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 分卷阅读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 1、年少梦轻(一) ... 几度东风吹世换,千年往事随潮去。 景弘十四年三月初一,一队车马由定安门缓缓进入皇都武淩。车队为首四人皆着玄色劲衣,脚跨枣红大马,装扮齐整。虽手持宝刀却又不似江湖人士,许是这几位年轻男子长得太过俊秀,眼神太缺杀气的缘故。 马车行得缓慢几与步行同速,四人中王铜看着马车外亦步亦趋的福伯不禁奇道:“小公子这是怎么啦?昨个儿让咱们赶了整天,亥时才找个小店歇脚,今儿卯时刚过又催着出发。现进了皇都,怎么又慢下来了?” 李铁拉拉缰绳,让马的步子和其他三人一致:“前面长亭程府的人三日前就在那儿候着了,咱们这不徐不疾地走着,方才显出小公子的气度和姿态。要是还和昨日那般,显得咱们小公子跟上赶着嫁给表少爷一般,岂不叫人笑话了去?” “家主封给你们金叶子是让你们在小公子跟前嚼舌头的?等到了别院老头我让刘教头好好给你们松松皮!”福伯在贺家伺候了几十年,由于从小习武,内力不浅,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却耳聪目明,王李两人小声嘀咕被福伯听去了大半。 “冤枉啊,福伯!我和阿铜在说皇都的风光呢!”李铁抱头,作伏小状。王铜在一旁连声附和,直叹由原光景与平州不同。 “到由原了,前面可是长亭?”车帘拉开一角,一手握着玉杯探出。纤指柔夷,与杯同色。 福伯忙把窗帘拉上:“到京郊由原了,不时便到长亭。留白,点墨,给小公子整整衣冠。”见车帘又要从里面拉开,福伯按住帘子苦声求道:“小祖宗,这城外风大,又多沙尘,您一见风尘脸上可要出疹子的。”一听这话,里面顿时没了动静。 前面四人掩嘴偷笑:“姜还是老的辣,小公子好稀奇,更重容貌。福伯把得准小祖宗的脉,除了家主,小公子也只听得进福伯的话了。” 过了片刻,车内传来少年得意吩咐,声音大得似是故意让车外众人听见一般:“留白,把鲛纱云霞纹纱帽给我!对,就是二哥在叶城给我买的那顶!” 鲛纱防风沙又轻薄娇俏,制成的纱帽极受西域巨商皇族的追捧。放眼中土南华,拥有鲛纱帽的一只手便可数得过来。 不多时,车窗里伸出一顶云白纱帽,鲛纱下的头脸只得一个浅浅的轮廓。层层鲛纱下,贺镜南睁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广阔的由原看,远处青山如黛,花树缤纷。天青的空中飞着纸鸢,蝴蝶飞鸟、形制不一。原来二哥说的是真的啊!皇都的人每年三月都会到由原游春踏青,不像平州只怕现在才冰雪初消,哪得这般春色! 远处几匹奇骏奔来,马上均是少年,打马长啸,风流侧帽。一白袍少年扬鞭西指:“今日谁先跑到西苑迎芳门,谁就在四味轩开酒请客!” 一蓝衣少年含笑喊道:“赢家请客,是何道理?北亭兄,你可要给子诺好好说道一番!”说话间少年们已纵马驰过车队,看年少同侪鲜衣怒马,贺镜南眼底生出浓浓艳羡。 福伯看那少年激起的一记轻尘,咽下一声叹息。 贺镜南转头回到车里,只听那些少年中谁喊了一句“程敛之,你耍诈!” 程敛之,敛之,敛之表哥。贺镜南垂下浓密的长睫,掩下眼中情绪,玉色纤指紧扣住隐痛的右腿。 纵马过了由原,迎芳门便遥遥在望了。程敛之一马当先,迎风纵马快意非常。想到身后紧跟的蓝衣少年,程敛之不由展眉,心头涌上百般滋味,最后只剩些许甜酸。那人开怀时会笑得极为纵意,明眸皓齿妍光逼人。如今自己出了宫,不知再见那笑容又是何时,不妨今日放水让他。拿定主意,程敛之不动声色地缓了马缰,拍拍□的白马“踏浪”。“踏浪”跟随程敛之多年自然通晓主人的意思,极不情愿地收了脚下的劲头,转眼就见蓝衣黑马抢身而过。蓝衣少年头也不回,衣袂翻飞:“程北亭,今日本宫给你开酒践行!” 程敛之听出话里的笑意,知道那人是真的高兴,连称呼避讳也忘了,心下熨帖,不想放水明显过犹不及于是加鞭追上但有保持着距离。心念间前面一人一马已冲进书有“迎芳门”的牌坊,蓝衣轻轻一跃落在地上甩着马鞭似笑非笑地望向来人。 “好你个程北亭,竟敢糊弄本宫!你明明可以先到的!谁让你放水的?赢了本宫又怎样,难道本宫在你眼中是那骄横虚荣之辈?”蓝衣少年凤眼含怒,两颊潮红。 程敛之惊惶万状,跪倒在地:“太子息怒,微臣就是胆包天地也不敢欺瞒东宫。东宫的‘云止’是举世无双的良驹,东宫的骑术在南华仅次于今上,宝驹绝技,我等劣马微计怎能望其项背?” “哈哈哈~行了,北亭,别演了!你再这般卖痴耍宝,我可让父皇把你留在千声阁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让你天天装,日日演!”蓝衣少年其实是景弘帝嫡子,南华太子萧从瑜。十五岁的东宫只在面对相伴六载的伴读时才有平时难见的少年模样。 程敛之嘿嘿一笑爬起来,勾着萧从瑜的肩膀:“真的,小臣真的是手滑,马缰不知怎的就掉了。这几日‘踏浪’也是燥郁得很,不听话。今儿说要跑马我本是不愿意的,心想‘踏浪’临战‘云止’‘青霜’等名驹定会给我丢人。但想到今后进了兵部,常伴东宫成了旧梦,心下不舍,别说舍下脸面,就是舍命也得陪君子不是?” 萧从瑜被哄得眉开眼笑,戳戳程敛之的胸口:“真想把这里剖开看看你说得可是真心话?”“来吧!”程敛之捧上宝石镶柄的匕首,一脸正气凛然“但在东宫下刀之前请容北亭留一句话” “哦?什么话?”萧从瑜把玩着匕首,挑眉看着程敛之英挺的眉目。 “鱼儿,今年元夜打骨叶牌欠下的五两银钱不必还了。就在城西老张头那儿给为兄买口薄棺吧,只要二两银钱,你还可落得三两。” 同行的另外三人皆哄笑出声,对太子和定阳侯的相处模式已见怪不怪。中州王家里的小郡王萧子为更是抹泪笑道:“东宫啊,敢情那五两银钱您还没还给北亭?!让北亭至死不忘?哈哈哈,太逗了!” 萧从瑜恼了,这个北亭,存心叫自己难堪。他从小便是这样,但这个时时让自己难堪的人却给了自己六年的快乐。以后,以后、、、想到那吏部的一纸调令,萧从瑜脸色几变。看那高声大笑的四人,程敛之怎么看怎么刺眼。冷哼一声,萧从瑜跃到马上夹紧马肚就往西边的树林里冲。 三人见萧从瑜冷着脸打马而去,止了笑,都是讪讪。程敛之轻叹一声,丢了句“兄弟们先到四味轩等着,我和东宫随后就到!”说完上马、挥鞭,就见“踏浪”闪电般地飞奔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 而去。 “这演的是哪一出?”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只见前面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子诺,你这又是怎么啦?”程敛之拉住面色不虞的萧从瑜,萧从瑜甩袖冷哼“看你要高升了,你又是从本宫宫里出去的,本宫为你高兴不行?” 程敛之皱眉想想,回过味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无奈。不顾萧从瑜挣扎把人箍在怀里,程敛之身材高大高出萧从瑜半个头。把头埋在萧从瑜颈间,鼻息间是那人好闻熟悉的衣香:“子诺,你让我怎么办?我的心你难道不明白?我不去讲武堂留在斯咏殿,是为了谁?我向今上请旨调到兵部,是为了谁?我三拒今上的指婚,又是为了谁?” 三声“为了谁”程敛之问得情真意急,萧从瑜心里顿时就塌陷了一角。 景弘八年,十岁的程敛之本被选入为帝国培养军事人才的讲武堂,可在武试的前一天,程敛之莫名其妙的得了风寒,烧得三天下不了床。后来,三十名官家少年从皇都出发前往西北重镇延边城的讲武堂,一辆马车从程府大门驶向位于武淩心脏的皇城。前威武将军程绍庭的遗腹子定阳侯程敛之开始了六年的东宫伴读生涯。 景弘十三年,东宫临朝之事被提上议程。斯咏殿的伴读礼部尚书之子顾简之、平南王之孙徐谦都拿了吏部调令离宫,只得程敛之一人留在东宫。南华朝中都传定阳侯深得圣心,定阳侯的滴亲叔父靖海将军程倾涵在东海平倭,为南华屡建功勋。出生满门忠烈的程府,定阳侯的去处今上自要慢慢斟酌。年末程敛之上书自请调入兵部,愿从司务做起,只盼能为今上、南华略尽绵力。 景弘帝自然不会让将门孤子从个九品小官做起,景弘十四年元月,今上下旨擢升斯咏殿侍读定阳侯程敛之为兵部左侍郎,调令下达两月后赴职兵部。年仅十六岁便是正三品的官员,圣旨一下,武陵城中艳羡一片。 萧从瑜当时心下不是没有过一番纠结:程敛之是自己的人,能到实权实职的任上自然是好的。但程敛之的叔父在东海那边屡建战功,威望极高,倭岛诸国无不闻程色变。程靖海手握东海重病,程敛之又主动请旨到兵部,于当事诸方不能说不尴尬敏感。再说兵部尚书刘勇是左相的人,左相的后台是西宫那位。刘勇浸淫官场多年,早就是老油子了,敛之去到兵部,难免不会吃他的排头。非要入部为官,其余五部难道还没有余缺不成?入兵部,不过是想把东宫势力伸进帝国的军务中心。敛之处事,果然是处处以自己为先。 如今想起当时的考量,耳边是那人沉沉的呼吸。萧从瑜抱紧程敛之,手指痉挛地绞着程敛之背后衣料上的竹叶暗纹:“我明白,我都明白。北亭,答应我,不许娶萧云薇,不许娶明河,谁都不许娶!” 萧从瑜柔美的眼角沾着泪,程敛之伸指细细拭去:“傻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叫我如何娶别人。” 萧从瑜笑中有泪,别样的风流情态让程敛之呆了眼。啄了下程敛之单薄的唇,萧从瑜头靠程敛之的肩头,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西山,虚然一指:“待他日,宝玺华盖,与君共赏南华八千里江山如画。” 程敛之闻言心神激荡,口不能言,只能紧紧握住那虚指的玉手。 多年后,程敛之偕妻儿看那城楼上向十万官民挥手致意的铁血帝王,无言相问:曾记否,那时年少,抱膝看青山?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用老妈的电脑先写这么多、、、明天家里通了网再继续o(∩_∩)o~ 其实除了“同惜少年春”还可以有个青春版的名字《像少年啦飞驰》o(╯□╰)o 啥也不说了,上表= = 《武淩》人物表 2 2、年少梦轻(二) ... 程敛之、萧从瑜二人并肩站了片刻,方才挑明彼此心意情发一处还不觉得,心绪平静下来后都有些羞赧拉不下脸面。相视一笑,又都转头目光不知停到哪里是好。萧从瑜清咳一声:“快走吧,子为他们在四味轩等着呢,我这个东道太晚去不好。” “好~”程敛之嘴上应着心下却想知道自己是东道还耍性跑这么远,这年头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刚费功夫把人哄好,眼下现可不能管不住嘴。 进了四味轩的望江阁,萧子为、徐谦端着祁门红茶临轩眺望着淩江胜景,做派很是风雅。“哎哎,快看,贺家的楼船!”萧子为向二人招手。 一听“贺家”二字,程敛之偷眼看看萧从瑜的脸色,看对方脸色尚好松下一口气,方接下萧子为的话:“不就是一两艘楼船有何稀奇?” “当然稀奇,开国百年来,除了年末进贡武淩人何时在皇都码头见过贺家的楼船?哦,当然,景弘三年贺帝卿进京那次不算。”徐谦同程敛之同为东宫伴读,虽然知道萧从瑜与贺帝卿不睦却不太顾及太子,帝卿、贺氏照讲不误。 “贺帝卿不是还有幺弟么,谁知道这次的楼船里是不是又有个帝卿?”萧从瑜翻着烫金菜谱,头也不抬平着声音说道。 “都坐,点菜吧~开什么酒?‘梨花白’还是‘桃花酿’?”程敛之拉过萧徐二人,又挨着萧从瑜的头看菜谱。 萧从瑜感觉到程敛之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动作,淡淡一笑,空气中的沉闷一扫而空。 在允嘉巷口四人分手,萧从瑜三人向东朝明光宫而去,程敛之则向西回将军府。程敛之在拴马石边下了马就见自己小厮程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少爷,少爷,夫人让您回来就去花厅。” “瞧你急得,多大的事儿?”三月间的天气小诚子居然跑得一头汗,脸红像西番茄,程敛之觉得有意思故意挨着时间慢条斯理地问。 “平州城的表少爷来啦!哎哟我的祖宗,您怎么喝酒啦!”程夫人贺氏对程敛之管得紧,少爷在外吃酒玩乐自己少不得要挨批,小诚子顿时哭丧起脸。 “有这么明显?”程敛之合掌呵了口气闻闻,果然,酒气虽淡,可不保证老夫人会不会闻出来。“有薄荷糖球么?找颗给我嚼嚼。” “老天爷,这三月间的您让我上哪儿找那薄荷球去?”小诚子急得直拍大腿。程敛之急得想踹人,但想想也怪不得小诚子那解暑醒脑的薄荷球春天里确实不多见。罢了,了不起受老夫人一番打骂的事儿。 “别给小爷哭丧,还不赶紧去准备白药和煮鸡蛋!”程敛之笑骂,抬脚朝花厅方向去。 “敛之少爷请留步,我家公子有东西给您。”一个青衣小厮从花墙后钻出来,递过一个苏绣荷包。 “这是?”程敛之看那做工精细的苏样荷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少爷,这是随表少爷来的留白小哥儿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 。” “荷包里有薄荷球,可以去少爷口中的酒气。”留白干脆把荷包塞到小诚子手里,行了礼就匆匆走了。 “奇了,俊卿表哥是神仙不成?知道我今儿要喝酒还要薄荷脑?”程敛之嚼着薄荷脑含糊道。 “母亲,是舅舅家的俊卿表哥来了么?”隔着云母屏风程敛之朗声问道。 “没规没距的,老远就听着你的大嗓门了,也不怕吓着阿南了。”程夫人沉声道,“阿南,这就是你敛之表哥,五年不见看看可还认得?”后半截话妇人的声线明显转柔。 “敛之表哥。”被唤作阿南的少年正是贺帝卿的幺弟,平州城贺家的小公子,几个时辰之前在由原与程敛之擦肩而过的贺镜南。贺镜南一袭月白亮地纱袍,衣上的暗花四合如意连云纹在灯下影影绰绰,头系同色镶东珠缎地抹额。一头乌发束成长束,露出整张莹白如玉的鹅蛋脸,线条柔和不似男儿。 看过倾城绝色的帝卿,贺镜南的姿容可以说是平常得很,五官都很疏淡,唯有一双杏眼波光流转,夺目得很,却把鼻、唇显得愈发平常了。这人就连笑意都是淡淡的,像是浮在面皮上一般。不像子诺,一颦一笑皆妍光动人。打住,把眼前这惨绿少年跟子诺比,没有可比性的! 就在贺镜南行礼的电石火光间程敛之已把人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贺镜南同样也不露声色地把这个人未到声先到的表哥也观察了一遍。 早上在由原时间短,又隔着纱帽程敛之的品貌都未来得及细看。如今花灯之下,只见这位表哥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俊美疏朗不让二哥。看见程敛之眼中的考量之色,贺镜南不知想到什么玉色的面上泛起绯色,忙低下头去。 程夫人见表兄弟似有“一见倾心”的意思,想到和家兄定下的婚约,也乐见如此,只含笑不语。 “阿南何时到的武淩?走运河还是走旱路?一路上小厮丫鬟们照顾得可周到?”程敛之面上的殷殷关切映得一张俊脸和煦温文,不知要迷倒武淩多少淑媛倩女。 贺镜南垂目一一作答,之后又谢过程敛之。礼数做足全套,不负平洲贺氏百年望族的盛名。 这小表弟的武淩官话里还带着平州口音,不过声音倒是鸣金落玉,好听得紧,入席前程敛之心中暗忖。 席间,程夫人频频给贺镜南布菜,盛饭、添汤皆是亲力亲为,对亲侄的爱怜之情溢于言表。贺镜南的修养甚好,用饭进汤悄无声息,进食速度不慢嘴角却不会沾着汤汁。程敛之才在四味轩大快朵颐,晚饭吃得也无甚胃口,倒是看着贺镜南用饭看得热闹。 “敛之,你也吃。这是阿南带来的厨子做的扁食(1),平州口味儿。你尝尝看喜不喜欢?”程夫人夹了个炸得金黄的扁食到程敛之跟前的磁碟里。 刚才吃得过饱,扁食咬在嘴里根本尝不出味道,但为了让程夫人高兴。程敛之提筷给母亲也夹了一个:“只要是母亲夹给孩儿的,都是最好的!母亲,您不记得了。小时候您带孩儿回平州省亲,孩儿抱着平洲小食不撒手,后来积了食还让舅舅连夜找大夫来着。” 程夫人保养得极好的眼角笑出浅浅纹路:“敛之这张嘴啊~”见程敛之提起家兄贺言,眼中不乏孺慕之情,程夫人收了笑意,把儿子的手合在掌中,定定看着少年清亮的眸子:“敛之啊,舅舅最疼你不是?今晚你就给舅舅写信,求他下个月来武淩观礼。阿南是他心头肉,你们的终身大事他怎么能不来?!” “终身大事?!我和阿南?!”程敛之猛地起身,带倒的碗筷、座椅响声刺耳。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又看向面无疑色的贺镜南,心下雪亮。想到已和那人西苑明意,心里又急又怒,不能对母亲不敬只有急声问贺镜南:“舅舅要把你嫁给我,就在下个月?”贺镜南掌心有莲纹印记,程敛之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南华志》记载:前代西域楼南国灭,皇亲贵胄多迁入中土,与华族通婚繁衍。改复姓为南华单姓,贺为贺兰氏,万为万俟氏,慕为慕容氏,欧为欧阳氏。四族初入中土时携有巨财,都是一时豪门。而世殊时异,王朝更迭,万、慕、欧三族逐渐颓败。至百年前,南华立国,四族中只有以商贾立族的平州贺氏有能力襄助高祖起兵,后高祖南面登极封贺氏为文清侯世代罔替。华盛百年的西域四族只有贺氏盘踞北都平州,成为可与武淩门阀匹敌的皇商世家。贺氏男女皆有殊色,男子亦可育子,身上莲纹是为凭证、、、 程敛之脑中迅速闪过那些黄地华本上的文字,这些当时在东宫藏书楼里当异志故事看的文字此刻化身利剑将自己击倒。 贺镜南是舅舅的心头好不怕,早有那个把自己蒙在鼓里的婚约也不怕。最可怕的是贺镜南是男子,是可以孕育子嗣的男子,自己唯一的借口都没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程敛之有何过错,竟然这样对我!我如何能辜负子诺,辜负这六载风雨相伴,千日情谊相许?! 程敛之惨笑着跌坐到地上:“母亲,您打死我吧!我死也不能娶贺镜南,死也不能、、、” “姑妈,我吃好了,我,我回房了、、、”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出来,贺镜南不敢抬头,低头向程夫人行过礼就往外跑。跑得急右腿的残疾越发明显,看着贺镜南一高一低地跑开。程敛之如梦初醒爬起来就要跑。程夫人一声厉喝:“哪里去?!” “如果是进宫,我劝你不必了。今上的指婚圣旨已经拟好,此刻今上怕是正在跟东宫商议此事。”程夫人岁月磨砺的美丽此刻咄咄逼人,她做了二十年的程夫人。之前呢,恐怕没有人知道曾有五年她是平州贺氏幕后的主人。手段雷霆,心细胆大连其兄贺言都自愧不如。 “从今儿到婚礼礼成,你哪儿也不许去!也去不了!不信你试试。”程夫人昂着头出了花厅,脊背笔直。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章为了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有些慢热,先给各位看官交个底。《南华志》那一段驺了好长时间,其实就是为了说明帝卿和阿南的蒸笼属性o(╯□╰)o 表霸王影哦姑娘们,木有暖气木有取暖器影戴着手套更文,腿脚已然麻木鸟~~~~(>_<)~~~~ 希望姑娘们用鲜花和留爪温暖影幼小且拔凉滴心灵~ 看不懂人物关系?不怕o(╯□╰)o 上表(请戳)《武淩》人物表 3 3、年少梦轻(三) ...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远处千声阁轻歌曼舞,丝竹声声,迷惑了夜色,沉醉了春风。 贺镜西耳力甚好,歌姬的唱词竟是分明入耳。刚出浴的长宁帝卿慵懒地歪在贵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 妃榻上,鸦羽般的发铺了满榻。 贺镜西把玩着自己微湿的头发,看了眼落地自鸣钟:“凝碧,都这个钟点了,差人去南书房问问君上今日来不来重华宫用膳?” 重华宫的大宫女凝碧跪在镏金香炉前调香,背对着服侍了二十年的主子,也不回头:“每月朔望,今上从来都是夜宿重华宫的,今儿初一,还用问么?多少次了,主子也不嫌累。” “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对我你都是如此不假辞色,下面那些宫女内侍还有水喝?”贺镜西笑骂,裹着真红天鹅绒罩袍起了身。袍摆曳过龙凤呈祥五彩地衣,像一团流动的火。 真红的罩袍红得又正又艳,只怕只有眼前艳光动天下的帝卿才能镇得住这份颜色。凝碧看着水银镜前的主人,宫中画院的首座画师称自己能画出帝卿的九分颜色,却画不出帝卿的三分风华。是故贺镜西入宫十一年,位居六宫之首,权行皇后之实,却没有一副自己的画像挂在绮望阁。早前在贺府自己就见过不少殊色,陪帝卿入宫后更是赏尽南华绝色,凝碧自问已是视红颜为白骨的境界了,可看了这么多年帝卿不经意间的蹙眉展颜却还是能让自己惊艳不已。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宫妃媛伶流云般地打眼前过了,重华宫里、宫城楼上今上身旁的只是帝卿的原因罢。何况除了故去的孝纯皇后生下的东宫,今上只得帝卿诞下的无忧公主,爱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里。只可惜不是个皇子,不然与东宫一较短长,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凝碧心下叹息,看镜中疏影本应凤翔九天却止步于帝卿,绍官儿(贺镜西字绍卿,绍官儿是乳名),你可甘心?! “无忧那丫头呢?今儿睁眼就没见着人,又野到哪去了?一个两个的都叫人操心!”贺镜西对镜整好腰带想起被景弘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儿不禁头痛。 “公主去千声阁找胡姬学舞去了,说是下个月万圣节要给今上献份大礼。”起了夜风,凝碧 关上窗子。 “她倒有心~” “是主子教得好。” “哼,教得好。今儿去慈寿宫请安,老太太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我没把她宝贝孙女管好,又提到从她那儿排教引嬷嬷的事儿。” “几个教引嬷嬷竟让太后执念至此?”凝碧蹙眉。 “还不是想找人看着我这重华宫。” “爹爹~凝碧姑姑~我回来啦!”稚嫩的童声掩盖在银铃声里,一个宫装女童兴匆匆地跑进来。 “说了多少遍了,小主子要叫主子帝卿。”凝碧抱住女童,掏出白绢细细把女童额上的汗拭尽。 “随她去吧,”贺镜西柔声道“大不了哪次被太后抓个现行,我和她一起挨罚。” “爹~”萧无忧放软了声音,让一双大眼睛里蓄起水气。 贺镜西也不理会那份“盈盈欲泣”,只道:“听你凝碧姑姑说你正学舞要给你父皇贺寿,倒是个有心的孩子。” “那是爹爹教得好!”见贺镜西脸色和缓了许多,萧无忧的话也多了起来“这是伊莲送给无忧的银铃,好不好看?”白嫩的小手腕上系着几串银铃,叮叮作响。 “听阁里乐部的人说父皇写了新戏,讲的是个大将军的事儿。戏里说的是将军为救被掠去的东海渔女与倭寇大战,后来英雄救美得成将军凯旋还朝,渔女封了诰命,来个洞房红烛的大团圆。我觉得那个大将军就是咱们的靖海大将军,敛之哥哥说靖海将军是他的亲叔父,长得俊美无匹还骁勇善战。爹爹您说那靖海将军真是那等战神?” “呵呵,九月他回京述职,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贺镜西捋着女儿的刘海儿神色温柔。 “爹爹,您真好看!”萧无忧痴看着生身之人,又有些不好意思。“嗯,如果那靖海将军真有爹爹一半好看,我就让父皇颁旨封他做驸马!” 贺镜西失笑:“小丫头,你知道靖海将军今年多大了么?” “我知道啊!敛之哥哥十六岁,他说将军比他大十岁。额?!那靖海将军岂不和爹爹一般年纪?”萧无忧惆怅了,十六岁啊,自己和靖海将军的年纪竟然差了这么多! “知道不行了吧?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靖海将军呢?敛之哥哥不是也很俊俏,武艺也很高强啊?”贺镜西逗着女儿。 “我也想过啊!可是太子哥哥和敛之哥哥互相喜欢,太子哥哥疼我,我不跟太子哥哥抢。”萧无忧一脸凛然地说。 贺镜西按住女儿的唇:“十岁的小姑娘,整天想些个嫁娶喜欢的像什么话?还满嘴胡沁,仔细让你皇祖母听到了不高兴。” 小丫头生长在宫闱,省事得早,知道转个话题:“爹爹,父皇怎么还没来?” 凝碧从外面进来附在贺镜西耳畔悄语几句,贺镜西拉起女儿:“饿了么,咱们用膳去,你父皇在斯咏殿跟东宫议事,不等了。” 景弘掀开珠帘进了屋,就见贺镜西持卷歪在榻上。乌发曳地,玉山横卧。 “君上~”贺镜西放下书卷准备行礼,被景弘拦下“私下里这些虚礼就免了罢,不是让你别等了么,晚睡伤神。” “君上有几日没来重华宫了,绍卿甚是挂念君上龙体。”眼波一横,似银河流光。 景弘朗声一笑,打横抱起盈盈玉人:“玉楼相望久,花洞恨来迟。早晚乘鸾去,莫相遗~良辰莫负,待朕□探幽,哈哈~” “君上~” 瑞脑销金兽,高烛照红妆。重重华帐,颠鸾倒凤,此间情状,诸君自可想象。 云收雨毕,景弘把贺镜西揽在怀里:“听说无忧那丫头这几日都泡在千声阁缠着胡姬学舞?” 贺镜西懒懒一笑:“那丫头还以为自己瞒得紧,没想到整个明光宫都知道了。无忧懂事了,晓得学舞孝敬父皇。” “呵呵,当年朕从你怀里接过无忧时,她不过玉枕大小,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景弘吻着贺镜西的发顶,语气无限感怀。 “是啊,女儿大了,嚷着要嫁人了都。” “哦?是哪位武淩才俊得了我们无忧公主的青眼?” “除了程北亭,无忧还认识哪位适龄公子?” “原来是北亭呐,你这表弟的确是一时才俊。加以雕琢,他日必成国器。无忧眼光不错,不愧是朕的掌珠。”过了半晌景弘幽幽一叹“如果不是文清侯亲书求旨,朕定要程北亭等无忧长大,引为东床快婿。” “是啊,北亭与臣弟念卿的婚事是老太君在世时就定下的,臣父身体每况愈下,上书求旨实属无奈。”贺镜西神色黯然,声气委婉。 景弘抚着贺镜西背后的蝶骨:“既然是老太君定下的姻缘朕当然要玉成,刚才在斯咏殿朕就和瑜儿在商议此事。程北亭是瑜儿的人,朕下旨指婚自然要问问瑜儿的意思。” “东宫怎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 么说?” “瑜儿待北亭如异姓手足,自小一处长大,如今见北亭立业成家自是欢喜难言。拟好的圣旨他还亲自改过,连明日送到将军府的贺礼都一并备好了。瑜儿已隐隐有储君气度,他日必有良臣相助,朕心甚慰啊!” “东宫贤良,实乃君上之福,南华之幸,臣恭喜君上了。” “哈哈,爱卿倾国解语,真真妙人。得爱卿相伴,是朕此生一幸呐。” “唔~君上~”帝宫九重,良宵语罢,唯余帐翻红浪。 圣旨迎毕,唯余香案青烟。程敛之跪在青砖上已失了神气,怀抱圣旨,两眼无光。程夫人叹了口气,让丫鬟准备诰命装附准备入宫谢恩。贺镜南一早被帝卿宣召进宫,大概得用过完善才能回府。程夫人已有月余没有去重华宫拜望帝卿,如今阿南入了皇都,圣旨已下。婚事繁芜,少不得要与帝卿商议一番。“阿秾,把小叔送来的东珠用玫瑰木匣装好,再让厨房的南厨做几样帝卿喜爱的苏式点心,记得形制要精致小巧。” “是,夫人。” 众人散去,只于程敛之一人摇摇欲坠地跪在前厅。 小诚子正要扶起主子,斯咏殿的太监首领王耀捧着锦盒过了影壁,朝前厅来了。 “程侍读,哟,瞧咱家这记性!”王耀自打了个耳光“应该是程侍郎了,东宫命咱家送来徐东山的一轴画以庆程侍郎订婚之喜。东宫还说了‘画轴虽轻,棠棣情重,本宫政事杂芜,就不亲自过府了’。”阉人奸细刺耳的声音让程敛之烦恶欲呕,强笑着递过一锭银子便让管家送客了。 打开画轴,一方清塘,两尾锦鲤,跃水而出。这是大画师徐涟在去年东宫的千秋节献上的贺礼,程敛之看过一次后便喜欢得紧。萧从瑜几次要转送都被程敛之以一句“名师佳作,你我共赏岂不为快”不了了之,没想到这轴画最后竟成了心爱之人送给自己的订婚贺礼。程敛之心中大恸,泣不成声。 今上的圣旨刚下,萧从瑜的画轴就来了,偏偏还是这幅,程敛之瞬间就明白了萧从瑜的意思。 那还是景弘十年的事,一日两人偷跑出宫来到淩江边。两少年携手在江堤上走着,发现两尾从鱼车里掉出的鲤鱼。两鱼脱水,便以唾沫相润。饶是如此,仍是奄奄待毙,情状可怜。萧从瑜脱开程敛之的手,把鱼一前一后地掷入淩江中。 萧从瑜拍拍手,凝望着滔滔淩江:“陷入窘途,与其相濡以沫,束手待毙,不如听服那翻云覆雨手,归得正道,相忘于江湖。北亭,本宫说得可是?” 相忘于江湖,相忘于江湖、、、一定是今上相劝让你权衡轻重,切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么?子诺啊子诺,你从来都比我看得清、想得远、拿得起、放得下。 两尾锦鲤尚且可以相忘于江湖,永不相见。而你我,终究是西苑江山空自许!他日朝堂相见,恐怕六载情谊都要归于君臣之义了。 程敛之闭眼痛呼,热泪滚滚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贺gg出场鸟,一个有着天下第一牛掰lg、“婆媳”关系纠结(婆婆太过冷艳高贵所致)、古灵精怪女儿的大美银xd~掌声鲜花一起来吧~ 这半章节奏没控制好,下半章会注意~众亲积极性不高啊影发现,有神马问题咩?影粉疑惑(ˇ?ˇ) 皮埃斯:太子赠画断情,众亲满意不? 看不懂人物关系,不怕o(╯□╰)o 上表(请戳)《武淩》人物表 4 4、年少梦轻(四) ... 是夜程夫人和贺镜南相携回到程府,才下轿便见小诚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过来。程夫人皱了眉,很快展开,笑着问小诚子:“小子哭个什么,难不成是又被你主子欺负了去?” “呜呜,夫人,少爷在前厅跪倒中午头突然厥了过去,眼下高热不退,回春堂的孙大夫也没有办法。您快去南院瞧瞧吧,呜呜呜~”小诚子拖袖擦着鼻涕,眼睛红红。 程夫人拍拍贺镜南的手:“阿南,累了一天了,赶紧歇下吧,我去看看你表哥。”贺镜南低低应了一声,嘴唇动动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了,劝了句“姑妈莫急”便让留白、点墨扶着往堆秀阁去了。 那厢程敛之满面潮红,面含痛色,口里含糊念着什么饶是程夫人就坐在床头也听不真切。“个孽障,阿南有什么不好?让你避之不及!再说,斯咏殿那位是你可以肖想的!?无情最是帝王家,你忘记进宫前为娘是怎么跟你说的。宫闱权术,人心狡黠,稍有不慎便尸骨全无。你倒好,本事一点儿没长,落得唧唧歪歪不死不活,你那六年白活了!” “子诺,子诺、、、”程夫人终于听清儿子念念不忘所谓何事,更是怒气攻心“周管家,吩咐下去,不许再去请大夫,烧死这无用孽子,免得给程氏丢人!” “夫人~”周管家面色尴尬,似要劝阻。 “去书房,把二月的账目给我过目。”程夫人长袖一挥,一锤定音。 “南院那边怎么样了?”贺镜南泡着脚,积攒了一日的疲乏得到缓解。看着从程敛之那儿打听消息回来的留白,语气不甚在意。 “哎呀,听一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说姑奶奶在那边发了好大的火,送走了回春堂的大夫,还说以后不许再请,烧死敛之少爷算数。” “噗~祸害活千年,哪那么容易烧死的!”点墨绞着布巾要给贺镜南擦脚。 贺镜南还湿着的脚在点墨膝头一顿,眉梢上挑,点墨吐吐舌头,埋头干起活来。穿上丝履,贺镜南在房里来回踱了片刻,定下心神,吩咐道:“留白,掌灯,去南院。” 看到主子拥着樱色洋绸披风就要推门,点墨清点着从楼船下下来的各色箱奁叹了口气。 六面旋灯下,程敛之面色潮红得让人心惊,单薄的两唇上都是炸起的皮子。贺镜南看得鼻头一酸,哽着声音问留白:“药煎好了么?” “好了好了,主子,仔细烫手。”留白用布垫着碗底把白瓷碗端了过来。 于是主仆二人一人端碗,一人拿着瓷勺细细喂那神智不省的病人。一碗药吞半勺漏半勺地好歹是喂完了,把瓷勺放进碗里,贺镜南悄声道:“留白,回去歇着吧,等表哥烧退下了我自己回去。” 留白知道劝不了主子,把披风给贺镜南理好拿着碗退出去了。 寂室清幽,耳旁唯有烛花爆裂之声和那人时轻时重的呼吸。贺镜南托起程敛之滚烫的手贴在自己颊边,痴望着满脸病容也英气不改的少年。白日里大哥的话还在耳畔:“北亭才貌双全,纯善重诺,前途无量,是不可多得的良人佳偶。东宫和他有旧不错,但如今萧从瑜赠画断情,以北亭的心性,今后只会把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 殷殷私情化作君臣之义,与其朝堂相忘了。念卿,你和北亭之事本是亲上做亲,如今又得今上圣旨明诏,日后与北亭朝夕相对,日久生情,早晚而已。天时地利人和你样样在握,望你与北亭早日修得良缘,切莫让父亲和为兄失望。” “敛之,你现在忘不了他不要紧,我可以等,多久都等。你知道吗,十一岁那年我坠马摔断了腿,疼得日日哭夜夜哭。不愿意吃药不愿意看大夫,父亲告诉我要是不赶紧把腿治好就不能和你成亲了。我一出生就定下的婚约就要作废,我之前的十一年就白等了。我好怕,于是每天泡药浴,扎针灸,可腿还是这样了。我有时真想跑得远远的,你那样好,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可我舍不得,于是,等啊等,又等了四年。如今,我终于到了你身边,可以日日瞧见你了。”摸了把眼泪,贺镜南扬起一抹笑“敛之,我能等,等到你眼里心里有我的那一天。我不稀罕当将军府的少夫人,还有那劳什子的诰命,我只想当程敛之一个人的妻子,当他孩子的母亲。呜呜,敛之,敛之、、、”累了一个白天,又说又哭地弄到半夜,贺镜南就这样满脸鼻涕眼泪地拉着程敛之的袖子睡了过去。 程敛之在鸡鸣后醒了过来,第一感觉是头胀吼痛,口中干渴难耐。接着感觉到有重物压在右臂,唔,手臂一阵酸麻像轮了几个时辰的石捶一般。 睁眼一看,程敛之搞不清状况了。那个平州来的小表弟身披樱色披风,微张着嘴枕在自己手臂上,睡颜倒是香甜。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没想到惊了可人春睡。 睁开朦胧睡眼,贺镜南看清眼前之人不由面上一红。极快地抹抹嘴角,还好,没流口水。程敛之病睡模糊间隐约知道有人一直在身前伺候,本以为是小诚子或那个丫鬟,没想到、、、轻叹了口气,问道:“昨晚你一直在这儿?” 贺镜南点头,观察了下程敛之的脸色:“看看热退了没有?昨晚的药煎得浓,应该见效快。” 程敛之抬手摸摸额头:“热退了,多谢镜南表弟。” 贺镜南抚着玉佩上的璎珞,低声:“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程敛之苦笑:“昨夜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嗯,我让小诚子给你送些薄粥来。” “镜南,我如何值得你这般付出,我、、、” 怕程敛之说出让自己难以接受的话,贺镜南亟亟打断:“用完粥药就好生歇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说罢便有些摇晃地出去了。 他的腿僵了一夜,怕是不好受吧。程敛之收了目光,喃喃自语。 用完药,程敛之又躺下了。许是昨日昏睡了太久,一时毫无睡意。看着窗前的矮凳,程敛之眼前浮现出那双在他面前总是含羞带怯的杏眼。说心里话,程敛之并不讨厌那个白净讲礼的表弟。虽然两人的婚约导致了自己和那人感情的崩离,但自己心里知道。那人处在那个位置上,今后朝堂风雨,深宫离变,有太多的不测和考验等着他们。这区区婚旨他们都顶不过,或是不敢顶。若真的一朝面对倾天风雨,两人又该如何自处,归路何处。与其他日 两看生厌,相对无措,不如在最开始时就各归尘土留段贤君良臣的佳话。 情之一字,无关对错。三人无奈,其实最最可怜的是那贺镜南,看得出他对自己情根深种,自己对他却毫无爱恋。纵使今后结成夫妻,自己对他至多是怜惜之情,兄长之爱。纵容齐眉举案,相敬如宾,终究意难平! 镜南啊镜南,敛之如今情绝心灰,你又何苦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武淩》人物表:闹不明白?可劲戳 5 5、年少梦轻(五) ... 程敛之躺了半日,晌午又进了参茶,自觉精神长了许多。午后舞了一通剑,泡了个大汗淋漓的澡,到晚膳十分已觉全身清爽,浑不似昨日那般要死要活。 想到一会儿到花厅用饭少不得要被母亲念一番,程敛之扯扯面皮,挤出一抹笑来。 红木雕狮拼圆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袅袅散着热气。程夫人的脸在这一片白雾后显得颇不真切,见母亲不语,程敛之一阵没由来的忐忑,便找话道:“表弟怎么没来?差人叫过了么?” “哼,阿南昨夜不知怎么受了凉,早膳后身上便不受用了。申时大夫才从堆秀阁出来,你说这会子他能来用膳么?”程夫人拿起乌木镶银箸,夹了块鲑鱼到程敛之跟前的磁碟里“发什么呆,吃饭。” 程夫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儿子食不知味地扒饭嚼菜,心里是极满意的。昨夜听佣人说表少爷在南院守夜,本想把人劝回去。但仔细一想,倒不如成全了阿南的那份心意。早膳时留白来报说自家主子起了低热,但让姑奶奶不必挂心。不管是子侄还是儿媳,做到这一步怎叫一个做母亲的不感动?得媳如此,说是祖上积德也不为过。阿南虽被家兄宠爱,难免带着骄娇二气,但心性良善,举止有礼。最最要紧的是,一颗水晶玻璃心里只装着敛之一人,心心念念地为他好。这傻儿子倒是个有福的! 轻咳一声“吃好了么?吃好了去堆秀阁看看阿南怎么样了?城外的庄子里来人了,在书房候着,我现得过去。”程夫人伸出保养得宜的纤手,接过一方提花细绸绢在嘴角按了按。 “吃好了,我这就过去。”程敛之接过丫鬟递过的茶水漱了口,行了礼退出花厅。 “夫人,庄子里的人不是明儿来么?”府里的大丫鬟流霜捂嘴笑道。 “我说今儿来就今儿来~走,去书房后的花园里溜溜,消消食。老太太我得养身惜福,回头才有精神带孙子。”程夫人语含笑意,与底下人玩笑一番方才姗姗离去。 “主子,把白粥吃了再用点心,这又甜又腻的东西直接下肚对胃口不好。”留白端着碗粥凑在贺镜南跟前讨好道。 贺镜南嘴里嚼着椰丝卷,含糊不清地皱眉:“呀,知不知道人吵人吵死人!你小小年纪比福伯还能念,真是怕了你了!” “小的还不是为了您好,一到武淩就您就病倒了,家主知道了得多心疼。”留白眼睛一红,放了碗就要拭泪。 一听留白把父亲抬出来,贺镜南马上服了软:“好留白,这是做什么!我这就吃,这就吃。”说着嗷唔地吞下一大勺粥。 留白正待破涕为笑,就听屋外有人说道:“少爷,这边。表少爷已经退了热,眼下气色好多了。”程敛之说了几句,声音太低,屋里听不清楚。 贺镜南这边慌了手脚,急急擦了嘴,冲到穿衣镜前照了又照,觉得无甚不妥才松了口气。只听程敛之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镜南表弟,我方便进来么?”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 点墨嘀咕了句“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方便的。”贺镜南瞪了他一眼,清了嗓子:“请进。” 程敛之推门而入,入眼就见贺镜南披着发靠在梨木雕花的大床上。人不胜衣,长睫低垂。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坐过去给人掖了掖被角,柔声问:“身上好些了?” “好多了。”本就是鼻息相闻的距离,一开口一股子椰香味儿就散开了。 程敛之看到案头的乳酪椰丝卷和白粥,端起粥碗:“还没用饭。”用的是肯定句。看那双好看的玉手在织锦被面上滑来滑去,伶仃瘦骨,程敛之微微一叹:“我喂你罢,凉了伤胃。” 贺镜南飞快抬头,眼里又惊又喜。又觉得自己这般迫切了些,红了脸,微微点了点头。 留白点墨二人早已退了出去,一个喂药,一个喂粥,真像戏文里演的投之桃李,报之琼瑶。(影粉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又穷摇鸟~) 喂完粥,程敛之倒也没有马上离开。颇为自然地捻了块椰丝卷放到嘴里,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说了句:“朱雀大街上有家铺子的椰丝卷做得极为地道,是用上好南椰做的。可惜你病着,不然明日倒是可以带你去尝尝鲜。” “真的!我最喜欢吃南椰做的点心了,明儿你带我去吧。我就是发了点低热,老早就好了!”贺镜南轻轻晃着程敛之的衣袖,那水汪汪的杏眼儿就那么祈望着,程敛之心头一动“好!那你今儿早早歇下,养好精神。朱雀街长得很,得逛大半天。” “听说朱雀西街有戏社演南剧,只是戌时后才开演,那时咱们都得打回转了,真是可惜。”贺镜南撅着嘴,很是遗憾。 程敛之觉得那小小的上唇尖儿翘着着实惹人怜爱,自己从小没有兄弟,倒真想把眼前这人当亲生弟弟般疼爱。于是摸摸顺滑的乌发:“有何可惜?既然出去了,就索性顽个痛快,夜了带你到肃宁羊肉店吃了烤肉就上骊园看南剧去。你看可好?” 程敛之一番计划听得贺镜南心驰神往,拉住程敛之的手柔柔笑道:“敛之说的,自然是极好的!” “敛之说的,自然是极好的!”记忆里每当自己提议骋马出游那人总会扬眉一笑,凝睇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一时恍惚,程敛之心底一阵酸疼。从贺镜南掌中抽出手来,淡淡说了句:“那就早些歇息,明早花厅见。” 贺镜南怔忡看着刚刚还言笑晏晏的表哥蹙眉离去,但那细微的恻然很快被明日出游的喜悦取代。见留白点墨进屋,贺镜南欢喜道:“把从平州带来的绣珠抹额拿出来,还有那件绣着瑶台步月图的白衫,云头履也拿双白的罢。” 点墨受不了地摇摇头,促狭道:“白衫上要不要喷点儿二爷从南洋带回的玫瑰露?” “唔~一点点就好,那个太香了。”贺镜南支着下巴思索道。留白“噗~”地笑出声,贺镜南意识到点墨在打趣自己,懊恼不已,揪着点墨挠得他满地求绕才罢手。 直到贺镜南拥被入眠,点墨还不服气地念着:“本来就是么,昨儿进宫见帝卿也没见他这般挑拣。” “来,上马。”程敛之朝伸手,贺镜南看看喷着响鼻的“踏浪”脸色一凝。一旁留白刚要开口,贺镜南一摆手,顺利上了马,只是动作稍微有些不利索。 “别怕,‘踏浪’看似骄纵,实则驯良。”程敛之的气息喷在自己耳后,贺镜南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窝了窝。感受到贺镜南的背还是僵的,程敛之只道他怕‘踏浪’也不甚在意。 朱雀大街在皇城明光宫外围,东西走向,道路长宽举世无二。四方财货骈集,昆玉、琼珠、滇金、越翠、洋货、皮货、参药、、、不一而足。饶是贺镜南出生商贾世家也不禁咋舌,程敛之微笑,又把街面上比较出名的酒肆、茶店、戏院、青楼一一指给他看。 说到“流芳苑”时,贺镜南小声问:“你常去么?” 程敛之看他又别扭又紧张,不由想逗弄一番:“嗯,里面的伎子娈童挺有意思的。想进去看看么?” 贺镜南杏眼微红,鲜有地瞪了程敛之一眼:“不去!以后你也不要去!要是推不得的同僚应酬,那就二说。” “哈哈哈~瞧你急得,我就去过那么两次,是子为拉着去的。点的都是清倌歌姬,不过吃吃茶听听曲而已。” 贺镜南眼还是红的,但心里却高兴了些,嘴上道:“以后要听曲品茶,我从平州府里要个茶博士,三五歌姬来这边便是。何苦出来花钱?” “府里多养几个匠人用度所花倒比出来花的钱少些?看来持家上镜南还要跟母亲学学。”家中蓄养匠人自然花费更巨,知道程敛之是在调笑,贺镜南到不生气。因为那“持家”一词隐隐含有程敛之对两人婚事的肯定之意,贺镜南“哼”了一声,说要下马慢慢逛。 程敛之先前说的那家铺子叫宝合斋,招牌点心确是那椰蓉包心酥。程敛之要了一份,再给贺镜南点了碗梅汤,自己来了碗胡桃松子茶。 刚出炉的酥点,芯子还是热的。贺镜南吃得极满意:“亏得没用早膳,就是留着肚子吃你们。”程敛之看贺镜南自言自语,粉色的唇一开一合,眼神不知何时充满了怜宠。 “还吃得下么?望春园的烧梅汤包味道极好,木樨酒酿也很香甜。”程敛之指着对街的望春园问道。 “走~小瞧小爷的食量!”贺镜南起身,腹间扁平。吃得满意,一不留神来了句平州话。 “那赶紧的。”程敛之失笑,两人玩笑着出了宝合斋。 汤足饭饱后,两人闲闲逛着。春林香铺里,贺镜南在各色香囊荷包间挑拣,不时便选出了三五个上乘花色。掌柜说着公子眼光真好等等好话,眉开眼笑,殷勤得紧。程敛之拨了拨,摇头:“还没你那个荷包好看?是自己做的么?” 贺镜南把选好的物件让掌柜包起来,摇头:“府里绣娘做的,不过我可以学。” “问问而已,不要学那个,费眼睛。这么漂亮的一双眸子,坏了可惜了。”闻言贺镜南垂下眼睫“嗯,听你的。” “那日你怎么知道我要薄荷脑去酒气?” “其实早前我在由原就看见你,你们了,你说要去四味轩开酒。我想姑妈不喜你饮酒,便算了时间让留白在花厅外候着。” “哦?原是这般道理,我还真道你是神仙下凡呢!” “诶~这个霓衣坊不错,进去看看。”贺镜南扯着程敛之进了间装潢颇为精致的衣坊。 “敛之,你看这件云纹花缎便服如何?”贺镜南展开一件兰色便服歪头问道。 “你穿这件合适,色彩娇妍,你肤白称得起。”程敛之指指一件银红长衫。 “是啊,这位小公子,您家夫君的眼光真毒,一语中的。您肤色白皙,穿这件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 银红番花纹长衫保管人比花娇。”老板娘嘴甜手快,已拿起长衫往贺镜南身上比。 “是给你买,我从平州来时春夏的衣衫带了十箱,够穿了。来试试啊,敛之。”贺镜南招手。 程敛之无奈,拿起便服进了里间。 贺镜南从小和府里的南北衣匠混在一起,对服饰打扮颇有研究。程敛之穿着那云纹便服果然一派风度翩翩、兰芝玉树的模样,看得店里的伙计、客人夸赞不已。贺镜南心里得意,递过银钱:“穿着罢,让掌柜把脱下来的那身包起来。” “怎么能让你出银子?”逛了几家店后程敛之还在念叨着,贺镜南被念烦了,随手一指:“得了,去那儿买件物什回礼好啦!男人家的那么能念,跟留白似的。” 程敛之顺指一看金玉良缘,武淩最大的银楼。也好,买件首饰送他罢。 不想那贺镜南生在大富之家竟不喜金银物什,选了枚玛瑙指环。戴在玉色的指间,竟显出几分画意来。 掌柜见两人衣饰华贵,便想多促成几笔生意。拿出一枚同色指环道:“这与小公子手上的指环原为一块玛瑙所制,本是一对。看两位公子新婚燕尔的,倒不如一并买了。” 贺镜南本以为程敛之要开口解释,没想到那人只是点点头,又要了两个银坠子说是送给留白点墨的。贺镜南心中感动,于是又给程夫人选了个白玉莲座。这边两人不想彼此失了礼数到让银楼掌柜赚了个满砵,临出门了掌柜还直嚷留了上好的滇银日后给小少爷打长命锁。 回到程府已过了亥时,小诚子牵走了‘踏浪’。程敛之拎着大小礼盒送贺镜南往堆秀阁去,到了门口,留白点墨接了东西进了屋。 “敛之~” “嗯?唔~”贺镜南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踮起脚极快在自家表哥嘴角啄了一下,后又一阵风把呆愣得像木桩一般的敛之表哥关在了门外。 过了很久程敛之才回过神来,举首四望,缺月疏桐。轻叹一声,抚着嘴角摇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崩坏鸟,阿南乃怎么这么bsp;⊙ o ⊙ )~真是写不下去鸟,好吧,大家看到鸟,阿南就素个娇滴滴水汪汪滴小媳妇儿,啊不,小公子~西红柿鸡蛋神马滴尽管来吧!虽然写鸟一上午,腿都冻僵鸟,影也不指望姑娘们滴鲜花温暖鸟、、、(咳咳,卖萌傲娇影其实说滴是反语,双脚冰凉滴影尊滴粉期待亲们滴鲜花和留爪的说,~~~~(>_<)~~~~ ) 啥也不说了,人物表o(╯□╰)o:戳一下 6 6、抽风小剧场 ... 打开文档几写几删,影都快崩溃鸟~正文写不粗来,写点抽风小片段吧~看得下去就拨冗看看,看不下去请果断按右上角滴红叉叉== a?1话说这年武陵城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冰冻天气,半月未见阳光,时有冰雪,朔风阵阵,真真是滴水成冰的天气。 留白看着满后院的尿片头大不已,天气湿冷片子干得慢,来不及换了屋里两个小少爷可是哭得震天响的。 “留白,又尿了!”小公子在屋里扬声喊着,接着是婴孩助阵般的哭闹声。 留白抓了几块将将干的片子,嚎了声:“天爷,收了我去罢!”掀起厚重的皮帘子进了屋。 贺镜南还在月子里,两颊有点肉,靠在一堆软枕里双手摇着娃娃。看见留白像是得了救星:“致深尿了,快把片子给换了。”留白从主子手里接过小娃娃,一摸,好么,又拉了个透湿。留白手脚麻利地给娃娃换尿布、系襁褓,亏得烧了地龙,在冷得牙打颤的三九天里南院东厢房倒是温暖如春。 贺镜南下了床走到摇篮边,轻轻摇着扶栏,梨木摇篮船似晃了起来。“还是见深听话,从不乱拉,将才哥哥哭得那么厉害也没跟着添乱。呵呵、、、” 贺镜南的笑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与此同时留白也闻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味道。 “主子,二少爷大解了罢?”留白明显带着哭音问。 贺镜南抖着手解开小儿子的襁褓,扯下小棉裤差点儿晕了过去。狼籍一片啊一片狼藉,贺镜南“呕~”了一声抱着白瓷唾盆吐了起来。 留白撇嘴抱了程见深进里屋清洗:“二少,你也太不给主子面子了。” 无聊分割 a?2“天宝明皇,玉环妃子,夙缘正当。自华清赐浴,初承恩泽。长生乞巧,永定盟香。妙舞新成,清歌未了、、、、”萧骊捧着《长生殿》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我。 贴身内侍小许子看了落地钟的钟点搓着手讷讷开口:“殿下,夜了,快歇下吧,话本明儿再看呗。” 萧骊不耐地挥挥手,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书。余光瞟到又要动作的小许子,叹了口气:“去外间伺候着,别烦我!” 红烛烧了大半,线定的纸张页页翻过,时间又过去许久。戏里明皇杨妃情深分离,看得萧骊很是愁闷。晚膳用得早,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萧骊突然觉得腹鸣如鼓,饿得不行。 “小许子,本殿饿了!”萧骊握拳抵着胃扬声喊,目光却还粘在书上。 一碟金丝枣糕递了过来,萧骊道了声“放下罢”,捻了快吃起来。许是吃得急了,噎得咳嗽起来。 来人极清浅地叹了声:“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父皇!”萧骊看着抵腰站着的成帝,讷讷开口。 看到越长越似那人的儿子,成帝生出几分感慨,放柔了声音:“骊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睡晚了。看什么呢?”《资治通鉴》下露出一角靛蓝书封,萧骊又一脸扭捏神情,成帝也是从这般年纪过来的,不由想逗逗儿子。 “《长生殿》的话本,白天里刚从松涛书坊淘来的。”萧骊见瞒不住,将书双手递给成帝。 成帝信手翻了翻:“今年新印的?这个版本不全,回头父皇让人把景弘十年的那个版本给你寻来,那版唱词是全的,还有徐东山的插画,倒值得一看。” “谢谢父皇!”萧骊虽然身为东宫,到底年少,对着慈柔的君父还是显出了赤子情态“父皇,您真好,我还以为您不乐意我看话本呢?” 儿子不甚健壮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成帝摩挲着萧骊的乌发:“为何不乐意?父皇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演过南剧呢,之前也跟你北亭叔叔一起写过话本。你喜欢这些,倒是像朕。” “嘻嘻,南剧话本真是很有意思。不过骊儿倒是不喜这《长生殿》里的明皇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 ,既然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舍了心爱的女人,何必之后作雨夜闻铃的凄苦状,惺惺作态得很、、、”萧骊小小年纪倒是很有主意,少年清澈的声音回响在深夜的书房里。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明皇失了江山却未讨得美人欢颜,也是可怜。骊儿啊,虽是话本你也要从中悟道,以鉴前史。所以只有真正做到手掌乾坤才能护得心爱之人的周全,不然拱手河山讨你欢就成了夜半空誓了。”一骑装男子将马鞭递给内侍,龙行虎步而来。 “父王!”萧骊欢呼着扑倒那英武男子的怀里。 男子含笑在儿子胸前捶了一拳:“这三个月倒是结实了些!”说罢沉沉星目便一直盯在书桌后的成帝脸上。 萧骊很是乖觉,打了个呵欠,揉眼道:“父皇,骊儿累了,先回寝殿休息了。您和父王也早些歇下罢。” 萧骊前脚出去,男子几乎是风一般地掠到书桌后。单膝跪地把头深埋到心爱之人的腹间:“皇儿都长这么大了,瑜儿辛不辛苦?” “还成,才五个月,刚刚能动。”男子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寒气,装服未换就急急赶来了。成帝伸手摩划着男子凌厉深邃的五官“不是说后天才回么?京中无事,你这个赶法是做什么?” 男子一把抱起成帝狠狠地亲在那柔美的唇角上:“小王不忍今上独守深宫呗!” “瑜儿,你真美~再抱紧一点~想不想我、、、、”喘息渐重,动作不停。 “唔,云坡,云坡~轻点儿~孩子、、、、”吟哦婉转,声息破碎。 帝宫九重,龙帐轻飞,呢喃轻语,暗香沉沉。 抽风分割线 a·3 “萧爷,您又来送画了?”画坊老板一拱手,笑得像尊弥勒佛。 “是啊,许老板。内子昨儿刚临了副徐东山的《丝瓜银鼠》,先放您这儿。价钱随您定,他只图个乐,您不必太当真。”清隽的中年男子递上一个画轴,提起作画之人眼底泛起温柔的波光。 “那怎么行?萧夫人画技了得,临的画和徐东山的真迹放一起,行家也未必分得出。自从这几个月夫人把画放这儿寄卖,老许我的生意可好了许多。这样,老规矩,先付您十两银子的定金,待画卖出再三七分成吧。”许老板在商言商,信用极好,又有几分文人风雅,是十里镇有名的儒商。 接过银子,中年男子淡笑地谢过。“内子最近身体不适,想来之后的两三月内都不会作画了。若给许老板造成不便,万望包涵。” “哪里哪里?夫人身体要紧。”许老板也奇怪,这萧爷待人分明谦和客气得紧,自己却时常感到股莫名的压力。唉,此人来历非富即贵,自己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 男子揣着还热乎的十两银子,去蜜饯铺子买了几样小食,又去书坊淘了几本南剧、传奇。路过牌坊时,又在路旁的摊变停了下来。 做工精致讨喜的婴孩器用,虎头鞋、虎头帽、五彩帽、双耳金线帽、拨浪鼓、小弹弓、、、凡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看摊的货郎热情劝道:“这位爷,府上可有小公子小小姐?这些都是娃娃们最喜欢的物什!” “有是有,可是还有两个月才出生。”男子脸上带着将为人父的骄傲。 “提前备上呗,小少爷一出生就有的玩有的用,多好!”货郎见男子衣着不凡,沿路入店就买,越发不想错过这摊生意。 “好吧,一样拿两个。”男子爽快地放下一块碎银,简直要把货郎的眼晃花。 “这位爷,欢迎再来!”男子走了好远,货郎还在欢快地招呼。 “绍卿,我回来了!”男子放下大包小包,先走进书房,没人。宣纸上的墨迹还未干,想来人刚离开不久。 再进花房,还是没人。 厨房的炉子上放着砂罐,鸡汤在里面咕咕的滚着。男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咬牙,要他不要做饭,还是不听。 屋里到处寻人不到,男子摇着头去了后院。果然,那人撑着腰坐在石凳上,看三五只鸡挤在一起抢米。 “真不知道这几只鸡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一日看三遍,比用膳还准时。”男子的语气无可奈何,但眼神骗不了人,含着浓浓的情意。 怀孕的人有些迟钝,慢慢地转过身。丽色惊人的脸因为七个多月的身孕而圆润许多,眼神也是令人温暖的柔和。“回来了、、、厨房锅里给你温着枣茶呢,我去给你端。”说着便扶着石桌要起身。 天,就是皇帝老子也不敢让怀了七月双胎的老婆端茶送水啊!何况他萧延,萧燃犀早就不是皇帝了= = “慢点儿慢点儿!不是让你别进厨房了么?!身子那么不方便,还闲不住。你有孕以来,我每天心都提在嗓子眼儿。你就安生点儿,好好养着。让我放心成不成?!”萧延,就是当年明宫里的英帝景弘心疼又急闷地揽过贺美人曾经名动天下的帝卿贺镜西。 美人皱眉仍是美人:“你这般紧张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我只是有着身子,又不是残废!你别管东管西!画给许老板了么?他怎么说?”知道丈夫是心疼自己,贺镜西发泄过后便及时“搬楼梯”给萧延。 “给了;除了把夫人您的画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他还能说什么?夫人是卖座画师,为夫与有荣焉啊!”投以楼梯,报之高帽。听得萧延念白般的回答,贺镜西也扑哧一下笑出来。 看这寻常人家,夫妻都是聪明人,架怎么吵得起来,日子怎能不过得比蜜甜!各位看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等等,剧场还没结束 “诶,定银有十两吧?拿来!”贺镜西伸出手。 “这个,都用了。” “什么?!十两都用了!你!唉哟~” “绍卿,怎么了?别吓我!” “嘶,没事儿,俩混小子又再练拳来着。” 一抹斜阳,人影成双,三五花树,这边城小镇,寻常院落,竟也美得如诗如画,让影击节赞叹~ 作者有话要说:南之船戏(咳咳,腚要淡) 卡文报社!!!真想把这章废掉!!!╭(╯^╰)╮ 还是人物表o(╯□╰)o:戳进去 7 7、年少梦轻(六) ...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景弘帝好词曲,常有御制南剧问世,所以武陵城中几乎家家唱曲,户户听戏。贺镜西拢着蜀扇,走在外城的桂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 花巷里竟也听到一把不输千声阁歌姬的好嗓子。 “啧,这女子唱得确实不错。要是被千声阁的采乐官听了去,这小家碧玉真真是要平步青云了。”男子约摸二十六七的样子,手里把玩的核桃圆润如珠。 “长空,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唱曲的是个姑娘呢?”贺镜西转着扇子,歪头问道。 “歌声清利,声线细长不像寻常男子能够发出的。” “江都尤琬可是女子?”贺镜西折扇半开抵着下巴似在细细评品。 “尤琬虽为男子,可在台上千娇百媚,江都名姬比之犹有不及。那份妩媚婉转,几近为妖啊!岂是此间凡人可比?”被唤长空的男子还指了指传出曲声的那间竹屋。 “呵呵,浣枝,听到刘尚书说的么?技不如人,你还要用功啊!”贺镜西扬眉一笑,下巴上的美人沟愈发分明。 一袭红衣无声地从天而降,对着贺镜西伏地长拜。 贺镜西扶了这人起身,神色也颇为动容:“一别三载,浣枝一向可好?” “公子~”红衣人语带哽咽,抬头细看,容颜殊丽。 “男儿有泪不轻弹,浣枝,莫要哭了。”贺镜西从袖口抽出手巾给浣枝拭泪。 “浣枝,你这次回来、、、” “红妆十里,明珠当还。”浣枝看了看刘长空,对贺镜西说了八个字。 “啊~原是这样。浣枝,长空与我是讲武堂的同年,在他面前不必有所隐瞒。” “等等,‘红妆十里,明珠当还’?可是云坡要回皇都了?”刘长空压低声音问道,眼底却有暗暗的惊喜。 贺镜西看看伸出院墙的残杏,点头:“下月初八是程府大喜之日,程将军去国六载、屡建军功,如今亲侄娶妻,东海倭乱已平,程将军回京观礼也是人之常情。应该是得了今上的手令,不然不会这样快。” “是了,将军半月前收到今上手令的。昨夜已抵洪都,三日后便至武淩。我是骑马过来的,先把消息告诉公子,现在得去东郊行馆等候将军了。”说罢浣枝打了个呼哨,一匹骏马从竹屋后小跑过来,浣枝上了马朝贺、刘二人一拱手扬鞭而去。 “浣枝是你放到云坡身边的人?” 红衣白马远去,切切歌吹犹在风中。贺镜西面不置可否,只是笑问:“尤琬近日在骊园挂牌,场场爆满一票难求,不知长空可否请绍卿一睹名伶风采?” 刘长空笑得玩世不恭:“绍卿相求,莫说两纸戏票,就是要长空肝脑涂也在所不惜。” “哼,这话留到明光殿给今上表忠心吧。” 两人乘轿,不过片刻就到了骊园。还未下轿就听门口一阵喧哗,贺镜西掀了轿帘一看。只见一个白衣丽人由两个小僮扶着入了顶兰木花轿,看那轿帘分明是宫中织造坊出的纹样。紧跟着千声阁的首席采乐官章弦之被骊园老板恭送出来,放下轿帘贺镜西心下明了。 进了戏园里里面一片哄闹,主角儿走了,戏迷们嚷着要退票。老板倒也不急,吩咐伙计们把票钱一一退了。开顽笑,方才章大人留下的银票再开个戏园子都绰绰有余,这区区票钱不值一提啊! “我们倒来得不巧了。”雅阁里贺镜西探身看着楼下大堂里的混乱,微微一哂。 “下次再来么,园子又跑不掉。”刘长空挑拣着茶炒瓜子,吃得惬意。 “御前献声,价增百倍,本已是江都名伶了,以后还有唱给我们听的?” “哟,我怎么觉着这么大的醋味儿啊?”刘长空怪笑“御前献声,承了皇恩又怎样?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就当是袖角微尘,若看不过眼了,拂去便是。” 台上放锣说是换了戏码,为表歉意退了钱的亦可留下观赏。 锣声让贺镜西怔了怔:“后宫算计,我本是不屑,无奈身非我有,不可不争。若说云烟过眼,不是那名姬歌伶、女妃男侍,恰恰就是皇恩露泽,恩宠荣辱。” 刘长空与贺镜西相识十几年何曾见过他这番神态,恰好低语被锣鼓声盖住,刘长空只当未闻,拉了贺镜西坐下听戏。 无言到面前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 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 莫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新演的戏是前朝名剧《梁祝》里的“哭坟”,台上的英台扮相清丽,歌喉柔婉。虽比不上尤琬,但胜在年轻,如此天资,假以时日定不输给今日名角。 一段唱罢,身披嫁衣的英台凄然除去凤冠,一头乌发飞瀑般垂下。扮戏之人感情真挚充沛,竟是真正地清泪不止。台下掌声如潮,声声叫好。 刘长空听得意犹未尽,啧啧有声。“这扮相,这唱腔。啧啧啧,六月里我家老太君七十大寿定要请这位小老板去唱堂会。” 贺镜南目力极好,又细细盯着那“英台”看了许久,玩味笑道:“哦?要是请到了定要知会我一声,我定去给老太君祝寿,给长空兄的小老板捧场。” “好说好说~诶,那不是你的准内弟程侍郎么?”刘长空指着楼下大堂里第一排的程敛之、贺镜南二人道。 “今天真是好巧。”贺镜西笑着用扇柄敲敲围栏。 “程侍郎陪着小公子看戏,怎么也不定个雅阁?” “念卿自幼目力不好,坐在楼上雅阁怕是看不清。”贺镜西遥看幼弟与程敛之比肩而坐,眼神温和宠溺。 “程侍郎平日在部里手段老辣,沐休在外柔情体贴,真是刚柔并济的好男儿啊!”刘长空又看了眼不甚言笑的下属复把目光投回台上。 话说坐在紧挨戏台的第一排贺镜南才将将看清演员的妆容形态,虽然一双杏眼又圆又大,可是自幼就不好的目力让喜欢看书看戏的贺镜南懊恼不已。 今天虽为看成江都尤琬的戏,但是台上这个新角儿还真是不错,虽然技巧没有尤琬好,但胜在年少,与戏中英台的年纪没有多少出入。感情也丰沛,比如到这眼前gaochao处还真的哭得神伤肠断,令观者恻然。 贺镜南早被带入戏中,看得哽咽难言,双目含泪。本以为程敛之会毫不留情地笑话自己一番,转头一看,那人也是薄唇颤抖,双目微红。 其实那“英台”甫一上场程敛之就起了转身就走的念头,但心思几转,还是坐定了。 景弘帝好制曲填词,从前程敛之在东宫伴读的时候常常和萧从瑜上千声阁寻乐工歌姬顽耍。看阁中戏服华美,萧从瑜就让其间内侍服侍自己上妆穿戴,和今上景弘帝一般偶然兴起便粉墨登场。萧从瑜自幼便得南华最杰出的歌姬名伶们的指导,虽是玩乐为主,天分极高的他如今念唱坐打,扮相神态已不输一些演了半辈子的三都名角儿。 萧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 从瑜也是一开始就看到了程敛之,心神难平。不是脸上厚重的华彩做了单薄的铠甲,只怕自己早就弃场而去了。西苑一别,两人没有再见过面。程敛之就任兵部前按例到东宫拜见,被自己托病挡了。二十八天未见,记忆中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是自己无颜见他,分明白日里还对他表明心意,命他勿要他娶。入夜一番权衡,迫于君父威严,念那宝位皇图,竟含笑商量着他的婚旨,装捡庆贺之礼。连日的燥郁让萧从瑜决定玩票解闷,想近日父皇一直在千声阁写戏,便寻到这朱雀街的骊园来。 他身旁那人苍白羞怯,怕就是那平州贺镜南吧。看那天差地别的相貌,如不是西宫那人诸多赏赐,宠溺非常,还真是要怀疑两人是不是亲生兄弟? 天人两隔,英台哭坟本就肠断声悲,萧从瑜心有戚戚焉,移情入戏投入非常。看贺镜南倚着程敛之拭泪,萧从瑜心里百般滋味。从前只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他人占据,偏还占得有理有据,自己指摘不得。身上的大红嫁衣再华美精致也是戏服,再过八日,贺镜南得到的却是真正地十里花嫁,武淩多少名媛公子的梦良人。 莫说蝴蝶梦,粉蝶折翅,再难双飞。 去冠散发本是戏里没有的桥段,而萧从瑜心神俱伤已顾不得那么多。北亭,你曾说我青丝如瀑最是美丽。如今我弃信断情,你将为人夫。但莫要怪我,我有我的不能。记住我的青丝容颜,一如初见。 绽开一抹笑意,眼角的胭脂被热泪冲掉,月魄的眸里似流出血泪,原本满座倾倒的戏子一时间犹如鬼魅。萧从瑜收了水袖,伸指轻抹。“结局注定要这般不堪么?” 萧从瑜无声自问。 戏演人生,人生如戏。这一唱一演,已耗掉自己太多心力。 到跳坟一幕,台上烟雾袅袅,悲乐大起。在看台下,贺镜南已整个人哭倒在程敛之怀里。萧从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将倒不倒间程敛之满脸痛惜地飞身上台将自己揽到怀里。 真好,事到如今,还能听你情真意切地唤声“子诺”、、、 作者有话要说:留爪越来越少,此文快向自娱自乐的方向发展鸟~~~~(>_<)~~~~ 影忧心忡忡滴缩墙角咬手套儿~ 美人沟影很粉的,林美人、赵蜀黍、黄教主就有美人沟,很销魂滴说~ 咳咳《武淩》人物表 8 8、年少梦轻(七) ... 怀里的萧从瑜拉着程敛之的衣角不愿松开,口里喃喃念着“北亭”“不要走”“为什么”。只言片语,却沉痛不堪。程敛之心如乱麻,再看台下不知所措的贺镜南:眼里还汪汪地噙着泪,鼻头红红的,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令人又怜又爱。 程敛之叹息一声,要把萧从瑜交给侍从。谁想萧从瑜的眼角又滚出一串泪,细声道:“走吧,北亭,是我负你,对你不住。”说罢竟挣扎着要起身。程敛之苦笑:“情之一字,无关对错。罢了,子诺,让怀森他们护送你回宫吧。身为储君,当养身为国。往后,要多多保重,莫再这般自损了。” “自损,呵呵,从今往后,再没有能让本宫如此自损的人了。”萧从瑜冷笑着推开程敛之,瞥了眼贺镜南,拒绝上前搀扶的侍卫,摇摇晃晃地进了后台。 一袭红衣,凄厉如血,刺得人心神俱痛。 程敛之失魂落魄地下了台,对贺镜南堆起一抹笑:“走罢,今儿午膳上哪儿吃去?四味轩的香辣锅好不好?” 贺镜南抹了泪,吸吸鼻子,摇头:“回去罢。”说罢也不等程敛之便一脚深一脚浅地踱了出去。贺镜南其实很在意自己的腿疾,特别是在程敛之面前。相处至今,每每都是和程敛之并排走或跟在他身后。他实在不愿把自己的残缺暴露在心上人面前,可今天,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程敛之。我总不能一直哭吧,虽然忍不住,敛之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这样。贺镜南又抹了把眼泪,拖着右腿走着。程敛之一直没跟上来,贺镜南心里很忐忑想回头看一看却怕看见他眼里的可惜和同情。对,同情!虽然那总伴随着宠怜,但像刀子一样划着自己的心。那眼神告诉自己,贺镜南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 什么时候敛之看向自己的目光里能有刚才他飞身上台的那种炽热和深沉,那扮英台的戏子便是东宫罢。那般风采卓绝,华光动人。上了妆在台上是风华绝代,卸了妆和敛之比肩而立亦是璧人成双。他们两是双飞蝶,自己倒成了拆散鸳鸯的马文才了! 想到这里,贺镜南难过得要命,心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贺镜南慌乱之间哪里躲避得及。眼见就要酿成惨祸,贺镜南惨然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被环在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暮春的暖风呼过耳畔。睁开眼对上程敛之急怒交加的双眼,“作死么,看见惊马也不避开!”咬牙切齿让程敛之俊美的面孔显出几分狰狞。程敛之大力把贺镜南往自己怀里扣,方才那单薄颤抖的背影让他惊惶无措,周怀森教过无数遍自己都没学会的掠水轻功竟然那么流利地耍了出来。现在想想,真觉得不可思议。 贺镜南大惊未平又被怒吼,从小娇惯的他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捏起拳头直往程敛之怀里砸:“呜呜呜,都怪你!我眼睛不好,哪里看得见!你凶什么凶,父亲都舍不得凶我!程敛之,你不要太过分!” 贺镜南哭得差点噎了气,周围的人看是年少夫妻吵架,都劝“这位少爷劝劝你家公子么”“这少爷脾气忒大了些”“哎呀,娘子是要哄的”、、、程敛之被人指指点点,羞窘得恨不能遁地逃走。 抱起贺镜南往街角马亭寻“踏浪”去了,贺镜南当街发作也觉得难看,闭着眼睛不好意思睁开。本想自己也是紧张他才会如此失态,到头落得里外不是人,程敛之心中不平。可怀香抱玉地走了几步,看那贺镜南仍旧气呼呼地吐气,白嫩的脸颊一鼓一鼓的,不知怎的再多怨气都散了个干净。 如果此刻贺镜南睁开眼,会发现表哥的眼里怜爱交织,还有那么一丝纷繁难解。 程敛之把贺镜南的脸按向自己的怀里,轻声叹息:“你啊你~”千言万语,化为无言。 香车宝马擦肩而过,车中滚滚泪珠沁入鬓间的萧从瑜咬牙发誓定要以河山万里、权柄无上来祭这年少情殇。 回去后,程敛之和贺镜南有志一同地没有再提那日骊园之事。倒是四月初一那日斯咏殿来了请帖,东宫邀程敛之夫妇入宫一叙。 程敛之沉默地收了帖子,贺镜南神色间也没什么不妥。倒是回了堆秀阁后,留白点墨开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 了衣箱好一阵翻检,又把首饰配件样样拿出。贺镜南坐到玫瑰矮凳上摆手:“不必费事了,东宫风仪不输大哥,我再穿金披银也不过如此。” “谁要主子您和东宫比了?就您是敛之少爷下了婚书明媒正娶的正房少夫人这一样儿,他也没法儿和您比!您初次和敛之少爷一道拜见东宫,总不能太不重仪表失了礼数不是?”点墨捡了件青莲暗花缎长袍,嘴里噼里啪啦地倒了阵豆子。 留白拿了翡翠抹额往贺镜南额间比:“小诚子说东宫的肤质没有主子白细,主子的肤质就是比帝卿也比得!” 贺镜南扑哧一笑:“小诚子什么时候见过大哥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三人言笑晏晏,试衣调香忙得好不热闹。 是夜,萧从瑜身着紫色常服,束玉冠缓步踱进流霜阁。程敛之偕了贺镜南双双跪拜,萧从瑜朝程敛之抬手,亲自扶起贺镜南。萧从瑜和声道:“北亭与本宫情同手足,你如今嫁与北亭,本宫唤你一声镜南可好?”萧从瑜本就生得神仙般的样貌,含笑轻语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贺镜南笑得明丽:“蒙东宫不弃,镜南深感荣幸。”明灯下抹额上的翡翠绿得要滴出水来,映得贺镜南肤白如雪。虽然五官疏淡,但浅笑明媚间却自有一段风流。萧从瑜含笑看着,偕了贺镜南入座。 得知贺镜南与自己同年只是大了自己月份,萧从瑜酒到酣处竟叫起“镜南兄”来。从萧程二人的儿时趣事到武淩豪贵的风流逸事,席间话题不断。程敛之看萧从瑜神色自然,与自己说笑平常,便也放松精神如常应对。再加上有萧子为、徐谦两人作陪,两人初识贺镜南,言辞间颇为好奇。总之,一席夜宴倒是笑语不断,宾主尽欢了。 回程的马车上,贺镜南摩挲着萧从瑜送的见面礼羊脂玉白菜吊坠,听着马蹄哒哒,叹了声气。“叹什么气?”程敛之捏捏鼻梁,缓解疲乏。 “好羡慕你和东宫他们,从小一处长大,小时候陪我玩儿的永远都只有二哥。”贺镜南托着下巴,把吊坠放到怀里。 程敛之凑近了他,拍拍贺镜南的背无声安慰。 贺镜南把头靠在程敛之不甚宽阔的肩头:“敛之~” “嗯?” “以后我们多要几个孩子吧,年纪不要隔太多,让他们相伴长大可好?”程敛之侧过头,看见那双杏眼里满是认真的期许。 “嗯。” 贺镜南噙着泪笑起来,“敛之,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傻瓜~怎么样也是我赚到了呀?”程敛之吻上贺镜南湿漉漉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疼惜和无奈。贺镜南僵了僵,很快温顺地依到表哥怀里。 感觉到怀中人的依顺,程敛之顺着那长发:念卿,既然我们缘定今生,就让我试着慢慢喜欢上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娘接个电话接得义愤填膺,思路被打乱==先发这些== 皮埃斯:这章因为娘亲太激动一直站在影小电旁打电话,影滴情绪也大受影响写得乱78糟,唉~8过木头之终于开窍鸟,撒花庆贺~\(≧▽≦)/~啦啦啦 三人相对居然言笑晏晏,希望八点档上演滴亲棉是不是粉失望? 下章小叔低调粗场,婚礼就是这两章滴事鸟,大家耐心等等哈~ 疲劳鸟,关系搞清楚鸟伐:又见人物表 9 9、年少梦轻(八) ... 仲夏酷暑,蝉鸣不朽。几十年不遇的炽烈天气简直让人没法活,卧室里汗味颇重,热气蒸腾程倾涵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也是,十几个半大小伙挤一间屋里,在动一动都是一身汗的天气里那番苦熬可想而知。屋里的人都跑院子里,东躺一个,西歪一个。左右睡不着,程倾涵赤着上身,拿了条布巾打算去后山水潭泡个澡再随处找个地方窝一晚。厉教官的娘子来探亲,落日时分教官就去了镇上,今晚定没有人查房。哈哈,终于可以凉快了一晚了。 月光下的水潭波光粼粼,像一滩碎银。程倾涵懒得诗情画意,欢呼一声跳进了水里。“唔”谁知刚跳到水里便撞到一个人,程倾涵浮出水面一看心里大叹晦气,好好地贪个凉都会碰到乙班贺绍卿那小子。 再看那贺绍卿,满面怒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嚷道:“程倾涵,你是故意找小爷的不痛快是吧?” “屁话!谁知道你跟死了一样的闷在水里?”程倾涵一直看这个长得比姑娘还漂亮鼻孔朝天的小子不爽,一想自己没错还被人先发难,口气也很冲。 “个出门不带眼睛的,没看见小爷的衣服搭在那儿么?”贺绍卿用下巴示意水边大石上的薄衫和玉扣腰带。讲武堂这一期的三十号人,除了平州来的贺绍卿,没人会用不甚方便的玉带束腰。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在水里撞一下又没多痛,你犯得着这样么?还是说你压根就是娘们,一碰就碎了!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程倾涵见贺绍卿脸色几变,心中极为快意,嘴上越发没个管束“来,今儿让爷来验验、、、” 贺绍卿最恨别人把他比作女子,本就早已看程倾涵不惯仗着亡兄在军中的影响,和一干武淩子弟欺负讲武堂里其他地方的同年。为人张狂,目中无人。想也没想就一拳打到那人可恶的脸上了。 程倾涵吐了口血沫:“好样的,贺绍卿!今晚我让你晓得武淩程少是谁!”说吧扑了过去,两人又骂又打。从水里打到岸上,又从岸上滚到水里。教官平时教得套路章法全然忘了,只是两个孩子间的厮打、啃咬。 大半个时辰过后,两人脱力地仰躺在岸边。互看一眼,程倾涵看贺绍卿鼻青脸肿扯嘴笑起来:“没想到你小子长得挺娘,倒是个不要命地,嘶~”嘴角的伤口一经牵动,又渗出血来。 贺绍卿白了他一眼,翻身背对他:“刚才的话莫要跟第三人说。” “什么话?哦,刘长空那小子喜欢你的事儿?啧,整个讲武堂除了你自己,谁不知道啊!”程倾涵回了贺绍卿一个白眼,虽然他已经看不到。 贺绍卿闻言坐起来,脸上又恼又别扭:“那我怎么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喜欢你?” 程倾涵也不自在了,支支吾吾:“谁,谁说的?哪有这回事?想我程倾涵年少英俊,出身、、、” “出身将门,文采风流,武功过人。武陵城中多少名媛靓女倾心不已,陌上少年驻足频顾。就连贺绍卿也对我颇为有情,若他求我跪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你要说的,可是这些?”贺绍卿冷笑着,倒把程倾涵的口吻学了十足像。 程倾涵窘得头冒热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你醉酒后把我当成小顾,拉着我说个不休,打都打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3 不跑。”贺绍卿怜悯地看着程倾涵,似笑非笑。 事到如今,程倾涵眼一闭心一横:“我说过那话又怎样?每次我在林中练剑,你躲在一旁看个什么?去年我发伤寒,是你把家中秘药托小顾给我的罢?还有、、、” 贺绍卿清喝一声:“够了!程倾涵,你讲什么笑话呢?你现在就照照你什么样子,闭眼比睁眼好看的人,我贺绍卿会看得上?!” 程倾涵自负俊美英武,被贺绍卿说得这样不堪,瞪目又要发作。但看贺绍卿飞红的双颊露了少年心事,心中一甜。清咳一声:“你怎么的心思,我也不猜了。贺绍卿,我发现我有那么一点点,那个、、、啊欠”一个巨大的喷嚏后,细细的一声“喜欢你了、、、” 贺绍卿星目微睁:“你、、、”看那平日厌烦之人口鼻带血地朝着自己傻笑,年少心思,缱绻翻飞,是厌是喜那还说得清?! 程倾涵看贺绍卿没有讨厌的样子,舔着脸靠过去拉起同窗细白的手指月发誓道:“贺绍卿是我程倾涵平生唯一心许之人!”四载讲武堂的粗放作风并没有完全消磨皇都公子的风(流)做派,面对刚刚还打作一团的人,程倾涵的表白居然还风雅情深得很。 贺绍卿定定看了他许久,最终也没有做声,只是握住了相牵的那只手。 那日之后,两人便形影不离,虽然常常饶舌斗嘴,但程倾涵的照顾,贺绍卿的体贴却让两人在讲武堂的最后一年时光充满了难忘和温情。 一次两人谈到将来,程倾涵扬鞭东指,气势豪壮:“封侯非吾意,唯愿海波平!不扫清倭寇,云坡誓不还朝!绍卿,你愿意与我一起乘风破浪,征战东海么?” 贺绍卿展眉一笑,倾国倾城:“念卿心驰神往!” 程倾涵看美人如玉却剑胆琴心不由情动,抱住贺绍卿感慨:“有绍卿相伴,就是并肩王侯我也不做!” 贺绍卿挑眉:“你从前言辞粗放,如今倒是转性了?” “咳咳,你不也一样?” “先前我最不耐烦你,对着你说不出好话。” 程倾涵一脸纠结:“我以为那样对你,你就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了,也显得有男子气概一些。” “好笑,粗鲁不堪倒成男子气概了!” “绍卿、、、、” “起开、、、程倾涵,干什么呢你、、、、” 十一载年光易逝,再回首,才觉年少梦轻。 “主子,该起了。”凝碧挽起重重幔帐,明光刺眼贺镜西往薄衾里躲了躲,含糊道“什么时辰?”“卯时二刻了,李大伴那儿传话过来,让主子收拾妥当了去趟南书房。” “知道了。” 不多时,端着各色洗漱器具、装服首饰的宫人内侍鱼贯而入,躬身站定等着他按序传唤。十一年了,每一天都是这样开始的,即使在平州省亲的时候也大同小异。 贺镜西看了眼水银镜中的自己,昨夜梦多浅眠,精神不是很好。算了,有谁会在意。今上就算看出来也不过是补药古玩,一番赏赐罢了。 深紫华袍上以金银线暗绣凤穿牡丹图样,长袖上缀以晶片展袖生辉,乌发尽数束起固以金冠。贺镜西不常去前朝,偶然得了诏令都会仔细收拾一番,不做后宫打扮免得落人口舌。挥手退下肩舆,从重华宫一路行至南书房,沿途宫人纷纷下拜,莫敢仰视。 “重华宫长宁帝卿到~”过了华清门就听声声传报,贺镜西直往南书房去了,目不斜视。 “臣贺绍卿参见吾皇,吾皇、、、”贺镜西深得景弘宠幸,却不恃宠而骄。正是因为深得皇宠,在外人面前,更是礼数周全怕落得话柄。没想刚朗声唱礼便被景弘揽到怀里,闻得那熟悉的龙涎香,抬眼不意外地对上那双深潭似的凤眸。 “说了夫妻之间不拘这些虚礼,爱卿总记不得。”景弘佯嗔,带了带贺镜西的腰身皱眉“几日不见,爱卿又清减许多,可是宫里人照顾得不仔细?” “今上,这是南书房、、、”南书房毕竟是皇帝缁理万机的地方,这般亲热贺镜西直觉得有些尴尬。 “靖海大将军程倾涵觐见~”贺镜西的瞳孔疾速地缩了下,复又平静。 景弘把贺镜西让到宝座右手位坐下,朗声招传。 “末将程云坡参见吾皇、帝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卿千岁千岁千千岁。”程倾涵一身银甲抱拳跪地,行武将的参见之礼。 “云坡免礼。云坡一路风尘,倒是不减龙虎精神。爱卿,朕说得可是?”景弘帝儒雅清朗,声音亦是鸣金落玉般含情动听。 “今上所言甚是,程将军一身豪气实是华军表率。”多年的军旅生涯把他的五官磨刻得愈发英挺凌厉,再不复当年的青涩模样,古铜发亮的肤色和严肃的神情令自己不忍再看。 那月下的两个少年,一个在战场上拼杀报国,挥洒血性;另一个却在深宫里消沉苍白,委顿成灰。 “蒙帝卿谬赞,末将愧不敢当。”程倾涵似是恭谨,但眼神里却没有谦卑。 “云坡,你的兵法谋略朕心仪已久,有什么不敢当的?不知云坡可否就行军布阵指点东宫一二?”景弘望着程倾涵的剑眉,笑问。 “末将一介武夫,哪里能够教习东宫?今上莫要折杀末将了。” 景弘已看到一抹杏黄身影进来,笑道:“瑜儿,还不快拜见程少傅,莫再让太子少傅一职虚位以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超没感觉,考虑是不是要先停下来好好调整状态鸟~但是一停下来人就会懒,再开始码就不知到猴年马月鸟?小叔出场鸟,不够冷艳高贵,还很吃瘪:爱人结婚鸟,lg不是自己==还被揣了个超高干朝难搞滴学生,唉~小叔,你自求多福吧~ 关于辈分问题,影子有话说。贺葛阁是皇帝的老婆,太子的后娘不假。但是太子根本不认贺葛阁那本账,自然也不会让阿南在辈分上占自己的便宜。他如果承认了阿南的辈分,那之之不也成了他的叔辈了么╮(╯_╰)╭古代上流社会其实是不讲这些的,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是最实在的。至于辈分、伦理,都是虚的。 影子的口号是:写文,没有什么不可以~(pai飞~) 灰常累= =:再见人物表 10 10、皇都花嫁(一) ... 程倾涵多少明白景弘把东宫揣给自己,或者说是把自己揣给东宫的意思。自己在东海领兵六载,影响不小,景弘多少有些不放心。如今倭乱平定,东海设郡在即,眼下借回京观礼把自己召回,再给了东宫三少的职位,显然是有卸下自己兵权,让自己转文职的意思。程倾涵本来就没有不臣之心,亦知君主对武将的所谓大度不疑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4 不过是骗人骗己。但一片丹诚被如此对待,心中多少有些郁卒。含笑应下东宫的拜师礼,谢过景弘的赏赐,程倾涵便出宫回府了。 御前应答本就极费精神,自己又是一路风尘地赶回来,不曾想又与那个人咫尺相对,程倾涵紧张之余更是极度压抑。待出了宫门,程倾涵舍马就轿,无力地瘫坐到轿中闭了双眼。 他还是那般容光绝代啊!当年月下潭边他妍丽清冷,如今紫袍金冠、万人之上他更是贵气逼人!呵呵,他是万人之上,比肩皇后。你俯身为臣,何必忆当年! 六年拼杀,他永远身先士卒;敌阵冲锋,他毫不惜命。倭寇对他闻风丧胆安,都说他是不要命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景弘偕着那人检阅讲武堂出科大典时,世上就再也没有程倾涵那个人了。那个飞扬肆意的世家少年死在了延边城,连同一段年少爱慕被边城的黄沙掩埋。 十年倏忽,犹记当日一群被砥砺了五年的少年们满怀豪情地进入皇都,恭谨却兴奋地等待着帝王的检阅。巍峨皇都,风云际会。这些备受考验却最终留存下来的讲武堂优秀生员甫一出科便前途似锦,或入部为官,或建功海外。或文或武,必定都会风头大振。他们伏在天子脚下,为自己的前途雀跃,也为那些提前离去或中途被劝退的昔日同窗可惜。 刚进英武殿时,小顾叹息:念卿最最可惜,如若不是去年亟亟被文清侯召回平州,如今我们是可以一道进来的罢?! 后来怎么样了呢?景弘携着宠冠明宫的长宁帝卿在执戬校尉们的通传声中款款行来,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惊异得无以附加,一行少年感情复杂地向昔日同窗行君臣之礼。 十年了,无论是都察院的叠叠卷宗还是东海战场上的漫天火光。自己永远忘不了那天大典上少年帝卿满眼的羡慕与憾恨,还有那被刻意掩藏的微隆肚腹。 六年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淩江边,十万大军由水路开赴东海前线。他还是在景弘身边,以国母之尊为大军送行。鹤羽大氅里,他肤白似雪,青丝如墨。 青丝如墨啊,一如月下心许时的模样,那是他程倾涵六年来梦得最多的情态。那一头如瀑青丝,那一场年少故梦。 一声长叹,再睁眼已到了将军府门口。多年未见的长嫂迎了上来,噙着泪一气地念着“阿涵阿涵”,见面不多却黏得紧的侄儿敛之和一个白皙少年也是蛮激动地看着自己。那个少年便是镜南了吧,他的亲弟。 “小叔!”进了中堂程敛之一把揽住程倾涵,眼圈通红。 “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哭鼻子,小心让镜南笑话。”程倾涵拍拍程敛之的肩,打趣地看着贺镜南。 程夫人拭了泪笑道:“阿南,还不快叫人?” “小叔!”贺镜南看程敛之眼圈红得像兔子,使劲忍笑;看程倾涵就是程敛之的大版模样又觉得神奇,总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很是灵动。 程倾涵不动声色却又几近疯狂地想在贺镜南脸上寻找一丝半点的故人模样,可是除却那双眼睛。唉,程倾涵放弃了努力,却从心里喜欢上这个白嫩温和的准侄媳。 “镜南啊!婚礼在即,小叔先恭喜你了。”程倾涵和声道。 贺镜南欢喜地应下,又偷眼看了程敛之红红的眼。 程敛之一瞪:“咱敢光明正大地看不!” 一个月的相处贺镜南早就不怕程敛之了,朝红眼兔做了个鬼脸,挽起程夫人往花厅去了。 程倾涵打量了番英武不凡的侄儿,大有程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初八就要成婚,都准备妥当了?” “周管家在忙,宫里也派了人来指点帮衬。”程敛之说得含混,不欲提到帝卿。 “嗯,也好。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办得慎重气派些的好。走,今晚咱叔侄好好喝两杯。你也练练 酒量,不然成亲那日有你受的。” “这、、、” 转眼到了初七,按照礼数婚礼前日夫妻不宜相见。贺镜南被“锁”在堆秀阁,一日无事,把婚服试了几次。还是耐不得,便让留白把贺镜东喊来说话。 贺镜东是贺家的二公子,长了贺镜南五岁,两人感情极其要好。贺镜东极擅商贾之道,无心仕途,便一心一意把家业发扬光大。十四岁他就出关和罗刹人做毛皮生意,后来在各地建平州会馆,更让贺家扬名一时。虽然才双十年纪,大江南北却被他跑了个遍。 贺家男儿的容貌不输女子,不仅在平州,在南华都人有共识。贺帝卿风华绝代都成了歌谣传唱四方,二公子贺镜东俊美无俦被称为“平州贺郎”。以致贺镜南好长一段时间都大叹父母偏心,家中这一辈的钟灵毓秀都被哥哥们占去了,以致自己如此普通。每当贺镜南发此感慨,贺镜东总是想方设法地哄着幼弟:“皮囊容貌,百年后都是浮云枯骨。我家阿南水晶琉璃做的心肝,哪里是旁人比得的、、、” “你真是闲得发霉了,没事儿可干就不能休息会儿,明儿可有你累的!”贺镜东捡了颗宫里赏赐的樱桃含在嘴里,一双桃花眼斜瞟着贺镜南。 “谁要你不把嫂嫂带来,有她陪我就不会无聊了!”贺镜南把镏金果盘揽到怀里,一副护食的模样。 “都跟你说了,她有了娃娃不能长途颠簸。等你小侄子出世了,你和敛之就回去省亲罢,一家人也好团聚团聚。” 见贺镜南不说话,贺镜东叹口气:“阿南,你是不是在生气父亲不来观礼?” 贺镜南有些委屈,推开果盘:“你可冤枉我了!父亲身体不好,不便远行。我不能侍奉左右,心里本就不受用,你又何苦特意提起教我难过?” 贺镜东连忙把幺弟抱到怀里哄:“好了,好了,是二哥不好,没事儿惹你难过。走,二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贺镜南进了里间细细收拾了一番出来,一大盘樱桃已被贺镜东吃了个干净。 “诶诶,你怎么这样?留白和点墨还没吃呢!”被贺镜东揽着走了许久贺镜南还在愤声念着。 贺镜东身为南华第一皇商明镜堂的当家常年奔走于平州和武陵之间,对武陵很是熟悉。贺镜南被他领到闻樱巷的一座小院前,推开院门。入眼有几棵樱树,只是过了花时,芳菲已尽。 屋内的摆设装饰让贺镜南吃了一惊:完全是把自己在平州的珈南苑搬过来了!飞雪寻梅的石英屏风、黄花梨木的架子床、梨木贵妃榻、红木云纹书桌、书架、、、 端起书桌上的百宝嵌花鸟砚屏,贺镜南明明想笑着问:“怎么回事?”可一开口就哽咽了。 贺镜东抚着弟弟的抹额,难得郑重:“父亲怕你会想家,便让我在将军府附近置一处宅院布置成珈南院的样子,算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阿南,你别怪父亲,他这些年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5 着实不易。唉,你以后会懂的。” “呜呜,二哥,别说了、、、呜呜,阿南不怪父亲,从来没有怪过。父亲,呜呜呜、、、”贺镜东看贺镜南哭得一脸泪也是头大,本想让他高兴来着,结果。。。唉,真是父亲和自己这么多年惯的!到头来惯出个眼泪包,还好,以后让敛之受去。贺镜东安抚着泪汪汪的小公子,很不厚道地想着。 直到贺镜南盛装艳服、手持红绸地站在自己跟前,程敛之才真正体会到婚姻一事的庄重与责任。贺镜南身上的嫁衣由大红妆花五爪云龙过肩缎制成,华丽耀眼。乳白的肤质把嫁衣称得云蒸霞蔚,没有再抹额不离身,今日的新人用累丝宝石金冠将乌发尽数束起,一张柔和的脸皎如明月。就在贺镜南抬头的那么一瞬间,程敛之心神晃了一晃,原来披上嫁衣的阿南这样好看! 身旁的喜娘笑道:“新妇太漂亮,新郎官回不了神咯!” 众人哄笑起来,贺镜南俏脸绯红,极欢喜地睇了程敛之一眼。程敛之回过神来倒是很大方地回了他一笑,执起红绸的另一头与他款款而行。 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 帝卿亲临程府,司礼太监高唱赐婚圣旨。高朋满座,礼如流水。一场婚宴办得虽不说豪奢至极,却也风光无限,引武淩一时风气。 新房内,贺镜南坐在楠木婚床上仍旧难掩激动。身下坐着百子迎福图的大红床罩,屋里燃着六对儿臂粗细的龙凤红烛,家具上无不覆着大红喜字、、、一切都告诉他你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是可以光明正大喜欢他、爱他、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了。贺镜南心里是大团大团的欢喜,愉悦充溢着七窍五内。不是要顾着新嫁的矜持,他真想挂在程敛之身上大叫几声。 时间慢慢过去,就在贺镜南支着头快要栽到桌上时。小诚子和南院,哦,现在要叫珈南院里的一个小厮一起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新郎官扶将进来。 贺镜南顾不得衣裙繁复迎了上去,刚挨近就被冲天的酒气熏到。 小诚子叫苦:“萧郡王那帮人也不知怎么了,这个灌法。主子长这么大没喝过这么多酒的!” 贺镜南和留白撑起程敛之往内屋去了,想是要给人洗漱一番。点墨给了二人打赏,两人一番感谢也退下了。 没法沐浴,贺镜南只得绞了巾子给程敛之擦拭。程敛之俊脸通红,竟现出几分稚气来。宽阔坚实的胸膛,精细的腰腹。虽然还是少年,常年练武的程敛之身材倒是成熟。贺镜南越擦脸越热,渐渐不能支持。 戳了戳程敛之又红又热的脸,人事不知的样子越看越生气。贺镜南愤愤道:“喝得这样醉!还好交杯酒席上喝过了!才过门就让我伺候你,你怎么恁的磨人!”说罢不甘又狠狠戳了番才停手。 作者有话要说:从十二点写到现在,影只能说自己尽力了。这几天很没感觉,真的写不出东西来。这对着屏幕的五个多小时里影一直在反省,日更的承诺把自己逼得这样有没有意义? 南之大婚,高兴的事,大家开心看。影自己蹲墙角纠结去了。。。 再搞不清,影也木办法鸟,那么果断弃文吧~~~~(>_<)~~~~ :人间再无人物表o(╯□╰)o 11 11、皇都花嫁(二) ... 贺镜西在酒宴上受过新人的敬酒就摆驾回宫了,回宫的马车内帝卿头靠车壁,听车辙哑哑。今日的婚典确实是热闹非凡,笑语不断。车马来来往往,宾客形形?色?色。满眼繁华,过后尽是空虚。 见过无数场面的武淩豪贵也许不多时就会忘掉这场皇都花嫁,但自己却会永远记得弟弟与敛之交杯共饮时的娇羞和满足。 还有,阿南改口敬茶时那人由衷的喜悦。 记忆里,自己和他有没有过十里红妆的约定?细细想来,好像没有。在他面前,自己永远没有阿南的温顺和柔软。他也从没有也不敢把自己当做女子,两人在一起谈得更多是家国天下,抱负豪情。 记忆里唯一一次的浪漫温情是两人相约出科后去东海平倭,他说有自己相伴就是并肩王侯也不做。自己听了很是感动,便主动拥住了他。那天他绚烂的笑脸比延边城的阳光还耀眼,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刺得人心痛。笑过后他咧着一口白牙编了个草戒指送给自己,他说金玉珠宝他不是拿不出来,但那是程家的,不是他程倾涵的。现在他能给他只有一个草戒指,但等他疆场建功后必定与自己共享封赏荣恩、、、 那枚草戒指他虽然淡然受之,却一直贴身放着。后来相约逃走的那一晚,自己一直在驿站后偷眼看着他。他在雨里淋了一夜,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最终向家族利益、两人的前途妥协了,没有上前。天亮前他那声厉喝让自己永生难忘,自己从没见过一个半大男人可以那样嚎啕大哭。把嘴唇咬烂才忍住没有冲上去抱住他,直到他止了哭直着眼向营房走去自己才抹了嘴边的血悄悄地跟了上去。 回营后家里的车马已经等候多时,沿着四年前来延边的路,马车一路东行。回望讲武堂的碉楼、营房,从怀里掏出被雨水沤烂的草戒指,活了十五年的自己第一次无声恸哭。 那天,雨停后,延边的天空出现了彩虹罢? 伸出双手,掌心的薄茧早被多年的养尊处优消磨得干净。白皙柔嫩的手指上套着与景弘同玉雕琢出来的墨玉戒指,戒指是琢玉大师诚惶诚恐贡上大殿的,传言价值可易城池。 价值连城么?贺镜西自嘲地笑了。 “爹爹~”车帘突然掀开,无忧笑嘻嘻的小脸伸进来吓了贺镜西一跳。 贺镜西正要质问,更大的“惊吓”出现了。景弘一身儒生打扮,摇着把武淩夹纱扇笑得优雅詹静,也跟着进了马车。 贺镜西圆睁的美目让景弘十分得意,把绝色帝卿揽到怀里,景弘语含笑意:“念卿今日很是动人啊,嫁纱是御衣坊哪位师傅做的?回去打听一下,擢升一级,赏银百两。” “君上?您去程府观礼了!”贺镜西吃惊不小。 无忧抢道:“父皇那是微服出访,体察民情!” “念卿、北亭都是朕顶顶喜欢的孩子,他们成亲朕自然想去看看。不过朕要是摆驾过去于理不合,而且规矩一多喜宴都弄得没甚意思了,不如易服带了无忧出来。”景弘不是多言的人,一气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高兴。 “唉,君上不顾安危,若有万一,绍卿万死难辞啊!”贺镜西叹了口气“罢了,回宫吧。” 贺镜西对景弘向来知情识趣,要是平时断不会说这般败兴的话。今日景弘微服赴宴,可大可小。但要真出了什么事,程府、贺氏第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6 一个脱不了干系。贺镜西刚刚愁肠百结,情绪没缓过来,几乎是恶意地想找不痛快,一口气叹得几近做作。 景弘眼里的笑意果然收了,虽然面色不改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无忧转了转眼睛,拉着景弘的衣袖撒娇:“父皇~带无忧去吃龙泉夜市的蜀州抄手好不好?方才在敛之哥哥家您答应了的。” 景弘把女儿的小手握在手里,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低头不语的贺镜西:“你爹爹要回宫休息,回去父皇让御膳监的蜀州师傅做给无忧吃,好么?” “可是,可是父皇答应了无忧去龙泉逛夜市的。”无忧长睫直闪,让人不忍拒绝。 景弘仍是看着贺镜西不做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无忧。 无忧可怜巴巴地看着贺镜西,细白的手指在坐垫上画着圈。 贺镜西扑哧一下笑出来,屈指扣了扣车壁:“去龙泉夜市。” 无忧欢呼一声扑到贺镜西怀里,得意地向景弘咧着白牙。景弘笑笑地看向贺镜西,他的帝卿怀抱公主憋着笑白了他一眼。 “爹爹,我要吃那个!”无忧指着路边卖拉丝糖的小摊,兴奋地叫起来。 “这个脏,回头让凝碧姑姑做藕丝糖给你吃。”贺镜西扯过要奔过去的女儿,皱眉。 “女儿想吃就给她买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武淩那么多人家的孩子吃得,我家丫头怎么就吃不得了。”景弘展眉一笑,牵着无忧过去。 贺镜西望天叹了口气,转眼就见父女二人一人拿着一串拉丝糖走过来。 无忧舔着黄色的糖丝一脸满足,景弘递过手里的那串:“绍卿,要不要尝尝?” 贺镜西见鬼般地看了景弘一眼,一撩衣摆走在前面,身后传来父女两的朗声大笑。 来到卖抄手的店里,景弘竟十分熟稔地跟老板打起招呼,点餐也十分老道。 “三份麻辣抄手,两碗大的,一碗小的。其中一碗不放茴香、葱花,小碗多淋点香油。” “知道了,严老爷!夫人的那一碗不放大料,小姐的多林香油!”老板手下不停地放抄手,放作料。 “严老爷?”景弘竟然记得自己的忌口贺镜西心里还是感动的,但是老板的称呼更让贺镜西感兴趣。 “嗯,武淩平州会馆的管事严霄。”景弘吃完拉丝糖,找老板讨了水冲手。 严霄,萧延、、、贺镜西不知说什么好了。 “今晚你是严夫人,你是小女严无忧。”后面一句景弘是对无忧说的。 抄手鲜辣美味,吃得三人大呼过瘾。 辞了老板,景弘又带着父子二人往茶馆去了。进了茶馆,掌柜迎上来,见了贺镜西直了眼。景弘好笑地拿扇柄敲了掌柜,掌柜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请安:“哪阵风把严爷吹来了?!这是夫人小姐吧?夫人真是神仙托生的啊!这般品貌,就是比贺帝卿也是比得的!” 无忧捂嘴看着自家爹爹笑得很贼,掌柜八面玲珑,看景弘对那番美言也是笑纳便更夸得起劲:“哟哟,这小姐娇娇的真可人,严老爷美妻娇女真是好福气啊!” 景弘闻言只是笑着要了雅间,携了妻女上楼了。 茶楼的雅间以竹帘相隔,隐约间可以看到隔间的情形。左右是市井茶楼,人们也不讲究那多。 无忧吃着奶油炒茶,还在学着掌柜的腔调,对着贺镜西嬉皮笑脸:“呀,这位夫人就是比贺帝卿也比得啊!” 贺镜西随她去,径自和景弘吃着茶。 “听说程侍郎的新妇是贺帝卿的亲弟弟,那得生成怎样的容貌啊?”隔间传来年轻男子带着醉意的声音。 “不是很漂亮,我前些天去程府修正苗圃时见过贺小公子。真是很一般的长相,不过倒是很有贵气。”一个年长的声音接过。 “不能够啊!贺帝卿长得跟天仙似的,小公子会长得不好?再说小公子不好看程府能答应?程侍郎可是貌比潘安的,又财雄势大。” “‘娶妻娶贤’,小公子长得不丑,又是平州贺家的。贺家的儿子当帝卿都当得,做程府正妻难道还委屈了程侍郎?” “话说的是,娶妻娶贤,纳妾选貌。程侍郎就算不满意大房的长相,过两年武淩貌美的名媛公子还不是任他往二房、三房放的、、、” “哈哈哈,说得是说的是!” “那贺帝卿就算宠上了天也不是正宫皇后,算名分还比不上他弟弟呢。” “咳咳,王五,你醉了啊!天子家事哪是咱们平头百姓能说的!” “哦!醉了醉了!这茶也能醉人啊,哈哈哈、、、、” 隔间的人一时忘形说错了话,吓得立马付账走了人。人已走,茶未凉。身边还是人声喧哗,贺镜西抬头对景弘笑笑,仿佛真的只是严夫人听了贺帝卿的笑话。 景弘表情倒是淡淡:“走罢,给无忧买些小玩意再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祝考研滴筒子棉马到成功~ 12 12、皇都花嫁(三) ... “让开,本宫没醉!王总管,戏订好了么?”萧从瑜双颊飞红,醉眼迷离地摆脱侍卫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进了骊园。 斯咏殿总管王耀讨好地笑着:“咱家早给东宫订好了,玉龄的《长生殿》,唱整本。” 唔,整本的《长生殿》,今晚又可以打发过去了。萧从瑜满意地笑了,朝王耀怀里扔了几片金叶子。王耀满脸推笑,收好金叶子喜不自胜地退下了。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慳,无情耳。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看臣忠子孝,总由情至。先圣不曾删郑、卫,吾侪取义翻宫、徵。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 万里何愁南共北~南共北,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名字都对得这样好!萧从瑜苦笑一声,执了酒壶往口中倒酒,周怀森很少见到主子喝酒喝得这样豪放不由心惊,想要上去劝阻但还是忍住了。白日里程府婚典上的觥筹交错已耗尽了主子所有的风度和冷静,人总有不愿忍也忍不得的时候。如果酒能消愁,就让主子自在地喝吧。 “旧《霓裳》,新番弄。唱与知音心自懂,要使情留万古无穷。” 整本《长生殿》唱下来就算是名角儿也都有些声气不支,满怀忐忑地谢了幕。看向台下,好么,满桌狼籍,金主早已睡得人事不知了。 从宿醉中醒来,程敛之脑袋痛得要裂开了一半。挣扎着睁开眼,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梳妆台前,两个衣着上乘的小侍正给坐着的人梳头熏香。 程敛之闭上眼复又挣开,那三个人还在。原来不是梦,自己是真的和阿南成亲了。也许是心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7 有灵犀,那坐着的人突然转过身,两道目光便在空中相遇了。 “啊!你醒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问得蠢,贺镜南脸一热又转过头去。 “嗯。”程敛之走近,看向镜中着同色中衣的两人。“昨晚喝多了,真不好意思。”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中间,贺镜南熏熏然地靠进程敛之怀里“夫妻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夫妻夫妻,程敛之心里默默念着,却没有做声,只是揉了揉贺镜南梳了一半的头发。 贺镜南心下突然生出些失落,便笑着转开话题:“明日是今上的万寿节,晚上在千声阁开夜宴,大哥让我们早些进宫面呈贺礼。” “唔,知道了。用了早膳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明个儿穿的衣服?” “要的!”一个人些微的用心,随意的软语就可以让另一个人生出许多的欢喜。后者其实很可悲吧?但贺镜南太高兴,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早膳是一家人在花厅用的,多是些绵软易消化的粥水面点。