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 分卷阅读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 《穿越之云深何处》作者:九月醉诗 第一次坠河,她穿越了。 第二次坠河,却是重生。 第三次坠河,当那双温暖的手不顾一切的伸向她,终于融化了她心中的雪。 也曾放下一切顾忌的去爱一个人,然她如青梅般的素手,终是撩拨琴弦的低缓,拨不动他生涩的心。 她也终于变为了一个冷漠的人。 辗转多年,红梅落尽春又来, 只有一人,过尽千帆,始终在原地,未走远。 本文以甜为主,为了剧情以虐为辅。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千云,路清风┃ 配角:慕容暮,赫北堂 ┃ 其它:架空穿越,江湖 ☆、楔子 已经将近夕阳,石桥上,红色的太阳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细碎成金耀的波纹,潋潋的水光氤氲的倒影着枯黄败落的柳枝与桥上向下看的我。 我看着自己的脸在渐渐染红的水面上越来越模糊,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旁的男子摇着折扇,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沉默不语。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色。我的家乡没有这样的景色。” 也许公园里会有,但是绝大多数这个时间里,我总是两点一线的奔波在公司和家。出了这两个地方,高大的城市建筑物挡住西下的夕阳,只有被染红的没有感情的石灰。 我直起身子面向太阳,它正发出最后的光芒,迎着它的照射,我眯起了眼睛。 “你们那里有什么?”他突然问道。 “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我停住了。 只是没有什么?我说不清。 他也不问,依旧不温不火的沉默着。 “我想回家……” 我的眼神中映射着一丝愁楚,在被染得金红的水边闪烁着光彩。 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家。想家人想朋友,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想那个小小的楼房,房子不大,却很温馨。想妈妈做的菜,如果可以回去再也不会挑食。 那个都市里我所熟悉的一切都随着三月里的雨水混着河水,终于无可挽回的消逝了…… 眼中的光芒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而下,直滴那碧波荡漾的水面。 他的头稍稍一歪,我已经将衣袖伸向脸颊擦干了痕迹。 “或者,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家。” “不可能的。谁也没有办法。”苦笑。 他一愣,双眼一紧,转过身来低下头仔细的凝视着我。这时,夕阳爆发出最后微弱的炙热与染血般的残红,一切景致皆浸荫在火烧的流光下。石桥中央,我与他的影子连在一起,柔风轻抚,可以听到树枝晃荡荡飘摇的沙沙声。 他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扳到眼前,低声道:“我想要办到的事,定能办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 我无法在想到自己的家后完全不动声色。情感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 他轻笑一声,执起自己的袖子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我的心中却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楔子节选正本某部分重要情节。随着更新会改 ☆、1.恶俗的穿 我来到金贡国的时候,是这个身体刚满五岁的那天。 我只记得那天,我的世界正下着瓢泼大雨,驱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怒路症的司机不停的咒骂堵塞的交通。我坐在副驾驶刷着微博,正刷到最新上映的一部美国灾难大片,刚想艾特闺蜜,余光 瞥见路怒司机抢着最后一秒的黄灯要过去,左侧开过的一辆大卡车…… 下一秒我们被撞出去,我看到车子撞出围栏被挤到旁边的河里。北方冰冷的三月河水,刚出冬还未脱去的厚重冬衣,让我整个人灌了铅般的沉重。 河水呛入心肺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大概永远不能去看那部新电影了。 这个历史上无从考证的金贡国的冬天似乎比t市的还要冷。 苏千云这具五岁的身体瘦骨嶙峋,但是比我生前的身体还要抗冻。只是苏千云这具身体的皮肤,有些问题。 放现代来讲,大概是鱼鳞病,就是天气转冷后身体极其干燥,除了暴露在空气外的脸和手,其它部分的皮肤会披上一层鳞状的皮。到了夏天,出汗洗澡,便不会再有鱼鳞皮,倒是水水嫩嫩很光滑。 刚来的那一年时间里,我从未认真研究过自己什么皮啊肉啊的,只是想尽各种办法想回家。后来发现未果,于是便开始思索自己今后的道路。 苏千云的角色定位是一个被卖进青楼的可怜姑娘。据说是在去年由一个老大爷送过来的。老大爷不是苏千云的爹也不是苏千云的爷爷更不是什么大叔二伯之类。这个老大爷是个人贩子。再往前倒,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苏千云没留给我她生前的记忆。 我虽知道穿越女总会有青楼剧情,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也太早了。 我想保住自己,只能走卖艺不卖身这条路,这就要求我要有过人的技艺。于是,前世有着六年舞蹈经验的我,毫不犹豫的走上了练舞这条路。虽然我之前学的是……芭蕾舞。 我所在的青楼叫“鸳暖阁“,是金贡国首都金城有名的烟花之地。老鸨是一个大忙人,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在风风火火的在布置任务。电视上看到的被卖入青楼无依无靠的孤女会被凶神恶煞的老鸨欺负的情节从没上演过。实际上是我视她如老板紧紧张张,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她做出应有的反应,比如训斥我:“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去干活?”或者看我不顺眼直接给我一巴掌……但是,每次都是她视我如空气一般走了过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隐身人。 鸳暖阁会请很厉害的师傅来教姑娘弹琴练嗓练身段。由于我早慧有天分以及极其勤奋,教我舞蹈的师傅在我十三岁那年便扔下一句:“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扭身走了。迎面而来的老鸨妈妈一脸错愕,嘴巴长大的能塞下一颗鸡蛋。我隐形人的命运也由此转变。从此她倍加珍视我,命我教楼里的小姐姐跳舞,我甚至自己编舞给她们,让她们去跳。 老鸨妈妈说等我十四岁时就让我独自登台,在此之前帮我取了艺名:云姬。 我挥挥手道这个名字太俗了,取这么个名字我怎么大红大紫。 老鸨忙笑意盈盈的问我:“那你想取什么名字?” 我转了转眼珠,继而笑笑道:“不如,叫霉霉。” 老鸨妈妈的笑意僵直在脸上。 苏千云这具身体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鸳暖阁混的风生水起了。初秋之时的一天,我与姐妹喜梅,冬然窝在床上斗地主。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 所谓的扑克牌,是我找人用薄薄的木片做成纸牌大小,又在上面画好花色与数字。一时间,扑克这种休闲方式在鸳暖阁极受欢迎。 喜梅甩出一个王炸,又接着打出一串火车。她的地主又赢了。 我栽倒在一旁,现在别人的牌都比我打的好了,让我这个斗地主“发明者”的脸往哪搁。 喜梅开心的“咯咯”笑。冬然叹口气道:“谁还敢跟你打牌啊,一口气连赢,你已然是鸳暖阁的斗地主之王了。” 喜梅眨眨眼睛:“真的不来了?” “来什么来啊,大姐们。”房门猛然被人推开,老鸨妈妈一脸不悦的嚷嚷道“该登台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玩玩!不能看着点儿时间吗?” 我们三人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喜梅发簪歪了,冬然衣衫不整,我的一只鞋不知去向,三人狼狈的整理着,妈妈叹气道:“祖宗们,每次都叫人催。瞅瞅你们的样子,哪里像鸳暖阁的美娇娘,邋邋遢遢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这又没外人,注意啥形象。”我蹬上一只鞋子,扔了身上的披帛。 老鸨妈妈无奈的看着我,似是想发火但又不敢。我现在可是鸳暖阁的台柱子,除了编舞,我还策划了场控和灯光布置,效果不错,给她揽了不少客人。对我她确有几分忌惮。 “云儿。等下跳完,赫公子要跟你坐坐,喝杯茶。”老鸨妈妈一脸假笑。 “知道了。”我点头。 由于我舞跳的不错,名声在外,就开始有些文人公子之类的想与我私下会面聊聊天谈谈心。可我实在不是什么文静的知识分子,说出来的言论也让人瞠目结舌,很多文人墨客大概觉得眼前的女子与他们想象的相差甚远,一次之后也就不来了。赫北堂赫公子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坚持与我谈心并且一谈就是一年之久的人。大概也是因为他本人性格桀骜不拘吧。 冬然与喜梅是鸳暖阁里表面看起来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姐妹,实际上这种塑料姐妹花的关系很复杂,亦敌亦友。她们嫉妒我可以拿出新颖的舞蹈,但又不得不违心的谦和接受,一旦接受就代表要被我压一头。其实她们是不甘心的。冬然也是鸳暖阁内唯一知道我皮肤有问题的人,但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与外人讲。 我与冬然喜梅登台跳的是很传统的舞蹈。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苏千云六岁开始练舞,到今天已经十年了。如果再加上前世经验,加一起有十六年。更别提我本来就是很有艺术造诣的。 从台下众人惊艳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支舞还能再跳几天。几天后,等人们熟悉并开始厌倦了,就该换新舞了。 表演结束我独自步行向醉月居。每每我都是在醉月居等赫北堂的。 进屋我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送到口中喝了两口,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凳面,房门就被打开了,一袭白色身影闪了进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不是赫北堂,赫北堂走路稳重从不带风。再一定睛,只见此人竟戴了一顶斗笠,斗笠上垂着白色丝纱辨不清面容。身材高大挺拔,手持一柄银色长剑。他进了门就立即关了房门,歪了头,似是在观察我。 那人身上带着的危险气息让我有些惶恐,我保持着弯着身子想坐又不敢坐的姿势,像个便秘患者。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那个……大哥,我能坐下么?” 那人突然“扑哧”笑出声,他的声音清亮爽朗,带着骄傲与不羁:“姑娘自然可以坐下。” 我赶紧把屁股挪到凳子上。见他很自然的坐在了我对面,顺便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这人的声音倒不像坏人,于是我大大咧咧的问他:“大哥贵姓?” “贵姓?”他笑着重复,却反问我“那姑娘贵姓?” “我姓苏。”我老老实实答道。 “哦?我与姑娘是本家。我也姓苏。”我翻了翻白眼,答的这么随便,我不信。 他抿嘴喝了口茶,嗓音轻扬且悦耳:“方才在下面看了姑娘的舞蹈,精彩绝伦。” 我嘴上“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心想真没见过市面,那不过是本姑娘随便跳跳的。 “想着上来看看,能跳出这么美的舞,一定也是位妙人。”这句话他说的很柔和,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年轻,带着这么温柔的语调,反而有点少女。一瞬间让我对他的性别产生了疑问。转眼打量了一番,又觉没有哪个少女能有这种身高体形。想了想,我道:“小哥哥就为了这个才来找我吗?”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一直在笑:“对啊。” 我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剑,一颗心放回了肚里。我还以为哪个嫉妒我红到发紫的小娘子找来的杀手要取我性命呢。汗,我脑洞有点大。 他扬扬头:“苏姑娘好像有点失望?” 我点头:“我以为命运要发生逆转走上正轨呢,结果并不是。”指望着有人杀我然后从天而降一个帅哥英雄救美。看来我想的有点多。 “此话怎讲?” 我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想了想,又道:“你想想看,假如你活得十几年如一日的,会不会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没事随便开开脑洞,给自己后面的人生设计剧情。”日子久了我怕是要得妄想症。 “脑洞?”他不解。 “脑洞就是……想的太多,脑补太多。”我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来这这么多年我始终不能适应交流方式的问题,于是把身边的人带的都跟我一样了,像喜梅她们都知道脑洞脑补一系列词汇的意思,交流起来丝毫不费事。 “看来姑娘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我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姑娘比我想象的有趣的多。” 我黑线。不过这位小哥哥声音听起来年轻,大概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就是比较快吧。 正想着,外面传过一阵动静,紧接着就听到赫北堂熟悉的声音:“云儿,久等了。” 我还在愣神之际,眼前白色的影子一跃,直接推窗跳了出去,我还没看清,就听到那个飞扬桀骜的声音甩下一句话:“姑娘有缘再见。”再一眨眼,人已经没了。我快步过去向窗外望去,华灯之下,夜幕漫漫,哪还找的着什么戴斗笠的白衣男子。 身手不错,从他那把剑也能看出,此人多半是个江湖高手。 赫北堂推门进来,携着一身酒气,我掩鼻低头,过去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的一瞬怔住了,白衣男子喝的那杯茶还在桌子上。 “有人来过?”赫北堂虽有酒气,面上却依旧如常,声音亦如以往,磁性温和。 “嗯。”我点头“不认识。”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杯子,问道:“人呢?” 我转头指了指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 窗户:“飞走了。” 赫北堂喝茶,坐下,问道:“可看清模样?” 我摇头:“戴着斗笠遮住了脸,一身白衣,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挺可爱的。” “可爱?”赫北堂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嘲讽一般“你倒是敢下结论。” 我不语。抬头望去,一袭白袍的赫北堂,眉眼温柔如水,嘴角荡漾着柔和的笑容,腰间别着把折扇。手指修长白皙,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用力,带着明显的筋络。手控晚期的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赶紧倒茶喝茶掩饰了一下花痴。 “本爷知道自己潇洒迷人,小云儿被我迷住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赫北堂大笑。 瞧瞧,同样一身白衣,人家就是比你可爱。自恋狂。我撇嘴。 “今日来寻你,是有事的。”赫北堂神色突然正经。难得一见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赫大爷难不成还能有求于我?” 赫北堂从腰中抽出折扇,装腔作势的扇了两下。我心里吐槽,这大秋天的不嫌冷么?造型不是这么凹的吧? “我与云儿做笔交易如何?”赫北堂继续摇着折扇。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真怕他着凉冻坏了自己。 “哈哈哈,云儿不必这么紧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必关窗。” 您可真敢想啊,我关窗户是嫌冷。 “啥交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交易的啊。”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赫北堂笑着,再摇扇子,“你想不想离开鸳暖阁?” what?“你要给我赎身?” “正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窝窝头。说好的交易,哪能这么简单。赫北堂要把我买走做什么呢? 赫北堂貌似是个富二代,家里主营丝绸瓷器生意。人长得又帅,跟着这样一个金主,吃穿肯定是不愁的。但不愁吃穿的同时往往伴随着生命危险的代价。可我又不能在青楼呆一辈子啊,早晚有跳不动的那天。原本我是想趁着年轻的这几年攒点本钱,过几年后跑路的。像赫北堂送我的首饰啊老鸨赏我的零花钱啊,我都存在了自己的小金库里。可是以这种速度攒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你到底想叫我做什么?”我直截了当。 赫北堂一把将折扇握在手中,终于不扇了。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我道:“我想叫你去陪一个人。” ☆、2.离开 金贡国内,我的舞技应可以排进前三,这也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以及……长处。 所以我大胆猜测,赫北堂所说的这个人,喜欢看姑娘跳舞。 为啥花大价钱把我从鸳暖阁挖走呢?就为了给他跳舞看?哪有那么简单。我都说了不愁吃穿往往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所以我再大胆猜测,这人与赫北堂有深仇大恨。把我带过去给他,恐怕是想叫我做个卧底,取得此人信任后再伺机动手杀了他。 往往这种人都是很有地位的,但是赫北堂家里是做生意的(经我证实并不是富二代而是富了好几代了),所以这人的身世背景应该也是商人世家出身,很可能是赫北堂他家的竞争对手! 我真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待我把自己的推理平铺直叙的叨叨出来,赫北堂却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难道我猜的太准了,赫北堂也被我的智慧征服了? “苏千云,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能胡扯脑洞最大的人!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 瞅瞅,赫北堂也懂“脑洞”之意了。可是,难道我的推理不对吗?“我哪里推测的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赫北堂气的冒汗又开始挥动他的小扇子。这孩子年纪不大肝火还挺旺。 “此人是我的好友,慕容王爷。” “王爷?”我大惊。这,这,这……“容我再猜一次,你这个王爷朋友肯定性格霸道嚣张目中无人。”嘿嘿,霸道王爷爱上我。 赫北堂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扇子也不扇了,随手扔桌子上,拿起茶杯来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我又猜错了?” 赫北堂的头从茶杯中抬起,很不屑的望着我道:“慕容暮是当朝皇上的六弟,封号暮王。没有看姑娘跳舞的爱好,甚至不是很近女色,到现在府上也只有一个妾侍。” 我点头,这个王爷我在阁内听姑娘们谈论过,未娶妻,钻石王老五,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爷。但是由于他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也并不多。没老婆就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像个不怀好意的第三者。 赫北堂看我虚心听着没插嘴,一副满意的神情继续道:“暮哥心性冷淡……”我刚喝进口的茶差点喷出来,没听清断句,以为是“x冷淡”。赫北堂瞪我,我忙讨好的笑笑,“您继续。” “他的性格很淡薄,我与他相识多年,好友多年,深知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是因着冰冷的第一印象,真心的朋友并不多。” 我点头,暂时把吐槽之魂按下。 赫北堂从桌上拾起折扇,幽幽打开,“官场风云莫测,暗潮汹涌,这些年我进出他府,也见得多了。暮哥本无害人之心,可朝堂之事,身不由己的太多。半月之前,当朝右相的八岁小女儿间接被暮哥害死……” 我讶然,赫北堂见我惊讶,无奈的笑笑道:“你要明白这事本不怪暮哥,朝堂之争,比这残酷残忍的事太多。可暮哥是个善良的人,他虽不说,我却知道他因这件事伤了心。因为他本来也有个小女儿的,是他与前侧妃所生,后因外游玩意外落水而亡,那年她才三岁。前侧妃也因此黯然神伤最后香消玉殒了。” 我点头,“他是想到自己早年夭折的小女儿了。” “是啊。”赫北堂叹气“暮哥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这事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喝了几日闷酒,气色也大不如前。我实在不忍看到他再消沉下去……” 我点头,沉痛的拍了拍赫北堂的肩膀道:“好基友。可是……这和我又有啥关系呢?” “我与你交谈的这段时间,知道你是个鬼点子多,且观念新奇的丫头。”赫北堂笑里带着一丝宠溺。我一滞,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的笑像家人一般温暖。 “所以我想请你到暮哥府上住几日,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陪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得,说白了就是让我过去给王爷解闷的。我看这倒好,哪天我没利用价值了,被人从王府里赶出来了,还能到路旁支个摊儿,陪人聊天,按时收费。这算是,提前彩排吗? “我很喜欢你给我讲的故事,封神演义,神话传奇。”赫北堂笑道“很精彩。若是你讲给暮哥听,他肯定也会很喜欢的。不过,暮哥更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 喜欢研读兵法,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故事更好,多讲一些给他听,他会很开心的。” 我歪头想了想,“兵法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些兵法小故事还是可以说的。除了兵法,我还可以讲开国皇帝的故事给他听啊。” 赫北堂笑我“那谁不会?都知道的。” “哎~你不懂,我讲得你们肯定没听过。”隋唐演义知道不?贞观之治知道不? 赫北堂欣喜,“那好。过几日我便带你过去。” “等等。”我问道“你自己主意打的挺好,有没有问过你这个朋友?你就这么带一个陌生姑娘到人家府上?没名没分的。”我眼睛一转,突然觉得不妥,“你不会让我冒充丫鬟伺候他吧?我告诉你,没门!” 赫北堂笑道,“我与他说完了,就说带个跳舞极好的小姑娘过去,到他府上住段时间,他无聊了便唤你跳舞解闷。虽然暮哥对歌舞没兴趣,但是我极力推荐,他心绪也不在这上面,随口也就答应我了。” 我点头。握了握拳头,道:“你花大钱把我赎走,我肯定竭尽全力帮你这个好兄弟。” 若不是赫北堂开了高价,老鸨根本不会放了事业正值上升期的我。 姐妹们见我被赎走,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伤心,喜梅尤其哭的像个泪人,两只水亮亮的眼睛肿的像水蜜桃。惹得我也哭个不停。最后一群人抱在一起痛哭,鼻涕流了一身。 答应了会时常来看她们,又留下我整理的“美容与塑身”笔记,拿了我攒的小金库,才依依不舍的随赫北堂离开了鸳暖阁。 坐在马车上,赫北堂不住叹气。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怎地了你?” “你的眼睛肿成这样,还是先随我回我家,消肿了,换身衣服再过去吧。”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确实风尘气有些浓,第一印象不好,对以后攻略男神有直接致命的影响,于是很欣然的点了点头。 赫北堂的宅子在市中心。门口两只石狮子威风凛然。我随他下车,小厮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开了门,见是自家少爷回来了,毕恭毕敬的鞠躬,又看到站在少爷身后的我,也一并微笑有礼,嘴里道:“少爷请,故娘请。” 赫北堂昂首挺胸,伸手一扬衣服下摆,点头对我道:“跟着我罢。”我心里不屑,这小子还在自家仆人面前逞威风,瞧给他能耐的。 走过赫家宅子,只觉确实气派。有种园林风。进门便是剪裁得当的高树,两侧也是修剪过的花草。因是秋天,只有菊花。虽然落叶纷纷,脚下落叶没有精心扫过,却纷而不杂。绕过门口这处景致,再往前走是一处小桥,桥下河水潺潺,远处一个八角小亭。赫宅的房屋建造也是很好看的,虽然看不懂,却能看出定是用了上好的建筑材料,且一砖一瓦相得益彰,恰当好处。 赫北堂并没有带我沐浴更衣,而先是在宅子里绕了一圈,每到一处便指给我介绍。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园子前,他停住了脚步,直接扭身折回道:“走吧,我找人带你去沐浴。” 我好奇的往那里面望了望,却见花草精致,摆放得当,应是有人特意打理。那处房屋虽然冷清却不衰败,不知何人住在里面。他不说,我也不问,跟着他往回走。 赫北堂叫来两个小丫鬟,说是伺候我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又叫人帮我煮了热帕子,敷在眼睛上可以消肿。 洗完澡我换了一件俏丽的水蓝色衣裳,镜子前照了照,确实良家了不少,最主要是比之前少女了不少。 丫鬟问我要梳什么头,我只说简单俏皮些的就好。不一会儿,头也梳好了。 刚准备去找赫北堂,一个小厮端着饭菜上来说赫北堂有事,让我自己吃饭,下午他会来找我。 我一人吃了饭,在房里坐了许久也不见赫北堂回来。坐的闷了,就很想出去走走,蓦然想到那处偏僻的园子,鬼使神差的就出去了。 不管在之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是个路痴,可是绕来绕去,竟然也绕到了那里。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探头看了看,里面连个下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正在心里挣扎,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我一跳。 “里面只有死人。” 我跳起来转身,身后站了一个中年男人,锦袍金冠,衣角金线飞绣,穿戴不凡。那人眉眼间的熟悉,让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唤道:“赫伯伯。” 中年男人扬起眉毛,惊讶道:“你知我是谁?姑娘……看着确实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眼熟个鬼啊,我从来没见过你啊大叔!“赫伯伯和赫公子很像,只是我没想到赫伯伯瞧着这么年轻。”我连忙吹捧,竭力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赫伯伯,我是赫北堂公子的朋友。今天第一次来拜访,等他等的有些久了闷得慌便出来逛逛,不晓得走到了禁地,还望伯伯见谅。” 赫北堂他老爹听完我这番话,果然舒展了眉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假笑,“我还不知小儿有姑娘这样的朋友,姑娘是柳家三小姐的朋友?” 鬼知道柳家三小姐是赫北堂欠下的哪笔风流债,我摇头,也努力假笑道:“不是的。我是苏家大小姐。” “苏家?”赫老爷子努力回忆,拼命回想,最后摇了摇头,“哪个苏家?可是城北苏之莫之女啊?” “我……”我犯难,这可叫我怎么回答,我答是吧,万一露馅咋办。答不是吧,这叫我上哪掰扯一个有名望的苏家来?总不能直接告诉赫老爹我是出自鸳暖阁的舞女大姐大吧?要是让他知道他那个宝贝儿子整天逛窑子逛的那么勤,不叫他当场吐血三升啊? 想了半天,最后我答道:“我与苏之莫老爷是远方亲戚,这次是远道而来拜访他的……” “哦。”赫老爷瞅了瞅我,眼神里闪过怀疑。我没心情管他相不相信,只想赶紧跑,于是问道:“赫伯伯看到赫公子了吗?” “我俩外出刚刚回来。他应该是回自己屋里去了吧。” “那我就先告退了。免得赫公子等急。赫公子说要带我去暮王府的。”拿王爷压你一头,看你还敢再问。 果然,赫老爷赶忙道:“原来姑娘也是暮王爷的朋友,那便请便吧。别叫王爷等。” 我点头,快步往回走,刚走两步,赫老爷在后面喊我:“姑娘走错了,走另一边那。”汗,我又赶紧换了方向,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风范,小跑着就走了。 一路问了几个人,赶到赫北堂的住所,门口洒水的丫鬟说他去找我了。忙又赶回自己的房间,还没进屋,赫北堂迎面从里面走出来跟跑的匆忙的我撞了个满怀。差点被撞倒在地的我随手抓了一把,刚巧赫北堂抬手扶住了我。 “我说苏小姐,你能不能别乱跑。”赫北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 堂不悦道。仔细看他,竟然也换了件衣裳,银色长袍,墨玉簪束发。眉角有怒气的他一脸不满,虽是怒着,却意气风发,格外好看。 我赶忙道歉:“我见你总也不归实在无聊嘛。对不起,再也不敢。” 赫北堂这才眉角稍稍放下,却还是带着不开心。我伸手去扯他的嘴角,他反而被我逗笑,一把打掉我的手,又伸手拉了我的那只手进屋,道:“算了,拿你没办法。” 赫北堂的宠溺总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这是不同于男女之情的。就好像……他是我的兄长一般。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担心,伸手揉了我的头一下,说道:“准备一下,咱们走吧。”再略一思忖着打量了我,笑得开心,“这身打扮好看。你这年龄就该如此穿戴。”我也笑,“在鸳暖阁那种场所自然要扮得浓艳些,浓艳就显成熟,我自己都忘了原有的模样了。” 赫北堂低头,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话。我去拿了小金库,又按他吩咐带了几件他宅里的衣服首饰,跟着他出了门上了车。 马车上我突然想到,“我刚才见到你爹了。” 赫北堂惊讶“在哪儿?” “就在那处没人住的小园子里。我逛着逛着无意的走到那里,本不想进去,刚要折回,就撞到了你爹。”不敢说自己是好奇特意过去的,只能撒谎了。小谎怡情。 赫北堂追问:“我爹说了什么?” “他说……那里只有死人。” 赫北堂沉默了。我见他不说话,也很自觉的闭嘴不言。良久,他突然开口:“那里供着我母亲的牌位。” 我扭头看他,他眼睛垂着,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似有不忍。我心里突然愧疚,跟他说那些做什么呢,唤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低头,我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心里一动,伸手握了他的手背。他一颤,继而摇头,带着自嘲的语气道:“无碍。已过去很多年了。” 为了转移话题,我对他道:“我跟你爹说我是苏之莫的亲戚,这次来是探亲的,并且搬出来暮王爷来做说辞。你回去后别说漏嘴了。” 赫北堂听闻,终于笑了,道:“你倒是机灵。” “那是自然。总不能对你老爹说你家儿子逛窑子吧?那你爹不要打的你屁股开花才怪!” 赫北堂笑道:“是啊,多谢你帮我打掩护。” 我得意的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凑过去不怀好意道:“柳家三小姐?……”他惊讶的张大嘴,我继续“嘿嘿”坏笑,“是你的相好吗?” 赫北堂佯怒,“想多了。不过是诗社认识的朋友。” “哦~”我点头“大家闺秀?嗯?” 他不语,一连戒备的看着我。 我用胳膊戳了戳他:“才子佳人,你慌啥?” 他瞪我:“你脑洞太大。” 知道个词儿就这么用的?我深深的鄙视你! ☆、3.入府 暮王府与赫宅离得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 我跟着赫北堂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暮王府门外有侍卫守着,门面也比赫宅大了不少。果然,官宦门第就是不一样。 等着侍卫通报后,我才跟着赫北堂进门。一进去便看到一处荷花池塘,此时遍数荷花已谢。斑斑驳驳的横斜在池中。才进门,我心里便有种凄凉之意。 再往里走,这种感觉渐渐淡去。暮王府很大,我跟着赫北堂和带路的侍卫七转八转的在亭子里走了好几圈,走的我一脸懵逼。可他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边走边打量王府,只觉像走在公园,处处有美景,处处无死角。秋风扫落叶的季节,竟丝毫不觉。走过一处,便是菊花的香气袭面而来。暮王府也有湖中亭,只是这处比赫宅大出不知多少了,也精致的多。但是王府的建筑多是灰墙青瓦,很是庄重。越往里走,景致越少,房屋越多,这种感觉也就越甚。 带路的侍卫带我们在一处房前停住,对我们道:“王爷请二位在此处稍作休息,等下一起用晚宴。” 赫北堂点头,我抬头继续打量王府,作歇脚的房子布置的也很讲究,两排椅子足足有十二个座位,这怕是个会议室吧?桌上摆着古董瓷器,我努力观察……看不懂!抬头看墙上的字画,万马奔腾,角落里的题字方正有力,诗句看不懂,最后的名字是慕容暮的。 正看着,进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将盘中茶杯茶壶放在桌上,施礼道:“请赫公子,姑娘用茶。”赫北堂点头,我没心思喝茶,转身步出“会议室”,院内有假山奇石,顺着假山望去,秋色层叠的树木和青瓦相遮之上,还可以看到蓝天白云。 我欢喜的奔进屋,对赫北堂道:“这里真不错,像住在风景区。” 赫北堂掩着杯沿,笑问道:“云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我拼命点头“赫公子,你贼厉害,有这么牛的一个朋友。” 赫北堂挑眉:“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很厉害,特别厉害的意思。” 正和赫北堂调笑着,有人来唤我们去用膳。 我又在王府转了好几个弯子,终于到了吃饭的地方。叹了口气,想吃口饭真不容易。 我跟着赫北堂在一边坐下,这么大的一张桌子,就三个人吃饭?这也太浪费了,万恶的封建社会。 想拉着赫北堂扯扯闲话,可是一看周围站着一排人,都像雕塑一般,气氛很凝重,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直到坐的脚发麻,刚抬脚活动了一下,就见门外步入了一个男子。因天色有些晚了看不太清,待他完全步入房内,便听到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二位久等了。” 借着房内灯光,我抬眼细细的观察着。慕容暮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袍。玉冠斜斜的束住一部分如水般的发丝,刀削般俊逸的脸庞,浓墨般深敛的眉眼,高山耸立般挺拔的鼻梁,淡薄如雾般的嘴唇。他的身材中等,没有赫北堂那般高大挺拔,却也是宽肩窄腰修长双腿的标准倒三角身材。 看的仔细,竟然不自觉的脸红了,我慌忙低下头,以冰凉的手背轻按了按烫脸。哇,果真美男唉!王府算是来对了。 赫北堂拉我站起来,随后朝慕容暮一拱手,慕容暮点头。我呆愣了一会儿,遂即也施了礼。施完礼才想到金贡国的规矩,女子见普通人与见皇室贵族的行礼方式是不一样的。可我这是第一次见皇室宗亲,从小又没人正式教过我,学礼仪的时候我都偷溜着去练舞了。 果然,赫北堂脸色一沉,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忙看向慕容暮,好在他倒是一脸释然(其实是一直一个表情),摆摆手,“无妨。家宴而已。”赫北堂这才拉我坐下,他自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 己却坐在离我隔了有两三个人的位置。再看慕容暮,端坐正主位置,坐的更远。慕容暮摆摆手,身后的小厮下去传菜了。 没人说话,气氛尴尬。我只能假装喝水。喝完一杯身后的丫鬟就过来再倒一杯,继续喝,还倒……不一会儿我都快被水灌饱了。 五杯茶水下肚,赫北堂终于出声了,他先是轻咳一声,继而道,“暮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苏千云苏姑娘。” 嘿嘿,没想到赫老哥常跟王爷提我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偷偷观察慕容暮,见他正凝视着打量我,然后点了点头。他不说话,我便朝他咧着嘴笑了笑,标准八颗牙!结果他竟然扭头不看我了。尴尬! 凉菜上了。接着不一会儿热菜也上来了。十年过去了,慕容暮再开口,“吃吧。不必拘礼。” 见他俩都动了筷子,我才举起筷子夹菜。一桌子的菜,远处的够不着,只能夹眼前的三道菜。 我悻悻的想着,大户人家哪里好?吃个饭都不能敞开肚皮。桌子上的气氛也很诡异,安静的有些可怕,放个蔫屁都能听到响。尴尬症晚期的我有点按捺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再咳。加重了声音再再咳,赫北堂扭头迅速扫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朝他挤眉弄眼发射信号,他就转身低头继续专注的吃菜,好像碗里盛了金子一样舍不得抬眼。我气愤,抬脚想在桌下踹他,够不着!这具身子怎地如此腿短!? 我泄气的扒拉着饭菜,想说吃饱了,可是偷瞄着对面的慕容暮,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嚼着,身后的丫鬟还伺候着给他夹了远处够不到的菜。我捶胸,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好容易把这顿“哑巴餐”吃完了,慕容大哥带着我们换了一处地方坐。落座打量,原来是另一间“会议室”。 丫鬟上茶,我实在喝不下了,饭前喝太多,我想上茅房…… 赫北堂端着茶杯,对慕容暮道:“最近可有去闫将军府上?” 慕容暮点头,“去过。皇兄赏罚后第二天便去了,闫将军被挫的无从遁形。” 赫北堂也点头,“与暮哥猜想一般,如此便可安心了。” 我面无表情,本来练舞的体型就要比一般人端正,此刻腰板更是挺的像棵小松树似的。想咳不敢咳,想说又不敢说。努力做好隐形人。 “暮哥接下来如何打算?” …… 我轻轻叹气,心想要是没我什么事能让我先出个恭么? 慕容暮似是突然注意到了我,朝赫北堂递了一个眼神,继而朝我问道:“听闻苏姑娘故事讲的很好。此刻可有什么好听好玩的故事供我们茶余饭后解闷的?” 瞧瞧,我讲的就得是解闷的故事吗?老子也会讲军事讲历史讲智谋故事好吗!(你确定?) “那要看王爷爱听什么故事呀。”我媚然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 慕容暮依旧面无表情,“哦?姑娘都会讲些什么?” “传奇故事,历史故事,童话故事,言情故事,生活小窍门!”我报幕一般答道。 “噗。”赫北堂笑的差点喷了。我白眼他,能不能别在关键时刻拆台?赫北堂笑问我,“何为生活小窍门?” “教你如何去茶渍,如何去污渍。茅厕异味怎么除?天冷衣服怎么加?出门在外没有指南针如何辨别方向?这些就是生活小窍门。”其实我一个都不知道。 慕容暮难得的嘴角一勾,似是想笑,虽没笑出来,但是他这个样子却迷人了不少。他幽深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转头向赫北堂道:“确是个有些意思的小丫头。” 我扬头,心想你不看看赫北堂花了多少银子挖我过来的,不给人家报销,捧捧场也行吧。 赫北堂附和,“她也就上下这一张嘴厉害。”我瞪他,你忘了我的舞技? “即是如此,”慕容暮点头“那便捡个擅长的说罢。” 赫北堂从腰中抽出折扇,微闭着眼睛轻靠着椅子。我知每逢他这个动作就是准备好要听故事了,略一思忖,心里有数,便开口道:“那我就讲个隋唐演义吧。” 隋唐历史算是我记得最清最全的历史了。对慕容暮这种人来说,讲历史恐怕才能投他所好。我整理语言,从隋末说起,说起隋炀帝的昏庸无道,说起他为享乐开凿了运河,说起那个年代英雄辈出……说的我口干舌燥,忘了尿急举着茶杯不顾形象一通饮。也不知说了多久,无意间一转身看到窗外的天色,这才收了嘴,道:“哎呀,什么时辰了?会不会耽误王爷歇息?” 慕容暮一副从故事中惊醒的模样,抬头望了望窗外,点头,“有些晚了。苏姑娘果然是说书的好材料。” 汗,我的身份明明是舞女! 赫北堂摇着扇子,笑着对慕容暮道:“如何啊暮哥?我说这丫头有点能耐吧?今后就留在你府上给你解闷吧!哈哈哈。” 我听着这话怎么像留了个宠物在王府? 慕容暮脸上神色无常,依旧冷淡,话里的语气却温和太多,“好。那就先留苏姑娘在我这里住几日。” 我觉着自己得表示点什么,张口道:“王爷想听啥,我随叫随到。” 话音刚落,赫北堂立即瞪了我一眼,训斥道:“云儿,怎地没大没小的?” 我挠头,一脸问号。我说错什么了? 慕容暮端着架子坐在那喝茶不语。赫北堂再瞪我,我不解:“我怎么了?” 赫北堂小声提醒:“要说‘民女’。” 我生气,老子从进门一直自称“我”,你怎么不早提醒?故事听完了听美了现在想起来挑我错了?过河拆桥。 “算了。”慕容暮站起身,“苏姑娘年纪还小,让她随意些吧。时候不早了,我也去歇着了。” 我嗤鼻,这个慕容暮真不愧是个王爷,满满的装腔作势,说话总爱打官腔。赫北堂这种性格的人竟然和他朋友多年,不可思议。 ☆、4.聊斋 慕容暮拨了两个丫鬟给我。懒惰的堕落之魂占了上风,对他的不满之意迅速消散殆尽。 秋鸿炼影是两个如花似玉水水嫩嫩的姑娘,问起年龄时两人异口同声:“奴婢今年十五。”妈呀,比我还小一岁。 结果我比想象中适应的更快,理所当然的由着她俩给我梳头叠被。堕落,真的是太堕落了。 住在慕容王爷府上五天了,正主却从未露过面,自从说书后的那夜,慕容暮就像人间蒸发。我也落得清净,带着秋鸿炼影这看看那转转的。有天我问府上有没有什么可玩的,炼影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副木片牌,这不是我发明的“扑克”嘛! 炼影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姑娘,咱们来斗地主。” 我倒!怎么人人都会斗地主? 问了才知道原来木片牌已经风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 靡金城了。我捶胸顿足,早知道我申请个专利权了,你们这些山寨货盗版货模仿我,可耻下流! 其实早在我这具身体七岁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我找鸳暖阁院子里看门的傻大个儿给我做了把木质牙刷,一时间整个鸳暖阁都流传开来。傻大个儿也不傻了,到处教人做牙刷。后来就有人在金城集市上开始卖牙刷,备受市民欢迎,造“富”了一群工匠。 为什么我就不长记性?不吸取教训?看来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没心思斗地主,我想着做点什么能赚钱。虽说现在我住在王府吃穿不愁,但慕容暮深不可测城府太深,万一哪天我得罪了他,皇室啊,弄不好要掉脑袋的。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年轻赶紧给自己晚年筹划一下,赚钱不嫌早。 我握着大腿把自己盘了起来,边塑身边思考。一旁的秋鸿好奇的凑过来问我:“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瑜伽!”我眨眨眼“秋鸿你想让自己变得更美吗?来,跟我学。” 秋鸿炼影一脸茫然:“何为瑜伽?”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腿坐了几个深蹲,“瑜伽就是让女人变得更美更迷人的体操。比如,我这个动作,你们知道是练什么的吗?” 秋鸿炼影智障般摇头。 我笑嘻嘻的站起身,过去拍了一把秋鸿的屁股,“翘臀!” 秋鸿被我拍红了脸,娇嗔道:“姑娘,你怎么这么流氓。” 我“嘿嘿”坏笑着,占便宜上瘾,俯身做了个俯卧撑,炼影拍手称好:“姑娘厉害!”我爬起来,不怀好意,“知道这个是练什么吗?”炼影摇头。 我过去揉了一把炼影的酥胸,“提升罩杯。” 炼影不像秋鸿那么腼腆,她没有脸红,只微微一愣,接着低头凝视我脖子以下的部位,喃喃道:“怪不得姑娘胸那么大。”我差点喷了。炼影你牛!跟我厮混了几日别的没学会,调戏妹子学的倒是快。 正相互摸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咳嗽声。 妈呀,慕容暮站在外面,被他看了个满眼! 秋鸿炼影吓坏了,连忙行礼,“王爷。”我站在后面不知所措,我要怎么行礼?跟她们一样?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只听慕容暮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声,“你们先下去。”秋鸿炼影得救般的夺门而出。 我傻乎乎的站在那,呆呆的唤了一声,“王爷好。” 慕容暮不理我,径直走到门房边的客厅坐下。我乖乖的跟着他过去,却不敢坐,低头顺眼的沉默着。 他突然开口,“苏姑娘兴致不错?” 这是哪儿来的话啊?看见我调戏你家丫鬟就叫兴致不错?那我可以天天兴致不错。“王爷何出此言啊?” 慕容暮沉默片刻,道,“坐下说吧。” 我听话的坐好,他又道,“抬头。” 我缓缓的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他静静站着不动时就似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塑,让人心生遐想,总觉他是个温柔顺从的男子,但是只要他一开口,那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却彰显着他的阳刚之气。而他的脸上的每个表情,他的行动举止,更是凸显了与众不同的气质与风采。 今日他穿了一件黑色绣金线的锦袍,金冠束发,庄严严肃。王者之风表露无遗。这样一个男子,脸上却时常没有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看不懂他的喜怒。慕容暮不是冰山型美男,冰山还有融化的时候,可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永远守不到花开月明。 他不再问,我也不说话。接下来就是尴尬的沉默时间。 我稍稍歪了头看他,他猛然转头过来,我微怔,他已开口道:“鸳暖阁也算是金城有名的烟花之所,竟没人教姑娘规矩?” 我以为他是怪我没有向他行礼,撇嘴冷哼:“暮王爷前些天才说我年纪小,可以随意些,今儿个怎么突然怪起千云来了?” 慕容暮斜眼看我,也冷哼:“我向来嫌这礼数麻烦,没有怪姑娘的道理。却是不知,姑娘不懂礼数也就算了,行为竟也如此粗莽,廉耻是什么怕也是不懂的?” 我被他斥责的脸似火烧,满眼怒气的望向他,他依旧面无表情。 虽然我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十一年,可是我从来没有刻意拘束过自己的行为言论,甚至变得比前世更活泼开朗。我很怕丢下那个时代的我的特质,我不想让自己被这个时代同化。每每我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总要努力带着痕迹,我怕被这个时代淹没,就像那日被卷入河水的漩涡中,力不从心…… 我讥讽的笑着:“暮王爷也知我是出自烟花之所,哪懂什么廉耻?不过是调戏了您府上的丫鬟,我还没调戏王爷您呢!” 我说的理直气壮,慕容暮脸上平静,嘴上却不饶人:“想不到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本事倒不小。” 我不说话,挑衅的看着他。王氏宗亲又如何,姑奶奶我今天豁出去了。 没想到慕容暮却突然换了话题:“姑娘再讲个故事吧。” 我愣了一下,遂即拿他嘲笑我的话回给他:“暮王爷兴致不错。” 我就是想激怒他,看他生气,撕破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 慕容暮决定让我失望到底,仍然不为所动,连语气都变得无波无澜:“讲吧。”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想报复他的心理在此刻特别强烈。我平息了一下心绪,一个念头闪现,眼睛一转,轻笑道:“好啊。今天换个新鲜的,我给王爷讲个聊斋吧!” 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喜怒哀乐一起那个都到那心头来。 小时候在奶奶住,晚上看电视剧《聊斋》吓得我整晚睡不好,把头蒙在被子里,憋死都不敢探头出来。 讲故事,讲讲讲,讲个大头鬼啊讲。 “今天我给暮王爷讲画皮。”我笑得诡异。有那么一秒,暮王爷的脸黑了一下。 故事标准开场白:“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书生名叫王生。有一日他出门,在路上遇到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女子对他说自己家人被奸人所害,只剩下她一人孤苦无依,王生被她的美貌吸引,便把她带回了自己家,安置在了他的书房中……” 边讲着我边站了起来,连说带比划,讲到鬼脱了皮挂在床边,我手里也做着动作;讲到那鬼一回头挖了人心,我也猛然跳着回头大叫。一个短短的故事讲到最后我竟然卖力的出汗了,妈呀这可是在秋天啊。 慕容暮的脸上始终无色。得了,我这么卖力的吓唬他算是白费劲了。 “这是哪里听来的故事?”他的语气中竟带着好奇和期待。 “我小时听别人讲的。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恐怖?” 慕容暮点头:“很新奇的故事。”然后他沉思了片刻,又道:“男子通常以面貌识人,却带回个披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 美人皮的恶鬼。讽刺意味十足。” 我道:“可他的贤妻却吞痰也要救活自己的男人。”自古痴情女负心汉啊。我摇头。 慕容暮突然很专注的凝视我,我愕然,见他虽冷着脸,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炯炯,我从未见过他的眼睛如此明亮,一时间有迟疑有慌张也有羞赧。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看他。他的声音却很近的传来,“你从哪听来的故事?” 他的声音柔和。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从他的声音去分辨他的情绪了。“一个……一个喜欢到各处云游的人讲给我的。他还给我讲了很多其他的故事。”蒲老爷爷您的棺材板我帮您压着。 慕容暮站起身,就站在我面前,他离我很近。我感觉自己更加紧张,实在不是我怂,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我竟有些怕他! “抬头。”平铺直叙的两个字,却很温柔。 我一点点的把头抬起,却不敢看他。 “这会儿怎么突然安静了?” 我抿着嘴唇,怯怯道:“暮王爷还要听故事吗?”没事你赶紧走吧。 “还有别的事,改日吧。” 我拼命点头。那你快走吧。 “看来你是有很多东西可讲的?” 我突然得意:“王爷放心,够您听的。”实在不行我还能讲电影电视剧。 我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到他嘴角一勾,谈不上笑,只是带了一个弧度出来。心里一下放松,我又笑道:“王爷,您是不是以为我是专门来给您讲故事的?” 慕容暮的嘴角又是一勾,“还有别的?” 我点头,“赫公子没跟您说,我在……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想提鸳暖阁,但是想到方才他嘲讽我的话,突然停住了。可我依旧还是个舞女,慕容暮瞧不起的身份。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赫兄当然提过,姑娘舞技超群。”他眨了眨眼睛,那双方才还发亮的双眼一下暗了,“只是……我对歌舞……没兴趣。” 他的双眼望向别处,带着漠然与无奈。我的心一沉,不忍看他如此,下意识拉了他的胳膊,笑道:“王爷看看吧。不好看不要钱……好看也不要钱。”忽然觉得不妥,忙放了手,抱歉的冲他笑笑,觉得有些自取其辱,何必呢,人家根本不想看你跳舞,想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王爷公务繁忙,那还是改日吧。”心里却知,没有那一天了。 他转头看我,双眼深不见底,像一汪幽潭不起一丝波澜。垂下的发丝柔和的贴着他深邃的脸。他的薄唇微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合上。良久,才慢慢启齿,“苏姑娘……” 我点头:“暮王爷?” “准你不必行礼。今后不必手足无措左闪右躲的。” 我心里感激:“谢王爷。” 他抬脚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了。没有回头,磁性低沉的声音却很坚定的说道:“今日晚膳后到我书房来吧。给我跳支舞。” 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步出房门。 ☆、5.献舞 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一舞让他心服口服,就要从他的喜好下嘴。于是我从正面侧面下面四面八方打听了慕容暮的爱好。 “王爷喜欢吃甜食。” “王爷喜欢读书。” “王爷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他说没他命令不准敲门,我们就不敢敲门。” “王爷的贴身侍卫也很酷,而且也好帅啊!”等等这个花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王爷怕热不怕冷。” …… 可是……这和我跳什么舞有关系吗? 这些喜好和选择什么风格的舞蹈没半毛钱关系! 我连晚饭也没心情吃,一下午到傍晚坐在窗前,抓耳挠腮,思前想后,顺便抓掉了一把头发。 秋鸿见我如此抓狂,忍不住劝我:“姑娘别想了。姑娘身姿绰约,舞技超群,跳什么舞都好看。” 我眼睛一亮。 炼影点头打击道:“暮王爷不好舞乐。姑娘跳什么他都看不懂,姑娘不必烦恼。” …… 秋鸿又劝道:“虽然王爷不好舞乐,但以姑娘的才艺,定能让王爷就此开窍。” 我眼睛又亮。 炼影点头加速打击:“对,就像上次在宫里举办晚宴,皇上特意让御歌坊排练了最新的舞蹈给王爷看,还没跳完一半呢,王爷借口出恭再也没回来。” …… 秋鸿道:“姑娘……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加油!” 炼影道:“我就不说什么了。姑娘吃顿好的吧。” …… 思前想后,总觉得跳普通的舞蹈太没新意,跳比较现代的舞蹈我又怕他接受不了。突然我想到一个主意,忙问她俩:“我问你们,皇宫的国宴可有西囊国向皇上献过舞?” 秋鸿摇头,“奴婢不知。”炼影想了想,欣喜道:“王爷的贴身侍卫余杭曾跟我说过的,有次他随王爷进宫赴宴,赶上西囊国使团觐见。他虽不在现场,但在外听到宫里人谈论,西囊国带了歌舞团来了呢,想必是献过的。” 我点头。我知金贡往西的西囊国民风开放。早年学舞的师傅有幸与他们交流过。西囊国的歌舞类似维吾尔族的歌舞。我前世虽主修芭蕾,但是不再练舞的那几年也会学学各种舞蹈,没细钻研过,会个皮毛。 既然慕容暮看过西囊国的舞蹈,那便会有些心里准备,我给他跳个肚皮舞他不会吓晕过去吧? 吓晕也好,起码我可以看到他脸上有第二个表情了。 本着撕掉慕容暮的脸皮让他露出二皮脸的目的,我让秋鸿炼影给我重新梳了头,换了一件短衫。其实肚皮舞主要看的就是肚皮,但我绝对不敢撩开自己肚皮给慕容暮看。他一准觉得我是不怀好意的勾引他。 换了轻便的鞋子,披了件外套,秋鸿带路我朝着慕容暮的书房走去。 秋天天黑的已有些早了。晚间的秋风带了一丝寒意。王府的院内挂起灯,随着夜幕流闪,格外温馨。我随秋鸿越过了走廊,沿着铺了石子布满落叶的小路走去。秋叶踏在脚底发出脆响,我的心情分外轻松。 书房外,慕容暮的侍卫余杭抱肩而立,见到我与秋鸿走来,他轻叩了房门,毕恭毕敬通报:“爷,苏姑娘到。” 听到慕容暮没有感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她进来。”余杭帮我开了门,一抬手,“姑娘请。”我抬脚缓缓踏进了他的书房。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跳舞要来书房。后来想到慕容暮不喜歌舞,全府上下都知道,书房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许是不想被人知道我给他跳舞吧。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死傲娇。 余杭在身后关了门。我抬眼,这书房太过豪华,面积比我卧房大出不少。身后两排书架,层层叠叠塞满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 了书籍。书架前两把椅子一张小桌。房门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副字,左边写着:襟怀妙远,右边:心气和平。 慕容暮在书架对面我的左手边坐着,他一手握书,一手撑着下巴,正在聚精会神并不看我。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一旁还累着一摞书。我缓步过去,见纸上写了几行字,隔得太远字又是倒着的,看不太清。 我在鸳暖阁的几年里习的最多的还是舞蹈。认繁体字写毛笔字的功课只是草草敷衍,没有专心学过。再加上我不会礼数不谙规矩的性格,现如今在慕容暮眼里看来,只道是青楼出来上不得台面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黑锅都让鸳暖阁背了。我肯定还要保持我的风格,不想向这古代封建社会妥协。 我在慕容暮面前立了一会儿,他就开口道:“来了。便开始吧。”说着将书翻在桌案上,抬头盯着我。我点头,脱了外套,又脱了鞋子。书房地面上铺着地毯,整洁干净,我赤脚踩在上面,觉得很舒服,其实只是平踩着,毛茸茸的料子却好似裹着我的脚底板。慕容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知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告知:“给暮王爷跳一支舞,保准您没看过的。” “哦?”慕容暮难得的挑了挑剑眉。我问道:“暮王爷是不是之前在宫中看过西囊国献舞?” 他点头。我道:“今天给暮王爷跳的这支舞也很有异域风情。希望王爷喜欢。”可惜没有伴奏,图个新鲜吧。 向后退了两步,我以一只手掩面,脚尖一勾,腰胯柔软的扭转,继而转动身体,胸部向前探去,引动腰部摆出一条婀娜的弧线。轻舒指尖,抬脚,又迅速的踩地落点,腰部更加热情的抖落着。传统肚皮舞腰胯动作太多,服装原因跳不出太多的韵味,故而我减少了腰部动作,多加了一些手足动作。也不知慕容暮能不能看出我这支舞想表达的感觉。 收胯,我听见头上发簪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势我渐渐放缓身姿速度。一舞完毕我端正的站在他面前,等他发话。 慕容暮不动声色。我心里没底,有点按捺不住,自顾自的穿了鞋子,又披上外衣。他这才慢慢的站起身,从桌案后面绕了过来。我抬头,正对上他幽暗的眸子。他用一种迷惑且惊异的语气问我道:“我从未看过这样的舞蹈。这是哪国舞蹈?叫什么?” 预料到他会问这个。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回答:“早年有幸得老师传授西囊舞蹈,我受启发从中改良出这支舞。还未取名呢。王爷,好看吗?” 我急于得到他的观后感,问的热切。他见我着急,竟然伸手轻按了一下我的肩膀。他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肩便马上落回,紧接着他好听的声音响起,道:“极好。”虽然他面无表情,但得到夸赞我还是觉得很欣慰,心思没白费。 “你自己开创的?”他点头“不简单。尤其你年纪还尚小。苏姑娘可谓是金贡国难得一见的舞者。都城内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惶恐道:“暮王爷谬赞了。千云不过比旁人勤勉些,学舞的年头长一些罢了。”这是实话,早些年特别怕自己落后,身在青楼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别人吃饭睡觉的功夫我也拿来练舞。别看我现在嘻嘻哈哈的,童年着实吃了很多苦头,留了很多阴影。 慕容暮摇头,似乎对我的话并不赞同。他一只手轻轻摸着桌案上的那张写了字的宣纸,柔柔的开口问我:“你可知我为何不愿看歌舞?” 我哪知道啊。我摇头。 他白皙冷峻的指尖划过那一行行的墨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小时的乳娘特别喜欢看歌舞,我的童年除了读书练功,就是跟着她到处看歌舞。”他大手轻捻了宣纸,一手握起那张纸“这是她最常看的一幕歌舞的词。” 我抬脚过去,他将宣纸交由我手上,我凝神细看: 醉荫乱,杨柳岸,碧波照无边。 谁低诉,相念欢,朱花怜红颜。 恍然间,梦魂断,血染映轩辕。 君不见,无情剑,斩尽霜花弦。 “她去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认真看过歌舞。”慕容暮转过头去,声音却也听不出悲伤。可我知道,他是难过的。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我将宣纸放在桌案,端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抹难过来。放柔声音,我安慰道:“对于逝去的人事,有的人选择遗忘有的人却选择怀念。你若选择像她一样爱上歌舞,也是对她的一种祭奠。” “既已逝去,又何必再提?”他这样说着,话语里却带着迷惑的疑问。 我轻踱着步子,双手抱着披挂在身上的外衣。他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想到了自己的心愿,甚至想到了车祸前想去看的那部电影,一切未完成的却随着寒春料峭的河水一去不反。 不知怎么解释,试着换了这个时代的场景讲给他:“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木偶戏,可是身在鸳暖阁,每天又要苦练舞蹈,身不由己,没办法看。长大了,我成了阁里的台柱,供给自己自由分配的时间多了,可因为年纪的原因,我却不好再去看了。” 我转到他的眼前,抬眼对视他迷乱的黑眸,坚定道:“王爷现如今是可以以此缅怀的,起码王爷想看,总能看到。总比心有念想,却再也看不到的好。隔世之后,前人留下来的才证明他们存在过。”可我除了这具魂魄却什么也没留下,所以我努力的,活得有自己的特色,有那个时代的特色。 慕容暮的脸上终于有了新的表情:从容,了然,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顿时我有一种满足之感,努力了半天,颓废青年终于开窍啦! 我的任务达成,不想打扰他继续思考人生,我笑着朝他摆摆手,“暮王爷,舞也跳完了,我先回去啦。”他没有反应,我掩饰着悻悻笑了下,转身推门,身后他的声音终于响起:“等一下。” 我扭身,见他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件素白色的外罩,上好的材料,很大,应该是他的。 “外面风大了,小心着凉。”他体贴的伸手替我穿好。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谢了他,一头钻进秋风的萧瑟中。 ☆、6.门第 这十一年来我常常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人物可能会有变化,时而是我闺蜜,时而是我以前的中学同学,时而是我同事,但是内容大致一样:我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一旁的人提醒我高考快要迟到了。我着急的迈大步子,却一脚跌入一旁的河里…… 夜里忽来一场秋雨,打湿了地面便停了。窗外天未霁,不知什么时辰,我呆呆的抱着双膝,凝视着房顶。摊开手掌,干燥的一片乱纹,翻开自己的衣袖,我叹气,冬日即将到来,我的皮肤的病症也越发明显了。 昨晚从慕容暮的书房回来,我还有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 些意犹未尽,褪去上衣,想把肚皮上的衣料系起再跳一曲,结果手指触到了皮肤干燥的裂纹,终于泄气的作罢。爬上床铺,入眠很快,半夜做梦跌到河里,醒来后再也睡不着。 天亮,秋鸿炼影进来伺候我洗漱。换了件新的浅粉色的衣衫,秋鸿说她学了新的发髻编法,给我的长发梳了新的样式。可我始终提不起精神。 吃了早饭,我独自一人步出房间,院内有个不高的小假山,无聊的爬上去,随手拈了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 正在发愣,从远处飘来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一声口哨响起,斜眼瞥过去,不是赫北堂那个公子哥又能是谁? 这件暗红色劲装倒是比白色更适合他,能简单明了一个字阐述他的特质:骚! 他三两下爬到我身边,见我不理他,调笑道:“怎么了?不理我啦?还是心情不好?” 我保持着对他的斜视,不屑道:“你还知道来?”这都一个礼拜了。 “最近太忙了。这不,得空了就来看你了嘛。” “忙着撩妹么?怎么没把柳家三小姐也一起带来?”我嘲讽。 赫北堂笑的开怀,“你这话里,醋味怎么这么浓?”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以往你在鸳暖阁的时候,跟我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现在把你带出来了,你反而对我越来越不客气。”赫北堂佯装着叹了口气“哎!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那,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把狗尾巴草扔到了他身上,不满道:“你赎我又不是没有目的的,我又没白吃你家米饭,调动身上每根毛孔全心全意的帮你讨好慕容祖宗。你在鸳暖阁与我相识时是我的客户,我们是服务与被服务关系,我自然要对你温和友善,百般小心。现在呢,我把慕容王爷当成了我的客户,你是中间商,地位变了,态度也就变了。” 赫北堂摇头,无奈的笑道:“我竟然忘了你有一张利嘴,说不过你。” 我也摇头,“但是你说的没错啊,你是我的恩人。假若有一天暮王爷看烦了我,听烦了故事,叫我扫地出门,我还是要跟着你,做牛做马,做丫鬟做妾。”他赎了我,我就是他的人了,封建社会是这么定义的。 赫北堂认真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更不用你做丫鬟做妾。真有那么一天,我雇你做我家店铺的伙计,就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有你这样的伙计,保准我家生意红火。” 我否认,我也就讲讲故事扯扯歪理,真叫我做销售我还真做不来。 赫北堂收敛笑意,仔细端详了我,又道:“我来是想看看你过得怎样?和暮哥相处的可还融洽?” 我点头:“融洽的很。昨夜我还跳舞给他看呢,顺便灌了他一盆鸡汤。” “鸡汤?”赫北堂蹙眉“暮哥不喜欢喝那些油腻的东西。” 我讪笑道:“此鸡汤非彼鸡汤,此鸡汤为心灵鸡汤,也就是给他讲讲道理啦。”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给堂堂的暮王爷讲道理。”赫北堂惊讶。 “你知道的,我胆子向来很大。”讲道理咋了,我还给他讲聊斋呢。“安啦,别大惊小怪的,王爷也是人啊也是需要学习和进步的。况且经过昨夜我的教诲,我相信他对人生肯定会有新的领悟。” “暮哥虽然面冷,心却很善。我与他朋友多年,他也时常为我着想。我是家中独子,幼年体会不到兄弟姐妹的亲情。十五岁那年认识了暮哥,他体贴照顾我如同兄长,我也尊他为兄长。” 这一点我确实不解,“你家是做生意的,而他却是皇亲国戚,你俩竟能成为朋友,而且这朋友一交就是多年?” 赫北堂笑着望着我,“云儿不明白,官场之争的背后也是需要财力支持的……算啦,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想了想便明了,权势与财富往往都是连带关系。哪个当官的私下不发展点产业?而商贾世家有了权利的支持又能走的更长久。赫北堂说我不懂我也不争辩,有的时候需要装傻,我得保持我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 我既受了赫北堂的恩惠,总要诚心为他办好事。退一万步讲,将来真的有一天我离开暮王府,还要指望赫北堂帮我铺路。“赫公子,你放心,我会按你吩咐好好关照王爷的。” 赫北堂笑着揉了我的头,“这个赫公子叫了很久了,听着生分,换个称呼叫来听听。” 我微笑:“赫北堂。” 赫北堂佯怒:“这般没大没小的。我长你五岁呢,总能换你一句赫哥哥吧?” 我一副吃酸倒了牙的表情:“赫哥哥?我的天太肉麻了,我叫不出口。” “那就叫赫大哥!” 我勉强开口:“赫……赫大哥……” 赫北堂满意的笑道:“这还差不多。”他抬头看看,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对我道:“我要走了,约了别人一起练武。” “练舞?”我纳闷。 他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听岔了,立即解释:“武功的武。” “哇,你竟然还会武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武功!? 赫北堂捏捏下巴,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哼,你才知道?告诉你,你赫大哥的本事可大着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武场看看?” “好啊!我正无聊呢。”听到要去武场看热闹我马上开心起来,早上的烦闷心情一扫而光。 “唉……不行。”赫北堂似想起了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今天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带我去呢,怎么突然变卦了?”我瞪他“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武功太差,怕我看到。” “放屁。”赫北堂啐了一口“我武功差?你去向暮哥打听打听,我在武场的辉煌战绩。” “既然不是武功差,那是为何不带我去?” 赫北堂心虚的结结巴巴:“那个……嗯,是因为……”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顷刻间明白:“是不是因为我的……出身?你不方便带我去?” 赫北堂怒视我:“说什么呢。我既与你为友,又怎会在乎这个?我从未想过这些。” 我心里温暖,几欲泪盈。他偏头瞥了瞥我,“跟你说,我对你从未有过偏见,即使是暮哥,也是如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交友的态度上观点一致,默契相投。我们识人交友,待人接事,看重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诚意情谊,若是在意门第等级,我也不会请你来他府上了。以后不准再乱想,听到没有?” 我想到那日慕容暮来找我,他说我没有礼数不懂廉耻,我竟以为他是嫌弃我的出身,看来也是误会他了。 “云儿,听到没有?我问你话呢。”赫北堂焦急的追问我。我抬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 头擦了擦眼睛,对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到了听到了。”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不枉来古代一趟了。 “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赫北堂总算是看穿了。我低着头点了点。他叹气:“罢了,那便带你出去转转吧。只是你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我呆愣。 “你注意跟我保持距离。” “哈?” 赫北堂脸色有些尴尬:“柳家三小姐也会去……” 我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还说跟她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紧张?” 他无奈的看看我:“我上次没跟你说清,就是因为怕你在我背后天天拿这个说事。” “好好好,只要你答应带我出门散心,我都答应。我也不会拿这事取笑你,这你总放心了吧?”为了能出门,我此刻什么话都能允诺,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那就再说咯。 赫北堂听闻我这番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7.余杭 所谓的武场,不过是一块空地。黄沙飞扬,暴土扬尘。场边堆摆着刀枪剑斧鞭绳弓叉各种武器。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武场没有的。 武场内的人也不少,看穿戴应该都是比较有钱势地位的人。但是仔细看看,面容像赫北堂这般好看的却极少,我不禁觉得走在赫北堂旁边很有面子。 武场也不只有男人,还有一些女子立在场边,有的加油助威,有的掩面偷笑。 正在看着,一个柔美温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赫哥哥,你来啦?” 我凭着敏锐的八卦第六感嗅到了“jq”的味道,猛然一转身,身后一个穿着嫩绿色长裙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哦,不对,是望着我旁边的赫北堂,一看到我她马上换上一脸的疑惑与不解,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发问但又没问出来。她身后站着一个个子稍矮同样一身嫩绿的姑娘,衣服颜色和面料却不如她,应该是她的丫鬟。 赫北堂马上引荐道:“卿妹,这位是苏千云苏姑娘……云儿,这位是柳卿柳姑娘。” 柳……柳青???我黑线,她身后那个是不是叫柳红? 柳卿姑娘皮肤细嫩,远山黛眉,秀鼻巧嘴,白皙的净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典雅风采,上身罩着一件浅黄的碎花底嫩绿短衫,下身翠绿软纱长裙。似云端飘落而来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纤细冷然。再一打量她的身材,也是窈窕纤长,只一点美中不足,胸有点平…… “苏姑娘?”柳卿笑靥如花,稍一行礼“你好。” 我也点点头,“柳姑娘好柳姑娘好。” “我似乎长姑娘几岁,不妨唤你千云妹妹可好?” “好好好。”我一连的叠了好几声。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说什么都好。 赫北堂对我这幅没见过市面的模样很不满意,捂嘴轻咳两声对柳卿道:“云儿就是这般不懂事,卿妹别在意。” 柳卿姑娘咬了下嘴唇,似乎是对赫北堂为我说话有些不高兴。我连忙解释:“柳姐姐柳姐姐,赫大哥是我朋友,待我如妹妹一般,你别误会……” 柳卿脸色一变。额,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赫哥哥交什么朋友我自然是没权利干涉的。” 哇,这是吃醋了? 我一把将赫北堂推了过去,“你们俩慢慢聊,我随处转转。嘿嘿。”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怪不得赫北堂要我跟他保持距离,原来这个柳三小姐是个大醋缸啊。我不过是站在赫北堂身边,他帮着我说了句话,就能让她如此吃味,要是被她知道我与赫北堂经常畅谈到深夜,她不得宰了我? 百无聊赖的在场子旁边走了两圈,又立在一旁看了场上两个男人拿剑对砍。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我都困了。再看场内那两个人还在那“嘿”“哈”的来回转圈呢,这什么破武功啊,我这个外行都看不下去了。真想起哄让他们俩下去。正想着,俩人竟然真停了手,其中一人一拱手对另一人道:“王兄,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对面的王兄也一拱手:“赵兄,承让。”赵兄一转身下场子了,忽的又蹦上来一个人,一拱手:“王兄,我来会会你!”王兄一拱手:“李兄,请。”接着俩人又开始噼里啪啦一通乱砍。 我的天那!这个时代的武功就是这样的吗?跟电视上拍的差距也太大了。我拒绝相信!! 正在悲痛欲绝,听闻身后一个试探的声音喊我:“苏姑娘?” 我一转身,看到身后站了一位玄衣男子,也是剑眉星目,俊朗清逸,他抱着一把剑正疑惑的看着我。我在脑海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认出这是慕容暮身边的贴身侍卫,余杭。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慕容暮也在? 想了半天不知怎么称呼他,叫“壮士”?感觉有点怪怪的,人家明明是侍卫。叫“大哥”?感觉他年纪也不大啊,似乎跟我相仿。直呼姓名?又有点不礼貌。 “果真是你”余杭张望“你一个人来的?” 我没这么大能耐,出了王府我就是两眼一抹黑路痴属性max(王府里也一样)。我摇头:“我跟赫北堂一起来的。你呢?暮王爷也在?” 余杭摇头:“我一人来的。赫公子呢?” 他忙着泡妞呢。我道:“赫大哥跟朋友在那边比试呢。”我向后面的方向一指,余杭正好瞅见正和柳卿卿卿我我的赫北堂。余杭脸色一沉:“赫公子还是老样子。”瞧瞧,是我冤枉你吗,人家余杭都知道你什么德行。 “为何你会一人在此处?你不是暮王爷的贴身侍卫吗?” 余杭笑笑,也是蛮帅的,怪不得能在王府屡获一群迷妹。“小的虽是爷的贴身侍卫,总也有轮岗的时候。今日得空便来武场转转,看看有没有高手比试切磋一下。” 我点头,余杭是个敬业的好同志啊,下了班还要用自己的私人时间提升业务水平。不由得为慕容暮感叹,人家是怎么培养出这么杰出的员工的! 余杭似是看穿我的尴尬,直接点明道:“姑娘直呼我姓名就好。” 我摆摆手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你我相称吧。” 我随着他围着场子散步,问他道:“余杭,你今年多大了?跟在暮王爷身边好多年了吧?” 余杭道:“我今年十八,跟着爷有十年了。” 妈呀从八岁就跟着慕容暮了?古人也是聪明,知道主仆观念等级思想要从小洗脑。 余杭又补充道:“爷今年二十四岁。” 哈哈哈这个余杭好可爱啊,还懂得自报家门。我故意继续不说话,果然他又自爆道:“我跟着爷这么多年,对爷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爷看起来冷漠,其实比谁心都热,若是爷不搭理姑娘,姑娘主动多找爷说两句话,他肯定会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 理你的。” 所以才养成你主动聊天的习惯吗?慕容暮平时对你是有多爱搭不理啊?心疼余杭一秒钟。 “昨夜姑娘回去后,爷挺开心的。” 我歪头,疑惑道:“此话怎讲?” 余杭不回我,反而笑着问我:“姑娘昨夜与爷说了什么?” 我瞪眼:“你且回我的问题,你怎么看出暮王爷开心的?” 余杭道:“因我许久都没看到爷笑了啊。” “你说什么?”我的惊讶的揪住余杭的衣服,“你说王爷笑了?千真万确?” 余杭被我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我的手,边整理衣服边说道:“是千真万确啊,难不成昨儿个姑娘没看到?” 我……原子dan撞地球啊,慕容暮连露个笑脸都这么傲娇,偏偏拣我不在的时候。我哭。 “也难怪。”余杭继续解释“我只是进去帮爷整理书案。爷在一旁发愣,然后不自觉的笑了。” 如此说来不是他故意憋着,只是不经意的流露?我心下迟疑,他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放松戒备笑出来。一个人的笑并不难得,可是慕容暮的笑如同稀世珍宝,因为少见,才如此难得。 “姑娘究竟与爷讲了什么?”余杭是个好奇宝宝啊。 我坦诚的回他:“我跳了一支舞给他。” 余杭惊讶:“我以为爷不喜歌舞。” 我问道:“余杭,你可知暮王爷的乳娘是在他多大的时候去世的?” 余杭回忆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刚到府上的时候爷的乳娘就已经不在了。” 我点头,暗暗盘算,也就是说慕容暮的乳娘肯定在他十四岁之前就去世了的。 “原来苏姑娘的舞技果然不俗啊,怪不得赫公子总是赞不绝口的。现如今连王爷看了姑娘的舞蹈也露出笑脸。余杭对苏姑娘真是刮目相看。” 我看着余杭一提到自己的主子就开心的一脸幸福相不自觉的想到了个问题,想到了我就问了:“余杭?” 余杭笑着应我:“怎么了?苏姑娘?” “你成亲了吗?” 余杭黑线:“……还未娶亲。”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咧着嘴追问道。 余杭再黑线:“……苏姑娘怎地问这种问题……” 我继续咧嘴:“说说嘛,别害羞呀。” 余杭吭哧:“姑娘快别问了吧?” “你到底害羞啥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嘛。你长得这么帅,还怕娶不到美娇娘?” 余杭脸一下红了,继续吭哧:“苏……苏姑娘,你又不是媒婆说哪门子的亲啊。再说我如今一心只想伺候好爷,并无其他心思。” 我嗤笑他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嘛,像你这么杰出的员工慕容暮怎么舍得放你?假若别人不帮你参谋你六十也娶不到老婆!娶亲与争做优秀员工一点也不冲突的,别死脑筋了好吗,难道你也想学你家王爷走禁欲系?” 余杭被我说的惊慌失措,差点哭出声:“我求您了苏姑娘,我真的没这个心思……” “切,要不是看你帅我才懒得管。”我哼了一声,余杭傻乎乎红着脸喘着气看着我。我瞪他,他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这孩子该不会以为是我看上他了吧?哎,古代的男人真是纯情,像赫北堂那样的太少了。 回身去找赫北堂,见他正与一个男子比试射箭,一旁的绿衣柳卿端庄迎风而立,时而静默,时而又说着什么,赫北堂扭头回应她,她便低头掩面浅笑出声,两人对视满场的飞粉红色小心心。整个比武场都能看出你们在撒狗粮了有木有! 我问余杭:“你看赫北堂的箭术如何?” 余杭眯起眼睛看着赫北堂射出一箭正中红心,才慢慢说道:“不错。不比爷差。”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站着看了会儿赫北堂射箭,余杭也不走,依旧四处张望着。我有些累了,又不想打扰赫北堂与柳卿的二人时光,回头问余杭:“这边可有歇脚的地方?” 余杭问:“姑娘乏了?要不直接回府?” 我一筹莫展:“我倒是想回去,可是赫北堂正忙着约会呢。” “不如我带姑娘回府吧。” “你不是来找人切磋的吗?” 余杭眼睛瞄着场内,语调中有些轻视与不屑:“今日没有对手。不比了。” 我看看场上的“王兄李兄”,确实没什么意思。值得一看的也就只有赫北堂,可他又时不时的和柳卿调调情,真是没眼看。于是叹气道:“也好,那你带我回去吧。” “姑娘要不要和赫公子说一声?” 我摇头:“你去和他讲吧。”我怕被柳卿的眼神劈死。 余杭很听话,他径直走过去,和赫北堂讲了两句,又回头指了我一下,赫北堂朝他点点头。 和余杭出了武场,余杭问我:“姑娘怎么来的?”这才想到来时是骑着暮王府的马,赫北堂骑着他的马,由他带路慢慢牵着我过来的。我歪头一坏笑道:“余杭要不要带我同乘啊?”他吓坏了,退后:“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依旧骑着王府的马匹,余杭骑着他的,边牵着我的马边往回走。达达的马蹄声清脆好听,我抬头望着洁净如洗蔚蓝无边的天空,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炼影曾经问过我: “姑娘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还总说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认真回她:“因为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那。” “这是何意?”炼影好奇。 “你们都是真的,我是假的。”我笑嘻嘻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的时候发现很多前面改了这章没改的,重新改了一遍 ☆、8.失常 回到王府,余杭又送我回房,路上,我们遇到一个人。 那人一袭深紫色的衣衫,打远处过来走的匆忙,我见她似乎是奔着我过来的,便停住了脚,怔怔的打量她。她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紫红色的罩衫,深色长裙,衣角绣着大朵的牡丹,发髻斜垂着,头上插着亮闪闪的金簪,鬓角别一朵粉色绢花。她捏着丝绢的手略抬,腕子上一串丁零当啷的首饰。她从鼻尖用气,嘴里轻飘出一声嘲讽:“呦~” 她身后跑过来一个丫鬟,到她身后停住脚,微喘着气怯懦:“主子,您慢点……” 这是慕容暮的那个小妾?脸有点宽,嘴有点方,鼻子不大,唯一好看点的就是眼睛,水灵的大眼睛双眼皮,但是这一身的打扮也忒俗了点。我不禁对慕容暮的品味产生怀疑。 余杭在我身后小声提醒:“这是爷的侍妾程氏。”说着他朝程氏打了个招呼:“程姨娘。” 程氏瞥了他一眼,又上下观察我了好几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 番,语气不善:“啧啧啧,这就是鸳暖阁的那位舞女姑娘?不过如此。”她围着我转了两圈“长得,也就清秀有余……也就是……”她的眼神在我胸脯上翻腾“这胸大了点儿,靠这个勾引王爷吗?” 身后的余杭似乎想上前,我轻拦了一下,朝她笑笑:“谢姨娘夸奖。”然后学着她,我的视线也在她的胸围上逡巡了几圈“你要是想丰胸,我可以帮你。” “你……”她怒目而视,脸色涨红。 你夸我胸大我当然要开心咯。我可是从小就注重体型矫正,先天发力,羡慕不来。 程氏平息了一下怒气,又从鼻子里哼气道:“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不愧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货色。” 我面色无常,依旧微笑:“姨娘勾引不来王爷,我也可以教你啊。一对一教学,包教包会,今天培训明天就上岗。省得姨娘盼不到王爷无所事事,茬儿都找到花园来了。” 程氏大怒:“你……你不过是个舞女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想一个妾侍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我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点头“我先走了,饿了,还没吃午饭。”根本不理她在说什么,抬脚欲走。 “你站住!”她在我身后喊。 我回头,仔细认真的看着她道:“还有啊,你这身衣服太老气了,暮王爷喜欢我这种年轻有活力的,你得学学。” 绕过花园,余杭在我身后轻笑出声:“没想到姑娘的嘴这么厉害。我方才还怕姑娘吃亏呢。” “这算啥?”我不屑“我是饿的发昏懒得跟她理论。这种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角色没必要浪费口舌。余杭,你能不能帮我找人去厨房看看,不知道秋鸿她们有没有给我留饭呢。” 这会儿正巧走到了自己房门口,只见秋鸿从里面朝我奔来,看见我十分高兴:“姑娘您回来啦?给您留了午饭,在屋里呢。这会儿许还热着呢。” 我点头,朝余杭道:“那你便不用去了。谢啦送我回来。” 秋鸿瞅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余杭,低着头小声怯懦道:“余侍卫……那,那个……多谢你……送姑娘回来”手搓着衣角,尽显小女儿姿态。 余杭点头:“不谢,举手之劳。既是如此我便回去了。苏姑娘,你好好歇着。”转身走了。 没吃早饭,这会儿都晌午了,我是真的饿了,举起大步就往前走,身后的秋鸿还在一步蹭一步两步一回头。进了屋,炼影正在往碗里夹菜,看到我忙抬头娇笑道:“我听到姑娘的声音了,给姑娘夹好了,都是姑娘爱吃的,还热着呢,快吃吧。” 坐下吃饭,一旁的秋鸿心不在焉,我边往嘴里塞着菜边淡淡的开口道:“秋鸿,你喜欢余杭啊?” 秋鸿一脸惊慌,却红了脸:“姑娘您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秋鸿低头不语,又开始搓衣角。炼影问:“秋鸿,你真的喜欢余侍卫啊?”秋鸿捂脸:“你别听姑娘乱说。” 我笑道:“倒是刚巧,我还跟余杭提了成家的事……眼前就有个现成的。”秋鸿才十五岁,早恋早婚要从娃娃抓起。 秋鸿娇羞的嗔怪我:“姑娘,您别出去乱说呀。余……余侍卫那么优秀……王府里好多人都喜欢他……奴婢又算什么呢。” 我忍不住替我的妞抱不平:“你怎么了!我们家秋鸿人长得水灵,又体贴入微,温柔可人,贤惠大方,你哪点配不上他?”急的摔了碗。 秋鸿几欲泪盈:“姑娘,秋鸿并没有这么好。” “怎地不好?”我“啪”的一下撂了筷子站起身“你和炼影都是最好的妹子,顶尖的丫头,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 秋鸿被我感动哭了,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一旁的炼影也要哭。娘亲啊,这年代的男人纯情,姑娘也这么单纯。真是太可爱了。 炼影擦擦眼泪:“奴婢和秋鸿一道入府,这么多年来暮王爷从未亏待我们,奴婢们也庆幸被差来照顾姑娘,和姑娘在一起每天都有趣开心的。” 秋鸿也点头:“奴婢也觉得。奴婢听伺候程姨娘的喜鹊说,程姨娘可凶了。刚被拨来侍奉姑娘时,奴婢和炼影还有点怕……” 秋鸿炼影也是两个善良的傻姑娘,我一个舞女就算嚣张能作妖到哪儿去啊,不过是暂住到王府的。我心中怅然。在鸳暖阁时虽然也认识众多姐妹,甚至和喜梅冬然结为好友,但是心里总有一些防备,毕竟与她们也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搞不好就会撕破脸皮,我也是想付出真心的,却怕被利用。多年来努力经营人际关系,维持平衡才有了如今的舞女千云。在鸳暖阁的十一年里,能睡一夜安稳觉的日子并不多。 炼影见我发愣,轻轻唤我:“姑娘?” 我回神,知道对她们来讲,这暮王府何尝不是她们的“鸳暖阁”。虽然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她们能跟我多久,但同为身不由己的人,我只能尽量让她们过的舒心,踏实。 “别哭啦,这么美的脸哭花不好看的。”我帮秋鸿擦了擦眼泪,想了想“秋鸿,你若真的倾心于余杭,我可以找个机会跟暮王爷提一提,看看余杭的意思。” “姑娘……”秋鸿又要哭。 “得啦得啦,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嫌肉麻。”我是真的不喜欢听别人说太虚礼的话,我自己也不喜欢说,有那个功夫不如去做。我轻轻揽了秋鸿炼影的肩膀,得意的笑道:“至于你们提的那个程姨娘嘛,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了……” 炼影“啊”了一声,马上问我:“她有没有为难姑娘啊?” 我嗤鼻:“她是想为难我的,但是呢,没被她占到什么便宜。我也算是间接的为喜鹊出气了。”那个在程氏身后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喜鹊了。 想到一个问题,我问秋鸿:“对了,那个程氏她叫什么啊?” “程冯冯。” 我吐血,冯程程她妹? 中秋节快到了。 以往在鸳暖阁的时候,中秋也就是多添几个舞,下了场和姐妹们与众多公子喝两杯酒,我便会回房。这是我的特权,年年如此。同样的日子还有除夕夜。 对我来说,这种日子只有睡觉才能平息心头的愁绪。 头一遭要在鸳暖阁外过中秋,我心内除了烦恼没有其他。我不想与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过这种节日。秋鸿炼影都不行。 中秋的前一天我想着装病,转天一大早便卧床不起,秋鸿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浑身没劲儿,不想下床。炼影嚷嚷去帮我请个大夫,我不让她去,说休息休息就好了。 赫北堂没有来,慕容暮没有来。晚上的时候余杭带了一个食盒来说是王爷给我加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 菜。放桌上没动。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都间歇性的睡了一天了,睡到最后的后遗症就是我能很快入睡,但是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这一分钟里还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难受的要死。 正在昏沉之际,听到房门响动,我以为是秋鸿炼影进来看我,便没有吱声,只是调整了角度,头向外面转了转,好让她俩放心。 那人站在我的床头没动,感觉他俯下了身子,我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带着男性的气息,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股脑的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揉眼,只能低着头恭敬的喊一声“暮王爷”。 他没有开口,也没动,只是将身子立直。借着烛光我看到他衣服的下摆,荡着好看的弧度,一件黑色的锦袍,没有绣线。稍稍抬头,看到他的领口拼接着素色的锦缎。这件衣服颜色虽然过于素净,但是因着衣料材质是极佳的所以看起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我最终还是伸手揉了下眼睛,几乎是同时,慕容暮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关切响了起来:“听说你睡了一天。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些感动,原来慕容暮果真是个内热的人。“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他在我面前踱步,最后坐在我窗前的长椅上。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站在他身后。今日他将长发全数束起以金冠为戴,显得他整张脸越发的冷峻庄重。他的鬓角修长自然,特别好看,发丝之下的颈间干净清透,映着黑色的锦缎,性感迷人。 “让余杭带来的菜你也没吃。要不要请个大夫?”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没力气,故而才在床上昏睡一天。” 慕容暮剑眉微蹙,双眼似有隐隐的不悦。我正纳闷,只听他道:“是真的没事么?还是故意躲着不见我?” 这话是怎么讲的啊?我不解,但是依旧耐心的回他:“暮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啊?全王府上下有谁敢躲着不见您的?” 听闻这话他好似更气,口气也更冲:“我看你就敢。” 我呆住。我从未见过慕容暮发脾气。难道那夜那支舞真的撞开了他的心门?那我真要恭喜他了,离正常人更近了一步。 慕容暮看我傻乎乎的愣着,忽而叹了口气:“我才从宫里回来,心情不好,不是有意拿你撒气。” 这……今天太阳从哪边升起来的?慕容暮不光会表达喜怒哀乐而且还会道歉了?他被鬼上身了?还是也被人魂穿了? “暮……王爷”我试探的开口,他看我,眼神极尽柔和。我靠,他今天果然不正常。难道因为十五月圆?狼人变身?吸血鬼转世?一时间我脑子里蹦出来一堆不正常的东西,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按捺不住了。 童话告诉我们,当仙女出来说可以满足你愿望的时候你千万别含糊,想提什么赶紧提!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眼前的慕容暮就可爱的如同仙女。 “暮王爷,你知不知道你的贴身侍卫余杭,他有没有心上人啊?” 慕容暮万万没想到我开口竟然问这个,怔了怔,不过还是回我道:“未曾听他提过。” 那孩子眼里只有你。 “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吞了口口水“我能给他介绍个妹子吗?” 慕容暮惊异:“谁?” “我房里的丫鬟……秋鸿。” 哎,对仙女提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努力撮合别人,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主子去? “您稍微跟余杭提一下嘛。或者哪天让我去跟他提。只要您不反对。”我讨好的开始用敬语。 慕容暮脸上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却还是答应了我:“好。” 第一个愿望达成! 我一鼓作气继续提第二个。 “暮王爷……”我装出一副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我觉得您的王府特别好……” 他不语。 “丫鬟好侍卫好管家好厨子也好……” 他脸色有点黑。 “所以能不能……假如您不烦我的话,能让我多住几天吗?”我厚着脸皮讨生活。 慕容暮突然笑了。我傻了。 他的笑犹如走在初春里迎面袭来的一股春风,带着芳草香,和煦拂人,如沐暖阳。 “你觉得,我烦你了吗?”他笑意盈盈的问我。 我呆愣。 他站起身来,黑色的衣袍挂在长椅上,踱到我面前,那袍子轻轻荡了下来,他一手扣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手指修长好看,指甲修的特别整齐干净。“我听说,你前几天在园子里碰上了程冯冯?” 我眨眼。应该是余杭告诉他的吧。我点头。 “不必太理会她的话。”慕容暮垂下手,眼睛盯着我的脸“她是我早年收入府内的,跟我许久了。有些跋扈任性。今后她若再出言挑衅,就如同你那日所为,不必跟她客气。不过……想必她也不再敢了。” 听闻他的这番话,我不禁想挑逗他。“暮王爷可知,那天真的把我吓坏了。您的侍妾可真厉害啊,这您都不管的吗?” “余杭跟我说完的当下我就管了。”慕容暮眼光灼灼。我连忙低头,差点忘了他今天不正常,我挑逗他做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步,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倒是你……余杭说你言之凿凿的,半点没有吓坏的模样。” 我抬头,他目光依旧如炬。我忽然心跳如雷,不敢出声。他今晚的话格外的多:“你方才说想在王府多住几日,我现在回答你,假若你想住,就一直住着吧。” 这人……他今晚喝了假酒了?可是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啊。我喘了口气,后退一步,结巴了“王……王爷……您看也看了,我身体无恙……若是没事,您快回去吧,天也不早了。”何止是不早,是太晚了。 慕容暮没动,但是我知道他一直仔细盯着我。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道:“还想找你,听你讲个故事跳支舞的。罢了……”他转身。我心中一滞,慌忙道:“只是今夜已晚,被人瞧见……不太好……明天我给王爷讲故事跳舞吧。” ☆、9.中秋 慕容暮会惊讶,是因为他以为鸳暖阁出身的姑娘不会在意男女间过分亲密,更不会在意房内有男子停留到很晚。他以为我大大咧咧没有半分姑娘家的娴静模样是没有分寸。可他却不会嫌弃我的出身,我知道。 他也很困扰要怎样表达才能不伤我的自尊心,所以他驻足在房门口很久,也想了很久,才试着问我道:“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的?”我没回他,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这一切的举动只因我是出生于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他见我无语,好似自言自语般喃喃:“还是我唐突了。” 我不知今夜的慕容暮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 到底怎么了,他进了宫,他说从宫中回来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石乐志吗?可是我怎么也不能扔下这样的他让他回去,心有不忍,我按捺下自己的八卦之魂不去问他原因,只是穿了外衣,又随手拿了件外罩披在身上,“难得的好月亮,一年一见,我陪暮王爷在院内转转可好?” 他乖乖的点头,像个孩子,这般神情让我心头一酸,也不去管他如何想,伸出手拉了他出了门。 皓月当空,一轮圆又大的月亮笼着朦朦的光,月光像似被扯碎的银色锦缎。璀璨的繁星被月光比了下去,整个院子好似被罩在这片柔光中。王府内高挂着灯笼,灯光与月光遥遥相应,照得人影清晰。我跟在他身后,两人的影子交叠着。他的侧脸刀削般挺立深邃,薄唇轻抿着,我低头看到他手握着□□握在身后。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心中微动,想唤他,却因此刻的景色月光不由得闭了嘴,只是凝视着满月。 “还是差一点……”他淡淡出声。我见他抬头望着月亮,便了然,道:“明天才是最圆的时候。” 他轻叹口气:“现如今的节日也没什么可过的,年年如此,没有新意。” 我点头:“是啊,何止中秋,除夕夜又如何?”想到前世的春节也是年味越来越淡。可是到今天,我想再回去过一次都不能够了。 眼中湿润,我低了头。最终我最怕的还是来了。 假如我继续装病装睡不去理会他,假如我没有突发善心的提议和他出门赏月,假若……假若他不来看我,我也不会在这种日子里思念起故乡家人。 我已经死去。我遗忘了自己的姓名。 苏千云五岁那年营养不良身体孱弱气息微弱,不慎掉入井中,也是放弃生命将死之时,我穿透了她的身体。苏千云也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机缘也好巧合也罢,命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该矫情。我应该珍惜。可我总是做不到。每一次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去的一切已经逝去,我是再也不能回去了的,忘了吧忘了吧。每一次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体内叫嚣,我割不断放不下,忘不了。 她们说苏千云被带到鸳暖阁的那天,老鸨要给她一个新名字,可是苏千云很执拗的说:“我叫苏千云,我不叫别的名字,我叫苏千云。”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她的眼睛熠熠发亮,谁也没办法拒绝她。老鸨才妥协的说了句:“随她吧,反正登台也要改艺名的,到年头了再说吧。”于是,她的名字就这样一直叫了下来。我来到这儿的时候,她们也还是这么叫我。她们不知道我不是苏千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 为了让自己活得像个小孩子,我只能装傻。除了练舞逃避,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伸出手擦着眼睛,忽觉风大。就听到慕容暮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回去吧。”我不敢抬头,怕他看出我在哭,只低头点点头,欲转身,忽然他在一旁拉住了我,一只大手捏起了我的下巴。我一惊,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拉住我胳膊的那只手攥的死死的。头也被他的手带着扬起,我看到他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眼角未擦干的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慕容暮却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一起放开我。盯了我一会儿,一个人转身走了。 夜幕的月色下,他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场景重复的交叠在我的梦境里。 八月十六的午后,慕容暮的丫鬟来找我时,我正和秋鸿炼影围着桌子斗地主。 叫秋鸿帮我整理好发髻,我随着丫鬟出门。已近深秋,绿意不赴,枯色凄黄却有另一种境意。一路上随处可见各种菊花,想是因为中秋特意布置的。我虽对菊没有细研究过,但各色菊中偏爱白菊,因白色显得雅致。可王府内白菊并不多,想想白菊是过于肃穆了,是不是摆着不吉庆所以并不多? 夏花也好秋菊也罢,不过半生枯荣,灿然一现罢了。 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我认出是到书房的路,看来慕容暮是找我去给他讲故事跳舞的。 余杭依旧守在门外像个雕塑,见我到了才动了动,笑着通报请我进去。推门而入,慕容暮依旧是昨日那件黑色锦袍,一旁还有个白色的身影,难得的赫北堂竟然来了。 赫北堂一看我进来就笑了,连忙起身:“昨天太忙没空过来,云儿近日来可好?” 我看见他就没好气:“托您的福好着了。怎么?昨天忙着和佳人赏月吃月饼啊?您这个大忙人肯定是没空的,身后排着三小姐四小姐的不知多少位呢。” 我看到慕容暮一挑眉,赫北堂在一旁为难道:“这大过节的你偏要选这个日子嘲讽我?暮哥还在呢。” 我冷哼:“你还知道要面子?那天在比武场也没见你给我面子。” “我本不想带你去的,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才想着带你散散心。我也是怕柳卿和你都误会啊。” “我误会啥?”我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柳卿争风吃醋?我又没别的意思,偏偏你的卿妹才是个大醋坛,方圆十里武场内外都能闻到她的醋味。本来我与你也清白的很。”越说越气,气死我了。 赫北堂忙劝我:“好好,我的不是,我赔罪。” “你若是喜欢人家,就好好待人家,肯定是你平时总爱拈花惹草才让人家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我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她都视我如洪水猛兽,这你要检讨自己!”我循循善诱的教育。 赫北堂面露难色:“我哪有拈花惹草,她就是醋劲实在太大啊,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除此以外……她都还是蛮好的……” “人家姑娘在乎你才吃醋的。换个人都不必因此介怀。”我转头,正看到慕容暮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恍然间才想起他还在场,马上迎笑道:“暮王爷好啊!”这句“好”问的太晚了,慕容暮无奈,嘴里一哼:“得了。你且坐下,我们有事问你。” 问我?我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乖乖坐好,赫北堂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拿起桌上摆好的茶喝了一口,慕容暮问我:“你可还有家人?” 我一口水呛到,咳嗽不止。赫北堂起来边轻拍了我的背边宽慰道:“这么不小心。”我摇头,顺了口气,回道:“暮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暮神色闪烁道:“只是时逢佳节才想到这个问题。赫兄与我商量,若是你还有家人在,可以帮着你寻寻,让你们团聚。” 我摇头。这个问题问的真刁钻,真真的扎到了我的心里。 他二人见我神色悲凉便没再追问。赫北堂抚着我的肩膀安慰:“云儿,是我错了,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我摇头,强笑着抬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 慕容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 暮一脸的担忧。我心里欣慰,他确实与以往不同了,会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可是我的心结又有谁能解开呢? 我装着无事,笑着问道:“可是想听故事了?” 慕容暮摇头,“现在不想。” “那给你们跳支舞?” 赫北堂也摇头。 我突然悲愤丛生:“好啊,现在用不到我了是不?你们都厌了?”说完甩了下衣袖,径直开门欲走。 门外的瑟瑟秋风一股脑灌来,我顿时有些清醒,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可是又确实有一股怒气,从头顶贯穿不得不发。余杭在门外看到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唤了一声“苏姑娘……”,想抬手拦我,我一把推开,他还想拦,身后的慕容暮似乎是制止了他,他这才放了手。 我一个人沿着不认识的道路默默的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渐红,这是傍晚。 走到一处石桥上,终于停下。我望着桥下流动着的水,发呆。 身边有响动,一袭白色的身影默默立在我身后。 石桥上,红色的太阳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细碎成金耀的波纹,潋潋的水光氤氲的倒影着枯黄败落的柳枝与桥上向下看的我。我看着自己的脸在渐渐染红的河面上越来越模糊,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旁的男子摇着折扇,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沉默不语。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色。我的家乡没有这样的景色。” 也许公园里会有,但是绝大多数这个时间里,我总是两点一线的奔波在公司和家。出了这两个地方,高大的城市建筑物挡住西下的夕阳,只有被染红的没有感情的石灰。 我直起身子面向太阳,它正发出最后的光芒,迎着它的照射,我眯起了眼睛。 “你的家乡?”赫北堂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不是金贡国的人,想试图问出我是哪里的人“你们那里有什么?” “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我停住了。 只是没有什么?我说不清。 他也不问,依旧不温不火的沉默着。 “我想回家……” 我的眼神中映射着一丝愁楚,在被染得金红的水边闪烁着光彩。 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家。想家人想朋友,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想那个小小的楼房,房子不大,却很温馨。想妈妈做的菜,如果可以回去再也不会挑食。 那个都市里我所熟悉的一切都随着三月里的雨水混着河水,终于无可挽回的消逝了…… 眼中的光芒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而下,直滴那碧波荡漾的水面。 他的头稍稍一歪,我已经将衣袖伸向脸颊擦干了痕迹。 “或者,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家。” “不可能的。谁也没有办法。”苦笑。 赫北堂一愣,双眼一紧,转过身来低下头仔细的凝视着我。这时,夕阳爆发出最后微弱的炙热与染血般的残红,一切景致皆浸荫在火烧的流光下。石桥中央,我与他的影子连在一起,柔风轻抚,可以听到树枝晃荡荡飘摇的沙沙声。 他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扳到眼前,低声道:“我想要办到的事,定能办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我抬头凝望,心中却悲愤的吼着:不,你不能办到,谁也不能办到! 我根本无法在想到自己的家后完全不动声色。情感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最后,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赫北堂轻笑一声,执起自己的袖子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我的心中却一片茫然。 ☆、10.矛盾 人是一种矛盾的生命体,人,也是一种有着致命缺点的生命体。我为什么穿越到人身上而不是穿越到动物或者植物上呢?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炼影跟我说,昨天十五,慕容暮来找了我两次。 “ 第一次是上午,王爷以为您还未起床,不让奴婢打扰您,他便走了。第二次是他临进宫前,奴婢看他穿戴整齐来得匆忙,他只问了奴婢一句:苏姑娘醒了吗。奴婢说您身体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王爷临走前,奴婢还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姑娘,您回来后让她去找您?王爷叮嘱不让奴婢说,说他晚上再来。” 想到昨天夜里慕容暮对我说的话,他说:“是真的没事么?还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我还以为他抽风吃错了药,错把他的关心当成别有所图。真是小人之心。 结果月圆跟他去赏月,还在大好的日子里流了眼泪,弄的他措手不及,是不是还以为是他唐突了我? 哎,我最近是怎么了,情绪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多愁善感,算算日子也没到生理期啊。难道是青春期的躁动? 不管怎么说,也要跟慕容暮赔个不是,当下我就让炼影出去打听,看看暮王爷还在不在。不一会儿炼影回来了:“暮王爷和赫公子都在呢。王爷问姑娘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用晚饭?” 赫北堂今天在王府消磨了一下午,想来大概是有事与慕容暮商谈。三人第一次一起用膳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我不太想去,但是为了讲清昨天的事,还是叫炼影帮我准备了一下,随她一起出门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对炼影道:“炼影,你叫秋鸿来陪我去吧。余杭应该也在,我给他们创造点接触交流的机会。”炼影点头,进去把秋鸿叫了出来,我想了想,感觉把炼影一人扔下独守空闺不太好,本着雨露均沾的目的,我说:“算了一起去吧。” 哪知炼影不好意思道:“姑娘,奴婢就不去了。奴婢不想做电灯泡。” 跟我混的久了,都会用点现代词汇。炼影能有这种觉悟我颇感欣慰。于是我带着脸红红的秋鸿一起走了。 进了门,瞧见慕容暮和赫北堂都已经坐好,桌子上也已经上了几道菜了。我漠然的走过去坐好,秋鸿帮我摘了外套,立在一旁不敢抬头,对面站着余杭,余杭前面坐着慕容暮。我眼观鼻,鼻观口,继续保持淡定。赫北堂瞥头看我,似乎是想看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抑或者是难过,但我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看到最后他可能也有点累了,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吃饭去了。哼,姐可是演技派的,演起慕容暮来毫不逊色! 慕容暮一摆手,后面的丫鬟凑了上来,他点了一下桌上离我最远的几道菜,对那个丫鬟说道:“把这几道菜夹一些给苏姑娘。” 我瞪眼,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赫北堂又插嘴道:“云儿,记得用热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要肿了。”我再瞪眼,我成了团宠?! 用完晚饭,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讲朝堂的事,百无聊赖开始观察秋鸿余杭,这两个人,一个低头害羞,一个充当蜡像。实在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 不住了,我对秋鸿说:“秋鸿啊,你去厨房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桂花糕。” 秋鸿不解:“姑娘现在要吃?” 我点头:“对啊。” “可是……您才刚吃过晚饭。” 我瞪她:“我没吃饱不行吗!” 秋鸿被我吓到,应了一声,扭身走了。 看她出门了,我笑嘻嘻的对着余杭开始做功课:“余杭……” 余杭看我面色不善立刻做出防卫姿态,说话都结巴了:“苏,苏,苏……” “苏什么苏!”我急匆匆打断他“问你个事儿呗,你看我身边这个丫鬟秋鸿怎么样?” 余杭大惊失色:“苏姑娘?” “no!她不姓苏。” 余杭知道我又要开始说媒,一脸苦瓜相:“姑娘您就别拿余某寻开心了。” 我双眼圆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怎么一谈到感情问题就吓成这样!要是你有断袖之癖就当我没说吧。” 赫北堂在一旁喝着水差点喷了。余杭场外求助慕容暮:“爷……” 慕容暮眯起眼睛,目光盯着余杭,话却是对我说的:“我还没发现他有这种癖好。” 余杭要尿裤子了:“爷……”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亲了。以往倒是我疏忽了。”慕容暮看看我,双眸风情灵动,一股过电的感觉在我身上闪过。我惶恐的转了头。 余杭也不再求救,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 可我这会儿也不敢再说话了,只得闭了嘴,垂着头。赫北堂适时的解围:“云儿,我想问你,可又怕你难过。但是不问,我寝食难安。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有问题向来要问个明白,思前想后还是想问你。” 我听着他说了一堆绕来绕去的话,云里雾里。“问吧。”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以为你是金贡国人……” 我懂了,他是听了我傍晚时的话产生了怀疑。 “你心直口快,经常语出惊人。”赫北堂摇着扇子站起身踱步“而且还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每次问你你都是含混而过。今日你却同我讲,你不是金贡人,那么你的家乡到底在何处?你平时说的那些话,难道是你的家乡话?” 我点头:“可我不知道我家乡何处。因为我从小被人贩子拐走,早就忘了从哪里来的。” “可你却记得这么多家乡的词句?”赫北堂挑眉。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回答:“我五岁那年掉进井里,很多事都忘了。”可我依旧没办法解释我的奇思怪句。 秋鸿带着桂花糕回来了。我站起身:“你们可还想听故事?” 我下午因这事闹了一遭,他俩都有些顾忌。慕容暮笑着看我:“你想讲吗?” 我怔住,他继续笑着盯着我:“此刻,你想讲便讲,想跳便跳,想做其他的事也可以,只要我王府有的,都能应你。” 我哑口无言。慕容暮……他宠的有些过分。一旁的秋鸿余杭都低了头,赫北堂更是折扇掩口,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我何德何能啊,我叹气:“暮王爷,千云实在不对。” 慕容暮一挑眉:“哦?此话怎讲?” “您昨天来为何不告诉我?”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嘲讽:“方才还说自己不对,现在又来怪我?” 我摇头,老老实实的解释:“不是怪您。是暮王爷昨天话实在太多,千云却没想到,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王爷才如此,所谓话多其实是关心。可是千云却以为王爷昨天失了志。所以千云才说,是千云的不对,实在不应该这样想王爷。” 慕容暮嘲讽我:“你倒是诚实。” 没错,我一直都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算了。”慕容暮摆上了他招牌式的臭脸“因你在我府上住着,昨天中秋,想到你或许想去别的地方走走,没想到你却病了。你毕竟是住在我府上的,劳心尽力给我解闷,我也不能放你不管。” 解闷?这话肯定是赫北堂教他的。果不其然,赫北堂拿着扇子在那得意的扇啊扇的。我不能对慕容暮发脾气,还不能对赫北堂发么?我一脸笑意的看着赫北堂:“我说赫大哥,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又怕你不,开,心~可是不问吧,我又寝食难安……” 赫北堂知我报复心理甚重,身子抖了抖,却还是拿着公子哥的架子视死如归道:“云儿但问无妨。” 我呵呵一笑:“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哎。” 他点点头。 “你天天拿着把扇子扇来扇去的,你,不,冷,吗!?” 赫北堂一哆嗦。之前他冷不冷我不知道,此刻应该是挺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少了点,先更为敬 ☆、11.遇刺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嘿! 我一早便起来,围着慕容暮王府的石桥边上晨跑。之所以一直围着在这一个地方跑是因为……我只认识这个地方,怕跑远了迷路! 路过的小厮丫鬟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切,没看过人锻炼身体吗? 正跑着,远处两个身姿挺拔的身影站住不动,似乎朝我这边打量着,我稍一眯眼,看到是慕容暮和余杭。 “嗨~王爷早啊。”我绕了个近路跑过去跟他打招呼。 慕容暮玩味的看着我,手摸了下下巴,身后的余杭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不解,不就是晨跑么,难道这年代的人都不会跑步? 慕容暮说:“你在做什么?” 不是吧?难道真的不懂跑步为何物?我停下脚步,言简意赅:“晨跑。” 余杭窃笑:“苏姑娘这是想练什么功吗?” 我疑惑:“不是啊。我就是单纯的锻炼身体。” 慕容暮似笑非笑:“锻炼身体?” 可能他们都不用跑步锻炼身体?可能……他们跑步只为了练功? 余杭对慕容暮道:“我听秋鸿说,苏姑娘还会一种武功,名叫瑜伽。” 我仰头哈哈哈哈哈的狂笑,慕容暮吓了一跳,向后躲了几步。我继续笑着说道:“对对对,瑜伽这种武功很厉害的,而且一般人学不会,必须由我亲自指导,得到我的真传后方能练功。” 优秀员工余杭双眼一亮,马上追问道:“真的吗?苏姑娘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苏姑娘是从哪里习来的?” 一旁的慕容暮则是一脸了然,却看破不说破,继续看我胡扯。我得意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我要是说了,你们就都去学了。” 余杭继续追问:“苏姑娘可否教教我啊?” 我憋笑:“这个……你喊我声师父听听,你拜我为师我就教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 余杭呆住,慕容暮无奈道:“你听她乱扯。她又开始说胡话了。”眼里的神情,假如我没看错,是宠溺? “王爷怎么在这儿啊?要去哪儿?” “刚下早朝回来。” omg,我以为我起的够早了,没想到慕容暮都下班回来了。我无论在这古代多少年,都改不了睡懒觉的习惯。 “晚上没事,来我书房吧。” “好嘞。”我摆摆手。 这阵子只要慕容暮有空,不管白天黑夜我都会出现在他身边,有时陪他唠嗑解闷,有时给他讲故事解闷,有时给他跳舞解闷,甚至还陪他吃饭解闷。我真的是成暮王爷专用解闷神器了。赫北堂有空也会过来,时间久了,混的熟了,我越发觉得赫北堂与慕容暮其实是有些像的,虽然性格不同,但是两个人的三观出了奇的相似,谈到很多事情上观点都是一致的,怪不得能成为多年的好友。而对慕容暮,我也不似当初认识他时那般怕他。就像赫北堂说的,他其实内心很热情,还很体贴。 “快回去吧,天冷,这一身汗怕是要生病的。”慕容暮关切的提醒我。我点点,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跑走了。 当天晚上,我让秋鸿陪我去慕容暮的书房。秋鸿和余杭在门外,我一个人进了屋。如今秋鸿和余杭这二人也愈发熟络起来,感情沟通的很顺利。 慕容暮看我进屋,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惊讶:“给我看的么?” 他点头:“你不是很喜欢奇闻逸事么,想必这本书也合你胃口。” 我翻开书,草草略过,这书上写的似乎是一些神话奇谭,又类似山海经,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讲什么,我自言自语:“上古神兽?”慕容暮立在我身后,头伸到前面来看我,笑着解释:“以往并没有听你讲过这类故事,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我点头,我只给赫北堂讲过封神演义,确实没有给慕容暮讲过神话故事。微一转头,他的脸就在旁边,近的我可以看清他的毛孔。他浅笑着,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心跳如鼓,不觉有些害羞,低声道:“暮王爷……我,我今天准备了新舞……” 他“嗯”了一声,却纹丝不动。我轻轻挪了一下身子,跳出了他的包围,把书放在一边,我看到他盯着我笑,盯的我脸上热辣辣的。我点头下腰准备起舞,忽然窗外一个闷响,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破窗而入,与此同时门外的余杭大叫了一声:“王爷小心。”一时间门外的打斗声夹杂着秋鸿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傻了眼,不知道要去寻秋鸿还是跟在慕容暮身边,还在思考之际,慕容暮已将我护在身后,开始和那个黑影过招,我这才发现慕容暮没有带剑,心中一下便慌了。门外是秋鸿的叫声:“来人呀,有刺客。”还好,秋鸿没事!转头看慕容暮,他正与那人纠缠着,来者一招一式甚是阴狠,刀刀生风,步步紧逼。我第一次真正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武功,虽然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刻见识! 那个黑衣人剑法毫不花哨,招式简单却毒辣,目的明确——想要慕容暮的命。他们的动作很快,看的我眼花缭乱。就在这时,另一个黑影也破窗而入,这人使出的招式竟然和前面那人异常相似,只不过他的目标却是我。来不及反应,我只能本能的抬手挡住身子,而一边的慕容暮也很适时的拉了我一把,可还是晚了一些,那人的剑蹭着我的胳膊划开了一道口子,我的小臂火辣辣的一阵疼。 “苏姑娘!”我听到慕容暮急切的声音擦着我的耳边,整个人因躲闪撞到了椅子上,他并没有护住我。后到的那个黑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容暮有些犹豫,不知要砍谁,就在此刻,慕容暮一跃而来一把捞起我,而下一秒那人的剑就毫不犹豫的刺向了慕容暮的右胸口。 余杭终于破门而来,紧接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那二人见情况不妙,已失去先机,转身就跑。侍卫们跟着追了出去。余杭大吼一声:“爷!!”慕容暮的胸口已经血迹斑斑,染透了他的衣衫。 我心疼不已,却听他镇定自若,气息有条不紊的说:“追不上的,进来的这两个是顶尖的高手,连我都不好招架。” 我扶住他,不让他出声,余杭说:“爷我扶您去卧房,已叫人去请大夫了。” 我们扶着慕容暮进了卧房,又扶他上了床,他异常冷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臂,他问:“有没有事?” 我摇头,不知要说些什么。假若我反应再快些,假若我能再机智一些,假若不是我拖了后腿,他可能也不会受伤。他看出我的心思,宽慰我道:“不用担心,这一剑并未中要害。死不了。”我却更加难过,为何到了这种境地反而是你来安慰我?!我还是摇头,眼泪不觉已经流了下来。秋鸿焦急的看着我:“姑娘,奴婢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吧?”我不语。 慕容暮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对我说:“去吧。”我继续摇头。 他见我不走,无可奈何,又对余杭道:“找人去把赫公子叫来。”余杭点头出去了。 大夫来了,我们几人被赶了出去。不知等了多久,大夫终于出来了,“没有伤到命脉……”我这才舒出一口气。 我的手臂伤的也不严重,只是皮肉伤。借着烛光,秋鸿帮我褪开衣袖,只见我干燥起皮的皮肤上多了条鲜红渗着血的伤口。大夫和秋鸿均是一愣,大概是被我的皮肤吓了一跳,但是两人都没有多言。我平时特意不让秋鸿炼影照顾我洗澡,连换衣都是我穿好了里衣才叫她们进来帮忙,没想到如今还是暴露了这个小秘密。 刚包好伤口,赫北堂就赶来了,他头发乱着,衣衫也不太整,一看我就冲了上来:“云儿,你们受伤了?严重么?” “我没事。王爷在里面……” 大夫说:“以目前情况看来,王爷后半夜怕会发烧昏迷,你们做好准备,我去开药方。” 我与赫北堂一起进去看慕容暮。他已经包扎好,躺在床上,只着白色的亵衣。松乱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脸色愈发苍白,就连唇色也变得白了,因为脸色不好,双眼却显得越发的黑亮。床边站着一脸担忧的余杭。 赫北堂眉关紧锁,悲痛道:“暮哥,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慕容暮语气依旧淡然,好似没受伤一般:“大致能猜到。” 赫北堂上前两步,追问:“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背着我,好似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慕容暮点了点头。赫北堂又问:“你唤我来,是否是有什么打算?” 慕容暮摇头:“现在就是有打算,也没办法应对。这两人招式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佟氏二人,今晚既已现身,迟早还会再来。” 余杭急切道:“爷,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9 已命人密切监视府内上下,这房外院内更是调了众多人手保护,您放心。” 慕容暮点点头,闭了双眼,似乎是有些累了。赫北堂却依旧愁眉不展。余杭轻声道:“爷,我们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慕容暮点头。我们三人出去了。 出了卧房。赫北堂叹了口气,转身对余杭说:“即使调派人手我看也不妥。这二人能伤到暮哥,我看没这么简单。” 余杭道:“我已经集结了府上所有精锐……” 赫北堂摇头,“倘若他们群攻,以部分杀手缠住院内侍卫,这二人再趁机溜进来,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胜算。” “可否奏禀皇上?” 赫北堂摇头:“不可。此事不能惊动朝堂。你还要传令下去,今晚的事不可透露出去。我看这么多人围在屋外巡逻也不是常事,被人看到不好。趁早撤了去才是。” “撤了精锐侍卫,爷不是更危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如何是好?”余杭忧愁。 赫北堂抱着肩来回走动,余杭伫立一旁满面愁云,秋鸿皱着眉头一会儿看看余杭一会儿看看我。房门被推开,炼影从门外跳了进来,一看到我小臂缠着绷带,她一下就哭了,我把她拉到一边安慰了两句,又制止她先别出声。赫北堂依旧在屋里来回转圈,我看的头晕刚要制止,却听他道:“我想到一个主意。” 余杭急问道:“什么主意?” 赫北堂转着眼睛缓缓道来:“他们能□□,我们也可以,不仅如此,我们可以找比他们更厉害的杀手。” 我的头脑从来没这么灵活过,听出了这里的蹊跷:“你们知道是谁要来杀暮王爷,佟氏二人是谁?买凶?他们俩是对方雇来的杀手?” 赫北堂点头:“我与暮哥都知道,除了他们也没别的人了。暮哥说这人招式一致,我们想到的就是佟氏两兄弟,这两人表面上的身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但是背后却被右相买通,听命于他。这一年来为他杀了不少人。江湖上混的人,即便是杀手,做出与朝廷勾结的事来,也会为江湖中人所不耻,奈何这二人武功实在太高,行踪又是不定,事不关己,江湖上的正派人士也是没有由头去扳动他们。” 不知道他们谋划的是什么事,但是自古以来,权谋之事都是风险极大的。慕容暮是个聪明人。赫北堂平时吊儿郎当,可是关键时刻脑子也是好使的很。只不过,我竟不知他对江湖上的事也懂的这么多。 接下来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那我们要找哪个杀手?” 赫北堂笑中带着笃定道:“最好的杀手——路清风。” ☆、12.是他 金贡国北边临海,西侧是西囊国,南侧是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峒国。这三个国家习俗风格不同,却难得的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了很多年。 路清风就是峒国人。 赫北堂半脚踏在官场,半脚踏在生意场,我却不知他竟然还知道江湖之事。 江湖上有一类人靠杀人赚取酬金过活,此类人被人们称为杀手。作为杀手最重要的职业素养便是功夫。吃饭的家伙如果不过硬便会很快被淘汰,成为江湖上的臭虫。路清风是杀手中最顶尖的人物,然而很难得的是,他的年纪并不大。 余杭这个一心辅佐慕容暮的贴身侍卫,都对路清风有所耳闻。 “因他武功过高,因他的剑过快,因他这个人还很年轻。”余杭如是说。 路清风虽然是峒国人,但是哪里有生意他就去哪,这两年不知是不是金贡国的杀人产业太赚钱,他一直留在金贡国没有走。可是想请动这位顶尖杀手,是要准备好大数目酬金的,不然他不会接单。 “尤其我们要杀的这两个人,也是顶尖高手。想必,酬金不会太低。”赫北堂沉声。 “这又不用担心。”我嗤笑“反正你家有的是钱。” “我担心的是……”余杭皱眉“路清风是否能杀得了这两个人?” 赫北堂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能不能杀,看他接不接单。路清风只不杀三种人。” “三种人?”我思忖“女人?孩子?老人?” “女人,孩子,弱者。” 后半夜,慕容暮果然发起烧来,昏迷不醒。我们三人守到凌晨,赫北堂坐不住了,他起身道:“我现在便出发,去找路清风。” “这么早?” “要找线人,还要等。不如在路上等。我不愿看着暮哥这幅样子。” 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呢?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我也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 赫北堂难得如此正经:“不行,你又不会骑马。” “你可以带我啊。” “你又帮不上忙。而且你手上还有伤。” “这点小伤又不碍事。你就是嫌弃我咯。” 赫北堂气到:“你在这里照看暮哥多好,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参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我低头喃喃道:“我不想看他如此,既是你不带我去,我也要一个人找个地方,大醉一场。” 赫北堂看了我片刻,终于叹口气道:“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 赫北堂吩咐了余杭好好照看慕容暮等我们回来,才带我同骑了马,扬长而去。 我有些担心那两个杀手会不会再去,赫北堂也担心,只愿我们能尽快找到这个路清风。 联系杀手的线人,在城郊的一处半露天的茶馆内。这很江湖。 我承认我吵着要出来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看慕容暮憔悴的样子,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从未见过这个时代“江湖”的模样,我想见见世面。 我与赫北堂下了马,在那处茶馆坐下,此刻才刚天亮,茶馆还没开门,我们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茶馆才开张。 我俩坐在茶馆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才等来赫北堂说的那个人。 那是位老伯伯,和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花白的胡子,只是戴着一顶斗笠,精神矍铄,眼神谨慎。赫北堂见那人进来,便径直走到他面前,递了张纸条过去。我知那张纸是他临出府前写的,却不知写了什么。那个老伯伯拿了纸条,在茶馆内又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发觉没人再出来,他便朝赫北堂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晌午,仙女庙。”转身走了。 我与赫北堂随便吃了口东西,去那个所谓的仙女庙。路上我觉得好奇,问他:“赫大哥,你怎么对这些事都门儿清啊?而且哪里都认识。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赫北堂得意道:“你才知道你赫大哥的能耐啊?怎么,现在愿意叫一声赫哥哥吗?叫声赫哥哥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心中不屑:你怎么这么喜欢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0 让别人叫你赫哥哥?难不成你有骨科情结? 晌午,我与赫北堂到了仙女庙。其实所谓的仙女庙就是一个荒废的破庙,半个人影都没有。 从晌午等到傍晚,我们俩坐下地上几乎要睡着。一夜未睡的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倚靠在墙边打瞌睡。醒了,百无聊赖我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地上画圈圈,什么狗屁杀手路清风,有没有职业道德?说好了又不来,画个圈圈诅咒死你。 画了一下午,我画圈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圈也越画越圆。正玩的开心,面前的破门那里进来一个人。路清风来了?!我赶快扔了手里的树杈子。 来的人是上午那个老伯,他留下一张字条,又转身走了。 赫北堂打开字条,我凑上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月下,月牙河。 我气到:“这个路清风是不是耍我们啊?” 赫北堂摇头:“凡是顶尖杀人,接单都没这么容易的。有甚者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我担忧道:“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暮王爷怎么办?那两个杀手再来怎么办?他能撑过今夜吗?” 赫北堂仰头叹气:“只能希望这个路清风大发慈悲,今晚就现身。” 月亮爬上来的时候,赫北堂带着我骑马到了月牙河边。 月明,星稀,微风,河畔。 我们安静的等着。 赫北堂劝我:“假若今日他还不露面,你便先回去吧。我不能带着你在外面风餐露宿的。” 回去?说的容易,我怎么回去?“我给你雇一辆马车。”赫北堂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正要回他,却听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你竟然忍心舍得让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自己回去?” 赫北堂抬头,目光在头顶的树枝上逡巡了一圈,最后停住,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眼前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白衣年轻人,月光之下,他的脸格外柔和,定睛看去,那个年轻人眉眼剑拔,鼻梁高挺,嘴角勾着一抹讥笑。我知这人应该便是路清风了,欣喜的朝他喊道:“路大侠!” 那人手里抱着一把剑,因太远看不太清剑鞘颜色花纹。他斜靠在树杈之上,微一挑眉,明亮的眼睛上扬着,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彰表无疑,听我喊他,他轻扬的语调夸张的回应道:“这位姑娘,你身边的这位公子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不如不要他了罢,跟着路某如何”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千万不要叫我大侠,我平生最不喜欢这个称呼。” 此人果然就是路清风!没想到如此油嘴滑舌,赫北堂是出了名的不正经,不想今天来了一个比他还不正经的。可赫北堂此刻却没心情贫嘴,他在下面毕恭毕敬道:“路清风?” 路清风抱肩笑道:“正是在下。” 赫北堂朝他抱拳:“不知福伯是否都跟你说了?我想请你帮我杀两个人。” 路清风嘴角一扬,轻一踮脚便飞身而下,丝毫不费力。他缓步走到我们面前,依旧抱着剑,笑回道:“赫公子舍得出大价钱,我当然要接这笔买卖,不知赫公子想让我杀谁啊?”语气里挡不住的自信满满。 路清风肤色有些黑,可是穿着白衣却丝毫不违和。那件白衫虽不是上好的锦缎布料,却飘逸轻盈,应该也是不俗的。我以为只有像赫北堂那样肤色白的人穿白衣才好看,却没想到,路清风也能把一件白衣穿的桀骜洒脱,甚至比赫北堂还要好看上几分。两个同样身着白衣的人,穿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赫北堂是一身纨绔,路清风却是一身潇洒。而仔细观察,路清风手上那把剑是银色的,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似曾相识。 赫北堂正言道:“也是两个杀手,佟氏两兄弟。” 路清风的笑突然滞在脸上,他一仰头随后看向我,我不解,看我干嘛?只能跟他大眼对小眼,随后他了然道:“怪不得出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是个难办的差事。” 赫北堂不语,等着他回复。良久,路清风带着一股自信的微笑点头:“好,我杀。” 我只觉得路清风的语气声音越来越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赫北堂喜笑颜开:“好,我可以先付你银子。” “等一下。”路清风一摆手。赫北堂急道:“你已答应,怎么又想反悔?” 路清风摇头:“我既已答应,就不会反悔,只是……”他看向我,我脑海里灵光一现,与此同时,他清脆张扬的声音响起:“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这位姑娘,给我跳支舞。” 没错,我记起这人是谁了。这人就是那个戴斗笠的白衣男子! 他竟然就是路清风。 我们早已见过面,只是那日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说他看了我的舞,才来找我。所以他记得我。 赫北堂愣住。我则是点了点头,只要他能杀了那两个人,这些都好说。我对路清风道:“这要求简单。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等你杀了那两人之后,再跳给你。” 路清风一脸笑意,神采奕奕的俊俏脸庞意气风发。“好。一言为定。” ☆、13.妄想 路清风让我们五日之后的晚上再回到月牙河边找他。 回王府的路上,赫北堂问我:“云儿,你见过这个路清风?” 我点头:“赫大哥还记得你求我入暮王府来醉月居找我的那个晚上吗?” 赫北堂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白衣戴斗笠的人!” “那晚他在鸳暖阁看了我跳舞,萌发了兴趣。所以今晚才会提出要求,让我给他跳支舞。” 赫北堂笑笑:“此人是个杀手却还懂欣赏这些歌舞之事,实属难得。”我摇头:“你看他像个单纯的杀手吗?” 赫北堂严肃道:“确实。他的衣着穿戴反而像个潇洒的剑客。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竟然会和血腥杀戮沾边。” 我问道:“你到底从哪里得知这个人的?” 赫北堂回道:“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我只是从一个朋友那,恰巧得知怎样能寻到他。” “朋友?” 