱项,”说着把绳子塞进他手里,“你按照你的方式把我捆起来,然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7 定好秒表。我要在十分钟内自行挣脱,这一回我必须做到。” 沈南秋一听就来劲了,当然他把肚子里的坏水藏得很好。“行,你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干什么?”那人一脸问号。 “你想想,当你落入歹徒手中,他们会脱光你的衣服搜走你身上的刀枪,然后再将你五花大绑。也只有裸着,你才能感受到绳子的纹路,才能探知捆绑的方法。布料会影响你的判断。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 曼天翔觉得有道理,便把衣服脱了。 “还有内裤。” “关内裤什么事?” “内裤里也可能藏有东西,歹徒是很狡猾的,要保证万无一失。” 难得对方有空闲,和他一同研究脱困之术,曼天翔也没计较,脱掉内裤就踢到一边。当他准备就绪,沈南秋便踏步上前,先拿一块黑布蒙上他的眼,然后花儿呼哨地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扔到了床上。 按下秒表之时,男人信心满满,开始做题。他双拳互相摩擦了下,感受着捆绑的松紧。然后缓缓挣动着,试图将绳子弄得稍微松弛,好见缝插针,找到解绑的节骨眼。可还没找到感觉,身上就抚上一只手,他不高兴了:“你干什么呢?” 沈南秋像赏玩精致的古董一般摩挲着他的肌肉,嘴上笑答:“给你增加点难度。在现实中,干扰你的因素总是有。毕竟歹徒把你抓起来不是让你试炼你在局里所学到的技能,难道我说得不对?” 第38章 送货上门 “你给我严肃点!”曼天翔也不傻,知道他可能有某种想法,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自己正急着温习课程,可不能把自己学的本事丢了,警察是个必须要认真对待的职业,要回去,能不做好准备么?“你最好出去十分钟,让我一个人呆着,不准扰乱我的思绪,明白么?” 煮熟的鸭子就摆在面前,沈南秋哪里肯走,只听他说:“我也是认真的。为了防止你作弊,我得起监督的作用。” 刑警在黑布下翻了个白眼:“我会作弊?你以为我像你这样不知廉耻?” 被说不知廉耻,那人更不愿走了:“我是在还原真实的景象,如果你真的面对的是歹徒,他们不会羞辱你么?” 曼天翔有点窘。虽然这话不爱听,但确实是事实,抓到了一个警官,歹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大大戏弄? 他努力集中精神,可是那只在身上游走的手太烦人了,这掐掐那摸摸,让他连连叫苦。假设是别人,大不了觉得恶心罢了,可偏偏…… 正在他无比焦虑,越发力不从心的时刻,耳边传来一声揶揄:“你怎么只顾着享受?别本末倒置了。” 曼天翔的脸微微一红,摒除杂念,开始认真对待捆住自己的绳索,刚有点头绪,那人竟让他神志又不争气地涣散开了。 “能别弄了吗?”恼火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工作!” “这种程度的骚扰你也会分心,当警察怎么合格?”沈南秋反倒开始埋怨他,“心神合一,懂吗?只要把我当作空气,就能够通过考验了。” 谁呼吸这么下流的空气,五脏六腑怕早就腐烂了。曼天翔一边腹诽着,一边尽力忽视他的动作。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后面他就沉不住气了,差点跳了起来。 “麻烦滚到一边行不?!”连忙改成了全面防守的姿势,口气也不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男人呵呵一笑:“哟,了。警察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 曼天翔有些生气:“你好意思说我!我只问,我屁股后面的是什么?” “我是我,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关键是你有没有完成自己下达给自己的任务?不能在别人身上找借口,知道么?” 刑警无奈得耳尖都给憋红了,他负气地猛地挣了挣,绳索不紧反松,逃也逃不了了,如今才发现是作茧自缚,只得好言好语地说:“能别这样吗?想做的话……晚上再说。别闹了。” 可惜沈南秋不是省油的灯,他早就想玩了,既然万事俱备,哪有不吹吹东风的道理:“对你来说,是个考验自己的机会,如此艰巨,才有挑战性,你绝不能打退堂鼓。对我来说,可以搭个顺风车,做下自己喜欢的事,简直是一举两得,难得的双赢,不是么?” “……” “我没弄啊,我这不是把绳索调松一些,好让你早点脱困吗?” 放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刑警满头是汗。 明明是在追求快感而做着无用功,男人心里却不肯承认,而是想象自己在为尊严做垂死的争斗。 “要帮忙吗?十分钟已过。” 挣得筋疲力尽的刑警把头狠狠别向一边,一声不吭…… “你情绪太暴躁了,是不是又涨奶了?” “……” “哦,原来不是上面涨奶,是下面涨奶啊。” 什么是天生的贱人,曼天翔终于见识到了,那张恶毒的嘴,可谓鬼斧神工,一套套的,足以气得人口吐白沫。 曼天翔欲哭无泪地吸着鼻子,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我真他妈不懂,天天都看着的,你怎么就那么大的劲头?你他妈一天不想那个要死?