看来程夫人还是对烂醉的儿子报了不切实际的希望,贺镜南面对姑母,不,婆婆别有深意的目光极不自在,只有低着头拼命吃喝。程夫人看了更加欣慰,真是累到阿南了!想到这还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程敛之被看得莫名其妙,于是只有跟媳妇儿一道低头吃粥。 午膳前二人选好了贺镜南第二天入宫所用的装服,留白进来时夫妻两人正头凑头地研究南洋香水儿。 “主子,这是夫人你的。”把一个珐琅小瓷盒塞到贺镜南手里,留白脸红得可疑。 贺镜南疑惑着打开瓷盒,碧绿的药丸散发着清凉的香气。程敛之斜眼看了,一脸古怪,极不自在地撇过头:“咳,留白,把那个替你主子收好。” 贺镜南一双杏眼充满不解,留白扭捏着在自家主子耳畔说了几句。贺镜南脸色几变,目光在瓷盒和程敛之间转来转去,最后红着脸低了头。 留白进了里间,贺镜南讷讷难言。程敛之鼓起勇气按住贺镜南的手,缓缓收紧:“阿南,给我时间好么?” 贺镜南扬起嘴角,轻轻点头。敛之,你可知道?昨天之前,我用所有的时间在等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花嫁的内容已完,所以这一更很短,抱头蹿、、、 13 13、九重开宴 ... 四月初十是景弘三十三岁生辰,虽然不是整寿可宫里还是老早就开始筹备了。程敛之夫妇去重华宫时路经千声阁,这座景弘亲自设计的九重高楼是整个明光宫的最高建筑。九楼的摘星台是景弘最爱的所在,丝竹声声、轻歌曼舞,茶香酒冽,美人在怀。月魄星辰仿佛触手可得,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摘星台上真的很美么?”贺镜南悄声问程敛之。 程敛之摇头:“没上去过;你可以问问帝卿,他应该知道。” “不用,听说今晚的夜宴设在摘星台,咱们自己去看看。”贺镜南向往得很。 程敛之不置可否,先前在宫里时除去斯咏殿千声阁是自己待得最多的地方了。下面几楼简直跟自家后院一样熟,除了华丽精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贺镜西虽是程敛之的嫡亲的表哥,但在明宫六年程敛之去重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作为明宫里最奢华的殿宇之一,程敛之每次来重华宫都不由暗暗咋舌。景弘简直把所有的宝物都堆到重华宫了,帝卿所居之处珍奇之众不逊藏宝阁。 刚看到重华宫前的琉璃影壁,一个俏丽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小公子,您可来啦!主子等您和姑爷好久了。”女子的纱裙华丽精致,想来应该是宫内的高等女官。 “洗翠姐姐!”贺镜南甜甜地叫了人。后来程敛之才知道洗翠和凝碧一样,都是贺镜西从平州带来的贴身侍婢,如今是后宫说一不二的大宫女,就是西宫四妃看到她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洗翠把两人带到东配殿,贺镜西坐在正中宝座上,看到来人曼声道:“北亭、念卿,你们可来了。” 两人要给主人行礼被洗翠拦下,贺镜西笑:“自家兄弟讲这些作甚么?念卿,到哥哥这来。”贺镜南不好意思地看了程敛之一眼慢慢过去,倚着贺镜西坐了。 贺镜西让凝碧引着程敛之随处看看,自己搂着弟弟说起体己话来。 宝座旁的珊瑚唾盒、玉如意,房屋正中的镏金桃形香炉,窗边的万年青筒式盆景、景泰蓝香筒。宝座对面的西洋落地钟程敛之只在南书房看见过,画珐琅大花瓶里插着带有露珠的茶花,想是莳花局才送来的。文竹多宝格里陈放着西洋景小钟,微雕象牙塔、玉翠茶具等小样精品,今上真是堆金砌玉地讨帝卿欢喜啊!程敛之心中感慨,余光撇到捧着密色茶盏笑得风华无限的表哥。贺镜西似是感觉到程敛之的注目,与其弟相似的眼眸扫过敛之然后对贺镜南说了什么,后者羞怯地看了新婚丈夫也吃吃地笑起来。 聊了个把时辰贺镜西放了贺镜南,让他和程敛之一道去南书房给景弘拜寿请安。 景弘很喜欢贺镜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程敛之献上的寿表景弘让掌印太监李忠亲自收好,作为寿星的皇帝还当着众人的面赐给新婚的贺镜南一颗“滴翠珠”。这种滇南三年才进贡一颗的宝珠碧翠欲滴,是制作坠饰的精品。 “念卿喜欢戴抹额,这‘滴翠珠’嵌在抹额上想是极好的。”见贺镜南眼底真正的欢喜,景弘抚掌而笑。 不论宠爱帝卿爱屋及乌还是给程家脸面,众人心想,这个程少夫人了不得、惹不起。 午膳景弘赐宴群臣,于是贺镜南回重华宫陪帝卿用膳。和无忧、几个宫人一起玩闹了个下午,凝碧伺候贺镜南换了装,与贺镜西一起乘了肩舆往千声阁去了。 顾太后一心向佛已经不太过问大小事务了,景弘亲往慈寿宫请太后驾临千声阁。太后捻着佛珠送上给皇帝的贺词摆手不去,景弘再三相劝无果便只身摆驾了。 是夜,千声阁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摘星台上歌吹阵阵,香风不散。景弘坐于主位,贺帝卿位于皇帝左手位,其余宫妃侍卿按品级依次向下坐。后位空置,不时有目光在贺帝卿与空位间转来转去,颇为玩味。贺帝卿直视场中歌舞,对各色目光不假辞色。 “池北池南草绿,殿前殿后花红。天子千秋万岁,未央明月清风。”尤琬一袭真红宫装坐在场中月牙凳上缓缓清歌,一曲终了博得掌声无数。 景弘笑得眉目清朗,连声称赞。尤琬听后,凝睇谢君王,声情柔婉如诗入画。贺镜西浅笑,让洗翠打赏。凝碧不动声色递出宝匣,冷凝的眸色瞬间消失。 “不愧是江都璧人!今上慧眼如炬,臣甚倾佩!”接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8 过景弘询问的目光,贺镜西淡淡一笑,举杯相敬。 景弘也是一笑,与贺镜西酒杯虚碰一饮而尽。 “踏曲兴无穷,调同词不同。愿郎千万寿,长作主人翁。”歌声稚嫩清越温婉唱来,一个着樱色舞衣的女娃边舞边唱。 舞步回旋,裙摆随风鼓起想一朵飘零的落樱。一些宫妃已经认出舞者是谁,纷纷看向景弘。景弘一副惊喜模样,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能歌善舞的小人,不掩骄傲宠溺。 女娃甩着水袖得意地看向主座上的两人,还调皮地向帝卿眨眨眼。 贺镜西无奈又宠爱地回看女娃一眼,李忠掩嘴笑道:“这不是去年万寿节帝卿写的贺词么,配上今上的曲子,小公主这么一唱真真好听!” 景弘听罢,深深看了贺镜西一眼:“朕早就说过,论才貌,帝卿是明宫第一人。”一言既出,满座屏息。 坐于贺镜西对手的东宫朝主座一拱手:“父皇说得极是!”而后啪啪鼓起掌来,众人生怕落于人后被抢了拍马的功劳纷纷附和,交耳称赞。 程倾涵位于上席,看了眼不远处的东宫,也鼓起掌来,心中百味陈杂。 席间风云不断,场中歌舞未央。 御制舞曲很长,女娃又把方才的唱词唱过一遍才歌停舞歇。水袖一收,女娃俯地长拜,声音稚嫩动听:“儿臣无忧恭祝父皇圣体康健,千秋万寿!” “好好好!皇儿快起,到父皇这里来!”景弘朝场中招手。 左相史仁情状激动,躬身长呼:“公主孝敏,东宫端慧实乃今上之福、南华之幸!老臣在此恭祝今上福寿恒远,南华万代千秋!” 景弘搂过无忧,笑看满座文武恭声长唱:“今上福寿恒远,南华万代千秋!” 空中的五彩礼花和声而起,流光溢彩,满目繁华。程敛之、贺镜南位于中席,也不知道主座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随着众人唱和、举杯。 看过烟火,景弘宣布众卿做长夜之乐,自己倒是告醉偕了帝卿先行离去。帝卿裙摆逶迤,与帝王并肩,双双相携仿佛踏月而去。 路过中席时帝卿朝程敛之夫妇微微颔首,贺镜南居然挥手回礼,引人侧目。程敛之头大地去拉那风中挥舞的手,咬牙切齿:“贺镜南,你要是醉了,咱们就赶紧走。要是没醉,就赶紧把手放下来!” 帝、卿身影远去,贺镜南双手交握置于胸前,泪光闪烁:“我没醉,只是替哥哥高兴,他好幸福啊!” “、、、、”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速度越来越堪忧鸟= =两个多小时才挤这么一点点。。。。 14 14、多事之夏(一) ... “程侍郎,您家小厮找来了,在外头候着您呢。”五月的武淩已很燥热,程敛之刚把一些卷宗理出头绪就被同僚打断心中不快但也发作不得,于是见到小诚子时脸色相当不好。 “少爷,你快回去看看吧。少夫人早膳后呕吐不止,差点儿厥过去了。”小诚子哭丧个脸手忙脚乱地一阵比划。 阿南病了,程敛之脸色大变。小诚子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人就不在跟前了。一路打马回去,不知是热得还是急得一身大汗把绯色官服打得透湿。 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珈南苑,刚好看到留白捧着铜盆进屋。卧房是东南朝向,有风进来倒不是很闷热。贺镜南惨白着脸靠着绣缎软枕,回春堂的孙大夫正把着脉,程夫人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孙大夫一方手绢绞成腌菜。 “母亲,阿南怎么了?”程敛之哑着嗓子问,顾不了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 程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贺镜南看到程敛之虚弱地笑了笑,摇头让他放心。 孙大夫沉吟片刻,捻了胡须温声道:“程夫人不必担心,少夫人这是饮食不节导致的积滞。服些山楂丸,吃几天清淡饮食就好了。” 程夫人神色一松,不知执念什么还是期待地问孙大夫:“孙先生再诊诊,看看我儿的脉象如何?”怕孙大夫不明白“我儿成亲月余,这新婚燕尔的也一直没请先生过府诊脉。不如今儿一并看看?” 孙大夫行医多年,再看程夫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病人的腰腹间,了然一笑:“少夫人脉象稳健,底子不差,稍加调理年内便可有好消息。” 程夫人笑得颇为欣慰,虽然心下还是有些失落。拍拍贺镜南的手,招呼程敛之:“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来看看你媳妇!” 亲自送了孙大夫,程夫人又回到房里。“阿南,吓死娘了!好好地怎么吐了?我还以为、、、” 贺镜南羞得抬不起头:“昨个儿和敛之去龙泉夜市吃杂了,回来时又见了风,肠胃一时没缓过来罢。对不起,让母亲担心了。” 程夫人忙把脸色又红是白的小人搂进怀里:“什么话,阿南不要这么招娘心疼哦!”说着拉过贺镜南的手“是娘太心急了,阿南啊,你不要多想,养好身体,娃娃的事慢慢来。”看程敛之面带愧色的样子笑骂:“摆个愧疚的脸色做什么,又没人怪你。长个聪明清楚的样子,难道不晓得天道酬勤!罢了罢了,既然回来了就陪阿南说说话,我去看看给阿南的药粥熬好没。” 微微南风送来院里的花草香,两人相对坐着都没有开口。 是啊,开口说什么呢?说我们圆方吧,不然娃娃哪里来?!成亲以来,程敛之对贺镜南很宠爱宠多于爱。平日对他说话总是和声细语,有空就带他四处游乐,饱尝皇都美食。骊园有新戏,绝对会买首场的票陪他看。贺镜南爱看话本,各大书坊到了新话本程敛之会让小诚子第一时间买回来。程敛之原本对穿着不上心的一个人,现在也会由着贺镜南打扮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枕边身旁多了一个人,公事家事一忙也没时间回想往事前尘。能做到这步不易了,程敛之告诉自己,把阿南当弟弟的自己真的做不来更深一步的事情。 原本擦掉的汗又有冒出来的势头,程敛之心下一叹,扶贺镜南睡下。走到门口,程敛之又折回床边,见贺镜南面朝里肩膀一缩一缩的,不知是不是在偷哭。俯身到贺镜南的耳边:“阿南,不要多想,你很好。我们,我们来日方长。” 说罢,床上那人竟然哭出声来。程敛之慌了手脚,也顾不得讲究,脱了鞋上床抱住镜南,哄孩子一样哄了起来。 身后那人的气息让贺镜南心安又心酸:敛之,别再这样宠着我,我不奢求你爱我,但是一点点的喜欢总可以给我吧、、、 “念卿不是有身子了?”贺镜西摇着宫扇懒懒看向凝碧。 “回主子,姑奶奶那边回话的人说是吃杂了积了食才呕吐不止,调理了几天已经无碍了。” “唔,这样。回头让卓太医过府看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9 看,外面的大夫总是不放心。” “是。姑奶奶也忒心急了,小公子才成亲多久?大后天才两个月吧,怎么会那么快?”凝碧见贺镜西虽然懒懒的,心情倒是不错,便多说了两句。 贺镜西停了动作,看着铜缸里的并蒂莲若有所思:“是啊,哪有这么快。” “主子,各宫的娘娘侍卿们请安来了。”洗翠撑着绢伞来到望风亭。 “大热天的让他们回去吧,热着了可不是玩笑。”贺镜西摆摆手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是,洗翠这就去回了他们。” “这逢五逢十的请安问礼真是烦人,那些红男绿女背后少做些怪主子才真是大安了。”凝碧语气讥讽,给贺镜西打扇的力气都大了些。 “嗯,凝碧这样厉害,改日让今上收了你,封你个一宫之主,好好收拾那些人。” “主子,你、、、”凝碧气得不轻竟把扇子转了方向朝自己一通猛扇。 贺镜西达到目的,笑个不休,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时一只白鸽停到贺镜西手边,拭了眼角抽下信筒。展开白绢眸光一扫,片刻后,看着千声阁映在太液池的倒影,贺镜西低低地笑起来。 就在帝卿笑卧望风亭时,一群肃宁、延边的世家子弟愤怒地揭了春闱金榜,震动朝野。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全国举人在皇都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 揭榜事件的矛头直指礼部尚书,国舅顾驰。原因无他,榜上有名者几乎都是江南籍的考生,北方的考生寥寥可数,西北肃宁、延边几地全军覆没无一人上榜。而顾驰和主要监考官员都是江南人,金榜前三甲都和顾驰同乡,系云都人氏。揭榜考生怒气冲天,说顾驰有受贿包庇之嫌,结果不公,要求彻查顾驰,还北方籍考生一个公平。 景弘闻讯冷笑不止,着令都察院彻查此事。南书房内,景弘负手看着南华疆域图,对着西北一隅怅望良久,便叫来当值的大学士拟起旨来。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顾驰借用职务之便行结党之事,罪无可恕,即刻革职查办。景弘着令两阁学士重审考卷,其间又查出几个官员不避嫌疑为自家子侄谋取名次,于是考生、官员一并办理。最后挑拣出来的考卷呈给景弘,待天子御批。三日后,金榜重开,榜上南北考生各占一半,前十名肃宁、延边两地的考生占了六名。放榜时人群激动,北方考生更是泣涕不止,大呼今上圣明。上榜才俊均以天子门生自居,得意非常。肃宁、延边是西北最重要的两座城池,紧靠北戎,民风剽悍,文风难兴。景弘看过两地考生的考卷,水平较之中原、江南的考生实在是差了太多,无奈考到春闱这一步的考生均是出身当地豪门巨室。想到三年五载内与北戎一战,不可避免。还不如给了这些考生虚名荣耀,一来可以平息北边考生的怨气,二来也拉拢了当地豪强,真正打起来了朝他们要钱要人也好开口。 再说顾家,已经给了他们十几年的荣华,对得起逝去的孝纯皇后,跟顾太后也说得过去了。瑜儿声势渐壮,不再需要母族扶持。留下顾家,后患无穷,不如乘机下手给瑜儿扫清道路。 一举三得,又是举手之劳。看着英武殿里山呼万岁的榜上少年们,景弘舒心过后是长久的怅然,自己在这里见证了多少少年的壮志豪情,看了多少官场倾轧的悲欢闹剧? 15 15、多事之夏(二) ... “揭榜案”过后,武陵城很是太平了一阵子。因为朝堂变动普通百姓是感觉不到的,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让市井间大唱太平民谣。太子临朝听政,礼部尚书换了人,还是姓顾,人称“小顾”的顾云洲,景弘四年讲武堂出科。太祖创立讲武堂的初衷是为帝国培养军事人才,但讲武堂的教官讲师们却是国中最出色的文臣武将,对学员也是要求文武兼备。故而讲武堂出身的官员虽然自谦武夫,可他们的文化修养却不逊于科举出身的进士们。顾云洲的诗文才学在那一届是顶顶出众的,出科后入阁成了东阁大学士。虽然不像程倾涵、刘勇他们入部青云直上,这些年来倒一直徐升不降,也算官运亨通。 左相史仁方言朝堂,心中不爽。六部除了兵部、工部两部尚书是自己的人,其余四部尚书要么和顾家牵连不轻,要么就是像“小顾”这样暧昧不明的。历经两朝、宦海沉浮的老丞相心潮难平,他不喜欢不确定,不确定意味着危险。对权利的渴望与拥有已经融入他的骨血,试问骨血可以轻易舍弃么? 史仁眯着眼看向正与同僚打招呼的顾云洲,神态看起来和任何一个眼神不好的老人无异。程倾涵与东宫同列,以眼神向老同窗打了个招呼。刘勇倒是直向程倾涵而来:“如今纪凡、小顾、你我同列为官,厉教官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会很欣慰吧。”提到恩师,鲜有表情的程倾涵也不禁动容。“下朝后去由原看看厉老,叫上纪凡、小顾。”程倾涵颔首。 上朝的礼乐响起,刘勇方想起向东宫行李:“哟,下官眼拙,没看见东宫大架。未有行李,万望东宫赎罪。” 萧从瑜一笑,卓有风度:“刚才还未上朝不是,刘尚书身为老臣,国之栋梁,朝堂之下是本宫前辈不必多礼。” 刘勇闻言也是一笑,朝萧从瑜稽首一拜站回班列,扬首肃穆静待天子临朝。 “呵呵,刘尚书意气风发不是没有道理,放眼朝堂,尽是自己的同年啊!”萧从瑜看向程倾涵似笑非笑。 东宫对自己不信任程倾涵一开始就知道,虽然名义上是襄助太傅教习东宫,可东宫初理政务功夫基本用在中书省那儿了。“忝居”少傅之位虽然两月有余,自己居然未去斯咏殿一次!每日待在府里看书喝茶,竟是十几年来未有的轻松闲适。都说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自己这还没白头,就要宝刀收鞘了!程倾涵自嘲,面对萧从瑜的阴阳怪气也只是表情缺缺:“东宫说笑了。” 想起飞扬跳脱的程敛之,萧从瑜收回放在程倾涵身上的目光:是亲叔侄么?真不像! 七月初,程敛之从江都归来。去江都巡查军备,顺便去新设的东海郡报备海防近况。这是程敛之第一次外出公干,他是十分重视的。炎天赤日的进军队、访军户,十数日竟晒掉了一层皮。进宫面圣,景弘看着黝黑的程侍郎圣心大慰,直夸年轻人有冲劲有干劲。回宫时还让内府赏了许多消暑的浆果,赏赐虽轻,但帝王恩宠却不容忽视。 程敛之还没进二门,就见贺镜南脚步不稳地迎出来。今日贺镜南穿着湖蓝色薄衫,映得肤白如雪,程敛之再低头看看自己焦炭一样的手居然笑出来。 贺镜南一看黑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0 瘦得都认不出来的丈夫,眼睛刷的就红了。咬着嘴唇,埋怨:“笑什么笑!还嫌晒得不够,站日头底下做什么。” 有人心疼自己怎能不高兴,程敛之走过去揽住贺镜南:“好啦,好啦!这么大日头,可不能晒坏我家阿南!” “母亲呢?”程敛之一气喝完贺镜南端来的冰镇梅浆,心神一阵舒爽。 “娘去碧云寺进香了。”贺镜南接过碗,递过一方素帕。(好贤惠、、、、) “这大热天的去碧云寺做什么?”话一出口程敛之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碧云寺的送子观音很灵验,香火极盛。程夫人不顾这七月流火的天气跑去,目的不是很明显么?! 一语既出,两人都很尴尬。 果然,贺镜南红着脸说:“昨日中州郡王府送红蛋来,说是小郡王的妾室生了小公子。你和子为那么要好,所以我做主说你回来后咱们就过府祝贺。” “嗯,咳咳,那是一定要的,你做的很好。”成亲后程夫人放手让新妇主持家务,在周管家的帮衬下贺镜南还做的不错,起码府内一切事物还是井井有条的。 贺镜南脸更红了,讷讷:“那,那我去账房支银办礼品了。” 程敛之不知如何应对便清咳一声:“大热天的别累着了,去忙吧。” 景弘念在程敛之晒伤给了他五日假期,第二天一早程敛之夫妇便着同色夏衫往中州王府去了。 早上天还不太热,贺镜南靠在程敛之肩头跟他说着这些日子府里的趣事。程敛之纵容地笑着,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前日留白去夜市,我让他不要看了东西就买,还要记得杀价。你猜他怎么着?三文钱一块的梅子糕,他对店家说‘10文三块买不?’点墨回来学给我听,笑得我肚子痛。哈哈,好笑吧!”贺镜南眼神晶亮地竖着三根指头,车窗大开,晨风扬起他鬓边的细发。 程敛之一瞬间的失神,轻柔浅笑,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 程敛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吻上那粉色的柔软(不要xe啊菇凉们o(╯□╰)o),由得意浅笑到懵懂失措,那人的手由推拒变为环抱。 程敛之唇虽心动,极尽温柔,只想把那人口中莲子的清甜吮个干净。 程敛之喘着气离开那香软的唇瓣,贺镜南更是溃不成军。眼神湿得像哭过一样,嘴唇也被吮得鲜红欲滴。潮红的双颊,起伏的胸口。程敛之越看越怜,也为心中萌芽的喜欢吃惊不已。这么快么?这么快,就喜欢上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要二更么,菇凉们、、、、 16 16、多事之夏(三) ... 直到下了马车,贺镜南的脸还是红的。萧子为看了忙让下人去端冰湃西瓜:“呀,看阿南热得!屋里坐屋里坐。” 程敛之低低笑着:“嗯,阿南平州长大的,不耐热。” 出生的婴孩身上的血气还没散透,皮肤都是粉红的。又小又软的一团,身为干爹的程敛之都不敢抱,还是贺镜南小心翼翼地抱了满眼欢喜地看着。 萧子为很不屑:“北亭,还不赶紧练习,以后要阿南一个人累?” 程敛之看了贺镜南一眼,抱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欢喜成那样,阿南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吧。“我们不急。” 贺镜南顿了一下,把孩子还给丫鬟:“小家伙咬我手指来着,该是饿了,抱去给奶娘吧。” “把孩子抱给他娘。”提起孩子的母亲萧子为很是温柔。 “奶娘都请好了,雪如非要自己喂孩子。”雪如从小侍候萧子为,收房成妾是理所应当的。少年夫妻,萧子为没有把雪如当下人对待,看得出两人是有真情的。 贺镜南见过那个雪如,柔婉可人的样子,没有惊人的美貌,却像水一样让人舒服。年少夫妻总归是不同的,就算今后子为有了正妻也会对雪如和孩子好罢。贺镜南想到这不禁为雪如高兴,还有刚才马车上、、、对自己今后的婚姻生活,贺镜南又生出几分期待和安慰。 两人在王府用了晚膳才告辞,程敛之说要去淩江边散步。萧从瑜笑:“散什么步啊?赶紧生儿子去!” 程敛之看不得他有子万事足的嘴脸,不耐地挥挥手:“别得意,等着程府上门送红蛋吧!” “放心,为兄会包个大红包!”马车走出好远还听得到萧郡王嚣张的大笑。 到了淩江边,程敛之让车夫把车赶回去,晚上另有安排。(注意这句)握着贺镜南的手缓步走在江堤上,晚风微拂,说不出的清爽舒适。 贺镜南心情极好,小声哼着曲子。 程敛之把一缕散发放到贺镜南耳后:“唱什么呢?” “今年的御制南剧《霞光曲》,据说主角大将军还是以小叔为原型呢。”说起敬佩的长辈贺镜南有着小小的得意。 “又听谁说的?” “大哥啊!七夕节那晚《霞光曲》要在千声阁首演,今上亲自演皇帝,呵呵,不就是他自己么!”贺镜南笑起来眼睛很亮,程敛之看得心里一软,想满足妻子的倾诉欲:“哦!那将军谁演?” 贺镜南还是笑着,但表情淡了许多:“东宫吧,尤侍卿演渔女霞光,今上没让乐工与之配戏。” “江都尤琬啊!那一定要去看看!咱们先在宫里看首演,之后再去骊园看民间版本可好?”程敛之忽视了东宫二字,对尤琬的出演极感兴趣。 “嗯。”贺镜南点头,把程敛之的手握得更紧。 担心贺镜南的腿受不了程敛之没有逛太久,天刚擦黑就带着人骑马去了城郊。 凉风扑面,满心快意。两人衣袂翩飞地跑了半个时辰,在一处石塔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贺镜南被程敛之抱下马,语气兴奋。 “观星台。” “是要看星星么?以前二哥给我讲过,在皇都的观星台可以看到最亮的星子。”贺镜南仰头,发丝飞舞。 墨蓝的夜空里嵌着点点星子,流光溢彩,是最美最华丽的宫灯也比不了的。贺镜南看满天星斗,不由想到了父亲房中的十二连枝灯。十二个灯盏像盛放的银花镶在银枝灯柱上,灯柱又层层叠叠嵌在一整根铜树上。灯盏注油燃烧后,火光从镂花空中溢出,花影曼妙,又像星光点点。父亲的卧房很空旷,夜里只燃着那一盏树灯。暗夜流光,就像眼前的沉沉星河。寂寥悲岑,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记得树灯上有字,像是用簪子刻上去的: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1 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晨 不同的笔迹,以夜色星河为主题的诗词,像是两人间的游戏。小时候自己常常会乘父亲不备跑去房里看这灯树,沉浸在清幽的情思里不能自拔。 贺镜南失神良久,直到程敛之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其实影很雷这句= =)。 “发什么呆?”程敛之的眼神温柔得让人流泪,成亲前父亲也会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柔无奈地问:“阿南,又发呆了?” “再找最亮的那颗星。”贺镜南仰头,不让眼泪掉出来。 “看,是不是这颗?”程敛之摊开右手,掌中握着一颗浑圆的明珠。 这下,贺镜南的眼泪是真的掉下来了。程敛之无奈地搂住爱哭的小公子:“去东海郡时给你淘(如果古代有这个词╮(╯_╰)╭)的,镶在银指环上很耐看。想你一定会喜欢,怎么倒哭了?” 贺镜南用行动作答,踮起脚吻上程敛之的唇。猫一样地伸出粉舌青涩地舔弄,程敛之呼吸一乱,反守为攻,不同于早晨的那个“客气”的初吻。这个吻霸道却不失温柔,扫过贺镜南口中的每一个角落,程敛之唇舌的动作细致得几近yinmi。 打横抱起贺镜南,突然的失重让他惊呼一声,手也紧紧抓住程敛之的交领。“敛之?” “嗯。”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贺镜南一手握着明珠,一手揽着程敛之的脖子,问得磕磕巴巴。 “去哪儿?洞房去~”程敛之哈哈大笑。 “、、、、”完了完了,不是要在这里吧、、、贺镜南心如捶鼓,最后看了眼漫天星子,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写文写得好欢乐啊~\(≧▽≦)/~啦啦啦菇凉们多给点花花草草让影更欢乐点吧~ 17 17、多事之夏(四) ... 程敛之自然不会把人“就地正法”,怀搂佳人沿路返回,马蹄飞奔地回了将军府。下马一路把人抱回珈南苑,府里下人无不掩嘴偷笑。左右少夫人闭眼装死,看不到。 留白、点墨很有眼色地备好热水退出去了,两只浴桶并排放着。程敛之大刺刺地更衣,不多时精干健美的躯体就展现在贺镜南面前。贺镜南低着头生疏地打开盘扣,程敛之看他手比脚还慢的动作直摇头:真是衣来伸手的小少爷。 程敛之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剥下盘扣、腰带、玉佩,贺镜南看那翻飞的指舞羞窘不已。“我,我自己来、、、” 程敛之撇嘴:“等你弄好天都亮了!”说完也觉得自己急色了些,嘟嘟囔囔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浴桶。 这些日子与贺镜南越发熟识后,程敛之露出更多少年心性,不再向从前那样刻意保持表哥、少主人的形象。 贺镜南的害羞不仅是因为对初经人事的恐惧,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自己身体的自卑。身无二两肉白斩鸡似的身板就算了,小时候伤了腿留下残疾,右腿比左腿短了稍许。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这一脱、、、看了眼幼弱的右腿,贺镜南眼泪差点掉下来。 正准备偷偷披上外衫,只见刚才那双修长有力的双手捧起自己的双脚。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玉琢般的脚背,贺镜南轻轻吸了下鼻子。 “很疼吧,当初?”程敛之眼底是不可错认的疼惜,贺镜南咬着嘴唇摇头。 “怎么那么爱哭呢?以后怎么做人家爹爹?”揩掉点点泪滴,程敛之把人缓缓放到躺椅上:“冰肌无汗的,之后再洗吧、、、、” (接下来,看“作者有话说”) 两个青涩的少年献给彼此自己的初次,说实话真是痛苦大于享受。精疲力竭地抱在一起沉沉睡去,澡间里麝香、汗气、衣香的味道陈杂交错,窗外天光朦胧,晨鸟啾啾。一切的一切,成为两人日后无数次或模糊或瑰丽的梦景。 晚膳时贺镜南的座椅加了坐垫,上香归来的程夫人含笑不语。心想“小别胜新婚”真是不假,先前新婚第二天时阿南都没这么、、、敛之还是年轻了,太不知道轻重,细水长流才好,回头得跟他说说。自己又当娘又当爹真是不易啊! 程敛之殷勤布菜让贺镜南又羞又喜,想给程敛之回夹些菜肴当着母亲的面又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猛吃。 两人齐眉举案的样子看得程夫人老怀甚宽,细茹着莼菜羹心想去碧云寺还愿的日子不远了。 七月初七,明宫千声阁。 尤琬身着青花布裙,素钗绾发,清丽婉约,手持船橹甫一登场就博得满堂彩。 “落日熔金,绯霞千里。这澄碧东海如今不见片板,恨啊恨,恨那倭奴横行,犯我海疆!”黛眉轻蹙,声气含怨,此情此貌,怎叫人不心生怜爱?! “延边城外黄沙狂,苍碧海上怒浪高。昔年英武出科日,已料今朝踏浪时。李副将何在?速把航海图呈上!”念白的声音清朗豪逸,令人闻之忘俗。 银甲加身,长身玉立,手持图卷的武将转身亮相。 这一亮身形不要紧,全场冷气倒吸,紧接着就是如雷的掌声啧叹。 剑眉斜飞入鬓,杏眼风流,薄唇微抿不怒而威,下巴上一道美人沟让整张脸美得雌雄莫辩。这戏中将军不是常伴君侧的长宁帝卿又是谁?! “帝卿威武!”清亮的童声突兀响起,众人目光投向景弘怀里的公主无忧身上。 无忧连忙捂嘴,见景弘笑笑地看着自己,知道无碍。松开手吐了吐舌头:“错了错了,将军威武!” “哈哈哈!无忧,好好看戏,难不成说的比唱的好听!”景弘把女儿往怀里搂搂,含笑看向台上。殊不知,两美同台,看的是哪一个? 坐在东宫席次里的程倾涵目光几动,手中玉杯捏碎仍恍然不觉。 小小插曲过后,台上正剧继续。渔女霞光与前往东海平倭的将军一见钟情,将军立志不平倭患誓不成家。被将军拒绝多次后,霞光决定放下儿女私情参加抗倭民兵组织,在数载战斗生活中成长为女英雄。后来东海平定,霞光与将军一同回京面圣。皇帝亲自指婚,封霞光为诰命。霞光不受,愿回东海过普通生活。将军对霞光也已情根深种,于是辞了封赏荣华乘舟而去,成就一段佳话。 很简单的故事,剧作者把情节安排得十分紧凑。主角的表演自然流畅,除了功力高深,还要对角色本身有细致独到的理解才能做到。尤琬作为顶尖的南剧名角儿,有这番功力不稀奇。可贺帝卿就算在景弘身边耳濡目染,对南剧有所涉猎不假,可能在尤琬面前不输阵场。观戏的皇亲、重臣们除了感慨帝卿得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2 皇恩教化、天赋异禀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眼下已到全剧gaochao,皇朝军队与倭寇进行决战。台上只有一艘战船,将军、霞光还有几位武将、民兵领袖立于船头,做观察战况状。 将军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困兽之斗,不可轻视!”薄唇间逸出沉痛声语。 将军身后的副将扒(二声)出宝剑,神色激动:“将军,末将请求率冲锋队上舰拼杀!” 可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宝剑并未朝天怒指,而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毫无察觉的将军(贺帝卿)。 “护驾!”李忠厉喝。 贺镜西反手抽?出身边军士的刀奋力一挡,演戏所用刀剑均以木制。“副将”的刀竟是开过封的,贺镜西手中的木剑应声而断。真刀毫无缺损,电石火光间“副将”运势又要补上第二刀。为了保证舞台效果,贺镜西穿得是真正的战甲,近身作战其笨重不便可想而知。眼见帝卿就要刀剑加身,席上一人踏案而起,几个起落飞身上台直取“副将”咽喉。要知道利刃直逼来人面门,不是历尽死生有足够丰富的搏杀经验,救驾之人很难做出如此举动。来人屈指为爪,气势狠厉。银刀在离帝卿头项寸许处砰然落地,“副将”颈间出现五个狰狞血洞,血流如注,情状凄然。 内廷拱卫军蜂拥而上,将贺镜西和救驾之人护在中间。 “云坡~”贺镜西看着血流满面的男子似悲似喜。 “、、、、”刚刚历经生死,程倾涵眼底情绪汹涌。 “你,流血了、、、”仿佛从前训练之余的寻常举动,贺镜西伸手触向那浴血的面容。 “不是我的血。”压下滔天的心潮,程倾涵淡淡开口。 每一场行刺后场面都是相似的混乱,太医们闻讯赶来,簇拥贺镜西离去,众臣被“请到”望风阁“小憩”。一身血衣的程倾涵怔怔立在繁华散尽的戏台上,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看着那人的背影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前戏漫长,贯穿着程敛之的疼惜爱怜。在贺镜南胸前红果添吻许久,直到红果主人发出嘤嘤的哭声。湿热的舌吻过小巧的肚脐,一直向下、、、、 贺镜南月底才满十五(太早熟了,望天),根本不知人事。程敛之热铁般的事物抵在自己腿根,贺镜南吓得哭都不敢了。 “阿南,我要进去了哦。”程敛之的声音低哑得可怕,贺镜南本能地想摇头。 来不及了,那一下子疼得贺镜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程敛之“善解南意”地用唇堵住贺镜南的痛哼,其实天知道他也被夹得很痛,碍于面子又不能“缴械投降”。拳头打在程敛之精瘦的背上,很快变成了掐,最后是紧扣、、、(擦,真是写h无能,用了这么多成语和引号= =其实影的初衷是清水滴,但这场船戏大家期待好久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昂~) 18 18、多事之夏(五) ... 舞台上站着的男子仿佛过气的苍老戏子一般,被众人遗忘,茕茕孑立。一直有血划过眼睫,程倾涵触向额间。还是被剑气伤到了,额上一条血痕不停渗出血珠。凝在血迹干涸的掌中,一点点凄红,如蜀中的相思豆。 一方素帕递过来,程倾涵抬头萧从瑜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偌大的厅堂中只有他们二人,一时间呼吸可闻。 “多谢!”程倾涵把素帕按到额头的伤口上,动作间素帕溢出草木香气。 “物伤其类罢了。” 绣金官鞋渐行渐远,程倾涵似乎听到未来国主的一声低叹。 后来有内侍请程倾涵去望风阁沐浴更衣,收拾一清后刑部问讯的官员也候着他了。 在场官员被一一问讯搜查,有的事毕后获准出宫,有的则被刑部的人带走。刺客是易容后假扮乐工潜入千声阁的,武功高强不说还有较高的戏曲造诣。这般高手的幕后老板想来也是地位不凡的,七夕良夜一时变得气氛诡谲。 就在官员已放走大半之时,一队乌衣侍卫无声而至。看那乌衣上银线绣鹰的标记,不少官员惊道:“通天卫!” 在南华,吓唬小孩最管用的莫过于通天卫一词。这支太祖亲手建立的神秘组织凌驾于律法之上,直接对皇帝负责。对外获取敌国情报,对内监察百官、暗杀威胁帝国皇帝之人,通天卫职如其名皇帝手耳,通天利器。在酒肆、码头、戏园、饭馆,甚至官员府邸,随处都有潜伏的通天卫。特别是在皇都武淩,就连一个五品京官酒后的一句醉言也会在半个时辰后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如果皇帝想知道。他们平时和普通百姓无异,让人根本无从分辨。一旦情况有变,那些“普通人”会立刻ba出绣春银刀,手展银鹰令,执行上面的任务,毫不迟疑手软,仿佛没有思想的武器一般。 只见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乌衣侍卫们垂首站成一排,随后一个玄衣翻飞,戴银质面具的男子负手而入。 “厉大人!”通天卫们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男子一扬手,通天卫们起身立定,动作整齐划一连衣袖簇动的声音都没有。 “通天卫指挥使厉承恩在此,礼部侍郎章弦之、李清涉嫌谋害帝卿,奉今上旨意立斩不赦!来啊,把人给本座拖下去!”清冷的声音割金断玉,令人胆寒。 “诸位大人们今日受惊了,如今通天卫已查清事由,大人们可出宫回府了。纪某奉命行事,之前多有得罪万望各位同僚海涵!”在场官员不少和自己平级,刑部尚书纪凡躬身行礼。 厉承恩朝纪凡一拱手:“纪大人辛苦了。” 通天卫指挥使虽然品级不高只有五品,确是说一不二的通天人物。作为通天卫的最高领导,厉承恩可以说是皇帝最信任的人。除了掌印大太监宫中尊称“李大伴”的李忠,厉承恩绝对是在景弘面前说的上话的第一人。就连权倾朝野的左相史仁见面都要招呼一声“厉大人”,何况是年前才到任上的纪凡。 “厉大人职关机要,劳苦功高,纪某惭愧,惭愧。”纪凡诚惶诚恐辞道。 “纪大人谦虚了,诏狱有事,承恩先行一步。”厉承恩右手一挥,乌衣们鬼魅般地退出望风阁。 通天酷吏厉承恩果然可怕!纪凡擦了擦鬓角的汗流,闭眼舒气。 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终年不见阳光,空气里掺杂着脓血、汗尿的味道,浓杂得令人窒息。随处可见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镣铐拖地声、惨嚎哭叫声不绝于耳。每天都有死尸和残肢被抛入熔炉焚毁,用厉承恩的话说:“用草席卷了仍乱坟岗?!死透的还好,没死透?还嫌‘借尸还魂’‘死而复生’的例子不够多么!”要么不做,要做做绝!这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3 是厉承恩的信条。因此没有他厉承恩审不出的话,没有他厉承恩审不服的人。阴私诡诈,不择手段,有史官称他为“通天酷吏”“当世张汤”。他哂然一笑,依然故我。 月光从铁窗泄进刑室,面具泛着幽冷的银光。 “说不说?”清冷的声音,说不出的狠厉。饶是见过厉承恩多次,狱吏还是打了个哆嗦。 “我说、、、、不,那个,小人这就说、、、、”衣衫褴褛的囚犯蜷成一团,哆哆嗦嗦说不全话来。 “想好再说!”铁靴踢在十字桩上,溅落细碎的木屑。 “那个,上月初五,尤侍卿,哦不,尤琬派身边近侍到鬼谷向小人问求巫逆之术,妄图谋害宫中贵人、、、” “哦?哪个贵人?” “贺帝卿,哦不,东宫和公主、、、” “到底是谁?你,想好再说!” “东宫和公主!” “当时接洽时可有凭据?” “那近侍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银锭整齐不似市井流通的。” “那些银子现在在哪儿?” “小人用了十两,剩余的都埋在小人家后院的月桂树下。” “很好~你这神棍倒是明白人,一会儿供词写成,你签字画押便可。之后怎么做,你知道罢?” 犯人立时磕头不止:“小人醒得,只求大人不要再为难小人妻小,小人来世也不忘大人的恩德。” “嗤,别跟本座提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好啦,一会儿找个手快的送他上路。”这已经是空气最好的一间刑室了,是他在诏狱审案专用的。不过片刻,厉承恩还是受不了这股味道。厉承恩掏?出怀中的香袋嗅了嗅,收好供词进宫复命。 “什么?有人要谋害哥哥!”贺镜南拉着程倾涵的衣袖,急得要哭出来。“不行,我要进宫!唉哟!”还没踏出一步,贺镜南一个趔趄,带得程倾涵都倒退几步。 昨日本来兴高采烈地准备进宫看戏,临出门贺镜南乐极生悲把脚给扭伤了。于是,夫妻俩唉声叹气地在凉亭里吃了小半夜的零嘴。早晨出门练剑的程敛之看到满脸疲惫的小叔回府,一问之下,竟然得到那惊心动魄的消息。 “我说你扭了脚还这么不自在?小叔不是说了么,帝卿没有事情,凶手已经毙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现在宫门紧闭,没有特令根本进出不得。”程敛之把人抱到座椅上,好好一顿教训。 “没那么简单!一个小小乐工哪敢谋害帝卿,一定有幕后黑手!”贺镜南气鼓鼓,从未有过的愤怒。 程敛之气笑了:“就你那小脑袋,还知道幕后黑手!” “就有!我看那尤琬嫌疑大得很!他嫉妒大哥,想当后宫第一人!”贺镜南一拳砸到半月茶几上,“喔唷,好痛!”义愤填膺后镜南心中泪目。 “慎言!”程夫人顿下茶盏“阿南,管好家事,不要给敛之添乱。” 程倾涵笑,看着吓了一跳的贺镜南只觉有趣:“大嫂,别激动。连阿南都看得出来的是尤琬指使,可见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程敛之扑哧一下笑出声,程夫人也咬唇忍笑。贺镜南开始还怔怔不解,后来回过味来,气得眼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吃了碗巨难吃的炸酱面,那老板打死卖盐的了么o(╯□╰)o还把羽绒服弄得很油= =凸真是影响心情~把专栏重新调整了下,风格大变啊~ 19 19、多事之夏(六) ...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白日里练戏时还听得乐工亮嗓子唱的这句唱词,回想方才千声阁里的遭遇,再看眼前人事,贺镜西觉得无比讽刺。 那想必用血和生命换来的供词摊放在翘翅香几上,景弘一袭明黄中衣支额斜躺。 落地钟又报过一次时,景弘也不睁眼,淡淡开口:“绍卿,这件事到此为止。朕只告诉你,尤琬没有那个胆子谋害你或东宫任何一人,他更知道无忧之于朕的意义。他,不敢。” “我要去兮园。”贺镜西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也罢,那里自净。你且去休养一段时日,免得待在宫里不痛快。”景弘起身,温和地搂过贺镜西。 贺镜西任景弘拥着,也不动。夜风吹入,两人衣摆翻飞,交错纠缠。 入睡前,景弘叹气:“尤琬的事情交给朕,朕定会个你个交代。” “云坡,生辰快乐!”白衣少年大力拍着同伴的肩,咧出一口白牙。 “算你小子有良心!刘长空,哥哥我过生,你就没甚表示?” “怎么会?我跟饭堂的老李头说啦你今儿过生,晚上加菜呢!” “去,这能算你头上么!借花献佛的奸猾货!”程倾涵咬牙,一把扑到嬉皮笑脸的刘长空。男孩间的嬉闹无外乎小狗崽般地翻滚扭打。 “放开,热死!”刘长空笑骂。 程倾涵骑?坐在刘长空肚子上:“小子,服不服?” 刘长空顿了顿,眼珠骨碌一转:“哎哟,哇cao,程倾涵,你忒不是个东西!对兄弟也硬得起来?起开,戳人啊你!”(确定是十三四岁滴小娃娃咩?太不bsp;=。。。) 程倾涵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被刘长空这么一咋呼霎时昏了头,呆愣着不知所措。 “粗鄙!”一个清冷傲气的少年目不斜视地扬首走过,大热天也衣饰齐全,白衣翩翩。 “对!粗鄙!我刘长空怎么认识这种人?!那个,贺绍卿,去饭堂么?一起?”刘长空先是对程倾涵一脸鄙夷,转脸便一脸讨好地看向那美丽骄傲的贺绍卿。 这小子去蜀中学过变脸么?!还有,那个娘们儿一样的平州小子又鼻孔朝天地看自己。不对,今天正眼看了自己,但那眼神简直跟看猪狗一般!贺绍卿,给爷等着,有你哭的时候!程倾涵心里暗骂一通,愤然离去。 程倾涵提气跑到后山连耍几套拳法,愈发汗如雨下。口渴难耐,心火狂烧。程倾涵衣服也不脱,一个猛子就扎到清凉的水潭里了。在水里又喝又游,清凉的潭水缓解了少年的干渴和愤怒。 在水里泡了个把时辰程敛之衣服湿透地“仰尸”河岸,左右误了饭点,干脆睡一觉再回去。唔,饭前点名缺席,今儿自己过生,教官顶多小训一顿。算,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睡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有人戳自己肩膀。程倾涵费力睁眼,看是刘长空,闭目转身。 “云坡,今儿是兄弟玩过了。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逗那贺绍卿笑笑。你没发现,他对咱武淩来的这帮人总是冰着个脸,对其他地方的同窗可亲切了。你没见他笑过,我的妈,真比宫里的娘娘们还漂亮几分!” “真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4 的?!”程倾涵放下挡住脸的胳膊。 “哟哟哟,不生气了!”刘长空拍手。 见程倾涵又要翻脸,刘长空忙整肃表情:“真的!他笑起来特漂亮!你也知道他平州贺家的,可以以男身生娃娃的。兄弟也不瞒你,我要找媳妇儿就找他了。我是真的喜欢他。”平日见惯刘长空插科打诨,此时倾吐少年心事的他蓦然成熟了。 那一瞬间程倾涵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得抓不住。再回神,刘长空已嬉笑着从带来的布包里倒出一大堆零嘴。“快吃,我舅上次过延边时捎给我的,我一直舍得吃呢。喏,还有一个大鸡腿,我从小厨房偷来的。”信笺包着的鸡腿翻着油光,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刘长空喉间的鼓动,程倾涵眼睛一潮。“鸡腿太大了,一起吃吧!” “cao!装什么装,你没吃晚饭好吧!”刘长空别扭地转过头,看着西下的残阳。 没有大哥的礼物,没有大嫂煮的长寿面,程倾涵那晚确实笑着入梦的。虽然下半夜他就不幸发起伤寒来,热天里发伤寒很要命。程倾涵半死不活地靠在小顾怀里喝药,继而泪目:“我说小顾,这不是毒药吧?怎么恁苦!” 小顾手过碗,剜了他一眼:“良药苦口,人家贺绍卿、、、、” “什么?”好像听到了贺绍卿那小子的名字,程倾涵抓住不放。 “没什么,睡觉吧你!”小顾拍拍胸口,差点儿说漏嘴了。 用药不过两日,程倾涵病好全了又生龙活虎起来,看见鼻孔朝天的贺绍卿依然心里不快,眼神愤然。 其实景弘元年那次的生辰,程倾涵过得欢乐而痛苦。那天,他和刘长空的友谊更进了一步。也是那天,他第一次尝到伤寒那“销?魂夺命”的滋味。 后来程倾涵在一个七夕之夜再次回忆起那月下水潭的纠缠打斗,才恍然发现,那日是七夕。那个生辰良夜,自己和一个美丽少年交心定情。 贺绍卿,你是上苍赐给我的礼物么? 眼前氤氲的白气令程倾涵一时无措,看着贺镜南小心的表情,又微微笑起来:“阿南,这是做什么?” “那个,昨日不是小叔的生辰么?我扭了腿不能久站,便让留白煮了碗长寿面。虽然,虽然晚了点儿。但这是敛之和我的一份心意,小叔,生辰快乐啊!”贺镜南眼睛晶亮,递上一副牙箸。 程倾涵一阵鼻酸,沙场拼杀多年本以为自己已心硬如铁。可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一个满含期待的眼神却让自己的内心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多谢!”程倾涵喝了口面汤,“很好吃,留白的手艺很好啊,你很会带人。”既肯定了留白的手艺,又夸奖了贺镜南的用心。 贺镜南十分受用,笑得更欢。 程夫人这时也进来了:“云坡,大嫂老了,以后煮长寿面的任务就交给阿南了。”是啊,程家的香火得以传承,大哥九天之上也会感怀吧。自家大嫂的意思程倾涵怎么不知,如今敛之都有家室了,你这小叔怎能还孑然一身?! 程倾涵抬头,温温一笑:“大嫂,这些年一直有个人给我煮长寿面,你们要见见么?” 作者有话要说:如“内容提要”:小叔的每次生辰都伴随着血泪~~~~(>_<)~~~~ 20 20、影子有话说 ... 不少亲反映人物关系复杂,影在写了12w字后回顾了下前情,发现问题尊滴灰常严重啊_|||故附上人物表,以助阅读= = 《武淩》人物表 主要人物: 贺言(字审言):文清侯 贺镜西(字绍卿):文清侯长子,贺镜南长兄,南华帝卿(相当于皇贵妃),生长公主萧无忧 贺镜东(字俊卿):文清侯二子,人称“平州贺郎” 贺镜南(字念卿):文清侯幼子,长宁帝卿之幼弟 程夫人(贺敏):程敛之之母,其兄为文清侯,贺镜南姑母 程敛之(字北亭):大将军程绍庭遗腹子,封定阳侯,兵部左侍郎 程倾涵(字云坡):靖海将军,程敛之的叔父,后为太子少傅 景弘(萧延,字燃犀):南华皇帝 萧从瑜(字子诺):南华太子,世称“东宫” 萧无忧:南华公主,贺镜西之女 次要人物: 福伯(贺福):文清侯府管家 留白:贺镜南贴身小厮 点墨:贺镜南贴身小厮 萧子为:中州王之子,系程敛之、萧从瑜挚友 刘勇(字长空):前兵部侍郎,贺镜西、程倾涵昔日同窗、挚友 徐谦:太子伴读,程敛之、萧从瑜挚友 程诚(小诚子):程敛之贴身小厮 凝碧:贺镜西宫中大宫女 洗翠:贺镜西宫中大宫女 王耀:萧从瑜宫中大太监 徐涟(字东山):宫廷首席画师 流霜:程夫人院中大丫鬟 尤琬(字胜衣):南剧名角,后为入宫成为侍卿(相当于妃嫔) 浣枝:贺镜西手下(双重身份) 周怀森:萧从瑜的侍卫 小顾(顾云洲):贺镜西、程倾涵昔日同窗、挚友,后为礼部尚书 史仁:南华左相 雪如:萧子为侍妾 芸娘:程倾涵之妻(双重身份) 卓三让:人称“医圣”,太医卓逸然之叔父 卓逸然:太医 厉承恩:通天卫指挥使,人称“通天酷吏” 依娜:贺镜东之妻 纪凡:刑部尚书 21 21、多事之夏(七) ... “昨儿让你来兮园避暑你给回了,可是府上有什么事?”捻了颗紫玉葡萄,贺镜西闲闲问道。 “嗯,小婶婶头次进府,不好不在的。”贺镜南打着扇子,吐了果核。 “咳咳,什么小婶婶?”一惊之下差点呛到。 “前儿娘暗着催小叔成亲,没曾想小叔这些年身边是有人的。那女子名叫芸娘,东宁人氏,哦,现在是东海郡了。长得很漂亮呢,挺贤惠的样子。跟着小叔得有三年了,小叔的意思是天凉快些就让她过门。”见贺镜西一直不吱声,贺镜南停住,开始喝梅浆。 “那要恭喜云坡了。”贺镜西压下心中的那阵绞痛,对着弟弟浅浅一笑。 “对哦,哥哥你和小叔是讲武堂的同年吧?”贺镜南惊喜地一合掌。 “怎么?他,跟你说起过。”贺镜西有些期待。 “没有,敛之跟我说的。他说小叔和你在讲武堂是很要好的同学,你们是那一届的‘双璧’。真厉害!其实敛之也可以上讲武堂的,如果不是武试前突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5 然害了伤风。”每次的话题总会被自己转到敛之身上,贺镜南的脸悄悄红了下。偷眼看哥哥正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贺镜南喝了口茶掩饰:“那个,哥哥,既然你和小叔这么要好,不如明儿跟我一道过府用膳吧?” 贺镜西怔楞了下:“不了,天热,不想动。” 见哥哥明显就是不想去,贺镜南也没傻到继续劝。 “哥哥这次在兮园住多久?” “宫里什么时候自净了什么时候回去。凝碧,晚膳好了么?”贺镜西撇头问侍立一旁的凝碧,不欲多说回宫之事。 “回主子,晚膳备在畅景亭,请两位主子移步。”看着巧笑倩兮的凝碧,贺镜南心里低低一叹“哥哥身边的人都是神仙模样啊!” 凉拌豆腐?贺镜南看着眼前的菜品有些回不过神来,哥哥怎么突然吃起这贫苦人家吃的东西了? 凝碧似乎通晓读心术,掩嘴一笑,用银箸夹了一小块嫩晃晃的豆腐放到贺镜南跟前的磁碟里。“小公子,这豆腐看着跟寻常豆腐一样,却是用鸟脑做的,这一小盘豆腐可用了上林苑的数百只鸟呢。您尝尝,保管鲜美异常。” “鸟脑?”贺镜南的脸色一时缤纷变幻,干干笑了一笑,却是不肯下筷。 贺镜西无奈地朝凝碧摇头:“我就说阿南心里会膈应,你等他吃完再说么!” “哥哥,你这样更过分好吧!”贺镜南心里咬牙,泪流满面。 贺镜西看着虽成了亲却依然活泼跳脱的弟弟,心里一阵欢喜。“罢了,凝碧,把这盘百鸟豆腐撤了吧,不然咱们阿南是安不下心来吃饭了。” 凝碧也从心里喜欢这个纯善率真的小公子,虽然有时候是真的,额,女气了些。 “来,尝尝这什锦海鲜杂烩,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御厨做的。”贺镜西舀了一勺海味杂锦到贺镜南碗里。 “放心吃吧,都是你见过的食材!”贺镜西白了一脸小心的镜南,眼角一挑容光更甚。 “嗯,真的很鲜美。哥哥,我让府里的厨子来你这拜师吧!”贺镜南幸福地闭起眼,回味炙蛤,鲜虾、燕菜、鲨翅混在一起的鲜味。 “难么麻烦作甚!明儿把这师傅带回去不就成了?”贺镜西好笑地看着弟弟。 “不成,怎能让哥哥割爱!”贺镜南一脸严肃,其实心里想如果哥哥继续坚持,那就笑纳吧= = “哦?阿南这样懂事。好吧,那就算了。以后想吃,就进宫,也是一样的。”贺镜西笑得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公子的模样。 贺镜南又一次有了红眼睛的冲动= =。。。 “所以说,阿南,不要压抑自己。想要什么要说出来,你是有这个条件的。人的欲?望很多,而口腹之欲是最容易满足的。既然容易满足,为什么不满足自己呢?”贺镜西收了笑,目光投向远山的烟岚。“明日带李御厨一道回府罢。” “爹爹,小叔!”刚入夜,贺镜西兄弟俩刚在凉亭里摆了茶,无忧一阵风似地跑过拱桥朝亭子这边来了。一群嬷嬷、宫侍在后面追着“殿下,慢点儿!不可冲撞了帝卿!” 贺镜西眼里倒是闪过一丝欣喜:“无忧,到爹爹这来!” 无忧跑近,长长地眼睫上竟挂着泪水。 “这是怎么了?”贺镜南倒先着急了,搂过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侄女问道。 “小叔~”无忧拖长声音“父皇最近日日和尤琬待在千声阁写曲子,太子哥哥忙得不见人影,爹爹来兮园也不带上无忧,无忧一个人好没意思!呜呜呜~” “、、、、”景弘让贺镜西一个人入住兮园就是让他暂时摆脱宫中的种种忧烦,无忧很能闹,景弘怕贺镜西不耐便未有提及让女儿伴随之事。 “那你是怎么出宫的?”贺镜西按下额角,口气充满无奈。 “无忧晚膳后跑到皇祖母那儿说了半天好话,老人家才肯放人。”无忧瘪嘴,很委屈。 “无忧乖,别难过。现在园子里住几天,等不新鲜了再去小叔家里。好不好?”贺镜南掏出素帕揩干小姑娘睫毛上的泪,柔声道。 “哦!小叔真好!无忧又可以跟敛之哥,哦不,敛之叔叔一块儿玩了!”无忧巴掌拍得山响。唉,小孩子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嗯!无忧喜欢吃什么,告诉小叔,小叔让府里的厨子好准备上。”有个女儿真好,漂亮得像小绢人儿,又跟父母贴心。贺镜南心想,要是自己和敛之也有个无忧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藕丝糖,冰湃西瓜,糖缠,窝丝虎眼糖,佛菠萝蜜、、、”小姑娘掰着手指数得欢快。 “你还要不要那口牙了!”贺镜西开口打断,虽然无忧从小就是宫人带大的,可自己怎么还是觉得操心呢? 无忧吐吐舌头:“就知道爹爹要念,无忧只是过个嘴瘾啦!” 天真可爱的童颜让兄弟俩都笑起来,贺镜西更是展开手臂:“来,无忧,让爹爹抱抱!” 无忧十数日不见贺镜西,非缠着和爹爹一起睡。当着弟弟的面,贺镜西不好太扭孩子,便答应了。 其实无忧长到十岁和贺镜西同床而眠的日子屈指可数,从前景弘在重华宫留宿的日子很多,后来无忧大了有了自己的寝殿,就更没有理由留在重华宫了。 但无论贫女还是公主,对于母亲渴望接近的天性确是相同的。正如此刻,微微打着小呼噜的女儿八爪章鱼一般扒在自己身上。贺镜西借着月光看向那张结合了自己和景弘优点的小脸,心里思量:这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血肉么?为什么怀胎时的惶惑和生产时的痛楚都模糊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按向平坦的小腹,贺镜西叹了口气:只要无忧一个,只要她一个、、、自己的牵挂不能再多了、、、 “爹爹~父皇~”女儿吧嗒着嘴,睡得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群情激奋之际,无话可说= = 22 22、多事之夏(八) ...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 天教入鬓长。 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 莫负好时光。” 藕色宫装,桃形双髻,女孩比着兰花指最后来个精神的亮相,一板一眼地还真是那么回事。程敛之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无忧收起兰花指很骄傲地一撇嘴:“那是,先前父皇的万寿节上人家又不是没当着满朝文武演过!” 程夫人鼓掌,说道:“无忧这般出众人物,日后的驸马也定是了不得的!” 无忧小小年纪也不怕羞,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拍掌道:“那是当然,无忧已经告诉父皇,日后本公主的驸马就比着靖海大将军找!” 大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6 人们听过公主这番宣言,面面相觑继而大笑不止。 “大家笑什么呢?”程倾涵挑开竹帘,甫进花厅便见到一副和乐景象。 “诶,无忧丫头,你看看这位是谁?”程敛之坏笑。 “呀、、、”无忧很难得的害了羞,双手捂脸躲到贺镜南身后去了。这下,连程倾涵也笑了起来:“这位小淑媛可是无忧公主?” 清亮含情的声音让无忧连连感叹这程将军不去唱南剧好可惜!从贺镜南身后冒出头:“叫我无忧好啦。” 那俊采飞扬的星目专注地看着自己,带着和父皇一样的宠爱。无忧想到自己有爹爹的美貌又有父皇的才华(平时奉承话听多了,这丫头自我感觉极好。。。),看,连英雄盖世的程将军都喜欢自己。无忧越发自信,从阿南小叔身后走出来,扬起小脑袋含笑看着程倾涵。 阳光打在女孩皎皎如月的侧脸上,那眼角眉梢的笑意鲜活纯真得让人流泪。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那鲜衣怒马、塞外乘风的年少岁月。程倾涵深深吸了口气,让心境重归平静。 如今,他拥有帝国身份最高贵的丈夫、武陵城人人羡慕的女儿,受万民仰视;假以时日,他定将凤袍加身,青史留名。可以了,只要他觉得好,时间会让自己慢慢忘记。 “哇!小叔的别院好漂亮!”无忧确实是个会讨人高兴的小丫头,作为公主她什么华屋殿宇没见过?可一进桂花巷的珈南苑便欢喜地四处看,口中赞美不绝。 程敛之一手叉腰一手揽着贺镜南:“就知道你要把小丫头带你这‘宝地’来!” “就你话多!去把马车上的食盒都拿下来吧,好让张伯快点儿回去,外面日头毒。”贺镜南提着纱袍领无忧进了屋。 “唯将长夜终开眼,报得平生未展眉。”无忧指着书架前的一幅字小声念道“咦,小叔也这幅字?” “嗯?嗯!那是你外祖父送给小叔的。怎么,眼熟?”都说字如其人,父亲确实也是这般典雅秀润之人。贺镜南看到父亲送给自己的那幅字,不禁生出几分思念。 “嗯,前些年父皇教我写字,不管是楷还是行,都反反复复地练这句诗。”无忧看书桌上青花瓷管的毛笔有趣,又跪到圆交椅上玩起书桌上的物什来。 小孩子就是这般好稀奇,贺镜南倚着书架看着书桌后的侄女直摇头。 “呀,这个砚屏是平州镜堂的手艺吧?”无忧端起百宝嵌花鸟砚屏求证,语气却没多少不确定。 “你怎么知道?”贺镜南喜好收集各类砚屏,见无忧小小年纪倒也识货,别起了谈兴。 “父皇告诉我的,他喜欢砚屏,南书房的博古架上放得都是呢。镜堂的嵌花做得最细,延边的玉屏玉质最好。”无忧讲得摇头晃脑学足平日里太傅的样子。 “行了,无忧,别讲课了。来,这有你最爱吃的藕丝糖!”程敛之拎着两个彩漆食盒进屋。 珈南苑没有佣人,贺镜南只让留白和点墨轮班隔个两天过来打扫一下。这座和老家无有二至的小院是他自己的天地,就连程敛之也只来过两次。 “有宝盒斋的杨梅露没有?”无忧欢呼着捻起一块藕丝糖,还进一步地起了要求。要知道平时在宫里,身边的女官管得很严,甜食是严格控制的。 “有的,你小叔一早就让人去宝合斋给公主买了,一直用冰镇着呢。你这一甜一冷地,也不怕牙疼!”程敛之可以说是看着无忧长大的,对她虽然宠爱但也随意得很。 “敛之哥,哦不,敛之小叔,我今儿才发现您很有当爹的潜质。所以啊,小叔得赶紧赶紧给无忧生个表弟或表妹,让敛之小叔好好过过当爹的瘾!”无忧吃得高兴,还不忘朝面红耳赤的两人做做鬼脸。 “嘿,你这丫头欠收拾啊!”程敛之压下脸上的绯红,虎着脸朝无忧“飞扑”而去。 “啊!小叔!救命!!!” 贺镜南抓起食盒里的冰块按着烧红的脸,看一大一小的两人到处追打,心里又羞又乐,还有几许淡淡的期待。 朱漆的宫门徐徐打开,四匹白马拉着装饰华美的马车进入御道,朝内宫行进。沿途的凉棚下跪着各宫妃嫔、侍卿还有他们的宫人,这是明宫里的成文法典:凡帝后离宫十日以上再次回宫,后宫诸人须跪于御道两侧相迎,以示敬重尊崇。 贺镜西不是皇后,但景弘六年春他第一次从平州省亲回宫,景弘亲自立于玄青门静候帝卿归来。从此贺镜西回宫享皇后之礼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此次贺镜西在西郊兮园一住半月有余,直到七月底天气凉快下来才摆驾回宫。白锦马车内,贺镜西闭眼打着扇子:“让他们回去吧,身娇肉贵的要跪出个好歹来,我可没法向今上交代。” “主子哪里话,那是他们的本分。”凝碧掀起窗帘朝外瞅了瞅。 “哎哟,造孽,那是哪宫的主子,竟然厥过去了!”凝碧放了帘子就要下车。 贺镜西睁开眼,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厌烦:“凝碧,你下去看看。” 不多时,凝碧上车。“是景仁宫的景妃~跪着突然厥过去的,太医已经来看了。” 贺镜西想自己虽不耐那些人,但毕竟管着六宫,不做做样子是不行的。叹了口气,让凝碧、洗翠扶着下了车,朝那拥成一团的人堆走去。 “帝卿驾到,都起开些。” 贺镜西走近,见一个年轻的太医正给景妃搭着脉。年轻太医倒是认真投入,竟未发现贺镜西。待太医暗自斟酌了片刻后,贺镜西方才开口:“景妃可安好?” “啊!拜见帝卿!”年轻太医见了贺镜西竟是脸上一红,便低下头不敢再抬起了。 太医笨拙的样子成功地取悦了贺镜西,又走近些把人扶起来。“大人不必多礼,还请问景妃为何晕厥?” 提起病人,年轻太医便镇定许多:“回帝卿,景妃突然晕厥原因无他,只是孕初身体虚弱所致。” “孕初”一词让周围众人冷气倒吸,但碍于贺镜西在场又不敢议论,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景妃送去太医院细细整治!”贺镜西平着表情吩咐,声音不大,一旁的太监宫侍很快有了反应,把人抬了起来。 看了眼已经紧张得站立不稳的景妃身边的大宫女,贺镜西倒浅笑起来:“你主子有身的事儿今上知道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看了好多电影,差点就懒得不想更了╮(╯_╰)╭ 23 23、景妃史媛 ... 流沙从铜漏泄下,鸡骨香的袅袅香气氤氲在简洁大气的书房内。景弘站在门口向里看着,并不打扰书桌后练字的少年。 “唉哟,今上,您怎么~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7 ”看见景弘,王耀领着一队捧着冰盆的内侍小跑着过来。 景弘皱眉,做个噤声的手势。可少年还是惊觉了:“父皇!儿臣迟钝,为觉圣驾!请父皇责罚!” 头戴玉冠的东宫伏跪在地,低垂的头颅和恭谨的语气让景弘心里一痛。多么受礼仁孝的储君,可再不是那个坐在自己膝头听自己讲话本传奇的瑜儿了! 笑容虽然淡了些却仍然挂在脸上,景弘扶起萧从瑜,顺手拍拍那逐渐宽阔的肩膀。“听张先生说,你最近很长进,父皇心里很高兴啊!” 萧从瑜临朝听政后,一改从前的懒散作风。在内与东宫宾客讨论政论得失,在外多次去各部视察,甚至还去了京郊的兵马司考察军务。张合是内阁首辅兼东阁大学士,也是萧从瑜出阁读书拜的第一任太傅。张合是典型的文臣,深得元寿、景弘两任天子的信任。立于朝堂几十载,就连权势滔天的左相史仁都是他的晚辈。进来,萧从瑜推出“京察制”就是受了张合的点播。 “京察制”作为东宫萧从瑜初试啼声的举措的确引来了满朝瞩目,每年对京官实行政考,没有政绩或风评不好的官员立刻离职,永不叙用。武淩城作为南华皇都,更是中洲大陆上最大的城市,武陵城高官之众也是其他城郭不能比拟的。她的官员作为承上启下的重要一环,对其素质、能力不能不提出更高要求。 果然在经历了从月初来世连续半月的“京察”后,有两成京官被革职查办,其中竟有三品以上的官员。事发后,张合府上上门求情的人络绎不绝。可萧从瑜显然是想依靠此举立威,张合作为师傅,哪能给学生为难。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称病拒不见客。如此一来,那些落马官员只得卷铺盖走人,废话不敢多有一句。 萧从瑜在朝在野很快获得了名实相符的威望,史仁因这次“京察”羽翼折损了不少,也只得呈表赞喝东宫的睿智,今上的英明。 “那是张先生谬赞,儿臣还有很多要学。”萧从瑜面色宁静,没有喜色,更没有骄矜。只是淡淡陈述,凝定得像烟尘里古物。 景弘心中一绞,闭目沉痛道:“瑜儿,你还在怪父皇。” 萧从瑜的表情终于有了丝皲裂,奇的是景弘竟像感觉到一般地猛然睁眼。“朕还是那句话,‘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在南华江山和程敛之间你已经作出了选择,落子无悔啊,瑜儿!” 景弘很少说话这般疾痛,连萧从瑜都瞪大了眼。缓了缓气息,景弘自失地笑笑,语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沉静:“瑜儿,你做的很好,你会是个比朕更好的皇帝。起码你有当手握乾坤、君临天下的壮志,而父皇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想着能避开顾贵妃的眼线好好看一折南戏。瑜儿,每个人都有他的‘求而不得’,天子也不能免俗啊~” 景弘语气里的无奈和怅然让萧从瑜一阵无措心酸,自从程敛之婚前的那次争执后自己和父皇只间总像是隔着些什么,可今日父皇鲜有的失态和忆旧的神情却让自己感到温暖又心疼。父皇父皇,在他心里,眼前神一般的所在是先父后君的。这个全南华都仰望的男人会在御花园里教自己唱南剧,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也像普通的父亲一样彻夜不眠地陪护身旁,纵然对贺帝卿千般宠爱,他也不忘顾及自己的感受迟迟不立帝卿为后、、、 “天子受命于天,不是凡人,怎么不能免俗?”萧从瑜像幼时一样,撇嘴跟景弘抬起杠来。 景弘倒是一愣,继而自语道:“是啊,天子怎会‘求而不得’?” 之后景弘与萧从瑜相对边饮茶边闲聊,李忠执拂尘进来时。景弘正对萧从瑜说:“整日与文官论那些个经史典籍、政论得失不是不好,但总归有坐而论道之嫌。不如入秋后和你家少傅去北边走走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得。别看程云坡靠平倭扬名,他可不是个赳赳武夫。宦海翻波其险恶更甚于千里东海,他一直行得稳,只进不退。除了自身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骨血里融了个‘忠、谨’二字,叫朕不忍疑他。此人是‘良弓’非‘走狗’,所以如今功成名就可以得个只‘藏’不‘烹’的结局,也算完满了。瑜儿,记住,臣子立命的根本是帝王的信任。没有信任,荣华恩宠都是空谈。有,也只是麻痹他的毒药,绞死他的白绫。”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的功臣名将大多逃不出这个结局。景弘因小叔的忠诚谨慎把他定位为“良弓”,小叔得胜还朝后景弘变相卸了他的军权,给他一个无关紧要的文职,只是决定暂时把他“藏”起来以备后用而不是痛下杀手。影写这些只是告诉大家景弘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温和完美,只是个宠爱小老婆的丈夫。他是皇帝,有着帝王多疑、冷酷、权谋算计的共性,也有自己的无奈和孤独、、、) 不同于太傅们的儒教仁学,真正的帝王教育从来都是冷酷阴暗的,萧从瑜眼神放沉,想到什么后似笑非笑地问:“程云坡是‘良弓’,那厉承恩呢?他通天人物,气焰滔天。敢问父皇,此人结局是‘藏’是‘烹’?” 景弘并没有回答,因为李忠拧着眉显然是有难事要禀报。 见景弘抬手,李忠拭了额角的细汗回道:“启禀今上,景妃刚被诊出三月身孕,帝卿和诸位娘娘在太医院等着今上示下。” “帝卿何时回宫的?”景弘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瞥了眼表情尴尬的萧从瑜。 被景弘一瞟,萧从瑜清咳一声令自己冷静下来,拂袍下拜:“儿臣恭喜父皇!” “噗~”景弘一口茶喷出来,咳嗽不已。“瑜儿,你以为父皇是向你讨声恭喜么?哈哈,朕看你那眼是告诉你明日记得去重华宫给帝卿请安。这些年,他待你不错。记得,你是朝父皇和无忧看。” 萧从瑜咬着下唇点头:“是,子诺谨遵父皇教诲。” “嗯,很好。阿忠,去太医院。”景弘的笑由慈爱转为平日的儒雅,任李忠整理了袍角便片刻不停地离开了斯咏殿。 贺镜西离宫半月有余,于景弘倒不是一直没见。比如,之前在骊园两人因听戏巧遇了两次。天最热的那两天,景弘不请自到地去了兮园的灵池泅水(古代管游泳叫泅水)。先后数次相聚,和在宫里也没甚区别。 见了贺镜西,景弘点了个头。贺镜西率众妃行礼,景弘虚扶了下便让他们各自回宫,自己径直往景妃所在的医厅去了。 景弘进入医厅时景妃已经醒了,见了景弘双目一红,眼泪要掉不掉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景弘拉起景妃的手柔声问:“身上感觉可好?” 自景弘四年无忧出生后,后宫数年没有新的子息诞生。后位空悬,想那贺镜西只是父凭女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8 贵,就已经不可一世了。此次自己怀了身孕,若是一举得男,那、、、景妃已然激动得不能自持,但面上仍作出柔弱惊慌的样子:“今上,臣妾好怕。身育皇嗣事大责重,媛儿怕自己做不好。”说罢景妃竟嘤嘤地哭出声来。 景弘好脾气地拍着景妃的后背,心里却升起说不出的烦闷。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安然无事么,怎么景妃会、、、再说怀中之人不再是那个初入宫廷纯真可人的贵族少女,而变成了又一个后宫中妄图以子邀宠的庸俗女人了。先是“臣妾”以示礼数,再是“媛儿”引朕怜宠。果然是激动地不知所以了?! 景妃还在细述着自己的惶恐,殊不知景弘忍耐着长长吐了口气。 侍君多年的李忠立刻就知道了,皇帝很生气。悄悄领着厅里所有的人退出去,毕竟要给帝妃二人留些余地。 “好了,别哭了!”景弘放开景妃,负手在厅内踱起步来。 景弘突然转寒的声音吓了景妃一条,妩媚的猫眼眨了几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景妃,朕有话问你。你,想好再答。” 细白的手指紧紧的绞住暗花纱裙,景妃突然觉得一柄恐惧的剑悬于头顶。 “朕上次临幸与你是什么时候?” “四月十一,万寿节第二日。” “朕当晚离开景仁宫后命李大伴给你送去的补身药膳你可承热用下?” “用了,今上赐膳,隆恩,浩荡,臣妾荣感万分,药膳自是尽数用下。”景妃细着嗓子回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 “说谎!朕叫你,想好再说!”景弘定定地看向瑟瑟发抖的景妃。 景妃哪里见过这样的景弘,想开口,却哽得发不出声音。 景弘长叹一声,低头再看向景妃时神色多了几分凄然。“阿媛,朕跟你讲过,朕最恨欺骗。你,想好再回答朕。” 景弘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哄劝,神色也是平日所见的宠溺无奈。景妃咽了口唾沫,颤声道:“那晚的药膳被臣妾所养的波斯猫打翻了,臣妾无法只得用空碗向殿外的李大伴复命。”说罢,便翻身下床磕头不止。 倾毁皇帝御赐之物,哪怕是一杯白水,也是不敬的大罪。更何况刚才又加上了欺君一项!景妃此刻惊惧不已,只求景弘能看在腹中皇子的份上饶过自己。 “既是这样、、、”景弘舒了口气,怜悯地看了景妃一眼,摇摇头离开医厅。 “君上!”身后是景妃凄厉地呼号。 “娘娘,咱家奉今上口谕伺候娘娘进药。”李忠捧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立在景妃床边,白净尖瘦的脸上没有表情。 景妃冷眼一瞟,继而把脸转到一边。似是冷然决绝,可紧扣着腹部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今上说了,‘那次的药膳没用下,今儿个得补上,万不可亏损了景妃’。今上这般挂念娘娘玉体,娘娘还不谢恩进药?”李忠语气里竟带上笑意,表情却是说不出的不耐、讽刺。 时间渐渐流逝,僵持的两方都没有动作。突然,景妃咯咯地笑起来。继而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尖利。 “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后宫多年没有子息,原来不是贺镜西在捣鬼!说什么每次承恩后要用补身药膳,药膳?今上御赐的药膳!哈哈哈,是避子汤吧!景弘,你好狠!你是为着哪般龌龊心思,竟要自断子孙!哈哈哈!”景妃一把打翻李忠手里的药碗,厉喝道:“好个阉奴,竟敢谋害皇嗣!待史相禀明今上,你还有命?!” 李忠恻然一笑:“景妃好谋断,好胆色,不愧是史家的女儿!‘皇嗣’有此母相伴,黄泉路上也不致孤苦。本来今上念旧想留你一命,”指了指青砖上蜿蜒流淌的汤药,李忠收了笑“这里面的红花剂量至多是送走小皇子,于你无碍。但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么、、、、景妃娘娘这般聪慧,自然晓得后面半句是什么。 来啊,送景妃娘娘上路!”李忠一挥手,两个力士执了白绫过来。 白绫抖开,景妃恍惚地笑起来。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景妃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俊雅高贵的皇帝掀开她的盖头,笑得眉目生辉:“哦,原来是史家的阿媛啦、、、” 作者有话要说:影粉麻利吧~一章就把炮灰女和炮灰包子解决,灰飞烟灭啊灰飞烟灭~ 24 24、多事之夏(九) ... “事情办好了?”李忠到重华宫复命时,景弘正抱着把筝校弦。 “是。母子一起上路的。”琴弦发出嘎兹一声怪响,景弘皱眉半天没有动作。 贺镜西叹了口气,和声道:“李大伴辛苦了,今上这里有我伺候着。” “劳烦帝卿了,老奴告退。”李忠倒退着出了偏殿,把门合上。 “阿媛进宫时才十四岁,个子跟无忧差不多大。除了研究衣饰打扮,什么都不懂。不过才六年,威压宫人、挑拨宫眷,为家族争权要官,样样玩得顺手。最要命的,她竟私授外臣!天晓得,这几年她把宫里多少消息都透到左相那儿了!”景弘烦躁地放下筝,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只是可怜了这孩子。”贺镜西接过茶盏放到一旁。将心比心,若是哪个要拿无忧开刀,他定是拼死以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景妃史媛虽对自己心里不服,背后言谈总有不敬。可是稚儿何辜?景弘这次是过了些。 “朕马上要办史仁,谁料这当头竟出了此事?!这孩子若是公主还好说,要是个皇子,罪臣之后,母子两今后的日子都不好过。”景弘揉揉额角“前朝后宫本是一体,这些宫妃背后的门阀世家都是南华不得不仰仗的。子幼母壮,外戚并立;皇子长成,夺嫡之争,于国本有损。自古无情帝王家,为了把龙椅,手足相残、父子反目朕见得太多了。” 推开铜窗,巍峨的明宫尽收眼底。碧瓦红墙,延绵不尽。“绍卿,你看那红色的宫墙,再想那明光殿上的朱漆圆柱。这皇宫里朱红之色铺天盖地,你可知为何?”景弘怅然一叹“这血一般的颜色是权力来路的注脚,也是获得权力的代价!朕是先帝第九子,若不是那数十年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让朕前面的四个哥哥死的死,圈的圈。明光殿里的那个位置哪里轮得到朕来坐?朕是踏着兄弟的鲜血走上宝座的!” 语气突然转低:“朕登基那日就发誓,元寿年间的旧事绝不重演!这些年宫妃那边朕不得不去应付,事后的避子汤药也一直奏效。无奈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阿媛的事情,朕不后悔。她既为史家女儿,就要有为家族牺牲的觉悟。那个孩子,与皇家无缘也是他的福分。” 贺镜西忽地一笑:“还好无忧是女儿。”语气刺人。 景弘也不恼怒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29 ,临窗负手道:“绍卿,夫妻一场。朕也不瞒你,那皇位瑜儿是坐定了。当年你若生下公主,那皆大欢喜;若是皇子,落地就要送到旧都感业寺,直到瑜儿登基方能还俗回宫,做一世富贵王爷。朕不能让瑜儿身边有威胁到他的兄弟。” 景弘一直是这样,对贺镜西从不隐瞒。看似多情,却最是无情。 的确是一对非常夫妻,贺镜西听了这番冷清的话倒是点点头:“嗯,我当时猜准会是那般。”是啊,那才是真正的景弘。一个没有母族支持,排行最末的文人皇子,在兄弟斗争的夹缝中默默生存。最后却在所有人惊讶中的走向明光殿,坐上那之尊宝座。温文尔雅,谦和宁静是景弘大多数时候的样子。可贺镜西知道,如果没有皇族骨血里的冷静寡情,杀伐决断,自己的丈夫绝不可能稳坐帝位十几载。含笑看着一位位权臣倒下,又亲手导演下一场利益搏杀。 贺镜西在余热未消的夏末感到刺骨的寒凉,从身后抱住景弘,用力嗅着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是啊,不该来的确实不能来、、、” 几日后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邸报传遍皇都:景妃史氏不知身怀皇嗣,跑马半日,后皇嗣不保,妃亦血崩不治。上甚哀,追封史氏为皇贵妃。 史家失了一个贵妃,得了一个追封的皇贵妃,三个千户侯,抚赏无数。众人既感慨史妃红颜薄命,死得迫然。又称颂景弘情深义长,不负史家。但更多的人却是对烈火烹油,荣恩之至的史家百般议论。 当然摊手不管窗外事,一心只讨良人欢的也大有人在。 这日程敛之回府,刚一下轿就被个脚夫撞了个趔趄。程敛之眉头大皱:“怎么回事?怎么乱哄哄的?少夫人呢?” 小诚子搓着手一脸兴奋地样子正要开口。 说曹操,曹操到。“敛之,你回来了!快进屋休息,这儿马上就好!”贺镜南见到程敛之露出大大的笑脸,但走得很慢。成亲数月,贺镜南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腿疾,不愿在程敛之面前显露不便。 “等等~”看到梨木大箱上镌刻的“霓衣坊”三子,程敛之简直控制不了自己抽动的额角。 “入夏以来,你做过几次夏衣了!三次!次次都是大箱抬进来,大笔款子打出去!你知道你一条腰带是普通人家数月花销么!你在平州养成的娇奢气性是时候改改了、、、”程敛之说顺嘴了,本来还有后话。可见贺镜南一双眼睛越来越红,贝齿把下唇越要越紧。顿时恍悟,天,自己脑袋被门夹了么!这大门口的,外人面前,阿南怎么不对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啊!何况自己敢对天发誓,阿南长这么大,绝没因为做衣服被人训过。 程敛之心里忐忑起来,也像小诚子一样搓了搓手:“那个,阿南啊、、、” 贺镜南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个笑脸来,对衣坊管事的人说:“跟你们掌柜说说,夏做冬衣,本来就便宜。我们程府阖府上下人人都要做,这大批量的,能不能再给些折扣。这批冬衣先放后院库里吧,待我验了货再续下批的约。” 管事看人夫妻气氛尴尬,满口答应,转头对程敛之笑道:“少夫人真会持家,热天里去做全府上下的冬衣。用的都是去年剩余的皮子棉布,价钱便宜不少呢。程少爷得此贤妻,真真好命。” 程敛之、贺镜南两人俱是强笑。管事又对贺镜南一抱拳:“如此,老夫就让掌柜静候少夫人的消息了。” 贺镜南点头,转眼就一高一低地朝屋里大步走去。 程敛之心里大喊不好,连忙追去。 在庭院里打横抱起又气又委屈的贺镜南,程敛之的吻一下下落到怀里人白皙细腻的额头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没搞清情况就朝你乱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阿南,开口讲句话好么?说你原谅我了、、、” “不原谅!打死也不原谅!入夏做了三次夏衣,我承认。可做衣的款子是我在明镜堂的分红,二哥硬给我的!那夏衣是我一人穿么,上至长辈下至花匠伙夫,我哪个没有送!你不高兴我乱花钱,我改。我费劲唾沫跟那些衣坊、粮店的掌柜讲价钱,就为便宜个三五两银子。别再拿腰带说事儿,你看我成亲之后有没有再买过腰带、抹额!”贺镜南开始还流着泪,后来越说越气,把眼泪胡抹几下,要从程敛之怀里往外跳。 程敛之连忙把人抱得更紧,心里既悔又甜。见贺镜南拼力挣扎不像作假,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只得使出杀手锏。 贺镜南还在嚷着不原谅,突然一条舌头就伸进自己嘴里搅动起来。贺镜南羞窘得几乎窒息,随即又唾弃自己内心的享受和甜蜜。 贺镜南推着程敛之,几次被不知是自己还是他的唾液呛到。程敛之喘着气分开彼此,俊挺的眉眼带着诱惑:“原谅我?” 贺镜南带着不愿和自弃点点头,随即又送了程敛之一个大白眼。 程敛之长舒一口气,放下贺镜南,下巴抵住那细白的额头:“阿南,我的月俸发了。明儿带你去朱雀街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皇帝和帝卿只间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所以,阿南和之之越来越在状态鸟o(∩_∩)o~ 所以,小白童鞋说的那只有存在感滴包子因为时间太晚只有下次拎出来鸟╮(╯_╰)╭ 25 25、多事之夏(十) ... 话说程敛之冤枉贺镜南,在人前驳了小当家的面子。毕竟年少夫妻,哪能没有个磕磕碰碰。入夜抵足说笑几番,红绡帐内细细温存软语个把时辰。第二日被子一掀,二人神清气爽自是不谈。 早膳都没吃两人就直奔朱雀街,用贺镜南的话说就是留着肚子吃好的。荷叶粥、莲子羹、乳糕、枣糕、酥皮烧饼、薄脆、糍团、卷煎饼,一顿早膳吃了数十样。程敛之跟贺镜南都是能吃的,到最后也不得不扶着墙走出望春园。 “嗝,咱们先逛逛消食,一会儿再去看戏。”程敛之拉着贺镜南的手靠边走,来往车马多,那人又是个眼神不好的,每次出门程敛之都是十二分的小心。 “是个男人不是?吃那么点儿东西就打嗝?”贺镜南抱着肚子吃吃笑。 程敛之一撇嘴故作嫌恶道:“贺镜南,你今早有没有带良心出门?你点那么多,又吃不掉,最后还不都是我这个‘清道夫’解决的。” “诶,我说敛之~”贺镜南偷偷观察了下程敛之的脸色才开口“我发现你,很那个简省啊。” 程敛之看贺镜南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是头疼又是心疼,缓了缓口气才回答:“阿南,现在是你管家,你既当家自是知道柴米贵的。我虽有月俸,但并不多,家里几十口人穿衣吃饭都指着城外的田庄,能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0 省就省点吧。再说,以后还要养孩子。”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贺镜南还是听到了。笑得像前方的初阳,贺镜南把手心里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咱们去珈南苑吧!”贺镜南歪着头问程敛之。 “怎么了,不是一会儿去听戏么?书坊到了新话本,不去看看?” “一会儿买点菜去珈南苑吧,一逛大半天的又得花不少钱。”贺镜南其实心里有数,每月的月俸一分不少地交给自己,之前给自己买戏票、话本还有零七零八的小东西都是程敛之用来应酬的钱买的。程敛之出身世家,长于皇宫,用度虽然精致却绝不豪奢。他在普通人看来的“富贵生活”,自己却觉得他“小气、节约”。不是贺镜南自矜,从小到大他的生活条件就是普通皇子也未必比得。夫妻一体,程敛之为了大家庭那多算计,自己也不好再跟从前一样大手大脚了。 程敛之好容易合上嘴,想笑,心里更是感动。“不用,戏票、话本能花几个钱,你高兴就好。” 贺镜南哪还听他说,已经拉着人朝早市去了。 买了菜,两人欢欢喜喜地到了珈南苑。贺镜南从小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贺言、贺镜东也由着他的性子。不管什么“君子远庖厨”,贺镜南小小年纪倒是跟府里的厨子学了不少南北特色菜品。婚后,贺镜南也在程府小试牛刀,吃得程夫人眉开眼笑,直夸阿南能干。府里下人也对年纪小小的贺镜南钦佩不已,这满身贵气的少夫人倒不是绣花枕头,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少爷命好啊! “中午做个菌子汤如何?”贺镜南分着菜,看着手脚不晓得怎么放的程敛之心里发笑。 “随你,要我帮忙么?”程敛之看着满案板的菜,搔头。 贺镜南笑眯眯:“你在旁边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阿南~”程敛之感动地眯起眼,变相拍起马屁来“要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菜就好了!” “不可能!我做菜只图个乐,一两个月做个一次两次倒是可以,要我天天做你吃,你也真敢想!”贺镜南涮着锅,完全不管身后已经面如锅底的程敛之。 可不可以不这么直接啊!程敛之捻着一片扔掉的黄菜叶暗暗垂泪。 “啪啪啪”屋外传来阵阵急迫的敲门声。 程敛之看了贺镜南一眼:“我去开门。” 一打开门,一个满脸是泪的小丫鬟撞到了程敛之怀里。“这位公子,救命啊!我家主子要生了!” 程敛之一看,果不其然。一个衣着精致的年轻男子捧着肚子歪靠着门口的柳树,身体直往下滑。 程敛之走进说了声“得罪”就打横抱起表情痛楚的孕夫,走进堂屋,贺镜南解了围裙走过来。 “这位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夫妻就先去府上报信,我这就去找大夫,让我夫人守着你家主子可好?”那孕夫痛得发抖,程敛之倒还镇定,有条不紊地建议着。 “嗯嗯,奴家这就回府报信,那就麻烦两位公子了!”小丫鬟擦了把泪就往外跑去。 “多谢两位仁兄出手相救,呃,是我大意了,竟不知孩子、、、嘶、、、”孕夫倒吸一口冷气,疼得牙关都打起颤来。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敛之,快去啊!快去叫大夫!”贺镜南看那浑圆高耸的肚腹只觉得心惊,急得跺起脚来。 没有骑马,程敛之也只得用脚力。两人离开一阵后,孕夫挣着要坐起来。贺镜南连忙去扶,手不经意间触到了那时软时硬的胎腹。贺镜南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是没见过怀孕的男子,以前家里有过怀孕的堂兄弟。可贺镜南对于孕夫所有的认识不过是兄弟们挺着肚子,衣着华美的任下人按摩着他们酸痛的腰腹;或是捶着腰,斜躺在一堆软枕中听戏、话家常。再说亲哥哥贺镜西,就是再给贺镜南一个脑袋他也没法想象出风华绝代的哥哥孕育无忧的样子。所以在贺镜南的认知中,男子孕子不过是“一点点的不便”而已。再看眼前,贺镜南简直觉得手脚无措,头脑混乱。 “唔,公子,扶我坐起来些,这样孩子下来得快。”湿透的长衫勾勒出孕夫的身形,身前的肚子一颤一颤,吓得贺镜南快要哭出来。 怕归怕,贺镜南还是把人扶坐起来。 孕夫抚着肚子,紧闭着双眼忍痛。贺镜南竟打量起那人来,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清雅不凡,衣饰么,也像大户人家的。 “、、、这位公子是有话问在下么?”疼痛似乎缓和了许多,那人睁眼,淡淡笑问。 “额,你是哪家的?清河慕氏,延边万俟,还是云州欧氏?” “在下姓慕,单名一个容字。”挪了挪腰身,那人似乎又开始痛了。 “慕容啊!我是平州贺家的!”贺镜南语气欣然,有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感怀。 慕容撑出一个笑:“原来是贺小公子~嗯、、、你们要孩子么?” “嗯?啊!要的、、、”贺镜南有些没有底气,看慕容的样子,生娃娃很痛啊! “男子有身,确实比女子更辛苦些。这孩子闹了九个月,这不、、、唔,就要来了么。”许是觉得闲话可以缓解些产痛,慕容竟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贺镜南聊了起来。 原来慕容是正义武官总教头萧正义的正妻,成亲三载,眼下这个要来的娃娃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话说萧正义还是跟皇室出了五服的亲戚,武功极好,又讲义气,在武陵城还是有些名气的。今日慕容和丫鬟一道出来找银匠给孩子打全套银饰的,本来在珈南苑附近歇歇脚,没曾想竟突然发作了。正巧看到后院有炊烟升起,小丫鬟便没头没脑地敲起门来。 “这也是缘分呐~”贺镜南给慕容擦着汗,估摸着大夫是时候到了。 果然,程敛之领着大夫刚进门,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紧跟着也进来了。 “阿容!你怎么样了?”低沉的男声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那大夫倒是熟人回春堂的孙大夫,孙大夫伸手在慕容腹间探了探,吩咐起来:“程少、少夫人去烧水,小丫头和、、、” “萧正义!”男子抹了把汗紧张兮兮地看着医患二人。 “小丫头和萧公子在里屋帮忙。”说完就动手去脱去慕容的亵裤。 贺镜南一吐舌头,忙和程敛之两人退出。 一个时辰过去了,贺镜南程敛之都烧了三回水,可屋里还是没动静。午后,贺镜南熬了一大锅菌子汤,浓白鲜美。给慕容他们端去三碗,及时补充了孕夫,现在应该说是产夫的体力。大伙儿喝过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很快就转成了高声的哭叫。贺镜南听得一缩一缩的,程敛之也没好到哪去,捏着拳头在院里走来走去活像只无头苍蝇。慕容的哭声不小:“不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1 要!痛死了!我生不下来!”贺镜南咽了口唾沫,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倒杯水解渴吧(那是紧张,贺小白!)。刚把水倒满,只听慕容一声大喊:“别!痛!” 没想到一直没出声的孙大夫也是一声大喝:“哭什么哭?!有这哭爹喊娘的劲头,孩子早下来了!” 可怜两声大吼下贺镜南吓得杯落水撒,但里屋也没再发出哭喊声了。 “敛之,我怕、、、”贺镜南憋着嘴蹲到地上。 程敛之心里一叹,走过去把那小小的一团抱进怀里。 “啊!!!”听得慕容的哭喊,贺镜南把头扎到了程敛之胸前。 随即婴孩宏亮的哭声打破了所有的煎熬和痛苦,程敛之、贺镜南相视一笑,眼里都是满满的欣喜,就像是自己初为父母一般。 门被大力推开,萧正义冲到院子里仰天大喊:“我有儿子啦!!!我萧正义有儿子啦!!!”初生的婴孩仿佛受到鼓舞哭得更加卖力,一时间哭声喊声惊起数只飞鸟。 萧正义夫妇当即要让程敛之、贺镜南二人当小宝贝的干爹,两人痛快地应下,商量好日后摆酒正式拜认。直到夜里,贺镜南想起几个时辰前萧正义一个大大高高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想笑,但慕容的痛苦、挣扎也是历历在目。拿着珐琅瓷盒,贺镜南一阵恍惚。 突然一只手拿走了瓷盒,抬头便看见程敛之温柔的眉眼。“别吃了,我们不要孩子,不舍得你受苦。” “说什么傻话。”贺镜南用脸蹭着程敛之长着薄茧的掌心。瓷盒是婚后第二天程夫人让留白送来的,前朝宫廷里的秘药,养气补血,有助孕之效。两人成亲以来,情事不算密集,但是每次事前贺镜南都会吃一丸那碧绿的丹药。从内心讲,贺镜南还是希望能快些有个孩子来巩固两人的婚姻。 程敛之亲着贺镜南的发顶,声音几乎被柔顺的黑发吃进去:“不管有没有孩子,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阿南、、、、” 贺镜南几乎要落下泪来,一个人梦呓般的呢喃应该是他最真实的想法罢。敛之,他应该喜欢我的、、、 推了推程敛之,贺镜南捏着鼻子:“快去洗洗,今儿出了那些汗,熏死人了要!” “穷讲究!”虽是这么说,程敛之还是朝洗浴的里间去了。 从瓷盒里倒出那丸药,碧绿得像今上赐的滴翠珠。要不要吃呢?直到丸药快化在手心里,贺镜南还皱着眉,一脸挣扎。 “阿南,皂角不够了!帮我拿一块~十万火急,快!”程敛之夸张地叫道,语气有那么一丝,额,狡诈。 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丸药被扔进了嘴里。贺镜南翻眼看天,用口水吞下了药。“来了!” “啊!皂角还有这么大块!你骗人!” “没骗你!嘿嘿,来,一起洗!一起洗就变小了!” “不~啊~你做什么!我还没脱长衫~” “哈哈、、、湿了湿了、、、” 水声、喊声、笑声、打闹声交织起落,明月有情,当空浅笑又是个春宵良夜啊~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尽快让阿南揣上包子~今天是讨嫌“多夏”滴最后一章,嘿嘿~ 26 26、故梦新侣(一) ... 在历尽了一个酷暑之后,武陵城终于迎来了一年中最好的季节。蓝空高远、清明,像整块通透的琉璃。空气清爽却却不冷冽,满城都是木樨的香气。 像春天踏青一样,武淩人又呼朋引伴到由原秋游。 一辆马车旁边铺布坐着几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晒太阳、吃酒、把玩随身饰物,总之是闲适得很。 “阿容,什么时候把你家虎子抱出来玩么?”贺镜南枕着手臂看那无云晴空,白胖的云朵真好玩,让人想到慕容家的胖小子。 “刚满月,婆婆不答应的,待大一些再说罢。你明日可以去武馆看他呀。”慕容出了月子,腰身恢复了纤细,系着卷草纹的腰带,完全让人想不到一个月前那里粗壮得吓人。 “明日是不能够的,小叔要娶小婶娘,你和正义也去喝喜酒吧。”八月初九是黄道吉日,昨儿个在家已经看到小叔试喜服了。 “程将军啊,说来正义也收到帖子了,可婆婆不让正义跟官场上的人多打交道。” “阿容、、、” “敛之不算啦,你们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小虎子的干爹。婆婆差点要每天给你们烧高香呢!” “又来了、、、” “本来就是么、、、”两个人笑闹成一团,一同出游的官家公子们忙拢过来开始闲话。 武陵城很有几个大家族的公子娶的是男妻,因为和贺欧万慕四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也都是能生养的。因为结识了外向活泼的慕容,贺镜南跟那些人也打起交道来。起初贺小公子的身份让其他公子都很拘谨,但接触之后,贺镜南率真可爱的个性让自己在他们中间很快吃开。经常餐叙、饮茶,互相交换武淩世家间的大小消息。贺镜南才知道,原来这些公子里有些人曾经对程敛之很是有意,也捕风捉影地说些后宫妃侍间的龃龉。但是这些大家族的正方们却有志一同地对贺帝卿不加掩饰地表现出钦佩和艳羡,贺镜南知道多少有自己的原因,但哥哥的仪倾天下和对后宫的仁和宽容也是大家都目睹的。 用慕容的话说:“贺帝卿简直是我的偶像!” “唉,不早啦!我要去别馆帮忙,娘说让我出来放松一下,我可不能真的混到晚上才回去。”贺镜南说着起身要去租马车。 “一起一起,大家都散了吧!”慕容轻盈地跳到马车上,执起马鞭。慕容会些粗浅武功,有事没事都会露两手。 贺镜南和慕容并肩坐到车前,慕容挥着马鞭笑嘻嘻问道:“明儿帝卿回去府上么?” “说不好,敛之的上司刘尚书把喜帖给哥哥了,说是讲武堂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成亲,去不去他自己看着办。” “啧,我看帝卿很可能去的。好吧,明儿我和正义也去。”慕容口里高喊着“驾~”嘴角挑得很高。 “盲目崇拜!”贺镜南戳了戳慕容的小腹,撅嘴道。 “啧,还酸着呢!别戳!”有慕容这个大大咧咧可以真心以待的朋友,真好。 八月初九这天,程府一年里第二次披红结彩,鞭炮声声。在宾客的围观下,穿着洋绸大红喜服的新娘被两个富态的喜娘扶着夸马鞍、过门槛。程倾涵穿着改良的武官常服,英气逼人,俊美不凡。不管出于真心假意,众口啧啧称赞“好一对璧人!”“真正的霞光女啊!”“郎才女貌”。称赞声不绝于耳,程府众人都笑得眉眼弯弯。 “长宁帝卿驾到!” “兵部尚书刘勇到!”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2 “礼部尚书顾云洲到!” “刑部尚书纪凡到!” 、、、、 一声声唱和,真真显出高门喜事,嘉宾良朋。 “臣程倾涵(民女芸娘)拜见帝卿!”一对新人上前,准备下拜。 贺镜西伸手相扶:“镜西今日以同窗身份来喝云坡兄的喜酒,这般多礼做什么。说来,镜西还要恭祝二位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啊!” 程倾涵静静看着一袭紫衫的贺镜西,詹静一笑,拱手道:“多谢!” 一些老臣还是知道贺镜西肄业于讲武堂的,看讲武堂昔日同窗今朝风云汇集。贺镜西万人之上,贵为帝卿,虽在后宫,仍可影响前朝。程云坡卸了兵权,可在军中的威信极高,如今教习储君,前程妙不可言。刘勇、顾云洲、纪凡均是六部首长,与程贺二人关系不浅。如今顾家被连连打压,史相年迈力衰,皇帝力扶东宫、提拔景弘四年的讲武堂旧人。看来,今上又要搅动一番风云呐! 莫谈国事,既非搅动风云之辈,还不若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好吃顿酒席,看看热闹罢。 “绍卿,弟妹可是大美人啊!还是戏里霞光那般琴心剑胆,与东海战场追随云坡三年。你说云坡是不是好福气?”刘勇边打量一身喜服的程倾涵边与贺镜西开着玩笑。 程倾涵听了朝芸娘温柔一笑:“云坡自知亏欠芸娘甚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芸娘一副江南女子的秀丽长相,听良人含笑情语,愈发俏脸羞红,明丽如花。“将军~” 顾云洲打扇轻笑:“怎么还叫将军呀~” “对对对,改口改口!”这桌都是讲武堂的同年,大伙跟风起哄。 芸娘黑亮的长睫扇得更频繁,脸红得滴血。亲友那桌上的程夫人看了,也只能摇头。典型的军痞做派,不好去劝的。 程倾涵鼓励地看向芸娘,毕竟是是东海上巾帼不让须眉的侠女人物,娇羞也只为心爱之人。果然,芸娘一昂头,声音大了许多:“云坡~” “哦~~~这就对啦!来,当众喝交杯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倾涵苦笑,这些老同学是真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贺镜西一直浅笑着,偶尔也和刘勇他们一起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今天他只是贺镜西,为一段故梦、一位旧友同窗浅笑举杯。那个边城的梦里只有笑声和汗水,只关于青春,和友谊。 程倾涵的目光偶尔和他触碰,两人也只是相视而笑,虚碰酒盏,再,一饮而尽。 贺镜西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同窗敬的,自己回敬的,其他官员们大着胆子来敬的,家里人敬的、、、还有,每次看到那人,想到从前而自斟自酌的。 刘勇有些担心:“绍卿,可以了吧?别喝了。” 贺镜西杏眼一挑:“多嘴!又不是你家的酒!” “啧,是我家的酒你想喝喝多少。今儿云坡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喝高了!” “刘长空,你再啰嗦一句,我让景弘革你的职!” “喂,你今儿不是贺镜西么~又拿帝卿身份压我!” “呵呵,对,我是贺镜西,什么长宁、什么帝卿,通通滚蛋!来,喝~” “、、、、” 红烛高照,光华熠熠。新婚的丽人走近满身酒气的丈夫:“将军,芸娘伺候您更衣罢~” 程倾涵摆手,捏捏酸胀的额角:“累了一天了,你先歇下吧。我,出去醒醒酒。” 看着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芸娘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咦,那不是小叔吧?”贺镜南抱着一盘凤爪,戳戳一旁的程敛之。 “看错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会是小叔?你什么眼神啊?”程敛之捻了一个凤爪啃了起来。 “是哦~怎么可能?小叔比那人高些。”四味轩里,夫妻俩凭栏啃凤爪,很有情调= =因为一直忙着待客,两人忙了一天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到了晚上客散场静,两人才偷溜出来填肚子。许是太饿了,贺镜南竟看到一个跟程倾涵极其相似的人走在淩江的江堤上。 “啧,这凤爪还没有婶娘做的好吃。”程敛之虽是这么说着,可还是不停手地又拿从盘里拿了个。 “是诶~小婶婶菜做的好,长得也好看。”贺镜南舔着嘴角的酱汁,咧嘴笑着。 “敛之,我觉得咱们得晚点要娃娃,不然侄子比叔叔大好像不太好诶!”刚才说到了洞房,贺镜南突然想到了好远、、、 “、、、”程敛之放下啃了一半的凤爪,真是百感交集啊“阿南,我还是那句话,舍不得你受苦、、、” “哎呀,别说傻话,生娃娃没那么吓人的。你看阿容不挺好的么!再说,我最近很能吃,说不准已经有了、、、”贺镜南看着自己凸出来的肚子(其实是吃撑了的胃 = =)羞涩道。 那是胃那是胃!程敛之呐喊!“你只是最近能吃么、、、”绝不相信这种没长大的人能当爹,程敛之大摇其头地继续啃凤爪、、、 夜空宁和,晚风拂柳。千里淩江上点点渔火,水空相映,也别有一番情态。不同于夏夜的淩江边上纳凉乘风的人络绎不绝,秋夜的江风带着一丝凉气,时间一晚,江边几乎没什么人了。冷风一吹,程倾涵顿觉身上的酒意醒了几分。呼出的气息里带着洌洌酒香,没有月,今晚的自己却有了久违的沉醉。 很久没有见他那样笑过了,长空说得不假,绍卿的笑美得难以言说,美得让人沉醉。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总是不笑,要么冷笑。后来,他的笑意渐渐多了起来。 齐射拿到甲,他会扬眉一笑,睥睨全场却不让人生厌; 自己说了笑话,他会不在意地嗤笑,但眼睛却晶亮的; 长空、小顾给了自己排头吃,他会撑着膝盖大笑,直到笑出泪来; 当自己扬鞭立誓,说要扫清倭患,他听着,笑得那样温柔,温柔得生出类似崇拜的情愫。 而记忆里绍卿让自己近乎流泪的笑意却是在后山无人处,迎着阳光含笑端详那枚自己送他的草戒指、、、 今天他的笑却不是记忆里的任何一种,那是放空一切,近乎无欲无望的淡然。真好,他已放下。