赫北堂眼神温柔盯着我道:“柳卿的大哥是个武痴,一生为武而生,可惜造诣不高,不是练武的料。但他在江湖上的见闻颇广,江湖上的很多事,我都是听他讲的。” 我明白了。 “据他所说,这个路清风极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现如今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他接手的单子没有失败过。” 我好奇:“你可知他今年多大?” 赫北堂摇头:“不知道。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与我年纪差不多。” 各行各业都能出人才啊,没想到还有杀人天才。 我和赫北堂连夜赶回暮王府,回到王府困的要命,真是眼睛都睁不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1 得知慕容暮烧退了,人也清醒了,我才放心的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中午,醒了也顾不得吃饭,换了衣服就往慕容暮房间奔去。 一进门,余杭招呼我:“姑娘来了。”我点头,就往里屋跑。却没想到刚巧赶上慕容暮在换药,他□□着精壮的上身,任凭一旁的大夫帮他包扎,见我进来他吃了一惊,我也吓得蹦了起来,扭身就跑了。 虽说这在现代不算什么。我也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许是为了配合慕容暮的惊讶?跑出门,只见余杭一脸憋笑的看着我:“姑娘跑的太快了,我还没说完话呢,爷在换药。”我瞪了他一眼,无所畏惧:“我自个儿已经瞧见了。”说完还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慕容暮皮肤好身材也好,看到美男裸身是我赚了! 不一会儿大夫出来了,对我道:“苏姑娘的伤怎样?需不需要重包下?”我摇头,这点小伤不至于换药,而且我也不想再让别人察觉我皮肤的不妥。大夫点头继续说道:“那姑娘有不适再找我吧。暮王爷让您进去。” 我进了卧房,见慕容暮已经穿好了里衣,靠着床半卧着,松散的里衣领口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他的头发披着,性感迷人。我看的一时有些发愣,听他轻轻一咳,才恍过神来,喊了一声:“暮王爷。” 慕容暮点头,他的脸色也比昨天好看很多。“过来。”他轻轻唤我。我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却见他脸色微变,之后便又不露声色,说道:“你昨日与赫北堂一起去找路清风了?” 我点头:“你都知道了?” “赫兄刚走。” “哦……” 慕容暮举头凝视我,那双黑眸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你不必如此。” 我愕然。 “是我不敌佟氏二人。即使没有你在,我也没多少胜算,不过早晚的问题。你又有何可内疚的。” 我不知要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手上有伤,瞎跑什么。”说完伸着手把我受伤的手臂拉过去看。我粗糙干燥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一时间恍惚。慕容暮的手有些微凉,可是被他握着,却很舒服。 “可有再让大夫瞧过?” 我被他温柔的声音询问的有些醉了,只机械的摇摇头:“又不是大伤。” “我的伤也不是大伤,看似严重,实际无碍。余杭神经太紧张,太会夸大其词。” 他这是在安慰我?我呆愣愣道:“余杭什么也没说啊……”说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慕容暮一怔,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道:“暮王爷……” 他看看我,“嗯?” 我立刻被他电到了,这声“嗯”太迷人了,再加上此刻他病着半躺着,一种想把他推倒的邪恶念头冲动的出现的脑海里。马上暗叫着:冷静! 看来我真的是青春期的躁动。 “你想说什么?”慕容暮柔声道。 “忘了。” …… 我坐的有些屁股疼,试探着问道:“王爷,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眼中似乎有一丝失望闪过,只是一瞬间。他点了点头。 “临走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又心软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每次讲故事都要加这个前缀,小时候读故事书留下的习惯。“有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叫淘淘。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淘淘家里只剩下一根胡萝卜了,淘淘的妈妈要出去找吃的,淘淘也要跟去。妈妈说外面雪好大好大让淘淘在家等她,怕淘淘孤单,她给淘淘堆了过雪人,淘淘又拿了东西装饰了雪人,管它叫雪孩子, “妈妈走后,雪孩子竟然活了过来,和淘淘在雪地里一起玩游戏玩的可开心啦。淘淘邀请雪孩子进屋取暖,雪孩子说它不能进去的,它怕火。 “后来,淘淘家失火了。雪孩子冲进了火海救了淘淘,可是它也融化消失了,这世间再也没有雪孩子了……” 慕容暮静静的看着我。我知道这么幼稚的故事听起来很无聊。可是此刻我大脑有些短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只能讲个童年看的动画片给他听。 两人无语,屋子里寂静无声。我忍着没有打破寂静,可是忍不住多久,最终还是开口道:“王爷,我先回去了。” 慕容暮点头。 我一人穿过园林院子,回了自己房间。 炼影见我回来,马上给我倒了热茶递过来:“外面冷,姑娘再出门的时候记得穿件披风。秋鸿去厨房拿吃的了,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茶水也没去碰,炼影关切问我:“姑娘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我听着自己的话不受控制的问出来:“炼影,王爷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室吗?” 炼影回答:“几年前只有个侧室,生病去世了。皇上一直想给王爷指婚,王爷推脱好几次了,说想自己选正室夫人。” 我瘫倒在桌上,手指转着茶杯。可是,我只是个舞女,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五日后的晚上,我,赫北堂还有余杭一起,赶到了月牙河边。 冬天的气息越来越临近,夜晚寒气确实很重,我披着外衣,坐在赫北堂的马背上,呼出的气都有些凝重。赫北堂轻轻环住我,他身上的热气让我温暖不少。即便与他靠的这样近,我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自然舒服。假若是慕容暮,我肯定心跳大声害羞的脸通红。 路清风还没有到。一路上余杭已经说尽了他的怀疑,说路清风不可能在五日内得手,说路清风在吹牛说大话,说路清风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反正就是各种不相信他。赫北堂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沉默。我忍不住为路清风说了两句话,余杭就一脸:你又不懂武功你知道个屁的表情。看的我想揍他。 月牙河清澈宽广,月光下的河面波面透亮,月光的倒影在河面上皎洁无邪,有种手可摘月的错觉。细碎的星光潋滟,扯碎着散在河面上,闪光亮璀。因为我车祸就是坠入河中,我本来对河啊水啊的是有些阴影的,可是月牙河的河水太过澄澈明清,无论如何都讨厌阴影不起来。 余杭在一旁等都久了,越来越不耐烦。赫北堂依着马抚摸着马的鬃毛,默不作声。我站在河边,忽听不远处一阵响动,余杭条件反射握住剑,赫北堂一步闪到我前面挡住。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包从前面骨碌过来,余杭一脚踏住,上面有血。 紧接着路清风从天而降,依旧是一身白衣,身上各处却有或深或浅的刀剑伤,血红色的痕迹印在白衣上格外明显。就连黝黑清隽的脸上也有伤痕,可是他却依旧带着不羁看轻一切的笑,眼睛里有盛不住的傲慢与骄傲。 余杭微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2 一皱眉:“路清风?”他是第一次见他。 路清风上下打量了他,知余杭也是我们一起的雇主,点了下头,又用剑指了指地上的布包,笑声飞扬道:“这里面便是佟氏二人的首级,你们谁,验验货?”他眼神在我们三人间飘忽来回,飘到我这眼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赫北堂走上前去,和余杭一起打开布包验了货。余杭称赞:“路清风,果然名不虚传。”我暗自嗤笑腹诽,方才不知是谁一直抱怨怀疑的。 赫北堂朝路清风一拱手:“多谢路兄。” 路清风不以为然:“不必言谢。你出银子我出力,天经地义。只是……”他看向我“别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要求。” 赫北堂和余杭都看向我。我点头问他道:“在这?” “自然不行。”路清风扬头,语气中带着不满“这支舞是给我一个人跳的,可眼下在场的不只我一个人。” 赫北堂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尽量压低了自己的不快:“有何区别?我们不看便是。” “那可不成。”路清风一笑,痞气十足“有人打扰就太扫兴了。” “那你想怎样?”我忍不住了,直截了当的问他。 他缓步向我走过来,他的身姿极挺拔,想来常年练舞与练武的人,都是这般的站姿绰约。他眼带挑衅看着我,脆亮的声音像撒娇一般:“姑娘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赫北堂上前一步挡在我们面前:“不行,我不能让你带走云儿。” 路清风语气带着不屑与嘲讽:“哼,不让又如何?你能追上我?” 余杭在他身后不甘示弱道:“路清风,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功夫,不如今日过两招?” 路清风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语气不善:“呦,用完我就要来打我了?你们暮王府就是这么办事的?” 余杭大惊:“你怎知……”是啊,我和赫北堂都不是暮王府的人,雇他去杀人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他是如何知道余杭是暮王府的? 路清风笑着并不回余杭的话:“就算你想跟我打,爷爷我还不想跟你打呢。你还不够格!” 后半句话他说的极狠,彻底激怒了余杭,余杭拔了剑就要上前,我见情势不对立刻挡住,一把抓住拿了剑的路清风的手,尽力劝阻道:“我跟你去便是了。但是希望你守承诺,只是跳支舞,跳完你要把我送回来。” 路清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抚在他手腕上的手,又看了看我,轻笑道:“好啊。我答应姑娘。” 我转身对余杭道:“余杭,你省省吧,不要闹事了。”再怎么说路清风也是帮了我们的忙,哪有伸手就打人家的道理。又转身对赫北堂说道:“赫大哥,你放心,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赫北堂看我坚决,可能想到毕竟当初答应了路清风提出的要求,我们怎样也不能毁约,只能点头答应。路清风眉头一挑,继而下手一把抱着我的腰,点脚轻起,带着我飞身而去。 因他速度太快,我不敢睁开眼睛,只听见耳边风声阵阵,不一会儿,他便带我落地。此处是一片空地,却依旧临着月牙河,想是飞的并不远。一落地,我如同大赦,歪头大声道:“你这速度,堪比真人过山车啊。”还好飞的时间并不久不然我肯定晕车。 路清风一笑,盯着我道:“苏姑娘说话还是这般,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想到他叫我苏姑娘,我立刻反问他:“你还说你姓苏,根本就是骗人的!” 路清风大笑出声,笑的潇洒迷人:“原来苏姑娘记起路某了?真是荣幸。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轻言道:“苏千云。” 路清风低声重复:“苏千云。”而后抬头莞尔:“叫你云儿可好?” 我点头,又想到之前他说不喜欢别人叫他大侠,问道:“可以直接叫你路清风吗?” 路清风不悦道:“你可以叫我路大哥。”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别人叫“哥哥”“大哥”的?难道人人都是妹控?整的像韩剧一样,一口一个“欧巴”。我可不喜欢这个称呼。 路清风双手抱肩,夜风吹过,吹得他的发丝飘逸轻盈,他一嘟嘴,埋怨道:“你可以叫赫北堂赫大哥,却不愿叫我一声大哥?也太吝啬了。” 我陪笑道:“大哥这个称呼怪怪的,又不是兄妹叫什么大哥,如果你想我叫的亲切些我可以叫你小路啊。”小路小鹿多可爱啊。 路清风想了想,终于点头:“也好。” 我侧过头去看他,正看到他侧脸上的伤痕,低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不重,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小路,你身上有伤,可是佟氏两人所伤?” 路清风回头,双唇朝上勾起一个很大的弧度,表情是笑的,可是脸上却没有笑意。“那两个人也是高手,我挂点彩也是难免。不碍事。” 看他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又问他:“你今年多大啊?” 他正色,双眼盯我,“二十二。” 原来他比赫北堂还要大一岁。 “我说……”路清风忍不住了“你到底跳不跳?” 我马上赔笑脸:“跳,跳。这不是热身呢么。”听闻我的话,路清风会心一笑。 “小路,我给你跳一支以往你都没看过的舞。” ☆、14.月下 慕容暮看了肚皮舞之后赞不绝口,我也很想知道其他人看了这舞蹈是什么感受的。于是我拣了那天跳给慕容暮的舞同样跳给了路清风。 月色之下,我解开披风交与路清风,衣服有些累赘,也没办法脱鞋,只能将就了。 由于衣服的限制,这一次我直接删减了腰部的抖动,只改为扭动腰肢,更多加了手足动作。月光之下,河畔之岸,我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心绪,将情致寄托于手臂,指尖,腰胯,脚腕,一举手投足尽量放缓,这样能更突显情感。心中所想,舞之所至,灵犀回眸,舞之所向。 一舞完毕,我展颜而笑,对路清风说道:“我可是足足跳了三首曲子的时间给你看,怎样,够诚意的吧?” 路清风双眸微动,有些陶醉,眼睛不眨的盯着我,突然想到什么,低头将我的披风递给了我。我笑着接过披上,而他还是在一瞬不眨的凝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因这服装有限制,只能尽量改了些动作,可能改的有些不伦不类了。好不好看,你倒是说句话呀。” 因离得近,可以看清路清风束身白衣包裹之下隐隐的肌肉,从颈部到腰部,连接的线条极其好看,似雕塑一般完美。月光下他的脸即使有伤也依旧很好看,他略回神,一张俏脸满是惊艳的笑意:“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舞。”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3 我欣喜满意的点头,低头系着披风。他却突然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我怔住,却听他道:“原来你手臂上有伤。”可能方才我披着披风他并没有注意到,等我跳舞的时候才发现的。 我反应过来:“哦,已经没事了。皮肉伤,今天是第五天了嘛,都快结痂了。”确实快好了,其实绷带都能拆了只是我一时忘了。 “第五天?”路清风挑眉“原来是佟氏伤的?” 我点头。 他又问:“你住在暮王府?” 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余杭是暮王府的人的?” 路清风一直和煦如沐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狠:“你该回去了。” 我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实在不解。他跟暮王府有仇还是怎么地?一提到暮王府就咬牙切齿的。可假使他跟暮王府有仇,又知道我们是为了暮王府找他杀人,为何还要接我们这单呢? 路清风带我飞了回去。赫北堂见我回来,径直迎了过来。余杭的表情有些微妙,既有敬畏又有挑衅,正感叹他是怎么做出这种高难度的表情的时候,就听身后的路清风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你不是想跟我比试比试吗?”路清风清亮的声音响起,他剑尖点着余杭“来吧。” 余杭不再多言,拔了剑就冲了上去。 我大惊,一把抓住赫北堂:“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拦住他们?” 赫北堂双眉紧缩,谨慎的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对我道:“没事,再等等。” 路清风的剑很快,并且招式简洁好看,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一招一式没有半点累赘,脚下的步子没有多迈或者少迈半步,手上的剑每一下的刺出都带着笃定锋芒,从一开始就占了上风。而余杭更多的是接路清风的招,以退为进,偶尔攻击。两人来来回回二十多招,路清风下手更加迅猛,手上的剑像闪电般招呼过去,赫北堂不再犹豫挥着扇子就上去了。原来他的扇子多时是做武器使用的。 赫北堂轻微一拦,三人落地。路清风脸上似有怒意,余杭喘息未定。 “招过的也差不多了,再打就要伤和气了。”赫北堂做起了和事佬。 余杭嘴角一勾,诚恳道:“路少侠的功夫今日我领教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路清风不屑:“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再一偏头“暮王府的侍卫功夫也不差啊。” 我听出那语气中似有不甘,余杭却没多想,微微朝他点了点头。路清风把剑插进剑鞘,道:“该杀的人杀了,该拿的酬劳我也拿了。”他看着我,话却是对着我们三人说的,“路某告辞。” 再一定睛,他已经轻功掠起,潇洒白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余杭叹气:“此人的剑太快。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我道:“他只有二十二岁,可是余杭你也只有十八啊,苦练功夫了,肯定能追上他。”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到了七老八十岂不是要变成老魔头? 余杭却摇了摇头。赫北堂道:“别说二十二,就是再过十年也未必能赶上他。此人确实可怕。” 我笑道:“虽然你武功没路清风好,但是你会撩妹啊,哈哈哈哈。” 赫北堂笑着瞪了我一眼,“方才他可有冒犯你?” 我摇头:“这个路清风,倒是个挺……”想了半天,想到我第一次见他形容他的那个词“挺可爱的人。” 赫北堂笑着看我道:“在我看来,云儿才是我见过最可爱的。” 瞧瞧,刚说你会撩妹你就撩上了,还真是捧场。 慕容暮也是个神人,才几天的功夫他已经下床了,而且从外表上看来,与常人无异。 我知道他是装来的,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心。但是也不能这么拼吧? 我特意问了慕容暮的丫鬟,又跑去厨房,得知他最近都在吃青菜小粥,大概是有利伤口恢复。 可是总吃这些,没有营养的呀。于是问厨房能不能炖鸡汤给他喝。同行的丫鬟道:“姑娘你不知道,奴婢们端了几次鸡汤给王爷了,可是王爷不是不喝就是喝了两口扔一边了。”我说:“你们再炖,我带过给他,一定要给他灌下去。” 赫北堂说慕容暮不喜欢喝鸡汤,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会听我的吗? 心里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他好起来的强烈欲望,午膳时候我听说慕容暮回来了,便端了鸡汤去找他。 去的有些晚了,慕容暮已经用完了午膳,我又端着鸡汤去了他的书房。门外依旧是百年如一日的余杭。我突然想到秋鸿,忍不住追问了两句: “余杭,你和秋鸿感情进展如何?约会了吗?互送信物了吗?kiss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余杭如遇猛兽:“爷!!苏姑娘来了!”推了门就把我扔了进去。 慕容暮正端坐在书案后朝着我微笑,见我进来打趣道:“你对别人的事倒是极为上心。” 我点头,把鸡汤放在他眼前。“那是自然,我房里的丫头我能不上心嘛。” 慕容暮瞅着眼前的鸡汤颜色不善:“这是什么?” 我摆足架势,伸手指着锅子,道:“这是我费劲心力,从厨子那习来的技术,再加上我用心烹制,精心慢熬,配以上等佐料加工而成的……鸡汤。” 慕容暮瞪我:“说了半天我以为是什么。我不太喜欢喝这种汤汤水水的。” 我也瞪他:“暮王爷,你可知这世上有类食物不能以喜不喜欢分类,要以对身体有好处和对身体没好处分类。” “即使这样又如何?有好处的东西太多,我吃的过来吗?” 我生气道:“您现在伤口还在愈合,要大补!” “大补的东西有很多,难道我非要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我的天啊,跟智商高的人讲道理好累啊。既然不能讲道理,那就耍赖吧。“王爷,我熬了很久的呢,您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不喝。” …… 耍赖不行,那就撒娇。 “王爷,我熬了那么久呢,您就给我个面子嘛,喝嘛,求求您了啦。” “不喝。” …… 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我泄气的盯着他,他不为所动,抓起桌上的一本书扔给我,“上次想给你看的,结果被刺客给搅合了。今天别忘了带走。” 我正色道:“王爷。” 慕容暮抬头。 “可能对您而言,任性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对别人来说,是付了心血的。就拿这锅汤来说,您随便一挥就撤了下去,您可知别人在熬汤时费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我给你灌不了真鸡汤还灌不了精神鸡汤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玛丽苏。人家是个王爷,自然可以决定吃啥不吃啥,想吃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4 不吃啥,轮得到你来教训?慕容暮要是能听我的话那就真是太狗血了。可我汤都摆在眼前了,又说明了自己熬汤熬了很久,他不喝,我也没面子啊。 为了避免让自己没面子,我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汤抢了,托盘端在手里,我又道:“王爷不想喝就不喝吧,您说的也对,有的是补品何必为难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回头我叫丫鬟给您送根人参来您慢慢啃。这汤我先端走了。”说完也不看他脸色,转身就走了。 一路走得急,本想把汤端回厨房,可下意识的竟然走回了自己的卧房。算了,干脆自己喝。我招呼秋鸿炼影拿了三副碗勺,又把她俩按着坐下,让她们跟我一起喝鸡汤。 炼影疑惑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才吃过午饭就让奴婢们喝汤啊?” 我才想到我自己连午饭都没吃,巴巴的只想着伺候慕容暮大爷让他喝汤补身子,我都饿过劲了。 秋鸿不解:“姑娘……怎么让奴婢们喝这个啊?这是厨房给您熬的吧?您慢慢喝呀,奴婢和炼影还是不喝的好。” 我摇头:“这是我自己熬的。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么一大锅我一个人喝太浪费了,一起喝一起喝。” 正喝着,竟看见慕容暮从外面走了进来,秋鸿炼影一骨碌从椅子上弹起来,行礼:“王爷好。”慕容暮点头,挥手让她们俩人下去了。秋鸿临走时还想把门带上,慕容暮突然道:“再拿个碗来。”秋鸿慌忙答应下去了。 我瞥了瞥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专心低头喝汤,实话说我虽然厨艺惨不忍睹,但是这锅汤炖的还是可以的。还是这种剁剁把材料都扔进锅里煮的东西比较适合我这种黑暗料理选手。 不一会儿秋鸿进来把碗勺撂在桌上,出去了。 慕容暮气定神闲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装模作样的闻了闻才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我瞪他:“你不是不喝吗?” 他仿佛一直都在等我这句话,悠然的看着我,道:“你亲自下厨炖的,怎么我也要象征性的喝两口,不喝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哼,你还知道我也要面子的啊? 我不理他,低头继续喝汤,他却自言自语道:“嗯,味道还可以。” 我心中得意,眼瞅着他喝完了一碗汤,还想去盛,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喜欢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这话我说的倒是出自真心。谁知他却反握了我的手,我心中一动,正在发愣之际他已经将我的手放在桌上,又径自盛了一碗。我伸手按住他的碗,他看着我,笑容里有一丝探究的意味,道:“你也真是奇怪,方才拼命说服我,现在又不想让我喝了。这是为何?” 我回他道:“暮王爷没必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双眸一暗,声音也沉了下来:“何妨?不喜欢的事我做的也不少。” 我看他这般,心里有些不舒服,松开了他手中的碗,劝慰道:“我自然明白只要是人,无论权威高低,不分等阶地位,都是有自己的无可奈何,甚至身在高位,无可奈何比常人还要多些。所以暮王爷更没有必要喝这汤了……” 想想,竟是我错了。我伸手将碗拿的远了些,道:“就好像王爷只想要一个苹果,我却给您一筐梨,还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忘了您根本不想要梨,只想要一个苹果。” 慕容暮摇头:“这个比喻不恰当。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为了我好……” 我笑笑:“暮王爷知道就好,也不枉费我花心思了。其实炖汤只因我实在不会下厨,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做的补品了。” 慕容也笑了:“你不会下厨?可难得的是这汤炖的还不错。” “我确实不会。若我一个人在厨房做饭研究,可能能把整个厨房都炸了。” 慕容暮笑的好看,我看着他的笑一时有些陶醉。 门外忽然传来余杭的声音:“爷,余杭有事禀报。” 我去开了门,余杭进来。正想着要出去让他单独和慕容暮说,慕容暮却喊住了我:“苏姑娘不必回避。”我点头,默默坐下。 余杭对慕容暮道:“左相府上派人来报,左相爷今晚会携其子陈要言,其女陈要馨来王府拜访。” “陈天栀果然还是忍不住。他前两天就三番两次暗示我要登门拜访,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他差人送来的书信。”余杭弯身“您要看吗?” “不必了。传令下去今晚左相大人要来,让人好好准备今天的晚宴吧。” 余杭点头。 “另外……你去差人把赫公子请来吧。” “是。” 余杭出去了。我坐着依旧不吭声。慕容暮突然看我,问道:“赫兄可与你说过什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官场的事,便摇头:“不曾说。赫大哥知我年纪小,说了也不懂得的。” 慕容暮淡淡一笑:“那你可想知道?” 每天耳融目染听他俩打着官腔说暗语我确实有些好奇。但还是继续保持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演戏道:“王爷想让我知道吗?” 慕容暮定然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事的呀。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坦然的说了起来:“左相与右相都想拉拢我。前阵子我受伤之事,是右相在暗中捣鬼,这是因他的小女被我害死……” 我想到赫北堂请我来王府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件事。 “我佯装没事,右相在朝堂试探我,被左相看出来,现在他也来试探我。在宫内试探不出,又想来我府上试探。左相为拉拢我,一直想把他的女儿陈要馨嫁与我……” ☆、15.庙堂 我呆住,怔怔的看着他,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时间两人都忘了说话。 我收回心思。为了掩饰,去找茶杯给他倒茶,但是发现茶是凉的,又悻悻的收了手,尴尬的坐下。刚想问要不要让秋鸿泡壶茶来,慕容暮又说道:“我命人动手伤右相,是因为他打击北堂家的生意。赫家四个月前走水路运送了一批货物,右相手下的几家商社合伙串通妄图劫持这批货,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你可知为首的是谁?” 我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是柳家。” 我大惊:“哪个柳家?柳卿她们家?” 慕容暮点头。我又惊道:“那那……赫大哥和柳卿姑娘?……他知道吗?” 慕容暮再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对柳卿有意,柳卿对他亦是如此。但牵扯到生意场上的矛盾,以及背后官场上的纠葛,最后要如何抉择,我并没多问过。赫兄是个聪明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他比谁心里都清楚要怎么取舍。” 我心中悲凉。慕容暮看我无声,继续说道:“经过劫货之事后,右相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的拉拢我。我本来就无心官场争斗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5 ,这点皇兄已是心知肚明,拉拢不成他便打击,竟命令他大女儿也就是皇兄的贵妃从中煽动。我与赫兄商量找江湖上的人动手给右相一些警告。 “趁右相与家人出游之际,他们在野外下的手。只是没想到……竟然误伤了右相的小女儿……” 慕容暮双眸明亮,语气悲愤:“我们原意只是想出手警告一下,可刀剑无眼……所以你们去寻杀手杀佟氏二人之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倘若我一早知道,肯定会拦住你们。” 我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暮王爷……就如我说,很多事身在高位无可奈何。无辜之人已经枉死,恩怨利益已经缠在一起再也理不开,多想无益。这世间,无端被牵连的人和事还少吗?” 慕容暮看向我,柔声道:“我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有时身在其中,跳不出来罢了。” 我俩沉默良久,片刻后,他再开口,声音更为温柔:“事前你去找杀手也好,事后炖汤也好,我知道这些事你都是为我做的。”听闻他的这番话,我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温柔继续道:“我听赫兄说你还为那人跳了支舞……” 我抬头,正碰上他漂亮的眸子,一片清明。他吞吐着:“若,若是……” 我努力眨眼,眨掉了眼中的湿润,问他道:“王爷想说什么?” 慕容暮却摇了摇头一笑,笑中盛着无奈道:“没什么。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晚上还要招待左相。” 他转过身去。我心中有千千万万的疑问,想问他身上还有伤这样撑着可还好?想问他为何把官场上的事对我讲的这么清楚?想问他如何看待权力之争接下来的打算又是什么?想问他到底对左相之女有没有意?可是一切的一切都突然问不出口。只因我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个暂住于府上的舞女。 我有什么权利过问他的心思? 晚宴之前,赫北堂来了我房里一趟,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重新面对他,我也有些含混了,心里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我特别想问他,假若有一日,让他在权位财富和儿女情长中选一样,他会选什么? 吃过饭,我在房里看慕容暮给我的那本神话怪谈,正看的起劲,门外一个丫鬟来传报。 “苏姑娘,王爷命您准备一下,让您过去献舞。” 我一愣,秋鸿炼影也同样呆了。我问那个丫鬟:“左相大人可是走了?”心里却明白,这才刚过晚宴时间,怎么会这么快走。 果不其然,那个丫鬟回道:“没有走呢。王爷就是让您献舞给左相大人看的呢。” 我心中疑惑,慕容暮不会无端提出让我献舞吧?丫鬟走后,秋鸿也纳闷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以往府上来什么客人他也不会让姑娘去献舞啊。”炼影猜道:“许是左相大人位高权重?”我摇头,明明是左相要拉拢他,又不是他拉拢人家,没有必要逢迎吧?可是转念又一想,我毕竟是个舞女,王府家宴献舞也是无可厚非。我一笑道:“吃着王府的,用着王府的,王爷让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啊,总不能白吃白住。炼影,帮我整理下头发,换个繁琐点的头饰,咱们走吧。” 炼影疑惑:“姑娘不换舞衣吗?” 我摇头:“先去看看再说。”我跳舞喜欢投其所好,客人喜欢看什么我就跳什么,探了左相的喜好再做定论。 我就这样穿着普通的衣服出了门。入了初冬,我身上的衣服也厚重不少,若是想让我当场跳舞,也是不可能的。我心里也是做了这个打算的,先看看那个左相是什么套路,万一来者不善,我也好用换衣服的借口拖延下时间想想对策。 我与秋鸿炼影一起来到招待客人的客厅,在门外就觉得今日里面的灯光十足的亮堂。门房传报:“苏姑娘到。”听到慕容暮唤让我进去,我便挺了下腰板,清了清嗓子进门了。 一进门就感觉周围全是人。果不其然,从门口到里面站了两排下人,看穿戴有一部分不是王府的人。所有下人都低头顺眉充当蜡像。整个客厅亮如白昼。往里走先看到慕容暮端坐在中间,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身体缘故还是心情缘故。他的旁边坐了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锦袍绣线,衣着不凡。此人生得一脸正气,斜眉入鬓,眼中闪着精光。想必就是左相大人了。 我特意问了秋鸿如何行礼,上前去先向左相行了礼:“民女苏千云见过左相大人。” 左相点了点头,让我起身。一时有些寂静,我听到赫北堂在慕容暮右侧轻咳一声,低头小心的瞟了他一眼,他正关切的望着我,眼中似乎有些不忍。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只听慕容暮说道:“你去见过左相大人之子陈公子,与他的千金陈小姐。” 我猛然抬头,见靠下的地方,左相的左侧还坐着两个人,一个面似桃花粉黛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陈要馨了。“民女见过陈小姐。” 陈要馨一袭粉衣,身姿娇美,俏丽无双。她的嘴巴向上微微翘着,带着一股骄傲与任性,她的双眼忽闪,睫毛长长的,眼中却有一丝得意。她看了看我,鼻子里有轻轻的一声哼气轻不可闻,接着她用傲慢的少女音淡淡回了我一个“嗯”字。 她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锦衣华冠,仪表非凡。刚才盯得陈要馨有些久不敢再抬头细看,我只轻轻说了句:“民女见过陈公子。”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用和他妹妹一样傲慢的声音说道:“抬起头来。”十足的公子哥派。 想到各大影视作品古装戏里纨绔公子说完这句话,姑娘一抬头,紧接着纨绔公子被惊艳到就一脸坏笑要霸占姑娘,我心里有些慌。可是又一想,我长得又无倾国倾城之貌我怕啥啊我,便淡然的抬起了头。 只见陈要言一袭紫色的锦缎长袍,上面是金丝绣着的祥云团纹图案,栗色的腰带间挂着一块美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此人生得也是英眉俊美,朗目星眸,与他妹妹有几分相像。只是也同他妹妹一样,表情间有着傲慢与自大,而且还有几分痞气。 陈要言看到我脸的一霎那,有些晃神,随机唇角一勾,道:“这就是苏姑娘啊?早些时候经常听朋友提起,可是鸳暖阁有名的红角儿。” 我一愣,心道这是借着嘲讽奚落我来贬低慕容暮的?还没来得及回话,陈要言又痞里痞气的笑道:“长得确实标致啊,就是不知舞跳起来如何?是不是如传闻般让人看过便难以忘怀醉仙欲死?” 我心想好好的成语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味儿就不对了呢。嘴里淡淡道:“陈公子想看什么舞?” 陈要言不语。却听席上的陈天栀道:“我听小儿说姑娘舞艺超群,金城之内可列第一,心下诧异,姑娘的舞技莫不是能比得过宫内的御歌坊?” 我继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6 续淡淡道:“陈公子谬赞。” 陈要言不屑的一笑。陈天栀道:“哎,是不是谬赞看过之后便知晓了。本相看过御歌坊一舞,此舞呈牡丹花开之状,起舞间衣袖飘忽翩若惊鸿,真是叹为观止。不知姑娘可知此舞?” 我皱眉,宫内的舞蹈我怎会知晓。心下又疑惑,这个陈天栀不是来拉拢慕容暮的吗,作何来为难我一个舞女? 陈要馨嘲笑道:“爹爹,人家民间舞女怎么会知道御歌坊的编排?您这不是难为人家吗?” 我微一瞪陈要馨,忽而想到陈天栀话里的逻辑,急忙笑回道:“大人,您所说的那个舞呈现花开之状应是多人合跳之舞,千云只有一人,大概跳不出那种风姿……不过,我想请问,跳此舞的舞女可是身着长舞袖舞衣的?” 陈天栀点点头:“确是。” 我回道:“陈小姐说的极是,民女乃一介坊间舞女,实在不敢和宫内的舞坊相比。但是今日大人想看,民女便竭力为您献一舞。大人稍等我片刻,等民女去换个衣服便来。” ☆、16.邀约 陈天栀点头。陈要言陈要馨也不再作声。慕容暮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安慰的朝他笑了一下,转身下去换衣服了。 还没出门,就听赫北堂在身后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就听他跟我后面跟出来了。 我走的离客厅远了些,赫北堂一步迈上来与我并肩。我小声道:“你不在座上陪贵宾,怎么出来了?” 赫北堂也压低了声音道:“我说出来方便。”他拉我快步闪到一个角落,秋鸿炼影很贴心的站远了帮我们在周围观望。赫北堂话语中带着谨慎:“云儿,你要小心,能忍则忍。” 我点头:“我懂,定然不会让暮王爷为难。可我不懂的是……他们为难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舞女。而且暮王爷跟我说了,左相大人是想拉拢他的,可如今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赫北堂正色道:“右相在朝堂上说暮哥被刺客伤到了,暮哥不想此事太过张扬牵扯出更多以前的恩怨,所以伪装自己未曾受伤。左相得知此事想来论证,以此说服暮哥站在他那边。而且左相听到风声,知道那晚你也在,也被伤了,大概不知你伤的轻重,故而寻你要求你跳舞,以查端倪。” 幸好我伤不重,纱布也已经拆了。但我还是不解:“可查就查了,为何话里句句带刺?” 赫北堂叹气:“陈要馨一心想嫁给暮哥,暮哥推脱很多次了。他们一家听说你住在素来不喜歌舞的暮哥府上,是觉得这里有蹊跷,心有不甘吧。” 原来是以为我蛊惑慕容暮?陈要馨争风吃醋拿我来撒气?我嗤笑:“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过一个舞女,唐唐左相千金竟要视我为眼中钉?心眼比针眼还小!” “陈要馨本来就是个蛮横的千金小姐。哪有什么气度可言。还有她那个哥哥,也是个浪荡公子。这里你最要小心的人就是他。” “暮王爷也真是。依我看,右相要挑拨干脆直说了罢,就说受的伤是拜他所赐,让皇上去查啊,把以往的事都查清楚。” 赫北堂再叹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倘若真的查起来这里牵扯的人太多,包括我们家,柳家,都要查出来。查到最后没有一个能脱开干系,最好不过两败俱伤。况且这还要建立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可如今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君心难测,皇上对暮哥的信任也在小人谗言间逐日瓦解。暮哥从长远打算,并不想与他们撕破脸。” 我点头,伸手按住他的手,平和道:“我懂了。赫大哥你放心,我会谨言小心的,至于这舞,我有把握。” “我并不是担心你这舞技,我只是……”赫北堂眉头紧锁“唉,算了,到时你见机行事吧。我和暮哥也会帮你。我先走了,出来的太久会起疑的。” 赫北堂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来不及深究,只能匆匆赶回房,让秋鸿炼影迅速给我换了衣服。 我知陈天栀看的那舞应该是类似于水袖舞的那种舞。这舞其实是有些难度的,因为袖子放出收回需要力度技巧,如果不是专门训练过短期内是不好速成的。此舞需要韵律与技巧相互配合,才能相得益彰,跳出好看的水准姿态。我早年在鸳暖阁练舞的时候也有特意的练过,并且与老师深入探讨交流过,故而才有把握一试。 想来这舞本是准备专门跳给慕容暮的,为此我还托人特意做了件红色的水袖舞衣,却没想到今天要以这种方式呈现出来了。 头发部分散着,部分束起束了个马尾,又插了雀翎,戴了些简单不易掉的饰品,穿了双合脚的红绣鞋,披了披风,我带着秋鸿炼影再次回到了客厅处。 客厅内的气氛仍旧微妙,所有人都在等我。我进了门,懒得说废话,径直对着陈天栀道:“左相大人,民女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陈要言看了我的扮相露了奇怪的表情出来,说不好是惊喜还是惊吓。陈要馨粉面微怒,眼中寒意渐浓。陈天栀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冲我点头,又冲着慕容暮询问:“暮王爷?”慕容暮沉着脸也点了点头。我便不再等,散了舞袖开始跳。 我站立于屋子中央,轻移莲步,脚下舞步如天端一朵舒云,手间舞袖收回,又轻扭纤腰慢慢下腰仰头,红色衣袖一收又一放,手腕速度快了起来,犹如盛开了的红色花瓣急速的从天而降,随风而来,延展而开,如梦如幻。手上随度越快,急速的红花瓣也就越多。我淡笑自若,细碎的舞步迅速疾转,疾转,再疾转,手臂间的舞袖用力,旋出一片潋滟。最后我随着旋舞,轻轻卧倒在地,手里的袖子也甩出一个很长的弧度。 我伏在地上喘息着,等待着,没有听到反应,准备收起身子站起来。却听一声拍掌声传来。我未起身,只从地上抬起头,见是陈要言。 陈天栀也随即拍掌,一丝笑意萦在嘴边:“苏姑娘舞技确如传闻,丝毫不差与御歌坊。本相之前在宫中看到的就是这种水袖舞,只是那日跳舞的是五位姑娘,才呈现了花开之姿啊,可姑娘今日一人竟也舞出了乱花飞溅之感,真是难得,难得啊!” 陈要言先是看了看陈天栀道:“我看是比传闻还要好。苏姑娘确实不愧为金城里的第一舞女。”随后看向我,又朝我走来。我一惊,慌忙起身,他却比我速度快了一步,闪过来一把扶起我。我怔怔的要把手抽回来,他却拉住没有松手。我抬头瞪他,他却别有用心的朝我笑道:“苏姑娘今年芳龄啊?” 我继续瞪他:“民女今年十六岁。” “只有十六岁?”陈要言呵呵一笑“年纪这么小就能有如此造诣,看来姑娘是天生的练舞奇才。” 我眼睛上还在瞪他,语气却淡淡道:“陈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7 公子过奖,能不能先松手?我手疼。” 陈要言这才松了手,可是脸上依旧在□□。我还以为我这种姿色入不了左相之子的锐利法眼呢,没想到这个陈要言是个不挑食的色鬼。 陈要馨一双美目圆瞪,讥笑道:“怪不得一向不喜歌舞的暮王爷竟然会留苏舞女在府上啊,看来苏舞女确实是有些特别的本事的。”她的语气重音落在“舞女”“特别的”这两个词上面,生怕我听不明白她话里意思还特意白了我两眼。 陈天栀对慕容暮道:“暮王爷从坊间纳了一个这样的宝贝,也不给大家开开眼,今日若不是小儿听到传言,说是苏姑娘被暮王爷藏在府内,想必我们也是看不到开不得这个眼界的。” 我靠,听听,这家子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我差点就要撸袖子上去打人。 似乎还觉不够,陈要言又加了把火调笑道:“暮王爷,这个舞女我甚是喜欢啊,不知道暮王爷能否抬爱,将此女赐与我啊?” 我记着赫北堂劝我的话,憋成忍者神龟,可是心里却在mmp,不一会儿已经把陈天栀全家老小从头到尾的问候了一遍。 赫北堂的脸已经黑成非洲人了。慕容暮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王爷就是王爷,依旧摆着架势,语气冷然的回道:“左相大人,苏姑娘也是朋友特意寻来送与我府上的。在暮王府上,苏姑娘不仅仅是舞女,也是本王府上的客人,故此没有叫客人在来客时献舞的道理。只是今日左相大人提出请求,本王不好驳左相这个面子,苏姑娘又不计较,这才让她献舞给各位。至于陈公子说的……这个恐怕本王不能抬爱,苏姑娘既是作为客人寄住于我府上的,就没有赐与不赐这个道理。” 陈要言突然笑的大声,一脸的泼皮无赖:“呦,我倒不知暮王爷还有和青楼舞女做朋友的爱好。” 赫北堂暴怒而起,几欲上去,慕容暮一把将他拦下,淡笑回道:“陈公子自己家的侧室不也是出自凰临坊吗?” 陈要言一脸吃瘪相。陈天栀一脸尴尬。陈要馨一脸愤怒。我看着这场上众人的神色各异,不觉有些悲凉。 自古以来等级分阶一道万丈深渊的沟壑,清晰划分了可能与不可能。这是无论如何努力也克服不了的限制。我退回了古代,这个障碍就更为明显,我无力改变。 假若慕容暮在意这些,我根本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王府。更没有机会接近认识他,可是我与他,也就只能止步于此,再无可能。 我一人泡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赫北堂与慕容暮二人已经等在外面了。秋鸿炼影余杭排排站,见我出来,秋鸿帮我又加了件外衣,并帮我整理了头发。慕容暮一个手势三个人齐刷刷出去了。 我坐在垫了垫子的座椅上,又把腿盘了起来,接过赫北堂刚给我倒好的热茶,小心嘬了一口,笑道:“这世间最舒服的事之一,便是洗完澡后口渴别人泡好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赫北堂却笑不出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就没见过你心这么大的人。” 我讪笑出声:“哎呦呦,方才不知是哪位大哥提醒我让我能忍则忍的。又不知是哪位大哥自己都差点没忍住。” 赫北堂怒气冲冲:“我为你担心你反而还来讽刺我?真是白费了一片苦心。”说着就要起身离席。我一把拉住他,因太着急差点掉到椅子下面,只能拿他掌握平衡。赫北堂无奈的回头看着我,我赔笑道:“我不是讽刺你啊,只是开个玩笑,莫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慕容暮边品茶边道:“陈天栀那个老东西急着看你笑话,难得你能沉住气。” 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像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王爷竟然这般不了解我,我明明是那种相当能沉住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慕容暮幽深的眸子看着我。赫北堂走回来,又默默坐下:“我看陈天栀还好,最挑衅的要属陈要言。” 我插嘴道:“陈要馨也很过分好吗,她一直在用眼神视奸我,我不过是个舞女啊,她也不觉自己的身份跟个舞女置气会掉脸面。”说完却见慕容暮眼神越来越深,我差点忘了陈要馨是为了他才跟我过不去的。暗自用手掩住了嘴巴闭嘴。 赫北堂还不知觉接话道:“她只觉得自己一次次被暮哥拒绝才挂不脸面把,毕竟她生的这般好看,又是左相之女……哎哎呦!” 我在下面掐了赫北堂大腿一把,他大叫出声。我慌忙暗下使了个眼神给他,他才闭了嘴。 慕容暮脸色微沉,沉默着低头喝茶。见他低头,我立刻朝赫北堂做了个“闭嘴”的口型。慕容暮缓缓抬头,我又装作品茶,默默无声。 慕容暮对我道:“你把手伸过来。” 我不解:“怎么了?” 他关切道:“手上的伤好利落了吗?今天的舞都是用胳膊上的劲儿,会不会伤口裂开?” 我嘿嘿大笑道:“暮王爷,我这个小口子您要惦记多久啊?早就好啦。倒是您,本该卧床养伤,可您直接就爬起来又是宫里演戏又是府里演戏的,是不是该让大夫再给您瞧瞧啦?” 慕容暮凝视我道:“不碍事。我的伤也一早就好了。” 我撇撇嘴,你就吹吧,我才不信。 赫北堂对我道:“云儿,你今后出府要小心,最好让暮哥陪你出去。” 我暗暗吐槽:人家是王爷,哪有时间陪我出去溜达啊。不过嘴上还是问了一句:“为何?” 赫北堂道:“我瞧着这个陈要言居心叵测人面兽心的,怕他会盯上你。” 我哈哈一笑道:“哎呀,人家是左相之子,什么好看的美女没见过,不至于一直惦记着我吧。” “小心点总是好的。你没看他看你的眼神吗?色眯眯的。” 我笑道:“何止眼神,他都快把我手摸掉一层皮了。”不过,摸摸手而已,我又不是迂腐的古人,就当做手部按摩了。 赫北堂却脸色大变:“奶奶的兔崽子,下次在街上让小爷我遇上他,非要找人给他蒙上布袋狠狠揍一顿。” 我大笑着。慕容暮脸色阴沉,道:“你少惹事了。他可是左相的儿子。” “那又如何?敢欺负我妹子,老子打的他老祖宗都认不出来。” 我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赫北堂道:“没有枉费我叫你一声赫大哥呀。我不指望你帮我出气,暮王爷说的对,你哪拼得过官二代啊,他爹可是当朝左相。你是赫家独苗,安分点,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赫北堂一滞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慕容暮叹气:“你今天才认识她么?她一向胆子大的很,说话毫无避讳。” 我嘿嘿笑,突然想到柳卿,不知赫北堂是不是一直在等着她,倘若他们两家之间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8 的利益问题得不到解决,是不是就一直等下去? 赫北堂转头问慕容暮:“不过暮哥,我真的想问你,陈要馨那你要怎么办啊?” 我翻白眼,大哥,合着我刚才白掐你大腿了。 慕容暮脸色不善道:“我会再跟皇上诚恳谈谈。” 赫北堂摇头:“暮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考虑娶房正室吧?这样也好让左相死心那。” 我挖苦:“正室完了还有侧室,死不了心的。”古人这三妻四妾的问题哪有这么好解决? 慕容暮轻轻摇了摇头,搁下茶杯。站起身道:“走吧,天色晚了,让苏姑娘好好休息吧。” 赫北堂也起身对我说了句:“云儿,你好好歇着啊,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便一脚先踏了出去。 慕容暮微侧了脸站了一会,似乎在用余光看我,接着也跟着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我在现代生活二十四年,在古代生活十一年,最不能适应的还是三妻四妾这个问题。怕是这辈子都不能适应了。 胡 乱的想着,门突然开了,我以为是秋鸿炼影,并没在意。可是眼前却有一双男人的靴子站定。我抬起头,是去而复返的慕容暮站在我的眼前。 我呆愣:“暮王爷……您不是……走了吗?” 慕容暮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轻轻道:“明日下午来寻我,有东西给你看。”说完转身就走。 我好奇:“什么东西啊?” 他未回头:“你来了便知。” 故弄玄虚很讨厌的有木有! 我浅浅入睡。梦中一片影绰绰的迷雾。脚下的泥土泥泞湿润,似乎走在河边。我越来越踏不稳,一双脚踏进沼泽里一般。我想叫,喉咙恍若被扼住。月亮出来了,迷雾依稀散去,隐隐约约的朦胧里我看到一个高大清越的背影。他在月光之下越走越远,我脚下踉跄,追不上他。心中焦急。 焦急的挣扎着我醒了过来。鼻尖虚虚冒汗。 你从不会在我的梦里拯救我。慕容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啦,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明天更新较甜~做好心理准备 ☆、17.醋意 “暮王爷在书房吗?”“暮王爷在客厅吗?”“在卧房?”“在厨房?”“难不成在……茅厕?” 我找了慕容暮好几圈,府上谁也不知他在哪儿,最后我自己都迷路了,坐在凉亭内干着急的喘着粗气。冬日的正午暖阳极温暖,晒在身上想睡觉…… “苏姑娘!!” 我正在眯着眼睛放松,蓦地被一声叫喊惊醒,立刻立正站好,循着声儿我看到余杭在正前方朝我挥手,我立刻颠颠的跑过去,余杭焦急道:“姑娘让我好找啊。” “余杭你找我?” “是爷找你。” “王爷让我下午去找他啊,可我不知他在何处?你知道吗?” 余杭飞了一个白眼:“爷在府外门口等姑娘呢。” 我晕!我能在王府里找到他才怪。 跟着余杭往外走,余杭看我没着披风,便问我:“姑娘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再来?”我摆手:“不用不用,外面太阳这般足,又不冷。余杭,你家王爷这是要带我出府吗?” 余杭点头:“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等姑娘上车了。” 我急匆匆跟着出了府门,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金顶豪华的马车,我用目光询问了一下余杭,余杭朝我点点头。我便一脚蹬了上去。 掀开帘子,只见慕容暮一身银色锦袍端坐其中,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他睁开双眸,指了指他身边的座位。我进去坐好,讨伐他:“暮王爷,您说的让我去找您啊,您怎么自个儿瞎跑啊?” 慕容暮先是朝余杭说了一声:“走吧。”才转过头来问我:“我让你何时来找我?” “下午啊。” 他风轻云淡:“这会儿才刚到中午。” 我瞪眼:“那您也不能瞎跑啊,我会找不到您的。” “既然未到约定时间,我为何不能瞎跑?” 我气结:“暮王爷你……” 慕容暮依旧淡定道:“怕你找不到,我这不是提前让余杭来寻你么。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我继续瞪着他。他见我生气,突然笑道:“好了。还未吃午饭吧?带你去吃饭。” 我瞠目:“吃过了!不吃!” 慕容暮点头:“即是如此,我自己吃。本来想带你吃金城最好的举阁楼,可惜啊……” 我笑笑,也不瞪他了:“我还能再吃一点。”举阁楼啊,我老早就想去了。之前跟赫北堂提过,他总推三阻四的,这个小气鬼! 我向他旁边靠了靠,没话找话道:“暮王爷,赫大哥今天不一起来吗?” 慕容暮抬眼看了看我:“他有事。”我一个“哦”字还没说完,就听他问道:“你和赫兄的感情很好啊。” 我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自登台转年就认识他了,想想,认识他也有一年多了。” “你……”他的眼神里有些小心翼翼,也有些探究,我好奇的看他,听他问我:“你喜欢他吗?” 我一愣,轻笑道:“喜欢呀。他像大哥一样照顾我,我当然喜欢他。” 慕容暮神色有一丝的紧张。我怀疑我看错了。 马车在举阁楼前停下,我跟着慕容暮下车进去,找了个二楼雅间坐下。慕容暮让我点菜,我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菜,又询问了楼里的招牌菜挑着点了两个。慕容暮觉得不够,问我需不需要再加,我摇头: “铺张浪费是可耻滴。” 慕容暮听着我的安排,又加了个汤。我让余杭坐下跟着一起吃,吓得余杭一下子跳出门外:“爷,你跟姑娘慢慢吃,我在外面看着。” 总感觉余杭有些怕我?难道是怕我催婚? 正想着,就听好奇宝宝慕容暮问我:“你在房内都是和丫鬟坐一起吃饭的?” 我想着这事被慕容暮知道不好,弄不好还要扣秋鸿炼影工钱,忙不跌的狂摇头。慕容暮好似看穿我一般,淡笑出声:“行了,知道你一个人吃饭闷,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低头“就连我也是一样,自己一人吃饭久了,是很孤单的。” “王爷也可以让余杭陪您吃呀。” 慕容暮摇头不语。我心下了然,王爷有王爷的架子,高处不胜寒。可是他老大不小,又不娶亲,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好基友赫北堂恐怕也没有太真心的朋友了。不禁有些心疼起他来。唉,我真是贱啊,明知这些心思无益,却还是忍不住的想。 菜上来了,我边吃菜边问慕容暮:“暮王爷,咱们下午哪去呀?” 慕容暮瞥了瞥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嘿,还是这句话。 “那……咱们什么时辰回去啊?”我依旧不放弃的问。 他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29 头吃菜:“还没去就想着回。要不吃完直接回府吧。” 我可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出府机会,赶紧摇头:“那不行。要去的要去的。可是王爷,您这样话说一半,我很难受的呀。” 慕容暮低了很久的头终于抬起,正色道:“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不说话多没意思,吃饭不唠嗑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啊。就好像洗澡不能搓背,玩手机没有wifi,上班不能逛淘宝,上学不能逃课…… 好在举阁楼的饭菜确实美味,吃着吃着就忘了想说话的事了。又吃了顿哑巴饭,但这顿哑巴饭吃得开心。我摸着肚子夸赞道:“暮王爷,原来举阁楼的菜真是不错呀,比您府上厨子做的还好吃!”慕容暮一脸黑线。 余杭结了账,我们三人从二楼正往下走,可巧的不是冤家不聚头,陈要馨从楼下缓缓上来,今日她上身穿了件浅色的对襟小袄,下身一条锦缎裙,显得青春艳丽,脸若粉黛。我却没心思欣赏她的美貌,立刻掏了手帕想捂住绕着走,可一侧头见慕容暮一脸正气,毫无躲闪之意,只得悻悻的拿下帕子。人家是王爷啊,哪有绕着走的道理,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要馨看到我们一愣,却还是低声顺目道:“暮王爷。”慕容暮摆了摆手,装模作样:“不必多礼。”我想着不行礼也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行礼道:“见过陈小姐。”陈要馨眼神毒辣,眼睛翻的都要上天了,再翻都能媲美贞子了。我慌忙偷偷拉了拉慕容暮,快步跟她错身,脚下生风。 等我走出门外,却不见慕容暮。回头见他还在楼梯上跟陈要馨聊着天。不知他说了什么,陈要馨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心中来气,咬着唇扭身上车了。 屁股刚挨到座位,我又不甘心的爬下了车,蹭蹭两步挪到门外一看,两个人还在楼梯上聊!热火朝天的。余杭在我身旁也跟着一起看,我扭头没好气道:“余杭,你不去把你主子喊过来吗?” 余杭 q q 微笑脸看我:“苏姑娘,爷跟陈小姐聊聊天而已,用不了多久的。” “看样子你还挺喜欢这个陈小姐的?” “陈小姐跟爷很般配啊。” 我呸!我唾弃道:“你可真是直男审美,直男到家了。陈要馨这么矫情的女人,跟暮王爷哪里配了?” 余杭一脸向往:“我觉得很配啊。家室背景多和谐。” 我现在是想上去把他俩同框的画面给和谐了。越看越生气,不看吧……又不放心。就在上车和不上车间来回矛盾之际,慕容暮终于谈话完毕!春风得意的回来了。 他这是不喜欢陈要馨三番两次拒绝和亲的该有的表现吗?我没看出来。 我快步走了两步先上车了。慕容暮才慢悠悠的爬上来。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的德行,我就气不打一起来:“楼梯上多窄啊,要不要给您俩找个单间好好聊聊啊?” 慕容暮诧异的看我,随后一笑:“余杭,出发吧。”我靠,竟然无视我! 我咳了一声:“聊得挺开心的呀。” 慕容暮终于不再无视我了,只是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只是说到她下个月生辰,我答应去她府上吃饭。” 呵呵,我的生辰你知道吗? 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飞醋吃的莫名其妙,明明是我早就明白我与他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多情与困扰?这难道就是占有心理嫉妒心理在作祟?女人啊女人。道理都懂了,理智却控制不住情感。 闭着眼睛坐在车里胡思乱想了很多。试着让自己心绪能平静下来。想了想那日晚宴上陈要言挑衅的话,心头终于像泼过一盆冷水,湿透透的透心凉。不自量力的事,连尝试都不要,最后会失败的连自尊都没有。 许是见我很久不出声,慕容暮终是忍不住问了我:“在想什么?” 我平稳了心情,用尽量冷淡的声音回道:“想王爷要带我去哪儿。” 从吃饭前到现在一直在想这个事,鬼畜的脑海里直蹦“爸爸去哪”这首歌。 慕容暮语气里全是无奈:“去个可以看戏的地方。带你去看你想看的。” 我惊的睁开双眸。看戏?慕容暮怎么会想到带我去看戏?他看我惊讶,不禁宠溺的笑笑:“放心,专门找人只演这一场,没有别人。包场。” 看戏还怕有旁人在?这是什么道理?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他该不会是带我去看木偶戏吧? ☆、18.坦诚 慕容暮真的带我到戏班看了木偶戏。 我那日不过是随口一说,为了开导他而已,谁知他竟然当了真! 鬼知道木偶戏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也只是童年时在鸳暖阁的后院练舞时,听到院外有两个小鬼头喊着要去看木偶戏,才知道这个架空的时代有这个东西。 窘迫的同时我又有些感动。慕容暮对我说的一些事是记在心上的。 回府的路上,我和他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因他对我做的这些,不由得心又软了。我是一个别人对我好,我就也想十倍百倍对他好的人。 我看着慕容皎洁如月般清亮的面容,闻着他身上男子味道的檀香,看着他近在眼前触手便可碰到的手,又想着他为了我精心准备的这些事,心里的悸动比任何时候都更深,更深…… 想到那夜的有惊无险,我不是没有疑惑。却不知他是否也看出其中的疑惑。随后又自嘲的想到,慕容暮那么聪明怎会不懂? 可是,我依旧还是想提醒他。不管他有没有想到。我只是想把一切能做到的都做给他,哪怕,他会不以为然…… “暮王爷……” 慕容暮本来看着车窗外,听到我唤他,将头转了过来,那双绝世的眸子闪着好看的光,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醉人。 “我……我不知道你对被刺杀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慕容暮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反问我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聪明如他。我缓缓道:“您说,杀右相小女儿是误杀。可是右相显然不这样觉得,那晚佟氏二人刀刀直攻您的要害。这事后您未受大伤,我们又买凶杀了右相所派的杀手,右相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您要多加小心,无论在府内还是出门……” 我说的慢边说边想,还在整理语言,可是慕容暮的眸色却越来越深,最后染上一层如炬的风采。我心中惊叹,刚想好的到嘴的词儿全忘了,只能住嘴,他却一脸焦急:“怎地不说了?” 我呆傻:“说完了。”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马车停了,余杭在外面喊:“爷,到了,请下车。” 慕容暮讪讪的闭上嘴,看了我一眼,下车了。我跟在后面。 “我送你回去。”他说道。 余杭一如既往尽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0 职尽责的跟着,谁料慕容暮一声令下:“余杭,你去客厅等我。”余杭愣了一下,随后走了。 我俩沿着小石桥往前走着,他突然又不作声了。我好奇追问:“王爷可是想说什么?” 慕容暮问我:“今天可还开心?” 习惯性的转移话题是他的强项。我点头:“菜好吃,戏好看。自然开心。”除了看见了陈要馨。 “可还生气?” 我不解:“我没生气啊。” “不是生气我要去陈要馨的生辰宴?” 我脸“倏”的一红,摇头逞强:“没有啊。左相大人千金生辰,王爷理应前往。我有什么好气的……”女人啊女人你们擅长口是心非。 慕容暮凝视着我,方才车里那个眼神又出现了。我心狂跳,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心脏,跳到石桥下的水里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站的脚都麻了,慕容暮终于又开口了,却语出惊人,我差点没从桥上蹦下去。 “云儿。”他唤我。 我以为我幻听了,连忙抬起头想确认,他的表情并无异常,并且十分真挚,仿佛并未意识到他对我的称呼发生了变化,只专注的看着我。我又呆愣了,无意识的“啊?”了一声,他忽然伸起一只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我一慌,脚下后退却忘了脚麻,一下有些踉跄。慕容暮拉住我,一只手扶住我胳膊,另一只手拉住我的手。他大惊失色:“你手怎么这么冷?” 午间有暖暖的阳光,不着外衣也不觉得冷。现在日头渐下,阳光渐沉,凉气便涌上来了。可我却不觉得冷,反而有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心里往外冲,我摇头:“我不冷。”慕容暮却焦虑的拉着 我走:“先回去再说。” 我默默的蹭着麻木的双脚跟着他慢慢走,他察觉我的不适,回头问我:“哪里不舒服吗?”我摇头,弯身揉了揉小腿:“就是站久了脚有些麻。” 他回过身来,走到我眼前,也弯下身子帮我揉腿。他动作轻柔的我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慕容暮也对我有意吗?我并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愿看懂。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都随着他的温柔开始摇晃。 “暮王爷……”我轻轻启齿“我没事。走吧……” 他抬头来看我,顺滑的青丝垂在他深邃的脸颊,柔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我。我慢慢把脚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转身走了两步,道:“暮王爷,这还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不好。” 他突然笑了,笑中带着无奈的嘲讽:“你竟开始介意这些虚礼?” “为何不能?难不成暮王爷认为我是舞女,就不能介意姑娘家的名誉了?” 他徐徐起身过来,只是轻轻拉了我的手。他的手微凉柔软且带着一种厚重感,我粗糙的手被他圈在掌心。突然我就踏实了。 我由他拉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慕容暮就叫秋鸿炼影去厨房拿姜汤,他则牵着我到里面坐下。我抽手回来,有些紧张,忐忑的坐着,眼睛不知道要看哪里。他却一脸从容。 尴尬的等着,直到秋鸿炼影端了两碗姜汤进来,他也没开口。 秋鸿炼影出去。他将我那碗汤推到眼前,又拿起自己的那碗吹气,见我没动静,问道:“怎么不喝?等我喂你?”我吓得一把抓起碗,可我向来不喜姜蒜的味道,拿到眼前又放下了:“暮王爷,我不想喝。能不喝吗?” 他面色无情,语气却加重:“不能。” 我叹气,捏着鼻子,本想一口灌下去,可是刚入嘴又被烫到。慕容暮摇头,拿了帕子帮我擦嘴:“怎么总是冒失,慢些喝。” 我摇头:“暮王爷,我是不喜欢姜汤的味道。等放凉一些我再一口喝下去吧。” 他却点头道:“我记下了。下次会记得叫他们准备些蜜饯。” 我哑口无言。今天的慕容暮势必要将我围截堵拦无路可退吗?既然如此,我也要把我该说的话该表的态都说清。“王爷,”我淡淡的开口,眉头紧锁“您不必如此。” 慕容暮道:“云儿,你住在我府上也有三个月了,可我时常觉得看不清你。有的时候你没心没肺活得洒脱不拘束,有的时候你又小心谨慎心思细腻洞察一切。初见你时,你活泼有趣,北堂说你是名满金城的舞女,可除了姿态端正,你仪表谈吐间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跳出那样惊世骇俗的舞。你给陈天栀嫌献舞的那晚,恍若绽放枝头的红梅随风而去。我早已猜到陈要言要问我要你,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很害怕的……” 我出声打断他:“暮王爷,别说了。多谢您的抬爱,可是千云只是一名坊间舞女……” “云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凝视他,他眼中仿若有山川星河。可我却没有资格接受那片山川星河。 我极力柔声道:“暮王爷,像现在这样,我给您讲讲故事,跳跳舞,不是很好吗?” 慕容暮沉默了。他眼中的山川星河黯淡最终不见。他放了碗在桌子上,喃喃道:“假如这是你想要的,本王可以随你所愿。” 我心中悲愤丛生,我所愿?我所愿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王孙贵族的慕容暮给不了我。 慕容暮临走不忘叮嘱我喝姜汤。 我呆呆的盯着碗,却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秋鸿炼影进来,帮我拿了件披挂。秋鸿体贴道:“姑娘小心着凉。王爷方才嘱咐奴婢要小心伺候姑娘。” 炼影担忧道:“奴婢看到王爷拉着姑娘手进来的,可是姑娘此刻好像并不开心。” 我看向秋鸿,如今因恋爱滋润她的小脸倍加红润有光泽,再看炼影,一副涉世未深的天真模样。我摇头:“王爷的心意我明白,既然明白了又怎会不开心?” 炼影道:“姑娘的心思奴婢们也不是不懂,姑娘是怕流言蜚语伤了王爷的心吧?” 连炼影都明白的道理,慕容暮岂能不懂?可就是因为他懂,我才更加难过。 秋鸿道:“姑娘若是对王爷有情,不妨跟王爷说清楚。” 我摇头:“说清有何用,一样没有结果。既知没结果,就不必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秋鸿也摇头:“感情已经有了,姑娘怎能装作没有?” 秋鸿炼影还是太过单纯。她们怎知,人活得久了,心是会越来越硬的。 如今我已经活了三十五年了。 ☆、19.孑然 进入十二月,屋内点起了炭火。我靠着敞开的窗子,手里揣着手袋,身上盖着毯子,凝视着外面的天空。寂静的冬日,无半分景致。也只有几只未开的梅花可看。叹了口气,便从嘴里冒出白雾来。秋鸿从屋外进来,见我坐在窗前慌忙跑过来关了窗子。“姑娘您怎么开着窗子?会着凉的。” 我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1 笑笑摇头:“我穿的厚实,不会着凉的。”说着揪了揪颈部高高立着的毛领子。 “那也不行!奴婢叫炼影去给您取碗姜汤来吧?” “拜托?又是姜汤?你知道我不喜欢喝的。饶了我吧。” “王爷特意关照奴婢的,姑娘您就听话吧。” 慕容暮人不敢来,话倒是没落下。我摆摆手:“罢了,端来吧。” 自从上次后,慕容暮连着半个月没出现了。前两天听秋鸿说他去了陈要馨的生辰宴,喝了不少的酒,最后是余杭背着他进屋的。我心里难过,他究竟为了陈要馨还是为了我?可不管为谁,我都不开心。我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要为了女人醉的不省人事。 我在屋里坐的烦闷。慕容暮给我的那本书早就看完,想着要不要借口还书顺便看看他,却听门外一阵巨响,紧接着炼影的声音慌张的传来:“小姐您……您先去找王爷成吗?” 我听到一个锐利娇滴的女声嚷道:“不要命的狗奴才,让开!敢挡姑奶奶的路,不想活了?拿暮王爷来压我?你长了几个胆子?”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鞭子声。我吓得一惊,秋鸿已经快我一步冲了出去。我扔了身上的毯子,也往外冲,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那个年轻泼辣的女声又嚷嚷道:“苏千云你个小贱人,给姑奶奶滚出来!” 来者不善。可我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个无赖女?脚下刚跨出门槛,就是一记鞭子落下。我抬头,眼前一个身着鹅黄袄披着雪白狐狸毛披肩的靓丽少女,脚蹬一双小皮靴,手持一只红色的皮鞭,正火眼金睛的瞪着我,见我出门,劈头盖脸就嚷道:“你就是苏千云?” 我上下打量她,年纪大约与我相仿,雪白的皮肤漆黑的眸子,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少女发髻,两条小辫子晃来晃去的。我点头:“正是。” 她俏丽的五官因愤怒显得格外艳丽,一双美目像要冒出火来。“那你先吃我一鞭子!”我还在愣神,她的鞭子已经抽了过来,正中我的前胸,瞬间火辣辣的疼。恍然间,我看到炼影跌在一旁的地上,脸上手上还有鞭痕,不由得悲愤交加。 “姑娘!”秋鸿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这里是王府……”秋鸿的话还没说完,少女又“啪”的一鞭甩在地上,不满道:“狗奴才,姑奶奶我是当朝将军闫肃之女闫忆忆,陈要馨是我表姐,暮王爷因为这个女人公然拒绝我表姐,今日我就要为我的表姐讨个公道!” 闫忆忆说罢又是一鞭子朝我抽来,这次我反应极快,一手握住飞来的鞭子,手心一阵疼痛,可总算没抽到身上。 我抓着她的皮鞭不放,闫忆忆再凶狠毕竟也只是个少女,力气不大,正在僵持,陈要馨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闫忆忆胳膊,焦急道:“表妹你怎么这么冲动,拦都拦不住!”闫忆忆也急了,嫩脸憋得通红:“表姐,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不能。今天我非要抽烂这个小贱人的皮,看她还怎么勾引王爷!” 我真是冤枉,没长倾国倾城的脸却背了个勾引男人的骂名,这个大小姐从哪听来的传言?抽我也就算了,抽了我的丫头,这就太过分了。我手握着皮鞭,冷然道:“陈小姐,不知舍妹从何处听来的几句谣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人,传出去闫将军的脸面何在?您家的脸面又何在?” 闫忆忆哼道:“臭女人,你不要拿我爹来压我。什么谣言?都知道素来不喜歌舞的暮王爷留了个舞女在府上,还回绝我表姐,可怜我表姐的一片芳心都托付在他身上。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谁?!” “原来闫大小姐也只是猜测。闫大小姐先去把前因后果弄清再来教训人也不迟。” 闫忆忆不作声了,她的眼珠转了一圈,却还依旧瞪着我。陈要馨走过来,轻按住了皮鞭,再一用力从中调解,我默默松了手,她看着我,眼神从未这般诚恳:“苏姑娘,要馨想问你一句,倘若你能帮我在王爷面前美言,让王爷肯娶我,我便答应让你给王爷做个妾,你看如何?” 我悲从中来,蹙眉苦笑道:“陈小姐,你表妹糊涂,你也糊涂不成?倘若我真的想,现在早就是了。不怕你们骂我不自量力,就算暮王爷要娶我做正室,我也是不愿意的。” 闫忆忆冷哼:“哼,你果然是不自量力,脸面比皇宫的城墙还厚。不过一个下贱舞女竟敢如此不把皇亲贵族放在眼里。” 我摇头:“在民女心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陈要馨研究的看着我,最后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正待要开口之际,忽然院内墙后闪进两个人影,是慕容暮和赫北堂。 慕容暮脸色凝重,赫北堂皱眉不语。我怔住,这离他们站的地方并不远,难不成他们都听到了? 陈要馨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立刻回头,见是慕容暮,赶忙行礼问好,闫忆忆也跟着一道行礼。秋鸿扶着炼影行礼。只有我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慕容暮看着我,一步步的走过来。我心里酸楚,不知如何是好。他声音哑然,对着陈要馨道:“左相大人千金与闫小姐大驾光临,为何不让门卫通知本王?”陈要馨一脸紧张回道:“今日是想来回礼,谢暮王爷出席要馨生辰宴……只是舍妹年纪小,不懂事,听了些谣言这才……委屈了苏姑娘,要馨愿意给苏姑娘陪个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兄长父亲在场撑腰,还是因为理亏不占上风,陈要馨难得的通情达理。 慕容暮道:“闫小姐鞭子挥到我暮王府了?许是平时在将军府太闲了?闫将军身为开国元勋的后人,连自家千金都管不好,如何带兵统帅出阵守国?闫小姐要是觉得我暮王府是自家后花园来去自如,本王不介意替闫将军管管小姐。” 闫忆忆有些后怕,却依旧倔强道:“暮王爷不必拿我爹压我。我一个人做的事我一个承担。今日是我打了她,”她手拿皮鞭一指我“忆忆只是护姐心切,不想表姐受委屈,暮王爷一味袒护您的舞女,忆忆没话讲,只当表姐瞎了眼。今后忆忆会帮着劝阻表姐,看男人切勿再看错,要选珍惜她的男人。” 陈要馨大惊失色:“王爷,舍妹不懂事,都是要馨平时太宠她,才会如此目中无人……”她去拉闫忆忆“忆忆,快给王爷赔礼道歉啊。” 闫忆忆道:“暮王爷,今日事是忆忆错了。对不起。但忆忆不后悔打人,也不会给她道歉。”她眼睛斜挑着看我。 赫北堂一副上去要教训人的模样,慕容暮轻拦了他,又对闫忆忆道:“闫大小姐闹够了就请回吧,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知闫将军,让他自行处理。”继而转向陈要馨“本王竟是收了如此大的回礼,确实意想不到。陈小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回去后告诉左相大人,叫他不必费心了,经过今日之事,本王断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2 然不会再接受他的示好。还望左相大人见谅。” 陈要馨眼眶含泪,紧咬双唇,拉着一脸不甘的闫忆忆行礼走了。闫忆忆临走不忘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 她们前脚刚走,赫北堂就冲过看我。我却担心炼影,自顾自说着:“炼影你可好?秋鸿快去取药。” 炼影摇头:“姑娘莫担心奴婢。都是小伤。” 我心疼:“怎么说是小伤,脸蛋都开花了。” 赫北堂急切道:“你还说别人,你自己呢?” 我低头,前胸结实的挨了一下,还好冬□□服厚,可也是把衣服都抽破了。想必这鞭子是闫忆忆最用力的一鞭。手上拦的那鞭也挺重,手心流血了。慕容暮一把拉过我就往屋里走,赫北堂跟在后面。 慕容暮让秋鸿去请大夫被我拦下。我道:“王爷,这伤的地方不方便让大夫瞧,再说不过是皮肉伤,涂了创伤药就好了。炼影呢?我去看看她。” 他柔声劝我道:“有秋鸿给她上药,你安心吧,先管好你自己。” 我心里难过:“炼影是因我而受伤的……” 赫北堂暴躁道:“这个闫忆忆怎么这般泼妇?” 慕容暮叹了口气道:“闫忆忆是将门之女,她母亲是陈天栀胞妹。闫忆忆习了些武艺,刁钻任性,家里排行最小,从小被宠坏了。” 赫北堂忍不住:“暮哥从未做过对不起陈要馨之事。那夜她过生辰,百般暗示千般讨好,暮哥为了留给她女儿家的面子,最后只能装醉。他们倒好,还不相信暮哥,一路跟踪到王府外……”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喝醉不为我也不为陈要馨,只是装的。哑然失笑,突然觉得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在他心里并不重要,我拒绝了他,然后呢?他还不是这般云淡风轻?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会为一个舞女伤心欲绝? 我心里苦笑着,面上却几欲落泪。赫北堂见我这幅模样,以为我是疼的想哭,急忙打开药箱,胡乱翻着。慕容暮眼眸深沉,用沾了水的丝帕帮我擦了手心,赫北堂找到药帮我涂着,轻声细语道:“云儿,要是疼就说。”我摇头,心里疼。 手上好了药。赫北堂叫来秋鸿帮我身上上药。我推脱想休息,把他们二人赶走了。 本想把秋鸿也支走,可这丫头死活不走。无奈只得脱了衣服,让她上药。秋鸿原本是知道我皮肤的事的,早在小臂受伤的那夜她就见过了,但是因为那晚只看到小臂又太匆忙,她也没再多问。今天她这才看清我的皮肤,大惊道:“姑,姑娘……”我点头:“不要告诉别人,炼影也别说。” 秋鸿帮我上药,问我:“姑娘这可是落了什么病?” 我摇头:“我也不知。从小就带的,只冬日如此,夏天出汗出的多便没事。” 秋鸿猜测:“许是遗传?奴婢知道有些皮肤病都是遗传来的。” 即使真是遗传又如何?在这个不着不落的时代,我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打小便被人贩拐卖,想必这具身体的父母也是不在意的。 身体所受,不过都由自己自行承担。 ☆、20.呈情 炼影的伤确实不太严重,起码比我的轻很多,只是因伤在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炼影怕破相,我一把抱住她,说破相也不要紧,以后给她说媒,肯定说个比余杭还帅的男人给她。她这才破涕而笑。 我只躺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不想吃也不想喝。完全没有胃口。眼见着天黑了,秋鸿点了灯,想着洗个澡睡觉算了。慕容暮却来了。 半个月前的事我还有些愧疚,更别提又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我依旧用老借口推脱他:“暮王爷请回吧,我有些不舒服。” 慕容暮幽深的双眼深不见底:“要不我叫个大夫来彻底给你瞧瞧,要不你老老实实下床。”我拗不过气场强大的他,只能下床,跟着他找了处坐的地方坐好。 慕容暮看我,我不抬头也不吱声。这是他的习惯,说话前要先观察我,我摸准了他的套路,心里想着差不多他该说话了,果然他开口了:“伤还疼吗?” 说要紧事前要先关心你一番,这也是他的路数。我摇头。 我以为接下来又要沉默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语出惊人直接步入正题道:“你跟陈要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也不甘示弱:“不知暮王爷听到的是哪句?” 慕容暮盯着我,怒火盈眶:“你说不愿嫁我。” 我心中难过,顿时百感交集:“暮……” 他匆匆打断我的话,眼光如炬:“原来你对我并无感情。我却以为……” 我悲凉,泪盈于睫。他继续说道:“既是如此,苏姑娘以后不要用热情的眼光盯着一个男人,也不要为他费尽心力做那么多事,什么炖汤之类的更是不要做……” 我垂着头,不敢也不能看他。不知他的表情,却听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与嘶哑:“姑娘随便也好,庄重也罢,想怎样就怎样,与本王无关。至于我这暮王府,姑娘住腻了随时可以走,本王绝对不拦……” 我悲愤,被一种冲动驱使着,他怎能这样想我?怎能?!我想撸起袖子给他看,然而冬衣的袖口做的都特别紧实,撸了两下没撸上去,我又急又气,一把解开前襟,用力扯开,朝他嚷道:“暮王爷愿意接受这样的女子吗?!”眼泪夺眶而出“我并不似王爷想的这般好,王爷现在明白了吗?” 我的衣衫不整,前胸的衣裳及里衣被撩开,露出墨绿色的抹胸,抹胸之下,我的胸脯因激动不停的起伏着,层层干燥皲裂的肌肤间可见清晰的一道鞭痕绽开…… 慕容暮惊呆了,他终于冷静下来了。 一时间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默默裹好了衣服,眼泪也不流了,冷漠道:“王爷若是看明白了便请回吧。” 慕容暮依旧站着不动,我悲怆的望着他,他终于恍过神:“云儿……你怎会……” 我孤注一掷:“从小便如此。千云已经习惯了。王爷怕了吗?” 他深切道:“若是你因此拒绝我大可不必,我可以寻大夫帮你治好。” 我摇头:“不仅因此。暮王爷一定也懂你我身份地位悬殊太多……你我都可不在意,可别人不能。王爷是聪明人,这些王爷定然是想过的,但是王爷依旧一意孤行,千云除了感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王爷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是王爷,千云却不愿意。” 慕容暮愤愤然:“苏千云!” 我恭敬回道:“在。” “我要你告诉我原因!”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目光冷冽,语气漠然:“王爷不是猜到了吗?是您说的,我对您是没有那种感情的。” 我大大挫伤了他的面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3 子。他一把放开我,也不看我,扭身便走。 我以为这一夜我是睡不着的,却正好相反。我睡了一个特别好的觉,梦都没做一个。 转天下午我叫秋鸿折了几只梅花来,又寻了个大花瓶在房内练插花,门外奔进一个红色的身影。走的近了才看清是赫北堂。他穿了赤色的长袍,系了件赭色的斗篷,神采奕奕人模狗样的。一脚跨进来便自己倒茶一杯杯接一杯的喝,仿佛很渴。我上下瞧着他的衣服,笑道:“我一直觉得你穿红色最好看,以后就这么穿吧。” 他不解:“白色不好看吗?” 我突然想起月光下那个白衣潇洒的身影,老实道:“原本觉得还马马虎虎,可是与路清风一比却逊色很多。” 赫北堂生气:“哇,亏我拿你当知己,你竟然贬低自己人。” 我解释道:“我只说你穿白衣确实没有路清风好看嘛,但是你若着红衣,便风采翩翩,特别能展现你的魅力。” 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我笃定:“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啊。不信你去问你的卿妹啊。” 赫北堂突然得意洋洋;“卿妹说我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哦,不对,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好像没吃饭。 赫北堂关切问我:“你的伤怎么样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擦这个,特好使,不留疤。从西囊国带来的。” 我将瓷瓶拿在手里,嘿进口货,回头拿给炼影用。我道:“伤口没大碍。” 赫北堂步入正题道:“你和暮哥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心里一震,面上却依旧无常:“我怎知他怎么回事,许是昨天那事不开心了吧?” “不是啊。我与他一谈起你,他就生气,还叫我不要说了。你俩吵架了?” 没想到一向沉得住气的慕容暮竟然如此?我依旧淡定道:“没有啊。” 赫北堂却突然叹口气:“枉我还拿你当知己,你却瞒着我。别装了,就你和暮哥那点儿事谁看不出来啊?” 纳尼?我大声:“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们一直都是暗渡陈仓的啊。 赫北堂坏笑:“你们俩对视的眼神一看就看出有问题好不好?昨日你受伤,暮哥急得要上房一般,拿我当傻子啊?” 我点头:“我竟忘了你这个情场老手,看这个看的倒是一水的准。”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正色:“赫大哥,那我倒想问问你,倘若有一天,要你在柳卿姑娘与权势之间抉择一样,你会选什么?” 赫北堂脸色微变,并未回答我。我继续道:“我自己倒是不怕的,但我不能眼看着流言蜚语伤害暮王爷。再有,我想要的,暮王爷也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赫北堂追问。 “我想要他这辈子只娶我一个。” 赫北堂瞪大双眼。我知道这个要求在他们古人来讲是不易理解的。我自嘲道:“我没有告诉他我想要什么,因为我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他不会理解,就像你不会理解。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理解。但是我确实只想要这个。我不想与别人分一个丈夫。” 赫北堂循循道:“云儿,你这种思想是哪里来的?” 我笑道:“赫大哥,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早知我的想法与常人不同。” “可是我却未想到你还会有这种奇异的思想!” 我点头:“赫大哥,你当我是你的知己,又救我于水火,我心中感激,所以我愿意告诉你,而且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赫北堂似乎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我莞尔:“我就知你听不懂,不打紧的,你只要记得,我与你们所有人的思想方式都不同便好了。倘若我以后再做出什么更加离经叛道的事,不是因为我不懂事不是因为我疯了,只是因为我想这样做,我觉得这样做才是对的。” 赫北堂愣愣的看着我,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云儿。我一直知道你与常人不同。” 我笑笑,给他倒了杯水:“你从何处来?很渴吗?” 赫北堂叹气:“从暮哥那边来呗。我苦口婆心的说你的事,他不理,我问他怎么了,他又气。我为你说话,说的嘴干舌燥,他把我赶出来了。”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心里感动:“赫大哥,果真只有你为我好。” 他摇头:“暮哥也是为你好的。他也很担心你,我看得出。你可知他私下与我怎么说你?” 我心事澄明:“既然是私下与你说的,就没有告诉我的道理。” 赫北堂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回我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件事,倘若你不愿接受暮哥的原因真如你所说,这是很不值得的。暮哥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会好好待你。” “这是底线问题。与其他无关。”我垂眸,心中微动,我何尝不知道他的一片心意。但如今他并未给我做过什么,假若心意只是建立在语言之上,也算不得多深刻的心意。“赫大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你可以劝我,我也能劝你,但是最后决定还是要自己下。” 他无奈:“你俩都是执拗的人。我谁也说不动。” “你与暮王爷相识多年,感情深厚。可你依旧愿为我在他面前说话,对我来说已经太感动了。只要你还能记着你我之间相识交往的岁月,也就足够了。” 赫北堂伸出手按住我的手:“云儿,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有困难,我肯定竭力相帮。”顿了顿他又道:“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鸳暖阁的台上,而是在后院……那日我去后院找人,看到当年鸳暖阁头牌试眉姑娘为难一个小女孩,是你站出来俱理力竭的相帮,还用新编的舞贿赂了试眉。后来这个好心助人的小丫头竟然成了鸳暖阁最出名的舞女。” 原来赫北堂初遇我竟那么早。我感叹道:“那时我好像还未登台。” “你年轻尚小,却有如此胆量。我便记住了你。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子,不会在他人困难之时叫人失望。” 我眼眶微润:“愿我一生都能如此心志清明,胸怀勇往,路见不平,敢怒敢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更~ ☆、21.焦灼 整个下午,赫北堂都在房内陪着我聊天,许是怕我不开心,赫北堂还邀我过几天跟他去逛逛夜市。 我知金贡国每月初一十五会有夜市,热闹非凡,只是从未去过。赫北堂说要带我去逛逛。我是不想去的,可是看着一脸热情的赫北堂,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三日后,我正窝在被窝里取暖不愿出来,秋鸿大呼一声:“呀,下雪了。” 我从床上蹦起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4 ,鞋子也顾不得穿就往窗前跑。炼影心疼的给我又拿鞋子又拿衣服的,我慌忙挥手,“快,炼影给我梳头穿衣服,我要出去。” 梳了个耗时最短最简单的头发,穿了件铜绿色的小花布袄,蹬了鞋子就往外跑,炼影抓了披风跟在我身后。我一口气冲出院门,哇,雪下的好大。才不多时地面上就薄薄一层,我欣喜的朝外跑去,整个小园都浸在一片素白中,远处几只梅花开的正好,雪落芬芳梅花枝头,恰若好画好景中最点睛的那一笔。雪花若锦缎般绵绵而下,簇簇拥拥越来越密,堆满人间,素净典雅。 炼影终于追上我,将披风披在我肩上,急切道:“姑娘跑的好快,仔细小心些,莫要着凉了。”说完看了看我的披风,担忧道:“这件也薄了些,又没领子,姑娘今天没穿高领的袄子,脖子凉不凉?” 我沉浸在雪景中不能自拔,只张着大嘴,下意识摇头:“不凉不凉。炼影快看,好大的雪,初雪竟然能下这么大!” 炼影无奈:“姑娘只想着看雪,过几日奴婢再催催赵婶,怎么上次叫送来的毛领子披风还没送到?以后没有厚披风姑娘是万万不能出门的,病了不是闹着玩的。” 似乎是为了配合炼影,我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炼影急道:“不得了了,姑娘快回去吧!”我不屑的笑笑,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不碍事的,我哪有这么娇气。” 也许是因为前生我生在下雪的夜晚,所以便特别爱雪。 我沿着曾经的鹅卵石小路往前走着,炼影紧紧跟在我身后,我用手轻轻接了雪,又放在嘴里融化了,仿佛心里也跟着一甜。时间久了,手冻得发红,冻得受不了,只能悻悻的缩回手进袖口,蓦然想起那日慕容暮拉着我的手说我手冷,竟然恍若隔世。 我叹了口气。雪小了些。发间,睫毛间的细雪融化了,眼前一片雾蒙蒙。天地之间的那片素白,裹得人间纯洁无瑕,暮王府这片巧夺天工的美景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恍然间,只听得到雪落的“唰唰”声,我闭起眼睛,感受着雪落在脸上又融化的触感,微凉还暖,似幻似真。 睁开眼睛,双眼湿漉漉的一片。不远的前面站立着一个高挺的身影,披着戴毛绒帽子的玄色披风,正向我这边望来。 我也站着不动,只是看着他。他抬起脚来向我走了两步,又怔怔停住了。炼影在我身后提醒:“是王爷。姑娘,咱们要不要过去?” 我轻摇了摇头,方才刚融化在睫毛上的雪又堆了起来,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脸。我用袖角轻拭了下脸颊,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回去吧。” 我魂不附体的回了房,脱了湿漉漉的衣服,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喝了炼影端来的姜汤,这期间一直在想,他会不会来?会不会来? 他没有来。 雪停了。 他没有来。 等到天黑,我看着秋鸿点亮了灯,又端来了晚饭,吃了两口没胃口。洗了热水澡,我坐在窗前,盼望着他能来。 他没有来。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听到房门开了,眼前是他的鞋子,我挣扎的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拼命努力的睁眼,终于睁开,是个梦。 他没有来。 这是第一次,我萌发了想搬出王府的念头。假若见不到,便也不会思念了吧? 转天醒来,想着今日跟赫北堂约了去夜市,不如问问他能不能帮我找处新住所。可是搬出来后,我的生活起居吃穿住行要怎么解决,心里却没有底。总之,先提出来研究一下好了。 晚上出门,我又穿了那件铜绿色花袄,披着那件披风,炼影帮我拿了条不知是什么动物毛的围巾围好。赫北堂来府上接我,我跟他一同坐马车出去了。 他带我到夜市吃了小吃,又带我逛了一圈,我面上开心,心里却堵得难受。我知道,是因为我昨日无意间看到了慕容暮。 我跟着他在一处卖小玩意的铺子前停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赫大哥,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赫北堂抬头,笑问我:“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什么事,直接说啊。” “我想搬出王府。” 他脸上笑容僵住,皱眉问道:“云儿,你何故如此?” “赫大哥,我知道搬出来对你我来说都很麻烦,可我真的,真的想搬出王府。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抗,解决温饱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可我想好了,我可以到歌舞坊去跳舞赚钱,玩票性质的那种……” 我话还没说完,赫北堂便打断我,怒声道:“你好容易跳出火坑,现在还想往里跳?留在王府做个夫人不好吗?如今你宁可回到烟花之所也不愿嫁给暮哥?云儿,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暮哥?你所说的究竟是个什么狗屁原则!?” 他不等我说完,抬脚就走,我紧跟其后,他步子迈的极大,我跟的艰难。“赫大哥,你等等我,听我解释。”他还是不回头,三两步走到马车停着的地方,一把把我推进马车,然后自己也爬了进来。他径直吩咐车夫驾马回王府。 我心中烦闷。赫北堂气愤:“你不是想解释吗?跟我回去和暮哥解释。” 我大惊失色:“这是我和暮王爷之间的事,赫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插手?” “就是因为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才更要当面说清楚。互相躲着不见面算什么。” 我哀嚎道:“这事我自己有定夺的。方才的事也算我没跟你说好不好?你当作不知道。” 赫北堂却不再多言,脸色依旧沉重愤恨。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再说话。眼见着马车在暮王府前面停下,我心中做好了孤注一掷的打算,倘若赫北堂再逼我,我直接拿了自己的小金库就走,盒子里的银子首饰也够我支撑一段时间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赫北堂拉我下了车,又拉着我进了大门,我踉踉跄跄脚下未稳,他却突然停住了,害我一下撞到他身上,摸着额头抬起头来,却见慕容暮就在眼前! 他也依旧是那件衣服那件披风,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们。赫北堂还未开口,他却先发问了: “时辰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阴冷的毫无感情,我浑身一颤,赫北堂也是一愣,吓得嘴里吞吞吐吐道:“我……我带……带云儿去去夜市了。” 慕容暮眉眼间似结了一层霜气,令人不寒而栗。他狠狠盯着我,眼神落在赫北堂牵着我的那只手上,突然上来一把拉住我就要走。我傻了。赫北堂终于想到他为何而来,急道:“暮哥,你可知云儿要搬出王府?” 慕容暮脚下一滞,瞬间一股怒气腾腾的气场弥漫开来,我哆嗦。赫北堂又道:“有些事你们当面说清楚不好吗?作何要躲着彼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5 此?” 慕容暮语气依旧冰冷,可从侧面看去他的表情已近乎暴跳如雷:“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他拖着我就走。 在慕容暮强大的气场下,我浑身瘫软,脑子也不会转了,任凭他拉着我走。被拉进屋才发现,是他的卧房。 为……为什么不去书房?不去我的卧房?为什么要来他的卧房?他想做什么?一瞬间我脑补了一出为了不让我走他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大戏。 慕容暮的房内很温暖,桌上花瓶内拆着几只开的正艳的红梅,来不及欣赏,只听得房门被他猛烈的摔上。我哆嗦:“暮……暮王爷……有,有话好好说……” 慕容暮死盯着我,冷面霜眉,语气极冷漠:“大半夜跟男人出去瞎逛,你倒不避讳了?不怕流言蜚语了?” 我结巴:“赫大哥……是我……朋友啊。” 他表情未变,语气微怒道:“你想搬走?” 我吓得摇头:“不……不搬了。” “苏千云!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怒不可遏的吼道“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你也太过得寸进尺了!” 喜欢我,他喜欢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心暖了,也不哆嗦了。心里贪婪:再说一遍吧,我好喜欢听你这样说。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他冷喝。 我缓缓摇头:“暮王爷,我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想搬走,但是不像王爷推断那般……只是,只是我有我的苦衷。” “你说,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苦衷。” 他紧紧盯着我,我叹气道:“您别逼我了……”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心理防线快要坍塌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气急败坏道:“我没有多少耐心,我再问你一遍,为何要搬走?为何不愿嫁我?为何出言奚落我?” “我什么时候奚落过您啊……”我快哭了。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那,我有原则的啊,可是我的原则我的底线在听到他说喜欢我的时候便轰然倒塌了。 他又向前几步,在我面前一尺的距离停下,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脸瞬间似火烧,羞怯的低下头。见我这般样子,他语气也蓦地变得柔和了,他微凉的双手抬起我的脸,盯了我片刻,诚恳问我道:“云儿,倘若我答应你,我今后不管会娶谁,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可愿意嫁我?” 他疯了!我拼命摇头,方才启齿:“王爷,您不能……”他却猛然打断我:“若是你要拒绝,便闭嘴!”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夺眶而出。他轻轻抬手帮我擦着眼泪,我才解释道:“你此刻说的话都是冲动的话,不作数的。我当作没听到。” 他缓缓摇头:“这话是我想了几日才下的决定。” 我苦笑着:“可是王爷,你没听那日我与陈要馨说的话吗?就是您要我做您的正室,我也是不愿意的。” 他脸色微变,沉痛道:“可是如赫北堂所说那样,你要的,必须是我只能娶你一人?” 赫北堂都告诉他了!我双目圆睁。可随后却点了头。 他眼中的神采不见了。似一潭死水。我心中悲切:慕容暮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这样了,再做不到其他的。可我却不想要。 他松开我,绝望的微垂了眼眸。我轻轻放开他的手:“暮王爷好好歇着。我走了。” 转身,我脚下似有千斤重,一步步向门口挪去。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做好了筹划,明日我就收拾东西偷偷溜走。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躲一阵子再做打算。 终于走到门口,仿佛走了很久很久。我抬手准备开门,慕容暮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抱住我,他的双臂纠缠而有力,带着灼热的温度,我身体僵住,他却极尽温柔道:“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 我眼含热泪:“我给王爷讲的哪个故事?” “雪孩子的故事……”他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他的呼吸贴着我的脖子“昨天我在雪地里看到你,突然想到这个故事。我怕你就像故事里那样,突然有天就消失不见了……” 我怔住,感叹他的直觉之准。良久后方才轻轻转过身,凝视着他温柔无边的黑眸。“暮王爷多虑了,我说了不走了。”然后又松了他的手,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心里不舍,最终还是要分别的。 我低声喃喃道:“……云儿告退。” 慕容暮一把拉我进他的怀里,紧接着他低头一下吻住了我的唇。他的双唇微热且颤抖,带着一股执着。我想躲闪,可是他的手臂死死的禁锢着我,动弹不得。 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你让我怎么离开…… 他的唇瓣纠缠着我的,转眼间,我竟忘了身在何地,心之所想。良久,他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不可闻的却坚定的说:“我答应你。” 我惊慌失色,才要开口,他手指挡住我的唇,又轻轻啄了下我的唇,柔声道:“答应我,今天什么也别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蛊惑,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某诗疯了,今天三更。 ☆、22.挣扎 曾经,我也像众多少女一样,暗恋过学校的风云人物。看他奔跑在操场,看他潇洒的打篮球投篮,看他的白衬衣荡在风中,身姿如风般自由。 后来那个男生接送别的女生上下学,心里也有过小小的失落。 上大学后,我遇到了初恋,那是一个青涩体贴的男孩,会给我买好早餐在宿舍楼下等我,然后用他的自行车载我穿梭校园。 毕业后我也像众多校园恋人一般因为地域问题无法妥协,最终失恋。 工作后我迷恋上了网游,认识了第二个男朋友。他家所在的城市与我在的城市相隔不远,动车路程一个小时就能到。也一起度过了很甜蜜的时光,一年后发现他与别的女生搞暧昧,哭闹无解,最终分手。 我也曾经为爱情坚持过,矫情过,做过许多傻事。也爱过哭过笑过。倘若是大学时光时的那个我,可能会不问得失不计后果,甚至不在意慕容暮娶不娶别人,就如同他所说,只要他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他给我一个承诺,我便会奋不顾身奔向他。不管日后他是否会反悔。 倘若是刚参加工作时的那个我,只要他肯多花心思时间陪我哄我,我也会愿意答应他的要求。 在经历过车祸穿越,青楼成长,我度过了十一年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的心已经在这些日子里逐渐坚硬,并且本能的寻求一种自我保护的模式。 即便如此,一个女人遇到了她喜欢的人,并且这个人也喜欢她,她的心总会逐渐融化,温暖。 一边是慕容暮的柔情,一边是柔情冷静下来后的担忧,一冰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6 一火双重拷问着我,我只觉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依旧是未睡好的一夜。天亮后,麻木的由秋鸿炼影摆布着穿好衣服,呆呆的坐在铜镜前,不想吃,不想动,也不想思考,身体停滞,大脑僵直,木然的神游外太空。直到秋鸿出声我才回过神来: “姑娘,奴婢看见暮王爷一直在院外站着,要不要请他进来?” 我猛然起身,起得太快头晕目眩的,炼影扶住我,稳了稳,我轻放开她的手,走到房门口朝外面张望着。果然,慕容暮身着一件青色锦袍,披了件水色披风,端立院内。看到我,冲着我轻轻笑了笑,却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我心下纠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炼影却在一旁自言自语着:“这么早,外面多冷呀……” 心里一紧,脚下已经做了动作向门外迈去。 站定在他面前,他依旧朝我笑着,我不解的问他:“你搞什么鬼啊?大清早的,可是有事?” 他眼神温柔似水,轻摇了头:“只是来看看你,怕你走了。”我一窒,鼻间酸楚。他为何这般执着?我并不值得。 皱了皱鼻子,我听见有人从后面走过来的声音,炼影在我身后,将披风披在我身上。我问道:“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进去?” 他丝毫不顾忌一旁的炼影,直白的回我:“怕你烦我。怕你说些拒绝我的话。” 我脸一红,正不知作何回应,炼影却说道:“王爷,您能催催让他们把厚披风给姑娘赶制出来吗?姑娘身上这件太薄了,穿这么少容易生病的。” 自从我上次拿了赫北堂从西囊国带来的药给炼影后,这个丫头感动的痛哭流涕,对我比之前还要分外的上心。慕容暮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 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以“我”自称。我心中又是一暖。 “既然外裳单薄,就不要久立室外,我就先回去了。”他柔声对我说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禁不住心软道:“不如随处去走走吧?我在屋里呆的闷的慌。” 他脸色欣喜,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我系上,我急忙道:“暮王爷使不得……”他摇头:“我不冷。走吧。” 他的这件披风内里缝了厚重的绒布里,摸起来柔软,穿在身上很暖和。他牵着我走出院子。又问我道:“回头我命人给你做件披风,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心里温暖,答道:“都好。”他又问我:“狐狸毛的可好?”我点头:“好。” 我茫然的任由他牵着手在偌大的暮王府内漫步着,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问好,他都淡淡点头,并不松开我的手。他不言,我不语,一路走下来却不尴尬,反而舒适安心,倘若能这样一直的走下去,什么都不去想,该有多好。 风有些大了,他停下来,帮我戴了披风上的帽子,又关切的问我:“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我轻点了点头。他又拉起我的手,柔声问道:“伤好些了吗?药要每天记得涂。” 我只是漠然的“嗯”了一声。他也沉默了。 眼见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忍不住道:“暮王爷,云儿想问您昨天的事……” 他匆忙摆了摆手:“现在别问。”又低头看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云儿,我现在不想谈。能不能过几天再说?” 我眼眸湿润。慕容暮在逃避我的拒绝,我心中大喊:可是你要逃避到何时呢? 他把我拉进怀里,声音竟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别哭。就几天,不会太久的。” 我心内那处坚硬忽然倒塌,猛然伸出双手回应的抱住了他。他见我如此,也把我抱的更紧。我喃喃道:“暮王爷,你不嫌弃我吗?为何如此执拗?” 他轻声道:“如今了还问我这种问题,昨天晚上的话我真是白说了。” 我不说话,心里在做最后的挣扎。仿佛看出我所想,他乘胜追击道:“你要是想听,我也愿意再说一遍。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你呢?可愿意?”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脑中却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拉我起来,双眸深深望着我的眼。我眼中迷茫悲切,他叹口气道:“云儿,你的心思我都懂。我的难处,我相信你也懂。我在努力的接近达成你的要求,可有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为我想一想?伤人的话你径直就说出口,也不管我能不能承受……” 我不说话。因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因我不知道此刻做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他见我不言语,又忍不住哄我道:“好了,慢慢来吧。我不说了。” 慕容暮,我才发现我是看不透他的。初见他时,他云淡风轻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为他跳舞的时候,他却又用灼热热切的眼神盯着我,好似想看透我的身体与灵魂。到后来与他接触时的点点滴滴,他又敏感温柔,事无巨细的关心我。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可我也知道,不管他想什么,他对我这般执着,只因在乎我怕我逃脱,他对我,是有心意的。 赫北堂说他内心是热情的。想必想打开他的这扇心扉并不容易。 我做到了。 我与他在门外站了很久,他舍不得松开我,我也不好说什么,一时既兴奋又忐忑,既矛盾又抓狂,也不知他抱了我多久,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慌忙松手推开他。不远处,余杭一脸尴尬赫北堂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们。 赫北堂调侃道:“哎呦呦,你俩要抱多久啊?若不是我不小心出声,恐怕要抱一天?” 我低着头,慕容暮低声道:“你来了为何不说?” 赫北堂笑道:“说?我可不想坏你们的好事呀。只是……喉咙一时痒,没忍住。” 慕容暮不理他,扭身往我房里走,我跟着他,赫北堂边走还不忘朝我坏笑两声。 秋鸿炼影泡了热茶,又给我取了手袋。我看着忙来忙去的秋鸿,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余杭,忍不住笑道:“秋鸿,快别忙了,去陪余杭出去走走吧。要不你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秋鸿脸一红,余杭却语出惊人道:“苏姑娘,爷这两天都不让我跟着了,属下还以为哪里做错了什么,今日才懂为何。” 我一怔,赫北堂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余杭,也知道反击了。” 慕容暮无奈的摇摇头:“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三人出门退下。赫北堂先是看了看我,又偷偷观察了慕容暮,才淡笑出声:“原来我这个助攻做的蛮有成效的,暮哥,你是不是要给我些奖励啊?” 我本来心里还是有些纠结,并不喜欢赫北堂拿这事逗乐,只黑了脸不说话。慕容暮见我不开心,便径直岔开了话题回他:“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7 北堂也不恼,依旧笑着回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赫北堂虽然一直在笑,我却觉得他确实是有正事要与慕容暮商量,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他不方便说? 慕容暮的回复证实了我的想法。他说道:“我有个东西要你帮我送一下,在我书房里。”他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我晚点再来看你。至于余杭,就让他在此处多待些时间陪陪秋鸿吧,反正此刻我也不用人。” 我敏感的察觉了他的用意,便回他道:“暮王爷还怕我走?放心好了,我不会走了。至少目前不会。” 留余杭在这里,美其名曰是陪秋鸿,实则是想监视我吧? 慕容暮叹了口气:“‘至少目前不会’?你真是一刻也不想让我安心么?” 赫北堂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听闻这话方才出声道:“暮哥,你先去吧,我跟云儿说两句话再去书房找你。” 慕容暮深深看了我一眼,扭身走了。赫北堂见他出门,先是坐下倒了杯茶,未等他开口,我便先发制人:“你又来做说客?怎么现在越发婆婆妈妈的了?” 他瞪我一眼:“若不是我,你们能有现在这个进展?你还要别扭到何时?” 我没有坐下,只是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义正言辞道:“不瞒你说,我也不知如今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听到身后他茶杯落桌的声音。“我这样问你吧,倘若真让你就此搬出暮王府从此再也见不到暮哥,这样你是否就真的开心了?” 我脱口而出:“自然不开心。”然后又补充道:“可让我与别人共享一个他,我也是不开心的。” 赫北堂自觉这个方向已经劝不动我了,又换了个方向切入:“我与暮哥相识多年,我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动心执着。他之前的侧室,他对她也很好,却也只是相敬如宾那种程度……如果你心里有他,也为他想想,他这个位置身份对你能做到如此,实在难得。” 我自然知道。我出口打断道:“赫大哥,这些事我自己会想清楚的。你先走吧。” 赫北堂瞪我:“你现在对我这么没礼貌的吗?直接就赶我走?” 我白眼望天:“你的暮哥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赫北堂冷哼一声,伸出手指戳了下我的额头,转身走了。 ☆、23.除夕 接连几天慕容暮都很忙,可他却不忘每天来我房里陪我坐一会儿说两句话。得的空闲多了,我也会找些故事给他讲,也会跳舞给他看。说起跳给左相的那支舞本来是准备先跳给他的,说起我开始给他讲聊斋其实是为了吓他,说起赫北堂,叫他不必吃他的醋,我与他之间是坦诚坦荡的。 慕容暮也与我说了许多我之前并不知道的事,他说原本赫北堂安置我住进王府首先是因为送我来给他解闷,其次就是他看我是个好姑娘,不忍心我一年又一年的沉沦在风月场所,但把我赎出来他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送到王府是一举两得的事。 几天后,慕容暮差人送来了为我赶制的狐狸毛披风,比我之前看到闫忆忆穿的那件还要厚实,款式也更好看。我欢喜的围在身上对着铜镜照来照去,正在臭美,慕容暮进来了。 他将一个木头盒子放在桌上,欣赏着我穿着那件披风转圈,见我停下才问我道:“喜欢吗?”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收好。 他手指了指那个木盒,对我道:“这里还有件礼物,送你的。” 我好奇的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玉簪子,顶端雕成了云的形状。他道:“羊脂玉的。喜欢吗?” 其实我对这种东西倒是无所谓,衣服首饰有能用的就行了,但是他这样费心送了我,我也只能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我先收起来。”他问我:“不想试试吗?” 我摇头道:“这个要先珍藏着,先看着,如果直接戴在头上,就会很快喜新厌旧了。” 他笑着说:“喜新厌旧了我再送你新的便好。” 我只是轻摇了头,将簪子放进了我的小金库盒子里。 他让我坐下,又帮我倒了茶递给我,道:“新的茶叶,我特意让秋鸿泡的,你试试?” 我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点点头:“即使不懂茶,也觉得很好喝。” “你喜欢,我就叫他们多留一些。” 这些日子他对我这般呵护,冰山也被融化了。我也曾一遍遍的问过自己,为什么活得如此小心翼翼防患未然,只因为我活得久了吗?可我的躯壳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为什么不能活得自在潇洒一些呢?十六岁的少女是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是不计后果与回报的。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次重生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去好好把握与珍惜呢? 我想了这么多,或许也只是因为我爱慕他,他也愿意只爱慕我一人。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爱他。 “在想什么?”他见我不说话,关切问我。 就在此刻我确实想到了一件事。 我问道:“闫忆忆的事你与闫将军说了吗?陈要馨那边呢?” 他神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常道:“说了。她父亲自会教育她的。”却只字未提陈要馨。 我感觉他好像不想谈这件事,便没有再追问。 “今天要讲什么吗?”他笑问我。我想了想,调笑道:“每次都叫我给你讲,你可曾给我讲过什么?”他轻摇了摇头:“我不会讲。” 他坐在那张长椅上,我轻轻靠过去,头倚着他的肩膀,他体贴的替我拉了毯子盖住,又伸手环着我的腰。我低声道:“那你会什么?或者,你可以念首诗词来听听?” 他温柔道:“好。” 他缓缓的念了首词。我也慢慢伸手抱住他的腰。他身上的温度虽然不算温暖但是有好闻的檀香味,蓦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与一个男人亲近过了。我贪婪的环绕着他,脸颊蹭着他的肩膀,他的发丝与我混在一起,头顶响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心中萦绕着满满的满足感。 慕容暮发觉我并未听他背诗,反而越发的搂紧他,他反手一把把我抄到面前,俯身下来笑我道:“好啊,这可是你叫我念诗来给你听的,现在又不好好听着。” 他耳边垂下来的发丝蹭的我脸颊痒痒的,我嬉笑道:“谁说没好好听呢?只是突然发现眼前有比诗还要吸引人的东西!” “你敢说我?” “那你就不是个东西。” 他佯装生气挠我痒,我笑得直打滚。恋爱中的人智商真是低,一个老梗儿也能玩的这么开心。 笑得停不下来,我连忙求饶。他住了手,双眼盛满了灼热,低着头他轻轻的吻我。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感受他的唇轻咬我的,他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8 的舌尖撬开了我的唇,只轻点了点我的舌,继而勾住我的舌纠缠着。我感受到他口中的气息,脑中轰隆隆的一片,恍若时间空间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和我。 他轻轻放开我,脸色微醺的红醉,嘴角带着一丝湿润的性感。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柔声在我耳边蛊惑我:“云儿,能不能答应我,永远也别离开。” 我胸中激荡,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我深深的凝视着他,想把此刻的他刻在脑海里。我坚定的回应他:“我不会离开,不会!” 我知道我是彻底解开了心结,彻底的爱上了他。 没过几天又下雪了。慕容暮带我去看雪景,带我到府外玩,又带我去吃了最喜欢的那家酒楼。 我整个人沉浸在恋情的幸福里无法自拔。那个时候却忽视了慕容暮时常发呆,并且一个人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事越来越重。 转眼间快到春节了,这是我第一次不再排斥团圆的节日,我把暮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年三十的那天,一天的时间我都在花时间打扮自己,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总是不满意。秋鸿炼影无可奈何,说每件都很好。可我总觉不够,心里想着再美一些还要再美一些,第一次恨起自己没有倾国倾城之貌。 最后我选了件绯红色的袄子,让炼影帮我梳了个新的发髻,又特意插了慕容暮送我的那只发簪。等啊等啊终于盼到了晚上,可是下人却说慕容暮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失落的坐在桌旁,什么也吃不下。 炼影过来劝我:“姑娘吃一些吧,喝些粥也好。” 秋鸿劝我:“奴婢想着让人去各处问问,可是都不知暮王爷去了何处,赫公子也不在家。” 我呆呆的看着门外,想着他回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奔过去迎他。可是他总也不来。 未到新年之时我便已经趴在桌上昏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走动,我猛然起身,慕容暮正一脸忧伤的望着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他脸上的忧伤不见了,只挂着一个笑脸看我,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笑是装出来的。 可是这不是做梦,真的是他。我伸手抱住了站在我眼前的他,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他不动,任凭我抱着。我将头埋在他衣服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道:“你回来了……” 他伸手摸着我的头:“你等很久了?”过了会儿,他又道:“这簪子,你戴着很好看。” 这个场景让我想到几个月前中秋的夜晚,我正在房里睡觉,他推门而入,说从宫内回来心情不好,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想想,也许那个时候我就有些对他倾心了。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鼻塞:“你不开心吗?” 他依旧不动,摸着我头发的那只手也僵住了。我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刚想追问他,他却先开口了:“云儿,倘若我……” 紧接着外面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响与烟花炸开的声音淹没了他的。我抬起头来看他,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却还是那般的柔情,他拖着我站起来,把我搂在怀里。我知道,此刻便是新年了。 外面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我对着他夸张的动着口型大声道:“新年快乐。” 他也笑着回我:“新年快乐。” 待到外面的声音小了些,我问他:“方才你想说什么?” 他摇头,一张脸又变得轻松起来:“没什么。” 我和他坐下吃了饭。往往他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是在我与他正式在一起之后,我偏爱挑吃饭的时间说话,他总是一副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回应我。而今日,我却沉默了。 久别重逢的哑巴餐回来了。 吃完了饭我更困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的。慕容暮见我这般,宠溺的笑道:“看你困的,去睡吧。”我点了点头,正要走,他又跟了两步上来说道:“我送你回去。” 秋鸿炼影在前面提着灯,我和慕容暮在后面缓步走着。空气中弥散着爆竹的烟火气味,夜空中的不远处偶尔还绽放着烟花,夜风微凉,身上的外衣很厚并不觉得会有多冷,王府内随处都挂着灯笼。我与慕容暮却一路无言。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瞒着我的,却又不敢问。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关系越亲近,我们彼此之间的心事反而越多了? 他将我送到门外,秋鸿炼影先进了屋去收拾拿热水了。我立在他不远方,伸手去拉了他的手,轻言道:“暮王爷可否教我写字?” 他眉头一挑,好奇道:“怎么想到要学写字?”而后又轻轻揉搓了我的手,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暮哥吧。” 我心里一喜,我早就想换个称呼喊他,今日他主动提起,我便不再犹豫,脱口而出的唤他:“暮哥。” 他很开心的笑了,笑得像个孩子。每每看他这幅样子我总是又欣慰又心酸,就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你还没说呢?怎么想起要学写字?” 我解释道:“我的字太丑了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总要学着……能……配得上你。” 他一愣,双眸涌上一股悲凉。我心里一下慌了。他是有事的,我知道。 “你到底怎么了?”我终是忍不住问他。 他摇头,眼眶似有泪水。他紧紧拉过我抱住,低声嘶哑的喊我:“云儿,云儿……” 我很怕,却不敢问了。我的手颤抖着抱住他,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道:“暮哥,不管什么事,我都是在你身边的。还有赫大哥……我们永远都陪着你。”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下巴摩挲着我的耳畔。良久才又开口:“云儿,假使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时语塞。他又连忙改口:“我知道的,你会一直在的。” 他拉开我,低头看我,我也看着他。 夜晚中他的双眸似繁星闪烁。今夜我隐约的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24.墨酒 冬天为何如此漫长? 年三十后我数着日子过着,好容易数到十五。可是冬天依旧还在,而且还很长。 假若我生在四季如春的峒国,就不会担心这冬天的寒冷,可是如果生在峒国,便也看不见雪,也不能认识慕容暮了。 年三十后,我就感冒了,连着有几天才好。慕容暮改成隔两天来一次,每次却坐不了多久。我央求他教我写字也是没有时间。他脸上的颜色越来越不好看,我心里不详的感觉也越来越凝重。 想一想,我和他正式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却是聚少离多,越发感觉这个恋爱谈的有些憋屈。 正趴在床上恨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39 恨然,炼影在身后欣喜道:“姑娘,王爷来了。” 我心里开心,嘴上却不满道:“来就来嘛,又不是能待多久,每次不是来一会儿就走了?” 他的脚步声滞在身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哦?那我现在就走好了。” 我也不回身,只是挥挥手:“走走走,谁稀罕!” 他一脚跨在我身旁,头斜到我眼前,陪着笑脸道:“怎么?真的生气了?” 我不理他,他一把把我捞起来,我不高兴道:“不要碰我,每次都是仗着你的力气大随便拎我,有没有问人家不愿意呢!” 他依旧还是笑着,哄我道:“好好好,我错了。今天我不走,陪你多待会儿。你不是要学练字?今日我教我。” 一听可以学字,我又来了精神,朝着他“哼”了一声,对秋鸿炼影道:“快研磨!”想了想,又道:“再去拿壶酒,拿两个杯子来。” 慕容暮不解:“拿酒做什么?” 我理直气壮道:“喝了酒比较容易有灵感啊,写字画画都更加得心应手。” “胡闹,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慕容暮不满的训斥我。我佯装更气朝他嚷嚷:“不让我喝酒,你现在就走!” 他顿时一脸无奈。秋鸿见他不再多言,只道是默认了,转身出去拿酒了。 慕容暮掀起长袍,走到桌案前,问我:“你想写什么?” 我想了想:“先从名字练起吧。” 慕容暮点了点头,很郑重的提起笔来写了我的名字。我探头去看了一眼,嘿,刚劲有力,有点味道,嗯……是酒的味道。 见秋鸿端着酒进来了,我忙上去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痛快称赞道:“好喝!冬天就是要喝酒的嘛,暖暖和和的。” 慕容暮在一旁白眼我,我上去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又给他倒了一杯,端起送到他手边:“来嘛,喝一杯。” 他摇头,很不屑的看着我道:“我不喝。你也差不多点到为止。” 我仰头又喝了一杯。这几日我心绪太过憋闷,此刻喝了两杯酒有些释放了自我,疯疯癫癫的劲头又来了,边给自己倒酒边对慕容暮道:“暮哥,我才知道,酒是这么好的东西,两杯下肚我心情好的不得了。来……”我将他的杯子拼命塞到他手里,也不管洒了多少,又举起自己的杯子对着他道:“干杯!” 慕容暮有些气恼:“别喝了!” 我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之前在鸳暖阁锻炼出来的。可这次不知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借着微弱的酒劲,开始装模作样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逗他道:“你为什么不喝啊?难不成要跟我喝交杯酒啊?” 他脸色一滞,瞬间变得难看了。我心中也是一滞,他为何这幅表情,难道他听到我说喝交杯酒,心里反悔不想娶我了? 我“呵呵”的佯装笑了两下,心里却很悲怆,正想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却蓦然伸出胳膊,交叉了我的胳膊。他面上的难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的淡然。我歪了头不解的看着他,他嘴角一勾,仿佛在宣布什么一样的说道:“我愿意喝。”说着手一挥,抬起头一口喝了下去。 我迷茫的看着他,也怔怔的举起手来喝了手里的酒。他像哄孩子一样,扶着我,轻轻从我手中拿了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柔声细语道:“来,我教你写字。” 他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身子,大手罩在我的手上,拿着笔轻轻在宣纸上写着。我脑里一阵喧闹,酒的气息,他的气息一股脑的涌来,像一股浪潮冲的我几欲站不稳。定睛望去,纸上又多了一行 我的名字。我微微一笑,侧着头对着他的脸,憧憬的说道:“写你的名字。” 他轻笑,握着我的手又一用力,不一会儿他的名字也腾然跃于纸上。 我看着我们俩的名字并排挨的那么近,心里一暖,嘴上脱口而出:“真好。” 他侧了一些身子看着我,我觉得脸上越来越烧,似是酒劲上来了,胃里也是火辣辣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艳与诱惑在我耳畔响起:“云儿,你真美。你知道,我有多想娶你么?” 我心里震动,手上一松,笔从指尖滑落,滚到纸上,溅了一滩墨迹,正溅到我的名字上。 我很想问他:这个“多想娶”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含着无奈。可是我又不敢问,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回答。我微靠着他身上,听到他胸膛在起伏。他轻呼一口气,带着我的手去拾笔,边说道:“这般不小心。” 我低下头发现衣服上也被溅了墨汁,轻叹道:“衣服弄脏了。”他用扶住我腰的手去搓了一下我的衣角,“叫你不要喝酒你偏不听。笔都拿不住了。”我摇头,我拿不住笔并非喝多了酒。 他又低声道:“还想写什么吗?” 我看着我们并排的名字想了想,想写类似“永远在一起”这类的话,可惜我文学造诣不高,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敲定的回他:“写个人长久吧。” 这次他没有惊讶,也没有不快的尴尬脸色,反而笑得格外的好看,握着我的手蘸了墨汁,又将笔在墨砚旁拭了拭。带着我的手写了起来。 我听着他胸膛的跳动,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混合着酒味,心驰神往。写好了两个字,“久”字刚划开一撇,门外余杭的声音急匆匆的嚷着:“爷,大事不好了。赫……”余杭跨进门,在看我的一瞬间叫嚷声立刻停住,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我惊道:“可是赫大哥出事了?”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从春节到现在这么久,他都未露面。 余杭看着慕容暮,慕容暮看着我。他迅速放开了我,走出去在门外和余杭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努力想去听清,可是什么也听不到。不一会儿,他神色凝重的回来了,带着一丝急切他对我道:“云儿,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 我急问道:“是不是赫大哥出事了?” 他摇了摇头:“他没事。你别担心。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他说的是“过两日”而不是“今晚”,我心里紧张,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见我如此,一把拉我过去,嘴唇吻了我的额头,安抚道:“没事的。等我回来。” 我的眼皮猛然的跳了跳。他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般的奔出了房。余杭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慕容暮走后,我失魂落魄,秋鸿炼影进来都不知道。秋鸿给我倒了茶,似是怕打扰我神思,只敢小声试探:“姑娘……喝杯茶解解酒吧。” 我呆愣愣的望着那张宣纸,我的一处名字被墨汁糊了,但是还有一处,只溅到了一点点。我的名字旁边是他的名字,再旁边是没写完的“人长久”。慕容暮,你可知今天是十五的团圆节? 连着等了慕容暮两日,他都没有来。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0 我坐不住,想出去走走,可才踏出院子竟然有人来拦我,说是慕容暮吩咐不让我出去的。我问原因,却是不知道。我叫他们去找他来,又说他不在。 我知道有些事终于不可遏制的发生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每天浑浑噩噩的。那张没写完的宣纸始终摆在桌案上,没有人再去提笔。 时间不可转的飞逝,转眼已经来到三月中。慕容暮与赫北堂都没有出现过。我被囚禁在院子里,一步也踏不出去。秋鸿炼影也急的不行,整日闹着要出门。我心里虽然焦急,却渐渐喜欢上 这样的日子,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般清净的过着,也未尝不是好事。 几天后的一天,我正在房里无聊的跟秋鸿学绣花,余杭人未到声先到,而且是带着极其急切与慌张的语气喊道:“苏姑娘,苏姑娘!”紧接着他踏进了门,急匆匆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桌上的我喝粥的那个碗上。 他急忙跑过去,秋鸿道:“你拿姑娘的碗做什么?” 余杭呆楞的像个傻子问我:“你喝完了?” 我点头:“我的早餐,吃不下别的,炼影叫厨房给我煮了碗粥。才吃完。” 炼影本来是想去收拾,看余杭一直拿着,不解道:“怎么了?余侍卫。” 余杭哭丧了脸,瞬间不知所措。我开玩笑道:“你怎么一脸丧气?难不成粥里有屎,屎里有毒?” 他听我这么说,突然坚定道:“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非带不可的物件?快点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惊讶的扔掉了手里的绣花绢帕,不解道:“什么事啊?这么急?去哪儿?可是去见王爷?” 他摇头,急的没有章法,竟然上来拉我手腕:“别问了,快点走。要快!” 我被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吓坏,只得起身去柜子里拿了我装着小金库的盒子,又不死心的继续问他:“你说清楚啊先,要拿多少取决于走多久,要是过几日就回来,这些也不用带了。” 余杭大声急着吼道:“姑娘,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带着吧,原因我路上跟你解释。好了吗?”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盒子,拉起我就跑,“好了就跟我走。” 秋鸿焦急道:“姑娘穿外套啊。”说这就要去给我拿披风,余杭却一把推开,“没时间穿什么外套了。” 我被他带的踉跄,才出了房门,就见院门口门下站了一个女子,三月料峭的寒天里,她竟然穿了件海棠红的轻纱裙子,外面披着件狐毛斗篷。 她看见我和余杭,便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余杭仿佛视她为洪水猛兽,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我不解的探出头去看她,才看清她的面貌。她生的并不是多美,身上却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眉目间闪着精明与狡黠,额头的双眼间点了好看的花钿。她的神情悠然又深沉,走到我们的面前,声音沉着婉转:“你再不快点,怕就来不及了。” 我从余杭身后直了身子,看着她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谁?” 她淡淡一笑,眼间闪着智慧的光芒,轻轻道:“你就是苏千云苏姑娘吧?我是前朝宰相任崇柏之女,任职当朝女官尚宫,任沁。当然,马上也就是暮王妃了。” 我大惊,心脏像被人猛烈的敲击着,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你是谁?” 任沁依旧是淡淡的道:“明日就是我与暮王爷的大婚之日。可我觉得,此刻并不是你追问我身份的好时机,因为你已中了我下给你的毒,此毒只有一人能解,这个人现在就在城郊往峒国方向十里外,我特意留了一个时辰给你,一个时辰后你才会毒发身亡。我觉得你应该赶快想办法赶到城郊解毒,保住你的一条小命才最要紧。” 我反应不过来她话里众多的信息,只是呆呆重复道:“明天?” 她看我一副呆傻的模样,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只是对着余杭说道:“余杭你听清了吗?还不赶快带着她出城?” 余杭咬牙切齿道:“城外埋伏了多少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出城苏姑娘还有活路吗?” “我本来就是要取她性命的,怎会给你们留活路?我只是不想让她死在暮王府。不出城解毒,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原来真的是粥里有毒。身后的炼影哭的梨花带雨:“姑娘,奴婢去取粥的时候是喜鹊端给奴婢的,奴婢……奴婢不知竟然是带毒的啊!” 我摇了摇头,头脑突然清醒了:“这不怪你……”我慢慢的打量着任沁,她知我看她,也并不看我。我问她:“为何你要杀我?” 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轻蔑回我:“我可以接受暮王爷娶无数女子,但是我绝不能容忍他迷恋一个妓.女,这对我任沁来说,是个耻辱。” ☆、25.追杀 炼影忍不住声嘶力竭道:“我家姑娘不是妓.女!” 任沁哼道:“舞女和妓.女有何区别?这种女人是我最不屑的一类人。我不喜欢,所以你就得死。” 看任沁的模样也知她应是个饱读诗书,又有头脑的女人,她的眼神带着侵略与犀利。尚宫是金贡国王朝女官的最高职位。为什么慕容暮要娶她?他有什么必须娶她的理由吗? 不出城解毒我会毒发身亡,出了城,城外又有人埋伏的要杀我。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这条命也能这样让人费尽心机。余杭手握着剑,眉头紧锁,屏气凝神,似乎是在思考此行的危险程度。我轻碰了下他,提醒道:“余杭,去找赫大哥帮忙。” 余杭面露难色,任沁冷笑道:“赫北堂此刻被关在牢里,恐怕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我难以置信,心口像被什么扯着一般的疼,声音颤抖着:“赫大哥怎么了?余杭?你说话呀!” 余杭不语,任沁眼神中带着一丝妒忌,但是脸色依旧保持着冷漠自若,嘴角一勾:“呵,你们将她保护的这么好,什么事都不告诉她?慕容暮就这么在乎她?”她转向我,“不过,即使在乎又如何,为了自保他还是依旧要放弃,你可知,他答应了我不亲自出手护你,今日你也不必奢望他能来救你。” 我心里绝望,身子一软,差点跌到地上,余杭与秋鸿一齐扶住我,我声泪俱下,抓住余杭的衣领,不死心的问他:“她说的可是真的?慕容暮人此刻在何处?” 余杭眼中带着不忍,手死死的攥住我的胳膊,挣扎着开口道:“苏姑娘,爷……爷叫我来护你,你随余杭出城解毒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在何处!?”我眼泪滚滚而下,嘶吼着。 “爷……爷此刻在卧房。” “带我去见他。”我死死抓着余杭不松手。余杭为难道:“苏姑娘,余杭求您,咱们先出城吧。” 我刚要开口,任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1 沁却已然抢先道:“王爷不会见你的。你要是实相现在就走吧,何必弄的彼此难堪?” 她的话顿时让我羞愧难耐。