要做就做,嗅什么嗅?公狗!”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还是头一次,对他的兴趣达到了顶点,沈南秋不怒反笑,心里很舒服:“果果都半岁了,咱们都还没嘿咻过,你觉得你躺在我面前我会不动心么?我要是没反应,你又会怪我,说我对你厌倦了。何况,你若是不想要,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勾引我?” “放屁!谁勾引你!别颠倒是非!”刑警扭着脖子,唾沫横飞地反驳。 “看,看,绳子都被打湿了,别嘴硬了!” “你……”男人词穷。给咽住似地,瞪得鼓鼓的眼睛都把黑布撑起来了。 “滚!”刑警虽然凶得要死,可是不停地…… 沈南秋肯定不愿意。人怎能如此迂腐地表里如一。平时恩爱有加,到了床上,在性面前,就更不能相敬如宾,见他一副无比羞恼、仿佛责怪自己同流合污的样子,他笑了:“我知道你很看重警察的身份。哪怕它只是过去时。可警察又怎么了?警察就不能□□了吗?警察就不能在床上搞点花样吗?难道和伴侣做的时候过于无拘无束就不是警察了吗?听话,我还想要呐。” 被教训了一顿,刑警的脸红扑扑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也不好再忸怩下去,只能尽力习惯对方施加给他的欢爱的强度和丰富性。他也算过来人了,孩子都两个了,也了解伴侣的脾性。 “放心,不会疼的。”沈某人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他。 曼天翔下意识地还是有些排斥,不过不等他摇头…… 哦豁 天时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8 地利人和,才可能将他压倒做这种事。正因为如此,沈南秋才觉得特别新鲜。就像炒股,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下跌,突然有点看涨了,哪怕过后再跌下去,也是感恩戴德的,而且会永远津津乐道这段奇迹。不管怎样,就算爱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时不时闹下别扭,可总体保持着和谐。 而且他自己也很守规矩,从不出轨。不是不想出轨,而是无人有让他出轨的价值。何况双性人是很珍贵的。至少有半辈子这么长他不会对曼天翔产生厌倦。 果果长大了一点,两人就考虑搬家。乡下的别墅已经完工,必须的和不必须的配件也相应就位。其实他们并没什么东西要从原来的地方拿走,沈南秋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书,心理学、医学、社会学各方面的都有,曼天翔则更简单了,他直来直去,也没几样身外之物。于是带上两个孩子,几个女佣和保镖就开始迎接乔迁之喜了。 离开x市之前,刑警回到了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屋,看来还是有些恋旧。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记忆,他想再回味一遍。当他走到其中一个房间的面前,才发现,自己原来记挂着这个未解开的秘密。他并不介意灰尘扑了他的脸,也不后悔让那些过往在此重现。人总是在经历。没有经历就没有过去,走过从前才有未来。几年来,他的心宽了不少,待人待事都有了些改变。 他还记得那个痴迷的夜晚,钢琴的琴声从客厅传来。自己如同梦游,在走廊上面。接着他就摸到了这扇门。它似乎永远紧闭。当时就很想进去,可他没有钥匙。也丝毫没想到,会和房子的主人定了终身,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 任何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腐蚀,那扇门毫不例外。它已经悄然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像是某种默然的召唤。任何人都以为时间是种洗礼,可更多的是被它带向腐烂。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怀疑自己到底是得到了重生,还是彻底腐烂而不自知。 门开了。里面扑腾着被惊扰的灰尘。在飞舞的尘灰中,他打开了灯。里面空荡荡的,不见珠宝,不见秘密。只立着一个陈旧的木架,木架上摆着个半人高的玻璃瓶。眼睛刚凑上去,他就屏住了呼吸。 瓶子里注满了浑浊的液体,一些沉淀物在里面缓缓飘来飘去。它们围绕着的,是一个白色的物体。微微蜷曲着。像是在保护自己。他看得仔细,才发现那仿佛是个人体。有手,有脚,还有圆圆的脑袋。都全然静止。他甚至看到了它闭着的眼睛。还有男性生殖器。不过都小小的。刚刚发育完全而已。 这时,他才判断出,瓶子里装着的,是一个婴儿。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好似有人在嚷着什么话语。但是他听不清,那似乎被什么阻挡着的呼唤和哭泣。他突然觉得很难受,仿佛被谁割了块肉似的。 当他直起身,那种搅着心脏的莫名其妙的痛已经抹杀了适才大大的好奇,也很难再对它进行观察和窥视。沈南秋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很不正常的。他只是个心理医生而已,就算是从事研究的医生也没有权限将标本留在家里。 