淡然得向最开始一样,举杯祝自己幸福,带着一个往日同窗的情谊。放下吧,去接受万人的仰望,站在最高处,让我能在膜拜的人群中远远地祝福你。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不远处的歌台传来曼乐声声,程倾涵闭眼都能想象那纸醉金迷的皇都夜宴。 “千金良夜,曼语歌吹,云坡为何临风怅叹?”程倾涵错愕睁眼,一叶扁舟驶到跟前。贺镜西一身朱红轻衫立于舟上,云丝飞舞,仿佛神仙所化,眨眼间便要乘风而去一般。 火一般的衣衫顷刻点燃程倾涵冷寂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3 已久的血液,凉风好月,璧人成双,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图景呈现眼前。在战场上几度濒死之际,都看着他身披嫁衣款款而至,眉眼如昔,含笑叫一声“云坡~” “云坡~”程倾涵长久的凝定让贺镜西生的笑容有了一丝勉强,果然,年光流尽,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一下刻紧拥的窒息让人生出绝望的快?感,滚烫相触的唇溢出压抑的呢喃:“绍卿,绍卿、、、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走、、、、” “云坡,别这样,别这样、、、”贺镜西口不对心地仰头迎?合着疯狂的激情,纤长的十指紧扣着程倾涵还未换下的喜服。 压抑了太久的爱恨痴怨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发泄出来,两人撕扯着彼此的衣服进入船舱。呼吸压抑、沉重,又带着病态的欢愉。 景弘十四年八月初九,淩江上一个平凡无奇的秋夜。疏月亘古长照,看透人世悲欢。孤舟一叶,摇荡在波平如鉴实则暗流汹涌的淩江上。起起落落,如浮生半世。 作者有话要说:影蛮喜欢慕容这个新人物滴、、、 影蛮忐忑爆出这场“船戏”滴、、、 影蛮纠结明天要不要更文滴、、、 27 27、故梦新侣(二) ...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岸上的歌声渐渐转为激越的塞外民歌。 轻舟仍在摇曳,岸上不知何时伏跪了大批乌衣银刀的通天卫。 “公主有恙,望帝卿速速回宫。”厉承恩的得力助手,通天卫副指挥使张明朗声宣令。 晃动止于话落之时,贺镜西猛地推开伏于身前的程倾涵。碰的一响,程倾涵捂着后脑坐起来。衣衫不整的两人喘着气互望良久,然后贺镜西凄然一笑。“对不起、、、”这声抱歉迟来了十一年,我们又差点一错再错。方才的拥吻纠缠果真是来如春梦了无痕,去似朝云无觅处么?程倾涵苦笑:“我从不怪你。” 贺镜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十一年前我为了家族荣华、你我前途背信断情,那一刻起我就不能回头了。如今你有英名美眷,我也有了无忧,便更不能行差踏错了。今日是我醉酒失德,多有得罪。你我以后情谊如故,就如长空小顾他们一般相处,可好?” 程倾涵除了点头还能怎样,今晚的贺镜西反复无常、行为颠倒,自己又何尝不是?罢了,就当是醉后一个荒诞的梦吧。不管怎样,起码从今往后又可回到最初,那年少情谊总该看重。多个长空那样的朋友,不是很好? “快回去吧,公主需要你。”程倾涵淡然一笑,却有种历经沧桑的沉重。 伸手在程倾涵手背拍拍,贺镜西颔首:“改日邀上长空、小顾,大家再聚。” 脚下一点,贺镜西飘然落到江岸。展臂让随同而来的凝碧为自己穿上羽衣风帽,贺镜西也不看那些跪地的通天卫,淡淡说了声“回宫”。 车辙哑哑,程倾涵仰面倒在船板上,一动不动。不想起身,不想目送,不想再一次看到他被簇拥而去的背影。 “无忧怎么了?”贺镜西大步走在蜿蜒幽深的回廊上,每一座宫殿都有长廊连接,南华的皇帝和他的妃侍们永远行于高出,俯视众生。 “申时午睡方醒便嚷着热,晚膳后竟出了痘!太医看过,说是普通水痘,退了热便无碍了。只是眼下殿下还烧着,直嚷着要主子您。”凝碧紧跟贺镜西身后,说话间就到了无忧的寝殿。 贺镜西推门便看到景弘怀抱无忧在房里来回走动,口里还念着:“无忧乖,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你爹爹一会儿就回,一会儿就回。” 贺镜西要伸手接过无忧,景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女儿,贺镜西用下巴试了试孩子的温度。还在发热!无忧皱着脸,带着哭腔咕哝着:“爹爹,无忧难受、、、”红热的脸还不住往贺镜西怀里贴,贺镜西的心有些颤抖。虽然是无忧的生身之人,贺镜西却自知自己对无忧的关怀不及景弘一半。可无忧还是很亲自己,总像影子一样黏在身后。今日豁出去般的举动贺镜西是不惮于被景弘知道的,他就是有种预感,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总觉得景弘短期内是不会跟贺家撕破脸的。而且,所谓恩爱夫妻不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多年来景弘身边的男男女女自己从不过问,想来就算自己和程倾涵怎么样了,景弘也顶多当个笑话看了,不会在意。可是自己竟该死地忘记了无忧,他的无忧。如果今天一旦和程倾涵行到最后一步,自己怕是再也无颜面对亲他爱他的女儿了吧! “无忧乖,是爹爹不好,爹爹错了、、、无忧,爹爹的无忧、、、”贺镜西晃着女儿,把脸埋到孩子香软的头发里。 “你去香汤里洗一洗,身上的味道太杂了,无忧闻到会不舒服。”景弘第一次用吩咐的语气对贺镜西说道,也不看贺镜西的反应,转身离去。 “宣张明进宫!”朝李忠扔下一句,景弘寒着脸一路疾行,沿路宫人惊恐不已,纷纷拜倒。 、、、、 “舟内二人成事没有?”李忠偏着头笑看着张明,神色却是一派肃穆。 “回李公,小舟甫一晃动,下官就颁出口谕,事止人离,如此而已。”秋夜微凉,张明满背冷汗。 “帝卿容止可有不妥?” “未有不妥。” “没成事就好。”李忠也是长舒一口气,自语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必深查。没人看见剩下那人吧?” “没有,那人一直不曾离开,下官留了人守在江岸。李公,您看、、、” “把人撤走吧~唉,今夜行动之人都派到旧都守陵吧,这也算今上开恩,你们好自为之啊!” “多谢李公~”张明跪地拱手,只觉一场大战方歇,心累不已。 一连数日贺镜西都陪在无忧身边,无忧满身水痘的忧心很快被爹爹的温言软语、呵护宠溺转为开心。 “爹爹,我要吃藕丝糖~” “好,让凝碧姑姑给你做。” “爹爹,好痒,我想挠~” “不可以,爹爹给你吹吹,小痘子挠破了要留疤的。” “爹爹,无忧想去小叔家玩~” “乖,等无忧好了,爹爹让小叔来接你。” “爹爹,我可以跟尤侍卿学南剧么?父皇已经答应了~” “、、、是尤侍卿要教,还是你自己想学?” “无忧自己想学,好不好么,爹爹~” “随你高兴,不过先把病养好。” “爹爹,爹爹,爹爹~” “、、、、”被吵了四五日,贺镜西只有抿嘴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4 扶额的份了。 “无忧最喜欢爹爹了!”小公主身上的痘子都消了,人也活蹦乱跳起来。把小脸往贺镜西的怀里贴,小手紧紧地拉着大人腰间的玉带。 贺镜西虽然一脸无奈,可心里却又绵又软,感动中带着欢喜。真好,自己终究不是一个人。除了贺家的荣华,除了景弘的占有,自己还能被单纯地需要着。 每年中秋,明宫都要开蟹宴,吃蟹赏菊,引皇都风雅。本来这事都是贺镜西一手安排,但今年因为照顾无忧,风头正劲的尤琬便取而代之,协调各方,忙得不亦乐乎。 “这是御膳监送来的蟹,说是让重华宫先试试品质。那尤琬倒是个会做人的!”凝碧拿着全套吃蟹的器件,取螯开壳,手指灵活。 贺镜西晃着一碟蟹醋淡笑:“嗯,跟聪明人打交道是省心。” “再会做人又怎样,没得一儿半女傍身终难长久。” “我有无忧又怎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景弘与贺镜西冷战数日,是贺镜西入宫至今不曾有过的。 “今上最近是忙着安排东宫北巡之事,李大伴让主子稍安勿躁。” “北巡?看来景弘让东宫全面接触政务的意图很明显了。”后半句贺镜西几乎是喃喃自语。 “节后走,主子要不要着人去斯咏殿问候一番?” “你看着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要对影滴三观有信心,帝卿悬崖勒马鸟o(╯□╰)o 下午一番纠结后悲催滴发现有卡文倾向o(>﹏<)o 菇凉们,新春快乐昂~ 28 28、故梦新侣(三) ... “爷,出关了!”劲装少年对着一个二十六七的俊美男子欢声喊道。 其实不用程号提醒,程倾涵骑马踏上那片熟悉的草原起,他就知道离延边城近了,陪同东宫的北巡也真正开始了。 再看萧从瑜,从小长于深宫,未出过武淩的东宫年少的脸上不掩兴奋。这实实在在地草原跑起马来可比西苑的皇家围场得劲多了,也不管随行人员的诚惶诚恐。萧从瑜长眉一扬,狠狠甩了一马鞭跑了起来。 “哎哟,跟着小爷!”王耀尖利地叫起来。 程倾涵不知多少次叹气起来,夹紧马肚追了上去。 控制着自己与前面少年的距离,程倾涵哀叹自己在这半月里叹的气比在东海战场上六年叹的气还多。 刚出武淩城时,萧从瑜看什么都新鲜。在解救了三个卖身葬父的少女、看了两场皮影戏、参加了一场民间婚礼还让若干萍水相逢之人搭了便车后,好奇心得到满足的东宫终于肯老实赶路了。 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随行的人不多,十来号人,以护送少主游学为名巡游北塞诸城。但程倾涵知道,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绝对有上百号通天卫授命保护东宫安全。饶是如此,每次遇到陌生的人事,程倾涵还是如临大敌,不敢松懈。一开始萧从瑜有些不耐,但后来看程倾涵确实是一片忠心,便也随得威震东海的靖海将军跟个老妈子似的跟在身边管东管西。 在宽广的草原上迎风跑马感觉确实不错,萧从瑜满心畅意,把武淩城中的不快、郁闷抛之脑后,全心享受起风一般地速度。 跑得正欢的马儿突然听到一声连着一声的脆笛的锐鸣,愈发兴奋,甚至前蹄高举撒起疯来。萧从瑜显然没有准备,要看就要被掀下马。从小骑惯温顺御马的萧从瑜哪里驾驭得了这突然发狂的大马,下意识地呼喊了声:“北亭~救我!” 程倾涵瞳孔一紧,抽?出腰间的长鞭套住萧从瑜的马头,那边拉住马,这边又倏然搂过萧从瑜的腰把人带到自己马背上。 两人相对,拥在一起。萧从瑜喘着气抬头,吓得惨白的脸上又有运动后的红润,淡色的唇喘着气。“多谢程少傅!” 萧从瑜眼里映着塞外蓝天,眼中自己的影像模糊晃动。想到经常睁着大眼睛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贺镜南,再看眼前与阿南同龄的东宫,程倾涵温柔一笑,叹气间有无奈有欣慰:“没事就好!” 倒是萧从瑜有些痴楞,早听说程倾涵俊是军队里一等一的美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军人的硬朗爽利,没想到眼前淡笑的少傅竟也有种世家子的风?流温柔。侧帽风流的世家子,西苑骋马的快意年华。记忆与现实一幕幕重叠,萧从瑜有些迷乱。挣了挣,对程倾涵说:“少傅,我要下马!” 程倾涵先是一愣,连忙放开搂在少主腰间的手,清咳一声:“少主,不是说好一路上叫我先生的么?” 萧从瑜脸上一红:“额,本,本少忘记了。先生,本少要下马。” 再次上马的萧从瑜消停了许多,任马蹄哒哒不再一味追求速度。日落时,一行人到了一处牧场,打算夜宿此处。 “走吧,程公子,带上你家小姐一起去今晚的篝火晚会,我们要烤羊的。”牧场主的小孙女阿敏操?着不熟练的官话邀请程倾涵。 程倾涵转头,果然看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萧从瑜。萧从瑜一路上把头发高束成马尾,一张脸白皙清丽,难分雌雄。身形虽高却十分柔弱,一开始牧场众人就想当然地把萧从瑜当做女子了。 “嘿,你这丫头!本少不是女的!”萧从瑜努力维持风度。 “哎呀,我知道,你是为了行走方便女扮男装么,传奇故事里都这么写的。你不必解释啦,我们懂的。”这个异族少女对萧从瑜是女儿身有着匪夷所思的执念。 离皇都越远,萧从瑜似乎越难淡定。正如此刻,他跳起来拍着胸脯怒喝:“犟死了,说不通了还!你要不要验验小爷是男是女!” 程倾涵头大地从身后拖住暴跳的东宫:“没事没事,小敏开玩笑的!咱武淩城的爷们给能屈能伸,就当给人小丫头逗个乐呗!” 牧场主木格老人笑得白胡子直抖,小敏还不怕死地加了句:“爷爷,我就说吧,程公子和这位小姐是一家人!” 一抱一挣的两人都愣住了,在北边,“一家人”是两口子的意思。 程倾涵连忙撒手,萧从瑜一个趔趄差点扑地。回头狠狠地瞪了自家“先生”一眼,萧从瑜红着脸跑出帐外。 天为幕,地为席。欢歌笑语,琴声舞影都是边城儿女的喜乐真情。整个牧场的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篝火上架着全羊,孜然胡椒的味道飘散在略带凉意的夜色里。 阿敏是个丰满红润、充满热情活力的少女,穿着华丽的民族服饰大方地站在篝火旁唱歌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歌的调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5 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 、、、、 延边诸城是华族和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所以当地歌曲融合了关内南剧和塞外民歌,大多朗朗上口,激越昂扬。 萧从瑜受景弘的影响对戏曲歌舞很感兴趣,听得此曲也觉得兴味盎然,虽不会唱但拍子却打得欢快。 阿敏的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定在身边,萧从瑜有些不自在。知道那漂亮却呆头呆脑是在看程倾涵,萧从瑜用肘戳戳旁边的人,没想到那人竟一动不动 。瞥眼一看,好么!跟着小美女唱得如痴如醉! 程倾涵确实会唱这首歌,在延边待了五年,学了一身本领,边城的歌舞也都很上手。 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萧从瑜清楚地听到程倾涵清亮含情的歌声,带着某种追忆和感怀。 阿敏停了歌神,音乐却在继续。阿敏边舞边向客人这边走来,调皮地吐吐舌头:“美丽的华族小姐,可以把你家英俊的程公子借给阿敏一会儿么?” 萧从瑜的手指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蹂躏着一株无辜的小草:“我家没有什么程公子、、、”咬了咬牙“你们,随意、、、” “哦!多谢!善良美丽的华族小姐!”拉过尚处懵然的程倾涵,阿敏带着健美高挺的华族公子一路回旋舞到场中。 从前在讲武堂,课余时间大家也会和周围的居民一起歌舞联欢,程倾涵一直练武,身材匀称健美,跳起舞来赏心悦目。 在众人的起哄叫好声中,程倾涵和阿敏配合极好,把男女舞蹈里的高难度动作都融到舞蹈中。程倾涵越跳越顺,这席天幕地,这塞外秋歌。年少豪情,壮志激越都随着舞蹈,从每一个毛孔中涌出,酣畅淋漓。 萧从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那人,那战场杀敌之手此刻大开大合地舞动张扬,朝堂上俯拜的身躯健美灵活地让人惊叹。一直觉得程倾涵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屠夫,可是一路上却发现他是个丰富的人,临危不乱、手段凌厉却也会贫嘴会无奈,做派里也多少残留着年少时期武淩子弟的跳脱风?流。每天都发现他的不同,也会对他有更多的不解。 从前在武淩,每次见面程倾涵都是表情平静,声情淡淡。哪像此刻,俊颜带笑,张扬鲜活。那双清亮的星眸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看到了什么图景,那样的脉脉含情。 人们在一对出色的男女领舞的带动下纷纷起身加入,萧从瑜竟也受到蛊惑般地展开手脚,舞动腰肢。典型的宫廷舞风在狂欢的人中竟不显突兀,人们渐渐把萧从瑜让到场中。阿敏也停下来欣赏萧从瑜的舞姿,只有程倾涵恍然未觉。情感挥洒,只想来得更淋漓畅快。舞到后来,只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和身边那人。程倾涵定定看着萧从瑜,嘴角畅意跳脱的笑意让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俊美无俦。被那样俊美的男子深情凝望,萧从瑜翻飞起舞间只觉得一颗心被浅浅牵动,无声,却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歌是席慕容的《出塞曲》,很好听o(∩_∩)o~ 老娘突然对影写文大加反对,说会影响学习,被骂得好痛苦好痛苦。关键是以后在太后眼皮底下不敢轻易开文档啊!!!~~~~(>_<)~~~~ 求虎摸求安慰、、、 29 29、故梦新侣(四) ... “号子,我去城里了。别吵着小爷,他昨儿睡得晚。”程倾涵觉着吩咐妥当了,整了整蓝布长袍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程倾涵一转身就对上一副黑眼圈,饶是历练多年的心脏也有停跳之虞。 萧从瑜眼底虽有黛色,但精神不错。程倾涵松下一口气:“去城里讲武堂看看旧识,少主今儿个在牧场休息休息。” “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成,这几日一直赶路,昨儿你又闹得晚了,快去休息。” “不是出外游学么?刚好今日到讲武堂一游!你不带我去,我自己租车去!” “、、、、多听少说少好奇,走吧、、、”无奈摇头,脖子真累。 “呵呵,这就对啦,先生挺上道!”拉着蓝布衣袖大步走。 “小两口去哪儿?”阿敏阴魂不散地抄手站在帐外。 萧从瑜哼了一声,阔步离开。程倾涵也是苦笑:“阿敏姑娘,别拿我家少爷开玩笑成不?” “呀,心疼了!”阿敏掩嘴笑。 萧从瑜拽着拳头就要冲过来,程倾涵一惊,揽着人往外走:“赶早走,没准还能赶上堂里的午膳呢!” 成熟男子的气息让萧从瑜有些脸红,甩开程倾涵:“那就赶紧的!” 回到阔别了十一年的讲武堂,看见那熟悉又陌生的校舍、营房,程倾涵满心感慨却口不能言。 “来者何人?”看守的兵士喝道。 只见程倾涵微微一笑:“告诉你们厉教头,武淩程云坡找他。” 真是无巧不成书,兵士刚摆起将信将疑的脸色。只听一人声如洪钟地喊道:“云坡!真是云坡?!” “厉大哥!”两个高大的男人紧紧拥抱,分开后互相给了对方几拳。 “多年不见,厉大哥铁拳不老啊!” “云坡才真是好身手!这位小公子是?”厉承荣看着萧从瑜,一副让程倾涵介绍介绍的样子。 “小侄敛之。”程倾涵不欲透露萧从瑜的身份,毕竟储君出巡,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萧从瑜也是伶俐的,一抱拳:“厉叔好!” “啧,真懂事!”厉承荣把程萧二人迎进大营里。 “云坡啊,弟媳怎么没一块儿来?” “带女眷出门总归不方便,下次厉大哥去武淩述职大家再见个面罢。” “呵呵呵,好,我老厉定把给小侄子的见面礼一并带着。” “上月才成亲,哪有那么快!” “啧,程云坡是谁啊?!讲武堂全甲出科的‘状元’,威震东海的大将军,三年抱倆还不手到擒来,哈哈哈!”厉承荣挺剽悍的一汉子,笑起来胡子都在抖。 觉得冷落了萧从瑜,便问道:“世侄,你家小婶娘漂亮不?” 萧从瑜心里闷笑,还是正色回答:“挺漂亮的,还很贤惠,不然怎么配得上小叔?”特意把“小叔”两字咬得极重,果然看见一抹红色飞上程倾涵的俊脸。 “那是!你小叔文武兼备又忠孝重义,世间难得的好男儿。当年在讲武堂也是迷倒延边一干少女的美男子啊!”厉承荣是当年厉教官的长子,程倾涵进讲武堂时他已出科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6 留营助教了,可以说是程倾涵的半个老师。 程倾涵脸上红意更甚,忙揽着厉承荣往里走:“今儿饭堂吃什么?” “啧,小叔害羞了!”萧从瑜俏皮一笑,长睫直扇。 程倾涵朝萧从瑜挥挥拳头,引得萧从瑜笑得更大声。 “这羊肉烩面还这么好吃!”程倾涵喝了一大口面汤,啧啧有声。在讲武堂男儿血性,尽情挥洒,大块吃肉,大碗喝汤,没那么多斯文讲究。萧从瑜看周围吃得热火朝天的男孩子们,也挽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厉承荣拿了个大鸡腿放到萧从瑜面前:“世侄,不多吃点儿这小身板什么时候能赶上你小叔?” 萧从瑜噎了一下,想起程倾涵矫健英武的身姿脸突地一下就红了。 “吃吧,是太瘦了。”程倾涵也把盘子往萧从瑜跟前推推。 “看你小叔多疼你!以前在讲武堂的时候,就常跟我们吹牛,开口闭口都是我家敛之怎么怎么。”萧从瑜扬起长睫看了程倾涵一眼,程倾涵咳了声:“吃饭!” 前座的一个少年端着两个空碗去厨房打饭,一旁的同窗们嘘笑出声:“哦,李尧又给他媳妇儿盛饭去了!” 端碗的少年横了一眼:“怎么着,小爷乐意疼自个儿媳妇!” 那个“小媳妇”却是个漂亮纤细的少年,骄傲地仰着脸,给李姓少年一个大大的笑脸。男孩子们又是一阵哄笑,引得程倾涵他们那桌都注目起来。 程倾涵他们念书时饭堂里很安静的,不知是现在的孩子难管还是营里的规矩小了。 “让他们闹去,现在训练比你们那时候紧,得让他们轻松轻松。”厉承荣看那些孩子笑得宽容。 “李尧,甭理他们!小爷饿了!”“小媳妇”朝厨房努努嘴,李尧脚下不停地赶了过去。 程倾涵看得有些怔忡,很多年前,也有个美丽的少年会静悄悄地把空碗推给自己,嘴角带着笑意地看向厨房。 午膳后厉承荣要带学生默兵书,便让程倾涵他们自己逛。 来到后山的树林里,北地的树林有了秋意。落叶有些厚,踩在上面无声,绵厚。 两个瘦长的男孩并肩走着,静好如画。 “李尧,以后我自己打饭好了,免得让人笑话你。” “没事儿,让他们嫉妒去!我乐意伺候你!” “阿尧、、、” “嗯?” “你有多喜欢我?” “像今上喜欢贺帝卿那样喜欢你。” “油嘴滑舌~” “不,比那更喜欢!以后你是我的正妻!” “嗯~不对!正妻?难不成你还想娶小的?!” “嘎?没那回事!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倾心的人!” “、、、哼,走啦,一会儿还要默兵书。” “哦哦,别皱眉,这么漂亮的小脸儿起了褶子多可惜。” “、、、” 少年青涩的声音越来越远,程倾涵脸上的萧索却越来越重。 两人沉默走了好久,萧从瑜突然开口:“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念书,一起习武。在由原放纸鸢,在淩江凫水,在骊园看戏,在西苑,骋马。那是我最最快乐的时光,快乐到希望就那样过一生。可是,他娶了妻子,可以说是我写的婚书。我笑着第一个送上礼物,与他的妻子兄弟相称。只因为,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成为别人的妻子。”带着极其清欠的笑意,萧从瑜伸手接住一片褐黄的枯叶。 程倾涵带着审视看了萧从瑜许久,东宫一路上的活泼灵动让自己快要忘记他至尊的身份了。其实,这个瘦弱少年身后的背负无形却沉重。家国天下,王图霸业,让他,他们,舍弃太多。 手缓缓地放到少年肩上,犹豫后,还是轻轻地拍拍,带着理解和抚慰。 萧从瑜感激地笑笑,把手中的树叶递给程倾涵:“像蝴蝶的树叶呢,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叔这对不容易,大家要支持啊~南之的包子开春才蒸上,影已经和面在了o(∩_∩)o~ 30 30、沉醉为君 ... “敛之,敛之!小叔来信啦!”贺镜南摇着一封信,乐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贺镜南对程倾涵有着天然崇拜,有时候程敛之都会吃自己小叔的醋。 虽然如此,程敛之也是高兴的:“快看看说的是什么?” “唔~”贺镜南一目十行地看过,囫囵总结道:“小叔已经从肃宁启程,即日就可回京。他还问娘、小婶婶和我们的好来着,他给咱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嘻嘻,小叔真好!” “敛之,我想去霓衣坊给小婶婶做件好点儿的大氅,你说怎么样?”芸娘进门以来对程夫人很敬重,对程敛之他们小辈也很关爱,程府阖府上下对这个二夫人也是交口称赞。芸娘平凡人家出身,吃穿都不讲究。除了成亲时做了十几身春秋袍服,却没有一件撑得住场面的冬装。所以贺镜南才动了给芸娘做衣裳的念头。 “好啊,从我账上支钱吧,你和娘也做一件。” 贺镜南却摇头:“二哥这两天要来武淩,会把我在平州的衣饰都带过来。我就不做了,给娘做一件罢,娘年纪大了不耐寒的。” “、、、阿南、、、”程敛之长叹口气把贺镜南揽到怀里。贺镜南自然知道程敛之心里所想,满心甜蜜地回抱程敛之。 “哟,少夫人来了。”霓衣坊的老板娘眉开眼笑地迎上来,程少夫人是大金主,可怠慢不得。 “嗯,林姐。我想做两件大氅,有新到的天鹅绒么?” “有的,北疆新到的,细毛料,又轻又暖。来,少夫人里面坐,我这就把衣料拿给您看。” 老板娘进了库房,贺镜南和点墨便坐在会客室品起茶来。 “诶,那不是程府的少夫人么?” “哪个?” “那个挺白净的公子。” “是贺帝卿的嫡亲弟弟么?不像啊!” “是不怎么漂亮,腿还不好。真不知道程少是怎么看上他的?” “贺家的小公子,文清侯疼宠得很。娶了他等于抱了座金库回去,反正熄了灯都一样,呵呵、、、” “对啊,还能生孩子,程家赚死了。” 一群衣装华美的少妇纱帕掩嘴,窃窃私语,伴随着有意无意瞥过来的视线,刺得贺镜南如坐针毡。 点墨银牙咬碎,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没想贺镜南先他一步,步伐尽量稳定地过去了。 “各位夫人小姐,‘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嘴长你们身上,你们爱怎么说我贺镜南管不着。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我贺镜南再怎么不济,可程敛之他只要我一个,不娶妾不纳小。程府上下是我这个少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7 夫人说话算数!程家百年世家,世出忠烈,可不是向‘钱’看的!你们与其交头接耳、道人是非,还不如好好管家,把自家男人留紧一点。”贺镜南一身品蓝锦袍,配同色华带抹额,端的贵气逼人。嘴唇一开一合间已把那些交头鹅说得个大红脸。 点墨在心里大声鼓掌,真觉得自家主子给自己长脸(= =真是没有小厮的自觉啊)。 末了,看老板娘抱来几匹天鹅绒,贺镜南轻描淡写地来了句:“林姐,今年的天鹅绒我都要了。人靠衣装么,没办法,我长相不够只能靠衣饰刷金。” 老板娘来得也快:“少夫人说这话真是要折杀人了!您这通天贵气,林姐我活了小半辈子也是极少见到的。您说说,我这霓衣坊哪件衣裳是您穿不出的?!” 接着就大声吆喝伙计:“少夫人是贵客又是常客,把少夫人留在店里的尺寸拿过来,我看还有哪儿要改改的!”复又笑脸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位贵妇“夫人小姐们,程少夫人要量尺码,你们去外间看看吧。” 天鹅绒布寸布寸金,贺镜南一口气定下所有的绒料,让一干婆娘傻了眼。眼下又遭变相“驱逐”,脸色更加难堪。讷讷地退出去,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刚才一时嘴快。 约好师傅去府上裁衣,贺镜南有些郁郁地出了霓衣坊。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贺镜南总觉得路人盯着自己的腿看。 紧紧拽着遮住右腿的衣袍,贺镜南一颗心又酸又疼。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外表没有两个哥哥出众,能力什么的也比他们差很多。但家里人都疼着自己捧着自己,一直开开心心,迷迷糊糊地过得很快乐。腿疾是自己的心病,一病就病了四年。其实表面的风光下,自己的内心一直都是自卑而痛苦的。从前有那样的优秀的兄长,现在又有这样出众的丈夫。自己一直一直都是那样的,卑微。 心里一乱,贺镜南的步伐越发不稳起来。眼睛酸胀,模糊中看到前面的四味轩,想也没想便抬脚走进去。 “小二,来两壶,哦不,三壶‘桃花酿’,一盘牛板筋,一盘糟凤爪,一盘西施舌。”贺镜南常和程敛之常来四味轩换胃口,对这里的招牌小菜也熟悉得很,几乎是闭着眼睛就点了这些。 点墨自然知道主子这样是所为何事,也不好开口劝阻,便叹口气给贺镜南烫起碗筷来。 乘着贺镜南胡吃海塞的时候,点墨出门招呼了脚夫去兵部传口信。除了姑爷,眼下是没人安慰得了主子了。 酒过三巡,贺镜南早就满面绯红。歪着酒杯往嘴里倒酒,口里还喃喃自语个不休。 杏眼蒙雾,两腮绯红,贝齿微露,发带不知何时断了,一头青丝披在身后。烟视媚行间,贺镜南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咳,还真像敛之,贺镜南自道。 “阿南,别喝了,咱们回家好不好?”方才点墨已把霓衣坊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敛之,带着心疼和无奈,取走醉酒之人手里的酒壶和酒杯。 “不要!”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贺镜南护食一般地抱紧酒器。 不信任地瞪了程敛之一眼,贺镜南嘟嘟囔囔地念着:“别以为你长得像敛之我就听你的!你们这些坏人,就知道笑话我腿不好!嗝~只有父亲和敛之不嫌弃我的腿,敛之是最好的,他会像对宝贝一样对我的腿,不嫌他们难看、、、”贺镜南说着使劲捶了捶自己的右腿,仿佛捶在程敛之的心上,高大的身形滞了滞。 “又不是我想它这样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敛之,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呜呜呜、、、”嘴一瘪,贺镜南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只是没掉出来。 程敛之心疼得不能自已,早就一把把人抱到怀里:“阿南,你配得上,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你以后莫要自毁了,不然你让我怎么心疼才好?你说得对,我程敛之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只有你才是我儿女的生身之人。阿南,这辈子只要你,只要你、、、” 点墨在外间听着,平日里最最要强的他也掉了眼泪。小公子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主上也总归没看错人。 从宿醉中醒来,头自然是疼得要裂开一般。贺镜南揉揉酸胀的眼睛,手很快被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拉开了。“来,用热巾子擦擦。” 其实模模糊糊中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贺镜南把潮热起来的脸埋到枕头里。“我自己来,你把巾子放着罢。” 程敛之无声一笑,附在贺镜南耳旁:“行了,快起吧,小叔今儿到,你去帮小婶婶准备午膳。嗯?” 挥手扇扇耳旁湿热的气息,贺镜南模糊地应了声,就着程敛之的手梳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凑合看吧,写得挺没感觉的、、、 31 31、风起青萍 ... 贺镜南进了厨房,芸娘正搅着锅里的汤,头也不抬竟知道来人是谁:“阿南,要不要尝尝这鱼汤?” 贺镜南摇头,发现芸娘是低着头的,方说:“不了,待会儿一起吃。婶婶,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你昨儿个回得晚,去歇歇罢。这些海味菜品你哪做得来?”芸娘上前捋捋贺镜南的散发。 贺镜南觉得奇怪,婶婶身上总有种让自己熟悉心安的感觉,仿佛两人认识了很多年一般。 “怎么可能呢?一南一北,自己从前怎么会见过婶婶!”贺镜南摇摇脑袋“婶婶,您和李师傅一起做吧,这样您轻松些。” “好啊。” 这个李师傅就是贺镜西送给弟弟的御厨,到了程府是厨房的大师傅,虽然不常做菜但还是让府里的人欢喜得很。程敛之、贺镜南没事爱尝个鲜,程倾涵在东海待了多年,也十分喜欢海味。 不多时,李师傅就到了。“二夫人,少夫人。” 贺镜南应了声就出去了,芸娘瞥了李师傅一眼,眼神颇有些复杂。“那就有劳李师傅了。” 过了晌午程倾涵才回府,身上竟没有风尘仆仆的气息,倒是清爽得很。 三月不见,程倾涵瘦了些显得越发高挺。芸娘上前接过他的黑色大氅,程倾涵看了她一眼颇为欣慰:“嗯,气色不错。” 新婚没几天丈夫就出了趟远门,芸娘识大体没有一丝怨言。眼下见程倾涵说这话,脸倒是红了一红:“赶紧的,大家都等你吃饭呢。” “小叔!”看到侄子侄媳乐呵呵的样子,程倾涵心里一暖。“小叔给你们一人带了一件皮袄,一会儿去试试。” 程夫人笑道:“行了,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顿接风宴,席上贺镜南不住问程倾涵沿途见闻,很是激动。 “真的?!讲武堂要迁到平州去?”贺镜南菜也不吃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8 了,听了筷子盯着程倾涵。 程倾涵给他夹了一筷海带丝:“嗯,今上有这个意思。延边离北戎太近,倒时候打起来讲武堂免不了要到波及。所以想这几年慢慢迁到平州那边,毕竟有山挡着,水路和武淩联系起来也方便。” 芸娘淡笑:“今上很看重平州啊。” “平州毕竟是北都么,除了气候,都不比武淩差的。”程夫人离开故土二十载,感情倒是随着年纪越来越深了。 “是诶,今上还是宁王时经常驻平州,对平州的感情不一样的。”程敛之也cha上一句。 “那是,平州很不错的。小叔和婶婶什么时候去玩儿啊?”贺镜南热情提议。 芸娘偏着头看程倾涵,程倾涵回视一笑:“得空带你去看看。” 贺镜南拍手:“去之前我给父亲写封信,就住侯府罢。” 饭吃得差不多了,程夫人对程敛之道:“今年是你和阿南成亲的第一年,提前向部里告个假跟阿南一道去平州过年罢。你舅舅待你们那样好,你们得回去看看。” 一提到父亲,贺镜南眼睛就红了,小声地喊了声“娘”。程夫人心疼地搂过媳妇,拍了起来:“回平州过年不高兴么?娘老了,想去还不能够了。” 小小的伤感在分完礼物后就一扫而空了,程夫人和芸娘的金银首饰,敛之夫妇的皮袄、貂领。底下人也有肉干、奶酪等北地吃食,真是无法相见程倾涵那样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些细致心思。 转眼到了年底,皇庄进了许多野味,贺镜西派人邀程府家眷进宫吃鹿肉。程夫人和芸娘穿着诰命装服,看起来就沉重。贺镜南哪管那多,轻裘薄袄,怎么轻便好看怎么穿。左右哥哥舍不得说自己,贺镜南心里得意得很。 进了重华宫,三人就被引到暖阁去了。阁中温暖如春,贺镜西一袭玉色长衫,竟是春秋时节的打扮。 “自家人小聚一下,怎穿得这般正式?”贺镜西有些嗔怪,忙命人服侍程夫人和芸娘更衣。 待阁中只剩贺镜南兄弟二人,贺镜西笑笑地问弟弟:“有消息了么?” 贺镜南面上一红,含含糊糊地回道:“还没有,我们不急。再说总不能在小叔婶婶他们前面么?” 贺镜西一滞,很快恢复了表情:“你们倒想得远。昨儿个还和云坡他们去西苑猎鹿,你家小叔从东海回来这么久了,功夫都还没生,猎的鹿不比庄子里进贡的少。” “哦,难怪昨晚府里做了炙鹿脊。”真是美味啊,贺镜南眼里有着回味的意思。 怜爱地抚着弟弟的抹额,叹口气:“念卿呐,该长大了。” 幼鹿的肉质十分鲜美,配上内廷御制的清酒,享受起来是相当的惬意。可是席间的话题却并不轻松,除了满心扑在美食上的贺镜南,程府的另外两位夫人知道这进宫不是单纯的“小聚”。 “昨儿个在西苑我看云坡精神不错,芸娘,你把云坡照顾得很好啊!”贺镜西抿了口清酒,唇间一片诱人的水色。 “这是芸娘该做的。” “你们成亲不久,照理是应该留在武淩过年的。但姑母说念卿他们回平州过年,姑母也很多年没回去。我看不如你们一道去平州罢,人多也热闹一些。芸娘,你看呢?” “芸娘一切听大嫂和将军的。” “你是通情达理的好女子,回去和姑母一起跟云坡说说。” 贺镜南虽不解为什么哥哥一定要一大家人一起去平州过年,但想到这个年会过得比往常热闹,也只管开心去了。 几乎是同时,斯咏殿内。 “这么说,刘勇也知道的,不会有问题罢?”萧从瑜皱着眉,屈指在桌上轻击。 “世人都道他是史相的人,其实不然,真正令他赴汤蹈火的、、、”程倾涵顿了顿。 “连父皇都不是吧。”萧从瑜轻笑了下,推窗望向那千声阁下的重华宫“只有帝卿长宁才控得了刘勇这柄利剑,他比你勇敢,毫不掩饰对贺帝卿的爱慕。就连父皇都知道,可父皇却并不生气。贺绍卿是父皇的人,刘勇说到底也就成了父皇手中的剑。”犀利得不去考虑程倾涵的感受,相处几月,萧从瑜和程倾涵之间不知不觉间已随便得很。 不想话题竟然扯开,程倾涵立刻转成公事公办的口吻:“史相对长空很信任,有何打算都会找长空商议。我们有长空,就掌握了许多机要证据。再者,兵部是关键部门,没有长空协助是不行的。” “嗯,父皇早耐不得史家了。也让他们风光了这些年,福也享尽了,财也捞够了。是时候让他们晓得这天下是谁说得算!”萧从瑜一声冷哼“竟然勾结闽王,是要造反么!史仁这颗毒瘤不挖,他日必成大患。” 程倾涵静静看着英气勃勃的储君,塞外秋林里的孱弱少年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手握乾坤,天家气象才是少年的真正模样罢。 “云坡~”萧从瑜的语气突然转柔,程倾涵不适应地打了个冷战。 “你不记得回京路上答应过我什么?”萧从瑜咬着唇一脸算计。 程倾涵顿了顿,无奈点头:“走吧,一碗长寿面我还赖掉不成。” 十一月初二是萧从瑜的生辰,通天卫从天而降送上景弘的礼物,程倾涵才知道是东宫的千秋节。那是正在大雪纷飞的官道上,程倾涵看萧从瑜喜悦失落参半的神情,心中一动,开口说了句:“可惜附近没人家,不然吃碗长寿面是不错的。” 萧从瑜眼睛一亮:“对啊,你还没有送礼物呢。回京做长寿面给我吃,嗯,就这样说定了!” “走,去小厨房,有熬好的鸡汤做汤底。” 明宫已开始张灯结彩庆贺新年,巍峨帝宫里渐渐喜气徐添。可谁会想到,这一派升平下要掀起一阵翻天风潮。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多,见缝插针地更文,时间难得定准,唉、、、 《武淩》西皮多,情节杂,速度总把握不好~知道大家盼望包子的心情很迫切,影也是,可之前写了那么多线索,总要理理清楚不让突然来俩包子,会有些突兀。总之,要给力,要加快情节,握拳~~~ 32 32、有匪君子 ... 沿着大半年前的路线程府一行人一路北上,贺镜南拿着大包零嘴分发,提前就有了满身过年的喜气。 程敛之没想往常一样跟着贺镜南闹,而是歪在角落似睡非睡。前儿出发时小叔的话言犹在耳,今上要办史相,就在最近了。帝卿让一大家子人去平州无非是让程氏叔侄避过这场风波,程敛之初入官场这种麻烦恩怨能避则避,经历清楚明白少些宿敌总是没错的。程倾涵眼下虽然没实权,但在朝中军中的影响还是在的。留在武淩参与行动固然有功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39 ,但贺镜西内心是不想让程倾涵趟这摊浑水的。刘勇虽然有手段有能力,但景弘对他总是膈应着,不像对程倾涵那般信任。就算程倾涵没有直接参与“倒史”一事,到时候朝中无办事之人,景弘还是要考虑他的,而且到时给他的绝对是机要的位置。 贺镜西邀讲武堂一干同年西苑猎鹿,让刘勇把消息透给程倾涵。知道程倾涵会转给东宫,这样东宫会对程倾涵多些信任。景弘会老,总有一天那个位置是东宫的,只有得到未来储君的信任和倚重,程倾涵的政治生命才能更长久更稳定。对程倾涵有太多难言的情愫,贺镜西只想尽可能多为他做点什么。 小叔给自己分析了局势,对于帝卿的苦心有些怅然有些感动。小叔最终没有同行,婶婶选择陪伴。史相以为自己受教于老文清侯,藉此拼命与帝卿攀上关系,让人都道贺帝卿是他的后台。这些年史仁给贺镜东和明镜堂行了不少方便,与贺家纠纠缠缠也说不太清楚了。眼下景弘把史仁彻底干掉,不懂内情的会认为这是景弘给了贺镜西和贺家一个耳光。程倾涵知道史仁一倒,从今朝中的中坚便是讲武堂。景弘算盘打得精,倒了史仁,扶起讲武堂,一群人毕竟相互间有个制辖,不会比一个权相难控制。况且贺镜西、程倾涵这两个讲武堂核心人物自己把握得住,一内一外地协调皇室父子和讲武堂的关系。 对于程倾涵和东宫的一日千里的关系,程敛之有些不解。程倾涵目送车马北去前,只是淡淡对尚显稚嫩的侄儿说了一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绍卿扶上后位,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应得的。” 而程敛之却懂了小叔未说出的后话此后程倾涵便于贺绍卿两不相欠了,前尘落定,之后就是一心一意辅佐少主。 程敛之还在出神,贺镜南递来一块肉脯:“昨晚在客栈没睡好么,这么累?”程倾涵就这他的手吃了,摇头。 “唉,可惜小叔他们不能一道来,不然过年可以更热闹些。” “以前在平州过年不热闹么?” “还行,轮到祭祖的年份是很热闹的。不过都没有景弘六年哥哥回家省亲的排场大,提前十天,候府前面的街就禁了、、、、” 在贺镜南绘声绘色地描述中,程敛之仿佛看到了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世家盛景。十里街禁,锦帐银屏,都只为衬托帝卿的尊贵不凡。那段时间,整个平州的话题都是帝卿和贺府罢?帝卿不是不知道居安思危的,放心让贺府如此张扬、极尽豪奢,他对帝王给予自己的宠爱是何等笃定!他日入主中宫,再次归宁,又是怎样的盛事啊! “所以说,哥哥和皇后有什么差?”最后贺镜南下如此结语。 “如果帝卿真的当皇后了呢?”程敛之猛然一问,贺镜南顿时一副瞠口结舌的样子。 “会么?那样东宫岂不是很为难?” “东宫知道什么是必须要妥协的,而且小叔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结果。” 贺镜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敛之笑笑,心想别让阿南了解这些阴暗的东西,他也没必要了解。自己会倾尽所有地保护他,让他无忧无虑地快乐到老。 张开双臂:“阿南,过来!” 贺镜南嗷唔一声倒进程敛之怀里:“马儿,你慢些走~” 车马全速走了十来天,终于在腊月二十八到了贺府。贺府的规制比起亲王府邸都是不差的,一行人几出几进才到了文清侯贺言的院落。 “父亲!”也顾不得走路的姿势了,贺镜南拖着腿跑到贺言面前,紧紧抱住清瘦俊雅的父亲。 “念卿,好了,别哭,让为父好好看看你。”连声音都是温雅如水,仿佛北国冰天雪地里的一缕温泉。 低低地咳了几声,贺镜南方如梦初醒;“父亲,外面冷,咱们进屋。” “阿敏,敛之,进屋罢。”贺言笑看着妹妹和外甥,眼角浮起清浅的细纹。 “俊卿说程将军他们也来的,怎么、、、”贺言一进烧着地龙的屋里,脸上就泛起潮红,身体真是亏损得很。 “云坡他们第一年成亲,得留在京中大宅的。”程夫人打量着多年未见的兄长,心中不胜唏嘘。 “原是这样。敛之,你和阿南成亲舅舅没有去,你不会怪舅舅吧?”贺言和声问程敛之。 做为遗腹子的程敛之自小对这个温文儒雅的舅舅充满孺慕之情,眼下看舅舅这般和声细语,脸都不自觉要红起来了,镇定回道:“怎会?舅舅身体微恙,我和阿南才该早来探视才对。” 幺子眼中的爱慕和周身散发的幸福让贺言对程敛之的喜爱更甚几分,不由笑道:“舅舅没有看错,敛之一直是好孩子啊!” 一家人笑言半日,最后给贺言诊脉的大夫来了方才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垂泪求给力、、、今天双更哦、、、 33 33、佳节思亲 ... 从贺言的院里出去后,贺镜南拉着程敛之熟门熟路地去了珈南苑。程夫人也由贺镜东领着去从前的闺房。 “俊卿,入冬以来你父亲的身子还受得住么?”程夫人的语气很担心。 “唉,还不是和往年一样用药养着。这几年还好了些,阿南小的时候还被父亲冰凉的体温吓哭过。” “就根治不了么?”程夫人的眼里已有了泪意。 “宫里的御医一批批来,不都没有办法。好在哥哥弄来了铁券,出关弄药材方便许多。那些精贵稀奇的药材,都是先紧府上挑了再往宫里运的。卓医圣说了,父亲有这些个药材养着再多一二十个春秋不是难事。最最要紧的是不能劳心。”贺镜东俊朗的眉眼间带着丝无奈和隐痛。 “俊卿啊,这些年辛苦了。不是你撑着,这候府、、、”程夫人抽出巾子拭泪,说不下去了。 “姑妈,这都是我应当应分的。要说不容易,大哥才真是,唉~” “是啊,世人都道贺帝卿享尽恩荣,宠冠明宫。可其间的如履薄冰、风霜刀剑不经历又有谁晓得?”程夫人回头看看,问贺镜东:“前些时候帝卿和今上不痛快没跟你父亲说罢?” “没呢,每次听到宫里来的消息,父亲都要难过好久。” “是心疼帝卿罢?嫁与天家,虽有君臣之别,但骨肉亲情是淡不了的。” “不说这些,回家过年高兴点儿。我什么时候做二伯啊?姑妈您也不急。” 一提起那双小夫妻,程夫人的语气立马轻快起来:“顺其自然罢,哪是着急就能急来的?倒是俊卿你的女公子,听阿南说讨喜得紧,现带姑妈去看看罢。” “呵呵,那丫头随依娜,白净得很,一头小卷毛。要是姑妈不累,咱这就去!”说起还不到百日的女儿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0 ,贺镜东毫不掩饰满心喜爱。 “真跟‘珈南苑’一个样儿诶!”程敛之咬着香梨四处打量贺镜南的“闺房”。“诶,不对,有不一样的地方!武淩那边的书架前有幅字来着,是什么、、、”程敛之敲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 “唯将长夜终开眼,报得平生未展眉~”贺镜南哼哼唧唧地念着,手里还拽着一把红枣。 “对,就是这句!是舅舅写的罢,真是字如其人,给人的感觉那么清隽秀雅。其实,你们三兄弟,嗯怎么说呢,俊卿哥最不像舅舅。” “哦?”贺镜南来了兴趣,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你看啊,帝卿的容貌里看得出舅舅的影子,但帝卿的妍丽我觉得无人能出其右。再说你,你的眉眼跟帝卿还是有些相似的,特别是眼睛。但你最像舅舅的是你给人的感觉,像温泉,又像春风、、、”看贺镜南的脸越来越红,程敛之坏心地停下来吊他胃口。 “就听你瞎说!”贺镜南撇开头,想等脸上的热气散了再转回去。 “真的!俊卿哥就跟你们不一样,也许是莲纹的关系罢。他俊美得有些凌厉,跟小叔倒挺像。你知道延边的白杨树么,俊卿哥就是那样挺拔干练,很有罡气。诶,俊卿哥是随舅妈么?” “额,我小时候母亲身体不好,一直都住在乡下的别庄,我对她没什么印象。”贺镜南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程敛之怜惜地搂过他,无声安慰着。 贺镜南三岁上就没了娘,是父亲和二哥一直娇惯大的。 “阿南,咱们去看看小侄女吧,你不是想得紧么?”做夫妻的时间不短了,程敛之很轻松的转移他家阿南的注意力。 “好啊!等等,我去把小银镯带上,还有给嫂子的衣料!”贺镜南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把红枣塞到程敛之手里,乐呵呵地翻行李去了。 “傻瓜!”程敛之宠爱地念了声,扔了个枣到嘴里额,好咸= =(为毛会咸捏?大家懂的、、、) “贺镜南,你没净手!”程敛之吐出红枣,欲哭无泪。 贺镜南抱着礼物一脸无辜:“有啊,我拿吃食前有用温水净手的。” “那红枣为什么是咸的!” “哟,许是地龙烧得太热,手心出汗了罢。”说完还调皮地吐吐舌头。 “你、、、、” “小慈真漂亮,来小叔给红包!”贺镜南抱着白嫩嫩的小侄女眉开眼笑,年夜饭也不好好吃抱着女娃娃不撒手。 贺镜东的妻子依娜有波斯血统,雪肤卷发的美女在小叔子“出嫁”前两人的关系很要好。“阿南,那么喜欢孩子,自己要一个啊!” “嫂子!”贺镜南嘟着嘴脸红,大伙都笑起来。 贺言也笑,眼睛有着中年人难有的清亮。“阿南,都是大人了,怎么还撒娇?” “爹爹,你看嫂子!” 依娜是个心直嘴快的:“今年的年饭聚得真齐!要是大哥和无忧也能回来就好了!” 大家的脸色还来不及变屋外就传来震天响的爆竹声,依娜的话似被掩盖,无人听到。 菜吃了不少,最后大家等着扁食上来。贺言南望片刻,轻声说了句:“绍卿有八九年没回来了,我想上表请他今年带着无忧回来。见一次少一次,劳民伤财也罢,今上会体谅我这做父亲的心情吧。” “舅舅,讲武堂要迁到平州来。今后我要经常来这边,可以带阿南一起的。”看到舅舅寂寥的神情,程敛之也不管什么公私分明了,很快表了决心。 “敛之,你这样懂事,阿南交给你,舅舅很放心。”贺言又对贺镜南道:“阿南,这是为父最后一次给你红包。你已是当家作主的人,要学着长大。” “最后一次”刺得贺镜南心里很疼,忍着泪回嘴:“没事儿,我赶紧给您生几个孙子,以后红包只多不少!” 贺镜东忙点头称是:“对对对,二哥这也有红包!小夫妻拿了红包要早生贵子啊!” 贺言轻咳了几声,微微笑起来。 这两个孩子自己都不担心,只是绍卿,太苦,为贺家做了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哦!影很勤快哦!要留爪和鲜花哦!还有,南爹,影粉爱乃哦╭(╯3╰)╮ 34 34、早春二月 ... 程家一行人回到武淩已经是二月初了,沿路听闻权倾一时的史相在除夕夜被抄了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那豪奢家宴上从天而降的通天卫和冷酷凌厉的厉指挥使。听着也都欣然好奇,唯有程敛之他们这些知情者才知道其中的血雨腥风和宦海凶险。 的确,事情是突然的。景弘突然发作,派通天卫在史府和其名下的别院搜得翻天覆地。找出史仁和闽王的往来信件还有僭制的玉带、黄袍,言官也适时列出关于史仁的几十条罪状。史仁在诏狱伏法,其家眷发配岭南,家中十四岁以上的男丁皆被斩杀。其后在史府地窖共理出十库金银,珍宝无数。一代权相巨贪倒台,民间一片叫好之声。 成王败寇寻常事,一家人回府才知,将军和二夫人已搬到今上御赐的大将军府了。原来闽州的守将原是程倾涵的部下,此次史仁在闽州军营里的党羽名册就是那位守将通过程倾涵递到明宫里的。史仁倒台后,景弘命程倾涵南下先发制人剿灭闽王。重掌兵权,也令程倾涵激越不已。 讲武堂一派在这次事变中获益不小,程倾涵、刘勇、顾云洲等人得以迁升或嘉奖,另外一些则派到地方成为一方要员。 之后便是由内阁首辅张合提出立后一事,后为空悬十几年于礼不合,贺镜西这次伤了面子,这也是个变相补偿。况且贺镜西当了皇后,对于讲武堂这一干重臣和景弘之间也是个很好的调和。许是英雄所见略同,张阁老一提议,朝堂上立马应者如云。 景弘倒是一贯的微笑:“兹事体大,容后再议罢。” 张合心下一叹:“贺帝卿堪当中宫之主,望今上早下定夺。” 程倾涵与刘勇对视一眼,眼神皆是坚定不移。 “爱卿,今日张阁老提到立后一事,你待如何?”景弘下朝后就直奔重华宫去了,开门见山地把话扔给贺镜西,倒是从前少有的。 “今上认为是臣授意的?”这些日子贺镜西心里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潮闷郁卒,连带身体也觉得颇不爽利。眼下景弘几近质问的语气,让他也不想端着往日的温和宁静了。 “贺绍卿,这些年朕给你还不够么!除了那个名号,你哪点不如皇后!之前为了贺家的生意,你让史仁打着你的旗号作威作福。现在又仗着朕除了你的那些同年无人可用,让他们把你抬上皇后之位!贺绍卿,你的心太大了!”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1 景弘即使是生气也只是微微蹙眉,贺镜西看他指着自己的模样差点笑出来。 在景弘身边十几年,两人一直是相敬如宾。帝、卿恩爱,皇家夫妻,仿佛做戏一般,时间久了,分不清真假。那戏子也有散场休息的时候,而他两却没个停歇。其实很早以前,或是在许多个不经意的瞬间,贺镜西都有一种感觉。景弘对自己是宠多于爱,也许那一点点爱都是自己的错觉。景弘总是温和地笑着,像个儒生、又像个雅士。可那双深泓般的眼总是不见底,似流转过千般情愫,又像沉寂无物。 对,他的笑容是鲜少有温度的。那难得的温暖也只给了东宫,还有无忧。 “你生气了~”贺镜西忍笑淡淡说了一句,心却像裂开一般疼痛。原来,景弘对自己的好是做给别人看的。原来,自己竟这样在乎! 景弘反倒笑起来,眼神冰冷:“朕不生气,帝卿这么厉害,朕高兴得很!爱卿,记住,朕也有给不起的东西。再莫要提立后的事情了!” “阿忠,摆驾千声阁!把尤侍卿叫去。”贺镜西怔怔看着那远去的明黄身影,手握成拳。 “琬叔叔,你猜我在哪儿?”无忧猫一般地伏在菩提树的大枝上,朝下大喊。 尤琬眼睛转了转,决定配合小丫头,装出焦急的声音:“无忧,快出来!别玩儿了,今上让咱们马上去千声阁!” “哈哈,你抬头看!” 尤琬看到朝自己招手的无忧,着急地大喊:“快下来,当心摔着了!” 无忧吐吐舌头,准备沿路返回。没想到刚一动脚,就踩着块腐皮,脚下一滑,尖叫着掉了下去。 一中宫人惊慌失措,尖声大叫起来。尤琬也急,闭眼做了个决定,伸手接住将要落地的无忧。 只听“咔嚓”一声,无忧倒是有惊无险地落到尤琬怀里,可尤琬却脸色煞白地晕了过去。尤琬以手接人,以右手的骨折换来了公主的安全。 无忧眼泪汪汪地大喊着“宣御医”,小狗似地跪在尤琬身边。 尤琬醒来时发现景弘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无忧则哭着小脸立在一旁。 沙哑着开口,却先问无忧:“殿下没事吧?” 无忧哇地一生哭出来:“琬叔叔,对不起,对不起、、、” 景弘无奈地叹气,有些责备的意味:“多大的姑娘了,还调皮。这次要不是尤侍卿,你要有个万一,你让父皇心疼死么!” “皇上,别怪殿下。是臣不好,臣没有看紧殿下。臣,嗷~”尤琬挣扎着要下床,碰到患处,疼得美目含泪,人见人怜。 “尤琬!御医!”景弘忙把尤琬按回床上,之后摸摸无忧的脑袋“无忧,去你爹爹那儿领罚。这几日不可来叨扰尤侍卿了,知道么?” 无忧眼泪巴沙地点头:“等琬叔叔好了,我再来看他。”十岁的孩子,就是公主也难免小孩心性。起先对尤琬总有些膈应的无忧在尤琬温柔细致,甚至带着宠溺地陪伴下渐渐卸下心防。尤琬虽然没有贺镜西那种天人容貌,也是生得倾国倾城的,漂亮的人总容易讨得孩子的喜欢。再者尤琬琴曲歌舞冠绝明宫,喜好歌舞的无忧也像自己的父皇一样折服于尤琬的才艺。尤琬的温柔呵护是无忧很少在贺镜西那里得到的,贺镜西的绝美太容易让人感到距离。就连无忧也不是时时有勇气朝自己华贵高雅的爹爹撒娇地。 几个月的相处,让无忧喜欢上尤琬他父亲的侍卿、他爹爹的情敌,她自己像母亲一样依恋的人。 “殿下,莫哭,你没事比什么都好!”尤琬虚弱地朝无忧一笑,怜爱温存。 无忧离开后,尤琬微微一叹:“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弹琴了?” 景弘最爱尤琬这种人不胜衣的楚楚之态,心疼道:“朕会让御医全力医治的,再说不管能不能弹琴,你都是朕的尤琬,这点不会变。” “君上、、、” “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朕带你回江都,嗯?” 早春二月,武淩城中已渐渐有了春?意。朝中一番血洗换牌,程倾涵、刘勇入阁后支持东宫推行新政。部门精简后,兵部的辖权宽泛了许多,程敛之不可避免地忙了起来。 少了程敛之的陪伴,贺镜南便时时往正义武馆跑,和慕容他们说说笑笑,时间倒也好打发。 这日贺镜南照例去武馆“报到”,还带去了慕容想看的话本。 “啧,真假!”慕容翻着书页,一脸鄙夷。 “怎么了?”贺镜南逗着虎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占花魁》写得真烂!一看就知道这个什么笑笑生没去过青楼楚馆。真正的清倌可不是这般做派,就是骗你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爷小姐的。” 贺镜南不甘被鄙视,回嘴道:“好像你去过一样!” “怎么没有!我和正义刚成亲那会儿,我们还一起去过流芳苑!” “咳咳,你们?一起?去流芳苑!”贺镜南惊得直瞪眼。 慕容少有的俊脸一红:“你别想歪,不过点了几个清倌听听曲,喝喝茶。”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慕容坏笑道:“不会吧,阿南?开年你都十六了,别告诉我你从没去过青楼?” 经不起慕容的鄙夷加激将,贺镜南生平第一次去了青楼。怕被人认出来,两人选择了偏僻一些的青楼。 没错,这个销?魂之地的名字就叫“青楼”,咳咳。 “真直接!”贺镜南望着牌匾讷讷道。 “两位公子,里面请。要姐儿,还是要倌儿啊?”涂脂抹粉的老鸨手绢摔得眼花缭乱。 慕容刚刚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正是吐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漫天的浓郁脂粉香顿时让他色变捂嘴,消失无踪。 贺镜南干笑了下:“要两个清倌吧,我要个雅间。” “好嘞,清流,清语,把这位公子领楼上雅间去~” 与此同时,一身常服的程敛之也约了平州的官员来此商议讲武堂的搬迁事宜。 程敛之更衣(就是上洗手间的意思)归来,看到楼梯间有个熟悉的人正被两个小倌架着上楼。眼神一暗,隐身在柱子后面静观其变。 贺镜南小声吩咐道:“只可以唱曲喝茶哦!” 其中一个紫衣男子掩嘴一笑:“放心,您就交了这么些银子,让小人做别的,妈妈还不答应呢。” 贺镜南干干一笑:“银袋在我朋友那儿,我现只有这些钱。” 红衣小倌拧了同伴一下:“别逗这小公子,比你三弟还小呢!” 贺镜南感激地笑笑,待看到柱子后出来的人,顿时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 慕容正擦着嘴往楼上走,一看到那边的动静,暗叫不好。 “那个,程少,你听我说。”慕容上前解释。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2 “解释什么!我还没问他呢!”贺镜南想到敛之时常要来这些地方,眼睛突地一酸,心都气得疼起来。 “我来谈事情,不能多说。”程敛之皱眉,心里也是一阵烦躁。阿南居然背着自己来这种地方,看样子不像经常来,但还是很气愤。 “你快回去!以后不准来了!”程倾涵把他带到慕容身边,眉头还是皱着。 贺镜南也将起来:“偏不!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慕容,走,咱该干嘛干嘛!” “贺镜南,你别逼我啊!”程敛之低吼,里间有同僚,让他们听见不好。 贺镜南很委屈,他一委屈,就有些不计后果。飞快地踢了程敛之一脚,抬腿就往楼下走。 程敛之忍了忍,还是决定不追。没想到楼梯间传来喊声:“诶,这位公子,你怎么啦?!” 作者有话要说:武淩上了编推,看这点击和收藏真不知道是怎马做到滴o(╯□╰)oanyway,影要感谢菇凉棉滴支持~jj水深,蛮多规则操作影一点不懂。四四说得对,刷点击收藏神马滴都是虚的,认真写文才是正经。影电盲一只,废材一根,因为有菇凉们的厚爱才一直坚持。开学后影会很忙,但武淩一定不坑,希望大家能陪影走到最后,谢谢~ 今儿jj有点抽,大家要小心_! 35 35、阿南有喜 ... “恭喜程夫人,少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孙大夫拱手道喜,当事两人却面面相觑。 程夫人喜不自胜地引孙大夫去领红包了,留白点墨跟着去了,知道一会儿就要去熬补汤,干脆提前准备着。现在自是皆大欢喜,可不知程敛之抱着贺镜南回府时把众人吓了个够呛。 这惊天之喜倒让两人忘了置气,程敛之惊喜中带着赧然:“那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回部里了,晚上早点回来陪你用膳。” 贺镜南也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却嘟着嘴问了声:“刚才那下踢得不痛罢?” 贺镜南眼下可是家里的活菩萨,得供起来的,程敛之除了摇头傻笑还有别的动作? 程敛之走后,程夫人脚下生风地进来:“太好了,娘已经着人进宫报喜了。晚上让敛之给你父亲写信,让他高兴高兴。哎呀,真好,阿南啊,你可争气!” 贺镜南满脸羞红地不知该怎么好,只让人把慕容请来闲话解闷。 “极好,慕容有经验,你跟他好好学学。” 程夫人又去差人喊芸娘了,贺镜南坐在床上抚着小腹傻笑好久。 “今日程府有人进宫?”景弘垂眼问李忠。 “回今上,是贺小公子有身,进宫报喜来了。” “啊~念卿要做爹爹了?”景弘日来紧缩的眉头有一丝松动,面上浮起笑意“极好,那孩子喜欢砚屏,你去南书房给他挑几座。太医院有一株槲角,调和阴阳的药材,也一道送去。再补几样珍玩,你看着办罢。” 李忠躬身退下,心想当初帝卿被诊出有身,今上也不过如此罢。 帝卿,唉~李忠摇头,朝南书房去了。 景弘想起那个疏淡平常却让人心生怜爱的少年,开年他就十六了罢,都要做爹爹了。除了那双明亮的杏眼,两人真不像兄弟呢。他的帝卿也是在十六岁时有的无忧罢,没有任何不适地顺利生下自己珍爱的公主。他生产时自己正在巡边,回京路上得到女儿出生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明宫,贺镜西抱着初生的女儿抬头望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景弘眼里飞快地闪过恋慕。是啊,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抱着襁褓对自己柔声道:“燃犀,来看看孩子。” 物似人非,当年的自己是初为人父的宁王萧延,眼前榻上的产夫有着那人没有的意气风发。 那人说过,他日身为帝王,孤身九重,若有良伴,定要珍惜。 那人还说,会有一个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天下,两心互许。 最后一次相见,那人却什么也没说,反是自己苦笑:自己能给贺镜西只能是无上的宠爱和贺家的荣华,那皇后之位,你不要,我就不会给任何人。时光之手翻云覆雨,再是貌合神离的人也会慢慢习惯罢。 其实自己和贺镜西都知道,两人不过是彼此习惯。自己习惯了对他好,他也习惯了演好贺帝卿。 自己从没自问爱不爱他,也不去在意他爱不爱自己。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谁都无所谓了。就这样混沌过一生,总好过清醒时心痛骨冷。 什么时候习惯抬脚就往重华宫去?!收脚坐定,景弘苦笑,抚琴写曲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故人非、、、 贺镜西看着小心到神经质的程府上下,只余摇头。“姑母,阿南又不是玻璃做的,整日睡在床上会闷坏的。您要是不放心,我让卓太医来府上坐镇。卓太医出生杏林世家,他的叔父是医圣卓三让。” “极好,绍卿快些安排吧。阿南,你真真好命。当年念卿生无忧就是卓医圣伺候的,他的侄儿想来也不差!”程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兄弟两人。贺镜西生无忧时自己就守在重华宫,卓医圣的技术确实好,无忧是头胎,贺镜西却没怎么吃苦。阿南若是有卓太医照顾着,自己也就放心了。 午膳后兄弟两人相携在园中漫步,贺镜南倚着哥哥软声道:“哥哥,前日你送的砚屏好漂亮,我很喜欢。” “砚屏?”贺镜西疑道。 “是啊,都是平州镜堂的珍品,李大伴亲自送来的。” “哦~这样~”贺镜西若有所思地一笑“你喜欢就好。以后要什么就差人进宫拿,不要跟哥哥客气。” “我没有特别想要的,只是哥哥,您能不能跟今上说说,敛之最近太忙了,可不可以、、、”看着贺镜西越来越玩味的表情,贺镜南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新婚夫妻么,眼下你又有了身子,想让北亭陪你,哥哥是过来人,了解的。只是北亭初出茅庐,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你要多体谅多支持。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念卿,你说是不是?” “哥哥说得是,是我不懂事了。”贺镜南咬着唇,阳光下一张脸白得耀眼。 春?光易逝,不过眼睫几眨就到了三月末。贺镜南的肚子终于微微突出来了些,惹得夫妻两人好一阵稀奇。 “呵呵,软软的,真好捏。”程敛之把手伸到贺镜南小腹,像积食般的胀胀的,又热又软,让人爱不释手= = “捏面团啊!”把禄山之爪扔开,贺镜南嘴噘得可以挂油瓶。 “诶,阿南啊,都两个多月了,你怎么不想慕容那样每天吐呢?” “不好么?!你想我难受?!”贺镜南哼了声,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3 抱着肚子不理人。 “不是!”程敛之激动“只是你肚子一直平平的,真不敢相信里面有小娃娃。” 贺镜南这才舒爽起来,抱着程敛之脸贴脸道:“其实还是会吐的,不过是早晨起床那一下下,你没看见罢了。” 程敛之心疼:“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何苦让你着急。” “好阿南,待会儿我要去子为那儿一趟,回来去宝合斋给你买零嘴。你要吃什么?” “真好,娘现在不准我乱吃东西。我有好一阵没吃宝合斋的豆沙软角和椒盐核桃酥了!我现下只想起这两样,就买这吧!”一说起吃食,贺镜南顿时眉飞色舞。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很抽,后来写了点发不上来、、、早上起个大早去报社实习,写了篇不痛不痒的消息,囧里个囧、、、还没开学就忙起来,真不愿意啊~这几天还蛮有码字基情滴╭(╯^╰)╮ 36 36、错乱邂逅 ... “掌柜,豆沙软角、椒盐核桃酥一样一份。额,有止孕吐的小食么?”程敛之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果脯,有些头晕。 “尊夫人几个月的身孕?” 程敛之挠头:“两月有余,吐得不是特别厉害。” “话梅糖粒和酸枣糕就够用了,一样来一份?” “嗯~” “掌柜,来碗胡桃松子茶。”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程敛之转身,果然是一袭湖蓝便装的萧从瑜。 思绪不自觉就被带回从前,以前偷偷出宫,宝合斋是两人必到的地方,胡桃松子茶也是两人最喜爱的饮料。 “再来份胡麻烧饼,送到楼上雅间。子诺,一起坐坐吧?” “恭喜你要做父亲了。”语气虽不至喜悦,却很真诚。 “多谢!”顿了顿,程敛之直视那双凤眸,认真道:“这一年里咱们一直不远不近,说实话我很难受。不管我们做出什么选择,可总有一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你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子诺,我是你的臣子,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萧从瑜啜了口茶,唇间眼底都有水色。 斟酌许久程敛之再度开口:“曾经我一度发誓用生命去爱你,现在,我亦以生命宣誓对你,对南华的忠诚。子诺,你可信我?” “原来,你也是舍不得的。”萧从瑜话没说全,但六年情谊铸就的默契不是假的。程敛之含笑颔首:“怎会舍得?东宫六载,那是最好的年光。朝夕相伴,亦是手足难比。纵算我有妻儿,你和子为他们我程北亭同样珍视。” “好!北亭,我信你。今日你把话说开,我也不藏着了。我们有缘无分,那是命。只希望今后我们情谊如昨,还是异姓手足。”萧从瑜按住程敛之放在桌上的手,动情道。 拍拍手上的烧饼渣,萧从瑜挑眉:“其实我真觉得贺镜南很一般的,完全不像那个人的弟弟。本以为拿下你还要好长时间的,没想到一年不到的功夫,孩子都有了。” 真是从前毫无嫌隙的说话方式,程敛之也不恼怒。淡淡一笑,竟还点头:“是啊,傻乎乎的,又娇气,长得也没多漂亮,但就是让人发自内心地想疼宠他。” 萧从瑜受不了地推推他:“行了,别只顾夸‘新人’,也顾忌下我这‘旧人’的感受么!”话头一转“不过说实在的,贺镜南确实招人喜欢。不哄你,其实我不讨厌他,只是有些不服气。他明明处处都不如我么!” “没,他会做菜,味道还很好。” “好吧~”萧从瑜不耐地摆手,算是认同。“我看父皇也很喜欢他呢,这短短半月从府库里拿了两次东西到程府。人都说是看在贺帝卿的面上爱屋及乌,我看不尽然。” 程敛之也沉吟:“虽然帝心难测,但喜欢总比厌恶好。其实有时候我也想,今上这样对阿南却是有些蹊跷。那个,子诺,帝卿其实对你不错的。母亲说当年你出痘,他才出月子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不记得了?” 萧从瑜一细想,其实贺镜西还真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但心里那口气就是不顺。“跟我说这作甚?我又没难为他,皇祖母好容易对他宽和些,现又闹出个尤琬,够他头疼的。” “那个尤琬,不是善茬?” “我跟你说、、、” 尴尬了一年的昔日好友重拾旧谊,时间就在一言一语中渐渐流逝。 焦香冒油的烤羊排,暗红醉人的葡萄美酒,大把烤串、、、孜然酒香混合在空气中,酒店装饰也有浓郁的边塞风情。 贺镜西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酒,无聊赖地和着胡琴打拍子。 “我看长空不会来了,咱们先吃吧。”程倾涵掏?出怀表看了看,建议道。 “是啊,我饿了!”顾云洲抓起烤串横咬起来,丝毫没有朝堂上的风仪。 贺镜西看着一桌油腻的肉食,分明是从前的最爱,眼下却提不起一点胃口。“太油,吃不下~小二,来份乳酪酥饼。” “没胃口?身子不爽么?”程倾涵疑道。 贺镜西摆摆手:“别管我,吃你们的。” “云坡,你第一天认识他么?他嘴刁,吃东西还要看心情。忒难伺候。”顾云洲大摇其头。 程倾涵笑起来:“是呵,在延边五年,你最后也就吃得惯眼前这几样。” 贺镜西笑骂了句什么,拿了串烤肉皱眉吃起来。 酒过三巡,程倾涵整肃神色,道:“绍卿,这次对不住,没把事情办好。你放心,那个位子、、、” “云坡,”放下肉串,贺镜西淡淡道:“不怪你们,他心里有人。以后那件事就别提了,见罪于景弘不值当。你看我现在,除了那个名号,什么比皇后差。只要贺家好,你们好,就成了。” 顾云洲也停下来:“也是,说句不中听的。绍卿比那孝纯皇后值当多了,顾氏死的时候不过是宁王妃,那皇后名号是为了拉拢顾家,争取太后追封的,中宫之位她一天也没坐过。后位空悬,百姓当是那人长情、顾惜东宫,唉~” 后话不说,大家都懂。程倾涵面有怨色地瞪了顾云洲一眼,当事人倒是闲闲“是啊,可笑那孝纯皇后枉被当做我贺镜西的绊脚石。算了,此等烦心事不提也罢。吃肉喝酒,不醉不归!” 刘勇姗姗来迟,正赶在这当口上:“刚吃了厉承恩的排头,爷是要喝点小酒顺顺气!” “哟,敢给刘右丞吃排头,那厉指挥使不错啊!”史仁倒台后,刘勇被封为中书省右丞,进入帝国的决策中心。是以顾云洲总爱阴阳怪气地开玩笑。 刘勇笑骂:“人后台硬,咱别胳膊去拧大腿啊!” 顾云洲也笑:“啧,跟绍卿一起混确实不一样,右丞的平州话可地道!” “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4 有天分,这是假得了的?!”刘勇对贺镜西挑眉。 四人哄笑,之前的沉闷一扫而光。 “这霞光太重扮相了,嗓子不稳,有几次差点儿岔了音。”尤琬挽着景弘,品论起方才在骊园看的民间版《霞光曲》直摇头。 “已经不错了,我看这武淩城里唱南曲的难有入得了你眼的。大行家,行了,给人留口饭吃罢。”景弘笑笑地拍拍尤琬的背,神色倒是纵容的。 尤琬的伤好了,景弘本是要带他去东游江都。尤琬却是深明大义,不想让百姓联想到炀帝旧事,劝景弘体恤民情,拒绝了江都之行。景弘感动,便带上他微服出宫。两人都喜好南曲,一出宫就奔朱雀街的骊园去了。 “等会儿,爷,你额头上是什么呀?我给您擦擦。”抬手用袖子擦拭着景弘的额头,清丽的脸上一派温柔。景弘一瞬间的失神,醒神时已在尤琬额头轻啄了一下。 南华民风开放,在大街上有亲热的举动并不十分打眼。可尤琬还是一脸娇羞地轻嗔:“君上~” 景弘并未像往常一般拥住他哄劝,而是定在原地。尤琬抬头,心中冷笑。 贺镜西和程倾涵迎面并肩走来,两人俱是面色绯红,不知谈到了什么,笑得开怀肆意。 景弘的眼神以看得见的速度冰冷起来,脸上还是笑意温文。 程、贺二人也看到了景弘、尤琬,尤琬依在景弘怀里笑得甜蜜羞赧。 四人像被施了法术一般定了一定,直到一声欢快的喊声打破尴尬 “成,明儿我带上无忧一道,去叨扰你和镜南了哈~”不远处,萧从瑜拍着程敛之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应该的配乐应该是《友谊地久天长》噗{{{(>_<)}}} 今天实习去草莓基地采访,还摘了草莓,可是裤腿上一大坨一大坨的泥巴是怎马回事o(╯□╰)o 37 37、花落情起 ...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接连几个月景弘只在初一十五宿在重华宫,因此月末突临重华宫引得一干人手忙脚乱。入夜,无忧缠着景弘背白日里学的诗张籍的《节妇吟》。 “父皇,无忧聪明罢?太傅说这诗很长呢!”十岁多的孩子总喜欢在崇敬的父亲面前表现,何况是被景弘宠上天的无忧。 景弘亲了亲女儿的手:“父皇的无忧最聪明了!明儿让李大伴带你去府库挑东西,喜欢什么尽管拿。” “父皇万岁!”无忧兴奋大叫。 景弘有意把无忧翘起的尾巴往下压压,便刁难道:“无忧觉得这首诗里哪一句最好?好在哪里?来,给父皇好好说说。” 无忧背起手,一副忧戚的样子:“咳咳,私以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一句最好。”学着太傅的样子,末了还一声长叹。 “学生虽然不太懂这句的具体意思,但一个‘恨’字如泣如诉,想是那位女子痛悔难当,血泪都往肚里流了!”无忧简直是在盗用唱词,景弘嗤笑“学习不可不求甚解,无忧,你虽为公主,父皇却对你抱有皇子的期望。你将来是要做长公主,助益东宫的。‘谨勉勤学’这四字父皇曾经送给东宫,今日也送给你。无忧,记住,你是南华最尊贵的女孩儿,你的本领手段要配得起你的身份。” 无忧有些懵懂,不懂气氛为何突然凝重起来,但有些信念却在脑海中萌动了。 贺镜西带着一身水气走来,拍拍无忧的脑袋;“夜了,去睡。” 景弘把贺镜西引到廊前,一院樱树飞花,落樱如雨,随风斜舞,纷飞入袖。从身后抱住贺镜西,景弘把头埋在那散落的长发里。 “文清侯上书请你回平州省亲,这次带上无忧吧,回头朕让小顾安排。” 贺镜西难得兴奋,转身,眼若星辰:“何时?!” “回去过端午节是办得到的。”真正开怀时贺镜西脸上的艳色是惊人的,景弘好一阵克制才稳声回答。 “谢君上~”虽然不想像交易一样,贺镜西还是环住景弘的脖子。对这个人的宠爱,自己内心还是感动的。 没有到卧室,就在熏炉旁的地毯上,时有飞樱落在纠缠的发丝间。香沉尘,樱如雪,这画境般的氛围里。景弘的动作是少有的激烈,贺镜西被顶?弄得气喘连连。“痛,君上~”贺镜西难耐地推拒着景弘,却逼得上位者更加深入。 “萧、、、延、、、唔,别、、、”景弘虽然书生气很浓,身体也颀长文弱。可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好骑射的,力气与一般的武将比也不差。情事上两人从来都是柔情蜜意、缓急有致,哪像眼下这样激烈疯狂。 景弘把贺镜西搂起来,方便更深地进入。多少年皇家夫妻,不论贺镜西还是那些妃侍,克谨得像例行公事般地交?合仿佛一场场海上烟花,欢愉后只有无尽的空虚寂寥。寂寞到绝望,绝望到心死。 将热液尽数冲撒到贺镜西体内,景弘拂开他汗湿的额发。轻柔得,带着一丝珍惜地亲吻着绝艳的五官,心还沉浸在之前的至死欢愉里:“绍卿,为什么遇到你是那样晚、、、”晚到我的心里再放不下,也不能放下别的人了。 景弘眼里的孤独和悲悯让贺镜西一阵心酸,十一年相携走过,总有过互相温暖的时候罢。“晚到你没法爱上我么?”贺镜西献祭般地吻上景弘柔软的唇角,话语吞没在两人的唇舌间。 “哥哥要回平州省亲,我可以一起去么?”贺镜南双手握拳,一副期待的样子。 “不可,你才坐稳胎,不能长途跋涉的。”程夫人摆出“恶婆婆”的样子,希望可以镇住“娇媳妇”。 “娘~”贺镜南拖长声音。 程敛之无奈地抚上那凸出来的小肚腩:“听话,等孩子落生了我陪你一起回去。阿南,有些事本不想跟你说,但你还是知道些好。今上先是办了史仁,又拒绝封帝卿为后。对帝卿,对贺家都欠个交代。这次帝卿省亲,场面超过之前两次,完完全全是按皇后的规格来的。今上是让贺家,让天下人晓得,给不给那个名号,贺帝卿就是‘皇后’了。这次省亲,有太多政治因素在里面,你万万不可掺和进去!” 贺镜南先是不解,之后心思几转,神色明显暗淡下来:“这些年苦了哥哥了。” 程敛之刚想安慰,周管家就急匆匆进来:“喜讯呐!今上方才亲下手谕,帝卿有身,武淩地租减免一成,大赦刑狱!” 明宫十一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5 年后再传喜讯,上次减租大赦是无忧周岁。此次帝卿有身,父凭子贵,之前沉寂的立后一事又要被提上议程罢。程夫人心里几番沉吟,虽然欣喜却是不露声色。 “哥哥有身了!”贺镜南先是大惊复又大喜,吓得程夫人生怕他动了胎气。 “哥哥,你还回去么?”贺镜南瞅着贺镜西比自己还平的小腹,吞了口唾沫。 “都五个月了,不打紧的。”这个孩子想是长得不好,自己的肚子还没有弟弟三个多月的大。贺镜西把担忧埋在心里,心想不论如何,这个孩子来得是时候。为自己和景弘异样的情愫增加了更多可能,东宫大了,这个孩子不会威胁到他,他会在景弘的期待中到来罢。 “倒是你,阿南,你是头胎,要好好保养。这几个月你就好好养胎,哪儿别去。”贺镜西握住弟弟柔嫩细腻的手交代着。 想到之前程敛之的话,贺镜南忍着泪意说:“哥哥,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傻念卿,哥哥哪里不好了?”怀孕的身体与平常不能同日而语,更加细腻的情愫让贺镜西心思如发,也更易感伤。 “主子,徐画师来了。”洗翠打开窗户,调节室内光线。 “徐画师来哥哥这里做什么?”贺镜南看向开始整理衣装的贺镜西。 “徐老要告老还乡了,想在离开我出发前把画像画好。一份挂在绮望阁,一份送给父亲做个念想。呵呵,真是辛苦他老人家了。”贺镜南才发现贺镜西今日穿得是暗纹凤穿牡丹的紫色华服,原来是要画像啊。 “哦,那我就回去了。”贺镜南刚说,洗翠忙扶着他起身。 贺镜西调了调腰带,点头:“小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帝卿滴二包、、、兄弟俩争先恐后滴,干啥呢+_+ 38 38、长乐无忧(一) ... “怎么样,卓太医?”贺镜西收回左手,含笑看着这个一见自己就脸红的青年。 卓逸然果然鼻尖微红,定神道:“回帝卿,皇嗣的胎息比较稳健,个头虽然小点,无碍的。” 贺镜西暗暗松口气,合掌置于微微隆起的小腹:“卓太医,本殿之前一直服用避子汤、、、”果然,卓逸然的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平静。伏地跪拜,不敢让帝卿看到自己的表情。 叹着气扶起卓逸然,贺镜西苦笑:“无忧四岁后,我便一直服用避子汤,今上不知道。去年中秋才停的,是药三分毒。皇嗣长得不好,跟那个有关系罢?” 贺镜西换了称呼,显是信任卓逸然的表现。卓逸然心下感动,抬头道:“是不是避子汤的余毒,下官现下还不好妄下断语。皇嗣还不足六月,只要帝卿宽心养神,好好调养,还有四个月补得回来的。” “如此,往后就要多多仰仗卓太医了。我亦会好好配合,总之,要保得皇嗣康健降生。”掌下胎儿轻微的踢动让贺镜西语气柔和。 “下官定不辱使命!”那人华丽的袍角近在咫尺,既然只能仰望,我便默然祝你幸福,保你康健。 卓逸然走后,贺镜西坐在镜前,反复打量自己的腰腹。真是比念卿小了许多啊!难怪发现他时都五个月了,不是那天在地毯上、、、后来发起低热来,几个月不诊一次平安脉的自己哪里会知道小生命的到来。景弘在朝上得到消息的,当堂就宣布减租大赦。当景弘大步走进寝殿时,那满眼的喜气和含情目光不似作假,才发现停药似乎是正确的选择。既然在从前的岁月,我们彼此少了爱慕,那就让我们在短暂却漫长的下半生渐渐相爱罢。 贺绍卿,不要再自怨自艾。你有意真情长的父兄,有生死相交的挚友,有血脉相连的儿女,有尊贵无匹却疼宠你的伴侣。你的亲情、友谊没有缺憾,你的爱情你从现在开始争取! 就像是从前在讲武堂新定下一个目标,贺镜西抚着肚腹,挑眉一笑。 “凝碧,今上下朝了么?”选了件孔雀蓝春衫,贺镜西拿着在镜前比了比。 “怎么,绍卿急着找朕?”景弘接过春衫披到贺镜西身上。 贺镜西一笑,拉过景弘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皇儿会动了。” “真的么?!”景弘半蹲下去,干脆把耳朵贴到贺镜西微隆的肚子上。 亲子间的互动温馨而奇妙,景弘笑得柔和,温润谦雅。凝视着贺镜西,让两人手指交错:“朕想好孩子的名字了,长乐无忧。咱们有了无忧,这个孩子就叫长乐吧?萧长乐,好不好?” “嗯,长乐~长久安乐,好名字。” “朕刚从绮望阁过来,你的画像已经挂好了,美得像神子一般。朕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分明是温柔含情的人,却说出孩子气的话。 贺镜西好笑地紧紧两人的手,景弘一笑,在他嘴角啄了一下。诊出有孕后,景弘几乎天天来重华宫,可两人却没有情事。然而,就这般相视一笑,十指交握,或蜻蜓点水地亲吻厮磨,却来得更加温馨有味。 “省亲的事情既然定下了,朕也不好阻拦。你如今身子不比寻常,朕已吩咐路上走的慢些,‘陌上花开缓缓归’如今才知其中况味啊~”景弘顿顿,伸手摹画着贺镜西的眉眼“朕老了,竟然无端发起惆怅来。可绍卿,朕,真的有些舍不得。尽量回来生产吧,这次朕想陪在你身边。” “萧延啊~”贺镜西心底慨叹着。 振奋了下精神,景弘笑道:“你走后,朕打算住西苑去。那边有佛堂,朕可以为你和孩子祈福呢。” “你和孩子”让贺镜西心里砰砰跳了跳,不是“爱卿”和“皇儿”。这平凡的字眼让贺镜西生出两人不过是寻常夫妻的幸福错觉。 “那六宫粉黛可要无颜色了!”若是平常,贺镜西绝不会说出这些呷酸捻醋的话来。可最近突然生出的纤细情愫左右了他,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景弘先是错愕了下,复又微笑:“绍卿是吃醋了么?朕可从来没见过呀。是了,得妻如此,朕还能不守身如玉?他们,等瑜儿登基就都打发出去吧。这些年,虚与委蛇的,大家都不容易。”语气飘忽了许多“绍卿,等打下北戎,朕就退位。咱们带着孩子去西苑住,就像寻常人家,你可愿意?” 此等大事,就被景弘寻常谈论着。贺镜西望着帝王深不见底的眸子:“赏西山烟霞,伴良人稚子,人生快事,自然愿意。” “绍卿、、、” 皇家船队定于四月十六启程去往平州,考虑到这一去时间不短,贺镜西便没有把逢五的妃侍拜见取消。 是故十五一早,重华宫的正厅里就跪满了妃侍。腰后塞了几个软枕,早膳时吐了一次,贺镜西强打起精神应付堂下这些花花草草。 分卷阅读4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6 景弘的妃子不多,都是前朝重臣家的小姐。长相都还不错,各占千秋。倒是有八九个侍卿,贺镜西平常都不太注意他们(同性相斥= =)。倒是尤琬进宫后,贺镜西把目光分了几分过去。 以尤琬为首,侍卿们跪在景弘的右手边。不同于那些束发的男子,尤琬鲜有地散下乌发,仅用发带散散系着,很是风?流娴雅。景弘那么宠他,不是没有原因啊!想到这一层,贺镜西心下生出几分不耐。唱词也唱了,不管真心假意。贺镜西挥手让他们散了,几个妃子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几个侍卿倒比大家闺秀还娴静,都是慢悠悠的性子,款款而出。 看着那些相似的背景侧脸,真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都像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书生才子,弱不禁风的,跟念卿倒像。摇摇头,想什么呢!他们怎么配跟念卿比!贺镜西欣赏着他们的文气,又矛盾地不屑起那分他学不来的柔弱来。 “想起之后可以自净几个月,睡觉都要笑醒!”凝碧送过那些妃侍,一脸轻松地回来。 平州还是要比宫里自在许多吧,贺镜西笑起来。“走,去绮望阁看看本殿的画像。等了十一年了,真不容易~” 绮望阁是皇家画馆,顶楼挂着历代皇室成员的画像。贺镜西从侧门进去的,没有引起太多注意。通往顶楼的楼梯有些狭窄,摆手拒绝凝碧的搀扶,贺镜西撩起袍角小心翼翼地独自上去。 不多时,贺镜西就找到了景弘的画像。那是景弘登基不久后画的,十八九岁的年轻天子硬是被画师赋予了勃勃英气。其实,太多时候,贺镜西见到的景弘都是温文尔雅的,像个填词作赋的文人。凤目含情,薄唇微抿。仿佛被景弘热切注视,贺镜西有些脸热,朝边上移了移。 景弘旁边的画像是孝纯皇后的,这位顾姓女子是顾太后的亲侄女,嫁给小自己两岁的宁王萧延。当了一年无人注目的宁王妃,却因生下太子获得死后恩荣。画中的孝纯并不是皇后装服,穿着王妃的礼服,沉重的华冠下一张娇颜无悲无喜,不似少女能有。对于孝纯,贺镜西只觉得可怜。年少位高的丈夫心里有别人,永远只是宁王妃,而不是萧延的妻子。自己绝不能像她一样!让后人对着自己的画像一脸怜悯。 散发着淡淡墨香,贺镜西看向自己的画像。紫袍金冠,眉眼含笑。贺镜西看到画中人的面上有着恍惚的幸福,腰腹被画师做了处理,看不出丝毫异样。贺镜西却不喜这样“失真”的美化来,他很想多年后,抓着孩子胖乎乎的手摸向那腰腹,告诉孩子当时你在爹爹的肚子里呢。 这份期待跟当年怀无忧时的忐忑太不一样了! 一幅幅画像看过去,贺镜西觉得有些腰酸,孩子也抗?议地踢打起来。房间最深处有一张书桌,左右无人,捶着腰坐过去。 景弘的一套画具放在上面,明黄的锦盒下压着一沓纸。抽出来一看,工笔勾描的摇篮设计图,还有木马、小摇椅。标注是那人瘦金体的字迹,仔细得快赶上当年设计千声阁了。满心柔软地慢慢翻阅,后面有些是婴孩衣装的设计,男女皆有。未完成的百子迎福图,想起前日景弘随意提起的蜀州将要进贡的百子迎福地衣。贺镜西噗地笑出来,在腹上打起圈:“孩子,你父亲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去学校鸟,真不愿意~~~~(>_<)~~~~ 改了下错字、、、不是伪更= = 39 39、长乐无忧(二) ... “琬叔叔,你的头发真漂亮!”无忧拖着腮羡慕道,嬷嬷们忙着去收拾她的行李了,所以与尤琬在千声阁一泡就是半日。 尤琬温柔地笑笑:“哪有帝卿的漂亮,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以前是的,现下爹爹有了小皇弟,都有小肚腩了。”无忧撅嘴。 “呵呵,真是小孩子,以后不就好了。今上前儿从湘、蜀征调了许多擅做孩童衣物的官匠入京,想是要给未出生的小皇子做衣物用具罢。”尤琬夹了块藕丝糖给无忧,状似无意道。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从女童向少女过渡的坎坎,又逢春天,无忧不自觉就“伤春”起来。“父皇对小皇弟真好啊~” 尤琬抚?摸着无忧的发髻:“所以无忧要懂事啊,以后今上、帝卿要在小皇子身上操更多的心,无忧要管好自己。” 果然么,就像春桃说的,她爹娘有了弟弟就不疼她了。 无忧兀自惆怅着,没注意最温柔的琬叔叔嘴角的那抹讥讽。 “好啦,撅嘴就不漂亮了。去把帝卿请来,你不是才学会《汉宫秋月》么,扮一段昭君给帝卿看看,让帝卿高兴高兴。” “嗯!”无忧用力点头“凝碧姑姑不让无忧跟爹爹一起,怕闹到小皇弟,无忧有些时日没见到爹爹了。爹爹都不知道无忧学了新戏呢!” “呵呵,去罢,帝卿一定惊喜。” “爹爹,您先坐一会儿,我去扮戏!”无忧蝴蝶一样地飞走了,留下贺镜西扶额摇头。 小小的试戏间,舞台临窗。有段时间景弘每写一折戏便让乐工试演,效果好才写下一折。“什么怪癖?!”贺镜西轻嗔,其实用心去想才发现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个古怪文人。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 低沉温润的歌声渐歇,一袭浅绿春衫的男子款步上台。一头青丝用同色发带散散系着,微微颔首,留下玉雕般的侧脸。 “父亲?”贺镜西一时错愕,但很快清醒过来不可能!身距千里,也没这么年轻。眼前这人怎么会是父亲!但真的太像了,像自己这种几年不见父亲一面的,第一眼还真被唬住了。 “帝卿认错人了,尤琬位卑身贱,怎敢与文清侯相像?!”那人缓缓抬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婉转,只是在这月夜高楼上显得清冷阴沉。 “爹爹,看无忧像不像明妃?!”无忧 分卷阅读4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7 穿着昭君帽,手抱琵琶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贺镜西愣了愣,和声道:“像,爹爹的无忧长大了。” “咦?琬叔叔也在?”贺镜西的预感越发不好起来,只想支开无忧“无忧,你的妆太艳了,让凝碧姑姑给改改。” 尤琬把手中的描金纸扇一开一合:“哦?帝卿知道尤琬有话说?” 无忧不在,贺镜西脸一冷,从鼻子里哼了声:“你一个戏子,也敢在本殿面前直称姓名?!” 尤琬的脸色变了几变,眼底的阴冷更甚。毕竟是一流的伶人,尤琬很快淡笑起来,眉眼风流:“是了,微臣僭越了,望帝卿恕罪。微臣也是没有办法,跟君上独处时,不直称彼此姓名,君上要生气的。”眼睛一转,口气带上稍许迷惑“说来也怪,君上让臣叫他表字,他却‘尤琬、尤琬’地叫着。微臣的表字明明是胜衣啊?‘人不胜衣’,还是君上取的呢。” 说着瞥了下贺镜西,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一脸“你继续演”的表情。最厌恶他这种眼下无尘的样子!能生孩子了不起么!不过是个替代品! 压下眼底的阴毒,尤琬双颊飞红,又语带娇羞起来:“可是,床底之间,君上就变了个人。唉~闺房之趣,怎么能向他人道?不过,进?入时君上那一声声‘审言’真是温柔溺人,有几次居然边叫边落起泪来~” “住口!”贺镜西厉声大喝,双目赤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审言是父亲的表字、、、 真像一点点从迷雾中显露,原来景弘心底的那人是、、、、贺镜西心痛如绞,血气倒涌。 侍卫们冲进来,贺镜西艰难地挥手:“退下!” 尤琬嗤嗤地笑起来,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明白了?心疼了?愤怒了?哈哈哈,从头到尾都只是替代品,白欢喜一场罢?贺镜西,你颐指气使个什么!你是平州贺家的怎样?你出身讲武堂又怎样?就算你风华绝代,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到头来,不过跟我这戏子一样,所有的恩宠疼爱都是沾着别人的光!” “你知道君上为什么那么喜欢贺镜南么?呵呵,只因为他气质像文清侯。单纯真善?!笑话,和女婿纠缠不清,能” 贺镜西单手掐住尤琬的喉咙,面色苍白如鬼:“你这个贱人!你再说我父亲一句!” 尤琬发不出声音,面色紫涨,满脸是泪地笑着,十分骇人。 腹中一阵猛力地踢打,贺镜西收手按住肚腹。 “咳咳咳~”尤琬一阵猛咳,捂住脖子凄然一笑,声音却平静下来:“君上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不提也不让人碰。在宫里,他让我扮成文清侯的样子跟他手谈、抚琴、对诗、填曲,做一切他们从前做的事。他说他们初见时文清侯正是我现在的年纪,能回到最初,就算是假象,他也欢喜。不输你的宠爱就是这原因吧,我演得那样好,那样真。可演着演着,哪还分得清真假了。我爱上了君上,真的,不为他权倾天下、富拥四海。只要他对你淡笑着,眉目含情、俊雅如画的样子,你仿佛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你一个。就算知道那笑不是给你的,你也会满心欢喜啊!他那样一个人,可以那样深沉、无望地爱着另一个人。不计年龄、身份那么多年,看着真的让人心疼。” “我演了十几年的戏,从没像今晚这么累。我不想演了,真的,太累了。许是我和那人太像,君上从没在我面前掩饰,他的爱恨笑泪都那样分明。我说这些起先是为着气你,刚才快死的那一瞬间,才发现这样真没意思。气了你又能怎样,他还不是不爱我。而我们,又有什么差别?我不想带着秘密离开,带着秘密出生就够不幸了。所有的爱恨都不是没理由的,那个位子他不要,他就不会给第二个人。他不和他在一起,可他终究是爱他的。” 鸿蒙混沌中,心脏的疼痛胜过了一切。两个他绕口令般的弯转交替,可贺镜西确懂了。 父亲和景弘,是相爱的、、、 剧烈的争执,贺镜西却不让侍卫进去。和尤琬要好的乐工怕贺镜西对尤琬不利,便偷偷把景弘叫来了。 景弘进屋时便看见舞台旁的窗户大开着,尤琬满脸泪痕,衣发翻飞。 “我什么都说了、、、他都知道了、、、、” 景弘心下一紧:“你说什么了?” “我给帝卿讲了个故事,那是元寿年间的事。年少的皇子代上巡边,沿运河而上去往北都平州、、、” “够了!”景弘血色褪尽“尤琬,你疯了!” “是,我疯了!无望的爱情让人疯狂!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守着一段无望的爱情,盲目地活在回忆里。收集每一张和他相似的脸,无原则地把宠爱施与和他相关的事物。你这是病态,懂吗!” “所以,就让我打破所有的假象吧,让大家解脱。”尤琬疲惫地闭上眼睛“今生已然如此,那么来世便早些遇上吧。” 说完,尤琬深深地望了景弘一眼,纵身一跃。如一片落叶飘零坠地,把爱恨都留在那高楼之上。 “胜衣~~~”堪堪扯下一片衣袖,景弘嘴唇颤抖、语音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影昨天做了一天清洁,一大早爬起来码字、买网卡的份上,请大人们轻拍轻打~~~~(>_<)~~~~ 之前很多大都很敏锐,影码字码得鸭梨大啊!景弘和南爹有过一段情,咳咳~(@^_^@)~不过是在跟帝卿成亲前、、、本想把尤琬写怀一点,但无奈这几天太惆怅鸟,写着写着就悲情鸟_|||尤琬其实很可怜,背个虚名被骂、、、杯具的源头么、、、so,影开始虐皇帝鸟,大家带好鸡蛋番茄尽情围观、、、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跟影说一声、、、就酱、、、开学了,专英搞得影很崩溃,一年多没碰英语鸟,去考英专学了三年的东东,影的头发都愁白了、、、因为这个学期要实习,所以课排得很紧,白天经常课满~~~~(>_<)~~~~ 看在影介么不容易滴份上,更文不准时神马滴就体谅一下吧~~~武淩不坑,握拳~~~ 40 40、爱恨成灰(一) ... 贺镜西行尸走肉般地上到摘星台,百尺高楼,大半个皇都都在眼底。万户千灯,却没有一处可以接纳自己。 明宫北面是皇都码头,那里停着宏伟的船队,其间最大的楼船明天会把自己带向平州自己的家乡。 家乡?贺镜西惨然笑了笑,凝碧从未见过主子这副模样,饶是平日凌厉干练如她也慌了神:“主子,您这是怎么啦?您别吓凝碧啊!” “阿碧,我该怎么办?”贺镜西抱住凝碧,把头埋到她瘦削的肩上。 凝碧愣 分卷阅读4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8 了愣,很快搂住视若亲人的贺镜西:“绍官儿、、、”就像小时候,一声声叫着,语气怜惜。 “为了他们,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贺镜西哑着声音,手指痉挛地扣住凝碧。 “为什么是他?!我连恨都不能够、、、这些年他们把我置于何地!我唔、、、”语气一断,贺镜西捂住小腹软下?身去。 “绍官” “卓爱卿,绍、、、帝卿怎么样了?”暮春天气,景弘的额上竟布满了汗。 “回今上,下官已施过金针,皇嗣暂且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胎基不稳,短期内帝卿须卧床静养,且不可再伤心神。”卓逸然一口气说完,之后便大气不敢出。 绍卿,朕终是伤了你、、、长叹一声,景弘撩袍进了寝殿。 锦被下一圈微隆的弧度让景弘又喜又叹,贺镜西闭着眼,脸色苍白,凝碧用丝帕拭着贺镜西额上的细汗。 景弘伸手:“让朕来罢。” 凝碧神色复杂地递过丝帕,泪意上涌。 贺镜西还是闭着眼,话语决绝:“出去!” “绍卿” “滚!”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间流出,摁着肚子,贺镜西转身朝里躺着。 “主子,可不敢乱动!”凝碧已经哭叫出来。虽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凝碧晓得主子和今上又出了事情。而且这次主子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不会这般不讲纲常,作出怒骂今上的大逆之举。 “是朕对你不住、、、”景弘垂头走出寝殿,背影寂寥。 “李大伴呢?”景弘出了重华宫不见李忠,无力地问一个小内侍。 “回,回今上、、、”小内侍闻得天声,紧张地结结巴巴。 景弘是有气也发不出了,只得摇头叹气。 “君上、、、、”李忠拿着银鹰令满头大汗地跑来“李副指挥使送来的!” 景弘劈手夺过铜筒,纸上只有极短的几字,却让景弘站立不住文清侯病危。 “备马!”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两个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景弘闭目强自压下。 一刻钟后,仅带着十余近卫,景弘一身玄色骑装、纵马飞奔出宫,沿着官道一路疾驰。上一次这般不管不顾,骋马向北是多少年前了?久远得像是上辈子一般。 那一年,自己被迫娶了顾王妃。一个带着身孕嫁与他的贵族女子,顾贵妃的侄女,顾家加于他的耻辱!新婚之夜,连盖头也没揭,自己也是这般一人一马,一路向北。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当年莫忆,莫忆当年! “宁王,这便是文清侯府了。” 没有文清侯亲临平州港迎接的资格,萧延知道自己的处境,苦笑一下跟着候府的管家一路分花拂柳去到书房。 推开院门,满地梨花,只那一眼,便半生难忘。 “文清侯贺言拜见宁王殿下,言病骨疏离不能亲往码头迎接宁王大驾,万望殿下海涵。”二十六七的男子清瘦俊雅,目光却纯净得如山涧清泉。一句话被咳喘打断了几次,胸前轻微的颤动让少年王子蓦然生出几分怜惜。 “文清侯言重了。延、、、”意识到名字与“贺言”的“言”字同音,两人俱是轻笑出声。笑声牵动起咳嗽,贺言咳得双颊都泛起红来,生出股与性别、年岁不符的妍丽来。 “进屋罢,外头风大。”萧延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的,第一次反客为主,没想到贺言竟不以为忤,仿佛两人相熟已久。 太子被废,大皇子战死疆场。三皇子和六皇子在皇都斗得天翻地覆,元寿帝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管不得那么许多。两年一次的巡边便派到了闲散不得志的九皇子身上,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平州的行宫也没人收拾。在平州的半月萧延只得住到文清侯府上。 白日里各处察访,夜了在候府的生活却不似想象中的单调。 “殿下,要去珈南苑品茶么?” “文清侯,叫小王燃犀便可。” “燃犀”和声曼语,却让少年的心怦怦直跳。“来而不往非礼也,燃犀也叫言的表字罢。” “嗯,审言。”不知是不是错觉,贺言的脸不可察地红了红。 “燃犀,你多大了?”贺言把书卷成卷支着下巴,歪头笑问。 萧延不知是第几次走神,真是奇怪。明明是有妻有子的侯爵,却经常露出赤子情态。也是,从小娇惯的世家公子,家业之前有妹妹打理,现下是管家族人管着。两个幼子常年和妻子住在别院,万事不操心,心性慈柔良善,不怪乎竟有那样纯净的眼神。 “燃犀?”细白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萧延回过神,有些羞恼。却大起胆子握住那纤长手指“十六,明日是我十六岁的生辰。” 贺言垂眼看着交握的手指,竟舍不得抽开。 有些东西就在那个春日里暗暗生发,萧延合拢两人的手,轻柔却郑重地吻上去。有些话,不必说;有些情,已然懂。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该你了,燃犀。” “花树铜灯,真要往上面刻字?” “身外之物,管它,尽兴就好。快些!”贺言递过银簪,欣赏着自己刻在灯柱上的词。 “罢了~”萧延看了眼窗外星河,慢慢刻道:“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贺言边刻边说“我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出院子。白天看书,晚上就抱着琴去珈南亭看星河。看那星河璀璨,夜空无边,总觉得人生如寄,微如尘埃。人那么渺小,心怀却可以无限广阔。寻四方山川,胸怀天地应该是很快乐的事罢?” “难怪你要以星河为题对诗,审言,你很喜欢星星么?” “嗯~该你了。” “武淩城外有观星台,那里可以看到最亮的星星。你,要去么?” “这样,我很少出门的。不过年底我会随进贡的船队去武淩的,到那时、、、” “我带你去!”少年宁王的眸子清亮含情,贺言垂睫低笑:“真是个孩子” 银簪落在青砖上,叮咚有声。明月有情,清风为证。双手交握,唇舌交缠间两人忘却俗尘烦忧,只有此刻的天长地久。 元寿三十七年的冬天,萧延时常徘徊在皇都码头。盼来了贺家的楼船,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临风北望,萧延 分卷阅读4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49 持萧久立。“入冬侯爷的喘症就犯了,见不得风的。”李忠为萧延披上披风。 “阿忠,他日我要修得百尺高楼,只手摘星。” “燃犀,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绝世的名伶,却因为朕的爱情夭逝深宫,朕对不住你们母子。你是朕最喜欢的孩子,朕却不能给你一点疼宠。这些年你的不容易朕都看在眼里,朕把那个位子留给你了。也必须给你,你的兄弟们一旦坐上那个位子,是容不得你的。你去找这名录上的人,都是朕留给你的可用之人。外朝就靠他们了,后宫你要跟顾贵妃走近些。朕看了你的《星河传》,呵呵,孩子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那人不管是谁,以后再纳进宫里。眼下你要娶个顾氏的女儿拉拢顾家,也就是整个文官集团。朕能为你做的不多了,以后凡事要靠自己。别再藏拙了,老三和老六斗得差不多了,实力大损,现下不能把你如何,你要抓住时机啊!