是啊,慕容暮明天就要娶别人了,又明知我性命危在旦夕却不出现,我还要去找他吗?一切都已有了回答。这就是他给我的回答。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心寒,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三月的寒风吹得我毛孔扩张,头皮发麻。三月的寒风也吹得我心中冷冽,头脑清明。他时而温柔时而冷静,时而淡然又时而多情,我一直觉得看不清他,今日经过此变才知,原来这才是慕容暮。 他可以将给我的承诺随便丢弃,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 原来我一直爱着的,是自己想象中的他。 余杭见我不发声,也不管别的,上来就拉我往院外走。秋鸿炼影在后面哭出声,异口同声喊我。我怔怔停下脚步,却不敢回身。秋鸿哭着对余杭道:“余杭,你要保护好姑娘。若是姑娘性命有闪失,你便再也不要回来见我!” 我才忍不住转身,声泪俱下的替秋鸿擦了眼泪:“傻丫头,怎么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就算我有什么闪失,你也不能不见余杭。你俩以后要成亲的。答应我。” 炼影哭着喊道:“姑娘,奴婢会一直在这里等您回来。您一定要回来。” 我不忍心看她们,只能狠心回头,话也不说,经过任沁的时候也不去看她,她这般看轻我,我也看不起她。可她竟然下毒要害死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我头未动身微偏,对着她伸手比了个中指,然后三两步跨出了院子。秋鸿炼影在身后哭得声嘶力竭。 余杭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带我同乘一匹马奔出王府。一路上他不停的叮嘱我叫我小心。我心里还记挂着赫北堂,问他道:“赫大哥究竟因何事被关进大牢?” 余杭道:“五日前城内做绸缎生意的许有财的大儿子许盛娶小妾,赫公子被请去喝喜酒,谁料小妾那晚竟然暴毙死在洞房内。他们从赫公子身上搜到了下毒的毒.药。许有财是右相那边的手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赫公子。” “即使有物证也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怎能如此断言。” “有人证。” “谁啊?” “许府的一个丫鬟,还有……柳家三小姐,柳卿。”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差点从马上摔下去“你说柳卿??” 余杭一脸沉重:“最毒妇人心。” 柳卿竟然出卖赫北堂?我恻然。可怜赫大哥对她一片痴情。 “那现在怎么办?赫大哥那边可有救啊?” 余杭无可奈何道:“苏姑娘,你可知你现在身中剧毒,一个时辰内不解毒就要毒发的,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可还知,现在城外等着我们的都是高手!饶是我也要忌惮三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吗?” 我这才有些慌张,但是嘴上依旧吐槽抱怨道:“你也不多带些人手出来。” 他解释道:“有暗卫紧随其后,但是依旧大意不得。” 余杭带着我才奔出城门没多久,果然四周就有人骑着马追了上来。余杭手下猛抽马鞭,□□的马儿的速度一阵快过一阵,很快便把那些人甩了半程。我正感叹这马的速度之快,只听余杭骄傲道:“哼,爷的傲雪,岂是一般的马能追得上的。”听到是慕容暮的马,我一怔,心里纠结,嘴上已经开了口:“余杭,王爷他真的……” 余杭身子一僵,仿佛没听到我说话,手下的鞭子又向傲雪抽去。 身后的人追不上,便拿了弓.弩朝我们放箭。我在余杭身后简直成了移动的活靶子。余杭边回头看边掌握着方向,我真恨不得给马耳朵上装俩反光镜。只听余杭大声对我喊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他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带羽的箭从我耳边掠过,我心中一惊,紧接着就感觉右腿小腿上“噔”的一下,我中箭了。 余杭未察觉我中箭,我也不想他分心,只觉小腿肚子越来越疼,越来越重,稍低头看了一眼,那支箭插的不浅,血已经透了裤角。我挣扎着又紧了紧抱着余杭腰身的手,颠簸的感觉让我想吐,努力忍了下去,我问道:“还要多久?” 因为颠簸我的声音带着颤抖。余杭以为我是怕了,焦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安慰:“就快到了,姑娘,坚持。” 我没有着披风,快马的寒风中我冻得鼻涕都下来了。不知道我们又跑了多久,只听后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余杭笑道:“暗卫到了。” 有了暗卫的牵制,追我们的人少了一些,箭也少了。又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又嘈杂了起来,我回头,见追我们的人并不见少并且呈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趋势,我大惊:“怎么人反而多了?”余杭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的又紧了紧缰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想到许是暗卫被杀的差不多了,对方又增加的人手。 “任沁每隔一段路程就加些人手埋伏在旁,她真是‘煞费苦心’。” “任沁不是宫廷女官吗?她哪来的这些手下?” “任沁的叔叔是当朝南司的统领。要不是因为这层关系,爷也不会……”余杭话没说下去。 慕容暮是因为这个才娶任沁的?可为何一向中立的他要在朝堂上选立场了?任沁的叔叔又是站在哪一边的?或者是自成一派? 任沁,为了取我的性命如此大费周章,我该感到荣幸吗? 脑中胡乱想着,一支箭擦着我的腰身射过,腰部又是一阵疼。这一箭被余杭看到,他不敢怠慢,对我急道:“你拉着缰绳,保持这个方向不要变,马上就要到了。前面有个驿站,在那等我。”说着就要起身,我连忙按住他大喊道:“我不会骑马!”他瞥了我一眼,道:“你只要拉紧缰绳,身体尽量放松,记得保持方向就好了。傲雪很通人性,不需要多高的驭马技巧。”说完也不再管我,拔了挂在马鞍上的剑就飞身超后面飞了过去。 我吓得一把抓住缰绳,嘴里不住安抚道:“傲雪!你帮帮我,我不会驾马,不要把我颠下马背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傲雪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轻轻嘶吼一声,马蹄达达速度更快,却也更稳了。我不敢回头,只感觉射来的箭变少了,身后追赶的声音也小了。 又跑了一会儿,只觉自己腿上的血都要凝固了,身上也不冷了,反而有些发热。终于瞅见前面似乎有个小茅草屋一样房子,也不管是不是驿站,只知再这样跑下去我的五脏六腑全身的血液都要颠出来了。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我连忙勒了缰绳,大喊道:“吁!!傲雪,停下!” 傲雪带着我在茅草屋前停下,我挣扎的下马,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凉亭似的歇脚处。依旧不敢回头看,我一瘸一拐抱着我的小金库往里面走去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2 。走了几步,发现亭内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拖着受伤的脚快步过去,才看清躺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血都快干了。这人不会就是那个解毒人吧? 任沁真是奸诈,她说解毒人在十里外,却没有说解毒人是活人还是死人。不过想想也是,她本来也没打算让我活着。 我蹲下身去在那个老人家身上摸着,希望能摸出个解药什么的,一摸不要紧,果然摸出一个白瓷瓶,拿在手里看看上面什么也没写,打开一看,里面是三颗小药丸。这是解药么?我不敢贸然行事,可眼下他身上只有这瓶药,再也翻不出来其他,不如姑且赌一把试试吧。 “既然他带着这瓶药,就说明是想拿来给我吃的。”自言自语着我一仰头,三颗吃了两颗,还剩一颗,正在纠结还要不要吃,只听身后一阵脚步声,边把药瓶往腰里揣边回头,身后站了两个身着黑衣手拿砍刀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装扮也知是来取我小命的。 我呆呆的举起双手,认怂道:“两位英雄好汉,大哥大爷,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求你们别杀我啊。我这还有银子有首饰……”边说边把小金库的盒子打开,捡了个当初赫北堂送我的镯子,弯着身子手着地轻轻推了过去。“只要你们不杀我,这些都给你们。” 那俩人丝毫不为所动,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一脚将镯子踢走,我心里心疼,他却粗声道:“你拿我们当什么人了?强盗?土匪?我们是奉命来取你狗命的,银子首饰?你留着带到阎王殿贿赂小鬼去吧。” 说着那俩人挥着刀就向我砍来,我捂脸嗷嗷大叫。余光中见余杭已经赶来,他伸手一挥刀就砍中了一个黑衣人。我趁机翻开手里的盒子,下意识的寻着慕容暮给我的那支簪子就往怀里揣,仔细揣到了最里面,又站起来动了动感觉挺结实的不会掉出来才放心。 余杭一脸的血,身上还带着刀伤,他手中的剑却丝毫不慢,来回几招便干掉了两个黑衣人,收了剑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我瘸着腿到他身边问道:“你认识这人吗?他可是解毒人?” 余杭点头:“从前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已经很多年不给人诊病了。”他低头看了我的腿,连忙蹲下身子,“姑娘……你的腿伤的不轻啊。”说着伸手就拔了我腿上的箭,疼的我“嗷呜”一嗓子。我看着他撕了衣服给我裹腿,才呲牙咧嘴道:“余杭,下次你处理伤口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余杭不抬头继续给我裹腿:“有了心理准备会更疼。”似乎有点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把第一卷最后几章发完,下周开始发第二卷啦 ☆、26.瀑布 我问余杭:“身后那些人都甩掉了?” 他摇头:“暗卫帮我拖着呢,但我估计拖不了太久。苏姑娘,现在怎么办你可有打算?你身上的毒还未解,那些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我没有注意余杭的担忧,突然灵机一动:“余杭,这附近可有悬崖?” 余杭皱眉:“好像是有。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穿越女跳崖一般都死不了啊。这个时候没有退路也只能迷信一回了。我赶忙推着他道;“快,上马去找悬崖。” 余杭跟着我上马,却还是不解的追问我:“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假思索道:“跳崖啊。悬崖下面肯定有深潭,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余杭大概觉得我神志已经不清醒了,他无奈的摇头道:“苏姑娘,就算下面有深潭,你从悬崖跳下去岂有完好的道理?那么高即使掉进水里也要拍死你的。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下面有深潭?万一是碎石堆呢?” 想了想,确实有点不保险,而且……我好像不会游泳。 正在头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噌噌”从前面窜出来一伙人,同样是黑衣的打扮,同样是手拿砍刀,但是这群人只站着观察我们两个不作声。余杭正要发问,就听那群人中一人举刀出口道:“就是他们,那是慕容暮的马!”说着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们砍过来。 这年头有靠声辨人,靠脸辨人,还有靠马辨人的? 余杭提了剑就上去跟他们对砍。我坐在马上不敢动。看情形这伙人和任沁派来的不是同一伙?我每天在暮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有这么多仇人? 正想着要不要下马跟着余杭,就听身后又是一阵嘶吼声,任沁的人马也追了上来。我吓得从马背上滚下来,直奔余杭。可此刻余杭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眼见也要保不住我了。他一把拉过我,傲雪被那群人隔在后面,余杭只能带着我连滚带打的向一处山坡后面躲去。 所以说我刚才为什么要下马呢?我就应该拉着余杭上马一起策马快跑。正愧疚的咒骂自己是猪脑子,余杭却边打边道:“苏姑娘幸亏下了马,方才他们在你头顶上准备了渔网。”额,我这算是歪打正着吗?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糟糕,小金库忘在马背上了。 此时情形紧急,也来不及想小金库的事了。 任沁派来的人马有一部分还在和暗卫纠缠,气势汹汹,那些暗卫看到余杭,边打边往我们这个方向掩护我们逃走。寒风阵阵,郊外的荒山坡格外苍凉,余杭护着瘸腿的我不知又跑了多久,他拿着剑的手开始颤抖,我这才发现他持剑的右手手臂上被砍了一个大口子,正在渗血。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才包扎好的小腿又开始往外冒血,一片血糊糊染红了裤子…… 不远处的暗卫也是筋疲力尽,仅剩下的几个人身上都有很重的伤。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 我徒然感到悲凉,慕容暮,你就真的这样狠心扔下我不管了吗?就算我没那么重要,可你连余杭的生死也不顾了吗??还有赫大哥,你会想办法救他吗? 我曾经挣扎过,矛盾过,是你坚持执拗的不放弃,说答应我的要求,说不让我离开。可当我卸下一切防备准备接纳你相信你用心爱你的时候,你却亲手把我推进了深渊,甚至眼看着我送命。慕容暮……你心里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如今我竟对眼前近在咫尺的死亡毫无畏惧之意,因为我的心口已经被狠狠剜了一刀,这刀是慕容暮给我的。 余杭的肩膀再吃一刀,血沿着他玄色的外衣殷殷而下,他的脸越发狰狞,动作也越发凌乱。他挥舞着剑,护着我,大声对我道:“苏姑娘,你跑吧。我挡在这儿。” 我摇头,眼泪如绝提的洪水,嘶吼道:“我不能走!” 余杭眼眶暴起,眼中布满血丝:“你若是不走就辜负了爷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3 的一片苦心了。快走!” 慕容暮的苦心?我突然仰头大笑,笑得悲凉笑得苦楚:“倘若他真有什么苦心,也不会让你这般涉险!他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感情?我的命不重要,你的命也不重要吗?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 余杭忍不住为自己的主子辩解,却毫无说服力:“不,爷他不是那样的人……苏姑娘,这里面许是有误会。” 身侧一阵阴风划过,有个黑衣人一刀砍在我的后背上。余杭大喊一声:“苏姑娘!”快剑一挥帮我挡下那人的攻击。奇怪的是我竟感觉不到后背的疼,只觉得心口阵阵的绞痛,低下头,迎面一刀正插在我的胸口…… 对面那人拔了刀,我胸口的血喷涌而出。 余杭疯了般的嘶吼,他举着剑帮我挡着。 我在余杭身后轻声对他说:“余杭,你要活着回去,秋鸿还在等你……你们俩,是要成亲的……”余杭一震,他眼眶顿时湿润了。 我一手捂着胸口,感觉到心口有个东西硌的生疼,我知道,那是慕容暮送我的发簪。 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我依稀记起那晚,他送我披风送我发簪送我茶叶,他拉我进他的怀里, 他求我不要离开他,永远不要离开他,他吻我。 他对我的柔情与怜爱都随着这刀一起被吞没埋葬了…… 慕容暮,你可以放我走,你可以不爱我,甚至你可以杀我,可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请求,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要承诺? 你给了我承诺,我便当真了。可你为什么又要随意反悔?难道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了吗? 我瘸着腿,捂着胸,踉跄的朝前走着,走着。身后赶过来两名暗卫,他们随余杭一起护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今天杀我的另一伙人又是谁。原来这么多人要我死。 我脚下一抖,直接滑倒,顺势随着陡坡滚了下去。恍惚间,我听到河流的声音。都说人在死前可以看到这一生的缩影如电影剪辑般闪过,是不是我就要看到前生的车祸的那条河了? 我真的看到了河,陡坡之下,有一条极其湍急的河流,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闪烁的光芒…… 捂着胸口,我感受到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疼,浑身都疼,疼的我五脏六腑仿佛被扯碎碾压,同时我还觉得冷,四面八方的冷风向我袭来,阵阵寒意从身体里散发开来,喉咙一甜,一口血从口中吐了出来。那血,竟然是黑紫色的。 看来我方才吃的药并不是解药。看来我体内的毒要发作了。 是要流血流死,还是毒发而死? 我都不想。我看着面前的河水,突然明白了,我要去何方。 假若要死,我也只能这样死去。十一年前,我就是这样死去的。 我调度着全身上下的最后一丝力气,扎进了前面的河流里。河流中有只漂浮的原木,大概是出于潜意识的求生心理,我还是抓住了它。 我听到余杭的声音在后面焦急的传来,他不停的喊我:“苏姑娘!苏姑娘!苏姑娘!……” 随着湍急的河流,我挣扎着,我看到血染红了河水。我看到前面是瀑布。 我隐约想起,十一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也是料峭三月,也是艳阳的冬末,也是河边,那日阳光正好,折射在河边波光粼粼,仿若扯碎的闪闪星光。 星光下,是慕容暮绝世俊俏的容颜,他的眼睛清澈见底。永远不要离开我,他说。 不,那明明是个青天白日。我坐在车里,卡车撞来,我就滚进了河流中……我又想起了那场未赴的电影…… 随着湍急的河水流淌,被冲下瀑布的那一刻我突然恍惚,也许,早在十一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赫北堂的视角(上) 从小我就知道,我娘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她在我四岁那年红杏出墙,爱上了别的男人,并且企图和那个男人私奔,私奔未果,那个男人自己丢下我娘走了,我娘在外面为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 我娘生的极美,这点不可否认。娘也极温柔,她对喜欢她的男人无怨无悔,以前爹是这样,后来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她为那个男人生了孩子就大出血死了。我央求爹把娘的灵牌接回家来,起初爹是不同意的,可我连着哭闹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他这才为着我接回了娘的灵牌。我对娘亲的感情没有因为她红杏出墙而改变,在我的心里她依旧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不贞洁的女人是不能进祖先灵堂的。爹为此特意在宅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建了个园子,把娘的牌位供在了那里。 云儿初次不小心误入那个园子的转天,我与爹一起吃午饭,爹突然问我,昨日的那个苏姑娘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来,爹与我一样,潜意识对云儿是有感应的。 我有赎云儿出鸳暖阁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想到了暮哥。我一直很好奇,倘若不喜欢歌舞的暮哥看到天下第一舞女的舞艺,会作何反应。 然而真的把云儿送进王府之后我又有些担心,云儿真的能逗暮哥开心吗?她能适应在王府的生活吗?那几天柳卿一直缠着我出门陪她逛街,逛了街还要听戏,好容易回到家爹又发了脾气,说我每日就知道瞎玩,也不顾及家里生意。终于抽了些时间去看云儿,见她不开心,便主动提出带她去武场,却忽视了爱吃醋的卿妹。 拿云儿的话来讲,她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女子,所以跟她交往的过程中总是很放松很开心,不必想太多措辞,她也总是嘻嘻哈哈的。 可是有一日,因我们提到了她的家人,她竟然发了脾气,一个人在王府里走了一下午。夕阳下,石桥上,那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失魂落魄,黯然神伤。她说她想回家。不知为何,看着她忧伤的神情,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我对她说:我想要办到的事,定能办到。可是她却哭了。 苏千云,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有的时候,我总感觉我和她之间隔着一个世界。 她总是只想着别人不想自己,我给她一瓶西囊国的创伤药也能让她高兴半天,后来才知是因为此药可以帮助她的丫鬟她才如此雀跃。 我向来喜欢穿白色,觉得典雅大气,有股翩翩然的公子风,可她却说我穿红色的衣服好看,自她说完,我竟也鬼使神差的命下人多添了几件红色衣服在我的衣柜里。 她总是看不惯我的扇子。扇子又不是只能用来扇风的,有的时候是用来营造风度形象的,更多时候也是用来做武器的。我向来不喜欢随身带剑,总觉麻烦,可有把扇子就省事多了,一举两得。 她一直觉得我都只是个混吃等死不务正业的公子哥,知道我会功夫的时候,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真是没见过市面。 她丝毫没有女孩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4 子的矜持形象,每次见面聊天才说两句就来搭我肩膀拉我衣袖。可我知这与她的出身无关,她的动作不带青楼女子的矫揉造作欲拒还迎,相反,她的神态充满了天真率直。有的时候我会怀疑,她真是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吗? 而她的舞蹈,与她整个人的谈吐却又大相径庭。她跳舞时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所以连暮哥也被她迷住了,对她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可是云儿却说,她要的是暮哥只娶她一人!多么新奇叛逆的想法!她脑里究竟还有多少古怪的念头?然而她却说:“倘若我以后再做出什么更加离经叛道的事,不是因为我不懂事不是因为我疯了,只是因为我想这样做,我觉得这样做才是对的。” 我将原话丝毫未动的讲给了暮哥,暮哥神色凝重,不动声色,半晌后,才对我挥了挥手,说:“知道了。” 我带云儿去逛夜市,她竟然要我帮她搬出王府,我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真的看不懂她,我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宁可去做舞女也不能接受暮哥。我送她回府,暮哥看到我俩夜深才归恼凶成怒的吃醋,那一瞬间云儿的眼神是惊慌的,可是惊慌中又带了担忧与疼惜,我知道她也是在乎暮哥的。 我是赫家的一脉单传,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很向往这种感情,也很羡慕别人家的这种感情。 我把暮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把云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子,知己。当得知他们俩走到了一起后,真的很开心。虽然云儿还有心结,但我相信暮哥会好好对她的,她会解开她的心结的。 朝堂局势开始不稳。暮哥明确拒绝了左相的要求这令他恼羞成怒,他与右相一样萌发了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念头。暮哥手里尚存的封地兵权让他们不得不忌惮。倘若不能收为己用,为了防止某天事发不利,就只能尽量打压。右相在此事上似乎与左相形成一种默契,他们两个老狐狸常年做对,此时却只能暂时一致对外合力排挤暮哥。攻势猛烈迅速,才几日,暮哥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暮哥与我商量想寻求救兵。他一心为国,此刻却屡次遭人诬陷身处险境,我知道他也只是为了自保。我问他可有人选,他说看中了南司统领任崇松。我想了想,便了然了。金贡国禁军分两处调配,一处直接听命于皇上,一处便是由南司接管。任崇松的哥哥任崇柏是前朝老丞相,一生忠心耿耿刚直不阿,深受先帝厚爱,如今他年事已老,已经退任回家养老去了。任崇松继承了老丞相的秉性,暮哥若想站中立,他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任崇松一向清正廉明,又怎会轻易选择立场站队?暮哥要送他什么?还是要做什么吗?” 暮哥摇摇头,脸色蓦地苍白了:“这些都没用,任崇松一向反感这些。你可知,任崇松的侄女任沁今年已经二十三,却尚未婚配?” 我大惊:“暮哥,你想娶任沁?” 暮哥也不是毫无理由的找上她。任沁担任朝廷最高的领头女官,睿智机警,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饶是男子都要逊她几分。前几日出了件事,任沁被皇后看中,想收为己用,然而她是个有大抱负大胸怀的女子,她的志向不在后宫,但顾忌皇后的面子正不知如何拒绝,也是机缘相投,她看中暮哥此刻也有困难,便有意互帮互利。 这其中还有很多我想不明白的事,暮哥却说叫我以做生意的由头上任沁府上拜访一下,帮他垫个话,届时就会都明白了。 我联系上任沁,说最近新烧制了些上好的瓷器,因知任丞相喜好瓷器,便特来通知。任沁露了口风,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此时已经近佳节,街上到处喜气洋洋,我穿过街市,上暮王府给暮哥传送消息。突然,我想到了云儿。 暮哥说已答应了她的要求,如今他又要娶任沁,云儿要怎么办呢? 两天后,我和暮哥按着任沁所说,到她府上去拜访。 任沁独自一人居住,她的宅子布置的很别致,每处又都很精细,看的出她是一个对生活很讲究的人。 我与暮哥进屋的时候,任沁正在泡茶,看到我们进来,她缓缓起身,优雅的给暮哥行了礼。坐下后她径直说道: “想不到我与暮王爷想到一起去了。前阵子宫内给您使了个眼色,就想到您会来找我。” 暮哥不动声色,任沁给他倒了茶,又给我也倒了一杯。“赫公子托人捎来的茶叶,味道很是不错。沁儿手艺不精,王爷随意喝喝便是。” 任沁言语太过谦实,她的泡茶手艺堪称一绝。暮哥点了点头:“任尚宫过谦了。今日本王来,为着是何事,想必任尚宫也知道了。咱们就不要绕弯子了。” 任沁微微一笑:“王爷叫我沁儿就好。”她素手捻着茶杯,轻声道:“王爷看中的是我叔叔的兵权。王爷可知,沁儿看中的又是什么?” 暮哥盯着她,并不说话。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疑惑,就算她嫁给暮哥,就能摆脱被皇后要去的命运了吗?眼下暮哥在朝堂说话已无分量,她究竟为了什么。 任沁手拭衣袖,轻抿了口茶,缓缓解释道:“王爷可知我志向在朝堂不在后宫?沁儿想要的是像爹爹那般,为朝廷出力,将来做个谋士辅佐明君。如今皇后娘娘将我要去,无非是让我帮她坐稳后宫。可假若我嫁了王爷,我表面可以成为皇后娘娘的人,内又有王爷站立于朝堂之上,将来皇上立了储君,我也可通过王爷的这层关系暗自为储君谋划。” 原来她是想借暮哥帮她掌握了解朝堂动态,这样即使她被调到后宫,也不怕不能及时跟进朝堂上的瞬息万变了。 任沁见我茶杯已空,又举起茶壶轻轻倒茶,嘴角一勾,眼眸深沉道:“家父年事已高,早已退出朝局多年,叔叔又只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家中倒是还有个弟弟,但是年纪还小。可惜金贡国的女官始终不如峒国的那般有地位,沁儿职位虽为最高女官,自己却没有任何实权,半分不由己,放眼当下,又举目无人。如今皇后娘娘催的紧,沁儿心里也是有些急的。暮王爷何尝不是如此?左右相两只老狐狸明里暗里打压王爷,丝毫不给您脸面,您好歹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何故沦落如此?还不是因为您多年只求自保,立于中立?沁儿也没有与左右相两位相争的想法,不过只求安心辅佐明君,这点我与王爷是不谋而合的。” 暮哥道:“本王已知你的意思,确实与我想的无二。” 任沁莞尔一笑:“我也是看得透王爷的心思的。当年王爷辅佐皇上登位,若是有心还等得到今日吗?王爷一向心性寡淡为的是什么?难不成王爷真是天生如此?王爷若不表现的中立淡然,皇上又怎能留您到今日?朝堂之上恐怕也早就没有您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5 的位置了。” 任沁的一番话说的很到位。一方面暮哥图个闲散,另一方面也是碍于担心皇上有嫌隙之心,时间久了他的性子便养得如此云淡风轻。 “还有一个原因……沁儿多年未嫁也是因实在无中意人选,武官,沁儿嫌鲁莽,文官,沁儿嫌文邹。王爷是朝中一股清流,沁儿对王爷极其敬重。” 暮哥神色未变,淡淡道:“多谢尚宫偏爱。” 临出门告别的时候,任沁在我们身后说道:“过几日是年三十,沁儿大言不惭想请王爷和赫公子来府上用个晚宴,届时沁儿也会叫叔叔一起来。” 暮哥脸色微怔,过了一会儿才出口答应。 ☆、赫北堂的视角(下) 我心中惦念云儿,却又不敢去看她,想到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很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她。 除夕夜从任沁府上回来的路上,我问暮哥:“你打算何时跟云儿说?” 他只是摇头。 我听着街上炮竹的声音,眼皮突然一跳,心中也变得惶恐起来。 暮哥闭着眼睛,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道:“我想,她应该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我有些怀疑:“可是你才答应只娶她一人。她……能想得开吗?” 暮哥依旧闭着眼睛:“那日我只觉她会离我而去,想抓都抓不住她,心里怕的要命,只能匆匆答应她。想了想,若是不为自保,我定会信守承诺。” 我不出声,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云儿心高气傲,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容不下我娶别人,今后任沁过门,我与她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与云儿的要求并无冲突,我还是会只宠她一人,到时她自然就会懂得我的心意了。” 到时她会懂得吗?可是现在你又要怎么对她解释?我眉头紧锁,只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自然也知道暮哥不会爱上任沁,暮哥喜欢直率纯真的女子,所以他才会爱上云儿。而任沁,她有太多的心计与权谋,暮哥不会喜欢。 正月十四,柳卿邀我去参加喜宴,问了才知是许盛娶他第四房小妾。许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暗中也是右相那边的人。之前又因进货货源的事与我家结过梁子,我并不想去。可柳卿说许盛娶的小妾竟是冬然。 冬然是云儿在鸳暖阁里的姐妹,时常一起上台表演,早些时候我也经常与她,喜梅,云儿三人一起喝酒聊天。没想到她竟被许盛相中,娶进门做了妾。 在去许宅的路上,我第一次有些能理解云儿所谓的原则。 刚踏进许宅,卿妹就说要去看看新娘,说等下跟我在后面的偏厅见。 我一个人在许宅转了两圈,许盛请的这些人都是或多或少与右相有些关系的人,甚至还有右相的二儿子,若不是因为卿妹和冬然的关系我才不会来这里。象征性的客套了两句我就朝偏厅走去。 走到院后,只觉得人越来越少,连下人都不见几个,心里正蹊跷,眼前就是偏厅,没有多想就一脚踏了进去。 厅内无人,只是桌上摆着一只银色酒壶,一只银色杯子,看起来像喝交杯酒的酒壶杯子,却不知为何只有一只杯子。正想着,卿妹在门外唤我,我退出去迎她。 她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心事,我忙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突然一把抱住我,哭道:“赫哥,卿儿好怕啊。” 我心里一惊,心疼道:“何事怕成这样?卿妹别哭,可是有人欺负你?告诉赫哥,赫哥帮你出气。” 她柔软的身子在我怀中令我有些心驰,她抽泣着说道:“没人欺负卿儿。只是卿儿方才看到冬然妹妹,有感而发。冬然妹妹并不想嫁给许公子,她也是身不由己。卿儿一时有感而发才哭的。” “卿儿可是想到你我了?” 她在我怀里点点头。我轻轻拉开她,看着她水光闪闪的眼睛,忙伸手帮她擦眼泪,宽慰道:“卿儿,你也知道,像暮哥与云儿那样的实在是太难得了。更不要提你我……但是赫哥跟你保证,不管权利争夺到何种地步,绝对不会伤你半分。” 卿妹娇声唤我:“赫哥哥……卿儿知道你的心意。” 卿妹说冬然身不由己,她自己何尝不是呢?她是并不想卷进这场斗争中的,她总是央求我带着她一起逃走,可我因着暮哥每次都只能拒绝她。心中感到愧疚,凝视她水汪汪的眼睛,知此刻四下无人,我便轻轻了吻了她。 我紧紧的抱住她,开始她还有些害羞,可是不一会儿就开始热烈的回应我,她的唇又湿又甜,我醉倒在她的吻里…… 看着许盛与冬然拜了堂,又摆上来了晚宴,我想着吃两口菜就回去的。许盛匆匆敬了酒就去洞房喝交杯酒了,在场的人都笑他心急。却不想这是为我摆的鸿门宴,他生怕我走掉,怎能不心急。 没多一会儿,许家上下就开始翻腾起来,说冬然竟然喝了交杯酒猝死在了洞房中。右相家的二公子站出来稳住局势,一个人都不让走,还迅速叫来了衙门的人,叫来了仵作。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丫鬟说在院后偏厅看到我碰了酒杯,我虽纳闷为何只有一只酒杯,但还是装傻的问:“在酒中下毒,许公子为何没事?” 一个丫鬟颤颤巍巍道:“许公子从来都只用他自己的那只金杯……毒是涂在银杯杯口的……” 一个别家的公子右相的走狗附和道:“谁不知道你们家跟许家有恩怨,谁又不知道你当初喜欢鸳暖阁的苏千云三姐妹,夜夜笙歌晚晚宿醉,你把苏千云弄进了暮王府让她攀上了高枝。如今冬然却嫁给你的仇人,因为恼怒你才痛下毒手毒死了冬然!” 一股怒火涌上了上来,我头脑一热,上去就是一拳。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接着却拉了我的腰带,我心道:不好,是圈套。已经来不及了。 右相家的二公子拾起地上的一张薄纸般的物件,又命在后面验尸的仵作赶来。仵作打开那张只有手掌一半大小如同膏药一样的纸片,闻了闻,说道:“就是这毒!用这毒.药贴沿着酒杯杯沿擦一擦,便可以将毒附在酒杯上。用这种药贴方便携带,不易被发现。” 右相家的公子挥了挥手,后面的官兵就要上来抓我,我大喊一声:“我是赫家公子,谁敢动我!” 那些人听到我的大名,知道我与暮哥是相识,都停住了脚,有些畏惧的望着我。我仰天大笑道:“一个丫鬟就妄图做证人要抓我?你们不是说了,我与许家有仇,所以许家派个丫鬟来陷害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吧?再有这个毒.药贴,方才是谁来拉我腰带的?”我眼睛一扫,那人吓得躲到右相家公子的身后。我冷哼道:“你们怎么不说,就是他刚才塞到我身上的?”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6 众人正在哑口无言,右相几个狗腿都在咬牙切齿之时,一个女子从后面站出来,熟悉的声音缓缓道:“我也看到了。我可是能算证人?” 柳卿脸色无常,根本看不出她心中在想什么。众人围在柳卿身边附和着:“柳家三姑娘自然可以算作有利的证人。”“连柳姑娘都瞧见的事还能有假?”还有人小声议论道:“谁不知道柳姑娘和赫公子之间有暧昧,她竟能如此大公无私的出来作证……” 我心中震惊。卿妹?你竟然……出卖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配合他们策划的,你邀请我来参加婚宴,安排我到后院偏厅,又假装哭诉趁着我吻你之时将药贴塞到了我的腰带里。饶是我都没有察觉,原来你竟然是会武功的,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云儿曾经问过我,倘若有一天,要我在柳卿与权势之间抉择一样,我会选什么? 答案我还没有想到。她却已经替我做了回答。 想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暮哥要与任沁联合站稳立场,一时搬不动暮哥,便从我下手,一群人为我一人策划了这场请君入瓮的戏码。 我在牢里的那几日,惦念最多的人是云儿。暮哥不想拖着,在春节之后就已经宣布了成亲的日子。算着日子,就要到他们成亲的时候了。 这期间暮哥来看了我一次,第一句话却是:“你瘦了好多。” 想起云儿常念叨的“减肥”,我笑笑:“就当是减肥了。” “苦了你了。”暮哥眼中有不忍“你放心,任沁有办法,可以救你出去。” “她有办法?”我急忙问“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愿意帮我?” “任沁家室背景深入金贡国多年,若没点能耐,她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可知,她手下有个女官名唤辰姬?” 我点头:“据说这个辰姬生的极美。” “右相的三儿子痴迷辰姬美貌,早将家底黑幕与辰姬兜了出去。” 右相家的三儿子就是个没脑子傻小子,没志向又不争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我还是惊讶:“右相不知道吗?” 暮哥摇头:“要是知道,这个蠢儿子一早被右相打死了。” 所以,任沁手里有右相的把柄,才敢说能救我出来?可是……任沁一向保持中立,即使手里有这张底牌也只能为着将来有天出事能自保,她会愿意为了我把这张底牌打出来吗?我锁眉,急追问道:“暮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答应了她什么?” 暮哥脸色一滞,随后摇头道:“你多想了。她今后与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救你,理所应当。” 可任沁看起来并不像那么大公无私的人。我隐约感觉这里有问题。 想到云儿,我立即问他:“云儿那边呢?你跟她说了吗?” 暮哥脸色沉重:“我把她关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未跟她说。” “她早晚是要知道的!几日后任沁的花轿进了门,到时再解释就来不及了!” 他不动声色:“我自有打算。” 临走时,他轻轻说了一句:“我宁愿她恨我,也要她好好活着。” 我被放出来的那天,正是暮哥大婚的日子,外面的世界空气清新,天空晴朗。 据说,他们找了个替死鬼,说之前冤枉了我,又找了一堆物证人证,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几日后要问斩了。 因为惦记着云儿我连衣服都不打算换了。刚出牢房外的大门,却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柳卿淡淡对我道:“赫哥哥,你先别急着问罪,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肯定很感兴趣。” 我强忍着怒气看她,她缓步过来,问我道:“你可知道,你娘亲在十七年前,爱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她为那个男人生了个女儿,你可知那个小姑娘身在何方?” 我冷哼:“若是你今日来是为着这些陈年旧事,就别说了。我此刻有更要紧的事。” 我抬脚步到她身后,她突然背对着我大声道:“你娘亲苏衣十七年前红杏出墙的那个男人,是峒国如今的君王,花铭德。” 我身子一颤,大步转到她面前,大声道:“你说什么?” “花铭德那时还未被立为储君,他便衣游历金贡时遇到了你娘苏衣,二人一见钟情。之后花铭德要带苏衣离开金贡国,苏衣因舍不得尚才四岁的你,狠下心与花铭德分手。花铭德离开后,苏衣发现自己怀了他的骨肉,她没脸回府,只能在好友的相助下生了那个孩子,自己却大出血死了。我想,你娘亲身上有些特质你是知道的……” 特质…… “苏衣生的貌美,却有个怪病,冬日时皮肤异常干燥,除了脸与手,其他不裸.露在外面的内部肌肤会生一层鳞状的皮。” 恍惚记得幼年时期的某个冬日,我因调皮被爹爹打,娘亲帮我挡下,不小心跌在地上被茶杯碎片割伤了腿。晚间我去娘亲房中,见她正在上药,那时我才知道,娘亲的秘密…… 我还记得娘亲对我说的话: “堂儿,是不是觉得娘亲不美了?” 我稚嫩的回她:“娘亲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柳卿冷笑着看我:“赫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娘亲生的那个女儿,你的妹妹,现在何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的双肩因激动剧烈的颤抖着…… “你的妹妹,就是苏千云。” 心中有些东西轰然倒塌,我自己不知觉,双眼间已经盛满了泪水。 云儿……她竟然是我的妹妹…… 柳卿继续说着:“可是你的妹妹此刻却不在暮王府……任沁要杀她,你的好兄弟坐视不理,昨日她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儿她怎么了?!” 柳卿冷哼一声:“我不知他们俩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慕容暮答应任沁不插手此事,昨日任沁的人追杀苏千云到城郊外,我们的人马也在,有人看见苏千云胸口中刀,身上无数伤口,自己跌进了瀑布……” 我手中无力,渐渐松了揪着她衣领的手,脑中轰隆隆的响,感觉全身血液都凝结了。柳卿无视我,依旧轻轻道:“那么重的伤,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了,现在尸身能不能找到都不好说。你妹妹苏千云,已经被慕容暮害死了。” 我脚下一绊,差点跌倒,柳卿嫌弃的扶了我,不带表情的说道:“你质疑我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只因冬然也是我们的人,她在鸳暖阁无意间看到苏千云身上也有同样的病症,告诉了我。你娘亲的事你自己记得吧,是你之前无意间的闲话告诉给我的。有了相同点,我便派人去鸳暖阁调查,老鸨说苏千云被卖来时身上带着一块玉佩。她五岁掉进井里时,她们都以为她没救了,老鸨看那块玉是个宝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7 贝,就偷偷藏了起来。谁知苏千云醒了之后,把什么事都忘了,老鸨就一直没有还给她。” 柳卿手中拽着一枚玉,色泽分明,质地温润,平安扣的样式。我上前一把把玉佩夺下,拿在手里摩挲,虽然时隔多年,我依旧能认出,那是我娘的玉佩,因为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这块上好的玉你也有,所以我才敢断言,苏千云就是你的妹妹。至于你娘亲生下她后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被辗转卖到青楼,中间隔了太多的人,我也查不到。老鸨只说,卖她的那个男人,是个人贩子,那阵子常带姑娘来卖,之后也销声匿迹了。” “我妹妹……死了……”我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柳卿捧起我的脸,柔声道:“赫哥哥,我今日所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还能冷静的分析出来吗?分析不出来也没关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来这里跟你说了这么多,又告知你妹妹是谁,你以为我是好心吗?我这是为了离间你和慕容暮。赫哥,我真的很好奇,在亲妹妹和往日的兄弟之间,你会作何选择……” 她的话没说完,我一把推开了她就跑,她在后面喊我:“赫哥哥!” 我停下脚步,淡淡回了她一句:“卿妹,往日情分就此决断,你我以后再见便是仇人。” 听不见身后的她有什么声音,来不及想别的,我朝着暮王府跑去。 天色已经暗了,路上拦了匹马,打听才知,暮哥与任沁已经拜完堂了。 云儿是我的妹妹,她竟是我的妹妹!我眼眶微润。难怪我一见她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难怪我与她一见如故。眼前晃现她清明如水的眸子,她一笑整个世界都跟着亮了。 可是……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就是我的妹妹? 到了暮王府,我下了马,门口的小厮认出我,吓了一跳,想是没想到我这幅破衣烂衫就来了。他们上来喊我,我一把推开。王府内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我心中更是恼怒与悲愤。我妹妹死了!慕容暮在这里娶别的女人! 一步不停的赶向前厅,婚宴正在进行,宴席上宾客满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他们边吃边喝,好不热闹。好一派和谐团圆的景象!我悲从中来,大声嚷道:“慕容暮,给我滚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停下来看我。 慕容暮就在不远处敬酒,他一身红色喜服,脸色苍白,脸庞似乎有些清瘦,看到我也是一愣。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上去对着他就是一拳,一拳下去又打了第二拳。他不还手。第三拳下去他被我打翻在地,嘴角挂着血,却丝毫不见狼狈。周围的人开始围上来劝架。我看到身后一个丫鬟慌张的要来扶他,气得我连丫鬟都想打,那丫鬟却猛然出声,声音熟悉。我停住了手。 炼影焦急道:“赫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好好说?”我冷笑着,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你问问他,有没有跟我妹妹好好说?”我手指着慕容暮,大声嘶吼道:“慕容暮!你知不知道云儿是我的妹妹?!你害死了我妹妹!” 地上的慕容暮脸色更白了,他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声音颤抖着:“你说什么?云儿是你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看着任沁派人追杀她却不帮她?你眼见着她去死却无动于衷?” 慕容暮不说话,炼影忍不住为她的主子抱不平:“王爷派余杭保护姑娘出城。余杭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柳卿说慕容暮答应任沁不参与此事,又叫余杭保护云儿,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想到我在牢中,慕容暮说任沁愿意帮忙救我出去,我就觉得古怪,一向深谋远虑的任沁怎会为了救我这么快打出底牌!难道……他们用云儿的命换了我的命? 仿若被击中一般,我的心口生生的疼,我声嘶力竭嘶哑着:“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云儿?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要我的妹妹,你把妹妹还给我!” 为什么,这个人渣在此处娶亲喝酒?可我的妹妹呢,她却躺在冰冷的河底,尸体都寻不到。我心中悲凉,眼眶暴起,上去又是一拳。慕容暮被我打的鼻青脸肿,却一直不还手。周围有侍卫要上来拦我,却被他拦下来了。我下手很重,丝毫没有保留,我想把妹妹受的一切罪都还给他。 炼影在我身后哭喊道:“赫公子你停手吧!就是把王爷打死,姑娘也回不来了!要是姑娘看到你如此对王爷,她会难过的!” 我猛然停住手,面前的慕容暮竟然哭了。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 我步履不稳的摇晃着,冷笑着,看着地上的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是,此刻我不想打他了,因为我觉得他已经够可怜了。 至于任沁,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只是我今日……累了……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王府。阴冷的风吹得我汗毛直立。这样冷的天气,云儿一个人在初春的河水里,该有多冷啊。 想到她最后的生死时刻等不到慕容暮,等不到我,她心里该有多绝望……我心中悲怆,嗓中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 又想到柳卿说她全身是伤,胸口中刀……我跌倒在街角,手指插入头发,牙关咬着嘴唇咬出了血。 不远处有人唤我的名字。是我出狱久未回家,爹爹派人来寻我了。 他们寻到我,灯笼照在我脸上,几人慌张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少爷快跟奴才们回家吧。” 回家……可怜我的小妹再也回不了家了。 亮眼的灯在眼前闪着,我恍若回到鸳暖阁。那一年,我在后院第一次见到妹妹,她伶俐聪明,据理力竭,她眼中闪烁着光芒。 后来她对我说:“愿我一生都能如此心志清明,胸怀勇往,路见不平,敢怒敢言。” 我知道,她是可以的。可是却未曾想到,她的一生,如此短暂。 ☆、1.重生 郁郁葱葱的树荫下,一只布谷鸟躲在树下,蹦蹦跳跳两下后,它跳进了提前支好的簸萁下面,啄食着阴影下的粮食屑。 前面的粮食屑吃掉了,它又往前跳了几步,找准时机,就是现在!我一把拉了固定好的绳子,心中激动:今晚就可以吃肉了! 谁料那鸟的速度比我快了一步,一下子飞走了。 “啊,又没抓到!”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想着重新再布置一次,远处一个声音叫嚣着传来: “逆徒!!!老娘叫你去挖野菜,你又去抓鸟!!” 老妖怪的声音刚传过来,下一秒她人就闪到了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脸,我慌忙大叫:“师父,疼。” “你还知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8 道疼?每次教训你都不听。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山间的鸟贼的很,是抓不到的,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我拉开老妖怪的手,淡淡的回道:“徒儿想吃肉。” “不是给你抓过鱼么?” “徒儿想吃野味,想吃红色的肉。师父,自从搬到此处,咱们已经三个月没吃肉了。” “吃什么野味。你没觉得这三个月里你每天吃素,皮肤都变好了么,坚持下去,没准能治好你的皮肤病。”老妖怪从身后拿出一个筐扔给我,“去,挖野菜去!” 我微拉下了脸,冷漠道:“师父,这方圆几里的野菜都快被咱们吃光了,您的苗圃还没发芽?” 她一脸尴尬,微咳了一声掩饰道:“这才刚开春嘛,会发芽的,会发芽的。” 我背起菜筐,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希望那时咱们还没被饿死。” 三年前的那场事故,我伤了腿,后又经过猛烈的撞击没有好好恢复,落了后遗症,右脚走路有些跛。我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行走着,阳光在斑驳的树影下筛了一层金黄,林间的鸟儿们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脚下路边的石头上隐约可以见到一些青苔了,我继续朝着这个放向走,空气中一股泥土的清新净化着我的心肺,春风柔和抚人面,带着青草花朵的气息。最可怕的三月已经过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行到上次挖过的地方,我弯下身,在巨石的角落挖了两根止血的草药。出门在外,隐居山间,这些草药都是要随时备着的,以防不测。 走了两步,我又弯身去挖树下的野菜。才挖了两下,忽觉不对,侧身一看,树边的松软泥土上落了斑斑血迹,伸手摸去拿到眼前一看,是很新鲜的,仿佛是不久前留下来的。鼻间也嗅到了附近有血腥味。心中防范,我从菜筐里摸出镰刀握在手上,又背了筐准备赶快原路返回。 转身的一瞬间,我用余光扫到前面有一抹白。慢慢的转过身,好像是一抹白色的衣角,下面是一双穿着黑色的鞋子脚,男人的鞋子。 我观察了很久,那个人一直没动,我这才敢一步步挪过去,随着我离他越近,那人的穿着和脸也一点点的呈现出来。他穿了件青色里衣,外面是白色的衣衫,腹部有个伤口,正在往外流血,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只是这张脸……怎么有些面熟? 蓦然间,我眼前闪现了那个月光之下树枝之上的白色身影。他是,路清风! 看到麻烦事,条件反射的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我又回过头去。他的身材比三年前更结实了,青衣包裹之下胸口的肌肉正在剧烈起伏。我心中微怔,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去挖野菜。 他是我认识的人又如何?生死有命,与我无关。 回到树下我挖了两颗新鲜的野菜,强迫自己想想晚上做什么。昨天咯咯下了蛋,可以野菜炒蛋,还可以煮野菜粥,还可以把野菜剁碎和在棒子面里做窝头……想来想去,我仰头长叹一声,扔了镰刀进筐,又拖着筐往路清风身边走。 前面不远有处猎户合造的木屋,猎户们常出门打猎有时一走就是几天,晚上就只能住在山间,所以才造了这间木屋。“今天只能说你运气好咯,若是太远我也不会管你的。”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路清风背到背上,似是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奶奶的,这人可真重!好容易把他背到了木屋的床上,我去外面的山涧接了些水烧开,又从屋里摸出我存放在此处的药杵药罐。这两颗止血草药挖的真是时候,合着是给他预备的。 脱了他的外衣,帮他处理了伤口,伤口有些深,不知有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我又去外面摘了许多果子。想着屋里还有之前猎户留下的一些大米,可以熬个野菜野果粥。 夜幕降临,昏迷多时的路清风终于醒了。 我正端着刚熬好的粥自己喝,许是粥的香味勾引了他的味觉,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侧了身子,一看到我,他俊俏的脸上一阵惊讶。我朝他做了个别动的手势,去倒了杯水给他,才轻轻扶他起来喝水。 喝完水,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问我:“苏姑娘?”昏迷多时,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摇头:“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苏姑娘。”把他放在床头倚着,我去取了粥,坐到床边。 “你不是苏千云苏姑娘吗?”他追问,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着光“虽然你比几年前清瘦了些,但我能确信你就是苏千云。” “为何如此肯定?”我淡淡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他。他又泄了气,试探的问:“难道真的不是?姑娘……住在这山野里?一个人?” 我淡淡道:“和我师父。” “你师父?在何处?” 我舀了一勺子粥递到他眼前,冷冷的回道:“此处不是我们的住处,此处只是猎户造的临时所。我与师父住在几里外。” “猎户?这附近可以猎到动物?” 他的表情有些慌张,以为他是怕了,我不禁故意吓他道:“是啊。豺狼虎豹都有。” 没想到他却说:“那你还住在这种地方,不是很危险吗?”我不作声。 “是你救了我?”看我不说话,他又问我,我依旧不作声,只是喂他粥。这么弱智的问题我懒得回答。 他边喝边说道:“姑娘这么晚不回去,你师父会担心。” 我轻摇头:“我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在山间行的走了,迷恋山中夜晚的景致,不想回去,便会到树上,以天为盖,宿星揽月。 只是可怜老妖怪今天晚上吃不到新鲜的野菜了。 路清风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着硬朗的五官对着我,声音终于有些像之前那般清透。我倒是很喜欢他这把声音,像个意气风发的倔强少年。“姑娘会医术?” 我淡然道:“不会。”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才解释道:“只是认得止血草,正巧挖菜的时候挖到了。你身上的伤,我也只能止住血,明天叫我师父来看看。” 他轻点头。看样子他以为老妖怪会医术?然而她并不会,叫他失望了。 我并不想这么晚独自穿梭在山林间去寻师父,先不说野兽什么的,黑灯瞎火的,就是陡峭的山路就很容易要人性命了。如今的我,并不会为旁人做令自己陷入危险的事。 喂完了粥,我轻轻叮嘱他:“你休息吧,平躺别压伤口,若是躺的不舒服,就喊我,给你腰下垫个枕头,可以稍微侧一点点身子。” 他明亮的双眸盯了我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原来,你真的不是苏千云。我认识的那个女孩,活泼有趣,眉眼间带着俏皮。而姑娘你……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就连声音也是一样的。” 当然,那个苏千云已经死了。 “敢问姑娘芳名?” 我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49 淡漠出声:“名字有这么重要吗?你叫我姑娘就挺好的。” “你救了我,我怎么能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他坚持。 我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回道:“我没有名字。” 我走了两步想步到外间的床上,他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我。 “你的脚怎么了?”他十分吃惊。 我头也没回,淡淡道:“瘸了。” 这一夜,因担心他会有不适怕他会唤我,总睡不太踏实。直至后半夜才睡死过去。 屋外鸟啼声声,我被吵醒,坐起身子,阳光透着门窗撒了一地进来,看样子已经升得老高了,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去看路清风,他却还是闭眼躺着,好像没醒。我这才松了口气。叫他睡吧,睡眠也有利于伤口愈合。 正想着去做个早饭,门外传来一阵叫嚷,是未见其人便听其声的老妖怪。她张着两只长手呲牙咧嘴的往屋里跑,边跑边喊:“你为了逃避挖野菜竟然夜不归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你这个逆徒啊啊啊!” 她一跳进门就要来拉我耳朵,手伸到一半猛然停住。床上的路清风皱了皱眉,被她吵醒了。老妖怪呜里哇啦的乱叫:“不回家也就算了,还在外面偷藏了个男人!!” 路清风挣扎的要起身,我上去扶他,他打量着老妖怪,恭敬道:“想必您就是这位姑娘的师父了?” 老妖怪一脸茫然,仔细端详路清风,此时他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衣,松散的衣领下随时可见结实的肉身,一头黑发散着,轻垂在微憔悴的脸颊旁。顷刻后老妖怪欢喜的说道:“嗯,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我喜欢!” 路清风可能从没见过谁这么直接的刚认识上来就表白,他有些无措的转移着话题:“您是这位姑娘的师父?可是我瞧着您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啊。” “这位姑娘?”老妖怪一句话就揭了我的底:“她叫苏千云。” 我一脸尴尬的坐在那不知所措,扶着路清风的手僵了僵。路清风却一脸惊喜,眸子闪着光:“我就说我不会认错,你还不承认。”蓦地,他又看了看我的脚,双眉紧锁了起来。 老妖怪得意的神秘一笑,点了点他:“你猜我多大?” 我翻白眼,这个妖怪,又开始捉弄人了。 记得三年前我刚醒来,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问我。眼前的她一副少女模样,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水来,眼神中带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嘴角勾着,抑制不住的随时要笑出声的样子。我谨慎的猜:“姑娘您今年十八?” 她“哈哈哈”的大笑,让我继续猜,我从十四岁一点点猜到四十岁,最后汗都快下来了。 此刻路清风正在重蹈我的悲剧。 “十八?” “不对。” “二十二?” “再猜。” “二十六?” “你有点想象力好吗?大胆的猜?” “十……十五?” “你怎么越猜越回去啊?” 我实在忍不住了,冷冷的开口道:“别猜了。她刚过完一百岁生日。” 路清风傻眼了。老妖怪跳起来就打我的头,大嚷道:“谁叫你多嘴了!有你这么出卖师父的吗?!” 我捂着脑袋,依旧冷漠:“师父?有你这么为老不尊的师父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到处宣扬自己童颜不老身很得意啊?无聊!” 老怪物呆呆的看着我,不一会儿瘪了嘴,大声道:“师门不幸啊!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孽徒。” 我冷眼看她:“是你强迫我拜师的,我又没想拜。还有,这里有病人,你别再大喊大叫了。他需要休息。你给他看看,有没有伤到肝脏?” 老怪物摇头:“不告诉我他是谁,我不给他看。”摆的架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医术高超的神医。 我询问的看了眼路清风。他想了想,才回道:“您若真如云儿所说今年已经一百岁了,我要喊你一声前辈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晚辈不想隐瞒,晚辈姓路,名清风。在……” 路清风还没说完,老妖怪又嗷嗷的叫出声插嘴道:“啊啊啊路清风?难不成是江湖上那个第一杀手路清风?你师父是路尚荣?!” 路清风微愣:“前辈认识我师父?” 老妖怪兴奋道:“当然认识啊,当年与你师父差点拜了把子呢!” 我在一旁纳闷,这个老妖怪怎么谁都认识,认识我娘认识我爹还认识路清风的师父?她别再是个npc吧? ☆、2.夜幕 天色沉沉,繁星闪闪。在山间,是可以看到萤火虫的。只可惜现在还未到时节。 白天的景色在夜晚会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恍若在美梦中迷幻缥缈,夜风携着醉人的花香,飘飘荡荡的弥漫了整个山涧。不远处泉水流动的声音与风间树叶的“沙沙”声协奏着,让人心旷神怡。原来这样的景致是真的可以陶醉人心的,怪不得老妖怪一到春夏季节就要隐居山林。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美好的梦了,每夜出现在梦中的,依旧是赶着去高考掉入河里的情形。还有……胸口冒血的黑洞。 我收起托着腮的手,从木屋前的台阶上站起来,边拍了衣服边往屋里走。老妖怪已经在外屋睡着了,酣睡的直流口水。我朝里屋走去。路清风倚着床头,正用麻布擦拭着他的剑,看到我进来,他便放下剑,慢慢放了一半回剑鞘里。 老妖怪今天帮他看了伤势,还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他看起来也比昨日更精神了一些。 路清风抚摸着剑柄,凝视着剑身,轻轻道:“当年我只知道师父是江湖上难得的高手,他悉心传授我剑法,我也努力学拼命练,却从未想过他竟是毫无保留的将毕生绝学都教与了我。” 老妖怪与路清风相认的时候,她说当年与路尚荣同在尚书府当差,她教尚书家千金琴乐,路尚荣教尚书家公子武功。两人谈得来,结为知己。她告知路清风,他的师父当年是将一身的武功都毫无保留的教了他,他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后来路尚荣因往事抑郁而终,十八岁的路清风就此踏上杀手这条路。 我虽不知路尚荣当年是因为何事抑郁而终的,但想来想去,他从认了路清风这个徒弟后便肯定是想好了今后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才精心培育这唯一的徒弟。 “我六岁遇到师父,从此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有了姓也有了名,这之前我活得像条路边的野狗。” 油生一股同情之感,我的声音却依旧清冷的问他:“你就没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路清风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很苦楚很酸涩:“我从有记忆时就是被人卖来卖去的,时隔那么多年,我连我父母是不是峒国人都不能确定。” 原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0 来路清风也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他忽然忽闪着澄明的双眼望向我,疑惑道:“倘若沈前辈与你父母相识,你又为何不去寻他们呢?” 沈前辈?我一愣,哦,他说的是老妖怪,老妖怪名叫沈醉月。 老妖怪只告诉他她认识我的父母,却没有细说这其中的渊源,他也不知我娘已经死了。我摇摇头,轻描淡写道:“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好意思啊峒国的君王,我一不小心就诅咒了您。 他双眼微眯,语气似乎有些不善:“你当年不是暮王府府上的舞女吗?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隐居山林了?” 我早知他大概与暮王府有仇,当年知道我与暮王府有关,大概也是对我有偏见的。但我没有解释,依旧冷冷的说:“我还没问你是到这山中来的。更何况,堂堂快剑高手,竟能有受伤的时候?我更好奇,是谁伤了你?” 路清风一愣,随后展颜一笑,如沐春风般的潇洒迷人。这几日他受伤憔悴不堪,我差点忘了,他明明是个骄傲的人。 他嘴角勾着好看的笑,说道:“与此相比,我更好奇你如今为何性情大变?我还记得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率直可爱,灵动单纯,现如今……”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拱着鼻子对我嗅了嗅“现如今怎么变得冷冰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了。” 我冷哼道:“我竟不知你鼻子这么灵敏。” 他一哼,仍旧勾着笑道:“既然咱们俩都好奇彼此,不如互相坦诚交待一番?反正今晚夜还很长,够交待清楚这三年的。” 我冷笑:“我可没答应你要跟你交待什么,路清风,你想太多了。” “咦?”他一挑眉,清峻的脸上一抹疑惑“之前不是说叫我小路的吗?” 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记得……我突然忧伤,低了头。三年前的事,总有人会记得。可另一些人,是否还记得呢? 就在我晃神的这瞬间,路清风已察觉了不对,问我:“怎么了?”与此同时我也重抬了头,不假思索的问他:“当年分别之后,你去了何处?” 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戏谑道:“你很关心?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拿什么交换呢?” 我不说话,刚准备扭头就走,他又说道:“跳支舞?” 我冷冷的看他:“我再不会跳舞了。” 他猛然想到我的瘸腿,双眸写满了歉意,微怔了怔,随后似乎是感慨般他轻哼了一声,才开口道:“你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闪着邪魅的光“慕容家的本事真是不简单,总能把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弄得半死不活。” 我不跳舞与我的腿无关,腿瘸了我依旧也能跳。只是他提到了我不想听的名字,我恼怒的站起身来,恶狠狠道:“你歇着吧,我走了,有事叫我师父。”说着转身就要走。 才转过身,就被路清风的手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与某人不同,他的手又大又暖,隔着衣袖都能感觉到。他带着歉意道:“一时口不择言,别走嘛,你走了没人陪我聊天,很无聊的。” 我转过身看着他拉着我手腕的手,狠狠瞪着他。他一时受惊,忙放了我的手,继续赔笑道:“我是真的想跟你聊聊天。你不知道,我不能下床这一天已经睡够了,现在根本睡不着。此刻我多想下去走走看看夜景啊。” 我又坐回床边,淡淡开口:“明后天可以试着下床。” 他一听我回话了,马上又嬉皮笑脸道:“那,你得陪着我,万一我出了事呢?你既然救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我看着他朝我眨着眼睛,没好气的挖苦他:“你现在这幅德行剑都提不起来,要是再敢油腔滑调的我就随处找个会功夫的人再捅你两刀。” 路清风不怒反笑,一脸无所谓,之后又上下打量了我,认真道:“小姑娘嘛就要有小姑娘的样子,这么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以后还有人敢娶你?好啦,既然你不想聊你的事,我也不想讲我的事,那就讲别人的吧……”他朝外面扬了扬头,点了点门外。我询问道:“你想问师父的事?” “嗯!”他点了点头,声音清脆“我特别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你是指她的童颜不老身?”我想了想,老妖怪向来不在乎自己的这些经历会不会被旁人知道,便点头娓娓道来:“师父年幼的时候家里遭了变故,全家被仇家杀害,只留她一人。在她十七岁的时候被仇家发现,追杀,逃至一处隐逸的村子,那村子与世隔绝,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她那时中了剧毒,村内一个神医给了她一颗药丸。而且她当时正在练一种失传已久的奇功,想是神药冲撞了奇功,从此她就变成这样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容颜却依旧未改,始终停留在十七岁,而且体质也和年轻人无异。至于她为何能活这么久……”我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是她自己说的……她后来游历各国,游到西囊国,有个乞丐在路边要饭,她随手给了点钱,那个乞丐就给了她一瓶药液,说喝了能长命百岁,师父当时并不信,随手放衣袋里,后来她在沙地里迷了路,没有水喝,为了活命喝了这瓶药液,没多久竟然奇迹般的走出了沙地。” 路清风听的入迷,看我停止,连忙又问:“那之前的那个村子,沈前辈后来又再去过吗?沈前辈当年练的又是什么功?” 我点头;“回去过一次。后来再去第二次那个村的人就都迁走了。我不知师父练的什么功,她不说我也没问。我只是问她会不会当时练功走火入魔了?她说没有。” “这也太神了。”路清风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从未听说练功和吃药也能造成这种反应的。唉?那你师父会医术是不是也是那人教的?” 我摇头:“师父不会什么医术,她不过行走江湖的年头久了,懂些急救和外伤的包扎,还有就是,知道一些身体器官的位置与应激。她交了我一些皮毛,我能认出一些简单的止血消炎的草药,其他的我也不太懂。” “所以这些年你就跟着她隐居山间?” “只是春夏时节会找个好的清净地方养身静心,师父说这对我恢复有益……”一不小心好像说漏了什么,看了路清风,他正一脸坏笑的若有所思。我恼怒:“不说了,我走了。” 路清风嘟着嘴:“才说了两句怎么又走了?” 撒娇这招对我没用。我怒视他不语。他看我生气又胡乱找着理由安慰道:“你走,你能睡在哪里呢?你师父睡在外间,那张床又不能躺两个人。” “我可以睡树上。” “树上?”路清风惊讶“多年不见你连爬树都学会了?” 不回他,我走到窗前,他的床正对着窗,微一思忖,我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1 便伸手打开了窗。窗外夜色茫茫,月光皎洁,山间静谧旖旎,黑暗中的绿色被染上一层神秘的意境,带着野外的气息,既危险又有无限的吸引力。我回过身看他,问他:“可以看得见吗?” 他点头,眼睛亮了又亮:“可以。” 他的眼睛仿佛比夜幕中最闪的那颗星还要亮。 “如果觉得冷,我再关上。”我轻轻坐回床头。 我与路清风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窗外山林的夜景,直到很晚…… ☆、3.猎物 每天早上都被鸟儿吵醒,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总比被闹钟吵醒强多了吧? 挣扎着从趴着的床上起身,身上盖着的是路清风盖的那条薄被。再看床上,却空无一人。 路清风呢?! 我急忙起身,也不管滑落到地上的被子。一回身,他的剑还摆在桌上。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 踏出木屋门,只见老妖怪正一手扶着路清风走路,一手拿着根木枝来回比划。我纳闷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路清风面带笑容的回头,一身白衣潇洒如旧,老怪物皱着眉头,手里来来回回的晃着,不耐烦回我道:“练武啊。” “练武?”出于对患者本能的关心,我径直开口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伤的?虽然没伤到器官但是伤口很重的,你这样拉着他一直走他会伤口撕开的!你还要练武?我看你是疯了。” “喂喂喂。”老妖怪不满道“他身体什么状况我比你了解。再说,当年他师父小气的很,叫他教我些剑法都当宝贝般的藏着掖着,难道遇到这么大方的年轻人……”她朝路清风献媚的笑着“我当然要把握时机了!对了小路,不如你给我当徒弟吧!?我徒弟实在太不听话了,打收了她不学武也不学医的,勉强跟着我学了两首曲子弹,又不学了,一点徒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我把她扫地出门,收你做徒弟好不好?” 路清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我,我冷哼的嘲笑她道:“现在是你跟他学功夫,怎么叫人家做你徒弟?你给人家做徒弟还差不多。” 老妖怪一把将手里的树枝扔了过来,吼道:“你一天不挖苦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我瘸着腿走过去,一把扶过路清风,也不回身,淡淡道:“师父,我看你还是回家比较好,霸占着人家猎户的木屋,来了人都没地方睡。” “我回去?”老妖怪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回去了,你还不是在这里要睡人家床的?” 我扶着路清风进屋了,扔下一句话:“我可以睡树上。” 把路清风扶上了床,我又没好气的对他道:“为什么乱跑?不知道伤口会裂开?” 他嘴角一勾:“我躺着实在太闷,自己下了床的。而且你昨天也说了,我今天可以下床的。” “我说你可以下床,说你可以走动了吗?” 他不说话了,却还是满眼笑意的望着我。我眼神冰冷,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他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我三五下就剥了他的外衣。 拿了门外新打的水和毛巾,又回来把他里衣扒了。 路清风的肉体很美好,美好的令人遐想。标准的胸肌八块腹肌肱二头肌,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微微黝黑的皮肤带着健康的光泽,美中不足,他的身上各处都有或深或浅的疤痕。 心中对比着他身上的疤痕比我胸口的疤痕哪个比较重时,他突然轻笑了声,又调笑道:“你脱人衣服的这套动作怎么这么麻利?是不是动不动就扒别人衣服?” 我面色无常,帮他拆了腹部的绷带,又拿毛巾沾了些水,不动声色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没想到我也能有这样一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说出来。 路清风的身体又是一僵,可能从没想到之前都是他调戏我,现在我也能反调戏了。 “伤口恢复的不错。看来老妖怪给你加的这幅药确实管用。”我帮他擦了擦伤口周围,又找了新的绷带帮他裹着。 我双手伸过去绕过他的腰,低着头仔细包扎,他却垂着头一直在看我。我依旧冷冷道:“看够了吗?”他“倏”的一笑:“我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比三年前更有趣。” 有趣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手下用力,他“咝”的一声,眉眼痛的挤到一起。 老妖怪从门外垂头丧气的进来道:“云儿,我回去了。我怕咯咯下蛋,我回去收一下。” 我点头:“回去吧。” 她突然又来精神了,蹦起来对着路清风笑着挥手:“小路我先走啦,等你能走动的时候叫云儿带你来我家住,到时你再教我剑法呀!” 路清风笑得开心,应的痛快:“好。” 老妖怪走了,伤口也包好了,我帮他重新穿好衣服,跛着脚正要蹲着水盆出去,他突然问我: “云儿,你的腿到底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我想了想,觉得不说,他早晚还会再问,不如告诉他算了,便轻轻出声回道:“三年前腿上中箭,在河中坠落时撞上了石头。恢复的时候又没好好复位,他们说处理的晚了,所以便瘸了。”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又不出声。我只能继续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听他又问道:“是沈前辈救了你吗?” 我摇头:“不是……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等他再说什么,我落荒而逃。 我将水盆放在架上,出了门。屋外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不知为何,我竟然想到了那个冬日,我在暮王府内晒着太阳找慕容暮的场景…… 我一路夺命般的奔到泉水旁,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拍。记忆的闸门又打开了,那个暖日里,他坐在马车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我可以在他的眼中找到自己,我正羞红了脸,跟他去看木偶戏。 我将头扎进沁凉的泉水里,那股冰冷的触感叫我浑身一颤,却浇灌的我更加清醒……夕阳下他灿然夺目的脸庞,他第一次出口唤我“云儿”……我心内绞痛,双眼圆瞪,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伸手握拳击打着泉水,水面击起一片水花。我边打边喊,想把他从我的脑海里喊掉…… 我双脚一瘫,歪坐到了地上,从头发到胸口湿漉漉的一片,右脚使不上力气,我摸着自己的脚,心中悲痛:苏千云,你现在的一切拜他所赐,这条瘸腿,还有心口的那个窟窿,为什么你还忘不掉他,为什么!? 颓然的坐在泉边坐了很久,湿衣服都晒干了。直到日上三竿,才想到午饭还没做。 现在屋里还有另一张嘴,不是我一个人了。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去炒了个青菜,又熬了粥。 进了屋,路清风正双手抱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轻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2 将吃的端到了他面前。 “有人照顾一日三餐的感觉真好。”他皱着鼻子笑了笑“只不过这三餐太过清淡了些。” 我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吃清淡的好,等你身子好了可以去抓野味,我们烤来吃啊。” 他接了我递过去的筷子,问我:“这附近有没有河?我们也可以抓鱼。” “有,但是离这边比较远。而且鱼嘛,我都有些吃腻了。我现在就很想吃肉!山里的肉!你知道吗?我还自己做了一个捕鸟器,只可惜……从没有抓到过……”我泄了气。 他笑得好看:“捕鸟器?那种在远处拉绳子的吗?” 我忙点头:“对对对。” 他咬了下筷子,笑容未变:“那个是有诀窍的。你要比鸟反应快,不能等它,要先发制人,哦,先发制鸟。” “先发?”我微愣“怎么做?” “等我好了,我带你去抓鸟!这林间还有别的什么吗?” “有啊,野鸡野兔什么的,大点的野兽也有,我见过野猪。” “你想吃什么?”路清风一双清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我想吃野兔肉!”低脂肪高蛋白的绝佳肉类。 “好!”路清风挑眉答道“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去抓野兔!” 我兴奋的笑了。他却意味深长的凝视了我半晌后,说道:“这番样子,才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我收敛了笑意,他又说:“你师父今年都一百岁了,还活脱脱的少女秉性,你与她一起住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耳融目染?” 我拿着筷子去打了他的筷子,瞪他道:“吃饭!” 他看着我笑了笑,端起碗来喝粥。我心中纳闷,路清风好像很喜欢笑,每每看他,他总是一脸和煦温暖的笑,只不过有的时候可以看出他是伪装的笑,有的时候是真心的笑。 我们两个人沉默的吃了一会儿,我起身收拾碗筷,路清风问我:“晚上可以扶我到外面看夜景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在山间游晃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晚上扶路清风出门的时候,刚巧来了一个住宿的猎户,络腮胡子,魁梧的身材,扛着打了一身的猎物,我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那猎户看我的表情,咧嘴一笑:“姑娘想要野味吗?” 我诚实的点了点,可是又懊恼道:“我没有银子。” 猎户以此为生,不会凭白送你野味。听我说没有银子,他便没再多问,上了外屋的小床,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准备吃。 身旁的路清风对我道:“云儿,屋里枕头下面有我的钱袋,里面有银子。” 反正买了肉也要大家一起分着吃的,他也有份。想了想,我进屋去取了银子。 那猎户见我们有银子,慷慨道:“姑娘喜欢哪个?随便挑吧。” 我看了半天,没有野兔,便点了只野山鸡:“那就这只吧。” 收好野山鸡,我扶着路清风步到户外。已是五月的季节,这个毗邻峒国的小山林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这种天气还会持续下去。峒国最热的季节只有一个月,就算到了冬天也不是很冷。 我扶着路清风到一处干燥洁净又光滑的大石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柔柔的夜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抬起头,夜空深沉,星光闪亮,天幕如洗。低下头,脚边流淌着清澈的山泉,叮叮咚咚的声音十分悦耳,空中飘着杜鹃花与芳草的混合香气。我真的好喜欢古代的纯天然景致,每每投身到美景中,总是不能自拔。 路清风仿佛也沉浸在美景中,半晌才缓过神感叹道:“怪不得沈前辈醉心隐居山林,真是会享受,我竟不知这林中空气,景色如此怡人。” 我点头:“是啊。” 他仰着头看夜空,轻轻说道:“久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渐渐迷失了双眼,连这世间最纯净的东西都忘了……” “可惜还没到六月,不然满山林的萤火虫,照得山间如同繁星夜空的倒影,更好看!”我憧憬。 “不是很快就到了吗?” “要六月下旬,大概还要一个月。” “那我便住到六月下旬!”路清风一脸笃定的看着我 ☆、4.秘笈 我看他一脸笃定信誓满满的看着我,我咬了嘴唇,冷然:“你住到何时是你自己的事。等过几天你能自由活动了,吃喝拉撒就自己解决吧。” “你!”路清风手一指我,生气时的少年音格外明显:“你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啊?” “你有手有脚,又不是废物智障,为什么要让别人伺候你吃喝?现在管你三餐不过是看你行动不便罢了,好心是情分,不是义务。” “我还给你银子买山鸡呢!” 我一翻白眼:“你又不是不吃。再说了,没有我炖给你,你吃的了吗?我可以给你炖鸡汤,鸡汤很利于……”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上一次也是第一次炖鸡汤,还是在三年前。路清风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还在旁边说着:“虽然我不会炖鸡汤,但是我可以做叫化鸡,我独自一人在外时,总……” 看到低头不语的我,他突然住了嘴,却没有追问我,只是跟着我一起沉默。但是他显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寂静了片刻,又开口了: “以后别一个人躲在外面哭。” 我惊愕的抬头,他却并不看我,只是抬着头看星辰,夜空下他的侧脸如刀削般的冷峻,我一向以为他是个和煦的年轻人,却从未看到过这一面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脱口而出:“你怎么……” “你哭的声音那么大,从这里到屋内并不远,我又不是聋子。”他匆匆打断我的话,侧了脸来看我,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身后的黑幕映衬着他澄清的双眼更加明亮,高挺的鼻子更加深邃,薄长的嘴唇更加清透。我好像从未这么仔细的打量过路清风,因为此刻我察觉自己并不了解他。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眨着眼睛看着我。我摇头,微思忖,道:“我不是哭,我只是……只是想了以前的一些事,心里有了点感触,虽然哭喊了出来,但那也只是发泄,并没有多伤心。”我嘴硬着,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一种感觉,有些事有些人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还是会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想起,心里还是会有感触,可并不代表就真的在意……” 我对慕容暮也是这样吗?我强迫自己认为是这样。 路清风似乎是在思索,俊俏的脸上带着疑惑:“你说的这种感受我不能理解,既然想起的时候还有感触,就是在意,怎会不在意呢?” 我说了一通的道理竟然把自己绕进去了,说到底竟然还不如路清风透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3 “不管是什么感觉的,只要不欺骗自己就好。”他笑了笑,竟然伸手碰了下我的头。我往后躲着,他脸色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好吧,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逗你了。想来,人都是要成长的,你也不能总是一副天真的少女模样,早点看透这个世间的险恶,是有好处的。我十八岁开始独闯江湖,如今已经七年了,见得人和事也不少了,现在我只明白一件事,是最重要的。” “什么事?” 他看着我,嘴角上翘着:“开心。” 所以你才这么爱笑吗?我想这样问他,却没有问出来,只是叹了口气:“假如,经历了一些事,开心不起来呢?” “嗯?”他挑眉看我,轻扬的嗓音高高飘荡在空中“那便跟着我,包你开心!哈哈哈” 我看着眼前这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他的身姿端拔,眉眼飞傲,他笑的时候特别有感染力,我也想笑了。可是……我轻推了他一把,嘀咕道:“你腹部有伤,不能这样笑。” 他把笑藏回嘴角:“你可真是个负责任的人,如果学医应该会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医者。” 我摇摇头:“你可知,当年医治我的人是个旷世神医,他曾问我可愿跟他学医游四方,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仰头望着星空:“因为学一件事做一件事是很枯燥乏味的,想做到极致更是要耐住寂寞忍住痛苦。学舞这一件事,我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学什么了。就让我做个闲散的人混吃等死吧。” “确实如此。”路清风点头“我从六岁开始跟师父练功,十年间从未停歇。”他垂了头看了看 我的腿,微叹口气:“你的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他以为我腿跛了不能跳舞才厌世不想学其他?我淡漠一笑,道:“你会意错了,我右腿虽然不利落了,但对跳舞并不影响,而且我还跟师父学了一些轻功,所以才能上树。” 他不解:“那你为何不愿跳舞……” “因为不想。” “因为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路清风眼眸深沉,嘴边勾起一丝苦笑“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讲你的事呢?” “那你又什么时候愿意讲你的事?” “我的事?” “你为何出现在此地?为何受伤?是谁伤了你?” “你想听?” 我猛然住了嘴,望天,“不想。” “哼”的一声,路清风淡笑出声,与我一同抬起头望着夜空,星光与月光的交相辉映的光芒下,他的脸清晰而明亮。 路清风不愧是习武之人,几天后,身体就恢复的可以缓步行走了。当然,我觉得我炖的山鸡汤也有牢不可分的功劳。 又过了两天,我带着他穿过林间小路,到了我与老妖怪住的地方。这个木屋大一些,而且有两张双人床。这样我就可以与老妖怪同睡一张床了。 对于这个结果老妖怪十分不满,又是一通嗷呜嗷呜的乱叫:“我不习惯与别人睡一起!手脚都展不开,我不要!”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睡一起吗?你睡觉又流口水又打呼噜的,我也很嫌弃你。”我冷漠的看她“可是眼下你不让我跟你睡一起,难道要我跟路清风一张床?传出去你徒弟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那是你的名誉,与我没关系。” “你是我师父,怎么与你没关?”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老妖怪开始耍无赖。 我开始做她的思想工作:“师父,这个事你要这样想,你想让小路教你剑法呢,就得让他早日恢复身体吧?要想让他早日恢复,就得让他休息好啊,所以,必须要让他睡好觉。” “好像有点道理……”老妖怪手托着下巴,开始思索。 “所以呀,你就委屈一下咯。为了能学到剑法,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忽悠了老妖怪,又去门外看路清风,此刻他正坐在竹制编成的躺椅上,闭着眼自在的来回摇着,听到脚步声,身子稍微顿了顿,眼睛未睁说道:“你师父怎么找的这个地方?东西都是现成的,是她做的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不解。 他嘴角勾了勾道:“我会听你的脚步声。” 大概我脚跛了,所以跟常人走路的声音不一样?许是察觉了我所想,路清风又急忙补了一句;“你可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有也没关系,反正这是事实。”我轻轻走过去,站到他身边,“这个地方是师父年轻时发现的。后来便隔两年来住一段时间,这些座椅摆设,物件用品,都是她一点点添置的。据说……当年她还和一个男子同住过。” 路清风猛然睁开眼睛,清澈的双眸写满了八卦:“男子?是她的心上人?” 我点头:“但是,最后两人的结局还是无疾而终了。想来,像师父这样的人,也是没办法谈风月之事的吧,一点点看着爱人变老,自己却容颜未改,也是件很残忍的事。” “我倒觉得她这样挺好的。”路清风笑笑“起码她过的很开心,也很自在,年纪大小,寿命长短倒是其次,她的心态很关键。” “是啊,她长命百岁,像老王八一样,心态能不好吗?” “你说谁是老王八!?”老妖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每次都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你老实交待,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跟小路讲了我多少坏话?揭了我多少老底?” 老妖怪叉着腰一步步逼近,我却丝毫不畏惧,道:“没说你什么啊,只不过讲了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老妖怪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一旁的路清风忍不住插嘴问道:“沈前辈,晚辈听云儿说了您的事,晚辈心中好奇,世间会有这般稀奇的事?您真的是练功吃药相冲撞结合才造成现在这种身体状态?” 老妖怪轻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练的那个功是照着一本秘笈练的,而那本秘笈是我家传下来的,据说是多年前一位祖上的挚友赠与我家的。我家也因为那本秘笈才招惹了杀身之祸。当年,江湖上的人都在追查这本秘笈的下落。我受重伤一个人带着秘笈逃走,想找个隐秘的地方练了秘笈就销毁掉,偶然逃到那处隐秘的村落,有个神秘的老者治好了我的伤,并且给了我一颗药丸……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究竟是什么秘笈?叫什么名字?” “那本秘笈上没有写名字,家里人也未曾提过名字。后来被追杀时,那些人说,这是蛊毒教创始人曾一天所编的秘笈。” “这又是什么门派?既然如此,就说明师父的祖上与这个教会是有渊源的吧?”从未在江湖上混过我没听说过老妖怪所说的这个教,听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路清风解释:“蛊毒教擅长使毒下蛊用药,是个流传建立很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4 久的组织,总部坐落在峒国,在金贡国也有分坛。” “既然是挚友所赠,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强取豪夺啊?” 路清风叹气:“有的时候江湖上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的,为了剑谱奇功,不择手段。” 老妖怪点头:“只是……那本秘笈我未练完……” 路清风追问:“为何?” “到后面便有些练不明白了。云儿也问我那时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能肯定的是那时绝对没有,但是再练下去就说不好了。所以我就直接销毁了那本秘笈,怕牵连村里的人,我又逃到别的地方隐居,后来还发现了这个地方。” “销毁了?”我蹙眉。 “烧了。”老妖怪又叹了口气“那之后的数十年,风波渐渐平息。可我知道……”她看向路清风“你应该也知道,最近这一年不知道是谁又弄起了这波风潮,江湖上的人又开始谈论这本早已失传的秘笈。” 路清风点头道:“是。而且还有很多江湖人士为此秘笈一掷千金,悬赏追缉手中有秘笈的人。还有些人伪造秘笈,假的秘笈练了没有效果还算是好的,有甚者就会练得走火入魔,不人不鬼。” “我心里是有愧疚的。那本书早已被我烧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呢!可我又不能站出来说明,这一年来我也很矛盾。” “沈前辈可否将您练过的这本秘笈的内容告知晚辈?” 老妖怪凝视着路清风不语,她的脸色难得的十分严肃。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不懂我的人,以为我是天性如此,疯癫癫狂,其实我这何尝不是活得太久,太腻了,自己找乐子呢?假若自己再不找乐子,这长生不老也没有什么意义。你还年轻,却终究与我不同,你会老去,而我,即使有着不灭的精神,少女的容颜又有什么意思,我已经不想再回到江湖上去了……小路,我跟你学剑法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只是因为那是我当年的愿望未得到满足,认识你师父之前,我也曾避世,与他结为知己才是我最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事。如今他也不在了……”她似乎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说道:“好吧,你教我剑法,我教你那本秘笈的练法。只是,要等你身体康复以后。” ☆、5.琴音 老妖怪为了能学剑法,每天拼命的给路清风补充营养,冬日风干晾制的牛肉干存货,咯咯下的蛋,全部拿去给他吃了。一向抠门吝啬的她甚至还拿出积蓄去找猎户买了只獐子炖了给路清风。 又过了一阵子,路清风可以正常自由行动了,但是太剧烈的运动还是不能做,所以他开始口头教老妖怪练剑,老妖怪学的异常认真,我跟她相处三年,三年间的了解竟不知她也是个仔细好学的人。 路清风还带我去抓了鸟,他的手法速度很快,一抓一个准儿。 某日的一个下午,老妖怪和路清风在门外练剑,我则抱着老妖怪的古琴,一个人走到林中。阳光透过树影层层叠叠的斑驳,温暖的洒在肩头,我捡了块干净的大石块坐下,将琴架在盘起的双腿之上,头顶上有悦耳的鸟啼声,风中是刮过树叶的“唰啦啦”的树叶声,我静了心,素手轻轻拨动了琴弦,瞬间,清脆婉转的琴音回荡在山间,这首曲子,曲调柔和低沉中带着袅袅灵透,起调是缓缓的,随着曲意入境,手下拨弄琴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似急雨纷纷,溯雪绵绵,疾速的指尖中倾泻而出琴色与林间大自然的声色交相辉映,响彻行云,贯彻林木。 我手下收琴弦,正在感受心绪之际,一袭白衣自眼角缓缓飘入。不看也知是谁。我指尖又拨下一串琴弦,问他:“不是教师父剑法?怎么跑到这里来?” 路清风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朝我走过来,径直坐到我身边,不动声色的语调里掩饰着惊异:“该教的教了,也需要练习啊,沈前辈在练。我听到琴声,便过来了。没想到……我真是不知你现在口中有几句实话?” 我疑惑的问他:“此话怎讲?” “你说不想再练一件事,太累,想做个闲散的人。可是如今我听了你抚琴,竟然抚的这么好。难道不是你长久去练的结果吗?” “那是因为你没听我师父抚琴。而且,我也只有这一首曲子弹的好,三年里无聊的时日太多,抚的久了也不过是打发时间,并不是刻意练的。” 路清风眼睛转了转,又问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曲目三。”我认真答道。 “这是哪门子的曲名?” “就是当年我挑选来的最喜欢的曲子呀,老妖怪都不知道名字,她当时弹的第三首曲子,我就叫它曲目三了。” “老妖怪?”路清风挑眉。我一捂嘴,哎呀糟糕说漏嘴了。他见我 ,双眸里闪过调皮的光,威胁我道:“要是叫沈前辈知道你私下里竟然如此唤她,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的腥风血雨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场沙尘暴,还是城里春天最常见风力最小的那种。” “沙尘暴?” “就是扬沙,飞沙走石。” 路清风仰头一笑,竟然停不住了,变为“哈哈哈”的捧腹大笑,我在一旁莫名其妙,他还一直笑,我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好容易停住笑的路清风,眼眸里都是欢乐与欣喜,他依旧笑着回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此生再见不到以前的那个苏千云了,现在我放心了,因为你还会像以前一样语出惊人,说一些奇奇怪怪又有意思的话。” “就这?至于笑成这样?你笑点真不是一般的低。”我看他如此开心,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积极性,反而激发起我表现的欲望,“你若是想听呢,我这里还有很多奇怪的话,还有别的语种的,你要不要听?” “语种?” “有一种语言叫英语,只不过呢,跟你讲你也不懂,不如我唱个英文歌给你听,如何?”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知是默认了,便清了清喉咙,唱了起来: baby no;i\'ve found you i won\'t& you go i built my world around you i need you so baby&hough you don\'t need me now baby no;i\'ve found you i won\'t& you go i built my world around you i need you so baby&hough you don\'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5 t need me you don\'t need me oh no 一曲终了,林中又清净下来,鸟儿啼叫几声,我眨眼看路清风,他的脸上闪着惊讶:“原来你唱歌也这么好听。”我笑了笑,这柔美悦耳的嗓音是这具身体自带的,天生的。 “这是什么语言?我从未听过……” “你当然不可能听过。这是英语,一直失传已久的语言。” 路清风大概已经习惯了我跟常人不同的说话方式,知道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便只是称赞道:“假若你在鸳暖阁的时候,学了弹琴唱曲,想必还能成为金城第一歌女。” “你太抬举我了,你是没有听过我师父弹琴,我第一次听的时候都惊呆了,真的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当下就想跟她学琴了。只不过,就像我之前所说,我想做个混吃等死的散人,所以只学了指法,学了两首曲子,闲时弹一曲抒发一下心绪,也就是如此了,再高的层次也不想追求了。” 我抱了琴,抬头吸了口新鲜空气,又说道:“隐居的日子虽然清净,但是也很无聊,你可知道人是越待越懒的?” 路清风一笑:“那你除了弹琴,还做什么打发时间?” “看书,练字……”老妖怪教我练字,如今我也能写的一手好字了。 只是每每练字的时候,我心头总不自觉的浮现那次练字的场景,鼻尖萦绕的酒气,他身上的温度,还有纸上未写完的“久”字。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路清风也学我一般抬头吸了口气,他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做杀手,便像你们这样,找个清净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现在呢?你还是很喜欢做杀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他这种潇洒飞扬的年轻人,光从外貌上看,和杀手这个职业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要做一个杀手? “现在……?”路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是只是一瞬间“我从小学武,其他什么都不会,师父去了,为了谋生计我就做了杀手。刚开始的时候,是不适应的,可做到现在,我却渐渐的喜欢上了杀人的感觉,甚至觉得是种享受……” 我不禁抖了抖,这……难道是心理变态? “云儿,你知道吗我在峒国的时候曾经也认识过一个舞女,她的舞跳的也很美,那个时候的我初涉江湖,不如意的事也很多,杀人赚了钱就到歌舞坊去挥霍,一来二去跟那个舞女也混熟了。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芷莹。” “你喜欢她?”我一脸八卦的追问道。 “嗯,那个时候很喜欢。”他点头“她的舞技十分了得,但是与你相比,还是稍逊一筹。芷莹私下里也是个温柔似水的姑娘,一举手一投足都很有风情。” “那后来呢?” 路清风双眼迷离,喃喃道:“后来……她被一个纨绔子弟赎走做了妾。” 我微愣,是啊,假若我当初不是坚决做唯一,大概也只能做个妾,可是,也就是因为我的坚持才让我差点断送了姓名。可见身世这个问题在古代是无力回天的,倘若想抗争,便献出生命的代价。 我又不禁想到,但是假若我留在峒国,被我的父亲也就是峒国的君王所留,那我就是公主了,也许这个身份才能配得上慕容暮吧。 “我曾想去杀了那个人……血洗婚宴……但是当晚有人找到我,要下一单大买卖,那个时候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一贫如洗的我为了生存,答应了,那人要我杀的人在金贡国,我就连夜离开了。”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可以杀了抢走芷莹的那个男人,再洗劫他们家的钱财啊。” “云儿,我是个杀手,不是强盗。而且,就算我杀了他,救了芷莹,她以后又要怎么生存?难道要跟着我餐风露宿?那个时候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倘若我给她自由,她又要如何谋生?再回到歌舞坊?最后还是会有下一个人将她赎走的。” 我点了点头。路清风继续说着:“那晚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舍弃。与其说我担心芷莹会跟我受苦,不如说我自己也很怕,我会活不下去,会活活饿死。” 我笑了笑:“不会的,你武功那么高,就是跑江湖卖艺也不会饿死的。” 路清风也笑了:“你话茬子总是这么多。” 我垂下头,心中突然有了新的感悟,路清风说的没错,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舍弃,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慕容暮是不是有苦衷,难道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娶了任沁,舍弃了我…… “我一直都以为跳舞好的姑娘都像芷莹一样,温柔可人娇柔似水。”路清风笑着看我“直到我见到了你,才颠覆最初对舞女的印象。虽然你不似芷莹那样温柔,但是你有趣直率,也是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现在我还有趣吗?仿佛只剩下冷漠。但听到他说我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他功夫这么高,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傍身是很有安全感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追他道:“这可是你说的呦,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就帮我削他!” 他笑得好看:“没问题。” 路清风帮我抱着琴,我俩慢慢悠悠的回去了。到了门外,老妖怪正一脸正色的坐在长椅上审视我们,我纳闷的问她:“你看我做什么?” 她突然咧嘴一笑,又上下打量着我们,笑嘻嘻的说:“都是一身白衣啊,啧啧,这不就是你说的那个……情侣装?” 我目光一沉,声音一冷,道:“你别找事,赶紧让开。” “我说徒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倒是觉着……”她眼睛里透着精光让我浑身一震,“你们俩,一个潇洒俊俏的杀人高手,一个冷艳高冷的清丽舞女,这个组合相配的很啊!” 路清风在一吃吃的笑,我狠狠的瞪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了?要是这么无聊不如去山里多打点野味,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 “这么凶干嘛,哪个男人喜欢凶恶的女人?”老妖怪越说越来劲儿“你问问小路,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他喜欢什么样的跟我有关吗?你这么关心别人的事,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吧,老实练你的剑去!”我甩下一句话就进屋了。 身后老妖怪还在叫:“哇哇你这个逆徒!怎么跟师父讲话的!?” 我觉得莫名其妙,前脚刚踏进屋,路清风也跟着进来了,他轻轻将琴放在桌子上,语气中带着笑,道:“沈前辈的心性真像个孩子。” “她何止心性像孩子,我看连心智都像。” 路清风转身看着我,安抚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乱开这种玩笑,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6 别往心里去了。” 他倒是难得的懂我。我心里稍微宽了宽心,点了点头。 ☆、6.萤火 六月的初夏,夜晚的风中带着夏天的味道。 夜幕中的星像流光般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夜幕下也有这样的倒影,那是萤火虫携着的幽黄绿色的光,星星点点,散落在山林间。这成串的小灯笼照得山间笼得一层柔美的光,既朦胧又夺目,朦胧是因为夜幕的黑,夺目是因为那闪闪的流萤,恍若陨星。 今年的萤火虫来的比往年要早。 我坐在郁葱葱的草地上,手中捏着一只野花,旁边的老妖怪立在我身边跳着,不住的用手去扑着萤火虫,边扑边欢叫,活脱脱的一副少女模样。 昏暗的夜幕就像一块大的布景板,容纳下世间千奇又令人惊叹的万物美景,不远处的那条河流倒影着天上的繁星被风吹起水波粼粼,令我想起往事。 三月的河水异常冰冷,这在我前一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没有想到,借尸还魂的我还会再体验一次,而这一次,我又是身中剧毒又是浑身是伤,力气逐渐从体内消散的我几乎抓不住漂浮的原木,我喝了一口冷水,头又抬了起来,才发现,眼前就是瀑布。 我知道我死定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我又要去哪里。我想,命运厚待了我一次,让我来到这个地方生活了十一年,在暮王府的半年时光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吗?意识逐渐涣散,我感觉自己的中了箭的右腿撞到了一块石头上,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从湍急的河流中坠落,感觉自己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撕扯着,冲击的水流让我无法呼吸,脸被砸的生疼。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从瀑布上掉落到水中的那一霎那,我感觉身体像砸到了水泥地上一样,砸的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原来余杭说的都是真的…… “哇抓到了!”老妖怪的叫声让我从回忆中惊醒,她捂着双手兴奋的跑到路清风身边,欢快的语调中又有抑制不住的得意:“小路,快来看,我要把它放出来了!” 老妖怪松了手掌,一只流萤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接着它展翅飞起,携着一点黄绿的光,越飞越远。老妖怪拍着掌拉着路清风,欢快的笑着:“我是不是很厉害!?”路清风一脸宠溺的点了点头。 我不禁嗤鼻道:“我看你们俩才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成天只知道玩,疯癫癫,一个整日只知道笑,傻乎乎……” 老妖怪不怒反笑,回讽我道:“怎么?你吃醋啊?” 我回过头去,不动声色:“收起您异想天开的脑洞,不如去多抓几只虫子玩吧。” 老妖怪哼了一声,继续去抓虫了。路清风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朝我走过来,又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说道:“沈前辈是我的前辈,再怎么说也年长我七十多岁呢。” 我冷笑的朝老妖怪喊去:“师父听到没有,人家嫌你老。” 老妖怪边抓萤火虫边屑的回我:“就你想的多,我跟小路就像当年跟他师父一样,英雄惜英雄,你懂个屁啊!” 老妖怪曾说认识路尚荣与他结为知己是这几十年来最开心的事,后来路尚荣去世了,如今又有他徒弟代替了他,能让她开心,我也是很欣慰的。虽然我总是嘴上不饶人的欺负她,可与她毕竟互相陪伴了三年,感情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想到老妖怪与路尚荣,突然就想到了赫北堂,我逃避的不去想他,甚至甚于慕容暮。因为我不知要怎么摆正自己与他的关系。曾经我视他如大哥,可就当我得知他就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大哥后,反而无措。更何况,任沁说他在牢中……慕容暮是不是也用他换了自己的性命安危?他现在还活着吗?想到这里,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眼前蓦地伸过来一只手。路清风正拿着一只花环递给我,我疑惑的望向他,他反而冲我挑了下眉,我接过来问道:“你编的?” 他淡笑出声:“从刚才就在编,你难道没看到?你到底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 老妖怪接茬道:“那还用问,肯定是在想陈年旧事了呗。” 我手中摩挲着花环,沉默着。老妖怪也抓得累了,一屁股挨着我坐下,又伸手抢了我手里的花环直接就戴在了自己脑袋上。路清风急道:“前辈,那是晚辈给云儿编的。” “什么你啊我啊的,云儿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老妖怪嘿嘿一笑。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老妖怪又开口了,语气却是很正经的说道:“小路,我教你的秘笈还剩一点点,这几日就都教给你。你教我的剑法我也都记好了,日后你若不在了,我会照着认真练的。” 我纳闷道:“师父,你这话听着怎么像轰人走啊?” 老妖怪瞪了我一眼:“是小路前两天自己说的,他过阵子就要走了。” “啊?”我大惊,路清风却云淡风轻的笑道:“六月的萤火虫也看过了,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 想到前阵子我与他说的话,他说要留到六月底……是不是当时我说的话太重了些? 老妖怪说道:“既是这样,我也有件事想麻烦你。” “前辈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在峒国有个挚亲好友,多年没有联系了,想写封信给他,你和云儿走一趟帮我送过去。” 路清风有些犹豫,我也歪了头,疑惑道:“我?”老妖怪点了点头:“对啊,你。” “你直接叫小路去就好了,为什么叫我也跟着?”我严重怀疑老妖怪有什么阴谋。 她眯着眼睛,越过我去看路清风,假惺惺的一副官腔道:“万一我的那个好友要回信给我呢?你还得给我带回来呢。” 我无奈:“你的那个朋友住在峒国哪里?” “峒国都城阳城啊。”老怪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阳城??!”我大惊失色“大姐,你可知咱们现在在峒国边界,此处到阳城有多远你算过吗?!” 她依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算过啊,骑马慢行,大概二十天的路程。” “二十天!?”我惊呼“天啊!” “怎么了?” “你自己去吧!”把我支的这么远,而且一走就是这么久,还是和路清风一起?两个人?要说她没有阴谋鬼都不信。 “喂,你怎么做徒弟的?师父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就这样?” 我瞥了瞥路清风,此刻他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就算我愿意去,你也要想想人家吧。”我用头点了点路清风那个方向“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平白无故的浪费人家时间,有没有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老妖怪刚要说什么,路清风忽然笑着出声应道:“我愿意。” 我目瞪口呆的怔住,老妖怪得意洋洋的欢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7 呼道:“你看小路都答应了!” “只是……”路清风又说道“路上晚辈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前辈的信急不急?若是急的话……” “不急不急一点都不急!”老妖怪赶忙应着,生怕他会拒绝她。 我瞪着她,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没有啊。我是真的有信要交给老友啊,而且这人,还能帮你。” “帮我?” 老妖怪站起身来,顺便把我也拉了起来,拉到了远处,低声对我耳语道:“你就不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哑然……想吗?虽然严格意义上讲,这个人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毕竟也是我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的生父。可……那人是峒国君王啊,有这么容易见的吗,况且我见了他又有何意义?求他相认?我身上又没有信物…… 老妖怪仿佛看出我的疑惑,轻轻解释道:“只是叫你看一眼,又没叫你进宫做公主,你怕啥啊?”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可是什么,但总觉得这事说不出来的奇怪。要是他知道世间还有一个我,会作何反应呢? “当年你娘走了,是我把你带大的,把你弄丢的也是我,要是你真想进宫做公主……就只能我跟你走一趟了,我去跟花铭德讲,我想,他会看在当年朋友一场的份上相信我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摇了摇头“算了……” “要不还是这样吧,你先拿着信送到我朋友家,他看了信,你再决定见不见他。” “师父的朋友是谁?” “花铭德曾经宫里的故人,这些年我一直跟她有书信往来。” 老妖怪见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手,回去了。我叹了口气,心里依旧摇摆不定。我要见他吗?此刻心中并没有这种渴望。也许老妖怪说的对,等我到了阳城,他的皇城脚下,我的心中可能又会有另一番感触了,到时再决定也不迟。 我走回去,才走到他们眼前,就听到老妖怪问路清风:“小路,不知道你要办的事是什么事?” 路清风眼眸一下沉了下去,我很少看他这幅样子,过了半晌,他心事重重的说道:“沈前辈,你可知晚辈的师祖?” 老妖怪稍一沉思,道:“知道,你师父曾经跟我提过,他说他师父是个行踪诡异性格阴晴不定的人,武功极高,只是因为太过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的存在。只是尚荣未曾提过他的名字。” 路清风道:“师祖姓钟,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连师父都不知道……我腹部受伤,被云儿所救,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是被谁所伤……” “难道?”我追问“就是被你师祖伤了?” 路清风点头:“没错。师祖练了一世的武功,是个武痴,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他把师父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栽培。师父死后,师祖也半疯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前段时间有人告诉我,有人知道师祖的下落,我花重金去打听,那人说在峒国边界的地带见过他,我就寻来了,寻了很久,终于在山下的一处驿站寻到了他。可是……” 路清风剑眉深锁,我说道:“你说他疯了,所以是他动手伤了你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不是这么简单。师祖虽然有些疯癫,但是是认得我的,可我寻见他的时候他性情大变,眼神看我是陌生的。我上去拉他要带他走,他拔剑就要砍我。我躲开之后,他就一路跑,追他到林间,他又来砍我,我怕伤到他不敢出手,但实际上在交手的过程中,我发觉他使出来的招式都很古怪……” “可是走火入魔了?”老妖怪问道。 “应该是。” 我急道:“然后呢?” “一方面我怕伤了他,一方面确实也没有敌过他,就被他刺了一剑。我只能往林子里躲,他追了我一段路就不追了。” 老妖怪不禁一颤:“你师祖不会也躲到林子里了吧!?” 路清风摇头:“我看他是往回走的。” 我嘲笑老妖怪:“要是真在这林里,恐怕早就出来砍你了,你还能活到今天?” “你不要小看我哦,我的功夫也是很厉害的。” 路清风迟疑道:“可是师祖的那个样子……恐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师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提醒道“你们不是说如今江湖上都在盛传蛊毒教的那本秘笈吗?而且还有人流传盗版秘笈,难道……” 老妖怪转了转眼珠:“也不是没有可能。”路清风也点头:“师祖是个武痴,若不是因此,就是有别人暗害他。” “他行踪诡秘,武功又了得,有谁能害他呀?”我不解。 老妖怪说:“所以你说你要办的事就是这个事?” “是,我要查清楚师祖究竟因为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师父已经不在了,他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师祖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老妖怪一脸的担忧:“可是这件事很危险啊。本来我想叫你陪着云儿一起去峒国,就是为了让你保护她,可有了这事,云儿跟着你一起出去,我担心她会受伤。” 我冷哼道:“那正好,我不去了。” 老妖怪怒道:“那你当我没说吧!你老老实实的去送信!” ☆、7.恶霸 未到七月,我却已经启程了。 这三年期间,我不是没有离开过老妖怪,但是每次时间都不是很久,这还是第一次,要两三个月见不到她。心里有很多不舍,也有担忧,她这个人做事马马虎虎的,我不在,她又要过以前那种颠三倒四的生活了。 她似乎也很担心我,只是依旧逞强着不说。我抱着行礼默默的走,她在后面送了一程又一程。终是忍不住了,我劝她回去,她却说再送一段路吧。 “再送就要送到山脚下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 她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做。就是因为留你一人在山里不放心,才叫小路陪着你。云儿,若是你回来后我不在,就等我一阵子吧,我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假若等的时候久了,你就到镇上有人家的地方住段时间,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你去做什么?” 她还是摇头:“私事。” 我与她一起住了这么久,她能有什么私事?我想不通,但是如今的我并不喜欢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算了,随她吧。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路清风突然说话了:“沈前辈,您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云儿的,送完信我再送她回来。” “那怎么行!”我急道“我可不能耽误你做生意。” 路清风轻哼一声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接的你们那单生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8 意?赫公子给我的赏金够我吃上十年的,银票现在还在钱庄里存着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赫北堂财大气粗,却不知那俩杀手兄弟的人头那么值钱。只是,想到赫北堂,我的心里又是一痛。 老妖怪却很放心的点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如此最好了。把云儿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喂!”我怎么听着像要把我卖了一样。“师父,你处理完事情赶紧回来,徒儿会等着你的,听到没?” “平时对我大呼小叫的,这会儿又念我是你师父了?” “别废话,反正你记得早点回来。” 这三年间,我早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如今就这么分开了,心里确实十分不忍。这种情绪从与她挥手告别一直延续到了当天晚上,我心情不好,总是提不起精神,饭也吃不下。 我与路清风徒步走了一下午,也只不过是从茂密的山林间步行到了一处宽阔的林子里,放眼望去,前面除了林子还是林子。 路清风担心我太累,安慰我道:“明日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处驿站,咱们就能买马走了。” 我轻摆了摆头:“我不累。”与老妖怪一起住了那么久,最禁得起的就是折腾了。 天色越来越暗,看这样子今晚要露宿野外了。 正想着要不要提醒路清风停下,再找棵树睡觉,四面八方的不知从何处突然蹦出来了五六个人,再一打量,都是山匪的打扮。怪不得老妖怪不放心我一个人走,这才走了半天就遇上强盗了,以我这点能耐要是一个人走,怕是连林子都出不去。 可眼下我不一样了,我有路清风这个保镖傍身,我还怕谁!? 那群人中一个打头的留着胡子的大汉上来就喊口号:“此路是我……”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行了,自古到今强匪打劫都是这套话,耳朵听的出茧子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们没钱。” 那个大汉看了看我,笑眯眯的流口水:“没钱?那你就给我留下来,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我倒是头一次见,让兄弟们也一起爽一爽。” 路清风嗤笑一声:“本还想饶你一命,但是你嘴巴太臭。”话音刚落,提着剑上去一挥,我还没看清,那个大汉的头就从脖子上骨碌了下来。 身边的那群小喽啰看到这一幕都在两股打颤,但依旧有要钱不要命的,靠近我身边的一个山匪竟然上来抢了我的包就跑,路清风再一挥剑,那人的胳膊就跟身子分了家,这下剩下的几人终于呈鸟兽奔走状,四处逃散了。路清风想追上去,我稍稍拦了他,劝阻道:“算了,东西又没丢,他们老大也死了,别追了。” 路清风上去帮我捡起了包裹递给我,地上那个丢了胳膊的山匪已经昏了过去,想来过不久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我连忙接过包,仔细打开来看了看,老妖怪的信安好的躺在里面,还有就是……我摸出了最里面裹着的那根簪子,握在手中…… 路清风纳闷的问我:“不怕吗?” 我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下周围,两个身首异处的尸身已经血流成河,腥气不堪。摇了摇头,从前世到现在我都是出了名的胆子大。 他突然无奈的笑了笑。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 他想了想,才解释道:“我以为你会怕,是因为……曾经芷莹会怕。每次我杀了人去找她,她都很怕我的一身血腥味。但是我一时竟然忘了,你与寻常舞女不同。” 我嘴角勾了勾,有什么可怕的,眼前最可怕的难道不是我这个借尸还魂的人吗? “这个簪子很好看,从未见你戴过。” 我手指抚摸着那根玉簪,心底划过一道忧伤。“这是……别人送我的。” “你娘吗?” 我摇了摇头,重新包好了包裹,背到了身上,才说道:“今晚我们可以睡树上吗?” 路清风微怔,随后不解的问我:“在这儿?”他指了指身边的血泊和尸体。 我解释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吗?谁要是再想劫持咱们,看看这两具尸体,也会有所顾忌。” 路清风眼眸写满了笑意,双眼眯了起来,嘴角挑的极高,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与飞扬:“云儿果然聪明,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想。”说着过来搂了我的腰便飞身上树了。 他带我找了处最宽阔结实的树干,离地面也很近,距离也很安全。我坐在树上,打了下他搂我的手,不满道:“你忘了我会轻功,以后不用你。” 他笑着哼了一声,没回我。过了一会儿才又问我道:“那根簪子对你很重要吧?” 我抱着包,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嘴巴却比心里想的要快,脱口而出:“是,重要。” “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渊源?” 我偏头去望着他,他那张硬朗的俊脸上满是认真。很少见他有这种正经的表情,我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那就算了。你在这里睡,我再找个地方。放心吧,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他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他回过头看我,双眸中闪着夺目的光,他的嘴角勾了勾,笑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我咬了咬嘴唇,方才那一丢丢的倾诉欲望一扫而光,只是默默的松了手。他见我忽然转变态度,微一怔才了然,口气中竟带着一丝懊悔道:“抱歉,忘了你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路清风本该是个多么骄傲自信的年轻人,可我总是给他钉子碰,连我自己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如今这淡漠的秉性是不是有些过份? 路清风在我对面棵树上睡下。我不知他是否是时刻保持警惕的,月光下他的脸变得斑驳,静止时的他那份潇洒却依旧不减。 天亮后我与他重新上路,脚程加快,不到中午终于步到可以买马的驿站。买了两匹马我俩又上路了。 我一扬鞭,先驾马飞驰了起来,路清风追上我,边挥鞭边笑着对我道:“我以为你不会骑马。想当初见你的时候还是赫公子带着你同乘一匹。” 策马飞扬的我异常开心兴奋,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快的驾马跑一跑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着,马背上颠簸的我语调微颤:“师父教我的。” 傍晚的时候我们赶到了一处小村镇,夕阳西下,眼前的景色都氲浸在金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安宁。我们拉住了马,放缓了速度。已是傍晚,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摊位也很少了,但每个人的神态举止都很悠然,这是个依山傍水安静祥和的村镇。 我们才驱马缓行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家客栈,难得这样一个小镇竟然还有住宿的地方,安置好了马匹,我们开了两间房,又吃了晚饭,回去休息了。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59 我推开自己的房门刚要进去,路清风突然拉住我叮嘱道:“有事就大声喊我,我就在隔壁。” 我点了点头。老妖怪把我的人身安全托付给他,他倒是真的上心。 路清风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是因为这承诺很容易做到的缘故吗?而有些人守不住承诺,仅仅是因为那许下的承诺太过不切实际? 因为休息的早,转天我起来的也异常的早,下了楼,要了点早餐吃,我问店小二:“是否看到与我同行的那位年轻人下来吃饭?” 小二摇了摇头。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这个村镇叫什么名字啊?” “山水镇。” 这名字……真接地气。我又问道:“是不是有早间集市啊?热闹不?” “姑娘是外地人吧?我们镇的集市这会儿是全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了。” 我道了谢,吃了饭,想着要不要上楼喊路清风,但是又不想打扰他休息。坐在楼下以现代计时法估摸着等了有十分钟,终还是坐不住了。这个村镇看起来民风淳朴,此刻大家都赶着买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歹人吧?打定主意,我又喊了小二:“若是我朋友找我,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二笑着客气的点了点头,我便离开了客栈。 山水镇的市集确实很热闹,人头攒动,往来的人络绎不绝,这里的人们虽着着乡村布衣,却也干净整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都气氛和煦,客气礼让。摊位很多,所卖东西的种类也不少,从吃喝到住行基本都有涉及。我正好奇的看着,对面迎着我走来一个男人,感觉他是冲着我这边来的我便偏了偏身子,谁知他反而转了方向往我身上撞来。我肩膀吃痛,衣袖里面的小钱袋滑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我弯下腰拾起钱袋,冷哼一声,这人想偷我银子?可惜我早有防范。 那个男子一身褐色布衣,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只是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既尴尬又无措的,他双手搓了搓衣角,双眼垂着偷瞄着我。是个新手?我本想挖苦斥骂他几句,但是想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走路小心点,今日多亏遇到我,若是换别人,你恐怕早被人扭住打了。” 这一小包银子可是老妖怪留给我预方便的,我倍加珍视。要是给别人偷走,多对不起抠门吝啬的老妖怪的一片苦心啊。我抬脚欲走,谁知那人却一把拉住我衣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说哭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我嚷道:“姑娘留步。姑娘你心肠这么好,求你帮帮忙。” 我傻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碰瓷儿?一把推开他的手,慌忙道:“别拉拉扯扯的,这可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了。” 那个男人继续哭诉:“姑娘,从你出客栈我便跟着你,跟你一路了,知道你是外地人才想下手偷你钱袋,可我这也是不得已啊……姑娘你是个大好人,求你大发善心好事做到底吧!” 他的哭诉声惹来了几个围观的人,有人认出了他,低声议论道:“这不是孙家哥哥吗?”“听说他妹妹前两天被王家掳走了。”“难道是给王大爷做小老婆?”“可不是嘛,可怜王家妹妹才十四岁……” 从旁边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我已经提炼出了主要内容,这个姓王的难道是个鱼肉百姓的恶霸?小姑娘才十四岁就要抢人家做小老婆?人渣啊!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轻咳一声:“你难道……想找我借钱?” 那个姓孙的男人猛然往地上一跪,吓得我往后跳了一步,他却不住的合起手掌来拜我,道:“姑娘,这些日子我跑遍所有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姑娘你是外地人,看穿着打扮都是不凡,出门在外想必带着不少盘缠,求姑娘给我点银子,日后我会还你的。” 这算什么啊?道德绑架?我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好意思这位哥们,我没多少银子,你找错人了。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我帮不了你。”就算我能借你,借完你你又怎么还? 说完这话我还有点怕,这个村镇不会是那种合起伙来敲诈外地人的村子吧?万一这些围观的人都帮着这个姓孙的讨伐我,我该怎么办啊? 不过我这个想法是多虑了,我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就上去拉那个男人,边要拉着他起来边劝他道:“孙临啊,你这样为难一个外地小姑娘不好,人家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啊。你快起来,婆婆家里还有头猪,等会儿卖了换银子,你先拿着,看看能不能换你妹妹出来。” 虽然我不忍心打消他们积极性,不过还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容我插句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王大爷是什么人物,但是听起来这样的人物应该是不缺银子的,拿银子换人真的有用吗?” 我刚说完,孙临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哭带喊道:“这可怎么办啊!从小我父母双亡,好容易拉扯着妹妹长大,可怜我的妹妹,年纪还那么小!我也不活了!” 我正在要走和不走之间尴尬的徘徊时,不远处突然一阵的叫嚷声,周围的人害怕的边议论边散开:“快走,王猛来了。” 王猛难道就是那个王大爷?没兴趣钻研这方恶霸什么模样的,我转身就要走,谁知孙临竟然跪着几步追上来抱住了我的脚,大嚷着:“姑娘,我求求你,你发发慈悲吧。” 我去,这关我毛事啊?我拼命挣脱,可他抱的死死的,还没等我把脚抬出来,那个叫王猛的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8.大山 五六个高大的男人将我们围住,外面又围了一层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就是要跑也冲不出去了。 打头的魁梧男子身着一袭劲装,虽然也是布衣但是能明显看出质地与其他人有所不同,难道这个人就是王猛王大爷? 孙临突然放了我的手,上去对着那几个大汉就是一阵的磕头,又拉着领头那个人的衣角,哭叫道:“猛哥,求你们行行好吧,我妹妹今年才十四岁……”话还没说话,那个叫王猛的照着孙临的胸口就是一脚飞踹,王猛仰着头,张扬跋扈的朝孙临啐了一口,又扭头看到了我。我连忙解释:“别看我,我就是个路人。” 听闻这话,王猛反而更加大胆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他一摸下巴,兴致勃勃道:“呦,这么水灵的小娘子怎么从未见过?小娘子是外地人?” 我心想大事不妙,可此刻除了求助路清风也没别的办法,正想着说点什么把这些人骗到客栈去,王猛却一挥手,身后几个人就朝我冲了上来,架起我胳膊就走,我心里慌张,但面上依旧努力镇定道:“喂,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就敢公然掳人?信不信我喊我朋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0 友去报官!?” “报官?哈哈哈哈,看来你还真是个外地人。外地人好啊,在山水村无根无基,正好,我们公子缺个填房的小老婆,把你带去跟那个姓孙的小丫头一起跟我们公子拜堂。” 公子?这个人难道不是那个什么王大爷?王大爷和王猛不是一个人? 我才被他们揪着走了几步,王猛看着我才觉察般的反应过来,轻蔑道:“原来是个瘸子。” 我的胳膊被他们拽得生疼,这些人都是山野粗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控制力道,有多少劲儿就使多少,我心中叫苦不迭。更可怕的是,这些人都已经这幅德行了,他们的“公子”王大爷得粗鲁成什么样啊!脑中不禁脑补了一个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的中年龌龊猥琐男的形象。 孙临被他们扔在后面,我还想着叫他到客栈帮我找路清风,可是他却完全不看我,只顾着苦苦哀求王猛。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被那几个人架到一处宅子前面,那宅子门面不大,但是建筑的巧妙,大门虽临街道,门前却栽了几棵柳树,柳枝轻垂,宅门似隐藏在树后一般,我正在看,那几个人开了大门就把我扔了进去。 入宅的门口有口大缸,缸中栽种着莲花,尚未开放,粉色的花枝却也娇艳欲滴,婀娜好看,再往前走两边栽着的还是柳树,枝条繁茂,郁葱翠芬,正对着的眼前是一幢青砖碧瓦的大宅,这间宅子后面似乎还有后院,但是我还没来及观察,就又被人推走了。 那几人推揉着我到前厅,其中一个人甚至还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我心中恼怒,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尽量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王猛朝着前厅后面的里屋喊了一声“少爷”。我又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客厅,两边照着传统布局摆了椅子,正中央是正座,墙上挂了一副水墨的山水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意境。桌面上摆着茶具,材质虽然普通,样式倒挺新颖的,茶杯的盖子上雕着莲花。 这个王大爷看样子还是个文雅人?我不禁好奇起来。 一个男子从后面步了出来,那人穿了件藏青色的锦袍,腰间挂了一块美玉,底端系着缨络。他脸色温润,文质彬彬,看到我稍稍一愣,随后又轻扬了下嘴角,一脸的和蔼亲切。 这人就是……王大爷??? 王猛喊了句“少爷”,又转头看了看我,解释道:“这个小娘子是外地人,我看着样貌清秀就给您带来了。” 我询问的看着“少爷”,他叹了口气,语调柔和婉转道:“王猛,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擅作主张。外地人到了我们山水镇是客人,你怎能这样对待客人?” 王猛瞪着眼睛,似乎很不服气,刚要开口,那个年轻温柔的少爷抬了下手,轻轻道:“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跟这位姑娘单独聊几句。” 那几个大汉气哼哼的出了门,他又上前去关了房门,才走过来对我抱歉的笑了笑,道:“对不住姑娘,我的手下都是粗人,可有弄疼姑娘?” 匪夷所思的事太多,我暂时忽略了手疼。我狐疑的瞧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王大爷?” 他点了点头,语气很温柔:“是的。我名叫王大山。” 额,这个名字……也很接地气。 王大山问我:“请问姑娘芳名?” “苏千云。”我想了想,问他道:“那些人是你的手下?这宅子……摆放、景致是你设计的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几年前家父去世,因怕睹物思人,我将这宅子里外都重新布置了一番。” 看他讲话这么客气,我也懒得绕弯子,直接了当道:“王公子你如此彬彬有礼,为何培养出这么一伙粗鲁的手下?还有……你娶小老婆这事……是你叫你手下去抢人的?” 王大山突然脸色潮红,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吭哧道:“那个……是因为……我……我我要娶亲。” “嗯?” 他脸色又暗了下去,语气中带着懊恼:“实不相瞒姑娘,我的这些手下都是家父生前重用的。我们王家在山水村之所以能成为大家,就是因为家父在生前与这些手下一起出镇去金贡国学手艺,他们将金贡国一些先进的技艺带到了山水镇,才有了今日的财富与成就。” 我冷笑道:“财富看到了,成就却没看到,我只看到了王家强抢民女。” 