就在他疑窦丛生之时,有人贴上他的背脊,熟悉的气息裹了上来,还带着毫无心虚的笑意:“你在做什么?” 曼天翔没有说话,只等着他解释。 “怎么不开腔?被吓着了?没事,这只是个婴儿标本,我在医院有点关系,找他们要的。” “你要这个做什么?”刑警扭过头,抛出自己的疑问。用的几乎是逼问的口气。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研究医学么?你身体不好,孩子也多病。那时候我就未雨缪绸,希望能为以后的生活做好保障。什么都懂一些,对自己对家人都好。” 曼天翔冷冷一笑:“你倒想得长远。”看见一个死亡的婴儿,谁的心里都不好受。而且他总觉得有种熟悉感,那张脸的轮廓,以及被福尔马林泡着的五官,都让他感到亲切。真的很奇怪。 “好了,咱们别呆在这里了,找到你要的东西,我们去餐馆吃饭。” “我什么都不要,”曼天翔表情沉了沉,“我只想把它带走。” 沈南秋那张笑脸紧了紧,随即很轻松地说:“可以啊,你喜欢,就当送你了。” 不过在第二天,就听说标本在运来的途中摔碎了,婴儿也摔成了几截,刑警只好作罢,毕竟它并不属于什么吉祥物。 “你好,张市长,不,我应该叫一声张省长,恭喜恭喜,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那边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中不乏警惕:“沈先生,你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接到你的电话无不让人提心吊胆,上次你让我处理好黄毛,我可是打通了多少关系,拉了多少人上船,才交出了让你满意的答案。” 沈南秋轻轻一笑:“虽然负出了莫大的精力,你也没吃亏。要不是解决了本市的首要通缉犯,你的晋升岂会如此顺利?他死在警察的手中,那是你的功德,如果死在我的手中,x市又多了一件棘手的命案。还不如来个皆大欢喜,两全其美,是不是?” “你这样的人才不混迹官场简直是浪费,”省长的笑声终于纯粹了起来,“但是我希望以后,你再别找我做这样的事。位高权重,有位高权重的苦衷。请多多理解。其他的倒无所谓,只要不触及底线,我都会尽力而为。” “我怎么会难为你这个老朋友呢,与我合作过的人,也只有张市长最长久。”沈南秋嘴里叼着的雪茄烟雾缭绕、上下摆动,“我爱人身体好了许多,准备找点事做。你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个职位?” “那还不简单,我给你那的县长通个电话就是了。让他给天翔安排个肥缺,既安全又轻松。”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也知道天翔的性子,他喜欢凭自己的实力,走后门绝对不会同意。也不用给他什么肥缺,更不能没有半点危险。太无聊的话,他会发疯。” 对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就布置得巧妙一点。危险性也控制在比较安全的范围之内。整件事也不会让他发觉。另外,尽量离你们家近点,”他笑得有些暧昧,“也方便……回家奶孩子。” 第39章 完结 “不好意思,有电话进来。”他揶揄谁都好,偏偏揶揄到曼天翔头上去了,告知了一声,沈南秋就一脸冷淡地中断了和省长的通话。 另外一个电话接了进来:“瓶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 “随便怎么处理,”他面无表情,“只要不让那个人找到就行。” 他可不想曼天翔得到这个婴儿的dna,否则就不好玩了。将男人疯狂的表情从脑海中抹去,因为这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至于那所谓的前妻,早就不用担心。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人间蒸发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诡王 作者:鼓手K99 分卷阅读79 、了无痕迹。 今天曼先生的心情非常好,他找到工作了。虽然不比从前,但做一个民警跟做一个刑警其实大同小异,只要能够为社会尽一分力,再卑微的职位也是高尚的。 沈南秋自然将他夸赞了一番,外加诚心的鼓励。那人还以为是自己以前的影响力发生了作用,然不过是裙带关系而已。这也没什么,最关键的那颗本心,就算去捡垃圾,也抹杀不了他曾经的功勋和英雄的实质。 有这么个令他骄傲的爱人,无疑是上帝赐予他的生命中最大的资本。只是……曼天翔上岗不到半年,发现又怀了孕。这下心理师无理申辩,被当做坏人抓了起来,由气冲冲的老刑警面对面地审讯。 “你什么意思?眼看我就要步上正轨了,又给我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沈南秋一脸无辜地瞅着他:“我戴了套的啊,这能怪我吗?再说这是缘分,孩子要来,挡也挡不住,既然怀上了,你看怎么办?” 曼天翔几近气结:“还能怎么办?打掉!然后送你去结扎!该死的种猪!” 某人更加冤枉了:“这……不太好吧,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你怀上也不容易,何况肚子里的可是我俩的亲生骨肉啊……不过,你若是这么想,那就尊重你的意愿吧。” 曼天翔心下烦乱,努力挥开从罗成嘴里吐出的那些恶毒的诅咒:他只是把你当作生育的工具。他甩了甩头。然后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生下来。 