咳咳咳,燃犀、、、”那是萧延记忆中父皇对自己说得最多的一次,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开始拜交官员、参与议政,觥筹交错间平州那半月时光总是浮现脑海。《星光传》已传唱武淩,每当静夜,总想起那人眼底的星光。 后来真是君子之交了,偶尔的信件来往,生辰时寄送礼物。自己会提起些市井趣事,或新出的南剧话本。他的信字很少,多是些花叶、涂鸦。 在星空两头,他不知他捧着《星光传》甜蜜唏嘘,他不知他登临西山北望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o^)/ 41 41、番外(一) ... 我叫贺福,记事起就跟在主子身边了。主子是平州贺府的大公子,文清侯嫡亲亲的独生子。贺府传到主子这一辈血脉已经很稀疏了,是故主子一落地就被当做宝贝给供起来。主子的身子不好,有喘症,是娘胎里带出的病。 侯爷怕主子长不大,就听道士的话,把主子珍而重之地悄悄养在后院,最好少出门见人,莫沾得那俗世的污浊之气。 主子的房里常年都透着浓重的药气,夫人心疼,便把主子的卧房一改再改,后来改得有府里的大厅大了。主子又大些,夫人又开了个新院个主子起了个亭子,叫什么家南亭。亭子的牌匾还是请大师开了光的。 主子喜欢在那个家南亭看星星,春夏二季还好。秋风一起,主子便不大能出屋了。侯爷找了许多工匠,在主子十四岁生辰时造了座十二连枝灯搬到主子屋里。不是我贺福夸口,在富甲天下的贺府,又是在主子身边,从小打大我见过的珍奇宝物不比当铺的掌柜少。可那座灯,啧,可真是奇巧得紧。注上灯油一点,那光亮便从银叶间漏下来,跟满天星斗似的。如此一来,宽敞的屋里一点上灯,看起来还真有点满天星的意思。 主子拢着大氅,亲手点亮铜灯。看得出他很高兴,主子身子不好,性情确是没得挑的。我从未见过主子那般温和心善的,我在他身边这些年还从没见过他脸红大声。主子长得俊,每次主子一笑,阿红的脸就变得跟她名字一样。老太君也说,就是书影里的才俊公子也不及主子十之一二。 “咳咳,阿福,叫阿敏也来看看这新鲜玩意。”唉,说起小姐,我又有话说了。侯爷只得夫人一房正妻,连个侍妾也没有。主子两岁上,侯爷夫人得了小姐贺敏。光听这名字也知道主子们对这小姐的期望了。小姐也是个好强的,能干得不输男儿。开春后跟着堂少爷学做生意,侯爷也有意培养,左右在幕后经营,外人哪里知道。 主子很疼爱小姐,有新鲜事物总要分小姐一份。先前小姐和武陵将军府的程少将军定亲,主子伤怀了许久。 小姐能这么早定亲,主要是老太君已经给主子定下了琅琊王氏的小姐。待入夏主子的身子好点儿,便迎来新奶奶把亲事给办了。念在主子年纪小,王家小姐还比主子长了两岁。想来是想让老太君早些抱上重孙罢。别问我怎么懂这么多?每天跟三姑六婆,大夫药僮混一起,不懂也懂了! 扯远了,我去书房叫小姐。小姐捧着账本,小眉头夹得紧紧的。听闻是主子叫她,才舒展了眉眼跟我离开。 在六月里,新奶奶来了府上。很漂亮的女子,柔得像水一样。夫人交代了冰人,不能找太厉害的,主子不喜欢。 府上的嬷嬷在婚典前教了主子好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主子听得一愣一愣,直摇头叹气。婚典办得很热闹,礼部侍郎甚至送来了今上的贺礼。可婚典后,主子就大病了一场。吓坏了侯爷、夫人,大夫说主子身子经不得太多房事。夫人脸色暗了几暗,侯爷只得叹气让主子住回先前的院子。 好在第二年王夫人(雷一下)生下了大公子,府上高兴得连派了十来日的粥,光红鸡蛋就发了几筐。侯爷大喜,甚至让主子自己给大公子起名字。那时主子很迷镜堂的砚屏,便给大公子取名“镜西”。侯爷说名字起得好,那是,主子是平州城的大才子。书法尤其出名,一字难求的。 小姐逗着大公子,笑言若是再有二公子岂不是要叫“镜东”? 可是直到大公子六岁,小姐口中的“镜东”公子才来。那时候,王夫人已经住到城外的别院,与主子一年也见不上几面。主子还是高兴的,撑着身子去城外看二公子,摸着跟自己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娃娃合不拢嘴。 其实三个公子里,只有二公子小时候跟主子小时候长得最像,反是小公子长大后越发像起主子现在的模样来。唉,这是后话。 主子的身体时好时坏,待侯爷、夫人故去后,王夫人干脆带着两个公子常年住在别院。小姐起先很不高兴,但主子对王夫人很愧疚总说她不快活,让孩子们陪着她终归是好的。看着珈南亭里主子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样子,我真是难受得不行。 后来小姐也嫁去武淩了,主子就更孤单了。主子对小姐也愧疚,总说是自己身子不好才耽误小姐这么些年。主子总是舍不得身边的人,总替别人难过。他不知道他的病最忌耗费心神么?!我念他他还闹脾气,说我没有规矩。可我知道,他最是好心,从舍不得罚我的。 我常想,主子平稳心绪这些年,又一直用好药养着。虽是病弱,却很少伤怀,春秋应是的得了长久的。可有些人是劫,命中注定了的,躲不掉! 元寿三十七年时,我已经是府里的大管家的。那年春天,主子被病拖得狠了,近四月间才能出门见风。武淩来得巡边御史要在府里住些时日,御史是不得志的九皇子宁王。说实话,除了皇都那两位风头正劲的皇子,我还这不知道今上还有个九皇子。我看主子身子亏虚得厉害 分卷阅读4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0 ,人已经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便说太守去码头迎接宁王便成,让他在府上歇着。 主子咳着苦笑,道世人眼光浅薄。文笔见胸襟,九皇子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传唱。话本间看透人情冷暖,人心善恶。又不动声色地习得一身骑射本领,必是一条能够搅动风云的潜龙。帝心难测,谁也不晓得今上在内心对自己的第九子又是怎样一番考量。不论宁王他日如何,他总归是他贺言敬赏之人,让我不可怠慢了九皇子。 我听得这些更是替主子可惜不已,若不是这多病之身限制了他,主子也定能像贺家先人们一般创建一番伟业罢。 我恭敬地把年轻的九皇子引到主子的院前,推开院门,主子一袭白衣立在花树之下,翩翩欲飞。我在九皇子的眼中的看到了惊艳和痴恋,在主子的盈盈浅笑间关上了院门离开。 那年秋天,主子病得起不了床,却让我一遍遍地念着《星光传》。主子苍白惨淡的笑意下是浓浓的欢喜甜蜜,我却看得心酸。 第二年梨花初绽的时节,九皇子在一个星夜敲开了候府的朱漆大门。御苑骏马累得倒地毙命,一身喜服的皇子疲惫不堪。 “有水么?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粗噶的声音哪还有从前温润含情的影子,定是磨破了腿上的皮肉,玉鞍上是褐色的血迹。 我惊得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得呆呆点头。 喝了水,九皇子摇摇晃晃地往后院去了。看那背影,突然发现这一年年少的人挺拔了许多,已隐隐有了种他去年还不曾拥有的皇家气势。 我看着那背影进了梨花院落,走向一段未知的将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忙,真滴很忙、、、影也不想/(ㄒoㄒ)/~~ 42 42、番外(二) ... 看到灰头土脸的少年,贺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是成亲了么? 萧延走近,扯起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我不想成亲,真的不想。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贺言的心揪得紧紧的,差点不能呼吸。不知是站不稳还是怎样,萧延突然跌跪在地,环住贺言的细瘦的腰身:“审言,呜呜,审言、、、、我只有你了,我只要你、、、”屋里的地龙还烧着,贺言穿得单薄,分明地感受到腹前的衣料被沁湿。 为什么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人一哭,自己会这么难受? “咳咳,燃犀,我想去观星台,你还带我去么?”那座石台真的像《星光传》里那么美么? 萧延睁大了眼,显出几分稚气来。 “带我去罢,我还没有出过平州呢。”话语间已经有了些撒娇的意味,两个人都有些脸红。但气氛却又那么自然,仿佛两人相识了便从未分开。 “嗯,我还是先换件衣服罢。”昼夜不分地奔驰,萧延身上混杂着泥土和马汗的气味,锦衣玉食的他没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忍受的。 贺言坐进府中最奢华舒适的马车出发了,欣喜好奇地像个孩子。萧延欢喜,却也微微心疼。马车走了近十天才到武淩城外,期间两人在宽敞的车内或抚琴,或煮茶,有时也手谈。亲吻、爱?抚也有的,耳鬓厮磨的淡淡温馨,甜蜜得不真实。 萧延第一次想要喜欢珍惜一个人,那个人那样美好,美好得让他不忍让那人有一丝丝难受。萧延的内心对贺言是渴望的,但他知道他的身体。这样相互依靠就很好了,亲吻都仿佛是上天的恩赐。 贺言明白少年对自己的爱慕与渴望,他自己都觉得惊奇。这瘦弱苍白的身躯有什么可取之处,浓重的药气连他自己都讨厌。有几次,萧延的勃然都顶住了他,他自幼病弱,几乎没什么欲?望。模糊知道怎么做,却羞窘地迟迟没有动作。每当这时,萧延总是念着对不起缩到一旁灌冷茶,看得他好笑又心疼。 一到贺家的别院,贺言就病倒了。一躺五六天才好,日里萧延总在忙,夜里去到别院,又不忍贺言见风。直到半个月后,萧延才把贺言带去观星台。 地上垫着裘皮,拢着鹤羽大氅,圈了个围帐当风,星空就被拢到四方里了。贺言嚷着没趣,萧延却不敢让他着了夜风。把人圈在怀里,细细哼着曲哄着,真分白白颠倒了两人的年纪。 你你 我我 为什么两颗心会成一颗 是你是你特别迷人 令我一生只爱一个 仿佛已早注定我属于你 此刻拥你入怀永恒也属于我、、、、 萧延的声音含情悦耳,唱起市井俚曲也让人心旌摇曳。贺言脸上的红渐渐淡了,也跟着哼唱起来。 亲爱我已渐年老 白发如霜银光耀 可叹人生譬朝露 青春少壮几时好 唯你永是我的爱人 永远美丽又温存 当你花容渐衰 乌漆头发也灰白 我心依然如当初 对你永远亲又爱 人生岁月一去不回 不知唱了多少曲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萧延摘了贺言的大氅盖在两人身上。萧延俯身吻着贺言,虔诚迷恋地一件件出去彼此的衣物。贺言闭上眼,缓缓环上的萧延日渐宽厚的背,默许无言。 (春天里来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咳咳,只影有话讲 = =) 羞射分割 事后,在别院的温泉里,萧延轻手轻脚地给贺言清洗。看到贺言腰侧的莲花图案,啧啧称赞,越发觉得心爱之人全身无一处不美。 “审言,你腰后的莲纹刺青真美。”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摩挲勾画。手下的身子一颤,贺言的眼波几度流转,终归平静:“贺家的莲纹,燃犀没听说过?” 萧延脑海中模糊地闪过几行《南华志》中的文字,却想不起具体内柔,不由懊恼地摇头。贺言失笑:“燃犀啊~”语气快乐,却似叹息。 观星台归来的第二日,贺言还是发起热来。缠绵病榻的贺言不得已给平州写信,说归期不定,内心却是欢喜的。 萧延懊恼地差点掉泪,看着家中肚腹微隆的顾王妃越发不耐。 这年武淩的夏天居然很是凉爽,自小在北地长大的贺言很是怡然。如果不是越来越频繁的呕吐,贺言甚至计划着要在皇都好好游访一番。 “打掉!必须打掉!”从未在贺言跟前大声的萧延面色凝重,拍得桌上的茶盏直晃。 贺言脸色倒是淡然,把书盖在腹前:“小点儿声,吵。” 萧延叹气,软下声音:“审言,听我的,把孩子打掉好不好。他会要了你的命的!” 分卷阅读5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1 萧延听过大夫的诊断,心情由疑惑到惊喜再到恐惧,一番动荡直让他性情大变。原来莲纹的描述是真的,审言有了两人的孩子他们两的孩子。可贺言有喘症,孕子生产无异于以命涉险。他绝对不能答应! “燃犀”贺言的眼中竟带了泪意“你也明白,我们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最快乐欢喜的,我、、、我们,总要为这段时光留下些见证吧?孩子,是我唯一能从你那儿要走的、、、”我不能向你要名分、要将来,一个孩子,总归是不过分的吧。 萧延哪还听得下去,两人相拥而泣,皆是肝肠寸断。 孕子确实把贺言折磨得不成人形,呕吐、晕厥让原本就清减的人越发形销骨立。萧延多次想要放弃,却在贺言幸福的笑意和那日渐隆起的腹部下失了抵抗。 到年底,贺言已经下不了床了。且不说他已见苗头的旧症,膨隆的肚腹也让他力不从心。胎腹压着下半身血液不畅,贺言双腿浮肿冰凉,贴身小厮见一次就哭一次。夜里贺言也没法躺着睡,只得靠着一堆被褥歪着。好在腹中的胎儿知道爹爹不易,很是乖巧,比平常胎儿少了许多踢打,让贺言少受了些罪。 春节过后,贺言的产期将近。皇都的局势已到了白热化的境地,萧延倒仿佛更清闲了,日日守在贺言身边,寸步不离。 一日,贺言靠在萧延怀里,抚着高耸的肚腹轻笑:“燃犀,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萧延揉捏着贺言僵硬的后腰,笑:“想好了,萧镜南,儿子女儿都用得。” 贺言想到平州的一双男孩,心下有几分愧疚。再看肚子里的这个心里也不好受起来,萧延执意要把这个当初差点打掉的孩子留在身边,他说他日事成定要把最尊贵的身份给两人的孩子。 “不用都随着平州那边,这个孩子到底是不同的。你看从瑜怎样?”对于自己和王氏的两个儿子,贺言是从心里疼爱的。可这个将要降生的,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为心爱之人亲身生下的,当然是生命里的珍宝美玉。 萧延隔衣亲吻着贺言的腹部:“萧从瑜?君子如玉,极好的。” 脉脉温情很快被打破,李忠满头大汗地跑来:“小爷,王妃刚刚产下个死胎。” 为贺言捂好衾被,萧延冷笑:“看她抽鸦?片的堕落模样就知道她有今天!先瞒住不报宗人府,我自有打算。” 贺言隐隐有些不安,正待开口,腹中一阵闷痛却让他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吻遍贺言全身,萧延才舍得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将贺言淡色的事物含入口中,从未经得此事的人竟颤抖得几近痉挛。之后是细致地扩张,萧延知道两人于此事都是头一遭,即使忍得分外辛苦也细致缓慢,生怕给贺言带来痛楚。 进到贺言紧致温暖的内里,萧延觉得自己被上好的丝绸包裹,便失了心神抽送起来。贺言耐不住,哼了声疼。萧延立马清醒,停下动作在贺言脸上亲了又亲,直到身下的身体放松些才缓急有致地动起来。萧延从前也只在书上看过一些房中术,从未亲身试过。贺言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个爱侣,当时的感受可谓刻骨铭心。 河蟹养殖 ps:文里两首歌蛮好听滴,影很心水的说~\(≧▽≦)/~换编鸟,应该对影写文木任何影响吧?挠头 话说影牺牲午睡码字,真滴不容易,好心滴菇凉棉表bw影哟,影脆弱滴小心肝很不经摧滴,嘤嘤嘤 多鲜花多留爪,影may,might,would恢复鸡血码字状态哦?要不要试试啊哟喂~ 43 43、番外(三) ... “审言?!快,快去请卓神医!”萧延大喊,神色是不曾有过的慌乱。 “没事,是孩子、、、、啊~”贺言痛得发抖,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不知何时出去的李忠复又进来,附在萧延耳边说了几句。萧延脸色大变,犹豫不决。贺言忍痛说道:“燃犀,你去忙罢,别误了大事。” 萧延也不顾身旁有人,俯身在贺言额上吻了下:“对不住了。”紧了紧贺言的手,对卓三让道:“卓神医,请务必保得审言周全,若有万一,一定要保住大人。” 又回头看了贺言一眼,萧延疾步离开。 贺言在床上辗转挣扎时,萧延那边也是焦急万分。元寿病危,却封锁了消息等待萧延进宫。萧延命御前司守卫皇帝寝宫,另着五城兵马司围住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府邸防止他们有所异动。萧延在元寿病榻前领旨登基,继承大统,是为英帝,改元景弘。 萧延怔楞地看着大行皇帝的金棺,伸手让人给自己穿上丧服,听着耳畔万岁山呼,只觉一切恍若一场大梦。 一切安定下来,已是两天之后。萧延马不停蹄地赶往别院,没想到被产痛折磨了两天两夜的贺言还未得到解脱。 萧延冲进产房时,差点晕过去。贺言整个人失了神魄般地仰在床上,双腿被大大分开。除了颤抖的胎腹,整个人一丝生气也无。 “这是怎么了?”萧延问得异常艰难。 卓三让衣袖搂得高高,也是疲惫不堪:“产口开全了,侯爷却没了气力。不能再拖了,不然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审言,审言,来,咱们试一试,孩子就要出来了!咱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萧延扶起贺言,却牵动得生产之人一阵痉挛。 “燃犀、、、疼、、、”贺言的目光都没了焦距,嘴唇干裂、血迹斑驳。 “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 卓三让乘贺言分神之际,对着腹侧就是一阵按压。贺言痛得挺起上身,不自觉地就用起力来。一团血肉从贺言学口滑出,贺言痛得两耳轰鸣,直直晕了过去。 “审言!”萧延痛呼出声。 “殿下,是个男婴。”卓三让拿不准婴孩日后的身份,只得这样报道。 萧延根本顾不得初生的儿子,抱着贺言心疼得死去活来。卓三让也很快打住,因为贺言的肚腹又抽动起来,学口间露出隐隐黑发,似是还有一个胎儿。 卓三让连忙探手进去,不时便又带出一个胎儿。 “恭喜殿下喜得双子!”景弘看着卓三让快手剪断婴孩的脐带,悲痛中倒也生出几分欣喜。“多谢神医!” 三日后贺言才悠悠醒转,醒来后身边居然坐着不住抹泪的贺福。贺言知道瞒不住贺福,很快便问:“孩子呢?” “主子!”贺福擦擦眼泪“您是问哪个?”见主人 分卷阅读5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2 露出不解之色,贺福斟酌了下说道:“镜南少爷在奶娘那儿,东宫在宫里。主子,小少爷有两个。” 听闻孩子有两个,贺言惊喜不已。但想到那个一出生就无缘得见的儿子,贺言又心痛如绞起来。 “把阿南抱来吧。”忍住眼泪,贺言扯起一抹笑。 贺言起不了身,只能把身旁的小婴孩看了又看。 晚上一身白袍的萧延来到别院,看见醒转的贺言和睡得香甜的婴孩,心中喜爱难言。 “审言,做我的皇后吧?” 贺言惊愕地盯了萧延许久,随即苦笑:“太荒唐了,燃犀。有镜南,我已经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好好待宁王妃,她会对太子好的。” “没有什么宁王妃了,我已经追封她为皇后,有名无实而已,不过是给顾太后一个交代。”年轻的王者口吐无情之语,贺言怔怔地觉得一阵心寒。 啊,顾氏死了。 “审言,做朕的皇后,与朕共有这南华千里江山。”这次萧延抬出上位者的威严,贺言觉得陌生,心下竟生出几分厌恶。 淡淡笑了笑,贺言开口:“登基大典是什么时候?” 萧延以为贺言答应了,喜道:“三日之后。顾氏刚死,你又在月子里,等过些时日再办立后大典,好么?” 贺言定定看着萧延,一字一顿道:“荣华富贵我贺言从不看在眼上,地位身份不过浮云过眼。我求的东西我得到过,此生便没有遗憾了。我不能当这个皇后,否则天下人怎么看你?怎么看贺家?我能为自己家族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但我总可以保住她的尊严吧?” 是啊,他们的爱情是悖德的。都是有家室有脸面,位尊权高的人。他们的结合,会成为皇室和文清侯府最大的丑闻吧! “可是,审言,我当了皇帝却连心爱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还有什么意思?” 贺言知道萧延走到今天确实是迫不得已,他说过他只想当南华最出名的戏曲家,写出的南剧可以场场爆满。 “我懂,燃犀。孤身九重,你便有太多的‘不得已’。我不是那个能陪你到白头的人,但你这么好,总会遇到那个人的。若得良伴,你定要珍惜。”忍着内心的绞痛,贺言淡笑着说。 “呵呵,是么?”萧延惨然一笑“如果那人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看了眼酣睡的婴孩,萧延心中柔软:“瑜儿身子弱些,我带回宫里了。他是南华的东宫,以后还会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我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咱们的孩子!镜南身体好些,看着性子也活泼,留在你身边以后也能多带来些欢乐。只是,我真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孩子。” “皇亲贵胄不一定就是好的,我只想镜南无忧无虑的长大,这样就很好,很好了。” “审言,你是在怪我?” 贺言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心力交瘁,还有什么话可说? 来时车马,古道芳草。贺言吃力地抱着襁褓里的贺镜南倚在马车里,他承认他是故意的。那天是萧延登基的日子,新皇答应晚上把东宫抱到别院给贺言看。贺言选择逃避,他怕自己一旦看到那个孩子,便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以前便觉得和萧延的爱情是从上苍那儿偷来的,如今萧延身处九重,两人之间更是再无可能。已经很好了,贺言告诉自己。这短短两年自己获得的情爱快乐超过了前半生的总和,自己还有镜南,这段情有了鉴证供自己余生怀念,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萧延没有派人追上来,贺言带走了自己送给他的书信花叶,很决绝很明显了。回到平州,贺府又派粥送红蛋,府里得了小公子,是平州城的大喜事。 王氏更加寡言,病骨伶仃地窝在别院,越发不愿回府里。 贺言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和稚子新儿共享天伦,倒不管皇都时事。 贺镜东歪着脑袋问贺言:“父亲,太守家的小公子做了今上的侍卿哟。男子也可以做后宫佳丽么?” 贺言正擦着贺镜南的涎水,柔声道:“小孩子家的,尽打听这些。跟你大哥好好学学,人家都进讲武堂了!” 贺镜东心底羡慕,嘴上却硬着:“讲武堂有什么!镜东将来要做大皇商,跟皇家做生意,赚大钱!” 贺言看着这个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二儿子摇头,也为争气的长子骄傲。小儿子穿着肚兜满床爬,一些人事不自觉地就翻现在脑海里。 世人都称景弘是文人皇帝、风?流天子,不好武功好词曲。广揽天下美人,后宫美人如云,多有才子佳人的风雅掌故。只有贺言知道,那人最初的梦想和那句“如果那人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的玩世不恭。 心已经死了,哪还晓得痛?只要孩子们好,贺家好,外面怎样都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言看着贺镜南一天天长大,把萧延把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埋到心底。 光阴荏苒,景弘三年的春节到了。 贺镜南满院子跑,贺福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贺镜东一脸小大人的样子,在院中吟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凝碧摔了个白眼:“二公子,您这诗不应景啊!” 贺镜东摇头:“非也非也,大哥今年不能回来过节,我已然悲伤得不知所以了。” 贺言临窗看着一双儿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贺镜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延边一待就是几年,如今快出科了,连春节都不能回家了。 一家人围坐着吃年饭的时候哪晓得延边城里北巡的皇帝看着平州贺氏的美丽少年沉吟许久,在少年的歌声里沉迷恍惚。 三月里,钦差带着黄轴玉卷的圣旨到了平州。文清侯府的大公子贺镜西被封为长宁帝卿,初秋入京,拜见天颜不得有误。 迎旨的香案还未扯,贺言便晕在了大厅里。时隔四年,贺言再次踏入皇都。还是在当初的别院,再见的两人却俱是无言。 贺言被已经是景弘的萧延一瞬不瞬地看得颇不自在,咳了咳:“今上,臣此来冒死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望陛下成全。” “审言,你一定要这样?”萧延苦笑。 贺言也苦笑:“燃犀,求你,别让绍卿进宫。他有自己的天地抱负,别让他困死深宫好么?” “你当初不愿意也有这个原因吧?”萧延不答反问。 “燃犀,你别逼我了。我、、、” “朕喜欢贺绍卿,是绍卿吧?他很特别,尊贵的出身、绝美的容貌、不俗的能力,除却其他不谈,光这些就足以他坐上帝卿的位置。”萧延打断贺言,虽然心疼贺言委顿的神色,却心狠着继续“审言,我还是那句话,皇后你不做,那世间便没有第二人做得!我会给贺绍卿给贺家令人钦羡的荣华恩宠,我会让百 分卷阅读5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3 年世家再添光华!后宫里最尊贵的位置只能给贺家!” 贺言闭上眼,一点也不觉得感动。眼前的萧延,他太陌生了。想起那个月夜里奔驰得灰头土脸的少年,贺言心痛得想哭。 “求你,燃犀!”贺言红了眼眶“知子莫若父,绍卿想要的不是那些。我们贺家也不看重富贵荣华,只求平安康乐,就今后破落成小户寒门那也是命。我只想我的孩子自由快乐的长大,娶妻生子,平安到老。求你,放过绍卿吧!他不屑宫廷勾斗,他入了宫会为难的!” 贺言的一个个求字让一些东西彻底崩裂,萧延心伤却强自镇定。四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日日夜夜的杀伐算计让他不再是当初的萧延。 “你们贺家百年簪缨之族不假,但跟皇室却越走越远,这不是好事。当年随太祖起兵的大家族如今再看还有几家?如果户部的察访不假,贺家的生意近年一直在萎缩吧。无奈这些你们自家人心里清楚瞒着外人,几个藩王都道贺家还是巨室大家,对贺家在北边一家独大很是不满。”刻意停了停,贺言的面色已惨白如纸。 “如若藩王要动贺家,都是自家叔父,我亦无话可讲。但贺家若与皇室联姻,与皇家一体。到时候藩王要有所举动,总要顾几分家族情面。我知道你求平安喜乐,钱财地位什么的浑不在意。是,但你想想到时候贺家被办,不会抄家就完事吧!贺家有钱,但没权!有钱有权才大过天!权势滔天,你不求,贺绍卿也不求,你们贺家却不能不求!”末了,萧延放低声音,又是往常的温柔含情:“帝卿入宫后,我会让你看到他享有无上荣宠,贺家拥有滔天富贵。户部会分天下一分的茶盐生意给贺家,贺府商号持丹书铁券垄断北地贸易。旁的你不要,我能给你的便只有这些。我不在了,还有瑜儿,我们定会再保得贺家几世康泰荣华。审言,你知道无数次午夜梦回我想的是什么吗?” 自失地笑笑,萧延的薄唇开合着:“今生做不成你的爱人便做你的亲人。” 贺言行尸走肉般地向萧延行了礼,跌跌撞撞地寻去后院马厩。武陵城他一刻也没法待了,萧延他竟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要嫁给曾经的爱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贺言作孽,竟全数报到儿子身上去了! 许多画面飞逝,贺镜西一身红装登上楼船,帝卿回府省亲,镜南坠马哭泣,镜东成亲敬茶,镜南拿着红包说要给自己添几个孙儿、、、光影百转,都变成贺镜西第一次从讲武堂回府探亲,三个孩子在满地梨花间追逐打闹的情形。那个时常出现在梦里身影却越来越模糊,贺言伸手触向那逆光的影像,却被一双手紧紧抓牢 “审言,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听完讲座,严重产生弃考情绪(+﹏+)~悲愤之下于是把番外一章搞完,腰都僵了/(ㄒoㄒ)/~~皇帝真是狠心,刚登记那会儿就那样鸟~~~ 下章正文,两个儿子都会登场o(≧v≦)o~~影粉想西南,你们捏~~~ ps:jj貌似又抽鸟,武淩的后台所有信息都变成鸟未知,嘤嘤嘤,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打不开!额滴亲娘诶,要不要这悲催~~o(>_<)o ~~ 44 44、爱恨成灰(二) ... 贺言闻声却并未睁眼,只是咬唇摇着头燃犀,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可以来!饶是镇定干练如贺镜东也不禁为眼前景象不解。先是今上突临平州,进府就熟门熟路地直奔后院来了。再者方才今上竟喊着父亲的表字,神色大恸,父亲什么时候跟今上有这深的私交?最令他吃惊的是一向温文讲礼的父亲竟对一国之君不理不睬! 贺镜东刚想开口解释,贺言闭着眼开口了,话还没说便是一阵急喘。好容易平复下来,贺言恹恹道:“俊卿,请今上去珈南苑小憩,莫让为父的病气冲撞了龙体。” 向皇帝下逐客令,贺镜东的俊颜几番纠结,迟迟不敢开口。倒是景弘一叹:“俊卿,写信到宫里和贺府了么?” 贺镜东恭声道:“信发出去了,念卿大概会随帝卿的楼船一道来。” “如此甚好;文清侯现下这种情况,平州这边的接驾典礼便免了罢。再者帝卿和念卿也劳累不得。” “俊卿遵旨。” 景弘临出门时看了贺言一眼,那人睁了眼倒是直直盯着床顶发呆。景弘心里又酸又疼,他和审言竟到了“相顾无言”的境地! 贺言的身体是从小就亏损起的,从前一直用好药养着又从不劳动心神,倒是小病小痛地闹着,出不了大问题。只是当年孕子生产对他虚损的身体是次重创,之后病体便越发山河日下了。特别是这几年,每到冬天阖府上下就紧张得像打仗一般,生怕贺言熬不过去。好在再难再险,贺言还是挣了几个“冬去春来”。 去年贺镜南成亲,婚后日子过得不错,贺言心里高兴,一整个冬天竟没怎么发喘症。后来程敛之一家又陪着过了个开心年,贺言的状态便更加稳定了。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说道主上的病似是有了转机。没曾想一场倒春寒让贺言致命的旧症排山倒海般袭来,请了名医无数,都说已经药石罔治了。 贺言倒是看破了生死般地不在意,只是吊着口气等贺镜西兄弟俩回来。 景弘到后几日贺言每天都是时睡时醒,醒的时候对景弘避而不见,只有睡着了景弘才能坐在病榻旁一遍遍看着形容枯槁的昔日爱人。 看得多了,景弘竟觉得贺言愈发陌生。从前一直认为贺言是最最柔软的,其实到他坚持要生下那两个孩子时才发现他内在执拗得很,也坚强得多。为着一份信念,可以置生死安危与不顾。为了成全爱人的权谋算计,被夺了亲子也忍得。为着家族尊严,忍痛舍弃情爱。为了族人性命,舍了父子亲情。其实一直知道,贺镜西多少有些怨贺言。可贺镜西没错,贺言也没错,错的都是自己!自己如今发觉,却已然晚得无法挽回! 想到贺镜西,景弘心乱如麻。自己没说一声就一路跑来平州,到时候三人见面该是怎样一番乱局!那日贺镜西用心如死灰形容也不为过,他还怀着孩子,自己竟让他痛楚烦闷。说他对贺镜西宠冠明宫,景弘苦笑,其实他伤他最深才是。 贺镜西偷服避子汤自己不是不知道,可以说还是带了几分默许的。贺镜西太懂事,如果像对待其他妃子那般也给他送避子汤,两个人都不好看。所以他自己喝,生下的男孩不能留在身边,生儿不能养,不如不生!不知道他为何停的药,许是东宫大了对新生的皇子不再顾忌,许是尤琬风头太劲。可看他得知有孕后发自内心的欣喜,又不像那般。想到也许贺镜西是 分卷阅读5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4 为了爱而选择孕育子嗣,景弘被这个念头惊了一惊,心下突然生出种说不出的幸福对于帝王来说奢侈的幸福!但这些念头很快被苦涩吞没。爱?事到如今,贺绍卿最不可能爱的人就是你了! 景弘还在兀自踌躇,哪知贺言正流着泪看着他。年华暗换,什么也敌不过时间的翻云覆雨手。不是所以的爱恋都历久弥新,不是所有的爱侣都能白头到老。时光匆匆向前,没有人等在原地。什么时候,自己的梦里那个王族少年变成了身着龙袍的伶仃背影?什么时候,他的悲喜哀乐开始为了另一个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原来我们都不能陪着最初的那人到白头啊! “燃犀、、、” 景弘入梦方醒,几天来贺言第一次主动跟他讲话,于泰山崩顶而不变的人也有些慌乱:“审言,怎,怎么啦?” “燃犀,绍卿被迫入宫后,我们之间便已经无话可说了,你知道么?”贺言的声音很轻,却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景弘摇头,不可置信。 “可是如今,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绍卿看着潇洒淡然,其实最是一条道走到黑。你可以对他不好,但是不要骗他瞒他。以前凝碧错手撕了他的折扇,却不承认。绍卿气得几天没有理他,在那之前凝碧把他手烫了他都没生气的。他没经过情爱便进了宫,为你生下那么好的无忧。在皇都码头他握上你的手走下楼船的那刻起,他便不会放手了你知道么?”说了这些话,贺言闭眼匀着气,复又道:“这些年,你是握着他的手。可你从不去看他的心,他的喜怒哀乐你可曾在意?他的悲欢笑泪你可曾关心?华服再美,穿不暖人心;名位再尊,抵不过意诚。就算他要当皇后,也只不过在争口气。从小到大,他要当就当最好的。可在各色眼光里那个帝卿他一当就是十几年!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尊严!咳咳~~~他愿意隔了十一年再要这个孩子,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我心疼那个傻孩子,咳咳,同床十几年的伴侣竟然不懂他!我的傻孩子爱上了你,他只想做你的妻子!咳咳~~”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贺镜东领着大夫冲进来。景弘被大夫挤到一旁,怔怔得说不出话来。绍卿果然是爱他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怎么配?! 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等贺言稳定下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天色渐晚,天心无月,唯有墨云翻搅。 “二公子,帝卿和小公子到了!一刻钟前下的船,现在凤撵已经到前街了!”青衣小厮兴奋来报,声音倒是压得很低。 那么大的船队,七天就赶到了。绍卿和镜南怎么受得住?!景弘心下沉吟,浅浅的欣喜和紧张交杂纠错。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熄灯,得知情况后忙从图书馆回寝室把文更鸟~大家也可以早点看(*^__^*) 知子莫若父,南爹很不容易啊,临死都在为儿子博幸福~希望景弘快点”脱渣”~ 影现压力很大,每晚老妈都来夺命长途括督促学习,影二十岁的人了,被念哭两次,真是。。。唉,见缝插针滴更文,时间难得固定,大家体谅哈~谢啦~ 45 45、爱恨成灰(三) ... 小厮报了信没一会儿前院就响起礼乐来,不像之前几次省亲穿着紫袍金冠的礼服,贺镜西这次竟是一袭鹤羽大氅回的候府。无忧一脸疲惫一左一右地拉着程敛之和贺镜南紧跟在贺镜西后面,程夫人竟没有出现。一行人都是形容疲惫,没有一丝帝卿省亲的喜气精神。 贺镜西缓步走着,沿路候府众人纷纷跪拜。贺镜西苦笑着摆摆手:“不过是府里的大公子回了,莫要这般讲礼。”贺镜西虽是这样说着,众人那敢起身,连头都不敢抬。所以,众人的视线里只有帝卿曳地的大氅,哪知大公子惨淡苍白的脸色。 行到后院,贺镜东已经候在院门口了。今年的春天冷,梨花还开在枝头,一树芳华。贺镜西看那满院梨花,立时就想到父亲了。心口的裂痛又钝又麻,让他头皮发冷。把大氅在身前拢好,淡淡说了声:“俊卿这些时日受累了。”便加大了步伐进屋了。 贺镜东心里难过,对自己的哥哥有是敬佩又是心疼。看贺镜西身形不稳,知道他此刻的身体,便伸手去扶。贺镜西感激一笑,到没拒绝。 贺镜南吸着鼻子搂着无忧,眼睛早就比兔儿还红了。贺镜东怜爱地看了眼幼弟,做了个口型“当心身体”。贺镜南抿唇点头,轻轻抚了抚微隆的小腹。 进了屋,贺镜南哪还顾及自己身体不便,拖着腿跑近贺言床边,呜呜哭起来:“父亲,呜呜,念卿回来了~” 贺言吃力地睁开眼,看到涕泪横流的小儿子,心里又喜又怜:“念卿莫哭,都要做爹爹的人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贺镜南抓起袖子拭泪,又使劲吸了吸鼻子,睁眼说瞎话:“念卿没哭,额,父亲看错了。” 贺言宠溺地摸摸贺镜南的头:“是啊,是父亲看错了。帝,绍卿呢?” 贺镜西走近,眼里已含了泪,有些艰难地俯下?身:“父亲~” 贺言知道贺镜西已知道了一切,早已悔痛难言,一看到苍白憔悴的长子,还没开口便清泪长流。 “父亲,念卿说您过年还好好地,怎么眼下就?”贺镜西有些吃痛地扶着腰直起身,但语气还是不掩心痛焦急。 “命数而已,落地就带着的病,拖了这些年,大家都累了。”贺言说罢,挣扎着要坐起来。贺镜南忙去扶,贺镜西面色却是更加难看几分,竟一个晃身扶住了床架。 “绍卿,你怎么了?快坐着,俊卿,把大夫叫来!” 贺镜西咬牙:“无事,俊卿,别去!” 贺镜南看看哥哥又看看父亲,捂住嘴呜呜地又哭起来,边哭还边摆手:“别理我,有了身子后经常这样了,呜呜呜~” 无忧有些胆怯地走过去,讷讷喊了声:“祖父~” 贺言温柔地笑笑,向无忧招手:“无忧都成大姑娘了,咳咳,坐船累了罢?先随你凝碧姑姑去歇息歇息,夜里祖父给你开了夜宴,要你二叔陪你好好玩玩。” 无忧点头,转头去屋外寻凝碧。 “父皇!原来您在平州啊!太子哥哥说您北巡了,果然没骗无忧呵!”屋外传来无忧欢乐的声音,与屋内的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 贺镜西身体一僵,指甲掐进梨花木架里而不自知。 景弘也一眼就看到那摇摇欲倒的身影,安慰着爱女,眼神却凝在了那人身上。 贺言坐了会儿,身子也软了,直往下滑。呼吸也急促起来,贺镜东只得去偏院请大夫。贺镜西一看贺言面色不对,也慌了,不顾腹痛半跪在贺言床前:“父亲,您怎么了?别瞎 分卷阅读5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5 我们啊!” 贺言挣扎着要扶起贺镜西:“为父一直不闭眼就是等着你们兄弟俩回来啊!绍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咳咳咳,为父到下面都无颜面对你的祖父母和母亲啊!” “父亲,别说了,少卿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绍卿有无忧,无忧好,贺家好,绍卿就不委屈。”贺镜西捂着肚腹哽声道。 贺言流泪摇着头:“俊卿,把大家带到各院歇息,我有话跟绍卿说。” 景弘跟着众人离开,其实他很想进去看贺镜西一眼,哪怕一眼。可从来都温柔笑看着他的贺镜西一直只留个背影给他,不愿回头。贺镜西怪不起贺言,那是骨肉亲情,那是血浓于水,那是时世命运开的玩笑。而自己,自己配拥有那么强大的爱情让贺镜西原谅自己的伤害么?!在你最恨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绍卿,父亲对你不住!”贺言紧紧握着贺镜西的手,生怕长子的“原谅”只在人前肯有。 贺镜西苦笑,用脸颊触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生养之恩,绍卿就是剔骨相报都还不起。真正的爱情没有对错,只有相逢早晚。他不爱我,不是父亲的错。只是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下了一个人就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贺言心疼如绞:“绍卿,你不是‘别人’!你是他光明正大、诏告天下的妻子,你是他子女的生身之人!你是天底下唯一可以与他并肩的人!他多少有些凉薄,因为他得到的爱太少太少了。多少年的隐忍算计,把他的心熬冷磨硬了。心底再炽烈的感情,自己也感觉不到了。绍卿,萧延是爱你的。” 贺镜西抬头,一脸不信。 “怎么说呢?他不再是一事能狂的少年,他的爱不会像从前那样形于表面。他是爱你的,他、、、唉,老了,很多事情能意会而无法言传了。”贺言神色渐渐淡然“绍卿,你去过武淩城外的观星台么?听说那里夏夜最美,飞星如雨,少见却光华大盛,闪耀群星。可那终究是匆匆一逝,再寻无迹。可有些星子,她平凡黯淡,有时甚至会隐在黑云之后。但她却一直在那里,等你回头。绍卿,平淡才来得长久。你,你比我幸运。他是你生命里的第一个人,也是能陪你到白头的人。绍官儿,”被叫起小名,贺镜西竟有些脸红。 贺言怜爱地抚上儿子妍丽却苍白的容颜“你不是从小就好胜么?那以后就好好‘教训教训’萧延,把他吃得死死的!让他爱你爱得心发软,爱你得离不开。嗯?”最后,贺言的表情生动,隐隐有贺镜南平日的模样。 贺镜西噗地一笑,眼泪却大串大串地掉下来。 贺言轻咳几声:“绍卿,宽心些把胎养好,日后也少吃些苦。” 贺镜西一愣,点头称是。 “灵犀园收拾好了,你去歇息吧。唔,把念卿和敛之叫来,我要问问他们你姑母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哪位美丽善良好心睿智勤劳朴实滴菇凉能告诉影为毛武淩的“文章类型”变成未知了???!!!~~~~(>_<)~~~~ 该怎么解决啊?这可素jj抽风滴前兆,影灰常灰常滴忐忑( ⊙ o ⊙ )啊咿哟啊啊咿哟o(>﹏<)o 46 46、爱恨成灰(四) ... 贺镜西打发丫鬟去珈南苑请程敛之夫妻,自己扶着凝碧回灵犀园了。 贺镜西一路走着,隐隐觉得有热流从学口流出。心,痛得难以制止。泪,只能在心底流。就在昨夜,在自己身体待了快六个月的孩子还是没能留住。其实从武淩出发时,下面就见红了。卓逸然施针、开药,竭力保着孩子,自己上了船就没下过床,可孩子还是掉了。 回想十几个时辰前那绵绵的绞痛,贺镜西就心头发冷。他第一次那样期待一个生命的降临,不计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曾给自己怎样的伤害。在离开皇都前,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孩子第一次在他腹中活动了手脚。时隔十一年再次感受那种悸动,像一股暖流在腹中涌动,让他知道,在这冰冷空旷的九重深宫,自己并非那样孤单。 夜船听笛,如今是贺镜西不能承受的梦魇。靠近平州,运河沿岸的酒楼歌所笛声延绵。在悠远凄美的笛声中,贺镜西躺在华美的雕花凤床上,无声无望地挽留着自己的孩子。血汩汩地从学口涌出,又黏又热。贺镜西并着腿,想把正在流逝的生命留在体内。腹底撕扯着疼痛,血肉生生从自己的身体中分离。 贺镜西躺着,看得见自己隆起的肚腹。不在人前流泪的他心里已是泪雨滂沱宝宝,别走,别走,别离开爹爹。爹爹的肚子里那样暖和,你出来做什么? 凝碧留着泪要除下贺镜西的亵裤,贺镜西死死地按着她的手不让。卓逸然急得干脆跪倒在地,痛声疾呼:“帝卿,快娩下小皇子吧!不然时间拖久了,大出血,您,您、、、” 在屋外安慰无忧的洗翠闻声冲进来,跪在地上痛苦起来:“主子,您不能糊涂啊!皇子留不住以后还能有,可您要有个万一,您让公主怎么办?候府怎么办啊!主子,呜呜,洗翠求您了。让卓太医,卓太医、、、、” 无忧被嬷嬷们架着,哭着要往里冲:“滚开!呜呜呜,我要进去看我爹爹!爹爹,您怎么啦?!呜呜呜~放开我,呜呜呜~” 听到女儿的哭声,贺镜西越发心如刀割,腹痛更甚,两痛想加,让他眼前发黑。“出去,让无忧出去。”贺镜西咬住下唇,换气的时候不小心一个用力,只觉一块血肉要滑出体外。 贺镜西一阵绝望终是留不住了么?最后的意识是亵裤被剪开,血流慢慢慢慢地流出来,自己的宝宝就那样离自己越来越远。 船早就到了平州港,但直到贺镜西醒转才往候府报信。贺镜西挣扎着起身,抚着平坦的小腹一阵苦笑。世事一场大梦,喜乐散如风烟。那个孩子就像从未存在过,从被发现到离开,一月不到。仿佛他知道自己天生就不该来,所以调皮地坏心地匆匆向父亲们打个招呼就离开。淡淡看了眼漆盘里的紫袍金冠,束腰的玉带因为他怀孕而被撤走,如今又端放在紫袍之上。贺镜西看那玉带只觉被打了一蒙棍,痛得呼吸都艰难起来。 “鹤羽大氅。”贺镜西的声音疲惫而低沉,可谁也不敢忤逆。 起身时,床罩上血迹点点,新旧交加。贺镜西沉吟片刻,大口喝下卓逸然配的止血汤药,方才吩咐下船。 贺镜西来到甲板上,贺镜南早就满脸是泪,掩耳盗铃地转过头看风景。程敛之抿着唇,搂着无忧的肩。无忧一看到贺镜西,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瘪着嘴:“爹爹,爹爹,呜呜呜~” 贺镜西浅笑,招手唤过无忧,梳理着女儿的额发:“马上要见 分卷阅读5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6 到祖父了,哭什么?祖父那么疼无忧,一定给无忧准备了好多礼物,无忧应该高兴啊!还有,昨晚爹爹只是不舒服,无忧别怕。” “爹爹不舒服?那小皇弟呢?” “小皇弟?”贺镜西苦笑“别问了,无忧笑一个,该下船了。” 贺镜南偷眼看到凝碧洗翠手里用金黄锦缎包着的锦盒,心里雪亮,更是流泪不止。再看贺镜西披着的大氅,暗叹一声,让留白去取大氅。不然贺镜西这般穿着,太显突兀。 止血药的效力过了,开始下红。贺镜西回神,吩咐凝碧快些走。 回到旧时房间,贺镜西一口气没放下就看到最不想见的人。 贺镜南再到贺言房里已换了衣装,雪灰色的绸衫,也不系腰,故而身形不大看得出来。 贺言看着小儿子,眼里满是怜爱:“念卿啊,看你这样好,父亲真是放心了。” 贺镜西眼睛一红:“父亲,您好好养病。等孩子满月了,我抱他回来给您拜年。” 程敛之点头称是:“舅舅,母亲正在白马寺给您祈福,待满了七七四九天,您的病也就好了。孩子的名字还等着您给取呢!” 贺言摆手:“让阿敏别忙了,左右是这两天了,我也累了大家这么些年了。临了大家还是轻松些罢。” “父亲~”贺镜南噙着泪咬唇。 “莫哭,父亲玩笑在呢!父亲还等着给孙儿来拜年,不会就这么,咳咳咳,走的。” 程敛之不忍看贺言灰白的病容,曾经像父亲般崇拜的舅舅也许就要离去了,程敛之撇过头吸吸鼻子。 “敛之?” “舅舅、、、” “照顾好念卿和孩子,要让他们幸福。” “我会的!”程敛之依旧清澈的眼里写满坚定。贺言满意地点头“还有,你往后要多为你大哥分忧,你一个人在宫里不容易。” “嗯。” “念卿,好好跟敛之过日子,好好孝敬你婆婆,把程府管好,让敛之没有后顾之忧地博前途,知道么?” 分明就是一副交代身后事的样子,贺镜南早就伤心地说不出话来,只得忍着泪点头。 “好了,别愁坏了身子,父亲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回去吧。”说完,贺言摆摆手,脸上是不变的浅笑。 走到门口,贺镜南回头望了贺言一眼,父亲淡淡笑着,比春风还和煦。心却不自主地抽痛,只有靠着程敛之才仿佛有了一点点力量。 程敛之轻轻关上门,他们都不知道这一门里外,便是天人永隔。 贺镜西进门后,看到的便是景弘抱着锦盒,怔怔不语的样子。 贺镜西转身要走,可看到景弘抬头后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面容却定下脚步。景弘仿佛看着他,又仿佛看向不知名的别处。 景弘抱着锦盒要离开,直直绕过贺镜西似是不认识他一般。 贺镜西听得景弘口中念道:“父皇的小长乐怎么睡在盒子里?父皇给你做了南华最漂亮的摇篮和木马,父皇带你去看。对,叫上你无忧姐姐。一起去看,去看、、、” “长乐莫哭,你爹爹现在不能抱你。咱们之后再去重华宫找他、、、” “你出来得太早了,这样小、、、唉,不知道养不养得大?” “、、、、” 贺镜西听景弘的声音有些痴楞,疑窦地望向一直守着锦盒的洗翠。 只见洗翠一下跪在地上,抹了把眼泪却恨声道:“奴婢是故意的,凭什么主子心疼得快死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么多年了,主子委屈的时候他在哪儿?昨儿夜里,小皇子没了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奴婢就是让他明白,他欠主子的!他欠主子欠得还不起!” 凝碧看贺镜西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又心疼主子又气伙伴,直把洗翠又推又搡:“你疯了!咱们奴才要守奴才的本分,说话办事要顾主子的安危!你现下是出了气,把那位都唬糊涂了。等那位明白过来,主子和咱们还有命!你个糊涂的哟!” 洗翠哭得更伤心:“他再敢伤主子,我洗翠就是拼了一身剐也要、、、唔”凝碧捂住洗翠的嘴,眼眶欲裂“你疯了!” “都别说了!”贺镜西大喝“你们再给我出个好歹,你们让我,让我、、、” “主子!”见贺镜西捂住小腹,满头冷汗,凝碧洗翠忙扶他躺倒床上,又把候在偏房的卓逸然叫来才平息下风波。 晚膳前,贺言的院内传来震天哭声,不时白巾缠头的下人就到各院报丧了。贺镜南闻讯肚子突突地疼起来,当即哭倒在程敛之怀里。 贺镜西任由凝碧为自己穿上丧服,沉声让人叫来贺镜东。 贺镜东与贺镜西一道去了贺言那里,贺镜南和程敛之穿着白色麻衣早就跪在贺言床头了。 贺言面容平静,就像熟睡一般。贺镜东直直冲跪下去,嚎啕大哭。贺镜西眼眶泛红,捂着小腹慢慢地跪下去。旁亲们见贺镜西下跪,也都退到屋外下跪。一时间,白茫茫地跪了一地。 “父亲的后事开始安排罢。”贺镜西压低声音,对贺镜东道。 贺镜东擦擦眼泪,应声退出去。 当晚,司礼监的大总管从天而降,对着挽联行礼叩拜,虔诚恭谨。 李忠见贺镜西麻绳系腰,腰腹纤细,心中惊痛。毕竟经过大风浪,李忠对着贺镜西沉痛一揖:“帝卿节哀;楠木金棺停在平州港了,子时前可运到候府。” 贺镜西闻言大惊,楠木金棺是亲王的棺椁,可保尸身几十年不腐。知道这番大手笔出自谁的示意,可为了父亲音容留存还是不想拒绝。 “如此,辛苦李大伴了。” 不曾想此时贺镜东站出一步,朝贺镜西拱手道:“大哥,父亲生前留信,不欲土葬,希望将骸灰散到长河,东归如海。父亲说他在候府过了一生,希望死后得到自由。”说到最后,贺镜东一高大男儿已是涕泪横流。场中闻者虽然觉得贺言的想法惊世骇俗却也同情痛惜,一时悲声四起。 “如果连爱情都不在了,起码可以追求自由罢。父亲,您对世人的悲悯宽容是因为懂得么?”贺镜西望着挽联,默默自语。 直到贺言火化,骸灰入坛,景弘也没有出现。在贺言走后的第二天,他把装着胎儿的锦盒送还到灵犀园,之后不知所踪。很多人不知道今上曾经到过候府,知道的人也没有发问。 五月的前一天,一队画船出现在长河边。贺氏三兄弟白衣翻飞,捧着骸灰一点点散入长河的流水中。这绵延长河是北方最长的大河,一路东流如海,沿途风景无限。 贺镜西一袭白衣,飘飞欲仙,众人见他薄唇紧闭,只道那是天家威严。只有至亲知道,一向坚强隐忍的他在火化仪式后,抱着盛放骸灰的瓷坛流了一夜 分卷阅读5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7 的泪。 贺镜南的腰腹被掩在衣衫下,下巴尖细得让人心疼。一面撒着骸灰,一面流泪叫着父亲。虽然是要做爹爹的人了,但毕竟年少,看起来十分可怜。 贺镜东俊美的面上一派肃穆,双目赤红,紧握着骸灰,细小的白灰从指缝间流逝。逝者难留,如长河之水。 烟水茫茫中一叶扁舟出现在河上,一白衣男子持箫立在船上。箫声呜咽,扁舟漂流。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 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 莫知我衷 、、、、、、 画船听雨,隐去生前爱恨。暮春葬情,方懂身后成灰。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做真题阅读居然只错三个,是中考以来的最好成绩鸟~~~~心里那个美啊↖(^ω^)↗所以就来个大更,虽然晚了点,但大家看得多啊~~~~ 47 47、逝者已矣 ... 葬礼第二日船队便回程了,贺镜西站在甲板上久久回望越来越远的平州港。多少爱恨成灰,在平州尘埃落定。南望前路,却又是片烟水茫茫。 渐起的南风早已不似来时那般带着春寒,风过眼帘,贺镜西竟簇簇地落下泪来。贺镜西恍然地曲指一拭,卓逸然立在一旁暗自摇头。帝卿大月份上落了胎,之后一路奔波,数度泪流。小月里耗了眼睛,这迎风流泪的毛病怕是就此落下了。 “卓太医,念卿怎么样了?”贺镜西遮了眼睛,往船舱走去。 “小公子服了安胎药,应是无碍了。” “如此便好,念卿不能再出个万一了。” 端午节是在船上过的,笼着贺言去世的悲伤过得也不甚热闹。众人只是围桌吃了顿饭,把粽子送到各屋了事。 无忧很懂事,知道贺镜西兴致不高,便也不吵不闹。只拿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贺镜西,小狗似的跟在爹爹身后。贺镜西感动于女儿的懂事,也越发心痛那个掉了的孩子。无忧总归要嫁出去,如果,如果那个孩子不掉,今后自己的身边会不会不那么孤单? 无忧细细地咬出粽子里的红豆,递给贺镜西:“给,爹爹,无忧把红豆挑出来了。”贺镜西不喜欢吃红豆,无忧问过凝碧。 贺镜西眼里一热,接过粽子,也把女儿揽到怀里。 无忧闷闷地说:“爹爹,别难过,您还有无忧。” 贺镜西笑得双目含泪:“嗯,爹爹知道。” 入夜,贺镜西倦得早,很早就睡下了。无忧便找到贺镜南房里,贺镜南披着宽大的外袍抚着肚子发呆,程敛之不知何处。 “小叔?” “诶,无忧来了。” 无忧滴溜溜地盯着贺镜南隆起的肚子,有些好奇:“小叔,表弟会动么?” 贺镜南好笑:“你摸摸就知道了。”说着牵过无忧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掌下又热又软,无忧不敢用力。轻轻用食指戳了戳,无忧保证真的很轻的。“呀!动了!动了!”无忧兴奋地叫起来,贺镜南被踢得有些吃痛,却也微笑看着顽皮地侄女。 贺镜南有孕已四月有余了,最近事情太多到一直忽略了宝宝。那日从长河回府,贺镜南觉得十分不得劲。腹内坠痛,一诊脉竟有滑胎之相。刚经了贺镜西的事,大家吓得不轻。好在贺镜南年纪小,之前胎也坐得稳。这不妙的苗头发现得早,卓逸然忙了一夜,到后头却把情况稳定下来了。 至此,贺镜南真被当做琉璃人保护起来,在他面前动作都不敢大。前日,贺镜南早起,第一次感到腹内的胎动。激动地立马把酣睡中的程敛之推醒,程敛之附在他腹间听了半响,张嘴便要大叫。怕惊醒他人,贺镜南忙捂住某个傻瓜的嘴,但心里却因为程敛之的兴奋甜蜜不已。程敛之对着贺镜南腹前的突起就是一阵猛亲,之后居然把贺镜南打横抱起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喊道:“我的好阿南!我家阿南真厉害!” 第一次为人父的两人小孩子似地嘻嘻哈哈了许久,连日来的悲痛抑郁居然暂时被淡忘。 无忧不舍地拿开手,突然哭起来:“小叔有小表弟真好,爹爹却没有皇弟了。爹爹好可怜,呜呜呜,父皇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不安慰爹爹?” 贺镜南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搂住无忧,抽出绣帕擦着侄女的眼泪:“快别哭了,无忧。你伤心,你爹爹岂不是更难过?无忧乖哦,这话可不能让爹爹听到。今上很忙,南华上下都指着他呢。他一定记挂着你和你爹爹,只是他,太忙了,不能来。”贺镜南不知道哥哥和今上间发生了什么,只得睁眼说着瞎话。 “谁把咱家的小美人惹哭了?”程敛之捧着烤玉米黍进屋,香甜的气息很快充溢着房间。 “谁哭了?”贺镜南瞪了程敛之一眼,无奈双眼如兔,毫无威慑。 “是是是,我看错了。无忧,拖你小叔的口福,来吃玉米。” 贺镜南微赧,许是孩子在长,进来他时时觉得饿。之前太过悲痛,几乎没有食欲。眼下心绪平复了些,饥饿感便卷土重来。即使在船上这么不便,每日也要吃四顿以上,对宵夜更是欲罢不能。 递给无忧一根玉米,贺镜南咳了咳,吭吭哧哧地小口却快速地解决起宵夜来。 程敛之看着贺镜南进食的可爱模样,心里一痒。趁无忧没注意,在贺镜南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贺镜南呆得把半截玉米都掉到了地毯上,这人怎么恁的不知羞!贺镜南脸上简直可以冒起烟来。 程敛之却可恶地捡起玉蜀黍扔到唾盒里,埋怨:“真笨!拿个玉米都拿不稳!要不要我喂你?”那样子,怎么瞅怎么可恶。 无忧笑得喷米:“我都看见了!敛之叔叔好不怕羞!” 程敛之一脸欠揍地笑道:“啧啧,谁不怕羞?又哭又笑,鼻子冒泡!” “你才鼻子冒泡!我最讨厌敛之叔叔了!”无忧不依,揪下玉米粒往程敛之身上砸。 程敛之和无忧满屋子跑,贺镜南看着表情夸张的程敛之,心中感动。他如何不知程敛之是故意逗他开心,他会替父亲爱自己,让自己幸福的。 “父亲、、、呜呜呜,父亲、、、”贺镜南半睡半醒间哭道,把身子蜷成一团,像只被抛弃的小兽。 程敛之哪还睡得着,已经十来天了。起码有三五个夜里,贺镜南都要做恶梦。怕贺镜南压着肚子,更是心疼他。轻柔地把贺镜南的手脚展开,把人揽到怀里轻声哄起来:“乖,阿南,别哭。没事儿,敛之在这里。哦,乖,别哭、、、”还没当父亲,哄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分卷阅读5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8 。 “天亮就要到家了,阿南别哭哦,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哄了半日,贺镜南渐渐止了哭,只一味地往程敛之怀里钻。 程敛之的心绪也随着船下的水?波一起一伏,明日就要到武淩了。怎么安慰母亲?部里的事情越来越多,阿南眼□边又离不开人,帝卿和今上的关系,年前提到的备战、、、种种烦忧是从前不曾有的,程敛之暗自给自己打气。程敛之,你都要当爹的人了!要稳住,稳住、、、、 “爹爹、、、爹爹,宝宝好冷哦、、、爹爹,您在哪儿?爹爹,您不要宝宝了?”稚嫩的童音在迷雾中时隐时现。贺镜西走在古木繁茂的密林,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这无人之境,哪来的孩子。 哭声还在继续,贺镜西听得心疼莫名。这是谁家的孩子,竟这样可怜?贺镜西无法想象无忧要是走丢,自己会急成什么样?他贺镜西绝不会弄丢自己的孩子! 孩子?不对,无忧之后,自己好像还有过一个男孩。孩子出来时可把他痛坏了,比当年生无忧还磨人。可是,那个孩子到哪里去了? 离哭声越来越近,贺镜西大惊:那是自己的儿子! “宝宝!宝宝!爹爹在这里,快出来!”贺镜西嘶声叫着,眼泪直流。 孩童模糊的影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贺镜西要冲上去抱起孩子,却一动也动不了。心急如焚地看见孩子一跤连一跤地跑过来,贺镜西伸出手臂,哭喊道:“宝宝好样的,到爹爹这来!” 就里自己不到五步之遥时,孩子重重跌了一跤,再也怕不起来,只用娇娇的声音哭道:“爹爹,宝宝疼、、、呜呜呜,爹爹,要抱抱~~~” 贺镜西拔?腿过去,却痛得全身抽搐。“宝宝!”贺镜西从未这般绝望过,与亲生骨肉近在咫尺却不得接近。父子连心的冥冥之感告诉他,这次不抱住孩子便永远没有机会了。贺镜西伸着手臂朝孩子爬过去,边哭边喊:“宝宝,等等爹爹、、、等等、、、” 到不了,总也到不了。贺镜西用尽全力,也爬不过那五步之遥。 锦帐间贺镜西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从未有过的狼狈。显是被魇住了,人都坐起来了还醒不过来。 凝碧、洗翠哭着要上前,也知现在不论如何也不能叫醒梦魇之人。 一袭白衣的景弘带着寒气走近床前,一手抱住贺镜西,一手在他头上背部来回安抚。“绍卿,别哭。那都是梦,宝宝现在和咱们一起在回家的路上呢。他冷了,咱么给他穿衣;他怕黑,咱们把所有的灯都点上。宝宝很乖,没有哭,没有闹、、、绍卿,别哭、、、” 凝碧、洗翠被景弘的声音惊到,景弘的声音温柔含情不假。可从没有过如此宠溺却无奈的声音对人说过话,就是哄无忧时都没有。而且就连呼吸都这样轻、这样缓,像对着一片羽毛,生怕呼吸一重,羽毛就不见了。 贺镜西手里触到温软有形的实物,放心不少。停了哭泣,揽着景弘的腰喃喃念道:“爹爹的好宝宝,回家,回家、、、” 景弘仰头看着描金绘凤的屋顶,因为,一个低头,便是泪如雨下。 绍卿,我萧延便是拼却半生,也要还你欢颜。 五月十三,帝卿省亲楼船抵达皇都码头。 作者有话要说:镜西梦子那段边写边哭,第一次写文写到飙泪,说影矫情也好,后妈也好,真是忍不住、、、 48 48、来者可追(一) ... 不同于离开时的仓猝低调,帝卿回京的迎接仪式非常隆重。今上和帝卿间的风雨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善良朴实的皇都百姓五月十三日一早就焚香捧花的守在皇都码头遥盼帝卿的楼船。 贺镜西当了十二年的帝卿,虽然没有堪比开国贤后的美名,却因其容貌和气度征服了南华百姓。是了,堪当国后的人,只要有美貌和气度,管理的后宫没有太大的乱子。很容易就得到百姓的倾慕和崇拜。 之前两次省亲回京,景弘都没有特意到皇都码头亲自迎接。所以当身着苍色龙袍的景弘出现在江岸上,原本就激动的人群霎时沸腾起来。 巨大瑰丽的楼船靠岸后,贺镜西没有立刻下船。一袭霜色的素袍,衬得贺镜西白得几近透明。在场的官员不会像百姓那般以为帝、卿二人是有志一同地着同色衣装以示默契,这对最尊贵的夫妻同时穿着丧服。帝卿是为文清侯服孝无可厚非,但今上着白又是为哪般?帝卿怀着小皇子,今上这样可是不吉利的。 贺镜西在湿润的南风中朝船下人群颔首致意,脸上的微笑虽然勉强,但美人一笑还是令众人赏心悦目的。 看到了景弘,原本就瘦削的帝王也是形销骨立。贺镜西自嘲一笑,甩掉脑海里的梨院和箫声。要顾大局,提醒自己后,贺镜西对景弘点点头。隔得远,贺镜西没有看到景弘眼底的波动。 旋梯打开,贺镜西缓步下船。一直低头注意着脚下,踏上武淩的地界,抬头便是景弘伸出的手。 谦谦君子,儒雅自持。白皙却有力的手翻覆着天下,他的眼中映着自己。只是十二年,嫁纱变为丧服。 贺镜西垂下眼,心太重手就抬不起了。身后是流水更是光阴,身处相同的地方,面对同一个人,自己却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勇气了。上一次,握住你的手,我以为没有爱情,只要相互扶持也能过一生。可如今,再也没信心去“以为”了。 “绍卿~”景弘叹气,几分哀切几分痛悔。 贺镜西当下就眼眶发烫,告诫自己是见了风见了风,自己的眼泪不会为这个人?流。 这时,萧从瑜突然出现,上前扶住贺镜西,关切道:“帝卿一路辛苦,速速回宫歇息罢。” 贺镜西有些惊讶,对这样的萧从瑜感到十分陌生。但看少年的神色又不似作假,想到少年的身份,心里便开始千回百转。驳了景弘的面子,再对萧从瑜不假辞色自己便过分了。皇室是百姓的表率,全城百姓面前还是“和乐融融”些好。 对于儿子帮自己解围,景弘感激地看了萧从瑜,眼中欣慰且宠爱。贺镜西不经意看到,心底一片酸疼。 回握住萧从瑜的手,贺镜西温柔笑道:“东宫懂事了。” 萧从瑜偕了贺镜西朝凤撵行去,东宫和帝卿不睦的传言不攻自破。百姓纷纷夸赞东宫明事理,尽孝道,有如此储君是南华的福气。随时随地,轻而易举地收拢人心,争取民意,萧从瑜年纪虽小,手段却纯熟老辣。 路过程倾涵身边,萧从瑜不露声色地朝自己的少傅做了个鬼脸,小孩子似的得意。贺镜西的消瘦苍白对比着萧从瑜的容光焕发,程倾涵又是感伤又是好笑,心情倒是复杂。 分卷阅读5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59 到了凤撵前,只剩列队的近卫军了。贺镜西从萧从瑜的臂弯中抽?出手,苦涩地笑了笑:“都没人了,别演了。” 萧从瑜有些羞恼地要发作,可看到贺镜西眼下的情状,竟第一次生出难受的感觉。瞥眼嘟囔着:“帝卿让父皇下不来台不好吧?” 贺镜西掀起嘴角:“今上还真没疼错人,父慈子孝,在今上和东宫身上难得不是反语。” 萧从瑜看了眼贺镜西平下去的小腹,对他的话倒没甚在意,只是别扭地说了声:“文清侯和皇弟的事,你别太难过,节哀顺变罢。” 贺镜西掩下惊诧,轻轻点了点头上了凤撵。 话说程敛之、贺镜南待贺镜西下船后悄悄上了程府的马车,脚下不停地赶回府里。闻得兄长离世的噩耗,程夫人当即就病倒了。 贺镜南亟亟跑到程夫人床前:“娘,我们回来了。” 程夫人看到下巴尖尖的贺镜南,想到兄长,心里一痛,可儿子媳妇回了,又高兴。长叹一声,握着贺镜南的手:“阿南,有身子的人了,可不敢乱跑。” 贺镜南看着鼓鼓的小肚子,点头。把脸贴到程夫人掌心,细细摩挲。程敛之立在一旁,暗暗握拳。在这间屋里,自己是儿子,是丈夫,不久后还会是父亲。自己最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了,自己一点要变得强大,好好守护他们。 贺镜南回府第二日慕容就腆着肚子来看他了,贺镜南看着慕容大了一圈的肚子呵呵傻笑。慕容见他心情尚好,便不提平州的事。只夸张讲着自己终于摆脱了孕吐,每天敞着肚皮吃得极爽。贺镜西听了为好友高兴,但想到慕容之前生小虎子的“惨状”,便现学现卖起来:“呀,慕容,你可别图着痛快吃太多,孩子大了可不好生。你忘了上次生小虎子,你叫得跟那啥一样。” 慕容脸一红,很快指着满桌的点心水果扳回一城:“你还说我!你看你这满桌的吃食,都能开店了!” 贺镜南一想也是,这些天自己哪天的饭餐少过五顿的 = =讷讷地小声道:“我不怕,我吃的都长到自己身上了,孩子不会太大了。” 慕容一看可不,除了下巴尖尖的,贺镜南露在外面的手臂可粗了一圈,软软白白的,都是肉。 “是哦,阿南,你长胖好多。肚子却还好,你只比我晚个把月吧,怎么肚子小这么多?”慕容郁闷地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又圆又鼓,真没看相! 其实慕容哪知道贺镜南的担忧,嘴上说着怕孩子大了不好生。其实看着肉都长自己身上去了,孩子长得慢,贺镜南正埋怨着自己抢了儿子的营养呢! 慕容在程府用过晚膳才回去,夜了,程敛之回房看到的便是贺镜南穿着里衣站在落地镜前前后左右地比着,时而从侧面挺挺肚子,时而捏着腰肉摇头叹气。总之情态百变,可让程敛之饱了眼福。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支可爱多,一大碗拌面(自己做的,贤惠吧~(@^_^@)~)很满足,文更起~洗个澡先,看客官们滴表现,决定要不要再来一更╭(╯^╰)╮ 咳咳,其实,景弘和帝卿穿情侣装鸟~(@^_^@)~ 49 49、来者可追(二) ... “嗯咳~”程敛之憋笑咳了声,贺镜南一扭头瞬间脸红得像蒸虾。撅着嘴不满地看了眼程敛之,贺镜南气哼哼地窝到床上了。 “怎么,生气了?”程敛之在贺镜南耳边呵着气,小孕夫抱着肚子往里挪挪,不理人。 “唉,既然你睡这么早,我就去书房看公文了,本想今晚好好陪陪你和宝宝的。”程敛之一副遗憾的口气,抬腿要走。 贺镜南拉住程敛之的衣袖,声音埋在被子里:“表走、、、” 被人从身后环住,程敛之的大手小心地在贺镜南滚圆的小肚子上游走。“儿子今晚怎么这么乖?都不动的。” 一提起宝宝,贺镜南便忘了尴尬。“夜了,他睡了嘛。” “嗯。阿南,你刚在干嘛呢?” “、、、敛之,你说实话,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程敛之抽了抽嘴角,要讲实话么?去年这个时候,阿南瘦得像竹竿。现如今,把怀里的人紧了紧,额,一身肉,是只大煎包了。可嘴上哪敢说:“还好啊,你如今怀着宝宝。怀宝宝都要变胖的,你算很瘦了。你看,慕容不比你胖很多?” 贺镜南一听安心不少,心想慕容是比自己要胖来的。可是阿南啊阿南,人慕容比你高好伐,不好比的= = 隐约猜到贺镜南的想法,程敛之吻着妻子露在外面的小香肩,认真道:“阿南,莫多想。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美的,跟你胖不胖瘦不瘦没有一点儿关系。听到了不?” 贺镜南心里那个感动哟,转过身子和程敛之面对面:“敛之~”软软地叫着,叫得禁?欲许久的某人心里又麻又痒。 克制,再克制。程敛之警告自己,哑着声音应:“嗯?” “我不是怕胖,我是担心精气营养都长到我自己身上去了,让宝宝长不好。你看,都四个多月了,宝宝才这么点儿大。” 程敛之眼睛有点酸,心里有点甜。“哦,原来阿南是担心宝宝不大啊。我觉得挺好啊,宝宝长太好了,你生的时候受罪。我可舍不得,就这样,蛮好。” “呜呜呜,敛之,我怎么对我这么好诶~”贺镜南感动地奉上香吻,程敛之居然偏头要躲。 贺镜南不解,睁着湿漉漉的杏眼,让程敛之彻底放弃抵抗。“阿南,你再这样我要做坏事了。” 贺镜南脸红,扭捏:“那个,把灯熄了呗、、、” 进了六月,贺镜南肚子明显了许多,坐下去身前就是好大的一团。而且下巴也圆了,整张脸圆嘟嘟的,皮肤粉嫩得能掐出水来。 贺镜南身子重了许多,腿又不好,走起路来摇摆得像只小肥鹅。觉得走路姿势难看,又怕摔着伤了孩子,贺镜南便借口天热整天窝着不愿动弹。 程夫人劝过几次,让贺镜南多走动走动,无果。程敛之也哄,贺镜南心情挺复杂的,居然对着程敛之小小地发了几次脾气。大夫说了,多运动利产。程敛之着急之下,搬慕容来做说客。 贺镜南和慕容有小半月没见面,慕容甫一看贺镜南的肚子吓了一跳:“阿南,你的肉终于朝肚子上转移了。这腰身,长了一圈不止啊!” 贺镜南也不在意,小口吃着西瓜:“这说明我儿子长得好;诺,吃瓜,刚切的。” 慕容拿了片瓜:“这天一热,虎子出汗多瘦了不少,我娘可心疼了。唉,他刚生出来时多肉乎啊!” 贺镜南点头:“可不,不然你也吃不了那多苦,孩子大了是不好生。” “虎子 分卷阅读5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0 是胖了些,我原以为我当时受老罪了。其实啊,后来听大夫说,我头胎那样已经算容易的了。还好我一直有练武,活动得多,那天又一直在走动。所以孩子下来得挺快的,没太让我吃苦。所以说啊,咱眼下每天多走动走动挺好的。” 贺镜南捶了捶自己的右腿,苦笑:“我也想啊,可现□子重了,这腿又不好,走路都不稳。要是摔着孩子怎么办?”而且,我不要敛之看到那么难看的自己。 慕容拍拍贺镜南的肩膀:“为了宝宝,有什么槛是过不了的?你不知道敛之担心你,嘴都起泡了。你怕摔着宝宝,让留白他们扶着你走呗。每天坚持一个时辰,保你生的时候要轻松不少。” 贺镜南犹豫着点头,慕容见说服成功,还是“加强”了下效果:“前儿,我在孙大夫那儿给虎子买药碰见敛之。孙大夫说你不走动,孩子又长得大,到时候会很危险。敛之当时急得眼都红了,半晌才硬着声音说‘要是到时候难产,定是要保大弃小的’。唉~” 果然,贺镜南双眼通红,咬着唇抚着肚子不做声。慕容心里舒了口气,敛之兄啊,我总算不负所托了。其实那天在回春堂真有这番对话,不过不是慕容亲耳听到的,而是孙大夫去武馆给他诊脉时聊家常提起的。不光孙大夫讲得一脸感动,萧家老太太也是听得只抹眼泪。 从这天起,每日早晚贺镜南都要在小院里走上半个时辰。午休后,也会要留白给自己的腰腹按摩一番。程敛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着贺镜南越来越好的气色,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时不时就蹦出口了。 夜了,贺镜南用药粉泡着脚。肚子突长起来后,腿也开始肿了。卓逸然来看过几次,配了特制的药粉给泡脚,说是有消肿之小。贺镜南泡了十来天,效果果然不错,脚虽然还是肿的,但不会像之前一摁会有小坑。 贺镜南泡得昏昏欲睡,有人用布巾给他擦脚,也不睁眼:“留白,让点墨给敛之送碗莲子羹去,他也看了小半夜的公文了。” 那人对着贺镜南的脚板吹了口气,贺镜南睁眼,见是程敛之,甜甜一笑,慵懒醉人:“忙完了?” 程敛之不答,抱起贺镜南,亲亲他软软的唇角,慨叹:“真好,温香软玉抱满怀。” “今日去程府看了,念卿和孩子都好罢?”贺镜西玩着珐琅大花盆里的睡莲,眼睛倒是盯着卓逸然。 卓逸然拱手答道:“小公子的气色很好,胎像也十分稳健。照眼下的方子继续调理,小公子安产无虞。” 贺镜西淡淡笑了,一方仪态让卓逸然心跳不止。“这就好,少什么药材就管城外的别院要。别院没有,就直接给文清侯写信,让他从关外买。” 说到文清侯三字贺镜西心下闪过一丝黯然,月前贺镜东袭文清侯爵位,赏赐惊人,秋后是要进京谢恩的。如今武淩的门阀贵族们说起文清侯,不再是那个神秘清冷的背影,而是俊美富有、意气风发的“平州贺郎”贺镜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卓逸然应着,心下叹息:帝卿和今上都到如今这步了!从平州回来后,宫里每月发的俸历,帝卿一文钱也不花。平日里短什么东西,竟直接上贺府在武淩的别院拿。今上四处寻得的珍宝,巴巴(卓太医,好大滴胆哟,这么不给你老板面子)地送到重华宫,帝卿拆都不拆就放府库里了。看帝卿这架势,可不就是民间说的“分家过日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啧,南之乃棉就甜吧~春暖花开滴爱干啥干啥,孩子大了,妈也管不着鸟╮(╯_╰)╭ 货真价实滴二更哈↖(^ω^)↗只是为毛美银棉滴反应介么平淡捏%>_<%真素满章甜蜜文,一把辛酸泪哟~ 38节皮埃斯:这章有只很大滴虫慕容说让凝碧扶着阿南走,看好,是凝碧,影一手快又打错鸟,凝碧是帝卿的大宫女,一般人指挥不动好伐╮(╯_╰)╭ 50 50、来者可追(三) ... 当无忧告诉贺镜西她要去乞巧时,贺镜西怔楞了半天。但看小公主巧笑娇颜,贺镜西心下又甜又哭。光阴如水,女儿转眼就十一岁了,粉嫩美好得像带着晨露的花瓣。这样好的容貌,又生在皇家,过两年就要嫁出去了罢。小小少女是真的长大了,晓得去乞巧讨姻缘了。 贺镜西淡笑着点头,嘱咐无忧既然乞巧就认真些,不懂的好好地跟宫里的姑姑们学。无忧提着裙角飞跑出去,蝴蝶般纤巧。 又是一年七夕呢?贺镜西沉吟许久,选了套最不起眼的衣衫穿上,也没带人,独自出宫了。 几番犹豫还是踏进了程府,五月以来,贺镜西时常叫卓逸然到程府给贺镜南诊脉调理。自己倒是一次也没来,贺镜南身子重了,不能像从前那般经常让他进宫。再者,那个皇宫自己都不想待,何苦把家人往里面扯。 其实最深层,也是贺镜西最不愿承认的还是他无法面对弟弟的幸福。他不能嫉妒自己的亲弟弟,但他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苦痛。那个夭逝的孩子渐渐远离贺镜西的梦境,贺镜西才得以安心来看看弟弟。 摆手止了点墨的通报,贺镜西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贺镜南和一个容貌十分漂亮的年轻公子坐在桌边用点心,不知讲到了什么两人笑成一团。贺镜南的肚子真是膨隆了不少,隔远看着也分明得很。那个公子,贺镜西一惊,居然也是挺着肚子的。 啊,原来是弟弟常常说起的慕容。 “唉,肚子太沉了。这剩下一个月我就不来看你,等孩子满月,你也差不多到日子了我再来看看。”脆生生的声音,听说话的调子便知此人是个心直口快的。那慕容揉着肚腹,推推贺镜南。 贺镜南点头:“本就该这样,看书睡觉也可以解闷了,何苦老你撑着身子往这边赶。你不知道每次你这一来一回我多担心!” 慕容呵呵一笑,揪揪贺镜南腮边的软肉。 贺镜南撅嘴挥开,挪挪笨重的身子,假装生气。 看到弟弟有真心相待的朋友,贺镜西很是高兴。推门而入:“念卿,今日有客?” “哥哥!”贺镜南眼睛一亮,撑着腰就要起来。 贺镜西忙把他按住:“起来做什么,身子重要好好养着,莫乱动。” 慕容见到偶像真身,早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表面强制抑制着,显得整个人傻傻的。贺镜西看在眼里,一下就喜欢上这个跟弟弟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来。 “哥哥,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慕容。慕容,偶像在此,怎么恁的羞涩啊?”后半句说得很促狭,慕容一双美目羞恼地瞪了下贺镜南。 “帝卿、、、”慕容准备起身行礼。 分卷阅读6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1 贺镜西上前拍拍他的肩:“你是念卿的朋友,也就是我贺绍卿的弟弟,随着念卿叫我哥哥吧。” “绍卿哥哥。”到底没好意思叫那么亲热,贺镜西只一笑,坐下和他们一起聊了起来。 得知慕容的夫婿是萧正义,贺镜西抚掌而笑:“萧公子的武艺很不错啊,他的师傅从前是讲武堂的拳脚教习呢。” 慕容谦虚:“绍卿哥哥见笑了。” 慕容见贺镜西那般精致妍丽的容貌只觉得人间少有,而且贺镜西看起来想当年轻根本不像有个十几岁的女儿的人。 “无忧公主怎么没和哥哥一起来?”慕容觉得“绍卿哥哥”是绕口了些,而且谈了许久也觉得贺镜西是个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的,所以语气随便了许多。 贺镜西帮贺镜南和慕容两人添了茶方开口道:“无忧今儿要乞巧,出不了门。” 贺镜南笑:“无忧成大姑娘了。” 慕容一拍脑袋:“唉,我这记性!正义他姨母带着表弟表妹要过来,今晚得给人接风洗尘呢!不成,我这得回去了。哥哥,阿南,我先走了啊!” 贺镜西和贺镜南把人送到院门口,临走慕容对贺镜南说了句:“你刚问的事我回去再确认确认。” “你问慕容什么了?”贺镜西扶着贺镜南回屋,感觉到弟弟跛得越发厉害了,贺镜西有些心酸。 贺镜南靠床坐下,呼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我问慕容他的莲纹在长在哪儿,他说他小时候身子不好,用药用多了,莲纹自己消了。我觉得有意思,便多问了问。” “哦?还有这个说法?”贺镜西笑笑,又加了句“那个慕容倒有趣的紧,性子也良善,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贺镜西亲自来看自己,贺镜南心里高兴,但还是顾着贺镜西的情绪,不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带。 “哥哥,今儿留下来用晚膳吧?小叔他们也回来。” 贺镜西点头:“嗯,你先歇着,我去前院看看姑妈。” 坐得久了,贺镜南的腰确实有些受不住。点点头,便褪了鞋上床躺着了。 晚饭前,程倾涵“他们”回来了,可这个“他们”吓了众人一跳。 和程倾涵并肩进屋的不是芸娘,而是青衫飘逸的东宫萧从瑜!亲人们迥异的表情让程倾涵十分头大,芸娘的事本就够让他心焦了。萧从瑜不知从哪晓得今日是他生辰,非要请他吃饭。程倾涵说要回程府,萧从瑜便自发自动地跟来了。因为和程敛之要好,萧从瑜可没少到程府“扰民”。 看到端坐在程夫人手侧的贺镜西,萧从瑜杏眼圆睁:“帝卿也在?”朝堂下的萧从瑜少了几分年少老成,满满的青春活力。年少青春的青衫公子,俊美英武的绯衣将军,并肩立着,般配得让人嫉妒。 贺镜西多少有些明白当年程倾涵看着自己站在那人身边的感受了,易地而处,期间滋味不提也罢。 微微一笑,贺镜西温声道:“本殿回府看姑母和念卿,许久不见,骨肉亲情怎能不挂念?不知东宫又是所为何来?” 言下之意是你这外人来赶什么热闹?芸娘那正主呢? 萧从瑜也不是轻易就吃瘪的,眉目一转,看了眼程倾涵,语气竟有些嗔怪:“还不是少傅,生辰到了也不说一声,差点让我这学生失了礼数。我本想请少傅去抚霞山庄观星吃寿酒,少傅说要回府,我便跟来一起给少傅庆生了。程夫人不介意吧?”我顾的是长嫂如母的程夫人,你是帝卿又如何,既然是回府看姑母的便是小辈。在客人面前拿架子做主,于情于理都不合。 想到东宫的身世,程夫人心里一阵发紧,兄长搏命得来的孩子,挂念了十几年也没见上一面。程夫人和煦地笑着,喜气洋洋:“哪里,瑜儿,这边,挨着阿南坐。” 萧从瑜与程敛之和好后,跟贺镜南的关系也近了许多。大方地挨着贺镜南坐下,还伸手在那膨大的腹上轻抚了下:“孩子长得真大,你可要辛苦了。” 贺镜南笑着摇头,问萧从瑜要不要加菜。 一顿饭大体上吃得还算和气,吃过饭萧从瑜告辞,对程倾涵使了个眼色。程倾涵心下一喜,怕程夫人拉住自己问东问西,便以送萧从瑜为由一道离开了。 程夫人看着离开的两人直摇头,只得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明日把二夫人请来。” 程敛之扶着贺镜南散步消食,贺镜南喘着气问:“东宫竟和小叔这般要好?” 程敛之苦笑,日前萧从瑜对自己说要追求小叔时自己何尝不是吓了一跳。万人之上的东宫何时对自己的少傅产生了倾慕之情,他又有几分认真。小叔隐约知道,那婶婶怎么办?虽然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程敛之还是回道:“嗯,师生情谊么,有什么好稀奇的?” 揽着贺镜南粗圆的腰腹,分担着他的重量,程敛之小小地啄了贺镜南一下:“管好自己罢,安心把宝宝生下来,程家的大功臣!” 淩江边。 萧从瑜甩着柳梢笑问:“少傅,怎么谢本宫帮你脱险?” 程倾涵无奈:“你说吧?” “这样,陪我去抚霞山庄,星酒之约今日子时前还是有效的!” “东宫不吝美酒,程云坡自当奉陪。” 晚风凉爽,星空璀璨。几坛醇酒下肚,程倾涵和萧从瑜都熏熏然了。 “我说你也太没本事了吧!老婆都跟人跑了,挖墙脚的还是自己的兄弟。啧,你真出息!”萧从瑜醉意冲天,话头一句句往外蹦。 离开战场许久,重回门阀昌盛的皇都。程倾涵儿时养成的公子气息也浓了些,近日被许多事搅得烦闷。怕长嫂操心,身旁少年似有若无的情愫也让人心烦意乱。一番畅饮,也不管少年的身份。酒坛一顿,歪歪斜斜地踩在瓦片上,指着萧从瑜的鼻子道:“你他?妈晓得个p!是我对不住她,小顾比我好,我不怪他。嗝~” 打了个酒嗝,程倾涵有些脸红。好在天暗,看不见。 萧从瑜咯咯笑起来,带着一股酒香。拉着程倾涵的手站起来,和少傅面对面。少年的头点到程倾涵肩头,声音隔着衣服有些不清晰:“你老婆跑了,我看你难过得很!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我哪点比不过贺镜西,他就比我好看一点点。可他比我老啊!而且,他喜欢父皇,只是他不承认。皇弟没了,他每晚都哭、、、他不爱父皇,怎么会这么看重皇弟?怎么说到他了?回来回来,还说你老婆。既然你不喜欢她,就放她自由啊!她跟了顾云洲,你该高兴来的,跟我一样,高兴来的!唔,我喜欢你、、、云坡、、、” 湿热的气息透过薄衫往程倾涵的骨肉里钻,程倾涵喜欢少年的鲜活与美丽。可少年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他和绍卿早无可能,还用他说? 分卷阅读6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2 !芸娘,小顾,唉、、、人事纠缠如麻,清风良辰,不想这些! 少年还在嘟嘟哝哝地说着,程倾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吵,想也没想,就抬起少年的下巴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嘴。 星光下少年的脸美丽得让人迷醉,程倾涵心神飘飞,抱着人脚下一点寻了最近的屋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jj抽了,影打不开武淩主页鸟~~~~(>_<)~~~~ 小叔和东宫,唉,不解释、、、 51 51、来者可追(四) ...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七夕之夜的明宫里到处是精美繁复的宫灯,贺镜西在程府吃了酒沐浴后越发没了睡意。拢着披风,信步走到重华宫的后园。 “如果爹爹胃口不好,无忧就陪着爹爹用膳,劝他多吃些知道么?”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疲惫的沙哑。 “嗯。”清脆的声音很快应到。 “无忧要跟着太傅好好念书,让爹爹高兴。听说你爹爹最近在临徐东山的画,父皇把《东山画集》放到你爹爹书房了。到时候你就说是你从绮望阁拿来的,知道了?” “嗯。” “不准跟你爹爹说父皇每晚都来重华宫、、、” “知道,一国之君看他的帝卿都得偷偷摸摸地,很丢人的,对吧?” “咳咳,无忧,淑女是不可多话的。” “呀,父皇,你脸红个什么?” “咳咳,你看错了。以后少用些眼睛,当心以后跟你小叔一样。” “父皇,您伤风了么?怎么一直咳?” “咳、、、别打岔,往后你要跟你爹爹说太子哥哥心里是敬重他的,只是嘴硬抹不下面子而已。无忧也希望爹爹和太子哥哥亲热一些罢?” “那当然,咱们是一家人!” “你爹爹烦心的事太多了,以后怎么让他舒心,咱们就怎么做。知道?” “嗯~~~”无忧有些不耐,重重地应了声。 知道女儿被“盘问”了小半个时辰,也累了。景弘无奈地拍拍无忧地头:“夜了,父皇送你回寝殿休息。” “父皇,这些话您亲自问爹爹,他会很高兴的。” “不,他不会,父皇把你爹爹伤得很重,他见到父皇不会高兴的。” “不会呀,爹爹经常望着千声阁发呆呢?难道不是在想父皇?” “、、、、” “父皇,您又脸红了、、、” “、、、、” “啊!!!父皇,放我下来!!!” “走,父皇今儿高兴,咱不回寝殿了。去摘星台看星星~~~” “好诶~~~” 贺镜西回宫后越发喜静,重华宫一带到了夜里便鲜有宫人内侍,景弘父女两一路笑闹竟也没人发现。 太湖石后的贺镜西听闻笑声渐远,还是一阵怔楞。 景弘每晚都会来重华宫?!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难怪徐东山几十年前的画作轻易就可以从绮望阁找到,应是有人提前从库房里拿出来的罢。 原来他也会脸红、、、也会因为女儿抢白吃瘪、、、原来人后,他对女儿是那样宽松随便,不怪无忧那么粘他,跟他要好。 还有,自己真的经常望着千声阁发呆而不自知?! 贺镜西被最后那个念头吓了一跳,冰凉的手背在燥热的脸颊上擦了擦,贺镜西快步回了寝殿。 传说神话只在那个仲夏之夜,到了黎明,一切又重回现实。 萧从瑜全身酸痛地醒过来,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学骑马。当然不会醉倒把头晚的事情全忘,下?身的黏腻和胀痛唤回了关于之前几个时辰疯狂而激烈的回忆。 半支的眼帘里,程倾涵一时看窗外枝头的呆头雀,一时看着满地的衣衫发楞,就是没往榻上看一眼。 萧从瑜有些不满,昨晚在小爷身上倒是神勇得很,怎么现在就犯起怂来? “咳~”萧从瑜清了下嗓子。 程倾涵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醒了?那个,身上不好受罢?我扶你起来洗洗。” 萧从瑜鼻子发声:“懒得动。” 程倾涵又是一呆,犹豫了下,一把抱起萧从瑜,往里面的浴间去了。 从下往上看,程倾涵的侧脸有种肃穆的俊美。萧从瑜移开眼,脸颊贴着程倾涵坚实的胸膛。心跳好快,萧从瑜心想。 程倾涵红着脸拿着布巾,笨手笨脚,一看就知道是没经过男男之事的。 萧从瑜接过布巾:“我自己来,你去用早膳吧,今儿不是有早朝?” “那你、、、” “我不要紧。” “哦~”程倾涵把手上的水往外袍上擦擦,转身就走。 “程云坡!” 走到门口的程倾涵回头。 上身赤?裸的少年肤白如玉,水珠沿着光滑的皮肤滚下,整个人仿佛极品琉璃制成。美好得,让人无法把他与金殿上老成寡言的储君联系起来。 “昨夜之事,兴之所至,各取所需,你不必有负担。” 程倾涵看着不久前还呻?吟呢喃的柔美唇角说出这种让人心寒的话,心下一冷。便也开口道:“殿下放心,云坡不才,但自作多情还是不会的。”说罢,摔门而出,梭门几乎被震垮。 萧从瑜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一头扎进水里。 想了又想,还是把那伤人自伤的话说出来。之前头脑一热跟北亭说了自己对他小叔的喜欢,可那有能怎样?一个两个,都不是自己能留住的。自己嫁娶程倾涵都是不可能,与其他日挥剑断情,不如将这短暂的一夜永远珍藏。 其实,萧从瑜多少知道自己对程倾涵的感情里有移情的成分。相似的面容,相近的血缘。这几个月来的温馨快乐多少有对从前的缅怀。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最初”,因为责任在一起只会让之后的路更难走罢? 埋头水底的萧从瑜想了许多,直到快窒息才恹恹地扶着桶沿坐起来。 “真的挽回不了么?”程夫人用绢帕拭着汗,痛心地问芸娘。 芸娘咬唇摇头,跪了下去:“是芸娘对不起将军,芸娘再无颜面踏进程府。今日拜别夫人,往后芸娘便于程府一丝关系也无了。” “这是做什么?!”程夫人忙扶起芸娘,哽咽道:“如今这般局面,是咱们没缘分。可不要说‘对得起’‘对不起’这些了。小叔说了你是他亲人,那就永远是我贺敏的亲人。只要小顾对你好,我这做姐姐内心还是高兴的。” “夫人、、、”芸娘含泪,与程夫人细细交代了将军府里的事宜,辞了午膳便离去了。 见人离去,程夫人身边的流霜也是一叹:“怪可怜的,听说二爷从没在房里留 分卷阅读6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3 宿过。” 程夫人咬牙:“是小叔过分了!不碰她为什么又要娶!” 这当口,点墨扶着大腹便便的贺镜南走进屋。 “方才是婶婶来了么?”昨夜程敛之禁不住逼问,把东宫和小叔的事说了出来。贺镜南听了,想起婶婶对他的种种好处,难过了一夜。 “嗯~阿南,今日的补品吃了么?”程夫人不想多提芸娘的事,岔开话头。 贺镜南扶着肚腹摇头:“孩子顶得胃难受,吃不下。” 程夫人看了看贺镜南明显不止六个月的肚腹,有些担忧。这孩子的个头大得过分了,这才六个月就这般规模,到生的时候得多吓人啊! 流霜见主母心思重重,斟酌了下方开口:“少夫人会不会怀得是双胎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调查太坑爹鸟(#‵′)凸 二亲戚来了浴血更文,写得不好,但还素鼓励一下~(@^_^@)~ 三武淩上了“四仙红字”(编编说滴)去频道看了一下,果然是滴o(∩_∩)o~ 四越发坚定东宫小叔这对酱油今后要开新坑写,握拳~~~ 52 52、来者可追(五) ... 程夫人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声吩咐道:“快去请孙大夫,不,进宫请卓太医!” 贺镜南倒是愣愣地把肚子看了又看:“有两个么?”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贺镜西竟跟卓逸然一道来了。 卓逸然扣着贺镜南的脉,细细思考斟酌。过了许久,方在众人的凝神屏息中对贺镜西和程夫人拱手恭贺道:“恭喜帝卿,程夫人,小公子怀的确是双胎!胎儿的大小是正常的,帝卿与夫人不必担心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连贺镜西也开怀笑道:“如此,卓太医日后便要费心了。” 卓逸然首次碰到男子育双胎的情况,作为医者内心也是激动的:“逸然定会竭尽所学,保小公子安产!” 程夫人高兴得不知所以,上前摸摸贺镜南软嘟嘟的脸,又怕碰坏了两个宝贝孙子。强自镇定下来,对点墨道:“点墨,去部里把这好消息告诉敛之。” 贺镜南扭捏:“他晚上不就回来了,说什么呀。” 贺镜西摇头,看出弟弟心里的欢喜矜持。坐到床边紧紧贺镜南的手:“念卿真是长大了,都要是两个宝宝的爹爹了。” 贺镜南害羞,软软的脸颊在贺镜西上好的绸衣上蹭啊蹭。 傍晚,程敛之一脸喜气的回府,冲进屋对着贺镜南就是一阵猛亲。贺镜南笨拙地躲着:“呀,一身汗臭,快去洗洗!” 程敛之呵呵傻笑:“是是是,不能熏坏了我的宝贝儿子们!” 贺镜南白了他一眼,确笑笑地要留白给程敛之端解暑的饮料。 冲过凉,离用膳还有一阵子,程敛之便趴在贺镜南的肚子上听孩子们的动静。 “诶,阿南,孩子们在里面怎么睡呀?是并排还是一个叠一个?” 贺镜南玩着自己白胖的手指,嘟嘴:“我哪儿知道?总之住得很挤就是了。” 程敛之拉起贺镜南的外衫,确实,肚皮都被撑薄了。低头亲亲贺镜南可爱的肚脐:“阿南,辛苦你了!以后让儿子们好好孝敬你。” 贺镜南刚要开口,小诚子在外满喊:“少爷,少夫人!斯咏殿的贺礼到了!” 程敛之起身:“消息倒传得快!你好好歇着!”穿上鞋,程敛之蹬蹬地跑出去了。 “呀,今上的贺礼跟着子诺一道送来的。”贺镜南捧着一个绫缎锦盒,盒底绣着“明宫御制”四个小字。除了今上赐礼,南华无人能用这种礼盒。 打开锦盒,十二生肖的小玉器。无暇的白玉做的小生肖栩栩如生,十分可爱。“呵呵,宝宝一定会喜欢。”贺镜南笑嘻嘻地把小玉珠,小玉兔拨来拨去。 程敛之摇头,分明是你自己喜欢吧。但程敛之最喜欢贺镜南身上的孩子气,见他十分欢喜,便坐到贺镜南身后支着他,让他玩得更舒心。 夏末的夕阳里,贺镜南靠在程敛之怀里把礼物一样样打开,把玩。程敛之则揽着爱人,摸着孩子,闭着眼优哉游哉。 仿佛多年夫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爱意澎湃。就这样,岁月静好,流年悄逝。 “疼疼疼、、、呜呜呜,敛之,停手!!!”贺镜南侧躺着,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拽着床罩,喊得惊天动地。 程敛之急得一头汗,不敢再有动作。心疼地俯身吻着贺镜南汗津津的额头:“阿南,乖哦!今天就试一次,试过就好了。” 贺镜南摇头:“可是那里好胀啊!” 程敛之看着手中的玉?势,无奈。 到了第七个月,贺镜南的肚腹长得跟寻常孕夫足月那般大小了。腿脚肿得更厉害,右腿又有伤。每天一个时辰的散步便不能继续,为了顺产,卓逸然建议此时可以开始试着用玉势做扩?张,渐渐打开产道。顺便让贺镜南熟悉那里的麻胀感,提高他的抗痛能力。 扩?张做了有几日了,每天都是这般鬼哭狼嚎,仿佛屠宰现场。 贺镜南痛苦,程敛之何尝不心疼。咬了牙,心一横:“咱不做了!就不信了,你到时候能生不下来!” 贺镜南破涕为笑:“嗯!不做别人又不知道!” 程敛之把那见鬼的玉?势扔一边,帮贺镜南穿起亵裤。揉了揉贺镜南又高耸了许多的肚腹,程敛之一脸“严父”模样:“儿子,可不敢长太大让你们爹爹吃苦,否则,看父亲以后瞧你们‘板栗’!” 贺镜南扑哧一笑,安抚着腹中抗?议的宝宝:“你敢!” “爹爹,无忧的衣香好闻么?”入秋后每宫换了新的衣香,无忧选了粉玫瑰。 少女独特的清甜令人心旷神怡,贺镜西笑:“好闻,粉玫瑰的香气很适合无忧呢。” 无忧拍手:“父皇也这么说~~~”看贺镜西表情还好,无忧不在意地说道:“父皇一直在西苑研香呢,这次宫里的衣香都是父皇提炼的。父皇会写南剧,父皇会设计千声阁,父皇会驯马,父皇会研香,父皇还会当皇帝。哎呀,父皇好厉害呀!无忧之前乞巧时就在想,如果以后的驸马有父皇一半厉害就好了呢。爹爹,您说呢?” 贺镜西哪里不知道女儿想当和事佬的小算盘,浑不在意地应了声:“要那么厉害做什么?一心一意对你好就行了。” 无忧挫败地咬唇,还不甘心:“父皇对爹爹就很好!为了写安魂咒,父皇放了好多次血呢、、、糟糕,说漏了、、、”无忧捂嘴,焦急的样子不像作假。 贺镜西抓住女儿:“什么?什么安魂咒?” 无忧表情几番纠结,瘪嘴说:“爹爹夜里被魇到时父皇都 分卷阅读6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4 在身边的,爹爹每次叫着皇弟却醒不过来,父皇看着特别特别难受,就找国师想主意。国师说爹爹对皇弟的执念太深,以致皇弟的魂魄一直不能得以往生,就会一直萦绕在爹爹身边。” “后来国师找出了一种来自摩坨国专门针对夭逝亡灵的密咒,用生身父母的血液写咒符,每隔七日抄诵一次,共行七次。最后把七份咒符压在玲珑佛塔下,则逝者往生,生者安宁。”凝碧沉声说着,跪在贺镜西身边。 “主子,都是凝碧不好。今上其实每夜都在主子寝殿外徘徊辗转,主子梦魇时也都是今上从旁照应。凝碧怕主子怪罪,一直瞒着没跟主子说。主子,凝碧错了,求您责罚。” 贺镜西一叹,扶起凝碧。“所以,他一直都在用血写咒?” 说内心不震撼是假的,他以万尊之体以血写咒,只为自己的安眠。天子之血,何其珍贵,他这般做法必然瞒着一班太医罢。贺镜西记得,景弘剪下的指甲和梳落的头发都是要装进玉盒里的。皇帝修剪个花枝划破了层油皮,太医们都是如临大敌。可如今,贺镜西苦笑,景弘,你是要以血还血换取心安么? 看贺镜西悲喜难辨,无忧吸了吸鼻子:“爹爹,您不知道,一次咒符要三盏血才能写成。父皇的手腕、手心上都是血印子,昨儿无忧去西苑看父皇研香。父皇一面碾花瓣,手心的血口子就一面往碗里流血。无忧看着好难受,呜呜呜。” 难怪卓逸然有几次跟自己说起,李大伴身边的小内侍常去太医院拿补血的药材。贺镜西拥女儿入怀,叹息。 “爹爹,您为什么一直不见父皇?您生父皇的气对么?你们会合离(离婚)么?”听宫人们说程将军就和他的夫人合离了,无忧不敢想象自己的父皇和爹爹也会有这么一天。 “不会,但等无忧出嫁了,爹爹也许会离开。” “不要!呜呜呜!无忧不嫁人了!永远陪在父皇和爹爹身边!呜呜呜,爹爹,您不要走嘛不要走!”贺镜西头痛,好好地闲话家常怎么成了眼下这种状况! 景弘在外面听了许久,听到贺镜西要离开时,脊背一阵发凉。从前也有过这种感觉,顾贵妃冷眼看着自己时,王府里的试毒银针几次发黑时,父皇叫着母妃的名字含泪离去时,还有听闻贺言病危时。每一次,都发现自己从未被爱、要被抛弃。那是深入骨髓的孤寒,让他绝望恐惧。 不,不可以!每次的转机都是争取后才有的,绍卿,我不能放开,不能放开一个相爱半生的可能。 “你要到哪儿去!你能到哪儿去?”景弘冷着脸推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愿灾区的同胞安好,愿海外的同胞安好。。。(回想起08年的汶川,心里有些感慨) 今天去听课得到个悲催的消息,明年过完元旦就要考试,时间好紧的说。。。 还有,景弘个老渣出场就搞砸鸟,乃甩毛的脸子,血白放鸟吧╮(╯_╰)╭ 53 53、来者可追(六) ... “殿下,跟姑姑去寝殿休息。”凝碧一看景弘一脸的山雨欲来,不等贺镜西给她使眼色拉着无忧就走。 “父皇,爹爹、、、”无忧惊恐地看着面色阴沉的景弘和神情冷然的贺镜西,简直要哭出来。 贺镜西上前亲亲女儿的额头:“去睡,无忧。” 凝碧和无忧刚出去,景弘猝然捉住贺镜西的手腕,咬牙切齿,恨声道:“贺镜西,你跟我说清楚,你要去哪儿?!” 相识十二年,景弘对贺镜西从来都是和声细语,温柔款款。偶尔的冷战,也是景弘先低头。可眼前暴怒的景弘却并没让贺镜西感到陌生,他的愤怒和阴郁在自己的意料中。在所有的秘密解开后,贺镜西就一直预感,自己和景弘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愿回到从前了。 数月未见的景弘唇色苍白,深泓般的眸子因为愤怒黑不见底。一黑一白的丹青颜色,却再勾画不出景弘的云淡风轻。 贺镜西嗤笑出声:“我要去哪儿?我能去哪儿?问得好!”一把甩掉景弘握住的手腕,脸上尽是嫌恶。 “从前,我是无处可去。因为,一旦离开,我不知道我的家族将要面临什么,我的父亲、、、又会何等难堪。可是如今,萧延,除了无忧,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离开了!不要再拿贺家困住我!对于她,我没有愧疚!父亲和我,都不应有愧疚!” 提到贺言,景弘的面上的暴怒渐渐转为悲哀,刺得贺镜西心底一痛。于是只有让口中的气势压住那份卑微的嫉妒和恍然 “为了贺家,父亲孤苦愧恨了十几年;为了贺家,我背弃恋人,放弃理想,甚至违背自己的本心一干宵小勾斗,平衡各方阴冷龌龊的关系人情!十二年了,除了一副疲惫的身心,我什么都没有。” 听贺镜西如此自伤,景弘自是愧疚,自失地问道:“那么无忧呢?”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够提起的,也只有女儿了。 “你不配提无忧!你果然是萧延,有一丝筹码都要利用啊!”贺镜西私心想把无忧带走的,可他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了,无忧今后在南华便难以做人。自己是把底线透给眼前之人,可这人真的提起无忧,贺镜西便本能地认为他是在威胁和强迫。 “闭嘴!”景弘可以忍受贺镜西对他冷嘲热讽,控诉责骂,但他决不允许贺镜西玷污自己和无忧间的骨肉亲情。他的无忧是那样美好,他恨不能将南华最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女儿面前。他,决不允许贺镜西把说成挟女要价的冷血禽兽。捏住贺镜西的下颚,景弘青筋暴起地盯着他曾经妍丽高贵的帝卿。手下滑嫩的皮肤紧紧贴着骨骼,原来你的消减还是让我心疼。 掩下心中的情绪,景弘冷声道:“贺绍卿,你适可而止一点!我萧延是对不起很多人,但对无忧,我最是问心无愧。她是我最珍惜宠爱的女儿,将来与子诺共享江山的长公主!你竟把她说得跟货物一样!不要为了侮辱我轻贱女儿,轻贱我们的女儿!” 景弘把“我们”咬得很重,贺镜西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贺镜西推开景弘,景弘连退几步,扶住博物架才立稳。掌心刀口裂开,血渐渐晕湿龙袍。 贺镜西清瘦的身形微微发抖,曾经盈盈美目此刻满含恨意。景弘看着被自己撞到的西洋小钟,又收紧流血的手心。 刚才响动不小,李忠跑进来,试探地叫道:“今上?” 景弘疲惫地挥手:“无事。” 李忠看了眼胸口起伏,衣衫凌乱的贺镜西。叹口气,终是 分卷阅读6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5 退下。 两人一立一靠,沉默良久,静默的宫殿里只有自鸣钟滴答的走针声。掌心的流血渐渐干涸,淡淡的血腥气还是散逸到凝滞的空气里。 景弘轻轻叹息,打破死一般的沉寂。起身到窗前,推窗风来。将近中秋,天心月圆。景弘仿佛无力再承载许多情绪,兀自出声:“如果方才末日来临多好,就算你怨我恨我,可你终究在我身边。” 贺绍卿,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在一起。难道这还不算爱? 爱到不惜疯狂,爱到毁天灭地。景弘,原来你的爱是这样的?!贺镜西心酸又甜蜜,表情也是甜蜜而苦楚的。景弘已回身定定地望向他:“成亲十二年,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罢?很累很不适应是吧?”指了指博物架旁的满地狼籍“可是吵有用么?不过是浪费了辰光,让一切更不可收拾罢了。” 来到亦是筋疲力尽的贺镜西身前,景弘垂眸叹息:“绍卿,我们错过了十二年,失去了一个孩子。都是我的错,我做的不好。所以,我不想再错过,再失去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给我们一个幸福的可能?” 贺镜西麻木地摇头:“萧延,我已经没有信心去给任何人机会了。我们,也不可能幸福了。” 景弘捧起贺镜西的脸,温柔却不失霸道:“时间会给你信心,我们,终究会幸福的。” 贺镜西鼻酸,眼睛胀胀地疼。景弘却以为贺镜西是迎风流泪,心疼地阖上窗户,吻去贺镜西的眼泪。 贺镜西任他动作,不承认心底浅浅地悸动。 耳边是景弘含情的低语:“绍卿,做萧延的妻子吧?做我唯一的爱人?” 忍住点头答应地冲动,贺镜西轻轻推开景弘。“当是演南剧么?走吧,我要睡下了,别惹我厌烦。” 