王大山面色微变,一脸尴尬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是有苦衷的。” 我盯着他并不发问,只等着他接着往下说,他看我一脸冰冷却坚决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家父对我从小就是谨慎小心的教育着培养着。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疼爱的不得了,他还在世的那几年,一直指望着我能早日为王家增添子嗣。当时我有一房正妻一房小妾,却一直无所出。直到家父去世,他也未能看到自己的孙儿……” 我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问道:“所以你就又继续娶小妾?” 他点了点头:“我本来想找人帮着说媒,但是家父手下的几个人都是粗人,他们做事根本不分青红皂白,急于求成便上镇去抢人了。” “你也不管?你可知这些人有多蛮横不讲理吗?就算不管他们,你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呢?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强抢民女,镇上的人会怎么想你?你想过这点没有?” “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王猛他们早年听从家父吩咐,对我……” 我冷哼道:“懂了,你不是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住。” 王大山讪讪道:“姑娘看出来了……只是……我本来也是不孝,自己也是没有立场去要求王猛他们的。也请苏姑娘见谅,王猛他们也是为我着急。只是盼望家父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慰。” 王大山这是患了传说中的不孕不育症吧!在现代,我倒总能在杂志上广播里电视中乃至街道贴着的小广告上看到哪个哪个医院主治不孕不育症,就是去逛街,也常常有人发那样的宣传单。可是在古代,这样的事似乎是难以启齿的。 “孙家贫寒,也无靠山,孙家小妹虽然只有十来岁,但是生的面目端正,文静内敛,故此王猛他们才打上孙家的主意。” “孙家小妹可在你家?” 王大山点了点头:“被王猛他们关在柴房……” 这个王大山看起来文智有礼的像个文化人,也挺老高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如此懦弱!我鄙视的看着他,戏谑的问道:“你们这镇上是不是没有王法?更没有当差的官员?” 王大山说道:“此地虽在峒国境内,但是离峒国最近的城市离城还有段路程,我们镇依山傍水,远离主城,自成一镇,确实没有官府的人在此当差。但是因为民风淳朴,大家基本都相安无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1 事,互相照顾。” 我嘲讽道:“在你父亲在世之时你倒可以这样说,现在恐怕已经不是这样了。” 王大山不解:“王猛他们也只是为了我去抢了孙家小妹而已,其他的事情……” “王公子您当时又没在场,怎么知道他们什么德行?” 看着王猛踹孙临的那一脚就能看出,这些人恐怕已经有了二心了。 想必王猛那些人是畏惧于王大山父亲的,现在他的父亲去世了,这些人就有恃无恐起来,仗着当年尽了一些力,妄图自作主张,在山水镇称王称霸。 王大山不敢再说,只能强制性的转移了话题,问我:“苏姑娘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我冷冷道:“说出我到哪里去你能帮我吗?你说话又没分量。” 我看着他脸色越变越难看,又有些不忍,想了想,我摘着重点给了他几点建议: “王公子,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你与妻妾同房多年一直无所出,究竟是你妻妾的问题还是你自身有问题?” 王大山微愣:“姑娘的意思在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只是王猛他们不提,你也不好意思说,他们再帮你物色小老婆,你就更不好意思说了,是不是?” 他稍稍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就算娶多少房小老婆也没用!”我恨铁不成钢道“还有,你又有没有想过,你为何管不动那些手下?” “因为……他们是我父亲的手下……我……” “就算是你父亲的手下,到你这里,他们也依旧只是下人,为何你父亲能管?你就不能?你父亲当年也跟你一样怯懦吗?” 封建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立了多少功劳,那也依旧只是下人,区别就在于从一个不受关注的下人变为一个受关注得宠的下人,但是主子的一句话依旧可以决定他们的命运。 “你越是不管,他们就越得寸进尺。以后打着你的旗号鱼肉村民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大山虽然一脸窘迫,但是听到最后也是渐渐舒了一口气出来,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进去,正想问他,就听门外一个粗鲁的声音喊道:“公子莫听这个娘们胡说!” ☆、9.清风 门被王猛一掌拍开,门外齐刷刷站了一排人。我不禁气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躲在门后偷听人家谈话,简直是小人的行为!” 王猛见我大嚷,瞬间火冒三丈,上来就来揪我胳膊,他恶狠狠道:“一个外来的娘们,竟敢管起别人家的事来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罢竟要挥手打我。 王大山一步上前扯住他的手:“王猛,苏姑娘是我的客人……” 王猛气得双眼通红:“公子,这女人妖言惑众,分明是在迷惑你,公子不要被她给糊弄住了。留给我好好教训她,给公子出气。” 我气急反而冷静下来,冷笑道:“什么事理,下人竟然插手起主子的事来了。” “你……”王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手挥开王大山。王大山文文弱弱的哪里有他的力气大,一下便被甩开了。 王猛拉着我往外走,正惊恐于他要拉我去哪儿的问题,就听他道:“不让你尝点苦头你还以为我王猛是吃素的?正好,柴房里工具多的很,折磨你的同时顺便还能让孙家小妹看看,什么叫不听话的下场。” 我使出杀手锏,张开嘴朝着他的胳膊就咬,王猛吃痛,“哇哇”叫大了一声,身后已有别人过来拉过我,抬手就要打我。 我感觉那个大手带着一阵风下来,电光火石间,“倏”的一声,就听身后的人吃痛的喊出声。王猛惊呆,四处张望的嚷道:“哪个龟孙,在背后暗算偷袭?!” 话音刚落,又是“倏”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王猛的脸上,他的脸立刻红肿了起来,他只能以手捂脸,继而松了拉我胳膊的手。 我才看清前后打来的是两枚小石子。路清风来了? 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从不远方的高处响起:“你们若是活腻了,我不介意送你们去见阎王。” 一袭白衣的路清风正站在王大山正门前宅子的围墙上,抱着剑,剑眉微蹙,凌然而上的盯着他眼下的一切。 王大山自屋内奔出,担忧我受伤,他径直过来查看,拉了我的手柔声问我:“苏姑娘没事吧?” 一柄银剑已于无声无息间架在了王大山的颈部。路清风一脸怒意的站在王大山身后,清亮的嗓音威胁道:“放开你的臭手。” 我忙拉了路清风:“别……王公子是无辜的。”又看了看王猛那些人,此刻那些人皆是一派灰头土脸,垂着头吓得屁都蹦不出来一个。也是,他们不过是些狐假虎威的手下,又不会什么武功,看到路清风肯定是吓坏了。 路清风收了剑。王大山才松出一口气,问我道:“这位公子是……苏姑娘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我的朋友来寻我了,那我就先走了。希望公子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话。” 一刻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我拉了路清风就要走。王大山却在身后叫住了我:“苏姑娘留步。” 我回过身,王大山笑着对我行了个礼,又对我点了点头道:“多谢苏姑娘指点。” 我突然想起孙小妹还被他们关在柴房里……路清风拍了拍发愣的我,关切问道:“怎么了?可还有事?”我摇了摇头,算了,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跟着路清风才出了王宅走出几米,孙临突然从前面蹦了出来,又要来拉我,我一步躲到路清风身后,他看着手持银剑一脸戒备的路清风,不禁有些惧怕,却依旧鬼哭狼嚎的求我:“姑娘!你可曾看到我的妹妹?求你……”他还没嚎完,我打断了他,说道:“这事我帮不了你,我们还有正事,先走了。” 孙临在我身后又哭又喊,声嘶力竭。 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结了帐,我和路清风牵了马上路了。 才出了山水镇没多远,我问路清风:“你是上街寻我,才打听到我在王宅吗?” 他点头,脸色依旧不善:“是那个孙临带我去的。” 我微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愿帮他?” 路清风轻笑一声:“你肯定有你的道理。” 我骑在马背上,眼神追逐着蓝天上漂浮的云,神思稍一游走,那片云早已飘离原来的位置,随风而去。 “就算我们此时帮他救出妹妹,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这件事的关键在于王大山能否管理好手下的人,解决问题的人应该是他。至于孙临……他也该学着自己去面对问题,这世间好人本来就不多,愿意适时伸出援手的好人更少。” 路清风带着笑意问我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2 :“你可知,若是要我在这件事上做抉择,我会怎么做?” 我询问的看着他,他轻轻道:“我会把孙临的妹妹救出来,再杀了那些关她的人。” 路清风看了眼发愣的我,转身抽了下马,骑着马走远了。 他白衣的背影在风中绰约洒脱,遗世独立。 这样的一个男人,兼具侠客的正义之感与剑客的潇洒之意,却是个杀手。 以他的头脑,他当然知道以暴制暴这个办法不是上策,却还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这个世界的不公。与其说这是他的选择,不如说这是他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路清风见我没有跟上去,在前面勒住了马,又调转过身看我,一整套的动作一气呵成,英姿勃发,飒爽干练。风中,他的衣袂荡扬,长发飘乎,他那张端毅的脸带着近乎张狂的自信。 他从来不会留后路,他做事从不怕失败。 我驱马上前,与他的马头相对,他问我:“云儿?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他:“到前面的离城还要多久?” “大概一两天的路程。” 我垂眸,又重新对上他清亮的眼睛,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会唱歌么?” 他微愣,随后莞尔一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们到离城还有这么远的路,一路上只骑马多没意思,不如找点娱乐活动。我想听你唱歌。” 他轻摇头:“我不会唱歌。” “你只会杀人?” 他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坚定道:“是。” 我驾马慢跑,他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他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缰绳,我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禁后仰了一下,他又用手按住了我的胳膊。 他手里的温度温暖,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他却用一双眼眸锐利的盯着我,顷刻后,他开口对我说道:“我从小到大,只会习武杀人这一件事,若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我匆忙打断:“我没有这么想过。”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他松开了我的胳膊,说道:“之前我就是在离城打听到师祖的下落的,等到了离城我先去找人打探一下,再做其他计划。” 说完他便一溜小跑驾马走了。 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说话,马倒是驾的飞快,我与他驱马行驶一天,到了离城已经很晚了,还好赶在关城门前到达。 天色太晚,找客栈都不好找,很多地方都关门了。好容易找到一处,开好了房间,上了楼,他还是沉默,眼神间带着疏离。 他一向都是开朗洒脱的,如今这般模样让我既陌生又害怕。他进了屋要关门,我一把推住房门,手指挡在两扇门间,差点被夹。 路清风终于有反应了,他急道:“你做什么?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快,你的手就被掩了。” 我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他松开门,我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卧房。 他推开窗子换空气,我伸手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说道:“路清风,自你说过,我是你值得一交的朋友之后,我也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你答应了我师父一路上照顾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很欣赏你,希望你别误会……” 窗外吹进一阵温暖的夜风,窗前的他神色不明,声音却恢复如常了,带着笑意他说道:“云儿,我很感谢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做我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倘若我有天失手,还能有你这个朋友帮我买棺材收尸。” “你乱说什么!”我蹙眉不满道“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才不管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有那么一天。” 路清风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我说道:“我回去了,明早你要去找谁,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在房里等我。” 他不愿我跟着,可能是有他的打算吧,我不想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也好。” 我推门要走,路清风在身后叫住我:“云儿……” 我回头,他却突然欲言又止,清峻的脸庞柔和明亮,他眼角弯了弯,朝我摇了摇头,盯了我半晌后才开口,语气中满是关切:“没事。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我点头:“晚安。” ☆、10.美男 峒国的离城是仅次于都城阳城的主城,建筑风格与金贡国大不相同。金贡国的都城建筑风格如其名,气势恢宏,金光闪闪,但是土豪气息太重,我并不是十分喜欢。离城的建筑物却都是青砖碧瓦,颜色偏淡,自有一种淡雅脱俗的感觉。再拿房间布局来讲,金城的房间布局基本都是一开门就对着正座,卧房设计也很直接,并不避讳,我住过的鸳暖阁,暂住过的赫宅,暮王府,虽然设置装扮用品有差有别,但是基础布局都是如此。离城的客栈却大不一样,一进门就是一障屏风 ,再往里面的卧床前又是一个小屏风,峒国的风格好像是极注重个人隐私的。 一大早与路清风一起吃完早饭,他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待的烦闷,却又不敢擅自离房,唯恐再发生像山水镇一样的惨剧。 可是……实在太闷了啊。我下了楼,寻思着去找掌柜的问问有没有什么书能借我看看的。 心想不会用太久的时间便没有锁门。从楼下借了本峒国的主城地理类的书准备回房看看打发时间,才一进门,我就感觉有什么不对,一阵对流风越过屏障直冲我的头顶。我绕过屏障,后面的窗子竟然是开着的。我记得我出门到时候窗子是关好的啊。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房里进人了。第二个反应就是,为什么每次路清风不在就要出事? 不知这人是不是贼,看我出了门又没锁门就趁机溜了进来。也不知这个人此时是藏在我房内还是已经跳窗逃了。我蹑手蹑脚的隔着卧床前的屏风向里面望了望,发现没什么异样,我的包裹依旧包的好好的放在床头。我撸了下袖子,一个箭步上去抓了包扭身就要跑,脚下竟踩了个软软的东西,与此同时,一声男人的尖叫声从床下传来…… 我吓得抬起脚蹦到屏风后面,一个男人从我的床底爬了出来,他揉着被我踩到的手指,此刻正怒气冲冲的望着我,与他一对视,我立马就呆住了。 这个男人穿着玄色锦衣短衫,身形剑拔至极,器宇不凡,他生的英眉俊美,朗目星眸,鼻梁的高度笔直挺拔,唇形分明唇瓣轻薄,一张脸深邃隽阔,柔亮的青丝披在肩上,有几缕荡在唇边。真是人间极品的美男! 我正在惊叹,他却一声暴躁的怒吼冲着我嚷了过来:“走路没长眼?”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额,就算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3 你长得好看,也不能不讲道理吧?我很有耐心的解释道:“你藏我床底下,我又没看见。我还没问你怎么躲在我房里呢?” 他听闻我的话,心虚的向门外看了看,又不耐烦的对我道:“把门关上!” 我心想我不跑就是傻子,关门?不存在的。刚要趁机溜走,身后一抹冰凉架在了脖子上,那人突然变脸,阴冷道:“别动。动一下就杀了你。” 我不敢动,他架着剑让我往前走,我颤颤巍巍的走了两步,他又命令我:“关门。”我关了门,他嘲笑道:“原来是个瘸子。” “你到底是谁?” 他手上的剑没有离开,转了个身走到我面前,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勾,狂傲的说道:“江湖第一美男,听说过么?” 我差点喷了,这谁给他起的这么中二的称号。不过,他确实挺美的。眼下我的小命握在他手中,我不敢造次,只囫囵的撒谎敷衍道:“略有耳闻。” 他一哼,眼睛要翻到头顶了。我还是不解,勤学好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他瞥了我一眼,不屑的像看低等生物。“游踪。” 游踪?他的名字?我尝试的叫了一声:“游大哥?”他稍正了正眼看我,我又讨好道:“麻烦您把剑先放下成吗?刀剑无眼,您武功这么高,我怕。” 仿佛我这番话很中听,他骄傲的收了剑,威胁了我一句:“量你也不敢跑。” 我继续追问:“你到我房里做什么呢?” “躲人。”他说着又贴着窗口的墙,往窗外看了看,看完似乎觉得不妥,站远了一些,命令我道:“你帮我看着,楼下要是有三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进客栈,马上告诉我。” 我往下看了看,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走路带风,身姿挺拔的往这边走来。不是路清风还能是谁!心中欣喜,与此同时,又瞄到三个人行踪匆匆的往客栈里走。 “你说的那三个人是不是两男一女?” “是。”游踪提高警惕。 “女的中年,男的一中年一少年?” 游踪蹦起来,推开我就要跳窗。离城的客房可能为了方便客人看风景,窗口开的都很大,窗沿都很低,我被他一推,差点从窗户上掉下去,手死死拉住窗沿,却也挡了他的路。他冲我怒 吼:“滚开!” 正巧路清风在楼下听到声响,刚一抬头,游踪就从我房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路清风大概以为游踪要对我不利,第一反应就是拔剑拦他。我听到房门外的二楼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听到隔壁的房间被人拍开,劝阻声打闹声响成一片。我颠着脚快步过去开了门往外看,方才在窗口看的那三个人正在一边不知跟人吵着什么。仔细一听,那人回道:“我真的没看到什么奇怪的男人啊。” 三人中有个女子,虽已中年,却风姿尚存,气质不凡,她一眼看到身后的我,客气的问我道:“姑娘可曾见过一个年轻男子,行踪奇特,长相俊美?”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她惊喜的追问:“在哪儿?” 我伸手指了指房里,他们三人齐步闪进了我的房间,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嘴上留了两撇胡子,脾气很冲,见房内空无一人,急冲冲问我:“人呢?!” 我又指了指窗外,那三人又齐刷刷冲到窗前,惊呼一声,纵身飞了下去。 我从窗户向外看去,三人加路清风已经将游踪围住,周围的人吓得到处逃窜,一时间街上已无行人小贩。处于劣势的游踪却丝毫不见狼狈之意,反而是更加猖狂的仰头大笑:“哈哈哈,你们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来抢秘笈,可谁不知你们真实的想法,不就是都想把秘笈占为己有吗?” 那个中年女子说道:“游踪你死到临头还要胡搅蛮缠,快点交出秘笈!饶你不死。” 三人中的那名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长得与那个中年男子有几分相像,或许是他的儿子或者弟弟,他扬了扬手中的剑,对着游踪道:“游踪你少放屁了。我们都是金帮主请来帮助他渡劫的,快点将秘笈交出,事关人命,不由你说。” 游踪又是大笑道:“哈哈哈渡劫?你可知现在金老头走火入魔,被他儿子囚禁在金舵帮的禁地?还渡劫?真是要笑死我了。我怀疑金老头练的这本秘笈有问题,先放我手里帮你们钻研钻研,等看的差不多了再给你们吧。” 秘笈?难道又是师父说的蛊毒教的秘笈? 游踪看了看路清风,朝他点了下头,问道:“还有这位兄台,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你又是哪来的?” 路清风不回他的话,却反问他:“你们说的秘笈可是蛊毒教的那本失传多年的秘笈?” 游踪不满道:“是我问你啊还是你问我啊?” 那个中年男子对着路清风一抱拳,说道:“这位小兄弟,在下是长青派掌门的大弟子展长遥,这位是在下的小表弟展轩。”又一指那中年女子“这位是蛊毒教的左护法使李贞李护法。确实如小兄弟所说,金舵帮金帮主练的是那本失传多年的秘笈,他练功走火入魔,我们受他家大公子邀请,前去帮忙。我们本想钻研秘笈找寻疑点,谁知秘笈在金舵帮内神秘失踪,后才知是被游踪盗走!现在金帮主生命垂危,望小兄弟你帮忙,一定不要助游踪这歹人!” 路清风淡笑道:“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这个人随你们处置,我不插手便是了。” 三人听闻,上去就与游踪混打在一起,才过了几招,游踪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原来这个第一美男是个空架子。 他看自己寡不敌众,竟然举起手来指着我道:“秘笈在她房间,那个女人也是同谋!” 我怔了怔,突然醒悟:方才我不在,他是不是趁机把秘笈藏到了我的房间里? 那三人一听,互相使了个颜色,李贞飞身而上,对我道:“姑娘,把秘笈交出来吧。” 我老实道:“我不认识他,刚才我下楼拿东西没锁门,他才趁机溜进我房间,我也不知道他将秘笈藏在何处。” 路清风也飞身而上,我们在楼上都能听到游踪在下面的叫嚷:“别听她胡扯,我看到她把秘笈藏到床底下的!此刻又想赖账!我告诉你,想跟我撇清关系,没门! ” 李贞去床底下翻秘笈,我急道:“游踪,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同谋?说谎话能不能稍微打打草稿?” “不知道名字就不能是同谋了吗?刚刚你还说帮我藏秘笈,让我分你银子呢!” 哇这个人怎么说起谎来这么溜? 李贞还真从我床底下翻出了一本书,黑色的扉页,还起来还不薄。她拿了秘笈,对我说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恐怕要请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金舵帮了。” 我瞪眼:“凭什么?跟我有毛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4 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 “秘笈在你房内搜出,即使你说不认识他,我们也不能放你走,怎么处置要看金舵帮的决定。”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能不能选择报官? 我求助的看了眼路清风,他竟然不急不躁,眼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贞拉着我就跳了窗。落地后,她朝长青派的两个兄弟点了点头,那俩人压着游踪。展轩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歉意,对我道:“这位姑娘,请问芳名?” 我答:“苏千云。” “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金舵帮是正派大帮,到时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你若是无辜的,会放你走的。” 这话听着好像警察押送嫌疑犯?峒国难道没有官府吗?这几人聚众斗殴,闹得整条街都没人了也没人去报官吗? 一直沉默的路清风突然说道:“云儿是我朋友,我要跟着她。” 我满眼疑惑的望着他,他却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看起来他好像很有把握。 好吧,只要路清风有把握,我就放心了,走就走吧。就当散散心。 展长遥看路清风仪表不凡,姿态潇洒,对他始终怀有些忌惮,毕恭毕敬的问他:“这位兄台一直未吐露身份,是否是不方便透露?还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路清风稍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在下路清风。” 三人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展长遥才瞪圆双眼,追问道:“路清风?可是……” “如今江湖上炙手可热的快剑杀手,路清风。”游踪在身后笑得吊儿郎当,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展长遥三人呆住。路清风淡笑了一声:“路某一向跟名门正派没什么交集,今日也不过是为着我的朋友走这一趟,三位不必如此惊讶吧?” 那三人脸色各异,不知各自都在想什么。游踪肆无忌惮的放声道:“到底走不走?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 我们几人骑了马,只有游踪一人被展长遥绑住双手,拉了长绳,一路游街着走。他却不恼,脸上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路上我问路清风:“这个金舵帮是什么来头?” “金舵帮早年雏形不过是一个镖局,后来做的好了便开了几家分号。帮主金惜光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后来又创办了赌场,武器行,同时还征收天下有志之士,传授金家绝学。” “这个帮会还挺古道热肠的。” “金惜光确实是个很有侠义心肠的人,在江湖上的口碑不错。后期他将教学与生意结合了起来,研发了一种等级化制度的武功指导。金舵帮由此成立,也越做越大。” “说白了就是培训机构嘛。开始教学是免费的,后来人多了就变成培训机构了,然后和商业结合了起来,这个金帮主还真是有生意头脑。” 路清风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意思。云儿说的词语虽然新鲜,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恰当。” 我得意的笑笑没说话,过了会儿路清风又说道:“云儿,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和你说话点到为止,你就能看透我想说的。只是……你总是冷冰冰的,总让人感觉无法接近。像现在这样多笑笑,多好。” 他的澄清的眼眸凝视着我,一时间,我的心跳竟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11.故人 我问路清风: “你为何答应要去金舵帮?以你的身手,难道不能带我直接离开吗?还是说你对以一敌三没多大把握?” 路清风神秘的摇了摇头:“我有我的打算。云儿可相信我?”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我自然信你!” 他笑的近似张狂,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这样的路清风,让我很有安全感。 金舵帮总部也在离城,可我们此次前去的却是金帮主金惜光的住所宅子。 峒国的建筑我只看过外面,还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李贞在外面叫了门,很快有小厮来开门,又将我们毕恭毕敬的迎了进去。小厮带路,我一路跟着走,边打量起金帮主的宅子。 金惜光的宅子建筑面积很大,感觉和我去过的赫北堂的宅子差不多大。风格却有些不同,大概因为金帮主身份的关系,他家的建筑颜色用的都比较深,砖瓦皆为灰色,才进门的院落内种了几棵香樟树,花坛内栽了姹紫嫣红的月季花,此刻开得特别好,再往里走则是用一道石屏障隔了一道,绕过石墙后面竟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豪大的宅子,幽长的走廊,走廊的一端有片池塘,栽种了芬芳醉人的莲花,荷叶层层叠障,翠玉诱人。莲花开的正好,娇滴粉嫩,娉婷艳丽。我才想到这个时候明明该是莲花开的最好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在山水镇王宅看到的莲花还是带着花骨朵的。 我一向喜欢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山中见不到,此刻看到不禁多看了两眼。 小厮将我们往走廊其中一个方向引,穿过长廊,又到了一处院子,此处院内摆放了些许兵器,不远处还有个箭靶挂在树上。看起来像个武人的住处。 这个院子的房屋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倒和金贡国的用色差不多,颜色微微明快了一些,而且看起来这间房很大,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的住所。 眼前的屋门打开,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才下了台阶,身后又跟了一个男子。 眼前的男人年纪稍大,看起来比展长遥大一些,四十多的样子,身材魁梧,国字脸,一脸正气。后面的那个男子相对矮了一些,年纪很轻,二十多岁,也是眉目端正,只是有些阴柔。一阴一阳的组合,让我对这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展长遥等人抱拳,对面两个人也抱拳。展长遥说道:“铎兄,我等人已将偷 取秘笈的人拿回。” 那个魁梧的男子答道:“多谢长遥兄,李护法,展轩小兄弟的协助。”又看了眼游踪“这厮偷了秘笈还敢大肆炫耀,只是他脚力确实了得,若没有三位的协助,恐怕我们想抓住他还没这么快。”又看了看我和路清风,他迟疑道:“这二位是……” 李贞说道:“这女子住在客栈,我们是在她房内找到秘笈的。” 她将前因后果全部省略,简化成这样,让人家不怀疑也难啊!我不禁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又说不出来了,想着要如何措辞才能将自己的嫌疑度降到最低,正在想,路清风却先我一步,对着那个魁梧的大汉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金帮主的弟弟,金铎副帮主了。” 他这一说,我突然意识到,金舵,金铎,发音如此接近,他却是副帮主?难道这个帮派能够成立,他才是功不可没的主力? 金铎点点头:“正是。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5 ” 路清风嘴角依旧勾着轻扬的笑,语调上扬着,道:“在下路清风,这位是我的朋友,苏千云苏姑娘。我们路过离城,住宿在城北的客来客栈。今早我出门办事,只留我朋友一人在房内,游踪趁我朋友出门不留神,偷溜进了她的房内,并且藏了那本秘笈在床底,还诬陷我朋友是他的同谋,其实我们根本不认识他,还望金副帮主查清真相,还我朋友一个清白。” 金铎眉头一锁,问道:“你朋友出门为何不锁门?” 我答道:“我一个人在房里无聊,下楼借了本书。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溜了进去。” 游踪忽然在后面大叫:“我当时确实不认识她,但是我在她房内躲着的时候跟她达成了共识啊,我说这本秘笈很值钱的,要是她能帮我藏好,到时卖了一 起分钱,她便答应了。” 我看着双手被绑,走了一路头发都松散了的游踪,冷哼了一声:“你继续编。” 金铎身后的那个阴柔男子突然对着路清风,出声问道:“阁下是路清风?可是那个杀手排行榜第一的路清风?” 路清风看了他一眼,收敛了笑意,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金铎引荐道:“他是我的侄子,金满。”顿了顿他又说道:“阁下真是路清风?早听闻大名,江湖上都说路清风年轻虽不大,剑法却是一绝,今日一见才知竟然如此年轻。” 路清风确实显得格外年轻,倒不是由于他的样貌,之所以给人这种感觉,还是因为他的气质,行事以及音色。 路清风提醒道:“副帮主过奖。眼下咱们还是先聊聊秘笈吧。”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身后便传来一个温柔谦然的声音:“如今秘笈都已经拿回来了,最重要的是难道不是金帮主的安危吗?” 我回过头去,身后站了一个身着银白色素袍的男子,他的双眸清柔微微垂着,睫毛长长的,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手中握着把金边的折扇,整个人如同和煦的春风,又有令人沐浴在暖阳里的感觉。 只是,看到那把折扇,我无端的想起了赫北堂,心中一阵绞痛。 展长遥等人皆是微微对他颔首,喊了声:“董公子。”金铎唤他:“孟卓。” 金满道:“妹夫,你怎么来了?”我便明白了,这个叫董孟卓的,是金家的女婿。 董孟卓轻摇了折扇,一派谦谦的君子风,语气和蔼道:“我听说抓住了偷秘笈的人,便过来看看。”他越过那些人,看了看我,对着我微微一笑,道: “我看这位苏姑娘不像游踪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这事还是慢慢查,查清楚比较好,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处理金帮主的事。” 金铎点点头:“孟卓说的有道理。那还是先劳烦三位此刻先去研读一下秘笈吧,审人的事交给我。” 董孟卓却阻拦道:“哎,副帮主只管去审游踪好了,若是副帮主信得过孟卓,便将这位苏姑娘交由我来审吧。” “这……”金铎微微犹豫着,金满却在一旁道:“叔叔公事繁忙,此时家父又不能主持大局,不重要的事能推便推一些吧。”金铎才稍点了点头。 金满又道:“那这位苏姑娘和路少侠便交给妹夫安置吧。虽说这位苏姑娘是有嫌疑,但毕竟是个姑娘家,住所待遇嘛……” 董孟卓微笑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便对着我和路清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心中迟疑,看了眼路清风, 他对着我稍微点了点头,我便抬了脚跟着董孟卓走。 董孟卓带着我们沿着走廊一头行至另一头,越走越安静,景致也越来越清雅,来到一处小园前,他笑着又做了个手势,我跟路清风踏了进去。 我们行到一处房前,董孟卓道:“此处是金家用来招待客人的园子,这间靠外的房间留给路少侠住吧。” 我估摸着路清风要生气了,果然,他不悦的挑着眉毛道:“董孟卓?……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我,你可以叫我名字。” 董孟卓一愣,又笑道:“那好,我称呼你路兄。” 路清风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称呼也不满意。 董孟卓转过来对我道:“苏姑娘,你的房间在里面,我带你去。” 我看了看路清风,他见我看他,伸出一只手来拦了下董孟卓,道:“等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董孟卓眼神突然犀利,嘴角原本和煦的笑容被一丝阴冷所取代,他不客气的说道:“我与苏姑娘有些话要说,还请路兄回避一下。” 路清风双目微瞪,已十分不悦:“云儿是我朋友,我要时刻护她的安危。” “哦?朋友?”董孟卓挑眉“可我又不会伤害苏姑娘,不过与她讲两句话而已,朋友也没有寸步不离的道理吧?难不成你连睡觉也要守在她身边?” 感觉路清风下一秒就要把剑相向,我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劝解道:“路清风,你先进房吧,我不会有事的。等下与董公子谈完,我就去找你。” 他似乎还是很不放心,瞪着眼看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又小声哄他道:“好了,你看人家都带我们住这样的园子了,最坏还能怎样呢?再怎么说这也不像是对嫌疑犯的待遇。” 他终于放下拿着剑的手,对我道:“有危险大声喊我。” 我点了点头,跟董孟卓走了。 又走了段路,只感觉园子里面的空气更加清新,花香也越来越浓郁,走到一处房间前,房间门口摆放了两盆栀子花,馥郁满园,我深吸了口气,赞叹道: “好香。” 董孟卓帮我推开门,又请我进门。我踏进房间,他竟然在我身后关了房门,我稍微惊讶了一下,而后终还是忍下了心头的慌张,努力镇定道:“董公子想跟我说什么?” 他先是稍微看了看我的腿,才带着一脸疑惑的问我:“姑娘的腿怎么了?” 我道:“几年前出了意外,接完骨后没有好好恢复,便落了病根。” 他一脸的惋惜:“可惜了姑娘的一身好舞艺。” 我大惊,这个董孟卓认识我?认识三年前的我?或者是……更久之前的我? 我心中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过去的事对于我来说已经过去,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可偏偏,遇到的人总是认得我。 董孟卓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在这里能见到你,太意外了,一时口不择言。” 我很纠结,一方面我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可另一方面又对他怎么会认识我如何认识的我感到十分好奇,他对我如此熟悉,能一眼认出几年后的我,可是我在此之前却丝毫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可我依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6 旧面不改色的淡淡问道:“董公子是怎么认识我的?” 他收起折扇,一双眼睛仔细的凝视着我,语气温和的说道:“我原本就是金贡国人,四年前在鸳暖阁看到姑娘跳舞,真是惊为天人。” 我稍垂了垂头:“董公子过奖。只是……董公子认识我,我却从未见过公子。” 董孟卓道:“我每次去都是坐在雅间,有帘幕相隔,想必姑娘是没注意过我的。” “既是雅间的贵客,我却对公子毫无印象?” 他和煦的对着我笑了笑:“苏姑娘在金城是炙手可热的舞女,想见姑娘的人从鸳暖阁排到城门口,姑娘大概只对见过面的人有印象吧。我从未拜访过姑娘。”说着摇着扇子转了身去。 我不解的望着他的背影,又想了想,自嘲的笑道:“想是公子看过几次,觉得腻了,自然就离去了。” “不。”他猛然转身,灼灼的盯着我“我看姑娘的舞,陆续有一年的时间了。只是后来全家决定移居到峒国,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看姑娘的舞了。” 也就是说他在我离开鸳暖阁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我微微思忖,又感叹道:“一年的时间不短了。”言外之意是想问他,为何那么久都不露面找我。 他点了点头:“姑娘一定好奇我为何不去找你?”我不说话,依旧盯着他,他才解释道:“看的久了,反而没有勇气去了。每日只是看着姑娘的表演,看着姑娘从台上缓缓走下,就足够了。” 我看着他这幅痴痴的表情,不禁忍不住泼冷水问道:“董公子是金帮主家的女婿?” 他点了点头:“金家长女金玫,几年前嫁了前武林盟主之子徐桥本为妻。我与金家的二女儿有婚约。” “怎么住在金帮主家?” 他笑了笑:“不,我与金帮主的小女儿金娇尚未完婚,偶尔过来看看,偶尔暂住。最近金帮主出事,金舵帮缺人手,我停留的时日才多了些。”顿了顿他又问我:“苏姑娘从鸳暖阁出来了?怎么会来峒国?” 我想了想,回道:“三年前有人把我赎了出来,那人如同我兄长般待我,真是我的贵人。只是,不想好景不长,他出了意外。我想到峒国还有亲戚便只身一人来这边寻亲。”没想到说谎话我也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他看了看门外,语气谨慎的问我:“苏姑娘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你是怎么认识那号人的?” 他指路清风?我愣了愣,边想边胡扯道:“哦……路清风是……我在路上遇到山匪,恰巧他路过帮我赶走了山匪。我身上还有贵人留给我的一些银子,便雇他带我到离城。本来都准备分手了,谁知遇上了游踪……” 董孟卓沉思道:“这事姑娘也不必太劳心,我会跟金铎副帮主讲的,到时让他早日放姑娘出去,与亲人团聚。” 我惊喜道:“真的?董公子肯帮我?你……信我?” 他眨了眨带着笑意的眼:“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认识姑娘那么久,虽说没有正面交流过,但姑娘的为人,我是看到过的。姑娘虽出身于烟花之所,但气质傲节甚至甚于寻常人家的闺秀。我是见过姑娘在台下为凌弱抱不平的,如此正派的女子又怎会做出游踪说的那种事来。” 好么,又来一个。当初赫北堂也这么说。当年我在鸳暖阁是做过多少好事啊。 “苏姑娘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先安心在这里住几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我感激道:“今日也是遇到贵人了。多谢董公子。” 董孟卓笑笑:“别叫公子了,听着生分,叫我董大哥吧。” 标准结局。我点头:“董大哥。” 董孟卓边往外走边说道:“那姑娘休息吧,我去找金铎了。” ☆、12.迷弟 董孟卓刚走,我坐下才喝了一杯水,路清风就进来了。看到他,我有一肚子话要问他,又怕隔墙有耳,站起身蹑手蹑脚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听他在后面轻笑道:“放心吧,没人。” 我半掩了门,坐到他身边。他不解的问我:“你这门关的是什么意思?要么敞开,要么关紧,半敞半闭的是怎么回事?” 我说道:“敞开怕别人听到咱们对话,关上……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怕别人多想。” 路清风“哈哈”大笑:“光天化日的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真像董孟卓所说,深更半夜让我守在你身边,我都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这话让我怎么理解?到底是路清风太君子还是我太没吸引力?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路清风切入正题的问我。 “董孟卓认识我。” “认识?何意?” 我说道:“他认识几年前在鸳暖阁跳舞的苏千云,他曾经是金贡国人,在金城看了我一年的舞蹈。他问我怎么到这来了,我信口胡编了一个理由。” “哦?”路清风一脸的兴致盎然,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双澄亮的眼睛满是狡黠。他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了一个杯子放在手中把玩,又重新抬头兴致盎然的看我:“那你编的是什么理由?” “我……”他这是想探我的话?我将之前跟董孟卓说的,原原本本的都告诉给了路清风,而后又问他:“这个董孟卓,在江湖上很有名声吗?” 路清风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竹林君子董孟卓,是武林豪侠董林立与阜盛仙子蔡彤之子,一家子都是名门正派的杰出代表人物,不久前与金舵帮金帮主的千金金娇定了亲,可谓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路清风还是一直盯着我,我有些恼怒,冷喝道:“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与旧友畅谈往事,又忆起了旧情……”他扬着眉毛,一脸的无赖,我刚要斥骂他,他又接着抢说道:“若是你跟金娇抢男人,我可帮不了你,金舵帮这么多人,我是寡不敌众的。”我气得抓起一个杯子就朝他扔去。 路清风伸手一把抓住我掷过去的茶杯,拿着杯子不急不躁的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哪来的什么往事?当年他根本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路清风蹙眉。我忙点头:“对啊。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迷弟罢了。” “迷弟?他可比你年纪大不少了。” 我笑道:“迷弟的意思不在年龄大小。也许你也有迷妹呢。” 他看我笑了,他也笑了,饶有兴致的追问道:“迷妹又是什么?” “迷妹……就比如……“我想说芷莹的,可是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只假装不耐烦道:“以后等你有迷妹了,我再告诉你。” 他也不问了,只是笑着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7 喝着水。路清风就是这点好,我不想说他就不问,从来不为难我。 我想起了一件事,朝门外看了看,感觉应该是没人的,才问道:“对了,这一路上都有外人在,我不敢问你,你今天去找那个人,结果怎样?有你师祖的下落了吗?” 他双眸微亮了亮,不过而后又有些阴沉道:“离城有个包打听,这城内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当时师父的下落和所在地都是他告诉我的,今日我去找他,有人告诉我,他前几日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路清风摇了摇头“听他们说是中毒。我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尸身已经埋了,我也不好开棺验尸吧?” “好端端的人就死了?” “而且这人武功也不低。离城的动态没有他不清楚的,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想了想,说道:“路清风,你之所以当时不带着我逃走,反而要跟着展长遥他们一起来金惜光的宅子,就是想借机会调查那本秘笈吧?”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毫不保留的赞扬我:“小云儿就是聪明。没错,我想看看那本秘笈,究竟编造成什么样子,能如此以假乱真,连我师祖都骗了。” “你确定你师祖是因为这个事走火入魔吗?” 他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总感觉八九不离十。如今离城因此事闹的沸沸扬扬,除了这事,还能是什么?我方才看到金铎他们几人将秘笈带到了他的住所,云儿,你说,若是我今晚偷着潜进金铎的房间……” 我紧张道:“不妥!此刻他们所有人都守着那本秘笈呢,你去不是撞枪口吗!”想了想,我突然灵光一现,道:“路清风!你师祖犯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很清楚吧?倘若我们能找到金帮主,看看他发病的样子是不是跟你师祖一样,也许就能确认你师祖是不是因为这本秘笈走火入魔的了!” 因为我记得三年前救我的神医想跟老妖怪学武,一上来就问走火入魔要怎么治?老妖怪还给他列举了几个不同的例子,后来发现他一心只想着学怎么治疗,心思根本不在练武上,一怒之下不教了。我那时才知道原来走火入魔的方式和表现也都因为练得功而大不相同。 路清风惊喜道:“好主意!” 我突然又想到:“可是……人家是帮主唉,门外肯定守了一群人。哪有那么容易见的。” “就算守着人,房子也需要透气,只要漏出个缝隙,就有机会见到。今天晚上,我就到他们这个金宅里好好转转,看看金帮主到底在哪儿!” 我担心道:“晚上?你……”看了看他的衣服。他这个人可是常年的一袭白衣,这颜色在晚上实在太显眼了。 “你放心吧,我有把握。”他自信的笑了笑。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这样笑,我总能安心,于是便点点头:“那你小心。” 喝了口水,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问他道:“路清风,你出场费是不是很高啊?” 他愣了一下,随后勾了勾嘴角:“是啊,你之前不是请我杀过人吗?什么市价你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我说:“我跟董孟卓说,你是我雇来的护我的……” “呦?”路清风好像十分开心“我路清风从来都是只杀人的,若是护人的话,那可要加钱。我可得好好算算,这么多些时日,你欠了我多少银子。” 我瞪他:“你若是真能帮我摆平游踪那个混蛋,我倒是也能真付你银子。” 至于付不付的起那就另说吧。关系那么好,可以先打个白条。 提到游踪,路清风似乎有些不悦,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走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还要拉一个人下水陪他,十足的小人嘴脸。” 我说道:“我真的很不解啊,我跟他素味平生的。本来看他长得这么好看,还以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路清风冷哼一声:“好看能当饭吃吗?他这个第一美男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臭了,仗着自己有张耐看的脸到处惹是生非。” “他武功好像并不高?可是他为什么要偷秘笈呢?” “游踪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轻功极好,并且擅长逃脱,易容。他偷秘笈不是为了练更不是为了卖,只是为了好玩。” 好玩?这人也太贱了吧?“不过这本秘笈本来就是假的。悲哀就悲哀在,咱们虽然知道秘笈是假的,却不能说出来。” “怎么不能说?”路清风挑眉道“只不过他们未必会信罢了。”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本来挺好的一本绝世秘笈,你上来就告诉人家真秘笈早已不在了,会叫多少人失望啊。” “沈前辈若是真的毫无保留的将她所记全都教给了我,我倒觉得这本秘笈没什么了不起。” 我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吗?越是得不到才越珍贵,如今这本秘笈的真假,存不存在已经不重要的,就算是本假的,他们都愿意抢。” 倘若当年我早些看清这个道理,如今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路清风转过头来看我,嘴角嚅着笑意,纤长的手指夹着茶杯,端到嘴边,突然又将茶杯“咚”的一下放到了桌上,带着一丝困惑的语气,他问我:“那你呢?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鸳暖阁的?” 我怔住,他看我愣神,笑着端起来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后,才说道:“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讲过的芷莹吗?” 我微点了点头,他又说道:“其实我当时没告诉你实情……也是我刻意不想提的……当年不是我不想带她走,而是她不愿走。”他将那只杯子狠狠的放在桌上,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有这样的一个栖身之所,她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这下轮到我困惑了:“为什么?她不爱你吗?” “爱?”路清风的双眸里盛满了悲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表情。“我不知道……我以为她是爱我的。”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我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他抬头看看我,苦笑道:“你觉得可笑吗?我以为我给她的一切她会满心欢喜的接受,然而,她不愿。” 我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也不觉得芷莹哪里不对……” “那么,是我错了……” “也不是你的错。”我看着他“女人想要个安稳的家,这没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有的女人要的是真实的家,饱餐饮,暖衣宿……而有的女人……只要找到那个对的男人就够了,对她来说,那就是家。至于芷莹,她明显只想要前者。” 我曾经只想要后者,可到头来却发现,这两个在慕容暮那里,我哪个也得不到。如果只给我前者,我会不知足,而后者,他不能给。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8 路清风苦笑着。我用力握了他的手,劝慰道:“看来,要找天一起喝一杯了。只可惜……我师父三月泡的梅子酒,本来这个月可以开封喝的,还没来得及喝就出来了。” “她每年三月都会酿梅子酒吗?” “嗯。”我点头,眼眸竟然有些湿润“因为,那后来我很喜欢喝酒。她不想我喝别的,说梅子酒还好。而且,我不喜欢三月,她便选了可以在三月酿的酒……从此每年都给我泡梅子酒。” 我以为路清风会问我为何不喜欢三月,可是他并没有问。他只是抬起头,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我认识的路清风,自信洒脱的笑,飞扬好看的眼,他很自然的伸手帮我擦了擦眼角,却丝毫不提不愉快的事,只是对我道:“好,等我们办完这些事,要回到山里尝尝沈前辈酿的酒。若是你现在就想喝,那便等我们出了金宅,查完我师祖的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 这样的他,总是可以让我心情大好。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对我说:“今晚你好好待在房里,我去查查看,等我有消息了就来告诉你。”他转身要走,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了,对我道:“董孟卓虽说帮你,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若是他有什么对你不利的举动,马上告诉我。” 我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感激之情,笑着答道:“好。” ☆、13.敌意 当天晚上我早早的就灭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房梁。 院子里馥郁的栀子香萦绕在整个房内,我特意半开了半扇窗子,让夜风带着花香吹进房内,朦胧的昏暗月色下,竟有种置身花中的感觉。我在山中的时候,常常会把自己投身到花丛间,有时一睡就是一下午。 这个时间,我知道路清风已经出去了,我的心情是很紧张的,生怕金家的人会发现他。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翻了好几圈,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睁着眼闭着眼,数羊数水饺,能用的招儿全都用了,却根本睡不着。我坐起身,又不能去点灯,就怕被人注意到。想蹑手蹑脚出去看看,又怕外面有人监视,真是如坐针毡。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忽听到房顶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因为我神经绷得紧,此刻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两个人在我的房间顶上转了两圈,我屏息去听,却听不到其他声音。 良久后,房顶上的声音没有了。 我从床上起来,摸着想走到房门口偷着看看,一个人影突然从窗前闪过,我心里一惊,吓了一跳。那人径直从窗外跳了进来。 看清楚那人穿了一身白衣,我才稍微安了心,摸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喘气。 路清风谨慎的朝外面看了看,反手关了窗子,黑漆漆的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熟悉而清晰的声音稳稳的传来:“吓到你了吧?” 我顺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来不及回他的问题,焦急的小声反问他道:“你没事吧?没被发现吧?” 我听到他笑了,他答道:“放心吧,没人发现。” “我怎么听着刚才我房顶传来的脚步声是两个人呢?” 路清风轻轻拉过我,带着我往房内走,走了两步我紧张的停下脚,一脸戒备的问他:“你做什么?” 月光透过格子窗斑斑驳驳的投在他脸上,他掌心的温度厚重的传来,这房里静的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嘴角一勾,左手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门外。我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到门外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 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敢回,只是怔怔的待在原地。没一会儿的功夫,路清风小声提醒我:“走了。” “谁?” “游踪。” “啊?”我惊呼出声。路清风又拉着我往里走了走,“你离房门这么近的说话,万一外面真有人监视,一听就听到你说话了。” 我瞅着我们俩离床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一向很少出汗的手心竟冒有些微湿。 路清风看我一脸戒备,“噗”的一声笑出来:“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将手掌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掩饰着不安,用尽量冷静的语气问道:“你刚才说谁?游踪?他逃出来了?” 路清风点了点头:“是啊。这小子擅长逃脱,只不过他此刻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跑,他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想查清楚金帮主走火入魔的原因。” 我嗤鼻:“他查这个做什么?” 路清风看了看我,笑道:“你该睡觉了。” 我无措的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模模糊糊的,他说道:“明天有的是时间跟你解释,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我象征着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但是身子却未动。他看我不动,又调笑我:“你怎么不动?” 我冷哼:“你不走,我怎么动。” 他轻笑了一声,扭身推门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还在想,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从我的房间走出去了?万一给人看到……我这一世的清白啊。 一早上起来,就有人叫门。我起身披了件外衣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素雅青色锦袍的董孟卓。 他看我披着外衣,知道我是才起床,朝我笑了笑,颔首道:“苏姑娘早。” 我也点头,道:“董大哥?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事啊?” 他回我道:“昨日我去找了金铎副帮主……” 我看他好像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匆忙打断道:“董大哥可否能等我一会?我换好衣服,你进来慢慢说。” 他问我:“苏姑娘刚起床,还没用早饭吧?” 我摇了摇头。 他一脸的歉意,道:“是我疏忽了,这样吧,苏姑娘先更衣,我叫丫鬟去端些青菜小粥来给姑娘用。姑娘用完早饭,我再过来。” 我连忙道了谢,回去穿衣服了。 用完了丫鬟端来的早饭。我推门出去想去找董孟卓,他就站在园子的门口,摇着扇子背对着我,似乎在欣赏远处的风景。我喊了他一声:“董大哥。”他笑着转过来身来。 看我走近了他,他才问我:“用过早饭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不知路清风有没有吃早饭,董孟卓已经邀请我道:“池塘里的莲花开的正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路清风好像不是很喜欢董孟卓,若是此刻带着董孟卓去找他,他恐怕会不高兴。 我与董孟卓缓缓步行着,算了算日子,今天已经是七月了。 池塘里的莲花醉人嫣红,也有几朵白莲隐藏于粉色莲花旁边,衬得粉色更娇艳,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69 白色更素雅,一时竟分辨不出哪个颜色更甚一筹。我陶醉于莲花的美景中,过了很久,才听到董孟卓问我:“苏姑娘很喜欢莲花吗?” 我点了点头。他笑道:“姑娘的品性倒是和莲花如出一辙。” 我没有回他,依旧淡漠的凝视着池塘,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昨日我去找了金铎副帮主,与他讲清楚了,苏姑娘往后也不必再担心了。” “讲清楚?”我疑惑“董大哥都说了什么?” “我力保姑娘不会像游踪所说那般,也与副帮主挑明了,我一早就认识姑娘。” 我诧异:“可是我们……那时并不认识。” 董孟卓笑了笑:“所以苏姑娘到时候千万别说漏嘴了,只管说四年前就认识我就好了。” 昨晚游踪出逃,可是眼下董孟卓仿佛还不知情?而且金宅好像也没半点动静?我有些闹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我一抬头,正碰上一对温柔似水的眸子。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样貌不是特别出众,只一双眼睛,异常的温柔。她着了一袭朱红色的纱制长裙,胸口系着蝴蝶结的缎带,梳着温婉的发髻,走起路来,头上的步摇轻轻晃着。看这不俗的穿着就知道是金家千金了。 她唤了一声:“孟卓哥哥。”声音婉转妩媚,我一个女人听了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董孟卓温柔的望着她,回了一声:“金娇。”我不解,按道理来讲,不是应该叫“娇妹”吗? 金娇好奇的望着我,丝毫没有任何不快与醋意,这让我顿时对她心生好感。 董孟卓引荐道:“这位是金帮主的千金二小姐,金娇。这位是……苏千云,苏姑娘。” 金娇对我行了个礼,我慌忙也回了她一个。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道:“我昨天就听哥哥说了,说来了两位客人,这不,还没来得及拜访呢。” 我有些汗颜,昨天来的时候还是嫌疑犯,这会儿就变成金府的客人了,不禁有些心虚道:“金姑娘客气了。” 她一把拉过我,一双柔亮的眼睛盯着我夸赞道:“你长得真好看。苏姑娘今年多大?我今年十八。” 我说道:“十九。” “那我叫你一声苏姐姐吧!” 我早就对古代喜欢用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这个习俗习惯了。 她抓着我的手不放,这让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默认的点了点头。董孟卓在一旁仿佛看出了我的窘迫,出声解围道:“金娇,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跟苏姑娘有些事要说,等下我去找你。” 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窘迫了。再怎么说,金娇也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金娇却没有半分为难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我说道:“苏姐姐,等有空我再找你玩。”说完就扭头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产生了疑惑,金娇究竟是单纯还是心机藏得太深呢?猛然间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总喜欢在心里揣摩别人的心思用途了。我是不是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董孟卓一边和我一起望着金娇的背影,一边说道:“金娇是个好姑娘啊。” 我说:“嗯,她看起来很单纯。” 董孟卓转过身来,摇着扇子对着我道:“金帮主从小对她呵护有加,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世间的狡诈凶险她都未看过,怎么能不单纯?” 原来真的是个单纯的姑娘,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淡淡回道:“这样也好。知道那么多丑恶的事有什么好的?到头来累心的还是自己。像她这样,简单幸福的过一辈子,才是最好的人生。” 就好像童话里一般,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诡计。好人永远只有好的结局。 董孟卓摇了摇头,眼眸深沉道:“谁又能保她一世简单幸福?苏姑娘不觉得,这担子落在我身上,实在太重么?” 我轻笑一声:“重还是轻都没办法,因为此刻你已经背上了,那就要背着走一辈子。” 董孟卓突然苦笑道:“你说的没错。” 忽然觉得话题扯得有些远了,我轻咳一声,说道:“董大哥肯帮我洗脱嫌疑,我感激不尽。只是……若你这样说,游踪若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同谋,金副帮主会不会还是会怀疑我?” 我特意提到游踪的名字,就是想试探董孟卓,对于游踪出逃的事到底知不知情。 我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脸上没有半分迟疑,看起来是不知道的。 “放心吧,我都说了他们不会再为难姑娘的。苏姑娘怎么对我如此不信任?” 我垂了垂头,而后又抬起头,道:“即是如此,那便尽早放我们离府吧。” 董孟卓愣了一下,随后侧了身,只是看着池塘的莲花,不语。 我见他不想说话,便出声道:“我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出去,他跟上了我,低声对我道:“我送你。” 我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不必了,就两步路。” 可他依旧跟着我,而且只是跟着并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再下逐客令,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终于走到小园的门口,我刚要迈进去,他却喊了我一句:“苏姑娘。” 我转过身看着他等他说话,他的脸上写满了踌躇,仿佛在跟自己做着什么心理战,良久后他才开口道:“苏姑娘的要求,我会去跟金铎副帮主说……过两日,就让……姑娘走……” 我微微一笑:“如此,多谢董大哥了。” 他又重新开口道:“苏姑娘……现在可还能跳舞?” 我微怔,张了张嘴刚要回他,就听一个熟悉且清越的声音在我身后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她不会再跳舞了。你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14.金娇 我微怔,张了张嘴刚要回他,就听一个熟悉且清越的声音在我身后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她不会再跳舞了。你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我转过身去,路清风正抱着他那把剑,斜倚在他房门口的墙上,一双眼睛带着挑衅的不善直直的盯着董孟卓。 怕他们俩起冲突,我只能连忙敷衍着董孟卓道:“董大哥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跟你说。” 董孟卓眼睛越过我,直勾勾的看着路清风。我心跳如雷,心想这俩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路清风似乎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人家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问人家能不能跳舞?是不是眼瞎?” “路清风!”我冷喝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劝董孟卓:“你先走吧。” 董孟卓轻轻一笑,竟然没有生气:“我不会让你为难。我晚点再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路清风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0 转身就进屋了,我本想去拉他结果只能扑了个空。 我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他的住所好像比我那间更加宽敞,又多了一扇窗,此刻阳光明媚,透过窗子和大门投了进来,温暖无比。 我张嘴还未说出口,路清风抢先了一步,嘲讽我道:“还说不是旧人?一口一声董大哥的喊。” “那又怎样?他比我年长。” “我也比你年长啊,也从未见你喊过我路哥。” 好像也是……我一直都叫他全名,现在连小路都很少喊了。我心虚的轻咳一声, 道:“我一直都觉得喊大哥很奇怪嘛……” 他扔了剑到桌上,斜睨着看我,道:“你少来。当初……”他又看了看我,“算了。” 我本来就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见他不提了,我马上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小声问道:“昨天你不是说游踪逃出来了吗?怎么今天金宅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是逃出来了。但是也可以再回去啊。” “什么?”我不理解“逃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 路清风一脚跨在门槛上,向门外看了看,然后关了房门,又关了窗,才回我道:“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的了,游踪这人做事没有原则,只是为了好玩。而且,他来金宅也是有目的的,不然,早就走了。” “什么目的?” 路清风歪了头看着我,似乎是想笑,又在忍着:“他跟别人打了个赌,说可以让金家千金金娇二小姐爱上他……” “什么?!”我瞪大了嘴。 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少会这么夸张,路清风看我这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昨夜我跟他一起打探金帮主的下落时,他跟我说的。” “他还真是不嫌丢人。金娇跟董孟卓是有婚约的!” “若不是因为有婚约他还不会打这个赌呢。”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还是心理变态?这么恶趣味且伤风败俗的事也拿来打赌?赌的又是什么?” 路清风说:“赌的后半生的酒,若是他赢了,那人要管他一辈子的好酒。” 我撇了撇嘴:“若是他输了呢?” “输了就要把秘笈偷出来,送给那个人。” “那人是谁?” “他没说。” 我愤恨道:“我刚才看到金娇了,她可是个天真单纯的姑娘,咱们不能由着游踪骗她啊!” 路清风轻哼了一声:“这跟你有关系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我怎么了?”我蹙眉。 路清风急道:“你看不出来那个董孟卓别有用心吗?” 我不以为然:“都说了,他不过是我的一个迷弟而已,怕什么。”作为曾经金城的偶像舞女,有几个粉丝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 路清风一副我无药可救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转过身,但似乎觉得又有什么不妥,又转了回来,与此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嘴上快了他一步,先开口道:“对了,你吃早饭了吗?”他微怔,摇了摇头。我回身欲走:“我去给你拿早饭。” 他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我不解的看他,他缓缓启齿道:“我不饿。我只是想跟你说……” 我眨了眨眼,他却突然顿住。我促催道:“怎么了?” 他松了拉我的手,如释重负般的说:“只是……只是想说……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了金帮主在哪儿了。” 直觉告诉我他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我没有追问,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道:“在哪儿?我记得……他们好像说过,金帮主被关在禁地?不过这个禁地,又在哪儿?” 他点头:“在离这边挺远的一处僻静之所。门外把守的人不多。金帮主被铁链绑在屋内,我看到了他发疯的样子。” “和你师祖发疯一样吗?” “表面上看是一样的。若是还想进一步确认,最好能跟他交交手。” 得了,白费功夫了。“想要交手那是不可能的,到时把金家所有人都引去了,你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转了转眼珠“不过……你不是说游踪擅长逃脱吗?若是他能帮我们就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说,由游踪起这个头,去招惹金帮主,我再趁机想办法试探?” 我点头:“只是,他不会帮这个忙吧?他现在一心都扑在金娇身上,查金帮主的事不也是为了金娇么?哪有闲心管咱们的闲事。” “要说这个游踪,也是有点能耐的,昨天金娇去看她爹时,他就已经现身跟金娇打了照面了。” 我斜眼看他,不懂为何他会带着一丝羡慕的语气。 我们的午饭是由下人端来的。还好,还有人记得给我们送饭。大概是董孟卓提醒的? 我跟路清风正在他房里吃饭,金娇从房门前走过,我看着她好像是奔着我屋的方向去的,立刻放下碗筷,站起身跑过去在后面叫住了她。她惊喜的回过身,对我笑道:“苏姐姐,我找你呢。”又疑惑的向路清风房里看了看。 我指了指路清风,道:“这是我朋友,路清风。” 路清风打量着朝她点了点头,金娇笑问道:“这位就是快剑少侠路清风?我哥跟我说了。”一听这个称呼,我连忙咳嗽掩饰着。路清风不快的瞪了我一眼。 我拉着金娇问:“金娇妹妹找我有事?” “苏姐姐先吃饭吧,我等会儿再来。” 面对这个单纯的姑娘,我生出了一股怜惜的情绪来,此刻饭都不想吃了,于是对她说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金娇开心的拉着我要走,路清风在后面不悦道:“才夹了两筷子就吃好了?你属猫的?” 我抓住欲回头的金娇抬脚就往外走:“别理他,咱们走吧。” 出了小园,我才放开金娇的手,她眨着一双清亮的水眸,歪着小脑袋问我:“苏姐姐,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啊?” 我……我尴尬的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弹弹琴,看看书。” 她好像有些不开心,垂了垂眼眸,可还是笑着说:“弹琴看书我都腻了,从小我爹就请了各种师傅教我诗词歌舞,琴棋书画,可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总不会喜欢练武吧?” 可爱的金娇小姑娘摇了摇头,娇嗔道:“人家才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这小声调,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耐心的追问:“那金娇妹妹喜欢什么呀?” 她往前面走了两步,手抓着自己的小辫子,向往道:“我喜欢能在外面奔跑,骑马,还喜欢在田野里放风筝。”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苏姐姐,你放过风筝吗?” 原来这个千金小姐不喜欢学习的原因是因为贪玩。我点了点头:“嗯,很小的时候放过。” 她开心的眨着眼睛,笑着拍手:“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呀!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1 最喜欢在山间在野外,无拘无束的感觉。” 那你和老妖怪倒能成为一对。 金娇问我:“苏姐姐,你是从金贡国来的吗?孟卓哥哥说你们是老乡。” 董孟卓连这个都跟她说了?“那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金娇摇头:“孟卓哥哥只说你们很久前就认识了,还跟哥哥说,苏姐姐肯定是个好人。苏姐姐,你跟孟卓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向前走了几步,她也跟着我走,我边走边问她:“金娇妹妹,你喜欢董大哥吗?” 金娇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行了,不用说了,我懂了。 “爹爹没出事之前,帮我们定了这门亲事,在此之前,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爹爹一个都看不上,只有对孟卓哥哥,爹爹是赞不绝口的。” 我腹诽着,是你爹爹娶亲还是你嫁人啊?不过这古代的弊端就是如此,父母之命,由不得自己做主。金娇还算是不错,还能在成亲前见到董孟卓,有时间培养感情。大多数的人还不都是蒙着盖头就嫁了?新婚之夜才能见到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金娇又说道:“孟卓哥哥对我也挺好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我自然是喜欢他的……可是……” 我瞥到金娇的脸上一抹羞红,立刻联想到上午路清风的那番话,小声的循循引导道:“可是什么?” 金娇突然警惕起来,摇了摇头。 我继续引导:“竹林君子董孟卓,在江湖上是很有名望的人物吧?” 金娇道:“爹爹和哥哥说,董家可以算得上是侠门一族。” “那倒是不错。只不过啊……有的人再好,与喜不喜欢还是不一样的。” 金娇追问:“怎么不一样呢?” “有的人虽然好,也门当户对,大家也都说好,但是未必就真的有感觉啊,感情的事又不是能勉强的,如果自己不喜欢,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金娇急问我:“苏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我垂眸“曾经是有的。” “那是怎样的感觉?” 我看着一脸羞红的金娇,反问她:“你觉得是怎样的感觉呢?” 她抓着自己的辫子,扭捏着说道:“一见钟情,就再也忘不了了。” 真的如路清风所说,游踪这小子确实有点能耐啊!才见了一面,金娇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我不禁又有些可怜金娇。她很单纯,从未被伤害过,可是游踪却拿这么可爱的姑娘换了后半辈子的好酒,真是人渣! 我抓过金娇的手,发自真心的说道:“金娇妹妹,我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可是有一天,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害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信这些了。你所说的一见钟情都是一瞬间的事,以后你就会明白,只有长久的陪伴,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金娇不解的看着我,似乎有所触动,但又有些迷茫。她年纪还小,就算被保护的再周全又如何?这颗心在何时为何人所动,终究是任何人都无法护住的。 我与她谈了一下午的心,这个单纯的姑娘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我,甚至被我套出他父亲发病的许多前因和细节。我这样处心积虑的利用她,是不是太坏了?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充满着犯罪感。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现在才知道,那也只是在坚硬的人面前才能够坚硬,在金娇这个娇滴滴又善良的小姑娘面前,我还是不够强大。 垂头丧气的回了房,太阳都落山了,屋里有些黑,我起身去点了灯。坐在床头,我从包里摸出了那根簪子,握在手中。我开始反思,这三年里我内心的历练究竟是对还是错?就因为曾经被残酷的伤害过,就要把自己伪装的面目全非么? 我将自己的心苦苦隐藏,不过是想表现的对万事都冷若冰霜,可是,若再见到慕容暮,我也能做到冷若冰霜吗? 倚在床头,好像从没这么迷茫过。 ☆、15.死人 正在沉思,路清风突然推门而入,我一下从床上立起,瞪他道:“你就不能敲下门再进来吗?” 他手里端着饭菜,放在桌上,瞥了一眼我,眼神本来都要飘走了,看到我的手又飘了回来,轻哼道:“呦,又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了?” 我收起了簪子。过去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他挑着眉毛问我:“你中午就没吃,晚上还不吃?是要修仙吗?” 我叹了口气,坐到桌前,说道:“路清风,我觉得自己特别坏。” 他也坐到了桌前:“此话怎讲?” “我今天下午一直在陪金娇聊天,她这么的单纯,没有心计,甚至没有防备,什么都告诉给我,我却一直都在套她的话,套出了很多金帮主的事。” 路清风惊喜道:“你都套出什么事了?” 我瞪他:“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嗤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见我生气的不说话,他才收敛起了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云儿,你得明白,这是两码事。你可以和金娇交心做朋友,也可以套她的话,这不冲突。我们又不会害她,也不会害她爹,套话只是为了查我们的事,与她无关。甚至,你可以提醒她不要着了游踪的道。” 他这样劝完我,我心里好受多了。不知从何时起,路清风竟成了我人生的导师。 他将筷子塞到了我的手里:“吃饭。” 我拿着筷子端起碗扒了两口饭。他见我吃饭了,才又问我道:“关于金惜光的事,金娇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咽下一口饭,说道:“我一直好奇金舵帮的创始人问题,因为这个名字和金铎的名字实在太接近了,金娇说,当年为帮会付出最多的人确实是她叔叔,金惜光所做的,不过就是提供了些许经营理念,但是金铎尊他为自己兄长,便将帮主的位置让给了他。实际上来说金惜光只是个挂牌帮主,帮里的事宜主要都是金铎打理的。 “金娇说她爹近些年来沉迷研究各门派的武功,收集了不少秘笈。前阵子不知从哪搜罗来的秘笈,说是蛊毒教创始人所著,失传已久,金帮主自从练了这本秘笈就开始不正常,先是有些恍惚,神志不清,到后来认不出自己的亲人,最后就疯了,见人就砍,他们没办法只能把他锁了起来,金铎收了秘笈,飞鸽传书展长遥等人,谁知游踪夜半潜进金铎房间,盗走了秘笈……” 路清风若有所思:“金娇没看到谁给的她爹那本秘笈?” 我摇了摇头:“她只知道这么多。哦对了,还有……她去给她爹送饭,她爹偶尔能认出她来,只不过次数不多,大多时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2 间都是认不出的。” “那日我见到师祖,他是没认出我的。” “可能他在发病?你赶的不巧。”突然想到他当时腹部的伤,我又问了一句:“你师祖也随身带剑啊?” “师祖的剑是师父留下的那把。相当锋利。” 我想到他的那把银色长剑,问道:“你的剑没有名字吗?” 路清风饶有兴致的看我:“没有啊。怎么,你想帮我给我的剑取个名字?” “我只不过随便问问。” “你若是想不到名字,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吧!” “啊?” 路清风愉快的笑着:“千云剑,哇,听起来还不错。” 我撇嘴心里咒骂道:你才贱!你全家都贱! 用过晚餐,跟路清风斗了几句嘴,他便回去了。 在房里坐了一会儿,从房内的书架上翻了本书下来看了两页,觉得无趣,便想着看看月亮,我推开窗,窗沿下的栀子花香浓烈的飘了进来。我推门出去,犹豫了一下,撸了袖子搬起花盆往屋里走。 我将其中一盆花移到屋内,顿时香气更加浓郁了,蹲下身子观察着花朵,那洁白淡雅的花枝皎洁芬芳,翠绿浓墨般的叶片厚重层叠,摸在手指间敦实而有质感。 正在欣赏那盆花,门口那边传来阵轻咳声,我抬起头,董孟卓站在那微笑着看我。 我站起身,他缓步进来,道:“我见房门敞着,便没有敲门。你在看花?” 我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眼门外,笑道:“明天我叫他们再搬两盆来,如果有小盆的,再叫他们摆两个在你房里。” 我连忙道:“不必了。董大哥已经帮了我太多。这些琐事就算了吧,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才折腾起这盆花来。”我邀请他坐下,又帮他倒了杯茶。 他看着我倒茶,语气极柔和道:“苏姑娘,今天白天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装傻道:“你说的什么话?我都忘记了。” 董孟卓双眸微亮,嘴角一勾:“苏姑娘,我已和金满打了招呼,过两日就放姑娘离府。” 我感激:“多谢。” “只是……苏姑娘离府,要去哪呢?苏姑娘你的亲戚,又在何处?” 我想了想,道:“在阳城。” 董孟卓惊道:“阳城离这边还有好远的路呢,苏姑娘一个人怎么去得?” 我淡淡道:“路清风会陪我一道去。”如此来看,留给路清风查这件事的时间反而不多了。不管了,大不了让他自己夜探金府。 与老妖怪在一起待了三年,我也自由自在惯了,住在他人的屋檐下始终都是不方便抬头的。我不喜欢这种生活。 只要让我自己住,只要能让我自由,住茅草屋我也愿意。 董孟卓有些焦急道:“苏姑娘与那个路清风关系这般好?” 我说:“他是我朋友。” “还是少和那种人来往的好。” 我蹙眉:“那种人?哪种人?” 他见我有些不悦,语气也稍和缓了些,但是依旧带着偏见评价道:“他是个靠杀人为谋生的杀手,手上沾染太多的鲜血。像他这种人,杀人不分目的,只要有好处捞,不管善恶正邪,他都会去杀。” 我轻笑道:“是啊,这很对得起他的职业素养。” 董孟卓急道:“像他这种人,会得罪多少人你知道吗?我是怕你和他在一起受到牵连,到时还会有生命危险。” 我冷冷道:“多谢董大哥的好意。只是,我与何人交朋友,是□□。” 董孟卓见说不过我,反而将气氛闹得更僵,一时竟无语了。他不语,我也不言,说的口渴,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又过了很久,他才转了话题,问我:“听金娇说,她下午跟你在一起。” 我连头都没抬,淡淡“嗯”了一声。 “金娇年纪尚小,又单纯不懂事,若哪里说错什么话,还望苏姑娘宽谅。” 我听着他这幅冠冕堂皇为自己未来老婆宣誓主权般的说辞,心中不屑,不禁冷冷的哼了一声,掩饰不住的讽刺道:“董大哥说的哪里的话,如今我这个人都住着金府的吃着金府的,怎么还敢造次呢?” 董孟卓微愣,随即轻咳了一声,带着歉意道:“是我用词不当。” 我不着痕迹道:“金娇姑娘可爱无邪,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就算说错什么,也是童言无忌。”可若换了别人,怕就是别有用心了。 这一晚上,打从他进门,我就一直给他钉子碰,但这不怪我啊,谁叫他对路清风出言不逊的!在别人背后嚼舌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走,在我房内转了几圈,看到我扔在一旁的书,又跟我谈起了书的事。 我陪着他尬聊了两句,望了望窗外,时候已经不早了,可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脸上挂着一丝假笑,手里掂了掂茶壶,边站起来说道:“我再去添点水吧。” 董孟卓终于如梦初醒:“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叮嘱我注意关窗晚上风大,走了。 我关了门,只觉得这一晚的话,就这最后这句让我有些感激。 因为有些晚了,我过了想睡的时间,又躺了很久才睡着。早上正在睡懒觉,就听有人拍我房门,我起来开门,一个小丫鬟站在外面翻着白眼大声对我道:“金副帮主命你们到前厅集合。”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事有蹊跷,我连忙追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小丫鬟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回我:“去了就知道了,快点!” 看吧,这就是赖在人家屋檐下的结果,一会儿看到路清风我定要跟他说:我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穿好衣服,洗簌完毕,我快步朝路清风房里走去,敲了敲门,没人应我。门锁了。他已经先过去了? 我慌忙来到前厅,一进门只觉格外热闹,之前的所有人都在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是我没见过的,此刻正立在金铎身侧。金铎一脸严肃的坐在正座上,一旁坐着的是金满。 展长遥和展轩立在稍远的位置,董孟卓站在对面。路清风则是一个人抱着剑倚在门边。几人见我进来,脸色各异。我心跳加快,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满清了清声说道:“人都到齐了。”他站起身来,手背在后面“接下来,我想问大家一件事,你们昨天晚上亥时到子时,都在做什么?” 我听着这标准侦探剧的开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破案了。谁死了?我刚想问,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蛊毒教的李贞护法不在。 难道真死人了? 我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李贞李护法呢?” 金铎阴沉着一张脸: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3 “昨夜李贞李护法被人杀害了,一刀割喉毙命。” 我眼皮跳了跳,一旁的展轩先开口道:“李贞李护法被人杀了?!我们昨晚还一起吃了晚饭呢!” “就是她吃完晚饭回到房里之后,有人到她的房内杀害了她。今早金满去敲门里面无人应声,他唤了我一起过去,我们推门而入后才发现,李护法……”金铎挥了挥手,有人从外面抬了一具盖了白单的尸体进来放在地上。董孟卓上前掀开单子,李贞颈部一道红色血痕异常鲜艳,面无血色,双眼紧闭。 所有人都上去一步惊呼一声。我抬眼看了看金铎,发现他正在看路清风。 他不会怀疑是路清风做的吧? “出什么事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金娇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额头上带着细碎的小汗珠,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大叫一声后退一步,金满上前拉住了她,宠溺的护住她,道:“别怕。”又抬头不满的喊了一声:“是哪个嘴巴不严的下人走漏风声告诉小姐这事的?让我知道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金娇连忙挣脱出来,摇头道:“哥哥你别生气。不管他们的事。”看到我在一旁,她又走过来轻轻拉了我的胳膊,我也伸手按了按她的手。 展长遥俯身起来,道:“从这伤势可以看出,是一剑毙命,凶手剑法高超,且速度极快。”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有人是想借此嫁祸于路清风。想到这层,我竟不敢去看路清风,生怕别人看出我心中的担忧与怀疑。 展轩道:“这人为何要杀了李护法?” “李护法最近一直在与我们钻研秘笈……怕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董孟卓义正言辞道:“这事也不难分析,在场的几人谁嫌疑最大,一看便知。” 我抬起头来怒视董孟卓,他见我目光灼灼,一时间心虚的低了头。 金满发问道:“各位昨晚都在做什么?都说说吧。” 展长遥说:“昨夜我与展轩小弟下棋下到很晚,大概是不到子时吧,我才回房休息。” 金满点头:“昨夜我在好友家做客,戌时回来后,与小妹畅谈到很晚。” 金铎指了指他身边的两个我没见过的男子,说道:“我与二位长老商议帮里的事,到亥时。”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我,董孟卓与路清风身上。我脸色微红,心跳突然加快,不知要怎么解释,正在为难,只听董孟卓说道:“昨夜……我在苏姑娘房内……” ☆、16.栽赃 只听董孟卓说道:“昨夜……我在苏姑娘房内……” 一时间整个客厅都静了下来。拉着我胳膊的金娇怔怔松了我的手,一双如水翦影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轻咬了下嘴唇,忽觉百口莫辩。 董孟卓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与苏姑娘是老乡,所以才寻她聊了些旧事……” 金满毫不留情的讽刺道:“聊旧事非要那么晚?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金娇出声道:“好了,哥哥!你别说了。” “妹妹?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金娇脸色苍白,眼眶微润。我心中更加难过,却不能说什么。想伸手拉她,又抬不起。 “是啊,二小姐说的对。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金铎身边一个留着花白山羊胡的老头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调查杀害李护法的凶手,才是当务之急。” 金铎等人全将目光集中于路清风身上,我抬眸去看他,他面上并无惧色,甚至还勾了一抹不羁的笑在嘴边,他少年般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轮到我了?我昨夜一人在房内,很早就睡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人证能证实!?”另一个年长的金舵帮长老毫不留情的嚷道。 金铎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路清风。路清风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竟然伸手指着路清风恶语相向道:“路清风!你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昨夜潜进李护法房内杀了她?” 没等路清风开口,我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说这话要有证据,堂堂金舵帮的长老,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金舵帮的权信,你怎能血口喷人?” 那个老头轻哼了一声,斜眯着我道:“小姑娘,你可知李护法武功极高,能一剑要了她命的人,如今在场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他路清风一人。” 我怒视他,毫不留情的冷冷回道:“你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吗?除了这点还有多少其他可能你想过没有?若是李护法信任的人在她身边趁她放松之际给她一剑,也不是不可能的。”那老头愣住了,金铎等人也有些发怔,我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们所有人都逃不了嫌疑!” “大胆!”金舵帮长老大喝一声“哪来的黄毛丫头在这里信口雌黄?!这里是金舵帮金帮主的住所,岂容的你撒野?” 我愤恨道:“别拿金舵帮来压我,你们仗着自己是名门正派就如此欺负外人?传到江湖上怕是要笑掉大牙!”我扫了他们几人一眼,此刻皆是对我怒目相向,我又冷然道:“再说,我记得刚才金满金公子问的可是亥时到子时众人在何处,李护法可是这段时间遇害的?金铎副帮主说他商议帮务事到亥时,若这么讲,你们的副帮主也有很大的嫌疑!” “你……简直是妖言惑众!”那两位长老暴跳如雷,“快来人,将此妖女拿下!” 一时间身后围上了一群人,来势汹汹的对着我们拔剑相向。路清风持剑护在我身边,他不羁且自信的脸上带着嘲讽,道:“原来这就是金铎副帮主的待客之道?路某今天算是见识了。” “待客?”金铎怒目直视我们“别忘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儿的。我给孟卓面子才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是不是秘笈偷不到了,便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一个江湖上来路不明的黄毛小子,也不看看你此刻站的地方是哪儿!这屋内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辈,能容你如此造次?” 我气道:“还是那句话,你说这话要拿出证据的,仅凭猜测?你是怎么当上金舵帮副帮主的?你不听听刚才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据都有漏洞么?凭什么一意孤行只怀疑我们?” 金铎看了看我,别有用心的笑道:“这位苏姑娘,你的事我稍后再跟你算账。你与孟卓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我会弄清楚的。” 我向前跨了一步,周围围着的金舵帮手下立刻紧逼在身旁,剑气直逼我的周身,我却顾不得那些,还想据理力争,一旁的路清风把我拉住,他一个挺身挡在我身前,对着金铎不屑道:“原来金副帮主是怀疑我对那本秘笈别有用心?真是笑话。哈哈哈哈……”他狂放清越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前厅。二位长老黑着脸,其中一人气急败坏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4 道:“路清风!你笑什么!?” 路清风笑了半晌,止了笑意,脸上换上一副愤恨又无所谓的表情:“那本秘笈我早就学过了,并且一招一式都记在了脑子里。” 众人瞠目,路清风继续嘲讽:“并且确实是蛊毒教创始人遗留下来失传已久的秘笈,绝不是金惜光帮主所练的会引人走火入魔的假秘笈。” 虽然正版原装的秘笈也有些问题,但是老妖怪并没有继续练完,她只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当然此刻没有必要跟他们说,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金铎震惊不已,金满在一旁跳脚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秘笈的?哪里来的?我爹练的是假的?你胡说!”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展长遥也忍不住了,上前追问道:“路清风,你倒是说说你从哪得来的秘笈?这本秘笈只此一本,难不成之前是在你手里?” 路清风笑着缓缓道:“我在深山内遭人伏击,后被一位高人所救,这本秘笈就是她传授给我的。几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本秘笈现已不在,市面上流传的都是假的,就连金帮主练的那本也不例外。” “不可能!”长老伸手指着路清风骂道:“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我看你是大言不惭,明明贪图金帮主的秘笈还在此胡邹八道!无耻至极!” 我也气得不顾高冷形象,一手指着那个老头大骂出声:“你个老匹夫,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你知道个鬼!” “你!”那老头一把拔出剑对着我就刺了过来,路清风出手一挡,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紧紧拉住我的手腕。两人过了五六招,路清风手下生风,稍一用力,那老头就被他推开了几尺远。路清风的剑还未出鞘。 我心中耻笑:别看是什么金舵帮的长老,武功不过如此尔尔。 路清风说道:“若是在座的几位有人读过那秘笈,便可看出,我刚才用的那几招就是秘笈中所记的招式。” 展长遥与金铎皆是一惊,但是二人惊讶的表情却有些不同。展长遥急道:“不可能!我看过秘笈!” “我都说过了,你们的那本是假的。”说完,路清风稍侧了侧头,看了我一眼。 展长遥紧锁双眉,展轩拉了他一下,轻唤了声:“表哥……”他侧目看了一眼展轩,突然斩钉截铁的拔出剑,指了指路清风,坚决道:“即是如此,我们一起使出秘笈的招式,我倒想向路兄弟讨教讨教。这里地方小,咱们换个地方比划比划。” 我们几人随他们一起步出前厅,走到宽敞的院内。这期间,金娇一直在默默的观察我和董孟卓。明明没做错什么的我,心里竟浮现起一丝莫名的愧疚,不由得步到金娇身侧,小声道:“金娇妹妹,希望你没有误会。” 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水眸凝起一片雾气。 路清风与展长遥已经站立在院内中央,展长遥拿着剑来回度了两步,突然轻喝一声,提剑而上。他脚尖轻点了地面,腾跃起身,直对路清风,路清风一个侧身,提着剑身轻挡一下,脚下微退,手上的动作却渐渐由防御转为进攻。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路清风出手,第一次还是在三年前的月牙河边。今天再看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错觉,只觉得他动作更快,出招更稳了。 展长遥的利剑步步紧逼路清风,路清风终于破剑出鞘,一手抓起剑柄,脚下乘风般反攻展长遥,刚开始还好,展长遥应付了下来。几招之后,展长遥竟被他攻得脚步不稳,招式都使不出来。眼前的金满轻喊了一声:“不好。”话音刚落,展长遥的剑从他手中飞出,直击长空。 展长遥的剑落在地上,他人也被路清风击退。路清风曾跟我说过,他觉得那本秘笈不过如此,可如今看来,也是很厉害的,也可能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才让人应接不暇。 展长遥捂着被路清风击中的胸口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却依旧坚定不移的说:“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信!你用的一定是别的什么招式。” 我摇着头对展长遥这种死心不改的老古板感到悲哀,他就是我说的那种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路清风将剑收入剑鞘,迎风而立,微风带着他的发丝轻荡,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你们的秘笈,是假的。” “路清风!金宅岂容你在此撒野!”金铎恼羞成怒的挥了挥手“来人!此人就是杀害李贞护法的凶手!速速将此人拿下!” 我瞪圆双眼,才要开口,就见院内冲出六个人,看衣着穿戴皆是相同,便知这些人都是金铎的手下。金铎大喝一声:“布阵!”那六人将路清风围在中间,脚步轻移,端着剑,却不近身。我紧张的一身汗,转过头去质问金铎:“金副帮主,你太过分了!你想徇私枉法吗!?” 金铎嗤笑一声,斜眼看着我:“苏姑娘,你的能耐也不小啊,前有孟卓为你作保,后有路清风挺身相护,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蛊惑男人的本事真是一绝。” 我气结,一时间竟然不知要怎样反驳。路清风一脸从容的站在阵内,手紧握长剑,不屑的笑道:“金铎,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说,何必绕弯子。只不过,苏姑娘不会武功,杀人的事跟她半分关系都扯不上,你莫要为难她。” “放心吧,只要你肯就犯,我们金舵帮也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的。” 金铎见路清风依旧持剑不动,嘴边一笑,道:“看来你不愿就犯?那好啊……”他又是一挥手,阵中的几人拿起剑来开始围攻路清风。 虽然路清风剑法不凡,登峰造极,但是眼前的阵显然是演练过很多次的,这六人排阵布列,时而近身急攻,时而叠身猛突。路清风手中快剑划空斩劈,似一道道闪电裂灼而去,剑锋飘忽且沉重。排阵的六人又换了布列,而路清风也加快了剑速,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 金铎气急的拔出身旁长老手中的剑,飞身而上。金满见自己的叔叔上前,他也拔了另一位长老的剑,大嚷了一声:“借剑一用。”两人直冲冲的刺向路清风。 我忍不住大声不平道:“金舵帮做事风格就是这样吗?以多敌一,胜了也是不武!” 身后的山羊胡老头冷笑一声:“对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招数,对这种人不必客气!” 我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大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那两个老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出口成脏,一时间语塞。一旁的董孟卓握着折扇的手紧了又紧,我余光瞄到,不禁冷哼道:“董大哥也按捺不住了?” 董孟卓转头看我。加入战况的金铎吼道:“孟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又对展长遥道:“长遥兄,来助我们一臂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5 之力!” 一旁的展长遥提着剑犹豫不决。看着金铎金满的一番猛烈攻势,我已经气疯了,不顾一切的大声叫道:“金铎,你算什么名门算什么正派?!简直无耻下流,小人做派!有本事把事情摊出来讲道理,你这样武断的冤枉人,安的是何居心?!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金铎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对着那两个长老道:“孙长老,曾长老,您二位先帮我把这个妖女拿下,我不想再听到她在此大放厥词!” 那两个长老听罢就要来拿我,被众剑压住腹背的路清风挣脱不开,一双眼睛灼灼的看了看我这边,又瞪着金铎,他嘶声喊道:“金铎,你敢动她!?” 金铎脸色不善,举着剑对着路清风就刺。路清风扬起长剑一拨,面色更急。那两个老头步步紧逼向我走来,我正在着急,想着要不要施展轻工先走,又怕跑不过他们会死的更快,正在焦急,董孟卓闪在我身前,折扇对着那二人一挥,正色道:“二位长老若是要对苏姑娘下手,先过我这关再说。” 两个老头怒道:“董孟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存心要与二位做对,只是希望二位不要伤害苏姑娘。” 金娇忽然冲过去拦着那两个老头,哭喊道:“二位伯伯别杀苏姐姐,苏姐姐是我的朋友!”我心中百感交集,湿了眼眶。 我这边僵持不下,路清风那边也是,虽然他一人难以击破围阵,但是金铎等人也没占到半点便宜,这样打下去恐怕路清风会先体力不支。 金娇双眸紧紧的盯着我,柔声且坚定的向我保证道:“苏姐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根汗毛的。” 我心中感动。这时房顶之上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那人速度极快,他落了地,一把剑“唰唰”两下就破了围阵的一个口子。他剑气扬声,剑法如虹,再定睛看去,竟然是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只听路清风大喊一声:“师祖?!”那老者已经将他扯住,说了个“走”字。 金铎大喊:“别让他们跑了!” 我知此刻就是时机,抬脚欲腾空而跃,一抹冰凉忽架于颈上,我微侧了侧头,少年展轩握着剑立于我身后。“不好意思了,苏姑娘。”他语气决绝。 路清风看了我一眼,我来不及说话,他就被他师祖拽走了。两人齐脚踏起,破空而去。 金铎的那几个手下要去追,金铎抬手制止:“别追了,他有高手相助。”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笑道:“他还会回来的。” 我被展轩胁迫于金铎面前,他对着我扬了扬下巴,耀武扬威道:“苏姑娘,你嘴巴挺毒的啊?我倒是想看看,能毒到何种程度。来人,带走!” 他话音刚落,上来两个人架着我就要走。金娇一下跃到我们眼前,拉住金铎,求嚷着:“叔叔!你不能这样做。苏姐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金铎语气微缓和:“娇娇,别任性。叔叔什么事都能依你,只有这件。” 金娇坚决:“什么事都能答应叔叔,唯独这件。叔叔若是不依娇儿,娇儿现在就死给叔叔看!” 我没想到金娇对我竟如此信任,也没想到她如此重情谊,不过是一个下午的畅谈,她竟将生命安危与我交系在一起。这个姑娘的恩情,我要如何才能还清…… 金满见他的妹妹如此,也有些心有不忍,劝金铎道:“叔叔……不如就算了吧,她也不过是个女子,这事传出去,江湖上的人会说咱们连女人都不放过。反正她还在这,路清风早晚会回来的。” 金铎方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求情,那就算了吧。只是,此女的房内外要加派人手,给我守住了!绝不能让她逃了!” 金满道:“叔叔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吧。” ☆、17.骗情 在金府被囚禁的这些日子,莫名让我想到了三年前慕容暮王府软禁的那段时光。 回想起来,那时慕容暮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怕我知道才把我软禁起来不让外界传递消息给我。倘若不是任沁想杀我,恐怕等到花轿进门,我的美梦才能清醒。 手中握着簪子,眼睛盯着门外,小园里层层的守了两拨人,第一拨人守在门口,第二拨人守在园口,恐怕房顶园外也有人守着。路清风是高手,金铎已经领教了他的能耐,想必一定是严阵以待的。 但是路清风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我身边必定设了很大的圈套等着他往里钻,又怎么会轻易露面呢。 在这里待的越久,我就越怀疑,路清风还会不会来。 他想做的事无非就是要找到他师祖,查清他的师祖走火入魔的原因,现在他师祖也现身了,还把他认了出来并救走了他,这说明他师祖也是时疯时醒的,极大可能也是练了那本秘笈。原因也查清了,他其实是没有必要再踏入金府这个火坑的。 四天前金满来了一趟,吓唬我说路清风要是再不现身,就一刀宰了我。还说蛊毒教已经派人来追查事情真相了,到时可能不需要他出手,毒蛊教就能给我咔嚓了。 三天前金娇也来找过我。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进了门先把里面的饭菜都端了出来,为了打破尴尬缓和气氛,我先开口说道:“难为你了,如今除了要照顾你爹,还要来给我送饭。” 她摇了摇头:“我是怕哥哥他们在饭菜里做手脚,听说你昨日一天滴水未进,滴米未食。” 我笑道:“我是真的吃不下。我也是在山里跑惯了的人,你最喜欢自由,你该知道,自在惯了的人一旦被拘禁起来是何等的不爽。” 她微微一愣,随后附和道:“好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顿了顿她又道:“过两日我带你出园子走走。” 我是真的饿了,我那哪是吃不下,金娇说对了,我就是怕被下毒。端起她送来的饭菜就往嘴里塞,她看着我狼吞虎咽,柔声宽慰我:“慢点吃,这里还有,喏,吃点肉。” 我嚼着饭菜,抬头问她:“金娇妹妹,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她双眼闪着水光,咬了咬嘴唇:“苏姐姐,我是真的拿你当姐姐。你可知,我的亲姐几年前就出嫁了,我心里是很想念她的。” 我好奇:“你的姐姐是怎样的一个人?” “姐姐跟哥哥不一样,哥哥极其宠爱我,姐姐对我却很严肃,因为她年纪最长吧,她对哥哥也很严肃……可是你却不像姐姐那么严肃,你会耐心给我讲道理,还将自己的事告诉给我听……所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感动的握了握金娇的手:“你对我这么真心实意,我是能感受到的。只是,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与董大哥之间什么也没有,那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6 天晚上,他只是来找我聊聊天而已。” 金娇笑着摇了摇头:“苏姐姐,我能看得出来,孟卓哥哥喜欢你。” 我大惊:“你别乱说呀!他……我们只是老乡罢了。” 她脸上没有失落的表情,反而有些坦然:“孟卓哥哥对我虽好,但是那种好就像哥哥对妹妹那般,或者是朋友之间的好。从他看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是真的关心你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最主要的是我都没发觉董孟卓是不是喜欢我,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就像粉丝对偶像……金娇缓了缓又说道:“我知道你对孟卓哥哥是没有感觉的。你喜欢路清风……” 我正在吃饭,听到这句话一口饭都喷了出来,金娇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了苏姐姐?” 我边收拾着领口上的饭粒边问道:“你从哪看出来的我喜欢路清风?” “长老们说路清风坏话的时候,苏姐姐一直很气,还骂人来着……” 我笑着倒了杯水喝了口顺了顺气,才解释道:“那是因为他是我朋友啊,我这个人最不能容忍别人欺负自己人,若是有人这样说你,我肯定也要骂人的。” 金娇一张水嫩的小脸上挂满问号,喃喃着说道:“那是我看错了嘛?不过……我知道苏姐姐不喜欢孟卓哥哥,所以,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而且……我自己也……” 我斜眼看了看她,心中顿生一股同情之意,再也忍不住了,我出口坦言道:“金娇妹妹喜欢的人是不是游踪?” 金娇大惊失色,脸上潮红顿起,她娇嗔的看着我,轻轻撒娇的问道:“苏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长痛不如短痛吧。“金娇妹妹,现在游踪在何处?还是被关着?” 金娇点了点头。我又问道:“你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有天晚上你去给你爹送饭,之后便遇上了他,对不对?” 金娇娇羞的点头道:“嗯……我问他是谁,他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我,说他偷了爹的秘笈其实……都是因为我,想帮我查清楚爹爹为何会变成这样……然后……他还说,他是可以溜走的,他溜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不想走……因为,因为……因为我在这。”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游踪这个渣男!编起故事骗小姑娘一套套的,看来没少骗纯情少女。我轻轻引导道:“你知道我为何知道这些事吗?因为有天晚上路清风也去查你爹的事了,他在外面遇上了游踪,游踪告诉了他所有的事,他并不是因为……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留下……他与别人……打了个赌。”说到后面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我这样残忍的将真相告诉这个纯真的少女,这样真的好吗? 金娇眨了眨眼睛,看着我,问道:“什么赌?” 可是我若是不说,就这样一直看她受骗下去吗?……我感觉自己好矛盾。 “你先告诉我,游踪最后要被怎样发落?现在你叔叔他们有定夺吗?” 金娇眼眶微红:“叔叔他们想从严发落,我一直从中劝着,可是又怕劝的太显眼会被他发现我的用意,于是便去求了哥哥,将事情经过都告诉给了他,让他帮我劝着叔叔。” “你哥哥就答应了?”不能够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游踪那个混蛋在勾引无知少女! “哥哥大发雷霆,想要去杀了游踪……”看吧,我想的果然没错,看来金满已经劝过她了,只是这孩子估计没开窍。 我叹了口气,金娇继续说道:“是我求着哥哥,说他要杀游踪的话,那我也不活了。” 我摇摇头,突然发现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真的吃不下饭了。我拉起金娇细嫩的小手,缓缓劝导着:“金娇妹妹,想必劝你的话你哥哥已经说过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去闯一闯,撞个头破血流才能懂的……我要说的真相就是,游踪用你跟旁人打赌,若是能让你爱上他,那人便管他后半辈子的美酒。若是他输了,就把那本秘笈偷出来交给那人。” 金娇瞪着双眼,眼泪蓦的从眼眶内滚落。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已经爱上了他,大概……他不会停留太久了吧。只是不知,他会以何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胜利。” 她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游踪他……他找我要了我最喜爱的贴身信物。” 贴身??我脑子里开始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上也开始结巴:“何,何,何物?” “我娘的遗物,一只镯子。” 我的妈呀,吓坏我了。“你给他了?” 金娇摇了摇头,猛然又抬头道:“是不是我给了他,他就会走的?” 我无奈:“金娇妹妹……你要这样留他一辈子?你可知,他有本事偷秘笈就有本事偷你的镯子,倘若有天他不耐烦了直接偷了你的镯子就走,你又能怎样呢?” 金娇泪水涟涟,凄然道:“可是……如今我已经对他动了心,又叫我怎么办呢……如今我也不想嫁给孟卓哥哥了。” 我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忍,站起身将她揽住,她坐着抱住我的腰,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我叹口气,默默道:“我曾经也像你这样痴痴的喜欢过一个人……” 金娇抬头打断我:“可是苏姐姐之前说的那个人?” 我点头:“是啊……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俩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执着他的坚持还是感动了我,我终于放下一切顾忌爱上他,他却娶了别人……” 金娇一时忘了哭泣:“为何是不可能的?难道也像我这样?苏姐姐曾经许配了人家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曾经是个舞女,而他的身份是极为尊贵的,若是我跟着他,以后会有很多人说闲话的。” “舞女……”金娇偷偷看了看我的腿。我凄然一笑:“这条腿也是拜他夫人所赐。” 金娇心疼的抬头看着我,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帮她擦了擦眼泪:“所以我不会劝你回头。因为当年的我,即使知道前途叵测,也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倘若今晚游踪就叫你跟他浪迹天涯,想必你也是愿意的……可是日后你被他抛弃,被他扔下的时候,你不能哭,不能后悔,因为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路。” 金娇恍惚的凝视我,痴痴问道:“他若是真心对我的呢?” 我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道:“傻丫头,你可以自己去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但是我说了,不管今后怎样,你都不能后悔,路是你自己走的,谁也不能帮你做决定。我只是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唯一能说的也只是自己的那些惨痛经验。” “若是跟他走,我就再也见不到爹爹,叔叔和哥哥了……还有姐姐,还有……苏姐姐你……” 我抱着她,柔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7 声道:“我本来也不会在这里久住。将来你嫁人了,也是要离开爹爹和哥哥的呀。没人谁是能陪着你一辈子的。所以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金娇收住了哭声,良久她的双手一直环着我的腰,不愿放手。 我真愿她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那份天真纯洁,然而我却亲手抹杀了她的纯洁。在这世间能有几人单纯到底?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纤尘不染? 我想我突然能够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倘若慕容暮当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我哥哥赫北堂,我可以原谅他,甚至要感激他。 活得越久,就感觉对什么事都能轻易看开了。不知是因为心老了,还是因为累了……若这些事办完我还能活着回到山中,我要问老妖怪一句:这么多年她累么? 手中握着发簪,愣愣出神的沉浸在三天前的记忆中,连金娇进来我都没注意。 她轻轻坐在我面前,唤了我一声:“苏姐姐……” 我抬起头,她的一张脸苍白且坚决,我慌忙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事?还是不舒服?” 金娇无力的笑了笑:“他走了……” “谁?游踪?“ 金娇点了点头:“嗯……昨晚我把镯子给了他。今天他就不见了……叔叔大怒,下命令彻查整个离城。” 我不着痕迹的讽刺道:“你叔叔的能耐真大,是不是都用不着官府的力量?” “金舵帮实力雄厚,连官府都要避讳三分。” 我无奈: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金娇悲哀的看着我“但是你说,要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试试就知道了。所以我就把镯子给了他,我知道,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走的。可是……可是……” 我伸手摸了摸金娇的头,安慰道:“不要难过了,他配不上你。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她愣着一张脸,我不忍看着她如此空洞的眼神,低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不知道曾经那个单纯的金娇还能不能回来…… 我曾对赫北堂说过一句话:愿我一生都能如此心志清明,胸怀勇往,路见不平,敢怒敢言。 我摸着金娇的头,淡淡道:“愿你此生心事澄明,再无欺骗。” ☆、18.倦意 转天,金满又来找我了。 他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和善了,我正纳闷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他突然开口道:“多谢你劝我妹妹。” 我这才知道金娇把我对她说的话都告诉她哥哥了。我轻摇头:“不必多谢。金娇妹妹真心对我,我看得出。而且……我很羡慕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我想到了赫北堂,眼眶顿时红了。 金满看我要哭,慌忙问道:“苏姑娘怎么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金满恍然道:“我听孟卓说,苏姑娘此次来峒国就是为了寻亲的,可是寻自己的哥哥?” 我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心中却凄然无比,寻?叫我到何处去寻呢…… 金满对董孟卓的称呼也从“妹夫”变为了“孟卓”,与董孟卓的事就像心中打了一个结,想解释却总不知从何说起。相对无言,又寒暄了两句,金满便离开了。 走之前他对我说: “苏姑娘这两天在屋里也待腻了吧?可以出去走走,叫门外的人跟紧你就是了。” 我感激莫名,开心的冲他笑了笑。 得到金满的应允,当天下午我便出门透风了,去的依旧还是那处池塘。几日不见那些莲花,竟然有些想念。 今后一定要找处小院子,可以没有别的,但一定要栽一盆莲花,最好能挖个小池塘种莲花。还要酿几坛好酒,我要在夏日的夜晚边喝酒边看花。 猛然想到路清风曾和我的约定,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去喝酒。 七月的天气有些微热了,但是峒国的气候基本上都是四季如春的,再往南的阳城此刻应该会更热一些,可是离城的天气却是刚刚好。微风吹皱了池水,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中夹杂着泥土湿润的气息,可能快要下雨了吧? 想趁着最后这点好天气好好看看莲花,眼前却迎面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展轩。 他目光直对着我走过来,看起来是特意来找我的。 我也往前迈了两步,他在我面前站住,脸上带了一丝愧疚,对我道:“苏姑娘……前几日的那件事,对不住了……” 我愣了愣,才想到他说的可能是拿剑挟持我的那件事,随后莞尔一笑:“小兄弟不必介怀,你也是逼不得已。” 这下轮到他愣了,他呆呆的出声问道:“你能理解?” 我保持着微笑道:“自然。你们都是名门正派,那时肯定要站在金铎那边的。再说,你不是没有伤我性命嘛,没事的,我没有放在心上。” 展轩年纪还小,恐怕也不懂这其中的事端,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对错,是不能用派别分析的,就拿前几日的那件事来说,很明显就是金铎想包庇自己人,或者不想将事闹大,所以才找了路清风去顶罪,反正路清风独来独往惯了,背后又没有势力撑腰,这样的一个人做替罪羊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他没料到路清风剑法太过高超,一时竟拿他不下,也没有料到他师祖会及时出现救走他。金铎肯定气的牙痒痒了。 展轩听我这番话,竟然掩饰不住的赞叹了我:“原来董大哥说的都是真的,苏姑娘果然胸怀若谷,蕙质贤明。” 董孟卓这么夸我的吗?看来金娇说的没错,他大概是真的有些喜欢我的。 我谦虚的笑笑:“那是董大哥谬赞了。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好。我只是觉得,所有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就算是金副帮主又如何?越是名门正派越要秉公处理,这样才能在江湖上立住’诚信‘二字啊。” 展轩沉默了一下,随后左右看了看跟着我的人,小声附耳道:“我觉得苏姑娘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金副帮主有的时候太过想当然,就这件事来看,我也觉得他处理的不太妥当。虽然路少侠嫌疑是最大的,但也不排除外来人作案的可能啊。” 我点头,这个孩子还是很明事理的,孺子可教。 展轩问我:“苏姑娘,现在你周围部着天罗地网,路少侠还敢再来吗?” 我也没把握,我转身看了看身后监视我的那群人,无奈道:“我倒不希望他来。” “还有,路少侠说金帮主的秘笈是假的,这……真是这样的吗?我表哥最近几日因为这个事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想了想,低声问道:“展轩,我问你,那本秘笈你也看了吧?” 他微点了点头。我复又问道:“你觉得,那本秘笈……有没有什么奇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8 怪的地方?” “我们现在只看到一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金帮主很有可能是练了这本秘笈才走火入魔的,所以我们三人,连带金铎副帮主,在研究秘笈的时候都特别小心谨慎,生怕有闪失,这也是为什么表哥敢用秘笈中的招式与路少侠过招的原因。要说怪……唯一奇怪的是,这本秘笈有些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我想到展长遥与路清风过招时的样子,确实感觉没什么太大杀伤力。 “嗯。觉得和传言中出入太大了,但是李贞前辈也说了,可能是由于年代太久远了吧。本来这本秘笈研究完后是要由李贞护法带回蛊毒教的,谁知竟然发生了那种事……” “你们与李护法住的近,她遇害的当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展轩摇头:“没有。当晚我们是一道吃的晚饭,吃完晚饭就各自回房了,晚一点的时候觉得无聊,我才去找表哥下棋的,路过李护法的房间时,她房内灯还是点着的。” 想来想去,我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哎,我不是个做侦探的材料。 风吹的大了一些,展轩提醒我道:“看来要下雨了,苏姑娘你赶紧回房吧,我也先走了。”说完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也朝他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回去,夏风带了一丝的凉意吹在脸上格外的舒适,树上的叶子被吹的哗哗响,有两三片被吹入到池塘中,水波一片涟漪潋滟,池中两色的莲花随着风摇曳生姿。一滴,两滴,有雨水落入池塘,紧接着空中乌云席卷,响起一阵闷雷。更多的雨滴倾落而泄,点点滴滴落在衣衫。 我举起手遮了遮额头,身后跟着我的金舵帮的手下语气中带着不悦出声道:“下雨了,快回吧!” 我冷笑一声:“金满特许我能出门的,回不回要看我的心情,我喜欢淋雨,你管得着吗?若是你怕淋雨,那你们自己回去好了。” 身后的几人对视了两眼,其中一人夹枪带棒的回我:“你不过就是个杀人凶手的同党,还真拿自己当金府贵客了?摆什么架子!” 一瞬间雨水倾盆而下,我站在雨里,蓦然沉默了。雨声磅礴,雨水仿佛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我忽觉悲凉,恍若一切语言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 雨中有一人,着了件青色长袍,手握着油纸伞大步向我走来,那把伞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我忽然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董孟卓一张关切的脸从伞下扬起,他的另一只手握了把没有打开的伞,塞给我,他急道:“怎么不回去?在这里淋雨?快把伞撑好。” 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纸伞,他着急的帮我撑开,又顶在我的头顶,拉起我向我住所的方向走去。 雨雾弥漫,层层的雨点打在纸伞上溅起一阵阵好听的声音。雨汽中,董孟卓的背影模糊不清。我握着伞的手抖了抖,猛然间懂了他拿两把伞的意图。 进了屋,我呆呆的移下纸伞,站在门口发呆,董孟卓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看了我一眼,边转身欲走边说道:“你赶紧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 我叫住他:“董大哥。” 他未回头。我低声道:“多谢。不仅是今天,此刻,也包含之前你为我做的种种,谢谢你。” 他转过身,一滴雨水顺着我额角滑落,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不怪我吗?是我连累你。” 我轻摇头,淡淡笑了笑:“心怀坦荡,便不怕恶言相对流言相向。你没有错。” 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凝视了我片刻,转身撑伞投入了雨幕。 若不是从我出门就一直在观察我,怎么会雨落磅礴的一刹那就将伞送来了呢?雪中送炭,雨中送伞,是因为有备而来。 只是他与金娇有婚约在先,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他走的太近了。若没有婚约,我倒想说服他放弃我,做个朋友也好。 我换了件衣服,将自己裹在薄被里,可还是觉得冷,想着等雨停去提些热水洗个澡,雨却总也不停,不知不觉竟然窝着睡着了。 睡梦中我依旧走在泥泞的河边,只是这一次又下了大雨,好几次我差点跌到河里,走的心惊胆战。有人在迷雾茫茫的远方催促我,说考试要开始了。我开始踉跄,脚下一滑,堕入河里的那一瞬间,河岸边一个白色的影子摇晃着,恍若隔世…… 我听到有人喊我。 睁开眼,金娇正坐在床头,伸出手在我眼前晃动,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眼睛也恢复了灵气,她笑着看我道:“苏姐姐你睡着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就睡了?” 我头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是弯着腰俯身将身子叠在膝盖上睡着的,这个姿势有些压心脏,怪不得会做噩梦。 我从被子里挣脱开来,头上是细碎的汗珠,金娇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怎么好似发烧了?” 此刻我确实有些不舒服,我扯了一个安慰的笑,对她道:“可能刚才淋了雨吧,等下我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金娇站起身,朝外面喊道:“快来人,提几盆热水来!” 我看了看门外,雨已经停了,暮色也深了,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金娇柔声道:“我来给你送饭菜的,我也没吃。等下洗完澡,咱们一起吃饭。” 我点头:“好。” 金娇要帮我洗澡,我立刻回绝了。我一直都不能适应别人帮我洗澡这件事。可是金娇却坚持要进来看着我洗完,原因是怕我发烧不舒服晕倒在澡盆里。她如此坚决,我也只能顺从了。 只是我脱了衣服钻进盆里的时候,这个丫头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好奇问她怎么了,她笑嘻嘻的回答:“苏姐姐,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我被一个小姑娘撩的红透了脸,只能扎在澡盆里不敢做声。她笑着喊了丫鬟说了两句话,又回来了,对我说道:“我上月做了好几件新的夏装,但是衣服太多穿不过来,都是新的没上过身的,我叫丫鬟给你拿了几件过来。咱俩身形差不多,你应该能穿。” 我感激不尽:“我有衣服的,金娇妹妹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她道:“没有大费周折啊,放着也是落土。苏姐姐身段好看,配上好看的衣服肯定更好看!你之前的衣服把你凹凸有致的身材都遮挡住了,我不喜欢。” 之前的衣服都是老妖怪留下的,我俩经常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穿什么都是给对方看的,久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金娇拿来的几件衣服颜色都很鲜艳,她喜欢穿艳丽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照着她的喜好做的。她提起两件衣服问我要穿哪件,我只能挑了一件稍微素一些的鹅黄色长裙。她又拉来丫鬟给我梳了发髻,我忽发觉,我好像已经有三年没有好好梳头了。 金娇拿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79 着一只长链珍珠的步摇在我头上比了比,笑问我道:“这个好不好看?戴这个吧!”我拉了她的手:“一会儿就该睡觉了,别戴了。”她才放下了步摇。 丫鬟帮我梳好了头,金娇拉起我欣赏的转了两圈,开心道:“这样好看多了!苏姐姐,你快照镜子看看呀。” 我拿着铜镜照了照,恍若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只是此时铜镜里的我因脸颊消瘦眼睛显得更大,眼神也不再灵动,黑漆漆的眼瞳似一潭死水。 不知为何,我竟无端的心疼起自己来,这三年来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怔怔的放下铜镜,眼眸模糊,跌坐在木椅上。 金娇慌乱的拉住我:“苏姐姐,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我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道:“没有,我很喜欢。可能有些发热,不太舒服。” 她拉住我到饭桌前,帮我盛了饭,说道:“我们吃饭吧。吃完饭我叫人给你熬些药来,你吃了药赶紧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我盯着她一直为我忙前忙后,心里一股热流汹涌澎湃,眼眸中迷糊的水气滑落出眼眶,声音颤抖着:“金娇妹妹……为何对我这么好,你我不过偶然相逢,总有一天会各别西东,你没有必要这么费心的对我好。” 她拿着饭碗的手僵在半空,而后轻柔的回我道:“不是说了嘛,我拿你当我的姐姐看待。即使有天各别西东又如何?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 她将碗筷塞到我的手里,笑着看我道:“快吃吧,饭都要凉了。” 我木然的吃完了饭,听着金娇谈笑风生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听着她说她哥哥对她如何的好。饭后又喝了汤药,我上了床,金娇想了想,竟跟着我爬上了床,撒娇般的问我:“苏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我无法拒绝她,只能点头给她挪了地方。她笑着回忆道:“我娘去世的早,小的时候我也经常央求姐姐跟她同睡,刚开始那几年姐姐还是同意的,后来就不让我跟她睡了,她说我年纪大了,要学着自己睡。” “我一直不能理解年纪大的意思,我一直觉得我还很年轻,我才不要想那些大人才会去想的事,但是……经过了游踪的事,又听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不管愿不愿意,我都已经长大了,早晚要面对现实的。” 我侧身看着躺在身侧的金娇,她稚嫩的脸庞那份纯洁依旧不减,但是似乎又多了些其他的什么。我淡淡笑着:“我很高兴,你能想通。” “苏姐姐,你当年,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啊?” 我微怔,随后点了点头:“嗯,很喜欢。” “那现在呢?” 现在?我的眼皮跳了跳,眼中一片茫然:“不知道……金娇,你要知道,很多事不到眼前,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的。可能只有等我再见到他,才能明白。” “那你想不想见他?” 我摇头,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该睡了。” 她也伸手过来,却是摸着我的额头,像个大人般的她严肃对我道:“那你好好睡,不舒服就喊我,我就在你身边!”我忍俊不禁的点了头。 ☆、19.证据 数着日子,我在金府竟然已经住了十天了。 第十天的上午,我起的有些早,换上金娇给我的衣裙,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才刚挽好,金娇就慌乱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拉起我就要走。我忙喊住她:“金娇妹妹,你怎么了?要带我去哪里啊?” 她气喘吁吁的焦急道:“毒蛊教的人来了,他们要叔叔把你交出来,要找你兴师问罪!苏姐姐,你快跟我走……” 我看着身后跟着的那一群人,无奈的拉住她的手腕:“你要让我跟你去哪里啊?” 金娇这才恍然大悟,她愤恨的对着我身后的人嚷道:“你们不准跟着!” “二小姐,我们都是奉了金副帮主的命令,你别为难我们了,要是您有什么疑义的话,还是去找副帮主吧。我们是万万不能让您带着她走的。“ 金娇气愤的想驳回,我拉着她摇摇头:“别说了,我走不掉的。该来的始终都要来,我也躲不掉的。” 金娇欲哭无泪:“苏姐姐,我绝对不让叔叔把你交出去!” 园内走来两个小厮,对着我道:“苏姑娘,副帮主命您去前厅。” 我大义凛然的迈步前行,就像革命先驱奔赴刑场。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见招拆招,自己救自己了。 金娇紧随着我一起来到前厅,还没进门,就见院内站了一排人,有男有女,衣着鲜明有特色,都是以紫色为底色,金线绣着的图案又有些各异。应该是蛊毒教的人吧。 本想继续往厅里走,谁料之前看到的那两个长老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着金铎与金满,另一侧跟着展长遥展轩董孟卓,再往后看是没见过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衣着也是以紫色为基调,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一双丹凤眼魅惑勾魂,她身边的男人跟她年纪相仿,也是丹凤眼,仔细一看这二人长得竟十分相像,看起来像双胞胎。这难道也是蛊毒教的护法? 山羊胡子老头伸手一挥,下令道:“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金娇大惊失色,拉着我胳膊的手死死攥着不放,惊慌失措的抗议着:“不行!你们不能动苏姐姐!” 金铎义正言辞道:“娇娇,你今日别再任性了。蛊毒教的前辈都在这里,若是不给人家一个交代,今后金舵帮在江湖上的威严何在?” 金娇哭诉道:“叔叔,苏姐姐不会武功,她不会杀李护法的,你抓她做什么呢?” 金满上前去拉住金娇:“妹妹,她是路清风的同党,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你乖乖听话,这件事不要再参与了,来,跟我走。” 金娇死抓住我的胳膊不放,她大哭着就是不走,金满舍不得用力拉扯自己的妹妹,只能僵在那劝阻。