知道这个消息后,沈南秋自然很高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身为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我也知道你很为难,如果真的不想要,也就别勉强,我能理解。我最担心的还是你的身体,其他的并不重要。” 这招欲擒故纵比起苦肉计要高明多了,不过其中的奥妙只有沈南秋懂得。曼天翔听他这么说,再气,心也是软了,当然,并不是因为对方的体谅,他才决定生的。“那就要了吧。但你要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个人,怎么说呢,不好说,”刑警面色复杂,有些忧郁地摇了摇头,“就当我为你多积点阴德好了。” 沈南秋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然而话未说破,不如就让它稳稳当当地过去了。既然没有把柄,又害怕什么? 到了晚上,沈某人大献殷勤,弄得对方□□,□□驱散了所有的不快,只留下了浓浓的温情。 高潮过后,曼天翔望向直直盯着自己的家伙,转作毫不在意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沈南秋一反常态,将他搂过来,亲着他的脸,好像很眷恋似地:“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当然有话对你说,而且很多很多。不过呢,我这个人比较羞涩,而有些话终归是要告诉你的,也许不是这么直接,也许等你没听见,或者睡着了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了。就算你没亲耳听见,但是某天起来,你看见我的脸,就知道我已经说了。” 曼天翔两只眼睛都笑弯了,用手拢住嘴,轻轻咳了一声。等抬起头来,便收到个接踵而至的吻。他在那个吻里,将一切顾虑都放下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苦苦期盼的爱有没有纯粹一些,但此时此刻,颇有些真意…… 很快胎儿就有五个月大了,有了两次经验,刑警也没了多少抵触情绪。如今他们一家子过得相当幸福,每天吃完晚饭,就会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散步,大的牵着小的,小的跟着大的,浩浩荡荡,赶集似的。 有时候,不经意地回头一望,他会感到惊诧。那两张脸蛋,透着他和沈南秋的血脉,上面的欢快笑意,是对他这一生最美好的诠释。 “快看啊快看啊,那里有只蝴蝶。” “哈哈,爸爸,刚才什么跳过去了?” “那是只蚱蜢。”沈南秋的声音。 “蚱蜢会飞?” “是啊。”两人笑嘻嘻地,逗乐不停。 在和孩子玩耍的同时,男人不忘转过身拉他一把,搂他一下,跟他聊几句:“风景还不错吧。每天是一样的风景,也是不一样的风景。而我和你,当下是什么心情,几十年后也是什么心情。携手同老,亲爱的,你是否愿意?” “少他妈贫嘴!”曼天翔很不爽的样子,却透着一股子爽朗甜蜜的气息,“看好脚下的路,小心摔死你!” 又是一阵笑声,咯咯咯的,那是才学会走路的儿子发出来的,听上去天真又无邪。 而与此同时,就在他们脚下那堆杂草里,有几个伪装成坑一样的小孔潜藏在其中。 一个浑身脏乱得看不出原形的男人拖着断腿,咬牙切齿地从墙壁那几个孔里窥视。 在这个狭小的密封空间里,他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粪便的臭味飘荡在鼻间,馊掉的食物爬满了肥蛆。没有光,没有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长长的静谧。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无限期关在这里的困兽用失声的音带哀嚎不止。 然而突然有一天起,他从噩梦中醒来时,却听见了嗡嗡的欢声笑语,孩子的笑声,情侣的示爱,此起彼伏,若隐若现。他像找到了一线生机饥渴无比地靠了过去,他内心的贪婪在一瞬达到了顶点。但是几秒的兴奋过后,便是彻彻底底地面无血色。 因为他听见的正是仇人的声音,他曾在脑海里一遍遍想象出的也是仇人幸福出游的情景。他突然想起那张纸条:你知道什么才是你的结局?就是这个时候,他明白了它的用意。沈南秋对他的惩罚远远不止剥夺他的一切,还要让他痛不欲生地陷在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命运的对比里。一个猪狗不如,一个春风得意…… 这个叫罗成的男人在欲报仇不能、以及强烈的反差中,忍不住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真正悲哀的是,就算被折磨至此,他仍旧想活下去…… 这是个恬淡的夜晚。 每次散步回来,沈南秋的心情都很好。特别是看见爱人也极其满足,躺在旁边睡着后露出的淡淡笑颜。 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双手撑在他身体两边,慢慢俯下身的心理师一点点地启唇:“虽然……我有着邪恶的灵魂,但并不妨碍我对你深深的……爱。” “亲爱的,我等你明天早上醒来。”说着在那微弯的嘴角上烙下了恶魔之吻。 全文完 分卷阅读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