景弘觉得今晚的一番反复比起南剧的跌宕起伏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贺镜西别扭的话语。心里哭笑,知道贺镜西被伤得狠了,让他去相信,一起投入还需要时间和耐心。人有了打算,定心丸也算吃下了。景弘点头:“嗯,不惹你心烦,我这就走。” 已经走到门边的景弘突然转身:“以后像寻常夫妻那般过日子吧,明日我就搬到重华宫来。” 贺镜西淡淡的,不置可否。景弘也不失望,掩门离开。 空气中的龙涎香还未散去,博物架上留着干涸的血迹,贺镜西怔楞出神。整晚他都以“我”自称,是不是从今往后,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寻常夫妻,一生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太爽了~~~哇咔咔,虽然最后又回归舞台剧,可是之前的夫夫掐架还是蛮给力滴\(^o^)/(神马心态啊这是。。。) 帝卿不会很快就原谅老渣,但是有些话还是说了;心结会慢慢解开,因为只要心中有爱,时间会见证真诚、会治愈伤害,会给两人一个温暖的将来。 谢谢大家支持今上和帝卿o(∩_∩)o~谢谢大家给只影鼓励、、、 54 54、来者可追(七) ... 一夜心潮难平,贺镜西快天亮才堪堪睡着。待迷糊地有了清醒的意思时已不晓得什么时候了,“凝碧,什么时辰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嘶哑,迷人而不自知。 “快日中了。” 贺镜西陡然清醒,景弘的声音自不会错辨别。果然,睁眼,那人正端着盏盐水含笑站在自己床前。 “来,漱漱口。”贺镜西别扭地不愿就着景弘的手漱口,景弘随他。把盐水递过去,又招呼凝碧端蜜水过来。 贺镜西方漱过口,景弘端着蜜水凑到他嘴边:“喝些蜜水,去燥。”哄劝宠溺地语气,你当我是无忧么?贺镜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想在凝碧她们面前驳景弘的面子,就着景弘的手将蜜水一饮而尽。清甜甘冽的液体让整个人心神都舒爽起来。 景弘观察了下贺镜西的脸色,知道他现下心情不错。于是抓住机会开口:“昨夜我搬去清辉殿了,明光宫的器用都搬过来了。” 清辉殿是离贺镜西的寝殿最近的一个宫殿,其实两处宫殿几乎是紧挨着的,中间有门相通,说是一间大殿也不为过。 贺镜西恼怒地瞪了景弘一眼,意思是搬这么近做什么?!还要这么急?!贺镜西还不想这么早就和景弘说话,怕一个没忍住开口又是争吵。 景弘厚着脸皮拉过贺镜西的手:“靠得近,你有事我可以快些知道。” 贺镜西哼了一声甩掉揩油手,说实话手心的疤痕膈应得他心里难受。景弘自讨无趣却有越挫越勇之势:“绍卿,你看快中秋了,咱们今儿去看看念卿吧。听无忧说念卿最近一直闷在家里,肯定盼着热闹的。” 景弘的表情自然大方,贺镜西也不好做扭捏小气的想法。无声地点点头,却见景弘笑得跟打了胜仗一般高兴。 用了碗清粥,景弘、贺镜西两人就轻装简从地去了程府。程府下人认得贺镜西,看一身寻常世家打扮的景弘也只当他是贺镜西的朋友,稍稍行了礼便带两人去往珈南苑。 贺镜南肚子长得快,景弘他们进去时正有师傅给贺镜南量尺寸。七个多月的肚子侧面看去又高又圆,又稍稍往下坠。贺镜南整个人啊,圆圆润润的一团,看起来像胖胖的元宵。 景弘一个没忍住,嗤地笑出声。贺镜南回头,一双杏眼瞪得圆圆。“今、、、” “今儿天气不错,又中秋了,和你哥哥来看看你。”景弘接到,语气欣然。一晃十六年,念卿都要当父亲了。光阴不待人啊!看着孕味十足的贺镜南,景弘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欣然。 “哦哦,你们先坐。”贺镜南应着,软着声音跟裁衣师傅说道“师傅,麻烦你把腰身再改大些,不然下个月又得麻烦你过来。” “呵呵,少夫人哪里话?您肚子里啊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长得真好!”老师傅笑得见牙不见眼。 贺镜南窘,这位师傅上个月来给自己量了两次衣。其实老人家心里想说:长得真快吧、、、 贺镜南讪讪笑着,让点墨带老师傅去领车马费。 外人刚走,贺镜西就摇头:“念卿,不是我说你,孩子真是长得太大了,你胖得快了些。” 贺镜南嘟起嘴,苦闷地拍拍肚皮:“哎呀,今上在呢,别说了。” 景弘怜爱地摸摸贺镜南的发顶,贺镜南虽有些惶恐却莫名地觉得心安。“是啊,念卿,都快长成小猪娃了。明儿朕让卓太医给你定份新的食谱,你得好好消减消减。不然你叫你哥哥以后到哪儿去找那个清瘦小公子啊?” 贺镜南被景弘的话逗乐,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分卷阅读6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6 贺镜西看着见面不多却相处和乐的景弘和贺镜南,感念血亲两字当真奇妙。可这日暖风轻的宁和秋日,隐隐的婴孩啼哭似乎又回旋脑中。贺镜西心下酸楚,那个孩子如果没掉,算算日子说不定已经落生了。 景弘很快注意到贺镜西的沉默,心底懊恼自己的大意。只想着陪着他多亲近家人会让他开心,没想到贺镜南的身孕会让他受刺激。 不动声色地牵起贺镜西的手,不让贺镜西挣开。“念卿,听说你们府上从姑苏请来了点心师傅,你哥哥和朕可是专门来讨点心了。” 贺镜西喜欢吃苏式点心,宫里御膳房大半点心师傅都是苏杭人。要吃点心哪里要舍近求远?景弘故意说得这般无赖,无非想转开贺镜西的注意力。 贺镜西一笑:“是啊,念卿,可不要藏私哦。” 贺镜南扶着床架要站起来:“怎会?我这就叫留白去传点心。哥哥,新师傅的茶点做的尤其好,一会儿你要多吃点。” “嗯,你看着我们吃。”贺镜西忍笑。 “不要,不是从明儿才消减饮食么?!” “好好好,小猪娃。”景弘也笑,和贺镜西一左一右地扶着贺镜南。 “啊?今上,不要派敛之去延边嘛~”贺镜南拖长声音,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 景弘看看贺镜西,贺镜西忍笑撇过头。景弘无奈地揉揉额角:“北亭真是做事立功的年纪,这次办好讲武堂搬迁事宜,回京后是可以提拔起来的。” 贺镜南把夹沙糕戳得稀烂:“他又不在意迁不迁升,他想和我一起等着宝宝们出生。” 景弘看了眼贺镜南快顶到桌边的肚子,叹气。“好吧,延边那边朕另派人去。但这个月北亭要更忙些,待他一起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好好在家陪你罢。”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北亭啊北亭,让你早早成亲真不知谁对是错? “谢谢今上,来,尝尝这月牙饼,不腻人的。”景弘接过贺镜南夹过的月牙饼,乘着兄弟两谈养生过节,淡定地把上面厚厚的一层糖霜刮掉= = “那就说好了,朕等着你们明晚进宫观戏。” 贺镜南合掌:“一定的,很期待今上今年的南剧呢!” 景弘笑着捏捏贺镜南粉嫩的腮肉:“会精彩的。”说罢眼光却柔和地落到贺镜西脸上。 贺镜西咳了声转头,程敛之叔侄步入中庭。 程倾涵和程敛之看到景弘俱是一惊,但很快行起君臣之礼。景弘心情不错,连连摆手:“平身罢,今儿是陪绍卿回府探亲。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 程倾涵和程敛之对视一眼,将疑惑和欣然埋进心里,口中还是念着“不敢不敢”。 程倾涵看贺镜西虽然清瘦但气色还不错,放心许多。朝他点点头,贺镜西微笑还礼。景弘摘掉贺镜西发丝上沾着的木樨花粒,朝程倾涵和声说道:“中秋过后,朕要带绍卿、无忧北巡。东宫监国,还望云坡从旁多多指点。” “臣自当竭忠尽智。”程倾涵抱拳。 “如此甚好,云坡,朕一直看好你。”景弘与贺镜西并肩离去,三人之间,擦身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之夜会发生神马捏?_?观众盆友们踊跃竞猜哦o(∩_∩)o~猜中有奖(比如相性一百问、甜腻番外神马滴)\(^o^)/ 55 55、来者可追(八) ... 不同以往,景弘十五年的御制南剧似乎特别神秘,直到该剧上演前武淩民众都在猜测今上新剧的名字和剧情。 贺镜南托着肚子任留白点墨上下忙乎地为自己穿礼服,眼睛瞅着圆桌上的礼盒,那是程夫人命点墨一会儿送到慈济堂的月饼。 真是好饿啊!贺镜南内心痛苦地喊着。自从按卓逸然送来的食谱饮食后,他就少有不饿的时候。午膳才吃了一碗米饭,一碗清汤,菜品也多是果蔬、清蒸鱼。总之寡淡得可以,这不,午睡方醒肚子就造起反来,咕咕直响。 点墨听见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发出的声响,有些窘然。虽然心疼主子饿肚子,但为着主子好,必须得狠下心。于是,闲话起来分散贺镜南的注意力。 “主子,今年的新剧真这么神秘?”拿着腰带点墨左右为难,还是不要系了,显得肚子大得吓人。 贺镜南懒懒地应道:“可不,连子诺都不知道剧名、主演。只说今年不在千声阁演了,改去圆寰。” “圆寰?” “嗯,先前是先帝们祭天地的地方,据说传声设计极巧妙。皇帝站在圆寰中央的独语周围一里都可以听分明,在那里皇帝可以与天神对话。后来有了通天阁,圆寰只偶尔在盛大宫宴的时候启用。”贺镜南小小打了个呵欠,捶捶后腰,站一会儿就这么累了!唉~ “这样~”点墨点点头“在先前祭天的地方演新剧,一定很精彩盛大诶!” 留白笑着理理贺镜南的大衫后摆:“行了,今晚你在主子身旁照应着,我陪夫人去慈济堂。” 点墨感动泪流:“留白,好兄弟!往后闻樱巷那边的打扫收拾都包我身上了!”说罢还拍拍胸脯。 贺镜南笑笑,继而有些惆怅:“好久没去珈南苑了。” 留白安慰道:“等小公子们满月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贺镜南瞅了眼高挺的肚腹,撇嘴:“得三个多月呢。” “日子过起来快着呢,您和表少爷成亲转眼不就一年多了么,连小公子们都这么大了。” 想起程敛之和宝宝们,贺镜南又傻傻地笑起来,看得留白点墨直摇头。 “阿南,你看我这身怎么样?”程敛之穿着品蓝锦袍,长身玉立,年纪虽轻却气度不凡。 贺镜南看着英气逼人、俊美潇洒的程敛之,怔怔地都有些痴了。初初回神,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落地镜里,敛之身旁的自己整个人白胖得像只包子。原本清秀的面貌无迹可寻就算了,腿脚还不好,大腹便便的走路都要人搀着。 这时肚子又有些坠胀,孩子们在里面欢乐地踢打着,不知道小爹爹的苦楚。贺镜南喉头一哽,不愿意说话。 程敛之对于怀孕以来心思敏感多变的贺镜南已有了相当强大的抵抗力,笑着拢拢贺镜南上衣的翻领:“领子没弄好呢。”修长的手指划过绯色缎衣,渐渐走向圆润的下巴和莹润的脸颊。 留白点墨极有眼色地退出去,门缝没关注程敛之含糊的话语 “怎么,累着了、、、真美,阿南、、、就香一下、、、宝宝们真调皮,辛苦你了、、、” 半刻钟后程敛之搀着眼角含?春、气喘吁吁的贺镜南从屋里出来,极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一顶软轿便抬到跟前。 “走慢些,要稳妥 分卷阅读6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7 。”简单地吩咐下去,扶着贺镜南小心地坐进去“我骑马,就在你前面。” 贺镜南抚着尚有起伏的胸口点点头,心里比蜜甜。 “主子,尚衣坊把礼服送来了。”凝碧掀开衣架上的红绸,下一刻便屏住了呼吸。 “怎么”贺镜西奇怪,一看,也是愣在当地。 十字形的衣架上朱红的丝绸礼服熠熠闪光,领口、袖口、裙裾都用金线收口。金银丝绣着游龙戏凤图样,龙凤都用珠宝晶片装饰。整件礼服广袖曳地,华美得不可方物。凝碧惊讶于礼服的华美,贺镜西的怔楞确是因为这是皇后的大礼服,只有在大婚和新年时方可穿着。南华立国百年,只有两任皇帝是在继位后大婚的。仅仅他们的皇后享用过这种礼服,华服加身的皇后为此骄傲终身,直至这华服锦绣随着他们葬入皇陵。 贺镜西深吸了口气,与礼服配套的玉冠上镶着硕大的东珠。玉冠虽然朴素,但上面的凤纹清晰可见。 贺镜西想起从前景弘说凤冠太繁复华美,对容貌过美的人来说是种累赘。所以帝卿的冠饰仅以赤金制,不饰珠玉宝石。 看贺镜西主仆还在发愣,李忠咳了声:“帝卿,更衣罢。南书房的朝贺散了,今上该往这边儿来了。” 贺镜西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凝碧,更衣罢。” 李忠松了口气,躬身退出去。 可以再相信一次吗?贺镜西抚?摸着丝滑的衣料,金线银描刺得人眼睛发疼。 深红的殿门徐徐打开,景弘满怀期待着那一生一遇的惊艳。 清瘦深窈的身影因为逆光看得不甚清晰,金秋桂子,香逸深宫。夕阳余晖将一切镀上金光,神圣得让人仰视。 景弘也确是用虔诚迷恋的目光迎接着深爱之人,可近到眼前,那系紫袍却深深刺痛了帝王心意。 贺镜西着紫袍金冠,仍是帝卿服饰。 景弘心中刺痛,身形也跟着晃了晃。李忠上前搀扶,景弘苦笑摆手。贺镜西淡笑,似悲哀又似嘲讽。 景弘只觉喉头腥甜:绍卿,你难道真恨我至此?!以眼神询问,贺镜西只是垂头看着小腹,不语不动。景弘并不是痛心贺镜西对凤袍玉冠、中宫之位不屑一顾,他只是恐惧那夜贺镜西的那个默许终是敷衍。 “绍卿,起驾罢,都等着咱们呢。”景弘努力掩下悲哀,柔声执起贺镜西的手。掌心的伤疤仍在,贺镜西不忍拒绝。你眼中的失望悲凉我怎么看不到?只是,我终不敢再轻易去“相信”、“以为”了、、、 记忆中景弘的手一直是细滑干燥的,并肩坐在御撵上贺镜西静静回想。可如今,两手相握间有刻骨的伤痕,有冰凉的汗水。 贺镜西侧眼看了景弘一眼,今夜的他穿着玄色礼服,戴冕冠。帝王的威严庄重显露无疑,他是极看重今晚的罢。自己,终究没有配合。景弘显然有些心神恍惚,没有注意到足以让他惊喜地注视。贺镜西更加放心地打量起来,萧家的男子都有着俊美的侧面。一直以为景弘的唇很薄,如今才发现他的唇形异常的柔美饱满,近似女子。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场情?事,真正地接吻似乎很少很少。情不到,心不到,两唇相触,尽是冰凉,何必自寻尴尬? 贺镜西看得有些痴,那人的柔软和悲哀都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木樨香气醉人心神,原来,不知不觉,我已为你的温柔和俊逸沉迷。 “今上、帝卿驾到~”进了圆寰,近卫军高唱起来。 贺镜西来不及收回目光,正对上景弘“整装待发”的表情。不管人后多么失意落寞,人前他不得不是高贵淡然的“今上”。 “到了,绍卿。”景弘扶起贺镜西,明亮如昼的宫灯下,两人并肩而立,恍若神人。 中秋夜宴十分盛大,皇亲贵戚、门阀世家齐聚一堂。就连平日深居慈寿宫的顾太后也端坐于主座上,年过五旬仍旧美貌不减。只是神色穆然,让人望而生畏。 萧从瑜穿东宫礼服和无忧一齐跪在上席,华服之下的东宫俊美庄严,只是面色稍显苍白。上席的中后位置上便都是些熟人了:程敛之扶着大腹便便的贺镜南下跪行礼;程倾涵、刘勇、顾云洲等讲武堂“少壮派”拱手下拜,就连张阁老也颤颤巍巍地被扶着下拜、、、 万岁山呼后,众人又依次向太后、帝卿唱礼。景弘偕贺镜西受礼后,又去顾太后座前行母子之礼。 顾太后看了眼贺镜西,轻声问道:“怎么,帝卿不受后印?” 景弘面上一派温文,只用三人听得到的声音回道:“他还在生我的气。”话语间倒有几分讪然。 顾太后笑笑,没再说话。 开戏后,无忧悄悄来到景弘和贺镜西的席上。贺镜西闲适地翻看着话本,封皮上的《怜卿记》三字乃景弘亲笔所书。瘦直挺拔,字如其人。其中那个“卿”字舒展劲挺,仿佛那人温柔却不乏力度的拥抱,看得贺镜西心头一颤。 “咦《怜卿记》,是可怜的故事么,爹爹?”无忧好奇地拉拉贺镜西的衣袖。 贺镜西有些脸热,正想着如何回答。景弘已温和地搂过无忧,答道:“不是,那个‘怜’是爱的意思。卿卿如你,我心怜之。”景弘回答着无忧,纷繁嘈杂的酒宴中,那份爱意怜惜却清楚地传到贺镜西耳中。 “哦,这样~”无忧点头,又咬起景弘的耳朵“是说爹爹么?父皇总叫爹爹‘爱卿’‘绍卿’的!” 景弘呛住,那些私房密语怎么就被这小丫头听去了?!来不及说教,旁白结束,唱词开始。 一袭龙袍的年轻帝王在树后看着对月叹息的红衣公子唱到:“怜卿何故上西楼,一回拜月一徘徊、、、” 《怜卿记》取材于南华史实,讲述了如帝萧湛与帝卿慕容卿之间的恩爱情事。慕容卿出身清河慕氏,十四岁嫁给如帝萧湛成为侍卿。虽是侍卿,如帝却对慕容卿宠爱非常。慕容卿不但有倾国之姿,还聪慧勇毅,时常为如帝出谋划策。两人恩爱情深,就是许多寻常人家也比不了。可美中不足的是,慕容卿长享圣宠没有生下一子半女。直到入宫十年后,慕容卿才传出有身的好消息。如帝大喜,当即大赦刑狱。慕容卿的身孕引起皇后的嫉妒,皇后乘如帝出征高丽(= =)之际,对慕容卿痛下毒手。慕容卿设计逃出明宫,之后下落不明。皇后只得对外宣称慕容卿暴病身亡,一面加派杀手一路追杀。如帝回宫后听闻慕容卿一尸两命的噩耗,当即吐血不止。良善宫人冒死说出真相,如帝暴怒之下格杀皇后,微服出宫寻找慕容卿。如帝沿着淩江向清河寻去,直到三个月后才在破庙中寻得临产的慕容卿。慕容卿拼死为如帝生下太子,却加重下?身伤势,落得残疾。 分卷阅读6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8 如帝在稚子落地后即刻宣布慕容卿所生之子为太子,之后以皇后之礼迎慕容卿回京。太子满月之日,如帝赠慕容卿后印,慕容卿以身残之人不堪国母之位不受。如帝痛泣失声,之后几经波折。慕容卿为如帝诚心所动,折中之下如帝封慕容卿为南华帝卿,位同皇后。故《南华志?如帝本纪》曰:帝卿之位,名比皇贵妃,实同男后。如帝、慕容氏恩爱情深,皇室鲜见,足以垂慕后世。 这便是南华皇室中帝卿一词的由来,中间笑泪情深,令后世钦羡慨叹。 一个时辰的戏演下来,席中不乏王妃命妇们的抽泣之声。无忧哭得眼比核桃,贺镜西也是伤怀不已,心思百转。 不论文韬武略,就戏曲而言,景弘足以称得上是南华的大家。戏服华美精致,演员皆是名角儿,唱词清韵有味,配乐恢弘大气。 明月清辉,金桂飘香。不知不觉中《怜卿记》已到了高?潮,台中一时多了百名歌姬,演的正是如帝封慕容卿为帝卿的庆典。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今朝有你今朝醉,爱不释手你的美,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今朝有你今朝醉,爱不释手你的美,让我抱得美人归。 近百名歌姬齐声高唱,气势非凡。“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几多帝王情怀,几多情深不悔。 歌声渐歇,情景转为如帝搂着已是帝卿的慕容卿对月相拥的画面。戏里戏外,共明月一轮。已分不清人生如戏,还是戏演人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君上,明月长圆,此情不悔。”慕容卿依偎着如帝柔声道。 此时,观戏众人凝神鼻息,好奇如帝怎样接这句话。 饰演如帝的演员久久沉默,众人更是好奇。只见景弘长身立起,走向圆寰中央:“是啊,只因有你,江山不老,日月还在。”深泓般的双眸,确是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神情难辨的贺镜西。 圆寰中央,是可与天神相交的地方,是帝国的中心。帝王将爱语通天相告,昭示全民。却,不求回应。是啊,江山万里,日月永存,时光无限,只因为,我要等你回头。 片刻沉默后,全场爆发如潮的掌声。顾太后身后的那群妃侍形色各异,心如死灰的有之,感动涕临的有之、、、但无论哪种,都暗自决定要离开明宫,放下一段不可能的奢望。因为,那两人之间,再无他人的位置了。 景弘十五年的中秋夜宴成了明宫绝唱,钦羡先人情深的英帝景弘不知自己成了皇室后裔情深义长的典范。他和他的帝卿隐退多年后,在一个边陲小镇听到他们自己的爱情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上大更,求表扬~(@^_^@)~ 码了四个多小时,手酸眼痛,嘤嘤嘤~ 都3·19鸟,都2012鸟,还更毛的文╮(╯_╰)╭武淩成坑是天意啊/(ㄒoㄒ)/~~ 今天滴老渣很霸气,私以为、、、 上章滴留爪好少啊,心痛之~~o(>_<)o ~~ 56 56、来者可追(九) ... 万众齐声唱,高歌千古传。虽是话本唱词,景弘也让它所唱非虚。一番表意传情也能这般气势夺人,只因他是真龙天子,权势滔天。 两人于万岁山呼中静默相望,再分不清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晶莹的水光滑下贺镜西绝美的面颊,微微动了口型,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萧延,你何苦如此? 贺镜西当然也知道,在座之人都等待着他的回应。谨慎冷情战不过内心的震撼澎湃,贺镜西缓缓起身,朝圆寰中央的景弘走去。 每走近一步都引起更大的欢呼,贺镜西当时笑中带泪,仪态确是庄重肃穆。景弘又何尝不是?像山一样立在那里,等待着每一个朝阳和落日。 这一次,还是景弘先伸手,不管那人拒绝与否,坚决不先收回。贺镜西戴着墨玉戒指的左手轻轻搭在景弘布满伤疤的掌心,继而被重重握紧。 两人的手都在颤颤发抖,心,是否也一样? “江山未老,日月还在!”不知是谁带头高呼,一人高呼,应者如云。一时间那八字誓言排山倒海而来,其执着情深响彻明宫,贯透宏宇。 景弘也跟着念起来,那样轻又那样重。贺镜西双唇颤抖,轻阖双眼。景弘松开两人紧握的手,珍而重之地用指腹揩去贺镜西的泪光,在爱人耳边叹息:“绍卿,江山待日月,而我,会等你回头。” 那是一个君臣尽欢之夜,景弘在皇亲臣子们的唱贺声中杯盏不停。而他的臣子,不管出自真心假意,都用最真诚炽烈的话语称颂祝福今夜的皇家夫妻。贺镜西偶尔跟着景弘受皇亲重臣的敬酒,更多数时候是默默不语地看着女儿欢乐地吃喝。 夜未央,歌舞尽。 宫宴结束后,贺镜西拦住要回府的程敛之、贺镜南。折腾了大半夜,贺镜西担心弟弟的身体吃不消,坚决不让他们再车马劳顿地回府。 “念卿,让北亭先回去。今儿你住我那儿,这么重的身子,赶紧歇下,万不可再上下折腾了。”贺镜南拖着肚腹,倦容浅浅的样子更坚定了贺镜西的语气。 程敛之想想也有道理,细细嘱咐了贺镜南几句便要告辞。倒是贺镜南红着脸拉拉贺镜西的衣袖:“我还是回去罢,不方便呢。” 想来今晚景弘会宿在重华宫,贺镜南可没胆色坏人好事。 贺镜西淡笑,牵着贺镜南就上御撵:“哪里不方便了,又不是没和哥哥一起睡过?” 景弘看着晕头晕脑跟着贺镜西上御撵的贺镜南直咬牙,无奈要保持君王气度居然还含笑说道:“如此,念卿陪你哥哥早点歇下,明儿还要去西郊拜谒宗庙。” 贺镜西淡淡点头:“君上也早些歇息。” 景弘受宠若惊,再回神只余御撵的绰约背影。 程敛之从南门出的宫,正要上马,看见萧从瑜的轿子停在一旁。程敛之心奇,萧从瑜喜好骑射很少坐轿。今儿月朗风清,真是长街骋马的好时候,怎么坐起轿子来了? “北亭~”正想着,萧从瑜便掀开轿帘喊他。 “殿下!”周围有三三两两的官员,程敛之不得不礼数周全。 “咳咳”萧从瑜有些咳嗽,程敛之微微有些心疼。从小一起长大,程敛之只道萧从瑜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小病小痛是常常有的。“北亭,念卿怎么没一起?” 分卷阅读6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69 “留宿重华宫了。” “哦,这样。去抚霞山庄吃吃月饼罢,咱们有日子没见了。” “好,我骑马跟着。” 恰在此时,刘勇玩世不恭的声音贴着轿子传来:“啧,真是郎心如铁,妾心成灰啊!云坡,那个桃歌可是绝色,你当真不去对她的对子?” “去去去,还不快回府赴家宴,老太君白疼你了!”程倾涵明显打起太极来。 提起家人,刘勇的声音正紧许多,话语间多了几分关切:“既然你都不怪小顾和芸娘,把什么都放下了。何不再去寻段白头姻缘?你就不想揽娇妻,抱稚子?” 程倾涵语带苦涩:“如何不想?只是我不想再违心以求,害人害己了。” “怎会?你一世英雄,何患没有慧眼识英的佳人相伴、、、、” “小叔!刘右丞!”程敛之喊出声,程倾涵应着,眼神却飘到墨绿色的官轿上。 “这小子,喊刘叔!”刘勇笑骂。 不待几人寒暄,萧从瑜冷冷地吩咐:“起轿~” 程敛之朝两人讪讪一笑,甩了马鞭小跑起来。 方才那两人的对话在脑中回荡,萧从瑜心中一阵烦闷。轿子跑得稍稍快了,一阵呕意袭上胸口。 “慢些~”轿子很快慢下来,萧从瑜抚着胸口,脸色相当难看。 萧从瑜下了轿,突然抱住程敛之:“北亭,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幸福了?” 程敛之一瞬间的无措,很快回抱萧从瑜。怀中的身体那样单薄,让他回想起相互扶持的年少岁月。轻轻拍着萧从瑜的背,语气不自觉的温柔:“怎会?子诺这样好,怎么会不幸福?” 萧从瑜眼眶一热,埋在程敛之宽厚许多的肩头闷声说:“我这是怎么啦?感觉好怪~” 程敛之以为萧从瑜是为今晚的宫宴吃味,故意笑着开玩笑:“不是葵水(大姨妈)来了罢?” 萧从瑜怒目,翻脸捶打起程敛之:“滚滚滚!你才来葵水了呢!狗东西~” “啧,被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骂人了,啧啧啧~” 两人一路追打进山庄里,之前的抑郁似乎消减许多。 不远处,程倾涵立马静望。不放心萧从瑜莫名苍白的脸色,一路跟过来,却看见侄子和那人相拥的场面。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儿时情谊,挚友情真。可心里,还是浅浅地苦痛起来。程倾涵,你喜欢那个美丽的少年,你爱上了帝国未来的主人。 何事长向别时圆?程倾涵看天心明月,一声低叹。打马转身,一路绝尘。 “哥哥,你真要去北巡么?”贺镜南吃着五谷养生粥,一脸幸福。虽然没放糖,可是好香。 “嗯~凝碧,把没糖霜的核桃酥给念卿,他不能吃甜。” 贺镜南内心痛哭,不甜的核桃酥很难吃啊!气嘟嘟地瞪了眼浑圆的肚子:儿子们,你们可害苦爹爹了! “无忧也去?” “嗯,怎么?” “娘想接无忧去府里住些时日呢,她年纪大了时常寂寞。” “这样,那我让凝碧把无忧的东西收拾收拾,今儿让她和你一道回府罢,小丫头很喜欢姑奶奶呢。” “不用不用,无忧有好些东西留在我那儿呢。” 贺镜西看着宁和乐天的弟弟心里温暖:念卿,你终归幸福了。 “嗯,让无忧陪你到生产吧。你每日闷在房里,不容易。” “谢谢哥哥~” 无忧很欢喜地跟贺镜南去程府了,不是她不想和父皇爹爹一齐出游。而是身边的嬷嬷告诉她,如果她不跟去,没准今上、帝卿回来时就能有小皇子了。 年幼的无忧以为父皇和爹爹之间一切的不愉快是因为夭折的皇弟,如果爹爹能再有一个皇弟,是不是一切都会好起来? 无忧隔着车窗向贺镜西挥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爹爹,您一定要快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下半夜神马都木发生╮(╯_╰)╭ 心痒好久滴一百问没写出来,码正文差点卡文o(╯□╰)o 小叔和东宫,乃们是要哪样。。。拿出勇气来,神马都说出来↖(^ω^)↗ 大家高兴啦,虽然没穿礼服,但两人蜜月神马滴马上就开始鸟\(^o^)/ 57 57、番外(四) ... 1 请问您的名字? 南:贺镜南 之:程敛之 影:不是有神马字啊号啊滴? 之(白眼):还嫌大家看得不够糊涂。。。 影(咬手绢,泪目):之之,好凶、、、 2 年龄是? 南:16 之:17 影:哇哦,青春年少滴好时光啊~~~ 3 性别是? 南(坚定滴,为毛要坚定滴捏xd):男 之:你看不出来? 影:敛之,你表翻翘哦~~~小心我虐你家阿南 观众:乃敢!!!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南:迷糊,娇气,温吞 之:豪爽,豁达,勇毅(之,乃哪来滴自信啊喂) 5 对方的性格? 南:温柔体贴(脸红ing~(@^_^@)~),活泼开朗,能说会道、、、讲不去鸟 之(握住阿南白软滴小手):容易害羞,孩子气,有些小娇气不过我喜欢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南:小时候在平州 之:额,记事好早。我印象中是十四年的春天,家里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南(脸红):很英俊的表哥 之:挺柔弱的,很秀气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南:对我好 影:很实在啊,但可不可以具体点? 南:很了解我,像另一个我自己 之:善良,可爱,对我和孩子们都好 影:小小年纪怎么搞的跟老夫老妻一样啊喂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南:有时候会凶我,太招桃花 之:刚成亲的时候花钱太大手大脚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南:神马是相性? 影:哦,相性啊就是、、、、 之(打住影滴科普):咳咳,我回答就可以鸟,很好 影:啧啧,真霸道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南:敛之 之:阿南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南:怎样都好 影:好温顺 之:现在就很好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南:大狗狗 影:嗯嗯,之之很忠犬 之(瞪影):小白兔 分卷阅读6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0 影:是啊是啊,又萌又口爱滴阿南╭(╯3╰)╮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南:衣服,敛之挺拔,穿什么都好看 之:首饰吧,或者抹额腰带什么的,他喜欢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南:敛之送我的我都喜欢\(^o^)/ 之:他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南(红眼睛):敛之~~~~~ 之(扑上前安慰):肿么啦,阿南? 影(拉幕布):这个回去再那啥,影不想被抓啊有木有(@﹏@)~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南:有时候事情没弄清楚就凶我,其例不胜枚举 之:我改我改(忠犬本质毕露,影摇头)~~~ 影:之之捏?阿南怎样会让你不满? 之:还好,就是上次在“青楼”碰到他差点暴走 南:你不也去了! 影(拉架):莫翻旧账,那次是误会误会 17 您的毛病是? 南:胆小,娇气,浪费 之 :有些武断,有时候蛮粗心没注意他的感受 18 对方的毛病是? 南:敛之,我怎么觉得问题好重复诶 之:过~ 影(咬拳头):老霸道~~~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南:忙起公务来六亲不认,孩子也不管管 之:阿南做的很好,没什么可挑得 影:啧,戴高帽,拍马屁~之之深谙驭?妻之道诶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南:乱花钱 之:这谁出得问题啊!!!重复啊重复!!!太侮辱智商鸟!!! 影:果断pass ,了不得了,教主附体鸟~~~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南:夫妻关系 之:嗯,夫妻关系,你说到哪种程度鸟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南:朱雀大街 之:朱雀大街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南:很好,现在还会常常回忆那一天(少女情态又开始显露o(╯□╰)o) 之:很舒服自在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南:一起吃饭骋马看戏 之:环着他的腰,啧,那时候阿南滴腰真细(回忆状)。不过那晚他香了我一下 影:哇哦,阿南好主动!!! 南(捂脸~(@^_^@)~)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南:骊园 之:朱雀街的那几家店 影:吃饭看戏扫街,好老套哦╮(╯_╰)╭ 之(咬牙):我们开心就好~~~你想怎样o(︶︿︶)o 影(缩脖子):下一题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南:对哦,敛之你的生辰打算怎么过? 之(温柔):随你,你陪我过生我就很高兴了 影:阿南啊,你可以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之之哦xd 之:难得后妈没说废话,阿南考虑一下(阴笑) 影(内牛):之之,乃神马时候这么毒舌鸟?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南:我 之:他 影:幸福要自己争取,阿南好样滴\(^o^)/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南:喜欢到可以一直等待可以相伴一生 之:想疼宠他一生一世 影:阿南,乃熬出来鸟~~~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南:爱 之:我也是 影:好恶俗 南、之一齐怒瞪 影:阿南,乃和之之一起学坏鸟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南:他要加班看公文 之:很多话 影:。。。。自己慢慢磨合吧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南(揉眼睛):带着儿子们回平州,哼,他敢变心,嘤嘤嘤 之(瞪影,哄lp):怎么会,阿南?我如果变心就、、、 南:不准说不准说,我知道你不会~~~后妈太讨厌鸟,问这种问题 影:得,我成恶人鸟 观众:乃本来就是!!!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南:敛之刚说了,他不会变心 影: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之(活动手指):把我逼急了表怪我打女人 影:导演,此题pass!!!!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半个时辰以上怎办? 南:继续等 之:个小路痴肯定是迷路了,果断去找他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南脸红~(@^_^@)~):干嘛跟你说~~~ 之:闺房之乐不可为外人道 影:有了媳妇忘了娘的o(︶︿︶)o不想想媳妇谁给你娶的!!!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南:他一靠近就会诶~~~ 影(摇头):太木出息鸟 之:他湿漉漉的小眼神一瞪,我就发晕心跳 影:半斤八两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南:和敛之一起打牙祭看南剧 之:看他犯傻 南(委屈):我什么时候犯傻啊喂 影、之(抬头看天) 39 曾经吵架么? 南:吵过 之:嗯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南:都是些小误会 影(八卦):快说说 之:真没愧对乃滴专业╭(╯^╰)╮ 南:哎呀,鸡毛蒜皮的,不值一提 41 之后如何和好? 南:他总是先道歉说软话(甜蜜微笑ing) 之:都是小事,哄哄就好了 影:是滴是滴越超越亲滴说~~~~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南:嗯 之:希望 影(小声地):大家都看过贺老师和程少滴故事伐?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南:很多时候 之:他怀见深、致深的时候,很辛苦但他却很幸福,我很感动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南:照顾好他和孩子们 影:好像一直是他照顾你吧o(╯□╰)o 之:努力让他和孩子们过得平安优渥 观众(鼓掌):好老公好爸爸 分卷阅读7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1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之(抢答):我不会让阿南有这种错觉! 南(感动ing):敛之~~~ 影:。。。。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南:用花不合适吧,他挺像白杨的,挺拔英气 之:太阳花,很有活力很可爱 影(使坏):可是太阳花很平凡诶,之之的意思是阿南omg,help~~~~(话没讲完已被观众拖下去抽打)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南:没有吧 之(瞪):? 南(弱弱地):我今儿给见深把尿时把孩子摔地上了。。。 之:。。。。 影(爬上台):之之捏? 之(坚定地):除了公务,其他对他完全公开!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南(红眼睛):长相很一般,腿又不好 之(心疼搂lp):阿南,表说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影(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打量敛之):之之自卑来自哪里? 之:我为毛要自卑 影:果然。。。。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南:公开 之:这种废话问题真是不想回答 影(抹泪):儿大不由娘,还是阿南听话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南:能 之:能 夫夫俩深情对望 影:咳咳,南之百问告一段落,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不搞个一百问影不是不会安心写正文哒,打滚撒娇ing~~~~体会下高考前影不看完《今古传奇·武侠版》就安不下心来复习滴心情罢~~~~ 上了一下午滴词汇课,想当燥郁~~~~不过惊喜发现老湿竟然也素十世大人滴教徒 “美国社会老龄化现象严重,出生率下降。因此政·府支持女·性带孩子上班,鼓励男·性生育~~~”“男·性生育”啊啊啊啊啊 刚一边写一百问一边构思卓医生(《一生有你》里糯米滴竹马)滴故事,真是心潮澎湃啊心潮澎湃~~~可素这是要不得滴,现头等大事,一是备考,二是平武淩~~~其他滴神马就随风而去吧吧吧吧%>_<% 58 58、番外(五)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泠子帮影说明,谢谢菇凉们滴谅解~~~昨晚学校响应地球一小时还是政·府节能减排的号召果断把本科所有宿舍电闸给拉了!!!!天意如此,影木有办法╮(╯_╰)╭ 好啦,今儿一早一晚都有更\(^o^)/撒花 皮埃斯:如此不受dj滴一百问让影粉心酸啊粉心酸~~~~(>_<)~~~~ 第一次写就受到如此打击,这个一百问是第一次也素最后一次鸟~~~以后永远永远不写一百问鸟内牛捶地(武淩的叠字体,有木发现?)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南:受方 影:好干脆好果断 之:攻方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南:因为我可以生宝宝啊 影(使坏):就是说如果是之之有莲纹你就要反攻咯? 之:可以了啊喂,你怎么就不盼我和阿南河蟹共处捏? 影:。。。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南:满意 之:满意 54 初次h的地点? 南(~(@^_^@)~):家里 之:咳咳,家里 55 当时的感觉? 南:好开心好幸福 之:很快乐,只觉得阿南无一处不好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南:很温柔很迷人 之:可爱,迷人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南:醒了? 之:嗯 影:。。。。 58 每星期h的次数? 南:不定 之:见深他们出生前一周三到五次,现在、、、唉、、、、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南:三到五次吧 之:差不多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南:现在就很好了啊 之:一直有考虑在观星台试试 南(羞~(@^_^@)~):敛之,你好坏!!! 影(摩拳擦掌):想试试写野战。。。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南:腰,锁骨 之:耳朵,脖子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南:脖子,下巴 之:他敏感滴地方挺多的 南(捂脸):哪有!!! 之(坏笑):要不要今晚我一处处告诉你? 影(捂鼻):珍爱生命,远离脑补!快,纸巾!!!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南:迷人 之:慵懒而性感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南(小小声):喜欢 之(神情凝视南南):喜欢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南:卧房 之:卧房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南:、、、、 之:观星台、书房、花房、、、 影:谁能告诉偶那些省略号是神马回事!!!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南:之前 之:之前,有时候闹得凶了,事后会再洗一次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南:他会说今天部里事情少,晚上不用去书房 之:会早早地把见深致深哄睡着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南:没有 之:没有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南:反对,那对双方都是折磨和委屈 之:很不负责任的想法,不可原谅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了,您会怎麽做? 南(咬嘴唇):我我我,我要哥哥砍了他!!! 影:傻孩子,家丑不可外扬 之:定将那人挫骨扬灰!!! 影:知道为毛攻受是现在这种情况鸟吧╮(╯_╰)╭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南:之前会有一点点 之: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天经地义好伐,为毛要不好意思 影:之之,乃 分卷阅读7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2 穿越过么?这么老滴歌也听过o(╯□╰)o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南:我没有这种朋友 之:果断拒绝额,不对,我也没有这种朋友 影:你确定?(手搭凉棚望东宫) 之(咬牙):你可以一点啊喂!!!就不盼我点好的o(︶︿︶)o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南(求助地望向之之):。。。 之(摸鼻子):还好 影:今天怎马这么谦虚? 75 那麽对方呢 南:还好 之(微笑):。。。。 影:这说明了神马问题╮(╯_╰)╭阿南,要多努力多钻研啊~~~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南:叫我的名字 之:一些邀请的话 影:之之很坏,鉴定完毕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南:狂热 之:进入时皱眉的表情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南:不可以 之:不可以 79您对□有兴趣吗? 影:作为装字母滴小cj一枚影果断要求取消这一题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南(泪汪汪):敛之,你会咩? 之(搂住,亲):怎会?乖,阿南,表哭,我们肥家,表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鸟╭(╯^╰)╮ 影(拉,打滚,嚎哭):表啊!!!已经没更正文鸟,乃们千万要配合把一百问搞完 81 您对□怎麽看? 南:犯罪 之:龌龊无齿下流的罪行 影:果然是公家人,要不要加上“妨害公共安全”啊喂~~~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南:宝宝们突然哭起来 之(垂头):、、、 影:表情说明一起╮(╯_╰)╭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南:还没有 之(遗憾ing):没有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南(左顾右盼):还有几问?怎马这么久鸟? 之:嘿嘿嘿 影:嘿个鬼啊~~~答非所问滴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南(调整腰带):最近腰有细哦,呵呵 之:是咩是咩,我看看(伸禄山爪) 影(内牛):拜托,认真答题好伐!!! 86 攻方有过□的行为吗? 南:没有 之(乜斜影):我和阿南需要那样?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影(挥手):pass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对不起因为某影看半天都不知道此题滴意思,故pass)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南:符合 之:符合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南(不愿回忆):有用过丝带 影:哇哦( ⊙ o ⊙) 之:助兴而已,有神马好大惊小怪的╮(╯_╰)╭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南:15 之:16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南:是 之:嗯 影(老怀欣慰):真素好孩子o(∩_∩)o~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南:嘴唇 之:咳咳,哪里都好 影:偶肿么搅得之之言不由衷捏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南:嘴唇 之:嘴唇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南:亲他的下巴 之:抚摸他的背,哄他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南:什么也想不鸟了、、、 之:专心地让他高兴,哪有心思想别的。。。 97 一晚h的次数是? 南:两次 之:两三次 影:那多的一次是怎马回事。。。。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南:有时候自己,有时候敛之帮忙 之:自己 99 对您而言h是? 南:快乐的事情 之:很神圣,很快乐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南(呵欠):敛之,宵夜吃神马? 之:。。。 影:。。。额,那个之之最后一题鸟,麻烦敬业一点 之:阿南,一生有你,我很知足 影(星星眼):好文艺好感动 南(感动,醒悟):敛之,红尘有你,何其有幸~~~ 59 59、来者可追(十) ... 中秋之夜后景弘和贺镜西之间的气氛微妙许多,不似之前的相敬如冰,也没有一日千里的进展飞跃。两人日日相对,除却这碧瓦红墙,尊贵身份,一粥一饭,碗筷徐添,竟也和寻常大户人家的夫妻无异。 无忧被送到程府和贺镜南做伴已有两日,贺镜西午膳时会过去看看女儿和弟弟。晚膳会回宫和景弘一起用,两人没有约定却很有默契地想到一起。一家人么,晚膳总要坐到一起用的。 萧从瑜年初听政后便不常在斯咏殿住了,而是搬到西郊的抚霞山庄。山庄是景弘十年就开始建了,去年萧从瑜北巡回来景弘便把完全比照兮园建起来的皇家庄园送给了儿子。 虽然知道眼下贺镜西看到萧从瑜心里多少会膈应,但景弘想既然要做寻常夫妻,家人关系和睦些总不会有错。况且进来萧从瑜的气色一直不好,孩子从小病怕了,现在倒讳疾忌医起来轻易不看大夫,请去的太医被赶出去了好几拨。 这日景弘把萧从瑜叫到重华宫用晚膳,说话时贺镜西瞥了景弘一眼,看景弘的眼中似有哀求和讨好。贺镜西心中不悦,那个表情分明就有丈夫让续弦善待继子的意味。但面上还是平平的,贺镜西淡淡对凝碧道:“吩咐小厨房添道‘冰鸭’,东宫喜欢。再做两道补气养血的药膳,味道不要淡了。” 萧从瑜喜欢吃将鸭蒸熟后放一晚凝成的糕,冰鸭清火,秋天吃一些对身体极好。贺镜西的细心让景弘感动,也不管他尚且冷着的脸,当即动情地牵过贺镜西的手细细地吻起来。 一干宫女内侍极有眼色地退下去,训 分卷阅读7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3 练有素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秋日的夕阳镀天地以血色,从前萧延只觉这深宫暮色无限凄凉。如今执子之手,夕阳下伊人仿佛着了红妆,绝丽秾艳直让人心旌摇曳。 景弘的眼神专注得令贺镜西心疼,天地之间,只有你我。执手相随,莫问辰光。 “父皇,帝卿!”萧从瑜引袖行礼,景弘些微尴尬清咳几声。 “既然东宫到了,上菜吧。”贺镜西浅笑着吩咐下去,开始营造“其乐融融”的家宴气氛。 景弘看看两人,对贺镜西柔声道:“绍卿,往后叫瑜儿的表字罢,一家人随意些好。” 继而转头向一脸惊愕的萧从瑜:“往后帝卿叫你子诺以示怜爱亲密,瑜儿却不可因此起轻慢之心,称呼如前,要对帝卿视若亲生。” 这下连贺镜西都是一愣,景弘握住两人的手:“我们是家人,抛却天家身份,人世间能相互扶持的唯有彼此。从前瑜儿不懂事,绍卿也不屑解释。以致一些不存在的误解越来越深,今后大家以诚相待,相亲和睦好么?就算我不是个文成武就的英主,但起码还是个成功的父亲和丈夫。” 萧从瑜内心震动不小,几乎要为从未谋面的母亲悲哀。你看见了么,你是宁王妃怎样,你是孝纯皇后怎样?你生了东宫又怎样?你的丈夫,你的王爷,你的今上却不曾把你当做妻子!可萧从瑜又恨不起贺镜西,这个才大了他十来岁的“后母”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甚至在自己不懂太多爱恨是非的小时候,还一度很喜欢无忧妹妹的小爹爹。 只是后来年光悄逝,寂寂深宫,人心渐冷,物是情非而已。 明宫里最美丽的人,承着万人钦羡的宠爱。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十几年和亲人相隔,看着父皇宠幸一个又一个的新人,无数次东望伤怀,留给昔日恋人一道孤绝的背影。 从前总觉得他趾高气昂,不可战胜。其实,他终究还是爱上了父皇。会为了那个承载了爱和希冀的婴孩甜蜜欢喜,也因为那个孩子的夭逝伤心欲绝。 长宁帝卿之于东宫,他从来都是不喜的。可贺镜西之于萧从瑜,他却觉得可怜可亲。可他终究太年轻,又曾和程云坡、、、唉,终究无法视若亲生啊! 萧从瑜心下苦笑,却是展眉举起玉盏:“从前是子诺不懂事,父皇和帝卿切莫怪罪。子诺先干为敬。”盏冰酒洌,萧从瑜却捂唇轻咳。 “子诺客气了,我是长辈,怎会与你计较。”贺镜西看着欣慰欢喜,眉目舒展的景弘暗中摇头。少年心事,哪是你一番说教就能释怀的?况且,如今他和云坡、、、唉,往后不更加别扭就谢天谢地了。 一顿晚膳表面上吃得祥和满意,饭后景弘带着萧从瑜去鹿苑散步消食,又对儿子的身体细细关照了一番才放人离开。 入夜,贺镜西在书房临画。景弘看完奏章,便捧了茶在一旁看着。 “这里用笔太重,显得凝滞了。”景弘戏曲字画都是好手,看贺镜西运笔明显不对,有些沉不住气了。 贺镜西笔下一顿,没理人,蘸了墨继续勾画。下笔却轻了许多,落纸的线条立时飘逸起来。 景弘得意的哂然一笑,贺镜西听到他孩子气的傻笑嘴角也扬起来,只是散着头发,遮住不见。 “诶诶,天空不能用靛色,雨后天青色才行。”景弘急得放下茶盏,挽起袖子要亲自上阵。 贺镜西脸上挂不住,把笔一甩:“吵死了!是你画还是我画?看着着急你别看!” 景弘真是脸皮日厚,被他家帝卿如此嗔骂,居然还笑着调起色来。 一点点的加水试颜色,景弘知道贺镜西在一旁气闷翻画本,那人难得的人?妻情态真比乾坤在握还让自己来得满足。 “绍卿,你最近脾气很大呢。小厨房每日炖的冰糖秋梨要吃啊,下火。” 贺镜西鼻子了出了声气,景弘牵唇笑道:“其实你就一直这样发脾气耍小性也挺好,我脾气温,两个人匀匀刚好。” 贺镜西“嗤”地笑出声:“谁和你匀匀?!夜了,我回房了。” 景弘点头:“嗯,去吧。明日就要出发了,你早些歇息。早膳后我和你一块儿去念卿那儿看看无忧丫头?” 关门时贺镜西看见那万尊之人伏案为刚才的草图上色,神情专注,仿佛面对着运筹江山的沙盘。 撇去其他不谈,他确是个温脾气又有耐心的。贺镜西考量着他家今上,困困地打了个呵欠。 第二日景弘和贺镜西一早就微服去了程府,贺镜南不方便起身。程敛之便带着无忧把两人送到由原,程敛之骑马一路跟着马车,无忧在车内和父亲们话别。 “乖乖陪小叔,要听话。”贺镜西擦去女儿嘴边的饼渣,除却前两次省亲,第三次和女儿长时间分离。 无忧压下心中的不舍,开心地往贺镜西怀里钻:“嗯嗯嗯,无忧和小叔姑奶奶一起很开心呢。父皇和爹爹要记得给无忧带礼物啊!” 景弘怜爱地搂过女儿:“一定!父皇这次要把叶城最漂亮的胡服和珠宝都给无忧买来!” 无忧咯咯笑:“无忧要鲛纱舞衣和翠羽大氅!” “好!一样买两件,一件穿起来,一件挂着看!”景弘大笑。 贺镜西直摇头,被景弘宠成这样,可以想见女儿在弟弟府上无法无天的模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出了皇都,景弘就把无忧抱给程敛之:“北亭,好好照顾他们。” 程敛之郑重地点点头,少年老成的样子让庄严托付的景弘也绷不住笑出来:“好啦,有点儿当父亲的样子了!念卿有了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哥哥和朕。” 程敛之接过无忧:“一定,今上、帝卿一路安泰。” 是夜,程府珈南苑。 “无忧,别太想爹爹和父皇哦,小叔陪你玩儿。”贺镜南散着头发,一袭宽松的睡袍,大腹便便地岔脚坐着,毫无形象= = 无忧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还好啦,没那么夸张,早上有一点点想而已。” 贺镜南欣慰地抚着肚子:“无忧好懂事好乖,真是表弟们的好榜样!” 无忧得意:“我还要做小皇弟的好榜样!无忧很快要当皇姐了哦!” “皇姐?很快?”贺镜南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要说:不觉得老渣拉着lp俄子滴手的模样很“知心姐姐”么o(╯□╰)o 蜜月终于开始,尔等可以安心去了╮(╯_╰)╭ 古人每日只吃两餐,因为武淩架空,大家随意些o(∩_∩)o~ 为毛最近滴留爪越来越少了捏?网速很慢,小电常抽,不时断电,影越来越木有码字滴激情鸟~~~~(>_<)~~~~ 骨干滴鲜花留爪无疑于雪上加霜 分卷阅读7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4 啊雪上加霜,嘤嘤嘤 60 60、塞外秋歌(一) ... 肃宁是南华西北边的重城,与延边、叶城交界。从南北上的车队要先经肃宁才能去到延边诸城,至于出境去北戎,肃宁更是必经之地。 景弘出巡轻车简从,因此不过半月车队就进了肃宁地界。北地的风光确实与皇都不同,处处透着粗放豪爽。景弘他们进了内城,只见路上行人急匆匆地往城东跑。留白拦下行人问及缘由,十七八的小哥边跑边回头:“城里的刘老爷嫁女,在城东老宅摆流水席,去者都有红包。唉,不说了~~~” 景弘听了,不由兴致?勃?勃,收了手中的描金折扇:“走,咱们也赶热闹去!” 李忠急了:“爷~鱼龙混杂的,这、、、”边说边向贺镜西使眼色求助。 没想到贺镜西理好腰间环佩,来了句:“还没吃过流水席呢,走,瞧瞧去!” 景弘扬眉笑起来,眼中情意绵绵。贺镜西白了他一眼:“赶紧的~去晚了可没地儿了!”出了武陵城他们就没讲官话,改口讲起平州话。此次出巡,他们的身份是从平州来北地做生意的毛皮商人。 “是是是,赶紧的。”景弘的平州话讲得不错,只是尾音柔和了些,没有正宗平州人的那股麻利劲。说着牵起贺镜西走在前面。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流水席,人去了只管吃。因为贺镜西的容貌太打眼,因此每天一早贺镜西就得对镜把面容修饰一番,怎么平凡怎么来。 几人寻了张人少的桌子,大碗的菜,大盆的汤羹,堆得像小山似的饼子窝头。真是南北不同,豪放得很。 景弘本以为贺镜西会嫌粗糙,谁曾想平日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贺帝卿拿起个窝头就啃了起来。 这次一起出门景弘才发现一离开那座华美宫殿,贺镜西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看着跳脱适意许多的爱人,景弘又高兴又心疼。 “吃啊?”贺镜西伸肘戳戳呆呆看着自己的某人,景弘被戳得愣愣地。贺镜西嗤笑:“怎么,嫌差?” “怎会!”景弘当然不甘示弱,舀了碗肉糜野菜羹喝了起来。 李忠看着小孩儿似的两人直摇头,但心里却感叹那两人能一直这样多好。 “唉,我说今儿这酒席丰盛是丰盛,可菜咋这淡捏?”旁桌一个汉子左手一个饼右手一杯酒咕哝道。 他的婆娘点了下他的脑门:“吵甚?白吃白喝还话多!吃你的!” “有趣有趣,盐商家的菜会淡。”一个老者摇头晃脑地啜着酒。 “行啦,大家安生吃席罢。除了‘盐百万’放眼肃宁谁家开得起流水席!” “喝,‘盐百万’还不是跟平州明镜堂的大管事沾亲带故才有今日。明镜堂管着北边儿的茶盐,就是指缝里露出点儿渣也是百万千万哟!” “不要命啦!敢说皇后娘家的事儿!” “啧,不是帝卿么?怎么成娘娘了?” “啥帝卿啊?皇后都少有做到那份上的!生的公主比皇子还娇贵,凤袍穿着、凤撵坐着,不是皇后是啥?” “啊呀,咋回事?跟乡亲们好好说道说道。” 话题越扯越远,男女老少的谈兴么,自然也是越来越浓。 “我一远方亲戚原在宫里的主子那儿当差,听说啊十五夜里宫里在啥圆圈演南剧,今上亲自写的、、、、” 一干布衣百姓在那儿交头接耳,吹得唾沫横飞。两个当事人却表情迥异地坐在那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当话题说到贺镜西是不是女扮男装时,景弘看着终于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贺镜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毫不含糊。 其实那些市井闲谈并没让贺镜西生气,他明白景弘来赶这热闹的原因。只有最靠近底层才能真正知民意,悉民情。贺镜西只是有些赧然,在这些普通人心中自己因为神秘几乎被神魔化,关于他的轶事也传得令人啼笑皆非。虽然语言粗陋,但他知道那些贫穷却淳朴的人并没有坏心。 谁能说在皇都的觥筹交错间有多少口蜜腹剑,阳奉阴违? 可他还是翻了脸,掩饰心中的困惑震动。 难道真如民间所传,当今今上为他散尽后宫,以妻待之? 今上为着他任由贺家垄断北地茶盐,扶持讲武堂的少壮派? 贺家真的在北方作威作福,一家独大?俊卿竟被人称作“贺国舅”,是商场里的“杨国忠”?! 去客栈的路上,贺镜西一言不发。沿路不少商家门帘上都挂着明镜堂的标识,据说在北地有了这份标识,官府地霸想要找事都要斟酌一番。明镜堂门下的商铺,哪怕只是挂名,都是惹不得的!找事,可以啊!你找我的事,就是跟明镜堂过不去,跟明镜堂过不去就是跟贺家过不去。跟贺家过不去、、、你敢?! 景弘显然也注意到这些,这些有标识的店铺大多是垄断性的。一家卖盐,整条街便找不到第二家卖盐的小店。好的布料药材,也只能独家买卖。一家独有的货物,价格还不是店家随便喊,衙门管不了。 几条街走过去,贺镜西气得不轻。进了客房,贺镜西猛灌起茶来。景弘气笑,接过茶盏抚着贺镜西的背给他顺气:“好了,天高皇帝远。何况是明镜堂?鞭长莫及,俊卿哪里知道这些边角旮旯里的事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贺镜西怒气平了些,可眉头还是皱着:“就不信他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这些年是把他惯坏了!简直把家训都给忘了,‘经商为国’!不是为了见利忘义,为富不仁!垄断商贸,说小了耽害百姓,说大了是要误国本的!” 景弘看着气得两颊绯红的爱人,心里升起几近膜拜的感动。从前总以为他盲目地为着自己的家族,其实都要忘记他是讲武堂出来的人。也是一时才俊,也曾壮志凌云。深居后宫,勾斗多年,却终是风骨未减,正气仍在! 不愿误国误民,可以一针见血地苛责家族和亲人。这时,他没有委婉地为家族辩解脱罪。他,不管是作为君主还是丈夫,都十分感动。 “好了,”亲亲贺镜西盈着暗香的青丝“别为这事动气,我先差人调查。事情没弄清楚前先万不可错怪了俊卿。我相信俊卿不是‘杨国忠’之辈,我更相信贺氏的家学和风骨。绍卿,你也要坚信,嗯?” 贺镜西极看重他人的信任,听了这话。心下也慢慢安定下来,轻轻地点点头。感受到景弘充满怜爱地轻抚,心里一点点地消融,嘴上还是硬着口气:“回去后我要亲自回趟平州,你们事先不要和俊卿通气!” “我看这事还是让承恩去查为好。” 贺镜西一滞,揪着景弘腰间的玉佩:“也好。” 分卷阅读7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5 在肃宁的经历并不愉快,所以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出发去往延边。 作者有话要说:对因文负伤滴vivi童鞋表示最诚挚滴问候╭(╯3╰)╮ 61 61、塞外秋歌(二) ... 离开十二年故地重游,踏入延边,贺镜西便拉开窗帘近乎贪婪地看着车外的一草一木,人事喧哗。 延边城不大,他们的目的地又是北郊的讲武堂。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停在了一座军营前。十七年前初入讲武堂时贺镜西只觉得营房前的门楼庄严骇人,可如今再看却觉得无比亲切。 抚上讲武堂三个苍遒大字,贺镜西动容不已。 景弘走进,揽过贺镜西的肩膀:“进去罢,跟厉教官打好招呼了。” 贺镜西眼皮微红,似涂抹了上好的胭脂,英气中带着股妩媚,最是动人。景弘喉头一干,点头:“虽是微服,却不好瞒着他。” 贺镜西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唉,莫弄得劳师动众便是。” 虽然景弘知会了讲武堂的总教官厉承荣,可以厉承荣那刚正不阿的性子,确实也没弄出阿谀奉承的“迎驾节目”。该怀旧的怀旧,该教习的教习。直到日中下学,厉承荣才姗姗来迟,在饭堂给贵客洗尘。 贺镜西不知道景弘怎么跟厉承荣那么熟,因为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厉大哥居然在刚见面时对自己有几分不自在,反而对着景弘就开口抱怨起来 “我说严老爷,您看看我这讲武堂,教官们都前后脚地调去平州了。留下百十个孩子,就我和老李他们三五个人带着,一个人教几门功课,我们忙,孩子们也学不好啊!”景弘在外用的是严霄这个化名,一声严老爷配着景弘年轻得过分的脸十分喜感。 景弘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不是让你就地招教官么?用不好忙完这段就辞了,用得好之后一块儿带到平州去。你自个儿不招人,怨气冲天的。我看是不痛快把讲武堂往平州搬?” 贺镜西?插?了句:“孩子们不都在这边,怎么急吼吼地把教官们先调过去了?” 厉承荣看了眼景弘,不知道开不开口。贺镜西是昔日师弟不假,可他也是南华帝卿啊?这一问一答,不就成了后宫干政了?!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景弘伸手覆住贺镜西放在桌上的手:“这儿讲话不方便,回头跟你细说。” 贺镜西哂然一笑,眼底飞逝的失落还是被景弘看到了。 厉承荣知道贺镜西的性子,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招呼着厨房送来吃食,笑道:“绍卿,今儿有你最爱吃的烤羊排,一会儿多吃些。” 从前邻家大哥似的招呼,勾起无数年少回忆与甜蜜。贺镜西笑得光华无限:“嗯,正好饿了!厉大哥,要厨房、、、” “知道,要厨房多放孜然少放葱!这么多年,嘴巴还那么刁!”厉承荣故意皱眉,眼神带着手足亲情。 贺镜西也不恼,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景弘被忽略得很彻底,厉承荣的性子本是豪爽不羁的,又见到多年未见的师弟,自然有些忘形。可是,看着妻子和他人笑语欢颜的,心里那股酸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咳咳,先上些汤罢。绍卿早膳就没用多少,一会儿的羊排又油腻,先喝汤润润肠胃。”景弘无奈又宠溺地看了眼贺镜西,两人的侍从是见怪不怪了。可怜厉承荣第一次见沉着詹静的今上这副婆妈模样,惊惧之下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欢欢喜喜地吃了顿延边美食,就连一向注意饮食的贺镜西都吃圆了肚子。恰好下午是骑射课,厉承荣提议景弘他们去观摩观摩。 “绍卿当年的骑射可是全甲!”厉承荣说起自己师弟一脸得意。 贺镜西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欢喜的:“当年之勇,不提也罢。” “绍卿文武兼备,却是英物!”景弘看着爱人,既有帝王的激赏赞叹,也有丈夫的柔情蜜意。 贺镜西被景弘眼神灼灼地看得不好意思,拉拉景弘的衣袖:“看时间应该开课了,别让孩子们久等。” 骑射课分骑和射两部分,骑术课在草坡那边上,射箭便在校场进行。到了草坡地,景弘看见教官的高头大马,起了兴致。 从教官手中接过马鞭,一撩袍角就跨马而上。动作潇洒利落,又有皇族特有的高雅花式。十来岁的娃娃们看得眼睛发直,这位先生的动作真是流利漂亮啊!是新来的骑术教官么? 景弘一夹马肚,清喝一声。黑马撒踢奔跑,疾速如风。一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马就不见踪影,厉承荣有些惶恐,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是有个万一、、、 “绍卿,要不要找个人跟上?” 贺镜西淡笑着摆手:“他骑的是你这儿最好的马,况且以他的骑术,就是你我现在去追也追不上。罢了,不过一刻钟他就要回转,你且看着。”淡淡的语气里,有几分为人?妻子的自矜?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后,景弘便回转了。一人一马,骏马嘶鸣扬踢如飞,骑者也是神采飞扬,眉目间尽是乾坤尽握的飞扬自信。 景弘的骑术不知师从何人,却是举国公认的高超优雅。在他那里,骑马不再是泥土纷扬的厮杀狩猎,而是艺术与技巧的另类诠释。景弘对骑马的要求几近精致,要高骏名马,要银鞍金鞭。骑装么,要精工细制。就连上马的姿势,也要流利而不乏优雅。在自己的国土上的飞纵驰骋,他的脸上永远是上位者的潇洒自信。 “英帝景弘自称南剧皇帝,文韬有余,武略不足。然则爱名马,好名弓,骑射皆比国士。英帝自谦,不过博帝卿笑尔。”多年后贺镜西翻着《英帝外史》嗤嗤直笑,对一旁熬粥的景弘笑:“啧,‘爱名马,好名弓’说得你跟纨绔子弟似的。” 景弘隔着布端起粥:“咳,不是坐了那位置,在武淩城我怎么着也得被叫声‘萧九少’吧?”“嗯嗯,九少,把粥端来,我饿了。”贺镜西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打趣。 当然,这是后话,回到正文。 一连跨过几个高栅,娴熟地走马、跑马、颠马,回旋花样怎么漂亮怎么来。一人一马,配合默契,也出尽风头。 厉承荣拖着下巴研究景弘的动作花式,年轻的马术教官满眼崇拜,眼神粘在景弘身上了。孩子们没正形地拍手叫好,左右教官都看呆了,没人管= = 贺镜西静静地看着,不否认内心的悸动。自己的丈夫,可以闭眼弹着琵琶如静水深流,也可以纵马乘风壮怀激烈。能诗文传情,也能鞍马夺人。却是让女人情?动,男人心折的风?流世家子。 心神微晃间景弘已到了跟前:“绍卿,伸手!”见贺镜西回不来神, 分卷阅读7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6 景弘干脆俯身将贺镜西懒腰抱到身前。也不停马,直往树林那边跑去。 “承荣,我们骑射课直接去校场!马不错,往后照这规格给孩子们配马!”景弘话语间的快意即使是塞北的秋风也没有吹淡。 “哼,照这个规格配马?你倒是拨钱啊!”厉承荣哼了声,转头向起哄的学生吼:“吵什么吵,上课上课!” 上马失重的那一瞬间,孩子们大声起哄,贺镜西又惊又羞。景弘有力的环抱让他很快心安,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他的呼吸那样炽热。塞外秋风,纵马长歌。呼吸一瞬,仿佛已是地久天长。贺镜西放软身体靠向景弘,景弘感受他的动作,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乘风飞驰间,两人衣袂在风中交织。 层林尽染,风光独特的小树林咫尺在望。 景弘看着爱人带笑的侧脸,加快马鞭,对着高远长空喊道 “贺绍卿,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武淩整个系统ms都崩溃鸟~~~~(>_<)~~~~ 回个评论更个新都好难好抽~~~~(>_<)~~~~ 老渣确实是个玩角儿,收服绍卿只有他还勉强可以╮(╯_╰)╭ 62 62、塞外秋歌(三) ... “贺绍卿,我爱你!” 天地间除了风过秋林、雁阵声声,之于马上两人剧烈的心跳声。贺镜西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鼓鼓作声,震动得心都痛起来。 纵马迎风,双眼不受控制的酸胀发热。贺镜西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塞外高远的蓝空,即使在模糊中都纯美得叫人心碎。 贺镜西吸鼻子的声音在猎猎风中轻微得几不可闻,但景弘还是感觉到了。勒马停下,景弘带着贺镜西跳下马。 贺镜西眼角的泪刺得景弘心紧得发疼,“绍卿,别哭。”景弘吻上爱人浓密纤长的眼睫,将颗颗泪水吞入腹中。他的泪那么样苦那样热,烫得他心神俱痛。 “绍卿,就是上天入地,摘星揽月,我也要把你的眼睛治好。” “可长乐呢?乐儿呢?你能让他回来?”贺镜西睁开眼睛,又是一大串泪水滚下来。 儿子是他们心口的一根刺,一碰就疼。可长痛不如短痛啊!与其两颗心一直因着他膈应着,不如连根拔起,让伤口结痂成疤。 五个月来贺镜西第一次对景弘提起他们的儿子,那个消失在运河上的小生命。景弘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内心的愧疚痛悔几乎把他撕碎。但贺镜西的惨笑更让他心酸,抱住爱人细瘦的腰身,景弘几乎在恨誓:“长乐会回来的!他会在我们的爱和期盼中回来的!会回来的,我们的儿子会回来的!” 贺镜西何尝不是血泪相和流,紧紧拽着景弘的后背:“我要长乐回来,我的长乐、、、、” “绍卿,绍卿~~~”景弘捧起贺镜西妍丽的脸疯狂的亲吻,他要长乐,他要他们的孩子。他终究还是爱他的。 贺镜西起初还在挣扎,可当景弘的舌疾风骤雨般地在自己的齿间攻城略地后,贺镜西便陷入了铺天的情?潮中不能自?拔。 十二年来景弘第一次以侵略的姿态向贺镜西夺取,不复温文。在这炽烈情?潮中,贺镜西就像一尾落入熔炉的羽毛。不过顷刻,便灰飞烟灭,再无自我。 贺镜西的温顺依赖让景弘心底酸软一片,分开气都喘不匀的爱人。景弘搂着贺镜西,用舌尖轻轻碾揉着那红肿的唇瓣。 贺镜西被吻得眼角泛红,朱唇欲滴,一脸艳?色,不可方物。景弘几乎要跪谢上苍,得妻如此,苍天终是宽待了我萧延! “绍卿?” “嗯?” “待把北戎打下来了,咱们便离开武淩,游历山川罢?” 贺镜西惊愕地看向一脸轻松随意的景弘,不相信江山易主皇权更迭可以这般稀松平常。 圆瞪的杏眼,微红的娇颜让景弘一阵失笑。将飞舞的碎发给他别到脑后,景弘淡笑:“三五年内的事儿了,北戎一灭,南华大稳。如此我也可以安心偕妻带子四处逛逛了~” “携妻带子”让贺镜西一阵脸热,于是转移话题:“所以把讲武堂的教官提前调往平州是让他们先入军队备战?”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景弘有些哭笑不得,爱人的别扭此刻在景弘眼中尽是可爱。“嗯,讲武堂三四年级的学员已经可以任军职了,何况他们的教官,都是帝国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贺镜西点点头:“可是这一期的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这样能学到东西么?” 景弘沉吟后一叹:“凡事都不能完美,为了北伐大局只能牺牲掉这一期的孩子了。” 贺镜西有些恻然,一个教官带三四门课,教学质量必然要受到影响。况且不知何时爆发的战争很可能让讲武堂的整个教学停止,这些半大的孩子,学业半成的孩子要么遣返原籍要么进军队任个下级军官。怕是不可能像前辈们那般出科便身居要职,青云直上了。都是怀揣热望,渴求建一番功业的好男儿,也经历了番苦楚磨练,却注定被这场战争毁掉前功。政治,从来都是上位者们的游戏。余下的棋子,只须绝对服从地被摆成游戏者们想要的局面。 “可惜了那些孩子们。”贺镜西黯然地抚了抚黑马的鬃毛。 “走吧,去校场看看课上得怎么样了。” 两人去了校场,结果被告知提前解散了,原因是夜里演南剧,孩子们早早去用晚膳了。 “好好的不抓紧训练演什么南剧?”贺镜西皱眉。 收拾弓箭、草靶的小助教撇嘴:“还不是上行下效,没听说过‘有井水处有曲声’么?讲武堂虽是半个军营,还是不能免俗。那,先帝爷好书法,先前讲武堂便开书画课。如今这位一个道理么~”小助教人挺灵,话不说全免得祸从口出。 景弘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不能言。也是,好好一个军校,也弄得歌舞升平的,确实流于形式了。 小助教走后,贺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弘:“‘有井水处有曲声’?天子编戏,举国飞歌,好不风雅?” 听出贺镜西的揶揄,景弘尴尬:“绍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贺镜西挑眉;“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景弘笑,拉起贺镜西:“好,那我可要慢慢发现了。对了,如果演南剧会在哪儿呢?” 贺镜西:“、、、” 讲武堂校舍有限,自然不可能修建豪华的乐馆演国剧。所以天黑后,景弘和贺镜西被厉承荣拉到了白天骑马的草坡。 训话台被改成舞台,一些学生拿着乐器依依呀呀地校着音。其他学生则抱膝沿着舞台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入夜,秋 分卷阅读7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7 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贺镜西的大氅留在客栈,此刻抱臂徒劳地抵御着寒气。景弘不动声色地脱下外衫披在贺镜西身上,伸手握住贺镜西冰凉的双手合在掌心里细细暖着。 贺镜西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下气任景弘动作,心想小产后一直血气不畅,搞得自己跟个女人似的。还不都怪他!眼下把他当暖炉使也是应该的! “开始了,开始了~”人群欢呼起来。 舞台简陋没有背景幕布,一段过门后只见一个俊朗少年身着白袍走上舞台。 “怜卿何故上西楼,一回拜月一徘徊、、、”少年的声音清澈纯净,唱起深情委婉的戏词来让人忍俊不禁。 “又是《怜卿记》~”贺镜西扶额,一路北上沿途经过几个大戏园,景弘总要停下来看两场南剧。进来戏园里日日夜夜演的都是《怜卿记》,没想到连学堂戏团都不能免俗。 “嘘~”景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复又紧握住贺镜西的手为他取暖。 贺镜西摇头浅笑,真是戏痴,难为做了这些年皇帝! 台上演的都是《怜卿记》中的室内场景,从头至尾也只有两个主角在演。慕容卿破庙产子的情节被跳过,很快就到了中秋赏月的桥段。 白袍少年指月表誓:“是啊,只因有你,江山不老,日月还在。” “好~~~”台下响起掌声叫好声,青春年少恣意豪情令人动容。 贺镜西有些失神地看着台上相拥的两个少年,景弘的气息喷在耳后:“写的时候我就想让这一句传遍南华,让你无论到哪儿都能听到。” 贺镜西俊脸微红,带着湿意的双眸比天上的星子还亮。美人如斯,看得景弘呼吸一滞。 “怎么都没见着厉大哥?”贺镜西微微推开景弘,左顾右盼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景弘从未像眼下这般讨厌这句话。 “唉,我说这《怜卿记》演得如何?严老爷这行家可得评评!”厉承荣的大嗓门在身旁乍起,问得是景弘,却对贺镜西笑得促狭。 贺镜西咳了咳,转过脸。景弘倒紧张起来,连声轻问:“怎么了,绍卿?可是着凉了?唉,都怪我,应该把手炉给你带着的。” 厉承荣笑得更加可恶,贺镜西掩唇摆手:“无碍,厉大哥问你话呢。” 景弘这才放心,转头对厉承荣:“那俩孩子挺有灵气的,就是舞台太差。回头吧先前的画院改改,凑合着当剧场用罢。” 厉承荣连忙点头,心里却想着这画院改剧场,怎么就有点儿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味道?! “夜了,我们先回客栈了。往后延边这儿还要你多辛苦,今后搬去平州就好了。”景弘拍拍厉承荣的肩膀,铮铮铁骨的,却是个真汉子。 厉承荣抿抿唇,收起玩笑,摇头:“哪里话,承荣生在讲武堂长在讲武堂,为着她掏心掏肝都愿意。哪里会觉得辛苦?总之延边您就放心罢。” 贺镜西听得热血澎湃,厉大哥一直都没变。这才是真正的讲武堂人,为国为民,万死何怨?! 厉承荣最后又看看相携并立的两人:“九爷,好好待绍卿罢。这些年,他很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五谷道场滴番茄时蔬面好给力,虽然有股中药味= =重点是蔬菜包好多料,宵夜滴不二选择\(^o^)/ 63 63、塞外秋歌(四) ... “承荣方才那声‘九爷’叫得我心疼啊!厉家为南华为皇室付出太多,我,我对他们不住。”景弘垂眼看着马车内的织锦坐垫,哀哀长叹。 贺镜西忍住泪拍拍景弘的背:“他们兄弟是你登基前就跟着你老人了,你们的情分怕是兄弟也比不了。若他听到你说‘对不住’,指不定得多伤心。往后,莫再说这些了。” 景弘点头,复又怅然:“我这半生负了太多人,下过太多狠手。若有报应,只愿都报到我身上,不要连累身边至亲。” 贺镜西心头一跳,麻麻地痛起来,嗔怪:“没吃酒也说醉话,诶,我要吃糖炒板栗,你去买!”几乎是像无忧撒娇般的无理取闹,只为能中断这不详的对话,远离那莫名的恐惧。 景弘一愣,很快吃吃笑起来。贺镜西恼羞成怒,却是剑眉一挑:“不愿意?” 景弘笑着挑帘下车:“好好,你且等着。” 不过片刻,景弘果然抱着几袋板栗过来,分了目瞪口呆的侍从们,自己仅拎着一袋上了车。 “刚炒好的,烫,我给你剥。”炒栗子的香气飘散开来,香甜温暖。乾坤尽握、惯用笔墨的手此刻略显笨拙地剥着热气腾腾的板栗。将果壳剥去一半,留一半包住板栗送到贺镜西嘴边。贺镜西张开贝齿一口咬去,烫得直拿手扇风。 景弘看得直笑,贺镜西瞪:“看什么看!你不吃?” “嗯,这就吃。”景弘说罢就吻过去,一个温软的唇舌间是栗子的香甜,淳美绵长,迷醉了夜色。 “唔~~~你今儿上瘾了还~~~”贺镜西气鼓鼓地推开景弘,香甜滚热的栗子散了一车。 “秀色可餐,上瘾又如何?”嘿,出了武淩,某人变本加厉地无赖起来。 “到叶城了?”贺镜西刚小憩了一番,觉得车外渐渐喧哗,便揉眼问道。 “唔,还未到飞云城,你还可以再休息下。”几缕细发扰得贺镜西直皱鼻子,景弘笑着把那顽皮的细发给爱人拂开。 “萧延、、、” “嗯?” “我想无忧了。” “呵呵,不知昨日才给小丫头写信了么?” “女儿大了,到眼下更是一天一个样,等回去了说不定咱们都不认识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咱们回去无忧一定又漂亮了几分。” “丽色太盛,你又这样宠着她,往后哪有男子降得住?” “要是咱们的驸马这点本事没有,无忧不嫁也罢。” “你啊~” “两位主子,到了。”李忠在车外喊道。 景弘扶着贺镜西下了车,飞云城是历代叶城城主所住的庄园。叶城是景弘北巡的最后一站,便未向飞云城隐瞒身份,只是让城主赵毅不要露了自己的身份。 赵家在叶城经营百年,与平州贺氏并称双雄。这一代叶城城主赵毅年过不惑,长得高大威武,铁塔般的立在飞云城的朱漆大门前迎接景弘和贺镜西。 “微臣赵毅参见今上、帝卿、、、”见景弘二人出了马车,赵毅领着众人跪地长拜。 景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起赵毅:“赵城主不必多礼,朕此次不过是偕帝卿北上秋游,轻装简从万莫讲这些宫礼。” 赵毅谢恩后把妻子众人一一介绍给景弘,介绍到女儿赵灵霜时,十四岁的盛装少女行礼问 分卷阅读7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8 答分毫不差,十分得体。对着景弘贺镜西十分殷勤却不显媚俗,端的有股大家风范。 “犬子身子不便未能见驾,还望今上帝卿海涵。”提起羸弱的独子,雄霸一方的赵毅也是难掩隐痛。 景弘摆手,回忆起通天卫对于赵灵雨的描述,把少城主一番夸赞,听得宾主尽欢。 夜里,赵毅在后花园摆起夜宴,白日里没露面的赵灵雨也出席了。柔美干净的少年,和白日见驾的绝色少女是龙凤兄妹。只是身体不好,斜斜歪在轮椅里,叫人心生怜惜。 赵灵雨被下人推倒景弘跟前,景弘和蔼问了他些养身事物和平日学业。赵灵雨对答如流,竟是十分风趣活泼,可见其人豁达。 景弘和赵灵雨一见如故,到开席时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 席上都是些叶城美食,酒过三巡,只听胡琴飞歌。一个红衣舞娘薄纱遮面,露着双雪白的玉足沿着猩红羊毛地毯回旋舞来。 腰肢柔软,十指纤纤,细弱的脚腕系着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整段舞蹈充满异域风情,舞娘一举手一投足便有暗香盈动,如玉阙仙娥。 曲住舞歇,舞娘捧起金盘玉盏盈盈走到景弘桌案前,一双剪水美目切切地望向景弘。 景弘笑着看了赵毅,赵毅大惊:“霜儿,不得胡闹,还不速速换过礼服向今上请罪。” 红衣舞娘一把掀掉面纱,五官浓艳绝丽,不是赵灵霜又是谁? 赵灵霜嘟起红唇,陪着少女娇颜倒是浪漫天真:“父亲,灵霜身为南华子民倾慕天子何错之有?” 赵毅轻喝:“霜儿!” 就在僵持之际,景弘轻笑:“灵霜献上的可是雪泡梅花酒?” 赵灵霜甜甜一笑:“正是。” “甚好,可有笔墨?”景弘端起玉盏,果然嗅到清冽的梅香。 贺镜西以眼神询问,景弘笑答:“朕一直想临摹先皇的《墨梅图》,无奈一直没有好墨。今日得了这雪泡梅酒,若是融以上好的永州墨,这作画的墨倒是神韵天成了。” 夜宴中断,众人就近去了赵灵雨所居的灵雨楼。赵灵雨的书房内光是书墙就有两面,室内摆设多为名画琴笛,整间屋子有股与少年气质相符的幽雅。 贺镜西之前一直在学徐涟的画,因着好酒好墨难得。便挽袖为景弘研磨,帝、卿二人一坐一立。明灯如昼,璧人成双。一人研磨,一人铺纸,本就是幅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美景。 赵毅和子女远远看着,心思各异。赵灵霜从小就是按大家长媳的标准培养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衣着化装,礼仪行止都请的是宫廷里出来的老嬷嬷调?教指导的。夫妇俩对赵灵霜投入极大,赵灵霜也很让他们得意。小小年纪便被称作北疆第一美女,举止气度比起武淩城里的世家小姐也不差。白日接驾仪态端庄,分明让今上帝卿很满意。晚上让她献舞是提前计划好的,没想到丫头胆子竟这么大竟然向今上劝酒。 今上对帝卿的情意早已昭告天下,霜儿此举无疑自取其辱。今上受了这酒,帝卿下不来台。不受这酒,赵家下不来台。毕竟是腥风血雨里走来的人,酒接了,但不喝。搬出先皇,告诉自己萧家是记得叶城赵家的旧谊的。如此一来,大家都好说。 想起女儿不安分的眼睛,赵毅心里直打鼓。 帝卿的手段自己知道,丫头可不知道啊!要是在宫里,女儿死一百回了都!女儿年纪小脾气盛,不是个能容人的,那事是不是缓两年再提?可是眼下开始备战,皇上还指着叶城的战马和铁矿,有求于赵家。不如乘机要个大些的砝码? 赵毅兀自纠结筹划,一双儿女的反应自是没看在眼里。赵灵雨将轮椅滑到琴桌旁,信手弹起《怜卿记》的配乐来。 正在铺纸的景弘看了眼低头弹奏的少年,微微一笑。 赵灵霜看着皇室夫妻,之前献酒时眼里的崇拜倾慕一丝也无,眼底满是不符年龄的沉沉算计。 一个时辰后,画作大致被勾画出来。墨梅不乏韵致风骨,只是少了先帝的遒劲苍劲。景弘虽然不甚满意,但这却是他和贺镜西合作完成的。 “今上的画作真是横绝天下啊!”赵毅看了已成的墨梅图,啧啧称绝。 景弘大手一挥:“朕和灵雨十分投缘,这幅墨梅图便送给灵雨做见面礼罢。” 赵毅诚惶诚恐:“微臣代犬子谢今上赐画。”赵灵雨倒是一愣,看着景弘贺镜西微一点头,很快垂眸不知所想。 赵灵霜心中一寒,求助地看向父亲。赵毅收到女儿央求的眼神,终是心下一叹,开了口:“十一月初二是东宫加冠大典,微臣谨献200匹伊利战马以助庆典声威。小女灵霜亦率乐部舞姬三百人充盈抚霞山庄的千声阁分部。” 景弘挑眉:“哦,连灵霜都晓得东宫的抚霞山庄?” 赵灵霜想再搏一搏,便敛裙跪拜:“灵霜自幼倾心东宫,去年于肃宁马市与殿下一面相见后更是钟情难改,万望今上成全。” “东宫跟朕说起过,去年在肃宁会过个厉害小公子,莫非是赵小姐所扮?” 赵毅趁机道:“灵霜自幼聪敏,微臣夫妇把她当男孩教养。霜儿既有男儿胸襟胆略,亦有闺秀温婉贤淑。年纪虽小,却时常念到有朝一日能为东宫分忧。” 话说到这一步,显然是向皇室要名分求姻亲了,目标还直指储君萧从瑜。果然是在商言商惯了,眼下皇室有求于叶城。如果不拿女儿姻亲拴住赵家,人家凭什么为你出钱出人,防守西关? “呵呵,赵小姐确实动静皆宜,仪态万千,实为佳偶啊!东宫是朕登基后封的太子,照例是要到二十岁才能娶正妃的,之那之前侧妃侍妾是可以有。然则却委屈了灵霜啊!”景弘语气遗憾,爱莫能助地看向赵毅。 不等赵毅反应,景弘语气一转:“叶城赵氏百年传家,家风刚正,先帝和朕俱是赞赏不已。皇室与赵氏联姻却是良缘,这样,朕把公主无忧许给灵雨如何?”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贺镜西更是惊怒交加地看向景弘 你要把女儿嫁给个瘫子 作者有话要说:唉,无忧小丫头,只影很心酸啊,嘤嘤嘤 64 64、塞外秋歌(五) ... 景弘自然看到了爱人眼中的愤怒和哀痛,于是静静回望。只是眼神不再是一个丈夫和父亲应有的怜爱宠溺,而是政治家的冷定自信。 绍卿,我不仅是无忧一个人的父亲,我也是南华千万子民的国父。 景弘的眼神如一盆冷水浇醒贺镜西,是了,无忧是两人的女儿,更是萧家的女儿,南华的公主。没有赵灵雨,也会有王灵雨、李灵雨;不是今日,总会有一日,女儿会被当 分卷阅读7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79 做支柱皇权的筹码送到另一个大家族的手里。 看着面带笑意却眼神冷凝的景弘,轮椅上错愕的少年,情绪难辨的赵家母女,还有瞠目结舌的赵毅。贺镜西内心惨笑: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嫁给他!云坡回朝时、丧父丧子时,这股悔恨亏丧都有过,却比不过现在的十之一二。 萧延,这么多年来你看不到我的痛苦么?你怎么能让女儿走我的老路?! 这个书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贺镜西恨不能偕下生翼立刻飞回武淩把宝贝女儿搂进怀里,谁都夺不走! 不过是一瞬间的惊慌错愕,赵灵雨挣扎着下了轮椅,跪倒在地:“万万不可啊今上!今上金口玉言,灵雨却愧不敢受。先不论祖母年前仙逝,灵雨有孝在身,不可言谈婚娶。纵是没有三年孝期,灵雨半残之人也不敢心存奢念,辱没公主。” 赵夫人噙着泪忙要扶起儿子,却被赵灵雨执拗拒绝。苍白羸弱的少年,秀丽的脸上半是恻然半是倔强。 景弘当下就想起远在皇都同样敏感苍白的儿子来,心里颇不是滋味,竟亲自上前搀起赵灵雨:“朕不过是赞赏你小小年纪便有国事风骨,确是配得起公主的良人。你这傻孩子这般自伤做什么?” 听了赵灵雨方才几句话,激怒之下的贺镜西也不禁冷静下来,重新考量景弘身旁的少年了。真是政商世家的少主么?父亲利用姻亲做砝码,自己又差点有东床引凤的豪运。竟然会不满这交易般的父母之命,搬出为祖母守孝来拆父亲的台。 为老夫人守孝,三年便不能言谈婚娶。他或赵灵霜都不能!这个孩子是在为景弘解围啊!之后自伤身残便是真心话了,就算表面上淡定释然,这个孩子内心终归是自怜要强的。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贺镜西心下暗叹,十分踟蹰起来。 赵灵雨听到景弘长辈般关切怜爱的话语,自失一笑。坐回轮椅后,朝景弘和父亲拱手一拜,谨声道:“父亲既然为东宫盛事献上战马贰百,灵雨请求父亲让孩儿为马队督事。一来,马队一路上出不得一点差池,需要自己人督事;二来,孩儿从未去过武淩,也想借机一览皇都盛景。父亲,您看、、、” 赵毅看着身残体弱却自信自尊的爱子,心里何尝不是百般滋味。皇室求着赵家不假,赵家还不是要抓住机遇依附皇室。灵霜渐渐大了,西域各个大族都打起她的主意,意图和叶城结盟。从小手心里捧大的明珠,总归想要她有更高的起点。今上的意思很明显了,亲可以结。在他们赵家招女婿可以,选媳妇不行! 况且瞒着丧事,谈论婚娶的确不符合孝义。此事可大可小,就看今上追不追究。鼓起胆子为女儿求了次亲,经了一番反复,那份随年纪消减的胆气业已殆尽。叶城早晚要交给雨儿的,罢了,随他去吧。 “我儿有心为国效力为父很自豪啊!此次献马入京一事就交给你了。年少英雄出尔辈,这份家业为父迟早要交给你。你能一直这样为今上东宫分忧,是赵家的光荣啊!”赵毅这番话涵义丰富,既向景弘表了赵家的忠心,也暗示了少年今后不凡的地位和显赫的权势。 赵灵雨点头应是,但形容很疲惫。向景弘贺镜西歉然地说了声抱歉,就划着轮椅离开书房了。 赵灵霜红着眼跟着同胞哥哥一道离去,景弘看着赵毅夫妇,沉声道:“灵雨确是良才,朕十分心仪啊。然则老太君驾鹤西去,这儿女婚事就先缓一缓吧。无忧眼下年纪小了些,灵雨的身子也尚需调理。待无忧十四初笈,朕让无忧来叶城小住。让孩子们自己接触,然后随缘。赵卿、赵夫人,你们看?” 赵氏夫妇自然面带惶恐,点头称是。 赵毅把飞云城最北面的庭院修葺一新,作为景弘的行辕。景弘和贺镜西坐着肩舆一路行去,两人之间,只言片语也无。 夜太凉,风灌进口里,心,会冷。于是,你不言,我不语。端坐在肩舆上,就像太庙里那一幅幅帝后的画像。 是夜,同床而卧。身距咫尺,心已天涯。 “绍卿,我知道你没睡。”沉沉暗夜里,景弘先出了声。 “萧延,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嫁给你么?我的孩子们,为什么都不能幸福?” “幸福?”景弘冷笑“绍卿,看看你我,哪个大家族的孩子可以幸福?!我们生在权贵之家,生来就是要为自己的家族谋求更大利益的。穷苦百姓家的子女饥肠辘辘地抢着剩菜馊饭时,无忧和子诺正享用着燕窝鲍翅;像凝碧洗翠那样的孤女卖身贺府时,我们的无忧正被左拥右簇享受着无上宠爱;贫儿因为家贫可能一辈子却不上妻子,子诺却可以金鞍骏马,一掷千金!同是生而为人,父母生养,为何际遇却判若云泥?!我不能保证我的每个子民都同等富足,但起码我要保证外无强敌制我掣肘,内无奸臣鱼肉百姓。得个海清何晏,令我子弟得以存活吧!”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无忧子诺不必忧心生计,但他们却难得婚姻自主。”景弘一向内敛深沉,很少提及自己的治国抱负。方才的激动是极其少见的,感受到贺镜西抚过来的手。景弘叹息,把话题带回。“我不是偏溺子诺,你想,我们若是寻常人家。就算娶个不安分好算计的媳妇,有求于一时,之后可以休掉。女儿若是没嫁好,那是一辈子的事。不错,放在平民百姓家是这个理儿。可我们是么?不是!她赵灵霜一旦嫁给子诺,便是太子妃,将来的帝后!她伶俐漂亮不假,却不是温婉容人的。妻贤夫少祸,反之亦然。后宫前朝,实为一体。赵灵霜一旦作乱,小则祸患后宫,大则动摇国体。我怎么能把她往东宫身边送!” 贺镜西觉得有理,心里还是不舒服:“理是这样,但你就确信无忧嫁给赵灵雨不错?” 景弘揽过贺镜西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先不论与赵家联姻势在必行,就说灵雨那孩子的为人。长得俊秀灵气不说,修养在他那个年龄是没挑的,谈吐也十分不俗,很有主见。撇去他的身体不谈,你对他满不满意?” 贺镜西哼了声:“也没见你这样夸过东宫~”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是了,除去身体你对灵雨也是满意的。他的身体确实是个问题,好在赵家财雄势大,好医好药地养着,男孩子长大了身体自然会强壮起来。灵雨心胸很豁达,这对养身很有助益的。我看虽然不良于行,那孩子看起来不像个短寿的。” 贺镜西渐渐适应了黑暗,对上景弘澄亮的双眼:“就是说,你认定赵灵雨这个女婿咯?” 景弘看着有些气鼓的爱人,笑着搂住一顿猛亲。许久才松开,两手交握着手。 “绍卿,我疼爱了无忧十一年,不是为了把她养大嫁 分卷阅读7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0 出去受委屈的。你白日也看到了,叶城有自己的农商工系统,掌有南华太半的优良马种,有几座铁矿,很有些国中之国的意思。与叶城联姻,赵家必定在北伐中出钱出力出人。北戎打下了,到时候论功行赏,叶城必然会分疆裂土,赵氏也必然异姓封王。赵灵雨是赵家下代家主,也是将来的一方诸侯、异姓权王啊!我定是要给女儿最尊贵的身份,嫁前是公主,出嫁了就是王妃。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必然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 贺镜西相信景弘所言非虚,自己到底是没他想得远。婚姻总归是不自由了,何不让女儿今后更加尊贵?只希望赵灵雨终能让无忧幸福。 “唉,今上金口玉言,还望一切如君所愿。”贺镜西苦中作乐,一扫之前抑郁,调笑起景弘来。也是,姻缘天定,船到桥头自然直。 “唉,漫漫长夜,若是能一亲芳泽才真是如我所愿啊~”说着修长十指便抚上莹玉般的身?体。 “诶,手往哪儿摸呢!我还有火气呢,别惹我、、、”伸手拍掉。 爱怨纠缠,热似暖日,又柔若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武淩旧事,速度起来↖(^ω^)↗ 最后一句,自行想象\(^o^)/ 65 65、平地风波 ... 作者有话要说:发了很多遍啊啊啊啊 “啧,方才厉大人带着一队通天卫出了通天阁,这又是谁要倒大霉了?!”兵部几个新来负责文书的副使咬着耳朵。 程敛之抱着一大捆卷宗经过,用手敲敲桌子以示提醒。交头接耳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各做各事去了。 程敛之坐定,展开卷宗,不禁扶额。自从武举考试开始以来,部里做事的人被礼部吏部调去大半协助考试。自己一连加了好久的班,想到下月便要临盆的贺镜南,心里很过意不去。 看了一个多时辰的卷宗,决定今日一定要早早回去陪阿南吃顿晚膳。程敛之收了卷宗,吹灯离去。 无忧在程府住了一个月,与她家元宵似的小叔真真一对活宝。每天都可以整出许多花样,给深深庭院带来不少乐趣。 “小叔小叔,你看我的耳洞长好了,可以戴耳环了罢?”无忧扯着耳垂给贺镜南看。前些日子照管无忧的嬷嬷被太后召回宫里,无忧彻底得了自由。第二日便要程夫人屋里的流霜给自己扎了耳洞,小姑娘爱漂亮无可厚非,就是扎洞时叫得忒凄惨了些。 贺镜南眯着眼端视一会儿,方才慢吞吞道:“唔,不发红了。明儿要凝碧找副银耳环给你戴上,适应一段时间再换别的。” “诶,小叔,你看我这齐汗帘儿(刘海)好看不?”齐展的刘海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得欢。 怀孕到现在贺镜南的眼睛已经有些肿了,可只要含着笑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好看。笑着扶正侄女发髻上的钗环:“呵呵,咱们家的小美人留什么汗帘儿都好看!” “小叔~”无忧捂着脸娇嗔。 “啧,这谁啊?这么娇羞!”程敛之坏笑着走近。 贺镜南看到程敛之这么早回来,眼睛一亮,撑着腰坐起来了些。无忧放下手,哼了声:“讨厌~我去找凝碧姑姑了,懒得理你!”一袭白貂裙袄,跑起来像只兔子。 “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贺镜南笑着展开双臂,程敛之默契地扶起贺镜南,小心环住妻子胖大的腰身。 “想你和宝宝了呗,你们想不想我?”程敛之亲着贺镜南脸上的软肉,柔声问。 “无忧很能闹呢,没工夫想你。”贺镜南嘴硬,眼底却都是笑。 “一个就嫌闹,以后咱还有两个呢,怎么办?怎么办?”程敛之逗着贺镜南,大手在孕夫的腰腹间不断游走。 “别别,敛之,不记得上次差点伤到孩子。” “小脑瓜子想什么呢?我逗宝宝们玩儿呢。”程敛之一本正经地乜斜贺镜南,倒显得临产之人欲?念十足。 “。。。” 两人调笑一番,正要留白传膳。只见慕容身边的小厮哧呼哧呼地跑进来,大冷天的一头汗。小厮进来就跪地大哭:“程侍郎,小公子,救救姑爷吧!方才通天卫把姑爷抓诏狱去了!我家公子还在月子里,一点事儿也做不了啊!求求你们救救姑爷吧!” 贺镜南心头一跳,萧正义被通天卫抓了,慕容日前才生了女儿,怎么受的了?!心里一急,贺镜南托着肚子就要上前,被程敛之拉住:“小哥儿且慢慢说,萧大哥为着什么事被抓的?” 小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的不知道啊!那厉大人一到就亮出东宫的手令,二话不说就把人绑走了。姑爷走的时候,连句话也来不及和公子交代。可怜公子,还在月子里床都起不了哦!” 小厮哭天抢地,根本说不清一二。程敛之蹙眉一想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到底是多大的事要让监国亲下手令?萧大哥怕不要牵涉到那些人的政治博弈中才好啊?! “嘤嘤嘤,我要去看慕容,他怎么受得了,呜呜呜、、、”程敛之这厢在焦心萧正义的被捕原因,那厢贺镜南早已捧着肚子哭得泪人一般。 程敛之叹气,拿了床边的手帕为贺镜南拭泪:“别哭,没事的。你哪儿也别去,好好在家待着,我去想办法。” 贺镜南直摇头:“我要去看看慕容,他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 知道贺镜南今晚不去慕容那儿看看是不会安心的,程敛之只得应了,吩咐小诚子去备轿。 贺镜南被留白点墨一左一右搀着上了轿,程敛之微一沉吟打马往抚霞山庄而去。 程敛之被引到萧从瑜卧房,几日不见的好友又瘦了许多,整个人缩在黑呢大氅里,越发显得白瘦。 “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有事?”萧从瑜以拳抵唇咳了几声,问道。 “听说萧正义被抓了,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哦,武举齐射考试有人作弊,枪手恰是正义武馆的。我朝历代最重科考公正,文武举都是。萧正义这次是犯了大忌,不能不抓以正视听。” 萧正义涉嫌科考作弊,要死!竟是这种大罪!去年的揭榜案里涉嫌渎职的官员都是革职流放了,何况是培养枪手代考?程敛之心里着急,语气有些快:“会不会搞错了?萧正义乃是皇室远亲,这么多年一直不涉及政治。这次怎么会去搅武举那摊浑水?” 萧从瑜似笑非笑地撇了程敛之一眼:“北亭,你这急性子该改改了。这是私下无人,要是当着外人你这可是冲撞东宫了。” 程敛之一滞,就着长毛地毯坐到地上,抱膝苦笑:“我这不着急么,萧正义是我朋友。如今他被抓进诏狱,厉承恩的手段你是晓得的。我急啊!” 萧从瑜 分卷阅读8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1 拿着一方帛卷,走到程敛之身旁坐下。“这是厉承恩送来的供词,枪手的确是正义武馆的,这点萧正义已经招认了。” 程敛之一目十行地看了,颓然地松掉帛书。 萧正义对自己安排武馆学员代考一事供认不讳,把从训练枪手到安排替考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程敛之叫苦不迭,还是不甘心:“子诺,你也知道这厉承恩。我看定是厉严刑逼供,正义屈打成招。” 萧从瑜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哦?我怎么觉得厉承恩根本就没用刑,要是他动手,真正的幕后大头早就审出来了。” 