蛊毒教那两人中的女子嘴角勾了一丝笑意,嘲讽道:“看来金帮主出了事,就没人教育金二小姐了?这种场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也嘲笑道:“金家也太没规矩了,我们不过处理一个杀人凶手的同党,竟轮到千金小姐来求情?金副帮主,李护法在你府上出的事,你就难逃其咎,如今不配合我们抓人,还在这里瞎搅合,看来是想跟我们蛊毒教对着干?” 金铎一声大喝:“来人!把二小姐给我拉走!” “不要!你们不能带走苏姐姐!不要!”金娇的哭闹着鼻涕眼泪横流,金满一咬下唇,手中用力,终于把她从我这里拽走。 我安慰的看了看金娇她在金满的怀里张着双手,哭成了泪人。 蛊毒教的那个紫衣男子上下打量着我,缓步走到我身边,竟抬手摸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0 了下我的脸颊:“小姑娘,我劝你老实说出你那个同伙此时在何处,我还能念在你年轻貌美的份上,饶你一命。” 我觉得可笑,冷哼一声道:“我也很想知道他在何处。你问错人了。” 那个紫衣女子在后面怒责道:“弟弟,别跟她废话,她若不说,就直接杀了她!” 董孟卓从后面上前几步,焦急的劝道:“二位分坛使可否能听我一言……” 那女分坛使恶狠狠的打断道:“董孟卓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蛊毒教内部的事,与你无关!”她又转向了金铎,怒气冲冲道:“还有你,金副帮主,赶紧将我们的秘笈交出来!金帮主偷练我教秘笈已经够过分了,我们教主念金舵帮是大门大派,不想与你们计较此事,你将秘笈交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金铎也怒目而视道:“何为过分?此本秘笈在江湖上失传时间这么久,即使著攥者是蛊毒教创始人又如何?有传言说当年蛊毒教创始人已将此书赠与自己的亲友,既已赠出,就与你教无关了,这期间许些年月,到底是谁的已经很难说清了,最后到谁的手里那就是谁的!” “金铎!你口出狂言信不信我们今天掀了你们金舵帮这块招牌?“ “吕从你好大胆!我看你今天敢放肆!?” 一时间这二人竟然争吵了起来,我看的目瞪口呆,眼前的那个男子阴狠的扫了我一眼,道:“姑娘,你还是不肯说吗?我吕容可最是怜香惜玉的了,我是舍不得杀你的,你不要逼我。“ 看着他阴冷的眼神,我心里一哆嗦,刚要苦口婆心的解释,就听院外大门那个方向传来一个小男孩伶俐的声音: “都别吵了,闭嘴!” 我寻声望去,角落处缓步走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梳着两条小辫子,大大的眼睛,凝水若脂的皮肤,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他穿着一条深紫色的丝衫短衣,腰间别着一把闪亮的镶着宝石的小匕首,身后跟着四个同样身着紫色布衣的人。 那个小男孩脸色淡然的走了过来,手背在身后,走到吕从面前站定,吕从吕容姐弟以及身后那一排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教主!” 我更傻眼了,这个小男孩是蛊毒教的教主? 小男孩对着金铎扯了一个笑脸,比哭还难看。他淡淡说道:“金副帮主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手下性子太直说话太冲,若是有冒犯还请见谅。”顿了顿他向我的方向扫了一眼,又说道:“金帮主此刻不方便主持大局,帮里的事都是由副帮主定夺的吧?今日我们要带走这个女子……”他指了指我,“还有秘笈。” 我看着这个小男孩的神色与语态都与成年人无异,心中疑虑更甚,难道他与老妖怪一样,都是童颜不老身? 金铎眉头紧锁:“传言蛊毒教教主林墨染年纪虽小却武艺超强,用毒下蛊更是高手,是个天才少年,没想到……”他低着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的蛊毒教教主,大概是想说,没想到是个小孩子。金铎微笑了笑,又问道:“教主今日必须要带走秘笈吗?” 林墨染点头:”没错。“ “让你带走秘笈也可以,只不过……希望你拿走秘笈后,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了,以后再无瓜葛。” 我惊讶:金铎竟然愿意让他带走秘笈?他不是一向视那本书如命的吗?我隐约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什么…… 林墨染眼神烁烁:“好!金副帮主是个爽快人,今天的事了结后,以后金舵帮若是遇到困难,大可来找我。” 金铎仰头“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缓缓的递给了林墨染。 林墨染接过书,翻了两页,又转头看我,我心跳加速,身边的吕容心领神会的一只手摁住了我的脖子。林墨染冷笑着问我:“这位姑娘,可愿说出你同党所在之处?” 我手心里全是汗,余光里金娇哭的声嘶力竭。董孟卓一手握拳一手死死捏着扇子,青筋暴起。展轩蹙着眉头,面色忧愁。金铎一脸轻松快然,得意洋洋。我张了张嘴,呼吸急促,身体竟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我又走在了生死关头,而这一次我连跑都没处跑。到嘴边想反驳的话也都被我含在嘴里,此刻一句也吐不出来。 吕容又恶狠狠的问了一遍:“你同伙在哪?快点说!” “别叫了,我在这!” 我大惊,这是……路清风的声音! 苍穹之上,路清风自屋顶飞身而下,抱剑端立在我面前,一瞬间蛊毒教的人金舵帮的人一股脑涌过来将他团团围住。金铎怒视大叫道:“路清风,你还敢出来!” “你就是路清风?”林墨染抬着头打量着路清风。路清风淡然一笑,语调狂傲不羁:“这么多人找我,真是荣幸啊。金副帮主,几日不见,你还是一准的认定是我杀了李护法?” 金铎嗤鼻:“不然呢?” “我路清风虽然是个杀手,做的也是给银子就杀的买卖,但是我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我说没杀李贞护法,便是没杀,你若还是这般诬陷我,就别怪我与你撕破脸。” 金铎哈哈大笑:“撕破脸?我倒想看看你想怎样与我撕破脸。现在院内站着的都是我们的人,量你插翅也难飞!” “我根本没想逃,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是想把事实真相说清楚的。” 路清风转向金铎,嘴角轻轻一勾,又看了眼林墨染,轻扬的声音说道:“这位教主,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你手里的那本秘笈扔了吧,那本是假的。“ “路清风!”金铎抬手就要出招,林墨染一把按住金铎,双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他淡笑道:“等一下金副帮主,让他把话说完。”他转向路清风:“你说说,你凭什么断定这本秘笈是假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练着试试,那日我与展长遥交手,他使的也是这里所记的招式,这本秘笈虽然是假的,但并不会让人走火入魔。金帮主所练的能让他走火入魔的秘笈,并非是这本,而是真的秘笈。” 我大惊失色,真正的那本不是早就被老妖怪烧掉了吗? “当然,真正的那本秘笈已经被金副帮主藏起来了。他不会给大家看,也不会给长青派的看,甚至不会给自己的亲人看,只因他想独吞那本秘笈。” 金铎拔起剑就要去砍路清风,一旁的林墨染轻轻一拦却没有拦住,吕从心领神会,一脚踏去再拦金铎,林墨染瞠目道:“金副帮主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杀人灭口?” 金铎的剑被吕从按住,他抬头大呼道:“这个路清风满口胡言,毁我名望,今日我定要要了他的性命!” “你想要他的命,可以等他说完也不迟。”展长遥举着手中的剑往前迈了一步:“难不成金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1 副帮主还怕我们诬陷好人?放心,今日路清风不拿出证据,我们是不会放他走的。” “你们想要证据?”路清风双眉一挑,笑道“好啊,想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你们想先看物证还是人证?” 展长遥自己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路清风手中真的有证据,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无人出声。一时寂静,路清风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解释道:“你们可还记得前几天救我突破剑阵的老者?那人是我师祖。很凑巧的是,我师祖也练了那本秘笈,之后秘笈就辗转到了金铎副帮主的手中。我师祖发病时的症状与金帮主相同,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疯癫的时候比较多,我曾经被发病时的他刺过一剑,后在山林中被苏姑娘所救,苏姑娘与她师父隐居于山中,她的师父沈前辈是个奇人,年龄逐年增长,容貌却常年不改,始终保持着十七岁时的少女模样……” 林墨染大惊:“难道……” “林教主,我不知你是不是也与沈前辈有着类似的经历。我现在想说的是,秘笈是沈前辈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当年蛊毒教创始人曾天一赠与她家的,沈前辈十七岁练此秘笈,后将秘笈中所述都传授给了我,只除了后面的那一部分。” 展长遥不解道:“既然如此,就是说那个所谓的沈前辈知道后面的秘笈有问题?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据你所说她当年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那就应该不会有多高的武功造诣,这本书中所记招式,就连金帮主都没有察觉有异常,她一个年轻的女子竟能一眼看破这其中有问题?” 我恍然大悟,是啊,我们一直都以为金帮主和路清风的师祖练的是假秘笈才会走火入魔,却没想到他们练的就是真的那本秘笈,可是师父当年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为何两位武功造诣高的前辈反而看不出呢?难道……师父在撒谎? 师父当年没有练完的原因不是她察觉了什么,而是有人告诉她那本书本来就是有问题的。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路清风也与我看法相同:“大概沈前辈原本就知道那书是有问题的吧。毕竟那是她家祖传下来的书。”说罢,他隔空望了望我,神色莫测。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展长遥道“你说的证据又是什么?” 他将手中的那封信迎风展开,说道:“这封信是我师祖留给我的。那日被他救走,他引我到了一处偏僻的住所,留下了这信给我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这上面的笔迹可有人认识?或者……你们可以看落款的署名。” 我侧头看去,只见左下角署着“金铎”二字。 金满适时的配合大叫道:“这是叔叔的字迹!”金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恐怕在咒骂他是猪队友。 路清风笑道:“这封信里清楚的写明了金铎帮主想要这本秘笈的决心。我师祖原本是不想交出这本秘笈的,信中也写了他几次躲避金副帮主不愿见他,金副帮主无奈之下才写了这封信求他。还在最后写明要我师祖看完信后烧毁掉这封信。然而,我师祖大概是防备有今日之事,所以没有毁掉信。我师祖所住的那处偏僻茅屋里的物品被翻的东倒西歪,也是金副帮主心疑这封信没被毁掉才去翻的吧?而后我师祖练功走火入魔,金副帮主你也是知道的吧?可你依旧拿了那本书给金帮主练,你是何居心?还有……那日见我师祖来救我,是不是很心虚啊?所以才没有再追我们的,是不是?” “怎么可能!你……”金铎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猛然闭了嘴。 路清风不理他,扬了扬眉角:“至于人证嘛……金副帮主可记得离城的那位包打听?” ☆、20.对证 “至于人证嘛……金副帮主可记得离城的那位包打听?” 金铎贴脸铁青,汗珠涔涔的从额角滴下,他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路清风笑了笑,侧着脸抬了抬头,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屋檐之上的一角,立了一个男人。 我记得他告诉我那个包打听死了啊!他还说都是被毒死的,都已经入棺材了,怎么会…… 那个男子从屋顶上飞下来,身着一件蓝色布衣长袍,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带着恨意,咬牙切齿的对着金铎道:“金副帮主,你没想到吧,我还没死!” 金铎终于绷不住了,他原本正气凛然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张,他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汗水浸透了前胸,他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男子,嘶哑的声音中满是害怕:“不可能……你……你不是已经……我亲眼看着你咽气的。” 金满上前一把抓住他叔叔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吼道:“叔叔?真的是你?那本秘笈也是你给爹爹的?是吗!?为什么?你要害爹爹?!” 金铎眼见事情已经败露,一把甩开金满的手,仰天大笑道:“为什么?金舵帮用的都是我的名字命名,可是全帮上下所有人都唯大哥马首是瞻,每次我传达什么命令,所有的人都回我,要我去问金帮主,只有金帮主同意才能执行。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这本秘笈会让人走火入魔却依旧拿给他的原因!……我去找顾老前辈讨要秘笈本来是想自己练那秘笈,他却屡次闭门不见,无奈我只能写了信恳求他塞于门缝之下。后来我发现他练功走过入魔,便趁机偷拿了秘笈,并萌发了这个念头……” 路清风怒声道:“因为包打听知道我师祖的下落你便杀了他,想来是因为你抓不到我师祖,不然你连他都要杀?!那你杀李贞护法又是因为什么?是不是被她撞见你有另一本秘笈,你才杀人灭口的?” 金铎破罐子破摔道:“事到如今,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要杀李贞,是因为她也是知情人,她一早知道这其中的所有事,她想跟我共同占有这本秘笈,那晚我便佯装有事跟她商谈,趁她不备一剑割了她的喉咙。林教主……你的手下早就已经不再忠于你了,我不过是顺手帮你除了一个有二心的属下,按道理讲,你应该感谢我。” 林墨染眼眸似火,手握着那把宝石小匕首,一用力匕首已经出鞘,直指金铎胸口,他少年的嗓音稚嫩却笃定的喊道:“金铎,事到如今你还不交出秘笈?” 他“哈哈”的笑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墨染:“我就是不拿出来你能耐我何?秘笈被我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你想要?来啊,一刀捅死我!我看你敢捅死我?捅死了我你也别想拿到!” 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出声说道:“林教主!那本秘笈惹出这么多条人命,你怎么还是非要它不可呢?难道这么多鲜血流的还不够多吗?” 林墨染坚决道:“就是因为有这么多条人命,我不能再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2 让这本书掀起血雨腥风,我要把这本书带回蛊毒教。金铎,你若是不告诉我,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金铎大概以为林墨染不会杀他,依旧肆无忌惮的狂笑着。林墨染眼眸一沉,手下用力,那把匕首就深深的戳入了金铎的心窝。 “叔叔!” 金满金娇二人一拥而上,身后那两个长老拔剑对着林墨染就刺,吕从一跃而上挡在前面,我身边的吕容也终于松开了我上前去护林墨染。一时间院内两拨人马剑拔弩张,刀剑相向。路清风直奔我而来,抓了我就要走,我拉住他,急道:“不行,我还不能走!” “你留在这干嘛?现在已经没我们的事了,这里很危险,赶紧跟我走!” “不行!”我回头看着哭得伤心的金娇,我不能扔下她。 一旁的包打听忽然揭开了脸上的面皮,又松了头发,一张妖孽俊俏的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竟然是游踪! 我傻了:“他……” 路清风勾起嘴角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包打听尸体都入棺材了。游踪前阵子逃出金府来找我,我便让他帮我一个忙,诈一下金铎。他这个人喜欢凑热闹又喜欢挑事端,因此才答应帮我的。” “他寻你?何处?” “师祖的住处。他可没少听金铎和李贞的谈话。金铎的事,李贞都知道。所以金铎根本不敢留她。” “你师祖呢?” 路清风眼眸忽然暗了下去,他低声道:“师祖恐怕时日无多。你可知这本秘笈最厉害之处便是最后那几页?那日师祖来救我,三招两式就破了剑阵,我才知这本秘笈确实厉害。只可惜……练完这功,除了会走火入魔,也会伤人心脉……师祖不愿最后的日子里让我看着难过,他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却自己的余生了……”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柔声道:“别难过了……”想来,金惜光应该也是时日无多了,如果这样,我就更不能离开金娇了。 “云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走。” 我坚持道:“路清风!我真的不能走!你不在的时候,都是金娇努力的保我我才能活到今天还能毫发无损,如今她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扔下她就走!” 路清风蹙眉道:“她还有她哥哥,还有董孟卓……” “不行!若你想走,你先走吧!” “你……”路清风急道“我若是想走,今天根本不必回来!罢了,我跟你一起留下!” 我感动的握住他的手臂。隔着衣袖,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跳动。路清风还在,真好。 院内乱成一团,一时我都看不清到底谁在打谁,只看到董孟卓和金满护在金娇身边,我正想拉着路清风过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齐刷刷的竟然几乎盖过打斗的声音,我朝门外望去,又进来两排人马,那些人穿着统一的服装,两队人马后面又进来两队,进来的这群人将里层的人团团围住, 完全是人数上的压制。 那些人后面又进来两个人,一个二三十岁美貌的妇人,身着一件绣着团花的锦绣长裙,金贵逼人,举止端雅。身旁站着一个男子,也是玉树临风,气质不凡。那男子站在院内喊了一声:“都停手!这院内外都是我们的人,不要再打了!” 金娇哭肿的眼睛“哇”的一声又挤出好几滴泪水,大吼一声:“姐姐!” 这个女人是金娇的姐姐金玫?我记得董孟卓跟我说过,金玫嫁了前武林盟主之子徐桥本为妻,那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徐桥本了? 金玫大声道:“蛊毒教林墨染,你竟敢在金府造次?”她才看到地上咽气的金铎,瞬间眼眶红润,大吼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我叔叔?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林墨染被溅的一脸鲜血,却丝毫不惊慌,他不屑的笑着:“呦?连金大小姐都惊动了?看来你们金舵帮是要跟我们蛊毒教杠上了?只是我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人手,金舵帮名门正派,不会以多欺少吧?有种的,咱们约个地方,好好干一场。” 这是要约打群架的节奏?我竟然亲眼见证了两大门派对殴的整个过程,突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只是可怜了金娇……没有叔叔又要没了爹…… 金玫是个强势的女人,虽然穿着似大家之女,却很有一股侠女的气质,她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朗声道:“好啊,我可不想今日的事传出去,被人笑话我们金舵帮以多欺少……”我心想你们以多欺少的事也没少做啊。 徐桥本下令让手下撤开,蛊毒教全身而退,并且约好三日后会来下战帖。 林墨染临走时,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姑娘的师父……” 我不禁又有些好奇,难道老妖怪当年吃的那颗药丸也跟蛊毒教有什么关系? 只是如今看来,她瞒着我的事也不少。也不知十句话里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金娇扑到金玫怀里哭的伤心。我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展长遥与展轩对着金满金玫一抱拳,道:“事情既然有了结果,我们也回去了。” 金铎当时叫长青派来商讨秘笈的事,结果却给人家一本假秘笈看。想来展长遥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若是其他人肯定要讨个说法的。 金玫道:“今后我们会亲自登门向长青派道歉至意。” 展氏二兄弟走到我与路清风面前,展长遥对路清风道:“路兄,之前多有得罪。” 路清风淡笑道:“不碍事。你们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展轩对我笑道:“苏姑娘,后会有期。” 我点了点头。展氏二人走了。 董孟卓缓步到我身边,看了看我,我淡然道:“董大哥,你有空好好安慰安慰金娇妹妹吧。” 董孟卓点了点头。 忽觉好似少了一人,才发现游踪又不见了。我大惊道:“这个游踪,每次逃跑的时候属他最快。” 路清风凑近我轻笑道:“他早就走了。你真是反应迟钝!” 我侧身看他,防备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他对我挤眉弄眼的笑道:“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呀,还真有些想你,离得近能看清楚些。” 我瞪了他一眼。一旁的金玫循声问我道:“这位姑娘是谁?” 金娇抬起头,一张哭肿的脸对她姐姐引荐道:“这位是苏千云苏姐姐,待我很好的。” “哦……那这位是?难道是苏姑娘的?……”她又转向路清风看了看,眼神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飘忽来去,神色暧昧。这……金玫难道以为我跟路清风是一对? 路清风竟然一把抓起我的手,毫不在意的冲着金玫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我在一旁直翻白眼,这个人,是谁说的知道我不喜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3 欢,以后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几天不见怎么把之前的保证全都忘了? ☆、21.关心 金铎死了,金惜光走火入魔病入膏肓,金舵帮一时群龙无首。金玫站出来主持大局,刚开始遭到金舵帮长老的反对,年长的长老们有性别歧视。然而金玫处理事情雷厉风行,井井有条,令人不得不服,她先是安排举行了金铎的葬礼,又是给蛊毒教下了战书,顺带整理了金舵帮内部一系列的事,整顿了出战人员,编排演练了决战那日的种种可能。 金家出了这么多事本来觉得继续住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金玫却邀请我住下,说她忙的时候希望我能帮她多照看一下金娇。我跟路清风依旧住在原来的园子里。 刚安顿下来的第一天我就去找了路清风问那本秘笈的事。那时在山中,老妖怪明明说她烧掉了那本秘笈,那么现在的这本是哪来的? 路清风觉得老妖怪在说谎,从这件事上来看她确实隐瞒了我们不少,我对她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只是,若是她一早就知道秘笈的后几页有问题却不说,还把秘笈流了出来,就有些过分了。 我真的很想此刻就飞到她面前问个清楚。奈何这是古代,车马很慢,又不能飞鸽传书,因为我压根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这本书的真实版本如今究竟有几本在外面,又在何处,根本无从而知。金铎已经死了,这大概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路清风还说那日他师祖伤他,用的便是秘笈中后面的招式。师祖救走他,与他说了秘笈前面的内容,他才知道师祖练的是真秘笈。 “只是后面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只能假设金铎手中那本是真的。若想追根究底,恐怕只能去问沈前辈了。” 跟路清风说完秘笈的事我准备去找金娇,抬脚欲走,路清风在后面叫住我:“你等一下。” 我回身,他双眸闪着警觉的光,语气严肃的问道:“李贞被害那晚,董孟卓去你房里做什么?” 我微愣,随后道:“他不是说了吗?聊天啊。” 路清风挑眉:“大半夜聊天?” 我冷哼:“大半夜聊天怎么了?若是想行不轨之事不一定非要在晚上。你们这些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喂!”路清风极为不满“我现在是在为你担心,好心没好报。行了,不管你了,你走吧。” 路清风是个极重承诺的人,老妖怪当初将我委托给他,他还是上心了的。我心里有些感激,又错怪了他,只能抱歉的笑了笑,赔着笑脸道:“好嘛,我错了,别生气。”见他不理我,我又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不生气了,我走啦,去看看金娇。” 路清风忽然出声:“你身上这件衣服是金娇给你的?” 我点了点头。 “挺好看的。” 只可惜,衣服装扮虽然能回到三年前,人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走到金娇房门前,门口齐刷刷的站了一群下人,看我来了其中有一人站出来,拦了我道:“二小姐说谁都不见。” 我叹了口气,想回去,想了想又折回来,在门外大声喊道:“金娇妹妹,是我,能让我进去吗?” 沉了片刻,金娇的声音才闷闷的传来:“苏姐姐你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金娇窝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个球,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我过去轻轻拉下她的被子,笑着劝道:“大热天的,你不怕中暑啊?” 金娇满面通红,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把抱住我,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她的声音也哑了,听得我直心疼。“苏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正眼都不看我……” 我愣了一下,她说谁?金铎?感觉不太对啊。难道她说的是游踪?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吗?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原来她说的真的是游踪。 之前我好容易劝出来的那点成效,在她看到游踪后即化成粉末,渣都不剩一点。 我抱着哭得哽咽的金娇,微微叹了口气:“金娇妹妹你不是想通了吗?你也一早就知道他不喜欢你啊,更知道他是为什么招惹你的,可现在怎么还问这种傻话?” 金娇喘息着抽泣着,努力的将喘不上的气连成句子:“苏姐姐,你说的没错,所有的心事都要等你见到那个人才能知道……我见到了他,我还是好喜欢他!虽然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放不下。” “你喜欢他什么呢?” “他……”金娇在我怀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但是,那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少女啊,你是个颜控吧? 我把她扶正对着我,双眼温柔的直视着她,轻轻道:“感觉这种东西是瞬息万变的,我说过了,只有永久的陪伴才最重要。董孟卓可以给你的。” 金娇摇头:“苏姐姐,我跟姐姐说了,我要跟孟卓哥哥解除婚约。” 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别乱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说取消就取消啊?” “苏姐姐你不知道。我家出了这种事,现在很多名门正派都耻笑我们,就算董家不说,我们也都懂。姐姐也说,不能连累他们……” 我怒声道:“可是,既然已经定下来的事,哪有反悔的道理?得势就捧,失势便弃,董家若是如此势力,也对不起正派名门的称号!” “这不怪董家。你说的对,失势的时候便会一群人来踩,姐姐最近因为这个事压力已经太大了,我也不想再让她分心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孟卓哥哥,解除婚约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看着金娇眼神中带着的坚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长大了。” “经历了这种事,我还能怎样?”金娇疲惫的笑笑,柔声道“苏姐姐,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怨叔叔。叔叔为帮会付出了太多,可他一辈子都被爹爹压在下面,万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而爹爹,一辈子都心性驰骋,随心而欲,他过得很幸福。我的脾性随了爹爹,都是爱自由的人,他既不愿被牵绊,就该早早把权位让出去,高高兴兴的去做个散人。可是他还会瞻前顾后,沽名钓誉,自由与权利他都想要,他太贪心了! “所以我能理解叔叔的做法,我不怪他……他走了之后,我想的最多的,竟然是他对我的好,是他给我买的好吃的蜜饯,是他带我到外面放风筝……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都错了,有因就有果,爹爹有今天是早就注定了的。” 我心中闷痛:你能这样想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你爹爹已经时日无多了,若是你知道你的叔叔把你爹爹的命都害了,你还能这般淡然吗? “苏姐姐,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游踪。我知道你一定会笑话我,可是我不能骗自己,我还是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4 会想他……” 我的泪水蓦然夺眶而出,我抓着金娇的手,悲戚道:“若是不能克制,那就想吧,想的时候,想哭就哭出来……时间会冲淡一切。” 三年的时间,足够抹平一个人在心里的印记吗? 我轻轻拥着金娇。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玄月当空,星眼璀璨,晚风醉人,她身上的温度贴着我的,许久都没散去。 金娇缓缓开口:“苏姐姐……最迟后天,你要离开金府。” 我心脏猛烈跳动,问道:“为什么?” “金舵帮要跟蛊毒教对决了,地点在离城外的榕山寺外。到时会有很多人去观战,这场战斗不管谁输谁赢,金宅从此都会不得安宁。你要快些走,我不想你受到牵连。”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低落在她的头上,金娇似有察觉,猛然把我抱紧,低声哭诉道:“苏姐姐,要珍重。以后天南海北,别忘了金娇。” 我忍住哽咽,努力平复自己的语调,故作轻松道:“金娇妹妹,你喜欢自由,何必要困在这里?跟我们走吧,我要去阳城找亲戚,你也跟我去阳城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是金家的二小姐,我怎么能走?今后不管金舵帮还在不在,金宅还在不在,我都不能走……我听哥哥说,苏姐姐也有个哥哥,苏姐姐去阳城是找哥哥的吧?”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嘶声低哑的哭出了声。哥哥……越往南走,我就离你越远。 “苏姐姐,希望你能早日跟他团聚。” 我失魂落魄的从金娇的房里出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估计也肿成核桃了。 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遇到了金玫。 金玫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提着灯,她一身赤红色的丝纱长裙格外有气质。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柔声道:“苏姑娘刚从金娇那边来吧?” 我点了点头。她客气的冲我笑道:“我这个妹妹单纯任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我摇头:“金娇妹妹秉性纯洁,我很喜欢她,不麻烦。她有事尽管找我,只要能帮到忙,我都愿意帮的。” “想必金娇也跟你说了离府的事……” 我低下头,沉声道:“嗯,我明天就收拾东西。” “我这几天实在太忙,才听孟卓跟我说了前几天的事,真是委屈姑娘和路少侠了,麻烦姑娘也帮着我跟路少侠说一声对不起……” 我心里是很不痛快的,金铎和那两个长老差点弄得路清风名誉尽失,金铎是死了,那两个老头呢?此刻竟然连个面都不露。金玫作为金舵帮的临时帮主,就这么口头一句对不起,竟然也不是亲自面对路清风道歉。真是欺人太甚。 但是她是金娇的姐姐,看在金娇的面子上,我忍了。 “稍后我会叫下人为二位准备些衣物盘缠,权当做我的一些心意吧。“ 金玫不愧是名门正派的长女,说话一股子官腔,钱权衡量万事。跟这种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客气的笑了笑又跟她敷衍了两句便回房了。 走到园外房门前,屋里竟然点着灯。猛然想起今天出门没锁门!谁在我屋里?! 我一把推开门,路清风正斜倚在门口直对的椅子里,单脚踏在椅面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一旁的桌上摆着只杯子,看样子已经来了很久了。 见我进来,他放了书,眯起眼睛抬起头来看我。我知道此刻眼睛肿的厉害,便直接坦然道:“金娇要咱们明后天就离开,怕跟蛊毒教开战连累到咱们。跟她多聊了两句,一时没忍住就哭了。” 路清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斜眼看我道:“我一早就料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算她不说,明天我也会跟你说的。” 我点头:“知道了,我也要收拾东西了,你还有事吗?” 他翻了个白眼:“这是赶我走?” 我冷冷道:“大半夜的你在一个姑娘家的房里待着不觉得奇怪吗?” 他白眼翻的更大,愤然道:“怎么?不能聊天吗?” “有什么好聊的?明天再聊。” 猛然想到今天他问我的董孟卓晚上怎么会在我房里,我回他:聊天。他这是故意的? 路清风站起身来,朝我轻哼了一声,抱着肩走了。我突然想到件事,一把拉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他:“对了,之前约好去喝酒的。明天买些好酒咱们再上路。” 他又来了兴致,仿佛刚才的不快都没发生过,回头笑着问我道:“好啊。只是云儿想去哪里喝呢?去酒馆?” 我摇头:“那多没意思,我们买好酒,到路上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再喝。” “何为风景好?” “有山有水的那种。” 他想了想,才笑着出声道:“行,交给我吧!那咱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我沉默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原本住在这里是束缚,可如今能走了,又有些舍不得。路清风看我为难,径自帮我做了决定,道:“我们晚上去拿酒,后天早上再走吧。” 如此,还能再多陪金娇一天。我笑道:“好。” 路清风双脚跨出门槛,帮我关门的时候先是指了下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我,道:“早点休息。还有,以后出门别再忘锁门了。” 我摸着自己的眼睛,他的俊脸在越掩越紧闭的门后面慢慢闪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秘笈风波基本结束,后面要正式进入路云感情线了。 ☆、22.青楼 七月的天气朗空舒云,空气畅清。唯有一点,天气变化也很快,雷阵雨说来就来。 一大早,一阵急雨的细碎声就打碎了我的美梦,我披了衣服抱着双膝呆呆的望着半敞着的窗外,雨虽然大,天空却不是很阴,滚滚闷雷轰隆的响着,天际间的闪电擦着乌云。窗外一阵舒爽的凉意携着园内的栀子香气款款而来。离城初夏般的天气,我身上竟无端升起一股寒意。 在四季如春的峒国住久了,我竟然忘了自己早已落下怕冷的毛病。前几天淋的雨,还有今天携雨而来的微凉空气,都在提醒着我,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即使薄衣立在雪地里也能欢天喜地的苏千云了。 我裹了身上的衣服,又抱着被子倚在床头。床头的桌边,昨夜路清风看过的书还闲散的扔在那里。 雨声渐渐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催人入眠。我迷糊着双眼,想着无论如何临走之前还要再去看一眼金宅池塘里的莲花。 不知又睡了多久,窗外一格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晃得我睁开了眼。雷阵雨说走也就走了。天又放晴了。 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园外小石门前远远的立了一个人,他手中握着的伞似乎还在滴着雨水,映着阳光的折射闪着光。身后彩虹挂在晴空,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5 雨水洗刷过的蓝天格外的好看。 那个人见我开了窗,便抬脚朝我房间走了过来。是董孟卓。 他手中拿着伞,他来了多久了? 我慌忙过去打开前门,他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双眸微微闪动,看到我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他轻轻解释道:“前几天看你在雨中淋雨,不知今天你是不是还是想不开……” 所以他特意来了一趟? 我有些感动。董孟卓与金娇已经要解除婚约了,我也要离开了,有些事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按捺不住了,可对我来说却是该挑明了。 我让开了一步,稍抬了下手:“董大哥进来说话吧。” 我将他让进屋,帮他倒了杯水,突然发现水还是隔夜的,连忙悻悻的收了手,歉意的笑了笑:“我才起来……” 他也笑了笑:“不碍事,我坐不久,一会就走,别麻烦了。” 我静静坐下,他出声问我:“苏姑娘好像经常很晚才起床。” 我淡笑了下:“之前在外面自己住久了,就养成了这懒毛病。” “那……淋雨呢?” 我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那天……只是因为心情不好。” 董孟卓似有些焦急,但身上那股君子如兰的气质掩盖了他的急躁,他问我道:“那日,是在为路清风担心?” 我微怔了怔,他也以为我喜欢路清风吗?摇了摇头,又忽觉不对,那天究竟为了什么久久伫立雨幕中不肯回去,居然有些迷惘了…… 我作为人质在金宅的这些日子度日如年,那天只是因为不痛快吧? “董大哥,不说这个了。我明日就要走了,不知道金玫有没有跟你说?” “嗯,即使她不跟我说,我也能猜到。所以我今天便来找你了。这些日子我也很忙,帮着金玫打理金舵帮的事,总是腾不出时间来,我还怕你早就已经走了。” 他都已经不是金家的女婿了,为何还要帮着金舵帮打理事务?我尝试着试探道:“金娇那边……” 他看穿我的心思,坦然道:“即使已经跟金娇解除了婚约,我依旧也是金家的挚友联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想着全身而退,这不是君子所为。无论如何,我会帮着金玫他们把这场战斗打到底。” “你们真的要跟蛊毒教扛到底?”蛊毒教是个年代久远的门派,又是毒又是蛊的,绝非泛泛之辈。 “有些话我不能跟别人说,但是跟你说应该不碍事……金铎做出这种事只能说是自食恶果死不足惜,如今金舵帮要跟蛊毒教对着干,不过是死要面子,在他们看来金铎始终都是金舵帮的副帮主,不管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处置权也应握在自己人手里,如今却被个外来的人捅死了,金舵帮只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若是不讨个说法,今后在江湖上的权信会受很大的影响。” “可此战一开,死伤无辜者会更多,面子竟然比那么多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董孟卓眼眸热烈的看着我:“苏姑娘说的没错。只是,身为名门大派,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就是金舵帮这块招牌,当初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立下并能够赫赫有名,也是拿鲜血换来的。蛊毒教又何尝不是如此?” 身不由己……我原本以为只有朝堂上的事才会身不由己,竟然忘了只要是有权利名望争夺的地方,都会有身不由己。 即使投入市井又如何?每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不由自己。 我的心忽的沉了下去,眼眸垂了又垂,手掌不由得握成了拳。 “本来还想问苏姑娘会不会去观战,如今看来姑娘冷然不凡,怎会喜好这种场合。” 我自然是不会去的,但是我依旧很关心金娇的命运。“董大哥,蛊毒教这么厉害,金舵帮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董孟卓摇头:“不好说,目前来看确实凶多吉少。” “那金娇……” 董孟卓知我心意,了然的承诺道:“你放心苏姑娘,即使婚约不在,我依旧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照看好她的。” 有他的承诺,我会放心一些。然而明日天南海北后,究竟怎样,始终是我把控不到的。 我说道:“我大概一个月后还会回来,到时会再来看你们。” 董孟卓笑着,儒雅无比。“好。” “哦对了苏姑娘。还有件事,我说了希望你不要介怀……” “董大哥但说无妨。” “我知道江湖上有一位神医老者,哪怕人只剩半口气都能救活,只是他来去成谜,近几年有人道在峒国附近见过他,若是姑娘能寻到此医,或许他能医好姑娘的腿。” 我一愣:“董大哥说的这位神医叫什么名字?” “姓白,白术。是一位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者。” 我心中凄然,面上却无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董孟卓站起身,道:“明日我还有事就不来送你了。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他是有分寸的人,他也知道有些事说了大概彼此都会尴尬,恐怕之后连朋友也难做。我很感谢他,从始至终都没叫我为难过。 董孟卓眼神闪着隐约的忧伤,沉着眼眸凝视了我片刻,又缓缓低声道:“若是有幸,还能见姑娘一舞……”他的话没说完,转身冲出了房门。 我怅然若失,与蛊毒教一役后果会是如何?今日一别是否既是永别?我几步追了出去,董孟卓走的飞快,我追他到小园的石门前,望着他温文若竹的背影,出声喊道:“董大哥!” 他收脚站住,我缓缓道:“你也要保重……后会有期。” 七月的夏风里,他背着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如墨似水的男子转眼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日下午我又邀了金娇一起去看了莲花。 我从未觉得她有多美,只是觉得她异常温柔单纯,然而那日傍晚夕阳下的金娇格外的美,她坚毅的侧脸凝重且严峻,双眸坚定且柔亮。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没有带走她的纯洁美好,反而赐予了她成熟与自信。 我们两个人相依着坐在池塘前面,她跟我说起心中的愿望,说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到山外找处谁也寻不到她的地方,若是能有个心爱的人相伴就更好了,她想在旷无一人的野地里放风筝,想爬到高高的树上偷鸟蛋,想撑起一杆孤舟泛于江上。 我们两人一起吃了饭,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路清风说晚上要去拿酒,我想跟他去看看。 他带我出了金宅。 在金宅住了半个多月,终于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看到了外面的夜空。我的心情格外的好。 离城的夜晚并不十分热闹,可能是因为我心情太好的缘故,即使不怎么热闹,我也是很开心的。 路清风带着我走到离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越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6 走我觉得有股异常熟悉的香气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终于意识到他要带我到何处,也已经到了。 一群穿着红红绿绿的姑娘倚在门口靠在二楼娇笑着挥着手里的帕子。“大爷来玩啊。”这开场白我太熟悉了。 路清风挑了下眉头,对我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我讽刺他道:“不是说来拿酒的吗?你怎么逛起窑子来了?” 他嘬了下牙花子:“我来找个人,他有离城最好的酒。” “青楼的姑娘有好酒?啧啧,你来离城才几天啊?这么轻车熟路的?看来没少来。” 路清风突然开怀的笑了,一张脸春风得意:“云儿,你这是吃醋了吗?” 我瞪他:“去去去,你快去。” 他解释道:“是游踪。” “啊?游踪在里面?” “你忘了?他跟别人打赌的事。” 我这才恍然大悟,却依旧挖苦他道:“游踪的行踪你倒是清楚的很啊?看来没少跟他鬼混。” 路清风大喊冤枉:“我哪里有跟他鬼混啊?!只是他最喜欢这种地方啊,要想找到他,只能晚上来离城最有名的青楼才行。” 我不满道:“反正少跟他厮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好好,我知道了。”路清风答应的倒是挺爽快的。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他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拉着我进去了。 才到门口就有姑娘来拦我:“这位姑娘,这里是青楼,你一个姑娘家来这里做什么?” 我闷声道:“我找人。” 门口的几个女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不屑道:看什么看,老子比你们出道早好多年呢,按道理讲你们还得喊我一声前辈。又觉得这种事喊前辈……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跟着路清风上二楼的这一路上迎来好几个姑娘,接了无数个媚眼,还有几个姑娘在路清风胸口摸了好几把。虽然我生在这种环境十一年,却还是很不齿这种行为,一路上始终带着鄙夷与批判的目光。 上了二楼,迎面迎上来一个梳着单髻穿着白色丝纱的姑娘,我眼瞅着她丰满的肉体在路清风身上打了个滚,又摸着路清风的脸,调戏着道:“呦,这位小哥哥好俊啊,要不要奴家来服侍你呀……” 路清风稍拉开了她与自己的距离,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她还娇.喘了一声。路清风轻笑道:“姑娘可知游踪在哪个屋?” 那个姑娘才知道他是来找人的,又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我,不开心的回道:“左转第四间。”不悦的走了。 我与路清风走到那间房的门外,我踌躇道:“要不要敲门啊?”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的娇笑,紧接着是姑娘们此起彼伏的叫嚷声。路清风勾了下嘴角:“你觉得敲门他能听到吗?”说完径自就推了门。 房内春光旖旎,游踪衣衫不整的半卧在地板上,领口胡乱的敞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肉。他的脸上与颈肩全是红色的吻痕,俊颜通红,此刻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姑娘,身后还有姑娘摸着他的腰,眼前还有一个给他倒着酒。这四个姑娘穿的衣服加在一起都没我一个人的多。 路清风微微侧了侧身子,对我道:“你在外面等着吧。” 我不屑的冷哼道:“凭什么啊?这种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倒是你,少看两眼吧。 游踪听见房门被推开,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明显有些喝醉了,带着慵懒的嗓音调笑着道:“路兄?你也来了?正好啊,来一起喝酒。来来,墨玉,凭蓝服侍好了我的兄弟。” 路清风不悦道:“游踪,我来找你寻酒的,但不是要跟你喝酒。” 游踪一时没听清,又笑着从旁边姑娘递过去的酒杯中喝了一口,道:“酒?这里有很多啊,你想喝可以随便喝。还有苏姑娘?怎么?苏姑娘也来这种地方了?要不要也来陪我喝一杯?” 路清风终于怒道:“游踪!你清醒一点,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游踪才稍稍有些回过了神,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路清风,笑道:“知道了,苏姑娘是你路兄的女人嘛。算我说错了话,我赔罪!你方才说什么?想要好酒?……好啊,你去这条街上有个叫奉醺酒馆的地方,找到一个姓顾的管事,就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能给你离城最好的酒。” 路清风稍缓和了面色,道:“多谢了。”拉着我就要走。 “等一下!”游踪忽然在背后出声喊我“苏姑娘留步。” 我转过身,他摸着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只晶莹透亮的玉镯递给我,脸上的醉意也散了,却依旧带着骄傲不逊的语气说道:“这个,麻烦你交给金家二小姐。” 那是金娇的娘留给她的玉镯吗?我上前去轻轻接了过来,问道:“你可还有话要我传给她的?” 游踪眼眸微沉,片刻后,哑然道:“帮我跟她说句对不起。” 我冷笑道:“她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收起你的假惺惺留着对付别的女人吧!” 我再不看他,转身拉着路清风愤然离去。 出了青楼,我终于舒出一口长气,抬起头对着夜空出神。路清风在我身后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奉醺酒馆。” 我回头看他,他一双眼眸在夜色中异常清澄。 突然想到几年前,他出现在鸳暖阁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呢?我想问他,却又问不出来。 他看我一直看着他却又沉默,轻笑道:“怎么了?吓坏了吗?” 我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他澄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正是因为我没有忘,才不想你跟我进去的。” 怕勾起我的什么伤心事吗?我淡淡笑了笑:“没事的。都过去多久了。”顿了顿我又说道:“既然都出来了,就跟你一起去一趟酒馆吧。只是这么晚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开着门。” “若是关门就明早再走一趟吧。” 也好,此刻只当是饭后遛弯吧。 我跟路清风又去了奉醺酒馆,还好,酒馆还没关门。找到游踪说的那个人,他给我们拿出了一坛酒。 那坛子有点过大,我担心路上带不动,又询问着道:“有没有稍微小一些的坛子?” 那人倒是挺客气的,说道:“有。姑娘稍等。”说着又从后面搬出一个小一些的坛子。 这个坛子的大小与西瓜差不多。那人揭开坛口给我们各倒了一小杯,我细细嘬了一口,初尝的这一口不觉酒气重,可越品越觉得甘醇。确实是好酒! 我跟路清风抱着两坛酒往金宅走。夜色更深了,街上人烟稀少,繁星闪闪,月色醉人。 这种情景倒有些像我在现代去酒吧畅饮彻夜不归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7 时,凌晨出门的那一刻。虽然时辰不同,却都是气氛萧瑟,街上无人。 我抱着坛子笑道:“金家看咱们拿着两坛酒回去,肯定以为咱俩是酒鬼。” 路清风伸手从我怀里提了那坛酒过去,却问了我毫无相关的问题:“云儿今晚很开心?” 我笑着回道:“嗯,挺开心的。” 他也笑了:“那便好。回去快休息吧,有些晚了。明早还要赶路。” 我不禁又有些难过,因为想到要和金娇离别。他看到我垂了头,知道我在想什么,轻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要想太多。咱们送完信还要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夜幕下他的眼神亮闪闪的,似乎甚过漫天繁星。 ☆、23.暖酒 晚上回去的太晚,我没有去打扰金娇休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这是我半个月里醒的最早的一天。 抱着收拾好的包裹坐在床上发呆,眼看着天边的白光泛起,灿烂的晨光破云而出,洒下一片温暖。 又看着太阳越升越高,迎着阳光,我心里渐渐升起一种信念,这种信念让我周身充满了力量。 我是重生过两次的人,生离死别也已经司空见惯。即使此生不见,有些事留在心里却是永远也忘不掉替代不了的。 金娇来敲我房门的时候,我已经暗下了决心,这一次绝对不能因为离别而落泪。 金娇给我准备了一个大包裹里,里面装了衣服首饰银票甚至还有些肉干干粮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这是去赶路的呀,又不是去郊游,你让我带着这么大的包裹还怎么骑马?” 金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语气中却带了不舍:“一路上山高水远,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多准备一些预方便总是好的。苏姐姐,一定要小心呀,我听哥哥说,再到阳城的路上还会路过树林什么的,要小心山匪,还有豺狼虎豹的。”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揽着金娇,她的肩膀靠在我的身上。我从怀中掏出那只镯子,轻轻拿起她的手套了进去。她惊讶的抬起头看我:“苏姐姐……这个怎么会……” “昨晚我们去找游踪拿酒,他让我交给你的。他大概已经拿着镯子跟打赌的那人证明过了吧,所以也就不需要了。” “他可有要你传什么话给我?” 金娇的一双大眼睛熠熠,我盯了她一会儿,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双眸暗了又暗,可不过一瞬之后,又重新笑着对我:“我知道了。” 我与金娇走出门,路清风已经站在外面等我了。金娇对我道:“姐姐哥哥有事不能过来,但是已经特令人为苏姐姐和路少侠准备了最好的两匹快马。哥哥说,一路漫长,脚力一定要选最好的。” 我们三个人一同走出金宅,大门外有两匹黑马,已经布好了鞍踏,路清风上前将行李包裹与酒装好,又接过我手里的包裹过去装好。金娇紧拉着我的手不放,神色依依不舍:“苏姐姐,我送你出城吧。” 我浅浅笑了笑道:“金娇妹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即使送出城也不过徒增伤感,就在这里告别吧。今后你要记住我的话,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你哥哥姐姐都太忙,怕是会有照顾不到你的时候。还有……你的爹爹,能多陪他就尽量多陪陪他吧。” 金娇满含热泪:“苏姐姐,我知道,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要保重,一定要记得金娇啊!” 我伸手轻轻擦了她的泪水,努力笑着:“今天不准哭。等着我回来看你。” 她突然一把紧紧的抱住我,哽咽着:“姐姐,我舍不得你。” “都说了不准哭的。”我努力克制又控制,只是红了眼眶,轻轻拉开她:“我要走了。你保重。不准再哭,等我回来。” 金娇抽泣了两下,勉强扯了一个笑脸出来,道:“好,我听姐姐的。姐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她擦着泪水又看了看路清风:“路少侠,麻烦你照顾好苏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路清风难得的没有摆臭脸,还笑了笑:“放心,我会的。” 我跟路清风牵着马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就这样一路走着走了好久。 估摸着已经走到街的尽头,我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路清风淡淡道:“你确实狠心呀,头都不带回的。” 我白了他一眼:“确实?这个确实是怎么来的?” “没什么。”路清风轻轻侧头,头点了下他手上牵的那匹马:“你东西太多了,你的那匹马背上估摸都放不开,就都扔到这匹马上了,咱俩同乘一匹吧。” 我瞠目,回身一看才注意到他把两坛酒,自己的包裹和剑,还有我的两个包裹都扔在一匹马上了。路清风正一脸笑意的盯着我看,我气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分开放?”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可笑的话,嘲笑着对我道:“拜托,分开放在两匹马上咱们俩根本骑不快的,这么多东西呀,哎!女人就是麻烦。” “你就是故意的!”我气道“那就都不要骑马了,走着走吧。” 他也不气,依旧笑着牵着马潇潇洒洒的踏着t台步。 走了好久才走出城门。郊外的空气更加好,连风都带着泥土的芬芳。放眼望去一片空旷的野地,我心里开始没底了,这要是走要走到何时啊,明明有马却不骑,这不是烧包吗?!想着我便一脚踏上马蹬,骑到了马背上。路清风抬头疑惑的看着我,我冲他摆了个敷衍的笑脸,居高临下道:“要走?你自己走吧,我要骑马,哦不对,我还要快骑。你不是会轻功吗?轻功跟着我在后面走吧。” 说罢我又一把拉过他手里另一匹马的缰绳。路清风不满道:“喂,你……”还没说完,我手下一挥大喊一声:“驾!”带着马就跑了起来。 第一次边骑马还要牵着驾驭另一匹,速度提不上去,只能慢慢小跑着。我听到路清风在后面追了上来,我手下不甘示弱加了速度,他似乎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又不敢侧头看,生怕两匹马撞到一起。 小跑了一会儿我渐渐停下。路清风白衣飘袂立在我眼前,脸色有些红,额头带了些细碎的汗珠,他一扬头,声音张扬道:“喂苏千云,你够了啊!再跑我要累死了。” 我嘟嘴道:“谁叫你偏要跟我同乘的?” 他走到我旁边,微拉了我手里的缰绳,不客气的对我道:“屁股往前挪。” “你干嘛?” 他仿佛没听到我方才的抱怨,理直气壮道:“骑马啊!” 我低着头看他微黑的脸庞此刻有些发红,胸口因赶路上下起伏着,翘起的领口之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他的下颚坚毅且峻然,正骄傲的对着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8 我,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听话的向前面挪了挪,才挪了几下,他就飞身上了马,坐在我身后,双手越过我的腰很自然的牵了我手里的缰绳,我稍一慌张,怔怔的松开了手。 他的脚轻蹭了下我的脚踝,不满道:“脚!”我傻住,愣愣的回头看他,他双唇一勾,又道:“你的脚,放马蹬里。” 我乖乖的将双脚塞进了马蹬,他一只手牵了另一匹马,轻驾奔驰起来。 路清风的驾马技术显然比我高出不少。我突然脑洞大开的想着,若是路清风生在我的年代,开车技术肯定也很溜,起码不会连车带人的滚到河里去。 他带着我在马上跑了很久。迎着暖风,我突然想问他,犹豫了一下,便问出声:“为何要我坐在你前面?” 他一愣,仿佛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随后一笑道:“我不会将你的背部露在后面,这很危险。” 我冷然:“前面危险怎么办?” “前面?”他轻扬了扬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我还有一双手。” 我沉默了。许是七月的阳光太过温暖,我只感觉眼前的暖阳直射到心里,连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我们在一处高坡地前停下,他一脚□□马背又伸手扶我,我们两人前后爬上了小高坡,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枝繁叶茂,攀枝错节,看起来像棵百年老树。 路清风拿出一坛酒,举起来对我道:“最近的地方没有风景太好的,我找不到有山有水的风光。这个地方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你觉得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可以。” 他靠着树坐下,我也坐下到他身边,望着眼前一望无边的旷地,我轻轻道:“金娇恐怕会很喜欢在这里放风筝,奔跑吧。” 他看了看,问我:“你这么喜欢她?” 我轻点了头:“她对我掏心掏肺,我自然也要对她好。只是……金铎那事结束后,金舵帮连个正式道歉的话都没有,金玫金满和那两个老头都没找过你,今天咱们离府,他们连面都不露,若不是看着金娇的面子……” 路清风笑着打断我道:“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们会道歉。今天出府,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 我道:“不少,反正够咱俩挥霍个一年半载的。” 他大笑道:“那就好了嘛。有银子花,你还愁什么?” 我气道:“银子有屁用!假若那日你没出来洗刷他们对你的污蔑,今后你在江湖还有什么信誉可言?谁还会找你杀人?” 他双眸微沉:“我怎么会不去呢?你还在他们手里呢。再说,我一早看透那些名门正派的做事态度,指望他们承认错误比登天还难,用钱财打发人是他们的一贯做派。但即便如此我也很乐意接受啊,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他打开一坛酒,又拿了些吃的出来。已是正午,不知不觉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我刚要举起酒坛,他伸手按住了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酒囊,道:“姑娘家家的,举个坛子多不雅,拿这个喝,我昨天灌好了的。” 我心里感动,嘴上却不饶人道:“此处就你和我,怕什么。”打开酒囊喝了一口,酒香甘甜纯净,回味无穷。 “喝点酒可以暖身子倒是挺好的,但是不能喝太多,会伤身。” 暖身?我疑惑道:“你……” 他轻扬着嘴角,嘴里边嚼着东西边对我道:“临出来前你师父叮嘱过我,你怕冷。虽然现在咱们在峒国,又是七月,不必太担心这事,但是喝些酒确实也是有好处的。” 老妖怪特意叮嘱的?这个人,当初每天跟我斗嘴,可是心里是很惦记我的。 我低头灌了一大口酒,有些辣口。酒气袭脑,我竟有些恍然。 路清风抓过我手中的酒囊晃了晃,急道:“你别喝这么快啊!肚子里又没吃东西垫底,等下要醉的。” 我轻晃了晃头。抬头看着阳光灿烂的暖空,淡淡道:“不用担心,我酒量好,当初在……鸳暖阁,练出来的。” 人家都在晚上喝酒,可我与路清风二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举着坛子对饮。恍然间想到三年前的某日,我吵着要喝酒,慕容暮斥责我不允许我大白天喝酒。那天我为何想喝酒来着?哦对了,是练字的时候。 那三个字最终也没有写完,人也就此散了,再不会长久。 我拿起坛子,路清风担忧的望着我,我眨了眨眼,问他道:“路清风,三年前,你为何去鸳暖阁?” 他轻轻的回我道:“我去杀一个人,那人是个高手。我乔装跟了他几日,那天跟他到鸳暖阁,他去嫖姑娘了。我在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台上跳舞……” “然后呢?” “我曾经以为芷莹的舞技无人能比,直到看到你。我好奇能跳出这样舞的姑娘是怎样的一个人,就跟着你去到房内。没想到,你跟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是个文静内敛的姑娘?” “嗯……”他侧着看了看我,柔声道:“虽然和想象的不一样,却比想象的更有趣。” 我举起酒坛喝了口酒,他又道:“几日后我得手了,交了单,我想着再去鸳暖阁找你,谁知你已经不在了。她们说你被人赎走了。” 我回忆道:“我被我哥哥赎走了……” 路清风一脸惊异,我浅笑了一声:“赫北堂是我的哥哥。是他赎走的我,当时他的好友慕容暮因为官场争斗,心情低落。赫北堂深知我的个性,认为我可以帮他逗他的好友开心,便请我住到暮王府,我住在那里,一住就是半年……” 我抱着酒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慕容暮被人刺伤,我们去寻你帮他杀掉佟氏二人,再后来……他……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苦笑一声缓缓道:“我喜欢他,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身份配不上他,偏偏我又这般清高,不愿做妾不愿做侧室,就是做正室,我也要做唯一。慕容暮不愿放我离府,为了让我留下答应了我的要求。可是……他却,娶了别人。” 我的泪水滚滚而下,路清风一把按住我手中酒坛,痛声道:“云儿,别说了。” 我摇了摇头,抢过酒坛仰头痛饮。路清风上前拉住我,扯得我将酒坛中的酒洒了出来,下巴上,前襟上都是酒水。他伸手用袖口帮我拭着,少年般清越的嗓音竟少见的低沉沙哑:“云儿,再喝要醉了。别喝了,也别说了。都过去了……” 我摇了摇头,吸了下鼻子,道:“不会醉的。路清风,你不是很好奇这三年里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他也摇摇头,沉声道:“我不想知道了,你也不必再说了。” 我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子不禁僵了一下。酒在我的胃里暖暖的,那种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89 感觉传递到我的四肢百骸不停的蔓延出去,我浑身都是热热的,眯起眼睛,眼前,一身白衣的路清风依旧一如三年前潇洒无边,而我,却变了太多。 “云儿,你知道吗?不管过去几年,你依旧还是你,即使秉性变了,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这些,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几个月前,你把我救起,又背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因为这些,我也能知道,你没有变。” 我冷然一笑:“路清风,你可知,当你倒在树下鲜血淋漓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想逃走,我本来没想救你的。” “可你还是救了。” 他的一双眼睛熠熠闪着光芒,我心中一滞,鼻尖微酸,他看着我笑道:“你还是救了我,而且没有扔下我不管,在我不方便行动的时候,还照顾我三餐起居,这些还不够吗?” 我依旧冷漠回他:“你的要求可真低。”心里却释然了。 他将酒坛中的一些酒倒进酒囊,递给了我,又举起酒坛对我道:“结束了一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我接过酒囊对着他碰了下,仰头喝酒。他笑得开怀,下巴一抬,喉结鲜明的滚动着。他擦了擦嘴角,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心中一动,道:“路清风,让我把后面的事说完吧。” 他皱了皱眉:“你若是想说就说吧,只是,我怕你因此难过。” 我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慕容暮娶的女人是当朝女官任沁。她知慕容暮心中有我,因不屑我舞女的身份,便要杀我。她在我的早饭里下了毒,慕容暮的贴身侍卫余杭为了帮我解毒带我赶到城外驿站,但是城外埋伏了太多的人,解毒的人也已经死了。我那时在解毒人身上摸到一瓶药,没有想太多便吃了下去,谁知那根本不是解药。余杭和暗卫护我到一处湍急的河流处,我胸口被人刺了一剑。那时我自知自己姓名已不保,横竖都是一死,便不想连累余杭他们,我一人投入了那条河流中。” 路清风急的追问道:“后来呢?” “那条湍急的河流下是瀑布,我从上面坠落的时候原本就中箭的右腿撞到了岩石。坠到瀑布中的时候还呛了水,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24.回忆(上) 影影绰绰斑斑驳驳的黑夜,我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听见寒风在耳边擦过的声音。 慕容暮的声音似近似远,飘飘忽忽的响着。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努力的凑耳过去,脚下却是一滑,冰冷刺骨的河水侵入我的皮肤,令我无法呼吸。 猛然吸气睁开眼,眼前挂着一张灰色的帐子,轻移了眼角下去看,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蓝花的棉被。这里是哪里?我还没死? 我冷冷的笑着,真是可笑,死了两次都没死掉,可我的心已然没了。今后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此刻我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已经疼的麻木了,正想抬抬手,一个俏丽的少女探着头看我,看我睁开双眼,她惊喜的喊我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白术那个老东西还真是有点能耐的。你别动啊,你身上都是伤,我喊他过来给你瞧瞧。” 我试着开口,嘴巴里干干的,那个少女拿了杯子凑过来要喂我水,可是她手一斜,杯里的水都洒在了我的枕边。 “啊啊啊!!”她惊慌叫着,这时她身后闪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我醒了也是一惊,又看了眼那少女,无奈道:“沈醉月,你能不能别这么冒失!”他又倒了杯水喂我,这次没有洒。 叫沈醉月的少女不满的哼哼道:“财迷鬼,你少废话。快去把你师父喊来!给她瞅瞅。” “师父一早说了苏姑娘今天会醒,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惊讶的出声,嗓子却哑了:“你们知道我姓苏?” 沈醉月急道:“哎呀呀,你不认得我了吗?……不过,那时你还小,才三岁,你不记得是谁把你带到三岁的?” 三岁?那之前的记忆我是没有的。我坦白道:“我五岁跌进井里,什么都忘了。姑娘是谁?” 她听我叫她姑娘,不禁得意道:“你猜我今年多大?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那个中年男子翻白眼:“沈醉月你真是无聊!” 她凶巴巴道:“你闭嘴,要你管?”说罢又换了张笑脸对我道:“猜吧猜吧。” “姑娘今年十八?十四?……二十二?三十?四十?……” 她一直摇头,我崩溃了。 “沈醉月,你看她都要口吐白沫了,别逼她了!” ……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从门外抱着一摞药材进来,他对着那个中年男人不满的斥责道:“刘钱,你看看你整理的这些草药,全都错了!我白教你了!你个蠢材!” 刘钱大喊道:“师父,苏姑娘醒了!” 老头嘟嘟囔囔的走过来:“我都说了她今天会醒,大惊小怪什么。还有,你去把这些药材重分类,再弄错我打断你狗腿!”刘钱不动,依旧呆愣愣的看着我,老头大怒:“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刘钱慌忙跑出去。沈醉月大笑道:“白老头,你这个徒弟怕是分药材的时候都在想着娶媳妇的事!你不如早日放他走吧。” 沈醉月叫他白老头,那他应该便是那个叫白术的人了,是他救了我?我哑声道:“是老先生您救了我吗?” 白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对。你身上多处刀伤,还中了毒。”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我认出那是我后来在驿站吃的那瓶药。“这是谁喂的你?” 我答道:“我自己吃的。” 他瞪大双眼:“你为何想不开?!这是剧毒的药!万幸的是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两种毒相碰延缓了毒发的时间,才让你撑到被我救起那时。不然你早就死了!” 沈醉月在身后急道:“老东西你倒是给她看看啊,别净说废话!” 白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喊谁是老东西?你才是个老妖怪!”说着他拉了我的手腕帮我诊了脉。 我心中有无数疑惑想要问,可现在我的喉咙是哑的,说话实在太难受,只能捡着我最想知道的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沈醉月回道:“没多久,也就昏迷了五六天吧。这里是洪村啊。” 五六天还叫没多久?洪村?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地方。“这里还是金贡国吗?” “当然。” 原来我还是在金贡国,并没有离开太远。 想来是那日我从瀑布滚落,不知漂到了何处被人救了? 白术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大碍了,性命肯定是保住了,只是以后会留下病根。三月的寒潭水太过阴寒,今后你会异常怕冷,若是不好好调理还会留下更严重的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0 病根。” 沈醉月追问道:“什么病根?你直说吧!” 白术瞪她道:“女子体寒要看走什么部位,若是淤结在心,走的便是心包经,若是寒气凝结在腹部那就是宫寒。” 沈醉月焦急:“那你赶紧给她调理!你不是天下最能耐的名医吗,这点小病还能看不好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就算我想帮她,也要能帮才行。若是害她的人追到此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才是废话!你只管安心调理她的身体,别的事都有我担着!哪个狗娘养的敢取她性命,先过了老娘这关再说!” 这个沈醉月到底跟我有什么渊源?为何如此袒护我? 沈醉月柔声对我道:“云儿,你说说,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武功还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报仇。” “我……”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白术说道:“好了,你先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她发烧伤到了嗓子,恐怕要调养些时日。” 白术出门去帮我熬药了。沈醉月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前,欣喜的拉着我的手摩挲着,又笑着摸着我的脸颊:“好了,不用再怕了,以后有我护着你,终于寻到你了,我也就安心了。” 我扯着嗓子问她:“沈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 她笑着答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吗?我跟你娘是好友,哦对了,还有你爹,当年都是挺好的朋友,只可惜呀,你娘去的早……” 我瞪圆了双眼,什么?这个小姑娘跟我娘是朋友?她才多大啊?小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是个疯子? 她无视我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跟你娘身体特质是一样的,都有皮肤皴裂的症状,所以财迷鬼把你背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换衣服,一眼就看出你是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啊当年你娘去世,是我带着你长大的,只是……怪我贪玩,把你弄丢在了金城那条子夜巷中,后来我去那里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你,自责了十多年。哦对了,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呢?我在你身上只找到一只玉簪子,怎么没看到那只玉佩?哦我忘了你不记得小时的事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她自责了十多年?还把我带大?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都是什么鬼!? 刘钱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到我,嘿嘿的笑着说道:“苏姑娘,我姓刘,单名一个钱字,钱眼的钱,你以后叫我钱哥就行。你从瀑布上掉下来的时候,我正在寒潭水中练功……你不知道啊,那天你就像个仙女一样坠进了河,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唰唰的就游过去把你捞了起来,当时你全身冰冷,胸口呼呼的往外冒着血,血都快流干了!还好我师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神医!才救了姑娘的命。” 沈醉月不悦道:“行了你别叨叨了,赶紧喂药。” 刘钱傻乎乎的对着我直笑,沈醉月气得急道:“别看了!瞧你那个德行!算了你把她扶起来,我来喂。” 刘钱想伸手扶我,沈醉月又一把打掉他的手:“还是我来吧,我怕你占她便宜!” 沈醉月显然是不会服侍人的主儿,她连扯带拽的拉着我起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练功,那是他不务正业不想学医就去潭里练一些邪门歪道的功夫。不过也幸好他那天脑子搭错了弦,才能遇到你把你救起。”沈醉月边喂我药边说道“你体内有两种剧毒,一种是噬魂散一种是断肠毒,这两种毒并不能以毒攻毒,只是遇到一起会延缓毒发时间。救到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吐黑血,老东西说要是再晚一盏茶的时间他都救不活你。就是此刻你体内的毒也没有全清,今后你要积极配合他的治疗,才能不留下后遗症,哦对了,还有你的脚……” 她垂眸看了一眼。她不说还好,说完我才觉得右脚脚踝疼的厉害。“你右脚脚踝骨折,老东西帮你接好了,但是要好好恢复,不能乱动,否则会留下病根。” 我摸了摸心口,也是疼的难受。她见我如此,便解释道:“还好胸口那刀没伤到心肺,再偏一点就完了。总之,你命大,也是因为你遇上了白术老前辈,不然换个人也救不活你。” “你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伤,不过与心口那刀相比还是算轻的。只可惜,胸口的刀伤怕是要留下疤了……” 刘钱在一旁猛然出声道:“不碍事的!我不会嫌弃苏姑娘的!” 沈醉月一指门外,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刘钱讪讪的走了。沈醉月安抚我道:“你好好休息。你的事过两天再说。” 我还是很急,问道:“沈姑娘,此处离我坠崖的地方远不远?” 她眨眨眼,道:“还好吧,不是太远。只是洪村比较偏僻,并不好找。怎么了?你担心追杀你的人会找到这里吗?” 我点了点头。 “别担心。这样吧,这几日我让财迷鬼去驿站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风吹草动之类的。等你的伤势好些了能走了咱们马上就走。” “……你竟然如此费心。” “哇,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沈醉月不高兴了“当年我与你娘是多年的姐妹,虽然后来……她做了那样的事,被赫家赶出门,但是我依旧还是站在她身边与她同在一个立场。赫家是做大生意的人家,金城里有名的财大气粗,赫虎还曾经让人在街坊中流传了你娘不齿的事情,逼得你娘无门可投,也是我容纳了她。” 赫家?我觉得奇怪,金城中生意大家好像只有赫北堂一家姓赫。我哑着嗓子问道:“沈姑娘说的赫家是哪个赫家?我只认得金城有个赫家,他家有个一脉单传的儿子叫赫北堂……” 沈醉月蓦然瞪大双眼:“你认识赫北堂!?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我不可置信,什么?她说什么? 沈醉月看我这般表情,又道:“你娘亲苏衣,原本嫁的是赫虎,后来遇到你爹花铭德,一见钟情,花铭德是峒国人,本来想带你娘回峒国,可你娘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花铭德自己离开后,你娘亲才发现已经怀了你……” 我已经不会思考了,脑子里一片浆糊,来不及消化这些话,沈醉月又丢给我一颗炸.弹:“当年你爹不过是峒国的皇子,还未被立为储君,这些年峒国先皇过世,你爹如今是峒国的君主。” 我娘是赫北堂的娘?我爹是……是个皇帝?那我? “也就是说,其实你是峒国的公主。” 我傻眼了。 我以为我穿越到这个世界,身在青楼,不过是个靠卖艺卖身的名伶,没成想,弄到现在竟然是个公主?? 赫北堂是我哥哥? 我一向敬他如兄长,他也视我如他的妹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兄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1 妹?! 可是……我猛然想到余杭说的话,他说我哥哥赫北堂在牢中,被人认定杀了人,任沁没有放过我,她会不会放过我哥哥?慕容暮不来救我,会不会救我哥哥? 我急着要起身,沈醉月一把按住我:“你做什么啊?别乱动。” 我双眼通红,嘶哑着喊道:“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哥哥,他还活着吗?!” “你别激动啊!”沈醉月拉着我“白老头说你不能激动的!云儿,你冷静点!” 我无法冷静……赫北堂对我那般用心,而我……心中的痛不亚于被捅的那一刀,血气上涌,胸中异样,我稍一垂头,竟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啊啊啊!”沈醉月吓坏了,张牙舞爪的乱叫着“白老头你快来看啊!她吐血了!!” 白术匆匆忙忙的赶进来,轻握着我的手腕,又看了看我的眼球,急声道:“跟你说了几次她不能激动的!你怎么不长记性啊!”他自胸口掏出一个药瓶,倒了粒药丸出来塞到我的嘴里,命令我道:“干咽下去,吞完之后老老实实睡觉!”他又转向沈醉月:“还有你!不准再说了!让她好好休息!” 沈醉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角落不敢出声。我心中还有太多的疑虑,眼前浮现着赫北堂的影子,他放荡不羁的笑,他对我说的话……然而白术的药仿佛有安眠的功效,来不及想太多,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25.回忆(下) 我在洪村住了半个月,已经可以下床了,但是因为脚踝骨折还不能到处走动。老妖怪给我做了副拐杖,偶尔可以拄着拐杖下床转两圈。 从我知道沈醉月的秘密之后,我就不叫她沈姑娘了,心里叫着她老妖怪,嘴上喊着沈前辈。 老妖怪说我遗传了我娘亲的皮肤干裂的病症,赫北堂却没有遗传,难道这病还传女不传男?我问过白术,饶是医术高超的他,也没有办法彻底根治。他给了我一贴药方,说用这些药配制泡澡可以缓解干裂。随后又补了一句:“其实你今后去峒国住就行了,那边天气温暖,再用这药泡泡澡,基本就不会再有干燥的问题。” 老妖怪和白术都是移动的旅行家,难得的是这两位奇人有天居然相逢在了洪村并且还做了邻居。我被刘钱救起便安置在了老妖怪的家中。老妖怪与白术因为年纪相仿,很快就混熟了,只是白术很嫌弃老妖怪疯疯癫癫的样子。 刘钱到驿站去过一次,没有探听到什么情况,他回来后问我要不要再去一趟金城,我觉得太冒险了,没有让他去。 我原本以为自己心灰意冷,心如死灰,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可不知为何,自这次被救之后,我却反而更加惜命了,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生怕有天任沁的人马找上门。 老妖怪知道了我的事,叫嚣着要去把暮王府杀个底朝天。跟她相处的这段日子,我也知道她不过是过过嘴瘾,她哪有那个能耐啊。 老妖怪后来跟我说: “其实你好歹也是峒国公主,就这个身份来讲,足配得上慕容暮,只可惜你俩相遇的时间不对。倘若你的身世能够揭开,并且到峒国找到花铭德,跟他讲清原由,求他让你跟金贡国的王爷和个亲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垂着头,良久后才缓缓道:“慕容暮已经是过去。不管我是峒国公主还是金城舞女,此后与他都再无瓜葛。” 老妖怪心疼的摸着我的头,道:“是啊。他当初若真的喜欢你,就不该许了你承诺又反悔。” “也许……他有苦衷吧……” “就算是有苦衷,可是承诺这个事……” 我摇摇头,流泪道:“别再说了。” 老妖怪拿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递了过来,我轻轻揭开,是那支玉簪。 她为我抱不平:“这破簪子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我摸着那支发簪,不语。恍惚间想到除夕那夜,我特意精心的打扮,还戴了这支玉簪,我坐在椅子上抱着他,他之前看我的眼神如此悲切,难道那时就已经决定要娶任沁了? 慕容暮,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又为何不愿与我说? 倘若你真是有苦衷,告诉了我…… 倘若他真的有苦衷必须要娶任沁……我会答应吗? 我不知道…… 只怪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沟壑洪渊,只怪那句承诺太匆匆,只怪我没有坚守好自己内心的强大防线,只怪我那时太过依赖他喜欢他。 我心中依旧惦念着太多的人与事,惦念我的哥哥赫北堂,惦念余杭的安危,惦念秋鸿能否原谅余杭,惦念炼影的终身大事,惦念……惦念慕容暮。 他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他会到那条湍急的河边寻我吗?他会忘了我吗?他会从此忘了我,爱上任沁吗? 他会不会到我的房内追悼我,会不会寻到那张未写完的宣纸,会不会忆起正月十五那日对我说的话,他匆忙吻了我的额头,叫我等他回去。 怪不得除夕那晚他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唤我的名字,还眼含着泪水。我还傻乎乎的安慰他。他问我:假使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怪不得教我写字的那天他纵容我喝酒,还和我喝了交杯酒。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此生都无法再喝,所以才如此放纵? 我每晚每晚的想着这些事睡不着,黑眼圈越来越严重,精神也越来越不好。 白术给我熬了很多安眠的药,我喝完之后稍微管了些作用,可白天无事的时候依旧还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白术斥责了我好多次,说要专心养好病就不能累心劳神,可我总是做不到。为了不让我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白术竟然开始给我布置功课。 “这三本医书,你好好看,看完告诉我几种药材怎么分辨,山中的一些必备草药都有什么功效。我会拿草药来考你。” 老妖怪在一旁不屑道:“你不让她劳心费神,可却给她布置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还想让她好好休息吗?” 白术瞪着眼珠子道:“起码比她想那些郁闷郁结的事情强不少!再说,以后行走在外,这些东西都用得上!万一被虫子咬了被马蜂蜇了,被山贼砍了被老虎咬了……” “行了行了,你别咒她了。以后我陪着她,肯定保她平安无事。” “你?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我连着几天在屋内看那三本书,闲的无事竟然也都背下来了。三天后白术来找我,手中抓了一把草,对我道:“你把止血的给我找出来。” 我伸手挑出一根草药。他眉头一挑,又说道:“把消炎的给我找出来。” 我又挑了根草出来。如此来去几回,白术又问我道:“你给我讲下怎么包扎急救?”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2 我想了想,将书中所记粗略说了一下。白术又问了我一些穴位应急,我也都答了一遍。白术眼神发亮,片刻后大吼一声:“刘钱!你个逆徒!我要把你逐出师门!” 我汗颜。白术笑嘻嘻的问我:“你给我做徒弟吧?我肯定把毕生医术都传给你。我前面毕业好几个徒弟了,本来刘钱是我最后一个关门徒弟,我打算教会了他就隐居养老的,可谁知他这般愚钝还不思进取!他也老大不小了,整日只想着成亲娶媳妇,根本没心思跟我学医,我不要他了,我收你做我徒弟!” 刘钱在身后哭兮兮道:“师父,我虽然没有苏姑娘聪明,但是我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您的饮食起居都是我照顾的,您不能把我扫地出门啊!” 白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笑嘻嘻对我道:“怎样?想好了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学……” “你这么聪明,又有天赋,跟我学今后肯定能成为一代名医!” 白术言之凿凿,老妖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大吼一声:“不行!云儿要给我做徒弟!” “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争?”白术生气道。 “不管不管我不管!云儿就是我徒弟!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白术耻笑一声:“对,你还把她弄丢了。” “你!”老妖怪挽起了袖子“你要跟我打一架吗?” “你先教我武功再说。” “我没教过你吗?你跟我学了吗?上来就问我练功走火入魔不同病症要如何对待,你到底是学医还是练功?” 我看着这两个年纪加在一起将近两百岁还和小孩子一般斗嘴的老顽童,不禁头疼道:“好了,别吵了,我谁也不拜。” 老妖怪冲过来拉住我:“云儿,你不能不拜我,当初我跟你娘说好的,我要收你做义女的。只怪我照顾不好你,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我也知道我不配做你的干娘,但是我愿意做你师父,我会好多东西,我会武功会弹琴也会点医术啊!我都可以教你。” 我叹气:“可我什么都不想学啊。” “不学也没关系,你挂牌就行!” 这样也可以? 我撇了撇嘴,老妖怪兴奋道:“就这么说定了!乖徒弟!从今以后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白术气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女人!”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老妖怪的徒弟。 我在洪村又住了五六日,一天清晨,我刚起床正靠在床头看医书,老妖怪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我的房里,对着我道:“方才刘钱在村外潭口处看到有一队人马在到处搜寻,为首的是两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子,衣着不凡,神采翩然,会不会是暮王府的人寻来了?!” 我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双眼发热,心口翻腾的难受,伸了伸手要下床,老妖怪上前拉住我道:“你做什么?” 我急道:“快,我要离开这儿!” “你跑什么啊?要真是慕容暮那不是正好吗,你俩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还有,刘钱说的是两个好看男人,两个哎,另一个可能是你哥哥。” 也可能是余杭。 我心中没有侥幸,我不认为慕容暮会救赫北堂。他这个人,眼里只有自己。 我挣扎的站起身,老妖怪急的龇牙咧嘴,白术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我立在房内,大吼一声:“你这个女娃疯了不成?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我已经泪流满面,我抓住白术的胳膊,嘶声道:“我必须走,必须走!白老前辈,我感谢您对我的医治,可我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我要走,现在就走!” 白术望着癫狂了一般的我,眼中流露出一股心酸,他又望了望老妖怪,痛声道:“有什么事是当面不能说清的?你的骨头还没长好,这样贸然行走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就是不想当面说清,我不想再看到慕容暮。 一想到再碰上他那双漆黑的双瞳,看着他忧伤又无助的脸。想到他可能会央求我跟他回去,为了让我回去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做出一切承诺。想到我会因为爱他离不开他最终妥协,我可能会守在暮王府内从此与任沁争风吃醋,就这样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 我拉着老妖怪祈求着,恳求着:“师父,我求求您,您带我走吧!若是您不带我走,我宁可现在一头撞死。” 老妖怪眼含热泪,点了点头:“好。我带你走。咱们现在就走。”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两人的贴身用品和银两,拉我出门。白术急了:“沈醉月,你徒弟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倘若那伙人不是为了取人性命来的,完全可以和平解决慢慢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云儿还年轻,今日她逞强着出了这洪村,这条腿就废了,以后要她如何过下半辈子?” 老妖怪坚决道:“我背她走,我不会叫她残废的。” 我声泪俱下:“白老前辈,您医术超群,声名驰外,只是摊上了我这个不听话的病人,若是我腿废了,也毁了您的一世名誉。”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我在意的不是什么名誉声名,你这两日身体才好一些,你跟着我我是可以把你完全治好的,我只是可惜你年纪轻轻,今日一走与我相别,无人治你,你会落下病根的!” 我感激万千,可此刻来不及多说,只匆匆一句:“今日之事,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今后有什么病痛再傍上我身,我也不会后悔。” 白术叹了口气,终于松口,快步走到桌前抄起笔写了几行字。墨砚干竭,只是此刻也没时间研墨,他倒了些水就着之前的墨汁写了两行浅浅的字,叮嘱我与老妖怪:“你记住了,最好一路向峒国方向走,那边天气暖和有利于你身体恢复,我记得峒国有个城区有处温泉,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泡泡温泉也很有效。这个是解毒的药方,你体内余毒不多了,再服五天就可以了。另外,我之前给你的泡澡药方你要收好了,想治你的皮肤病可以用。沈醉月,你尽量不要让她自己行走,这一路多休息,她不能太累,切记伤口一个月内不要碰水,心情尽量平缓,不要大喜大悲。” 老妖怪点着头接过了药方,道:“知道了。” “只是这村子也没个脚力,不然我去王家给你们借头牛?” 老妖怪无奈的笑道:“行了别麻烦了,我带着她先往山里躲躲。若是慕王府的人来了……你帮我们挡挡。咱们住的偏,这村里知道云儿的人不多,那几个知道她的,你要记得叮嘱他们别说漏嘴。” 白术点头:“我知道这些,不用你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我会叮嘱他们的。” 老妖怪弯腰一伸双手,我愁眉,总觉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3 得让她背着也不太合适,她却急道:“你还墨迹什么?不走了?快上来。”我才爬上了她的背。 白术对我摆手:“云儿,若是有缘以后咱们峒国再见。到时我再替你瞧病。” 我感激涕零:“白老前辈,您对我做的一切我无以言表,只愿以后有机会再见,再报答您。” 老妖怪道:“白术,多谢了。以后找你喝酒。” 我背上背着包裹,老妖怪背上背着我,离开了洪村。 她背着我走出洪村估摸有两站地,我隐约瞧见蜿蜒曲折的下坡路上有一队人在往上爬,心脏恍若被猛烈敲击一般,我不敢再看,只能调转过头。 老妖怪脚下却越来越慢,我难受道:“师父,放我下来吧。” 她虽然有着年轻人的体力,却依旧只是个女子,力气再大也不能扛着我走太远。我心疼她,搂着她的手松了松:“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疯了?你想变残疾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心里更加愧疚,坚持道:“放我下来,我要松手了!” 老妖怪语调中带着一丝哭腔:“我不放!我已经弄丢你一次了,还要我再丢下你第二次吗?” 我的眼泪砸在她的背上,她似有惊觉,柔声安慰我:“云儿,有我在,我不会让慕容暮把你带走的,即使他寻到眼前,我也绝对不允许他带走你,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带走你。你不要怕,今后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师父。” 我泪如泉涌,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她背着我的手越来越无力,脚下也越来越踉跄,我在她摇摆着的背上终于放声大哭,也不管身后会不会有人听到,我嘶声哭吼着,仿佛想把这半年来受的一切委屈都用眼泪释放出来。 她带着我重重的跌在地上,却用自己的身子垫着我,我没有摔到分毫,她却紧张的在身下问我:“有没有磕碰到?” 我从她身上爬起来,拖着右腿向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右脚脚踝剜心刺骨的疼。老妖怪追上我一把拉住,冲我吼着:“云儿!别走了!” 我哭着摇头:“师父,这是我的脚,我为什么不能用它走路?再说,你能背着我行多久?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和负担……我们既已从洪村出来,我这条腿废掉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心疼的看着我,双眼通红,发丝凌乱,却不敢再上前,只能一步步的跟着我,伸着手微护着我。我瘸着腿,恍然间想到了被追杀的那天,我也是这样一步步的走着,越走越远,仿佛脚下每多走一步,心里也就能离他越远一步,走向死亡,走向命运的抉择…… ☆、26.抓鱼 正午的阳光洒下的温暖,让我暂时忘掉了三年前的寒冷。 体内的热辣的酒气,促使着我有勇气倾诉了三年前的一切。 我靠在路清风的肩膀,他身上仿若带着淡淡的皂角味道。与慕容暮身上的味道大不相同。 我举起酒囊再喝一口,他侧目微垂,淡笑着:“你是我所见到过的女子中最能喝一个。” 我嘲讽他:“你见过很多女子咯?” 他不回我,却问我:”沈前辈说你身上有你娘的信物?那枚玉佩呢?” 我摇摇头:“因为我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便不知道那块玉佩去哪里了,也可能是掉在井里了吧。” 他神色突然有些寂寥,举起酒坛饮了一口,才喃喃道:“可你身上却有只玉簪,你珍惜的不得了,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娘留给你的,现在想来,应该是慕容暮给你的吧?” 我微愣,他垂着眼眸,语气颓然:“为何还要留着?” 我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轻言道:“若有一天再见他,我想亲自还给他。” “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吗?” 他原本清澈的双眸突然染上一层黯然,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紧,我好怕看到这样的路清风,我想他一直都是孤傲勇往,无拘无束的。我猛然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心里想着措辞,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原来的那个路清风回来。嘴里也开始结结巴巴:“不,不是啊……就是想,想还给他……那个,你……”想了半天一句好听的都说不出,越来越急,急得浊气上涌面庞发热。 他侧着脸不再看我,刀削般深邃的侧脸近似完美无瑕的雕像,下颌轻抬了下,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当初他受伤,你为他不辞辛苦的来找我杀人,那时我就已经隐约知道你与暮王府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却没想到是因为你喜欢他……” 我垂了头,心头蓦然一空。路清风清俏的声音带着一丝凄然问我道:“我不喜欢慕容家,你可知为何?” 三年前我就察觉他对暮王府的人有敌意,此刻终于能知道原由了,我追问道:“为何?” “因为我师父。” 他用那双依旧黯淡的眼眸望了望我,又转过头,缓缓道:“我师父在捡到我之前,是在金贡国的尚书府任教尚书公子剑法的。我师父剑法超群,袭乘我师祖的武艺。师父为人正直,不愿做不良的事端,所以过得清贫,那些年他为了生计,便寻了这份差事。” “我师父就是这样与他相识的。” “是。沈前辈教尚书千金李嫣抚琴,就这样与我师父相识结为了知己。但后来沈前辈因朋友有事便辞了尚书,离府了。” 朋友有事?难道是因为我娘的事? “师父在尚书府的三年间与尚书千金李嫣相爱,师父刚到府上时李嫣十六岁,师父三十岁。” 这算是……大叔配萝莉吗?我追问道:“他们等阶身份相差悬殊,这样的故事肯定是有‘但是’的,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结局。” “没错。”路清风看了我一眼“三年后李嫣奉旨进宫,做了前朝皇帝的女人,那一年李嫣十九岁,先皇已经五十岁了。” 我沉思:“所以……你师父恨慕容家?”原来路清风不是对暮王府有敌意,而是对慕容这个姓氏有敌意。 路清风点了点头:“师父伤心欲绝的离府,不想再留在金城这个伤心的地方,便到了峒国,在峒国他捡到了我。他悉心传授我剑法,幼年时的我还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只觉得他对我过于严苛,而且……他有心事,我一直都知道,这心事他藏了十三年。十三年后金贡国先皇驾崩,李嫣殉葬……”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原来在这个时代也有这么残忍的事。 “师父得知此事,也抑郁而终了……他守着一个隔空相望却望不到的女人十三年,可那女人不在了,他也守不下去了。我明白这对他来讲其实是种解脱。” 我痴痴道:“在这个节奏缓慢的时代,连爱一个人也都是一生一世的。她便是她,是旁的什么人都无法取代的。” 路清风忽然大声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4 在我耳边说道:“所以我觉得你没有被你父亲找到也是件好事,你愿意生在帝王家吗?还是说,若能让你与慕容暮在一起,你愿意到峒国做个公主?”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了,一时恍神,他却笑了:“真是可笑。”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刚要问他,他又径自说道:“我从小努力习武,就是怕达不到师父的要求。我好容易被人捡走有张床睡有口饭吃,不想再被抛弃。我总怕做不到师父要求的那样,总怕他会扔下我,所以我拼命的练剑,不分白天黑夜的练,只是因为想留在师父身边……” 我鼻子一酸,凄然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我没有家,鸳暖阁也不过是我暂居之处,小的时候因为怕长大后命运不堪,只能努力练舞,永远都在追求更高的造诣。”十一年的生活简直每天都在噩梦中一般。 这样看来,我与路清风也算是同命相连,“舞”与“武”也是同音不同字。想一件事做到极致,是多少痛苦与眼泪磨炼出来的。 他神色深沉,仿佛变得不再是他。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感,不由得抓了他的手臂,他微微一震,惊诧的望着我。我努力的措词安抚他道:“路清风,前尘往事已然过去,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多想无益。你师父的事也是他的劫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看得开才能活得开心,你不是说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吗?” 他笑了笑,却是苦笑:“是啊,死了的人也不能复活。不过我倒是很羡慕我师祖,倘若有一天我像他一样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也会跟他一样找处谁也寻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了却自己的余生……” 我生气道:“不要给自己乱立flag!” 他惊笑:“你说什么?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的笑容中终于见得些是我熟悉的那个路清风了,我不禁欣喜的握着他结实的小臂,笑道:“我还有很多你听不懂的话,可以每天教你一句,想学吗?” 他的眼瞳越来越澄清,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明显,他伸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抚在我的手上,久久凝视我,道:“云儿,谢谢你。” 他手掌心的火热温度叫我有些羞赧,我不禁垂了垂头:“谢我什么?” 他仿佛察觉到我的难堪,轻移开了手掌,开怀的笑出声:“谢你救了我的性命,谢你……”垂着头的我余光中见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又凝视我笑着道:“好了,要赶路了。对了,救你的白术前辈说峒国什么地方有温泉?你有没有去过?” 我摇了摇头:“我没去过,也不知道哪里有。”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打听打听,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他拉着我起身,我们一起晃了晃酒坛,才发现两个人不知不觉竟然喝掉了一坛子酒。喝了这么多,这荒山野岭的,尿急怎么办…… “路清风……”我不好意思的开口。 他挑着眉头询问的看着我。 “那个……这一路上……不会都是旷地吧?” “应该是吧。” ……我总不能露天解决吧? 虽然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出来:“万一我尿急怎么办?” 他忍俊不禁的看着我,似是在憋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望风。” 和他待的久了,我三年来树立的高冷形象逐渐坍塌,人设越来越向三年前发展。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路上,路清风问我: “白术给你的药方你有没有用过?” 我知他指的是泡澡的药方,我道:“没有。之前寻着药方配过一次,但是种类太多,嫌麻烦没坚持下来,好在峒国边界的天气也挺暖和,只有有点冷的那一两个月皮肤会稍微干燥些,也比之前在金贡国强很多了。” 路清风不屑般的回我道:“那你以后别回金贡国了,就在峒国住着吧,峒国内天气更暖,也不必麻烦的寻药泡澡了。” 我不解道:“但是金贡国也挺好的,金城热闹繁华,我以后可以夏天的时候到金贡国住。”不一定去金城,怕遇到慕容暮,但是可以在金贡国的其他城市住着,我还没去过其他城区,感受一下生活也是好的。 谁知路清风突然有些恼怒:“那样多麻烦!峒国也有很多热闹的地方啊!也可以换着地方住。或者你可以继续住到山里去,那里人烟稀少风景怡人,也有助你身体恢复。” 不懂他为何恼怒,我呆呆的回了一声“哦”,他才满意的笑笑。 行了将近一个下午,我被裹在路清风身前始终觉得不妥,我终于忍不住愤愤道:“路清风,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怎么?你又要去方便?” 我这一路上是有两次尿急,可这次不是!我脸一红,侧身道:“不是!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骑另一匹马啊?” 路清风的脸就在我右侧,他鼻间呼出的热气带着酒香喷在我的颈间,一时有些□□难耐,我只觉自己的脸更热了,竟比刚才喝酒的时候还要热。 难道酒劲上来了?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我以为路清风会打趣的拒绝我,却没成想他带着笑意的清脆声音擦着我耳畔答应的痛快至极:“好啊。” 他翻身下马,将我的行李包裹交给我,我系在马背上,他骑上另一匹马,手牵着缰绳,嘴角还挂着笑。我不解,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与路清风在这旷野地里骑行了几天,白天赶路晚上生火露宿,谈笑风生的时候很多,沉默无聊的时候极少。路清风是个天生开朗的人,即使他童年比我更加不幸坎坷,却没有长成一个愤世妒俗的人,他意外难得的爱笑并且无所畏惧这世间任何的事,天纵般的潇洒豁达。罗曼罗兰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路清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们走到第五日的时候,粮食肉干都吃光了,酒也喝完了。路清风说再走走,晚上便可以行到下一个城区南城。我与他加快了马速,只希望能更早一些到南城。 中午的时候,马跑了一路有些累了,我跑了一上午也饥肠辘辘了,放慢速度,马儿自己啃着地上的青草不愿再走。我跟路清风轻身下马,不远处有条小道,往前望去是片葱翠的密林。我不禁有些怀疑晚上是否能到南城,仿佛看出我的疑虑,路清风解释道:“穿过这里就可以到南城了。已经很近了。” 他牵着自己的马扯了半天马儿才愿意动弹,又帮我牵了马,我们投身入那片密林。 林间夏木繁盛,绿意无边。天气微微阴沉,似是要下雨,然而林间却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越往里走凉意越深,在稍热的天气中这种凉意让人倍感舒适。惬意盎然的密林中,恍然听到水流动的声音,潺潺淙淙,似远似近的不真切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5 。我们又往前走了段路,眼前层木交错,枝繁叶茂的几棵参天大树之后是处碎石小坡,小坡之下流淌着碧波的河水。此处河水虽不甚宽,河对岸却也是有些远的。正想着要如何渡河,路清风在我耳边一笑,问我道:“云儿,想不想吃鱼?” 我惊愕道:“啊?你要在这条河里抓鱼吗?” “是啊,这条河不深,清澈见底,很好抓鱼的。你不饿吗?” 原来是这样,因为离得远看不真切所以并不知道深浅。既是不深,那应该是可以骑马淌河过去的。 路清风显然是知道这条路并且走过的,跟他出门真是方便又安心,人体导航兼职保镖,我可以安心当个懒人了。 他从一旁的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对着比划了一下,又抽出剑轻削了两下,剑柄太长,用的并不方便,我不禁脱口道:“若是有个匕首就好了。” 他偏头看我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淡“嗯?”了一声。 我解释:“匕首短小便捷,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倒是挺好的。” “我不喜欢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占地方,不过倒是可以给你做一把。云儿想要吗?” 我微一思忖,拿来防身也是好的啊,点了点头:“想!” 他浅笑:“好,包在我身上,到了南城给你寻一把锋利的。” 他三两次削好了木枝,我们俩缓步走下碎石坡,来到河边,路清风脱了鞋子又挽起裤脚下河了。天边的云被吹散,阴霾竟然一扫而过,万丈的耀眼阳光穿过层云折射而下,我惊道:“方才还是阴天,这会儿竟然放晴了。” 午后的暖阳实在太过舒服,风中也带着暖意,我也脱了鞋袜挽了裤脚,下了河。河水果然清澈见底,深度刚没了我的小腿肚,河面上的砂石也不硌脚,砂石间甚至还能看到鹅卵石。我没有看到鱼,一时只觉得这河水太诱人,不禁掬了一捧拍了拍脸庞,沁凉冲心,畅爽无比。 我兴奋的捧着河水,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着:“从没见过这么清的水,真是太美了!只是,这样的水里真的有鱼吗?” 路清风惊觉的抬头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我的脚下。怎么了?我给了他一个不解的表情。 他面色诧异着转了头,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诧,握着那根尖尖的木枝,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对我道:“云儿不要出声,会把鱼吓跑的。” 我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他站在河中央,河中的水更深了一些,打湿着他挽起的裤腿。清水之上他的倒影熠熠生辉,一双似水般透彻的翦瞳认真警觉。恍惚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我梦里出现过,我在梦里跌落河中之时,就是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岸上隔着冰冷厚重的河水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难不成,我梦里的那个人是路清风? ☆、27.匕首 路清风手速惊人,他能练得江湖上难得一见的一手快剑,也能……叉得一手好鱼。 原来这河中真的有鱼,虽然不是很大。 之前在山中有段时间吃鱼吃的有些腻,后来特意逃避着不去吃,隔了一段时间再看到鱼,又觉得有些馋。大概我是真的饿了吧。 路清风将叉到的一条鱼递给我,扬着头问我:“云儿,想学抓鱼吗?” “我?”我手指着自己。我哪有那么快的手速。 “对啊!来,我教你。” 我把刚抓到的那条鱼扔到岸边。路清风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到河中央,澄清的缓流中真的有几条鱼来去自如的游着。 路清风站在我身后,他将那条锋利的树枝塞到我的手中,一张大手握住我的手,他火热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我只觉得浑身僵硬,不自觉就红了脸。 他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脑子里却在不受控制的神游。河面之上他与我的倒影紧紧相依,这让我更加紧张不自在。 我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以往他也触碰过我,甚至与我同承过一匹马,我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慌张过。 我怔怔的松了手,他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低声嗫嚅道:“没,没什么……我 ……那个,先上岸了。” 跨着步子我不敢回头看他,只能加速的朝岸上走着,路清风清越的声音在我身后笑道:“云儿,你害羞了?” 此刻我确实是害羞了,并且害羞的有些莫名其妙。若是以往他敢说这种话调笑我,我嘴上绝对不饶他,可是眼下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爬上岸,我拧着自己的裤腿裙角,又将裙角摊开,带着温度的阳光晒着我光洁的双脚和衣服,此刻我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脸上也只有被阳光照着的热度,方才羞赧的热度已经退去。路清风在河中又抓了一条鱼上岸了。他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被他盯着有些发毛,不满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笑道:“呦,这会儿脾气这么大了,刚才是怎么了?” 我垂头不搭茬儿,径自问道:“鱼抓好了,但是要怎么吃呀?” 他见我故意不答,也不追问,回我道:“烤鱼。我来生火。” 路清风从来不会追问我问题,倘若我一旦转移话题避而不谈,他就会很自觉的顺着我的新话题往下说,这是他一个极大的优点。 我道:“以往在山里也烤过鱼,只是并不好吃,后来师父就熬鱼汤喝了。”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烤的鱼,包你吃过之后还想吃第二次。” 路清风让我去拾些枯树枝,我回来的时候他竟然抓着长剑在刮鱼鳞。 我惊叹:“还是应该配个匕首的好。” 他笑道:“只可惜我这把千云剑竟然做起这种行当。” 我瞪他:“呸,不准用我的名字。” 他笑得云淡风轻。看着他的剑在鱼背上来来回回,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路清风,你这把剑杀过多少人?” 他笑意渐浓:“没数过。数不清了。” 我叫道:“哇,用一把杀了那么多人的剑刮鱼鳞,我们还要吃这两条用这把剑刮过鱼鳞的鱼,想想都刺激!” 他听着我像说绕口令一般说出的一串话,先是有些惊讶,而后笑得开心道:“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想。” 他叫我到他的包裹里翻一个小布袋,我翻出来递给他,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他将鱼串好放在火上烤着,迷人的笑了笑:“我独门秘方的调料。” “这么神秘?”我重新坐在他身边,伸出一双腿继续在太阳下烤着我的裙角。一旁的路清风似乎侧目看了看我。 片刻后他将烤好的鱼递给我,我轻轻咬了一口,撒了他独门秘方调料的烤鱼确实很好吃,而且这鱼烤的火候恰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6 当好处不焦不嫩。我已经能想象到若是由我烤这两条鱼肯定会乌烟瘴气惨不忍睹。 “好吃吗?”他满脸期待的问我。 我忙不迭的点头,道:“路清风,你之前受伤在床,都是我给你做饭的,我做的饭是不是特别难吃啊?” 他忍俊不禁:“也没有特别难吃,马马虎虎吧。” 果然,我没有做大厨的天赋。 我腹中饥饿,这条烤鱼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正在兴奋的啃着鱼,路清风忽然对我道:“云儿,把鞋子穿上吧。” 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继续啃鱼:“等会再穿,先吃鱼。” 他好像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我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问他:“哪样?” 他放下手中的鱼,耐心道:“以后别随便在别人面前脱鞋子,还把裤脚提的这么高,女孩子家家的,注意点形象。” 哦原来是这样,我从小在青楼长大,除了练舞也没接触过别的什么,后来又与世隔绝生活了三年,老妖怪更是不会教导我这些的,现在才想到这个时代的人比较传统,大概是看不得女子撸裤子露小腿的。 我不禁好奇追问了两句:“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会这样啊?” 谁知路清风竟然急道:“谁说你不是正经人家姑娘了?!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别在陌生男子面前这样做。” “我又没说你说我不正经。”我觉得好笑,突然觉得路清风有些可爱。“我只是好奇问问嘛。不能露小腿吗?”怪不得我之前脱鞋给慕容暮跳舞,他那时深沉的眼神下暗藏着激动。 他紧缩双眉:“也不是不能……只是,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这样。” 我点了点头,把鱼塞到他的手里,伸手撸平了裤子和裙角,又穿好了鞋子。从他手里接过鱼, 我又问道:“这样好了吧?” 他一叹气:“你别多想。” 我诧异:“我没多想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还多些你提醒我呢。你也知道我从小在鸳暖阁长大的,那里的姑娘穿的比这少的有的是,也没人教我这些……” 路清风一脸的怒气:“云儿,好了,别说了。” 他不爱听?我闷声住嘴。 我们俩沉默的吃完了鱼,又过去牵着马过了河。路清风脸色始终不甚好看。他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穿过河流,前面还是密林,我与他驾着马沉默着。林中鸟叫的欢,听起来却格外刺耳,因为我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我轻咳了一声:“前面到南城不远了吧?” “嗯。” “到了南城离阳城还远吗?还要路过别的城池?” “嗯。” “咳咳……那,还要路过几个啊?” 他不看我,也不答我。我尴尬症犯了。 想来我三年里与老妖怪相处的时光中,都是她天天叽叽喳喳的乱叫,才养成了我沉默冷淡的心性,怎么跟路清风才待了几个月,我就要破功了? 这几年来,我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啊。 你跟我比沉默,你比得过我吗?! 路清风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心里默默跟他叫板,看谁憋得过谁。 傍晚十分,我们终于来到南城脚下。南城虽然离峒国都城又近了一步,可看起来还没有离城宏伟繁华,城墙有些古旧,房屋建筑也很老派,这好像是个古城。 我们在城中心的一所客栈中投宿,吃完饭进了房,路清风也还是一直没说话。我估摸着他要明天才能正常,正打算关门休息,才掩上一扇门,迎面就拍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怎么了?”我装着莫不经心的问。心中却得意,看看,你憋不住了吧? 路清风并不抬头看我,只是淡淡丢下一句:“别乱跑,也不要乱开门,出门喊我。”转身就进了隔壁房间。 他这个人,今天抽的什么风? 不过想想我今天好像也不怎么正常。难道河里的水有毒?我们俩都中了毒了。 因为在野外露宿了好几天又连着赶路好几天累的疲惫,这会儿终于见到了床,所以这一晚我睡得很早却很沉。 不仅睡得早,我起得也晚,久违的懒觉又回来了。从床上爬起来去开窗户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伸着懒腰我开了房门,想到路清风昨天提醒我的话,我不敢擅自出门,只能先敲了敲他的房门。我以为他不在,却没想到他很快就开了门。 他换了一件新的衣服,依旧是白色的主色,肩膀却带了两条青色的绣花纹络,这件衣服更加贴身,也更加凸显他气宇轩昂的身材。 我进了门,他指了指桌上的馒头,轻轻道:“刚起吧?早饭。” 听这声音这语气好像还是有些生气?我真是不明白他哪根弦搭错了,却又不想低声下气的问,只是坐下慢条斯理的掰着馒头。干吃馒头有些噎的慌,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抱着肩坐在对面的床上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总看我干什么?” 他从床头拿起一个东西走过来递给我,我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 我见过最好看的匕首就是林墨染手里的那把镶着宝石的。眼前这把当然没有那么华贵,却也是雕着精细的花纹,看得出做工很用心。我轻轻抽出匕首,他轻喊了一声:“小心点,很锋利。” 我抬起匕首看了看,确实很锋利,是一把好匕首。他什么时候买的? 我不解:“你哪来的?买的?” 他翻了个白眼:“不是买的还能是偷的?” “可是这么早……你一早就出去了?” 他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干笑了两声,鄙夷的看我道:“还早?已近中午了好吗?你真能睡。” 我尴尬的笑了笑:“哦……是吗……可能是我这几天太累了。” 路清风坐到我的身边,低声问我:“喜欢吗?” 我摸着刀鞘的花纹,点了点头:“喜欢。以后你再宰鱼,我可以用这个给你刮鱼鳞。”这么锋利别说宰鱼,宰人都不在话下。 他笑出声。终于不再是昨天那个沉默的路清风了。 他又说道:“我打听到了,下个城池内的边界确实有处温泉,此处到那里需要五六天的行程……” 那看来又要住野外了。我说道:“既然要这么久,咱们把干粮都准备好吧,对了我还要去药材铺一趟。” 他不解:“去那干嘛?要准备金疮药什么的吗?” “我想配一些驱蚊的药,前几天看到有蚊子咬你,你自己都没注意的吗?” 他的眼眸沉了沉。我心中警觉,我又说错话了吗? 只一瞬间,他又笑了:“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在这多住两天,多休息几日。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7 ” 我与路清风一起出门去了药材铺又准备了些干粮和用品,这一路上他也不再沉默寡言,脸色也正常了。我心里才如释重负。 与路清风在南城住了几天,他告诉我南城确实是座年代久远的城池,很久以前还没有阳城离城的时候便有南城,也是它明明没有坐落在最南边却被称作南城的原因。住的这几天我倒是蛮喜欢这座城的,古老的城池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就连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悠然自得,带着年代感的厚重生活气息。如果不是因为急着赶路我很想在这里多住。 之前在离城耽误的时间太久,我跟路清风商量再上路的时候加快了速度,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路清风担心我身体吃不消特意叫停在路上休息了多半日。饶是如此,离开南城的第五天中午我们还是提前赶到了下一城池,桐城。 桐城的边界有处不高的山叫梧桐山,半山腰上有很多梧桐树由此得名,梧桐山的山脚下有处温泉。我们投宿了客栈安置了住处打听了地点想过去看看,谁知告知我们地点的店小二有些为难的叫住了我们。 “二位是特意来此处想泡温泉的吧?只是现如今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为何?”我问道。 小二探头探脑的向周围看了看,又把我们拉到一个角落,低声道:“原本那处温泉地是我们城一所姓赵的人家开发的,这家人乐善好施,开发后对外开放,一时间桐城以及临城的人都去那边泡温泉看美景,但是这两年,桐城新上任了父母官,名叫薛黔,他征收了那块地皮改为己用了。现在那个地方是人家家产了。谁也去不得了。” 我问道:“那就是说给钱都进不去了?” 小二点头:“都私家专用了,给钱也没用。而且这薛黔好色,上赵家要地的时候还看上了人家的小闺女,给霸占了不说,竟然连个名份都不给她,赵家小女儿怀孕了去找薛黔竟然被赶了出来……” “那是为何?赵家小女儿一定长得很美才会被那个薛黔看中的吧?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收入自己府内?” 小二摇摇头,声音更低道:“那薛黔家里妾侍太多了,后来还有好多被他扫地出门的,可他依旧不满,每日上青楼窑馆找女人,偶尔还会祸害良家少女。想是就算带赵家女儿回府也只是多一张嘴吃饭的吧,没多久他就会喜新厌旧,多她一个不如少她一个。薛黔宁可花那个钱多找几个妞也不愿多养一个女人在家里。” 这简直是旷世纪的禽兽啊!比禽兽还不如! 小二可怜道:“那个赵家小姐,肚子里怀着孩子遭人耻骂,她家里人也不愿留她,她终有一天无法忍耐,投河自尽了。” 是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但即使是在我那个时代又怎样呢?这种事情,女人遭受的斥骂总比男人多一些。 路清风抱剑淡笑道:“这种狗官就该一剑宰了他,以除后患。” 那小二吓坏了:“这位大侠可不敢这么说啊,这父母官是阳城朝堂上曾将军的远方侄亲,杀了他……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笑骂道:“想是阳城君王脚下招不下他了,这狗东西才来到桐城祸害百姓。这种狗娘养的杂种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路清风听我骂人,“噗”的一声笑出声。那小二呆呆的看着我,劝阻道:“姑娘你最好还是戴块面纱出门吧,免得被姓薛的盯上……我先去干活了,二位请便。” 我想到金娇确实留给过我一块白色面纱,是为了防沙尘用的。上了楼去房里翻行李,路清风在我身后追问:“你要做什么?” 我开了门,翻着包裹,道:“找面纱。” 路清风摇着头无奈的笑道:“不必了吧,有我在你还怕那个姓薛的能把你拉走?” “正是因为有你在啊。你可以杀人,那是江湖上的很多事自成一派,朝堂也管不了。但是你不能杀朝廷命官啊,没听那个小二说,会被砍头的。”我对着他抹了下脖子。 “谁说我要杀他的?我肯定能保你不就好了。” “是,你不杀他,你断他一条胳膊一条腿的,或者在他身上戳了窟窿……”我抬起头,正碰上路清风慵懒的双眸,那意思好似在说不碰他也能带我安然离开,我调整了语言,又道:“好好好,即使你不动他,但你也要动他府内的兵卒吧?到时咱俩走了,会有人拿着咱俩的画像到处缉拿,这阳城咱们还去不去了?” “没这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终于从包里找到了那块面纱,拿着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又说道:“反正出门在外,能不生事是最好,金舵帮的事就在眼前,多危险啊你忘了吗?” 我拿着面纱走到铜镜面前戴着,就听路清风在我身后沉声问道:“那我在外面杀了人,被人盯上追杀,你要怎么办?” 我不解:“你现在不是陪我去送信吗?这期间还要接单?不是要等我师父的事办完后才接吗?” 路清风有一丝的不耐烦:“假如,假如说。到时我也是每天躲着跑着,你会不会怕?” 我惊愕:“你躲什么跑什么?你武功这么高,我怕什么?” 他一愣,我又道:“我戴好啦。我想温泉也不必去了,咱们去街上买点吃的好准备接着赶路,这个地方不安稳,还是少待为妙。” 路清风突然笑了,他澄澈的双眼笑的眯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已经咧到了最大,淡淡的纹络漾在嘴边,久久不散。他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我能看出来。 他为何这么开心?因为我夸了他武功高?我嘟嘴嘟囔了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当初金铎那个混蛋跟着一群人又是摆阵又是群攻的都没能把你拿下。” 路清风伸手挂在我的肩膀上,凑近我笑着说道:“云儿,你骂人怎么这么溜?是不是沈前辈教你的?” 我不禁嗤笑一声,老妖怪?确实也挺能骂人的,但是跟我真实的实力一比还是稍逊一筹。 我问道 :“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大姑娘都不骂人?” 他伸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对我瞪眼:“还敢说!?” 他的手温暖有力,带着一丝干燥的清爽的味道,饶是隔着面纱,我的嘴唇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他怔怔的拿下了手,盯了我一瞬,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了不久,他突然说道:“云儿,去泡温泉吧。” “啊?”我惊醒般的抬头“可是,小二不是说温泉被承包了吗?” 他轻扬一笑:“我有办法。” ☆、28.温泉 路清风的办法就是迷药。 我与他两人来到山脚下,那处温泉已经被改成了小院一般,树起了围立的栅栏,看不真切里面有没有人,可外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8 面却有两个人在守着。那两人虽然腰间带刀,却神色懒散。即使没有迷药,敲晕也是很容易的。 路清风选了迷药这个保险的方法,大概是怕我担心会有人员伤亡。 迷晕了门口的二人,我们小心翼翼的往里走,门口有几棵梧桐树,繁根叶茂,高硕挺拔,往前走是一块碎石的空地,越走越能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我们沿着温泉周围转了一圈,也未见到其他人。 空地边是几块耸立的高石,看起来像是人工搬运来的,高石后面就是池子,水汽氤氲,热气蒸腾。我低腰伸手去试了下水温,不是很烫,很舒服。 路清风走到那块高石后面,他的声音在一片旖旎中也变得有些飘忽不清:“我在这边等你。” 我始终觉得不妥,虽然我知路清风一向君子的很,可这种场合下这种行为还是很让人难为情。 我有些吞吞吐吐,道:“那个……你,还能走远些吗?” 他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再远来人了再提醒你就来不及了。” “你提醒什么啊,来人你就直接迷晕他。” 路清风背对着我的身子晃了晃,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又往前走了十几步,问道:“这样行了吧?” 我也不敢让他走太远,怕有危险,“好吧,你就在那,别回头啊!” 我听他好像又不屑的笑了一声,才敢开始脱衣服。 三两下脱光衣服泡进水里,水温适中,温热的池水浸透着我的皮肤,一时只觉得毛孔都在打开扩张,舒爽畅快的不行。抬起头正对着头顶上的天空,天蓝的没有一丝杂陈,万里无云。不远的梧桐山中桐树叠叠相交,叶片融融,风中摇曳。纯天然的美景实在太好看了。 我的头露在外面,听到路清风的声音不真切的传来:“云儿以后可以找个这样的地方隐居。” 我淡淡道:“这倒无所谓,只是我想要住的地方必须有莲花池。” “莲花池?” “对,我喜欢莲花,想找个有池塘的地方居住,池塘中栽满莲花,粉色白色都要有!夏天的晚上可以边看花边喝酒,喝的有些醉了就倒在池边睡觉,多惬意啊!” 路清风没有说话,也没听到他有没有笑。我趴在池边,憧憬道:“有这样的一处居所,我就算住茅草屋都觉得挺幸福的。我不想再住到山里了,山里的风景虽然也不错,但是蚊虫太多……”顿了顿,我问道:“你呢?你喜欢住什么样的地方?还是说你习惯了杀人漂泊,随处为家?” 他轻轻重复道:“随处为家。” 我点头:“那也挺好的。”到一处游一处,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追问我:“你真的觉得好吗?” “嗯,还好呀。仗剑红尘,策马为伴。” 他不再说话。我安安静静的泡了一会儿,起身擦了擦,穿好了衣服。 许是听到动静,路清风问我:“泡好了?不多待一会儿吗?” 我已经立到他身侧,淡淡笑道:“不啦,我怕有人来。再说也泡了够久了,咱们走吧。” 我们出温泉区的时候门口那两个人还在呼呼大睡,路清风说他们还要再睡半个时辰才能醒。 在桐城的街上买了些东西,刚准备回去,就听不远处一阵嘈杂的打斗声,间或着求饶声。我心想不会是遇上那个狗官薛黔了吧? 路清风看我不动,他也没动,我们俩隔着远远的望了一会,只隐约看到地上趴着一个男子,似乎有人在打他,他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可那些人也只是稍远的站着并不敢上前。我仿佛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喊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声,难道真是那个薛黔在强抢民女? 路清风对我道:“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老实的站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路清风回来了。 “是那个薛黔,看上了一个女子,她的相公和孩子拉着她不让走,薛黔便叫人打了人。” “孩子?”我蹙眉急道“这也太过分了吧,有夫之妇而且还有孩子,也要抢?他这个人眼里真是目无王法了,以为这桐城是他家啊?” “你以为呢?”路清风挑了下眉毛,抱着剑的手似乎有些不安分。 我按住他:“你想管?” 他淡淡的看着我不语。我再道:“这事咱们管不了,别惹事。” “云儿。”他凝眉双眸微冷“那个小男孩才两三岁的样子,你忍心吗?” “这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偷鸡摸狗,男盗女娼,胡作非为,杀人放火的事多了去了,就是此时此刻在多少咱们看不见的别处也正发生着这种事,你管得过来吗?” “话不是这么说,眼前的事就在身边,能管就管一把。” 我直视他清澈的双眸,冷言道:“我说了,别惹事,赶紧走。” 我转身走出两三步,他在我身后问我:“你在怕什么?还是担心什么?” 我不说话。他一脚跨到我身边,柔声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我解决了此事就去找你,咱们即刻就出城。” 我抓住欲走的他,问道:“你要怎么解决?路清风,你脑筋不清楚了?” 他却是笑着看我,道:“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听话,先回去等我。”说完也不管我,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回了客栈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又牵了马在客栈外等路清风。天色越来越晚,白日的热气逐渐退去,我心中的冷气也越来越重,为什么他如此执着?他能有什么解决办法,他的解决办法不过是杀人而已,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他自己?救得了一时,能救一世吗?救得了这一个,能救下一个吗?我以为路清风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原来是个糊涂蛋!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不回来,城门都要关了。城门一关,想跑都来不及。 我坐在角落的台阶上,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心里把路清风骂了一遍又一遍。 眼前一阵轻风飘过,我抬头,白色高拔的身影立在我眼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急忙起身拉他到一旁,紧张道:“有没有人跟来?” 他边整理着一旁马背上的东西,一边轻声道:“没有啊,事情都办妥了,咱们走吧。” 办妥了?我心中疑惑,却不敢迟疑,只是骑上马背跟他飞奔出城。 出了桐城,我才敢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问他:“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做的?有人看到你吗?薛黔府里那些人呢?” 路清风微松了缰绳,轻轻慢骑,我也放慢了速度跟在他的身侧,他笑道:“你一口气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哪一个?” “你从头说。” “很简单啊,我潜进了薛黔府内,带出了被抢的那个女子,送她回家又叮嘱他们这几日最好先别出城,找个偏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99 僻的地方先躲躲。现在她刚失踪,薛黔肯定以为他们会连夜逃跑,城门口戒备森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等这阵风波过去,薛黔寻到下一个目标,他们也就安全了,那时再走也不迟。” “你怎么救的她啊?府内的那些守卫呢?” 路清风停下马,勾着嘴角,一脸的洒脱,声色轻挑:“守卫?能迷晕的迷晕,能敲倒的敲倒,顺便我还把那个薛黔打晕捆在了他自己的房里,等他们醒来估计要明天凌晨了。” 我紧张道:“你没杀人吧?” “没有。你不是不想我杀他们吗?” 我冷哼道:“这你倒是记得清楚也听话了,可我还说不让你管这事,你却非要管。你管的了这一个,管的了下一个吗?我们走了,那薛黔也一样会找下一个目标。那时你又要怎么管?” 路清风眨了眨眼:“我只知道,我看到了并且是我能管的,就要管。至于其他,就如你说,我确实没有办法。这世间的人和事,我能帮一个是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我路清风没别的能耐,就是不怕杀人也不怕被杀,倘若因此丧命,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怔住,是,我一直都知道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他唯一的方式,他从来不会给自己留退路。 “只不过现在有你在。”他谈笑自若“若是我一个人,我便把他们全杀了。” “为什么?”其实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可不知为何我还是问出了口。 他眯起眼睛笑道:“你说的对呀,我总不能带着你满峒国逃窜吧?你的事还没办完。” 我轻轻的拉着缰绳缓缓前行,月色下,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野外的暖风中,我忽然觉得我对路清风又有了新的一重认识。 我原本以为他活得这么潇洒是因为自我,现在才知道他心里惦念着放不下的事有很多,这些事他都要挑着,可他还是时常笑着。而这些事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抛下不管,不过都在他一念之间罢了。他是不拘一格无拘无束的,这其中又有着自己的坚持。他曾说过他的师父路尚荣是一个正直的人,一生不愿做不堪之事,我想路尚荣即使饿死也不会去做一个替人买命的杀手,可是路清风却做了,因为他说他从小只会习武,旁的都不会,杀人的活来的干脆爽快,只这个理由便让他成为了一个顶尖杀手。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不喜欢别人称他一个“侠”字,他觉得自己担不起也不想担,他想要的不过是恣意而为,天地纵横。 与路清风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也让我看开很多,三年前我失去了很多东西,疑惑不解过,也伤心落泪过,最终我变得冷然淡漠,路清风却用他的英雄主义切身的教导了我。 他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我的人生导师了,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心虚,我跟他这么熟了,如今还是“路清风路清风”的叫着,好像有些没大没小。 我侧目观察了下他,轻咳了一声道:“那个……” 他也侧目,似笑非笑的看我:“云儿是在叫我?” 我尴尬,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以后,我叫你路哥吧。” 路清风眉头挑的老高,惊诧道:“你说叫我什么?” 我硬着头皮:“……路哥。” 他仿佛听闻了天底下最好的消息一般,喜上眉梢,语调里藏不住的满满笑:“好啊!只不过,云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想起改称呼了?” 我气道:“你不愿意算了。” 他也急道:“我哪里说不愿意了?你这是想反悔么?” 我不说话了。他笑着催促我:“喊一声来听听。” 我微不可闻的喊了一声:“路哥。” “没听清。” “……路清风!” 他大笑道:“好啦,不逗你了,只是你要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改口。”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好像不小心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过了桐城再往前走就是阳城了,只是这两座城池中间还要路过一些小村小镇,这条路路途漫漫,我们几乎走了小半个月,中间也有走走停停,偶尔休息,但是最多也休息不过两天还是要匆匆上路的。 天气转进八月,离阳城近了天气也越来越热,这个月是阳城最热的一个月。雷雨天气也多,我们这条路赶得辛苦,有几次都在没村没落的林中赶上大雨,只能找山洞或者找能避雨的地方躲着。雨水浇透我单薄的夏衣,紧巴巴的贴在身上,这在路清风面前是极其尴尬的,可他每次都是巧妙的躲避着目光,丝毫不会让我难堪。 ☆、29.孙宅 八月初过去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未到中旬,我们终于来到了峒国都城阳城。 阳城比离城更加热闹,虽然还是不及金贡国的都城,但是阳城的建筑都很好看,有几处新建的建筑竟然有种异国风情的感觉,新颖又别致。 路清风说:“据说你爹……咳咳,峒国的君王喜欢各种风格的建筑物,甚至从全国各地搜罗有名的建筑师来设计,在阳城内建了很多新鲜的房屋。” 这是最热的一个月,日头也很毒辣,然而在匆忙赶路的这一路上我发现,我这具身体几乎没怎么晒黑过,依旧还可以算得上是白皙通透。只是路清风,仿佛比之前更黑了一些,他却依旧穿着白衣,不同点只是换成了布料最轻薄的白衣,也更贴身,他美好的线条都由这件白衣勾勒的淋漓尽致。我真的从来不知道,皮肤偏黑的人可以把白色衣服穿得这么好看贴合。 因为炎热,他胸前的领口开得比较低,扩达的胸部肌肉隐约可见,我想起了他受伤在山里住着的那几天,我早已经见识领略过他结实完美的标准身材。 我们在阳城最大的一间客栈投宿。我拿出老妖怪给我的那封信,背面写着收信人的地址。我心里开始犹豫,倘若我可以见我的父亲,我真的要见他吗? 或者就像老妖怪说的,我远远的望一眼也可以吧? 其实在我心里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太大的感情,甚至对那个所谓的已经过世的母亲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对赫北堂……我永远不能忘怀。 即使相认也没什么好处,不过徒然增加伤感罢了。他从不知道苏衣为他生过一个女儿,那便永远不要知道了吧。 打定主意,我想明日再上那户人家拜访,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一天。 想去把我的决定告诉给路清风,谁知他却不在房中,房门锁了。 一直到晚间晚饭过后,我刚松了发髻梳着头发准备去洗澡,听到隔壁房门响,知道是路清风回来了。 我对他出门一天却不提前告诉我的这个行为很不满,并不想理他。锁了门,脱衣服准备洗澡。 才爬进澡盆,就听他在门外叫门:“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0 云儿,在吗?” 我没好气道:“我在洗澡。等等吧。” 慢慢悠悠的洗完澡换了衣服,散着头发,又觉得一直叫他等着也不合适,于心不忍我便去敲了他的房门。 路清风打开门,居然是只着了件里衣,看他一脸清爽的样子,难道也是刚洗完澡? 我进了门,他挖苦我道:“苏大小姐,我饭吃完了澡洗好了,顺便还剪了手指甲脚趾甲,洗了两件衣服。你这澡洗的,不怕泡掉一层皮啊?” 我瞪他:“别废话,你今天去哪儿了?出去这么久不跟我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他笑道:“怎么?你担心我?” 我再瞪他,他才正经回我道:“我在阳城有一个好友,多年未见,本来想着寻到他说两句话就回来,谁知他拉着我不放非要找我喝酒,中午喝了酒话更多了,聊得尽兴便忘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本来他还想留我吃晚饭呢,我怕你等久了焦急便推脱了。” 听完这番话,我最想问的居然是这个朋友是男是女,话到嘴边被我生生咽了回去。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好友。“ 他气笑了,道:“我怎么就不能有好友啊?只不过前几年金贡国的生意多,我便没回去。我这个朋友偏偏不喜欢到处跑,就一直留在了峒国。” “你的朋友也是个杀手吗?” “不是。”他给我倒了杯水,“他是个浪荡公子哥。家产富饶,早年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他一个儿子,家里的钱财都留给了他。他也是喜好舞刀弄剑,有点小聪明,功夫练的不错。与我同岁,不喜好被拘束,至今还未婚配。” 我嗤鼻:“是不是也是个风流鬼?” 他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时常出入青楼。” 我讽刺道:“你怎么总和这种人做朋友?之前的游踪也是这种人。” “不,他跟游踪不同,他又不会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 我凑过去,嘲讽他:“你不是也经常去么,芷莹所在青楼就在阳城吧?” 路清风眼眸一瞟,轻笑道:“你想知道吗?” 我恍神过来,继而瞠目冷喝道:“不想!” 他一脸得逞般的笑。 过了一会儿,我又道:“我想好了,明天就去送信,说明来意,至于……我……那个人,我还是决定只远远看他就好了。” 路清风仔细的凝视我,随后问道:“你不想在阳城久待?” 我摇头:“不想。我想回山里了。” 他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那好,明天我陪你去。” 看出他好似有事,我追问:“你要留在阳城吗?” 他笑了笑,可那笑却有些沉重:“不留,我答应了要安全护送你往返的。” “你有事?” 他微点了点头:“是……我朋友,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人,他名叫郁擎,有些事需要我帮忙。” 我思忖:“若是这样,不然我等你吧。” 他蓦地瞪大眼睛,我疑惑:“怎么了?”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想说你要自己回去。” 这么远的路,路上这么多凶险,我还真没这个胆儿,再说我是个路痴,就算给我一张地图都没用,我照样能迷路,让我独自回去?怕是要走一年。我需要路清风这个自动人工导航。 他道:“那好,最多等我七日,咱们就走。” 第二天我们早早便起来了,照着信封后面的地址去寻那户人家了。 那户人家住在城中心,与我们作住的客栈离的并不太远,繁华的街市后有条细窄的小巷,过了小巷有条小河,穿过河道之上那拱石桥,婆娑摇曳的柳树之下,有一户朱红砖瓦面积挺大的宅子。这里的住所闹中取静,虽然坐落在交通枢纽,却难得的安谧宁和,我暗暗觉得此处的房子房价一定很高。 上去扣了大门上的古朴扣环,已经有些斑驳着褪了铁锈,大门可以看出是翻新新刷的漆,可见这宅子是有些年头的。 一个个头不高的丫鬟模样打扮的人给我们开了门,询问的看我们道:“两位找谁?” 我举了举手中的信,礼貌的笑问道:“请问孙老先生住在这里么?” 那个小丫鬟转了转眼球:“这里是孙宅不错,你们是谁?找孙先生有事吗?” 我道:“这里有封信,是我师父叫我交给他的,我师父是他的旧友,哦对了,我师父姓沈,可否麻烦姑娘去通知一下?” 她轻轻掩上门,点头:“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开门恭敬道:“先生请二位进去。” 我与路清风缓步进了门,院内栽了几棵古朴的楠树,院角有处小圆石桌与石凳,一旁立着用来点灯的石灯笼柱,雕花繁琐巧卓。大门直对的前面是处石拱门,而一进院子的右手边是处开放式的榻榻米前厅。院子里有个小厮在扫地。 那丫鬟指了指我们右侧,柔声道:“先生请二位在此处稍作休息,她马上就出来。” 那前厅口处摆了双鞋子,台阶之上便是地毯铺着的前厅地板,上面有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拿着鸡毛掸子在打扫卫生。看了看,这双鞋应该是她的。没想到这位老先生还有些效仿日式居所的意思,要脱鞋入座。 我们脱了鞋子入座,那个打扫卫生的丫鬟立刻对我们轻弯身行礼,穿鞋子走了。 这个用来招待客人的前厅玄关处挂着一张纱帘,此刻是束好的。我们所座的地方有张方桌,桌上摆着紫砂制的茶具,身后一张小几,摆了几件古玩,左右侧也有展柜般的小几,上面罗列了盒子,笔墨,书籍等物品。 正打量着,方才那个打扫卫生的丫鬟端着一壶茶上来了,帮我们倒好了茶,轻轻道:“二位慢用。” 我拿起茶杯轻尝了一口,只觉得这茶香味很熟悉,仔细回味猛然想起,这好像是慕容暮当初送我的那种茶。 我的心紧了紧,不知道自己面上流露了什么表情,却是没有逃过路清风的眼睛,他双眸凝视我盯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一直在观察我。 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身侧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二位是沈姑娘的朋友?” 我循声看去,院内站了一个老婆婆,头发带着几缕白,眼角嘴角刻着深深的纹路,她穿着上好丝绸所制的赭色薄衣,整洁大方又不失华贵,一双柔亮的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站起身,沉声恭敬道:“是,我的师父姓沈,名醉月。老婆婆您可认识她?” 那老者低笑了一声,道:“认识。”说着脱了鞋子上来了。 她对我们道:“坐下说吧。” 重新坐下,我看着她优雅的倒着茶,语调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她问我道:“姑娘师承沈醉月?敢问姑娘贵姓?” 我淡淡道: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1 “我姓苏。” 她倒茶的手微停了下,而后浅笑道:“苏姑娘是来给我送信的?” 我拿出那封信:“我是给孙老先生送信的。师父说要我把信亲手交给孙老先生,不知老婆婆是孙老先生何人?” 我以为她是孙老先生的内人,或者说孙老先生已经离世了?没想到她却一语惊人:“我就是姑娘口中的孙老先生。” 我呆住:“您?可是……”先生不是男的? 我虽然知道先生也可以用来称呼学识高超有造诣的女子,却先入为主的认为孙老先生是男人,原来竟是位老婆婆? 她也不恼,品茶后只淡然解释道:“不过我已远离朝堂多年,如今早就没人这么称呼我了,难得沈姑娘一直以此称呼敬重我,这么多年,隔得这么远也就只有她还记念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老先生您客气了,我师父不过是个万年不老的妖物,什么沈姑娘,她如今都一百岁了。” 听闻我这么说,孙婆婆竟然大笑出声:“老妖物?哈哈哈,你这个称呼倒是贴切。你这般胆大,倒是很像……” 她猛然停止,我笑道:“像我娘还是像我爹?” 她松了口气,叹气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沉了沉,她望向路清风,客气出声:“这位……”她看到路清风摆在身边的剑,双瞳微闪,道:“这位侠士是?” 路清风没有生气,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回道:“晚辈路清风。几月前在山中被苏姑娘所救,又与沈前辈互传了剑法武功,沈前辈担忧这一路凶险,便托晚辈照顾苏姑娘护她一路前往阳城。” 路清风对前辈都是很尊重的,每每也是以“晚辈”自称。我却是总也不能习惯,话到了嘴边都成了第一人称。 孙婆婆点头:“如此,那是有劳路侠士了。” 我从中帮衬道:“孙老先生,您叫他小路就行啦。” 她笑了笑:“那也不必叫我孙老先生了,陛下从小听我教导,也叫过我先生,到了你这里这个称呼却是大大不必的,你又没听我教书,叫我孙婆婆吧。” 我好奇道:“孙婆婆是教过我……我爹……的吗?” 她道:“是啊,教他学问,那时我在宫中,已经很多年前的事了。后来我便出宫了,是当朝陛下念旧情,才给我寻了这个宅子。” 我垂了垂头:“孙婆婆您……知道所有的事?也知道有我?那当今陛下呢?他可知道这世间有个我?” 她缓缓回忆道:“当年是想把你的事告诉他的。只是那时正当他刚登基,沈姑娘写信来告知我,她带你出门时把你弄丢了,我们就商量着还是暂且不告诉陛下了,以免他伤心难耐。” “那他知道我……我娘死了的事吗?” “当年不知道。后来他想去金贡国寻她,我才告知了他这事,但我只说你娘苏衣是患了疾病去世的。” 我捏着茶杯低头深思,如今这般情景我反而不想见他了,连远远的一面都不想见了,说到底他与我没什么太深刻的关系,苏千云留给我的记忆里没有他,对他我没有执念,若说想念,我想的是我前世的父亲。但那也是很久远的事了。 孙婆婆看我不语,忍不住打破沉默问我道:“如今你住在何处?” 我回道:“就住在前面前街的客栈上。”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信,我心领神会的递了过去,她拆开看了看,我注意到老妖怪写的并不多,只是稀稀落落的一页纸,不知她写了什么。 孙婆婆看完信,笑着拉了我的手,道:“苏千云?云儿,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去客栈把你的行李背囊都拿过来,我这里还有几间客房。小路也一起住下吧。” 路清风道:“前辈,晚辈还有些事要做,这些天恐怕都回不来,让云儿住在您这里,晚辈也能放些心。” 我惊讶的回头。他跟我说他有事要忙,我却不知道他这几日都不能回来。 孙婆婆点头:“那好,云儿先搬过来,至于后面的事嘛,咱们再商量,你师父信里也提了,说尊重你的意思。” 我们起身回客栈,路上我问路清风: “你说有事要帮你那个朋友,却没有告诉我连回都不能回来,究竟是何事?很危险吗?” 他一脸云淡风轻:“我没说不能回来啊,我不是说了吗最多七日,我就回来。” 我急道:“可是……” “好啦,你乖乖在孙前辈家等我,我尽快回来。” 我低头跟着他走了两步,他转身看我,似是哄我:“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我白了他一眼,道:“呸!我只是在想……我还要不要见那个人。路清……路哥,若你是我,你会见他吗?“ 路清风沉思了片刻,低声道:“会见。” “为何?” 他嘴角牵起一丝愁楚的苦笑:“见一面能知道他的模样,从此以后就算做梦,在梦里也有个具体的模样,不会是一团飘忽不定的影子。” 我知晓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他的梦里他的父母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吗?我心里一痛,忍不住柔声道:“好,我听你的,我远远的望上他一眼。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已经十九年了,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点头,仿若在回味我的话,喃喃道:“你说的对,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30.父亲 我搬到孙婆婆宅子的第三日,她说已经帮我安排了与我这具身体的生父见面。 我特意说明,只邀请他到宅内做客便好,我就在一旁看着,不要挑明我的身份。孙婆婆答应了。 第五日中午,孙婆婆来找我,说我父亲来了,就在前厅。 “我会叫你跟我们一起用饭,就说你是我朋友的女儿,到我府上来拜访的。” 我急着推脱道:“不了吧,我就在一旁看一眼就好,作何还要一起吃饭呢?” “好容易大老远跑一趟,怎么也不能就叫你远站着看啊。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我忐忑的点了点头,心里依旧还是没底。 我对着铜镜照了照,又整理了几遍仪容,出门的那一瞬间我恍然意识到,原来我对这个父亲还是很在意的。 来到前厅,隐约看到厅内坐着一个男子,我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跟着孙婆婆走着,脱了鞋上了台阶,只觉他始终盯着我,一道目光焦灼有力。我把头垂的更低。一旁的孙婆婆引荐道:“爷,这是我好友的女儿,这些日子来阳城访亲的,顺道拜访我,我瞧着这姑娘灵巧可人,便邀她在我这里住了两日,我叫她跟咱们一起用膳,爷不会介意吧?” 我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低沉的男音带着几分好奇与调侃说道:“怎么会介意啊。只是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2 你这朋友的女儿怎么看着好像很认生?小姑娘会不会介意啊?” 我猛然抬头,一个双眸黝深,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我的眼前,他身高并不很高,中等身材,方正的脸庞,蓄着胡须,身着玄色锦缎衣,衣角袖口皆绣着金线,一派华贵的气质。这个人,就是苏千云的生父。 我能听见自己胸膛内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强烈的仿佛要跳出胸口。我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却只能背在后面不敢露出来。他一眨也不眨眼的盯着我,他的双眸中凝起了一层水汽。我心里一紧,就听他恍然若失般的说道:“这位姑娘,倒是有几分眼熟。” 他的眉眼,他的薄唇都与我如此相像,大概我遗传了他的五官,遗传了苏衣的脸型轮廓。眼熟?自然是眼熟的,因为我很像他。 孙婆婆打着圆场,对发怔的我说道:“快坐呀,别傻站着了。” 他依旧死死的盯着我,我不敢再看他,只能低着头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喝。一杯酒下肚,我感觉自己镇定多了。 我的生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我,他的声音缥缈不清:“这位姑娘贵姓?” 我嗫嚅着:“我……我姓……”却不敢说自己姓苏,恍然间想起老妖怪来,连忙接口道:“姓沈。” “沈?”他喃喃“沈……” 我抓起筷子想吃饭,才发现菜都未上。孙婆婆连忙冲外面喊了一声:“上菜!” 尴尬的放下筷子。我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搓着手。孙婆婆打破尴尬,找着话题道:“爷最近这些日子都很忙吗?” “还好,前阵子比较忙。老师您身体近来如何?” 听着他们找起了话题聊,我的心终于放下了。神经也终于得到了放松。菜也上来了,我夹着菜,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谈话,边不经意的瞄着他看。 他长得很英气,有着帝王的沉稳与豪迈,气场十足。多么神奇,这个男人他是我这具身体的生父,是这个国的王。命运真是奇妙。倘若我没有遇到老妖怪,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揭开这具身体的身世之谜。 想到这,我不由得又伸手去倒了杯酒。 浑厚又雄健的声音敲打着我的耳膜:“前阵子金贡国的使团来友好回访,来的又是皇亲,不容怠慢,这阵子忙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他们也就要回去了。” “不知是哪位皇亲来访啊?”这是孙婆婆在问。 “慕容倾的弟弟,那个慕容暮暮王爷。” 我的一壶酒全倒在了手上,慌乱中打翻了酒杯酒壶,壶里的酒撒了一桌…… “云儿?”孙婆婆低声斥责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快收拾一下。” 我的衣衫上沾了酒水,什么也不顾了,匆忙起身道:“孙婆婆,我去换件衣服。”逃一般的跑了。 慕容暮就在阳城! 我按着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脏,仿佛如临大敌。 我不知道,倘若他知晓我还活着,是会惊讶还是会难过?当日取我性命的人是任沁,他虽然派了余杭来护我,可这么多年他是否已经与任沁达成了共识?若是再看到我,他会来取我性命吗?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恍惚间记起今天是第五日。 路清风……路清风还要两天才能回来。我从未这么渴望着想见他。 我想走,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阳城。 不知在房里坐了多久,孙婆婆来了。 “云儿,你是怎么了?” 我抬头:“我……那个人呢?走了吗?” “走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孙婆婆急道:“你不是那么冒失的人啊,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我说道:“我师父有没有告诉您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只说你遭奸人陷害受了重伤,她救了你,才知道是你。“ “奸人……不是奸人,是慕容暮。” 孙婆婆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我笑道:“您还说我呢,这会儿您不也是很吃惊的嘛。我与他三年没见了,却没想到如今能同在峒国的都城里。” 孙婆婆又缓缓坐了回来:“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有别的什么打算吗?”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他的心思,当初是如此,现在也是。我曾经想着若再见,我应该也能对着他淡然自若,甚至他送我的东西,我现在还留着,就是想着有天能还给他……可听说他就在眼前,我又怕了。” 孙婆婆双眼微亮,道:“现在是在阳城,就算再见他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实在不行你可以挑明身份。他当初设计害你,你又是陛下的骨肉,如今他就在峒国皇宫内,借他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动你。” 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到底在怕什么? “你要走了吗?” 我点头:“等路清风办完事我就走。” “云儿你想清楚,山高路远,你一走若想再来又要跋山涉水一番。还有,很多事你不敢在金贡国面对的,在这里却可以,峒国的土地可以保护你。还有你的父亲,你真就打算这样匆匆见一面就算了?你好好想想。” 孙婆婆走了。 我摸着那枚簪子,独自坐在窗前。我要见他吗? 孙婆婆说的对,在这里,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我有必要再见他吗?只为了还一枚玉簪? 还是说……我其实是想见他?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还有我的父亲,我今日这个行为恐怕吓到了他,还要再见他吗?他是我这具身体的亲父,虽然我从未与他有过交集,却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的奇妙,我是很想接近他,听他说话的。 暖阳的午后烤的人身上出汗,我却纹丝未动。 我愣愣的看着日头渐渐落下,直到晚风吹揉着院内茉莉花的清香飘入房内。我看着丫鬟们点亮了院里的石灯。听着街上的敲钟声,不知不觉我竟然坐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 不觉得饿,只觉得迷惘,前所未有的迷惘。真希望路清风在身边,好想让他帮我出出主意。 我昏昏沉沉的躺下,胸口沉重无比,头也重的发闷。睡着的前一刻我想着,那就等路清风回来再说吧。我不想再想了。 这一夜我睡得反复,时醒时睡,精神很不好。醒来之后特意照了照镜子,还好黑眼圈不是很明显。 我随口吃了些早饭,出了房内在院内逛了逛,院内的石门旁载着茉莉花,昨夜的花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我俯身闻着淡淡的香气,手指抚过朵朵如玉般的花瓣,晶莹透洁。未开的花骨似滚滚圆圆的饱满米粒。正陶醉在馥郁的花香中,身边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苏姑娘,先生让我问您,过两天上路要不要准备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3 一些东西?” 我起身想了想,虽然孙婆婆是老妖怪的朋友,但应也没有到很熟的程度,只是就着我爹娘的名义。一直麻烦人家好像不太好。 我摇摇头:“不必了。我有准备。只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些干粮吧,够五天两人的份就好。” 那个小丫鬟点了点头走了。这倒是提醒我了,要上街买些日用品了。 我穿过院子正遇到在前厅喝茶的孙婆婆,对她说我上街逛逛,她点头叮嘱我小心,我便出门了。 上了街我买了东西,无聊之时还顺便询问了路人阳城最有名的青楼在哪,惹得那人拿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看我,嫌弃的回了我:“最有名的当属红春楼和揽梦轩。”说完还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个姑娘逛青楼,什么世道……” 我嗤鼻,就算逛青楼我也不能白天逛吧,青楼又不开门,再说了就算逛我也换一身男装再逛啊。但是心里却嫌弃,我在青楼住了十一年都要住吐了,实在没兴趣。 我只想从外面看看这俩青楼大致的模样,可能芷莹曾经就在里面待过。 打听了揽梦轩的坐标,我很快寻着找到了,这揽梦轩也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条明街后,招牌还不小。我站在外面围着转了两圈,看起来还算不错,建筑面积不小,小二楼装修的也挺别致的。 正想打听红春楼,却听一旁的一家店铺里传来一个娇媚尖细的女声:“我听着不怎么好,难道这就是你们阳城最好的琴行?”说着还夹带着琴弦胡乱拨弄的声音。 我侧耳听去,这琴声听起来还算可以啊,好奇的循声又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块“凤聆琴行”的匾额。 我微向前走了两步,就听琴行那个老板拱着手恭迎道:“这位小姐,我给您拿的确实是好琴啊,您肯出银子,我当然把本店最好的货拿给您看啊,做买卖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我抬脚进门,那个女子背对着我,只看到她窈窕纤细的背影,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丝纱长裙,头发挽着垂髻,一只金灿灿的步摇闪闪夺目。 “我不信,我在别人家听的声音要比这把好听的多。” “那您说说,那家人在哪里买的琴?” “他……他们只说,这阳城最好的琴行就是你家了。” “那便是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 我忍不住打断道:“这位姑娘,能否让我看看这把琴?” 她回身看我,只见此女皮肤白净,脸庞修长,单单的凤眼,细长的巧鼻,透薄的秀唇,她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又笑着问我:“姑娘懂琴?” 我点头:“略知一二。若是看的不到位的,还请姑娘莫怪。” 她声调尖细:“不碍事,多个人出主意总是好的。”说着给我让了位置。 我走过去,才看到她那侧立着一个粉裳的小个子女生,看起来应该是她的丫鬟。 我抚过琴身,又素手拨了两下,回她道:“这琴确实不错。” 那老板得意洋洋:“我说是吧。”一旁的蓝衣女子咬了咬唇。 “只是……”我抬头点了下远处挂着的一把琴“老板可否将那把琴摘下来,让我看看?” 那老板狐疑的摘下那把琴递给我,我又轻拨动了两下,觉得不够,又抬手放在琴上缓缓的弹了一段,那老板呆道:“姑娘好琴艺!” 我松了手,将琴递给同样目瞪口呆的蓝衣女子,笑道:“姑娘选这把吧,姑娘是新手,这把更适合你。” 她呆呆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弹琴?” “方才在门外听到你弹了两下。”毫无章法。 她生气的指着老板道:“你怎么不给我推荐这把!?” 那老板要哭处声般的委屈:“您一进来就说要最好的琴,我怎知您是新手不会弹琴啊!” 我淡笑道:“有的时候选琴就如选人,不一定要选最好,却要选最适合自己的,姑娘今后会弹了,弹的好了再换琴吧。” 我的话音才落,却听身后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低哑男声传来:“这位姑娘如此懂琴又琴艺了得,可否指点一二?” ☆、31.重逢 我的话音才落,却听身后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低哑男声传来:“这位姑娘如此懂琴又琴艺了得,可否指点一二?” 这个声音怎么这般熟悉?熟悉的令我心惊胆战! 他步到我的身后,影子遮住了阳光,我的背后一阵阴凉。 那个蓝衣女子却惊喜的跳起来一把拉住他,尖叫道:“相公,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买完了?” 他沉声道:“买完了。珠儿,你琴选好了吗?” “选好了,多亏了这位姑娘!”她拉了拉我的衣袖“姑娘,这位是我相公……” 我依旧背着身,只因我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我太熟悉不过。我不敢回身。 我没想到阳城这么小,我不过出门买个东西也能碰上他。他不是在宫内待着吗?怎么会上街来?还有这个女人,她叫他相公?是他的侧室吗?他带着她一路来到峒国,定是很宠爱她的吧? 我没想到我离开了他,他可以这么自在,娶了一房又一房。 我没想到三年后,我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我没想到,我的内心除了一丝的紧张,竟然没有恨意也没有更多的波澜。难道这三年,真的抚平了我内心的创口? 可是有些创口却是抹不平的,比如我心口的那道疤痕,比如我瘸了的右脚。 我淡淡的转过身,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我看到他眼眸中的惊异与激动,困惑与挣扎。 吃惊吗?我还活着。失望吗?我还活着。 慕容暮张着一张合不上的嘴,愣愣的看着我,我心中竟然闪过一丝的得意,他曾经是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如今,他竟然吃惊成这副模样。 他瘦了,双眸也更漆黑,可此刻他沉重的双眸却闪着耀眼的光,他张着的嘴终于合上,再张开却喃喃唤了我一声:“云儿……” 不知为何,我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却好似被割了一刀般生生的疼。我迷惑的望着他,为什么?我以为我是不在意的。 叫珠儿的蓝衣女子尖细的嗓音带着不满:“相公?你怎么了?你认识她?” “珠儿,你先回去吧。”他压着声音。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为什么?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吗?相公,你是怎么了?” 慕容暮终于暴跳如雷的低吼了出来:“我让你先回去!听不懂?!” 珠儿双眼含泪,抱着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身跑了,身后的粉衣小丫鬟追着也一起跑了。 我动了动身子,抬起脚擦着他的身子出了门。 我以为他会拉住我,可是他没有。 我沿着街道缓缓的走,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4 阳光终于照在了我的身上,我却感受不到暖意,体中一股寒流狠狠的侵袭着我的五脏六腑,撞击着我的血肉,身体里似有一个绞肉机将我的骨头绞的七零八落,疼的我撕心裂肺。 我茫然的抬着头望着天空,八月的天气,我却仿若走在三月的寒潭水中,湿淋淋又冷凄凄。 我的衣袖一把被他拽住,他的语气中带着焦灼的忧伤:“你的腿怎么了?” 我麻木的望了他一眼,轻轻拉开他握着我的手,不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走。 他在我身侧跟着,伸出手想要扶我,我冷笑一声:“放心,我自己能走。” 他双眸闪着水光,声音竟有些哽咽:“云儿……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心中的伤口被鲜血淋漓的撕扯开来,一股热气直冲眼眶,热泪夺眶,嘴上却依旧逞强:“你认错人。我不是什么云儿。” “我怎么会认错你?”慕容暮嘶哑着声音”我怎么会认错……我不会……”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抬脚继续走着。 他在我身后跟着,不再出声却一步也不肯落下,紧紧的跟着,直到我步到街后的那条小巷,我再也无法忍耐,转身一把推开他,嘶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受够你了!” 他竟然笑了出来,他凝视着我,笑着说道:“你还能发脾气,真好。” 我狠狠的瞪着他,叱骂道:“我不仅能发脾气,我还能打人,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要打你了!” 他依旧笑着看我。我心里的伤逐渐被一股愤怒所取代。怎么,看到我这幅样子你很开心是吗?你把我折磨成这样很开心是吗?越想越气,我举起手来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 他不躲,脸上还带着笑。我气的双眼通红,鬼使神差的从腰间摸出了路清风送我的那把匕首。 他不笑了,但是眼眸却深深的盯着我:“若你要捅我一刀才能解气,那便捅吧。” 我垂下手,蓦然清醒了。我为何对着一个不值得我生气愤怒伤心悲哀的人如此?我不应该给他任何情绪,他很愧疚?那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吧。我收起匕首,冷冷道:“我不会捅你的,若我那么做了和你还有什么区别?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我的这句话果然伤到了他,他沉痛的望着我,嘶着嗓子道:“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一点?” 我冷笑一声:“暮王爷怎么忘了?我要你只娶我一人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走出那条小巷,他没有跟上来。很好,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若我说完这种话他还要跟着,就太没皮没脸了。 可我才走到那条石桥上,就觉得身后有道视线久久不散,我转过身,慕容暮阴魂不散的站在巷口直愣愣的望着我。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个人曾经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现如今找上了门,我就这样轻易让他回去吗? 我跛着脚慢慢的走到他眼前,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我的右腿上,待我走到面前,他才抬起眼眸,悲哀的望着我。我轻声道:“说罢,你想做什么?” 他怔了怔,道:“这三年……你……” 我冷哼:“你想问我过的好吗?我过的挺好的。” “你……” 他说不出口了。他不说,我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梗在心口,一直想知道。 我装着不经意的淡淡问道:“我哥哥还活着吗?” 问完后我才想到,他又不知赫北堂是我哥哥。可没想到他竟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同时也迷惑了,他知道赫北堂是我哥哥?赫北堂也知道了吗? 我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又不想主动示弱。 想来想去,我决定暂时无视这个问题,我又问道:“他过得好吗?” 慕容暮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悲哀:“他以为你死了。” 我腹诽,废话,你不是也以为我死了吗? 他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的问我:“你想见他吗?”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 他又说道:“我现在就回去飞鸽传书,峒国与金贡国设有往来的信鸽,可以将信送到金城宫内,我写信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不解:“我哥哥又不在皇宫里……” 他哑然,片刻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写信给任沁……让她转达……” 我心似被揪了一下,沉痛道:“她巴不得我死,还能帮你传信?” 慕容暮摇头:“我不写这么详细,我写信给赫兄,就说有急事让他一定要出门一趟,他会来的。” 我焦急道:“你想让他来阳城?” “不然呢?你愿意跟我回金贡吗?” 我冷笑一声,慕容暮,亏你有脸说的出口。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脸色黯然,道:“不如就选在两国中间的地方见吧,这样最能节省时间。” 我承认我是很想见赫北堂的,可是我答应了老妖怪送了信就回山里,虽然她也是有事出门了不知什么时候会回去,可我不想让她空等。 但若真像慕容暮所说选在两国之间的地方见面,那离那片山也不会太远,我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到山里,还能让他见见老妖怪。 他看我脸色由阴转晴,追问我:“我先回去给他传消息,你等我消息。你现在住在何处?” 我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那明日午时,在城街的满香楼见吧。” 我依旧冷冷的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这么腹黑,知道自己套不出我的话,便拿出赫北堂这个杀手锏来诱骗我。 我淡淡说道:“不必了。我自己也能回去找他。” “你回去不是很费时间吗?从这里到金贡国要一个多月的路程。” “我又不急,知道我哥哥还在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慢慢走。” “云儿,你怎么这么倔强?”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慕容暮不说话了,他眼中的闪亮消失了,他垂着头,仿若做错事的孩子。又是这副模样,每次他这个样子,我都会于心不忍…… 我淡漠道:“好吧,你去吧,明天见,正好我有东西给你。” 他重又抬起头来,望着我,追问我道:“你住在何处?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地方?” “不必。”我冷喝他“你该走了,趁我还没发火。” 他被我这句话吓到了,垂了头,他缓缓的转过身,朝那巷子里走去。 我甩了甩头,转身朝孙婆婆家走。 本来还有些难受的情绪,这会儿一股脑骂了慕容暮一通后却觉得格外舒畅。同时我也很庆幸, 原来我不会因为他再难过了,只是才见面的那一瞬间,我有些难以适应不能接受罢了。 我曾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5 经跟金娇说,只有当那个人站在你眼前时,你才能体会心里最真切的感觉。如今,我体会到了。 第二天午间,我将那支玉簪小心的包好,揣进了袖袋里,出门了。 我提前到了满香楼,才一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问我:“姑娘是姓苏吗?您等的人在二楼雅间最左手那间。” 我诧异:“你怎么认得我?” 他奉承道:“那位爷说只要看到一位漂亮的姑娘进来,就肯定是苏姑娘无疑了。” 我心里嗤笑,慕容暮你想拿好话套路我?姑奶奶我不吃这套。 我上了二楼找到那间房,轻敲了下门不等他回应,便推门进去了。一开门,眼前立着的两个人就给了我一阵暴击! 是秋鸿和余杭! 秋鸿才看到我,眼圈就红了,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声哭道:“姑娘,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老天有眼!它听到我的祷告了!” 余杭见我,退后了一步,直愣愣的跪了下去,我大惊要扶他起来,他沉声吼着,语气中带着哭腔:“苏姑娘,是余杭无能,是余杭没有保护好姑娘,才让姑娘受此大难,都是余杭的错!” 我的眼泪也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道:“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了……快起来吧,我又没有怪过你。那日之后我还时常惦念你,不知你的生死,今日看到你还在,我也就放心了。” 他跪着不愿起来,依旧沉声道:“苏姑娘,若是余杭那日能替姑娘挡住那一剑……” 我匆忙打断他:“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我依旧还是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呀,快起来吧,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秋鸿道:“姑娘失踪的那日之后,余杭每天活在自责里,他总是对我说无颜面对我也无颜面面对姑娘。” 我心里却是更加自责,我竟然让余杭怀着愧疚过了三年,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痛,我用力拉着余杭站起身,柔声道:“你当年伤的也很重,怎么逃脱的?” “那些人……那些人见姑娘坠河,便没有再追我们了。后来他们还跑到河岸下游去找过,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忽感有些后怕,当年是我坠落瀑布的一瞬间就被刘钱救了,若是再晚一些,那些人就会寻到我们,到时根本跑不了。 惊觉有些不对,我慌忙抓住秋鸿,手在不知不觉的颤抖:“秋鸿……炼影呢?炼影呢?!” 秋鸿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姑娘别担心,炼影挺好的,只是这次来峒国没有一起来,如今在王府呢,王爷仁厚,把我俩一起调到他身旁使唤了。” 我心里才放心,看了看余杭,又笑问道:“你跟余杭呢?你俩成亲了吗?” 秋鸿脸一红,低下了头,余杭挺了挺胸,笑道:“前年完婚的。” 我欣喜若狂,一手拉着秋鸿一手拉着余杭,追问:“有没有生孩子?!” 秋鸿嗔怪我:“姑娘……”把头埋得更深了。 余杭眼中的泪水滚落,感慨道:“姑娘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直言不讳……还没有。” 没有变吗?我不这么觉得,如今再看到故人,我只觉得物是人非。 “若是还没有孩子,余杭要加油了哦!”我轻轻揽过他们二人拥抱着,头挨着他们两人的肩膀中间,笑着。 越过两个肩膀直对着的视线里,慕容暮正看着我兀自笑着。我猛然停住上勾的嘴角。慕容暮,这是你的第二个套路吗?想用余杭秋鸿的旧情谊绊住我? 我放开他们二人。秋鸿问我:“姑娘如今怎么变成这样?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我嘲讽的看着慕容暮,清冷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秋鸿不安的看了看余杭,余杭拉了拉她的衣袖:“秋鸿,咱们先出去吧,苏姑娘怕是有话要跟爷单独说的。” 他们二人出去了。我径直坐到桌前,晃了晃桌上的壶,才发现是茶壶。站起身打开门我朝外面喊道:“小二,小二!” 门外的余杭问我:“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小二匆忙跑过来,我摇头:“没什么,只是要酒喝……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我上两壶来。” 小二点头跑走了。慕容暮黑着一张脸却不敢发作。我心里暗爽,反正都是他付钱,不喝白不喝。 倒了杯茶却也只是为了涮杯子,晃了晃我把一杯茶水都泼地上了。慕容暮终于忍不住,说道:“谈事喝酒误事,会不清醒。” 我冷笑:“你懂什么,喝酒才更清醒。” 小二上了两壶酒来,我打开闻了一下,倒了一杯轻品了一口,有些烈太辣口,并不如游踪推荐的那种酒好喝。 与他两个人单独坐在这种密闭的房间里让我有些不舒服,抬头看了看他身后,还好,窗户是开着的。 低着头喝了两杯酒,又抓起筷子夹了两块肉吃,慕容暮还在那充装木头人。他的路数我清楚,先关心问候再转移话题最后出其不意。可如今,关心问候这种话我借他几个胆子他也没脸说。路数不通,自然也就只能沉默了。 他不说话我落的清净,挨着盘子把桌上的每道菜都吃了一遍,又喝了两杯酒,吃吃喝喝好不痛快。他按捺不住了,沉着声音问我道:“你吃够了吗?” 我缓缓抬起头,放下筷子,道:“怎么了?你有事要说就说,不说话我还不能吃饭了?” 他竟然伸手拿了我这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杯酒,他轻轻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你哥哥了,等他的消息吧。” 我垂眸想了一会儿,提议道:“你跟他说让我们俩在峒国离城见面吧。”正好我也要在离城停留些日子看看金娇。 “离城?”他微思忖了会儿,又应我道:“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再给他写一封信。” “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啊?明天能吗?” 慕容暮瞟了我一眼:“哪有这么快。你把你的住址给我,有消息了我会立刻联系你。” 我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你在怕什么?怕我纠缠你吗?放心,我不会的。”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32.真相 “我如今住在师父的朋友家,穿过这条街,昨天咱俩分别的那条巷子往前走,过了石桥第一户人家,孙宅。” “师父?”慕容暮眉头一蹙“你还有我多少不知道的事……抚琴是你师父教你的?” 我边喝酒边回道:“是啊,师父认识我爹娘,当年是她把我弄丢的,可……也是她救了我。你们呢?你知道赫北堂是我哥哥了,他也知道吧,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慕容暮沉声道:“是柳卿,她暗自私下调查了你的身世,冬然是他们的线人,冬然知道你的秘密,恰巧柳卿也从赫兄那里得知苏衣的事,她察觉有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6 蹊跷,寻到鸳暖阁的老板娘,从她那里拿到了你当年身上的玉佩,他们从玉佩中调查出了你的身世。同样的玉赫兄也有一枚,那是当年花铭德留给苏衣的,全天下只有两枚,稀世的玉那一年只有峒国皇室才有。大概是右相派人查了那几年的事,查到了花铭德曾经换便衣来过金城。” “你们已经知道……他……他就是我爹了?” 慕容暮点了点头。 我急问:“你没跟他提过我吧?”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又问我:“你想见他吗?” 想想也是,慕容暮当年害我差点丢了性命,如今他人在阳城,怎敢造肆的对花铭德提我的事,提了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回金贡了。 但是花铭德会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儿为难堂堂的金贡王爷吗?我一不小心就牵扯进了两国邦交的大事中,而且这一牵扯还是重中之重的关键。 我说道:“我已经见过了,可我本心里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的,虽然我还是很想再见到他,可是……假若他知道有我,会留我到他身边吗?我不想进宫……” “为什么?留下在他身边不好吗?你不想有个安稳的归宿吗?” 我摇头:“我不想被束缚住,帝王家有太多的无奈,若进了宫,恐怕再也没有自由之日了。” 慕容暮深深的凝视着我,神色哀伤而凝重,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否觉得我不想进宫是因为曾经在他府上住了半年产生了阴影?还是觉得我有家不能归很可怜?或者是觉得我本来是个公主应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无端的命运让我流落风尘,适应了漂泊的生活却再也不回去本来应该有的生活环境了。 可我想自在的活着,这是发自内心的需求,哪怕会有些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我也是愿意的。 过了很久,他又倒了杯酒,默默的饮着,我拿起酒壶,不知不觉一壶酒已经空了。 我拿起第二壶酒倒着,他问我:“你所说的你师父的朋友,跟花铭德有什么渊源吗?是她引荐你们见面。”后半句话是肯定句。 他一向能揣测人心,他如此聪明。可是到如今,我也揣测不透他的心。我点点头:“孙婆婆是我……我爹曾经的老师,在宫里任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爹这个字喊出来真别扭。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道:“我哥哥还好吗?他和……和柳卿是不是……”想问他是否恨她,可又觉得这么问不恰当,这里面多少恩怨纠缠,岂是一个“恨”字就能说明的。 慕容暮神色阴沉:“赫兄还好,只是异常怀念你,时常会追思你。至于柳卿……她已经死了。” “什么?”我蓦然瞪大双眼。慕容暮道:“两年前赫兄与我出门办事,路上我们遭遇埋伏,后来分析应该是右相的人。柳卿本来是在那次活动中的,她是奉了右相的命令来杀我们,可是……关键时刻赫兄差点丧命,是柳卿替他挡了一剑……” 我喃喃道:“死了?……” “死了,当场就咽气了。你是花铭德女儿这件事大概也是她故意透露给赫兄的,想想看,右相怎会愿意将这么致命的消息传递给我们?柳卿因念着旧情,特意告知了赫兄你全部身世之谜。” 生死关头方能见证,柳卿对哥哥还是有感情的吧,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与使命。我曾经问过哥哥若柳卿与利益抉择他会怎么选,他没有回答我。柳卿却用生命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看似弱不禁风的柳卿也是会武功的,原来她亲手揭开我的身世之谜不过是为了刺激哥哥,原来她为右相如此忠心耿耿,原来她也是这么真挚深沉的爱着哥哥…… “当年哥哥知道我的事后,一定没少问难你……” 慕容暮黑漆漆的瞳孔倏然放大,我神色清明:“你当年究竟为了什么?如今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黑眸中迅速凝结起一层水汽,我不愿放过他,死死追问道:“任沁对我说你答应她不亲自动手帮我,你却命余杭一路护我,你抓住了任沁话中的漏洞,这说明你是不想我死的……” 慕容暮猛然掀了桌上的碗碟,对着我嘶吼道:“我怎么会想你死!??” 我依旧神色淡淡,任他喘着粗气在我面前愤怒发火,他眸中水汽未散,又燃起两簇火焰。我等了良久,见他不再说话,又轻言道:“当年我哥哥被关在牢中,余杭说是柳卿陷害他,后来是你救了他?” 他喘息着看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我凄然道:“是任沁吧?是她救了我哥哥,所以你答应了她……不亲手帮我……” “别说了!”他眸中的火焰熄灭了,一阵阴森的寒气爬满了他的周身蔓延到我眼前,炎热的午后,我竟感受到这屋中如此冰冷。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仿佛悬在悬崖边的将死之人,我再说一句话,他就要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可我还是要说。“你救了我哥哥,我不恨你。” 两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眉头蹙着,哀伤不已。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哭,第一次还是在三年前的那个除夕夜,他在院内屋外抱着我,紧紧的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唤我的名字,他舍不得放开我的倔强双手,仿佛一放开我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回…… 他痛苦着哽咽:“我为了自保,娶了任沁,这你也不怪我吗?” 我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这个原因是我这些年里想过的,最好的也是最能接受的原因。我轻摇摇头:“若是如此,我更不会怪你。” 我的这个回答仿佛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个回答好似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一般,他厉声凄凉的问我:“为什么?” 我热泪盈眶,笑着回道:“因为若是三年前的我,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三年后的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我从袖子里掏出那枚用布包好的玉簪,轻轻放在桌子上。“昨天那位穿蓝衣的姑娘是你的侧室吗?” 慕容暮泪水纵横,满眼的血丝,悲凉切切,却自始至终不愿移开注视着我的视线。我轻轻一笑,抬了抬头:“她很美。” 转过身我打开了门。该说的也说了,我可以走了。 门外的余杭和秋鸿满脸惊慌与心疼。我轻摸了摸秋鸿的脸颊,想说句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我能说什么呢?我再也不想回金城了,还有炼影,恐怕也再也见不到了。 “姑娘……”秋鸿拉着我的衣角,她也知道我这一走再见就不知道要何时了。 她的双眼嚅满了泪水,我揽着她轻轻的抱了抱,又转头朝余杭轻点了点头。余杭红着眼眶,凄声道:“苏姑娘,你别走了吧,你可知秋鸿昨天知道姑娘还活着,她有多兴奋吗,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她坐在窗前一直等着天亮……” 别走?那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7 我要到哪里去呢?住到慕容暮身边吗? 秋鸿……我又要让你伤心了。我擦了擦眼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秋鸿道:“别难过,我又不走,我还在阳城啊,还要等慕容暮消息呢,傻丫头多大了还总是哭鼻子。” 我帮她擦了擦眼泪,又安慰她:“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我转身看了看慕容暮,“你们好好照顾王爷。” 我下了楼,出了客栈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昨天哭过回去后就被孙婆婆盘问了好久,恐怕今天又要被她抓住问个没完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有了片刻的真实归属感。我抬脚走了几步,衣袖又被拽住。我没有回身,只是低声说了句:“放手。” 慕容暮高大的身子挡在了我眼前,他垂头看着我,手死死的攥着我的手腕。一时被他攥的生疼,我不满道:“你做什么?弄疼我了。” 他将那枚玉簪塞到我的手,依旧不语。我狠狠的瞪他:“我不要,你拿走。” 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焦灼:“既然送出了,就是你的东西,你还给我是什么意思?苏千云,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这样对我。” 悲伤一下涌上心头,才止住的泪水又溢了出来,我悲痛欲绝:“我怎样对你?如今我不恨你你也不能满意?你想要我怎样?那我这样说……你救了我哥哥,我感激你,行了吧?” 他的双手似铁钳紧紧的烙着我的手腕,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嘲讽我到何时?我真的受够了!你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你有病吧?”我又气又急,哭的更凶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通红的双眼像在冒火,他低吼着:“我愧疚,你明白了吗?我心里对你有太多的愧疚!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 我心口的那道口子恍若被人又剜了一刀,血肉翻腾,我几乎站立不稳,可他还是死死的拽住我不放手,我想喊出声,想喊让他放手,可是嗓子好似哑了一般,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我想挣脱开来,可他的手就像焊在我的手腕上,死死不脱。泪水爬满了我的脸庞,我紧紧咬着嘴唇,再咬就要出血了。 眼前蓦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按在我与慕容暮的手中间,我惊愕的抬头,眼前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黑色布衣的男子正垂着头,立在我身侧。 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剑,我心跳的猛烈,我认出了他是谁。 他的声音轻佻飞扬:“人家姑娘想走你看不出来吗?何必强人所难?”他缓缓的抬起头,那双清隽的眼眸看了我一眼,又凝视着慕容暮“是不是啊,暮王爷。” 慕容暮神色微怔,身后的余杭已经认出了故人,大声道:“路清风?” 路清风轻笑一声,拉着我的手一把脱离开了慕容暮坚固的手掌,他轻声说了句:“跟我走。”又看了眼慕容暮,牵着我头也不回。 慕容暮好似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连余杭喊他他都恍若未闻。 路清风带着我穿过了好几条街,我才察觉到这不是回孙宅的路。我在身后猛然喊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他停下身,转头上下打量我,我蹙眉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他笑道:“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啊,慕容家可最是会折磨人的,你在里面跟他坐了那么久,我都怕他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惊道:“你知道我和他在酒楼里?你看见了?” 他点头,双眉一挑:“是啊,我认出了他身边的那个侍卫,他们三个人进去没多久,你就到了。” “那你怎么……”我兀自住了嘴。 路清风随手将那柄剑扛到了肩膀,又笑道:“我怎么什么?你们老朋友叙旧,我进去凑什么热闹?只是看你们俩在门口磨磨唧唧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 我不禁急着辩解道:“谁磨磨唧唧了!?” “我坐在满香楼对面的小茶馆里喝了三杯茶了,他抓着你的手还没放,这不是磨磨唧唧是什么?” 好吧,我理亏,无力辩解。 不过也多亏了路清风,若不是他来,我可能还抽不了身。突然意识到什么,我问他道:“你的事办完了?怎么这身打扮?” 我第一次见路清风穿黑衣,虽只是布衣,却依旧难掩他潇洒倜傥,高挺清越的气质。他稍沉思了下,也不笑了,回道:“算是办完了吧。” “怎么叫算是?若是没办完,你再去办吧,我现在也不急着走了。” 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道:“不急着走了?因为见着慕容暮了?” 我气道:“你说的是什么浑话!我不过是有事要留下等他,他写信给我哥哥,我准备跟我哥哥在离城碰面,这几天不过是等他给我传信儿罢了。” 路清风嗤笑一声:“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好骗啊?那不过是他想留着你不让你走的借口。”说完他还白了我一眼“傻不傻!” “没有啊,我真的是等他回信。我……” “行了!若是你不想见他,一早跟我吵着说要走了,这还是你想留下。别的不说,就说你手里的东西,你不是说见面还他吗?” 我摊开手掌,那枚簪子还在我这里,可是这是……“我还给他了啊,只是他又塞给我了。” 路清风不满道:“若你真不想要,当着他的面扔了毁了都可以,他塞给你你就要啊?真蠢!” 我急了:“路清风!你今天怎么总跟我作对!?” “瞧瞧,是谁说的一直叫路哥?”他指了指我,哼声道“我替你着急,若是还喜欢人家就好好表示,站在那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又一把的,话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喜欢他?怕是活在梦里。我冷然道:“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只是想骂骂他出出气。” 路清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连骂都会懒得骂,不过就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正眼瞧一下都觉得多余。” 我心里一紧,是这样的吗?路清风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我与他都再无可能了,这簪子今天没还成,找天再还吧。实在不行委托哥哥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章节名字跟之前重复了,啊啊两个字的真是头疼啊,重改一下。 ☆、33.练剑 因为走的方向不是回孙宅的路,我好奇的问道:“你带我去哪儿?” 路清风一把摘了斗笠,挑衅般的对我道:“你想回去吗?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这个人今天怎么好像一直在跟我较劲?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我又没说要回去。我问你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能不能正视我的问题?” 他终于回了我的问题:“去我朋友家,约了一起喝酒,晚上在他家吃晚饭。”他看了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8 看我“想去吗?” 我沉思片刻,点头:“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路清风哼笑一声:“闲着你可以去找慕容暮叙旧啊。” 我气结,心中却蹦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挑逗他道:“怎么?你吃醋啊?” 他并没有被我的玩笑话吓到,反挑逗道:“是啊,如果真是吃醋,你要如何?” 就你会挑逗?谁怕谁啊!我扬着头笑笑:“若你真的吃醋了,大不了以后我都不见慕容暮了。” 路清风伸手指着我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我怎么好像被他套路了?不对啊,这话里的逻辑有问题啊,他这么答我不就说明他真的吃醋了吗?! 我跟着路清风七扭八拐的穿过一条街又一条巷,终于来到一户青砖绿瓦的大宅子前,朱红的大门前耸立着两头石雕的狮子,石狮子后栽种着柳树。路清风上前扣了扣门,他的手刚从扣环上移下,门就从里面轻快的打开了,跳出了一个身着湖绿色短衫长裙的小姑娘,她一把亲热的拉住路清风的胳膊,惊喜道:“路哥哥,你来啦!人家等你好久了!” 我蓦然瞪大双眼,这个小姑娘是谁?不是说来找他朋友喝酒吗?这般亲热看着不像普通朋友关系啊…… 那个小姑娘抱着路清风的胳膊抱了好久,一扭头终于注意到身后的我,我与她一对视,她就狐疑的盯了我观察着,还嘟起小嘴不满的问着:“这是谁?” 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水灵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衣着配饰也不凡,看起来像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可她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路清风嘴角勾笑道:“这位是苏千云苏姑娘。云儿,这是我朋友郁擎的表妹,杨莫忧。” 我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她瞪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苏姑娘?你就是路哥哥说的那个与他一路从峒国边界走到阳城的苏姑娘?” 额,这个小妹妹好像很喜欢路清风,一口一个路哥哥路哥哥的叫着,我该怎么回答呢?照实回答会不会伤她的心? 我还在想怎么回她,路清风已经帮我回了:“是啊,就是她。莫忧,你打算就让我们站在外面聊吗?” 杨莫忧如梦初醒,又笑着拉着路清风的胳膊,道:“路哥哥进来吧,我表哥已经准备好凉茶了,外面热,来喝杯茶再换件衣服吧。” 她一个劲儿的拉着路清风,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合着我是多余的?尴尬的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院子,郁擎的宅子比孙宅大很多,也气派很大,一景一物都彰显着土豪之气。我眼睛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有栽种什么花草,绿色的植物除了树还是树。 正深感着这郁擎不是个懂生活会享受的人,就见院子深处缓缓走来一个男子,与杨莫忧着着几乎同色的薄衫,体格健硕,他很高,比路清风还要高一些。这人应该就是宅子的主人郁擎了。 郁擎先是笑着对路清风微微一点头:“路兄,麻烦你了,还要乔装绕路回来,一路辛苦了吧?我让丫鬟泡了些凉茶,进来用吧。”他一侧目,看到了一旁的我,礼貌的稍一行礼笑着对我道:“想必这位就是苏姑娘了吧?路兄总跟我提起你。” 他总在他朋友面前提起我?我斜眼看了看路清风,他却一脸如沐春风毫无尴尬之意,我不觉有些好奇,便问道:“哦?那他都跟郁公子怎么提起的我?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郁擎含笑偷瞄的路清风,似乎在斟酌,一旁的杨莫忧却插嘴出声:“好啦,快点让路哥哥进门去休息啊。路哥哥,你的包裹我给你放回你房里了,我陪你去。” 路清风难得露出了正经的表情,道:“我换衣服你跟着做什么?去前厅等我吧。” 杨莫忧脸色有些不快,可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身正要跟着郁擎和杨莫忧一起走,路清风却叫住了我:“云儿,跟我来。” 杨莫忧在一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郁擎神色莫变。 我跟着他走到他房里,急道:“你干嘛叫我跟着你啊?没看出来那个姓杨的小姑娘的脸色吗?” “什么脸色?” 我叹了口气,哎,无端端的被人当作了情敌。 路清风站在我面前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我吓了一跳,背转过身,不安的叱骂道:“喂,你脱衣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他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没看过。” 好像……确实是看过,可是……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和在山里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去做什么了吗?” 我确实很好奇他到底帮郁擎做了什么,问道:“不知道啊,你说说。” “郁擎的这个妹妹杨莫忧,前阵子跑到临城胡城去了,在那遇到一个男子,那男子看她古灵精怪,又是个俏丽的妙龄少女,便向她求亲,她说若是比剑能赢得过她,她便嫁。谁知道这个丫头武功了得,下手又没轻重,捅了那男子一剑。” 没想到这个杨莫忧这么厉害?那我被她盯上不是会很惨么?我问道:“很严重吗?” “还算挺严重的,到现在还没下床。” “然后呢?” “她不知道,那个男子是侯氏山庄的二公子,叫侯不空,他的爹爹侯省知道此事后大怒,将她缉拿归府,我的好友郁擎连夜赶到,好说歹说也没有用,他还拿了一大笔钱出来赔偿侯家。” “虽然不知道这个什么山庄的是什么来头,但是但凡能叫这种名号的应该都来历不浅吧?人家又怎么会被银子收买?” “云儿你说的没错。”路清风换好了衣服走到我身边,依旧是那件贴身的浅色薄衫。他双手抱肩,道:“郁兄又拿出他家珍藏多年的宝物,一颗稀世的夜明珠作为致歉赔礼的礼物,软磨硬泡在侯家低声下气的说了整整三天好话,侯省才松口,说要杨莫忧嫁给他家的二公子,才能原谅他们。杨莫忧寻死觅活就是不答应,又耗了几天,侯省又放了话说若是郁擎他们能找到一个人跟他比武并且赢得了他,便放杨莫忧走。” 我眼珠转了转,道:“如此来说,这个侯省一定很厉害,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很有自信嘛。” 路清风笑了笑,道:“没错,而且侯家上下都是武痴,是走哪都是要跟人一较高下的脾气。所以郁兄很苦恼,他回到阳城本来是想找人牵线找个帮手的,却没成想我刚巧在此,他便求我帮他这个忙。” 我冷哼道:“所以你就去英雄救美了?” 路清风不搭茬儿,自顾自的说道:“可是这个侯省实在是太烦人了,我赢了他他便缠上我了,不让我走,总要跟我比剑,我实在没办法便乔装打扮,跟郁兄分道扬镳,抄了条不好走的路溜来了。” 原来是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09 这样。路清风救了她,小姑娘就迷上了他。 我道:“所以你方才在街上是……才回到阳城吗?” “是啊,本来想去孙宅找你的,谁知路上碰上了慕容暮,我虽没见过他,却认识他身边的侍卫,不知他怎么会在此地,便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儿,没想到把你等来了。” “他是来峒国友好访问的。” 路清风笑道:“去年金贡与峒国联姻了,所以今年便派了皇亲来访,这代表金贡很注重跟峒国的关系。” 原来真有联姻。老妖怪也说过,若是我作为公主跟金贡的王爷和个亲,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如今这一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已经不可能的事,多想无益。 我打量了他这个房间,看他的包裹和剑都在床头,我问道:“你准备住在这里吗?不跟我回孙宅住吗?” 路清风仿佛很苦恼:“我已经住下了,此刻若是跟郁兄说要走怕是有些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你是舍不得杨莫忧妹妹吧。 于是我和路清风开展了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种相处模式,同在一个城里却分了两处地方住,每天不是他来找我就是我去找他。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多半都是在陪着孙婆婆看书聊天,学字弹琴;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多半都是在陪着杨莫忧练剑。 杨莫忧也是个剑法高超的小姑娘,郁擎说他表妹的武功几乎跟他的武功不相上下,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郁擎出招,但是却总能看到杨莫忧在耍剑,剑下生风,步法矫健,即使不懂武功也能看出她确实有两下子。 杨莫忧也是个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今天才刚满十六岁,眼睛里带着伶俐狡黠的光芒。看到她,我总是能莫名的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我,也是这样毫不避讳的彰显着自己的情绪,有一个宠着自己的哥哥,活得有趣又热烈。 可是如今的我,心底虽然还有余热,却也仅仅只是余热。顾忌的事太多,生动不起来也有趣不起来了,甚至连路见不平这种事也很怕去做,变成了一个疏离冷漠的人。 我几乎忘了,在这个世界,我也才十九岁而已。 路清风教她剑法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与郁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郁擎聊起他这个表妹是相当自豪的,就连打败侯家二公子的事都能被他当作是笑谈,仿佛用传世的家宝换了表妹一段开怀的经历是很值得的事。他话里话外都在说他表妹多么的喜欢路清风,那意思好似在警告我要远离路清风。可是路清风终究还是要先护我出峒国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郁擎。 路清风教导杨莫忧的时候那种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认真的让我心里泛酸水,我原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以前的他即使在金家闯剑阵都是带着自信而狂傲的笑的。是不是总要有个女人,才能让他流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路清风应该是很喜欢活泼有趣的女孩子的,就像当年他在鸳暖阁遇到我。 自从与慕容暮分别又过了五天,这五天看路清风教杨莫忧练剑看的我都快生出针眼了。感觉自己快等不下去的时候,慕容暮终于派余杭来孙宅找我了。 余杭说:“赫公子回信了。”这句话让我欣喜的差点蹦上树。 我道:“是不是要准备走了?” 余杭回道:“爷说傍晚还在上次的酒楼里等苏姑娘,一起讨论回去的事。” 我不耐烦道:“你回去跟慕容暮说,我不会跟他一道走的。你直接告诉我我哥哥说了什么,是不是说在离城等我?没别的变故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出发了。” 余杭急道:“姑娘,我们有马车总会比你自己一人走快很多的。” “我们走抄小路更快,比你们走官道快的多。” “你们?”余杭语气不善“你真的跟那个路清风一起?” 听他语气中似有愤怒,我却比他更加愤怒:“跟他一起走怎么了?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余杭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姑娘你跟着他很危险的。” “杀人不眨眼?没银子你让他不眨眼一个试试?”开玩笑,路清风市价很贵的好不好。 余杭见说不动我,却也不再透露别的,只说道:“苏姑娘若想知道赫公子回信说了什么,就自己去满香楼问爷吧。余杭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走了。 嘿,这个余杭跟慕容暮待久了怎么跟他一样腹黑了?!我记得他以前挺实诚的啊。 想来想去还是走一趟吧,反正该说的话上次也已经都说清楚了,还能有什么撕心裂肺能让我疼的肝儿颤的事吗?应该没了吧…… 我到郁宅去找路清风,想跟他说一下这事,刚走到宅子大门外,就听见杨莫忧的一阵娇笑声从里面传来。 “路哥哥,我不管,重来一遍,我没学会!” 宅子的大门没关紧,露出一道缝,鬼使神差的我竟做起了偷看的行当。 院子内,郁擎一如既往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云淡风轻的喝着茶,路清风拿着剑立在一遍,杨莫忧的样子却有些不像在学剑,一脸少女的娇羞,手抓着路清风结实的小臂不放。 这幅画面倒还是挺和谐的,其实路清风跟这个杨莫忧在一起也挺不错的,杨莫忧的兄长又是他的好友,这样的关系是很顺理成章的。 或许我应该自己一个人去离城,不能再麻烦路清风了,可是……我不认路啊!或许应该像余杭说的那样,我跟慕容暮一起回去?可是一想到要跟他和他夫人同坐一辆马车里,我又觉得别扭。 那个珠儿会怎么想我?又要把我当成假想敌了吧?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背锅啊!? 正在门外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之时,就听路清风大喝一声:“谁?!” 我尴尬的从门后站出来,杨莫忧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路清风笑道:“云儿?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 我哪好意思打扰你们啊。这话到嘴边却变了:“我也是刚来。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慕容暮傍晚邀我去谈事,说我哥哥回信了。” 路清风脸上的笑也凝固了,倒是与他身旁的杨莫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干笑了两声:“呵呵,那我先回去了。” 路清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语气中有些焦急:“我跟你一起去吧。” 杨莫忧却在他身后拉住他,娇嗔又温柔:“路哥哥,你刚才教我的我还没学会呢。” 尴尬症晚期患者的我最怕这种场面,我垂眸低声道:“不用不用,我跟他很快就谈完。你陪着莫忧妹妹练剑吧。我先走了。” 仿佛身后有老虎在追我,我逃得飞快。一时竟忘了跟他商量要不要再一起走的事。 ☆、34.无穷 傍晚我如约到了满香楼,依旧还是那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0 间包间,依旧还是慕容暮先到,我一踏进门就直奔主题,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废话:“我哥哥说什么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慌乱的抓了过来,那纸上却只有几个字:暮哥:我已周知,等你消息。北堂。 我猛然抬头瞪他,慕容暮一脸无奈道:“你急什么,这恐怕是他只看了我第一封信,没有看我第二封,所以没有具体确认最后是不是要在离城见面。” “没确认你喊我来做什么?耍我啊?”我气得一把扔了信,刚才激动的满头是汗,我呼哧呼哧的用手做扇子不停扇着。 慕容暮从腰间取出折扇递给我,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宠溺:“你还是以前那个脾气,急冲冲的。拿着,用这个扇。” 我接过扇子兀自扇着,慕容暮眼眸沉了沉,片刻后,他问道:“你和那个路清风,住在一起?” 我瞥了他一眼,故意道:“是啊,我跟他在一起住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了?” 慕容暮有些焦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但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你跟他在一起关系太近会有生命安危的。” 不知为何,每每听到别人对路清风的偏见我总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董孟卓如此,现在余杭慕容暮也是如此,我冷然一哼,素手“啪”的一声把那把扇子按到桌上,道:“王爷,你的身份也挺特殊的啊,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劝我说跟你在一起会有生命安危。” 慕容暮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我以为我说了这些狠话心里会舒服很多,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却又舒服不起来。说到底,我的心中还是对他存了怜悯之情的,他的无可奈何,他的身不由己,他做出的牺牲,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何尝不是?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因为于心不忍,我不想再跟他谈下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等有新的消息再通知我吧。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抬脚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一桌子的菜我们俩一口都没动,想来他是想跟我吃个便饭的吧。然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了。 临出门前,我留下一句话: “王爷,多谢你对我的关心,只是如今的我已经太会为自己着想了,太懂得趋利避害了,不用谁来提醒我,我不会让自己再受到半分伤害。” 我懵懵懂懂的离开了酒楼,眼前晃着的不是刚才慕容暮惨白的脸,竟然是路清风教杨莫忧剑法时那张认真的脸。不知为何,我想起和他在野外喝酒的那个中午,那天阳光那么明媚,我说的话他都听着,只有他和我。 我走到满香楼附近的一家露天的小酒馆要了两碟小菜,又要了一坛子酒。那个小二好心提醒我喝不了那么多,我还是要了。 下酒的小菜一口未动,腹内空空我却猛的一口气连灌下去五杯酒。古代的酒杯也太小了,这怎么喝的痛快。我找小二要了个碗,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恐怕是从未见过这么能喝的女人。 路清风也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能喝酒的女子。不知道他到底见过多少女人。 我拿着倒了酒的碗放到嘴边才喝了一口,一双手按着我的酒碗硬生生的砸到桌子上,我不满且愤怒的抬起头,慕容暮一双着了火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我大吼道:“你走开,怎么总能看到你。” 他一动未动,斥责道:“别喝了!” “关你屁事!”我举起酒碗接着灌。 慕容暮又按住我,急切道:“云儿,若是你想喝,你跟着我到包间里去喝,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街上喝什么酒,你知道现在是晚上吗?” 我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大手未动,依旧压着我的手,语气却有些柔和:“云儿,别喝了好吗?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骂我也行。” 骂你?我才说了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承受能力这么低让我怎么骂。 “我送你回去。” 我另一只手愤怒的拽开他按住我的手,我瞪着双眼恶狠狠对着他道:“你能不能别管闲事?慕容暮,我已经不是三年前住在你府上的那个小女孩了,今天我喝酒也不是为了往事,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管我!” 他脸色微变,语调中带着伤感:“不是为了往事。你为了谁?” 我心中猛然一紧……是啊,我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路清风吗?” 这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令我暴跳如雷,我就仿佛被人揭了底牌一般无从遁形。抓起手里的那只装着酒的碗迎着他的面就泼了过去。 满满的一碗酒全泼在了慕容暮的身上。 我厉声嘶吼:“你给我滚!滚开!” 慕容暮是一个多么高高在上的人,这辈子恐怕都没人敢这么对他。 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的,我只记得自己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喝光了那坛酒,我又要了一坛继续喝。 夜色越来越沉,月光越来越亮,我喝的全身发热,瘫倒在桌子上,手里还抓着碗不放。 店里的小二在我身边逡巡了好几圈,刚开始是想喊我却不敢喊,到后来不得不喊,他轻声道:“这位姑娘……你……住在何处啊?我到你家找人把你接走吧?” 我摇了摇头,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眼角滚落出来,抓起碗我又喝了一口,喃喃道:“不,我还没喝够呢。” 他叹了口气,道:“这么晚的天,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我傻傻的笑了,抬起头来问他:“你说什么?我漂亮吗?” 小二点了点头,像是在哄我:“漂亮啊,像仙女一样。” 我漂亮,我能跳天下最好的舞,可是我能留住想留住的人吗…… 他喜欢的,终究都是他记忆里的苏千云,可是那个苏千云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苏千云,怕麻烦怕是非还怕死,而且还是个跛脚的瘸子…… 记忆里的那个苏千云应该像杨莫忧那样,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每时每刻都有新鲜的点子逗人开心。而如今的我,眼神里除了冷漠就只剩下空洞,再也无法勇往直前。 我醉倒在酒坛中间,脸似火烧。 恍惚中我竟然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清越而悠扬,却带着心痛的关切。 “云儿!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的眼睛已经迷离,好像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酒,眼前的人有着好几个影子,可是每个影子都是一袭白衣,有着这世上最潇洒最清澈的眼眸。 他把我拉到怀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的脸颊滚烫,像刚烧红的烙铁。 我听到小二在旁边急道:“这位少侠可认识这位姑娘啊?她从傍晚就坐在这里喝酒喝到现在,我正着急要怎么办才好,您若是认识就麻烦您带她回去吧。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1 ” 他好像掏了银子放在桌上,又低下身来看着我,柔声道:“云儿,我带你回孙宅。” 我无法动弹,全身像被打了麻药一般不能由着自己摆布,却又软绵绵的无力,他带着我才站起身我就滑了下去,他一把捞住我,大手紧紧的箍在我的腰身上,我只觉得脸更红了,可此生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想跟他亲近。我感受着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耳侧,轻声问我:“能站起来吗?”他唇间呼出的气息清爽微凉,吹在我脸上好舒服。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他也不再问,喊了小二一声,小二从旁一帮衬,他就把我背到了背上。 我贴着他宽厚的背,心里溢的满满的。夜晚的风也暖暖的。眼神迷离的我看不清眼前的路,耳边轰鸣的一片乱响,可是心里却是清醒的。只想这条路能一直这样延伸下去,再也不想他松开我。 他一向洒脱无边的语调带了一丝愁苦问出声:“慕容暮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吗?” 我心头一滞,他以为是慕容暮? 他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云儿,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路清风,你是否与我有心灵上的共鸣,才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脑中越来越混沌,眼睛湿乎乎的一片,我才知道我喝酒的时候是一直在哭的。我努力对着焦距却总是对不准,合眼又睁开,我晃脑眨眼想把眼前的他看清楚,却无果。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聚集调动全身的精力才从口中轻轻唤出三个字:“路清风……” 他背上一僵,即使耳鸣也能听到他在笑,带着轻笑的声音他问我:“云儿醒了?” 我没有醒,我是越来越迷糊。在没见到他之前我始终保持着最后一分警觉,可如今在他的背上,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安安静静的昏睡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我只记得自己大着舌头说了一句:“不是因为慕容暮……” 前世的时候有一年,同事的婚宴上,我一个人喝了一瓶红酒。 也许是因为那天气氛太好,也许是因为我刚刚失恋,也许是因为别人的幸福与自己的不幸交相呼应到了一起,喝酒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喝着喝着才觉我一个人几乎喝光了一瓶。 婚宴结束,我与几个要好的同事好友意犹未尽,又结伴到了附近酒吧继续喝酒。深冬的夜里,我穿的单薄,站在寒风交加的街头,清冷的风刺骨的吹进我的衣领袖口,让原本醉醺醺的我倏然清醒。 坐到酒吧又喝了两杯酒,身体终于不受自己控制,去洗手间的时候几乎撞到门上。 借着酒劲儿我没有穿大衣,出了门在酒吧外,拨了前任的电话。 阴冷的冰雨迎面扑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喷嚏。他的电话拨不通,我醉的更彻底,连深冬的冰雨都无法浇醒我。一遍又一遍,我拨着他的电话,从开始的无人接到最后的无法接通。 我曾经为他坐在回家的地铁站里嚎啕大哭,我以为这一次我也会如此。 可我只是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放下了电话,默默的坐回了酒吧里。 很多时候,死心不需要多么悲壮又痛彻心扉的哀嚎,有的时候绝望只是长久累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轻一拨,之前的一切美好的泡影,都会灰飞烟灭。 离开王府的这三年里,我重复的梦着那条溺死我的河水,还有岸上慕容暮那双冷漠的黑眸。 我不知道让我绝望的那最后一根稻草是何时压在了我的脊背,我只知道,再次面对慕容暮,我有为自己不公的愤怒,有为他救了哥哥的感激,有对他理解的怜悯还有残存的一丝报复心理,却唯独没有了爱慕。我不认同路清风的说法,一个曾经一秒带我从天堂坠落地狱的人,即使没有了爱,对他的情绪也是很复杂的,要说想变成陌生人那般,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之所以知道自己对他没有了爱慕,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另一个人填满。 我仰慕他豪然浩气的胸襟,钦佩他不惧生死的气概,他随时随处即使身陷险境也能谈笑自若,人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恩怨是非都能化作他嘴角一抹不羁的笑,他不会把责任挂在嘴边,却放在心里,用自己所能及的一切去捍卫它承担它。即便如此,他却活得潇洒纵横,骄傲自信。 宿醉后的清晨,我头疼欲裂,喉咙里像着了火,不仅如此,四肢也是酸痛无比,我怀疑昨天失去意识之后是不是去跑了马拉松,怎么喝个酒连身上都能疼成这样。 挣扎着起来去桌上倒水,倒了一半失去耐心,抓着壶嘴就灌,灌了半壶感觉喉咙润了很多。拿起铜镜照了照,镜子中的我脸颊依旧红艳艳的,仿佛酒劲还没消去。我身上的外衣已经被人脱掉了,只剩下里衣,昨天穿的衣服也不见踪影,床上柜子里到处都找不着。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衣服,刚换上身,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丫鬟端着水盆进来,看到我站在房内,她惊喜道:“姑娘终于醒了。” 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午时。” 丫鬟放下水盆出去了。我洗漱了一番,又坐在镜前开始梳头,拿着梳子的手刚举起来,门又被打开了,路清风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我白了他一眼:“不会敲门吗?” 他换了一件新的白衫,看起来轻薄透气,简洁轻盈。他坐在我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我面前的梳妆台。我以为他会跟我说昨夜的事,可他却久久未开口,我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 他点了点头。 我有些心虚:“我……没撒酒疯吧?” 我从没喝断片过,即使在现代喝的最多的那一次也只是身体沉重不受控制,并没有失去意识。我真不知道自己断片后会做什么说什么。 他笑得十分开心,整个人如沐春风。我更加心虚,不禁有些恐慌。 他那只好看的手指点着桌面,问我道:“你先告诉我,这符号是什么意思?”说着他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倒着的阿拉伯数字8。 这不是数学符号无穷尽的意思吗?我狐疑的抬头对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符号的?我昨天晚上画给你的?我怎么会画这个符号给你?”难不成我喝多了的表现是做数学题? 他并不理会我的问题,执着的追问:“你先告诉我这个符号的意思。” 我轻言解释道:“这是阿拉伯符号,一般都做数学用的,意思是无穷。” “无穷?”他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点头:“是啊,比如无穷小,无穷大……”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绚烂的双眸眯成线,性感的薄唇张着,牙齿洁白整齐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2 。我得承认,他这笑真好看,说山河万里都为之失色也不过分。我喜欢这样狂放又开怀的他。只是此刻,他这个样子,让我很手足无措,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他止住了笑,紧紧盯着我道:“云儿,咱们一起去离城吧。” ☆、路清风的视角 云儿酒醉的第二天上午,趁着她还没醒,我回了一趟郁擎的住所。 杨莫忧给我开了门,见我立在门外她又惊又急,蹦着脚问我昨晚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我照实的说了: “云儿昨天晚上喝醉了,我担心她所以照看了她一晚。” 杨莫忧焦急的眼中含泪:“路哥哥,你跟她两个人独处了一夜?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谁会说我的闲话,我不过是一个浪荡又无名的杀手。 杨莫忧跟着我进了房,她看我要收拾行李,眼泪终于滚滚而落,一把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拉开她,耐心的对着她道:“莫忧,我得搬走了,不能让云儿一个人住在孙宅。” 她哭闹着:“之前也一直这么住着,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走?孙宅又不是豺狼虎穴,她住在那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耐不住慕容暮三番两次的上门找她啊。 郁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也问我:“路兄,你要搬走?” “过几日我们也就要离开阳城了,早搬一日晚搬一日总是要走的,没什么分别。” 杨莫忧的手又缠了上来:“路哥哥,你要离开阳城?你要去哪里啊?莫忧也要跟你一起走。” 郁擎呵斥她:“胡闹!表妹你怎么总是这般不懂事?上次一个人偷偷溜走,惹出多大的事,教训还不够吗?” 杨莫忧嘟囔着嘴:“那也有路哥哥帮我,只要路哥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摇了摇头:“莫忧,你总是这样,云儿会不高兴的,云儿不高兴我也不会高兴。” 她嘴巴一撇,哭嚷着问我:“云儿云儿,你眼里只有云儿,你喜欢她啊?” 我手下将包裹整理好,对着她一笑,诚恳道:“是啊,我喜欢她。” 其实早上在来郁宅之前,慕容暮去了孙宅。这也是让我下定决心搬到孙宅的最根本原因。 他一进门就挑明了身份,孙老先生只得把他让进了前厅,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他。我站在院内的树旁斜倚着,抬起头挑衅的看着他。他也不恼,反而恭恭敬敬的对我道谢: “多谢路少侠昨晚送云儿回来。” 我哼笑一声:“别这么称呼我,不敢当。” 云儿这个傻瓜是不是不知道她昨晚喝酒的时候,慕容暮一直坐在对面的茶馆里暗中观察着她。若不是我到了,这个傻女人恐怕就被慕容暮背走了。 慕容暮捻起茶杯,姿态从容大方,这个男人确实有些吸引力,怪不得云儿曾经会为他倾心。 孙老先生坐在一旁,说道:“这茶是陛下送的,他说是暮王爷您从金贡带来的?确实是好茶。” 慕容暮轻轻的对着茶杯吹了吹,淡淡的说道:“云儿最喜欢这种茶。这些天她住在这里,就让她好好喝吧,她有很久没有喝过这茶了。” 怒火攻心,我冷笑道:“是啊,差点这辈子都喝不上了。” 慕容暮眼眸结起一层寒气,轻放了茶杯他平缓的抬起头,眼睛似是在看我,又像越过我看着院后的房间,“赫兄来信了,按之前云儿说的,定在离城见,即刻出发。你们跟着我的车队一起走,能快些。” “不必劳烦暮王爷了。”我站直了身子“我会带云儿去离城的。” 孙老先生从中帮衬着:“小路,你们就跟暮王爷一起走吧,抄小道实在辛苦,云儿这一路跋山涉水的也吃了很多苦,有马车坐总好过你们骑马吧?” 我笑了笑,总不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想了想,我才说道:“那也要看看云儿的意思,她恐怕不愿跟王爷一道走。” 慕容暮的脸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懒得跟他废话,扭头走了。 云儿睡到午间才醒来。那时我正跟孙老先生在吃饭,有个丫鬟匆匆进来禀告:“先生,苏姑娘醒了。”我撂下碗筷,孙老先生对着那个丫鬟道:“你去给姑娘把醒酒的汤热一热,等会儿再送碗粥过去给她。” 我站起身要走,孙老先生喊我:“小路,先吃完饭再去看她吧。” 我笑了笑:“我吃好了。您慢吃。” 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想看她气色如何心情如何,一时竟忘了敲门,推门就进去了,惹了她一个白眼,可是即使看到她的白眼,我也是开心的。 散着头发的她格外好看,我想起有一日在客栈,我因为才跟郁擎见了面两人喝酒叙旧忘了时间,回去找她的时候她说在洗澡,耐着性子等了好久她终于洗完了澡,那个时候她在我房里也是散着头发的,一时竟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她的脸颊朝艳似火,嘴唇也是红艳艳的,似乎酒劲未散,我想到了昨晚的她。 她小心翼翼的问我:“我……没撒酒疯吧?”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我忍不住的笑了。想起当时她在地上画的那个符号,我真的是好奇至极,追问她几次,她终于告诉了我: “这是阿拉伯符号,一般都做数学用的,意思是无穷。” 听不懂前面的话,但是我听懂了后半句。 她又解释:“……比如无穷小,无穷大……” 无穷大…… 我此生好像从未这般欣喜过。这种欣喜几乎超过了昨夜…… 昨夜我从郁擎家吃完饭出来已经有些晚了,杨莫忧一直拉着我不放手,耽误了我好多时间。因为放心不下云儿,我还是去了一趟孙宅。可是孙宅的人却说,她没有回去。 她和慕容暮不是约在傍晚见面吗?怎么这么久?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赶到满香楼,她不在里面。我沿着街找了一圈,竟然在路边的小酒馆里找到了喝得烂醉如泥的她。 我见识过她的酒量,她把自己喝成了这幅样子,究竟灌了多少酒?!就因为慕容暮那个混蛋? 心里的疼让我窒息。 我以为女人会像芷莹那样,只为了寻求一方容身的屋檐,可以委身给自己不爱的人。可她当年即使那样喜欢慕容暮,都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与秉性,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她本来是峒国的公主,她可以找到她的生父说明身份,从而进宫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她却不屑一顾。 她曾对我说过,想要一处有池塘的地方居住,池塘里要栽满莲花。她说即使住茅草屋也会觉得幸福。 她说到处漂泊随处为家是仗剑红尘,策马为伴。 她曾经是一个伶俐动人的姑娘,而现在她却时常怕着很多事,她的眼神也从灵动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3 变成了躲闪。 她曾经可以跳最好看的舞蹈,而现在她却连舞蹈这两个字都不愿提起。 我对她的心疼将整个心房填的满满的,我不知道要怎样她才能活得更自在一些。也许一直对着她笑,她也会笑吧? 我不想让她有半分为难或者委屈,只要她不想谈的事我绝不会再谈。 醉酒的她脸颊灿如朝霞,我却在她的眼睛中寻不到自己。 把她抱在怀里,手揽着她的腰,她的腰柔软纤细。我想到她给我跳舞的那个晚上,原来从那晚起,我就很想揽着她的腰了。 她的眼角带着泪水。云儿,你这么喜欢慕容暮吗? 你时常语出惊人,眼中总带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哀伤与无奈,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可以让我的心疼得如刀割一般,我这么多年身上受的伤与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把她背到背上,我知道,此生我都不能再放开她了。 即使她心里只有慕容暮,我也愿意继续陪在她身边,只要她不赶我走,我都会留下。 她想做什么,我都会竭力的帮她。 三年前鸳暖阁里的那一面,就注定了今天的一切。 脚下从未这般沉重过,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我就可以一直这样背着她走下去。 朦胧中,我听到她喊我的名字。原来她是清醒的,原来我刚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不想她不开心,我勉强自己笑出声。 她说:“不是因为慕容暮……” 我呆住了,她说什么? 我又柔声的喊她,渴望听她说清楚。 “云儿,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因为慕容暮……我难过不是因为他……” 我的心猛然的跳动着。“那是因为什么?” 她不再出声。好像睡着了。 我苦笑着,我怎么会相信醉酒后她的话。我真的是疯了。 “路清风!” 她突然又醒了过来,在我背上不安分的爬着,她窈窕有致的身体让我体内的血液都在翻腾,克制住自己心头的躁动,我轻声的安抚着她:“云儿,别乱动,马上就到家了。” “家?”她喃喃道“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家在另一个世界,我是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又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了,我无奈的柔声哄她:“好,不管在哪,我都带你回家。” 她突然放声大哭:“我回不去了!” 我一下就慌了。经历过多少刀锋冷对生死时刻的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她一哭,我就慌了。 正走到石桥旁边,我把她放在石桥的台阶上,她的头倚靠着栏杆,怕她不舒服,我伸出一只手垫在了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帮她擦着眼泪,我轻轻的说道:“别哭了云儿,别哭,好不好?” 不知为何,我一劝,她竟然就止住了抽泣,她吸着鼻子,眯着眼睛,嘴里含混不清:“路清风……路清风,你别再教她练剑了。” 我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为何?难不成她今晚喝酒是因为我? 云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有些事我不想挑明,是因为我怕看到她皱眉,怕看到她不开心,可是此刻,我再也按捺不住,我必须知道! 我凑身过去,沉声问她:“云儿,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她忽然笑了,她笑起来明媚的如春天中绽放的第一朵桃花。 “喜欢啊,不是一点……是……” 我急着追问道:“是什么?” “是……”她猛然睁开眼睛,可是她的眼睛中却没有焦点,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按在地上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云儿?” 我仔细凝视她的手指,她纤细的玉指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一个诡异奇怪的符号,我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睛笑了笑:“秘密。” 她醉成这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知道我是谁吗? “云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说喜欢,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依旧笑着:“知道啊,知道啊。” “我是谁?” 我真怕她说出慕容暮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我紧张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她缓缓的开口,嫣红的嘴唇妩媚迷人:“你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好傻啊,路清风……” 一颗心归位,可是却依旧狂跳不止。我知道我也笑了,此生从没有这般快活过。 她突然蹙眉一弯腰,嘴里吞吐道:“路清风……好难受,我想吐……”我还来不及拉她,她“哇”的一声全吐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我带着她回到孙宅,孙老先生看到我怀里抱着吐得一塌糊涂的云儿,神色紧张又担忧。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我是一个以杀人谋生的人。很多时候不是杀了人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更多的问题因为所杀的这个人出现,这种事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时常出现。 可今日我知道了云儿的心思,我就不会再放开她,不管谁来阻拦,我都不会再放开她。 与云儿一起回离城的路上,她心事重重,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想她爹。 她想见他,可是见了他又不能挑明身份,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很痛苦的事。 为了逗她开心,我拼命找话题,谁知她却抛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那个芷莹,到底是在红春楼还是揽梦轩?” 云儿一直以为芷莹在青楼,我当时明明跟她说的是歌舞坊,可是她这样认为,我也不想再去纠正她,怕她会多想。 曾经有次在野外烤鱼时,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让我们都不舒服了很久。我得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正午的明媚阳光下,她的一双凝脂般的玉足纤细白嫩,裤脚挽到膝盖,露出莲藕般白皙的小腿,她为何总是这么不经心?若被别的男人看到,我怕是要当场拧下那人的头。 “不在红春楼也不在揽梦轩。” “那在哪儿?” 她急得一额头的汗,我心里欣喜,她这是在为我吃醋吗? 我笑着对她道:“你这么想知道?” 她又别过了头,稚嫩的哼了一声:“不想!” 我的云儿,你为何总是如此可爱? 这样的云儿,是喜欢我的。虽然她并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话,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说出来的。我不想强迫她。 这样的她,是喜欢我的。我心里溢出的都是这句话。 我知道自从那日后我的脸上永远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她看我如此,又狐疑又欣喜,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我道:“路哥,你很开心吗?” 自然开心啊,从没这么开心过。我笑着点头。 “为什么啊?明明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4 你的莫忧妹妹没跟着一起来。” 她怎么还惦记着杨莫忧? 我正色的对她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教她练剑了。” 她傻乎乎的问我:“因为不回阳城了吗?” 这个女人一面对感情的事怎么这么蠢!我急道:“不是!即使回阳城也不教了。” “那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是你喝醉的那天不让我教吗?我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要是再教下去,云儿会不开心啊。” 她脸涨得通红,逞强道:“谁说我不开心啊?小姑娘那么喜欢你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呢!而且她表哥还是你的挚友,这关系这么亲近,若是你们俩在一起了……” 我气的驾起马飞奔而去。她在后面喊我:“哎!我还没说完呢……” 看来,这条等待她的路还很漫长。还好,我愿意等。 ☆、1.助攻 几天前,路清风问我是否愿意与慕容暮一起回离城,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得意的笑了笑,对我道:“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我也是这么跟慕容暮说的。” 踏上归途,我心里却有太多的担忧与心事,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我这具身体的生父,不知道金娇怎么样了,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出发,不知道老妖怪回没回去…… 路清风仿佛能洞察我的一切,才出了阳城,他就开始没话找话,比如说: “云儿,你说的那个什么阿什么数字是什么?” 我瞪他:“你想学吗?给我学费我教你。” 再比如说: “哇,今天天气真是不错。” 天气梗真的很老套。 还比如说: “云儿,你给我唱个歌吧,上次你唱的那个什么文的还挺好听的。” 我翻白眼:“好热啊,口干不想张嘴。” …… 总之就是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想接茬。 但是即便这样,他依旧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并且越笑越开心。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点了笑穴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开心,咱们就来聊点不开心的。 我问道:“那个芷莹,到底是在红春楼还是揽梦轩?” 他一脸云淡风轻:“不在红春楼也不在揽梦轩。” 啊?难道我寻找方向战略性失误?我急着追问道:“那在哪儿?” 我以为这个问题是他不喜欢也不想面对的,谁知道他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么想知道?” 靠!怎么又被他套路了。我冷哼一声:“不想!” 最终的结果是路清风嘴咧的更大了。有什么可开心的?你的莫忧妹妹又没有跟着一起来! 关于醉酒的那个晚上,我追问了路清风好几次,他只说我吐了一身,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我才不信他的鬼话,要是没说别的,那个无穷的符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的头都要破了,偏偏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饶是我这个脑补达人也想不到究竟怎么会提到那个符号的。总不能是我喝醉了教路清风学数学吧? 临行前,孙婆婆来给我送了两件厚一些的衣服,透露了一些那晚的事情。 她说:“那天晚上是小路把你抱回来的,你吐了一身,他放心不下你,就一晚没回去。” 重磅性的爆炸消息,我记得当时的他明明是背着我的啊,难不成我不仅吐到自己身上,也吐到他身上了?而且路清风竟然守了我一晚上?! 路清风,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喜欢的究竟是谁?若你执着的迷恋三年前的我,我已经回不去了。 “这个小路倒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孙婆婆开始循循善诱“你喝醉的转天早上,慕容王爷也来了一趟,许是不放心你吧。这慕容王爷也是神采不凡的人中之龙,只可惜当初与你……哎。” 路清风只说慕容暮来传信可以出发去离城,我以为是余杭传的,没想到却是慕容暮亲自来的。 “云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的归属问题……可如今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想先见到赫北堂,以后的事……他会带我回金城吗?毕竟他是我能触到的唯一的亲人。 回……金城吗…… 可我不想跟路清风分开。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忧愁又多了一重,是面对路清风的。 他潇洒的身影驾着马在我眼前飞奔着,若是这样的他与杨莫忧在一起,应该也是很快乐的。 我的嘴可能开过光。 才跟路清风说完杨莫忧,就听到我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路哥哥!等等我!” 妈呀,这个杨莫忧真的是阴魂不散。 我回过头去看她,她穿了一身娇俏的胭脂红色的丝纱短衫,手握着一只马鞭,脚下胯着一匹白马,马背上还系着包裹,正娇笑着追了上来。 看到我骑在马背上,她在我身侧停下,扬起头,手按在了马背的漂亮宝剑上,一用力她抽出剑,对着我挑衅道:“你是不是也喜欢路哥哥?你敢跟我比试比试吗?” 说着她拿起剑来对着我就刺,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躲避,脚没有放在马镫里,我从马上跌了下去。杨莫忧也从马上跳下来,剑锋带着寒光,我心里惊慌,这个小丫头下手没有轻重,我不会步侯家二公子的后尘吧? “快点起来!我让你三招,你先出招。” 我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解释道:“莫忧姑娘,我不会武功……” “什么?!”她一把收起剑“路哥哥剑法出神入化,可你却不会武功?你当真不会?一点都不会?” 路清风驾马回身,径直从马背上飞身下来,一把扶起我,他皱着眉头不满的对杨莫忧道:“莫忧,云儿不会武功,你别为难她。你怎么从家里跑出来了?你表哥知道吗?我们是要去离城的,你难道打算跟着我们一道路远迢迢的去离城?” 杨莫忧被问到痛处,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我没告诉我表哥……我是偷着出来的。虽然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离城,但是你说的对,路远迢迢的,去那么久我表哥肯定会气死的。这样吧,我就跟着你去下一个城区,就当送送你,好不好?就几天时间而已,到了下一处城区我肯定不会再缠着你了,好路哥,你就带我一起走嘛。” 我不得不说,杨莫忧挺会撒娇的,尤其她的小声调又这么酥柔,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她这招儿,当年我对赫北堂也用过,不知道当年我哥哥是不是也被我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到哥哥,我才意识到一些事情,之前我们来阳城虽然也是紧赶慢赶的但路上整顿的时间还是太多,这一次去离城我是真的很急的,更不会在路上停滞,我对杨莫忧道:“莫忧姑娘,我们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5 这次去离城是有急事的,路上不会休息,此处到下一城区有些远我们又要马不停蹄的赶路,我担心你吃不消。” 身体吃不消这套说辞借口很蹩脚,那是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说的太直接。她想在路上跟路清风聊天谈笑培养感情,以为我们是游山玩水去的啊? 路清风比我还直接,他牵了杨莫忧的马,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我送你回去。” 杨莫忧急的跺脚:“路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啊?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莫忧,你表哥不知道你出来他会担心你的,不然你征求了他的同意再来找我,他同意了你再跟着吧。” 路清风的嘴可能也是开过光的,他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郁擎正驱马迎着我们而来。 杨莫忧有些害怕的躲在后面,郁擎拉住马在我们面前立定,催促着杨莫忧要她跟他回去,杨莫忧急道:“我就送到下一个城区,到了那里我肯定回来。” 我以为郁擎会大声叱骂她,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沉思了一会儿竟然说道:“那到了下一处地方你必须跟我回阳城,这一路也必须听我的话。”又对路清风道:“路兄,就当我送送你吧,你下次再回阳城还不知道是何时了。” 郁擎是路清风的好友,他的性格倒是有几分像路清风,都是率直豁达的人。这一路走来他的许多见解让我耳目一新,虽然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不像个有品位的人,但目前看来也不至于是个无所 事事的公子哥。 杨莫忧这一路上也没再吵闹,多数时间她都是暗暗的揣度着我们的话语观察着我们的神色,后来竟然还叫起了我“云姐姐”,她的语气中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怒,甚至还带了点诚恳,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赶路赶的紧,交谈的时间还是比较少的,基本都是在快马飞奔。一旦停下来吃饭休息的时候郁擎总要和路清风喝上会儿酒,杨莫忧坐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聊天,我就一个人走到不远的空地处或者砍倒的枯树叉上坐着,出神的看着天边。惊醒回眸时总会碰上路清风那双清隽的双瞳,仿佛已经看了我很久。 来到桐城的时候正是傍晚,我们投靠了客栈,开了两个双人的房间。四个人在楼下吃了晚饭我便先回房了。 靠在床头,我已经开始盘算见到哥哥要跟他说什么,他知道我还活着肯定很惊讶吧,当年的事机缘巧合的将我们两个人的性命牵扯到了天平的两端,无论取哪端,另一端都要坠的粉身碎骨,这取舍虽然半分不由他,他大概也是在悔恨与自责中度过了这三年。 我正在发呆,杨莫忧走了进来。 她先是有些不屑的对我道;“你还说我?如今是谁赶路赶的身体吃不消?这么早就上床休息了。” 我不想跟她吵,淡淡道:“你是习武之人,我自然是比不了的。” 她坐到了对面的床上,不声不响的观察了我好一阵,我被她看的烦了,和衣掀开薄被,背着她躺下,冷冷道:“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身后的目光似乎一直未散去,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不真切的飘过来:“云姐姐,明日我和表哥就要回去了。” 我不想回头,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一路顺风。” 我听到她苦笑出声:“真的没想到,我以为路哥哥剑术这般高强,他应该会喜欢一个同样厉害的女子,可你什么都不会,而且还……”她是想说我是跛子吗?顿了顿她又道:“他从来都不正眼看我,即使在侯家救我的那天,也只是淡淡的望着我,只有看你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炽烈如火。” 我哼声道:“莫忧姑娘你多虑了,路清风只是我朋友,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她从床上弹起一步跨到我眼前,我吓得猛一回头,她就站在我身后几尺外,双眸闪着愤怒的火光,她咬着嘴唇对我低吼:“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路哥哥对你一片痴情,你竟然说你们只是朋友?你对不起路哥哥对你的一片心!” 我听得纳闷,路清风对我什么心思她好像比我还清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说莫忧妹妹,你不要觉得你喜欢路清风,他又跟我走得近一些就把我当成假想敌好不好?依我看来,你们才更相配。” “你还要讽刺我?路哥哥亲口跟我说的,他喜欢你!” 我惊得猛然从床上起身,血液上涌,头脑发胀,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嘴里也结巴了:“你,你,你你说什么……” 她不满的哼了一声:“云姐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那你也太迟钝了。” 虽然多少是知道他的想法的,但是这话直接从别人口中转述出来,也是不小的冲击。 本来想睡觉的,结果杨莫忧对我一通狂轰乱炸,说当时路清风是怎么救的她,她是如何的喜欢他,到最后又叮嘱我以后要好好对他,说完这些话她倒是如释重负了,头一挨枕头睡着了,可是我却失眠了。 我即使再迟钝,从他照看醉酒后的我一夜也能看明白,他对我也是有些心意的。我唯一看不透的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已经变不回当年的那个我了。 这一晚上大概只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精神却极其亢奋,像打了鸡血,可能是回光返照。 在房里杨莫忧又跟我絮絮叨叨了半天叫我好好关照路清风,才拉着我出了房门。 我和路清风送走了郁擎杨莫忧两兄妹,又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我手下的马鞭越抽越快,已近九月,风中的空气不那么热了,我却还是奔的一脸大汗,路清风紧紧驱马驾在我身边,他那双澄清的眼眸渐渐沉重,却依旧沉默着,任我偏执的飞驰着。 我不知疲倦的驾马跑到下午,路清风大概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出声喊道:“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午饭都没吃。” 我勒了缰绳,停了下来。 他看我坐在马背上不动,问我道:“你预备在马上吃饭吗?” 我从马背上翻出水囊喝了口水,没有理他。他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从阳城到离城比从金城到离城要近很多,你哥哥不会比咱们早到的,即使你把马跑到累死,到了离城你还是要等的。”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有的时候有些道理即使是懂的,该做出反应的时候还是会身不由己。 路清风柔声道:“下马,休息一会儿再走。” 我满头的汗,脸通红,抬起头来执拗道:“还是快些走吧……” “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他似是很想发火,却在忍着,连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妥协与诱哄“之前在阳城喝酒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会儿还闹脾气,要不咱们把总账一起算一算吧!” 我惊愕道:“喝酒怎么了?” 他飞了我一记白眼:“你一个大姑娘,大晚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6 上的独自在外喝酒,有多危险知不知道?你以为我不跟你提这事就过去了吗?我那是懒得跟你计较。以后再做这种蠢事,我也不背你回去了,你自己直接醉倒睡大街吧!”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我想起来了,我问道:“孙婆婆说那天晚上是你抱我回来的,我在你背上是不是吐了你一身啊?”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他又在憋笑:“你除了画了个符号什么也没干。” “放屁!无缘无故的我画数学符号给你干嘛?” “谁知道你脑子搭错了什么弦,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懒得跟他绕弯子,如今我只想赶紧赶到离城。 我拉起缰绳正要驾马,路清风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道:“怎么回事?合着我说的都是废话啊?下马!” “路清风……” “路哥!”他纠正我道“下马!” 我发现路清风执拗起来比我还要严重,也许是我拗不过他眼神中带着的关怀与焦急。 我下了马,跟他靠在树下吃了东西喝了水,他才满意的看着我笑了。 ☆、2.迁就 心中仿佛过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峒国的花木依旧绚烂,只是有些花谢了,再也不会开了,这代表着一个季节的逝去,一个季节的开始。 记得在金贡国的时候,这个季节只有菊花可看。整个暮王府里,院子里全是菊花的香气,灿黄如炫日,傲紫如朝霞。 我还记得自己穿过一条条小石板路到慕容暮书房的情景,那一年的我还带着少女的俏丽与纯真。仿佛过去了一百年,绚烂的眼眸也已氤氲在寒冷的潭水里,就如同那张被墨迹斑驳了的宣纸,有些事一定格就注定再也无法回头。 想着慕容暮与那个名叫珠儿的女子同坐在回金贡国的马车上,他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想我与我哥哥的?当年的他若是能想到我会这么惨,又会怎样去做那个抉择? 我与他的相遇,时间注定扭曲的无以复加,不经历那样的事,我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即便知道了身世也就再也无法回头。 有些事一定格就注定再也无法回头。 九月的一天,我终于到达了离城。 心里对金娇的思念此刻甚过了哥哥。我担心经过那一役,金宅会倾灭坍塌,金娇也会像我一般,失去那双纯洁的双眸。 我知道自己的心事越沉重,脸色也就越难看。 进了离城,我一秒钟都不愿耽搁,驱使着筋疲力尽的马儿在街道上达达的向金宅跑去。 路清风在身后喊我:“云儿!” 我未回头,只是慢了速度,他追了上来:“云儿,不管你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想太多,那是他们的命运,你无力回天。” 泪水充盈着我的眼眸,我咬着下唇,挣扎的驾着马按照依稀记得的路驾去。 路清风几步超过我,回身对着我牵起一个担忧的笑:“我来带路吧。” 太阳还是很好的,一如我离开的那日。 我们来到金宅的门外,门上结着白绫。是金惜光过世了吗? 我下马去叫门,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打量着我,我急道:“你们家二小姐还在吗?” 我真的很怕听到金娇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谢天谢地那个小厮回我道:“在啊,你找我家二小姐?你是谁?” 我才发觉这个小厮也是面生的,想必没见过我,我道:“你去告诉她,我姓苏,我从阳城来的。”那个小厮点头要走,我又忙拉住他:“你们家是谁过世了?金帮主吗?” 他哀声道:“上个月少爷过世了,前两天金帮主也……” 金满死了? 据我所知,金满有侍妾并无所出,那金家不是绝后了吗? 才多久的时间,金家的男人竟然都死光了…… 不多时,那个小厮匆忙的喊我进去。我与路清风两个人直接奔着金娇房间走去,才走到长廊处,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长廊的另一边飞奔了过来。 多日不见,金娇瘦了好多。看到我,她欣喜的满脸是泪。 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苏姐姐……真的是你。” 我拉起她,仔细的凝视着她,她穿着孝服,头上别了一朵白花,却映衬的她俏丽无比,那双眼眸依稀还存着单纯柔亮的光芒。 “金娇,我都知道了,不要难过,苏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她淡淡的笑了笑,摇头道:“苏姐姐你放心吧,金娇没事。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可是我总能想起你对我说的话,想想你的话,我就能看开好多。苏姐姐,你找到你哥哥了吗?” 我才想起她一直以为我是去阳城找哥哥的,我柔声道:“还没有,但是跟他约定好了在离城见面,这些日子我就住在你家里陪你,顺便等他。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路清风,道:“路少侠,这一路多亏有你在。” 路清风抱剑道:“客气了,应该的。哦对了,那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金舵帮还是你姐姐在主持大局吗?” 金娇稍稍让了路,我们三个人边走着,她边说道:“那日与蛊毒教的大战里,哥哥中了蛊毒教的毒,林墨染说只有秘笈才能换回哥哥的性命,但是那秘笈是被叔叔藏起来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在哪,哥哥中的毒却拖不得……终究是毒发……身亡了……” 这个林墨染是石乐志吗?怎么抓着这秘笈就不放了? “如今帮里还是姐姐在主持大局,姐夫也帮着姐姐一起,只是帮里很多长老都在倒戈,大战之后帮会元气大伤,很多人都离帮而去了。” 我问道:“那蛊毒教应该也是伤亡惨重吧?” 金娇回道:“蛊毒教也有伤亡,但是与金舵帮相比,好太多了。孟卓哥哥后来曾到蛊毒教登门致歉求和,林墨染才决定暂时休战,这阵子才平息了些。” 我急问道:“董大哥人呢?” 我看到一旁的路清风脸色有些不善,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他当初说不会不管金家的,如今看来确实是信守了承诺。” 金娇点头:“孟卓哥哥一直在旁帮助金舵帮,也一直在鼓励我。如今的矛盾已经转移了,因为前阵子出了件事。” “什么事?” “游踪宣称自己找到了那本秘笈,林墨染得知后一直在追寻游踪,可就在几天前游踪说他把唯一的那本真秘笈给毁了,如今谁也拿不到手了。林墨染大怒,下令彻查离城内外,誓死要把游踪抓到正法。” 这个游踪怎么总是惹事啊?不过这次的事端惹的倒是时候,起码能给金家一个喘息的时间。 “我听了苏姐姐的话,爹爹去世前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有去看他陪他……”金娇泪水涟涟“想来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7 苏姐姐你应该是知道我爹爹会有此劫的,却没有告诉我,怕我伤心,你憋在心里不是更伤心吗?” 金娇,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为我着想…… “还有哥哥……金家上下就属他最疼我了,可是他在临去世之前,我都没能为他做什么……” 我能懂得,这种眼看着至亲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最是难受的。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强迫自己不再流泪,扯着笑说道:“金娇妹妹,今晚苏姐姐陪你一起睡吧,我们可以一起谈心说话谈一晚上。好不好?” 路清风斜倚在走廊边,许久没有说话的他缓缓开口:“逝去的人已经不在,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他,是否也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与师祖? 月上柳梢头。 我与金娇约在被窝里。 她抱着我的手臂,将我走后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她讲金舵帮里的那些长老们的丑恶嘴脸,讲董孟卓的君子之风侠者之气,讲游踪嚣张跋扈不怕死的挑衅,讲她姐姐整顿帮会的力度与决心,讲她姐夫对她姐姐的支持与帮助。我在她身边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跟她一起吐吐槽,吹吹牛, 这种感觉像回到现代,我与闺蜜一起彻夜不归,放浪形骸。 我讲到我在阳城见到了慕容暮,讲我为路清风醉酒,讲他把我背回孙宅,讲杨莫忧的纠缠挑衅。金娇听的张着大嘴,片刻后大叫道:“苏姐姐,我之前就说你喜欢路少侠!你还不承认!” 我对着她抬起一根手指头:“嘘,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你以后喊他路大哥,小路都可以,但是千万别再称呼路少侠了。” 金娇一脸坏笑:“苏姐姐你这么喜欢他,为何不去表白呀?” 我愁眉:“我不知道路清风是不是只是在我身上找我三年前的影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金娇急切的拉着我的胳膊:“什么以前现在,你就是你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呀。苏姐姐你这么好看,我要是路……路大哥,我也会为你倾心。” 我笑道:“金娇妹妹也很水灵呀,快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什么英雄豪杰来提亲的?” 金娇自嘲般的笑了笑:“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提亲呢?苏姐姐真会开玩笑。不过,我也看透了一件事,就像苏姐姐说的,这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要捧一起捧,要踩一起踩,怨不得任何人,若是怨也只能是因着因果报应,恨自己罢。” 金娇是一个有慧根的孩子,她比我聪明。 我才是一个最傻的人,当年明明有防备心理却还是陷了下去。防备的城池一旦塌陷,再重建需要时间,可建好之后却更加密不透风不易攻破,我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的内心护的太牢靠了,可是这样却是最保险的。 金娇歪着头对我道:“苏姐姐,要不我帮你去跟路大哥说呀?” 我急道:“你不要乱说。如今我不想想这些事。我只想等到我哥哥。” 还有一点,防备的城墙建的太久,会越来越固步自封,懒于迈出那一步。 因为睡得晚,起得也很晚。爬起来的时候金娇还没有醒,我看着她甜甜的睡颜,实在不忍心吵醒。轻轻的起身下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我一个人出门了。 想着再去那片池塘看看,如今莲花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才走到园口,就见一身青衣的人影立在那边,虽然有阵时间未见,但我已经认出了他。 “董大哥……” 董孟卓身影一僵,他缓缓回过头,脸上已经挂好了君子谦谦的笑。 “方才我就听下人说昨日有客人住了进来,说是姓苏的,就想到应该是你回来了,没成想这么快就看到了。吃早饭了吗?这些日子可还好?” 我缓步走过去,走到他面前,他身上带着竹香,这是以前没闻到过的。我道:“还好,你呢?” 他笑道:“我也很好。”他转身看了看“苏姑娘来看莲花吗?只可惜开的最好的时节已经过去,现在在凋零,还是别看的好,徒增伤怀。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挺好,我陪苏姑娘去看看吧?” 我刚要开口,就听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不满的喊我:“云儿!” 路清风对董孟卓有偏见,我不想他们两个一见面就吵架,连忙心虚的干笑了两声对着董孟卓道:“董大哥,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找你一起赏花!”回身走了两步,又转身对他道:“金娇都跟我说了,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在。” 他笑道:“不碍事。你先去忙吧,有空再聊。” 我快步步到路清风身边一把拽着他就走,走出长廊,才松开了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董孟卓了。 路清风抱着肩膀不耐烦的问我:“瞎跑什么?” 我蹙眉道:“我没瞎跑啊,想去看看池塘里的莲花,可是董大哥说都败了,所以……” “所以就要去看别的花?你可真有兴致。” 我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是吃醋了?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生气,语气又缓和了:“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他挑着两道剑眉,似是观察我的神色,边试探的说道:“一起去吃早饭啊。”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合着就是为了吃早饭找我?我闷声道:“我要等金娇起来一起吃,你自己去吧。” “你……” 路清风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不动声色的挖苦我:“你见到金娇以后,是不是又要吃饭睡觉都跟她腻在一起啊?” 路清风也是个大醋缸啊,不仅吃男人的醋连女人的醋都吃!我耐心解释道:“金娇妹妹这段时期太苦了,失去了这么多亲人,正是需要我陪伴的时候,我当然要好好陪着她啊。” “你这话一个月前也说过。”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知道他心里有我,从心底到心尖都被甜蜜占的满满的,虽然不知他内心深处所想究竟为何,可我此时宁可不去探究,只想贪婪的占有现在的他,连嘴上也禁不住的示弱甚至撒娇道:“路哥,我又不走,你有事还是可以找我的呀。只是好不容易回到离城,下次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自然要多陪陪金娇的啊。” 然而我的示弱没能让路清风受用,反而被他抓到了话里的漏洞:“下次再来?你不准备待在离城吗?” 我一愣,道:“见完哥哥还是要回山里去的,师父不是在等我吗?” 他双眼微眯起,盯着我道:“恐怕你想的不是回山里吧?你想回金贡吗?” 我惊讶他的观察能力,不禁心虚道:“额……那个……咱们去吃早饭吧。” 我自己心里清楚,若是赫北堂要回金城,十成里有八成我都是要跟着他的,却不知为何路清风也能看穿我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8 的心思。 路清风见我如此,也不再说什么。我知道他一向不愿为难我半分。他很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就走,走了两步我不满的喊住他:“喂,手!” 他松开我的手,转过头,这次他没有笑,他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轻声的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直面自己的心思呢?” 我一脸的踌躇,微微蹙起眉头,抬起头却不知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 即使知道彼此的心意,可有些事我始终无法踏出那一步,就好像当年,我也有犹豫也有不安,可那时的我的心理防线终究抵不过他的柔情。如今重新建设起来的心墙竟然如此坚固,坚固到让我自己都哑然惊愕。 路清风双眸依旧澄澈无双,沉了片刻,他又轻轻道:“走吧,去吃早饭。” 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却又说不清哪里对不住,总之是带有愧疚之意的,垂着头我跟着他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俯下身对着我的脸,说道:“云儿,别想太多了。” 我没有抬头,他却更贴近我的脸,余光里我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又说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便好,只要不叫我走,我就陪着你。” 我怎么会叫你走,我想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啊。我的心里在呐喊,可嘴里却吐不出这些心声。 苏千云,你是个胆小鬼,造成你今日一切后果的人又不是路清风,你为何不能与他坦诚相对? 无端的,我竟然在心底恨起了自己,恨如今这个软弱无能又自私懦弱的自己。 ☆、3.等待 时间一晃,我竟然在金府住了好几天了。 金府内的金桂开的正好,灿烂成簇,瓣若繁星,细长的冠叶中点缀着碎金的瓣蕊,微风袭过,碎星的黄色花瓣铺了一地,馥香远播,缕缕沁人。金府有丫鬟拾了桂花瓣,拿去洗净做了桂花糕,入口即化,口感甜糯,仿佛从鼻间呼出的都是淡雅的挂花味道。 我,金娇,路清风与董孟卓,很难得的坐过一桌吃了饭,更难得的是路清风和董孟卓并没有针锋相对,除了气氛有些尴尬外并无其他。 第五天的时候,慕容暮到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住在金府的,早上金娇来找我,说门外有人找,我匆忙过去,见门外的人是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长锦袍,玉冠束发,风采熠熠,余杭和秋鸿站在他身后,秋鸿一脸欣喜的望着我。 金娇在我身后好奇的张望着。我跨出门外,在距离他几尺之外的台阶上看着他,他精神看起来不错,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我这几天就在离城住下了,等赫兄来了我再走,这期间你若有事就来这个地址找我。”说着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垂眸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他沉声:“我若想知道的事总不会太难。” “暮王爷公事繁忙,还是早些回金城的好,我不想耽误您的大事。” 他抬头看我,又向前跨了两步,面对我的咄咄之言毫无之前的怯色,就在离我一尺的距离间,他冷笑了一声:“能有什么大事?不过都是陈年的朝堂之争,尔虞我诈,那些交给想去斗的人处理就够了。” 他指的是任沁吗?任沁帮他在金城处理朝堂的事,他躲在邻国逍遥避世,倒真是会享受,也亏了他娶的这个好夫人。 “另外……”他又道“我已经差珠儿先回去了,所以你不必觉得尴尬,有事尽管来找我就是。而且就算赫兄来了,他也是要寻到我住的这个地方落脚的。” 我咬了咬下唇,慕容暮吃定了我要见哥哥,所以总要以此要挟我一把,这样做能让他有快感吗? 他见我脸色难看,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秋鸿看着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娘,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秋鸿吧,秋鸿怪想姑娘的。” 我的心又软了。 送走了慕容暮他们,金娇从门后步出来,小心翼翼的问我:“他就是慕容暮啊?” 我转身,笑问道:“是啊,金娇妹妹觉得此人如何?” 她皱了皱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我看着他怪害怕的,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寒意。” 确实,初见慕容暮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即使往后跟他熟了,他身上的气场也总是会让我胆寒。 