果然,子诺也知道萧正义只是步弃棋,他想整的是萧正义背后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萧正义会被卷进派系斗争,不忍心要那豪爽老实的朋友为他人替罪。程敛之握住萧从瑜的手,目光相对道:“你知道是谁,对不对?你只是想动那个人,对不对?如果我去诏狱劝正义供出那人,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萧从瑜苦笑:“北亭,你这是在求我?” 程敛之不答,只是定定看着好友,无声请求。 萧从瑜扶着几案起身,轻声一叹:“我给你写份银鹰令,你拿着它去诏狱吧。” 与此同时,贺镜南正拉着慕容的手抹眼泪。慕容六日前才产下一女,身体尚未复原。下午突遭巨变,尚在月子里的产夫形容憔悴,似是老了五岁不止。 “他前些日子每日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跟什么人忙些什么。这么多年安安静静地过来了,怎么又摊上朝廷的事儿了、、、”慕容仰面倒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床架上的绢纱,喃喃自语。 贺镜南心疼好友,揩着眼泪劝:“阿容,你莫这样。敛之已经去想办法了,你可千万不能倒了啊!老小都指着你当主心骨呢~” “造孽啊!他那样老实的人,怎么会被通天卫抓取呢?!天爷啊!是厉承恩亲自来抓的人!去了诏狱,诏狱啊!”慕容猛然坐起来,扯过贺镜南惨声道。 贺镜南被猛地一拉,高挺的肚子生生撞到床架上。肚腹一记剧痛,孩子踢打几下又安静下来,之后肚子一直闷闷的。 贺镜南暗叫一声,也顾不了自己,吃力地拦住慕容,柔声安慰:“没事儿,正义和皇室沾亲带故的,厉承恩不敢乱来的。只要他把事情说清楚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敛之跟东宫关系好,他没准已经去找东宫想办法疏通了呢。你别急,别急啊!”肚子一阵疼一阵闷,贺镜南一手拍着慕容,一手在腹底来回按?摩。 慕容平静下来后又一声连一声地抽泣起来,贺镜南替好友辛酸难过慕容一向乐观好强,相识这么久从未见他掉过眼泪。易地而处,要是敛之有个万一,自己怕是早就哭天抢地了。贺镜南托着肚子,任泪水直流。 两人相拥哭过,慕容歉然地看着贺镜南高挺的肚腹:“阿南,我没事儿,你快回去罢。你也快到日子了,得好好将养着。今夜把你累着了,快回去休息。” 贺镜南也不敢逞强,扶着床架慢慢站起来,哽咽着:“唔,我这就回去。阿容,别急啊!我们都在想办法,是在不行我给哥哥写信。总会有法子的,啊?” 慕容含泪点头,患难见真情,阿南对自己的帮助自己用余生都还不尽了。 66 66、兵戎相见 ... 程敛之满身疲惫地从诏狱回府,发现卓逸然的马车从正门驶离。心头狂跳地奔向嘉南苑,心想阿南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刚进屋程敛之就被程夫人迎头敲了一下,程夫人哭骂:“都是当爹的人了,阿南不懂事你就由着他!那么重的身子到处跑,幸而胎给稳下来了。要是阿南有个万一,看我不打死你个逆子!” 程敛之任程夫人捶了几下,贺镜南听到动静,心里也是有愧的,不敢想往常开口撒娇求情。只抱着肚子老实缩着不吭声。 程夫人见儿子任打任骂,气也撒了。知道今儿事儿不能全怪儿子,可阿南回府时抱着肚子大声喊痛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罢了,让这对冤家自己磨去吧。 程敛之进了里间看贺镜南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膨大的肚子还是斜斜坠在身侧的。松了一口气,脱力地轻抚犹自跳动的胎腹。 贺镜南过意不去:“娘打痛你了?” 程敛之苦笑:“方才看到卓太医的马车,心都吓得不能跳了,哪还晓得痛?”说着泄愤又怜惜地揪揪贺镜南的雪腮。 贺镜南吃痛,摸着腮帮含糊道:“系偶不对,系偶岑强。包包不系没四么?别森起~(是我不对,是我逞强。宝宝不是没事么?别生气)” 程敛之气笑,把脸贴向那高挺的胎腹:“好阿南你可不能有事,我吓不得。” 贺镜南感动,呼噜着鼻子闷闷地应了。 两人静静地待了许久,贺镜南才问:“萧大哥的事怎么样了?” ‘我刚从诏狱回,他还是不肯说是谁指使的。我搬出慕容和孩子们劝他,他才勉强道那人救过他性命。他此次所为是为着报恩,死也不能供出恩人。唉~” 贺镜南难得动怒,此刻也不禁怒火中烧。不能背叛恩人,那么妻儿就不管了么?!肝火一升,肚子又闷痛起来。 “唔~” “阿南,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程敛之急问。 “唔~没事~宝宝刚踢了我一下~没事,缓缓就好了。”贺镜南平下怒火,知道此刻不能拿孩子们开玩笑。今夜卓逸然告诉他孩子已经入盆了,他又动了胎气。这些时日一直得用延产的汤药保胎,再出不得任何差池。双胎本就容易早产,要是人为再将产期提前。孩子下来时太小,怕是活不了的。 “你也别心焦,我明日再去诏狱劝劝。我今儿去找子诺了、、、”程敛之欲言又止。 “东宫怎么说?” “他似乎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他只想动他想动的那人。只要萧大哥招了,应该不会有重罚。” “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劝萧大哥,你不知道阿容多可怜。虎子还那么小,囡囡才刚落生。”说着贺镜南眼圈又红了。 怜惜地抚着妻子嫣红的眼帘,程敛之显出超出从前的担当:“阿南,你只管安心养胎。萧大哥的事交给我了,嗯?” “嗯~”贺镜南柔声应着,揉着肚腹心道:“宝宝们,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们的父亲,很强很勇敢是不是?” 下半夜,贺镜南饿醒了嚷着要吃宵夜。程敛之想到卓逸然制定的食谱本能就像拒绝,可看到贺镜南小狗般哀求的眼神,心软了= = 吃着程敛之一口一口喂着的蜂蜜玉米羹,贺镜南幸福得直眯眼。 “敛之,这么冷还让你和留白起来烧宵夜,真是好感动啊!” 分卷阅读8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2 贺镜南的笑容谄媚得碍眼,程敛之却看得很舒心。 “敛之,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是痛死也要给你生对胖小子!” “别瞎说~”程敛之看着贺镜南中衣下高耸的肚腹,眼底又怜又痛。 “敛之啊~你说我要不要给哥哥写信,他说不定、、、” “不可!”程敛之喝道。看贺镜南吓得一缩,程敛之缓声道:“这事东宫亲自督办,涉及的人物定不简单,万不可把帝卿拖进来!” 贺镜南懵懂地点点头:“那你去求求小叔,总,可以了吧?” 想到小叔和子诺的暧昧不明,程敛之心下踟蹰。贺镜南哀哀地摇着程敛之的手臂:“去求求小叔么~~~” 看程敛之表情动摇,贺镜南乘热打铁:“你看,小叔曾经当过东宫的老师。这师生之谊东宫不能不顾吧?再说小叔现在是大将军,手上有兵权,东宫以后还要指望他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东宫不是喜欢小叔么?怎么会不听小叔的话!!所以啊,让小叔去劝东宫啊!” 贺镜南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玉米羹也不吃了,乐得只拍手。 程敛之看着如释重负的贺镜南叹气:“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又处在这杀人不见血的朝堂。一君一臣,着实微妙。就算两情相悦,又怎能寻得归路?”不忍让贺镜南再次失望,程敛之宠溺一笑:“好,我明日去跟小叔说说。” 第二日程敛之没去大将军府,程倾涵倒先得了个惊天消息。刘勇手下的一名侍卫满脸是血地冲进大将军府,让他速去刘府救刘勇。程倾涵问得原因,惊得几乎站不稳。刘勇收了几员军中实权派的礼金,不多,但办的事却麻烦。帮他们的子侄通过武举考试,并要得到好名次。刘勇自“倒史”后一路高升,志得意满。他本就是个张狂不羁的,眼下又实权在握。吹捧的人一日多似一日,便渐渐嚣张起来。景弘北巡,东宫监国。刘勇自认萧从瑜乳臭未干,根本不把少年监国放在眼里,心一横便找到曾施以救命之恩的萧正义,安排替考事宜。 其实一路都做得很隐秘,事情被捅破后刘勇百思不得其解。知道萧正义是个临死不屈的真汉子,不会供出自己。但刘勇还是有些惧怕,想到景弘不在,朝中重臣太半是讲武堂的同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竟隐隐有举事不轨之意。 本想三日后宫禁换防时行事,没想到萧从瑜先下了杀手。凌晨时分,大队通天阁的黑衣死士杀入刘府。见人就砍,四处纵火。刘勇得到消息躲入密道,手下武功最高的侍卫拼死从井底潜入府外,直奔大将军府求救。 “大将军!求你救主人一命吧!主人有国公留下的丹书铁券,可以免死。只求您去拖住通天为,给主人拿出铁券的时间。您只装作不意拜访,属下知道怎么做。今日没有人来过将军府,将军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侍卫拔?出佩刀快准狠地抹颈自裁。 程倾涵看满地流血,痛苦地闭上眼睛。 “小叔”程敛之的声音半途折断,看着地上的尸体,飞快地合上门。 “敛之,我要去你刘叔那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不是,这、、、” “回去!你今日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别问。快回去!”程倾涵低喝,把程敛之往门外推。 程倾涵赶到刘府时,曾经金碧辉煌的朱门巨室已经烟火滔天,满目疮痍。通天卫和五门军马司的兵士把刘府团团围住,面覆银甲的厉承恩寒声道:“中书省右丞刘勇意图谋反,已于今晨伏法。刘府家眷恐有灭族之罪,自纵大火,焚毁宅院。刘府左右府宅若有牵连,可去户部报领损失。” “厉承恩!你这为虎作伥的奸人,错堪贤良,不得好死!”程敛之到底偷跟着程倾涵来了,早就看厉承恩不惯。先是拷打萧正义,又对刘勇狠下毒手。程敛之年轻气盛,清喝未停便已提剑刺去。 厉承恩一愣,很快拔?剑抵挡。好友命殒黄泉,程倾涵双眼赤红,心头滴血。见侄子明显不是厉承恩的对手,对应之间已捉襟见肘。通天卫看首领应付裕如,都抱臂当做剑术指导在看。程倾涵一声暴喝,顺手操?起一个通天卫的长鞭加入了激斗。 程氏叔侄一鞭一剑,一刚一柔地同时夹击,厉承恩渐渐显出颓势。通天卫见状蜂拥而上,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东宫驾到~”尖利的唱和声响起,通天卫们忙息战跪地,场中三人犹纠逗不朽。 肩舆上的萧从瑜看到场中那人,手指当下就紧紧地抠进织金坐垫里。“厉承恩,不可伤人!”萧从瑜厉声道,风灌进口里,苍白瘦弱的储君当即就咳喘不止。 厉承恩一个晃神,程倾涵长鞭一划掀掉了那神秘的银面具。 “芸娘?!”面具下的面容让程倾涵惊惑已不,“厉承恩”亦是一脸不堪,痛苦地把头扭到一边。 “你到底是谁?”程倾涵抓住“厉承恩”的手腕,咄咄逼问。 “将军~”“厉承恩”的声音哪里还有方才的冷凝无情,分明柔弱轻缓,带着泪意,与那个与程倾涵“夫妻一场”的柔美芸娘如出一辙。 “芸、、、”程倾涵也是痛苦不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芸娘本就愧疚良多,怜惜感恩。可“厉承恩”却是杀他挚友,平素看不过眼之人。真是又怜又恨,心思纷杂。 程倾涵就这样捉着“厉承恩”的手,用痛惜仇恨的眼神逼问他。 “将军,求您,别问好么?”“厉承恩”已彻底是女声哀求,声音柔弱悲戚。不看他的装束,的确可是闻者伤怜。 厉承恩竟是个口?技高手,可以如此娴熟地转化男女声。程倾涵神色复杂地看着满面泪痕的“厉承恩”,明明是和前妻一模一样的容貌。 终是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芸娘,还是厉承恩?” “厉承恩”凄然一笑:“当然是‘厉承恩’,我已不配当‘芸娘’了。”将嘴唇移到程倾涵耳侧,仿佛是从前夫妻时的耳语那般:“云坡,求你,别告诉小顾。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千万千万别告诉小顾,求你求你、、、”语气哀切,甚是绝望。 “拉开厉承恩和程将军!”萧从瑜眯着眼寒声吩咐。 “厉承恩”缓缓从程倾涵耳边移开,正面着程倾涵。绽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带着羞怯和爱意。檀口轻启,程倾涵看清了他的口型:“告诉小顾,我爱他。” 鲜红的血液从翘起的唇角缓缓流出,咬舌自尽是极痛的,“厉承恩”还是努力舒展不受控制皱起的眉峰。 这个神秘的通天酷吏仰面倒下,美丽的眼睛不愿闭上,皇都的天空在眼底兀自妖娆。 程倾涵突然懂得,他是有着无尽的无奈和哀愁的,他带着神秘和憾恨离去。无论是芸娘还是厉承恩, 分卷阅读8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3 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芸儿!!!”程倾涵痛呼,发疯地抱起那已无生气的身体,唤出那人曾经无限渴望的两字。 作者有话要说:写“芸娘”(厉承恩?)那段很心酸,写不下去。。。 小酥教主附体鸟,快跑⊙﹏⊙ 67 67、昔我往矣 ... 程倾涵一声“芸儿”凄切沉痛,双目尽红,欲哭无泪。萧从瑜远远看着,一颗心绞痛难捱。程倾涵粗粝的指腹极尽温柔地揩去“厉承恩”嘴角的血渍,极轻柔地抱起她,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是‘厉承恩’?厉大人哪有这么傻?小顾怎么可能不知道?”语气怜爱而不自知,像兄长嗔怪自己出嫁的妹妹。 “别怕,他不会怪你,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不成,咱们先换身衣裳,啊?”程倾涵走了一步,今年的北风来得太早也太急。铮铮铁汉终是被刺骨寒风激出了眼泪,一颗一颗落到“芸娘”俏丽温婉的脸上。 程敛之被程倾涵吓到,又看萧从瑜面如寒冰,越发不安,上前拦住自己的叔父:“小叔、、、” 程倾涵也不理他,眼神直直地往人群的缺口走去。 萧从瑜心里又痛又怒,靖海将军程倾涵也会有这种神情。他的失落怆然自己见过两次,一次是去年七夕贺镜西遇刺时,再一次就是眼下,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 “拦住他!”萧从瑜断喝,小腹的刺痛被全然忽略。 通天卫和兵士听了,小心翼翼地围住缺口。程倾涵走到跟前,也无动作,只回头定定盯住萧从瑜。萧从瑜自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样冰冷阴狠的眼神,况且还是心爱之人给他的。不甘示弱地回视,只见程倾涵疲惫地垂下眼,像是不想多看他一眼:“叫他们让开。”简短有力却又嘶哑低沉,战神在东海战场上血汗相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兵士有些动摇,又惮于萧从瑜左右为难。 萧从瑜扶着贴身内侍的手下了肩舆,一步一步地走向泛着杀气的男子。 “程云坡,你也想反了么?!竟这样跟本宫说话!来啊,把这人给本宫绑起来!”萧从瑜勾起一个冷笑,容貌出色竟也不显得难看。 “殿下!”程敛之单膝跪下,央求地看向萧从瑜。萧从瑜置若罔闻,声音陡然冷厉:“都聋了么?把人给本宫绑起来!厉大人因公殉职,先把遗体运往通天阁,择日厚葬!” 程敛之一背冷汗,却也松了口气。子诺心底到底是有小叔的,小叔大闹刘府冲撞东宫。前者很有可能被卷进这次风暴,但子诺只计他顶撞东宫的罪责,顶多是闭门罚俸。要是前者、、、程敛之捏着袖子擦擦额角的冷汗。至于“厉承恩”,东宫显然想要把事件最小化,让这个帝国第一酷吏成为故纸堆,成为,过去。 通天卫从程倾涵手里夺过“厉承恩”的尸体,程倾涵不想芸娘最后也得不到安宁,不作抵抗任他们所为。只是最后被绑缚的时候,咬牙切齿地笑着,射?向萧从瑜的眼神不屑到了极致:“萧从瑜,我今日算认得你了。” 萧从瑜因这眼神连退两步,不是身旁内侍怕是早就站立不住了。怕再看一眼那眼神自己就会疯掉,只得撇头看了眼跪地不起的程敛之:“程北亭扰乱公务,闭门罚俸三月。别跪那儿碍眼了,还不回去!” 程敛之看着眼前生生擦肩而过的两人,再看那被抬进马车的黑衣尸体。颓然歪坐到地上,抬头望天,苦苦发笑。 程倾涵被关到刑部专门看管待罪官员的私狱,独间关着,条件虽然简陋但不至于恶劣。关进去后萧从瑜一直没有传审过他,倒是入狱的第四日顾云洲来看他了。不过半月不见的好友苍老了十几岁不止,往日清俊儒雅的面上添了深深皱纹,乌发间竟添霜华,一副檀郎老矣的悲景。 “小顾,你、、、”几日没开口的程倾涵嘶哑开口,在阴冷囚室里显得越发凄恻。 顾云洲还是淡淡笑着,只是笑容间再没有洒脱释然:“我没事儿,阿芸的后事已办好了,我来跟你说一声。”轻轻咳了几声,喉间有些痰音“我向斯咏殿辞了官,他也准了,明日我便扶棺回姑苏老家了。阿芸之前就想去姑苏玩儿,我总不得空闲,就耽搁下来了。如今能回去,挺好。真的,挺好。” 程倾涵那还听得下去,只握紧了顾云洲的手不住咬牙摇头。 顾云洲拍拍好友的手,仍是微笑:“唉,云坡,莫怪我啊!长空不在了,如今我也辞官了,没人陪你打北戎。你一个人、、、” “先前咱们在讲武堂的约定我永远记得,要一起打下北戎,将来老了回讲武堂执教鞭也有给后生们吹牛的资本!放心,只我一个人上战场也没关系。我知道,咱们永远在一起!”程倾涵努力想笑得像从前一样,可分明是字字含泪句句带血。 顾云洲点头,忍住眼眶里欲坠的热泪:“嗯,咱们永远在一起!”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两人同声唱到,仿佛又回到那四人并肩的年少岁月。 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泪和激?情,皆是年近而立的男人又孩子般地笑起来。 “唉,不是‘少年头’了!打下北戎,估计都半老了!”程倾涵捶了下桌子,颇有些感慨。 顾云洲摇摇手指:“我看啊,那‘一快’不成也罢。云坡,你要好好地从北戎凯旋,我和阿芸还等着你立了大功到姑苏去讨酒蹭饭呢!” 程倾涵笑容一滞:“芸娘、、、” “我都知道了,他不是‘厉承恩’,连芸娘都是化名。他本名浣枝,曾是绍卿在侯府唯一的小厮,后来绍卿去了讲武堂,他也进了通天阁受训成为死士。”沉吟良久,顾云洲还是决定不隐瞒好友“浣、、、阿芸其实是阉?伶(见作者有话说),你不知道罢。也是,他跟我时,还未经过人?事。他在通天阁学了武艺和南剧,因为是阉?伶他可以娴熟地转换男女声,模仿女子的体态行事也是天衣无缝。” “阉?伶”一词已让程倾涵震惊得口不能言,顾云洲清淡一笑:“云坡别用那种眼神,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每每看到他残破的身体,看到他在两个角色的夹缝中苦苦挣扎,你不晓得我心里有多怜惜他。” 许久程倾涵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不记得了,当初在讲武堂我的谍报一科是最好的,厉教官还想奏明今上把我派到北戎当间谍呢。新婚之夜我看到他的身体便起了疑心,他说是小时候患病把那里切了,后来家中便把他当女孩儿养。我只作坚信不疑,不想让他自卑伤怀。后来慢慢便查出了所有,其实通天阁那些人的谍报还是我教的,查这些东西不太难。” 见程倾涵欲言又 分卷阅读8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4 止,顾云洲站起身来掸掸外袍上的浮尘:“如果不是阿芸的事,我是打算战前潜入北戎在那边配合你们的。只是经了这次,我再也没有力气去相信坚持了。当年我们怀着热望和抱负来到武淩城,进了英武殿。十二载世事沉浮,绍卿拘于深宫不得施展,长空一步踏错万事皆空,我、、、唉,不说也罢。你在东海拼杀六载,到头来孑然一身。还有纪凡他们、、、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后悔过,相信你们也没有。只是,讲武堂五载勤学苦练,立志为国,不是为了头来陷入官场勾斗枉费辰光!云坡,只有你了,前路艰难,你还愿意为我们去坚持去相信么?” “我不知道~”程倾涵颓然一叹,摊开自己的双手,一双手掌几次翻覆。这双手,真的可以为讲武堂在日后的战场上重塑荣光么?顾云洲失落一叹,没想到程倾涵站起来扶住他的双肩:“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相信,但是我拼死也要打下北戎,如果他们给我这个机会!我们的梦想在那片战场上,我们的血也将在那里烧,那里流!” “好兄弟!”昔时同窗、毕生挚友紧紧相拥,一切信任热血尽在不言中。 顾云洲临走前悄声在程倾涵耳边说了一句,程倾涵脸色大变,以眼神询问顾云洲所言真假。顾云洲闭眼点头,拍拍程倾涵的肩膀告辞离去。 “东宫千岁~”顾云洲清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语气中并无多少恭敬。 “顾前辈~”顾云洲已辞官,萧从瑜没有称他“顾卿”。也知道此人不耐自己,便微一颔首进了囚室。 “东宫到此,有何指教?”这次程倾涵倒是抬头看向萧从瑜,毫无回避。这真是那个平日里玄袍玉冠的风仪储君么?下颌尖细,声息不稳,似是久病的病人。即使到了今日境地,还是会为他心痛怜惜,如初恋少年般不得主意。 本以为萧从瑜会发怒或冷笑,没想到来人只是轻轻坐到木板床边,苦笑:“云坡,你定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阉伶:阉伶歌手最早出现在16世纪,当时由于女性无法参加唱诗班也不被允许登上舞台,梵蒂冈的西斯廷教堂首先引入了阉伶歌手,他们挑选出那些嗓音洪亮的清澈男童,在进入青春期前通过残忍的阉割手术来改变他们发育后的声音,因为体内的性激素发生变化,他们的声道会变窄,有利于音域的扩张,甚至发出女演员也不能达到的高音。 爆肝丸子分割线 先爬上去补眠,菇凉们尽情留爪撒花给影双更滴动力吧动力、、、 ps:古今皆同,不管如今怎样满面风霜,我们曾经都有梦想和热望 68 68、塞外秋歌(六) ... 程倾涵顿了一顿,无奈一叹,终是对他狠不下心,那就对自己狠心些罢。 “东宫!”程倾涵撩袍一跪,萧从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罪臣程云坡自请调往肃宁,做边城守将也好,当打更兵士也好只求能日后扫灭北戎效绵薄之力!” 云坡,你是真的为逐梦而去,还是仅仅只是不愿见到我?萧从瑜半天不做声,程倾涵便一直跪着。细白的手指沿着黑袍的暗金描纹细细摩画,许久萧从瑜才开口:“地上凉,你先起来。肃宁守将一直非同小可,况且你这么早去那边干守着也屈才了不是?此事还是容父皇回京后再做定夺,你看可好?”萧从瑜语气极轻,甚至带着商量。程倾涵哪里见过他的学生一向不可一世的东宫这般委曲求全过? 说也奇怪,萧从瑜这般款款情深,轻声慢语竟叫程倾涵蓦地生出股不快。一时阴狠毒辣,一时温柔款款,如此乖逆多变,饶是几经烽烟的程倾涵也心生凉意,觉得招架不住。 “哼,何必惺惺作态!长空被你整死了,小顾心如死灰辞官还乡,纪凡早就是你的人了。如今我一走,不正称了你的意?今后朝堂上再无‘讲武堂’,你的身边再无所谓的‘少壮派’,你大可安心了!”程倾涵讽刺地笑着,一张俊美容颜竟隐隐现出些狂狷意味。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你们讲武堂!”萧从瑜倔强地昂头反驳,语气带上哭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脆弱,因为面对的是他的责问么?萧从瑜暗问自己。 “我们讲武堂?”程倾涵挑眉,萧子诺你的确认为讲武堂非乃族类,其心必异,不是么?所以,你才始终对我们防了一手。这次也一定要办刘长空,杀一儆百么?突然觉得眼前美丽纤弱的少年是那样陌生而遥远,程倾涵似含悲悯地看着萧从瑜,浑然不知对方以为自己仍在不屑和仇视。 “讲武堂是今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今上用我们扳倒史相。论功行赏,新人换旧人,我们得到现在的位置总归不过分吧?史相的人脉在朝中盘根错节,他一倒很多人便不能再用了。其实我们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暂时填补空缺的人选。南华和北戎间必有一场大战,到时战事一起,我们都要上前线。那时候今上为你准备的大批能用的新人便会悄无声息,在我们离开后很快占据朝中的关键职位。其实你真的不必忌惮我们,真的。今上顶多用我们五六年,之后往战场一派,回不回来得来还不一定呢。”寻常把酒闲聊的语气,程倾涵自嘲一笑。 “你呀,心太急了,眼里又容不得沙子。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往前倒十年,我比你还忍不得。长空是我们这一届同年里的核心人物,脑子灵,手段狠,就是人狂了些。先前在讲武堂时就这样了,跟当不当官没关系。他插?手武举考试,不过是为了讲讲兄弟义气。说什么弄权谋私,以官压官,不过是因为他不晓得也不屑于掩藏他的狂气得罪了人,被生生扣上的大帽子。你见不得他收钱办事,目无法纪。可你扪心自问,在官场打滚这么些年,哪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干干净净、一点儿事没犯?你一道手令一下,刘长空说没就没了,以后也再没讲武堂。可你有没有想过,史相年前才倒,不过半年多讲武堂也这样了。你就不怕朝臣们心寒么?!” 萧从瑜被他堵得没话说,那天去刘府五城兵马司已经把周围都围起来了,为的就是造成刘长空谋逆伏法的声势。况且萧从瑜真的没有现在就动讲武堂的意思,程倾涵说得不错。眼下还没有新的得力之人能为朝廷办事,能坐得稳那些位置。 “你们心寒?那我呢?刘长空竟然敢在禁卫军里插?人,他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念?如果之前我不动手,那今日我萧从瑜的尸首没准就停 分卷阅读8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5 在斯咏殿了!那明光宫和整个南华也要跟着改姓了!”萧从瑜拍桌怒喝,一扫之前的阴柔委婉,声色俱厉。 程倾涵也不再忍受,站起来晃了晃,气势却丝毫不损:“不是你逼他,他会么?!我们在讲武堂被教得最多的不是鞍马齐射,兵书阵法,而是对南华和君主的绝对忠诚。我们生是君主指哪儿打哪儿的武器,死也要成为南华的战魂。就算没有战争,出科即平步青云。我们想的也是无论在个位置上,也要穷尽所学,为帝国效力!所以说,萧从瑜,你根本不懂讲武堂!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们!” 萧从瑜被他利剑般的言语刺得面色苍白,还是讥诮一笑:“程云坡你话莫说全了,你保得了你自己,你还保得了别人?” 程倾涵放弃地摇头:“疑心果然是上位者最严重的毛病,也是无数君臣悲剧的源头。让我走吧,我不想我们也走到那一步。” 不会的!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因为,云坡,我信你,我,爱你、、、萧从瑜最终没有把内心的嘶喊说出来,只是理了理袖口的黑貂毛,昂着头骄傲得像只凤凰:“程云坡,你凭什么在我跟前这么横?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一句话惊得程倾涵愣在原地,萧从瑜头也不回地离开阴冷囚室:“你放心,父皇回来就放你走。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没人拦你!把程将军放了,罚俸半年,闭门三个月!” 萧从瑜一路疾行一路下令,随从们垂头跟着,狱卒更是不敢仰视天神般的东宫。没人看到,那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到沁凉的青砖上。 在叶城的最后一日,贺镜西提出要去城中的慈济堂看看。慈济堂是专门收留孤儿寡老的慈善机构,叶城富商云集,其家眷都热衷施善之事。故而类似慈济堂的机构,叶城比皇都武淩都来得完善。 贺镜西考虑到天灾人祸后总有许多孤儿寡老无人助养,他想看看叶城的慈济堂怎样运作。之后把经验带到武淩和平州,改善那边的情况。再说其他地方,因为种种原因,甚至没有类似机构。这次回去,他想着手在全国州府推广这件事。 景弘听了贺镜西的打算自是全力支持,只笑贺镜西胸怀天下,真真国母仪态。贺镜西气笑,一路上不理景弘殷勤,急刹南华今上。 慈济堂在叶城城东的郊外,毗邻肃宁和延边三地的交界处。故而孤儿很多,占地不小。贺镜西出手捐了五百两白银,慈眉善目的主管婆婆喜不自胜,领着他们四处查看。 走到一间烧炉子的大屋里,一张通铺炕边围满了人。大家似乎在看几个婴孩爬行,围观的也有些孩子,年纪有大有小,都拍着手直嚷:“快些爬!快些爬!” 景弘他们走近,一屋子的人,叶城秋天就很冷了。人们一冬天就洗两次澡,味道一时有些大,婆婆讪讪地想劝走这些衣饰华丽的贵客。没想到这对夫夫脸上都带着极浓厚的兴趣,也抱手“观战”起来。 三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孩穿着各色布头拼起来的罩衣,里面穿着棉衣,圆滚滚球一样地朝着一个破布偶爬去。 落在最后的娃娃一张雪白小脸嘟嘟可爱,黑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破布偶奋力爬着。无奈他是三个娃娃中最胖的,一爬就歪倒到一边,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娃娃边爬边摔就算了,还一直流着口水。晶莹剔透的涎水沿着粉嫩的嘴角挂在身前,看着脏兮兮却又分外惹人怜爱。 贺镜西笑得直抹泪,指着“口水娃娃”不经意地问婆婆:“那孩子怎么一直流口水?” 婆婆眯着眼睛瞅瞅,一笑:“哦,您说长乐啊?那孩子长得太可爱,人人见了都要在他的小胖脸上捏一捏,可能把腮边的涎泡捏破了吧。” “哦,这样~”贺镜西点头,但下一刻便瞪大眼睛“什么?您说他叫什么?” 婆婆一惊,忐忑道:“长乐啊,长乐无极的长乐。哎哟,严夫人,您怎么啦?” 贺镜西眼睛一下就红了,捂着嘴直摇头。 景弘注意到贺镜西的异常,搂住爱人异常轻柔地问:“绍卿,别吓我,你,怎么了?” 贺镜西已经哽咽,努力平复着声音:“长乐,那个是长乐。” 景弘看着边爬边摔愈挫愈勇的小娃娃也是一愣,神色深沉复杂。终于觉得原来天地间真有冥冥难言的缘分存在,怪不得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的心情会那么特别。深沉的凤眸里瞬时就充满了柔情,乘着众人都在“观战”,景弘亲了亲贺镜西的鬓角:“很可爱,长得跟无忧小时候很像呢。” 贺镜西不答,直直看着口水横流的小娃娃流泪。这时,一个小娃娃遥遥领先抓到了破布偶,小长乐还差着一大截。小孩子一瞅,急了,瘪了嘴就哇哇大哭起来。 贺镜西哪还听得那哭声,当即就冲上去抱起孩子,搂在怀里左右摇晃,脸紧紧贴着孩子涕泪交错的笑脸。“长乐乖,莫哭哦~~~你哭,爹、、爹爹也要哭了。”贺镜西笨拙地哄着,而围观众人早已被他的容貌惊艳,呆在当下说不出话来。 景弘怜惜地看了眼那一大一小两人,转头对婆婆笑得含蓄温文:“老夫人,内子和长乐如此有缘,您看、、、” 婆婆忙点头:“老身省得,老身省得。这孩子生得玉雪可爱,看着跟您和夫人还真真相像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缘分啊这是。”老人家的话说得极动听,景弘听得心里熨帖,当下又要李忠拿出百两银票。 一刻钟后,景弘一行人到了婆婆住处。小长乐止了哭,在贺镜西怀里哼哼唧唧,一刻也离不开这美人“爹爹”的样子。孩子也喜欢景弘,景弘摇着玉佩的璎珞逗得娃娃咯咯直乐,口水流得贺镜西满胸都是。这份奇缘直让景弘和贺镜西感谢上苍,偶尔对视间也充满不自意的喜悦和温柔。 “这孩子许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姐珠胎暗结生下不要的,放到慈济堂门口时一声襁褓用料极精致。长得又跟个丫头一样漂亮,若是有父母的哪舍得扔掉?真是作孽哦!”婆婆絮絮叨叨地把长乐不多的衣物打成包裹交给洗翠。 景弘和贺镜西哪会短了孩子这些,只是这些事物还是想替孩子留个念想收起来。 婆婆看景弘和贺镜西都眉目温婉,一派文雅,极有教养风度。便老着脸皮想一满好奇:“严老爷和夫人成亲多久了?” 贺镜西被问得脸一红,只得低头假装逗长乐。景弘也是一愣,清咳两声,笑:“十二年了。” “那家中少爷小姐很大了罢?” “有个十一岁的女孩儿。”景弘面对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惧,现在确是有些头痛。 “之后夫人便一直没消息了?”婆婆一张团团脸显出可惜的表情,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得多生些小仙童才是哦!想到什么似地, 分卷阅读8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6 婆婆一拍手乐道:“长乐去您家是对了!老身倚老卖老地说一句,我们这边儿有个说法。要是夫妻多年没有生育,抱个仙童似的小娃娃是可以领弟妹进门的!老身话放在这儿,你们有了长乐啊!不出明年,一定能给他添个弟妹!呵呵呵~~~” 看到老人家笑得花一样的老脸,景弘和贺镜西很有默契地撇头一阵清咳,努力忍笑、、、 作者有话要说:爆肝小丸子二更鸟哦!奖励表扬有木有!!!(背手脚尖画圈圈) 得了个差评(你以为这是淘宝么啊喂otz)有些沮丧,能力不够被否定很难过,但更要奋起充实自己!希望有一年的沉淀,明年可以写出更好的东西。。。 影木有食言有木有!!!小长乐肥来鸟有木有!尼马流口水又肿样!大眼嘟脸萌到爆,就素今上帝卿家出品!!! 要鲜花要留爪要鼓励,帝卿长乐明天见~~~ 69 69、塞外秋歌(七) ... 是夜回到飞云城,洗翠便向赵家的小厮要来热水给小长乐洗澡。孩子不到一岁,身子软得很,又顽皮,洗起来很不容易,于是南华的今上和帝卿便成了她的助手= = “主子,把加香的皂角递给奴婢。”小长乐见了水也不怕,小手拍得水花四起,抱着他的洗翠身上脸上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了。给她个胆也不敢支使景弘,只有苦着脸向自己主子求助。 贺镜西笑着递过皂角,伸手抓住小长乐胖乎乎的小手:“长乐乖,莫闹了,你洗翠姑姑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孩子哪里听得懂,依旧扭动不休,打了皂角后越发滑得像条鱼。景弘往小长乐身上撩着水,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咱儿子这么喜欢水,一定是个聪明的。” 贺镜西笑了,也撩起水来。手不时和景弘的碰到一起,隔着温水也能感到彼此的热度。 洗翠拿了块绸巾垫到腿间,把小长乐放到上面滚了几滚,身上基本就干了。细细把小不点嘴角的涎水擦干,洗翠第一百次地感慨:“主子,小主子跟公主小时候真像,又调皮又磨人,不过都是小小仙童的可人模样。” 贺镜西翻拣着一大堆新买来的小人儿衣物:“那丫头是多亏了你和凝碧。” 洗翠把光?溜溜的小长乐抱到贺镜西怀里:“待小主子能走了,带起来就更容易了。主子再给传喜讯就更好了,小主子也有伴儿了不是?” “小蹄子又打趣你主子!”贺镜西笑骂,又想起慈济堂里婆婆说过的话。 “长乐,看,那是谁啊?是不是你父亲?”景弘接了武淩来的急信,正心潮难定。进屋便看见贺镜西握着小长乐的小手向自己直挥,一幅娇儿美眷的图景,真不忍心打破。 “小家伙精神头倒足,明儿一早就要回程了,让洗翠把乐儿抱去睡罢。”景弘想捏捏长乐的小脸,想到孩子流不尽的口水,忍住了。 贺镜西见景弘脸色不是很好,怕孩子闹到他,便让洗翠把孩子抱走了。 不知是不是景弘的错觉,长乐出现后,贺镜西身上的柔情被尽数激发。本就是美人如玉,而今又添了似水柔情,更觉爱人是人间至宝,举世难寻。 但那件事终是瞒不住他,罢了,今夜又是一番好劝。 “绍卿,刘长空五日前没了,承恩也于同日殉职。”景弘把印着银鹰标记的信纸递给贺镜西。 贺镜西草草看着,手很快抖了起来:“不可能,长空不会,他不会那样的!” 景弘抱住颤抖的爱人,轻声安慰:“我看了信也很生气,东宫这次太欠考虑。我回去,要和他好好谈谈。” “他不会的!”贺镜西紧紧拽着景弘的胸前的衣襟,让他相信。 “他的确插?了人到禁卫军里,还买通了瑜儿身边的王耀。你不知道瑜儿每天的言谈动作,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个臣子做到这一步,太可怕了。” 贺镜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挚友竟敢有如此不轨的举动。 “当然,瑜儿把他逼得狠了。本来把事情捂住,就着武举这件事革职查办就好,之后暗中把人看着,皆大欢喜。瑜儿到底太年轻气盛,这一年临朝听政一路通畅,小有成绩,他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唉~” “长空是我最好的朋友,”贺镜西也不听景弘劝解,自顾自地说起来。“以前在讲武堂我身边围着很多人,但都不交心。他和云坡都是武淩一派的,看我不惯。他的嘴特别坏,但人聪明,又会处事。教官们都特别喜欢他,说他今后有大出息。他嘴上讨厌我,其实常常有意在比试时输给我哄我高兴。我知道他对我、、、唉,只是他一直半真半假的,我便也不挑明。后来,我和云坡,也是他一直两边调解。他不嫉妒云坡,把他当真兄弟。对我也不怨恨,刚入宫的那些年我着实苦闷。只有他,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喝酒、听戏,帮我解闷。”擦了把眼泪,贺镜西恍然一笑“哦,对了,我第一次去流芳苑还是他带我去的。他当时嚷着让我给今上戴绿帽,要我把流芳苑的花魁小倌儿都点到屋里!呵呵呵~都说他狂,其实他就是那张嘴欠,什么都敢说、、、” 景弘知道贺镜西现在是全然把自己当做夫君在讲这些,心疼得发软,却也无法。只得把人轻轻搂在怀里,细细拍着背安抚。心里下定主意,大儿子是时候要提点一下了。 贺镜西心里怨恨萧从瑜,却也体谅他的苦处。这种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来不得心软,看不得情面。只是,内心还是悲痛难言。时光匆匆,究竟带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的年少豪情暗淡褪色,又是什么让他们不得不违心官场,斗个覆水难收!他也不能怪眼前这个把他搂在怀里的男人,为君不易。身处后宫,前朝宫闱看得太多。他知道他的今上对讲武堂的重视,也知道他的夫君对他挚友们的提携。 太多的苦,从前只能埋在心里,和着泪往肚里咽。而今,他知道自己有天下最尊贵的丈夫可以信任,可以依靠。泪,还在流。话从前,苦痛太多。但在那一下下的轻抚中他读懂了丈夫的怜惜,读懂了男人间的了解。 不知过了几时,贺镜西在景弘怀里倦倦睡去。景弘轻叹,吻了吻爱人湿润的眼角,轻轻把人放到床间。 走到外间的书桌前,把灯调到最小,铺展信笺,给武陵城的各方写信,安排局势,稳定人心。 天明前,所有的信都发出去了。景弘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贺镜西已抱着长乐守在门边。知道丈夫为儿子闯下的困局辛苦了一夜,贺镜西看到景弘眼下的黛色,有些心疼。 “乐儿起得早,还好没有闹到你。”贺镜西把孩子抱给洗翠,端起托盘里的参茶向景弘走去。 景弘 分卷阅读8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7 喝着参茶,在味苦的汤水里品出无限甜蜜。贺镜西歉然道:“不是我昨夜拉着你说那么久,你便不用通宵写信了罢?” 景弘忙摇头:“没写多长时间,我在桌前眯了会儿。” “让乐儿陪着你用膳,我洗漱后便出发罢。” 贺镜西嗔怪:“乐儿方吃过羊奶了,怎么陪我。你快去,我在饭厅等你。” 用过早膳,一行人便乘马车离开。赵家举家在飞云城前相送,临行前,景弘向赵灵雨投去鼓励的一笑。少年微微点头,挥手作别。 马车里小长乐摇着拨浪鼓咯咯直笑,贺镜西看了眼景弘,抱起长乐收了拨浪鼓:“乐儿,咱们不吵父亲,让父亲睡一睡好么?” 长乐见拨浪鼓给藏起来了,有些急,圆圆的黑眼睛里写满委屈。 景弘一笑,复又把拨浪鼓塞?到长乐手里:“我不累,就是真累了,也不能委屈孩子。是不是,乐儿?” 贺镜西看着又乐呵起来的长乐,无奈:“你呀,就是太惯孩子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景弘笑笑,没说话。 “真的真的!父皇和爹爹要回来了!”远隔千里的程府嘉南苑,华衣公主巴掌拍得震天响。 程敛之“闭门在家”,一脸“嫌恶”道:“去去去,别吵着你表弟!” “哼,不是陪我小叔,我才不稀罕待你家!”程敛之虽然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但和无忧一起长大,两人也不讲叔侄辈份,还是同从前那样好斗嘴。 “是,你小叔家哪有驸马府好啊?今上要在淩江边上给你起座驸马府,只待三年后哪位翩翩状元郎蟾宫折桂,长街打马把公主殿下娶回驸马府去!”程敛之见无忧气得满脸通红,竟然恶劣地做了个鬼脸。 这下,无忧眼泪简直要出来了。贺镜南见状连忙劝和:“敛之,你多大的人!跟个小孩子似的,羞不羞啊你!别让你儿子看笑话!”撑着身子往上靠了靠,招呼无忧:“无忧,到小叔这儿来,咱不跟那赖皮一般见识。” 无忧瞪了程敛之一眼,气呼呼地冲到贺镜南床边,一双纤纤玉手在自家小叔高隆的肚子上轻轻抚摸,口中还念念有词:“小表弟啊小表弟,可别想你们父亲那样讨人厌!要像小叔那样,又温柔又漂亮又多金又风雅、、、表姐敢打包票,以后追你们的女孩子一定可以从平州排到武陵城!” 侄女的可爱模样贺镜南看在眼里,突然希望肚子里的两个是女儿就好了。但敛之似乎对男孩儿特别期待,到底是男孩儿好呢还是女孩儿好呢?贺镜南兀自纠结着,小诚子拿着一封信跑进屋里。 程敛之看过信,讷讷道:“萧大哥放出来了,只是今晚全家就要流放岭南,永不回京。” “什么?”贺镜南一怔。 “酉时前就要出城,我去送他们一程。”程敛之把信收进怀里,沉声道。 “我也要去!”贺镜南擦擦眼睛,不顾身子笨重就要起来。 “不行!你忘记昨儿卓太医怎么说了,你已经见红了,孩子这两天就要落生。你还能受颠簸?!你要把孩子生在马车上?!”程敛之语气有些急,知道贺镜南心里不好过,走近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几下“乖,你不去萧大哥和慕容不会怪你的。我去去就回。今晚大家陪你吃火锅好不好?大骨汤熬的汤底,嗯?” 贺镜南委屈得眼睛通红:“把我当孩子哄~你告诉阿容,等他们落脚了要捎信给我,明年我就去看他们。” “晓得晓得,我陪你一起。” 正义武馆已被查封,萧家走得仓促,扔了不少家当。只简单收拾了六辆马车,慕容没出月子,不能见风。程敛之没见到他和小女儿,只从萧正义手里接过一枚玉佩,说是慕容留给贺镜南的纪念。 “萧大哥,对不住,这次我没能帮上忙。”程敛之拽着玉佩满含歉意。 原本豪爽侠气的男子摆摆手:“别说,我都懂。你和阿南这两个朋友,我们家认一辈子了!” 两人紧紧抱了一下,终是分开。 由原辽阔,已没有春日的垂柳、、、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鸟,微痛~~~~(>_<)~~~~ 这两天写得还比较有赶脚,要不要二更捏?_? 70 70、天赐麟儿 ... 孕夫最大,贺镜南要吃火锅,嘉南苑上上下下很快就忙活起来。 无忧扒拉着手指点菜:“水萝卜、海菜、里脊肉、百叶、山药、大白菜、柴鱼片、笋片、虾仁儿、牛肉片儿,切得薄薄的要。再来个老醋黄瓜,调个香油碟儿。” 凝碧听得直摇头:“吃得这样杂,回头肠胃不舒服。” “不会不会,都是素菜,好克化的!” “是啊,家里难得吃一次火锅,让孩子吃得高兴点儿。”贺镜南揉着躁动的胎腹笑言“我要鸽蛋和金针菇!” “主子您还要啥?”点墨提着笔,不相信贺镜南今儿如此“秀气”= = 贺镜南拍拍脑袋:“咦?明明有很多想吃的,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唉,脑子越来越不好用!” 点墨一笑:“怀孕后期都有一些的,甭急,先吃着想起了临时在去厨房要。”收了纸笔,就要去厨房要食材。 看着留白支起铜火锅,烫甜酒。贺镜南怅然:“先前我最喜欢和阿荣一起去平州会馆那块儿吃火锅,吃一头汗再去骊园听场南剧。唉~往后怕是再不能够了。” 无忧听了,懂事地握住贺镜南的手:“没关系啊,以后您可以带着表弟们一起去看慕容叔叔的。古诗有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留白咂嘴:“咱家公主真是才女~~~诶,白炭不够了,我去前院拿点儿。” 听了无忧的劝解,贺镜南面色果然好了很多,抚摸着侄女的发髻:“无忧真是个好孩子~哥哥好福气啊~嘶~” 突然贺镜南倒吸一口冷气,腹中一阵阵收紧,一股从未有过的疼痛席卷而来。无忧见贺镜南脸色大变,捂着肚腹嘴唇直哆嗦,暗叫不好。凝碧、留白都去厨房了,最近的仆人也在苑外。 “小叔,挺住!”无忧有了种家家酒中领导角色的使命感,面色严肃道。 贺镜南看在她郑重到做作的小模样想笑,无奈肚子太痛,难分心神。 无忧提着裙裾跑到门口,双手合成喇叭状:“快来人啊!小叔要生了!!!” 最后那个“了”字余音绕梁,贺镜南直感慨今上的爱好后继有人。 很快有人又惊又喜地冲进来,看着贺镜南不知怎么办好。想扶,又不敢。只觉得肚腹高挺的少夫人简直比琉璃尊还宝贝,全然不敢下手。倒是程倾涵被程夫人叫回府里用膳,路过嘉南苑听到那惊天动地的一喊,大步跑进 分卷阅读8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8 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你去前院叫夫人!少爷呢?”程倾涵一路吩咐,手脚利落地抱起贺镜南往里间走。 贺镜南一张脸通红地贴在程倾涵胸前,羞窘难当。程倾涵以为他疼得厉害,便柔声道:“阿南,莫怕,不会有事的。” 小叔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低沉悦耳的嗓音,身上青竹般的味道,又像敛之那般英俊~唉,真是比戏文里的男角儿还风?流啊!宫缩渐渐消失,肚子不难么痛了,只有涨涨坠坠的感觉。贺镜南扶着程倾涵的臂膀居然有了胡思乱想的功夫、、、 “小叔,放我下来吧。肚子不痛了,许是、许是搞错了。”贺镜南小小声,连这个也会弄错,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程倾涵闻言一愣,脸色颇为古怪,努力平复下,还是和声细语:“不管是不是,还是去床上歇着,嗯?” “嗯。”贺镜南扶着一起一伏的肚腹低低应着,无意中看到无忧小丫头的眼神十分羡慕。 卓逸然很快就赶到了,把脉过后打消了所谓错判的可能,贺镜南确实要临盆了。 程夫人让程倾涵把无忧领出去,留下凝碧帮忙。 卓逸然脱下贺镜南的亵裤以便观察,贺镜南想到程夫人和凝碧在,不好意思地把腿夹得更紧。程夫人气笑了:“不好意思怎么当爹?凝碧看着你长大的,你脸红个什么?” 贺镜南被说得满脸通红,刚好一阵宫缩开始,疼痛之下双腿不自觉地就分开了。 学口在这几日变得松软湿润,卓逸然拨开那里看了看,产口刚开,看来有的磨了。 “小公子,现在痛得厉害么?” “还好~”但转念想到卓逸然是不是要帮自己止痛,怕疼的贺镜南眼睛一转,皱眉“还是有点儿痛~” 卓逸然看出了贺镜南的小心思:“小公子,您就别做他想了。这产子是没有止痛的法子的,我的意思是您要是痛得不厉害就先用些汤食补充体力。您是初产,时间耗得长,急需体力。” 贺镜南听了这话,看了眼雪白浑圆的肚腹欲哭无泪。 “娘~”贺镜南瘪嘴,拖长尾音。 程夫人上前摸摸媳妇的小脸:“都是这样过来的,别怕,大伙儿都陪着你呢。”接着扬声吩咐“流霜,快去把燕窝鸡丝汤和牛乳苹果粥给少夫人端来!” 乘着产痛的间隙,贺镜南把汤和粥都吃下了。 程夫人转着佛珠抬眼问:“少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派人去由原找了。” 朱红的锦被下,高挺的胎腹时软时硬。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生子。贺镜南心里万分忐忑,程敛之又不在身边,虽然周围“保驾护航”的人众多,小孕夫还是担心得要掉眼泪。 “娘!阿南怎么样了!”听到程敛之焦急的喊声,贺镜南一口气松下来,肚子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去看看吧,疼了一个多时辰了。” “敛之~”程敛之一脸心焦地冲到窗前,之前还衣冠整齐的贺镜南眼下乌发披散,敞着中衣地躺在床间。爱人一见自己眼睛就红了,软着声音细细喊着,像小奶猫的爪子挠在心头。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很难受吧,好阿南你且忍着,生了就好了,啊?”程敛之拿起一旁的布巾给贺镜南拭泪,话语间满是柔情。 卓逸然进来检查,刚好看到这一幕。“老天爷!程少,那哪是擦脸的?!你”卓太医哭笑不得,那是一会儿破水后垫在贺镜南身下的。人大少爷拿来给爱妻擦脸,不觉得很粗糙么? 程敛之反应不来,平日里挺精明灵光的一人一时显得傻傻的。唉,第一次做父亲,都是这样手脚不知往哪儿放吧? 程敛之眼睁睁地看着卓逸然伸手到贺镜南身体里探查,一双手在贺镜南雪白滚圆的腰腹间不断动作。他的阿南怎么可以被别人这样那样,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他真想冲上去把卓逸然踢出门去! “别,卓太医~疼~~哎哟,难受,别碰那儿!”贺镜南偏还哀哀叫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真让人施?虐?欲大增。 程敛之又想上前把妻子的小嘴捂住,别再发出那般令人血?脉?贲?张的喊叫。可事实时他什么都不能做,卓逸然绝对的问心无愧,检查完为贺镜南盖好被子就退到书桌旁看起医书来。还未破水,即便他是太医院里首屈一指的太医,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程敛之把贺镜南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按摩着他的后腰,贺镜南一直嚷着腰涨,程敛之心疼啊! 产痛越来越激烈,贺镜南不住的哼唧着。程敛之虽是心焦,但在这单调的呻?吟中还是神游了。 衣袖被一下下拉着,程敛之忙低头问:“怎么啦?” 贺镜南挂满汗珠的小脸涨得通红:“我要小解。”方才喝了大碗的汤和粥,此刻产痛不止的孕夫尿意汹涌= = 程敛之仰头无声长叹,脸色也颇为纠结地对卓逸然道:“我要给阿南换身衣服,卓太医是不是回避一下。” 卓逸然不置可否,拿着医书出去了。 程敛之架起贺镜南,甫一起身,整个肚腹都坠到胯骨处,痛得贺镜南一声惨呼。程夫人和卓然冲进来:“怎么了?!” 贺镜南下?面没穿裤子,凉飕飕的,羞得立刻把脸扎到程敛之怀里。程敛之急中生智:“阿南一直没破水,我扶他下床走走。我们自己可以,有事我会喊卓太医的。” 程夫人抚着胸口、卓逸然将信将疑地退出去。 程敛之一口气没松,就听见贺镜南带着哭腔:“敛之,我忍不住了。” 肚子又痛又坠,贺镜南根本站不直,程敛之让他坐在马桶上解决。贺镜南一脸悲痛:“嘤嘤嘤,我觉得自己真的跟女人没两样儿了!呜呜呜!” 程敛之好笑,待贺镜南完事扶起他:“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女人,我最清楚了。” “你!”贺镜南怒瞪,可柔弱痛楚的小眼神毫无威慑。 快走到床前时,只听“噗”的一声,一滩大水迹在贺镜南脚下蔓延开来。 贺镜南呆了:“敛之,我,难道我没忍住?” 程敛之懒得理他:“卓太医,破水了!” 卓逸然利落地卷着袖子一路走来:“开水,干净的棉布,淬火的剪刀,白绫、、我之前开在单子里的物件都准备齐全。” “要白绫做什么?”贺镜南疼痛之余不忘虚心求教。 “把白绫从房梁上悬下来,一会儿让你使劲时你就拽着它用力。”卓逸然让贺镜南半躺在一堆棉被前,上身的立起让羊水很快就把厚厚的垫巾浸湿了。 产口已开到快五指,产痛也没有间歇了。卓逸然对程倾涵道:“程少,产房误会,您在外间等吧。” 程敛之哪里 分卷阅读8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89 肯离开贺镜南一步,贺镜南也不管那多,也不拽白绫,直死死拉住程敛之:“不!我要敛之陪我!啊~~~”强所未有的强劲宫缩让贺镜南痛呼出声。 卓逸然也不管程敛之的去留,大喊:“用力,往下用力!” 贺镜南哧呼哧呼老牛一样的喘着气,渐渐掌握了呼吸用力的要领。 程敛之从身后支起贺镜南,怀里的产夫拽着白绫的手指因太过用力泛着青白,嗓子因为哭喊变得嘶哑。 “痛死啦!啊!!!娘!!!啊!”胎儿向外扭动滑出,五脏都被绞到一处了。贺镜南痛痛不欲生,觉得当年坠马的痛楚也不及今日的一半。 “呜呜呜,父亲!好痛啊!”贺镜南痛得神智模糊,大喊起亡故的父亲。 卓逸然满头是汗,内心不住叫苦:小公子身体底子不错,胎又养得很好。年纪小骨骼还很柔韧,双胎的个头都不会太大,虽是头胎其实根本就没太大问题。就是产夫人太娇气,力气差不多都费在哭喊上了= = “对,就是这样,下来用力,对~小公子,莫哭,已经看得到胎头了。就好了就好了~~~”卓逸然又哄又劝,贺镜南挺着笨重的身子用力,胎儿果真有下去血多。 “敛之~~~我要痛死了`~~~”胎儿的头部把那出塞得满满的,又要出不出。贺镜南哭叫了一晚上,恨不能立刻昏死过去,只待醒来看到一双胖娃娃躺在自己怀里。 程敛之心焦如焚,看了眼贺镜南大张的腿间,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他的阿南雪白柔嫩的腿根都是血痂,和羊水汗水混在一起狰狞可怖。平日承?欢的爱?穴撑胀到难以想象的地步,黑刺刺的胎发在穴?间若隐若现。程敛之从未像此刻那般痛恨两个顽皮磨人的宝宝,他的阿南怎么能承受这样的苦楚! 程夫人在外间不住转动着佛珠,口中诵经不止。程倾涵负手在一旁来回走动,心中紧张,仿佛里间辗转挣扎的是自己的妻子。 西厢房里的无忧都隐隐听到贺镜南的哭喊,缩在嬷嬷怀里不敢动弹。“父皇保佑,让小叔平安生下小表弟!” 卓逸然看贺镜南力气已所剩无几(阿南啊,要你表喊省些力气你不听╮(╯_╰)╭),干脆把手伸到他体内拖住胎儿的后背往外引。 “啊~~~”异物的侵?入还是让痛得已近麻木的贺镜南产生强烈的痛感“疼~~~呜呜呜,疼~~~别~~~不要~~~”贺镜南徒劳地挣扎着,眼眶里已流不出泪水。 “哇哇哇~~~”婴儿洪亮的啼哭声终于在千盼万盼中响起,透过肿胀的眼帘,贺镜南看到一团粉红的血肉被卓逸然托起。 另一个孩子滑过学?口被贺镜南清楚地感知“谢谢,呜呜呜,谢谢~~~”卓逸然依旧伸手引导另一个孩子的娩出,听到贺镜南终于换了内容的哭声,笑道“别哭了,一双极好看的小少爷!小公子好福气!” 一对健康漂亮的小男孩儿在折腾了十来个时辰后来到人间,让他们初为人父的年轻父亲们抱头痛哭。 孩子们被张罗着去洗澡了,留白点墨麻利地给贺镜南收拾好。闹腾了一日一夜的屋里只剩喜得贵子的夫夫二人,贺镜南披头散发,眼睛肿了,嗓子劈了。程敛之眼圈青黑,眼角泛红,一双手被之前痛糊涂了的贺镜南揪得青青紫紫。 贺镜南心中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敛之,怎么一晚上你就变得那样丑了?”低低哑哑,却性感动人得一塌糊涂。 程敛之却咧嘴一笑:“念卿,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说这是影写过的最囧的纯生戏鸟= = 很可观滴一章哦,对昨天没能二更滴小小弥补吧o(∩_∩)o~ 71 71、一念惊心 ... 北亭做父亲了,似乎一夜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越来越像他叔父。自己笑着说恭喜,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油嘴滑舌说自己厉害,也不是傻傻地挠头憨笑。而是看着摇篮里的双儿,颇有些“有子万事足”的味道。 贺镜南从前比自己还尖俏的脸如今已是圆圆的一张,肚腹松垮得厉害像里面还有一个。可夫妻恩爱,娇儿成双,幸福的微笑让他美得不容逼视。 贺镜南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怎样辨认双胞胎,孩子们的眉眼像足北亭,可嘟嘟的小嘴却和贺镜南如出一辙。这便是血缘的神奇罢?想象着孩子们再大一些的模样,分明就是当年斯咏殿里小小的北亭!光阴悄逝,一代轮回。萧从瑜摸着孩子软乎乎的小脸,几欲流泪。 萧瑟的秋风中程敛之扶着萧从瑜登上马车:“子诺,是时候找个人陪你并肩西苑,指点江山了。” “嗯~”颔首浅笑,额发飞舞间,那颀长身影飞身下马,目不斜视地进了朱门。 “小叔?”程敛之苦笑,歉然地看向萧从瑜。萧从瑜掩下眼中落寞:“进去吧,念卿这次吃苦了,你多陪陪他。” 程敛之看那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默念:子诺,只要你不放手,小叔一定能给你幸福。 马车一跑起来,萧从瑜飞快地从小几下抽出唾盒呕吐起来。 “呕~”吐得泪水涟涟,萧从瑜捶着胸口,已经很注意饮食了,怎么还是这个吐法? “念卿,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还好啦,就是身子重。我都没怎么吐呢,孕吐最辛苦、、、” 孕吐?不!萧从瑜绞紧衣袍,怎么可能?七夕之夜抚霞山庄的抵死缠绵早被刻意遗忘,如今自己和他、、、 自己又不是跟贺镜西兄弟一样,怎么会有身?!萧从瑜苦笑,不要自己吓自己。心中苦闷惊疑,萧从瑜不想回宫面对繁杂的奏章,也不想回抚霞山庄。想到程敛之说过平州会馆那边就写小酒家不错,去那边散散心罢。 “去平州会馆。”萧从瑜屈指敲敲车壁,疲惫地吩咐。 侍卫长周怀森躬身把萧从瑜往车外请:“少主,这个店看着还干净,就这家罢?” “嗯~”萧从瑜恹恹地玩着扳指,垂着眼往店里走。 “贺相公!”一个衣衫褴褛的粗壮妇人冲过来,流着涎水疯疯傻傻的。 微服的侍卫哪里让这闲杂人靠近,练家子轻轻一推就让妇人翻滚到一边。妇人抱着头哭叫:“贺相公!求求您行行好!莫让这些人打奴婢!九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奴婢不是宁王妃的人!奴婢是冤枉的!呜呜呜、、、奴婢是冤枉的!!!”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围居然没有围观之人,想来已是见怪不怪了。 妇人一口一个“贺相公”,哭叫起“九爷”便又是磕头又是竖指发誓,形容癫狂得很。 萧从瑜被一句“贺相公”喊得一愣,紧接着而来的“ 分卷阅读8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0 九爷”便让他惊觉情况不对,待疯妇喊道“宁王妃”时他猝然瞪大眼:“怀森,把人绑回去!” 待侍卫拿着绳子靠近,疯妇又抓又打:“救命啊!贺相公,留下奴婢罢!奴婢往后还要伺候世子啊!” 侍卫不耐,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酒家掌柜跑出来,对萧从瑜讨好道:“这位公子,莫要让这疯婆子败了兴致。您里面请,里面请,小店有最地道的平州片鸭,侯府酥点。你吃过一回,保管下次还来!” 萧从瑜懒得同他啰嗦,不置可否地抬脚进店。 掌柜见说动贵人,越发得意,用只两人听得到的神秘姿态对萧从瑜道:“不瞒您说,今上微服来小店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老人家都说小店的侯府酥点做得地道呢!” 萧从瑜心中一磴,面上却似笑非笑:“哦?那今儿本少可以试试了。” 一个清秀小二颇为熟练地演示平州大碗茶的技艺,嘴上还不停地介绍着小店历史。 “别看咱们店儿小,来得可都是大人物!寻新鲜吃食的王公贵戚,不说了~今上他老人家先前在平州驻跸文清侯府,对侯府的饮食那是熟门熟路。来了本店,酥点拼盘那是每次必点啊!‘白衣卿士’知道么?就是老文清侯,贺国丈啊!那些点心的式样多是他设计的,那叫个精巧,啧啧~” 见萧从瑜听得津津有味,小二来了精神。倒好茶,也不急着走,心想把贵人伺候高兴了,好处可少不了。 “你们知道不?那个疯婆子平时还好,见到漂亮公子就发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宁王世子的奶娘,我的天!宁王今上啊那是~宁王哪有世子?斯咏殿里那位落地就是太子啊!从没见过那么能吹的疯婆子,啧啧~”小二只摇头,浑然不见萧从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快,回抚霞山庄!”萧从瑜长身而起,大步往外走。之余袅袅茶香和一头雾水的小二,“唉,公子~” 萧从瑜头也不回,扔了一锭白银:“故事编得不错,小爷赏你的!” 小二接住白银,咬了口,咕哝道:“哪儿编故事了?文清侯还在附近住过呢~” 萧从瑜嫌恶妇人脏污,命人将她洗净带来问话。妇人梳洗换衣后看起来正常许多,只是一开口就不对了:“贺相公,您的肚子怎么没了?”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妇人嗔怪自己“个蠢东西!贺相公分明是生了小世子!不对,是小世子和小少爷!不对、、、我喂的是小少爷、、、”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萧从瑜努力平复下呼吸,努力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看莹润清雅的美人,赧然笑,声音因为疯傻有些憨:“回贺相公,奴婢叫阿红。” “阿红,小少爷呢?”萧从瑜温声问。 妇人咬着手指,极力回想:“小少爷在西厢房呢,九爷怕小少爷闹到您让阿福在那边伺候着呢。哎哟,昨夜真是把人吓死了。您流了好多血,小世子差点没保住。世子一落生,九爷就把孩子抱到宫里了。宁王妃落了死胎,造孽哦,世子要去顶那短命鬼的名头~”像想到什么,妇人突然大幅度地摇头“不是,不是的,不是的,阿红什么都没说!别打阿红!啊!贺相公,救命啊!”妇人爬到萧从瑜脚边,紧紧拽住银色袍角,嘶声哭喊。 萧从瑜被吵得头痛,干呕了几声。 阿红止住哭,眼巴巴地吸着鼻涕:“贺相公不是生了么?怎么还会吐?不成,得去请卓神医,双胎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妇人爬起来,急得直跺脚。 萧从瑜眯眼打量妇人,妇人的额际有一条很长的疤,看起来年头已久。想来妇人的疯病跟这条疤有关系。 “阿红,夜了,你退下吧。” 妇人自然不晓得应,又被绑走。 像滔天迷雾破了一角,白光透射进来。要人想要靠近迷雾后的真相,却被真实刺得睁不开眼。自贺镜南出现后一直困扰自己的疑问排山倒海地袭来 父皇为什么对贺镜南那么好?一定不全然是贺镜西的关系、、、因为,贺镜西似乎都是间接讨得别人的好处。等等,那个“别人”又是谁? 谁能让父皇不讲原则地对贺家倾斜?不是之前的贺镜西,不是他。他都要小产了父皇还星夜出走,父皇去了平州,然后文清侯去世了。不,为什么不是文清侯病重,父皇赶去平州 “贺相公” “九爷” “宁王妃” “侯府酥点” “白衣卿士啊,老文清侯” “奴婢要伺候世子” “斯咏殿落地就是东宫啊” “世子一落地就抱到宫里了”“顶那个短命鬼的名” “双胎马虎不得”“双胎、、、” 一个惊人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里!仿佛被人扼住咽喉,萧从瑜厉声叫道 “不!” “东宫?”周怀森温声跑进来。 “给本宫准备一套风帽,去回春堂走一趟。”萧从瑜哑声道,神色诡异难言。 风帽把萧从瑜整张脸隐在阴影里,整个人瘦削得可怕。努力忍住呕意,萧从瑜痛苦地闭着眼。 “瑜儿,就是帝王,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父皇,您的“求而不得”是他么?萧从瑜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痛苦的泪水却点点滴落。 父皇,你爱他么?如果爱,你怎么面对贺镜西? 父皇,我有今天,只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 父皇,贺镜南呢?他身上又有几分他的影子? 猜测似乎有了答案,可更多的疑问也因此出现。如果一会儿大夫证实了自己惊人的猜测,自己要怎么样面对? 孙大夫凝神屏息地替眼前神秘的贵公子把着脉,神秘人让随从在外候着,诊室里只有医患二人。 因为不知神秘人是何意图,老大夫只能谨慎道:“公子从脉像上看胎儿已经有三个月了,您看是保还是、、、” 果然是这样、、、萧从瑜的手悬在小腹上,不知要不要放下? 和贺镜西、贺镜南一样,我们果然是、、、 见老大夫知情识趣,萧从瑜冷着声音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打掉罢。” 果然是未婚先孕,珠胎暗结。孙大夫暗叹一声,提笔写起药方。 垂眼看着平坦的小腹,萧从瑜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云坡,我们有孩子了、、、 云坡,对不起、、、 72 72、夜话凄凉 ... 晕黄的灯光下,贺镜西支额斜躺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小长乐。黄昏时收到武淩来的信,贺镜南于初六辰时诞下双儿,父子平安。景弘和贺镜西都是喜不自胜,贺镜西高兴弟弟的婚姻 分卷阅读9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1 更加稳固。景弘么,第一次当祖父,内心激动可想而知。 两人却细细说了许多程敛之儿时的趣事,笑言当初满明宫疯跑的小男孩也做父亲了。许是有了长乐,贺镜西的胸怀开放了许多。不经意地问起:生双胎是有家族渊源的讲头么? 景弘楞了下,微笑:“那要问大夫了,不过,好像有医书里说是有家族渊源的。” “父亲,当年、、、怕是很辛苦罢?”贺镜西垂下眼,只是手间拍打的动作僵硬了些。 说开也好,虽然尴尬,但两人是要一世夫妻的,总不能膈应一辈子。“嗯,他身体不好,那几个月却是艰辛。” “父亲一定很爱你,不然不会以命相搏要下念卿和子诺。” 景弘些微动容,仰头不语。星夜提起情窦初开时恋慕的对象,况且斯人已逝,心中的一角还是会不自主的泛酸抽痛。 “嗯,没在最好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我们最终还是相伤相忘。但幸好还有念卿和子诺,留下曾经的纪念。绍卿,既然今日提起,我还是与你说实话。我决心与你相爱相守,一生一人,可你父亲,在这里,永远有他一席之地。”景弘点着胸口,一字一顿,眼角泛红。 贺镜西笑了,虽然带着泪意。这便是萧延,这才是萧延。不是看似多情最无情的景弘,不念旧日恩情,只求一夕欢愉。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景弘真的为了要得自己的半生把父亲忘却,那才是最是让他心灰意冷。 “莫失莫忘,我懂~”贺镜西握住景弘的手指“父亲在天有灵,若有感知,一定欢喜。” “绍卿,别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样疼你宠你才是。”景弘怜惜地抚弄贺镜西的鬓角,看爱人睡颜。 为贺镜西和小儿子掩好被角,景弘披着大氅走出客栈。月冷星稀,景弘仅带着李忠寻到运河旁。一路沿着运河回京,昨日落脚丹阳,不过三日就到皇都地界了。 寻了块大石坐下,景弘望着星辰点点叹道:“审言,你知道么?念卿做爹爹了,生了一对双儿。真快,十六年眨眼就过去了。你的决定没错,念卿和北亭俩孩子的确合适,小日子越过越好。念卿从小被你宠着,简直是做女孩子在养。你让北亭娶他不错,从今替你宠他疼他。念卿这辈子注定平安富贵,虽没有惊天伟业、至尊权位,想来这相夫教子的平安喜乐是他乐意的。可子诺呢?这孩子不在你身边长大,但执拗坚持却跟你像个十足。可又没有你温婉和顺,我怕他一味痴怨、不得解脱,最终误了自己!” “审言啊,我一直想告诉子诺他的身世,想了十六年。他自幼老成,从不问我要‘母后’,怕我不高兴。又对自己狠得下心,为了江山大业,什么都舍得了。但孤苦不甘,却是无处可诉了。他与绍卿一直不和,想来是我做的不好。这次他对刘勇下了狠手,绍卿表面没说什么,回去两人间怕是要起场风波啊!如今绍卿知道你我间的前尘旧事,念着手足亲情,对子诺至多是小小敲打。可子诺不知身世血亲,我怕他会对绍卿做出痛悔一生的事!审言,我不想再瞒下去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自己的自私,让你们父子分离。我后悔没在你弥留之时告诉子诺身世,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我后悔啊,审言、、、”冷月清辉,恰似那人温婉出尘的笑靥。他孤苦半生,却没有见过以命换命的亲子。他一生,都在忍耐都在原谅。而自己,还他的只有一句抱歉一句后悔、、、 李忠如泥塑般立在一旁,几十载的托付信任,让两人间已超越君臣和主仆。夜深露重,李忠见证了景弘和贺言十几年的爱恨纠葛。事到如今,已无对错。天人相隔,若得见英灵,恐怕彼此内心都为对方祈祷珍重罢! 景弘一直喃喃独语,夜风又大,声音散落到天地间都没了声息。 “爷,要不要下月东宫生辰,把东宫带到平州去看看?”李忠适时提出建议。 景弘眼睛一亮,心底更打定了回去对萧从瑜摊牌的决心。萧从瑜的对王座皇权志在必得的决心和手段让景弘没了顾忌,萧家天下总算后继有人,培养调?教个两三年再放手,自己也算对得起先帝祖宗了。 “甚好,加冠大典完成后就出发。” “慈寿宫那边儿?” 提到顾太后,景弘不以为然地一笑:“她心里有数,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大动干戈地处理别院那边的人。 “当年慈寿宫却是下的狠手,连个伙夫都没留。” “朕不是让你们保下念卿的乳娘么?”景弘挑眉,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就算贺言不开口留人,他的孩子受过人家的喂养,他再不济也不能翻脸不认人。 “人没死,不过头部受了重创,疯了。厉大人着人把乳娘送回洪都老家去,之后应是无碍的。” “如此才是~念卿受过她的恩,你看子诺的乳娘哪个如今不是过得堪比大富人家的老夫人?她到底是时乖命蹇了些~夜了,回去罢。” 看景弘面色疲乏,李忠还是把年初洪都送来的消息咽了下去。一个疯婆子不见了?罢,还能跑出洪都不成?! 红日东升,在初冬的早晨显得别样喜庆,一队外表普通实则华丽高级的马车驶进武陵城。 贺镜西怀里的小长乐穿着虎头披风,大眼圆鼻得分外俏皮可爱。贺镜西亲了下小儿子,软着声音问:“乐儿,一会儿去看小叔和表弟好不好?” 长乐其实快一岁了,一双眼睛活泛得很,就是不愿开口学说话。 景弘看着儿子,越看越开怀:“回头见了无忧,她那张嘴,保准俩月乐儿就能开口说话了。” 无忧一张小嘴不闲,仔细想想还真是教小儿说话的好先生。 贺镜西睇了景弘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编排女儿的~” 景弘笑,抓起贺镜西的手吻了吻。 “今夜带着乐儿歇在程府吧,明日我去接你们回宫。”景弘回京的消息早已送到明宫,南书房召见东宫的手令一并送去。想来此时,下了朝的东宫应该往南书房去了。 “一会儿父子两好好说,别吵架。”经过那夜交心,贺镜西觉得对萧从瑜是“母”是“兄”已无所谓了。他,终归是自己重要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脚的帝卿圣母了。。。 73 73、父子相伤 ... “哥哥~”看到许久不见的兄长,贺镜南也顾不得一双儿子,掀了被子就要起身。虽然生了一对双子,可贺镜南一张圆脸有红似白,气色好得不得了。贺镜西放下心来,笑着按下初为人父的幺弟。 “念卿,感觉怎么样?孩子们都好吧?” “嗯,好好,都好。来,看看致深和见深,长得一模一样,可好玩儿。 分卷阅读9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2 ” 特制的摇篮里睡着一双一模一样的婴孩,小脸粉嫩,胎发浓密。贺镜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脸庞,眼神温柔怜爱。 “无忧呢?” “哦,敛之一早带她去霓衣坊试衣。前儿小叔拿了张狐裘来,我让霓衣坊改小给无忧了。” “她又不是没有,你自个儿留着穿,不然给孩子们做小袄也好。” “呵呵,小姑娘穿白狐小袄好看。” 正说话间洗翠抱着长乐和凝碧一道进屋了,贺镜西连忙起身抱起小儿子:“乐儿还拉么?”许是水土不服,小长乐一到程府就开始闹肚子。还没见他小叔和表弟,就抽抽搭搭地拉了半晌肚子。 “好些了,小孩子初到异地都会水土不服的。”洗翠宽慰。 “哥哥,这是、、、” “长乐,你的小侄子,无忧的弟弟。可不可爱?”贺镜西摇着长乐的小胖手,语气怜宠。 贺镜南知道“长乐”对于哥哥的意义,眼睛一阵湿热,连连笑道:“嗯嗯,长得这样好,无忧一定也欢喜。来,给小叔抱抱。” 长乐一落到贺镜南怀里,闻到奶香味只往贺镜南怀里钻,闹得贺镜南尴尬不已。 不一会儿程敛之就带着无忧回府了,无忧穿着狐裘小袄,粉色宫装,颇有几分亭亭玉立的味道。双髻间缀着白梅花,配着玉耳珰,较之贺镜西离京时成熟不少。 贺镜西看到越发漂亮的女儿,心头自是百般滋味。有了长乐后,贺镜西不再刻意压抑自己柔情的一面,女儿红着眼睛叫了声“爹爹”。贺镜西早已把人紧紧搂到怀里:“爹爹的无忧越长越漂亮了~” 给无忧讲了长乐的身世,无忧心疼得不行,把长乐抱到怀里又亲又捏:“长乐乖,以后姐姐疼你~” 长乐见到姐姐也高兴,只是口水流了无忧一身、、、 程府嘉南苑里一派和乐,哪知南书房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景弘初见一别多日的儿子先是一番惊讶,只道他监国不易,没曾想他竟是那般憔悴苍白。可想到刘勇死后,朝堂里外的混乱局面,景弘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从瑜也不看景弘,恹恹地行了礼就垂眼看着鲜红的龙凤地衣。 “好好,你还知道自己是臣,朕是君。朕还没死呢!你就当家作主了?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啊!朕才走几天,你就杀了个右丞,逼走了个尚书,禁了两个大臣,得罪了一批人!”景弘是怒极也不会大声的人,就像眼下也只是拍着金案低喝。 萧从瑜撇撇嘴,也不为自己辩解。 儿子的满不在乎的态度看在景弘眼里,心中怒气更甚。 “不说话?不是很能干么?你说说你是有多大道理,要把刘长空逼得那样?!” “君臣之念,稍有偏颇便是你死我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刘长空自己选的路,他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冰冷的话语字字吐出,萧从瑜冷笑“这些年父皇手把手教儿臣的不都是这些么?” “你”景弘气得直闭眼“他有不臣之念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朕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逼他自此,你此次的做法都让朕和大臣们心寒!眼下你仅是东宫就如此手辣,他日你要当了皇帝,你岂不是要步夏桀商纣的后尘?!朕是教你要雷霆手段,但不是要你不辨忠奸、玩弄权柄!你杀了刘长空,讲武堂众臣得多心寒?若不尽快想办法补救,他们对君主朝廷离心离德,他日攻打北戎,南华哪还有人可用?!” “泱泱大国,少了他们,难道还无人可用?”萧从瑜讽刺一笑“打下了北戎,也都是弃子了。不过早晚而已,我为什么要忍一时之气,还不如把权臣扼杀于摇篮,一步到位。” 景弘听得连连摇头,只觉自己十数年的教育无比失败,不管是作为君主还是父亲。“瑜儿,朕真要好好考量一下,这南华江山、万千子民,是不是真的可以托付于你?” 是啊,你还有贺镜南。他,也是你和贺言的儿子呢。萧从瑜抬起脸,一字一句把心中所想道出。 “你说什么?!”景弘大惊,指向萧从瑜的手指抖个不住。 萧从瑜一步一步走近,带着残忍嫌恶的笑容:“不是么?既然我不合您的意,那就废了我,让贺镜南当东宫。左右他也是您和文清侯嫡亲的儿子,当年抱谁入宫也不过是您的一念之差。如今您后悔了,各归各位也不是不成。” “闭嘴!”萧从瑜说起“文清侯”脸上那怪异的表情让景弘十分不悦,他和贺言的爱情确是不容于世。但最没有资格指摘这段感情和贺言的人便是萧从瑜了,面对以命换命的生身之人,他萧从瑜没有资格、、、 “不许你这样说文清侯!你没有资格!他搏命生下你,不是让你嫌恶他侮辱他的!”景弘痛声怒喝,几乎是指着萧从瑜的鼻子。 “呵呵,搏命生下我?”萧从瑜从顾太后处知道当年景弘与贺言的旧事,时隔多年,顾太后讲述时神色颇为平静,对贺言竟有隐隐的痛惜赞赏之意。萧从瑜知道自己是一段苦恋、一段秘辛的见证,心中也感慨难言。 那位从未谋面的文清侯,那个不曾膝下承欢的“爹爹”。近日来,午夜梦回,也曾梦到梨花院落,还有那一袭飘渺模糊的白衣。 “文清侯到底是搏一双儿子还是博贺家的荣华富贵?!”萧从瑜对贺言感情复杂,对景弘十几年的隐瞒却是痛恨不已。当然,也有对贺镜南的嫉妒。一母同胞,为什么他可以在朱门后院无忧无虑地长大,嫁给心爱之人。自己却历尽人心险恶,身负重责、如履薄冰地一路走来。到头来,孑然一身,心老身倦。还有贺镜西、、、让自己如何面对?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造成的!只有侮辱那人才能让他难受!这是萧从瑜唯一的想法,他也这样做了。 话一出口,果然看到景弘一张脸气得雪白,嘴唇都不住打颤。 “混账!当年你父亲生下你时,朕就该把你掐死!混账、、、”景弘气极,一耳光扇在萧从瑜脸上。 景弘的鞍马娴熟,暴怒之下手劲惊人。萧从瑜几乎被扇飞出去,将整座落地座钟都撞倒在地。 “啊~~~”萧从瑜按住小腹,粘重的液体从身?下流出,肚腹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是再没经验,萧从瑜也知道,那个他几经犹豫决定留下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不是伪更,表误会。。。 74 74、情深至此(苦逼补全) ... “瑜儿!”萧从瑜汗如雨下,一张脸霎时白中泛青,不时就昏死过去。景弘肝胆俱裂,冲上去想抱起儿子却不敢下手。 分卷阅读9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3 “太医!快宣太医!”萧从瑜气息越来越弱,景弘跪在他身旁,面对生气渐若的儿子抖着手不敢触碰。 萧从瑜下朝玄色的朝服未换,下?身被血浸透却看不出来。倒是景弘,吃惊地发现萧从瑜身下的地衣晕开大片的水渍。 除去贺言生产那次,景弘从未像眼下这般心里没底。“阿忠,阿忠,快,快去程府请帝卿!” “苍天啊,我做了什么!审言,我打了瑜儿,我、、、”景弘此时哪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今上,又痛又悔,只是个对孩子下了重手又后悔了的父亲。 太医院的医正一把年纪了,气喘吁吁地跑来。萧从瑜到底还是被景弘抱到罗汉床上,医正赶来时景弘正望着自己手中的血迹怔怔发呆。 “今、今上,殿下他、他、、、”老医正山羊胡抖个不止,不敢开口。 “东宫他怎么了?!”景弘眼底不知何时布满血丝,煞是骇人。 “殿下这是小产之兆,胎儿仅有三月,不多时便可下来了。只是,殿下失血过多,恐怕会血气大伤。” “小产?”景弘似在询问,又仿佛仅仅只是喃喃自语。 昏沉中似有人分开自己的双腿,萧从瑜无力地反抗。这么羞辱的姿势,如果不是面对云坡,打死他也做不出的。 “胎儿基本下来了,垫高殿下的下?身莫让血再流出来便可、、、可以撤针了、、、嗯,卓太医也来看看、、、” 抓到只言片语,萧从瑜泪如雨下。云坡,对不起,我没能抱住我们的孩子。 孩子才三个月,小苗儿似的长在自己的肚子里。待春来夏至,他会在自己的腹中慢慢长大。初夏里落生的孩子,会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云坡多一些? 本来,可以不羡慕念卿的,他有的,我也会有。 就算,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恨自己,离开自己。但自己还是要告诉孩子,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去打北戎了,要保南华安宁!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云坡,你是不是更加不能原谅我了? “云坡!云坡!”萧从瑜意识还不清醒,眼泪流个不停,口中喊着程倾涵的表字。 一干太医很有眼色地各司其职,景弘满脸痛惜,几番沉吟,还是沉声吩咐:“宣程云坡入宫!” 贺镜西匆匆赶回,正碰见太医将一团血肉装进漆盒内。旧事重现,近乎将他击倒。得知萧从瑜怀了程倾涵的孩子,贺镜西心思很是复杂。 景弘见了他像找到主心骨的孩子,拉着他的手说不出话,只不住地摇头。 景弘对萧从瑜教养虽然严格,内心却是极疼爱的。像任何一个父亲一样,景弘只想把自己最得意最好的东西留给儿子。就是再不耐皇帝那个位置,景弘也想着要把北戎给打下来,把朝堂稍微收拾干净了再传位给儿子。他给儿子最尊贵的位置,却要尽量减少他的烦忧。 这些话后来景弘都给贺镜西讲了,其实景弘是个很重亲情的人。孩子之于他,要么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如果落生了,便会得到他无尽的疼宠。 贺镜西叹着气,上前揽住微微颤抖的景弘。 “子诺,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你父皇定会痛悔半生。” 程倾涵是狂奔进南书房的,大冷的天里满头满脸的汗。 纸片般的人陷在锦被里没有声息,一张脸泡在泪里,看得人鼻酸心痛。 “殿下,这是怎么了?”程倾涵艰难开口,声音似被砂纸磨过。 景弘复杂地看着程倾涵,墨玉扳指几乎被捏碎。贺镜西轻柔地覆手在景弘暴起的青筋上,转头对程倾涵低声道:“子诺小产了、、、孩子有三个月了、、、” 程倾涵迟钝地将眼神转到萧从瑜的腹部:“孩子、、、” 贺镜西湿了眼睫,扶住程倾涵的肩头:“云坡,别这样!子诺吃了不少苦,他为孩子吃了不少苦啊!” “不是、、、”程倾涵不知所以地摇头,眼神痛苦“怎么有孩子呢?” “他和念卿是双生兄弟、、、”贺镜西点到为止,程倾涵惊痛之下哪还细想那多,跌跌撞撞地扑到萧从瑜榻旁。千言万语无从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瑜儿,我来迟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萧从瑜又委屈又心痛。无奈睁不开眼,不知程倾涵有没有见孩子最后一面,一呼一吸间都是痛楚。 眼泪掉得更急,胡乱抓着程倾涵的衣袖,生怕一个闪神发现这是自己的错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刘右丞、、、孩子、、、云坡、、、呜呜呜、、、”萧从瑜带着哭腔喃喃说道,随即啜泣不止。 萧从瑜的眼泪像一把把刀子落在程倾涵心头,两人走到这一步,“对不起”三字已不能解决太多事;情到此时,这三字亦是多余。 “傻瓜~~~有了孩子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在气我罢?是我不好我混账,等你好了,我就跪在抚霞山口,任你打骂好不好?”程倾涵噙着泪,避开君臣大事,只谈儿女情意。 贺镜西扶着景弘走到殿外,两人回望紧闭的宫门,心中都叹道:原来那二人已情深自此、、、 “子诺他、、、”贺镜西寻思着开口,有些尴尬有些伤怀。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怪我是应该的,只是他对审言的态度、、、我、我是气急了才、、、唉,我究竟做了什么啊!”景弘说不了两句就叹气,望着萧索初冬中的明宫连连摇头。 “那他和云坡、、、”贺镜西语气斟酌,方才程倾涵初入殿内景弘的怒气他看得分明。也不能怪他,就算是民间的小姐公子未婚先孕,父亲对于那不负责任的一方像是怒气冲天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的。何况眼下的境况一个是身娇肉贵的东宫,一个是天子一怒的君王。 “呵,程云坡、、、朕能拿他怎样?你也看到了,瑜儿这辈子是离不了他了。”景弘苦笑,语气悲凉。儿大也不由人了么?(好雷⊙﹏⊙b) “是啊,子诺那样喜欢他。”贺镜西低低地说,曾经的恋人如今终于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从此不必孤身一人。自己,是高兴的罢、、、 贺镜西垂眼,虽说往事随风,可那个与自己边城骋马的少年还是会余生难忘啊! 突然景弘紧紧抱住贺镜西,语气哽咽:“绍卿,你是不知我方才多怕!瑜儿的血一直止不住,一度心脉都没了。他要是有了万一,我怎么对得起,怎么对得起、、、” 贺镜西心下轻叹,回抱住景弘:“父亲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子诺的,子诺一定不会有事,一定、、、” 萧从瑜的状况时好时坏,除却哭泣一直昏昏沉沉。程倾涵被拉住衣袖,移动不得,跪在榻旁,几近僵硬。 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分卷阅读9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4 ,程倾涵开始考虑起萧从瑜的身世。 “子诺和念卿是同胞兄弟、、、”言犹在耳,程倾涵蹙眉细思。 瑜儿若是文清侯的儿子,为何会成为东宫?再看今上这些年对瑜儿的态度,却是嫡嫡亲的父子不错。瑜儿定是皇家血脉,否则今上不可能这些年不要旁的皇子,一心教养这捧着手心的嫡长子。 瑜儿能育子,与绍卿、阿南在眉眼上也多有相似之处。有贺氏血脉也是真的。 四月文清侯逝世,今上居然亲往平州。再往前想想,当年今上为何突然宣绍卿入宫为帝卿? 还有嫂嫂对瑜儿的态度、、、 将这些杂乱的线索串到一起,程倾涵突然顿悟,然即刻也惊得不敢相信! 神秘的文清侯,禁忌一般的存在,和还是宁王的今上居然有这么一段隐秘却惊世的爱情!然而,不管是他俩还是绍卿,以致阿南、瑜儿,还有自己,每个人在宿命面前都是渺小无力的。 文清侯和今上只余一对生长相异的双子凭吊一段情殇,还好绍卿历尽苦楚煎熬终于等到今上的醒悟。怜取眼前,莫误终生。瑜儿,我再不会、也不能放开你。 当夜,萧从瑜发起高热,又吐又咳,形容已不能用凄惨来形容。景弘急得痛喝太医,也只无用,竟然换上素袍(很不吉利啊老渣= =)去太庙长跪。 贺镜西怕景弘有个万一,想跟去。但见程倾涵失了心神,连自己咳了血也意识到。贺镜西心道不妙,只得留在南书房坐镇。 萧从瑜打着摆子,一副不能支持的情状。程倾涵咳血咳得襟前都是血点子,按着萧从瑜眼泪直淌。 贺镜西也是眼涨声哽,相识十几年就见程倾涵哭过两次。上一次是少年心事,嚎啕大哭。可眼下,只不做声地淌着泪,眼里是要命的痛和悲。 无法得想,要是子诺挺不住,云坡下半辈子会变成什么样? “殿下!快,给殿下顺气!把痰清出来,万万不能让殿下呛住!” 太医给萧从瑜清出血痰,可面色青白的东宫还是喘得一口气上不来,情状可怜又可怖。 “双亲大哥在上,求你们保佑子诺渡过这次劫难!莫让倾涵孤苦一生!若是此劫难逃,倾涵愿以身相替!”程倾涵突然冲出殿外,对着满天星斗磕拜不止。一面许愿一面磕头,一下一下撞在青石地砖上,不时小股的血流就晕染开来。 贺镜西看得心急,太医说萧从瑜胸口有淤血以致呼吸不畅。重病之人眼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贺镜西突然想起从前急救课上教官教得急救之法。卷起衣袖大步跨上前,对着萧从瑜就是一耳光。 萧从瑜哇地突出一大口黑血,直直倒到榻上再无声息。一众太医惊得扑跪在地,贺镜西也不管。提起萧从瑜冷声道:“萧从瑜,你听好了!你一定要挺下去,你不准死!我告诉你,你前脚敢死,我后脚就让姑妈把云坡的正房夫人抬到大将军府去!你别以为云坡没你不行!你死了,他顶多伤心个三五年!之后妻妾们给他生儿育女,美人在侧,儿女成群,你看他还记不记得你!” 萧从瑜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喉咙像被人勒着透不过气,可贺镜西的话他却分明听在耳里。 不!不可以!云坡只能是他的!云坡不能和别人有孩子!不能! ‘不许!云坡!!!“萧从瑜挣扎间喃喃自语,拼尽全力睁开眼帘。 眼前影影绰绰有个人影,灯影摇曳,视线渐渐清晰。 容华绝艳,不是贺镜西又是谁? “云坡、、、”嘴角还有血沫溢出,萧从瑜不管那多,口口声声叫着那个名字。 贺镜西松了口气:“我去叫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大家给力影子啊~~~ 75 75、冬去春来(一) ... 却说那日后半夜景弘从太庙回来,看着虚弱的儿子数度落泪。 萧从瑜经了翻生死的人,知道养儿父母恩。之前是自己太过分,见到景弘有些讪然。父子哪有隔夜仇,萧从瑜软软地叫了声“父皇”,景弘差点没把软成一滩水的心肝掏出来。 见儿子服软,景弘只拉着萧从瑜的手不住喊“瑜儿”,再说不出旁的话。 但从始至终,景弘没给程倾涵一个正眼,压根就把他当透明。 贺镜西见景弘半夜不坐肩舆地徒步穿了大半个明宫,身上都叫露水打湿了。枕边人自己到底是心疼的,把景弘劝走,留给初为恋人的程、萧二人一个宽慰祝福的眼神。 萧从瑜真觉得数月不见的贺镜西改变良多,又知道两人关系。神情虽然扭捏,但内心却是感动的。“谢谢~”苍白的唇角绽出一抹笑意,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贺镜西笑着点头,受下,挽着景弘离去。 云坡,我俩如今各有良人,再无拖欠。云坡,祝你幸福。贺镜西把祝福埋在心里,身边,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云坡、、、” “嗯?” “叫我、、、” “、、、”最初两人为师生,一口一个“东宫”“少傅”;后来相交,也是互称表字。之前萧从瑜昏迷,程倾涵情急之下唤出心下埋藏的称呼。可如今,两两相望,那声“瑜儿”却是叫不出来了(叔,拿粗勇气来!!!)。 程倾涵薄唇几开几合,运筹帷幄的大将此时局促地像个学童。 萧从瑜也不催,只执拗地看着他。 原本就瘦削的脸如今又瘦了一圈,眼下黛色深重,唇上也没一丝颜色。萧从瑜如今形容真算不得好看,但程倾涵心里却怜爱万分。他爱也是爱这个少年的美丽倔强,如今病骨支离,更是叫他爱到骨血里。 两军对阵最忌心有不忍,程倾涵深谙兵法到头来却是丢盔弃甲。无奈地叹了口气,抚上萧从瑜雾蒙蒙的双眼:“瑜儿~” “嗯~”萧从瑜轻轻浅浅地应了,心里又甜又酸。这世间只有父皇和云坡能这样叫他,只有他们叫他才会应。 “云坡~” 程倾涵好笑地看着难得孩子气的萧从瑜,细细抚弄恋人如丝的长发,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和怜宠。 “刘右丞的事,你别再生我的气好么?”萧从瑜可怜巴巴地祈望着程倾涵,就是对景弘他也没做出过这种表情。 提起刘勇,程倾涵眼里一痛,僵硬地笑了笑:“这件事按下不提了罢;讲武堂那边我去劝,两边个让一步吧。” “不,让他们恨我也好。我一路平顺惯了,眼里又容不得沙。刘右丞的事我太欠考虑,以致如今不能挽回。我,却实失败啊、、、”为君,不能与臣子同心同德;为父,连亲子也无法保全。 程倾涵见不得萧从瑜受伤自责的表情,把人 分卷阅读9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5 轻柔地揽到怀里,无声安慰。 程倾涵有三个月的禁?闭令,自萧从瑜移居斯咏殿便一直服侍左右。喂药擦身,不假人手。萧从瑜身边的王耀被景弘掉到慈寿宫,眼下东宫身边的近侍是李忠的徒弟小石头。十三岁的年纪乖巧伶俐,关键是忠心本分,让景弘和萧从瑜都很满意。小石头看到被宫人神话的程大将军事必躬亲地照顾着主子,一双下巴掉了无数回。 一堂堂大将军竟能耐心自此,东宫不吃药耍脾气。平日里明光殿里都不折腰的人,只差没跪地求着人喝药了。 自己嘟哝了句“殿下的狐裘旧了”,那人连着几日几乎把西苑、由原越冬的狐狸猎完。老天爷,没硝过狐皮能穿么?! 程倾涵的作为景弘看在眼里,可心里那口气就是不顺。自己心尖尖上的儿子就那么死心塌地地随了他!看儿子的决心,这辈子娶太子妃、立皇后怕是不能够了。之前程敛之,自己阻了儿子一次。这一年多来,儿子的郁郁寡欢强颜欢笑自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种求而不得,背弃所爱的痛苦自己也经历过。 程敛之前途无量,但根基终是太浅,不能为瑜儿抗下半壁江山。那个人,能力资历都在那里。如今刘长空没了,那人便是朝中少壮派当之无愧的领袖。还好,还好那人一颗心都给了瑜儿。应是于瑜儿的江山皇权无碍。 只是可惜自己的瑜儿,那么清贵高华的国之储君,未来的天下共主,竟要为自己的臣子生儿育女、、、 景弘无声长叹,心想,罢了罢了、、、打下北戎,携妻子隐退。朝堂天下,随后辈去了、、、 第一场冬雪来临时,景弘和贺镜西一道去程府看了出生已有十余日的双儿。贺镜南拿着小勺喂长子羊乳,见了景弘、贺镜西,羊乳撒了儿子一脸= = 景弘见到双儿又喜又怜,竟解了腰间的环佩塞到婴孩的襁褓里。程敛之受宠若惊,忙跪拜在地口称不敢。 自平州回来,众人对于景弘和贺氏的关系已隐隐明了。只是上位者不挑明,程敛之他们便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帝、卿二人在程府用饭,席间说道开春要把程敛之调往平州的事。平州那边的职位一直给程敛之留着,因着贺镜南生产让人暂时留在了武淩。开春后,禁令一解,程敛之便要开赴平州了。 贺镜南忍着眼泪,知晓备战一事不容自己任性。强笑道:“我和敛之一道去。” 程敛之皱眉,又不忍教训妻子。 倒是贺镜西沉下脸:“家国大事前哪容儿女情长!且不说建校备战不容轻慢,就说姑母年纪也大了,你身为独媳能不侍奉汤药?一双孩子那么小,难道也跟着你去平州!念卿,你是做爹爹的人了。要懂事了,北亭离京,往后要靠你在武淩城撑起程家的门楣!” 贺镜南生下双儿,程夫人便去城外寺中还愿了。年纪大了,向佛求静的心越来越重。日前程夫人回府小住,隐隐有了当居士的心思。程夫人不在桌上,连个维护的人也没有。再说贺镜西从未对幺弟如此严厉,贺镜南被说地抽抽搭搭地哼起来。 景弘觉得贺镜西严厉了些,软言到:“绍卿,念卿年纪小,和北亭又是年少夫妻,舍不得分开是正常的。念卿,给朕讲讲致深、见深他们的趣事、、、” 贺镜南解得了围,擦擦眼睛,讲起初为人父的苦辣酸甜。贺镜西听了,怒气也渐渐消减了些。 “今儿火气怎么那么大?”是夜,景弘牵着贺镜西只说要踏雪寻梅。踏着薄雪在御苑或红或白的梅花间静静行走,冬夜清寒,暗香浮动。 贺镜西叹气:“我是着急,念卿那么大,都是当爹爹的人了。还是不成熟,我怕他将来要吃亏。” “你也太急了些,孩子都快给你念哭了。”景弘点点贺镜西的鼻尖。 贺镜西挥手打开:“你就会惯!” 景弘朗声笑起来:“赶明儿咱们再要一个,你来教,我再不惯他。” 天色暗得很,贺镜西颊间的绯色堪堪隐藏。摘了朵梅花扔到景弘身上,帝卿披风一抖,气咻咻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1·5更哦,影可不可以求表扬~(@^_^@)~ 老渣看不惯小叔,那说明神马问题?老丈人跟女婿那是隔世的仇人啊!况且这两位。。。咳咳咳 76 76、冬去春来(二) ... 华宇广厦,静日生烟。珐琅自鸣钟钟摆悠悠,景弘看了半日奏章,颇有些乏倦。李忠极有眼色地躬身问:“今上,要不要去重华宫坐坐?” 景弘展眉一笑,想到上朝前白衣似雪的爱人抱着锦衣稚子送自己上肩舆时的图景,心里绵软熨帖:“嗯,摆驾重华宫。” 出了影壁,一个人身形挺拔地立在细细的飞雪中。紫衣玉带,俊美英武,不是程倾涵又是谁。一个时辰前那人就请求面圣,李忠传话进去。景弘恍若未闻,饱蘸朱砂,细细披红。 景弘的肩舆就停在程倾涵身旁,今上一言不发,程倾涵哪能动作。眼睁睁看着尊贵的肩舆消失在玉树银花间,程倾涵也只能暗自摇头。 那至尊之人悉心教养十余载,捧在手心里要传以天下的爱子如今雌伏与自己身下。如今近乎是要逼着君父定下二人终身,君皇气愤是应该的罢。唉,战场上什么没经过,这点寒风细雪算什么?别说站,就是雪里跪一宿能让今上应下自己和瑜儿的事,那也无憾了。 小石头跟着一块来的,一个时辰也不见今上松缓。若将军冻出个好歹,殿下还不把天捅个窟窿?!微微一思量,小石头拔腿就跑。 程倾涵无奈:“回来,小石头!”瑜儿小产至今已有十余日了,失血过多终是大伤了他的气血,又引发了旧疾。一直在床上歪着,不大能坐起,手脚都软绵绵的,连杯水都端不起。不能让瑜儿着急,程倾涵想也没想就喝住小石头。 小石头一吐舌头:“我去找凝碧姐姐给帝卿递话!” 程倾涵气笑:“这小东西!” 回宫后,贺镜西专门宣太医给小长乐看了唇舌。医方土法齐用,竟治好了小家伙流涎的毛病。习惯了水土后,之前的不适也好全了。小家伙一天比一天长得可爱伶俐,无忧喜得只叫自家的弟弟是年画金童。 暖阁里温暖如春,贺镜西和长乐都穿得轻薄。小孩儿光着脚丫,推着小木车走走爬爬。贺镜西居然坐在地上,捧着笔纸写写画画。 “乐儿!想不想父皇?”景弘解了玄色披风,蹲下?身和儿子一起推小车。景弘疼宠孩子,对长乐尤其耐心。长乐稚子一个哪懂尊卑,见到喜欢的父皇推开小车咯咯直乐地就扑了上去。 贺镜西看着笑闹成一 分卷阅读9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6 团的父子俩无奈地笑笑,收拾起纸笔要起身。景弘拿过贺镜西手中的腊笺:“画的什么?” 不小的纸上画着南华纵横交错的官道,所有州府重镇都用三角标出。 景弘的表情愈发柔和,带着难以言说的感动:“绍卿~” 贺镜西回以一笑,握住景弘的手:“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头疼‘直道’的事么?我今儿细细查看了个州府呈上的报告。把现有的官道大致勾勒了下,往后不论是政、兵、商的发展都离不开‘直道’。虽然官道到直道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很多新修或者维护上佳的官道稍加改进还是可以用作直道的。到不到直道标准的,咱们便在现有官道的基础上重建。” 南华地域辽阔,水路交通靠大运河,陆路交通便要靠纵横交错的官道。但是随着政商的发展,现有官道已经不能满足运输要求了。况且修建专行车马的直道,可以大大缩短皇都武淩到各地的时间,加强控制。而由南至北的直道,更加关系到了将来往前线运送粮草的效率。 修建直道势在必行,景弘回朝后,大臣们关于建直道的奏折纷至沓来。景弘自然清楚期间厉害,只是这一工程浩大,势必要牵涉巨大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事关重大,不能轻下定论。 此事一起,徭役、赋税、人事方面都要有大动作,中?央六部几乎都要涉及期间。景弘头大如斗,一下午对着奏折都是长吁短叹。 贺镜西提出的建议是可行的,如今先派工部去各地调查现有官道情况。能升级改建的就改建,不行的就重建,尽量用现成的,工程量应该可以减少许多。 “绍卿,你的主意不错。可是与北戎一战难免,这几年我不想提高征粮赋税,让百姓们多存些粮钱,乱世不易啊!如此,修直道的钱财便要提高巨商大贾的商税。平州是要受牵连的、、、”皇商中贺氏一家独大,无论如何这次都是要出大头的。提起这,面对贺镜西,景弘有些脸热。 贺镜西笑着摇头:“经商为国,这点觉悟俊卿会有的。再说我在明镜堂的那份红利可以拿出来,这些年你送了不少东西到重华宫,都拿出去卖了罢,总归有巨贾要得起的。” “绍卿,其实你不必如此付出。我只想好好护着你,给你尽量多尽量好的照顾与疼惜。” “燃、燃犀,我从未想过从你那儿得到荣华富贵。能站在你身边,我,我很高兴。”这不是贺镜西第一次叫景弘的表字,却因为一些心意的表明显得有些滞涩。 白衣似雪、艳骨容华,初见的惊艳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减少。景弘慨叹苍天对他的厚待,轻轻拥住贺镜西。 任父亲们国事家事地茕茕细语,小长乐自己依依呀呀地嘟嘟囔囔,爬来爬去,好不快活。 乘景弘抱着长乐去抚琴奏曲,贺镜西来到眼睛都要眨抽筋的凝碧那边。 贺镜西边听边叹气:“罢了,岳父看女婿哪有看得顺眼的、、、”额,女婿,贺镜西自己都咬了舌头。摆摆手“我去劝劝他,要把人冻出个好歹来,子诺心疼,我不信他不急!” 贺镜西去了琴室,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刻钟后,景弘抱着哼哼唧唧的长乐出来。临走把孩子放贺镜西怀里:“等我回来用膳。” 贺镜西看了眼落地钟,离用膳不到一个时辰。这么快能把话说清楚?儿子扯着自己的发带,贺镜西摇摇头,哄起小祖宗。 景弘也没去南书房,寻了处离重华宫近的偏殿宣程倾涵过去。 景弘到得突然,偏殿来不及烧地龙。今上也不在意,拢着个手炉眯眼听李忠念着奏折,倒也惬意。 不时程倾涵到了,下跪行礼是少不了的。景弘不置可否,李忠念奏折的声音也没听。冰冷的地砖上程倾涵牙关打颤地又跪了小半个时辰景弘才悠悠开口:“程卿有事要奏?” 程倾涵早就冻的嘴都木了,竭力维持着口齿的清楚回道:“臣今日面圣是想呈给今上一句话。” “哦?什么话值得程卿宫门立雪大半日也要一吐为快?” “今上万岁,臣程云坡对东宫千岁一念倾心,愿倾国以聘!”程倾涵一句话说得切金段玉,俊美的眉目间俱是自信与坚定。 景弘俯身向前定定地看着程倾涵,并无言语。 面对君王的审视,程倾涵并不恐惧,一双星目也直视者景弘。臣子直视君王是大不敬的罪责,而此时,这间寒冷的偏殿里。没有今上,没有将军,只是两个男人,在考验与被考验着。 许久,景弘大笑:“好好好,好一个程云坡!竟敢求朕的珍宝!倾国以聘?好,在你踏平北戎的国都前,瑜儿绝不娶妃纳侧。朕等着你将北戎国玺亲手奉给瑜儿的那一天!” “谢今上恩准!臣、程云坡定不负此誓!”程倾涵心中一轻,却是面沉如水地磕头拜谢。 程倾涵有些踉跄地走出殿外,景弘清润却严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朕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问你,若得瑜儿为伴,你能否一生一世敬之、爱之、宠之、怜之?程云坡,你可能做到?” 程云坡没有回头,天地旷远,只余他轻轻地回答:“莫说敬爱怜宠,就是为他生为他死又何妨?” “云坡?今日父皇可曾为难你?” “不曾。瑜儿,张嘴,喝药。” “唔~没用的,喝了这些也不见好。” “会好的,都会好的。瑜儿,从前你养身为国,今后,你能否为我养身惜福?” “云坡~” 程倾涵放下汤碗,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人抱到怀里:“瑜儿,我今生定要以你为妻?你可愿意?可能等待?” 