回到房间,我突然想到那支玉簪还在我的包裹里躺着。 这个东西不还给他,总觉得跟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如路清风所说,如果慕容暮不要,我可以当着他的面扔了毁了,也不该还留在身边。 打定主意,我把那支簪子拿出来包好,塞到了口袋里,起身出门了。 刚走出门口,就见路清风从门外进来。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看见了我,他在门口站定,问我道:“要出门啊?” 我点了点头,问他道:“你去哪里了?”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把我拉到金府门口的一棵树下,角落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凑得我很近,我不觉有些心跳加速。 他低声对我道:“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 “游踪。” “啊!?”我惊呼出声“他怎么还敢待在离城?不怕林墨染逮到他给他咔嚓了吗?” 路清风轻笑一声:“他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听着路清风的语气怎么还带了一丝崇拜的意味?赶忙急道:“游踪这人行事叛逆,又不按常理出牌,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是非黑白,道德底线,你还是少跟他来往的好。” 路清风柔声道:“我知道。这次也是他主动找的我。” “他找你做什么?他消息还挺灵通的,知道你来离城了就来找你了?” “他找我杀一个人。” “杀人?”确实,路清风自从跟我出了山好像就再也没接过单,我不能总耽误他做生意吧。我道:“那好吧,若不是太麻烦的事你就去吧。”可转念又想了想,连游踪都搞不定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我又急道:“他让你杀谁啊?怕没这么简单。” 路清风笑道:“我发觉你大事上还是挺精明的,怎么一到某些事上就开始犯糊涂?” 某些事?我呆呆的问道:“某些事是什么事啊?”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抬起眼眸望了眼天际,道:“哎,算了。” 我追问:“说啊,到底杀谁?总不会让你去杀林墨染吧?” 路清风嘴边嚅满了笑,双眉挑起,亮了亮眼。不会吧?真的是杀林墨染?我焦急的拉住他抱肩的双臂:“你不会答应了吧?林墨染可不简单,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看我着急,他连忙安抚我道:“你别急,我没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19 答应他……我不想去杀林墨染只是因为要陪在你身边等你哥哥,所以我便扯了个理由拒绝了他。” “什么理由?”我眼珠一转,继而笑道:“林墨染身形是小孩子,你用这个理由拒绝了游踪?” 我还记得路清风有三种不杀之人。他笑道:“是啊。云儿很聪明,也很了解我。” 我怔怔的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他脸色微变,却依旧笑着问我:“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我下意识的大喊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敏感,垂了头,道:“我……我随便逛逛。” 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这么对路清风说了谎。可能我还是心有顾忌。 沿着慕容暮给我的那张纸条上的地方寻去,在一条稍偏僻的街后有所很大的宅子,宅内种的柳树高过灰色的院墙,我上去轻扣了扣环,才扣了两下,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余杭,他看到我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寻来了。 “苏姑娘?” 我问道:“怎么?王爷不在吗?” “在的,请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院子,院内的地面整洁,连院里的大理石石凳石桌都擦的锃亮,可见是有人精心打扫过的。右手的角落里栽了橙黄色的菊花,一大片的花田,四周用围栏围了起来。各角都有栽种柳树,柳条倒垂,婆娑嫩香。我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余杭道:“这个院子是你们买的?” 余杭道:“几年前就买了下来的,这是爷在离城的住所。” 原来慕容暮在离城还安了个家。他依旧有这么多是我不知道的。 随着余杭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前,余杭在门外恭敬道:“爷,苏姑娘来了。” 我以为慕容暮会说一句:“进来吧。”可没成想,他竟然亲自打开了房门,邀我进去。 进了门,我才发觉这是间书房。 三年前在他书房中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忽觉此行大概又不能如愿而退了。 他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轻声道:“坐吧。” 我边坐边打量了这间房子,摆设与他在王府的几乎一样,只是面积缩小了一些。 秋鸿从门外进来,放下了杯茶,对我笑道:“姑娘,这是你最喜欢的茶。”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是,这茶前阵子我才在孙宅喝过。 秋鸿退了出去,又关上了门。空间一封闭,我就开始有些紧张,为了掩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慕容暮眼眸沉着凝视我,嘴角勾了勾:“慢些喝,才上来的,有些热。你喜欢这茶,等会儿叫秋鸿拿一些给你带走。” 我蓦然放下茶杯,动作太快吓了他一跳。茶杯里滚烫的热水迸溅出来落到了我的手上,可我竟不觉得烫。 慕容暮锁了眉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知道他想拉我的手查看,却又不敢。 我缩手放在桌子下擦了擦,他尴尬的收回了手。这会儿烫过的手开始疼了,但我不能说。 我是来还东西的,他却又要送我东西。 我低声道:“王爷,我没事,不必费心了。我过来是有东西还你。” 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若是还那支簪子,你大可不必了。我不会收。” 我急道:“如今你我已经两清,我怎么还有理由留着你给的东西?这道理说不通。” “两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对你做的事,恐怕此生都不能两清。” 我站起身,从衣袖里拿出那支玉簪:“王爷,以前的事我在阳城就已经跟您说清楚了,我不怪您当年所为的事,您不用愧疚,很多事情因果不在你我,只是我命里该有此劫,这三年,大家过的都不容易,何必还要再执着于谁对谁错……” 慕容暮看着我的手,低声道:“说完了吗?说完你就走吧。我说过了,不会收。” 我一向知道慕容暮是个偏执的人,想说服他比登天还难,既然说不服那就直接扔下东西走人吧。 我想把那支簪子放在眼前的茶桌上,但我那杯茶被我弄的一桌子茶水,想了想,我缓步走到书房的桌案前,伸出手想把东西放在桌案上。 可我才伸出了手,又怔怔的放下了。 桌案上的有摞书,书旁摆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写了我和他的名字,我的一处名字被墨汁染了……这张纸他一直带在身边吗? 记忆恍若回到那年的正月十五,空气中带着酒气与他身上好闻的檀香气,他把我揽在胸前,他的手握着我的手……那没写完的三个字,他留在我额头的吻,还有他对我说的:“等我回来。” 我知有些事已不能回头,而且我也已经变了心性,可即便如此,心里依旧似被扎了一般的疼。 慕容暮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他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若是你能做到把以前的一切毫不保留的一笔勾销,我也不会介意你把东西还给我。” 我双眸湿润,眸中却燃起一股怒火,猛然转身我对着他吼道:“为何不能一笔勾销?不过是些陈年旧事,难道你就让我永远活在过去吗?能不能不要总拿过去的眼光看我?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住在你府上的那个小女孩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暗自揣度别人的心思?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吗?” 慕容暮不再说话,他的唇开合着,无力又孱弱。 我搓着那块被烫伤的肌肤,痛疼且焦灼,似我的心,火烧火燎的。 握在手里的玉簪紧了又紧,我知道此刻我可以扔下它就走,就这么直截了当,从此心里不会再有负担。可是我又做不到了…… 望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我名字上的墨汁,还有那三个没写完的字,想起那日他举着酒杯与我对饮……慕容暮,我总说我看不透你,可是今天的我,你又能看透几分? 我急匆匆的跑出了书房,跑的太急还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跑过院子,余杭和秋鸿惊愕的在身后喊我。我没有回头。 我跑出他的住所,跑到大街上,跑了一路…… 气喘吁吁我停了下来,眼前就是金宅。我摊开了手掌,那支玉簪还在我的掌心里。若我方才扔了簪子就跑,那他的愧疚心理恐怕会更深,说到底,往日的事今日的果,罪并不在他。 余光中瞄到眼前一抹白色的人影,我惊慌的抬起头,路清风正脸色阴沉的站在我眼前一眨不眨眼的盯着我,和我摊开的手。 他苦笑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转头就走。 我慌了神,我怕看到这样的他。脚下移步我追了上去。 “路哥!” 他不回头,自顾自的走着,并且越走越快,我几乎要跟不上他,只能拉着他的衣角,继续急促的喊他:“你慢点走,听我说……”明明没做什么的我,却像个理亏的偷情女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0 子。 我跟着他走进园子,他脚下似生了风,我根本跟不上他了,才跑了好几条街这会儿又要跟他比赛竞走,气息稳不住只能停下,我在他身后喘着粗气。 他还在往前走,我心焦的喊他:“路哥!” 他脚下步伐慢了一些,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心灰意冷的转身。算了,不说了,反正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不过是想去还个东西而已,又不是去找慕容暮私会! 即使知道路清风对我的心意,我却不能自私的把他拴在身边不让他离开,他终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而我呢,见到哥哥后大概也是要走的,路清风不能一直陪着我而荒废了他自己要做的事。 这样也好…… 这样……真的好吗? 我的眼睛发酸,想到他那双澄清的眼眸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一阵阵揪着难受,仿佛比方才在慕容暮书房里还要难受,路清风还没有离开,我的心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是下意识的,我转过身去,想再看一眼他潇洒无边的身影。 就在我转身的同时,迎着我的面庞撞过一阵风来,紧接着我就被一个坚实的怀抱揽了过去。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敞,他的心跳有力而激荡。我的心跳应着他的心跳,一时间耳畔过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我们的心跳声。 他结实的双手揽着我的腰背,我那双在半空中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在一瞬间就回揽住了他的腰身。 他甚少会有沉默的时候,我忍不住出声解释:“我只是想回去还东西……” 我以为他会问我那为何玉簪还在我手里,可是他没有问,他还是沉默着。 我将头靠在他的颈侧,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感受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气。他终于出声了,声音很小,似乎怕吵到这片刻的温存。“不还也没关系。” 我以为我听错了,刚想问他,他又说道:“不还也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就不要做,不要勉强自己。” 心中感动,泪水沿着眼角滚落下来。我也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可以等等我吗?我……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说的“等”,不是等我去还那支簪子,而是等我,等我慢慢敞开心扉。即使我很喜欢他,眼下的节奏我还是觉得太快了,快到我甚至想逃。 带着笑意他回我道:“云儿,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吗?” 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从来不曾放弃我。 ☆、4.被掳 住在金府的第六日,慕容暮那边依旧没有给我来消息。我坐不住了,每天都跑到门外对着街头望一会儿。金娇帮我打发了下人去慕容暮的住所询问,得到的消息是没有消息。 数着日子,从金城到离城这么多时日也应该到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古代的交通通讯都不便捷,真的要把我急死了。 第七天的一早,金娇出门去她姐夫家找她姐姐了,她不在我也按捺不住了,想着到街上走走,或者去慕容暮那边催一下,看看还有没其他的办法联系到哥哥。 正要出门,路清风迎我过来问我:“你去哪儿?” 想到前几天去慕容暮那边还对他说了谎话,我不禁心虚道:“那个,我……我去逛逛。” 没想到他竟然大大咧咧的笑着回道:“去吧。” 惊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好奇的问他:“你有事?” 他很正经的回道:“等会儿董孟卓过来,要跟我探讨剑法。” 我瞪大双眼,隐约不安:“是……探讨?还是……比试?” 路清风大笑道:“放心吧,打不起来的。要是想打,一早就打了,还用等到今天?” 看他答的这么轻松,稍稍放了心,我便出门了。 我沿着金府后面的街市行着,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慕容暮那边看看,虽然前几天才跟他闹了不愉快,不过想来这种不愉快今后可能会时常出现,毕竟有些事横亘在那,慕容暮又是偏执的人,那些事的阴影在他心中不会散去的太快。 走的离慕容暮的住所越来越近,行到一个街角处正要转弯,身后传来马车的声音,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这马车是来找我到。我转过身,驾马车的人我并不认识,一张俏脸从马车到帘子后露了出来,竟然是金娇。 我走过去问她道:“金娇妹妹,你怎么在此处?” 她捏着一方丝帕,低声道:“刚从姐夫家出来,苏姐姐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就快到了。” “别客气了,上来吧。” 想了想,不如拉着金娇一起去找慕容暮,有她在,可能不愉快的事发生的概率会小一点,毕竟慕容暮是要面子的。 我才钻进马车,就敏感的感觉有些不对,光线太暗,小窗处竟然从里面缝死了,再看眼前的金娇,也是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她一只手背在背后,我凝神望去,忽然发觉,眼前的人虽然与金娇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宽大身形,他豪放岔开腿坐在我眼前,这无一不彰显着这个人其实是个男人! 马车已经飞驰起来,来不及多想我扭身就要下车,那人比我还快,一步跃上来拦腰抱住了我,与此同时一块湿布堵在了我的口鼻处,我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了!他是游踪, 可我已经明白的太晚了,下一秒钟我就神智不清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全身依旧无力,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我挣扎着起身,发觉自己手脚被绑,口中也塞了块破布。抬眼打量了眼前的环境,只看得出这是间破旧的木屋,其他什么也看不出。 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趴在地上的我调整了姿势,循声望去,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粉衣的少女,和我一样,也是被绑住的。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转着身体又调整了姿势,我身后也有几名和我一样五花大绑的女子。游踪这是要做什么?预备把我卖青楼? 可是无端端的他干嘛要卖我?难不成是为了找人杀林墨染,可他又没银子了所以来筹资金的? 这也太扯了,他费尽心机乔装易容成金娇,又找人花钱雇马车,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我独自出门的机会,就是为了抓我卖钱?不太可能吧。 林墨染想杀他,他为了活命又找人杀林墨染,可路清风拒绝了他,他知道我跟路清风的关系,所以便抓了我来要挟他?那抓我一个就够了,作何抓了这么多少女? 正在想着,木屋的门从外面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色绸衣的年轻男子,他的身后站了两个手下,那男子随手指了几个姑娘,那些人就上来蒙了姑娘们的眼睛拉起来带了出去。门又被关上了。 在这种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1 地方没有时钟没有计时器,我根本不知道时辰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三餐倒是都有人来送,并且都是喂食的,第二次吃饭的时候,我尝试的想问问题,才说出“请问”两个字,送饭的人就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吓得我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吃完第四餐饭,我也被那个黑衣的人选中带了出去。 被选中的一共五名女子,在蒙上眼布前我还抽空的观察了一番,包括我在内的女子都很年轻,应该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由人牵引着出了门,七扭八折的走了很久,这期间还上了好几次台阶,弯着腰钻了好几道小门,这应该是个挺大的宅子,在离城里这样的大宅有几处都在哪是可以盘算出来的,只可惜我不是离城人,眼下也没办法做筛选工作。 走了很久,终于进了一间房。我能判断这是间房是因为耳边再无风声,并且还闻到了一股熏香的味道,典雅醉人,是一种不错的熏香。房间的主人是个讲究的人。 脚步声从我身侧传了过来,有一个人从远处步来,步履轻盈,听起来像个姑娘家。这人围着我们转了两圈,好像是在观察我们,紧接着我又被人牵起,还有人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听到方才观察过我的人就在我身后,也跟着我们一道走。 感觉是向这房间的更深处走去,熏香的味道也没有了,四周的空气越来越阴冷,身边的人喊我低头抬脚,我跟着他钻进了一个类似洞穴的地方。脚下湿滑,步履难行。 我们在一处狭小的空间站定,有人开了眼前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门风中迎面扑了过来,我前面的姑娘痛苦的呜咽着,即使有东西捂住嘴也挡不住她的哀嚎。 我们被人牵进了那道门内,我听到我身后的那个人也跟着进了来,那人在我们眼前站定,其他人匆匆退了出去,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这屋内好像只剩下我们六人了。 我觉得奇怪,若是这人想杀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为何要蒙着眼布?无非是怕我们看出这宅子所在的地方,可若是要杀我们,横竖都是个死人,难道还怕死人透露消息吗?由此可知,他并不是要杀我们的。 我还没想透此人的真正目的,就听身侧一声利器划破东西的声音,仿若锈铁的味道就在鼻侧,我知道那是鲜血的味道,这股血味与刚才闻到的不同,这股味道更厚重更瘆人,因为就在我的身边。 那声利器破物的声音恐怕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割破活人喉咙的声音。 我身边的姑娘颤抖着倚靠在我身上,她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身,然而我也是一两天没有吃饱饭了,没有力气支撑她,她跪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听到那个轻盈的脚步声步到我的眼前,我脚下的那个姑娘被那人抓了起来,又是一个割喉,我皱了皱鼻子屏住了呼吸,鲜血的味道冲撞的我头顶发麻。 我以为这个人不会杀我们,我猜错了。恐怕到死我也不能理解他蒙住我们的目的。 我听着身旁的四个女子一个个被割喉,不知为何并不恐慌,心里的哀伤已经没过了其他。这些女子都是如花似水的年华,正是应当享受生活的时候,却在此遭受了此劫,更可怕的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人还要杀多少女子才能罢休。 脚步声朝着我走来,我微侧了侧头,试图听出更多的端倪,就算死也得让我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又是为何死的吧? 可那人却在我眼前立住,许久不动。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感觉,这个人不会杀我了。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年音,带着一丝困惑的不解,他问我:“你是……苏姑娘?” 心中的疑虑瞬间都有了明确的指向,原来我已经到了这里,原来游踪已经转手把我交到了他的手中! 我点了点头,下一瞬间,一双小手按到了我的脑后,眼前的布被揭下,我微眯了眼睛,渐渐的适应着光线,他又伸手把我嘴上的堵布拿了下来。 我侧了侧眼眸,我脚下倒着那四个年轻女子,方才还是活蹦乱跳的,此刻她们每人颈间一道红色的刀痕,还在往外殷殷的冒着血。 胃里一阵翻腾,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惨状,我舔了舔舌头,嗓子发干,挣扎了半天才嘶哑的挤出一句话:“林教主好巧啊,又见面了。”心里却在暗自吐槽,巧个屁啊,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重逢,小命差点呜呼了! 林墨染帮我松开身后的绳子,转身走了。我双手松着手腕,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间屋子,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刑房,因为此处地方面积窄小,墙上还挂着皮鞭手铐,不远处的桌子有个小木盆,盆上血迹斑斑,我怀疑里面装的都是人血。 林墨染再回来时递给了我一杯茶,态度倒是挺和蔼可亲的。“苏姑娘渴了吧,喝口茶水。” 我接手过来,却有些迟疑,这么个鲜血淋漓的屋子里能有正常的茶水喝吗?不可思议。 我喝了口茶,恭维道:“林教主好眼力,真想不到一个月前不过是匆忙打了个罩面,您就记住了我。”也多亏了他的好眼力,不然我这会儿不是在这喝茶,怕是要到阎王殿去喝茶了。 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道:“苏姑娘如此佳人自然是会叫人过目不忘的。不过我这人忘性也是大的,把姑娘全名忘了。” 行吧,你记得我的模样就谢天谢地了。我回道:“苏千云。” “苏姑娘怎么会在此处?” 这叫我怎么回答,我好奇的反问:“那林教主,此处又是何地呢?” 林墨染止住了笑意,讽刺道:“这里是我另外寻的一处秘密住所。之前地方已经不安全了,这都是托了苏姑娘朋友的福。” 他指的是路清风?路清风这么大能耐吗?蛊毒教上下多少人,连金铎帮都搬不动,他一个人就能让林墨染挪窝?感觉这事有蹊跷,我道:“林教主,我朋友路清风他并不是针对您,之前游踪委托他杀你,他都拒绝了,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再说了,他不过一人之力,您教里多少人马,又怎么会怕他一个呢?” 不管如何,此刻我小命握在他手上,好听的话能说就多说一些吧,总是有好处的。林墨染听了些好话,又笑了:“你说他不是针对我,那是为何要来杀我?苏姑娘你说错了,我教的人数其实并不甚多,但个顶个都是使毒的高手,只是这个路清风……确实有两下子,明着来还好,可他一个人夜闯行刺,我完全没有防备,差点中了他一剑,还好我手下冲进来的及时,不然真有可能被他偷袭到。” “路清风来过了?”我急道“他没受伤吧?” “他好得很,前天来过,为了防止他打扰我练功,昨天我便换了这处地方。” 前天?可我也不过才到此处一天,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2 也就是说我是跟着他们一起来这个新宅子的,难不成我被游踪迷晕昏迷了一整天没醒? 深觉这条时间线有问题。也可能游踪把我迷晕后并没有直接送到林墨染这里,他故意放话给路清风说我在林墨染处,让路清风扑了个空后才把我送来的。 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又对路清风说了什么? “苏姑娘,你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道:“林教主,路清风只是为了寻我,你把我交给他,他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至于那个游踪……你不会放过他,我们大概也不会放过他。” 林墨染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那眼神带着毒辣的狡黠,出现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脸上,满满的违和感。“姑娘与那个路清风是什么关系?” 我脸一红,低声道:“朋友啊。” 林墨染直言不讳:“姑娘是路清风的心上人?” 我不敢轻易回他,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片刻后他笑道:“如此,我就不能放姑娘回去了。” 我急道:“为什么?!” “我想杀游踪,可又找不到他,他能找到路清风,路清风喜欢的女人又在我手上,你说我怎么还能放你走?” 我靠,这难道就是反间计? 我觉得呼吸难耐,长久吸着这股恶心的味道让我有些晕。 林墨染打开了那扇门,一股清冷的空气灌了进来,我才觉得舒服一些。 门外立着那个黑衣的年轻男子,林墨染正色的问他道:“这个姑娘是怎么送来的,可还有印象?” 那男子错愕的抬起头看我,看了半晌他方道:“是一个线人送来的,教主,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墨染眼眸沉了沉:“那个线人在何处?你去查,找到此人给我带回来。” “是。”那男子垂着头,顿了顿,他又看着我问道:“这个女人可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掉吗?” 我浑身一哆嗦,还好林墨染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必了,她留着还有用。你再去找个女子来,今天还差一个。” 我不禁好奇林墨染为何要杀这些女人?难道他心理变态无从发泄便以杀人为乐? 那男子退了出去,林墨染又转身对我道:“苏姑娘这几天可以安心住下了,不过也不会太久。” 我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声:“林教主,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杀这些年轻女子吗?” 他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告诉你也无妨,我在练功,需要用年轻女子的脉间鲜血方能成此功。” 果然变态。我又追问:“要多少女子啊?” 林墨染眼睛眯起,阴冷道:“苏姑娘很好奇?好奇你就留下来看吧,正好一会儿还要再杀一个。”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好奇了……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虽是如此,可他又为何要蒙住这些女子的双眼?难道是怕她们害怕惊慌吗? 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又怎会在意手下的猎物会不会惊慌? 不过,他看起来虽小,实际年龄却不知是多大。 我对这个林墨染也是充满了好奇。 ☆、5.蛊惑 我靠在车轮滚滚绝尘而去的马车里昏昏欲睡。 一天前林墨染手下那个黑衣男子来敲门,急匆匆的提起我就要走,我问他要去哪儿,他丢给我两个字“闭嘴”。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天了,路清风总会查到蛛丝马迹寻来的,如今我走了线索又断了,他怕是更难追查了。我抓住门框死死不松手,急火攻心还上嘴咬了那黑衣男子一口,那男子急了:“你以为教主不让我动你我就拿你没办法吗?”说着他举起手在我后颈劈了一掌,再醒来我就又被五花大绑的扔到了马车里。 我倚在马车差点睡着,林墨染一说话我又醒了。他坐在我身边,云淡风轻的喝着茶:“苏姑娘,你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你太过调皮,我又不想时刻盯着你,只能把你绑起来了。渴了吗?”他抬起眼皮看看我,我忙不迭的点着头,他伸手把我嘴上的布拉下来,又喂了我水喝。 我愁眉苦脸道:“林教主,能不能别堵着我的嘴了啊?我不会喊的。” “那可不行,咱们要经过好几个城池,过好几道城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堵起来的好。”说着他又要堵我嘴。 我把头侧到一边,急道:“等等等等!我能问问咱们去哪儿吗?” 他哼笑道:“去金贡国。” “what!?”我急得英语都冒了出来“金贡?金城?!” 他点头:“正是。”又要来堵我嘴。 我哭丧着脸:“再等等!林教主,咱们能不去金城吗?” 他诧异:“为何?” 为何?!我哥哥千里迢迢从金城赶到离城见我,这会儿你又带着我从离城跑回金城,你他喵的是故意的吗?这么跑来跑去的绕弯子,我何时才能见到赫北堂?? “苏姑娘。”林墨染凑过来,耐心的对我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你在这里不过是个人质,人质是没有权利决定去哪儿的。” “就算如此吧,但是能不能商量一下,去哪儿都行,别去金城啊。” “你跟金城有仇吗?” 还真让你说对了。嗓子太干,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差不多,我在金城有很多仇人,林教主,我是你的人质,人质的生命安危是很重要的,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林墨染玩着自己的两条小辫子,挑着眉毛看我:“若是这样苏姑娘大可放心,我蛊毒教在金城重山外有处分坛,此处分坛机关重重,一般人想闯是闯不进来的,姑娘在此处会很安全的。” 重山?那不就是三年前我坠河的附近吗?难道我要故地重游了? 林墨染看我一脸灰头土脸也不再多言,把我嘴巴堵上,他靠着角落睡觉去了。 无事可做,我只能悄悄观察起这个教主,不得不说林墨染生的真是不错,面皮白嫩,唇红齿白的,睫毛长长的,鼻梁高高的,加上这两条小辫子,真是有些少女模样。那把宝石匕首还别在他的腰间,我不禁想到了路清风送我的那把匕首,我都是随身携带的,可被游踪迷晕后那把匕首就不知去向了,不知道是被游踪拿走了还是被林墨染拿走了。 在路上颠簸了七八日,终于开始上山了。 马车行到不能再行的时候,也就到了蛊毒教的分坛。 真是想骂人,我好容易等的差不多能见到赫北堂了,如今又转回到金城了。 蛊毒教的这处分坛坐落的隐蔽,就好像西游记里妖怪的洞窟,石门落在山洞处,进了门才发觉大不相同,虽然内里都是石器布置,却又巧夺天工,别具一格,而且环境也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简陋,反而更大气华贵,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3 却又多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我跟着林墨染在后面走了很久,忍不住朝他呜呜了两声,他转过头来扯掉我嘴上的布,我清了清嗓子:“林教主,都到你的地盘了,就给我松绑吧,我又不会武功,跑不了的。” 林墨染一挥手,身后的人就给我解开了绳子。这绳子绑了好几天,手都淤青发紫了。 眼前飘过一个紫衣身材高挺的男子,对着林墨染行礼:“教主,一路辛苦。” 我听着这个声音有几分的耳熟,打量一看,原来是那日在金府架刀到我脖子上的吕容。 林墨染从鼻间哼了一声,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小鬼头还拿腔作势的。 吕容看到林墨染身后的我,大吃一惊:“这……这不是……” 林墨染道:“吕容,你给她找个房间,顺便拿些吃的给她,当然最主要的是找人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我翻了第二个白眼:“林教主,实话告诉您吧,我不仅不会武功,我还是个路痴,眼下就是您让我自己出去我都不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林墨染撇了撇嘴:“哦,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吕容你就把她安排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我房间隔壁。也不用派人看着她了,这样倒是给咱们省人力。”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是想把我长久软禁?我冷然道:“林教主,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他答应的倒是爽快:“行啊,走吧。” 吕容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俩七扭八拐的转了好几个弯子,这虽然是个石窟,头顶又是天然的石砌,可洞里竟然还摆了各种园子里的景致,甚至连石桥和石桥下的流水都人造的逼真形象。抬起头,洞顶的一角有处漏光,那一角可以看到天空,真可谓是别有洞天。 正感慨蛊毒教人才真多,这么巧妙的地方都能给改造成住所,林墨染突然在我眼前停住,我一头撞到他身上。 他的个头跟我差不多高,我这一撞正好撞到了他的后脑勺。他不满的回头叱骂我道:“你走路不看前面的吗?” 我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尽头了。 尽头有两间房,门是纸质糊着的木头门,门口台阶上点了两盏石灯。 吕容对我道:“苏姑娘,你房间在这里。”他指了指左边那间。 林墨染道:“你先下去吧。” 吕容走了,林墨染在房门前的木质台阶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问我道:“说吧,你想谈什么?” 我想了想,坐到了他的身边,亲近交谈更有助于培养感情,感情培养好了才能谈出去的事。“林教主,你把我留下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挟路清风帮你杀游踪,可如今他们人都在离城,你把我弄到这来,还怎么杀游踪啊?” 林墨染笑了笑:“不急,游踪那家伙我早晚会收拾他的。而路清风嘛,他也早晚都会追到这里的,到时再说。” 游踪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无头无脑刚愎自用的混球,他肯定是知道了林墨染用年轻女子的血练功,便抓了我想以此诱骗路清风帮他杀人,然而路清风一失手,他又没了耐性,就真的活生生把我扔给了林墨染。这也就算了,可谁知林墨染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发觉了我与路清风微妙的关系,便反将了游踪。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又没参与,凭什么倒霉受牵连的都是我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急匆匆的说出了真相:“林教主,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上个月是在阳城的,为了见我哥哥才从阳城赶到了离城,而我哥哥也是从金城不远万里赶到离城,我们本来约好在离城相见,就在我马上就能等到他的时候,我被游踪给抓来了。你倒好,这一折腾就又给我弄回了金贡国,你说说,我是遭了什么罪了啊?我不过是想见哥哥一面,都这么难吗?” 林墨染听着我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话,他有些惊愕:“你哥哥?他为何在金城,而你却在峒国?” 我言简意赅:“三年前我也在金城,但是被人害了掉进瀑布,后来被我师父救了,遇到路清风后我就往峒国来了。我与哥哥之前就认识,却未相认。哥哥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林墨染听得稀里糊涂的:“那你们是如何约定好在离城见面的?” 为了博得林墨染的同情,我将这三年间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末了又道:“你和游踪的恩怨讲到底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想知道秘笈的内容可以问路清风,我师父把秘笈里正常的那部分都传授给他了。” 林墨染听得如痴如醉,他摇摇头:“不,我并不是为了习得那本秘笈。要说绝世神功,这世间实在有太多,蛊毒教历史由来已久,更不乏神功,哪一个不比那本秘笈厉害?” 我嗤鼻:“所以你就拿人家大姑娘的活血练功啊?” 我以为林墨染会恼怒,可他并没有,他的脸色微沉,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也不想的。你知道我为何蒙住她们的眼睛吗?因为我怕看到她们因惧怕而流露出来的眼神,我已杀了很多少女,从刚开始无所惧到如今的畏首畏尾,心越来越软,所以我会先杀胆子最小,反应最激烈的那个,因为我看不得她们的无助……” 我不懂,真的不懂,竟然林墨染已经心软,又为何执着于此功? 他双眸直视前方:“你是我见过的胆量最大的女子,丝毫没有被吓到,所以那日我不禁多看了你两眼,才发觉有些眼熟。” 林墨染还说自己记性不好?我当时蒙着眼堵着嘴他都能认出来是我。也多亏了那日我临危不乱,才救了自己一命。 我叹息道:“那你还要练那个功?绝世的武功真的比那么多人命还要重要吗?这种功夫你练成了也不会有成就感的。” “我练得不是武功,是……是一种蛊,也不能说是蛊,用蛊功来形容比较妥当。” 从未听过这个词,可眼下我并不想把话题扯远,我的目的是回离城! 我道:“林教主,你若是可怜我,便放我回去吧,你也说了,你并不是为了那本秘笈的内容,那本秘笈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你不懂,这本秘笈已经惹了太多腥风血雨,它起在蛊毒教就该终于蛊毒教,我只想拿回来当着全武林的人亲手将它毁掉。” “可是游踪已经毁了啊。” “我根本不信他的话。他这个人嘴里能有几分实话?” “既然不信,你又为何一定要杀他呢?” 林墨染瞬间双眼通红:“他三番两次挑衅我教,我不严惩此人,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到时人人都能说蛊毒教被江湖第一美男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一提这个中二的称号我就想笑,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且不说他是不是什么第一美男,虽然他确实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但可惜此人行事太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4 过放荡嚣张,又毫无道德底线,我想不只是对你们蛊毒教,即使是对之前的金舵帮不也是如此吗?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闯出大祸事的,到时候不等林教主你收拾他,也会有更权威更厉害的人出来收拾他。” 林墨染哼声道:“我毒蛊教还不够权威吗?我倒想听苏姑娘说说,你觉得谁更权威?” 我哪知道你们江湖中事啊?我猜测道:“比如武林盟主啊,天下第一山庄啊,天下第一高手之类的?” 林墨染微眯双眸,似乎是在思索我的话,片刻后他道:“如今他也算是惹上了江湖上的快剑杀手路清风,咱们可以拭目以待看看路清风会不会杀了他。” 我的天啊,说了半天怎么又被他绕回来了啊?是我脑子不够用了还是林墨染太腹黑? “我来金城是有我的用意的,一来此处分坛避人耳目,能让我及早练成蛊功,二来,我之前在离城掳走的少女也实在太多了,总要换个地方再找新的。” 我忍不住沉声道:“你还要再抓多少无辜的少女?” “就快了。”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对着我指了指身后的房间:“你就住在那里,别想着逃跑,大门口机关多的很,若你不想被扎成刺猬就给我老实待着。” 我急道:“我能不能写封信给我哥哥给路清风保平安啊?” “能啊。” 我欣喜的站起身就要往屋里跑,林墨染在我身后补刀道:“只是没人给你送信。” “你!”我极其败坏“你故意的!” 他笑着站起身,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我就是故意的,怎样?” “你都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 他突然收住了笑容,一反常态冷冷的看着我:“若论实际年龄,我比你大很多,当你爹总是够的。” 我微愣,林墨染竟然有这么大了? 我是能看出,他的言行举止是个成年人的样子,有的时候他的眼眸深沉面色毒辣,绝非等闲之辈,可终究因着他的一副年少皮囊,哪怕他微微一笑,或者开个小玩笑,就总会被他蛊惑,又觉得他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他的面容确实是会蛊惑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春节快乐呀 ☆、6.软禁 我在蛊毒教做人质的这些日子里,又无聊又惊慌。 无聊是自然的,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林墨染偶尔来骚扰我,就再无其他,连本解闷的书都没得看。 惊慌是因为,蛊毒教的人太阴险了。 有一天我实在太闷了,想到那处小桥流水的景致,便想着过去看看。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走着,却发觉自己迷路了,刚巧对面走过来一个姑娘,穿着蛊毒教统一的服装,她看到了我,主动热情询问我:“苏姑娘要去哪里呀?” 没想到她认识我,我不禁客气的笑了笑:“这位姑娘知不知道有处景是小石桥,下面还有流水的?” 她点头:“知道,姑娘直走右转再左转就到了。” 我道了谢,按照她的指路,却越走越远,最后竟然走到了林墨染练功的地方。 吕容守在门外,惊讶道:“苏姑娘,你怎么会认得此处?” 还不都是你们教里的人给我指的路!这人存的什么心把我指到这里?是不是想让林墨染把我割喉了? 再比如,又有一天我又闷了,溜出来遛弯,这次我特意记了自己来时的路线。 我走到一处石凳边坐下,过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下人,客气的放了杯水在桌上,我正口渴,没有多想,端起来便喝了。回去之后,林墨染正好来找我,他诡异的打量我,低声道:“你中毒了。” 我拿起铜镜照了照,镜中的我脸色铁青,抬手一看,才发现手指甲都是青紫色的。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出门。 蛊毒教的人作何如此狠毒,这么随便作弄一个人质,这样好吗? 我坐在我房间的房顶上,百无聊赖的托腮望着天,高穹的石洞顶上,透过那一线的缝隙射进了一道日光,我却觉得冷。 我还穿着自己的那件衣服,衣服被我洗过一次,可是近十月的天气,在金城的重山外,这件薄薄的衣服已经不足够抵抗我身上的寒冷。这几年冬季之时我便会到峒国内的小村落居住,渐渐的早已忘记金贡冬天的寒冷。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怕冷到何种地步。 我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路清风到底知不知道我来了金城?哥哥到底有没有到达离城见到慕容暮?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还活着? 正想的出神,林墨染的稚嫩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还想到哪去?房里装不下你,如今还要跑到房顶上去?” 我冷哼一声:“把你关在屋子里关几天,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你试试看会不会上房?上房还是好的,我要是再能耐点,就直接从这上头飞出去。” 林墨染腾空而起也上了房,立在我身边,他道:“你不会武功,倒会轻功?看来腿也没伤的那么严重。” 他在我身边坐下,问我:“你给我说说你师父的事吧,我想知道她是如何变得像我这般的,她和我教有什么渊源吗?” “师父今年已经一百岁了,她不仅只长年纪不变容颜,而且还长命百岁。她十七岁的时候被仇家追杀追拿她手里的秘笈,受了重伤逃到一处隐蔽的村落里,被一位高人所救,那高人给她喂了一颗药丸,她又习了那秘笈,就变得如此了。长生不老是因为她无意间喝了一瓶药水,送她药的人说可以长生不老,她只当是玩笑了,没成想竟然活到了如今都还是年少的体格。” 林墨染双眸深沉,那双眼神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他低声道:“秘笈?她怎么会有?路清风说她是知道那本秘笈有问题的,后来那本书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她说那本秘笈是祖传的,当年由你教创始人曾一天赠给她家祖上的。她手里的那本应该是正版原装。但发觉秘笈有问题她便给毁了。可如今这些话我也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我也很想找她问个清楚。” “毁了?那现在外面传着那本秘笈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师父没说。我也说过了,她的话我现在秉持怀疑态度,她说毁了,也许并没有毁掉。”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沈醉月。”我盯着他观察着“你认识她吗?” 林墨染茫然的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林教主又是怎样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林墨染脸色微变,看起来他并不想回忆这段过去,可他依旧给我讲了:“我与你师父的遭遇倒是差不多。十二岁那年我身受重伤,家父拿出教里秘制的一方药丸救了我的命。我长久的习练蛊毒教的密门绝学,许是这功力与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5 药之间有什么奇异的联系……” “恐怕当年救我师父的那人也与你们教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我顿了顿,又问道:“那你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吗?教里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吗?” 林染墨道:“蛊毒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组织,很多毒蛊配方都是流传下来流传了几世的,那丸药也是一直流传下来仅剩的最后一颗药,我爹只知道能救我命,其他的也是不知的。其实蛊毒教近几十年都是在啃老本,靠着前辈研究出的成果发展壮大,一直这样下去总会有用完的一天,所以我才开始练新蛊,想研究出一种新型的蛊毒,而这种蛊毒又不仅仅只是毒,我还要用它救命。” 虽然我不懂林墨染在做什么研究,可他杀了这么多无辜少女,即使研究出来了,值得吗? 我与他的观点不同,他在这方面是行家,可作为菜鸟的我,只看到了残忍与血腥,观点不同这个话题是没有必要探讨下去的。 林墨染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他大概是想振兴发展蛊毒教,我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大的责任多重多担子,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子,生而为人,都不会太容易。 “苏姑娘,你很冷吗?” 我惊愕的看向他,又看了看自己,才发觉我一直抱着双臂,我点了点头:“嗯,我怕冷,三年了,我从未在金贡过过冬。” “眼下只是秋天而已。”林墨染瞥了我一个白眼,又说道:“不过这处分坛确实温度比较低,若是夏天还能算做是避暑胜地,可到了冬天,就只能用炭火取暖了。你若是冷,我叫他们给你送两件厚一些的衣服来,你身上这件也薄了点。” 我冷笑:“何止是薄啊,穿了这么多天都臭了!虽然我只是个人质,但也毕竟是你们蛊毒教的人质,传出去让别人看到你们这么对待人质,人家会怎么看你们?” “看来你对人质该有的待遇有些误解。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人质像你这样有吃有住的?苏姑娘,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话很少的人,可没想到你胡搅蛮缠的本事这么大。” 我一愣,确实,不知为何我一遇到林墨染,就变成了话痨,甚至有向三年前发展的趋势。是因为林墨染外形的缘故吗?跟他在一起说话总会让我很放松。 “林教主,你说你年纪很大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多大吗?” 林墨染垂头,没有回答我的话,我觉得尴尬,连忙圆场道:“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啦,我也是随口问的。” “四十三岁。” 我侧过头去,正对上他少年童稚的眼睛,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闪闪的。他苦笑了一声:“虽然我的样貌未变,但我与你师父又是不一样的,她可以长生不老,我却不能,我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器官的变化,我到死去也只是十二岁的样貌,可是我却可以因衰老而死。” 我心底升起了一股悲哀,不禁蹙了眉,忧伤的望着他,他见我这样看他,又说道:“你觉得我可怜吗?” 我能怎么说?我确实觉得他很可怜,可我不能这么说。 “你对我说了你三年前的遭遇,虽然是不幸的,可我却觉得羡慕,哪怕因此丢了性命,我也觉得很值得,因为我可以真正的活一次,只要能让我真正的活一次,三年也已经足够了。” “你教会的人都知道你的情况吗?他们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和身体状态吗?” “在教会里待的久一些的人都知道我的年龄,至于身体情况……我没有刻意说过,吕从吕容是知道的。” 我清明的越过眼前的日光望向天边:“或者这就是你的使命,作为蛊毒教教主的使命。你教里的人怕是以为你也会长生不老,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事。凡是有使命感的事,总是伴随着无可奈何,既然已经不能再选择,就只能这么走下去。” 林墨染沉着一张年少好看的脸看我,咬牙切齿的问我:“苏姑娘,你不是觉得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少女是很十恶不赦的事吗?这也算是使命吗?” “这你不该问我,是你自己说的,你想研究新蛊发展壮大蛊毒教,你是教主,你才是做出选择的人。” 林墨染不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坐在我身侧,腰间那把匕首闪光夺目,我趁机问他:“林教主可知我身上的那把匕首去哪儿了?” 他恍神过来,摇头:“不知道,等下去问问我手下。” 若是游踪把我那把匕首顺走了我肯定不饶他,那可是路清风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林墨染站起身:“苏姑娘,你继续在这里发呆吧,我先走了。” 他飞身下去,清俊少年的背影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傍晚的时候,林墨染差人送来了厚衣,只是这些衣服带着蛊毒教浓重的气息,颜色深艳,穿在身上总让我出戏以为自己入了教会。 我特意选了一件颜色最浅的紫衣,淡淡藕荷色,领口绣着花朵,裙角也绣着丝纱,而且这件衣服厚了很多,终于不会感到冷了。 吃过晚饭,林墨染敲了我的房门。 我起身打开门,换了衣服的我让他有些惊愕,仿佛一时没有认出我。我把他让进门,无奈的说对他道:“你也没看习惯吧?这还是颜色最素的一件呢。”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没接,从怀间往外掏东西:“我给你送这个过来的,给了你就走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我那把匕首!我惊喜的从他手上夺过来,大叫道:“还好没丢!林墨染,你真是太伟大了!” “这不过是把做工很普通的匕首,你这么稀罕?”他不满的嘲讽我。 “是啊,跟你的那把比起来肯定是很普通的,可是有些东西的价值不在它的实际等价价值,而是精神价值!” 他竟然听懂了,直言不讳:“也就是说这把匕首是路清风送你的咯。”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的语气中竟然带了语重心长的味道:“你确定这次找准了人吗?三年前的教训有没有让你长记性?” 我微愣,又摇了摇头:“你这样一问我,我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虽然我很喜欢路清风,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心里始终还是有道模糊不清的坎儿让我迈不过去。 此刻的林墨染教训起我来就像一个长辈。“感情这种事是很虚无缥缈的,照我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噗,这话从一个小孩子口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滑稽呢? “你笑什么?你是觉得我没经历过感情的事所以不能评断吗?” 其实我对林墨染的感情问题还是挺感兴趣的,虽然他实际年龄是一个中年男人,但他与沈醉月不同之处在于他面貌停留的这个点,实在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6 太尴尬,十二岁正是青少年即将发育的时期,生理的缺陷让他连短暂的恋爱都不能谈。除非他找个他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早恋谈柏拉图,可是这又与他实际年龄的恋爱观相违背。 “林教主,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啊?” 林墨染冷冷的看着我:“没有。” 我的这个问题好像问到了他的痛处,不禁有些过意不去,我只能摸着手里的那把匕首,不安的措辞转移着话题:“多谢你帮我找到匕首。你说让他们去寻那个线人,寻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 那个线人恐怕都是游踪假扮的。 仔细想一想,游踪这个人竟是一点软肋都没有的吗?我不信,是人总会有弱点。 ☆、7.失心 一转眼我已经在蛊毒教住了半个多月了。林墨染没有半分想放我走的意思。 为了能早点离开,我每天都到林墨染门前拍门哀嚎,刚开始他还会训斥我两声,到后来就是直接的无视。 我使遍了各种招数,撒娇卖萌,蛮横无理,直接了当,绕弯套路,最后甚至以死相逼,都没能让林墨染松嘴,他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的回我:“等着吧。” 眼看着月份从九月转进了十月,又继续朝着十一月不可抑制的流逝,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再也不能轻松愉悦的面对林墨染,我吃的越来越少,睡的也越来越不好,每天每夜的担忧着哥哥担忧着路清风。担忧着师父有没有回到山里,她会不会在等我。 住到一个月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接近暴躁崩溃的边缘。 我从来没有跟路清风分开这么久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会不会已经不再执着于找我已经放弃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蛊毒教里越来越冷,我换了最厚的冬衣,依旧还是冷。时间进入十一月的时候,我央求林墨染在我房内燃起了炭火。我每日抱着炭火取暖,再也不愿踏出房门一步。 不知是不是因为很久不在金贡过冬天,只觉得这个冬天比之前经历过一切冬天都要寒冷的多。 十一月的一天,林墨染又来看我,我缩在床上用薄被裹着自己,正在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他在我眼前站定,叹了口气,我被他的叹气声惊醒,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忍:“我教里的人年年都是这样过冬的,连被子都甚少换成极厚的,没有太多的御寒措施,你说你怕冷,我却不知道你怕冷成这样子。” 与他相处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俩已经混的很熟了,他经常到我房里跟我聊天,跟我聊他教会里的人和事,虽然不能给他太多实质性的建议,却也给他灌输了不少现代的管理理论。不知道他有没有采纳,但他在听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 我搓着越发干燥的手,此刻身上的皮肤也是越来越干裂,三年未发的皮肤病症还是复发了。 “我已经给离城那边传过信儿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应该就会来人了。” 这个消息让我从床上激动的蹦了起来,忍不住拉了他的手,我追问道:“真的吗?你真的给他们传信儿了?你终于想通啦?” 林墨染叹了口气:“苏姑娘,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何把你带到金城来又关了你这么久?” 我瞪着眼睛,道:“难道不是想借此让路清风着急,好帮你杀掉游踪吗?” “你说的没错。而且因为我不喜欢要挟别人,若是能做到像游踪那样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当初根本不会带着你连夜出离城,早就压着你去找路清风换游踪的人头了。” 林墨染做事确实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些日子与他的交谈中我是能感受的出来的。只是他关了我这么久,也确实耽误了我很多事,既然关都关了,为何又突然想放我走了呢?难不成是游踪已经死了?想到这我又不禁问道:“游踪死了?” “没有。” “那你为何突然想明白了要放我走?” 他叹息:“再不放你走,我怕你冻死在我这里。” 我摸着自己的衣角,衣服早已换成厚厚的袄子,这蛊毒教上下也就我一个人穿这么厚。虽然他关了我一个多月,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他说的对,他完全可以拉着我去要挟路清风,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且我平时吃穿用的东西也像他所说一般,完全不像个人质该有的样子。他之所以一直把我按在手里,只是怕游踪出什么别的鬼点子接不住招儿,到时他手里还有我这张底牌能牵制路清风。 如今他放我走了,游踪那边恐怕很难再露面,他那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又会易容擅逃脱,他若不主动出现,谁也找不到他。 想到这,我又有些担忧:“那……我走了,你的事要怎么办啊?你不是要抓住游踪拿到秘笈给武林人士一个交待吗?” 他愁眉看着我:“能怎么办?不然你让路清风帮我找到他?” 林墨染心里肯定也知道一旦放我离开,想再找游踪就更难了。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我走……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都冷,路清风一来接你你就往峒国走吧,别留在金贡过冬了。” 有时,他会像我的长辈一般关心我。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人只有一副少年的孩童样貌,声音也是稚嫩的还未变声的童音,可是他说出的话做出的表情又如此老成,带着浓重的违和感。然而这种违和感看的久了,也就习惯了,反而觉得他一旦表现的像个孩童反而不正常。 林墨染今天仿佛想把所有的话都跟我交待完毕,他又说道:“你想好了吗?就要选路清风了吗?” 他这话问的,有一种老父亲要嫁女儿的感觉。 我摇头:“没想好,只是我很喜欢他。” “总之,今后离那个慕容暮远一些。” 我不解:“为什么?” 他双手背在背后踱步着,道:“从你跟我讲的那些过往还有如今他对你的态度来看,他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当年想要你,便不顾一切的要得到,即使答应了娶别人,也要瞒着你到最后一天,只是为了不让你走,像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如今你没死,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心里更多的应该是愧疚,可是因为他偏执,所以他的愧疚就更多了,即使你说原谅他也没用,反而你越这么说他越是愧疚。” 我没想到林墨染把慕容暮看的这么透彻,没错,慕容暮是很偏执的一个人。我不禁急切道:“接着说。” “他自己肯定也是知道你们俩再无可能,但是却有一种奇妙的毫无意义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来自于他的愧疚心理,他会想补偿你,不管你想不想要,他都会拼命塞给你,你不要,他会更自责,你要了,他就会给的更多。” 我竟然才发现,林墨染是个心理学家。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7 “所以面对这种危险且偏执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得远远的。” 我开玩笑道:“或者你们蛊毒教有没有一种蛊,能让他少为我操点心,我如今过的挺好,不需要他为我操心。” 林墨染双眸微沉,嘴角一勾:“若是下蛊,我也要给他下失心蛊。” 我好奇:“那是什么蛊?” “把他的愧疚心理转化成对你的情感,让他也体会体会当年你为他痛心的感觉。” 看到林墨染护我短,我不禁又想到,若是他形体正常,我倒是挺像认他做个二师父或者义父之类的,只可惜若是对着这具小小的身体喊“师父”恐怕会很奇怪。 我问他:“你把慕容暮看的挺透彻的,那路清风呢?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他双眼眯起,上下扫了我两眼,才说道:“我一向都觉得路清风是个来去自如潇洒倜傥的剑客杀手,从不会为儿女私情的事付出太多,所以才会提醒你叫你想清楚了,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他吗?还有一个问题,像他这种人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总是会到处跑的,你以后也跟着他到处跑吗?” 林墨染说的没错。 我足够了解路清风吗?我以为是的。 可是他可以一直等着我吗?若我总是迈不出心里的那道坎儿呢?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他一直等我。 林墨染走后,我歪在床头,也不觉得冷了,他的话猛然惊醒了我。 我很想念路清风,他也会这样想念我吗? 连着两天我都是合着衣服睡着的,精神却十分萎靡,我怀疑自己病了。 这几年来,我的心事总是异常的繁重,之前在山里也是一样如此,每每一件很小的事都能无限的被自己放大,最后压抑的喘不上气。 一日上午,我正挨着炭火烤火,吕容敲了我的房门,说:“苏姑娘,你的朋友来了。” 我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过去开了门,吕容站在前面,林墨染在他身侧,他后面站了几个人,我凝神望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袭白衣的路清风。 他的脸色很疲惫,可看到我却笑了。 他身旁站着慕容暮和余杭。我惊讶,怎么连慕容暮都来了?他不会一直没回王府吧?他跟路清风一起?这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林墨染道:“外面冷,进屋说吧。” 我把他们几人迎进屋子,路清风走在我身边伸出大手轻轻握了下我的手,我回头看他,他那双清隽的眼眸带着光芒,嘴角依旧勾着抹笑,只是笑里似乎更多了些沉重的意味,只这一瞬间,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前两天林墨染对我说的话,还有让我多思考的事都被我扔到了脑后。我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思念路清风。 眼前这么多人,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了路清风的手,缓步走到桌前坐下,余杭和吕容立在身后,我们四个人坐在桌前。有人上来进屋来上了热茶,又出去了。 路清风伸手倒了杯茶,却是递给我的,我接过来,听林墨染在一旁道:“我的消息不过才传出几天,没想到几位来的这么快。” “消息?”路清风蹙眉“什么消息?” 林墨染微愣:“我派人快马加急传信到离城的金府上,说苏姑娘在此处……” 慕容暮沉声道:“我们是从金城过来的。” 我东张西望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急追问:“我哥哥呢?他在何处?他人呢?” 慕容暮对我笑了笑:“云儿别急,赫兄在府上等消息呢,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他别提多高兴了,等下就带你去他那边见他。” 我喜极而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跟我哥哥说了我还活着?他怎么也回金城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路清风脸色有些微变,道:“我们在离城寻了你半个多月寻不到,就觉得你有可能已经不在离城了,想到蛊毒教还有其他的分坛,便沿着峒国周围找了很久,可还是找不到,我想你是不是被送到了金贡国,就找人打听了蛊毒教在金城的分坛地址,可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只是知道在重山附近……” 慕容暮轻抿了口茶,接话道:“我先回了王府,派人在金城内外找,知道在重山附近,我便派人搜了重山。” 路清风的手在桌下抓住了我的手,我侧目看他,他却直视前方并不看我。他与慕容暮是分开行动的,还好,看起来也没有打起来过。 林墨染笑道:“我说二位怎么带了那么多府兵过来,方才进门的时候还凶神恶煞的似要动手打架的样子,原来并不是收到我的消息才来的,是你们自己寻来的。” 我桌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路清风的,柔声道:“这一个多月林教主待我挺好的……” “好?”路清风眼眸眯起,盯着林墨染“那为何要关这么久?林教主,我想你是想以云儿要挟我杀游踪吧?” “不是!”我急忙帮林墨染解释“真的不是,林教主要是想要挟,早就……” 路清风打断我的话:“云儿,你别说了,我先带你回去,这账我再跟林教主慢慢算。” “路哥!你看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嘛,你就别再……” 他又打断了我第二次说话:“行了,走吧。”说着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被他拉的脚下踉跄,回头看林墨染,急道:“林教主,这些日子多谢……”话又没说完,路清风拉着我出了门。 他带着我急匆匆的行了两步,林墨染在身后喊道:“等一下。” 路清风脚下微顿,却没有停下,林墨染又喊道:“我这门口机关众多,若不让我送你们出去,你们怕是无法安然无恙的出这门的。” 路清风哼声:“那便试试看。” “路清风!”我急躁的吼出声“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你发什么疯?!” 他蹙着眉头,一向带着笑意的双眸此刻染满怒火,他眼眶微红,也对着我吼了起来:“姑奶奶,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们多少人找你吗?我把离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想到你可能不在峒国了我又快马加鞭连着几天几夜赶到金城,你倒好,一句挺好的便完事了?上来就问你哥哥,你问过我吗?看来这一个多月来,你没想过要怎么回去,因为你根本不想回去,或者说回不回去都无所谓,这一个多月来更是没有想过我的!” 他梗着脖子喘着粗气望着我,我的心一阵阵的刺痛,这种痛又慢慢的麻木,最后变为苦涩,我咬了咬下唇,双手因为颤抖所以只敢缩在袖子里,不能露出来……路清风多等我一分,他的感情就会沉重一分,在这场感情中,我始终无法与他保持平衡,他已经走的太远,可我还在后面步履维艰,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守不住这份等待,崩溃的爆发出来,我怕这一天的到来,可还是到来了。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8 才见到他的欣喜与狂热,在这一瞬间被浇灭,我的理智又回来了。我不能自私的让他一直等我,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他应该策马扬尘,纵横潇洒。 我淡漠的转过头,低声对林墨染道:“林教主,麻烦你送我们出去吧。” 林墨染没有回我的话,却对着路清风说道:“苏姑娘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来吵我说要回离城,是我不放她走的,你别误会她。我也没有想用她要挟你,她在我这里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没有受到半分委屈,若真说有什么委屈,就是她太想念你们,你这样讲她,就太冤枉她了。” 林墨染帮我说话,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泪水也越积越多,顺着眼眶滚滚而落。 慕容暮沉着一张黑脸在后面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清风的脸比他还要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几人跟着林墨染往外走,终于走出了石洞窟,见到了外面的阳光。 虽然在洞窟里也有阳光照射,可毕竟是守着一方天空,此刻出了洞门,我对着的却是整片天空。 天空湛蓝,无云无风,只是天气有些冷,饶是穿着厚的冬衣也还是冷,我打了一个哆嗦。 洞外齐刷刷的站了好几排慕容暮的人。我转过身对林墨染笑了笑道:“林教主,你保重,若是真的再看到游踪,不用你说,我肯定要先上去给他一刀。” 他也笑了:“你要能先抓得住他才行。”止住笑他又看着我道:“记住我说的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看慕容暮,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他对慕容暮的眼神始终都是不善的。 转过身走了几步,我对慕容暮道:“我的马呢?” 慕容暮眼眸微抬,似有尴尬,余杭在身后吭哧道:“我们……没给姑娘准备马……”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没有马又没马车,我要怎么走?要说之前还好,我可以让路清风带我,可眼下我们才闹过不愉快……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路清风已经骑上马背,对我伸手,语气中还带着丝不悦:“上马。”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转身对余杭道:“余杭,你带我吧。” 余杭吓得哆嗦道:“使不得啊苏姑娘……” 路清风双眼带着怒火,他一弯腰就把我捞上了马背,我怒气冲冲的看他,他眼眸里的怒火还未散去,却在努力勾着笑:“难不成你想走回去?” 我冷冷道:“你放我下去。” 还未离开的林墨染对着身后的吕容道:“去,给苏姑娘牵匹马来。” 林墨染!你真是我的救星! 我又转身冷冷的对路清风道:“松手,我要下去。” 他仿佛被我眼中的冰冷所触,怔怔的松了手,神色中有一丝受伤。我心里一酸,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匆匆翻身下马,骑上了林墨染给我的马。 我们挥别了林墨染,上路了。只是这一路上无人说话,极为尴尬。 骑马慢行,我心里的沉重却没有因为即将能见到哥哥而减轻,反而像有块大石压着,越来越沉。本来再见到路清风,我是很开心的,可他的话语刺醒了我。这些年来,我心里就像有一处隐形又随时可见的恶魔,它操控着我的心绪,把握着我的心情,时刻提醒着我谨慎小心缓步前行,渐渐的我已习惯这种节奏,一时竟找不到打破它的缺口。有的时候路清风的笑与关怀就像一道暖光顺着某处缺口照射而来,我摸索着,前行着,就要找到那个缺口的时候,下一秒他的一句嘲讽一个愤怒就让那道暖光消失,我又立在原地,惴惴不安。 我也尝试着自己去找那处缺口,很多时候它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氤氲的河边,那泥泞的土地,有个人,站在岸上看着我,照着我…… 我总觉得它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总是摸不到,仿佛每一秒钟都在与我擦肩而过。 本来还想找心理学家林墨染帮我分析分析这种现状,现在也来不及了。 我们驾着马走着,越走我越觉得眼前的路莫名的熟悉。 我听到了瀑布的声音。 原来真的是故地重游,这条路是我坠落的瀑布之下,那片深潭的一侧,也是洪村脚下的那条大路。 余杭脸色尴尬,慕容暮脸色微沉,可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以往 他也会这样看我,但是眼神不会如此深情,他这种眼神我只在三年前看过。 我怔怔的开口问他:“怎么了?王爷?” 他不说话,驱马走了。 这人莫不是撞邪了? 从午间走到下午,我们往前又走了很久,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探究的驾马过去与慕容暮并排,我试探的问他:“你没事吧?” 他猛然回身,继续用那双沉重的眼眸看着我,我心里一惊,慕容暮吃错药了吗? 可我蓦然想到林墨染看慕容暮时的眼神,心头突然有了一个答案。 调转了马头,我对余杭道:“你们先回去吧,照顾好王爷,我去去就来。”完全忘了自己是个路痴。 余杭急问我:“苏姑娘,你要去哪儿?” 我匆忙回了一句:“我想起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林墨染林教主,我要再去一趟蛊毒教。” 脑中蹦出的都是林墨染那句话,还有他说话时阴沉的表情:“若是下蛊,我也要给他下失心蛊。” 这个倒霉孩子不会是真的给慕容暮下了蛊吧? 我驾起马来越跑越快,本来无风的天气迎着面凛冽刺骨我的浑身寒战,可我却管不了这么多。我不能任由着慕容暮发疯,这太可怕了。 另一匹马风驰电掣般的驱到我的身侧,路清风急切的朝我喊道:“你疯了吗?快停下!” 我不管不顾又提了提速,寒风里我的牙冻得上下打架:“我是真的有事!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路清风气坏了“苏千云!你要跟我闹到何时?” 此时我没心思跟他吵架,我满脑子都是林墨染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他们蛊毒教怎么这么爱作弄人呢? 我手里的马鞭越抽越快,路清风竟然被我甩到了后面。难道林墨染给我配了一匹千里良驹? 快马飞骑到瀑布之下,深潭边立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是林墨染! 我喝住马儿,飞身而下,林墨染未回头,却听到他的笑声,他道:“怎样,我给你的马很快吧?” 不想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急道:“你是不是给慕容暮下蛊了?” 他云淡风轻:“是啊。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及早的发现,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 “你是怎么下的蛊?”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喝了茶水。” “我也喝了啊。” “他那杯是我倒的。”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29 我一直沉浸在与路清风重逢的喜悦中,竟没察觉他下手这么快,我急道:“你快给他解了。” 林墨染冷笑一声:“苏姑娘,你心肠可真好啊,不记得自己当年是如何沉在这水潭里的吗?” 我冷然:“这事跟他没关系,是任沁逼着他做选择的。” “你脑筋不清楚。”他缓缓转过身看我“他若不娶那个女人也不必做这种选择。” 我懒得跟他扯皮:“你别废话了,就说管不管解吧?” 他挑衅的看着我:“我若说不管呢?” “你……”我急得想抽腰间的匕首。自从有了这把匕首,每每着急发火的时候总是想拔,怪不得路清风总是动不动就拔剑。 可我的手才抓到腰间,就听耳侧一道厉风划过,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是谁,只看到林墨染急得想护住我,却还是慢了一步,一道犀利的掌风带着杀气拍到了我的身后,这一掌的力度之猛让我无力招架,本就怕冷颤抖着的身子站立不住,我被拍出了几尺外,迎着眼前的潭水就坠了下去。 坠河的一瞬间我听到了路清风撕心裂肺的吼声:“云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节字数好多啊哈哈,此后男女主感情线会明朗起来 ☆、8.明心 我与河水仿佛有着奇妙的不解之缘。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坠河。 若是没有中那一掌,或许我可以吸一口气存在腹腔内,等待救援。 可那一掌拍的我背部激荡,饶是我在坠河的前一秒钟想调整呼吸留一口气都无法做到,胸腔撕裂般的痛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的心理已经做好了被冰冷河水侵袭的准备,但是即便如此,落入水的那一瞬间还是让我的身体从头到尾的冻结了。我厚重的冬衣像灌了铅让身体迅速下沉,阴冷的水冲呛着我的口鼻,周遭寒潭水的寒气迫不及待的往身体里钻,钻的我的皮肤针扎一样的疼,那股寒气仿佛可以侵入到五脏六腑,麻木着我的四肢百骸。 此刻不过才入初冬,这水就冰冷的让我窒息。 梦中的场景再现,曾经我几乎夜夜跌落冷水河中,此刻却是真的再次跌入河中。我的身体已经冻到麻木,口中的气再憋不住,我张了嘴,一股寒水冲撞进了我的口腔,让我的嘴里结了冰般的阴寒,那股寒水顺流而下又冲撞了我遭受了掌力所伤的胸腔,这种阴气几欲让我昏阙…… 脑中的意识逐渐模糊,我似被冰封,身体已不能自己掌控。 我感受到有一双手拉住了我,带我上游,即便就要失去意识,我也能在最后一秒清醒的时候判断出谁救了我。心中的那道缺口忽然像有了方向一般,明明身在冷水中,却有一抹暖光照了过来。从未有人会在寒冷的冰水中拯救我,这是我自前世死去之时便开始的梦魇,这个梦魔已经折磨了我太久太久,久到我慢慢习惯,久到我渐渐懒惰,懒的去戒掉这一份厚重。可,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救了我。恍惚中明明没有睁开眼睛的我,却仿若看到了他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曾经也会在河岸徘徊,原来他徘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要等着救我。 神志迷离间,我感受着他挣扎的把我拉上了潭水边,感受着他压迫了我的胸腔,虽然疼痛无比,可我还是将呛住口的那股冷水吐了出来。 他心疼的擦拭着我脸上的冷水,小心翼翼的如同擦拭一件珍宝,我在他的怀里,只这一瞬间,心里就找到了踏出去的路。 心内阳光明媚,即便我浑身湿冷的暴露在冬日中,却依旧能感受到,心是暖的。 我听见林墨染慌神的声音:“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说不出话来,就连喘气都难受,怀疑背部哪里的骨头是不是折了,我缓缓的抬起手按住了胸口呼吸了两下,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路清风强压着怒火,隔着厚厚的冬袄我都能听到他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她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吗?林教主,麻烦你管好自己的属下,若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的属下陪葬。” 我挣扎着抬头看去,林墨染身后站了个人,看身形像个女子,看脸型轮廓有些眼熟,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觉得此人有些像吕从。 那个女子说话了:“教主,属下只是察觉到危险,唯恐教主会受伤害才下手堤防的,属下不是有意。” 听声音应该就是吕从,我记得她不在金城的分坛,大概是从别处来寻林墨染的,恰巧看到我想拔匕首,她便以为我要杀害林墨染? “不管有意无意,你都要去领处罚。”林墨染也带着很强大的怒气:“回到分坛自己去领罚吧。” 吕从一哆嗦,却还是回道:“是,属下明白。” 我强压着背后传递到心口的疼痛,努力出声道:“林教主,别罚她了,她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如此,我没事……” “苏姑娘……”林墨染锁着眉头看我。 “林教主,求你……解了慕容暮身上的蛊吧……” 林墨染沉痛的点了点头:“我解,你先别说话了,随我回分坛看看伤势。” 身后的路清风身子在听到“慕容暮”三字之时僵了僵,握着我的手也忽然垂了下去。 我心一惊,他在想什么?难道又多想了?误会了? 我抬起手想去寻他的手,他却将我拦腰一把抱起,揽在怀里,他语气不善的对林墨染道:“林教主,不必费心了,你那个地方我实在不放心。” “你要去哪儿?苏姑娘可能有内伤,你这样贸然带着她走不太好,此处离我教分坛比较近,还是……” “不必了。” 路清风语气冷淡,将我扶上他的马背,又骑上马来,调转马头,轻驾起来。 我越来越虚弱,寒气抽离着身上仅存的温度,只觉全身上下轻飘飘的,就连呼吸声也变得轻弱。 “云儿?”路清风察觉了我的不妥,他伸手摸了我的额头,又急切问我:“云儿,你可记得当年的洪村怎么走?” “洪村……” “此处去金城还有一段路,你身体吃不消,我先带你找个地方换件干净衣服再说。” 我抬起手指了指上方,寒潭侧路往上的幽僻小径之上,陡峭的蜿蜒向上再行一段路,被巨石与缠绕的藤蔓遮挡的绝路之后有一处窄小的下山坡小道,再往前走就是洪村。 可我此刻却说不出这些话来,只能伸着胳膊指着上方的路。 路清风翻身下马,又将我扶了下来背到了背上,带着我沿着小道曲折前行。 恍然间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的背着我。 那晚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走出了围困着自己的那条路。 我靠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走动颤抖着有气无力的说道:“路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0 哥……” 路清风脚下未停,急切道:“你先别说话,等我找到地方找人帮你看了伤势再说。” 听着他语气中带着关切,我嘴角竟勾了一丝笑意,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笑出来,自己也是很惊叹的。 “路哥……我很想念你,一直都很想……你误会我了……” 我歪在他身上,越来越晕,四肢也越来越无力,我不想就这样昏过去,上次在他的背上也是如此。我不想。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说清楚。 我听到路清风轻柔的出声哄我:“我知道,云儿肯定是想我的,都是我太急了,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好吗?” 因为无力,我原本揽着他肩颈的手缓缓的松开垂下,他似有察觉,惊声的喊我:“云儿,别睡,马上就到了,这会儿先别睡。” “我不想睡……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很多话……” “等我们到了洪村,你再一句句的告诉我。” 我垂着眼,眼皮越来越重,即使身上的寒意刺进骨髓也不能让我更清醒,我开合着嘴唇,好半天才吐出了那几个一直想说的字:“……我真的,很喜欢你,有这么的喜欢……”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抬起手在他胸前画了一个符号。 我想我已经记起醉酒的那晚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我昏了过去…… 从此以后,我的那个梦境再也无法叫我害怕。 因为梦里又多了一个人,一个救我的人, 疼,背部传递过来的疼痛感依旧还在。冷,全身像被浸泡在寒水里一般的冷。 可我还是醒了过来,因为想到有一个人在等着我醒来。 已经是晚上,一盏昏黄的灯燃着。我整个人被裹在两层厚厚的棉被中,动弹不得。 破旧的桌子,简陋的房间,还有我身下这张硬邦邦的床,这一切让我明白,我在洪村。 这次回金城竟然让我体验了一把全方位的故地重游。 伸出手去,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我摸了一把额头,摸到了一方帕子。想来我是发烧了吧! 试着清清嗓子,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嘶哑干燥。 门帘被掀起,我终于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清峻脸庞。 路清风端着药碗走进来,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表现出来却也是说不出的潇洒无边。他坐在床头,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似乎很苦恼,放下药碗,把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将我靠在床头的墙边,又把两床被子紧紧裹在了我的身上。 他带着那副苦恼的表情喂我喝药,看着我喝下一口汤药,才出声:“你这个样子恐怕没办法再走,明天我出村子给你哥哥送个信儿吧,让他过来。” 我微愣,他边喂我汤药,边又说道:“不知道慕容暮他们有没有回去,正好一并打听一番……” 我双眸中凝起水汽,心里揪着疼。我在蛊毒教见他的时候,他怨我不问他,光顾着关心哥哥,可现在我醒了,他又只顾着谈哥哥和慕容暮,完全不提我们两个人的事。路清风,你为何总要这般替我着想? 我不管你之前为着对我好做了多少委屈自己的事,可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委屈自己。 我张了张嘴,嘶哑出声:“我不准你走。” 路清风怔住,随后轻笑了一声,这是他开心时候的笑,是我最喜欢看到的笑。 “好吧,你不想我走,我就只有拜托这村里的人去一趟了,还要请个大夫来,这村里只有一个老婆婆会看一点病,她帮你把了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担心你有内伤,明日还是找个专业的大夫来瞧瞧吧。” 我点头,我自然知道这村里没有会医术的人,当初白术就说过,村里只有赵婆婆会处理些头痛脑热的小杂症,瞧我这种内伤肯定是不行的。 路清风喂完了我汤药,又扶我躺下,问我:“饿不饿?我去端碗粥来?咱们投宿的这家农户还挺好的,差点还要杀鸡炖鸡汤给咱们喝,不过被我拦下了,你现在吃清淡点比较好,要不要喝粥?” 我摇头:“不想喝,没胃口。” “总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 “别麻烦了,睡一觉也能恢复体力。” 路清风笑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 我急道:“你站住!” 他诧异的回头看我,我真是怒气攻心就差吐血了,我记得昏迷前我明明说了喜欢他,他此刻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他挑眉问我:“云儿想我说什么呢?” 我气得调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他这是故意整我吗? 听到他的脚步声又移了过来,我嘴角才稍微勾了勾,他在身后试探着问我:“你是不是已经记起来喝醉的那晚说过什么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房间里这么暗,我又是躺着背对他,不确定他能不能看清我在点头。 他温暖的手掌摸着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有薄茧,可我却觉得异常舒服。 “云儿,以后别再一个人喝酒了。” 不会了,因为我已经袒露了自己的心意。 他坐在我身侧,我转过身去看他,他双眸闪着澄澈的微光,似天幕间的繁星一般烁烁明亮。他的嘴唇轻抿着,嘴角勾着,带着那股让我看了随时都能好心情的微笑。 我不禁向后挪了挪,轻声道:“很累吧?要不要躺会儿?” 他惊愕的瞪大双眸,随后摇着头无奈的笑了:“你怎么如此大胆?敢和男子同睡一张床榻。” 我笑了笑:“那又如何?我不想看你弯着身子跟我说话,但又舍不得让你出去。不要跟我说正经人家的姑娘不会如此放浪形骸。” 他眉目微狰,却还是笑着,不再多言,轻轻躺在了我的身边。 侧过头去,我仔细的凝视他,他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不很清晰,我又迷迷糊糊的发着烧,这种不真实感让我的心紧了又紧,仿佛他随时都会离去。 他也侧了脸看我,问我道:“还冷吗?” 我摇头。他侧起身子轻轻揽住了我的背。 我忽然想起之前他对我的误会,急忙解释道:“林墨染知道了我以前的事,好似对慕容暮很有敌意,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下了失心蛊,那种蛊会让人逐渐迷失情感,所以我才不顾一切的急着要林墨染解蛊。” 路清风露齿扬笑道:“这有什么好急的?蛊又没下在你身上。” 我急道:“怎么能不急?眼下我跟他已无瓜葛,我不想再扯上其他,最好是做个眼不见为净的路人,可林墨染这么做,以后不就更纠缠不清了吗?” 路清风依旧笑着道:“你说的对。” 良久后,他语调轻松带着笑意对我道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1 :“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他垂头看着怀里的我,说道:“你被游踪抓走的第三天,你哥哥就到了离城,为了寻你,他跟我们住在离城半个多月,认识了金娇,你哥哥和金娇……” 我惊道:“哥哥和金娇?!他们在一起了?” 路清风看我这么惊喜,不禁宠溺的笑了笑:“没有,只是我看出他们二人有些暧昧,可能就似咱们之前那般,彼此有好感却还没挑露心意。” 我闷闷出声:“只可惜如今哥哥已经回了金城,想再见金娇也难了。” “别急着下结论,这都是说不好的。若是注定在一起的人,是分不开的。三年前你与我还只是匆匆一面,谁能知道三年后我会被你救起,又带着你出了山间。这些阴差阳错,契机难辨的缘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想起三年前在鸳暖阁里,那个戴着斗笠面纱的白衣年轻人,带着清越的自信与不羁,他匆匆跳窗而去,夜幕中留下一句“有缘再见”,那时的我怎会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就此与我的人生轨迹缠结在一起,越来越靠近,最后变得再也无法分离。 “确实很有趣……” 我感觉到困意,合上了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轻轻道:“云儿,我已经等到了,是吗?” 我的头抵在他胸前,闻到属于他的味道,安心的蹭了蹭他的肩膀,轻不可闻的柔声,却又信誓凿凿的回道:“是啊……你等到了,我也等到了……” ☆、9.昏醒 不知道为何,我的烧没退,反而越烧温度越高。 天还没亮,路清风就出去找人到金城送消息去了,从清晨开始,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即使是清醒的时候,眼睛灼的痛热,只能虚着眼睛去看路清风,他的身影在我眼里也是影影绰绰的。 全身无力,一时冷一时热,上一秒还在冰窟中下一秒就好似坠入了火坑,十分难受。 路清风守在我身边,这期间我喝过药喝过粥,没有一点效果,不见好转,我沉沉的睡去。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有人唤我,可我的眼睛像被滚烫的熨斗烫过,怎么也睁不开。有人抓起我的手帮我把了脉,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焦灼的心急问:“她怎么样了?可有内伤?” 我听出了这个声音,却依旧睁不开眼,只能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他一把紧握了我的手,声音哽咽着安抚我:“云儿,哥哥在这里,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张嘴喊他,可咽喉肿痛,怕是已经发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心急中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他轻擦了我的眼角,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庞,他低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不用急着睁开眼睛,我不会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有个陌生的声音恭敬的说道:“赫公子,令妹确有内伤,不过还好并无大碍,调养些时日就会好了。眼下的病症也只是发烧的急症,待我开了药,让她服下,再好生休息便会好的,最严重的病症不是这些,而是……” 赫北堂松了我的手,我听到屋里的几个人窸窸窣窣的走了出去。 我自己身体我自己心里自然有数,当年白术对我说过,在寒潭水中泡过的我今后会异常怕冷,又反复叮嘱我叫我注意保暖,这三年间老妖怪对此也是不敢怠慢,每到冬季便带我住在峒国避寒,可如今我再次坠入寒潭,恐怕将会被打回原形,这三年来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 不多时,他们几人回来了。有人坐在我的床头,伸出手帮我换了额头上的帕子,这个人的手掌柔软,不是路清风,这应该是赫北堂。 我心里又不安起来,路清风呢?我高烧不退,这个样子他肯定也是很担心的。 伸出手,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处,赫北堂追问我:“要喝水吗?”我点了点头。他端了水杯,我侧过头喝了两口,喝过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我努力出声,声音是轻不可闻的嘶哑干涸,难听的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喊了路清风:“路哥……” 赫北堂的身后他的声音坚定且柔和的传来:“我在,云儿。” 心里踏实下来,一双温暖的粗糙大手抚过我的脸颊,他问我:“有事要我帮你去做吗?” 我摇头,大脑又开始逐渐昏沉,意识渐远之际,有人捞起我揽在怀里,往我嘴里灌着药汁。苦涩的汤药顺着喉咙淌下,除了下意识机械性的吞咽我再做不出其他反应,又昏了过去…… 意志从体内剥离着,这种昏厥的感觉又与睡去有很大的不同,睡眠中的人时间还是属于自己的,而昏厥却好似有谁偷去了时间,大段的空白抹在记忆里,既恍惚又惊慌。 在渐醒未醒之时,我能听到耳畔的声音。 “云儿目前的状况恐怕还是到峒国调养比较稳妥。”清扬年少,这是路清风的声音。 “只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这一路上实在不方便,等她烧退了,我先把她接回去,我府上已经备好了御寒的物品,能保她这一冬稳妥无恙。”磁性好听的声音,是赫北堂。 “慕容暮回去了吗?” “嗯。” 赫北堂的声音又模糊不清的响了起来: “这一路幸而有你陪伴我妹妹,看得出来,她很珍视你。” 还没有听清路清风说了什么,我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踏实,我没有再意识游离,也没做梦,浑身被厚厚的棉被暖暖的包裹着,汗毛孔彻底的洗了澡,原本干燥的肌肤竟被汗水浸湿的柔滑了很多。仿佛许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睡过,这种感觉似回到了前世,我安稳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不必为转天的温饱问题而担忧,不必为醒来后的明争暗斗而思虑。 再次醒来,我已经能够睁开双眼,这间屋子只在高高的顶端开了扇小窗,因为角度关系却看不到外面的天,昏沉的日光已经不足,屋内早早的点了灯,应该是几近傍晚的光景。 冬季的天黑的早,黑的早的冬夜寒且深。 赫北堂就在眼前咫尺的距离里,他歪着头凝视着我,一袭暗红色的长袄妖冶魅人。 他仿佛一直这个姿势等我醒来等了很久,见我睁了双眼却不意外,一抹醉人的笑勾在唇角,这笑里却藏了太多的情绪,有怜悯有辛酸,有心疼也有苦涩。曾经在我不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就视他如兄长,可就在我知道他就是我的兄长之时已不能再见,这一别,就是三年。 我还记得三年前,他与我坐在王府里高谈阔论,抒发心绪的场景,如今一见,这三年的时光却好似从未流逝过,亦如那一年的他,桀骜超脱,纵然不羁。 我伸手抓起他的袖角,望着那抹红装,心头像被什么猛烈的撞击了一般,眼角已溢出了泪水。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2 “你还记得……”我喃喃自语般的低着嗓子出声,他意外的听懂了这句没边没际的话,眼睛闪烁着水光,却依旧笑着道:“你说我穿红色好看,来见你自然要穿的。” 他帮我擦着泪水,轻轻道:“我知道当年你有多绝望,我知道即使在最后一刻你肯定也是怀着希冀等着我的,可我却没能过去救你,能原谅哥哥吗?” 我摇头,嘶声道:“你那时也在遭着罪,我从没有怪过你不能来救我,我一直都在担心,怕慕容暮连你也放弃了,甚至一度不敢去想你的下场……” “可我们都还活着,云儿,感谢你还活着。”他宽厚的手掌握着我的,他的笑是那么的明亮。 有很多人和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路清风是如此,赫北堂也是如此。从他第一次在鸳暖阁里约我见面,眼神中毫无风月之情,只有谈交之意,我便能知晓,眼前的人会是我一辈子的知己、大哥。 我轻声道:“哥哥,路哥呢?” 他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在外面,你想见他吗?我去叫他。” 我有很多话想跟赫北堂讲,但是却必须在醒来后看到路清风,让他第一时间知道我醒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过誓,从今往后不会再让路清风为了我而做委屈他自己的事。 赫北堂出去唤了路清风进来,我能看出路清风的脸上即使努力带着轻松的笑,却也满是疲惫。心里禁不住的心疼起他来。 “你们谈,我去看看汤药,大夫说了这药要一日三次一顿都不能落下。”赫北堂出去了。 路清风嘴角嚅着笑意,坐在我床头,手轻轻摸着我的额头,低喃道:“好像不烧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扶我起来。” 他把我扶了起来,又塞了床叠好的被子到我的身后垫着,解释道:“墙上凉,不要靠在墙上。” 我忍不住不满:“那你为何不抱着我?” 他挑眉大笑:“若不是我方才摸过你的额头,大概会以为你没睡醒烧的糊涂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照我说的把我圈进了怀里,又将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他坚毅的下颚抵着我的头顶,他的怀抱比棉被温暖,融着我的心。 我在他怀里安静的眯着眼睛的靠了一会儿,他也配合着我没有出声,静默时的路清风让我很不适应,我出声问他:“怎么不说话?” 他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为何不跟你哥哥多聊两句?” 眼眶微润,我道:“一会儿会聊的,可此刻,我想见你。”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我抓着他骨骼分明的手背,不知是不是出于错觉的反应,我竟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抬头看他,他却依旧还是那副自信飞扬的表情,并无异样。 想了想,我坚定出声:“路哥,我想问你件事。” 他把我转到眼前,双眸柔亮:“云儿想问什么?” “你今后都会陪着我的,是吗?” 他怔了怔:“你要留下来,留在金城吗?” 谈到归属问题,我又开始纠结矛盾起来,我才找到赫北堂,自然是不想跟他分开的,可是路清风潇洒惯了,怎么会长久安心的留在一个地方。 看我蹙着眉头,路清风伸出手按了按我的眉心,轻轻说道:“我想过,不管你在哪里,我今后都陪着你。” “可是……” “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谈。” 我有些不安,却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再问。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我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知道慕容暮的蛊有没有解……” 路清风叹了口气:“云儿,你总是要操心很多事情,可很多事不是你想了就能有结果的,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你曾经说过,白术前辈叮嘱你要小心调养身体。在出山之前,沈前辈也特意嘱托过我,可现在这旧疾已经不可避免的复发了,不如多替自己想想,今后怎么料理身体。” 我轻笑道:“你都说了,很多事不是想了就能有结果的,即使我想调养好身体,也要一点点的来,不是吗?” 他捧着我的脸颊,那张棱角分明的俏脸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很轻:“即便如此,也不要再想别人的事了,今后只管管好自己。” 我一只手抓住他握着我脸颊的手,淡淡摇头:“不,还要管你的事。” 他把我抱进怀里,我环着他的腰,又说道:“可以告诉我,大夫是怎么说我的病症的吗?” 他答得坦诚:“我不想告诉你。” “其实,白老前辈早就跟我说过最坏的结果了……” “别说了。”他的声音清浅且坚定“也别想,你只管听话,别的什么都别想。” 从始至终,面对我的事情,路清风永远都是只谈开心的情绪不提伤心的事情,仿佛不愿看我皱一下眉头,流一滴眼泪,多说一句难过的话,我被他保护的稳稳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从心里关怀我爱惜我的。 “云儿,你从经历过变故之后很少笑了,你还时常挂着心事,即使不大的一件事也要一直担忧,你不该如此……” 我缓缓道:“我没办法再变回从前的那个我了,有的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喜欢从前的我更多一些?” 他紧紧的搂着我,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管过去几年,你依旧还是你,即使秉性变了,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我说那些话不是要求你为我改变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些,自在一些。” 夜晚越来越深,我的心却异常清明。 或许路清风说的是对的。 我喝过汤药,又吃了些清淡的饭菜,反复叮嘱路清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他听了我的话笑着出去了。 赫北堂却不愿走,坚持要守着我,我劝他休息,烧已经退了,即使有事也能出声喊他,不必守在眼前。 他却说:“云儿,有些事我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好似当年的事,我为了你,对暮哥大打出手,可冷静下来去想,才知这事也怨不得他。” 当年的事情我还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赫北堂一向都是极其敬重慕容暮的,为了我竟然出手打了他。 “你打了暮王爷?是他告诉你我的事的吗?” 他摇头:“是……柳卿。” “我出狱的那天,她来找我,把你的身世仔仔细细的讲给我听,又说了你身受重伤跌入瀑布。我一时失狂,奔到王府揪住暮哥就打,那时他才……跟任沁举行完典礼。我们都以为你……后来还到深潭边找过,找到了这里……云儿,你为什么这么执拗?若是你不走,我就可以把你领回去,你也不必为此……伤了腿……” 路清风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原来当年是他与慕容暮一起来寻我的,我失笑道:“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3 当年我根本不相信慕容暮会救你,我也不想再回去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我甚至害怕慕容暮与容任沁达成共识,势必要杀了我才作罢。至于这条腿……当时那个情况,我师父根本不可能背着我一直走,就算她能把我背下山坡,也不可能把我背出金贡,即使她护着我藏着我找到了隐秘的地方,也不可能待太久,早晚我都是要走的,自我那时出了洪村就已经注定,这条腿废了不过是早晚的事。” “云儿……”赫北堂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也与慕容暮说过,对于他做出的抉择,选了救你这件事上,我是感激他的。” “云儿!”他痛声道“其实暮哥从未放弃你,他知道余杭和暗卫是能保护好你的,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当年他是少算了一步棋,才会让你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赫北堂沉声继续解释道:“他为救我逼不得已与任沁做了交易,任沁只说不要他插手救你,他便没有出面,派了余杭护你,他估算过任沁手里的人马数目,凭余杭的能力是能保护好你的,只是他没有料到,右相也知道了这事,为了离间我与暮哥,右相派了很多高手去取你的性命。这种事暮哥怎么会想到?那个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竟然会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当年我就知道事有蹊跷,半路又杀出另一波人马来,原来那群人竟然是右相派来的。 我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我想到任沁给我下的毒,慕容暮能算到余杭可以护着我安全出城,但是他没有算到解毒的人已经被任沁杀掉了吗?以他的智慧,他会如此粗心而忽略这一点吗?那年三月的那天,余杭匆忙进屋,看了桌子上的碗便明了我应该是中毒了,难道他自己分析出来的吗?这必然是慕容暮告诉他的。 慕容暮,你是否心存了侥幸心理?表面上你派余杭护了我的安危,实际上呢?解毒人已死,出了城我依旧还是死路一条。到时你是不是会想,那只是我的命数不济?你对我们兄妹已经仁至义尽。 我盯着赫北堂热烈的双眸,问他道:“哥哥,如今他还是你的暮哥,是吗?” 赫北堂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回我道:“当年也怨了他很久,可这三年他过得也不好,我们之间一直都有隔阂,即使后来我说原谅他,隔阂却不曾淡去。可如今你回来了,我想,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吗?慕容暮,我对你了解的越深,就越怕你,你到底有多深不见底?当初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实意? ☆、10.拜祭 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慕容暮心机再深沉,也依旧只是他而已,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赫北堂说的这番话原本是想安慰我,想柔和我与慕容暮的关系,他却不知,反而是这些话,让我更加提防慕容暮,从此更不会再傻乎乎的在他面前坦白心思。 原来林墨染早已看穿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叫我远离慕容暮。他之所以会给慕容暮下蛊,也不是为了什么让他尝尽我当年受的苦,更不是为了好玩,他只是想帮着我以此牵制慕容暮,我却急冲冲的吼了他,还误会了他的一番好意。 看着眼前的赫北堂,我却不能说出一句对慕容暮的坏话来,他满心的维护他敬重他这么多年,即使这么大的事情怨过他打过他,他还是想要原谅他,在他的心里,慕容暮是很重要的,我若是说出了真相,他恐怕要痛心疾首,左右为难。 可慕容暮这人如此危险,我要怎么才能让赫北堂明白,该有的防范心理必须要有,不能被他牵着走呢? “哥哥,慕容暮身边的那个叫珠儿的姑娘,是他的侧室吗?” 赫北堂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随后他点头道:“是,一年前入府的侧室。此女是当朝文官李栋之的庶女,由任沁推选的人选。暮哥带着她出使峒国,想必你已经见过她了?” “若不是她我恐怕也不会再次见到慕容暮。那日在街上买东西,路过一琴行,见她在里面选琴,看她是外行,我便帮她选了把琴,没想到遇上了慕容暮。” “云儿如今还会弹琴?”赫北堂微笑。 “师父教的,这三年我学会很多东西。”发现话题扯远了,我又说道:“那个珠儿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女子,既然是任沁推选出来的人,肯定是对他们有所帮助的,慕容暮不是一向只求中立自保吗?怎么如今也要在权势上分一杯羹了?” 赫北堂叹气:“你有所不知,所谓万事没有绝对,暮哥如今所做的事依旧也为自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金贡。” 我不想听慕容暮的措辞,也不想理解他的壮志难酬,说到底他跟我是两条路上的人,若当年能领悟到这一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我默默提醒赫北堂:“可党派权势之争并不简单,不管他做了什么选择,怕是已经参合了进去,能远离的话,你还是尽量远离吧,假若实在不能,那也要留有一份心思,保持一份警觉,起码在心里设个防备,不要什么事都百分百信任别人。” 赫北堂剑眉拧在一起,他愁楚的望着我:“路清风说你与三年前不一样,变了太多,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我才能感受到,你确实是变了。你本来是应该无忧无虑的,可由于意外变故,变得缺了安全感,也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云儿,这些事不该你为我操心,我自有安排和打算,如今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怎么也不能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就算是为了你,我在行事前也会多考量多思虑的。等你再恢复两天,我便把你接到赫宅,今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哥哥……”我心中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放不下老妖怪放不下路清风,“你想要我一直住在赫宅吗?” 他急道:“不然呢?你还能住在哪儿?”随后他又了然的松了口气,道:“我明白了。这没关系,路清风也可以一起来。” “你不明白。路清风他不是一个可以长久被拴在一个地方的人,一直住在赫宅他会闷死的。还有,我与师父约定好从峒国回来就回到山里等她,本来是想见完你与你一起同去的,可在蛊毒教我们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放心不下师父,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去,若她一直等着我等了那么久,她会担心我的。” “云儿!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赫北堂的话语与路清风的如出一辙,他紧缩双眉,神色焦急道:“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能行远路,更何况从金贡到峒国要走几天的路程,峒国再过一个月也会到最冷的季节,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若你实在惦记师父,可以找人去传话,我帮你找人带话。” “不,山里的路径复杂,很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4 难说清,路清风是知道的,可我又不想他独自前去。” “不管怎么说,冬季结束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路清风担忧你的状况,我想他也不会走的。” 赫北堂的态度十分坚决,他铁了心要我在赫宅安度这个冬天,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乐观,但牵挂的事却不能如愿抹平,依旧桩桩件件的压在心里。 深夜睡着的时候,我腹痛难忍的醒了过来,这种腹痛又不是普通的肚子疼,却像有几股寒气在撞击着胃部及肠壁,我疼的额角冒汗,却不敢惊动趴在一旁已经熟睡了的赫北堂,怕他担心,我只能强忍着痛,把自己缩起来缓解着。不多时,这股寒气似有转移,下腹部一阵针扎一样的胀痛,这种感觉我渐渐熟悉起来,就是平常痛经的那种痛,可这日子不是我该来月事的时候。 我疼的浑身哆嗦,汗水浸透了枕边。窝在厚重的棉被里,我开始想,我应该听他们的劝,若我再一意孤行的要去找老妖怪,恐怕身体会遭受更大的折磨。腹中几股凉意的流窜让我的心也越来越寒,我的身体恐怕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寒气,但愿还没有到白术曾经说过的那种最严重的结果。 这一夜到后半夜才睡着,棉被中的我里衣已经湿透,头发也湿透,汗哒哒的贴在额头和鬓间。 有人抚摸了我的脸,我恍恍惚惚张开双眼,路清风忧心忡忡的立在我面前,看我醒了,扯了个笑容给我,我挣扎的想起来,他一把按住我,道:“等下再起来,孙婆婆去煮粥了,粥熬好了再起来。” 我想到了孙老先生。我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都是抖的:“孙婆婆?” 路清风看穿了我的心事,道:“我们借宿的这户人家,也姓孙。” 猝不及防的想到孙老先生,又想到了生父,心头又是一阵翻涌,我知道此生想再见他恐怕已经太难。 路清风轻叹了口气,双手按着我的肩膀,安抚道:“又多想了不是?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忘了。” 我努力冲着他笑了笑:“没有多想。我饿了。”发现赫北堂不在,我又问路清风:“哎?我哥哥呢?” “他一早就出村子了,说是回去准备接你的东西。云儿,咱们今天就走。” “今天?这么突然?” “嗯。”路清风依旧笑着“放心,我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准备妥当的。” 我知道他的笑是勉强做给我看的,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他的每一种笑我都能看懂。恐怕他们也察觉我目前的状况再住在这里会越拖越糟,也就只能赶着把我接回去了。 一位身着粗简布衣的老婆婆端着碗走了进来,住了几天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间屋子的主人。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原本笑着的脸瞅了瞅我又有些担忧,对我道:“哎呀这位姑娘脸色这么不好,是要回去好好调理一下,我们这村里简陋,这几天怕是委屈了姑娘。” 我连忙回道:“孙婆婆言重了,这几天还多亏您留宿我们,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孙婆婆又变回了那张笑呵呵的脸“这粥刚热好,姑娘赶紧趁热喝了吧。” 路清风道了谢,扶我起来喝了粥。我腹中那几股寒流还在撞击着下腹部,只是我已经疼的麻木了,孙婆婆说我脸色不好,我自己也能想象,此刻恐怕是苍白的吓人。怪不得赫北堂一大早就匆忙出了村子,他大概又在为我担忧了。 我勉强撑着喝完了那碗粥,热气灌入胃里舒服了很多,不过只舒服了一阵,接下来就是翻江倒海的绞痛,心里一惊,却再也无法伪装,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落。路清风察觉了不对,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再也无法忍耐那阵翻涌,喉咙翻腾,来不及多说,张开嘴将才喝下的粥全都吐了出来。 “云儿!”路清风轻拍着我的后背,急切道:“哪里难受?” 我只能摇头,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容易烧退了,又出现了更严重的症状,这一次,我是前所未有的怕了起来。 三年前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那个时候我是孑然一人,不必担忧别的。如今我多了这么多牵挂着我的人,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有事。 不多时,赫北堂回来了。 我正歪在路清风的怀里有气无力的眯着眼,下腹部的疼痛渐去,我十分疲惫。 他抓着一个包裹进来,坐在我眼前,又柔声喊我:“云儿,睡了吗?” 我摇摇头,此刻确实十分想走了,我渴望能到一个点着炭火的房间围着厚厚的皮草抱着手袋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因为肚里没食儿,我异常的虚弱,嘴巴上下开合道:“哥哥……我想回家……” 赫北堂似在忍泪,点了点头,他打开包裹,道:“好,我带你回家。” 包裹里是一件极厚的冬衣,衣服下面是一件毛绒绒的披风。 穿好衣服围好披风,赫北堂又将披风上的帽子帮我带好,说要背我出去。我道:“我自己可以走的……” “别固执,从这里下山坡的路还要走一段,还是让我背你走吧。” 突然发现两次出入洪村都是我身受重伤,这趟路我竟从没有自己亲自走过。 赫北堂背我出了村子,山坡脚下,已有一辆马车在等着。 我们三人坐上马车,往金城驰去。 外面的天气果真格外寒冷,虽然有太阳暖着,风却干燥凛冽。是不是今后我都不能站在冬日的天空下了?是不是今后我再也不能出门看雪了?前世生在雪夜的我最爱雪,今世却要自此与之绝缘了。想起来,三年前在暮王府竟是我最后一次看雪。 外面驾马的人想必得到了赫北堂的命令要尽快赶到金城,马车驱的极快,可即便速度快,却也驶的很稳。赫北堂将一方毛毯盖在我身上。车中还备了热茶,他倒了茶,一口口的小心翼翼的喂着我。我眼眶微润,这一刻是如此幸福,即使身上带着病痛,精神上却是极充沛的。 不到中午,我们赶到了金城。 马车的车轮格格的滚过金城的街市,窗外响着吆喝声,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曾经我是如此贪恋金城的繁华与热闹,也最喜欢逛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现在的我却更喜静,再也无法融进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 一双温暖的手伸进毛毯下握住了我的手,路清风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凝视着我。我突然有些懂了,不管我再次出现在何处,只要他还在,就足够了。 马车停下,我想下车,赫北堂按住了我,又要抱我进门,我坚持着要自己走进去。 赫宅里有一个人,虽然如今只留下一块牌位以此祭奠,却是带着苏千云这具身体步入尘世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5 ,赫北堂只说她生的极美极美的。 第一次踏入赫宅,我止步在她的园外,她一定是很想见我的,才冥冥指引我过去,这一次再踏入赫宅,我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她。 赫北堂扶我下了马车,我颤抖着走了几步,赫宅门外与三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迈过了门槛,却有些不稳,双腿一软就一头栽倒在赫北堂的怀中。 他不再问我,打横抱起我就走,我扯住他的衣角,轻轻道:“先带我去见娘……” 赫北堂身子一僵,双眼已经透红湿润,他点了点头,抱着我向偏角的小园走去。 没有变化,一切如同我上次来过一般。只是这个季节这里更加阴冷,她一个人长久的守着这一方院角,肯定是十分孤寂的。 她这一生跟过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不能理解她,第二个男人不能守护她。她这一生有过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她舍弃不了,第二个孩子她保护不住。即使做了古今以来妇人最伤风败俗的事,她依旧是带给我生命的女人,当年若没有她的坚持,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祠堂里阴冷的透风,我打了个寒颤。赫北堂感受到我的颤抖,忍不住问我:“不然先回去吧,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来。” 我摇了摇头:“我只看她一眼就走。” 她的牌位孤独的摆在正中。我央求着赫北堂放我下来,他放了我下来。我轻跪在她的眼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说什么?说我不是她原本的女儿,她的女儿在五岁便夭折了,我只是借着她女儿的身体还魂来的一缕幽魂? 说什么?说我对她的音容笑貌完全没有概念,可是内体流淌着的血液却怂恿着我如此思念她,想见她,甚至想当面唤她一声“娘亲”? 她为了生我出血而死,当年的她是否也很绝望? 我双脚跪在蒲团上,久久不语。赫北堂在一旁轻声道:“娘,我找到妹妹了,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她,您也能安心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苏衣,你的云儿五岁那年坠井而亡,不知道你有没有在下面找到她。我代替她活了这么多年,能不能也……也唤你一声娘? 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一阵恍惚,赫北堂拉住我抱起我往外走。路清风双眉紧锁,满面的忧愁。我又叫他担心了。 出了园子,那股阴冷的气息淡去很多。 赫北堂将我安置在阳光最充足的房内,这房里的取暖设施应有尽有,房间里烧着融融的炭火,如在春天里一般。 路清风住在我房间前面一点的地方。这也是赫北堂特意安排的。 ☆、11.蒙恩 脚下烤着炭火,身上披着毛毯,怀中揣着手袋,有人来帮我诊脉了。 我知道即使诊完他们也不会留大夫在我身边询问病症,他们很怕我知道自己的病情。 果然,那大夫问完诊后匆忙退了出去,我看到赫北堂,路清风站在院子里,加上大夫他们三人面色凝重的嘀咕了很久。 突然间我有些受够了这种生活,背着我他们忧愁难过,面对我又要扯出笑容来应付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果然赫北堂带着一抹勉强的笑意进来了,对着我道:“云儿,想吃点什么吗?” 心内烦闷,即使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想再假装配合他们的表演了,我腻了。冷冷的我回道:“哥哥,你先出去吧。” 赫北堂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冷淡,正巧路清风扬着笑走了进来,他求助的看了眼路清风,路清风才要说话,我就打断了他,道:“你也出去。” “云儿?”路清风挑眉询问的看我,我不理他。 赫北堂无奈的叹了口气,出去了。 路清风却依旧不动,我忍不住愤怒道:“听不懂吗?叫你出去。” 他耐着性子追问道:“为何发火?” 我淡漠道:“烦不烦?能不能出去?” 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反而不走了,抬起头,他研究般的仔细看着我,哼笑了一声:“你在气我们不告诉你病情?并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你总是想的太多,说了对你也是无益处的,你只管该吃吃该睡睡,喊你喝药你就喝,没事的时候别乱跑老实在屋里待着,注意好保暖。” “你说完了?”我带着怒气道“说完能出去了吗?” 他理直气壮:“不能。” 我询问的看他,他嘴角勾着,越凑越近,一张潇洒不羁的脸上满是笑意,忽然他伸出双臂一把抱住我。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我一时挣脱不开,或者说,我也是不想挣脱开。 可我依旧倔强执拗的端着气势不满的对他道:“抱也抱了,你能出去了吗?” 他棱角分明的脸抵在我的眼前,近的我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他澄清的眼眸亮了又亮,我看见自己的脸娇俏的倒映在他的双瞳中。他露齿大笑着,摇头道:“不能。” 近距离的观察下,我才发现路清风左侧的牙齿上端有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的脸开始变红,我一向以为自己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可在路清风面前,我总是动不动的就脸红。抱过也不行,那他还想怎样?难不成…… 我瞪着双眼,急道:“不要得寸进尺。” 他有力的双臂带着我倒下,可他的臂膀却坚实的护在了我身下,护住了我的后脑。身下是张铺着绒毯的软塌,我知道我的脸此刻已经红透。他倒在我的身上,只是抱着我,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我听见两个心跳声,有力且铿锵的交相呼应着,一时竟然不敢大声喘气。我小心的放慢呼吸,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畔慵懒的传来:“意犹未尽,不想走了。” 我脸热的通红,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身体很重,压得我有些喘不上气,我不由得小声嗔怪道:“你太重了,快起来。” 他侧在我耳边的头端正着凝视了我一会儿,才笑着爬了起来,又拉我起来。 我低着头羞赧的不敢看他,他摩挲着我的手背,轻声道:“还要我出去吗?” 我抬眼瞪他,他嘴角依旧带着醉人的笑,看我佯怒,伸手刮了下我的眉心,正色道:“好吧,我出去,你休息吧,如果能睡一会儿就睡会儿,昨天肯定没睡好。”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 “腹痛难忍怎么能睡好?” 看来是大夫跟他说的。 “若是再痛就喊我,别一个人忍着。” 我嗤鼻:“喊你有用吗?你能替我疼啊?” 他性感的双唇翘着,眨了眨眼:“虽然不能替你疼,但是可以陪着你疼,我也不想你今后再一个人面对疼痛与痛苦。” 他的话语暖着我,此刻就连腹中那股寒流都不再发作,一时间只觉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6 得全身都是浸在他温暖的话语里。他见我不语,笑了笑转身要走,我急切的叫住他:“路哥……别走了,陪我吧。” 他回头看我,全身映在午后暖阳的余晖里,金色的光芒只能陪衬出他的好看,却逊色于他高挺超然的身形之下,带着一抹胜利般的微笑,他回道:“好,但是我要先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 他转身走了几步,身体融在日光中,未回头,我又听到他低着声音说道:“云儿,有的时候我甚至会问自己,当年你被人追杀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守在你身边,若是那时我在,你也不会这样……” 我的心中触动,感动的几乎落泪。虽然理智上分析我知道当年的他与我并不相熟,对慕容家有敌意的他就算身在现场也不一定就会出手帮我,可眼下他说了这样的话,我却因他心疼我而心疼起他来。我围着毯子倚在榻上,看着他高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看着他微侧了脸颊在门口顿了一下,随后跨门而去,已经太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此生都不会再与他分开。等过了这个季节,等身体调理好了,他想去哪里我便会随他去哪里,即便要过他之前的那种生活,我也会陪他。 不多时,有人脚步轻快的从门口赶了进来,抬起头,路清风正一脸欣喜的望着我:“云儿,你看谁来了?” 他身后闪进了两个人影,带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寒意,一个娇小的身影摘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雪白的俏脸来,竟然是金娇! “苏姐姐!” 我慌忙从榻上下来,她紧紧的抓着我的双臂,激动的差点落泪:“你没事,太好了,他们找到你了。” 她身后站着一个男子,定睛看去,是董孟卓!我惊道:“你们怎么会来金城的?” 金娇道:“蛊毒教的人送信到金府,说你人在金贡国,我担心你会出事,又担心他们找不到你,所以想来一趟亲自告诉赫大哥这件事,于是便央求孟卓哥哥带我一起来了。” 金娇为我做这些事,想必她是不敢惊动金玫的,金府上下又没多少人了,她也只能求着董孟卓带她一同前行,让我惊讶的是董孟卓竟然也任由着她就这么来了。董孟卓站在她身后,见我看他,便上前一步笑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心让金娇一个人来金贡,再有……我也是十分担心苏姑娘的安危……” 一旁的路清风瞥了董孟卓一眼。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路清风对董孟卓有敌意,原来在我们初次到金舵帮的时候路清风就已经对我有了好感,而后来他们两个人气氛缓和也是因为路清风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原来如此啊,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迟钝。 “苏姐姐,赫大哥说你受了重伤,现在好些了吗?你快点去床上躺着吧,我们不要站在门口了。” 我拉着金娇走到榻边坐下,关切问她:“金娇妹妹,你瞒着你姐姐出来的?她若知道你擅自跑出来又要着急了。这样吧,你去写封信,我叫哥哥派人送到离城你姐姐那里,别叫她为你担心着。” “苏姐姐……” 路清风道:“云儿,你们先聊着,我去帮你拿药。”转身走了。 董孟卓道:“苏姑娘,这样吧,叫金娇写了信交给我,我回离城帮她送去。” “董大哥,你不在金城住些时日吗?” 董孟卓笑道:“不了,看到你平安无事也就安心了。倒是金娇,她想你的紧,让她在这边多陪你些日子吧。” 路清风说金娇与哥哥两个有些暧昧的情愫,这样也好,借着这个机会我还能推他们一把。只是有些对不住董孟卓。 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背后默默的帮着我,提点我,虽然他跟路清风不对付,也是由于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和背景相差太大,他不能理解路清风这种人的人生。可他这个人自始至终对我都是很好的,我欠他的也很多。 他确实可以称得上君子,有着青竹气质的君子。 我忍不住劝他道:“即使是这样,也起码留宿一晚再走,外面天气寒冷,这一路肯定很辛苦,我让哥哥吩咐下人去给你们煮些姜水喝吧。董大哥,不然你也住两日再说,起码要整顿一下行囊,再……”我的话没说完,因为看到路清风端着药碗眼神不善的盯着我走了进来,他这么一看我,我就不敢再说了。 董孟卓仿佛没察觉到我的异常,回道:“多谢苏姑娘的美意,那便听从苏姑娘的安排好了,在金城苏姑娘比我熟悉,多听你的话总是没错的。” 路清风在他身后刻意咳了两声,板着一张脸对我道:“该喝药了。” 我对着他摆了个贱兮兮的笑脸,好言好语的哄他:“麻烦路哥啦,还要亲自去帮我看汤药,辛苦你啦。”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走到我身边,我要伸手接碗,他挪了挪身子,用眼神命令我坐好。他这不会是想当着金娇董孟卓的面喂我喝药吧?可眼下我能屈能伸的,也太难为情了。我柔声道:“那个……我自己能喝,给我吧。” 路清风黑着脸把碗递给了我:“小心点,烫手。” 金娇在一旁看着我们俩,八卦的笑着道:“苏姐姐,还记得前阵子你在我家里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帮忙撮合你和路大哥呢,现在看来,已经成了。” 我笑道:“我们俩是成了,但是眼下还有没成的呢。风水轮流转,现在要轮到我撮合了。” 金娇俏脸顿生潮红,低着头害羞道:“苏姐姐你乱说什么呀。” 当着两个大老爷们的面我也不好再逗弄她,只是笑着喝完了药,又把空碗递给了路清风,路清风带着董孟卓去找赫北堂了。房里只剩下我和金娇两人,我趴到床榻上,又帮金娇摘了披风,把她也拉了上来,摸着她的头,我轻声道:“金娇妹妹,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她垂着头不语,我歪头去看她,见她脸红似血,笑道:“要我帮忙吗?我帮你探探我哥哥的口风?” 她按住我,急道:“别去……我……赫大哥大概不喜欢我这样的姑娘。” 我诧异道:“为何?” “我知道他以前的事……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姑娘叫柳卿,是个样貌出众的倾城佳人。我担心……赫大哥……我……”她抬起对着我道:“苏姐姐,你见过那个柳姑娘吧?她是不是特别好看?金娇比不过她……” 柳卿确实容貌貌美,我在这个时代也见过不少好看的女子,且不说之前在鸳暖阁的那些头牌,就说后来见的这些千金小姐们,什么左相家的陈要馨,陈要馨的表妹闫忆忆,再有慕容暮的那两位夫人,虽是气质不同各有千秋,但单凭样貌来讲,柳卿应属得上头一等的佳人。当初深感赫北堂审美挑剔,却也不得不服,他真是慧眼。只可惜柳卿人虽生的美,与赫北堂终究还是无缘无分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7 。 金娇虽然容貌不算出众,却天真可爱,单纯善良。赫北堂在经历过柳卿那种蛇蝎美人后,像她这种乖巧的女孩反而更适合他。 我拉着金娇的手,道:“金娇妹妹,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事交给我吧。你要知道,柳卿虽然是个美人,身世境遇却半分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是个可怜的人。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也有你的好,你过得比她自在开心,活得比她自由自主,这更难得。” 我抬起她的头,有道:“再说,你还有好多疼你的人呀,你有姐姐有董大哥还有我。若你有难处就来找苏姐姐,若你伤心难过也可以来找苏姐姐,虽然不保证一定能药到病除,但起码可以以我一些浅显的人生经历帮你分析参谋。” 金娇钻到我的怀里,轻声喃喃道:“苏姐姐,你可知我爹刚去世,我在这个时候出府,要遭受多少人的唾骂,可我却不怕。我只知道人要守住情谊义气,你身在危难之时,我不能眼看着你有事不来帮忙,若我爹知道他肯定也不会怪我的……” 金娇是个表面柔弱内心很坚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很适合赫北堂的。 路清风说过,人生的境遇契机难辨,那时倘若金舵帮没有生出变故,金娇今日恐怕已经成为董孟卓的妻子了。 若没那场变故,我恐怕也早就成为林墨染的刀下亡魂了。 ☆、12.问罪 金娇与董孟卓暂时在赫宅安顿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调整了药方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舒服了很多,也没有昨日那么虚弱了,甚至还出房门去了前厅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在吃早饭的时候,我看到了赫北堂的父亲。 他仿佛比三年苍老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三年里赫北堂也过得不好的缘故,赫北堂又是他的独子,因为担心他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留住苏衣,可她死后他却也没有再娶过,想必他也是极其喜欢苏衣的。 看到我,他的神色有些忧伤,想是想到了她。 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吃着赫家的住着赫家的,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才坐下便客气的喊了他,又恭敬道:“赫伯伯,我们这么多人住在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他有些意外,恍过神后回我道:“这没什么,这宅子里本来平时就冷冷清清的,有你们在,反而还热闹一些。苏……苏姑娘,身体可好些了?若需要用什么药,进什么补就尽管吩咐下人让他们去做。房里温度还可以吗?需要再添炉火吗?” 昨天住了一天,到夜晚的时候确实还是有些冷,不过不好意思麻烦他,只能迎合道:“都挺好的,您别费心了,我身体也好很多了。” “你要当心。其实你……”他顿了顿,又道:“你娘亲当年也是这个毛病,体寒怕冷,你又遭受了些变故,想必症状会比她还要严重,这种病需要长期的调理,一刻也不能怠慢着,药不能落下,需要的时候还要请大夫来施针,你若是有需要就叫北堂帮你喊大夫来。” 没想到他对我倒是蛮照顾和上心的,我漾着笑,道:“多谢赫伯伯。”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苏衣。 其实我和赫北堂两人,眉眼都是遗传了各自的父亲,没有见过苏衣,不知她生了一副怎样多情的眼眸。 我们用过午饭各自回了房间。想到金娇的事,我有些心急,想赶紧去打探一下赫北堂的心思。他要是也有心,金娇在金城的这些日子正是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的好时机。想到这,我赶忙把才脱下身的披风披上又出了门。 冬季萧落的景致让人精神倦怠悲凉,院子里都是枯黄的落叶,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扫着地,看到我竟然还垂下头毕恭毕敬的鞠了躬,也不知赫北堂是怎么跟他们讲我的身份的。我穿过长廊一路向前行着,远远的就在赫北堂门房口看到闪进几个人,隔得太远看不太真切,但凭着分析其中一人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余杭。难不成是慕容暮来了?那我还要不要过去?这事要不还是晚点再谈? 我站在长廊里犹豫不决,不知为何,现在见到慕容暮仿佛又如临大敌一般。这人的心机太深沉,在他眼前我总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任何一个小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在长廊里来回徘徊着,迎着我跑来一个小丫鬟,看到我她有些欣喜:“苏姑娘你在这里呀,奴婢刚好要去您房里请您呢。” “是慕容……咳,是暮王爷来了吗?” “是的呢,少爷叫我喊你过去。” 赫北堂肯定也是知道我不想见慕容暮的,既然他喊我过去那肯定是有事的。我随着丫鬟穿过长廊,又进了前厅。 赫北堂和慕容暮端坐在前厅中央,慕容暮身后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是我刚才看到的余杭,另一中年男子背着药箱看起来应该是大夫,外两个人竟然是秋鸿和炼影。 我早已在阳城见了秋鸿,可自打三年前与她们分别,这还是第一遭见到炼影。 这个丫头看起来比三年前大气了,也长开了些,此刻见到我,她正努力抽搭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我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她双腿一曲,就跪在了我的眼前。 我想去拉她,她却死死不起,抓着我的手哭喊道:“姑娘,是炼影该死!若是炼影当年能有所提防,也不会拿了下了毒的粥给姑娘喝。” 我心里一沉,眼下慕容暮就在身边,她讲这些话不是打他的脸吗?侧目看去,果然慕容暮的脸色阴郁不定的,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我拉着炼影站起来,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 “好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让我伤心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让我看看……炼影变得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有没有许配人家啊?” 炼影一向比秋鸿大胆,若是秋鸿听了这样的话肯定会娇嗔的喊我一声“姑娘”,可炼影却实打实的抽泣着回道:“姑娘说帮炼影找婆家的,炼影这不是一直在等着姑娘吗?” 我笑道:“好你个小丫头,这事倒是记得挺清楚的,好吧,过些日子我帮你参谋参谋,答应你的事总要做到的。” 我扬着笑回头,慕容暮的脸色却更加难看。我说了什么吗?好吧……我好像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答应的事没做到,那不是在暗讽他吗? 只是我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没有多心,我不由得讪讪的笑了笑,强行找着话题问赫北堂:“哥哥,你喊我来所为何事啊?” 赫北堂命人关了前厅的门,又给我拿了一个手袋拉着我坐在他身边,关切道:“早知应该去你房里的,外面冷你以后少出来。身体怎么样了?早上我爹问你的话,我能看出你都是在敷衍的,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8 我摇头:“没有敷衍,赫伯伯现在也不算是外人啊,我真的挺好的。” 慕容暮端着手里的茶轻声道:“我从宫中请了位医术经验高明的太医,让他帮你诊诊脉吧。” 看他喝茶我又突然想起林墨染给他下的蛊来,偷偷的上下打量了他,好像没什么异样。可我这般看他,却被他察觉了,他抬起眼眸,深沉的望着我,直言不讳的问我道:“怎么?