萧从瑜吸着鼻子,声音哽咽不答反问:“以东宫为妻?云坡以何为聘?” “倾国以聘,一生一人。”说话间萧从瑜只觉一冰凉事物被塞?入掌中。“这是我进讲武堂时大哥送我的玉佩,从延边到东海十几年出生入死都没有离过身。君子如玉,极配你的。” “感君缠绵意,愧无倾城色、、、”十指交握,莹玉定情。 作者有话要说:中场休息了下,出去吃了个冰激凌才回来。。。网速很卡,能发咩。。。 419多么有意义滴日子,影本来想来场h滴。。。可惜全让小叔求亲占去鸟篇幅很无奈啊╮(╯_╰)╭ 77 77、冬去春来(三) ... 其实景弘北巡前就开始筹备的东宫加冠大典因为萧从瑜的缠绵病榻停滞下来,是啊,东宫路都走不稳,典礼怎么举行? 景弘看着宫人们取下檐下的彩绸,神色悒悒。贺镜西端来清茶:“天意如此,今年不成,子诺真正满二十时再行冠礼岂不更好?” 景弘失笑:“若那时刚 分卷阅读9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7 打完战,国库里哪还有钱给子诺办冠礼?” 贺镜西细细一想,也是,难怪景弘要把东宫的冠礼提前。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有到时候的办法。” “绍卿,你可知有‘名花解语’一说?”景弘拥了贺镜西,轻轻感受他发间的馨香。 雪后初霁,相拥无语,却温情脉脉。明宫空阔依旧,但贺镜西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这般温暖。 说到花,景弘突然来了兴致:“走,上西苑,今儿我给你研一味淡雅些的衣香。” “诶,不等无忧丫头烤鹿肉了?” “他去念卿那儿,没准今儿就歇在那儿了。”今上雷厉风行,给帝卿披上鹤氅就让李忠去传车马。 “绍卿,递点儿水来。”景弘用玉杆将梅瓣碾碎,加了些菩提叶汁,觉得绸了,忙喊一旁烧水的贺镜西。 “可水还没滚、、、” “罢,你别动,我自己来取。”若那人烫着,到头来心疼还不是自己。 景弘起身,坐久了腿有些麻,一个趔趄把矮几碰倒了(老渣,乃尊没用╮(╯_╰)╭)。“当心!”贺镜西推开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扶,半滚的开水撒了小半壶在身上。 景弘将将被扶住,急得嘴唇都白了:“不是让你别动么!半开的水淋在身上岂是玩笑!”景弘语气急厉,贺镜西软下声音,拉起衣袖:“隔着衣服,不碍的。” 也亏得穿得厚,贺镜西欺霜赛雪的腕子只是有些发红。景弘还是痛惜得直皱眉:“阿忠,西苑坐班的太医呢?!” 贺镜西抢道:“李大伴,无碍的。地滑,莫劳动太医了!” “燃犀,真的没事儿。我又不是女人,哪恁娇气!”话虽如此,但贺镜西话语间却有些撒娇的意味。景弘听了心早就化成了水,哪还去计较听谁不听谁。 太医到底是不请了,景弘看着雪白皮肤上的红印还是揪心。“不成,我看你疼得紧,还是找太医看看。” 贺镜西垂眼轻笑起来,耳垂微微泛红:“吹吹就不疼了~” 羞·射分割线(拉灯放h,在”作者有话说”) 几回欢?好后,贺镜西已说不出话来,脸贴着景弘的胸口直喘气。景弘也是满头长发都汗贴到背上,抚着贺镜西的股沟匀着气。 过了良久,屏风外已有宫人悉悉索索地抬了浴桶进来。景弘啄了贺镜西一口:“来,我扶你去洗洗。” “累~” “早知道就吃了鹿肉来、、、”景弘笑得促狭,贺镜西抬手拍了他一下,软绵绵跟挠痒似地。 还有几日才出月子,贺镜南早已按捺不住。十一月初二是萧从瑜的千秋节,程敛之早早就要入宫贺寿。 “你且跟子诺说待我出了月子就入宫看他。”贺镜南帮程敛之扣着玉带,程敛之则扶着贺镜南的腰。因为怀的是双胎,贺镜南生产后许久腰腹都没收回来,整个人还是圆润的。贺镜南还一度担心自己今后都是这副模样了,很是惆怅了一番。可那日得知程敛之开春要离京后,贺镜南早早就开始茶饭不思起来,短短半月人就瘦了一大圈。程敛之心下不忍,可除了对贺镜南更加温柔体贴,尽量珍惜如今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也没有旁的法子。 “你怎么知道的?”程敛之盯住爱人清澈的杏眼。 贺镜南苦笑,显出难得的成熟模样:“我脑筋虽然简单,可又不是傻的。在平州我就隐隐约约知道了,除了感慨造化弄人,对父亲、对今上,再无其他。” “阿南,你有没有后悔当初被今上抱进宫的不是自己?”子诺至尊的权位、无上的荣光,你可曾羡慕? 贺镜南想也没想就摇头,脸颊边软软的肉也跟着动起来:“我永远不会后悔!我只要做贺镜南,只要做敛之的阿南!能和你厮守终身,就是南华今上我也不做!唔~” 程敛之动情地吻住贺镜南,这是他的阿南。美好纯净,心如琉璃。 仿佛这个吻会到地老天荒,可是终究没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程敛之恋恋不舍地进宫了。 景弘在斯咏殿为萧从瑜设了个小宴,用了几味时珍,话过几番家常,亲友便都散了。哪知小长乐极合萧从瑜的眼缘,小家伙一整夜都没离开过他太子哥哥身边。临了,萧从瑜还央贺镜西把长乐留下再陪他一会儿。 程倾涵替萧从瑜擦洗一番,之后三人便在床间玩耍起来。长乐刚刚学会叫爹爹,逮着谁叫谁。先前宴会人多小家伙忙着吃吃喝喝了,现在被他秀美沉静的太子哥哥抱着,一口一个“爹爹”叫得清楚又欢快。 初一听到那两字,萧从瑜眼泪霎时就下来了。抽抽噎噎地应不下去,只抱着小长乐又哭又亲。程敛之一旁看得心如刀绞,手心被指甲印得血淋而不自知。 萧从瑜到底不是妇道人家,很快抹了泪,笑着逗长乐:“乐儿,赶明哥哥奏明父皇让你做王爷,可好?” “瑜儿!”程倾涵不可置信。 萧从瑜柔柔一笑:“其实我早就有这心思了,帝卿这些年为了我没有自己的皇子。从前我总觉得心安理得,可经了这些人事,我真觉得对他不住。如今他有父皇的真爱,已不需要皇子傍身。但他把乐儿当嫡嫡亲的儿子看,他不给乐儿要名分,我也要向父皇讨。” 长乐听不懂太子哥哥在说什么,笑眯眯地玩着萧从瑜用红绳系在胸前的玉佩,张嘴笑着,露出可爱的小奶牙。 程倾涵怜爱地点着长乐的小下巴:“口水娃娃不流口水了,嗯?”将近而立的男人到底是渴望父子亲情的,萧从瑜看着程倾涵眼底的怜爱和羡慕,暗暗下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缓声轻语,姿态楚楚,怎叫景弘不血?脉?贲?张。两人和好以来情意日深,却没有过情事。相知恩爱,平淡如水,真真是老夫老妻的典范。贺镜西是何态度景弘不得而知,但景弘却不是不想的。只是四月间的落胎对贺镜西伤害太大,从平州回宫后。卓逸然委婉地向景弘提过,贺镜西宫体(= =)受损,三五个月内不宜承宠受孕。景弘内心自责不已,之后每到情动之处也是强自忍下,生怕伤了贺镜西一丝一毫。 如今贺镜西害羞得几近可爱的神态简直让景弘欲?罢?不?能,景弘走进,依言捧起贺镜西的手,轻轻吹了口气:“是这样么?” 湿热的气息喷到皮肤上,贺镜西仿佛在蒸笼里蒸了一番,雪白的皮肤渐渐泛起粉红,人也不自主地打了个颤。 “真美、、、”景弘喃喃自语,也不是说给贺镜西听的。屏息一件件褪下贺镜西的衣衫,景弘从贺镜西的额头轻轻下吻:“绍卿,我好像要你,好想、、、” 吻到胸 分卷阅读9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8 前粉色的一点,贺镜西已不能自持地软倒在景弘怀里。开玩笑,他贺镜西正当年华,这些时日不是只有景弘一人忍得辛苦好吧! “燃犀,我也想你、、、”贺镜西带着情?欲的话语吞没在交缠的唇舌间,景弘得了莫大的鼓励,抚琴作赋的手在贺镜西身前作弄不停,势必要把他的帝卿伺候舒坦。 积郁得太久,景弘没抚弄两下贺镜西就尽数设了。红唇微张地喘着气,水淋淋的眼失了神。景弘蓄势待发地抵在贺镜西股间,想到贺镜西太久没经情?事,恐他受伤,忍得浑身是汗得为身下之人做扩?张。 就着之前的花露扩?张,花露涂到那湿热之处,愈发幽香盈盈。空气里爱?欲?缠?绵的气息更重、、、 景弘额上、鼻尖的汗点点落到贺镜西脸上,贺镜西抽手往景弘那处一碰。触手之感吓了贺镜西一跳,心,也越发疼了。 “燃犀,我、、、我要、、、”从前打死也说不出的话就这样说了,腿也环上那人精瘦的腰身。 处子一般的紧致给了二人没顶的快感,贺镜西流着泪挺起腰迎合着他的燃犀,景弘也被贺镜西罕有的主动和依恋激得奋勇无匹。 贺镜西被撞?击得泣不成声,为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景弘欲生欲死。到最后,景弘几乎把自己楔到贺镜西的身体里。贺镜西是他的,他的笑泪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78 78、冬去春来(四) ... 历经了数十年来最寒冷的冬天,景弘十五年的最后几日皇都武淩迎来了难得的晴日。东阳下的西山颇有李太白笔下“一代寒山伤心碧”的意味。山阴几座孤坟,望之寂寥。 “年初五我就要去肃宁了,下次什么时候来看你,还能不能来看你都不知道。”程倾涵斟了杯酒放到墓碑前,一声叹息,苍凉尽显。 “长空,兄弟我没能帮到你,对你不住。清源还在讲武堂,今上和东宫首肯的。放心,从今清源就是我的亲侄子。我会好好带他,保证他平平安安从战场回来,给你们老刘家传承血脉。长空、、、兄弟、、、”程倾涵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直刺心肺。 一双白玉般的手轻轻抚上“刘勇”二字,指尖颤抖。 程倾涵没有抬头,静静看了祭奠用的酒水、糕点,猛地站起,抬腿要走。 “云坡!”贺镜西喊道,声音疲惫。 程倾涵顿住,只是无言。 “云坡,你恨我?” “没,只是灰心而已。”程倾涵自嘲一笑“我们同窗一场,曾经也相知相爱,没想到你竟那样不信我。” 贺镜西仰天闭目,眼睫湿润:“云坡,我有我的不得已。” “是啊,你总有你的‘不得已’。可你的‘不得已’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芸、浣枝被你当个棋子摆来摆去,先是东海,再是通天阁。不论‘芸娘’还是‘厉承恩’,你都不曾替他想过他愿不愿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上、、、” “云坡!不是他,不是今上!浣枝是我派到东海的,我、、、” 程倾涵惨然一笑,忍住满腔的悲凉:“是你不信我,还是你替今上不信我?” “云坡~我是他的帝卿,更是他的臣民。我不能让一丝一毫的不确定威胁到他,威胁到皇权。” 贺镜西的银白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有泪,却话语强硬。 程倾涵点点头,恍然又凄楚。“长空、小顾、你、我,怎么走到今日这一步了、、、绍卿,我只给你一句话,当年厉教官手把手教的‘忠诚’二字我死也不会忘!” 这次,俊挺的身影没做停留,走得决然利落。 苍山映碧,只是再没有少年相知。贺镜西咬唇抹掉眼泪,转头微笑对着墓碑:“长空,我来看你了。我们又吵架了,没有你劝和,不知哪天好得了呢?” “真不想过年、、、”贺镜南撅着嘴包着红包,年饭前要在大厅集合全府的小厮丫鬟发放红包,一眨眼新年就来了。 做喜欢热闹美食的贺镜南竟然讨厌起过年,程敛之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开春就要去平州。心里也是不舍,可好男儿却不能不以家国为念。 “待夏假你就带着孩子们去看我呗。” 贺镜南眼睛一亮,却又暗淡,摇了摇头:“算了,我要照顾娘,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程敛之接过妻子手里的红包,糊上浆糊:“那我就请假回来,那边也不是一刻也离不开。” 贺镜南笑得满足:“嗯~要是直道修好就好了,路上走得快,你就可以在家多待些日子。” “那一会儿你问问子诺,平州到武淩的直道啥时候修好?” “他真的来吃年饭!” “比珍珠还真!唉,平白就让他长了咱一辈!” 贺镜南也噗嗤笑:“到时候见深致深的小叔可就真是‘小叔’了!” “哈哈哈~” 是夜,明宫火树银花,真如天上宫阙。帝、卿、公主、安王都前往慈寿宫和顾太后团年,少了东宫,太后见了刚被封为安王的长乐却欢喜得不得了,让女官抱到怀里便不愿离手了。 有了长乐后,贺镜西收起了往日的锋芒,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股宁静温婉,眼里只有夫君、儿女。顾太后很满意,从前她总觉得贺镜西太傲太冷、、、也或许,是美人间气场不和。但如今,顾太后对贺镜西改观许多,贺镜西小产后更是对他生出股怜惜。 “绍卿,新年添新人,你也该加把劲给无忧、长乐添个弟妹了。”顾太后含饴弄孙,到有些寻常人家婆婆的模样。 贺镜西脸红了红,对顾太后怜慈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额,谨遵母后教诲!” 不伦不类地对答让景弘和无忧都笑了起来,女儿贺镜西舍不得瞪,只给了今上一个眼刀。 回到重华宫,哄了无忧、长乐睡下,夫妻二人围炉相依,像民间那般守起岁来。 “绍卿,开年,咱们成亲就有十三年了。” “嗯,十三年了、、、”贺镜西靠在景弘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母后总说老天待我不薄,以前想是啊,乾坤在握,君临天下。可明光殿里、圆寰上我总是一个人,眼观天下,心,却是空的。幸而遇到你,这才真是苍天对我的厚待。你给了我无忧、长乐,让我知道自己也是被爱着的。我真的很幸运,绍卿,我很幸福。”景弘吻着贺镜西的脸颊,带着幸福与珍惜。 “燃犀,你又怎知爱上你不是我的幸运?” 景弘慨叹,将人转过身细细亲吻起来、、、 相惜缠绵,不知辰光几许。佛光阁铜钟响起,景弘十六年来得盛大,充满了希望。 景弘拥着贺镜西临窗而立,远处,天空绽满焰火,映得皇都的天空金碧辉煌。 分卷阅读9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99 景弘朝东朗声道:“万象更新!” 贺镜西握住景弘的手:“天地同春!” 帝、卿相视而笑,共浴春晖。 79 79、旧事随风(一) ... 暮春四月,皇城飞花。景弘十八年四月初一一早,由原上便人群如织,欢呼成潮。 三年前,东宫萧从瑜提出建立由武淩通往各地的直道,得到朝臣的拥护。景弘把这项关乎南华的命脉的工程交给东宫,各方协力,颇有成效。 三年过去,蜀州、云都、平州通往武淩的大直道都已修建并利用于官民,而最最重要、贯通南北、连接边塞三城和武淩的肃宁直道也与十日前通行。自此,从肃宁到武淩的路程缩短了十余日。十日前,肃宁大营拍出弓马队,试验成果。不出意外,午时之前,弓马队便能到达由原。 这条直道对征伐北戎,加强对边疆的统治意义重大,景弘命东宫亲往由原以观成效。 年近十九的东宫较之三年前又高挑许多,一袭真红披风越发显得清隽高华。 “来了!来了!”人群中发出震天的欢呼。果然,几十身后背弓插旗的人马踏着由原的飞花越跑越近。 各色彩旗上绣有“华”“程”字样,国号在上并不稀奇。那个“程”字却是因为肃宁守将程倾涵威震北地,南华今上亲颁的军旗。 东宫面露微笑,一派轻松欢喜,手却不露声色地拢紧了披风。 人马在距东宫半里处停下,军士们下马跪拜,等待东宫的检视。 东宫在官员内侍们的簇拥下上前,都是那人的同泽兄弟,萧从瑜心想,面上越发亲和。 “将士们辛苦了,风餐露宿却如期而至。有神兵如此,乃南华之幸、万民之福。”萧从瑜俯身扶起领队的军士,却在看到领队身后的一个普通兵士时愣住了。 勇字盔下熟悉的俊眼修眉微微上挑,露出孩子气的顽皮。可上唇的胡茬可是青了一片,想也知道是一路上多赶。 萧从瑜迅速调整好表情,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边关重城的守将竟擅离职守,程倾涵,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哇哇哇,爹爹,哥哥抢我的糖!”三岁多一点的小娃娃嘴张得塞得进个鸭蛋,哭得鼻涕眼泪一脸。 贺镜南刚跟管家交代过万寿节备礼的事儿,头还痛着。见到小儿子哭得昏天暗地,大儿子糖稀糊了满手满地疯跑,气得肚子突突疼。 “程致深!你教不听是不是!跟你说多少遍了,你是哥哥不要欺负弟弟!你又犯浑,等会儿你父亲回来,仔细你的皮!”贺镜西扶着肚子从书桌后站起身,三年来独力持家,生活琐碎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公子成熟不少,成为独当一面的世家主母。 岁月无情,三年前的贺镜南说话柔声细语,时常垂泪。哪像如今被生活历练、被一双调皮儿子磨尽耐心,从内到外都彪悍起来。 长子程致深虽然皮得无法无天,但看到爹爹挺着肚子起身,像是要揍人的样子,顿时安静下来。 贺镜南叹气,托着肚子蹲下?身,给小儿子清理小脸瓜:“哥哥抢见深的糖是不对,可见深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哭得这样(阿南你确定你有资格说你儿子= =),不羞羞么?” 小见深抽抽搭搭:“奶奶说哥哥要保护见深,可哥哥从来只知道欺负人。呜呜,哥哥不是见深的哥哥!” 贺镜南气笑:“胡说!哥哥和见深都是从爹爹的肚子里出来的,跟小妹妹一样。”怕儿子不信,贺镜南还抓过见深的小手覆上自己怀胎六个月的胎腹。又伸手招呼长子“致深,来,跟弟弟道歉,把糖还给弟弟。” 致深无奈,自己不过比见深小子大了一刻钟,从小人人都要他让着弟弟。弟弟娇气,父亲们也疼宠弟弟多一些,搞得他好不伤怀。 “小、小弟,对不起。诺,糖还你。”本来想说小子的,可看到爹爹表面微笑实则威胁的表情,程致深生生忍住。 见深得了糖,破涕为笑,又欢欢喜喜拉着哥哥陪他去玩木偶。小哥哥皱眉:“都是女娃子玩儿的!”话虽这样说,还是牵着弟弟的手走到拔步床边。 贺镜南欣慰地笑了,致深调皮总爱欺负弟弟,但在面外,总把好吃好玩的抢给见深。敛之从平州调回后,更忙了。今儿肃宁直道通行,他怕还陪着子诺在由原那边。真快,那年春日由原一见,转眼已过四载。 孩子们不知为什么又吵吵嚷嚷起来,贺镜南摇头,摸了摸隆起的肚腹:“还是你乖,哥哥们调皮得很。” 程敛之也有些哭笑不得,小叔年纪大了,做起事来倒更像毛头小子。想子诺再想得紧,也不能出这个主意啊!虽然最近北戎那边没有动作,可守将离营一旦被北戎知道,后果可不堪设想。 弓马队在西苑行宫稍作休整,“副领队”被宣到后殿单独“问话”。 程敛之离开时想起东宫脸上又爱又恨的表情就想笑,小叔若是知道他有身应该会高兴疯吧。去年冬子诺强拖着虚弱的身子,要去肃宁大营过年。说要犒劳守边将士,再是视察肃宁直道的修建。今上拗不过,只得答应。年后子诺回来,不久就有了好消息。今上只做不知,实则是默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想到挚友和小叔苦尽甘来,程敛之只觉欢喜,惟愿两情长久。 暗香缭绕的室内只剩萧、程二人,萧从瑜撇了程倾涵一眼:“程将军好本事,招呼不打一个就奔皇都来了~” 程倾涵一笑,摘下头盔:“我哪儿有那大胆子,这次回来是奉今上旨意去通天阁挑选潜往北戎军营的间谍。” 萧从瑜点点头,舒了口气:“就说你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程倾涵轻笑,抚?摸着爱人的眉眼:“一会儿就要去通天阁了,酉时前要回去。瑜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那人眼底的柔情令自己沉沦,想到初初重逢便要离别,萧从瑜心里又酸楚不已。“云坡,你怎么瘦了那多?” “开春后练兵练得紧了~瑜儿倒是胖了,挺好。” 萧从瑜面色微红,捉住程倾涵的大手放到披风内。程倾涵面上一顿,很快惊喜万分又不可置信地望着萧从瑜,萧从瑜微笑着点点头。却发现程倾涵的眼圈红了,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要做父亲了?” “傻瓜~” “几,几个月了?”战场上一马当先的程将军如今傻得叫人叹气。 “唉~你说呢?年初一那夜有的,如今将将四个月。” “可是,很大诶。”手下的感觉就如此,程倾涵拉开披风一看,可不,萧从瑜原本平坦的腰腹前隆起了圆圆的一团。 脸红得更厉害,萧从瑜简直要气哭:“傻人,孩子长得好还不高兴!”当然不会告诉他, 分卷阅读9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0 每天自己吃了吐,吐了吃,安胎的大补之物几乎没停过。 “高兴!高兴!瑜儿,我高兴得都不知怎么才好!” 萧从瑜收起笑,定定看着程倾涵眼底自己的倒影:“那你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从战场上平安地回来。” 程倾涵突然明白那夜的抵死缠绵他的瑜儿是怀着怎样的心,那样执拗地让自己一次次的射?入他体内。那样执著地想怀上个孩子,只为了给战场上的自己留下血脉、、、 “云坡,原本是不想告诉你,让你分心的。如今让你知道,是要告诉你,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我和孩子在等你。”萧从瑜唇角带笑,眼底却有泪意,带着殷殷请求。 “好,我一定平安回来!从此守护你和孩子,再不分离!”男儿重诺,程倾涵一言既出,掷地有声。 华灯初上,白日里的驰马英豪悄然上路,奔回肃宁。萧从瑜拢着披风立在长亭,直到人马不见仍不愿离去。 无奈,长亭短亭处,临别总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吃宵夜回得晚了,一个小时赶起来的更,粗糙了些。再者昨天的更是对之前内容的小小总结,因此故事性不强。武淩进入收尾阶段,额,大家知道影的,这个收尾不会短= =anyway,大家都要坚持到底哦~~~ 领,影心爱滴阿南长大鸟,成熟鸟,苦逼鸟,妇男鸟~~~~(>_<)~~~~ 再另,帝卿求子心切鸟。。。 最后令,东宫揣包鸟(跟他弟?哥保持鸟一致╮(╯_╰)╭) 80 80、旧事随风(二) ... 四岁的安王萧长乐是明宫最漂亮的仙女儿= =这是他皇姐无忧长公主亲封的,安王不得拒绝、、、 萧长乐像足他家小叔,十分好口腹之欲。无奈那些精致吃食都被他皇姐“妥善保管”,要吃?可以!只要任凭无忧给他穿上花裙、佩戴珠翠,打扮得像个小绢人。要吃啥有啥! 无忧渴望有个妹妹,但她的帝卿爹爹的肚子三年来却毫无动静。无忧叹气,只得退而求其次,把小弟长乐当做妹妹打扮。 小弟唇红齿白,声音甜糯,打扮之后,只要不说,人人都道是个漂亮公主,不,小仙女儿! 这日,长乐被系了一头铃铛,穿着粉色纱裙。小云朵般地飘来飘去,叮咚作响= =贺镜西看到,肚子都笑痛。 “无忧,你看你做的好事!裙子那么长,长乐绊摔了怎么办?”因为修建直道,宫里用制俭省了许多。就连帝卿贺镜西也三年没添新衣,虽然是旧时衣衫,但掩盖不了那人绝代的风华。 “御衣监不让领布做新衣,那是我的衣裙改的,自然长了。”十四岁的无忧继承了贺镜西的长相,容貌倾城。 贺镜西扶额:“你就不能让你弟弟穿正常的男童衣裳么?” 无忧美目一转,振振有词:“修直道国库吃紧,内府拨了许多银钱去。后宫自然要俭省做天下表率,安王穿姐姐的旧衣裳无可厚非。” 长乐抬头看了无忧一眼,拍着手又蹦又跳:“要省钱,修直道!” 儿子一身女装,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贺镜西,又无奈地揪了揪女儿的俏脸:“不是说有好东西要给致深他们么,快去你小叔那儿吧。” “得令~”无忧长发一甩,去换寻常衣衫。 午后春困,贺镜西带着长乐去午憩。贺镜西躺了小半个时辰就起了,留下洗翠看着长乐。 一路分花拂柳地去到太医院,熟门熟路地进了卓逸然办公的地方。 卓逸然自己跟自己下着棋,看到贺镜西,一笑,收了棋盘。 “开始罢~”贺镜西褪了外衫,趴到贵妃榻上。 卓逸然净过手,掌心涂了药油伸手到贺镜西衣里按摩起来。 “唉,逸然,按摩这么久了还是没消息。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再难有身了?”贺镜西闭着眼,语气颇有些颓丧。 帝卿今年整整三十了,要孩子确实没从前容易。但卓逸然还是宽慰道:“哪里?帝卿风华正茂,身怀皇嗣只是早晚之事。再说此事随缘,帝卿还是宽怀一些。” “三年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十五去慈寿宫请安,太后又念叨了。”贺镜西嘴里埋怨着,心里却很甜。顾太后对他亲切随意许多,去请安也不是走走过场。而是会拉着他闲话宫中大小事务,留他用斋菜。 “呵呵,许是安王长大调皮了,太后想抱个安静的小公主。” 卓逸然力道适宜,贺镜西舒服得昏昏欲睡:“可不是~”心里却愈发急切,这次修北边的直道,叶城出钱出力,最近两年送了几百匹战马。赵灵雨十七岁了,去年赵灵霜嫁出去后,独子未娶的赵毅在贺年的奏表里隐隐提到孩子们的婚事。景弘的意思是中秋前就把婚事办了,女儿一嫁,贺镜西想再要个孩子的心情更加急迫。 这次肃宁直道通行,赵灵雨代表叶城过来观礼。到了行馆就病倒了,最后居然是帝、卿微服去看望他。 昨夜和景弘提起那孩子的身体,自己都在叹气。景弘却摆手:“我觉着比十四年见面的时候结实些了,过些日子安排两个孩子见面罢。” 过了几日,天气晴好,无忧换了衣衫又要出宫,穿过御花园时见到衣着宽松的萧从瑜抵腰散着步。 “太子哥哥!”无忧一高兴就往上扑。 萧从瑜吓得一头冷汗,这妹妹疯起来每个谱,眼下自己可出不得岔子,不着声色地躲了躲。“无忧丫头!怎么,又要出宫?”萧从瑜寻了个美人靠慢慢坐下。 “嗯!前几日去小叔家的路上见到松涛书坊开了新店,今儿去淘几本话本瞧瞧。” 一听到话本,萧从瑜眼睛一亮:“诶,看有没有新到的,给我捎两本。” “那还用说!宝合斋的点心、果脯,骊园的戏票,妹妹今儿一气请了!”无忧豪气地拍胸,与明丽动人的容貌倒不违和。 “点心、果脯笑纳,戏票就不必了,最近不想动。” “啧,只吃不动,我说太子哥哥怎么胖了。” 兄妹俩说笑了会儿,萧从瑜要去书房办公,无忧也赶着出宫了。 前几次逛朱雀街都有长乐那小拖油瓶,逛得不尽兴。今儿只带着贴身宫女,无忧穿着轻薄纱衫,一路欢快无比。 “小英,你且把这吃食、玩具拿着,我进去买了书就出来。”无忧把自己手里的那几个包裹塞到侍女怀里,兴奋地冲进松涛书坊。 啊啊,小叔说的《荆钗记》应该到了罢?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爱情故事,虽然老套,但那个空山道人的文笔还真不错。好期待!无忧内心鲜花乱撒,一进书坊就直奔新书架。 “啊!对不住!你没事吧?” 分卷阅读10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1 无忧吐了吐舌头,那个公子怎么恁不经撞,直直倒下去吓死人了。 呀?拐杖!罪过哟!无忧手忙脚乱地要扶起蓝衣公子,却被个小厮推开:“这么宽的路你怎么非往我家公子身上撞!” “诶,你话说清楚!是他自己没躲开好吧!”无忧急了,她虽然跑得快了些,旁人都躲开了,只那公子反映慢,害得两人生生撞到一起。 “阿水,不得无礼!是我自己没躲开,不怪这位小姐。”青年的声音温润动听,无忧觉得跟父皇很像,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眉目如画,一如当年。无忧不知怎么就想到一句唱词,那公子年纪比太子哥哥稍轻,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润沉静,在年轻鲜活的脸上却十分协调。 少女小鹿般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赵灵雨颇有些尴尬。恰好此时阿水递过拐杖,赵灵雨架好拐,朝无忧点了点头,让阿水拿着选好的书去结账了。 无忧对赵灵雨的气质颇有些心折,虽然那副拐杖很碍眼,但真是个轻质绝佳的翩翩公子啊!话本情节作祟,无忧侧眼看着赵灵雨一步一拐地离去。 刚走一步,脚下膈着东西。拾起一看,却是一个荷包,想是内里装着上好的香珠,散发着冷香。 “空山灵雨~”荷包背面绣着小字,无忧轻声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帝卿求纸心切素影滴剧透= =帝卿急影也急,见谅。。。 昨晚和珺临聊了下,觉得不应该把平坑当任务,应该慢工出细活,给武淩好好收尾。五一平坑的话影就不再说了,影打算细细写,也请姑凉棉耐心看。回首考试结束后这一周的文,影都不想说自己了,唉。。。为了日更而日更,把自己逼得太紧,写出来的东西质量太差。影写得难受,大家看得也难受。这样,影尽量保持更新,有感觉就多更,实在没灵感就不硬挤了。影的坑品大家知道,不多表态,望姑凉们继续支持,谢谢~~~ ps:南西瑜三人揣包时间基本保持一致(有前文为证,笑),所以,帝卿,不解释哦o(∩_∩)o... 81 81、旧事随风(三) ... 作者有话要说:“唔~将军,别~~`~”少年清瘦柔软的身体陈横在上好的锦缎上,说不出的魅惑诱人。犹带着稚嫩的嗓音因为情?欲变成了小钩子,紧紧勾住上位者的心肝。 “南华的水土真?他?妈养人,连男人都这样好!”精壮的男人一边抽?动一边说着脏话助兴。 少年心里冷哼“北戎蛮子~”,嘴上却不住讨饶,最后坏心的一夹让男人尽数谢了。 “小妖精!”男人在少年雪白的臀肉上拍了一记,心满意足地栽倒床上仿佛死了一般。 “将军,待清儿去给您倒杯水。”少年忍着下?身的不适起床,浓稠的菁?液顺着腿根往下?流。忍过一阵汹涌的吐意,少年把染着蔻丹的小指甲浸到水杯里。 “小东西倒知道疼人~”国字脸的男人捏了把少年的翘臀,之前汗流得多了确实口渴,将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唔~~~你!!!”男人目眦尽裂,浓黑的血从口鼻流出,当下就去了阎罗殿。 少年一扫之前的柔顺甜美,一脸狠戾,捡起男人仍在地上的佩刀扬手就钉到男人的子?孙?根上:“狗东西!小爷也是你睡得的!” 稍微收拾了一番,少年将一封信贴身放到怀里,大摇大摆地出了都台将军府。将军府门口的兵士也不拦他,他们都知道这个来自南华的秀美少年是将军的新宠,风头正劲。 少年走在北戎都城平津最繁华的商道上,却对沿路店铺商号嗤之以鼻。平津最繁华的街道不过如此,跟皇都武淩的朱雀街简直不能比。 一路行去,轮廓深邃的北戎人中,秀气柔美的少年分外打眼,少年扬头走着浑不在意。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北戎的王庭,说是王庭,也就和自己先前的府邸差不多。旧时府邸?少年鼻子一酸,将头昂得更高。 老北戎王耶律协年前中风死了,王位没有疑议地传给了独子耶律宏基。耶律宏基才二十岁,却并不影响他即位之初就用风雷手段解决叔伯的狠绝。这位年轻英俊的新王有着旺盛的精力和雄心,决意完成先祖扫平南华一统南北的夙愿,成就不世之功。 年轻的王者摇着夜光杯中鲜红似血的葡萄酒,饶有兴味地看向殿下跪拜却头颅高昂的南华少年。 “你是刘长空的侄子,所以,你要报仇、、、”耶律宏基说了一口流利的南华官话,让少年心下一凛。 收敛心神,少年直视王者锐利的视线:“是,我要报仇。血债血偿,我等着看大王血洗明宫的那一天。” “啧啧,这么漂亮的人儿心却这么狠。”耶律宏基轻佻一笑,配着俊美五官倒显出种武淩世家的风流不羁。 耶律宏基抬起少年的下巴,少年的五官在巨型灯树下无所遁形。耶律宏基眯眼打量着,眼底的锋芒似要把人割出血来。 “你在朕眼皮底下杀了朕的大将军,是让朕好好看看你的本事?”耶律宏基收紧手指,少年白皙的下巴生生勒出红痕。 少年忍着疼,也不说话,只定定看着耶律宏基。 两人相视许久,耶律宏基松手,拍拍少年的脸:“太像了,你跟他太像了、、、”说着,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少年左脸就是一划。 血痕想蜈蚣在少年秀美的脸上绽开,少年捂住脸,任血从指缝流出。 “大王,如今你相信清源的忠诚了么?” 少年带着北戎的军力部署图和骇人的伤疤离去,耶律宏基看着少年一人一马向南驶去,抽出剑袖里的一副绣像。 绣像上是个南华少年,身着锦绣戏服,对镜描妆,眉目如画。 残阳如血,山河如画。北戎新王暗暗发誓,江山必夺,还要美人在侧。 万寿节过后,景弘决定把女儿的定亲之事提上议程。贺镜西心中虽万分不舍,还是把女儿叫到身边探口风。 “无忧,年前叶城进贡的云衫舞衣怎么不见你穿?”贺镜西理着女儿的额发,心里酸疼。这么美好的女儿,珍视了十四年的掌珠,就这样留不住了。 “太华丽了,裙角都镶珠的。父皇和爹爹都穿得旧衣服,女儿穿那个要折寿的。再说那个可以卖好些银钱,我已经让凝碧姑姑拿出去寄卖了。”无忧调皮地吐吐舌头。 “傻丫头,莫再说‘折寿’那些瞎话!”贺镜西怜爱地拥住女儿。虽然景弘疼宠无忧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可无忧却没有骄矜之气,早慧懂事得让人心疼。 见贺镜西强笑,无忧故意打趣道:“赵家太土财主了,连条裙子都镶金带银,弄得金光闪闪,俗不可耐。那种人 分卷阅读10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2 家就是再有钱,也不能和武淩门阀比的。” 贺镜西气笑:“你说赵家爆发,你父皇还想让你做他家媳妇呢。” 无忧一愣,很快俏脸通红:“啊呀,爹爹,您说什么啊!无忧一辈子不嫁人的,要陪在您和父皇身边!”三年前贺镜西说要在无忧婚后离宫,无忧一直记到如今。这些年两位父亲情深日笃,贺镜西自然不会离宫。可无忧却是发了终身不嫁的“宏愿”的,总不能叫她食言而肥吧。。。 贺镜西搂着女儿:“从前的傻话忘了罢,贺年的奏表里赵城主已经向你父皇求亲了。十四年我和你父皇北巡时在叶城见过赵氏公子,就是、、、唉,就是你未来的驸马。” 无忧挣开贺镜西,一双大眼睛里已含了泪水:“这不是真的、、、父皇不舍得嫁无忧的、、、叶城,那么远、、、” 贺镜西心里一疼,语气却更加强硬:“无忧,不要耍小孩儿脾气。咱们打北戎需要叶城的支持,你是你父皇和我的女儿,你更是萧家的女儿,南华的公主。有些责任我们可以替你背,有些责任,你必须自己扛!” 无忧闭上眼,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到鹅黄宫装上,吸入层层轻纱间。“你们这是卖女儿么?”无忧心里想问,却知道这句话一出口便是父女间一世的伤。 吸吸鼻子,无忧牵起唇角,努力笑着:“可是爹爹,无忧有喜欢的人了、、、” 一瞬间仿佛时光轮回,贺镜西怔怔地开不了口。许多年前,父亲淡淡地把入宫的圣旨放到自己手里,轻轻讲着宫闱门阀间的利益交结。 “今上的意思很明显,北边的王爷们见不得贺氏一家独大。咱们不和皇室联姻,那些人要动贺家,今上出不了面。” “绍卿,你是贺家的长子,你有你的责任。” “绍卿,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可贺家将面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终于明白父亲当时的心情,可当年的自己却没有女儿勇敢。 一时间理解、酸楚、心疼、懊悔、怅然袭上心头,贺镜西茫茫然地点着头:“这样、、、爹爹回头跟你父皇再商量商量、、、别哭、、、爹爹给你想办法、、、” 父亲从未有过的怅然失落让无忧心疼得想哭,爹爹和父皇是疼自己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自己是他们的女儿,更是南华的公主。作为王朝最尊贵的女孩,被父亲们疼宠了十几年。自己一直都在“得到”,却从未想过付出。其实就算有喜欢的人又怎样,自己还没有幼稚到以为作为公主,自己的婚姻是可以自主的。就算不是叶城,南华还有那么多门阀世家。眼下能解家国一时之难,总归是划算的。划算?无忧苦笑。 无忧把头埋进父亲的怀里,小猫般蹭着父亲的深紫宫装:“爹爹,无忧开玩笑的。无忧方才是骗您耍别扭呢!您别伤心,无忧愿意的。您跟无忧讲讲,那个赵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像赵城主一般的土财主?” 贺镜西心疼得都要颤起来了,拍着女儿找回精神强笑道:“那像你说得那般不堪!赵公子形容高雅,才名远播,就是身体不大好。” “哦,身体不好呀、、、”无忧的心渐渐空了,学舌一般重复。就让那一袭翩翩蓝衫成为自己不枉年少的绮梦吧,好在到底有过那么一个人成全了自己的一段少女心事。 82 82、旧事随风(四) ... 弓马队人马疲惫地赶回肃宁大营已是四月十一的傍晚了,程倾涵一下马还未来得及发信给武淩记录达到时间,副将李思明就抱拳单膝跪地向他请罪。 “将军赎罪,末将未能看住清源公子。他、、、他、、、” “他怎么了?”程倾涵剑眉一蹙,口气焦急。 “他出关了。” 程倾涵气急,那孩子太不知轻重了。虽然小孩儿是讲武堂全甲出科,武功计谋不用他担心。但毕竟年纪太小了,若是有个万一,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长空的在天之灵! “罢了,以他的武功你们确实看他不住。派人去平京寻他了么?”程倾涵疲惫地捏捏眉间。 “不必了!我回来了将军!”少年牵着满身风尘地走进,灰头土面只余一双黑亮的眼睛和一口白牙。 “你!”程倾涵看他平安回来,刚刚平息的火气又升起来了,瞪了少年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主帐。 “将军~”少年放软声音喊道。程倾涵看着堆积如山的军报,头也不抬。 “云坡叔叔~”这次少年换了称呼,小狗般地粘到程倾涵身边。 程倾涵叹了口气,终是抬头看向少年:“清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是,你要是、、、清儿,你的脸怎么了?!”方才在帐外正眼也没给一个,突然看见少年秀美的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程倾涵一阵惊痛。 “哦,这个、、、”刘清源抬手摸了摸已经结痂的疤,淡淡道“耶律宏基给划的~我杀了他的都台将军,他不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少年淡漠得仿佛说着他人的事,挚友亲侄,三年来朝夕相伴。程倾涵早把刘清源看得跟程敛之一样亲,眼前所见所闻早让程倾涵双眼赤红,紧紧搂过刘清源:“清儿,你怎么就不能等等?你这样,让叔叔多心疼!” 少年不说话,只把没受伤的那边脸不住蹭着程倾涵的衣襟,无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伤痛。 轻轻捧起少年的脸,程倾涵定定看向少年清亮的眸子:“清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再让自己受一丝一毫地伤害。嗯?” 少年点头,看向程倾涵的目光有着不自知的依恋。 “你要好好地从战场回去,回到武淩,光复武淩刘家的门楣!” “嗯~我会的!”少年直视着帐外的边塞残阳,语气坚决。 见好友的家族有复兴之望,程倾涵欣慰地点点头。让李思明传来军医,好好医治刘清源的伤口。 时近五月,武陵城已渐渐有了暑气。不过夜里倒是凉快,又不至于寒凉。萧从瑜身子日重,时常觉得燥热。白日要处理政事,只得夜里有空闲在御苑走走,吹吹凉风。 却说那夜小石头扶着萧从瑜走了两刻钟,萧从瑜便觉得肚腹沉重渐渐有些不能支持。小石头很有眼色地去最近的宫殿寻锦垫,萧从瑜笑笑看着,扶着腰歪在美人靠上。 肚腹明显地隆起后萧从瑜便托病不上朝了,不是没想过白绫缠腹。可,最终还是没舍得。李忠把东宫托病不朝的奏折呈给景弘,景弘愣了半晌,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去太医院拿些补气养血的药材给东宫送去,让他好好保养。” 如今萧从瑜穿得极为宽松,正面是看不出有身孕的。只是从侧面看,会发现腹前的 分卷阅读10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3 隆起。看着隆起的肚腹,萧从瑜极为欣慰。他只想孩子能长得再好一些,能,平平安安地出世。看到左右无人,暗卫什么的看不到就当不存在吧。萧从瑜掩耳盗铃地想到,把衣衫理平,隆起的肚腹越发明显。合掌轻轻盖上腹顶,萧从瑜的声音是不曾预料的温柔:“宝宝你好调皮诶,前日爹爹给你父亲写信时,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待信发出去,居然你就动了。唉,你不知道爹爹多想让你父亲知道宝宝能动了。你看,下次让父亲知道这个好消息要等小半个月呢。”萧从瑜埋怨着,可抚摸肚腹的动作却轻柔怜爱。 昨日腹中的胎儿第一次活动了手脚,突如其来的悸动让萧从瑜差点落下泪来。这是他和程云坡的孩子,那么有力,那么鲜活!只后悔没有晚一日写“家书”,让远在边关的那人也分享这份喜悦与骄傲。 像是抗议爹爹的嗔怪,宝宝伸手轻轻戳了戳爹爹的肚皮。萧从瑜腹间微动,先是一惊,然后又吃吃笑起来(太纸,侬因为怀孕变傻鸟咩= =)。 “朕的东宫为何如此开怀?”景弘不知何时走进,手里竟拿着锦垫。 “父皇~”萧从瑜脸热得都要冒气了,方才的动作言语不知被父皇看去听去了多少、、、 景弘放下锦垫让萧从瑜坐上,月光下的儿子一身素衣,青丝披散。故人身影袭上心头,景弘抬头望月,不胜唏嘘。 “父皇,怎么就您一个人?帝卿呢?”不知为何前一刻还笑语盈盈的父皇下一刻就眉目怅然,萧从瑜寻了个小心的话题问道。 “哦,他啊,在无忧那儿。这几日父女俩成天在一起,也不知在忙什么。”景弘重新看向儿子,浅笑温文。 萧从瑜讷讷应着,眼神胡乱瞟着。一双手也欲盖弥彰地合在肚腹上,有身的事父皇知道了是一回事,如今当面锣对面鼓地对着又是一回事。 景弘把儿子的动作看在眼里,轻轻笑了。伸手轻轻覆上那一团隆起,感觉儿子的身体微微一僵。 “孩子长得很好啊,只是瑜儿要辛苦了。”景弘笑言,眼底都是对儿子的温柔怜惜。 “父皇~”萧从瑜身形一松,放下心来。却仍是有些害羞:“还好~父皇居然记挂着这个孩子,孩儿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景弘轻叹,抚摸着儿子微红的眼角:“傻孩子,那是父皇的孙儿,父皇怎能不记挂?你这些日子用的药,都是帝卿和卓太医商量着配的。”虽然这几年贺镜西和萧从瑜的关系融洽许多,景弘还是不自觉要在萧从瑜面前为贺镜西抬桩。 “嗯,知道的,帝卿昨儿还带了许多精致苏点来斯咏殿。”自己怀着云坡的孩子,“哥哥”一直上心得很。就连让云坡知道孩子的存在,也是“哥哥”提议的。 “让云坡有个记挂罢,别让他打起仗来再那样不知死活了~”那日卓逸然给自己诊脉,那人坐在一旁如是说。 “那个,瑜儿、、、”景弘欲言又止。 萧从瑜淡笑着看向景弘,不疾不徐。 “瑜儿,你看把无忧嫁给叶城赵家如何?” 赵毅求亲一事萧从瑜略有耳闻,只是对赵灵雨没有了解,自己这个东宫、哥哥倒也没有发言权。 “飞云城在西疆财雄势大,赵家这几年对备战、修直道贡献颇多。父皇又于三年前在叶城立下口头之约,无怪乎赵城主催得这样急了。”萧从瑜斟酌着开口,但很快转了话锋“可无忧年纪还小,大战不知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此时谈婚论嫁不合适罢。再说,叶城,太远了。”最后一句萧从瑜声音很小,是啊,他有东宫的运筹,也有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怜爱。 景弘点头,萧从瑜自幼和无忧亲厚。皇家子女能这样很不易,景弘了然之余更多的是欣慰。“赵毅之子灵雨来武淩很久了,父皇想明日在兮园安排他和无忧见一面。你去作陪吧,叫上北亭、子为他们,年轻人一起有话说。再者,你也可以为无忧把把关。” 萧从瑜心下一叹,想起漂亮活泼的妹妹怜惜不已。“嗯~孩儿这就去安排。”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陲。西北重镇肃宁濒临漠北沙漠,一到夜里便十分寒冷。可边陲月色却十分皎洁清冷,如墨的夜空有股苍莽浩瀚的壮美。 山下篝火丛丛,可以想见营帐点点。山腰处不高不低,既不闻人世纷杂,又仿佛可伸手探月。确是滋味难言的好去处。 程倾涵本想登到山顶摇摇东望,没曾想刚到山腰便见到少年披着清辉抱膝歌唱: 春去秋来岁月如流游子尚漂泊 回忆儿时家居嬉戏光景宛如昨 茅屋三椽老梅一树树底迷藏捉 高枝啼鸟小川游鱼曾把闲情讬 儿时欢乐斯乐不可作 儿时欢乐斯乐不可作 这是首学堂歌谣,每个讲武堂的子弟都会唱。来自南华各地的少年在延边的冷月下,都或笑或泪地唱过这首歌。 多少年少记忆被熟悉的旋律勾起,程倾涵走近和少年并肩坐下,也跟着哼唱起来。 少年的清越的歌声与男子低沉的和声相伴,散入清寒的夜风、、、 作者有话要说:儿时欢乐不可作~~~唉,小正太唱得影很桑感诶。。。 ps:早上六点半就起来更文哦,这素神马精神!!!要表扬要鲜花~(@^_^@)~ 83 83、旧事随风(五) ... 东宫下帖请飞云城少主兮园小酌,赵灵雨收到请帖,心下了然。兮园是无忧长公主周岁时今上赐给贺帝卿的,每年长公主的生辰帝、卿都会在兮园设宴庆贺。东宫请自己小酌不选自己的抚霞山庄而选在兮园,应是为了那桩迫在眉睫的政治联姻罢。 赵灵雨摇头轻笑,捶了捶绵软无力的双腿。“阿水,备车,去兮园。” 车马很快备好,赵灵雨想了想还是没有换衣。天青色的云纹长衫,虽然老气,但还算华贵,去见东宫应该不算失礼。 进入兮园,早有内侍把赵灵雨主仆二人往内里引。一路分花拂柳,便到了一处亭台。八角亭里几个华衣青年正在谈笑,看到他来,便都起身迎接。 着深色常服的萧从瑜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赵公子,请~” 赵灵雨含笑虚让了番,便让阿水推自己进了亭子。“自雨亭~”赵灵雨轻念,心想皇室还是花了番心思的。 一张活动红木桌围坐着东宫、程敛之、萧子为、徐谦四人,留了个座位没摆凳子,想是考虑到赵灵雨的轮椅。可空隙旁还空着张凳子,赵灵雨不着痕迹地看了眼。 萧从瑜自然看到赵灵雨的动作,心里着急:这无忧丫头怎么回事?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怎么、、、 朝程敛之使眼色,要 分卷阅读10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4 他去想想办法。程敛之支额,意思是那姑奶奶要不来我能怎么办?突然心神一动,不好,之前离府时侧门那一袭绯衣怎么那么眼熟。不会是大小姐“逃亲(逃避相亲= =)逃到他家去吧?! 程敛之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已是笑容可掬地问向一脸风轻云淡的赵灵雨:“赵公子可有表字、、、” 程敛之确实没猜错,无忧对于去兮园和赵氏公子见面答应得爽快。景弘龙颜大悦,无忧要求骋马独去兮园她老坏甚宽的父皇也答应了。 “不好罢,女孩子家一路骑马过去,妆容岂不都毁了?”贺镜西一脸不赞同。 毁了才好!无忧心道,可没敢说出来。 知道千说万劝比不过撒娇大法,无忧摇着贺镜西的手臂:“爹爹,爹爹,您就让我骑马去罢!我穿骑装,不戴首饰不化妆,不会弄坏妆容的!洗翠姑姑说叶城的女子都是这种装扮,那赵公子见女儿这样穿,没准倍感亲切呢!好不好嘛爹爹,骑马去骑马去!!!” 无忧一张小嘴噼里啪啦,声音又甜又软。贺镜西马上破功,直摇头叹气:“一个宠一个娇,真是没法看了!我去看着长乐习字,你们父女慢慢磨罢!” 贺镜西“咬牙切齿”地离开,留下景弘父女抵额相庆。 萧从瑜乘马车走得慢,无忧待萧从瑜出发后才一袭绯色骑装,骑上踏雪白马从西北门出发。朱雀大街上不是没有骋马的女子,只是美女配骏马太打眼。无忧虽然未施粉黛,骑装也是简单款式,高束的青丝马尾更不谈发式。但明丽容颜,天生贵气还是引得往来行人驻足欣赏。 无忧大方任人打量着,这是她深爱的武淩城,他们是热情大气的武淩百姓。也许过了今天,便再也难以看到这些可爱可亲的人,明宫巍峨,朱雀繁华只能成为余生梦回的伤心幻影。 想到这里,无忧仰头忍住泪意,却笑得更加灿烂。武淩城,我要把最美的笑容留给你、、、 “记得武陵相见日 六年往事堪惊 回头双鬓已星星 谁知江上酒,还与故人倾 铁马红旗寒日暮,使君犹寄边城 只愁飞诏下青冥。不应霜塞晚,横槊看诗成。” 不知哪出铜板引歌,苍凉感慨。无忧缓了缰绳,听得满心怆然。 无忧记得这是四年前程将军还朝时父皇御制南剧《霞光曲》里的唱词,无忧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当时才十岁的自己大言不惭地说要嫁给程将军,因为敛之叔叔有了小叔。呵呵,小时候办家家酒的时候也给敛之叔叔当过新娘,只是太子哥哥的脸色会不好看。是啊,曾经的自己喜欢英武俊美的大英雄,有超凡的武艺能拯救万民于水火。 可当那个孱弱清隽的身影进入眼帘,自己的心仿佛羽毛一般轻飘起来。觉得很喜欢,可又不像从前那样能说出理由。只是在那清澈的眼底看见呆呆的自己,就知道,再也逃不掉了。 无哟心酸得想哭,纵使家国之责自己最终无法成为他的新娘。可还是想让他知道,有个叫萧无忧的武淩女子喜欢你。 她不想儿孙绕膝的几十年后,蓦然回首,还从未开口说过“喜欢”。 打定主意,去程府找小叔。敛之叔叔如今负责皇都侦查,让他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无忧一声清喝,掉转马头奔向程府。 几乎是打马与程敛之擦身而过,无忧想起今日敛之叔叔是要作陪的,忙撇过脸从侧门入府。 无忧火焰一般地闪进嘉南苑,进屋便看见肚腹高隆的小叔拿着精致的小衣服往肚子上比。 从前被人撞见如此动作定要羞窘的贺镜南如今淡定自持,淡笑着跟侄女打招呼:“无忧怎么来了?”潜台词是你不是要上兮园么? 无忧的眼角还有泪水,跑过去将脸贴在贺镜南的膝头。 “小叔,无忧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嫁给赵家公子!” 贺镜南放下衣服,抚摸着侄女的发带,却不知怎么开口劝。 无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头苦笑:“我在说什么呢?怎么能不愿意,我都答应他们了。不是的,小叔。我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贺镜南怜爱地擦掉无忧眼角的泪:“说,小叔尽力帮你。” “无忧想让敛之叔叔帮忙找个人、、、”无忧把那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下,贺镜南心里大概明白了缘由。有缘无分啊!可怜侄女,贺镜南答应得十分干脆。 “就算没有可能,也要做番努力。欢喜要说出来,不要给年少青春留下遗憾。无忧,小叔支持你。但小叔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无忧感谢地点着头,柔嫩的玉手轻轻抚上贺镜南的肚腹;“小叔,无忧真羡慕您。您和敛之叔叔这样幸福,真好、、、” 贺镜南笑得恬静却甜蜜,手也温柔地抚摸着肚腹,但眼神渐远,像是想起了昨日。 “其实,你敛之叔叔最初喜欢的人不是小叔。可小叔认定了他,便死心塌地地等,等他回头,等他发现自己的好。其实很多夫妻都不是彼此的最初的爱恋,但真要耐心经营、真心付出,人生是不会亏待这份等待和付出的。你现在虽然不喜欢赵公子,但小叔觉得能被今上和哥哥看重的人定有过人之处,定是良人。所以,无忧,当你不能去改变的时候。你就试着就顺应,记得等待和付出,人生定不会负你。跟那位无名氏把话说到,你便好好筹划筹划和赵公子的将来吧。总之,要幸福啊,无忧!” 无忧静静听着,觉得小叔这些年来真是越发成熟了。身上渐渐有种和爹爹一样,让人依赖的宁静气息。 “嗯,我会的。” 贺镜南撑着腰起床,牵着无忧走出嘉南苑。临别整整侄女的衣装:“去兮园罢,迟到很久了呢公主殿下~” 无忧笑着点点头,飞快在贺镜南脸上亲了一口跑开了。 长乐写完字,景弘恰好批完奏折。抱着儿子赤脚坐在江山疆域图上,抓着儿子的小手教地名。 “这是武淩城,咱们的皇都,咱们的家。”景弘轻声教着儿子,耐心细致。 “嗯,知道画红点点的是武淩城。”长乐不认得武淩二字,但他知道其他地方都是黑笔写的,只有武淩是朱笔勾圆。 景弘一愣,复又朗声大笑:“对对对,父皇的长乐最聪明!是这样记!” “什么事把今上乐得这样?”贺镜西好笑地脱掉丝履,也赤脚坐到疆域图上。 景弘抱着长乐高兴得不愿撒手:“咱们长乐聪明,我这做父皇高兴!看来是时候让乐儿出阁读书了,绍卿,你可有看重的大儒?” 长乐三岁开始读书习字,都是贺镜西手把手地教。不过一年,长乐已习得数百字,诗也能背上百首。 贺镜西听得景弘的话却剑眉一挑 分卷阅读10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5 :“怎么,今上嫌本殿教得不好?”开玩笑的口吻,景弘自然听出来了。 笑着搂过爱人,景弘笑言:“怎敢怎敢!绍卿教得自然好,比起太傅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罢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长乐离开你身边。出阁读书的事儿缓几年再说罢,孩子还小,是要留在爹爹身边。” 贺镜西这才绽开笑颜,一时满室光华。两人一齐教长乐记了些地名,说起无忧来。 “唉,不知道两个孩子见面怎么样了?”景弘摩挲着贺镜西的玉冠。 “你就别操心了,随缘罢。” “绍卿,真快啊,无忧都要出嫁了。” “嗯~~~仿佛昨日还软着身子满地爬,如今都要为人妇了。叶城那么远,以后一年也见不了一次。”贺镜西语气怅然,眼神都有些空。 景弘只失一笑,却拉过贺镜西的手保证:“待打下北戎我便退位,从此带着你和儿子云游四方。大漠江南,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每年咱们都去叶城看无忧,可好?” 贺镜西一阵感动,伏在景弘怀里轻轻点头。 景弘心道:既然于祖业家国无愧,那么余生都只求讨你开颜。 与长乐黑溜溜的眼睛对上,景弘点点儿子的鼻尖:“再不说让你出阁读书的话,往后还是让你爹爹教你罢。” 长乐握住景弘的手指点头,乖巧可爱。 贺镜西想到那自由和美的天伦图景,内心期待温软。拉过景弘的手覆上小腹:“燃犀,除了那些。咱们再生个无忧那样好的女儿,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觉得小篮子的举动左右矛盾,帮无忧找人是不想侄女留下遗憾。劝无忧面向未来,是以身说法,想让侄女经营自己的幸福。小公子真的成熟了,影欣慰~(@^_^@)~ 再,帝卿是真的怀了,只是自己还8知道、、、帝卿在这件事上蛮迟钝滴,大家有看出伐╮(╯_╰)╭ 84 84、缘来是你 ... “对不住各位兄长,无忧来迟了!”话说无忧在程府耽搁一番骑马到兮园入口的灵溪,便看到几位翩翩公子伫立告别。无忧勒缰下马,歉然行礼,举止语气清新爽利,不见骄矜。 “你跟着本宫后脚出宫的,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一番接触后,萧从瑜对赵灵雨的言谈气度十分满意。想到态度勉强的妹妹,颇觉可惜。不想妹妹错过这桩良缘,萧从瑜关切想问,给彼此一个台阶。 十几年的兄妹默契让无忧心领神会,果然,无忧脸上歉意更甚:“骋马到朱雀街,遇上留白叔叔,说是小叔有要紧事找我。所以耽搁些时辰,让诸位兄长久等,真真让无忧愧疚难当。帝卿在兮园有一套龙团茶具,就让无忧借花献佛给诸位兄长烹一壶新茶赔罪可好?” “求之不得!”且不说程敛之、萧子为等都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但是少女黄莺出谷般清脆动听的声音也听得人心醉神迷,毫无火气。几个作陪亲友自是随声附和。 萧从瑜亦点头微笑,指着自家小妹一脸宠溺:“无忧丫头只给父皇、帝卿烹过茶,咱们今日就是等了这些时辰也算不亏啊!” “雨时,你是懂茶的,一会儿评评咱们公主的茶道如何!”萧从瑜又笑意盈盈地看向赵灵雨,无忧随着兄长转过视线,当即愣住。 绯衣蓝衫,宛如初见。只是如今一个是皇朝公主,一个是一方才俊一对父母之命定下终身的贵族少年、未婚夫妻。 “原来是你啊~”无忧下马后才淡去的绯红又飞上脸颊,人面桃花,不过如此。那个“啊”轻得像声叹息,其中的委屈、甜蜜、庆幸、慨然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赵灵雨笑了,春风化雨一般的轻柔、湿润,低低地“嗯”了一声。轻不可闻的作答,那脉脉书香中的惊鸿一瞥何曾不是他赵灵雨的一生一遇?! 在场的都是浮世经?波的人物,看出少男少女之间的曲折深意,只做不知。本已主客作别的众人又回到兮园,重新开起茶会。 温杯烫盏、执权投茶、悬壶高冲、、、无忧的茶艺是宫中几十年的茶博士亲身相授,玉指翻飞、曼语说茶。光看无忧一番冲泡演绎已是一种享受,赵灵雨年纪虽轻但对茶艺极有研究,与无忧一问一答应和频繁。无忧换了衣装,衣带飘飞,自有风雅。赵灵雨又是清逸出尘的浊世佳公子,萧从瑜与好友们相视而笑,越发觉得妹妹和赵氏实为良配。 分别时,无忧对赵灵雨的称呼已变成“灵雨公子”。程敛之“为老不尊”地吃吃笑着:“‘公子’叫着多生分,叫灵雨哥哥才是!” 无忧瞪了程敛之一眼,耳垂渐渐充血。 “公主叫我的表字罢,‘好雨时节’雨时。”赵灵雨一直等在马车旁,不想让无忧看到他被人抱上马车的样子。轮椅上的他,表面上淡定自持,只是想到自己和无忧的将来一阵喜一阵忧。 宫里的马车也停在另一边,上车前无忧匆匆往赵灵雨手里塞了件事物便飞快地跑开了。 回会馆的马车上,赵灵雨细细摩挲着那暗香沉尘的荷包。一面是母亲绣的“空山灵雨”,另一面被绣上了“长乐无忧”。 “长乐无忧,长乐无忧、、、无忧~呵,原来是你~”俊雅公子面上仍是平静如水,年轻的心却泛起微澜。 像所有初恋的少女,无忧迫不及待地和至亲分享自己的幸福喜悦。贺镜西听过无忧语无伦次地讲述搂住女儿亲吻,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庆幸宽慰。仿佛忘记了之前对这门婚事的疑虑不满。可怜父母心,其实只要子女快乐,自己的意愿就不那么重要了。 “真好真好,无忧你这样幸运,爹爹真为你高兴!” “爹爹~”无忧美美地和美人爹爹撒娇,酸得小长乐直皱眉。 “皇姐,你要嫁人咯?” “是啊!乐儿舍不得皇姐?”无忧埋在贺镜西怀里继续卖嗲。 “怎么会?!好高兴再没人欺负乐儿了!” “萧长乐!!!”无忧怒喝,姐弟俩一日不拉的追打又开始了。 寻常这时贺镜西总是温柔地笑看一双儿女,可今日他却背过身,忍住汹涌的泪意。 无忧和赵灵雨虽已知意定情,却不经常见面。只是每日书信往来,倒不影响两人情意日深。觉得女儿的恋情传奇如话本的景弘很是不解,贺镜西却觉得婚前这样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才是好的。 景弘知道爱人对于这位“准女婿”心有惋惜,只有对爱人更加柔情哄劝、抚慰卿心。如此,重华宫里那是夜夜红帐春?宵,就连白日里都有股绵绵情意。 在赵灵雨回京的前一日,贺镜西终于宣赵灵雨入宫了。 贺镜西一气喝下大碗汤药,从 分卷阅读10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6 凝碧手里接过鲛纱帕拭了唇角,内侍便来报灵雨公子已侯在殿外。 “宣~”连北亭夫夫都见过赵灵雨了,亲人们对这位“毛脚女婿”一致好评。贺镜西的态度彻底松动了,其实对于赵灵雨,刚见面时就有了赏识之心。却是才俊,只是真正做女婿,总怕他的身体不能照顾好女儿。唉,端起帝卿加“岳父”的架子,贺镜西沉声吩咐。 赵灵雨不是第一次见贺镜西,可是紫袍金冠的帝卿还是让他觉得容光焕发、恍若神人。想到眼前之人是心上人的生身之人,赵灵雨的态度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微臣赵灵雨拜见帝卿千岁!”赵氏先祖是西疆总督,爵位不低。赵灵雨从父亲那里承爵,故而自称“微臣”。 “将为半子,雨时不必这般客气。”贺镜西第一次以考量女婿的眼光打量起年轻人,也是有意考验赵灵雨的心性。他对自己的残疾是不是自卑?他的内心是不是像表面那样深沉而强大? 赵灵雨任贺镜西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只垂眼看着彩粉瓷盏里漂浮的茶叶。仿佛眼前没气场强大的帝卿千岁,自在得像在自己后院的菩提树下品茶冥想。 “灵雨,本殿其实不愿意把公主交给你的。”沉默良久,贺镜西开口,脸上带着不信任的微笑。 “灵雨知道。”赵灵雨抬起眼,清澈的眼眸不惧地与贺镜西对视。“今上的《怜卿记》里的一句唱词灵雨记忆犹新,那部南剧灵雨只看过一次。可与公主在书坊初见时,就立时想起了。”赵灵雨的目光从贺镜西脸上移走,温柔地注视着挂在墙上明显出自无忧之手的绣画。 “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与君相遇,莫失莫忘。”赵灵雨复又看向贺镜西,微微激动“帝卿,今上对您有过‘江山日月’(大家还记得当年中秋那句‘江山未老,日月还在”不= =。。)的誓言。那句誓言传唱南华,让无数少年相信并渴望永恒的爱情。灵雨因为身残不敢有过幻想,可是无忧的出现给了灵雨那份‘相信’和‘渴望’。帝卿,请放下您的‘疑虑’和‘不愿’。灵雨愿以时间为证,让您相信无忧也是灵雨的‘江山日月’!” 只知少年眉目清隽,却不知那一唱一笑间竟是如此婉转风?流。贺镜西确定了少年对女儿的情意,脸上不复清寒,已是一位父亲才有的温和怜惜。 “本殿永远记得你今时今日的这句‘山河日月’,也希望你永远不忘。灵雨,作为一个父亲,我要求你好好照顾疼惜无忧,不让她受丝毫委屈。誓言虽重,平淡是真。你可知我的苦心?”贺镜西离座上前,戴着墨玉戒指的手拍上少年瘦削的肩头。 见少年郑重点头,贺镜西抿唇轻笑:“嗯,灵雨的南剧唱得比无忧好~” 赵灵雨前脚离京,叶城赵氏正式的求亲奏表就到了。景弘铁画银钩地批下,命礼部开始准备送亲事宜。 北戎那边在边境时有动作,景弘怕一旦开战无忧的婚事就要搁浅,因此婚期一再提前。 婚礼最后定在五月十五那天,时间紧迫,却因之前上面就露了意思,真正准备起来倒也有条不紊。 因为忙着筹备无忧的婚事,贺镜西忙得脚不沾地。卓逸然那边的调理、诊脉都停了,食欲不振倒也不在意。犯困什么的,在女儿的婚事面前也不值一提。贺镜西觉得再忙再累都是值得的,他要让他的宝贝女儿风光大嫁、最后一次成为全南华的娇宠。 再是不舍再是不愿,婚礼前夜还是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六个小时后就要爬起来上课~~~~(>_<)~~~~ 更文不易,留爪留评,万莫bw(呵欠连天滴码完字,语气都苦逼幽怨起来~~~) 东宫这个怀孕妇男居然当起媒人来。。。真素崩坏匪灭╮(╯_╰)╭ 无忧得偿所愿,鼓掌撒花\(^o^)/ 帝卿端架子装字母也口爱万分啊(好吧,偏爱美银木道理╮(╯_╰)╭)可素,气场帝卿有木有!!!美人岳父有木有!!! 再,真的木有骗大家,帝卿有了有了有了一百遍!!! 85 85、之子于归 ... 没有穿皇室正统的百子麒麟袍,贺镜西为了让女儿成为最美丽最特别的新娘,让宫中衣坊赶制了一套真红鲛纱婚服。小小新娘婀娜鲜活的身体被云朵一样轻柔的鲛纱层层掩映,如烟如雾的红色衬得无忧肤白似雪,人比花娇。 长发被高高梳成发髻,以金丝发网拢住。芙蓉初成的少女其实不需要过多的珠宝修饰,简单的发网连着飞纱在新娘身后飘动。 今夜青涩、美丽的小新娘很像下一刻就要凌风而去的仙子。 妆成的无忧被喜娘扶着缓步走出内室,贺镜西不能相信白日里还活泼得带着幼稚的女儿竟是这样的端庄华贵,成熟优雅。 凝碧、洗翠看着一手带大的小公主即将远嫁,早已泪如雨下,只忍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伤感的气氛是忍不了,还是在空气中渐渐弥漫。 “朕的无忧长大了,来,丫头,到父皇这来。”景弘穿着通天冠服,绛纱的衣袍显示着喜气。庄严的帝王装服,景弘此时的不舍感伤却不下任何一个普通的民父。 “父皇~”无忧撇了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嫁衣繁复,冠服庄重,不容父女俩像从前那般拥抱亲昵。景弘墨黑的眼底藏着深沉的感情,手指在新娘涂着胭脂的下唇一点:“无忧,父皇爱你!” 十四年前景弘第一次抱起自己的长女,熟睡中的女婴无意识地吧嗒着小嘴。那一刻,景弘的心比女儿的身体还软。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宝贝,点着婴孩小嘴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那一刻,他不是景弘,不是英帝。只是一个叫萧延的男人,对自己前世的情人轻轻告白:“无忧,父亲爱你!” 无忧,无忧,长乐无忧。出生前就起好的名字,带着父母的深深祝福和殷殷期盼。 不知贺镜西是不是也想到了那落英满怀,景弘在自己的腹前倾听取下这个名字的午后。人前坚忍的帝卿不想再看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侧着头垂眼道:“无忧,去慈寿宫给你皇祖母请安道别。” “爹爹!”无忧一步一停地走到贺镜西跟前,提起裙裾缓缓跪下。轻轻拉着贺镜西的袍角:“爹爹,谢谢您!谢谢、、、”无忧甫一开口便泣不成声。已经没人会去在意新娘的妆容会不会哭花,因为抽泣声已起起伏伏地响起。 不是临场作秀,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之间早已没有主仆之分,就像想到远嫁的亲人,心中都是酸楚难言。 养育之恩难谢,拳拳之爱难谢。可除了一个谢字,此时已再难说出别的话。 贺镜西从未在众人面前对无忧多 分卷阅读10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7 显亲昵,可此时心如刀割的父亲以动容的姿态俯身深深地吻上女儿的额头。最后以额相触:“要幸福啊,孩子!” 那一年,在自己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女儿绽起无邪的笑意:“爹爹,要幸福啊!”那一句祝福给了自己无尽的力量,穿过黑暗幽冷,重拾勇气。 这一刻,他多想,多想时光倒流,回到女儿降临人间的那一瞬。让他,可以再疼宠他的宝贝十四年! 除了唇上的胭脂和额头的鹅黄,无忧并未多施粉黛。起身千万慈寿宫时,只是眼皮微微泛红,倒是给新娘添了一分楚楚之态。 给太后行了礼无忧就要乘马车直接出宫了去由原参加婚典了,太后亲自送孙女出门。 临了还拉着无忧的手直抹泪:“你父皇怎就恁狠心,把好好地闺女嫁那么远!!!” “是诶,无忧可舍不得皇祖母了!”无忧压着眼泪,撅嘴撒娇。 “你呀你~”顾太后摇头,拍着新娘的手“都是大人了,往后好好和夫君过日子!” 天大亮时,婚典已经结束。送嫁的车队要正式出发,把帝国的公主送往遥远的西疆。 照例,作为兄长的萧从瑜亲自送妹妹上马车。玉带下的肚腹已有了不小的弧度,还好冠服广袖,把那团隆起挡了个彻底。 “哥哥,祝你和将军幸福!”无忧向高台上的亲友挥手,最后一次对哥哥咬起耳朵。 萧从瑜淡淡笑了,轻拍妹妹的脸颊:“我们会的。” 无忧登上马车,再一次回望武淩城。别了,这街市繁华;别了,那宫阙万间。 “姐姐!!!不要走!!!”一个紫衣小人儿从台阶下飞快地跑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沿路侍卫想拉又不敢,只在小人儿身后护着跟跑。 “姐姐!呜呜呜,别走,乐儿不要姐姐走!”长乐穿了一身紫色新衣,一张雪白的小脸哭得乱七八糟。 无忧冲下马车,把弟弟抱进怀里。任弟弟把眼泪蹭上自己美丽的嫁纱,无忧噙着泪笑问:“傻长乐,往后再没有人欺负你,再没有人逼你穿裙子,你还不高兴?” 长乐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别走,长乐往后乖乖地,姐姐让做什么做什么。呜呜呜,姐姐、、、姐姐、、、” 怕误了吉时,贺镜西亲自下了高台抱起长乐。抓着小手对无忧作别:“乖长乐,跟姐姐告别!别哭,姐姐明年就跟灵雨哥哥一道回来看长乐了。乖,长乐,不哭,给姐姐笑一个。” 长乐打了个嗝“真的?”见美丽的姐姐笑着点头,长乐也笑了“姐姐再见!”唉,一哭一笑,一个鼻涕泡华丽地飞出安王殿下的小鼻孔。小孩儿脸刷的一红,把头扎进爹爹怀里任谁劝也不抬头。 这场婚礼有许多的泪水和不舍,也有脉脉的真情和祝福。最后以小王子惹起的欢笑收场,算是皆大欢喜。 从由原回宫,景弘要去前殿接见宾客。嘱咐贺镜西一定要好好休息,景弘换了身常服离开。 小长乐的红脸终于恢复了正常,拉着贺镜西的衣袖惴惴不安:“爹爹,乐儿好像把姐姐的新娘裙子弄脏了。” 贺镜西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却因可爱的儿子露出真心笑容:“才知道啊!所以,小男子汉以后不可以随便掉豆豆哦!” “嗯!”小长乐重重点头,奋力地吸了吸鼻子。 贺镜西叹气,在锦盒里抽出条帕子:“来,爹爹给你擦擦。” 头昏欲呕,贺镜西拍拍胸口:“不会是中暑了吧?”想叫个人去宣卓逸然,可一想到凝碧、洗翠都随无忧去了叶城。新来的人虽然恭顺,但总不亲近。触景伤情,罢,歇一歇便好了。喝了碗绿豆水,牵着长乐去寝殿午憩。 贺镜西一觉睡到天黑才醒,不知他昏睡的几个时辰间风云已起。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段写得直抹泪。。。影的表哥很多,每次跟着他们去女方家接亲。新娘被新郎抱出新娘家门的那一刻,新娘们的母亲总会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抹泪,新娘们的父亲会一瞬间落寞许多。。。 好吧,无忧出嫁了,帝卿表落寞,加油揣包!给老萧家生个大胖小子吧!!! 86 86、风云骤起 ...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 美丽的女子眼含哀愁,在草原的星光下低吟浅唱。虎头虎脑的小娃娃爬到母亲身边,吮着指头嘻嘻笑:“阿妈唱得真好听~” 女子笑了,眉目间的愁怨淡了些。虽然穿着华丽的胡服,但女子的容貌却是南边华人才有的清丽温婉。 “说了多少遍了,别叫阿妈,叫娘。” “叫娘,父王要打!”男孩儿眨巴着眼睛。 女子叹气,把儿子搂得更紧。不远处的王帐里她的丈夫正在宠幸别的女人,她没有立场干涉,即使她是北戎王从南华求过来的正妻。 延边万俟家的小姐,被封为郡主“下嫁”给北戎王。双方都知道,不过是为了暂时的和平,不过是为了争取彼此休养生息的时间。 剽悍的北戎王见了温柔美丽的南华小姐着实新鲜了一阵,几次欢爱差点让柔弱的南华女子死去。来到草原的第二年万俟氏生下王子耶律宏基,女子的身体因为生产每况愈下。北戎王也对这个越发苍白的异族女子失去了兴趣,不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他可能就把女人赶回南华了。 王帐那边发出高高低低地叫声,女子听了心如死灰。仰头看着苍冷的月亮,泪如雨下。 “虎头,娘给你讲讲皇都武淩的朱雀街罢。朱雀街在明宫的南面儿,十几里长,沿路的商铺啊、、、”根本不是征求儿子的意见,女子哽着声音恍惚地开始了讲述。 母亲的泪一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身上,极烫又极冰。小小的耶律宏基在母亲怀念的语气中昏昏欲睡,心想按照惯例明儿阿妈,哦不,娘又要讲延边了、、、后天呢?是江都还是平州、、、 “虎头,记住,娘是南华的女儿,你身上流着南华的血。” “虎头,你怎么那么小啊?娘怕等不了你长大了、、、” “虎头,知道么?淩江之南是多么的秀美,三秋桂子,十里荷香。娘多想带你去看一看、、、” “虎头,今儿是端阳 分卷阅读10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8 节,娘让小厨房包了红豆粽子,来,尝尝。” 就是那一年深秋,女子发了暴疾,死状及其可怖。怕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女子没有按照北戎传统天葬,而被一把火烧掉,最后连灰都没剩下。 六岁的男孩儿呆呆坐在母亲的帐前,只觉得那红豆的甜腻、江南的幻象让自己阵阵眩晕。 “虎头,娘的小虎头、、、” 女子的声音温柔甜美,纯正的武淩官话,又带着江都的柔软甜糯。十几年来午夜梦回,母亲喊着自己的乳名,似乎从未走远。 耶律宏基赤?着上身坐起来,侍卫听到动静,进帐点起油烛。 “怎么这么吵?”耶律宏基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铁塔般的侍卫躬身道:“回王上,是女官们生了篝火度端阳节。” 耶律宏基没有说话,自母亲嫁过来后,宫中开始有了过端阳节的惯例。挥手让侍卫退下,耶律宏基披衣起身。 巨大的军事地域图后面,有一幅整人高的画像。画上的女子穿着南华宫装,娇俏动人,宛如出水芙蓉。 老北戎王临死前一直指着地域图,眼中多少留恋不甘。一代枭雄天葬后,继位者耶律宏基掀开地域图,几多感慨,都化作一声长叹。 如昼的烛光里,耶律宏基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地名肃宁、延边、平州、蜀州、江都、、、最后久久地停在武淩。并不是因为那是南华的皇都,他最终得成霸业的目标。而是,那是母亲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中土最繁华的朱雀街,是母亲半生的挂念。也是在那里,在那轻歌曼舞的骊园。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华丽的邂逅、、、 随行的翻译官告诉他,那是男扮女装的名伶。那一刻,耶律宏基是惊讶的。那么华丽的戏服也掩盖不了那人的明丽,那么婉转的歌声,仿佛草原最先放歌的百灵。最是那垂首低唱的温婉,让他流浪已久的心瞬间沦陷。 微服在武淩待了十余日,日日去骊园,终归赶上了那人的几次戏。 后来才知,那不是什么绝世名伶。而是南华的东宫,一个叫萧从瑜的少年。 只那一眼,便着了魔。几年前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延边,只为看他在街市上开怀的笑颜。那份尊贵下的柔弱让人欲?罢?不?能,只想带着狂风骤雨将那人席卷! 耶律宏基疯狂地想拥有那个南华最尊贵的少年,却不想他像母亲那样在北地枯萎凋零。那么柔弱美丽的人,应该氤氲在江都的雨雾里,最不济也要留在适宜他的故乡武淩。 无数遍的沙盘演绎,耶律宏基迫不及待地想挥戈南下。攻破肃宁延边防线,一路南下,直指那巍峨皇都。只为,那年一见倾心的温婉容颜。 耶律宏基走出大帐,对着蓝黑的夜空长长呼出一口气。 夜间的寒气也阻挡不了新王的雄心热望,一刻钟后北戎最善战勇猛的大将苍翼抱拳跪在耶律宏基跟前。 耶律宏基扶起好友,指了指南方的夜空,笑道:“听说武淩城将有喜事,今儿恰好又是端阳节。不如,咱们给景弘送份大礼罢。” 附在苍翼耳边低语几句,苍翼心领神会,朗声大笑:“好好好,放个炮竹给景弘助?兴!” 景弘十八年端阳之夜,肃宁粮仓、延边讲武堂被北戎细作炸毁,肃宁守将程倾涵率军发起反击。“宁边之变”拉开了华戎战争的序幕、、、、 肃宁的军报在十五日午时送抵武淩,戏剧地是北戎的国书竟然随踵而至。 刚刚嫁女的景弘看罢耶律宏基亲手写的国书,气得发抖,大喝“竖子”“混账”。南书房里只有景弘和几个重臣,张合斗胆捡起明黄帛书。看了之后,险些晕过去。 耶律宏基无耻之尤,声称“宁边之变”是北戎军方试验火器失误所致。还说愿与南华结秦晋之好,北戎后位为东宫萧氏虚位以待。还望皇帝陛下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予以考虑,否则战事一起,若他日南华战败。东宫萧氏与长公主只能效前朝慕容姐弟的故事了、、、 “去前殿召左右丞相、兵、户两部尚书、通天卫指挥使来见!”景弘忍下怒气,沉声下令。 殿外蝉鸣声声,南书房内却有着深深的肃寒之气。 一众大臣到齐后,景弘极快地分点兵马。又命户部速从叶城、平州调粮增援肃宁、延边,如若发现有不法商贩坐地起价,发战争之财,以误国罪立斩不赦! 一轮调度之后,景弘心中已有了全盘的计划。拿着朱笔走到地域图前,对着平津大大地画了个叉。饱蘸的朱砂缓缓滴落,仿佛“平津”二字沁出血来。一众官员莫不为这肃杀诡异之象肃立。 景弘扔了朱笔,淡淡道:“朕此次御驾亲征,誓让平津从世上消失!” 从未见过如此幽暗嗜血的景弘,但帝王一战必胜的气魄给了众人无尽的信心。众臣纷纷伏跪:“今上威武,天佑南华!” 再说贺镜西醒来天色已晚,睡了许久身上还是酸软得厉害。贺镜西打着呵欠起身,新来的银盏、玉盏听到动静就轻手轻脚地过来服侍。 这两个丫头从小跟在凝碧、洗翠身边,在明宫的风波中心重华宫调?教历练了这些年,虽然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老练灵活不下那些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 “主子,奴婢一会儿去传膳。银盏瞧您今日躁闷,可是要用些冰鸭?”不知是不是凝碧有意调?教,小丫头的语气、声调简直跟她如出一辙。 贺镜西将丫头打量了会儿,觉得有趣,笑笑:“你安排罢;嘶,等等。别吞吞吐吐,凝碧姑姑没叫你有话就说?” 银盏顿了顿,还是如实禀道:“北戎炸了肃宁粮仓,还发来国书挑衅。今上震怒,决定御驾亲征。已于未时发下战书,对北戎宣战。眼下今上已带着东宫去太庙祭祀了、、、” “什么?!御驾亲征!”贺镜西猛然站起,眼前一阵发黑、、、、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近三个小时更文,跟争分夺秒的同学相比,影真的觉得很犯罪。妈妈每次打电话都要影抓紧,影也答应着。每天英语、政治、专业书每样40分钟轮番看下来,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还要查论文资料。加上睡觉处理杂事,一天眨眼就过去了。文真的是挤时间在更,越来越少的留言让人很灰心。之前总劝自己留言很麻烦,要体谅读者。但说实话,那是漂亮话。但从内心讲,越来越没参与感的武淩让影觉得很颓丧。真的,背负着负罪感更文还得不到回应,真是让人很伤心的事。 87 87、旧事随风(六) ... “主子!您怎么啦?快,快去请卓太医!!”贺镜西只知自己在 分卷阅读10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09 一片混沌中又被扶上了床。再醒来时便见卓逸然一脸凝定地给自己诊着脉,贺镜西想开口问自己怎么了。 这时,景弘呼吸急促地推门而入,真走近了,却没出声,只平着喘息任卓逸然诊脉。卓逸然见到景弘要行礼,被景弘摆手止住。 卓逸然点点头,神情严肃,让贺镜西换着手诊断几次。才一脸欣然地起身对景弘躬身长拜:“恭喜今上,帝卿有身,已近两月!” 语毕,一屋子宫女内侍纷纷跪地高贺:“恭喜今上、恭喜帝卿!” 倒是两个当事人一时怔楞,景弘先回过神,表情无甚变化,声音轻快许多:“起吧~辛苦卓医正了~” 卓逸然感慨,为帝卿诊出个喜脉就升医正了。啧,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龙颜大悦却是平步青云呐! 重华宫的宫人内侍也都有赏赐,众人拜谢后离开内殿。景弘坐到贺镜西身边,玉冠因为奔跑歪了。还好英明神武的今上没有人敢直视,贺镜西好笑地扶正景弘的玉冠:“怎么不乘肩舆?” 景弘定定看了贺镜西半晌,突然抱住他:“听说你晕厥都快吓死了,哪还知道有肩舆那个事物?” 贺镜西心里一甜,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上天真是待我们不薄,无忧刚嫁出去,就送来这个小家伙。” 景弘点头,突然笑起来。贺镜西疑惑,景弘又点点头:“我,很高兴。”快四十的人了,还是皇帝,早已没有了一个时辰前的杀伐决断。有点呆傻痴楞,当时有无忧时都比现在来得镇定,真是活回去了! “傻的、、、”贺镜西乜斜,没绷住也笑出来“嗯,我也很欢喜。” 第二日早朝,征讨耶律宏基的檄文在明光殿正式宣读。景弘赞赏程倾涵奋勇还击,封其为平戎大将军,统帅十万宁边大军。皇帝亲征,誓讨北戎,坐镇中军。兵部侍郎程敛之为少将军,拱卫中军。十五万中军,两日后从皇都出征。 令,东宫身体不虞,平戎期间帝卿监国,阁老张合辅政。 大战在即,景弘也没有让吏部刊发帝卿有身的邸报。贺镜西也是这个意思,没准儿仗一打完,景弘禅位。这个孩子便只是萧延和贺镜西的孩子,封号什么的也没了作用。景弘不恋栈权位的气度让贺镜西很是心折,想到肚子这个因爱而生的孩子可以自由快乐地长大,被景弘这样好的父亲疼宠。贺镜西便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程敛之是此次平戎战争中最年轻的高级将领,从明光殿出来便被同僚们围住恭贺。之后被景弘叫去南书房叮嘱了一番,出宫前想也没想就去了斯咏殿。 像从前一样,程敛之总觉得这座雅致的殿宇里终年弥漫着股药香,熟悉的童年味道。 萧从瑜一身宽松纱袍歪在美人榻上看棋谱,身旁放着没来得及撤走的药盏。因为姿势的原因,萧从瑜的肚子看起来比平时大些。见到程敛之,萧从瑜也没不好意思,懒懒一笑:“来了?” 程敛之扯扯嘴:“出征前来看看小堂弟!” 可能是由“小堂弟”联想到“婶娘”,萧从瑜倒是脸红了。强自镇定:“后日出征,我不能去送你,今儿在这用饭再走。” 程敛之摇头:“不用,想早些回去陪陪阿南和孩子们。你知道的,他快生了,整个家都指着他。我这个时候又要走、、、” 萧从瑜理解地点点头:“都怪我,一点儿力也出不了。你走了,不能帮你照应念卿,还累得帝卿怀着身子监国。唉、、、” 程敛之“没大没小”地摸着“婶娘”的肚子:“别介,您将来是要当大任的。现您这是孕育未来的皇嗣,出得是大力!” 萧从瑜气笑:“你啊你!” 临走,程敛之正色道:“子诺,你往后月份越来越大,小叔又不在身边。身子上有什么事儿拿不准不好意思跟帝卿说的,记得找阿南商量。” “嗯~”萧从瑜圆润不少的脸上挂着笑,和贺镜南越发像。萧从瑜扶着腰站起来,踮起脚在程敛之脸上亲了一下“平安回来、、、” 贺镜南处理完庄子里的事儿被留白扶着回嘉南苑,才进院门便听见程敛之和孩子们的笑闹声。笑容不自觉地爬上脸颊,留白忙扶着加快脚步的主子:“哎哟,慢点儿祖宗!” 一对一模一样的小娃娃,程敛之一手抱一个。哥哥致深直嚷着要看父亲的战甲,弟弟奶声奶气地问父亲北戎是什么东西= = 程敛之一边亲一口,先回答小儿子:“北戎是个大怪物,父亲要去把它消灭掉!”见深吓得捂住眼睛。“老大,你要保证以后不欺负弟弟,父亲才答应给你看战甲。” 致深高兴地手舞足蹈:“答应答应!不答应是小狗!”其中一圈不小心落到程敛之下巴上,程敛之疼得直咂嘴“小家伙力气挺大!” 贺镜南看到程敛之眼下明显的青黑(不是儿纸打滴= =),心疼,脚步不稳地走上前,拉拉程敛之:“把孩子们放下来,不嫌累!” 程敛之咧嘴一笑:“不累!”还是“听话”地把孩子们放下,揪揪致深的脸:“带弟弟去玩儿。” 不像怀双胎时肚子大得几近狰狞,这次贺镜南同样是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却圆圆润润很好看的弧度。 程敛之揽过贺镜南,看着他隆起的肚子无声地笑。变戏法般地递上一束白兰:“阿南,给~” 洁白的花朵散发着幽香,成亲数载两人间竟不时有些新婚时都不曾有过的惊喜。贺镜南自然是满心甜蜜,拨弄着花瓣:“真好看!哪儿来的?” 程敛之摸摸鼻子:“巷口摘的、、、” “敛之,谢谢~”贺镜南拥住程敛之,高挺的肚腹抵在两人中间。 “不用谢,为夫这就收回礼~”程敛之打横抱起贺镜南,吓得贺镜南在他后背狠狠地捶了几下、、、 “明儿我不送你了。”贺镜南垂眼整理着小衣服,看不清表情。 “嗯~下午我去碧云寺给母亲见过礼了,她说你要她回来帮忙就带信去寺里。”程敛之给贺镜南修着脚,略微浮肿的脚背让他很心疼。 “不用,我自己可以。娘好不容易得了清净,还是不要打搅她。”程敛之认真的侧脸让贺镜南痴迷,这样好的夫君,与他相守相伴、为他生儿育女是何其有幸?! “对不起,这次让你一个人。”用热毛巾又擦擦贺镜南的脚,程敛之净过手上床把贺镜南抱进怀里。 “没事儿,上次两个都生了,这次一个我还没办法?”贺镜南打趣。 “嗯~”程敛之笑了“致深太调皮,让留白管着。你大着肚子,给撞了碰了可不是玩笑。” “婆婆妈妈~” “再说一遍?”程敛之佯怒,把贺镜南压在身?下。 “说就说!婆婆妈妈!”贺镜 分卷阅读10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0 南笑得喘不过气,可在看到程敛之留恋、怜惜的目光时滞住了。 “敛之,平安回来!”再装不下去嬉笑怒骂,泪水点点落下。贺镜南将手环上程敛之的颈项,深吻间甜蜜席卷了所有的咸涩。 “燃犀~”景弘蹙眉看着军报,听到贺镜西的声音抬头一瞥,点了点头就又低下头去。不对,景弘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循声望去。 贺镜西披散着长发,穿着那套光彩夺目的大礼服。上好的朱红真丝包?裹着贺镜西颀长的身体,礼服上的珠宝晶片更是把南华帝卿衬得恍若神人。 景弘觉得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表达。 景弘眼里炽烈的情感简直要把贺镜西烧起来,这礼服本身已经明艳得像团火了。明日大军就要出发,贺镜西想让这个临别的夜晚变得不同。 “萧燃犀、、、” “嗯?” “我穿上它是让你知道,你的妻子等你平安回来。”贺镜西克服羞怯,努力盯着景弘的双眼。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还有你的孩子,他等着你回来给他取名。” “会的,我会平安回来,在你临产前平安回来。上次生无忧不在你身边,这次我一定不缺席。”景弘温柔地承诺,亲吻着自己美丽的妻子。 “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 青丝如墨,红衣胜火,容颜无双。那个人只静静躺着,垂下眼睫,便宁静了时光。景弘静静看着贺镜西的睡颜,伸手隔着空气在爱人脸上无言摩画。今夜,让我镌刻你的容颜,以慰他日刻骨的相思。 寅时一到,李忠就躬身进来,该去前殿着装了。景弘心中轻叹,虽然万分不舍,还是放轻手脚起身。贺镜西照例要和他一起上城楼阅?兵的,但之前着装礼仪十分繁琐,景弘想让贺镜西多睡一下,不想吵醒他。 怀孕之人果然嗜睡,景弘不小心被灯柱绊了下,发出不小的响动。贺镜西只是翻了个身,丝毫没受影响。景弘舒口气,还好没吵醒他。 景弘无声地打着呵欠,不知疲倦地看了那人一夜。不过眨眼,居然就累得这样。景弘苦笑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身上的鱼鳞叶明甲还是父皇留下来的,除了登基后第一次谒陵穿过,这是第二次穿上他。父皇的铁血霸气自己没有继承,还好,总算没有背弃最基本的责任。捍卫先祖家国的尊严,为后继子孙打下基业。 瑜儿,父皇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 感觉腰间有一双手在动作,景弘下意识的收腹方便系上明黄腰带。感觉气氛不对,景弘睁眼,发现贺镜西半跪着给自己系腰带。 “阿忠,怎么能让帝卿做这种事?!你不知道拦着么!”景弘语气有些重,殿内品级低的内侍早就吓得跪地不起。李大伴对于皇家是亲人般的存在,今上更是第一次对李大伴发火。 李忠抹了把汗:“奴才该死!请今上责罚。” 贺镜西被景弘扶起来,转身向众人摆摆手:“都下去罢!这里有我~” “我不让银盏留个心眼儿,你出了武淩都不知道。”贺镜西把腰带使劲一勒,紧得景弘直吸气。 “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贺镜西眼神明显软下来:“大半年的见不着,这会儿谁紧着时间睡觉~” 景弘很窝心,抱着贺镜西一顿亲吻,直到李忠斗胆在外敲门才不舍分开。 大军浩荡开拔,临行前景弘当着万计军民拥住贺镜西:“绍卿,我爱你~~~” 内心的甜蜜盛大却绵长,贺镜西想说“我也爱你”。虽然知道万众欢呼中他的回应不会被听到,却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紧紧回抱景弘,直到洪亮地军歌声响起,将两人分开。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只有生离死别才能让自己变得勇敢。贺镜西宁愿自己在那一天,在茫茫人海中,说出那三个字,勇敢回应爱人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把最后一段改了,因为不确定要不要虐老渣(遁) 88 88、旧事随风(七) ... 景弘十八年六月初九,宁边战场。 两军对阵,旌旗蔽日、战马嘶鸣自不必说。南华、北戎两国君主都是御驾亲临,双方士气高昂,只看对阵气势就让人热血沸腾。 两军相隔不过半里地(大概200/300m的样子),北戎军旗上的苍鹰图腾从西洋镜里清晰可见。 身被金甲的景弘将西洋镜递给程敛之,语带调侃:“北亭,咱们百日内打下戎夷,倒可以回去喝你家的满月酒!” 程敛之嘿然一笑,众将听罢也大笑起来。 北戎一方搞不清情况,只觉对手对自己十分不尊重。耶律宏基冷哼,运了内力传声放话,内容倒和景弘有志一同(= =):“南华皇帝,既然你一定要两国兵戎相见,难道不怕本王他日薄待了萧氏?” 对垒双方都听到这句话,长公主萧无忧如今是赵夫人。那北戎王口中的“萧氏”除了东宫萧从瑜就难做他想了。 南华诸将一时止了笑,纷纷拔刀。程倾涵冷眼看着王旗下的耶律宏基,但眼神冷得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 耶律宏基得意非常,放声大笑。景弘噙着冷笑,伸手:“箭!” 张弓搭箭,景弘骑射的姿势当得起教学的典范。铜箭破空而出,划过空气直直穿过北戎的王旗。 张扬的王旗瞬间就烧了起来,景弘眯眼看了,转眼又发了一箭,正中旗杆,两层楼高的王旗应箭而倒。 王旗直直倒下,砸到每一个北戎士兵的心上,又像一记耳光重重扇到耶律宏基脸上。 而南华军队则欢呼成潮:“今上神武,南华必胜!” 景弘伸手压下欢呼潮涌,沉声道:“平戎将军程云坡率先锋军直取北戎中军,少将军程北亭、副将李果分别从左右翼分割包围,势必将戎夷尽数歼灭!活捉敌首耶律宏基!” “末将领命!” 程倾涵率军冲出南华军阵,举刀大喝:“此去戎夷中军,众将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者斩!” 兜鍪下只见冷酷双眼,眼底却是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焰。 景弘第一次见到程倾涵领兵,听过这番喝令,心头一震,更加坚信东海上的战神不是传说。 南华的先锋军带着赴死的豪壮冲向北戎中军,耶律宏基看了眼一马当先的程倾涵,骂了句娘,也带兵冲出去、、、 半月后,明宫南书房。 “如此说,南北两军各有胜负。”贺镜西敲着沙盘,沉吟道。 兵部尚书杜寻点头:“北戎那边的苍翼实在剽悍, 分卷阅读1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1 他的兵简直不是人。稍作休息,不吃不喝得也可以打一天一夜。耶律宏基似乎摸清了今上速战速决的意图,只想把大军拖在宁边。内陆大旱,军粮堪忧。耶律宏基是想把南华活活拖垮啊!” 贺镜西垂眼把玩着指尖的玉戒,景弘思考时也常有这个动作。 “办不到!”贺镜西冷冷道“想拖垮我们?哼,以为南华像他蛮夷之地靠天吃饭?待本殿写下手令,着户部徐谦去皇都粮仓调去年的新粮。再令旱情轻缓之地做好秋季的收粮准备,能手多少是多少,管好当地供给不必向皇都粮仓贡米了。”贺镜西朝斌笔太监一气吩咐下去,接见了一上午的官员。已有身孕的他不能像从前那样牙咬工作一天,呼了口气。转了语气对杜寻道:“绍卿多年不曾问政,对军事兵法多有荒疏,往后还望杜师兄多多指教。” 杜寻是讲武堂高贺镜西两届的师兄,只是当年师弟如今是监国帝卿,自己的顶头上司。贺镜西放低姿态以师兄相称,点明不忘往日交情。让杜寻感动惶恐,直口称不敢,内心越发对贺镜西死心塌地。 杜寻走后,贺镜西伸了个懒腰解乏。银盏端来一个汤盅:“主子,进点儿紫笋银鱼羹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汤水吃食贺镜西就泛起恶心来。皱眉摆摆手:“没胃口,一会儿喝汤药就够我受的了。” 银盏苦着一张娃娃脸装可怜:“主子,您从小朝忙到现在。就是您不饿,小皇子也饿了呀。银盏求求您了,为了小皇子,您多少用点吧。卓医正也说了,药补毕竟不如食补。” 许是想到同龄的女儿,贺镜西无奈妥协:“小丫头嘴皮儿比洗翠还快!一口一个‘卓医正’,干脆把你指给他得了,我落得清净!” “主子~”银盏见贺镜西端过银鱼羹蹙眉一口一口吃着,心里高兴,俏脸上尽是欢喜。 鲜美的银鱼羹,贺镜西吃了有两刻钟的功?夫。最后还是吐得直翻眼。 擦了嘴,贺镜西习惯性地摸了摸小腹。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贺镜西觉得小腹凸起了些。方才的恶心劲儿还没下去,心里却是欢喜欣慰。 “安王用过午膳了么?” “回主子,殿下在斯咏殿陪东宫用的饭。” 监国理政后,贺镜西无暇顾及长乐的教导。长乐和萧从瑜倒是亲近,自发自愿去了斯咏殿。每天学了新东西都不忘在贺镜西跟前一番卖好,还一口一句“太子哥哥”怎样怎样。贺镜西笑个不住,把儿子抱到怀里:“乐儿喜欢太子哥哥、喜欢皇姐,那喜不喜欢弟弟妹妹?” 长乐想也不想就点头:“喜欢的!乐儿要给弟弟穿裙子!” “、、、” 想到昨夜长乐的童言无忌,贺镜西又笑起来。国事烦忧,还好有长乐陪伴。 “帝卿,刘公子已于午时抵京。安置何处?还请帝卿示下。”通天卫指挥使张明垂首复命。 贺镜西像是没有听到,有些神游地打量着张明。张明知道贺镜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脊背僵直。 过了许久,贺镜西轻轻一叹:“先让他住进刘家的外宅吧,本殿明日去看他。” “清儿~”白衣少年循声抬头,清秀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斑痕。 “帝卿!”少年躬身行礼,态度恭谨冷淡。 贺镜西心里一痛,曾经在自己膝头玩耍,软软喊着“绍卿叔叔”的孩童不见了。刘氏旧宅,物是人非。时光冷酷,故人子侄,如今相见,勾起的只有难堪的过往。 轻拍着少年稚嫩的肩膀,贺镜西强笑道:“清儿,你是怨叔叔来晚了么?” 在去讲武堂前,刘清源时常被叔叔刘勇带着和贺镜西碰面。在刘清源的记忆中,美丽得模糊了性别的绍卿叔叔身上的气息清新好闻,会因为叔叔的一句话摇头轻笑,妍丽非凡。 如父如兄的叔叔爱着绍卿叔叔,无望而炽烈。年幼的刘清源也对高贵的帝卿、温柔的绍卿叔叔有着孺慕之情。 如今前尘旧忆,家族亡败、自己也面目全非,刘清源毕竟年少,很快溃不成军:“呜呜呜,绍卿叔叔~”刘清源拖起贺镜西的手嚎啕大哭。 长兄早亡,刚刚出科回京的刘勇便把走路还不稳的亲侄抱回自己房中亲自抚养。虽然不是血肉亲生,叔侄俩的感情却是许多亲生父子也比不过。 当年在灭门之后留下刘清源,是景弘对刘氏的补偿、也是对贺镜西的安抚。萧从瑜先斩后奏,灭掉刘氏一族,已让贺镜西心神大恸。一向奉行斩草除根的景弘到底心软,留下刘清源,只是让程倾涵带在延边。留在京城,只能徒见尴尬。 但此次景弘出征前,执意让贺镜西召回刘清源。 “那个孩子留在云坡身边,我始终不放心。还是召回武淩吧,皇都安定,保得孩子平安,给刘家留条血脉。将来刘氏翻案,也能让他光复门楣。” 景弘说话时眉头轻轻皱着,显然他也在说服自己。君王的疑心已深入血液,当初留下这个孩子已是冒险。如今把他留在前线更是险上加险,从人情上讲,这孩子又杀不得。还是让他回来吧,给个不关键的职位,让通天卫看着。待大战平定下来,再做决断。 贺镜西对景弘的意图心领神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景弘肯留下刘清源已是不易,保护好故人之后,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长空,这次绍卿一定会护得清儿周全,以慰你在天之灵。 拥着和故人越长越像的少年,贺镜西暗暗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回复到之前高·潮时期滴水准,影心甚慰(飞吻) 昨天滴nb超长豪华留言+回复太带感有木有!!!影更文时时不时就在想就在美(没出息。。。),尊滴是粉激动啊~~~由一个带入引发滴豪华评(比长评nb私以为。。。)尊给力\(^o^)/ 继续加油,自勉共勉~~~ 89 89、旧事随风(八) ... 斯咏殿临水而建,推窗可见半片荷塘。午后暑气最甚,萧从瑜却没有午憩。早朝后命人从南书房搬来奏折,虽然没有上朝,但除却军机大事,内政说来说去不过那几样。 同时身怀六甲,帝卿在危险期里日理万机,自己却偏安寝殿,坐享其成。想来真是羞愧,做了快二十年的东宫,在内忧外患的紧要关头却做不了一点事情。 前几日,萧从瑜夜访重华宫。面对清减不少的贺镜西,萧从瑜只是愧疚、崇敬。一番商议后,两人达成共识。除却军务、接见大臣,其余奏章、筹划由东宫决意。 这下,贺镜西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不是不想帮萧从瑜多担待些,只是年纪大了怀这个孩子还是辛苦了些。为人父母,总有私心,贺镜西到底 分卷阅读1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2 想多得些功?夫把孩子养好。 “海上风暴频发,今日东海郡渔船倾毁半数,望户部早下禁海命令。”萧从瑜支额轻轻念着,摇头笑起来“还要户部下禁海令?这种天气,谁会出海?嫌命太长么?” “谁会出海?!”萧从瑜眼睛豁然一亮,拍桌而起。“嘶~”腹中的胎儿感受到母体的激动,大力踢了下。萧从瑜疼得差点坐回去,不由苦笑“好啦,宝宝,踢得这么大力,要疼死爹爹么。”安抚了下躁动的胎儿,萧从瑜闭眼勾画了下中州地域图,愈发坚定心中的计划。 “小石头,咱上重华宫献计去。” 七月,宁边前线。 中军帐外是边城少见的大雨,北疆深处内陆,雨水稀少,只有每年夏秋交际时有一两个月的雨季。帐内,景弘和众将围着沙盘苦苦思索。 两军僵持了一个多月,都攻不进对方的防线。现在到了雨季,正面战役更少。耶律宏基带着大部队撤回平津,乘着雨水丰足养肥牛马。苍翼带着四五万兵马时不时骚?扰南华驻军,南华大部队一出就跑,部队一撤又来。像群赶不走又打不死的苍蝇。 南华被扰得不胜其烦,众将恨得每每骂娘。景弘甚少说脏话,烦到极致直恨自己词穷。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远距离作战运输线又长,耗在宁边对国内拖耗极大。一定要主动出击!可进攻平津绝非易事,大军行军过去就得一日。兵临城下都疲惫不堪了,还不是白白送给北戎人打?!绕过城墙,从后面打?也不行,册戎山脉是天然屏障,平津依山而建。也行不通。。。 景弘把表示平津的那面红旗拔?了又?插,插?了又?拔(好邪?恶滴动作) 部将们争执的声音简直要掀了大帐,景弘踱步到帐前,莫名其妙来了句:“日前武淩来信,夏末的几场及时雨解了内陆旱情。” 众将愣住,想听今上高见。 “武淩、洪都,连旱情最严重的蜀州也下了大雨,东海上更是风暴连连。你们说,这算不算好雨?” 得知旱情缓解,武将们松下一口气。 不知是谁开了句玩笑:“那是今上有位好驸马,赵驸马不正是那‘好雨知时节’么?” 景弘也笑,但显然不欲多谈远在叶城的新女婿。而是走到沙盘前,从东海画了条线,直直连到侧戎山脉的东侧。 “陆路行不通,就从海上打过去么?云坡,你意下如何?” 七月十五是盂兰盆节,家家户户都会放河灯怀念先人。 是夜,贺镜西、萧从瑜来到御沟,放了几盏自制的河灯。萧从瑜已经大腹便便,起坐都笨拙迟缓起来。 萧从瑜扶着白玉栏杆缓缓站起:“帝卿,这御沟通向淩江,也连着运河罢?” 贺镜西无声点头,河灯盏盏,寄托着生者对古人的爱与思念。 “爹、爹爹他会收到么?”自己将有子女,才知父母不易。怀孕至今,萧从瑜心中对贺言越发敬慕,然而斯人已去,儿女的悔恨、感恩只有小小河灯可寄与了。 贺镜西突然抬头看了萧从瑜一样,眼中几丝考量、酸楚。但很快,贺镜西淡淡笑了:“嗯,他会知道。”父亲如果知道你的感恩、怀念,一定会非常高兴。 萧从瑜回以一笑,各占风华的两人并肩而立,看河灯远去。 “回吧,夜深了。”贺镜西见萧从瑜不露声色地揉着后腰,出声提议。 “嗯~”乘贺镜西转身,萧从瑜合掌对月许下心愿:“保佑父皇他们早日归来,保佑哥哥顺利生产!” “阿南,夜深了,去休息吧。”程府后院中,孔明灯缓缓上升。程夫人怜惜地看了眼已近临盆的儿媳,温声道。 “娘,您也去歇息吧,我扶您。”贺镜南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搀着程夫人。 程夫人摆摆手:“好孩子,都快到日子了,别逞强,快回去歇着。娘,还有话想对你公公说。” 贺镜南咬唇点头,被留白扶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院。 看着一轮满月,程夫人语气哀哀:“绍庭,真快,转眼都二十年了。咱们都有三个孙儿了,敛之和阿南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啊。你知道么,敛之如今也上战场了,打北戎。叔侄俩都在宁边,真真应了那句‘上阵父子兵’。”程夫人苦笑“绍庭,你一定要保佑小叔和儿子呀,一定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回来。” “咳咳~绍庭,二十年了,我等不下去了。待敛之回来,我去找你可好?”泪珠滚落到泛白的鬓角里,眼角的细纹终盛不满岁月的悲哀。 胎儿入盆后,贺镜南几乎就没得过安眠之夜。昨夜在后院站得久了,回房后后腰酸胀得厉害,腿脚也肿了一圈。留白给按摩了许久,才稍稍舒爽些。好容易睡下,见深又哭闹起来。点墨和奶娘哄了半天也没作用,贺镜南赶过去哄劝许久,小娃娃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情状可怜。贺镜南肚子大得没法抱住孩子,只能上床侧身拍着哄着。 快天亮时见深才累得睡过去,贺镜南脑仁针扎似得疼。也不挪地,半搂着儿子也睡着了。 眯了没一会儿,贺镜南就被留白慌里慌张地推醒:“主子,快起,姑奶奶没了!” 贺镜南一时愣住,像背后突然捅进了把刀,惊痛之下不能置信。 没了?那个美丽慧黠的姑母,可亲可敬的婆婆,没了。。。 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那个比母亲更让他眷恋的人,就消失了么? 昨夜她还温柔地问着自己的临产日期,还说要在金玉良缘给孙女打全套的金银首饰。昨夜,不是还好好地么?怎么就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贺镜南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却不知开口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昨儿夜里,姑奶奶是梦里走的,没受苦。”留白抹了把泪,蹲下?身替贺镜南穿鞋。 “去祠堂把棺木请过来,找几个老人给娘穿衣梳洗。让徐管家派人布置灵堂,全府上下,即刻服孝。留白,扶我去书房,要写报丧帖、、、”每说一句,都有更多的泪水流出来。但还是要一码一码清清楚楚地吩咐下去,不能倒下,不能,娘还看着自己呢。要让她放心、、、 程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宫里得了丧报很快就派了协理治丧的官员来。贺镜西当天下午就赶到程府,看到一身丧服、肚腹高挺的弟弟一阵鼻酸。 前往送行的宾客很多,贺镜南眼下的情况不能跪着还礼。只能让一双儿子跪在蒲团上,在大人的指导下磕头还礼。贺镜南被留白、点墨双双搀着,向行礼告别的宾客点头答谢。 贺镜西拥住弟弟无声鼓励,在程夫人的棺木前跪了许久才离开。帝卿的身份让他不能为自己的姑母多尽孝道,他唯一能做的只 分卷阅读1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3 有默默致哀,愿逝者走好。 虽然入秋,但白天还是很炎热。尸身不能久放,等不及平州的亲友来京,棺木还是在第三日下葬了。 程夫人按例和亡夫合葬,空置了二十年的墓室重新开启。程老将军当年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只余一副战甲留下一座衣冠冢,如今程夫人崭新的棺木静静置于那锈迹斑驳的战甲旁。新旧对比,教人直叹岁月无情。 黄土一锹一锹落到黑棺之上,贺镜南早已泪眼模糊,泣不成声。一双懵懂无知的孩童吮着指头好奇地看着泪人一样的爹爹和嚎啕大哭的大人们,只晓得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人生在世,如蜉蝣于天地,一粟于沧海。真真渺小无力。贺镜南内心哀伤,腹痛不止,不是留白搀扶简直站立不住。 冗长的葬礼终告结束,亲友散去。贺镜南又静立许久,直到一大股热流冲出体外。贺镜南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唔,快,留白,回府。” 刚要转身,贺镜南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打起战来。 “啊!”留白没扶稳,贺镜南几乎半跪下去。 硬物滑出体?外的痛感简直要贺镜南的下?身裂成两半,贺镜南扶着留白站起来。惊恐地将手探向麻衣里,股间胎水淋漓已不必说。学口已被胎头撑开,只轻轻一动,胎头便又往外滑了几分。 这时,一个十分机灵的小哥跑过来一把抱起贺镜南,风一般地往墓园外的马车跑去。 一路颠簸,胎儿不住下走,产口撕裂般的痛感让贺镜南几次咬到舌头。 马车几乎要跑散了般地往最近的医馆冲,可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马车中便传出婴孩洪亮的啼哭。 颠簸的马车里,贺镜南看了眼脐带都来不及剪的孩子,虚弱地笑了。 这便是生命延续的奇妙,人生代代无穷已。人,总是顽强不息的,总能以生的喜悦去抹平逝的悲伤。 婴孩的身上沾着血污羊水,贺镜南却如珍如宝地把孩子揽进怀里,不让她受到一点颠簸。 “写信给敛之,说生了个女儿。旁的事,一个字也不许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影有通知不更啊(挠头),在文案里通知鸟。。。 快到尾声,请看官们不吝留言撒花,大家一起发力↖(^ω^)↗ 90 90、似是故人来(一) ... “程将军!” 伏案写军报的人头也不抬:“进!” 几封信放到几案上,来人倒是没走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程敛之挥挥手,进来只有他一人顶在宁边,军务繁重,口气十分不耐。 “哟,不错,你这程将军当得比你小叔有范儿。”来人踢踢程敛之,语气调侃。 “俊卿表哥!”程敛之晒得黝黑的脸上惊喜非常。 贺镜东点点头,屈指敲敲信封:“阿南给你生了个大胖闺女,七斤,比人小子还重。” 程敛之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忙不迭地拆信,口里不住问:“阿南没吃苦吧?恢复得怎么样?孩子的名字起了么?哎呀,让娘和阿南他们商量罢。” 程敛之忙着看信,没有看到贺镜东脸上的黯然。 程敛之看罢信又傻笑了好久才省起给贺镜东倒水:“茶叶都用完了,哥你就将就将就吧。” 贺镜东捧着粗陶碗,碗里的水有明显的泥腥气。程敛之黝黑的脸上一双乌亮的眼睛笑笑地看着他,贺镜东仰脖将水一饮而尽,拿袖子擦擦嘴。 “啧,忒腥。” 程敛之止了笑,凝注表情:“刚来的时候没雨,普通兵士连这泥水也喝不上。” 贺镜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程敛之忙扯嘴一笑,拍拍贺镜东的肩:“财神爷千里迢迢来宁边,给咱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贺镜东得意地一扬眉:“还不是咱们帝卿,一开口就是六千石粮米,几十车棉纱药品,还点名要我亲自运送。啧,整三艘楼船,从平州运到武淩。又从武淩倒腾到这边。” 程敛之笑:“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儿。”明显的调侃语气,表兄弟二人相视大笑。 “帝卿有身倒还清减不少。”提到哥哥,贺镜东的表情多少有些涩然怜惜。“楼船在皇都码头刚一腾空,就直接开到东海郡了。” 程敛之的眼神有些严肃,贺镜东摆手一笑:“放心,帝卿什么都没说,都是我自己猜的。” 程敛之叹口气,斟酌着开口:“那位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出海,但这边都瞒着。只说人着了风寒,有奏报都由李大伴递进中帐。” “是啊,其实不必的。自古御驾亲征,坐在中帐里意思一下就成了,哪还真的上阵杀敌。”贺镜东语气幽幽。 “走的时候,李大伴想让今上留个凭证。今上没留、、、” 贺镜东有些激动:“怎么这样?!说句大不敬的,东宫到时候嗣位登基是不需凭证,可帝卿怎么办?他该如何自处!” “连李大伴都斗胆这样问了今上,可今上还是摇头。他只说了一句‘不用留,没有什么万一,朕答应过他平安回去’。”程敛之声音很轻,可再次回忆,还是会为那种只有多年夫妻才有的信任情深而感动。 贺镜东沉默良久,最后紧紧程敛之的肩膀:“你也是啊,要平安回去。有妻有子的人了,凡事要谨慎稳重。东西送到了,今晚我就回去。依娜和孩子们都在府里,我要赶回去过中秋呢。” “平州那边?” “有管事的;府里、宫里我都尽量照应,等你们回去了我再走。” “哥!”程敛之眼眶一热,紧紧抱住贺镜东。 “啧,力气大得、、、” “殿下,批好的奏折要送去南书房么?”小石头见萧从瑜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轻声问道。 “不急~”几分心思莫名,萧从瑜又从那堆奏折中抽?出一本,打开。“这是谁的字?倒和云坡的有几分相似。”萧从瑜自言自语,指尖顺着笔锋缓缓滑动。 见小石头伸着脖子看的精怪模样,萧从瑜哼笑:“脖子伸得跟鹅似的,呆!”小石头抓头笑,萧从瑜觉得有趣。有些不舍地合上奏折,朝小石头伸手:“帝卿在午憩,一会儿送去南书房罢。走,扶本宫去御苑走走。” 萧从瑜扶着腰,被小石头搀着离开书桌。最上面的一本奏折被风吹开,扉页上赫然写着“礼部郎中刘清源”。 虽然已近中秋,但天气还是十分炎热。长乐因为贪凉吃多了绿豆沙,午睡方醒便闹起肚子。贺镜西担心长乐,急忙让人把卓逸然找来,去南书房处理政务也只能往后推了。 长乐拉过几回,又服下卓逸然开的药,用了些粥水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贺镜西拿着棉巾给儿子 分卷阅读1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4 擦汗,哪还有点小朝上从容大气、说一不二的监国风度。“这孩子从小肠胃就弱,偏还不晓得忌口。以前有他姐姐管着,还好些。现在没人管了,你看他闹得。” 这些年来的风雨相伴,早让贺镜西和卓逸然之间的相处如朋友一般无拘无束。听到贺镜西的埋怨,卓逸然只是一笑:“小孩子家的,还指望他自己自觉?” 贺镜西转念也想也是,看着睡得小嘴微张的长乐心中又爱又气。 “殿下,不好啦!东宫出疹子了!”小石头是萧从瑜的贴身内侍,银盏不好拦,竟然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拍了拍瘪了嘴的长乐,贺镜西蹙眉:“出去说。” 贺镜西一行人赶到斯咏殿,见到寝殿到处染着熏笼消毒。 萧从瑜穿着宽松的亵衣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脸和脖子上都是麻疹一样的红疹子。 “帝卿?”萧从瑜似是想到什么,大喊道:“出去!扶帝卿出去!别把病气过给帝卿了!”萧从瑜拉紧衣领,使劲往床里躲。 贺镜西心里一热:“没事,子诺,我不怕。出来,让卓医正给你看看。” “微臣冒犯,望殿下赎罪。”卓逸然带上手套,上床把萧从瑜往外抱。 查过舌苔、脉搏,又得知萧从瑜小时候发过麻疹,卓逸然初步断定应该是过敏,不会传染。贺镜西松了口气,萧从瑜脸色一好,急问:“对孩子没影响罢?” 卓逸然斟酌道:“暂时不好说,微臣给殿下开些去湿解热的温和药材,这几日先吃着罢。” 萧从瑜却摇头:“我不吃药!” 贺镜西皱眉:“子诺!” 萧从瑜只是摸着肚子摇头:“不用,挺挺就过去了。” 卓逸然放下正开药的笔:“殿下放心,这些药都于胎儿无碍的。”小石头也急得直搓手:“殿下,您现在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吃药。” “等等!这位公公的手是怎么回事?”医者细心,卓逸然一下子发现事情不对。 明灯下,小石头伸出双手。上面的红疹子跟萧从瑜身上的一模一样,再查看斯咏殿其他的宫女内侍,却没发现异常。 一个宫殿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走得最近的主仆俩除了问题? 贺镜西沉声问:“小石头,今儿你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事没有?” “没啊!奴才跟每天一样,把奏折从南书房拿回宫给殿下批阅,再把批好的奏折拿回南书房。”小石头是萧从瑜的贴身内侍,只有他有资格接触到萧从瑜的公务。 “没别的了?” “真没!本来午茶时殿下要奴才陪着去御苑走走,没曾想出门时慈寿宫的嬷嬷来了,让奴才去拿小世子的五彩帽。奴才只得扶殿下回房歇下。待事情办完,奴才回宫把奏折送去南书房,回来便见殿下发了红疹,全身痒痛。”小石头拿满是红疹的手擦擦鼻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电光火石的一瞬,贺镜西心中雪亮:“奏折,对,奏折!逸然,随本殿速去南书房!” “结果如何?”贺镜西拧眉问。 “是‘酴醾’,北疆的一种牧草。但经提炼之后的药材却有毒素,接触人体后,轻者会导致患者皮肤奇痒难忍,重者会使皮肤溃烂化脓。”卓逸然从一堆试验器材中抬起头,神情严肃。 贺镜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浑身发冷。一大颗眼泪落到米黄的纸面上,将“刘”字晕开。 “宣刘清源进宫。”贺镜西转开视线,不再看那本奏折。 “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通天卫副指挥使张明抱拳半跪。 “清源呢?清儿怎么了?!”贺镜西扶着桌案站起,语气里的惶恐回荡在大殿里。 “属下,属下赶去刘氏旧馆时,刘郎中已不知去向,属下只在室内找到这封信。”说着张明膝行上前,呈上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张明想也不敢擅自打开。贺镜西撕开封泥,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纸。 “前尘已忘,珍重勿念。” 短短八字在泪眼中模糊难辨,贺镜西将信纸死死按在胸前,似乎想以此来平息内心的撕裂。 “殿下!”张明虎目圆睁,看着一股血流从贺镜西的脚下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在即(好吧适当夸张是允许滴),可不可以大胆求留言鲜花t^t 91 91、似是故人来(二) ... “狗东西!放开小爷!”被几个黑衣人死死按住的刘清源又抓又踢,嘴里还骂个不休。想来真是窝囊,想他刘清源在讲武堂谍报、格斗都是甲等,在自己家里居然被一伙人蒙头蒙脑地打晕扛走了。说实话,除了通天卫,他很少见过如此凌厉的身手。 刘清源挣扎得起劲,黑衣人突然松了力道。刘清源还在用力,一个不稳摔出去好远。 再抬头时跟前站着一个从头到脚被风帽遮了个严实的高个男子,藏在风帽里的头脸看不真切,整个人泛着股森冷的气息。 “你谁啊?凭什么抓小爷!”刘清源擦了把鼻子,压下心中的恐惧。 “呵呵~”神秘男子笑出声,只是声息破败,令闻者骨冷。“在军中历练过就是不一样,清儿如今胆子很大啊!”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尾音像带着叹息一般。 刘清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叔” “嘘~”男人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晃了晃“别说,心里清楚就好!” “呜呜~”刘清源一头扎到男人怀里,嚎啕大哭。 男人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最终还是把手放到刘清源背上,轻轻拍着。 “下毒之事,他已经知道了。我提前一步把你带出来,他看到信应该不会为难你。清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人的嗓子彻底毁了,说了这么长的话,到后来已经低哑得不可辨认。 刘清源抬起头,擦掉眼泪:“我没有对帝卿下毒!没有!除了兵部,六部的奏折都是萧从瑜在批。毒是喂给他的!” 男人不语,更看不清表情。 “冤有头债有主,我刘清源不是糊涂眼瞎的!进了秋季,萧从瑜的心肺就会不好。就是微毒也能牵发他的旧症,让他生不如死!更何况他如今、、、哼哼、、、”冷哼虽轻,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说这些;叔叔,这些年您在哪儿?为什么不给清儿消息?”刘清源转眼就换了表情,灵动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眼前清儿稚气的样子怕是短暂的假象吧?这些年恩怨情仇、世态冷暖怕是彻底改变了这个孩子。 心中对被迫成熟的孩子怜惜万分,男人抱住刘清源缓缓道:“当年啊,火烧到了密室。身边的死士把密 分卷阅读1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5 道炸开了,我们顺着暗河一路潜行。再见天日已到了京郊,叔叔的暗卫顶了叔叔的名头,朝廷清点火场的、、、尸首,觉得数目没有差错便没有再追查下去。那件事,萧太子是有愧的,你云坡叔叔带着讲武堂跟他顶着。所以后来,叔叔一路离京南下,去到苏萨加岛也还算一路顺畅。” 听着男人低哑难辨的声音,刘清源热泪直掉:“别说了,别说了。叔叔,您的声音、、、” “呵呵,被烟熏坏的。那么烈的火光,那么浓的烟气,空气都是烫的,衣服都融到皮肉上了。如今,鬼见了叔叔都要躲,清儿可不要怕。”男人指了指风帽上透气的黑洞,故作轻松地调侃。 刘清源已哭得说不出话来,直不住地摇头。紧紧地把头埋到男人怀里,嗅到男人身上的浓重的药膏味。 “好啦,别哭了。方才不是很厉害么?天一亮咱们离开武淩,有人在皇都码头接应。” “去哪儿?” “平津。” 刘清源一颤,很快平静:“骑马不更快?” 男人苦笑,黏合的皮肤让他这个表情做得颇为艰难:“小孩子,哪那么多话!”全身大部分皮肤被烧毁,如今树皮一般的皮肉已经不起太多摩擦。 萧从瑜从浴池里出来,裹了件纱袍小心翼翼地走到落地镜前。撩开袍子,雪白浑圆的肚腹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寻了个角度,萧从瑜清出地看到腹底和腰部狰狞的纹路。孕前窄瘦的腰身经不起腹部迅速隆起的拉伸,一个月前就开始慢慢布满这暗红的斑纹。 用过卓逸然开的腰,身上的红疹消了许多。可还是有一些红点散落在凝脂般的身体上,萧从瑜抚上自己略微浮肿的脸庞,苦笑:“云坡,我怎么突然觉得如今你不在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你看不见到我如今的模样,真是比那什么还难看!” “殿下~”小石头在屏风外小声喊。 萧从瑜连忙拉起纱袍,整了整表情:“进来。” 小石头在萧从瑜耳旁轻语几句,萧从瑜瞬间变了脸色:“快,快给本宫更衣。速去重华宫!” 萧从瑜带着纱帽赶到重华宫,刚进贺镜西的寝殿就被长乐抱住了腿:“呜呜呜,太子哥哥,爹爹怎么啦?呜呜呜,长乐好怕!”萧从瑜摘下纱帽,吃力地蹲下?身给弟弟擦眼泪:“长乐莫哭,爹爹没事的。爹爹只是累了,睡下就好了。乖,带哥哥去看看爹爹。” 萧从瑜温柔地哄劝着长乐,小孩好骗,擦擦眼泪,小手拉着哥哥朝床前走去。 贺镜西和衣躺在锦被下,蹙着眉头似乎极为痛苦。 卓逸然在一旁调药香,准备放到熏笼里。 萧从瑜正要开口问贺镜西的情况,顾太后便赶来了。 “瑜儿,不是哀家说你。你凡事要替帝卿分担些啊!他这般年纪怀上子嗣已是不易,这最关键的几个月一直操?劳忧心,如今累得胎息大动!你为人储君、长子,于心何忍!”怕吵醒贺镜西,顾太后压低声音斥责,倒更显出几分痛心怨怪。 萧从瑜被骂得有些楞,从小被顾太后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待遇。看着贺镜西深陷的眼眶和青白的脸色,萧从瑜心下一叹,垂头任顾太后骂着。 顾太后也不舍得对大着肚子的萧从瑜多家斥责,都是只身孕子,谁都不容易。 贺镜西不知何时悠悠醒转,见到窗前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顾太后,便挣扎着要起身。 顾太后忙按住他,怜惜地摸摸那兀自跳动的胎腹:“绍卿,你吃苦了。”语带双关,既说家事也说国事。 贺镜西先是被顾太后的动作一惊,甚至有些羞赧。却又被顾太后的怜惜温暖,清浅一笑,摇了摇头。 看见萧从瑜垂头撑腰站着,模样怎么看怎么有趣。贺镜西一笑,拍拍床沿:“子诺,坐。” 萧从瑜缓缓坐定,顾太后看着面容肖似的二人,心中一叹,跟二人关照几句便回宫了。 “子诺?” “、、、” “我,求你一件事。” 萧从瑜静静看着贺镜西,并不表态。 贺镜西深吸一口气,开口:“奏本一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 东宫中毒不是小事,卓逸然还是尽职尽责把他的判断告诉内侍,记录到了斯咏殿的起居注里。萧从瑜已经知道病源是奏本,但是哪一本卓逸然却没有告知。 已经不需要考虑手段、智慧了,只要把那些奏本拿到一起一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而那个结果,将是贺镜西和萧从瑜都不愿意的面对的。 萧从瑜垂眼想了想,叹息:“我不追究,但起码让我知道。” 贺镜西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颤抖着交给萧从瑜。 萧从瑜展开一看,捂住了嘴。 “他没有死、、、” 贺镜西闭眼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从瑜手忙脚乱地给贺镜西擦眼泪,最后把信纸叠好交还:“放心,这次,我不会了。” 贺镜西咬唇点头:“谢谢~他,他是我不多的好友了、、、” 萧从瑜鼻子一酸,不顾身体笨重搂住贺镜西,任泪水沁到贺镜西肩上:“对不起、、、哥哥、、、” 虽然对贺镜西多有歉疚,想在政事多帮忙分担些。但八个多月的身孕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让萧从瑜力不从心,因为腰背疼得厉害,就连批阅奏折的效率也低了许多。 其实朝中近来流传帝卿独揽朝政,欲对东宫不利。本家王爷在中州王的带领下,欲带私兵进京“勤王”。 那些叔伯打得什么主意萧从瑜清楚得很,一定要把事态扼杀于萌芽。否者内忧外患,到时候一发不可收就难办的。 当务之急,是在中秋国宴上露面破除谣言。心中粗粗统计了下通天卫和禁卫军的数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人数。对比王爷们的私兵,萧从瑜暗暗摇头。 把玩着无忧送给自己的软陶吊坠,萧从瑜心下灵光一闪。 “让无忧归宁?”贺镜西皱眉,不知萧从瑜是何用意。 萧从瑜按住贺镜西的手,眼神明亮:“中州王把世孙接回封地,就知道没安好心。如今他带着一众王爷想回京起事,怎能让他得逞?!他们的私兵大概有四万,咱们如今只有万余人拱卫皇都。人数悬殊,先不硬来。无忧归宁,雨时从叶城可带两三万民兵。到时双方势均力敌,那些王爷定不敢乱动。” “护卫公主、驸马,要两三万人马,说不过去罢?”贺镜西心里赞同,表面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峰。 “长公主排场盛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萧从瑜抚着肚腹,垂睫轻笑。 果然景弘这些年没有白费精神,先是海上突袭父子二人不谋而合;再是借无忧省亲从叶城调兵,看着 分卷阅读1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6 心思玲珑的萧从瑜,贺镜西内心替景弘欣喜骄傲。 拍拍萧从瑜瘦削的肩头:“好啦,莫再费这些心神了。中秋国宴就交给我了,你好好养身。” 萧从瑜没有做声,盯着自己高耸的肚腹眼神复杂。 还有两日就是中秋佳节,即使在战时,毕竟远离战场。武淩还是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宫中更不例外。 早晨长乐从斯咏殿闷闷不乐地回来,说太子哥哥有事不陪他玩儿。贺镜西刮刮儿子的鼻头:“那就不要去打扰太子哥哥。”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几日萧从瑜腰疼得坐不住,自己早就吩咐奏折不可拿去斯咏殿。不批奏折,萧从瑜有何事可忙? 想到那日萧从瑜最后纠结复杂的神色,贺镜西垂头扫了眼五个月的胎腹,暗道不好。 推开战战兢兢的小石头,贺镜西一脚踹开了萧从瑜的寝殿。 萧从瑜正端着一碗汤药,看到有人进来,连忙一饮而尽。喝得太急,整个人咳成一团。 “唔~”萧从瑜用胳膊支着床沿,不让肚子磕到。 贺镜西捡起地上的药碗,闻着不是平常用的安胎药,不禁神色大变:“你喝了什么?!” 萧从瑜牵起一抹笑:“咳咳,没什么,就是用了些寻常补药。”说着笨重地挪着身子,将锦被盖在身上。 小石头哭着跪行过来,抱住贺镜西的腿大哭:“帝卿,殿下、殿下他方才喝下的是催产药!” “小石头”萧从瑜厉喝,突然面色一凝,发起抖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东宫这孩纸挺不错滴。。。 92 92、旧事随风(九) ... 萧从瑜用下的催产药剂量不小,不多时就痛得浑身发抖。卓逸然带着药箱赶来,查看了下萧从瑜的产穴直摇头。 “太冒险了!太冒险了!帝卿,还是派人去慈寿宫请几个老道的嬷嬷过来罢?” 贺镜西晓得其中利害,看了眼痛得汗涔涔的萧从瑜,心中又气又怜。 萧从瑜虽然痛得狠,头脑还是清明的。肚腹一阵阵拧着疼,倒和三年前小产有些像。萧从瑜心里有些怕,但不愿流露出来。孩子是自己要怀的,催产药也是自己吃的。能怪谁?闭眼挨着几乎没有间歇的疼痛,心里默默念着程倾涵的名字。好像每喊一声云坡,就能长几分抗疼的气力。 到了晌午,萧从瑜的产穴开了不过三指,可人却汗得像从水里过了一遍。顾太后处来的老嬷嬷看不过眼:“给殿下换身衣裳吧,瞧这汗得。” 两个老嬷嬷一人架起萧从瑜,一人拿着亵衣给他换。上身刚被抬起,萧从瑜就痛得哼出声来。滚圆的肚腹一阵软一阵硬,胎儿时上时下的动作都看得分明。腹底的斑纹随着胎儿的动作一缩一展,雪白的肚皮上还有未消的红疹。腹侧又是湿漉漉的汗,平日里谪仙般的人如今这般凄惨。小时候带过萧从瑜的嬷嬷尚不说,就是卓逸然心里都暗叹东宫可叹可敬。 “殿下,且忍忍。头胎都是都是这样的,您已经算快的啦。当年帝卿生长公主听说磨了一天一夜哦!”嬷嬷细声细气地哄着萧从瑜,仿佛跟前的产夫还是当年玉雪可爱的小殿下。 贺镜西气萧从瑜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卓逸然到后除了萧从瑜的亵裤。贺镜西不好在留在寝殿内,在中堂生了会闷气,赶回南书房了。 一上午频频出错,贺镜西抚额长叹。草草用了午膳,吩咐重华宫的小厨房把贺镜东带来的老参炖了带去斯咏殿。 产口开了五指后,老嬷嬷就一左一右得掰?开萧从瑜的腿根,产口的胀痛更加敏?感。汗水、泪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萧从瑜死咬着口中的布巾吭都不吭一声。直直地挺身用力,再力竭倒下。如此往复,每一次用力似乎都徒劳了。胎头卡在骨盆处一出一进,萧从瑜内心绝望地嘶喊:宝宝,爹爹错了!但是爹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宝宝,别再折磨爹爹了! 贺镜西走进生产的内殿,除了嬷嬷的鼓劲声和卓逸然低低地指挥,根本听不到产夫的声音。心里一急,也想不到之前的尴尬。贺镜西捧着肚子快步走进去,看到双腿大开的萧从瑜松下一口气。 把参汤交给小石头,贺镜西走上前看了看,低声问卓逸然:“怎么样?” 卓逸然也不看贺镜西,一心观察着产口的情况:“孕期补得太好,胎头过大,殿下的产口一直不得扩张。因此颇有些艰难。” “要保大小无事。”贺镜西小声却坚定。 卓逸然用棉巾擦拭着产口的羊水:“一定的。” 贺镜西宽慰地点点头,却被萧从瑜手里紧拽的事物吸引。 产夫青筋暴起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贺镜西觉得眼熟,仔细想想似乎是程倾涵贴身带着的那块。 心里一叹,有了孩子,那两人之间的牵绊更深了罢。 贺镜西身子沉重不能久站,也不放心离开,便倚在贵妃榻上静静地等消息。 突然一直沉默的萧从瑜尖叫出声“云坡!”贺镜西吓得飞快起身,动作疾速完全不似一个挺腹的孕夫。 “殿下,最后使把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萧从瑜觉得后面简直要裂开了,心肺都木得吸不进空气。 握紧手中的玉佩,感觉到云纹深深刻进自己的手心。萧从瑜深吸一口气,重重向下用完自己最后的气力。 婴孩洪亮的啼哭声让众人的心落到肚子里,萧从瑜喘了口气便昏了过去。 贺镜西看到那红彤彤的婴儿,感慨不已:“云坡,你有儿子了,子诺给你生了个儿子!” 萧从瑜直到第二日早晨才醒来,睁眼看到贺镜西抱着个襁褓坐在床头。 萧从瑜没力气起身,伸手拍了拍襁褓,却笑得满足:“是个儿子罢?” 贺镜西笑着点头,把孩子放到他怀里。 看到孩子紧闭的眼睛,萧从瑜嘴角还带着笑,眼睛却雾蒙蒙了。怜爱地点点孩子的小嘴:“好,长得像云坡。” “昨儿孩子刚落地就写信去肃宁了,云坡一定会高兴坏的!” 萧从瑜不说话,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贺镜西笑。 无忧在中秋前日到达武淩,两万护送“仪仗”驻在京郊。驸马、公主进宫便直往重华宫了。 “爹爹!”已为人?妇的无忧并没成熟多少,只是颜色多了分从前没有的娇妍,衣饰竟比在宫中还要来得华美。看来女儿在叶城的生活不错,一方诸侯倒不比皇家差。 贺镜西见到女儿心里像灌了蜜,又甜又软。搂着女儿除了说好再说不出别的话,赵灵雨坐在轮椅上看着父女相亲面上也是极愉悦的表情。 长乐第一次见到赵灵雨,对他身?下的轮椅颇感 分卷阅读1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7 好奇。 “这是车?”长乐指了指轮椅的滑轮。 元宵似的精灵孩子谁不爱,赵灵雨不以为忤笑着点头:“算是吧,想坐么?” 长乐看了眼贺镜西,发现爹爹搂着姐姐问长问短,注意不到自己。大着胆子点头,接着毫不客气地爬上了赵灵雨瘦弱的双腿。 “爹爹,您的肚子?”无忧有意逗弄爹爹,故意诧异。 长乐这厢玩得起劲,耳朵也好使,于是嚷道:“爹爹要生皇弟,肚子胖了!” 随同回来的凝碧、洗翠噗地笑出来,无忧“惊喜”道:“这样,那无忧要恭喜爹爹了!” 就连赵灵雨都绷不住,不敢在美人岳父面前太轻佻,只得低头按住猴一样的长乐低头忍笑。 贺镜西羞得老脸滚烫,直冒青烟。直恨景弘个厚脸皮不在,不能替他挡挡。 赵驸马一气带来两万“仪仗”,一众王爷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中秋之夜,贺镜西在太液池泛舟夜宴。托病多时的东宫也前往赴宴,虽然是用肩舆抬到龙舟上的。但还是成功破除了之前帝卿擅专、欲对东宫不利的谣言。 面和心不和的夜宴到底是结束了,萧从瑜满身虚汗地回到斯咏殿。小石头打水给他擦身,看着血迹斑斑的亵裤,一阵心酸。 萧从瑜乜了眼亵裤,淡淡道:“无事,帝卿更不容易。本宫今儿露个面就没事了,他指不定得忙到生。” 身为今上的至亲,他们拥有皇权天下,却也比寻常人付出得更多、、、 “趁着十五天光亮打过去,上面的人也真想得出!”兵甲擦了擦寒光闪闪的大刀,对着刀面吹了口气。 “别废话,不是今上让咱们修养半天,刚靠岸程将军就让咱打过侧戎山了!” “程将军急吼吼地是干啥!老子气都没喘匀。”兵乙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时刻盯着主舰上的指挥旗。 “急着回家抱媳妇呗!”兵丙哼唧道,众人大笑起来。 “要急也是今上急啊,要说漂亮媳妇贺帝卿可是这个”一个老兵竖起大拇指,一小撮士兵可是来了劲,又笑又骂。 “tmd都别吵了!马上行军了!”一个百夫长大喝一声,众人收了玩笑,严肃起来。 一轮满月下,起伏的侧戎山脉仿佛一只沉睡的兽,淡漠地看着几万异族兵士翻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攻君一只都木粗线_|||好在粗了只包纸╮(╯_╰)╭ 93 93、王庭血战 ... “绍卿,见字如面。天明就要和云坡他们启程去往东海郡了,信写不了太长。只能问你和孩子安好,孩子有四个月了罢?你又有没有胖一些? 政事繁杂可以让瑜儿分担一些,或召俊卿入京对策。后悔让你以有孕之身监国,可瑜儿的事却是不能让外臣知晓。总之,你要以身体为先,不可逞强。 乐儿可爱,应该给你带去不少欢乐。你有身之事不要瞒他,告诉他有了弟妹父亲们还是一样爱他。 往后身子日重,你可能会更辛苦。不能陪你左右,遗憾痛惜之情已难言表。我会尽快让战争结束,能够回宫陪你生产。这次,一定不让你一个人。 阿忠催我歇息了,这次就到这里。海上不能发信,待扫平北戎王庭、重回宁边大营再给你写信。 安好勿念,燃犀七月初十于灯下。” 一个多月前从前线来的信,也是景弘出海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贺镜西得信后日日都要拿出来读一读,信笺的边角卷起会好一阵心疼。 这份信贺镜西没有回,因为回信景弘大概要到打下王庭重回宁边大营才能收到。但每晚忙完一天的大小事务,贺镜西都要拿出这封信自言自语一番,就好像是对“见字如面”的回复。 起事不成的王爷们被贺镜东拉到洪都吃蟹去了,难得落了清闲。这晚贺镜西早早沐浴,松松地披着件薄绸睡袍就拿着信歪在床上了。 一边看着早就能背的信,一边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打着圈。贺镜西看着“见字如面”四个字,低低笑起来:“子诺生了个男孩儿,我让人写信去宁边了。你们一回去就可以知道这个好消息,你一定跟云坡一样,哦不,比云坡还高兴。孩子早产了一个多月,但子诺孕期补得好,孩子健康得很,和足月生的没两样。咱们的孩子也有五个多月了,最近我胖了很多,主要是肚子,想来孩子一定长得又快又好。我时常想孩子会长得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呵呵,你也猜猜。 念卿家的丫头有名字了,叫‘小妹’,程小妹,好听么?子诺很不屑念卿取的名字,他给孩子取的小名是‘元元’,因为是元月怀上的。大名么?他说等云坡回来取。唉,年轻真好。像我如今挺着肚子,在小辈面前特别不好意思。 真的,燃犀,在民间三十岁生孩子的都不多了。卓逸然一直保证我没问题,可我还是担心。燃犀,我有点儿怕,怕自己的年纪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唉~”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知道爹爹的担忧,轻轻地动了动,仿佛在说“爹爹不要紧,不要怕哦”。贺镜西看到自己微微起伏的肚皮,也一扫淡淡的忧虑轻轻笑起来。 “爹爹~”一身水汽的长乐抱着麋鹿布偶爬上床,眨着眼睛向贺镜西撒娇:“爹爹,乐儿今儿要和您一起睡。” 因为经常要处理政务到很晚,贺镜西便让银盏带着长乐去偏殿睡。今儿小东西不晓得从哪里知道贺镜西不忙,便让银盏姐姐给洗得香喷喷地来撒娇。 贺镜西看着虎头虎脑可爱得不像话的儿子,心里早就化成一滩水。笑着掀开锦被:“来,乐儿,到爹爹这边来。” 长乐笑得眼睛弯弯,年纪小小,却懂事地轻手轻脚趴到贺镜西怀里,轻轻搂着贺镜西的腰。 “爹爹的肚子又圆又软,好像元宵。”长乐把脸贴到贺镜西肚皮上,轻轻蹭。 贺镜西被这个比方窘到脸红,嗔怪地打了下孩子的小屁?股:“小馋猫!有这么说爹爹的么?” 长乐嘿嘿傻笑,拿手指轻轻点贺镜西的肚皮。 夜里的贺镜西分外温柔,干脆拉着儿子的手在肚皮上轻轻滑:“乐儿喜不喜欢皇弟?” “喜欢的!”长乐想也不想就开心地说。 “那以后乐儿怎么喜欢皇弟?” 长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怎么喜欢一个人呢?对了,父皇和爹爹喜欢长乐会亲亲! 长乐掀开贺镜西的睡袍,对着雪白的肚皮“啾”地亲了一口。“乐儿喜欢皇弟,亲亲!” 孩子花瓣一样的唇贴在肚皮上,又湿又软。亲得人心都化了,贺镜西被逗笑“嗯,皇弟以后也喜欢乐儿的。” 父子俩抱在一起玩笑了好 分卷阅读1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8 一阵子,方才睡去。一大一小,均是一夜好眠。 平津王庭。 火不知从哪里烧起来的,中秋之夜的天幕被冲天大火烧得血一般腥红。 尚在举行小型宫宴的北戎皇族简直无法想象这潮水般的南华军队是怎样从天而降的,景弘拒绝在主舰上等着王庭传来捷报再直接以胜利者的姿态降临战场。他既然选择出征,就一定要是征服者,而不是踩着子弟父兄的尸体虚荣地接受失败者的膜拜。程倾涵和几位将军劝景弘不住,便退让一步,让景弘换下叶明甲穿上一般将领的战甲。 程倾涵和景弘几乎是齐头并进地冲杀进王庭,一路劈斩。耶律宏基见势不对,便往殿外逃。南华军队紧跟其后,哪里肯放过他。 王庭中有万余兵士,都是誓死追随北戎王的。最后双方集结在王庭的正门外,厮杀起来。程倾涵之前就和北戎打过仗,许多北戎将领都认得他。从前就吃过他的亏,如今见他杀进王庭,恨不能对其食肉饮血,大刀、箭矢纷纷朝程倾涵招呼过去。 程倾涵身着重甲却躲避灵活,战戟舞得虎虎生风。里把的范围内血肉横飞,哀号不绝。北戎虽然目前人数不占优势,单耶律宏基却并不担心。为了减小平津粮草的负担,北戎有两万军队驻守在平津城外。看见王庭发出的信号烟火,应该会迅速赶来。眼下只要坚持住,待兵马汇合便可将这偷袭的南华军尽数消灭于王庭前。 激战了一个时辰,却还没等到增援的军队,耶律宏基一面同程倾涵砍杀一面开始忧心。程倾涵抓住耶律宏基一瞬间的闪神,将其逼下马。与马上居高临下地砍杀敌人,那种主宰敌人死生地快?感和庄严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 耶律宏基左躲右避,不甚狼狈。程倾涵一想到当日耶律宏基大放厥词侮辱萧从瑜,便杀气大胜,一招一式都是直取耶律宏基的命门。 可程倾涵忘记了为王者都是有影卫的,就在他举戟劈断耶律宏基的军刀时,一羽铜箭正中他的背心。 在马上厮杀半生的程倾涵第一次中了暗箭,可一次也就够了。忍着剖心般的疼痛,程倾涵将战戟狠狠剁下,竟将耶律宏基的右臂生生砍断。然而,他自己也因力竭坠下了马。 “云坡!”景弘眼睁睁地看着程倾涵背上插?着一雨半人长的铜箭滚下马去,痛呼出声。 北戎精铁制的箭,黄铜包的箭头,是可以射穿墙壁的。当心射?中,岂有生理?! 景弘要纵马过去抢回程倾涵,却被副将拦腰抱住:“不可!将军!”情急之下副将也不敢暴露景弘的身份,任景弘挣扎也不放手。 “放手!那是程云坡!是生是死都不能让他给那些北戎蛮子抢去!”程倾涵身中利箭,死生难料。是生是死被北戎人虏去,都将受到非人的折磨。景弘对程倾涵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这个男人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男人都有着很深羁绊。但不管怎样,他是钦佩程倾涵的。他,不想他死。 耶律宏基的侍卫长武?功极高,揽过耶律宏基跳上一匹奇骏,居然冲出了刀山火海。但在离开的最后一刻,那个神秘的男人伸出套马杆卷住程倾涵的身体一路拖行而去。 直到人马不见,副将才松开景弘。可景弘已经满眼绝望,面容疲惫。在北戎,只有犯了罪的奴隶才会被用马拖行。被骏马拖行几百米人就不行了,再远一些,连皮肉都会分离。 可方才,那神秘人骑的马几乎是闪电一般的速度。而,程倾涵之前便是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在王庭几乎被火烧尽时,程敛之在与苍翼一路纠斗后也率军杀到了平津。并在平津城外截杀了准备入城驰援的北戎军队,在八月十六日傍晚,南华两股军队在北戎王庭汇合,南北之战大局已定。 作者有话要说:父子萌爆有木有!!! 战争结束有木有!!! 攻君肥家有木有!!! 94 94、旧事随风(十) ... “燃犀,见字如面。昨夜收到你的信,知道你一切安好重归宁边大营,心里十分欢喜。云坡给元元取的名字子诺觉得很好,但不高兴云坡没有亲自写信回来。 也是,我也要说说云坡。最后清扫战场再怎样也没有之前的决战繁忙,亲笔写一封家书的时间总该有罢?子诺思念他,愈发疼爱元元,还好现在有了孩子,一份深情也算有了寄托。元元满月后,子诺便临朝了,我也把监国之责交给他。近七个月的身孕也不容我再逞强了,最近腰腹又粗壮许多,腿脚也开始浮肿。卓逸然昨日诊脉说孩子长得大,我听罢真是又喜又忧。 长乐很懂事,我最近得空可以一直陪他,他总会捏着小拳头给我捶背,会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玩儿。可爱的模样让我不知道怎样疼他才好。所以我时常想如果这次生个女儿就好了,将来嫁给长乐,咱们一家人就永远在一起了。 真是得了闲就写个不停,你马上要拔营回朝,事物千头万绪繁忙得很。就到写到这里不打扰你了,切要保重身体。 安好勿念,绍卿九月二十九于窗下。”贺镜西端详半晌才收了笔,命人把信速速发出。 王庭之战后,战争大局已定。耶律宏基负伤逃到草原北部,集结了一些军队做困兽之斗。景弘带着会师的大军一路打回宁边大营,路上基本把北戎的残部消灭了个干净。清扫战场之于,景弘派人在北戎境内秘密寻找程倾涵,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前后找了一个多月,把不大的北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程倾涵的一丝痕迹。 景弘总还抱着侥幸,没有消息没准就是好消息。他有时几乎不明白,他怎么会怎么担心程倾涵的生死。其实要照以往,大将战死沙场对与君主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可如今,程倾涵若是有个万一,宫里那两位不定伤心成什么样! 九月十五,就是王庭之战一个月之际。战场基本扫清,景弘命人在肃宁边界立碑记功。拖了四个月的战争总算是结束了,此战南华虽然大胜,却消耗不小的财力物力。庞大的军队不能继续耗在宁边了,景弘留了百余人扩大范围继续寻找程倾涵,便打算十月初一正式班师回朝。 军队行到延边,驻扎了半日。 景弘正在车内闭目养神,李忠领人觐见。 来人打开一漆雕锦盒便不再说话,景弘定睛一看,懊然地闭了双眼。 程倾涵的银甲、兜鍪整齐地码在盒内,还有一帧染血的小像。景弘抖着手展开那帧画,画上萧从瑜眸含流光,浅笑盈盈,只是暗红的血迹沾染了半边衣襟。 “人呢?”景弘将小像放到银甲里,合上锦盒。 献上锦盒的校尉沉声抱拳:“将军的遗 分卷阅读1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9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19 骸被野兽撕咬,已拼不完全。末将将遗骸放入瓷坛,随锦盒带到中军。” 景弘心底一阵说不出的失落痛心,已然没有勇气再看那骸骨。李忠见景弘失了精神,便自作主张挥手让人离开了。 当夜,景弘把程敛之叫到帐中。程敛之二十岁的人了,在朝堂历练了四年,如今在军中是独当一面的程将军。看了锦盒瓷坛嚎啕大哭,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景弘无声长叹,轻拍着程敛之抽动的双肩。 深宫夜重也是明灯如昼,萧从瑜批完最后一份奏折。换了常服,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没曾想日里睡饱的婴孩此刻精神十足,一个多月的小奶娃睁圆了眼,看着奶娘摇着拨浪鼓噗噗直笑。 萧从瑜满身疲惫霎时就得了舒缓,奶娘告退后。萧从瑜俯身抱起儿子,在孩子圆圆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爹爹的骊儿真乖真精神!萧骊,小萧骊!哦,比元元神气多了是不是?” 孩子听不懂,只知道吸鼻子,吧嗒小嘴。 萧从瑜抱着儿子轻摇:“你父亲取的名字好听罢?骊儿要快快长哦,父亲后天就要回来了。见到骊儿一定欢喜,是不是啊?”想到今后不再分离,一家三口可以共享天伦,萧从瑜兴奋得不知所以,抱着儿子在殿内走来走去,软着声音直到把孩子哄睡着。 十月十九那日,武淩城张灯结彩喜迎大军还朝。贺镜西、萧从瑜皆身着朝服登临城楼,遥盼大军。 十月的武淩已有了寒意,贺镜西穿着冬季的朝服,系了玉带。肚子高高地隆起,在腰带下愈发分明。 萧从瑜拢着披风,一双明眸里尽是喜色。近四年的分别,盼来今日。想良人得归,从今便可朝夕相对,不再离分了。满面春风的东宫甚至想到待两人独处时,定要“责问”他为何给儿子取名竟不亲自来信。那人一定满心都扑到儿子身上,哪还理自己?萧从瑜对自己的设想撇撇嘴,抽了西洋镜朝西望去。 半个时辰后,龙旗飞影,铁骑声声。庞大的中军队伍拥着景弘和主要将领朝城门行近,贺镜西眯着眼已经看到了身着金甲的景弘。撑了撑腰,莹润的脸庞上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笑意。 军队来到城楼下,夹道欢迎的民众早已山呼万岁。景弘缓了马缰挥手致意,眼睛却一直盯着城楼上的贺镜西。 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魂牵梦萦,千里之外九死一生,为的就是早日还朝再见这如玉容颜,揽妻子麟儿入怀。 隔着扶栏,景弘看不到贺镜西的肚腹。只觉得爱人的脸庞莹润不少,衬着貂皮围领风神如玉。贺镜西没有避开景弘灼灼的目光,一手托着肚子,一手伸出去朝他挥了挥。 狂欢的官民看到风华无双的帝卿挥手致意,情绪越发高涨。 景弘登上城楼,远远地看着贺镜西。两人于万岁山呼中静静对视,眼中均是千般情愫。贺镜西扶着栏杆,垂眼看着朝服下隆起的肚腹,嘴角轻轻勾着。 墨色军靴停在眼前,微寒的空气中已有那人熟悉的气息。贺镜西想开口说声“你回来了”,可刚一抬头便被景弘紧紧地搂到怀里。 贺镜西是男子,是南华明宫特殊的存在。景弘从未把他当做女人,每每秋狩、阅兵总把他带上城楼。帝、卿在万人面前并肩携手,甚至拥抱,与南华官民来说都不陌生。 因此,景弘此举一出,城楼下的欢呼声几乎惊天动地了。 两人隔着贺镜西滚圆的肚子拥在一起,腹中的胎儿也因为欢声如潮而兴奋地踢动。 景弘深深吸着贺镜西的气息,双手紧扣着贺镜西的腰背。战场上历经生死,才知后怕惊心。战争残酷,多少春闺梦里人成了无定河边骨。能回来,无论怎样面目沧桑比起那些马革裹尸的英烈都幸运太多。 贺镜西看着景弘蓄起的胡须,忍不住想笑。景弘不知他为何发笑,但见爱人欢颜也跟着笑起来。伸手在贺镜西圆球般的肚子上拍拍,语气爱怜:“小家伙!” 萧从瑜和几位重臣站在旁边不好看帝、卿重逢相亲,便看着军马官民微笑,彼此间谈笑轻语。 景弘眼光接触到恢复了纤腰身段、满面春风的萧从瑜,心情顿时沉重。萧从瑜感受到景弘的目光,见两人分开,贺镜西扶腰站在一旁。便笑着走过去:“儿臣恭贺父皇得胜还朝,父皇神武,庇佑南华!” 景弘强笑,扶起行礼的萧从瑜:“这些话父皇听得耳朵起茧了,瑜儿明儿在邸报上想想新词。”萧从瑜笑着应下,扭捏了下,还是问道:“父皇,云坡他、、、” 95 95、天人两隔 ... “云坡、、、云坡他、、、”景弘深吸了口气又吐出,在初冬的空气中化作袅袅白雾。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可今天,眼下,却对自己的儿子、臣下开不了口。 萧从瑜的笑意渐渐僵硬,像是恐惧般地摆了摆手:“他,他是不是还留在北边儿善后?是了,他还得镇守肃宁不是。瞧儿臣问得,真是高兴得糊涂了。”萧从瑜神色恍然,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 景弘的心木木地痛起来,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他半生为君,成了无数的事,杀了无数的人,但惟独没欺骗过。 看了眼强作精神的贺镜西,景弘稳住萧从瑜的肩膀把儿子拢在怀里,声音低沉严肃:“瑜儿,云、、、平戎大将军程倾涵以身殉国了、、、” 萧从瑜呆呆地抬头,看着满面风霜不负儒雅的父皇,怔怔地摇头:“殉国?不不,我不信。他答应过的,他会平安回来,给儿子取名字。他答应过的,答应过、、、”萧从瑜求证般地望进景弘的眼底,希望父皇可以摇头,收回前言。 景弘沉痛却坚定地摇着头,扶着萧从瑜双肩的手却越收越紧。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萧从瑜咬着下唇不让哭声逸出来,鲜红的血迹沿着唇角蜿蜒而下。 五色王旗、铁甲寒光都没了颜色,满城飞歌都没了声息,鼻子里再没有武淩初冬的清寒气息,所有的意识精神都被抽走。只有那年边城月色下矫捷挺拔的舞姿在眼前回旋、、、 “云坡~”萧从瑜的眼神带着痴恋,伸手触向一脸惊愕哀痛的景弘。父亲的脸渐渐变成那人俊美飞扬的模样,带着宠溺对自己笑着,柔声喊着“瑜儿”、、、 景弘怕萧从瑜惊痛之下失了神智,颤声搂紧怀中之人:“瑜儿?” 萧从瑜已呜咽出声,紧紧环住景弘的脖子:“云坡,呜呜,带我走、、、” 景弘失措又怅然地望了贺镜西一眼,却发现听得噩耗的贺镜西并没比萧从瑜好多少。贺镜西紧紧捂着胸口,圆挺的肚腹剧烈的抽动着。贺镜西一双美目已然血红含泪,无力朝景弘 分卷阅读1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0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0 摆了摆手:“把子诺抱回去罢。” 皇室三人在护卫拥簇下离开城楼,往内廷去了。 萧从瑜刚回到斯咏殿清醒了过来,看着未卸金甲的景弘“哇”地吐了一大口血(穷摇附体\(^o^)/)。 “云坡!”萧从瑜痛呼出声,捂着嘴紧紧地缩成一团。 景弘俯身抱住儿子,怜惜不已:“子诺,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还有骊儿,要为孩子坚强。” 萧从瑜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不住摇头,热泪直滚。 “云坡的遗物父皇已命人送至程府了,你改日去看看。” “不!他答应过的,答应过、、、”唇角的血迹被泪水冲淡,化作哀婉的粉色。 这时奶娘抱来将将两月的元元萧骊,不知人事的婴孩却像感知到生身之人的哀痛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萧从瑜的呜咽和萧骊的嚎哭合成一团,气氛十分悲戚。 景弘看到襁褓中的婴孩,想亲手抱一抱。可坚硬的铠甲和手中隐隐的血气却让他望而却步,在这样干净美好的赤子面前,越发让人感到战争的肮脏和残酷。 萧从瑜只觉心死如灰,想到与程倾涵相识至今心爱之人的音容笑貌,到最后心痛到哭不出来。孩子痛苦之声惊醒了萧从瑜,孩子,他和程云坡的孩子!萧从瑜跌下床踉跄地跑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哀哀地吻着孩子:“别哭,骊儿,爹爹在。你还有爹爹,爹爹疼你、、、” 满室宫人内侍看到孤苦悲戚的父子两都不住抹泪,景弘心中沉重苍凉,开战以来,景弘眼观生离死别、战场厮杀常常有这种“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凉疲惫。 想到方才贺镜西的状态,景弘不禁十分心忧。离开斯咏殿,披着一身重甲景弘急匆匆地赶回重华宫。 两人的寝殿内染着安神香,卓逸然告诉景弘帝卿已服过安胎药,正在歇息。 景弘点点头,远远地瞥见贺镜西双手置于肚腹前阖目安睡。暗叹一声,展臂让李忠为自己除下金甲。 换了常服的景弘轻轻坐到床前,却发现贺镜西并未真正安睡。清泪从眼角流出消失在鬓角里,微红的鼻尖轻轻抽动。稚子一般的可怜可爱,景弘的心像浸在薄荷汤里,既苦又清甜。近来几乎日日握剑的手带着薄茧,揩过贺镜西细滑的肌肤在两人心底都引起一阵轻颤。指尖轻轻揩去贺镜西耳蜗里的泪水,景弘温柔地吻上贺镜西淡红的唇瓣。 贺镜西发出“呜呜”的哭声,仍是闭着眼,却勾住景弘的脖子不住磨蹭。景弘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绍卿,莫哭了。” 贺镜西真的止不住泪水,先是长乐和父亲,再是姑母。长空、小顾、、、如今还有云坡,生命里重要的人一个个远去。人生之路越走越寂寞,越走越孤单。人世冷暖,最终得谁相伴? 景弘揽着贺镜西沉重的腰腹,一手在爱人背后轻拍,柔声安慰。 低落的情绪引起阵阵腹痛,肚腹又跳痛了一下,贺镜西呻?吟出声。 景弘慌忙放开贺镜西,扶着他的肩紧张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难受么?” 丈夫的憔悴紧张自己何尝没有看到?御驾亲征、甚至亲上战场杀敌,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疲惫。折损大将,之后军中的势力平衡又得让他费好大精神。在内,他又要安抚子诺和自己。为人君父,他其实做得都不差。贺镜西安抚地摇头,只在锦被下偷偷揉着发胀的肚腹。 作者有话要说:看双更能不能炸出些霸王牌潜水艇=_= 96 96、执子之手 ... 孩子们都还太小,贺镜南知道程敛之回京却没有带着儿女们去城楼那边儿迎接。虔诚地给公婆的牌位上了香,贺镜南眼底忧思重重。 “主子,少、哦不,老爷回府了,到前厅了。”留白面带喜色进来传报。 贺镜南心中一喜,理了理鬓角:“先去房里把小妹抱上,把致深洗洗干净,要见父亲了别脏得跟泥猴似的。”贺镜南不喘气地吩咐着,揣度着时间不够不能换件衣裳颇有些遗憾。 贺镜南回房抱起女儿刚要转身,便见程敛之一身银甲一手抱着见深、一手拖着致深进屋。英武刚健的气势却拖儿带女的,贺镜南看着违和的程敛之又想哭又想笑。 程敛之深深看着贺镜南,和怀里的女儿,轻声道:“阿南,想我不想?” 贺镜南在子女面前红了脸,轻轻点头,抱着女儿走上前。 程敛之放下小儿子,诚惶诚恐地抱起女儿。三个月的小丫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陌生的父亲,娇小柔弱的女儿简直像一碰就碎的珍宝。程敛之小心翼翼地亲亲女儿,嘴唇接触到那柔软的一瞬间泪水湿了眼睫。 贺镜南也很感慨,吸吸鼻子将额头放到程敛之肩上。 “听说你在马车上生下小妹,阿南,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程敛之在贺镜南脸颊印下一吻。贺镜南心里一叹,他还是知道了。 话已到此也不必隐瞒了,贺镜南轻叹:“去给娘磕个头报声平安罢?” 面容坚毅许多的程敛之点头,眼眶通红。 香案上青烟袅袅,程敛之跪在父母的牌位前怔怔不动。贺镜南也不开口劝他,只和他并肩跪着。你的悲喜笑泪我最明白,无声深处见深情,敛之,我一直陪你。 程敛之撇头看着贺镜南轻声道:“其实我不难过,真的。这些年来母亲无时无刻不想着父亲,真正悲苦的,是活着的人。如今你看子诺,魂魄精神恨不能随着小叔去了。其实,黄泉相伴何尝不是幸福?总好过天人两隔,魂魄如梦。” 回想程倾涵殉国的噩耗,贺镜南泪盈于睫,哽咽难言,可以想见萧从瑜这个未亡人的哀苦绝望。 “只是我那堂弟竟和我一般可怜。”两人相携站起后,程敛之垂下眉眼低低说。 程倾涵的遗物送到程府的第三日,遗骸便要放入棺木入土为安。还是程氏的家族墓园,亲朋好友、程氏叔侄的同僚来了很多。场面很是盛大,却没有人痛哭。面对程倾涵这山一般深沉坚定的男子,只有默默哀思是对他最好的追念。 到了傍晚,人群散去,只得程敛之夫妻二人想扶立在墓前。 寂寥的暮色里走来一袭白衣,来人带着白色纱帽,可程敛之还是认出了萧从瑜。 程敛之、贺镜南体贴地站到一边,把位置让给萧从瑜。萧从瑜对他们轻轻点了点头,摘下纱帽跪到程倾涵的墓碑前。 新碑没有刻字,萧从瑜细白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粗粝的石碑。 “云坡~”甫一开口便是两行清泪,萧从瑜将脸贴着石碑轻声呢喃“骊儿太小,不能来送你。待他大一些,我 分卷阅读1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1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1 时常带他来看你。骊儿和你长得很像,三五年后定是一个‘小云坡’。放心,云坡,我不会做傻事。孩子还那么小,我怎么会呢?云坡,你且在奈何桥边等我十余年,千万别喝下孟婆汤。待骊儿大些了,待他大些了,我定去找你。” 北风呜咽,程敛之他们听不清萧从瑜说了些什么,只道他在和小叔道别。 又过了许久,萧从瑜才扶着墓碑缓缓起身,踉跄了下方才站稳。 贺镜南看到萧从瑜鬓边刺眼的白发心酸难忍,深浅不一地走上前轻轻拥住萧从瑜:“子诺,莫伤心,你还有元元和我们。” 萧从瑜笑着点头回手拥住贺镜南,同胞血脉,血浓于水,在这患难时节才见真纯。 三人走出墓园,临上马车前萧从瑜对着程敛之淡淡道:“北亭,明年刻字是落我的款,未亡人替亡夫立碑不悖理法罢?” 程敛之愣了愣,终是点头。萧从瑜理了理飞在风中的白发,望着园中暮色,莞尔轻笑,像足曾经对着爱人的浅笑回眸、、、 年光容易把人抛,这话一点不假。转眼就到了年底,程倾涵一事后贺镜西的胎像便一直不稳。萧从瑜出乎众人意料的坚强,几乎将政事完全担起。景弘得了空闲,日日陪护在贺镜西身边,美人娇儿相伴,心中却是愈发怜惜长子。 贺镜西如今有了九个月的身孕,肚腹隆得高高,全身都有轻微的浮肿。神思也忧郁都很,就连长乐卖乖撒娇也是恹恹地笑着。 卓逸然告诉景弘贺镜西可能是孕期心神抑郁,好生养护着应无大碍,待产下皇子便完全好了。景弘怀着侥幸相信,也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日雪后初霁,阳光极好。贺镜南带着双儿进宫陪伴贺镜西,景弘为了讨贺镜西欢喜抱了只小小的狮子狗到重华宫。眼下长乐领着两个小表弟追着毛球般的小狗满地跑,贺镜西歪在摇椅里,浮肿的手指搭在高耸的肚腹上倒也笑得开怀。 “哥哥的手指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卓医正可给您看过?”贺镜南捧着贺镜西的手心疼问道。 贺镜西不在意地摆手:“你当时不也这样?怀无忧的时候倒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想是这次年纪大了,麻烦问题一样一样来。” “皇嗣落生的日子可算了?” 贺镜西捧着肚腹轻笑:“卓逸然算了日子,大概在正月里。” “年头落生,极好的。”贺镜南也笑。 兄弟二人没在交谈,只静静看着孩子们游戏。 长乐见表弟拧着小狗的尾巴拖行,气急吼道:“臭致深快把狗放了!” 被冤枉的致深苦脸:“笨长乐!那是见深好不好?!” 一向害羞的见深放了狗尾巴对着长乐娇声道:“狗尾巴短,拉一拉长得快!” 长乐听声音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懊恼地拍拍头:“干嘛长一样,真烦人!”致深粗声粗气地哼了声,见深则红了眼跟在长乐身后软着声音道歉。 唉,一个模样两种性情,其实好认得很、、、 贺镜西喜欢弟弟家的双胞胎,当时肚子长得快,他还特意问过卓逸然这次是不是双胎。卓医正尽职尽责地一番细细诊治,郑重说道:“胎脉只有一股,帝卿腹中定是个强壮的小皇子!” 贺镜西颇有些遗憾地对贺镜南说起这事,贺镜南听了直笑:“双胎有什么好?腰腹上像挂着一大袋米,沉得气都喘不匀。哥哥要是想吃这份苦,待生下皇嗣再加把劲添对双儿呗!” 贺镜西气笑,轻轻捏了捏弟弟有红似白的脸皮。 只是没想到,事隔十年还真被弟弟一语言中。 很快到了除夕,除夕刚好和立春重到一天。城楼前照例有焰火庆典,往年景弘都会和贺镜西一道莅临。只是今年贺镜西临近产期,景弘便让贺镜西在寝殿安胎,他一人前去便可。贺镜西却摇头,理着景弘的八团龙袍:“大战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刚好除夕和立春又重在一天,正是万象更新的好兆头。你一个人去,旁人还不知道咱们出了什么问题呢?” 景弘好笑地捉住贺镜西手指吻着,心想也是。贺镜西刚当帝卿的那些年两人貌合神离都一年不落地同时出现在除夕的城楼上,生怕被人说帝、卿不睦。如今,两人心意相通,恩爱不疑,更没有自己独自出席的理由了。只是贺镜西的身子,景弘担忧地看了眼貂袍下贺镜西又圆又坠的肚腹。 贺镜西知道景弘的担忧,拍着丈夫的手背安慰:“没事,这几日孩子乖得很。” 景弘最终投降,让人准备贺镜西的礼服。 景弘十九年除夕,暮色初降,帝、卿携手登临万众欢腾的武淩城楼。 作者有话要说:十八年过去,应该是十九年的除夕了。。。捉个虫,如无意外,今儿双更。。。以贺泠子生辰~(@^_^@)~ 97 97、生死挈阔 ... 景弘、贺镜西二人出现在武淩城楼上,城楼上张灯结彩,城楼下欢歌如潮。除旧迎新的洋洋喜气笼罩着皇都武淩,正所谓“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贺镜西可谓口随心动,满面喜气地吟出这首诗。 景弘静静看着贺镜西,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宠溺。于千万人中,只看到你的面容,只听到你的声音。这,便是爱吧。 “极少见你起诗性,今夜一定是极欢喜了。”景弘将贺镜西揽进怀里,支撑着他沉重的身体。 贺镜西但笑不语,安心地倚在景弘怀里,指点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玉树琼花。 江山如画,美人在怀。历尽死生荣辱,邈邈半生,最终得你相伴。景弘环着贺镜西的腰腹,爱人腹中的悸动令景弘感慨不已。 戌时刚至,空中便腾起绚烂的烟火。璀璨如星,异彩流光。年年焰火,岁月流光。十五年夫妻相伴,两人相携不觉已过半生。心想一处的两人互相凝望,十指相扣。 礼部侍郎呈上纸笔,景弘照例要新年题诗。侍郎捧案,景弘提笔蘸墨,下笔行云流水,顷刻成诗: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 兴尽闻壶覆,宵阑见斗横。还将万亿寿,更谒九重城。 贺镜西扶着腰在一旁轻念出声,景弘间或抬头,两人相视间尽是温情缠绵。 鼓声大作后,熙攘的人潮渐渐安静下来。礼部尚书高声唱和今上新作的贺年诗,不论城楼下的民众能不能听懂。“更谒九重城”念毕,城楼下“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唱祝声便铺天而来。景弘谦谨地微笑着,于帝王气势中显出一派温文。 贺镜西骄傲地看着南华今上、他的丈夫,那样儒雅谦和的外表却不时展现不同的内在。 分卷阅读1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2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2 景弘见贺镜西一手扶腰一手不动声色地捧着腹底,很有些心疼。“绍卿,仪式差不多了,可以回宫了。” 贺镜西点头,站了个把时辰他也吃不消了。 景弘揽着贺镜西对城楼下的民众最后一次挥手致意,人群再次沸腾。 景弘心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登临城楼看繁华皇都了,面上的微笑第一次这样真挚,甚至不舍。就在思绪万千之际,箭术颇精的景弘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一股破空之风。 一个黑点直直飞过来,景弘的瞳孔猝然一缩,一把推开贺镜西。贺镜西大惊之下护着肚腹连退数步,眼睁睁地看着一羽乌箭正中景弘的胸口。 “燃犀!”贺镜西破音痛呼。 禁卫军大喝:“有刺客!护驾!”绯衣侍卫站成一圈,将帝、卿围在中间。 景弘也不看胸口上的箭羽,只焦急去找人群中的贺镜西。贺镜西甩开搀扶的近卫,不顾肚腹沉重大步上前。却不敢触碰景弘一下,景弘想说声无事却痛得开不了口。 贺镜西面色雪白,嘴唇哆嗦。景弘努力笑着,嘴唇抖了几下才出声:“别哭,绍卿。” 原来贺镜西一双美目早已盈盈是泪,只是忍着不掉。牵动了胸肺的伤口,景弘话没说完血就从口里汩汩冒出来,甚是骇人。 城楼下早已乱作一团,几个高鼻深目的男子被汹涌的人群推挤着,渐渐远离发生惊天巨变的城楼。 马车行驶在除夕的御道上,贺镜西执拗地把景弘搂在怀里。景弘挣扎着避开,不忍心压在贺镜西高耸的胎腹上。 贺镜西颤声哀求:“燃犀,别走,别离开我。”带着拼命的架势紧紧揽住景弘。 景弘叹息,忍痛支起身体虚虚靠进爱人怀里。 贺镜西在景弘中箭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孩子似地不愿离开景弘一步。 马车直接驶入太医院,因为贺镜西即将分娩,景弘下令每夜必须有三个太医,一个医正留守太医院。没想到却是救了自己。 今夜留守的医正正是卓逸然,卓逸然平复下惊惧,着手给景弘拔?箭。脱下玄色礼服,明黄的中衣几乎被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贺镜西脸色一变,捂胸一阵干呕。 景弘冰凉的手指轻轻点点贺镜西的手背:“绍卿,回宫休息,我、朕不会有事的。” 贺镜西放下捂着口鼻的手不住摇头,泪如雨下:“我不走!” “唔、、、回去、、、把书桌里的珐琅盒子、、、唔,收好、、、”一句话景弘说得断断续续,刺目的鲜血不停从嘴角溢出来。 “殿下,微臣要为今上拔箭,再耽误不得了。”卓逸然手拿淬过火的刀片,低声劝道。 “珐琅盒子、、、绍卿、、、收好、、、”景弘苍白的唇吃力地吐出只言片语,眼底是对爱人浓得化不开的不舍爱恋。 没有人说什么,可谁都知道那一箭是多么致命!也许皇帝会因为拔箭的剧痛心脉骤停,也许会在拔箭后流血不止,也许会熬不过之后的反复高热、、、 景弘在宁边见过太多像他今晚一样的状况,拔箭时血会像剑一样喷射出去,自己也许会因为剧痛痉挛而死。他怎么能让他的绍卿看到这些?!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他那样不舍他的最爱,那样眷恋那无双的容颜。真的很想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可我却害怕自己垂死的挣扎成为你日后的梦魇。所以,最后将你凝望,所以,狠心让你离开、、、 “绍卿,别哭、、、回去、、、盒子、、、”其实剧痛失血之人已产生了幻觉,神智也开始模糊。却还是努力维持视力的清明,甚至挥手哄劝爱人离开。 贺镜西摇着头,却被内侍扶着往外走。太医内侍隔开贺镜西的视线,卓逸然走到人群中间想是开始拔箭。 贺镜西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内侍细心搀扶,却不知转身的一瞬,重伤的丈夫便陷入了昏迷。 那个珐琅盒子想是极重要的事物,否则景弘不会在生死之际一再嘱咐自己找出收好。贺镜西捧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跑向书桌,在第二层抽屉找到了那个珐琅盒子。不是景弘平日里放信笺的盒子么?难道其中有何乾坤? 贺镜西擦了把泪打开盒子,倒出各色信笺一通翻找也没发现异常。盒底垫着杏黄的锦缎,锦缎上是贺镜西最熟悉的瘦金小字: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贺镜西还记得那次自己窝在景弘怀里看诗,读到这句心潮难平。景弘也颇为感慨,便握住自己的手在一方锦缎上写下这十六个字。 曾经的相依相伴历历在目,贺镜西将锦缎按在胸口悲痛难当。泪水落到盒子里,泪眼朦胧中贺镜西看到盒底的阴纹篆刻。 “朕此次出征北戎若有不测,以此铭文为证。东宫萧从瑜为嗣皇帝,即刻登基,克承大统。尊长宁帝卿贺氏为崇宁太后,新帝以父后待之。安王萧长乐封亲王,贺氏腹中皇嗣封亲王。南华皇帝萧延于十八年五月十七立旨” 原来,他出征前就留下遗诏;原来,他早已为自己和孩子们安排好一切、、、 “绍卿,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把你当做南华的皇后。”那天地同春并肩迎风的春日,他看向自己语气坚决。 “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像这样,牵着绍卿的手永远不放开?”诗句写上锦书,誓言却刻进心里。 “会的,我会平安回来,在你临产前平安回来。上次生无忧不在你身边,这次我一定不缺席。”临行前夜他吻着自己满眼爱怜。 “绍卿,长乐是安王,那么这个小的封宁王好了、、、”其实说好腹中的孩子不要名分,他却促狭着开玩笑。 “绍卿,我爱你~~~”千军万马前他温柔耳语,自己却不敢回应、、、 “燃犀,我不要做什么皇后、太后、、、我只是你的妻子,与你生死挈阔,不离,不弃、、、”手指几近痉挛地摩挲着萧延二字,满脸是泪的贺镜西决绝轻语。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十六个几乎被用烂,可每次看到还是会感动。燃犀和绍卿十五年风雨相伴,爱情、亲情都在朝夕弹指间渐渐深重。生死契阔。。。原来你我都已是对方的此生不换。。。 98 98、生前身后事 ... 将锦盒放回原处,就如不曾打开过。贺镜西擦干眼泪,让玉盏给自己打水梳洗。一刻钟后,贺镜西换上簇新的常服拢着鹤氅昂首走出重华宫。除却红肿的双眼,他贺镜西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个超然卓绝的贺帝卿。 上肩舆前,贺镜西低声吩咐银盏:“把安王抱到慈寿宫陪太后守岁,安王问什么都不 分卷阅读1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3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3 要说。”银盏看着贺镜西大腹便便心中酸楚,强忍泪意应下。 贺镜西走进太医院,萧从瑜负手而立,声音低沉地吩咐张明:“关闭九门?很好!查出刺客之前,武淩城只能进不能出。本宫已着人去关外找寻卓医圣,他们手持银鹰令应该一路无阻、、、”萧从瑜看到贺镜西便停住,挥手让张明离去,大步上前扶住贺镜西。 贺镜西看到华发早生的萧从瑜一腔悲戚倒是表现不出来了,萧从瑜年华正好,却在与爱人几年分离后彻底分别,留下遗腹子从此孤苦余生。这几个月来,萧从瑜宵衣旰食忙于政事,用公务和元元忘却刻骨之痛。心伤难医,尘满面鬓如霜,如今萧从瑜看起来竟和贺镜西差不多年纪。 情深不寿催人老,问世间情,为何物?岂是生死相许能道尽?! 萧从瑜牵起笑意,宽慰贺镜西:“父皇天子之躯,会得上天庇佑的。您且去看看父皇,今夜我守在这儿。” 贺镜西深深看着萧从瑜,也不答,就着萧从瑜的搀扶进到屋里。 箭被拔下,景弘面色灰白地躺在榻上。贺镜西紧着身体走过去,伸指探向景弘的鼻尖。 幸好,还有微弱的气息。贺镜西整个人松下口气,身体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萧从瑜快手扶住他,偏头问卓逸然:“卓医正,今上龙体如何?” 卓逸然看了眼贺镜西,轻声回道:“拔箭后失了许多血,用过雪灵芝、用针封了今上几处脉门才止住血。只是、只是、、、“卓逸然为难起来。 贺镜西手指几乎把背面抠开:“只是怎样?“ “今上伤了肺脉,很快会起高热,如果高热不退,会把脏腑血液烧坏的。”卓逸然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贺、萧二人的脸色。 贺镜西的手从景弘冰凉的指尖移到额头,还好,不算热。膨隆的肚子压得盆骨生疼,贺镜西在心里轻轻对未出世的孩子说:“孩子,一定要乖,爹爹要照看父皇,你且在爹爹肚子里再住些时日,莫要添乱。” 孩子不能回答,只是胡乱在贺镜西腹中拱着,疼得贺镜西心下冰凉。 下半夜,贺镜西已经完全不能支持。垫着厚厚毛毯的圈椅,腰后塞着软枕,贺镜西还是坐不稳。熬过今晚,景弘才有生路。贺镜西不敢错眼,生怕一个眨眼又是一场永别。 天光微亮时景弘发起高热,原本死灰的面色开始泛着诡异的潮红。萧从瑜衣不解带地侍候一旁,和医官一起为景弘擦身降温。 卓逸然熬好退热药,可景弘却到了喂不进药的地步。干裂起皮的嘴唇紧闭着,用玉板也撬不开。 “试试茅管。”贺镜西出言提醒,当时萧从瑜小产后陷入昏迷就是这样喂药的。 茅管倒是插?进了景弘口里,病人失了意识,灌入茅管的药汁还是流了出来。 萧从瑜心里一急,一把抽?掉茅管。接过药盏喝下一大口,轻轻扶起景弘口对口地喂进去。药汁沿着两人唇角流下,可还是有少量的药喂到了景弘口里。 众人已来不及惊异,萧从瑜喂下几口药,也不擦带着药汁的嘴角,急声道:“快,再去熬两碗药!” 贺镜西安抚着蠕动不休的肚腹苦笑,心道幸好还有子诺。自己带着临产之身已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要是这个时候临盆怕是更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萧从瑜喂下三碗药,估摸景弘喝到腹中的应该有一碗了。众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只见昏迷中的景弘身体剧烈地抽动起来。卓逸然还未过去,景弘就噗地一声将方才用的退热药尽数吐了出来。还有暗色的血块,更有鲜红的血液从鼻腔喷出。几个太医忙拿药棉去止血,景弘挣扎着吐出口气又直挺挺倒下去了。 景弘赤?着上身,一番挣扎伤口又将纱布氲湿了。 贺镜西看得心神剧烈,起身要上前,可脚刚一踩上地面就抱着肚子软□去。 再次醒来,贺镜西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寝殿。模糊的视线中,贺镜南转身拭泪,回头勉强笑着:“哥哥,您可醒了。” “燃犀、、、”贺镜西感到肚腹还沉沉压在身前,心里一松,嘶哑着开口。 贺镜南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拉着贺镜西的手安慰:“皇嗣安好,只是已经见红了,想是这两日便要落生。” 贺镜西回过神来,看着沉重欲坠的肚腹心中又痛又怜。 “今上那边怎么样了?” 贺镜南眼睛一红:“无事的,子诺在那边照看。” “退热了么?” “还烧着。” 贺镜西神色一紧挣扎着要起身,贺镜南怕他伤着自己忙倾身扶住。贺镜西撑着下床早已满头是汗,肚腹更加坠重。贺镜西按住后腰,突然扣住弟弟的手臂,直直望进贺镜南的眼睛里:“如果今上不测,念卿,你要替哥哥好生照顾长乐和、、、和、、、” “哥哥!”向来轻声细气的贺镜南第一次在贺镜西面前大声“不会的!今上不会有事的!您身怀皇嗣怎能有、怎能有那般念头?”最后贺镜南带着哭音,白皙温柔的脸上满是泪水。 贺镜西临盆之身突逢巨变,心中凄苦惶然。只道黄泉碧落,都要随那人去了。 兄弟二人互相擦去眼泪,小石头几乎是跌撞着滚进来:“殿下,今上不好了!宗人府已经着人去定陵请金棺了,明光宫那边的梓宫也、、、” “住口!”贺镜西嘶声大喝,身形欲倒、、、 作者有话要说:泠子,生辰快乐o(∩_∩)o~也祝菇凉棉观文愉快╭(╯3╰)╮ 99 99、黄泉碧落 ... 正月初一原本是百官朝贺的明光殿却因皇帝的垂危一派死寂,景弘几无声息地躺在龙床上,眉间泛着乌紫。 明宫内佛光阁的皇僧在外间念唱佛经为皇帝祈福,呢喃混濛在贺镜西看来像超度一般碍眼。 贺镜西走进寝殿,路过九位皇僧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张合等几位内阁大臣也守在殿内,萧从瑜双目发直紧紧盯着景弘,对贺镜西的到来浑然不觉。 几位老臣向贺镜西行过礼,贺镜西强忍泪意对他们道了辛苦让他们偏殿歇息。 贺镜西撑着腰走到龙床前,轻轻拍了拍萧从瑜瘦削的肩膀,柔声道:“子诺,你守了一天一夜,去休息一会儿,这儿有我。” 萧从瑜轻轻点头,满眼血丝好不憔悴:“我去书房。” 除了李忠和太医留侍一旁,偌大的寝殿内只有景弘、贺镜西二人了。贺镜西艰难地坐到景弘身边,滚圆的肚腹重重压在身前。景弘原本清隽儒雅的脸一片死灰,总是噙笑的嘴唇泛着紫白。贺镜西捧起景弘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无数次恩爱情浓时的柔柔低语:“燃犀,你也离开我了么 分卷阅读1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4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4 ?” 滚烫的泪滴在景弘冰冷的掌心,只是如今再没有人替贺镜西揩去泪水,对他亲吻哄劝。 “燃犀,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怎么可以走呢?”贺镜西擦了把泪把景弘僵硬地手掌贴到自己温热颤动的肚腹上“你看,孩子动得多厉害,他要出来了呢!你怎么可以不在?!” 孩子在父亲僵直的掌心下踢动,彰示着自己的活力。贺镜西之前一直抑郁寡欢,景弘总会附耳贴在他的肚皮上跟孩子说些市井趣闻或是朝臣的轶事。贺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恹恹听着,但讲到着实有趣的人事时贺镜西还是会笑笑。那时,孩子也跟着来劲会轻轻动上两动,而景弘也会垂眼轻笑,十分满足地轻抚他的胎腹。 想到从前,贺镜西清泪如雨,轻轻放手拭泪。可刚一松手,景弘的手就直直滑到了床上。 “今上!”李忠跪到床边,握住景弘的脉搏。 “今上、、、今上、、、”叱咤明宫几十年的李忠嘶声泪下“太医!太医!” 贺镜西停了手上的动作,一颗泪就生生凝在眼角,微微欲坠。 跪侍在龙床下的太医院老医正和卓逸然屏息上前,一个检视景弘瞳孔,一个给景弘探鼻息把脉。两人皆是抖着收回手,跪在贺镜西脚下将头重重磕向龙床脚踏。 “今上崩逝,望两位殿下节哀。”卓逸然紧张到不能张口,白发苍苍的老医正颤微出声。 “我不信,我不信、、、”惶然地摇着头,贺镜西不顾腹间沉重弯腰吻上景弘紫白的嘴唇。冰凉的唇间再无声息,贺镜西边吻边哭眼泪从两人紧贴的嘴唇流下,滑进织金锦被里。 外间听到动静,萧从瑜和老臣们都回到寝殿。 萧从瑜一看贺镜西的模样隐约猜到结果,喉间一甜,只生生将那股腥甜忍下。贺镜西膨大的胎腹扭曲地挤在自己和景弘之间,萧从瑜怕贺镜西伤到自己。命人将他架开,宫人还未碰到贺镜西就被他挥开:“燃犀!萧燃犀!你给我醒过来!你这算什么!说话不算话是什么人!你说过要看着孩子出生,陪我游遍山河,可你哪样做到了!你说啊!你哪样做到了?!”贺镜西一转哀绝,满脸狠戾地抓起景弘的衣襟推耸着。 别说一干老臣就是萧从瑜都被贺镜西尖利的声音吓到,来时还衣冠整肃的贺镜西此时发冠歪挣落,披头散发、肚腹摇坠状若癫狂。 双目紧闭、气息断绝的景弘被拉起摇耸,无辜得让人心碎。哀求无用、乞怜无法,贺镜西简直无望到了极致。多年来的委屈和只身待产的恐惧让贺镜西放下一切束缚、礼数像疯了一般地发泄起来。 激动的情绪之后贺镜西的肚子便爆裂般地疼痛起来,腹中胎儿一记挣动。贺镜西的下?身失禁般地涌出一股热流。 “啊~”贺镜西低呼,轻轻挪了□体。有一股黏烫的液体流出,贺镜西心下明了孩子要出世了。 萧从瑜看景弘、贺镜西二人的情状心酸不已,便要亲自上前扶开贺镜西。 贺镜西伸手挡住,声音已恢复了正常,只是疲惫空洞:“让我和他最后待一会儿罢。” 贺镜西的话从来都掷地有声,萧从瑜领着众人离开寝殿。 贺镜西掀开锦被,上床躺到景弘身边。缠绵的腹痛让他低喘不止,像从前那样躺进景弘怀里。仿佛还是曾经那温暖宽厚的怀抱,贺镜西泪迹斑斑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双手环上景弘的腰背,将脸贴到丈夫冰冷的胸膛。 “燃犀,我不怕,也不哭了。我和孩子,陪你一起走。”任身下羊水不止,贺镜西将临产的肚腹紧紧顶着景弘的身体,柔声轻语。 今上驾崩的噩耗瞬间传遍明宫,低沉的丧钟声声响起、回音悲凉。千声阁的乐工也奏起《离歌》,送别这位才华横溢的南曲皇帝。 丧钟哀乐中,贺镜西忍着产痛与景弘十指相扣,细细絮语:“燃犀,下一世你一定要早点遇到我。而我,却还是那年初见时的模样、、、” 十五年前的边城春日,舞台上白衣似雪的美貌少年惊艳了岁月时光,令多才俊雅的年轻天子一见倾心。 掠水惊鸿,寻巢乳燕,云山记得曾相见,可怜踏尽去来枝,寒林漠漠无由面。 人隔天河,声疑禁院,心魂漫逐秋魂转,水流花谢不关情,清溪空蕴词人怨。 少年水袖飘飞,眉目婉转。明明是军中少年,却有绝世独立的绰约风姿。天子支额凝睇,那肖似梨花院中人的气度神情打动帝心。 那一年讲武堂中初相见,长歌有恨,到底,却成就了一段帝、卿传奇、、、 往事如歌,而今回忆有苦有甜,有笑有泪。燃犀,我不恨那一曲长歌,不悔与你相守的半生。 胎儿没有章法的挣动让贺镜西腹痛如绞,下腹暴胀鼓,铁石般坚硬。 双腿因疼痛不自觉分开,贺镜西却狠心将其合拢。景弘身死,他贺镜西誓不独活。可他身为人父,绝不忍心让孩子落地便失去双亲。还不如将孩子一并带走,三人黄泉相伴,可怜孩儿尚能在阴间得双亲疼爱。 “唔、、、”贺镜西难耐地挺了挺身体,大张的学口流出更多的胎水。“对不起,啊!对不起、、、宝宝,爹爹不忍心留你一人在人间受苦、、、额、、、所以,带你随父皇、、、去了、、、” 贺镜西一人在殿内待了小半个时辰,萧从瑜得知金棺已停在明光殿的正殿,便要入内让景弘更衣。 进了内殿,萧从瑜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看到贺镜西、景弘二人并肩躺在龙床上,萧从瑜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一把掀开锦被,萧从瑜便被眼前所见惊呆:贺镜西下?身浸泡在血水和羊水之中,胎腹挣动不休。而临盆之人,却是生生痛昏了过去、、、 虚无缥缈间景弘脚步酸软地一路跌撞,他看到春日的御苑中一群孩童折柳骑竹,满园生气。 一个白嫩小童怯生生地摘了根柳条,欢喜珍重地捧在怀中。可还没欢喜一下,柳条就被人打到地上踩了个稀烂。 小童憋着泪不敢哭出来:“三哥,为何要打掉小九的柳条?” 华衣少年冷嗤:“谁是你三哥?!你个伶人生下来的贱种也配喊本王三哥?”光说还不满意,少年飞起一脚把小童踹出几米远。 旁边围观的人这才慢慢拉住跋扈少年:“老三,别这样。老九毕竟现在是顾妃的儿子,事情闹大了不好看。” “算了,看在七弟的面上不跟他计较了。碍眼的贱种,走,咱们去太液池那边。” 气焰张狂的三皇子被众人拥簇着离开,只余小童趴在地上怔怔看着烂到泥里的柳条。 景弘心生不忍,想要上前扶起小童。可在小童抬起泪脸的那一瞬顿了脚步那泪眼婆娑、一 分卷阅读1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5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5 脸可怜的小童分明是儿时的自己! 景弘一阵心酸,母亲身世低微,自己在父皇眼中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后来母亲亡故,自己懵懵懂懂就被父皇过继到无子的顾贵妃膝下。顾妃却从没正眼看过自己,对个贴身内侍都比对自己好些,更不说给自己母亲般的关爱。 儿时的自己总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怯弱胆小,活得比尘埃还卑微。 小童瘪嘴捂着自己被踢痛的胸口,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景弘看儿时的自己远去,眼前场景又变成父皇临终时的龙榻。父皇枯瘦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把南华天下交给自己。终于明白父皇多年的漠视真是因为对自己的深爱,年轻的宁王痛哭失声,一声一声叫着“父皇”,直到元寿皇帝身体冰凉。 从小便没有母亲的疼爱,终于明白父亲的深爱,却是在他临终之时。他萧延终是父母缘薄,少时凄苦。 景弘很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父皇,他走到榻前和二十年前的自己并肩跪着,虚无的手穿过空气落到元寿帝的脸颊。 漫天的白幡中,景弘跟着送葬的队伍走向皇陵。刚即位的自己一身重孝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沿路官民悲声大放。景弘惶然自嘲,自己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是这般待遇。 走呀走,却没有走到京郊皇陵。 一扇木门清幽古朴,景弘推开,满院梨花翻飞。一人背对着自己立在花树之下,景弘觉得此景熟悉万分,似乎无数次梦到想起。张嘴要叫那人,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那人扶着腰缓缓转身,伶仃瘦骨却挺着坠坠的巨腹。将一缕碎发拂到耳后,一把声音温柔如水:“燃犀,你来了。” “审言、、、”景弘喃喃,眼泛潮意,伸手向那人走去:“审言,你病着,快进屋躺着。” 刚走近,病骨支离的贺言却变成另一个人,容颜绝代,风华大盛。 “绍卿?”景弘头疼欲裂,胸口生出一阵阵灼痛。景弘捂住胸口,掌下的肌肤却裂开一个大口,不住往外冒着腥重的鲜血。血从指缝间流出,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景弘觉得自己正从胸口被劈开,伤口灼裂地痛起来。 眼前之人失声尖叫,声音形貌已分明是贺镜西了。贺镜西啊,他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害怕难过? 景弘死死按住胸口,慌忙上前安慰贺镜西。“莫怕,绍卿。我没有事,这是梦魇,都是假的。” 贺镜西捧着肚子惊恐地往后躲,却重重撞到树干上。“啊!”贺镜西一声惨叫,雪白的衣摆血迹斑斑。血从贺镜西的脚下蛇行而出,染得沿路的落花诡异哀艳、、、 “不!绍卿!!!”景弘抱起临盆的妻子,却因胸口一记剧痛乏力跌倒。贺镜西的胎腹重重磕到地面,鲜血瞬时如潮水一般涌出贺镜西的身体。 贺镜西努力撑起身体向景弘伸手求助,景弘却像是钉在刑架上动弹不得。看着爱人挪着笨重的身体哀哀求助,最终停了挣扎,静静伏在满地梨花间、、、 “绍卿、、、、”伤口都没有再痛的能力了,景弘立在原地哀声轻唤。苍茫天地间,我只有你。而如今,连你,我也失去了、、、 李忠和几个伺候景弘多年的内侍含泪给景弘更衣,刚穿到飞龙罩衣,气绝多时的景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老练如李忠都差点吓得心脏骤停,只是浸?淫?宫廷多年什么奇绝诡异只是没见过。李忠推开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内侍,飞跑到屏风外跪倒在已服重孝的萧从瑜脚下:“殿下,今上复生了、、、” 萧从瑜脸上一怔:“真的!”萧从瑜秀丽白皙的脸上又惊又喜,抬腿便往龙床冲。 “父皇、、、”萧从瑜轻声喊着,景弘的眼珠在紧盍的眼皮下飞快转动,喉间嘶嘶作响。 萧从瑜轻轻揽起景弘,人刚一离床。景弘就咳喘起来,连连吐出几大口暗红的血块。 “太医!快宣太医!”萧从瑜激动地咆哮(今天武淩人士集体叫煮附身= =) 几个老医正颤颤巍巍地赶来,看到景弘起死回生。来不及惊惧,医者的责任修为让他们很快定心为景弘诊治。 太医们看到榻下的血块,大概清楚了原因。可还是跪下起身唱和今上真龙天子,天命所归,此番死生历练是得道成仙之兆如此这般。 萧从瑜知道景弘无碍便挥手让聒噪的医正们离开,景弘也悠悠醒转,艰难地掀起眼皮。 “瑜儿、、、” “父皇!” “绍、、、帝卿呢?” 萧从瑜眼睛一红,忍了许久的热泪纷纷而下:“帝卿临盆了,此时在偏殿生产。”只是,他不愿配合,情况凶险。 “唔~扶朕去偏殿、、、”景弘扶着萧从瑜起身,可全身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无力地倒在萧从瑜怀里,景弘恨恨地捶了捶龙榻。 全身乏力绵软,胸前的伤口灼烧般的疼痛。可一想到那人在产床上辗转挣扎,景弘闭眼提了口气生生借着萧从瑜的力道坐了起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吸进的空气却像利刃搅动着肺部的血脉。 “止痛药,多加些罂?粟。”景弘闭眼吩咐,烈火烹油般的止痛之法只会让之后的情况更糟糕。而眼下却顾不得那多,今日他一定要陪着他的绍卿。 “父皇!”萧从瑜一脸惊痛。 景弘只是摆手,心意决绝。 偏殿里一派纷忙,贺镜西破水多时,胎儿已完全移至下腹。贺镜西痛得死去活来,几度昏迷,却不愿意使力分娩。 被连灌几碗参汤,舌下压着参片。贺镜西再一次清醒过来,发现双腿被左右按住,上腹渐瘪,下腹惊人地鼓胀。 腹中的羊水已经很少了,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孩子的动作。 “帝卿,求您了。用力吧,再撑下去皇嗣就危险了。”埋在贺镜西腿间的卓逸然警醒地觉察到产夫的小腿打了个颤,知道贺镜西又清醒过来,再次劝说。 贺镜西失神地望着锦帐上的龙凤 99、黄泉碧落 ... 呈祥,任胎儿横冲直撞地找着出口,将自己的学口胀得碎裂。 顾太后亲自坐镇产房,命人将长乐带来。 长乐哭得满头是汗地跌到产床前,哭得凄惨可怜:“爹爹,呜呜呜,爹爹,您怎么了?” 银盏在长乐耳边轻声教着,长乐哭得直打嗝却一字不漏地学着:“爹爹,您用力啊!小皇弟要出来,他想当爹爹的好宝宝!呜呜呜,爹爹,别不要长乐!!呜呜,长乐会乖,长乐和小皇弟相亲相爱!将来孝敬爹爹!长乐和小皇弟是爹爹好宝宝!呜呜呜、、、” 贺镜西不是没有听儿子的哭喊,心痛得都要碎了,只是无奈。 贺镜西朝长乐伸 分卷阅读1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6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6 出手:“乐儿,到爹爹这来。” 长乐苦着爬过去,贺镜西身上汗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透的中衣下胎腹纤毫毕现,贺镜西挣扎着往床边挪了挪,一番动作引来胎儿剧烈下移。贺镜西痛得说不全话,只是不住流泪说着“对不起”。 看着纯真无邪的儿子,贺镜西想到自己现下狼狈不堪,□的血汗污浊指不定会吓到孩子。便颤声吩咐银盏把长乐抱走。 疼痛仿佛没有休止,贺镜西的神志渐渐模糊。迷蒙的视线中,他的燃犀一袭青衫温柔地朝自己伸手:“绍卿,我来了,我来接你走、、、” 贺镜西苍白憔悴的脸上浮起笑意,又是倾国绝世。他抬起手,触向虚空:“燃犀、、、燃犀、、、” 手被握进沁凉却熟悉的掌心,之后慢慢合拢双手紧握。 贺镜西猝然睁眼,却见景弘乌发披肩,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目光,却是一贯的深沉怜爱。 作者有话要说:5000+( ⊙ o ⊙ )好久没这么神勇鸟~~~~(>_<)~~~~ 100 100、武淩晚唱(正文完) ... “几兴亡无恙旧河山,残棋一枰收。负陌头柳色,秦关百二,悔觅封侯。前事都随逝水,明月怯登楼。甚五陵年少,骏马貂裘。 玉管珠弦欢罢,春来人自瘦,未减风流。问当年张绪,绿鬓可长留? 更江南、落花肠断,望连天、烽火遍中州。休惆怅、有华筵在,仗酒销愁。” 朔方大漠,即使是初春光景仍是寒风刺骨,举目荒疏。像乌兰这种从前属于北戎,在华戎之战后成为南华极北小镇的镇子太多了。 那里的居民大多是民风原始纯朴的北戎人,也有战后被发配而来的南华人。镇南的小酒坊里不知何时来个个流浪的南华人,唱了一口好曲子。 少见市面的乌兰镇人得了稀奇,日日跑来听这语言不通却旋律奇好的南曲。 这日,那南华人唱的是《丛碧词》,其间苍凉慷慨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心有戚焉。 一个裹着蓝布棉袄的青年捏着衣袖擦擦鼻涕,目不转睛地盯着唱曲之人。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带着痴恋,听到“五陵年少”那句竟跟着哼唱起来。 旁边有人哄笑:“傻子还会唱歌!” 青年身边容貌极清秀的少年面色一沉,眼睛冰得渗人。起哄的人缩了缩脖子,嘴里骂骂咧咧不知低估着什么。 不待少年发作,青年气恼地撅起嘴:“我不是傻子!阿清,你跟他说我是不是傻子!” 原来那个秀气的少年叫阿清! 阿清一转之前的阴寒,柔柔笑道:“阿二不傻,阿二最能干了!” 青年这才嘿然一笑,揉揉原本就不齐整的发髻。 一曲终了,阿清扶起青年:“阿二,回家了,叔叔等着咱们开饭。” 青年站起身,身量瘦高,英俊的脸上显出不符年龄的稚气。 “让开!让开!”几个官差跺进来,指指正收琴的唱曲人,又指指门口,口气蛮横不耐“今上驾崩,国丧期间禁止一切曲舞娱乐。每家每户门口挂上白幡,三月内不许有婚娶庆典!啧,具体的看门口公告吧,你们这儿蛮子多,不懂南边儿的规矩就多问多学,别给老子们惹事!” 官差们又原样踱出去,临走时顺了些酒肉银钱。掌柜恨恨地呸了口,几个北戎男人憋得脖子青筋直冒。几个像是读过书的南华人冲出门,估计是看了告示不刻就嚎啕大哭大呼万岁起来。 青年直愣愣地看着门口,又懵懂地看着阿清,无辜得像个孩子。 阿清叹口气,把他牵出门。 “皇天不佑啊!先帝千军万马都闯过去了,怎么在家门口倒遭了暗算!” “哼,都是北戎蛮子!东宫、哦不新皇好手段,硬是没让人跑出武淩!次日逆贼就伏法了,啧啧,活刮了呢!” “蓝颜也薄命啊,长宁帝卿出红不止,伴君而去,皇嗣到底也没诞下。啧啧,那般风华真是可惜了!” “新皇追封贺氏为崇宁皇后,与先帝合葬定陵。唉,其实要说贺氏也不亏,生前宠冠明宫,死后也是风光无限。” “唉,不说帝王家事。年还没过完呢,各回各家吧、、、” 南华人纷纷摇头摆手地离开,脚步不复来时的轻快,背影仿佛沧桑许多。一代帝、卿的长逝,一个时代的结束。有些人事,到底是苍老了、远去了、消逝了、、、 阿清还怔怔地看着白纸黑字,和下面的新皇御印。“成化元年正月十二”,原来,他已是新皇,年号成化。 “这个字我认得,念‘成’!成二的‘成’!”青年欢快地拍手,帝后的崩逝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简单地想要证明自己智力正常。 阿清点头,笑容温柔,轻轻拢紧青年的领口,牵着他的手渐渐走远:“不是这个‘成’,是‘鹏程万里’的‘程’、、、” “人带到诏狱了?”负手望着飘飞的细雪,整个明宫仿佛陷入一个飘渺的迷梦。 通天卫指挥使张明抱拳回道:“一共四人,已经用铁刷刷过了,之后的处理还待殿下示下。” 萧从瑜看了眼身后的宫殿,轻叹:“不过是耶律宏基的旧部,也问不出什么了,活刮了罢。”张明应是就要离开。 “慢着,行刑后张个告示就行了,不必将枭首示众。国当大丧,总不能污了先帝圣德。” “是!” 知道张明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萧从瑜才缓缓转身,走进那间上演了无数生离死别的明光殿。 亲眼见到“死而复生”的景弘,与他真真切切地双手交握后贺镜西才后知后觉地委屈不已,狠狠地捏着景弘的手。可想到他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胸前还有这致命的伤口,又舍不得。缓了力道,不轻不重地掐着景弘的掌心。 景弘被掐痛也不露声色,只心疼地捋着贺镜西汗湿的额发。 “唔~”贺镜西开始用力,也只需用力。他是经产,孩子已走到学口,不是方才宁死也不配合卓逸然,孩子没准早落地了。 腹内羊水已经不多,孩子每出来一些,贺镜西就多一分痛。贺镜西不自觉地握紧景弘的手用力,惨白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景弘的手被捏得青紫,连带着胸前的伤也剧痛起来。止痛药再猛烈,也抵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伤痛。景弘痛得眼前发昏,贺镜西满头满脸的汗在眼前影影绰绰地泛着光。景弘心想,要是自己再痛些能低了绍卿的痛,也是值得的。 “出来了!出来了!”卓逸然语气兴奋,众人瞩目中,从贺镜西身体里滑出的却是一只小脚板! 逆生!孩子的脚先来了! 卓逸然看到这种情形,心 分卷阅读1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7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7 都跳不动了。 贺镜西已精疲力竭,但听到卓逸然欣喜的声音还是强忍着用力向外推挤。景弘带着笑朝那里看了一眼,眼睛当时就充起血,痛声低呼:“绍卿,不可用力!” 胎位不正的难产,从来都是要命的! 贺镜西心下疑惑恐惧,用尽力气抬起身伸手向那里摸去。孩子柔嫩滑腻的小脚,贺镜西绝望地闭上眼。 大口喘了几下,贺镜西猛地睁眼,对卓逸然决绝道:“继续!别管我!”到这紧要关头,再拖下去孩子可能会窒息而死。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那是他和燃犀的孩子,他愿意以命换命。 “不可!”景弘气血翻涌,强忍着喉头的腥甜“卓逸然,你不是向西洋教士学过剖腹么,直接把孩子拿出来!要保得帝卿周全!” “不!”贺镜西挣扎着用力,深深地看着景弘,泪水和着汗水不断流下“我不能再失去了、、、” 一个“再”刺痛了两颗心,景弘自失地点点头,侧过脸不让众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卓逸然的指甲深深陷入掌肉里,突然昂头请?愿:“今上,除了剖腹,还有一个冒险的法子可试,或能保得帝卿、皇嗣双安!” “说!” “把皇嗣推回帝卿体内,顺过胎位后再行生产。只是胎儿重新推入腹内,帝卿可能忍不住剧痛、、、”卓逸然垂下头,再说不下去。 就像是拔箭是追锥心刺骨的痛吧?景弘想到那种疼痛,不觉打了个寒颤。他,不忍心让他的绍卿受这种苦楚。 景弘愣愣地做不了决断,他是真的想剖腹取出孩子,只要贺镜西安然无事。 贺镜西拉拉景弘的衣袖,剧痛之下扭曲了笑容:“燃犀,我受得住、、、我想和你还有孩子们在一起,我舍不得死了呢。” 景弘热泪直滚,伸手揽起贺镜西:“开始罢。” 贺镜西闭眼倚在景弘怀里,不知一番动作撕裂了他的伤口。景弘细细吻着贺镜西的侧脸、头发安抚,任自己的血染红了爱人的肩背。 滑出的胎脚被狠心推回母体,贺镜西痛得五脏如绞,惨呼出声。 屋内众人无不黯然泣下,刚入殿内的萧从瑜更是无声恸哭起来,再不复之前的阴沉狠绝。 刻骨的爱情面前,生死相许又怎么够?! 景弘一直忍着排山倒海的心痛懊悔,一丝血线沿着嘴角缓缓流出也未曾觉察。怕贺镜西剧痛之下咬了舌头,景弘伸手横在贺镜西嘴里。 卓逸然已伸手到贺镜西体内迅速推正胎位,贺镜西简直痛得神智癫狂。也不管嘴里是什么就张嘴咬下去,咬得见血见肉,喉间还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景弘把手往里凑着,生怕贺镜西咬不住。手背的疼痛一直蔓延到手臂,最后归入胸口的剧痛中。可景弘仍是温柔轻语:“绍卿,就好了,就好了。我再不让你受这苦!”皇帝语气怜爱,泪水却一刻也没止住。 卓逸然抽出沾满鲜血羊水的手,使劲揉动着贺镜西的腹侧。贺镜西已痛得发不出声,嘴里也松了力道。景弘血肉模糊的手掉出来,贺镜西双眼紧闭,只有长睫上还挂着泪。 景弘将贺镜西侧面搂着,轻轻地去闻贺镜西的鼻息。秀挺的鼻尖再没有呼吸,景弘的心被猛地撕开,终于明白这几日贺镜西的哀痛绝望。 “绍卿、、、、绍卿、、、”景弘轻轻吻上贺镜西布满血口的唇,碾压探入,百般温柔,只是,已不奢望得到回应。景弘不住地念着贺镜西的名字,轻柔温存,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母体已无法自主用力,卓逸然将手润过香油再次探入贺镜西的身体,几乎是一寸一寸把孩子拉出来的。 一个团紫红的血肉被卓逸然带到人间,却没有一点声息。卓逸然含泪掏净婴儿口鼻,狠狠拍打着婴孩的臀部。 终于,婴孩发出小猫般的哭声。卓逸然却几乎嚎啕大哭起来,景弘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痴痴地抱过,放到贺镜西胸前。 “绍卿,快看啊,咱们的儿子,咱们的小宁!”帝王的声音空洞绝望,却试图用最后的方法唤醒爱人。 许是胎儿被生生拖出体外的疼痛刺激了贺镜西,或是婴孩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地哭声刺激了一个父亲。贺镜西慢慢地回过气,只是睁不开双眼:“别哭、、、宝宝、、、别哭、、、” 婴孩被抱去清洗,景弘这才又哭又笑地抱起贺镜西不住亲吻。贺镜西揪住景弘的衣襟,却沾得一手血腥。景弘整个身前都是血,嘴唇比刚生产过的贺镜西还苍白。 贺镜西闭眼却不住流着泪,颤颤巍巍地出声:“燃犀,你的伤口是不是裂了?” 景弘看着自己被血浸透的外袍,轻笑:“没有~你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嗯~”贺镜西沉沉睡下,景弘捂着胸口晃了几晃,终是昏死过去。 成化元年正月初三,崇宁皇后贺氏逆生宁亲王于明光殿,随即崩逝,伴君长去、、、 青史成烟云,其间几多秘辛传奇,不为世人道。 “燃犀,你怎么还不醒?宁儿都快两个月了,长得白胖可爱。待他醒了,我抱来给你看。” “燃犀,今儿是元元的册封典礼,咱们去偷偷看看罢?” “萧燃犀!你过分了啊!陪我生宁儿又怎样?!之后我一个人在床上孤零零地躺了一个月!你个烂人!” “燃犀,燃犀!逸然说你的伤口都长好了,你怎么还不醒呢?任我哄劝威胁,你还软硬不吃、滴水不进了?!” “燃犀?萧延?君上?今上?先帝?噗~先帝、、、”贺镜西笑得眼泪直流,温柔地给景弘活动手指“他们提起你都开始称先帝如何如何了,可我,他们还是叫帝卿。是啊,十几二十的习惯了。” 活动完手指,再是腿上的关节。自贺镜西出了月子能活动以来,景弘的贴身事务贺镜西事必躬亲。只可怜小儿子萧宁,只有嬷嬷奶娘带着。 “月子里,我日日都难过,可还是忍住不哭。这次调理得好,迎风流泪的毛病居然没了。你高不高兴?” 贺镜西忙完这些,推开窗,任春风吹送,满殿生机。 “燃犀~”贺镜西吸吸鼻子“去年你出征那日,我其实,其实是极想回应的。可是,那个时候不够勇敢。这些日子我常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你对我微笑的某一个瞬间,也许是你叫我‘绍卿’的某个刹那,又或许哪个时间、哪个地点都不是。我就这样,就这样爱上了你。燃犀,你知道么,我、、、我爱你~”最后那个“你“小声得几乎听不到,眼泪簇簇地掉下来,贺镜西伸手捂住眼。 “呵~好小声,听不到呢~”榻上的人低哑出声,隐着笑意埋怨。 分卷阅读1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8 武淩旧事 作者:只影向谁 分卷阅读128 “呀!”贺镜西低呼,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大红脸,贺镜西当时这样想着,于是低头狠狠吻下去、、、 又是一年芳草绿,由原熏风阵阵,莺歌燕舞。 致深、见深穿着虎头绸衣拉着纸鸢疯跑个不停,成熟不少的程敛之越来越像一个远去的故人。贺镜南伸手拍走程敛之肩头的柳絮,程敛之怀里的女儿朝他张开手:“爹爹~小妹要抱抱!” 程敛之疼爱地拍拍女儿:“爹爹会累,父亲抱不好么?” 女儿细白的手指摸摸程敛之新生的胡茬,摇头:“父亲扎小妹!” 程敛之朗声大笑,又坏心地把女儿扎得哇哇叫。 贺镜南温柔笑着,搭起手看着两个儿子。 一架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只苍白的手搭上华衣奴仆的的手肘。踩着马夫的脊背,玄衣华发的年轻人下了马车。 来人正是南华如今的成帝萧从瑜,登基四年的皇帝冷酷狠厉,却比他的父皇励精图治。南华年轻的今上有着阴柔的美丽,一头如雪的白发更为他增添了神秘的魅力。他的朝臣内侍鲜少看到他的欢颜,只有面对东宫萧骊和宠臣程敛之一家时,寡情的皇帝才会有丝凡人的气息。 比如程小妹先前被萧从瑜的白发吓哭过,可现下却像南华今上伸开手臂:“瑜叔,抱抱~” 萧从瑜牵起嘴角,顿时散发出孱弱的美丽,从程敛之怀里接过小妹:“嗯,小妹又重了!”小妹咯咯笑,抱紧萧从瑜的脖子。 贺镜南这些年每每看到萧从瑜,心里都酸疼酸疼。 萧从瑜却对他笑:“念卿,你们是先去岭南访友么?” “嗯,先去看看慕容他们。听说哥哥也在 100、武淩晚唱(正文完) ... 那边,一并去看看。” “呵呵,小宁该有四岁了。” 程敛之上前紧紧萧从瑜的披风,一阵心疼:“往后多拨些银钱给讲武堂哦,莫让兄弟我难做!” 萧从瑜笑着点头:“知道了,程教官~你为了讲武堂辞了左丞一职,那就要把这个总教官当好!” 萧从瑜抱着四岁多的小娃娃一阵,已有些气喘。程敛之接过女儿,笑得像那年扬鞭西指的少年:“定不辱命!” “致深、见深,来跟瑜叔再见!”程敛之扬声喊。 两个男孩子收了纸鸢,颠颠跑过来。 “瑜叔!” “瑜叔!” 萧从瑜摸摸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脑瓜,笑:“再见,小家伙们!” 古道芳草,临别依依。萧从瑜上前握住贺镜南的手:“八年前的春天,也是在由原。你还记得么?” 贺镜南噙着泪的双眼一时瞪大,萧从瑜喜欢孩子都好大仍然无邪可爱的镜南:“我早让人打听了,那天北亭的小媳妇儿进京。我便拉他来骋马,顺便看看你是何等人物。呵呵,真快,八年了,我们,也都长大了。” 是啊,八年了,我们经历了那些人事,都已长大。 “子诺~”贺镜南带着哭音,紧紧抱住萧从瑜。我们都已长大,却留你一人孤单。 “好了,又不是再见无期。往后我每年都要带着元元去平州叨扰你们的!”萧从瑜放开她,双眼含泪,挥挥细瘦苍白的手。 古道芳草来时路,翩翩不再少年时。 萧从瑜望着程敛之他们的马车颠簸成远方的黑点,仍舍不得收回视线。他们的离开成就年少时最后的旧事,从今,就要和过去的武淩说再见;从今,和元元相依为命,待他长大去赴那一世的相约、、、 远山如黛,花树缤纷,满天纸鸢,歌吹阵阵。眼前地由原可亲可爱,身后却是巍峨明宫,自己的家国责任。多么想时光永远停留在八年前的由原,他们不曾长大,没受伤害,不会,孤单、、、 可还是要转身,去担起责任,去追逐年少时江山如画、傲视豪雄的梦想。 “回宫!”深深吸气,萧从瑜又做回冷酷深沉的成帝,声调冰冷威严。 只是这次回头面对的不再是华车玉宇,万世寂寥。而是那个熟悉到心痛的身影,他容颜俊美,挺拔英武。扬眉一笑,便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瑜儿,我回来了~”程倾涵张开怀抱,渐渐走近、、、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撒花)还有老渣绍卿双黄番外,敬请关注哦~(@^_^@)~ 分卷阅读1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