对我给你找太医这件事上你很惊讶?” 我抿了抿嘴,轻咳了一声:“没有啊。多谢王爷费心。” “嗯。”他鼻间轻哼了一声,提起手招呼了一旁提着药箱的男子,那男子便上前来盖了丝帕帮我诊了脉。 太医问我:“这位姑娘,请问你最近可有感到腹痛难忍?” 我点头:“前两天夜间疼了很久,近几日好了些。” “是下腹疼痛吗?” 我感到有些尴尬,垂头道:“嗯,开始是胃部和上腹,后来就一直都是下腹疼,能感觉到有凉意。” 他深思了片刻,又出声对着慕容暮道:“暮王爷,这位姑娘需要进行施针治疗。至于药方,我待会儿开出来两剂,其中一剂需要连服七日,另一剂需要长期服用,每日服一次即刻。” 慕容暮又抬了抬手,秋鸿和炼影站了出来,他对我道:“我把她俩调到赫兄这里供你差遣,有什么事你像以前一样吩咐她们就行了。”又对秋鸿炼影道:“你们俩跟着去拿药方,扶苏姑娘到房里去施针吧。” 我觉得有些不妥,急道:“这不行,秋鸿和余杭都成亲了,人家两个人每天住一起的,你现在把秋鸿差到赫府上,不是强行拆散人家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感情嘛?” 慕容暮扯了下嘴角:“你哪来那么多毛病,拨人过来给你使唤你还不愿意?” “要不你先把炼影留给我吧。” 秋鸿道:“姑娘,秋鸿愿意跟着姑娘的。” 我想了想,道:“要不你来个打卡制,每日早上来我这里报道,到了晚上再回去睡觉。” 秋鸿一听“睡觉”两个字,脸又红了。慕容暮禁不住出声道:“行了,你不嫌麻烦吗?两个人你都留下吧,不用多说了。” 他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下再跟他墨迹,大不了以后放秋鸿几天假,让她回去跟余杭过二人世界,小别胜新婚,也是不错的。 秋鸿和炼影要来扶我出去,我突然想到来此的目的,对赫北堂道:“哥,我有事问你。” 他笑着看我:“何事啊?” 我抬头对慕容暮道:“王爷,能不能让太医先去我房里等我会儿,我问两句就回去。” 他点头:“既是如此,那张太医便先过去开药方吧,秋鸿炼影也一道去,注意听好太医的嘱托。” 赫北堂又唤了下人带着他们三个人出去了。我才要开口,慕容暮又问我道:“可还需要我回避?” 我嗫嚅:“不……不必了。” 他转过头去,安静的喝着茶。 我转向赫北堂,直截了当的问道:“哥哥,你喜欢金娇妹妹吗?” 慕容暮拿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下,赫北堂脸色也是一愣,随后又笑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你只管回答我。” 赫北堂摇头:“云儿,眼下我只担心你的身体,别的事没有心思。” 我急道:“金娇妹妹的痴心你肯定也是看出来了的,难道她从离城跑到金城就是为了给你们传信儿吗?若只是如此她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呢?还不是为了见你!” “她与你情同姐妹,那是因为担心你。” “你能不能正视我的问题啊?” “云儿,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说要你好好注意身体别想别的事情,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甩了袖子,扭身道:“哥,我给你一天考虑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必须告诉我答案,要不然我永远也不理你了。” 赫北堂错愕的起身,拉住我:“云儿,这是我们俩的事,就算我有想法也是我自己当面去跟她说,你就不要参合了。或者……还是说,是金娇叫你来问我的?” 我连忙回道:“不是啊。是我看出来她的心意,怕你辜负她的用心嘛。” 他叹气:“算了,你先回去吧,等你施完针,我再过去找你谈这件事。” 我喜道:“那好,说话算话。我先回去了。” 我转过身刚要走,慕容暮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不明所以的,我又回过头去,他一双眼眸神色莫名,紧紧的上下凝视着我,片刻后才缓缓的低沉出声问我道:“云儿,那日你离了蛊毒教又归,去找林墨染究竟所为何事?” 我怔了怔,他又追问道:“走的那么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驾马了。” 我冷哼了一声:“这些年王爷您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他并没有因此停止追问,我这招儿声东击西还是被他识破了。“别扯别的,回答我问题。” 林墨染啊林墨染,你下蛊也就算了,怎么不连着他的记忆一起抹了去呢,他如今这么问我,打死我也不能说出实话啊,要是说了实话他恐怕会召集全部府兵把蛊毒教给端个底朝天。 我转着眼珠,想着措辞,刚想好一个缘由,他又补了一刀:“别想骗我。” 张开的嘴巴悻悻的闭上,我愁眉苦脸不知要怎么办,赫北堂在一旁劝道:“暮哥,还是别问了吧,云儿肯定有她的理由。” 慕容暮神色阴沉,没有理会赫北堂,却还是盯着我追问道:“要我去问林墨染吗?” 我忍不住怒声道:“慕容暮你够了,我那天到底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 他冷笑了一声,一股阴森的气息凝重的散发而来,他站起身,走到我眼前站定,漆黑的双瞳俯视着我,道:“果然,你们在茶里下了什么东西?” 你们?他以为我是同伙? 赫北堂挡在我的眼前,急道:“暮哥,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能为难云儿,那日她回去已经因此受了重伤还坠了河,身体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好……” 慕容暮没等他说完,又道:“我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将赫北堂拉到一旁,急切道:“慕容暮,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别去找林墨染,他也都是为了我好。” 慕容暮冷漠道:“为了帮你害我?” 赫北堂急道:“云儿!你先回房吧,太医还等着你呢!” 虽然我不甚能看透慕容暮这个人,但是他的一些特质我还是能摸清的,他这人极其注重个人安危,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当年他才会弃了对我的承诺而娶了任沁保命。现在想来他一向只求中立,也是高瞻远瞩防患未然,只是为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39 了防着将来有一日生出变故丢了性命。他能如此,便可以理解为何今日会这般拼命的与我对峙了。 看来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是不会安心走的,若他离了赫宅,再去找林墨染的麻烦,那我就太对不住林墨染了。想到这,我毅然决然的对着他说道:“暮王爷,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天你的茶中究竟下了什么药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云儿!”赫北堂大声喝我“别说了!” 这件事我不知道赫北堂知道多少,也不知路清风跟他讲没讲具体原由,但是想着路清风为我考虑这一点来看,应该是没有多说的。那此刻赫北堂心里又在想什么?怕我说出的话会伤害慕容暮?怕我与他再次反目?他还是这般的在乎与慕容暮的情谊的。 我又有些犹豫了,我不能叫赫北堂左右为难。 “说啊。”慕容暮在逼迫我。 从未觉得这般矛盾过,我究竟要扯个什么缘由才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暮哥!求你别问了!” 哥哥……你这般的委曲求全,可是慕容暮又能体会几分你的良苦用心? 慕容暮能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就应该能猜测出大致中了什么毒什么蛊,我想骗他恐怕很难能瞒过去。不如就实话实说算了。 我道:“那天你中的是林墨染给你下的蛊,叫失心蛊,具体症状不用我说了吧,你应该都体会到了。” “只是林墨染?”他拧着眉头阴森的看着我,像一个来讨命的阎王。 赫北堂再也按捺不住,吼道:“云儿若是想参与,她还会费尽心机的去找林墨染为你解毒吗?她也就不用因此掉入河里,再受一次罪了。” 我冷笑:“恐怕王爷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他,别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 余杭手握着剑上前几步急道:“苏姑娘,麻烦你说话注意点,爷这些年来为了你有多难过你知道吗?他也是有苦衷的!” 慕容暮冷喝一声:“余杭!闭嘴。” 我嗤笑道:“王爷,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你要的解释我也给你了,我能走了吗?” 他眼眸沉着,没有回我,那意思好像我还不能走。 蓦然间,屋外响起一个飞扬跋扈的清脆音:“慕容暮,你给我滚出来!” ☆、13.斗殴 路清风的声音带着张狂的笑在门外叫嚷着:“慕容暮,听见没有?我叫你滚出来!别装作没听到!” 我还没来得及抬脚,余杭已经三两步跨过我身旁拍开门飞了出去。 院子里,路清风身着着一件稍厚的白衣,手持着他那炳长剑,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余杭。剑没有被他抱在双臂上,而是握在手中,这显然是要出招的前兆。 余杭是慕容暮的贴身侍卫,多年来对他忠心耿耿,显然听不得任何人对他的主子有半句不恭敬的话,他举着剑对着路清风喝道:“路清风,你在门外乱吠什么?这里是赫公子的院子,你竟敢在赫家撒野?” “呦,究竟是谁在吠啊?”路清风挑着眉头笑着,脸色却越来越发狠“谁不知道你是慕容家的一条狗?” 余杭怒目相视,一把拔出剑,道:“你想打架吗?” “不然呢?我把你们喊出来做什么?聊天喝茶吗?” 慕容暮沉着脸,喝住了余杭:“余杭,这里不是王府,不得放肆。收起你的剑。” 路清风毫不领情,反而剑出鞘,一把银色的长剑闪着寒光,他缓缓将剑锋对着慕容暮,冷笑道:“暮王爷不想叫你的侍卫出手,难不成想自己亲自来?” 赫北堂急道:“路清风!你别乱来,你若是伤了暮哥,会有多大的麻烦你想过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云儿考虑一下啊。” 赫北堂的话正中了路清风的要害,他转了头来蹙着眉看我,似乎是在等我的意见,赫北堂连忙拉我:“云儿,你说句话啊!” 我没有说话。甚至给了路清风一个纵容的神情。 我可以容忍慕容暮诬陷我,将我的好心当成恶意,最多心里骂他一句狼心狗肺也就算了。可他在赫家如此不给赫北堂面子,又不想他的处境,逼迫的他难堪至极,这是我无法原谅他的一点。 路清风看我不语,嘴角勾了勾,轻笑了一声道:“先前不知是谁在别人家里咄咄逼人,这会儿又装起好人来说在人家的地盘不能放肆。我看不过就是缩头乌龟,不敢打罢了。” 慕容暮哼笑一声,阴沉道:“路少侠,在门外偷听的行为可不算得是什么好修养。” 路清风嘲讽般的笑了笑,道:“我本来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称不上什么少侠,更不懂修养为何物,我只知道有人欺负了云儿,我要为她出这口气。” 余杭哼笑道:“我家爷会欺负苏姑娘?他对苏姑娘好的时候,你……” “余杭!”慕容暮暴跳如雷,瞠目吼道“谁让你多嘴的?!回来!” 余杭悻悻的收了剑,退到慕容暮身边。路清风不再笑,脸色越来越阴狠,他扬着剑的手微垂了垂,沉声道:“我只知道云儿因为他两次差点送掉性命,可他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慕容暮,我告诉你,云儿对你做的事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是没有她去求林墨染,你身上的蛊现在还没解呢。你以为她稀罕跟你有什么牵扯吗?她巴不得跟你划清界限呢。” 慕容暮阴沉着一张脸,微侧目看了看我,我咬着下唇回看向他,他却收回了眼神,也不理路清风,对着余杭道:“走吧。” 他对赫北堂道:“麻烦等下找辆马车送张太医回去。” 慕容暮就这么走了?他今日从我嘴里问出了这些话,会不会再去找林墨染算账? “你等一下!”我在身后喊他,可他却恍若未闻并不回头,我抬脚奔到他眼前,伸手拦住他:“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件事与他人无关,今日你从赫家大门迈出去,你得答应我不能去找林墨染的麻烦。” 慕容暮“哼”了一声,冷眼冷语对着我道:“你还有闲心操心别人?先回去找张太医把针扎了吧。” “你得答应我。”虽然我知道承诺对慕容暮来讲也许没什么作用,可眼下我也没别的招儿了,或许我应该再去一趟蛊毒教叫林墨染堤防点他。 “你想叫我不去找他也可以。照实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就答应你。” 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前因后果我已经告诉你了啊,是林墨染在你茶里做了手脚,我察觉了不对才回去找他的。” “这些还不够。”慕容暮一手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五个指头,道:“我与他素未谋面,他作何要为难我?是你跟他说了什么还是在背后怂恿了他什么,从头讲来。”他抬头看了看我,双手交握在一起“外面冷,你先回去吧。” 慕容暮都冷的一直在搓手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0 ,难道我不冷吗?我的手缩在袖口里都冻木了,可是不跟他说清楚,他去找林墨染怎么办? 路清风听不下去了,他手里依旧握着剑,剑未回鞘,他出声道:“慕容暮,你当年做了多过分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算云儿想要报复你,你丢了性命了吗?她可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作何要为难你?还能为何?连林墨染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跟云儿掰扯这些?” 慕容暮冷冷道:“当年的事不管怎样那也是我跟云儿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不管你现在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你!”路清风眉头竖起,不再多言提起剑来冲着慕容暮就刺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余杭已经拔出了剑甩了剑鞘护在了慕容暮身前,两个人剑锋相对,银光掠过,脚下快移,已经过了好几招。路清风剑速极快,势如闪电,每一剑都是带着致命的招式,他原本扬着自信神情的脸在剑光浮影之下越来越狠辣,只见他一个猛刺,剑锋竟擦着余杭的侧腰过去挑破了他的衣角。 赫北堂在一旁急道:“都别打了!路清风,我知道你为云儿不平,可眼下能不能先停下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路清风边舞着剑边还不忘回赫北堂的话,话中竟然还带着笑意:“慢?那还是算了吧,我路清风一向不喜欢磨叽,还是怎么直接怎么来的好。” 赫北堂看说不动他,又来拉我:“云儿,你劝他一句吧,都是自己人,一定要动手吗?” 自己人?你拿慕容暮当自己人,他可没拿你当自己人。 再看慕容暮,他依旧是一副冷然孤傲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赫北堂看我不动,他却再也忍不住了,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的他赤手空拳就冲上去劝架。这一幕让我有些恍惚,仿佛三年前月下的河边,也是同样的场景,对慕容家带有敌意的路清风突然答应了余杭要比剑,剑剑破风的他让赫北堂无法再坐视不理,出手劝开了他两人。只是……今日要想再劝开恐怕会很难。 “苏姐姐。” 金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她提着裙子往我这边跑,一看到眼前的混战又急得直跺脚,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打起来了?” 一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金娇满眼都是赫北堂,担心他的状况,她扯着我袖口说了方才赫北堂才说过的话:“苏姐姐你快劝劝路大哥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路清风和余杭两个人刀锋相向,赫北堂身子一侧,一手握住了路清风的小臂,另一只手的手肘挡着余杭的挥着剑的手腕,急道:“行了!都给我个面子别再打了!” 路清风手臂还在向前用力抵着,余杭冷笑一声:“赫公子,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对我的主子不敬,我怎能坐视不理?” 路清风眼神凌厉,道:“少废话,出招儿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耐?是不是没吃饭?” 余杭双眼圆瞪,一把推开赫北堂就冲了过去,路清风脚下轻移,从赫北堂手中收回手臂,转了身子劈剑从侧后方砍了过去,余杭抽过了手,赫北堂再挡,只是路清风的速度太过迅猛,不仅余杭赫北堂没反应过来,连我们在场的人看的都是一愣,再定睛看去,那一剑竟砍在了赫北堂的手臂上。 好在路清风反应及时,剑锋只是擦过赫北堂的胳膊,冬衣也够厚实,却依旧留下淡淡的一抹红色血痕。 “赫大哥!”金娇惊呼一声奔了过去。 她抓着赫北堂的手,心疼的眼眶微红就要哭出来。赫北堂给了她一个安慰眼神,又对路清风道:“现在可以停手了吗?” 路清风一把将剑别在身后,蹙眉凝重,余杭嘲讽的一笑:“好快的剑,好狠的剑。” 听闻这话,路清风又要上前,我忍不住出手按住了他。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要出事了。 本来是想着让路清风杀杀慕容暮的锐气,顺便帮赫北堂出一口恶气,只是眼下已经见血了,再打没有人劝架,只怕余杭也是敌不过路清风,他若伤了余杭,慕容暮恐怕也不会再给我们留面子,说到底慕容暮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面子和安危。 慕容暮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着:“打够了吗路少侠?” 路清风眼珠子要冒出火了,我将他拦下,站到他身前,对着慕容暮道:“王爷,你走吧。” 慕容暮微一歪头,冷笑道:“走?苏千云,本王走不走要你来做主?” 我也冷笑:“行啊,要不咱们支个帐篷在赫家院子里斗地主?” 在外面站的越久,我的身子越麻木,冷的已经没有什么知觉,冷到极点反而有些胀热,只是身子依旧是麻木的,仿佛已经不能任由自己摆布。见他不说话,我孤注一掷彻底跟他摊了牌,道:“我跟林墨染说了三年前的事,可我并没有暗示也没有怂恿他给你下毒,这事确实是他擅自做主的,我当日能及时知道只是因为有天闲聊的时候他提及若是下蛊会给你下失心蛊,我只当是玩笑话了,看了你的反应才知原来他玩真的。因为……因为担心你的处境,我才风风火火的跑回去找他解蛊,本来我也挺担心,他又看不到摸不着你,不知这样解可不可行的,可今日看你神色无常,才推断应该是已经无碍了。” 虽然不知道林墨染用的是什么办法做到的,但他既然答应了我,想必还是会努力去做的。 “我已经把全部实话都告诉了你,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林墨染,只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坦诚的份上,别为难他。说到底,林教主也只是因为跟我聊得投机,不禁对我产生了怜悯之心,你若一定要找个人出气才行,那便找我吧,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慕容暮冷笑道“果真如你所说的随我处置,那我让你现在跟我回暮王府,你回吗?” 路清风听罢提着剑就要上去,我轻扯住了他,又侧目用眼神安抚着他,他的一双透彻的明眸因为怒气染的眼眶微红,却在看到我看他时渐渐平息了下来。 慕容暮冷冷的看了一会儿我们两个,又越过我看了眼赫北堂,没有再说一个字,转头走了。 他一走,我才觉得松了口气。转身去查看赫北堂的伤势。 “哥哥,怎么样?你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他淡淡的对我一笑:“只是皮肉伤,没事的。” 路清风带着歉意道:“赫兄,一时太急了没看清,实在对不住。” “也还好是你刺了我,虽然出剑快但收剑也很快,我没什么大碍,若是余杭的话,伤口恐怕会更深些。我知道你是为了云儿,不会怪你。云儿,快点回屋去吧,在外面站了太久了,冻坏了吧?”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1 我摇摇头:“我没事的,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正好太医也在,反正是慕容暮请来的,不用白不用,叫他也看看你的伤势。” 赫北堂无奈的摇摇头:“云儿,你对暮哥依旧有很大的敌意是吗?我以为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在一起过……”他的话没说完,怔怔的停住了,因为想到路清风在眼前,他尴尬的笑了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先回去吧。” 我们四人两前两后向我房里走去。我跟路清风走在后面,他没提剑的那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心疼的蹙眉对我道:“你脸色不好,手这么冷。我不该逞强的,害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我笑了笑,道:“我没事,不冷。” “云儿,你怪我吗?怪我今日太过鲁莽?” 我笑着摇头:“不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你伤了我哥哥,以后再砍要看准人才行。” 他眉头舒展开来,他也笑了。 走在前面的金娇一直抱着赫北堂的那只手臂,像捧着什么贵重物品。我又觉得,赫北堂今日这伤恰当好处,兴许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回了房,太医已经等了很久,我先叫他查看了赫北堂的胳膊上的伤势,确实只是皮外伤,太医说随便抹些治愈的药膏就行,甚至都不打算包扎,然而在金娇的强烈要求下,还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用纱布象征性的包了两圈。金娇却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这副少女的模样让我心里很暖,哥哥今后若能有她的照顾,我也会很安心的。 秋鸿出去按药方煎药了,炼影陪着我一起到卧房施针。那张太医对我道:“姑娘,我需要帮你施针三次,隔两日我会再来。” 我道:“多谢。只是我想问问,我的症状到底严不严重?您能如实的告知我吗?” 他顿了顿,回我道:“不是我不想告知姑娘,只是在见姑娘之前,暮王爷和赫公子就已经再三的叮嘱,绝不能向姑娘透露病情啊。” “那应是很严重了吧,不然他们也不会让你瞒着我。” “也不是很严重。” 张太医施完针,收拾着药箱,我看着他要走,赶忙问他:“那您能告知我我的身体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吗?” “若是调养不好自然是会的。” “比如?” 张太医叹气:“姑娘啊您就莫要难为我了,再怎么说我受暮王爷所托,肯定是会竭尽全力医治姑娘的,这点请姑娘放心。姑娘也要注意,这屋里要时刻保持温暖,但也要记得每日通通风,少出去走动。今年的冬季比往年的都冷,姑娘一定要注意防寒。具体事宜我已经都跟丫鬟说完了,她们会尽心帮姑娘的。” 张太医走了。 赫北堂他们是铁了心不告诉我实情了?我还就不信了,总有一天我要自己溜出去找个大夫问问清楚。 ☆、14.归家 从卧房出来,金娇路清风还在,赫北堂却不在了,我正在纳闷,金娇出声解释道:“赫大哥去给太医安排马车了,说要送他一程。” 什么送一程,是要打探我病情吧。 我闷声坐下,金娇从袖口摸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我,道:“苏姐姐,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的,谁知你不在屋里,那两个丫鬟说你们都在前厅所以我才赶过去的……”她又偷瞄了一下坐在我身后椅子上淡定自若喝着茶水的路清风,很快的轻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你收着,别让路大哥瞧见。” 看形状看出来了,是那支玉簪。在离城的那天我被游踪掳走,行李衣服还有这支簪子都留在了金家,金娇还是很细心的,还留意帮我收了起来,怕是担心让路清风看到多想? 我接过来揣在了衣袖里,她对我笑道:“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想必她还是放心不下赫北堂吧,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好好发展一下。我点头应着, 金娇出去了。 炼影将熬好的药放在桌上,对我道:“姑娘,药要趁热喝,姑娘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和秋鸿去帮您拿。” “别费心了,这赫宅你们不熟悉,万事从简吧。” “那可不行!”炼影急道“姑娘,我刚才看了您的衣柜,厚衣服好看的款式颜色没有几件,披风也就只有身上这一件,根本不够穿的啊,而且我觉得这屋里的炭火也不够,要是到了晚上肯定很冷,我和秋鸿得去各处瞧瞧,帮您准备这些东西。” 我伸手点了点炼影的额头:“二乎丫头,你以为这是在王府啊?有几件能穿的就行了,要那么多款式颜色做什么。不过你说的也对,你们出去瞧瞧吧,正好熟悉一下赫家结构,哦对了若是找管事的要衣服做,顺便把路哥的衣服也一起做出来。” 路清风惊愕的抬头:“我不用啊,我不缺衣服。” “有人告诉我今年冬天可冷呢,你身上这件不够厚,要多做几件。” 没等他说话,我就对秋鸿炼影道:“去吧。午饭不用急,随便拿些来就行。” 秋鸿炼影走了。一时屋里有些安静,我垂着头默默的喝着药,药方又换了,却更苦了,不仅苦,还透着一股子腥气的臭味,难喝至极! 一口气灌下了汤药,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 才将漱了口的茶水吐到碗里,就听一旁椅子上的路清风带着疑惑的声音问我:“云儿,你过惯了以前的生活,又在外面漂泊了三年,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究竟更喜欢哪一种?” 我微愣,随后一笑道:“我哪里过惯了以前的生活啊?不过才在王府住了半年而已,可在那里住久了,人是会住废的,什么事都是由着使唤下人去做,久而久之会失去正常人的行动力的。若是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住在外面。” 我知道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他是听了炼影的话,又多想了。 这个人总叫我不要多想,他自己还不是也总多想。 大概恋爱中的人都是如此吧,一点小事都能触及到敏感的神经,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知道路清风是很在乎我的。 为了安抚他,我主动转移了话题:“你是路过前厅还是特意去找我的?原来你也喜欢听墙角啊。” 他笑了笑,站起身朝我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伸手抱住了我的肩膀,道:“不是故意听的,你们讲话声音太大,全体在吼,想听不到也难,再有……”他双眼眯起,盯着我道:“那个余杭一口一句当年慕容暮对你怎样怎样,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当年他自己做了什么还有脸说?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我轻笑道:“这不能怪他啊,他跟着慕容暮十多年,主仆思想根深蒂固,立场角度不同,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是他也会如此的。这反而能说明余杭这个人是个忠诚靠谱的好手下,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2 慕容暮调教有方。” 路清风哼笑一声:“最后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慕容家擅长做这些事。” “不仅仅是慕容家,帝王家的,有几个是有血有肉的人,就是我……我爹,肯定也有他无情之处,不然当年也不会丢下我娘了。” 可是他有自己的皇室事业要继承,又怎么会为一个异国的女子舍弃自己的抱负? 所以还是路清风这种潇洒自在来去自如的人更好,想到这,我不禁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挑眉,眼色异常的瞄了瞄我右手的衣袖,我突然发觉,那支簪子被我藏在衣袖里,可是隔着这么厚的冬衣,他也能察觉到吗? 讪讪的松开手,我掩饰的笑了笑,他哼笑一声,问我:“怎么了?抱的好好干嘛松手?” 我伸出左手揽住了他的腰,逞强道:“没有松手啊,这不是……” “右手?” 哎,想骗路清风也是很难的,我遇到的这些人怎么个个都这么精明啊?相比之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我的右手垂在一旁还未来得及伸出,路清风却伸出他的左手一把抓住我右手手腕,又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呢,这么个破玩意你还要随身携带着,是不是生怕弄丢了?” 我急道:“没有随身携带啊!” “那你藏在袖口里?” “那是……那是因为……” 他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眼里的笑意也不见了,沉着声音他问我道:“我给你的匕首呢?” 我傻傻道:“在卧房呢啊……” “哦,我送你的东西就被你丢在卧房,他送你的你却要随身带着,怎么不戴头上呢?” 虽然一直知道路清风是个大醋缸,并且有的时候他吃醋我心里还是很欣喜的,起码说明他在乎我,可是眼下他这醋吃的就很莫名其妙了,他是知道我要势必跟慕容暮划清界限的,可还要这样说,这不是故意冤枉我吗? 我急着解释道:“不是啊,这东西本来不在我身上的……只是我,刚才……”越说越说不清了,我松了放在他腰上的左手,闷声道:“算了,不说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眸越来越深沉,只是那种深沉不是情绪低落的深沉,看起来却像……像暗藏了一股危险的情yu? 他抓着我手腕的手紧了又紧,那张动人的脸离我越凑越近,我心跳的猛烈。 往往这种猛烈的心跳都要伴随着脸红,他的脸近乎贴在我的脸上,我不敢大声喘气,却能感受到他喷出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越吹我的脸就烧的越热。 不能看他,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再看他就要成斗鸡眼了,我微垂了眼眸,他好看的薄唇就在眼前,我开始紧张,他这样子看起来是想要亲我吧?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云儿。” 他好听的声音从来没这么近过,我下意识的回应了他一声:“嗯?” “你抖什么?” 他这一说我才发现他抱着我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真是太丢人了。 他勾着唇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带在身上的,是不是又是想去还给他才带着的?” 我愣住,路清风是这么想的?那也好,倒是给我找了个好理由,我不禁狂点头:“对!没错!” 这一点头,却擦过了他的嘴唇,感受到了他唇角的湿热,我的脸更红了,恍然间我竟然看到路清风的脸也有些红。 心中近乎惊讶加惊喜的蹦出一个答案:他不会没接过吻吧?! 仔细想一下这也不奇怪,他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师父练武学剑的,十八岁后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好容易遇上了个芷莹,结果还抛弃他嫁人了,也许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说不定。 他没有,可我有啊,前世的我怎么也是谈过几场恋爱的人,说起来我可是比他恋爱经验还要丰富的人,怎么我就那么容易害羞脸红呢? 在心理上占据了足够的优势,我不由得底气足了很多,心跳也没方才那么快了,我笑了笑,故意逗他:“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他微歪了头,擦着我的耳畔刚要说什么,炼影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盒,看到我们,她捂着羞红了的脸丢下一句:“哎呀姑娘你好讨厌!”扭身跑走了,连门都没关。 我讨厌?不过也是,炼影孤家寡人,她的姐妹秋鸿都成亲两年了,我这个样子好像是有些虐狗。 冷风夹杂着寒意夺门而入,我缩在路清风怀里打了个寒颤。 他起身去关门,还不忘朝门外看了看,我道:“你去把炼影叫出来吧,正好也该吃午饭了,她拿着盒子到处跑饭菜要凉了。”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给路清风上堂成人小课堂的,却忘了身边已经留了两个贴身丫鬟了,按着之前在王府的旧例,她们也确实没有敲门的习惯,慕容暮单独在我房里的时候都是叫她们退下有事唤了才进来的。 我与路清风一起吃了午饭,吃饭期间突然赫北堂和金娇的事还没问清楚,但又不太敢跟路清风提,怕他担心我多想,思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去找赫北堂。 吃过午饭,路清风让我好好休息睡个午觉,他也回房去了。见他走了,我悄悄的爬起来穿了披风又围了条绒毛的围巾,出了门。 行至赫北堂房门口我敲了门,他的声音在停顿了片刻后传了出来:“进来吧。” 推门而入,赫北堂正歪在一旁看书,金娇也在,却是伏在桌案前叠着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纸,见我进来,她笑着解释道:“我给姐姐写好了信,等下拿去给孟卓哥哥,明后天的他就要启程了。” 本想跟董孟卓好好谈谈,可又担心路清风吃醋,碍着他的关系即使心里清明我也不能再去找董孟卓,将心比心,若是路清风以此再去教杨莫忧练剑,我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还是会不舒服的。不想让路清风委屈,只能克制自己的言行,我对金娇道:“那你帮我给他准备准备,东西行李什么的要是有需要就问他们去要,还有,你替我跟他道个谢,麻烦了他太多的事了,其实我也知道,光是口头上的一句谢谢是远远不够的。” 金娇装好信纸,扬声道:“苏姐姐,孟卓哥哥人就是如此,不光是对你,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好好关照认真相待的。他人品极好,又重情义,所以在江湖上才有今日的名声呀。不过你放心,你的嘱托我会好好传达的。”她抬头看了看赫北堂,对我一笑,道:“你有事找赫大哥,我先去送信了,晚上再去找你。” 她走到赫北堂面前,两个人笑着对视了一眼,这眼神对的……看起来有点意思了。 金娇走后,我轻咳一声,踱步到赫北堂面前,笑道:“哥,要出手就得快呀,趁着这几天赶紧把握时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3 机,晚了人家可就回峒国了。” 赫北堂无奈的放下书,一只手从揣着的手袋里退出来,道:“你又乱说什么?怎么总有操不完心?” “本来今早上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的,只是让慕容暮赶了个先。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怎么看金娇的啊?有什么打算?” 赫北堂将手袋递过来给我,又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我坐下,才说道:“她家在离城,家里又没什么人了,只怕她姐姐不会这么轻易放她出府的。” “离城怎么了?不就是异地恋吗,你可以去离城看她啊,反正你平时时间也多。” 赫北堂叹气:“我时间哪里多了?你这么说的好像我很闲似的,我还要留在家里照看你,免得你出什么变故。” 我屁股刚挨着椅子又弹了起来,急道:“我没事啊,你管我干嘛?不是还有路清风在吗。” “云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就打算今后都和路清风在一起了吗?” 他的神色有一丝焦急,我心一惊,痛声道:“哥哥,你也要来警告我路清风的身份特殊吗?我已经听了太多人说了,我最不想听的便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摇头:“云儿你误会了,虽然我知道他身世特别,但这些日子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待你,我也知道是他带你走出阴影的,我不在的时候,也是他陪着你保护你的,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反对?我只是很想问一句,也是替暮哥问一句,你很坚定吗?” 替慕容暮问?恐怕是赫北堂擅自做主替他问的吧。我很赞同林墨染的看法,如今的慕容暮心里对我也已经没有旧情,有的只是残存的幻想和深深的愧疚之意,若他能放开这些,我们还能做个彼此不会再互相伤害的陌生人。 我道:“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事你别费心太多,你年纪也不小了,想做的事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你同我一样,之前都是被感情伤害过的人,作为金娇的挚友,我可以跟你保证,她是个单纯热情的姑娘,我觉得她挺适合你的,如果你喜欢她,不如过阵子跟她一起回离城去提亲……” “云儿!”赫北堂喊住我“我问你的话,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轻笑:“不管你是为了慕容暮问的,还是你自己想知道……其实你应该能看得出来的,我自然是很坚定的,所以……今后慕容暮再上门找茬儿,我希望你能帮着自己人。” “自己人?”赫北堂拧着双眉“暮哥就不是自己人了吗?” 我淡淡道:“从血缘和亲属关系上来看,确实不是。” 他突然笑了,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路清风当成是自己的妹夫了?你还说我,我看还是先帮你把婚事办了吧。” 我脸色微红,急道:“哥,你胡说什么!我的意思只是说……慕容暮他……”我冷静下来,语气又平缓道:“慕容暮有自己要做的事,他关心的也不过都是自己的利益得失,他这么一个惜命如金的人,不管谁挡住了他的生命安危,都会被他舍弃的。” “云儿,我以为你知道,当年的事他是有苦衷的,那是因着任沁,由不得暮哥……可你即便知道真相,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是吗?” 我摇头:“我不想再说了,哥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屋内温度融融,炉火中的炭烧的正旺,我倚着椅子坐了会儿,他没有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直适当的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赫北堂的声音重又响起,带着忆起往事的苍茫感,他缓缓的问我:“云儿,还记得那年在王府里,有一天我们问了你家人的事,你生气了,沿着王府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下午吗?” 我笑了笑:“嗯,记得。如此想来还是哥哥心疼我,竟也跟着我走了一下午。” “我怕你出事。黄昏的时候,你站在小石桥上,对我说你想回家,我说我会想办法带你回家的……这么多年了,云儿,你终于回家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里依旧不是我最原始的家。 我的手搓着衣袖,他轻轻对我道:“云儿,我只想你知道,在这里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我想你能安心。” 眼眸湿润,心内突然清明,即使再也回不去又怎样,我还有哥哥,还有路清风,他们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15.诊病 从赫北堂房间出来,我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了条小路,朝着赫宅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门口的小厮惊讶的打量我,问我道:“苏姑娘,你这是要……出门吗?少爷没有跟着您一起吗?要不要我去喊他?” 我急忙道:“不必,我刚从他房里出来,他知道我独自出门,我也不过是上街买个东西,就在街角边,很快就回来了。” “那我帮您准备马车吗?” “不必,我很快的,就两步路。” 我步出赫宅,记得往前走一个街口再右拐是附近最近的医馆,按着记忆中的路寻去,果然还真让我寻着了。 那家医馆在金城也是有些年头的老字号了,应该是靠得住的。 午后暖阳渐下,冷气开始一点点的侵袭上来,我裹了裹披风,掀开厚重的布帘一头钻进了医馆。 屋内柜台后站着一个伙计,见我进来,愣了下,带笑道:“这位姑娘是抓药还是诊病?” 我道:“诊病。” “哎,我们家老板大夫外出了。” “外出?” “是,去了邻城,大概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这么不巧。我问道:“那你可知这附近还有什么医馆吗?最近的那种,有没有名声都没关系,我比较急。”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我,道:“转角处就有一家,只是……那家医馆是新开张的,店面又小,听说给人诊病的大夫脾气不大好,许是因为年轻气盛吧。很多人都跟我们讲过,说那家的周大夫凶神恶煞的,一来二去估计也没什么人去他家看病了。” 脾气大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诊病就行,道了谢,我转身要走,那个伙计叫住我,道:“姑娘,看你穿戴不凡,何必上那个小医馆去呢?往前走两条街的古氏医馆,古大夫医术更高明那!”我点了点头,未回身,谢道:“多谢小哥了。” 只是眼下我时间紧迫,若被路清风发现我偷溜出来看病,非要被他揪住骂一顿不成。 沿着街道往前走,果然行至街道尽头,街角角落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口处挂了个牌子,写着:周氏医馆四个字。店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旁边有家摆摊卖包子的店铺,生意看起来不错,眼下这个不是饭点儿的时间竟然还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买包子,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站在门口正有些犹豫不决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4 ,买包子队伍里有个排队的大娘热情的招呼我问我道:“这位姑娘是想看病吗?” 我回道:“是啊,您知道这家医馆开没开门吗?” 大娘没回我的问题,却径自道:“往前两条街有家古氏医馆,姑娘去那看病吧。” “这家呢?到底有没有人?” 大娘看起来有些气,道:“开了,这是关着门装不在呢,真搞不懂脾气这么大还开什么店,回家种地去得了。” 我转身上前要敲门,那大娘喊住我:“哎,姑娘,我说你怎么不听劝呢?” 我笑了笑:“不碍事的。” 伸出手拍了两下门,我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成想,房门被很快的打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清秀的年轻男子的脸,这人就是周大夫?这般年轻,怪不得医馆的伙计说他年轻火气大。可他生着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倒有些文弱,怎么也不像会发大脾气的人。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后问我道:“姑娘看病?”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和蔼,我不由得放宽了心,道:“是。您是周大夫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敞开了门,道:“进来吧。” 我随着他进了门,屋内阴冷,没有取暖设施,一进门摆着套桌椅坐具,后面是柜台,柜台上摆着一摞书,柜台后是各方药格,台子下面堆着草药,就连房梁上也系着一捆捆的草药。整个屋子里都是药香。后面有道小门,挂了方布帘。我随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才发觉椅子上垫着棉布坐垫,他那把椅子后方搭着件长长的厚外套,想必是以此盖在身上取暖来着。 “姑娘哪里不舒服?”他将桌上的书拿走,取出来了诊脉的用具。看来他确实就是那个脾气很大的周大夫了。 我回道:“我体内有旧疾,因寒气郁结所致,只是我不知此刻发展到何种程度了,想让您帮我瞧瞧。” 他双眉一挑,脸色有些不善:“既是如此,那你之前是在别处诊过病了的?” 这个周大夫有个性,恐怕不喜欢重复诊病的病人,我想了想,回道:“虽然诊过,但是家里人不肯将实情告知与我,我确实很想知道,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才偷溜出来找大夫看病的。” “那为何来找我?” 为何?我总不能照实了说因为你这里离赫家近吧?略一思忖,我道:“听说这里新开了家小医馆,这家医馆的周大夫秉性与常人相异,我这人最不喜欢走寻常路,所以便找来了。” 周大夫脸色有些缓和:“哦?你不怕我医术不精?” “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哼笑了一声,喊我伸出手,没有搭丝帕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按着我的手腕诊了脉。不过我又不在乎这些,倒是他,有些惊讶的样子。 片刻后,他脸色稍有凝重,问我:“最近可有腹痛?” 我点头:“下腹部。” 他叫我伸出舌头看了看,又问道:“敢问姑娘因为何事落了这病根的?” “前阵子不小心掉到了寒潭水中。” 他点了点头:“可需我开药方?” 我怔了怔,道:“都可以。只是眼下我更想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略沉思了会儿,出声道:“姑娘确实体内寒毒淤结,经脉不畅,长此以往下去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必须要小心调理才行,莫要再受凉了。” 我追问道:“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若调理不当又会如何?” 他沉声:“眼下姑娘的病症虽然严重却没有到不可逆转的程度,若不用心调理,最严重的后果……唯恐会影响寿命。” 我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就是稍严重些的体寒,体寒这个问题哪个女生多少都会有些,却没想到竟然还会影响到生命安危。不过细想想也是能理解的,古代医学虽然神奇玄妙,却也比现代落后很多,若是淤结的寒气在体内长了个瘤子,放现代还能开刀做手术,在古代就只能等死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变了又变,急忙转身到柜台后研墨写字。我知道他是在写药方,不敢打断他,毕竟这个周大夫看起来还算是个比较靠谱的大夫,难得为别人诊次病,还是由他写完的吧。 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我,叮嘱道:“这是长期调理的药方,请姑娘收好,务必每日一副药,每天早上服用。其实姑娘你还需施针治疗的,只是……”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奇怪,笑问道:“怎么?作为大夫给患者看病还会不好意思啊?” 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姑娘您衣着华贵,恐怕是哪家官宦富商家的小姐,若因此造次了就,不好了……” 以为这个周大夫是个专业的耿直医生,却没想到他还会考虑这些。我站起身,道:“这倒没关系,你是大夫,肯定知道不管身份高低贵贱的人总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到时候还是要来找你们看病的,身份这个东西也就只是个虚名儿了。” 他却苦笑了一声:“可身份高贵的人也只会找名医看病。” 我紧了紧披风,答的轻巧:“你也可以成为名医啊。”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他在我身后发愣,我突然想到还没给钱,从袖口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出了门。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在“午睡”的我也该醒了,抬着脚赶忙往赫家奔。 只是我的脚还没抬起两步,门口卖包子的长队阻了我的去路,我刚要绕路走,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家丁衣着的人,边窜边轰人:“走开,走开,没看是谁来了吗?敢挡着我们家少爷的去路?都活得不耐烦啦?”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爷是谁,但深感此人不是什么善茬儿,我提起披风上的帽子裹住了头要走,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的一双放肆的眼睛。 心中一惊,我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因为此人我认识,正是左相的儿子陈要言! 惊惶之间我想到的竟然是:陈要言也来买包子?这家包子有这么好吃吗? 我的关注点好像有些奇怪,而且本来我也以为他不会认出我,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左相的儿子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可他却死死盯着我不放,眼神越来越阴狠,种种迹象看来,他好像还是认出了我…… 他上前一步,试探的声音出口,居然真的是在问我:“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我努力镇定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唯恐一开口就被他认出来。 “这位公子最近是否失眠多梦,偶感口干舌燥?” 周大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未回身,他还在说:“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让我瞧瞧。” 陈要言身边的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的吼道:“哪里来的野郎中?知道我们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5 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吗?就你,想给我们公子看病?你连给我们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周大夫上前几步,似是有意的挡在我前面,赔着笑脸道:“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是大夫,只要是病人我都可以诊病的呀,倘若这世上的大夫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个了,你家公子病了不还是要来找我的吗?”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朝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叫我快走。 我侧了身子,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溜了,溜走的时候还听到陈要言焦急的喊我,和周大夫劝阻他看病的声音。 一溜小跑的跑回了赫家,进了大门院子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却又不敢怠慢,溜回我房间的路上会先路过路清风的房间,还要小心点以防被他瞧见。 我像做贼一般摸进了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关着房门,还不忘向门外瞧瞧,正扒着门缝,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吓得我蹦了起来。 “姑娘!你去哪儿了!?” 我回身,一把捂住炼影的嘴,小声道:“嘘,别叫。” 松开手,她帮我脱了披风,我紧张的问她道:“这期间可有人来找我?” 她点头:“有。” 我惊道:“谁啊?” 炼影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道:“奴婢不记得他名字了……” 炼影好像是知道路清风的名字的,那便不是他? 秋鸿在一旁道:“是姓董的那个公子。” 是董孟卓?我追问:“你们怎么说的?” “奴婢们说姑娘在午睡,他就回去了。”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丫鬟。 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又问:“路清风没过来吧?” 两个人摇头。我彻底放心了,又叮嘱道:“我出去这么久的事你们谁也不透露!连我哥哥都不能说,就说我睡觉了!” “姑娘……”炼影有些为难“奴婢知道有些事,是不该问的,可是……” “你想问就问啊,没什么该不该的。” “姑娘和那个路清风……”炼影欲言又止。 我坐在榻上烤着炭火,道:“嗯,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哦,以后也是,会跟他在一起。” 秋鸿炼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无奈与惋惜。 她们两个人说到底还是慕容暮的人,在暮王府接受了根深蒂固的教育培训,立场肯定是跟慕容暮站在一个战线的,很可能还对我们两个的感情产生了一丝侥幸的心理,现下看到了我跟路清风在一起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我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秋鸿炼影,虽然当年咱们甚是投机,但你们的主子始终都只是慕容暮,今后我离开赫家,你们肯定还得回王府。当年的事,我也很惋惜,只是我跟暮王爷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也不能为我舍弃我想要的……” 炼影在我眼下跪了下来,急切道:“姑娘,炼影不明白,姑娘就这么执拗吗?就算王爷娶了别人,他最爱的还是姑娘你啊。这三年来炼影眼看着王爷生活的一点一滴,他时常会到姑娘的房里久坐,一坐就是一下午,他还会拿着给姑娘的披风,摸着姑娘桌上的笔墨。而且他对任……对王妃也只是相敬如宾,依炼影来看,王爷还是不爱她……” “炼影,你先起来吧。” “姑娘……” 我叫秋鸿去扶她,秋鸿有些为难,却还是上去扶了她起来,见她起身,我才说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当年为我做了些事我还是挺感动的,只是,很多人是不能善始善终的,暮王爷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你说错了,他最爱的人也不是我,是他自己。这倒无可厚非,人不爱自己如何爱别人,所以我也没怪过他。” 炼影咬着下唇,眼眶湿润,她道:“姑娘,炼影只是觉得可惜,当年看着你们是多么的般配,可是这么好的一对就这么散了。” 般配吗?我不觉得。在他面前,我永远都要揣摩他的心思与用意,我活得很累。我也不想听炼影说这三年里他有多痴情,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痴情,只是因为他内疚罢了。 我正倚靠着床榻发呆,路清风来了。 “醒了?”他扬着笑神采奕奕的看着我。 看到他,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从榻上下来,挽了他的胳膊,道:“我方才睡着的时候董大哥来过,不知何事,你陪我一起去找他一趟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好啊。” 帮我拿了披风,他依旧看着我,我抬起头噘了噘嘴:“怎么了?” 他一双精明透亮的眼睛扫视着我:“云儿越来越聪明了,自己一个人不去找董孟卓,要拉上我一起去,是怕我知道后不开心吗?” 既然被他看穿了我也就不掩饰了,我点头:“是啊,要是我一个人去完被你知道了还要解释一番,那不是很麻烦吗?” 他挽着我的手出了门,走出小园,到了长廊上,四下无人,他才又开口道:“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你想的挺对的,以后务必保持住这种想法。” 我哼笑道:“我又不像某人,明知道我可能会不开心,还教别人练剑教的那么认真,这辈子都没见着某人这么认真过。” 路清风也学着我哼笑了一声,道:“你想学练剑吗?要不我也教教你?” “没兴趣。” 他看我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将我的手抓得更紧。 ☆、16.阳错 我与路清风一起去找了董孟卓。他正在打点行囊,看我们进来,他笑着迎着我们,又坐下帮我倒了水。 “董大哥,还缺什么吗?我去找哥哥叫他吩咐人去帮你准备?衣服什么的够吗?天气冷,要多穿些。” 他点头,笑着:“都准备的很充足了,多谢关心。” 顿了顿,我开口道:“我有一件事……想请董大哥帮忙。” 路清风侧目望了望我,这事我没有跟他说过,是因为怕他又说我不好好养病没事乱想,只是眼下再不说只怕没机会再说了。 董孟卓微愣:“什么事?苏姑娘不必这么客气,能帮忙的我肯定绝无二话。” “我想请董大哥到蛊毒教分坛帮我看看林墨染,我担心慕容暮找他的麻烦。” 董孟卓恍然道:“这事不难,而且之前我跟林教主还算是有些交情的,走这一趟于情于理,只是我不知道分坛的地址,还麻烦姑娘告诉我一下。” “好。” 又说了许多客套话,互道了珍重,我与路清风才从董孟卓房内出来。 天黑的越来越早,不过才傍晚刚过,院子里就有下人燃起了灯笼。 冷风逐浓,融着黑幕渐起的夜晚徐徐而来,夜空中的月亮早已挂在天际,却隐藏于云后,晦暗不明。空气中都是刺骨的寒意,吹的我浑身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6 战栗,我裹紧了披风,夜风却吹开了我戴好的披风帽子。 路清风在一侧帮我戴好,又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携着我走着,他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别再操心别人的事了。” 我微愣了愣,随后了然笑道:“这又没什么,能算什么大事吗?再说,我不过是小病症,难不成以后连事都不能想了吗?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弄得我好像身患绝症一样。” 路清风瞪着眼睛,揽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正步出长廊,他把我拉到一个避风的角落里,低声急道:“不听话就算了,还学会顶嘴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帮我紧了紧披风,又重新把 我揽进怀里:“今后这些事我替你想着,林墨染那边我也会过去看看的。” 我惊道:“你过去做什么啊?他的手下上次也不过是护主心切,你别找人家麻烦。” “瞧你说的,好像我只会挑衅打架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又过了两天,董孟卓启程回了离城,因为天寒,我只能由路清风代我去送了他一段路。可到了中午路清风依旧没有回来,我猜想他可能是跟董孟卓一起去了蛊毒教。这样也好,有董孟卓在,还能帮我看着点他。 吃过午饭,我突然想到前两天替我瞧病的周大夫,他帮我挡了陈要言也不知陈要言那个纨绔公子有没有为难他,心下不安我决定出门一趟。 才打开房门,就见赫北堂和张太医站在门外,他有些惊讶:“怎么?你要出门?” 忘了今天是施针的日子,我退回房间,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没有,本来想去找金娇妹妹的。” 赫北堂点了点头,边进门边说:“先施完针再去吧。” 我安静的退回房里,张太医施针之时我目光移到眼前的梳妆台上,突然想到之前一直要做却没做成的事,眼下正好赫北堂的也在,不如就交给他让我帮我去做吧。 治疗完毕,我从妆台的盒子里翻出那支玉簪,小心的包好出了卧房。 赫北堂立在厅中,微笑对我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哥,暮王爷来了吗?” 赫北堂挑眉微怔,随后道:“嗯,来了。” 我将那支包好道玉簪递给他,轻声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他隔着绸布捏了捏,蹙眉问我:“这是什么?你不如当面还他。” “当年他送我的簪子,既已分开,我就没有再留着的道理。只是我还了他很多次了他都没有收下,我想着他总不会驳你的面子。” 赫北堂摇头:“你不了解暮哥的性格吗?你还他都不收更何况我还?恐怕他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 “他不收你就强迫他收,直到他收下为止。”我拉着赫北堂的手,撒娇道:“好哥哥,帮我这个忙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只能靠你了。” 他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只能说去试试看了,不保证成功。” 我笑着点头,他和张太医出去了。 本想着去周大夫那边看看,但眼下慕容暮在,路清风还没回来,唯恐他们会找我或者再发生什么大事,我不敢出门,想了想把炼影叫了进来。 “姑娘,您找奴婢?” “炼影,出了赫家往前走一条街的街角有家周氏医馆,门面不大,他隔壁有家卖包子的,生意很好……” 炼影眨着眼睛问我:“姑娘想吃包子了?” 我扶额,炼影似乎对吃特别热衷,每次吃饭也都是她张罗着问我想吃什么,真是个吃货丫头。 “我是说那个周氏医馆!你去他家看看……前几日我在他家诊了病,出门的时候撞上了陈要言,多亏了那个周大夫我才能及时脱逃,可他为了帮我绊住陈要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也不知陈要言有没有找他麻烦,你帮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姑娘,王爷不是给您找了太医诊病吗?您怎么还……” 我叹声道:“可他们不肯告知我病情啊,我偷溜出去看病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对了,太医开的药方呢?拿过来给我瞅瞅。” 秋鸿道:“我去给姑娘拿。” 想到那个周大夫的诊所荒凉简陋,我又对炼影道:“你去看看总管那边有没有剩下的棉衣,要起码□□成新的,拿一两件去给那个周大夫,还有,新下来的橘子你包几个也一起给他送去吧。” 炼影点了点头。秋鸿递给了我记载药方的纸,我接过来,道:“不准告诉他们我偷溜出去看病了,尤其是我哥哥,绝对不能说,听到没?” 她们二人忧心忡忡的应了。炼影出门了,我又把秋鸿打发走了:“听说暮王爷过来了,想必余杭也在,你去前面伺候吧,我睡会,暂时不用人。” 她们两个退了出去。我从梳妆柜里翻出昨天周大夫给我开的药方,与太医的对比看来,除了有两味药不同,周大夫少了一味药之外,其他竟都是一样的。 这贴药方复杂,前前后后加一起近乎二十味药材,只是纵然我看不懂,也能看出这个周大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在屋内忐忑的等了会儿炼影,没等来,却把赫北堂给等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迎过去开门,赫北堂一脸的垂头丧气,见了我,拉过我的手,又把那支簪子塞回了我手里。 “我就跟你说,暮哥不会收的,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他正眼都不看我。” “他人呢?” “走了。” 我抓着绸布,垂着头不语,赫北堂叹了口气,谆谆道:“云儿,你留着吧,这么个东西就算不还也没什么的,暮哥说的也没错,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就算你还他他能怎么处置呢?” 不还我要怎么处置?难不成真像路清风说的戴头上? 算了算,我还这支簪子已经还了三次了,第二次被路清风撞见还差点闹了不愉快。可就连赫北堂都没办法帮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傍晚的时候路清风终于回来了。 他带着一路的风霜,脸冻得都有些红了,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潇洒的笑意。我正和赫北堂在聊天,看到我们,他视线先落在了赫北堂的手臂上。 “赫兄的伤势如何了?”路清风放下剑,坐在我身边,我连忙倒了杯热茶递给了他。 赫北堂笑道:“没大碍了,本来也只是小伤,倒是金娇紧张的很,天天督促我擦药,弄得好像很严重一样。” 路清风抿了口茶,笑道:“金娇姑娘对赫兄很是上心,能看出来她挺中意赫兄的。” 路清风不愧是跟我同一战线的队友,随口聊天都能做个助攻。他在我身侧,却有阵凉意隐隐传来,我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肩膀,只觉得格外的冷,惊道:“怎么这么冷?你就穿这个出去的吗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7 ?” 他勾着好看的嘴角看我,柔声道:“不冷。只是摸起来冷,可我身上不冷。” 不冷才怪,今年的冬天来得异常凶猛,饶是路清风再潇洒自在,在穿戴上也不能如此马虎,再者说,他之前救我也跳了潭水,纵使身体底子好内力强也禁不住滴水穿石的侵袭。我对赫北堂道:“哥哥,我记得你有件上好的白色狐毛披风,后来你一直穿赭色的那件再也没见你穿过那件白色的,你把那件给路哥吧。” 赫北堂忍俊不禁道:“嗯,那件披风我确实只穿过一两次,等下我找来给路兄吧,只是希望路兄不要嫌弃才好。” 路清风刚要拒绝,我按住他的手,急道:“不允许回绝。” 赫北堂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金娇对我上不上心尚且不谈了。路兄,我这个妹妹对你也是格外的上心的,希望你也能好好对她,在我心里也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准妹夫了。” 路清风轻握了我的手,笑道:“自然,我定会好好待云儿。” 虽是才从寒冷的户外赶回来,可他的手依旧很温暖。 想到他送董孟卓一天才归,我问道:“你们是不是一起去蛊毒教了?见着林墨染了吗?” “是啊。我想着去一趟正好就把消息带回来了,也能让你安心。” “怎么样?” 路清风稍观察了下赫北堂的神色,才开口说道:“慕容暮没去找过林教主,我已经给林教主提了醒,叫他多注意。他还追问了你的状况,我也都跟他实说了,他挺内疚的,叫你好好调养身体。” 慕容暮没去找过林墨染?这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兴许是还没来得及去? “云儿,你不必为此担心了。方才暮哥也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不会去找林墨染的麻烦,只是……” 我不解的追问:“只是?” 赫北堂微瞥了眼路清风,又恍然笑道:“没什么,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总觉得赫北堂有什么话没说出来的,碍着路清风他不敢讲。 赫北堂与路清风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有些微妙的,因为中间隔着慕容暮这个人。我与赫北堂中间也是隔着慕容暮,可我是他的妹妹,我可以表示自己对慕容暮的不满,他也会有些顾忌。 赫伯伯还在外面没有回来,我便让秋鸿去叫了金娇,我们四人一起吃了晚饭。布菜的时候我发现炼影已经回来了,许是看到我和哥哥在聊天没进来打扰。她垂着头偷偷瞄着我,跟我对了个眼神,悄悄的对我点了下头。 看样子那个周大夫应该没什么事。 四个人的晚饭气氛相当和谐,金娇一直给赫北堂夹菜,还总是时不时的温柔相笑,这个单纯的姑娘每次喜欢一个人都是交付着自己内心全部的爱去对待的,让我想到,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差一点我就丢了这样的我,还好我遇到了路清风。 这顿晚饭吃的像是回到了前世的光景,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吃饭聊天,谈笑风生,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未这么满足过。 饭后我们又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金娇出声提醒天色晚了要回去了,赫北堂他们才起身,他拿了金娇的外衣帮她穿好,温柔的对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在身后露出了欣慰的笑。还好,赫北堂也没有丢掉原来的那个他,幸而他遇到了金娇。 路清风看我笑,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却没有说话,站起身也要走。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嗔怪道:“你等会儿再走,没看哥哥和金娇才出去吗?等他们走远点你再去,不要做夜晚里明闪闪的电灯泡。” 路清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却难得的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笑着伸手刮了下我的眉头,问道:“你是怕我做电灯泡呢?还是说是你舍不得我走?” 我笑了,站起身在他身侧枕着他的肩膀。他很高,比我高一个头,歪了头我也只能枕到他的胳膊上。秋鸿炼影还在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帮我打热洗澡水,一时不太敢在她们面前说些肉麻的话,只想到了一句特别感慨的话: “在洪村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人与人的际遇阴差阳错,千差万别,没想到哥哥跟金娇真的又重见面了。” 他摸着我的头,轻声道:“是啊。” 我跟他并肩站了一会儿,他柔声道:“好了,你该休息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抬脚走了几步走到门口,又回身望了我一会儿,才出了门。 路清风,我真愿今后能一直与你并肩而立,无论星霜荏苒,山陬海澨。 路清风走后,炼影帮我换了衣服,准备洗澡,她似乎憋了很久,终于能说出话来了,一口气对我道:“姑娘,您知不知道那个周梓礼多固执啊?我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他也不要您给他准备的东西,非要让我带回来,我说这是我们家姑娘的一片苦心,我也只是个跑腿的,不收我没办法回来跟您交差,结果你猜他怎么跟我说?他竟然说那他管不着,反正罚不着他,您说气人不气人啊!?” 炼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惊讶的发现她没有再用“奴婢”自称,不过也好,我听这两个字不顺耳很久了,只是担心她们在我面前不这么自称,再换到慕容暮那边万一一时转换不过来,就不好了。 “姑娘,我最后实在没招儿了,只能扔下东西就跑,可他跑的比我还快居然追上了我!” 我忍着笑耐心问道:“哦?然后呢?” “他拿着那堆东西就往我手里塞,我气急了往地上一扔,跟他吼: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跟我无关。然后我就又跑了。许是东西散在地上没人收的缘故,他就没有再追……还有,姑娘您昨天给了他多少钱啊?” 我道:“就一个小银锭子。太多了吧?可我懒得带铜板,随手拿了最小的一块银子就出来了。” “他非要还给我,说他……”炼影顿了顿,似乎是在揣摩模仿周大夫的语气,她拉着脸,严肃的粗声:“找不开!”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炼影还在吐槽:“多亏了我跑的快呀,不然这些东西外加银子都要还给我,我就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 总觉得炼影今天一遇到这个周梓礼,变得比往常话多了很多,许是少女心萌动了。也是,那个周大夫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虽然家贫窘迫,但医术是不差的,只是脾气不好又缺些运气,若能把那医馆做大,大概也能在金城立足成为一个不错的大夫。想到这,我缓缓道:“那个周大夫确实是个不太知道变通的人,所以才会把自己的生意弄得这般萧条。炼影,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今后你若有时间就帮我去看看他,多陪他谈谈心开导开导他,别苦大仇深的做生意,这样即使他医术再好,别人也看不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8 到啊。” 炼影立刻点头:“我知道了,姑娘!哦对了,姑娘,忘了跟您说了,您不是担心陈公子找他麻烦吗,我问过了,那日陈公子还想叫住您的,只是被周梓礼拖着进了自己的诊所,他把陈公子的病症说的一分不差,陈公子竟然就还真让他诊了脉!只是没有开药方,想来那个陈公子可能还会找名医再重诊治一番。” 还好,周大夫没事就好。 看着炼影兴奋的小脸,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帮她找到婆家了。 ☆、17.平安 两天后,是我第三次施针的日子。 我施完针从卧房出来,就见慕容暮端坐在厅内从容悠闲的喝着茶。 我丢给一旁的赫北堂一个狐疑的神情,他安慰的对我笑了笑,道:“云儿不用紧张,暮哥只是放心不下你的身体,过来看看。” 想到几天前赫北堂欲言又止的话,他那个“只是”我还没有忘记,想必今天的慕容暮不是只看我病情这么简单的。提着心思,我坐在他旁边,沉声道:“那多谢王爷关心了,我身体还可以,也多亏了王爷找的太医精心治疗。” 他“哼”了一声,撂下茶杯,却不看我:“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 没想到跟他谈话也有开门见山的一天。我清了清嗓子:“王爷请说吧。” 他侧目看我,漆黑的双瞳与他的声音一般深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我蓦然瞪大双眼,他见我这般反应,冷笑道:“果然,我猜的没错。” 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顶,不想让赫北堂为难,我强压着这股怒气,努力放平缓音色:“王爷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再者说,我还没回答您了啊。” 想到之前在洪村揣测的他的用意,他明知我中毒无解也可以无动于衷的让我去送死,如今他还能理直气壮的问出这种问题来,如何叫我不气? “哥,你先出去吧,我想跟王爷单独聊两句。” 赫北堂有些紧张:“云儿……” 我宽慰的冲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虽然有些不安,但赫北堂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临走时还不忘小声跟我嘀咕了一句:“不要勉强自己。” 赫北堂走后,慕容暮依旧不动声色的垂头品着茶,我摸透了他的习性,知道要等他先开口恐怕要等很久,可眼下我并不想长时间的跟他耗着,于是便先开了口:“王爷,我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您想问我这话,也不知道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可对这问题的答案,我想的与您预想的有相似之处,却也有不同。若是说贪生怕死,我也是这样的人。正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当初在洪村的时候你来找我,我怕你跟任沁目的达成一致势必要取了我的性命,我才会跑,所以腿上才落了残疾,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事根本不怪你所以你也不用愧疚,一切都是我因为我自己怕……” 我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暮的眸子里又燃起了那两簇火焰,压着嗓子他似乎在以此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对我道:“苏千云,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不想你死,当初我根本没料到任沁以你的生死要挟我救你哥哥,我承认我这个王爷当得有些失败,只求中立却没有自保的底牌,关键时刻还要求助于一个女官……” “这话扯远了。”我淡淡道“只是既然真如王爷所说王爷不想我死,那下毒的事又作何解释呢?王爷一叶知秋,料不到解毒人已经被任沁杀了?还是说王爷只想着让我死在王府之外,觉得派了余杭护了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的话音未落,慕容暮红着眼睛闪电般的站起身来抵在我眼前,居高临下的他一双手竟扼住了我的细颈,嘶着嗓子他咬牙切齿道:“苏千云,你好没有良心!当初那一刀把你的心剜走了吗!?” 虽是掐住我的脖子,他却没有用一丝力气,感受不到任何胁迫的压力,我冷然问他:“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明白?你以为我知道任沁会下毒?” “你不知道?那当时余杭急匆匆进门,看了我桌上的碗就知道我中毒了?不要告诉我是余杭自己猜出来的。” 他悲戚的望着我,苦笑般的哼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是任沁说的……我叫余杭去找你,只是因为我已知任沁要害你,估算了她的兵力,我才叫余杭无论如何都要安然的带你离开王府,可是……她却说已经给你下了毒……你明白了吗?我只是晚了她一步,若早一天将你移出王府,你也不会遭受此劫。” 我还是不明白。“若你料不到她会下毒,为何还要我出王府?王府内才是最好的避风港。” 他的双眸中满是凄楚,他怔怔的松了摁在我颈上的手,苦笑着:“那么晚才叫余杭带你走是因为舍不得你,最终决定让他带你走是因为不想你看到我与任沁大婚的场面……苏千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满意了吗?” 他颓然的后退着,仿佛一瞬间苍老,颤抖着身子几乎站立不稳,我看着他脚下踉跄,心中一惊,比他反应快了一步上前扶住了他。他垂着头看着我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话语里满是无奈:“我因此害了你,你从此便对我设了防,你这样想我,也很正常。” 是,我设了防,即使他痛心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依旧在分辨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是否真如他说的:我是没有良心的? 可我之所以支开赫北堂,想说的却不是这些。我冷声道:“王爷,当年的事不提了,只是如今我哥哥他依旧敬你重你如长兄,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赤诚。” “你怕我会害他吗?”慕容暮眼眸中似有水光,他仰起头,无助的笑了笑,那副样子让我心里一酸,我这么直接是不是太过分了?虽然慕容暮的心思深沉,但毕竟也与赫北堂相识多年,这多年的情谊会是假的吗? 会吗?这样问着自己,我又有些迟疑了。我悲哀的发现,我大概再也不能完全相信慕容暮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即使没有路清风,我与慕容暮也绝无可能了。 我缓缓松了放在他胳膊上的手,道:“这终究是不同的,我哥他很信任你,你不能……” “当初你不信任我吗?”他自嘲的问着我。 眼前的慕容暮就似一头困兽,我仿佛又把他逼到了绝境。 我轻叹了口气:“暮王爷,为何我们每次一见面就要剑拔弩张互相伤害呢?我只想提醒你我哥哥对你的情谊厚重你莫要再让他陷入险境,其他的,我们都不谈了,好不好?” 他没有接我的话,却自顾自的说道:“还记得在阳城见面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按捺住想要追问他要他承诺我永远不要伤害赫北堂的话,忍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49 声道:“王爷跟我说了很多话,我想知道您指的是哪句?” 他转头死死的盯住我,那双通红的眼睛炯炯,道:“我对你说,你不如给我一刀……” 我咬着下唇不敢出声。他轻笑了一声:“那时你若真的给我一刀我绝对不躲,你还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慕容暮……你为何这般的执拗…… 我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对你的话语已经能够让你明白,可你依旧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听我一句劝,为什么你不能跳出自己的角度去看看问题? “我执着的追问你那日下蛊的前后经过,你以为我是怕死?还有,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去找林墨染麻烦的,因为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生死,我知道,那蛊也不会治人至死地。你懂了吗?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王爷……”我看着他对我步步紧逼,不禁慌张道“你曾经说过,因为你觉得愧疚……别再说了,就当做是愧疚吧。” 他猛然停住脚下的步子,剑眉拧着,嘴上勾了一个无奈的笑:“也好,就当做是愧疚吧。是我恨不得你对我下毒下蛊,以此弥补我对你下的毒。” “下毒的人又不是你!慕容暮,到底怎样你才能走出来?”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就像一股旋涡,将我们几人通通席卷了进去,有人丧命于旋涡中,有人重生于漩涡中,我与赫北堂从中挣扎出来,却不能看着慕容暮独自一人留在其中。林墨染没有低估慕容暮的偏执,他早就告诫要我远离他,可如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将他一个人留下面对浪潮的侵袭。 路清风说的对,即使秉性再怎么改变,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表面上我再怎么冷漠,却掩饰不住内心里的同情,我对慕容暮的同情心泛滥成灾,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双臂,轻声道:“我已经走出来了,赫北堂也是,他也释怀了。求你也走出来吧。” 他眯起双眼看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我想他一定是以为自己看到了三年前的我。 为了缓和气氛,我想着别的话题,突然想到几天前。我道:“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陈要言了。” 果然,慕容暮的神色正常了很多,只是下一秒他的发问又让我差点没站稳:“街上?你出去做什么?” 一时为了转移话题,却忽略了这个问题。我支支吾吾:“随便逛逛,在院子里待得久了很闷。” “你自己去的?” “嗯。” 他眉头一挑,道:“他看到你了吗?认出你了?” “好像是认出来了,索性我跑得快,没等他发问就溜走了。” 总不能说是周大夫帮我开溜的吧。 他脸色终于如常,道:“以后别一个人出门。那个陈要言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好你溜得快,若被他逮到,恐怕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当年你好歹是因由着在我府上,有这个说辞我还能帮你挡着,现在可没这么简单了。” 当年也是因为他是中立,现如今呢?为了打点关系,也不会那么轻易帮我了吧? 他看我一直不说话,沉声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我掩饰的笑了笑“对了,王爷,您的那个……咳咳,就是那个珠儿……” 他脸色严肃:“怎么了?” “当初看她想学琴来着,这阵子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慕容暮面无表情“当初是在峒国看到郡主抚的一手好琴便吵吵着也要学琴,本来就没那么天赋,还非要学人家练琴。”顿了顿,他又问我:“你的琴艺还不错,我府上有把好琴,改天叫人给你送来。” 这是怎么一说的?又让林墨染说中了,他说慕容暮会想补偿我很多,我不收他会愧疚,我收了他给的会更多。所以我要怎么回答他?收还是不收? 慕容暮这心病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是治不好了,怕是我没那么多耐心管他,还是丢给赫北堂去治吧。 所幸赫北堂来的及时,他在外面敲门道:“暮哥,余杭说府上派人来送信了,有急事找你。” 慕容暮沉声:“知道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对我道:“云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还在愣神,见他回身开了门,摆了摆手:“走了。” 赫北堂跨步进来,急道:“怎么样?聊得可还顺利?” 我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哥哥不必担心。” 赫北堂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已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天你让我还玉簪,我才想到了这个,你我一人一个的。” 温润微凉的触感抵着我的手掌,我摊开来,是一只玉制的平安扣。 “这是……” “云儿忘了?怎么丢的这枚玉佩也忘了吗?” 恍然记起老妖怪说我身上有这东西,是娘亲留给我的。我张着嘴,嗫嚅道:“是娘留下来的……” “是啊。应该是当初云儿的爹留给我们的娘的,我猜想是想一人一枚的吧,只是……” 只是我爹走了,怕是把两枚都留了下来,于是娘就给了我们兄妹一人一枚。 看着我了然的神情,赫北堂有些欣喜:“云儿想起来了?” 我曾经告诉过赫北堂,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他没有听懂或者以为我是在说胡话。当初他没有听懂的话,现在就更没必要说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我的哥哥了,对于他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笑了:“嗯,想起来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小心的帮我挂在了脖子上,道:“别再丢了。” “不会再弄丢了。” 我将那枚平安扣塞进了里衣里,从此,它将染上我的身体温度。它将与我永不相离。 ☆、18.预感 天气急转骤寒。十二月,冷风刺骨,刮的人面上生疼。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迎着寒颤的冬,摇曳生姿,顾盼生俏,红艳艳的绽着,是冷风中唯一的美景。 房里燃着两盆炭火,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冷倒是不冷,就是无聊的很,想出去赏梅花更是不可能的。 秋鸿知我喜爱花花草草的,特意出去折了两枝最艳丽开得最好的梅花插在瓶中供我赏看,虽然只有两三枝,已融得半个屋子的梅香。 赫北堂催促着金娇回离城,说是天气越来越不好,过几天若赶上雪天就更不好上路了,再不走怕是要住到春节,总不能让她背井离乡的过节。金娇因此偷着哭了好几次,赫北堂也有些于心不忍,两个人因为这事闹了几天的不愉快了。 有一个线人居然寻路清风寻到了赫家,说是有人出高价要他去杀一个人。他因为我已经不务正业很久了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0 ,此时有生意找上门,我倒是很想叫他去的。他犹豫再三最终拗不过我的执着,还是去了。我知道他一向很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对于他重操旧业还是很放心的。 赫家的三个人都有事,我就显得更无聊了。慕容暮早已差人将他府上那把琴送了来,我每日不是抚琴就是看书,更多的时候还是围着毯子昏昏欲睡,性子磨得更寡淡了,也更慵懒了。 中旬的一天,炼影推门进来说周大夫上赫宅来拜访我,我按住了手中的琴弦,叫她请他进来。 周大夫脸色似乎比我第一次见他红润了很多,见到我他先是施了一礼,又恭敬道:“问小姐的好。” 我有些不适应,连忙拉起来他:“别这么见外,连炼影她们都管我叫姑娘,你更无需喊我小姐了,只跟她们一样就好。” 我让秋鸿去取了热茶和糕点来,周大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入座,他又作揖对着我拜了拜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惹得一旁的炼影娇笑连连。 “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我笑道:“这屋内暖和着呢,身体倒不觉得冷了。只是偶尔夜间会冷。” 他点头:“我帮姑娘再诊诊脉?” “这倒好!我确实想让你帮我诊脉。”我伸了手去,他搭了我的手腕,片刻后,笑着抬头道:“姑娘是不是一直在服药?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 实在不好意思说现在喝的药方不是他配的,不过相差的又不多,我也不算是说谎吧?我点头:“是啊,我一直遵从周大夫的嘱托,每日都用药,而且很注重保暖,已经半个月没怎么出门了。” “那便好。其实冬季是防护的季节,真正调养的季节还是夏季更妙,所以姑娘务必坚持用药,哪怕是出了冬天也不能马虎。” 我笑着应着:“知道了。” 我将茶杯推过去,道:“周大夫不必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要谢谢你才是。请用茶吧。” 他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问道:“周大夫今日登门,不会只是想帮我诊诊脉吧?可有别的什么事?” 他喝着茶水的嘴突然呛到,又像是被烫到,脸色滑稽可爱,我不禁笑出了声。 炼影紧张的上前帮他拍了拍后背,他惊吓般的推了下她,小声道:“炼影,被你家小姐看到要责骂你的……” 我抬头掩着嘴巴依旧在笑,炼影大大咧咧道:“不会的,我们家姑娘可好了,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用避讳的。她甚至允许我们不自称奴婢。” 周大夫惊讶未散,盯着我道:“你不是金城有名富商赫虎的女儿吗?” 我笑道:“不是。但我是他家公子的妹妹。” “哎哟哟老天,这算是哪门子的小姐?” 炼影狠狠拍了周大夫肩膀一巴掌,气道:“你这个傻子,别乱说话。” 周大夫坐正了,道:“倒确实没别的什么事,苏姑娘总是关照我,又叫炼影送了那多东西来,我想着也该到府上来拜访拜访姑娘。” 我道:“周大夫客气了,那日若不是你帮我,恐怕我也不能那么顺利逃脱。我家炼影经常去找你吧?” 炼影小声嗔怪道:“姑娘,这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周大夫愣愣道:“对啊,她总来。” 我笑道:“你觉得我家炼影如何?” 炼影急道:“姑娘!”又拉起了周大夫“你不准乱说,不然我剪了你的舌头。” 周大夫退后一步,惊道:“哪有这么彪悍的丫头,动不动就要剪人舌头?!” 他的脸上还有一丝的懵懂不安,看来这两个人还没到火候,也是,这才不过一个月,两个人又都只是情窦初开,怕是没这么快的。 正看着他们二人吵着,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几日不见的路清风! 他一进门看到周大夫有些发愣,惊问道:“这位是……” 我突然想到不能让他知道我偷偷去看病的事,周大夫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连忙咳了几声打断了周大夫的话,又喊了炼影道:“炼影,你快带周公子出去吧。” 炼影机灵聪慧,拉了周大夫就要走,他却十分不给面子临出门还要回头喊一句:“姑娘一定记得每日服药!” 路清风察觉有异,拦住他,脸色严肃的问道:“这位公子认识云儿?敢问您是?” 周大夫道:“云儿?我认识苏姑娘,不过不知道她的名字。” 炼影焦急的拉着他一把推了出去,又讪讪的笑了笑,帮我们关上了门,道:“姑娘,你们聊,炼影先退下了。” 炼影走了,屋内气氛凝重,秋鸿也不敢待了,福了个身也悄悄退了出去。 看不出路清风脸上是什么神情,他嘴角是勾着的,可面无波澜之下却有种暗藏汹涌的感觉。我决定使出撒娇外加死不承认的杀手锏。 “路哥,交单了吗?” 他抬脚步到我身边坐下,道:“没有。我回来看看你。” “看我?”我嬉皮笑脸道“看我什么呀?我不是一直都乖乖的待在屋里吗?” “是吗?”他挑着眉毛看我,嘴上笑得诡异,直截了当的问我:“刚才那个周公子是谁啊?” “他……他是炼影在街上买东西时碰上的,嗯,当时炼影崴了脚,是他带她回来的,一来二去两个人熟了就,有些暗生情愫。”编,接着编。“他家里挺窘迫的,我就,就让炼影带着东西时常去看看他,额……今日是特地来道谢的。”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说谎的人,要是普通场合还可以,但在路清风的面前,一对上他清澈的眸子,我就无从遁形了,所以我只能垂着头,偶尔瞄他两眼,再编两句,这套话说下来却还是吞吞吐吐的,连我自己都不信。 他扯着嘴角依旧带着那丝诡异的笑,眼睛紧紧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云儿,你这慌撒的,太蹩脚了。” 我垂了头更不敢看他,他却站起身来走到我眼前,伸出那双略粗糙骨节分明的暖手板起了我的后脑强迫我看着他,摸着我的脸,他柔声道:“说吧,都瞧出什么了?” 死不承认这一点已经被识破了,那就只剩下撒娇了。我伸出手揽了他干练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腹间,柔声道:“我只是好奇嘛,你们都不告诉我,我都要憋死了,当然就知道自己偷着去找大夫了,他只说我病症虽然严重但还没到不能扭转的地步,要我好好的……”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把拉开了我,嘴角的笑意散了,脸色也有些沉重:“云儿,你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了吗?我们只想你能好好的安心调理,其他的不想你多想。” 我站起身来,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知道了知道了,路哥对我最好了,嗯……还有哥哥,你们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1 都是最关心我的人。” 他回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所以,那个周公子是给你瞧病的大夫咯?” “嗯。”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味道,一时有些恍惚。 “以后再出门叫我陪着你。” 我突然意识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失笑道:“周大夫和炼影有些投缘,我也是看着炼影年纪不小了,想帮她找个好归宿,所以才叫她多去看看他的。路哥不要误会了。”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着我,坚毅的下巴摩擦着我的头顶,清脆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等我几天,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不要急,我现在一个人待着也挺好的,每天弹弹琴写写字的也不会无聊。” 怕他心急出意外,我又撒了谎。我已经习惯了口是心非,只是想让他安心。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没有,好很多了,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做你的事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叹声道:“你总是说自己没事。” 我缓声道:“是真的没事。如果不舒服我会告诉你的。” 不清楚路清风心里对我的话当真几分,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把他绑在这里等着我恢复身体已经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外潇洒纵横,宿星醉月的。 林墨染曾经说过,他一直觉得路清风是个来去自如的剑客杀手,不会为儿女私情付出太多,可如今他为了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他吗?表面上永远如沐春风谈笑如常,内心却有着很复杂丰富的情感。他应该早在很久之前就对我有了好感,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种种,他对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有用意的,可是他却一路隐藏了这么久,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等我开窍怕我为难吗? 假若他是这样想的,那我更低估了他对我的感情。 我将头从他肩上移开,深深的凝视着他,原来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他,可现在才发现,并没有。 “怎么了?” 他笑着看我。 我摇了摇头,重新倚住了他的肩头。 没关系,今后,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看,总会看懂他的心意。 金娇启程回家的日子终于还是敲定了下来,她愁眉不展的来我房里哭诉了几次,央求我帮着她说说话,我便帮她去找了赫北堂。 赫北堂想的长远:“云儿,金家在金城也算是有名望的大家,金娇是他们家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因为咱们,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从家里溜了出来,她姐姐会怎么想咱们?若她姐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还好,只是你说的,她姐姐严肃严谨,眼下金家又没什么人了,她肯定是把这个妹妹放在第一位的,赶快把金娇送回去,或许还能留下个好印象,她在金城住的越久,她姐姐对咱们也就会越不满。” “哥,你这话的意思是……” 赫北堂想给金玫留下好印象?那不就是想要长期攻略吗?从大局上着想,那他是真的有心思想娶金娇了? “不管怎么说,也要先把她送回去过年。一切事宜等开春再提,到那时你身体也会好些,咱们可以一起走一趟离城。” 这意思不就是准备去提亲了吗? 我喜道:“看来金娇妹妹真的要变嫂子了,只是好奇怪啊,她年纪比我小一岁呢。” 赫北堂笑道:“路兄不是也比我大一岁,以后还不是得喊我大哥?” 顿了顿,他又道:“你先别跟金娇说这事。毕竟还没到明年,若生了变故,会害她空欢喜一场。” “还能生什么变故!?” 赫北堂微微叹息一声:“谁知道呢。” 看他神色不对,我心里一沉,追问道:“哥哥,可是暮王爷那边有什么事?还是你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回我的话,却说道:“还是万事小心的好。这次送金娇,我会多派些人手跟着。” 他不想我知道这些,是不想我操心,可是他的事,我怎能不操心?他是我眼前摸得着的唯一的亲人。 “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胡闹!”赫北堂瞠目“你知道要走几日吗?这一路天寒地冻的,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只送你们出城便回来。” “那我还要再给你找辆马车,如此麻烦,你还是别跟着了。” 我抓着他的手,撒娇道:“我舍不得金娇妹妹走啊,再见要明年了呢,我认识她可比你认识她时间久多了,哥哥,好哥哥,求求你啦,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我穿的厚一些不会有事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真是怕了你,每次都要使这招儿。好吧,但是只能送出城,再远我可不答应。” 想一想,其实赫北堂和金娇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我跟路清风也是如此,可是在这里,即使在短短的时间内,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认准了彼此,就是一辈子的事。而在我曾经生活的时代,恋爱谈不到一两年是绝不敢谈婚论嫁的。 我不禁有些困惑,为何科技越发达脚步节奏越快的年代,爱一个人敞开心扉的时间反而要更久? 因为我们活得越久,越缺乏爱一个人的能力吗?还是说,我们有了各种可以随手表达爱意的工具与媒体,反而变得不珍惜? 忽然想到了那首诗: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诗是木心的所著。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19.中毒 因为赫北堂的叮嘱,我并没有告诉金娇他年后的计划,只是安抚了她:哥哥自有打算,你相信他,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更久远的跟你在一起。 送金娇出城的那天已近十二月的下旬,天气很阴沉,虽然没有风,却冷的深沉。金娇一直在暗暗小声祈祷能下雪,我在前面走着,不禁失笑,这个小姑娘还是如此纯真可爱,一点也不懂得隐藏心事。 大概爱情可以让一个人把最本我的那一面表现出来吧。 我披着厚实的披风,颈部围着绒毛的围巾,在这样的天气中出门却也不觉得冷,看来周大夫说的不错,我身体调理得当,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恢复。 我跟着他们一起登上马车,对赫北堂道:“哥哥,不必给我准备马车了,我不冷,等下我骑马回来就成,让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2 他们多系一匹马吧。” “云儿,当真不冷吗?看来太医的药方还是有效果的。” 我笑了笑,抬手掀开车窗帘朝外面望着,马车已经驶动,晃动之际,窗外景致缓缓向后退去。有些恍惚,我才发觉回来这么久,除了看病偷溜出来一次,还没有好好的再看看这个金城。 不知道鸳暖阁怎么样了,不知道以前的姐妹怎么样了。 但这也是一瞬间的一晃而过的念头,虽然我在鸳暖阁长大又住了那么多年,但我始终对那个地方没有半分感情,想到那里,我想到的只有暗无天日的练舞以及每一个睡不好的夜晚。 马车带着我们向城外驶去。 赫北堂果然加派了很多人马跟着,很好奇这些人是否都是赫家的,却不想在此刻出声打破气氛。马车里,金娇正垂着眼睛看着赫北堂,她的一双手被他抓得牢牢的。我也有做电灯泡的一天,调转过头,还是继续看窗外比较好。 “赫大哥……”金娇闷声出口“你真的要我走吗?” 赫北堂轻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着窗外摊位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知晓我们此刻即将要出城门了。我放下帘子,做闭目思考状。赫北堂大概也是心事重重,竟然忘了提醒我下车。 他不说,我也不说,能多走一程是一程,等下回来还能多欣赏一程的风光。 “苏姐姐……”金娇见赫北堂不言语,又来喊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神色,柔声道:“好啦你听话,我们还会见面的,想我的时候就写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面的。” 赫北堂听我说话才恍过神来,道:“云儿,你该回去了。” 我掀起车窗帘往外望了望,这条路依旧是往重山方向奔去的,这条曾经让我九死一生的路线饶是我一个路痴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我对赫北堂道:“既然都送到这里了,不然再往前走走吧。” “外面冷,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我头未转,依旧看着窗外,忽然惊觉有些不对,冬季萧条的景致里草木早已光秃,一棵树后闪过一阵锋利的寒光。 马车早已跑远,可马车后还有些人马在跟着,心里一紧,我探头出去,对着后面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已有数十人从周围窜出,血浆热撒,几匹马仰翻在地,有人头从间滚落下来。 赫北堂先我一步,奔到车外大喊:“停车,有埋伏!” 马车戛然停住,一个不稳,金娇跌在了马车里。 我扶她起来,又一把护住她,急道:“金娇妹妹小心,先别出去。” 她摇头:“苏姐姐,我会些拳脚功夫,能撑几招,可你不会武功,你还是在我身后比较好。” 她说她不喜欢舞刀弄枪,但想到她是大帮会的千金,防身的功夫应该是会一些的。早知今日,当年我也应该跟老妖怪学一些防身术的,起码关键时刻可以不拖后腿。 一时间外面打斗声乱成一团,赫北堂不知从哪里找了把剑,掀了帘子对我们道:“你们先别出来。” 我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 他沉声道:“我猜测应是右相的人。” 这么多年了,这个老混蛋怎么还没入土?!老天爷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他?! 难不成这次还是冲我来的?我跟他到底何怨何愁啊,见都没见过他,怎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在身上摸了摸竟然一件防身的武器也没有,路清风给我的匕首让我扔在房里没带出来。关键时刻才想到这防身之物是万万不能离身的。 正坐着发愣,身后突然有阵寒气,金娇一把将我扑倒在地,紧接着是剑破的声音,猛然回头,一柄剑正穿了我方才坐的位置笔直的向我刺来。这一剑过后,有更多的刀剑向马车内砍来,金娇拉着我躲闪着,我急道:“出去吧,再不走早晚中招。” 她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夺目的光:“苏姐姐你跟在我身后。” 她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轻挑了车帘,才一挑开,一把厚重的刀刃带着血腥气迎面而来。金娇一手捏住帘后拿刀人的手用力一拧,另一只手快速的绕过那人的颈间,稍一用力,手上的簪子划破了那人的喉管。 她提了那只刀握在手中,拉着我急道:“快,跟着我,千万别离我太远。” 我跟着她出了马车,车外已有数具尸体横暴于周遭,我焦急的寻着赫北堂,寻了一圈却没有寻到。 “我哥呢?!” 听我大喊,金娇也慌了,她带我躲着眼前晃来闪去的刀锋,拿刀的那只手护在我身前,抬眼逡巡了一圈,她一指马车后,叫道:“苏姐姐,赫大哥在那!” 看到赫北堂无恙,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听到金娇的声音,他提手一掌击退眼前的杀手,直奔我们而来。 “云儿,娇妹,你们没事吧?” 我摇头,蹙眉急道:“哥,我没事,眼下要怎么办?我们回城吗?” 他帮我们挡着眼前的刀剑,边回道:“只怕没这么容易。虽然来者只有十来人,但全是高手。” 金娇道:“也不全是高手,方才我弄死的那个就不是,看来也是高低参半的。” 赫北堂紧张道:“你没事吧?” 金娇感动的笑道:“没事,赫大哥放心。” 我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冲谁来的?冲我?还是赫北堂?但不管冲谁来,却必定是观察了赫家很久了,察觉到我们在今天出门,所以才提前埋伏了一群人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取我们性命。 赫北堂拉着我东躲西藏着迎面的杀气,金娇在我身边奋力抵抗,不多时她已有些体力不支,我感受到她轻靠着我的背,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我急道:“金娇妹妹?你还好吧?” 她已没力气再提刀,赫北堂微一侧头替她挡住迎面的一刀,喊道:“金娇,你先带云儿走。” 大概赫北堂也急糊涂了,根本来不及考虑这话的可行度,先不说我们眼前有多少人等着取我们性命,就说金娇的体力,恐怕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带我跑回城内。我正在焦急,眼前一柄闪着寒光的剑身直挺挺的刺向了赫北堂的手臂,来不及多想,我伸出手,重叠的压在了他那只手之上,他却比我更快,察觉有异,翻手拧了我手臂,反护住了我。 下一瞬间,那柄剑就刺破了他的小臂。 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染上了我厚厚的冬衣,我嘶哑的哭喊出声,他举起剑与来人对抗着,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赫大哥!”金娇在他身后声泪俱下,却也无力再帮他抵挡,只能弯着身子被他护在身后。 又有一柄刀刃带着风声迎着我的面部直击而下,我听到赫北堂嘶声喊我,我却再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等着那阵血腥的煞气迎头劈来。 预料中的刀刃没有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3 落在头顶,我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圈进了怀里,就在同一瞬间,我听到他的剑声,疾风般的速度,却带着铿锵有力的脆响。我搂紧了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他没有用剑的那只手死死的箍住了我的背后,似乎想用整只手帮我抵挡一切伤害。 恍然间我忆起那个青天白日,在马上他将我护在身前,我不屑的问他:“若前面危险怎么办?” 他笑得轻狂:“前面?我还有一双手。” 他心跳的猛烈,喘息的剧烈,听着他的呼吸声,我才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他永远都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山水镇的时候,在金家众人审问我的时候,在慕容暮与我拉扯不让我走的时候,在我坠河的时候……或者在更久前,我救起他的时候,我失掉了往日的炽热与勇气,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他救起了曾经迷失掉的那个我。 带着哭腔,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手中的剑甚至未停滞,目视着眼前的敌人,他的脸上带着张狂的自信:“我的事办完了,才回赫家,炼影说你送金娇出来没走多久,我很想见你,便追来了。” 只是因为想见我……心中激荡,泪水越涌越多,我吸着鼻子将头扎进他怀中,听到我的鼻音,他敏感的喊我:“云儿,别哭,没事的,我已经来了。” 他这样说,我的眼泪却更加止不住了。 他轻扬的发丝擦着我的额角,他好闻的味道洋溢在我鼻间,而他的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贪心的想着。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下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依旧不敢回头去看,只能透过路清风搂着我的那只晃动的手臂的缝隙偷偷看去,赫北堂和金娇还是安然无恙的,他们眼前的敌人也越来越少,心中才踏实了下来。 路清风带着我转着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赫北堂身边停下,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之时,我终于转过了身,眼前一片血肉模糊,那十多个人都已经死绝了。 路清风的脸上被溅了几处血痕,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一把抄住我的双手,笑道:“别摸了,我没受伤。” 我脸一红,又连忙扭身去看赫北堂,他脸色十分不好看,额头已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只是手臂吃了一剑,不至于如此啊,我拉着他焦急道:“哥,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一手捂着小臂,扯了一个破碎的笑容给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没……没事,只有……这一处伤。” “怎么可能?只这一处能让你难受成这样?” 金娇在他身后抱着他,哭嚷着:“赫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路清风一脸凝重,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片刻后,沉重道:“剑上有毒。” 金娇尖叫一声,我也手足无措了,呆愣愣的流着眼泪看着路清风,他回头看了看被刺得四面透风的马车,上前查看一眼,对我挥手道:“马车还能用,快,把他扶进来!” 我和金娇二人合力拖着赫北堂,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我的心也越来越沉。路清风帮衬着将他扶上马车,我们一起钻了进去,他将马车调转了反向,一阵寒风迎面而来,我突然清醒过来,抓住路清风提醒道:“去暮王府!慕容暮那边可以请到太医!” 路清风不再多言,执起缰绳朝着城门奔去。 我掀着门帘,迎着冷风,冷风猎猎的吹过我的披风,我流着眼泪哽咽着:“还能再快点吗?再快点……” 路清风眉头紧了紧,手下再用力,车速快了些,可我依旧觉得不够,声音已经嘶哑:“不够快……还要再快……” 路清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心疼:“云儿,你进去,外面冷。你放心,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你相信我,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我的眼泪迎风而散,痛不欲生:“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都是因为我……” “云儿!听话,你坐回去看着你哥哥,一会儿就能到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丝祈求,我心中不忍,终是听从了他的话,坐回了马车。 马车里,金娇抱着赫北堂,泪水涟涟流个不停,赫北堂抬起一只手,轻擦了她的脸颊,努力的笑着:“别哭……我没事……” 我跌坐在他的脚边,咬着下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他抬眼看着我,对我笑道:“云儿也不要哭……我说过……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你……我说过的……” 心中一梗,似有什么狠狠的扯过,我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活在台词里的右相 ☆、20.疏忽 天色越来越阴沉,空中竟然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没想到今年冬天来的寒冷,雪也是来得这么早。 马车终于在暮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路清风背着赫北堂,我上前去拍门,门口的小厮惊讶的望着我,问我道:“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王府啊?” 他不认得我,总认识赫北堂,我指了指身后背上已近昏迷的赫北堂,急切道:“赫公子身中剧毒,我要进去见王爷。” 小厮忙不迭的点头:“那也要小的去通报一声……” 我拍开大门:“通报个屁!” 暮王府与三年前的景致摆设几乎无异,此刻我却没有闲心去触物伤怀,直愣愣的走着,我抓住迎面的一个丫鬟,急声道:“暮王爷在哪儿?” 谁知那个丫鬟竟有些眼熟,我认出那是常在慕容暮身前伺候的一个丫鬟,看到我她像见了鬼一般哆嗦了起来,吓呼呼的吞吞吐吐:“啊!苏……苏姑娘……?奴婢,奴婢不知啊……” “少废话,你是他面前伺候的丫鬟能不知他在哪儿?你放心我不是鬼!” 她又狐疑的看了看我,才小声道:“王爷,在书房……” 还好是在书房,我只认得去书房的路。我引着路在前面走着,金娇帮扶着在 路清风背上的赫北堂。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已经细细碎碎的积了一小层融雪。 书房门前没有人,看样子天气冷,余杭也是在里面服侍着慕容暮的。我上前拍了拍门,喊道:“王爷你在么?” 等不及他开门,我推门而入。 慕容暮坐在桌案后惊愕的望着我,余杭抱着剑一脸茫然。 看到路清风背上的赫北堂,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步迈到我眼前,问道:“赫兄出了何事?” 我道:“我们在城外遭到埋伏,哥哥怀疑是右相派来的人,他手臂中了一剑,剑上有毒。王爷,麻烦您帮我们找个干净的房间……” 我的话未说完,他匆匆的打断了我:“那就去你之前的那个房间,离这边近一些。余杭,去让丫鬟把能拿的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4 药都拿过来,再打些热水来。” 眼下我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进了我之前的房间会不会睹物伤怀之类的了,只是跟着慕容暮往我的房间奔去。我拉着他急道:“王爷,你可以帮我们去宫内寻个太医来吗?我们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找个太医还是比较稳妥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去请……”慕容暮双眉紧锁“到宫内程序繁琐,需要时间,只是不知赫兄他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我眼眶中的泪水又落了出来。 他看我落泪,柔声道:“云儿,我叫人去请金城最好的大夫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到好大夫,我想到了周大夫。 我们一行人将赫北堂移到我之前住过的那个小院里,我的房间与我走时没有任何改变,一切旧物都还在它原来的位置,房内安静整洁,看的出是时常打扫的。 路清风将赫北堂安置在床上。金娇依旧抱着他低声哭着,他已经有些昏迷,却还在努力睁着眼睛,看得出他是十分想保持清醒的。 赫北堂的这幅样子让我心酸难耐,步出门外,正迎上迎面回来的余杭,我急切的对他道:“余杭,你到赫家门外的那条街上的街口寻一家小门面,没有匾额,只有个门牌,叫周氏医馆,寻到里面的周大夫告诉他,是苏姑娘叫他来的,此人有些清高,还麻烦你能平心静气,告诉他人命关天,苏姑娘请他一定来一趟。” 余杭点头,干脆利落道:“知道了,姑娘,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请的。” 余杭走了。有很多丫鬟提着药箱捧着水盆进来。天气越来越阴,近似寒冬傍晚一般的天色,冷风不再吹起,只有雪花越飘越大,白色渐渐堆积,走过留下一串印记。 我望着院内那棵红梅出神,有人在我身侧握住了我的手,对我道:“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直视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紧张痛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慕容暮在我们身后轻咳道:“我也叫人去寻其他大夫了,多些人总能多条生路。” 想到一个问题,我松了路清风的手,回身道:“王爷,你可知右相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暮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不是右相的人,应是柳家的人。” “柳家?”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跟我说你在街上见到了陈要言吗?” 我不解道:“可陈要言是左相的儿子啊?难不成现在的局势竟变成了左右相站到统一立场了?” “他们依旧是对立的,只是在我面前,也是对立的。这件事应该是陈要言起了疑心,私下调查了赫家,知道你回来了,透了个口风给柳家,柳家大哥一直对胞妹的死耿耿于怀,心中怨怼是赫兄害死了他的妹妹,当年以为你也已命丧黄泉,可如今得知你还活着,必定心中怨念,由此生了杀机。 “我跟陈要言和左相的纠葛如今还到不了让他们冒险踏上除掉赫兄这步路,陈要言将此事透露给柳家可谓是一举两得,省了他的力,又能隔山观虎斗。” 我心内悲凉,没想到那日的匆匆一面,竟然埋下了这些祸根,倘若赫北堂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有几个大夫踏门而来,慕容暮将他们迎进了里屋,片刻后,我听到慕容暮恼怒的声音:“废物!都给我滚!” 慕容暮很少发火,虽然重相逢后每次见我都是怒气冲冲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依旧还是一个云淡风轻面色如霜的深沉王爷,赫北堂的伤势让他如此心焦,可见赫北堂在他心中确还是有些分量的。 那些大夫挨个从卧房灰头土脸的溜了出来,我心里沉了又沉,脚下站不稳几乎跌倒,路清风伸手抱住了我,他急声道:“云儿,不要放弃,会有办法的。” 我垂着头落着泪,眼前有人挡住了门口昏暗的光线,抬起头,余杭拉着气喘吁吁的周大夫进了门,我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哭声道:“求你了,帮我看看我哥哥,一定要救活他,求求你……” 周大夫吓坏了:“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能救我肯定会救的,你别哭啊,你先松手,容我去看看病人。” 我慌忙松了手,余杭帮他指着方向,两人一起踏了进去,我心中不安,也跟着进了去。 床上的赫北堂脸色铁青,嘴唇乌白,方才还努力睁着的双眼此刻已经完全紧闭再也不能张开。金娇已经哭不出声了,只是呆呆的坐在床头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慕容暮黑着脸,站在一旁。周大夫诊了脉,又翻看了赫北堂的眼球和舌头,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针顺着他手臂受伤的地方蘸了几滴血。 他仰着头看着那根针,伸手摸了摸针上的血,捻开看了看,思索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针,低声道:“我曾在外行医几年,有幸得一位老先生的指导分辨了一些中毒的迹象和疗方,若我诊断的不错,苏姑娘,你哥哥中的毒应该是噬魂散……” 这个名字怎么这般耳熟?我想到了失魂蛊,这两个近似同音的名字,难道仅仅是因此才觉耳熟吗?不,好像并不是。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蓦然间,我想到老妖怪当年说的话,我当年受伤被她救起时,她好像说过,我中的毒就是噬魂散。 我急道:“我知道这毒!周大夫,你可有办法解?” 他沉重的摇头:“只可惜这毒我已不记得解法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种毒会一个时辰后毒发。”他又惊喜道:“苏姑娘,你说你知道这毒?” 我点头:“是……因为我也中过此毒。我们兄妹俩都中过一样的毒,这算不算是种契缘?” 慕容暮拧着眉头道:“你当年中的是这种毒?” 我突然灵光一现,伸手抓住慕容暮的双手,急道:“任沁呢?她在不在?求她……求她告诉我怎么解毒……” 慕容暮反握了我的手,安抚我道:“放心,我势必要让她说出此毒的解法。” 我们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个沉着的女声: “苏姑娘可是要找我?” 门口处站了一个高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胭脂红的夹袄,头梳着垂髻,几支金光闪闪的发簪插在髻上,显得雍容华贵。她依旧是几年前的那副模样,带着傲娇与聪慧的眼眸正紧紧的凝望着我。 我怔怔的松了慕容暮的手,才发觉一旁的路清风脸色阴沉,握着剑的手攥出青筋。 任沁缓缓的步到我们眼前,轻瞄了眼床上的赫北堂,才低声对我道:“苏姑娘,可是有事求我?” “我……” 我不知如何开口,慕容暮挡在我身前,语气中带着不满与焦灼:“任沁,把解药的药方交出来。” 任沁哼笑一声:“王爷好直接啊,人家不过是想跟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5 苏姑娘叙叙旧……” 慕容暮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急道:“少废话,本王没那么多时间!快说!” 她越过慕容暮,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自始至终我这里也没有过解药的药方,当年唯一解毒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无人能解此毒。” 我忍不住吼道:“你胡说!” 她看了看我,笑道:“差点把苏姑娘给忘了,苏姑娘竟然能活下来,那肯定是知道怎么解毒的呀,再按着老办法去解毒不就是了?” 我道:“只是给我解毒的老前辈不知在何处……” 任沁想了想,道:“我还知道一点,这剂毒是当年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研发出来的,想必他们能治毒也肯定知道解药,若是能寻到这个组织……” 我的眼皮跳了跳,已经猜到了一个答案,强压着惊喜追问道:“何组织?可是蛊毒教?” 任沁瞪大双眼:“正是。” 我抬起脚就要往外奔,奔到门口却被慕容暮一把拦住,他焦急道:“云儿,你此刻出去可知城外多有危险?只怕柳家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们知道蛊毒教的分坛地址,守在那附近等你自投罗网怎么办?你这样一走实在太危险了。” 我落泪无助道:“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哥哥去死吗?” 想到慕容暮可以派府兵一路护送我过去,我又激动的忘乎所以抓了他的手臂,可是才抓住他,我突然恍然大悟,慕容暮会为了赫北堂派自己的府兵去跟柳家甚至右相的人火拼吗?假若像他所说他们在城外设下陷阱等着我们去钻,弄不好还要被扣一个刺杀右相的罪名。 可是他毕竟是个王爷啊,有这重身份在,他怕什么?谁又敢贸然扣这个罪名给他?! 我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想求他相助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金娇从床头站起身,直愣愣的朝着慕容暮跪下,嘶声嚷求着:“王爷,金娇求求您,眼下只有您能救赫大哥,求您派人马出城,金娇愿意走一趟蛊毒教求林教主赐解药!” 金舵帮与蛊毒教的恩怨未了,金娇却愿意豁出性命去求林墨染要解药,可她却漏算了一点:慕容暮非等闲之辈,他要算计得失考量后果,这也是我没有求他的原因,我深深的明白,这事要不要做,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动他。 金娇伏身在地额头挨着地板不愿起身,慕容暮面色如霜,任沁在一旁轻轻笑了一声,道:“这位姑娘快起来吧,这事要做起来并不简单,王爷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能为了救赫北堂一个,把整个王府都搭进去……” 我瞠目吼道:“什么叫把整个王府搭进去?慕容暮毕竟是个王爷,朝堂之上谁敢轻易扳动他?谁能轻易扳动他?” 任沁冷眼的看我,语气中带着嘲讽:“苏姑娘,你不能因为当年的事就此恨上王爷啊,要恨也该恨我,与王爷无关。他这些年有多难,苏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苏姑娘若是知道,今日也就能体会王爷的用心了。” 慕容暮脸色稍缓,之前那股深沉萧索的情绪也已不见,现在的他,仿佛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的他,淡然自若,安然若素。赫北堂总说,慕容暮的内心是火热的,曾经我也认为自己捂热了他的心,可如今却只有迷茫。 金娇依旧垂着头不肯起身,她的身子颤抖着,此刻她的内心定是与我一般焦灼的。我上前扶起了她,擦着她脸颊的泪,柔声道:“金娇妹妹,快起来吧,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出城。” 慕容暮道:“云儿!你没听懂我方才的话吗?你现在出城无异于自送性命!” 我垂着头看着地板并不看他,痛声道:“我只知道我哥哥因我受伤,我不能眼看着他等死。” “你……”他倒吸了一口气,顿了顿,他又沉重且坚定的出声:“好,我现在去集结府内高手,我跟你们一道出城。” 任沁急道:“王爷!三思啊!” 慕容暮脸色依旧淡淡如常,双眸却闪烁坚定,他拉着我和金娇起身,对着我道:“你真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赫兄是我的兄弟,我也不能眼看着他等死……余杭,去把府内高手都调过来,即刻出发。” 余杭前脚才迈出,门口有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撞到了他,又跪倒在地,匍匐哆嗦着,余杭大声道:“走路不看人吗?!王爷面前如此无礼!” 那小厮依旧颤颤巍巍,嗫嚅道:“小的知错。只是……门口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说要见王爷,我们阻拦再三他还是叫嚷着要进来,还说他能解赫公子的毒……王爷,要不要请进来?可小的们又觉得这个老头神神经经的,怕是个疯子……” 我惊道:“老头?可是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的老者?” 那小厮抬头微愣:“正是……” 身后的周大夫愕然:“这城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花白头发的老者大夫,只是他人已经瘫痪下不来床,怎么可能能走路还疯疯癫癫的呢……” 我急匆匆就要往外走,慕容暮第二次拦住我,对着那个小厮道:“快去把那位老者请进来。” 小厮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慕容暮转头问我:“外面雪大了,你别出去了……难道是当年救过你的老前辈?” 我这才发觉门外的雪越飘越大,院内已经积了一层皑皑白雪,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庄严肃静,然而这片肃静却无法抵达我的心底,我锁着眉头惦着脚望穿院门,一时竟忘了回慕容暮的话。余杭在一旁低声提醒:“爷,可还需要属下再去找人?”看不到慕容暮的表情手势,只是余杭又退到了一边不再多言。 一片银白之外,方才那个来禀报的小厮依旧步履匆匆,他身后跟了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他银白的发丝与胡须淹没于冰天雪地间,可我依旧认出了他。 顾不得雪大不大冷不冷,我几步奔了出去,老者见到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我上来跪倒在地,仰面痛声嘶吼道:“白老前辈,我哥哥他,我哥哥中毒了……现在只有您能救他了……” 白术慌忙拉我,心痛道:“云儿,你怎么在这里?快起来……我在别家医馆内听说了这事,听闻是赫公子中毒马上就奔来了,随我进去,莫要再哭了,我能救活你哥哥。” 我站起身,搀扶着他往里走,行了几步,他惊愕的望着我腿,沉痛道:“你果然还是落了病根,当年我就跟你讲不要走不要走,你就是不听……” “白老前辈,当年的事先不提了,您先帮我哥哥解毒吧。” 白术随我进了门,瞥见慕容暮,白术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冷冽,不过随后还是行了个礼,进了卧房,周大夫也是一惊,大声道:“老前辈,怎么是您?” 原来当年教周大夫辨别这毒的人便是白术!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6 白术没有回他的话,只顾着帮赫北堂诊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片刻后沉声道:“怎么他中的毒跟你当年中的毒一样?” 我急道:“周大夫已分辨出此毒就是噬魂散,只是他不记得解药药方,白前辈,求您解毒。” 白术叹气道:“我与你师父的交情,你何必跟我提这个‘求’字?”又对周大夫道:“小子,我要开始说解药药材了,你是拿笔记还是拿头记?” 周大夫慌忙从医箱内取纸墨,白术焦急的按住他:“别费时了,走,跟我去一趟药材铺。” 站起身他柔声对我道:“云儿,你放心,有我在你哥哥不会有事。”走了两步,他又回身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就在金城?” 我大吃一惊,师父在金城?难道她要办的事还没办完?白术见我这般吃惊,知是我还不知晓,说道:“眼下我先解毒,其他事咱们慢慢说。总之你放心吧,你哥哥的命我留下了。” 慕容暮唤了两个下人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我这一颗心才稍稍落了回去。 金娇抱着我,眼泪落在我的颈间,她边笑边哭:“赫大哥有救了,是不是?” 我反抱着她忙不迭的点头。忽然间,才发觉少了些什么。 一扭身,那抹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心头一颤:“路哥呢?!” ☆、21.追寻 余杭愣然出声:“他在你们说到出城有多危险时就已经出去了……” 我一双眼睛灼热的通红,愤然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余杭有些冤枉的低声嘟囔:“你也没问啊……” 是,我没问!我该死,竟然疏忽遗漏了身边的路清风,我早该想到,为了我,他是会以身涉险的。 慕容暮厉声:“余杭,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说?” “属下不知他出去做什么啊……还以为是找大夫……” 我抬脚往外奔,心中焦急,才出院门,皮靴子的鞋底擦着雪地不稳,整个人栽倒在了雪里。挣扎着起身,身后有人扶住我替我打落身上的积雪,那人的声音低沉嘶哑:“云儿,你别犯傻了,路清风是高手他不会有事的。”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气极落泪:“是高手就该以身犯险吗?是高手就该扔下他一个人吗?慕容暮你混账!” 狠狠推开他,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往马厩跑,仿佛此生从未有过这么迅猛的速度,就连慕容暮都没有追上来。直到我奔到马厩解了一匹马,他才赶上来重又拉住了我,急道:“你若不想活了我不拦你。” 我咬牙切齿:“那你还在这做什么?滚啊!” “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雪骑马也难以前行!” 他死死抓住我握着缰绳的手不放,我懒得跟他废话,张嘴就咬。冰雪滴落在他好看的手背间,我松开口,一串冒着血珠的牙印印在他光洁的手背之上。 仿佛没有感觉,他的手还握在缰绳上微丝不动,我抬起手揉推着他健壮的前胸,他另一只手一把抄住我,恶狠狠道:“你闹够了没有?!回去!” “谁跟你闹了?你以为我在胡闹吗?” 不再纠缠,我几步跨到一旁另一匹马身边,三两下解了缰绳牵马就走,他竟然上前伸出双手抱住我不放,我妄图掰开他攥在我腰上如铁钳般的双手,嘶吼着跳着脚,真的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苏千云!你真的发了疯了吗?!就算你现在赶过去,要出事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泪水蓦然停滞,双手愣愣的垂了下来,他见我不再挣扎,缓缓松开了我,柔声道:“乖乖回去等消息,他不会有事。” 用尽全身力气我反手一把将他推到草垛里,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原来当心中有牵挂之时真的能生出神力来,慕容暮竟然被我推的一个跟头栽在草里一时爬不起身。马背上我仰视着他,冷声道:“当年你这样抛弃我,我却不能这样对他。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苏千云!!” 他的嘶吼声被我甩在身后,我驾着马奔出马厩,马蹄轻踏,扬起阵阵飞雪。 余杭从后面赶过来,我听到慕容暮喊了一声:“余杭,拦住她!” 我持起缰绳狠抽马背:“驾!”马儿飞驰而过,余杭没能追上我。电光火石间,我竟忆起从马厩到王府后门的路,踏着冰雪我朝那条路奔去。 我迎着扑面的风雪,睁着被风雪渐渐糊住的双眼,仿佛开了挂般的疾驰,后院这条路还算好走,行到后门,有两个小厮在扫着雪,我大声呼喊:“快开门!”似是被我的气势吓到,那两人扔了扫帚慌忙帮我开了门,低了头我从后门扬长而出。 空中的凛冽刮得我脸生疼,脑中格外清醒,从门后出去的小街往右拐再一直下去便是出城的路。 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是个路痴,然而危急关头却意外激发了我超强的方向预判能力。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帮上路清风什么忙,我只想能快一些的追上他,拦下他。 我曾在心里发誓不要再让他为了我委屈他自己半分,可如今却违背了这个誓言。慕容暮说他是高手不会有事,他们都认为他剑法不凡武功高强不会有事,为什么?凭什么?他是高手就能让他身处险境理所当然的等他回来?他是高手就能不管不顾他的生命安全?他曾经这样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人为他的安危着想,没有人为他的生死焦心,可我却不能,因为他是我爱的人。 即使能力薄弱,我也要尽全力保护他。 踏雪而行,迎风而往,身体里的热度逐渐散去,僵硬,疼痛开始弥散,从表皮直至骨肉。雪压在我的眉间,鬓角,睫毛之上,有一股阴冷的寒气从脚心贯穿头顶到四肢百骸。 出了城,雪仿佛飘的更大,漫山遍野的白,遍地散播的冰,马儿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停滞不前。 这样的雪天,他一个人独自前行,他心中是怎样的寂寥与悲愤?我只顾着求慕容暮,还忘形的拉了慕容暮的手,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难过与无奈?我仿佛可以看到他毅然决然的踏出房门,骑上马背,驾起马夺门而出,他潇洒的身影带着一丝落寞,消融在寒风中…… 我下了马背,牵着马往前走。大雪压在我戴着披风的帽子上,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双手冻的通红,却似乎感觉不到冷。他也是这样牵着马一步步的往前走的吗?他拿着剑的手还能将剑拔出剑鞘吗?我心中的寒冷早已抵过周身的寒冷,恍若这场雪是下在我心里,而不是眼前。 雪没了我的脚底,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回荡在整条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想着只要再多走几步再多走几步,大概就能赶上他,就能拦下他,就能告诉他:我有多担心他……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7 眼前朦胧,脚下踉跄,泪水被冰雪吞噬,只剩下残余的冰渣凝在腮边。一个不稳,我倒在了漫天的雪里。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夜里,也是这样的雪,母亲说,漫天弥散的雪花覆盖了整个世界。 耳边有个声音在喊我。是慕容暮,他焦切的声音夹杂着落雪的簌簌声,他把我从雪地里扶起,拍着我身上的雪。 “云儿,我早跟你说别出来,你就是不听!雪这么大,天这么冷,你的身体还想要吗?!跟我回去!” 他扶起我,我抓住他的手臂,话语虽然细碎的不连贯,却字字铿锵:“带我,找路哥。” 他长长的睫毛上满是雪白,他愤然道:“这么大的雪上哪去找?我带你回去,我让余杭去找,行了吧?” 我摇头,重复道:“不。我要,找他。” 慕容暮怒气冲天,横眉倒竖,他一把甩开我,我一个不稳又倒在雪中,他持着马鞭的手指着我,寒天地冻中他的一双眼眸竟带着火光:“苏千云,你鬼迷心窍了?!要是路清风死了你是不是还要陪葬?” 我支撑着从雪地里爬起来,再不理会他,一双通红的手僵硬的拉着缰绳,他上前一步把我圈在怀里,急声道:“怎么说你都不听,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让慕容暮心软,只要他能带我去找路清风,我什么都可以做。原本冻住的眼眶被热泪冲破,我凄声道:“求你了,暮哥……” 我身后的他身子一僵,侧着身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他怔怔的放开了我,眼中带着一丝受伤的哀楚,他悲恸的问我:“是不是今天找不到他你就不回去?” 我点头。 他身子未回,吼声道:“余杭,继续往前走!” “可是爷……” “闭嘴!” 他跨上马背,又把我拉了上去。我认出kua下的这匹马是带我出生入死过的傲雪。 我这才发觉,我们的身后跟了五六人,所有人的马都伫立不前,余杭令他们下马牵着马前行,只有傲雪还在奋力的迎风而行。 慕容暮解了他身后的披风裹在我身上,我刚要出声,他就打断了我:“别说话,寒风大,少让凉气灌体。” 心中感动漫过,可我却依旧迷茫,慕容暮,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是不是今日的事过后,你的愧疚能因此散去,我们可以两不相欠? 不知行了多久,风雪渐渐消散,我抓了一把满是雪水的脸,从围领间露出脖子伸长远眺着,眼前冰雪地中覆盖着散落着的刀剑与些许人的尸首,我从马背滚了下去,伸手扒着雪,尸体有五具,伤口有在颈部有在胸腔,余杭随我一起查看,片刻后他对我道:“都是致命伤,是个高手,应该是路清风所为。” 他留下了痕迹,却依旧没有他的踪影。我心头一凛,脑中竟然恍惚的飘过他曾对我说过的话。 他对我说:“云儿,我很感谢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做我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倘若我有天失手,还能有你这个朋友帮我买棺材收尸。” 他对我说:“我倒是很羡慕我师祖,倘若有一天我像他一样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也会跟他一样找处谁也寻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了却自己的余生……” 他的笑渐渐隐去,散在风雪之外。 我的身体仿佛被抽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慕容暮及时拉住了我,他摸着我冷凉的手,又摸了摸我冻得麻木的双臂,惊道:“云儿?!你身上这么冷?不行,这样下去会出事,我先带你回去。” 我摇头,努力从他的怀里挣脱。路清风若在,不会喜欢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又要吃醋了。 爬上傲雪,我垂头道:“王爷,我要继续往前走。” 他眼眸沉痛,没有说话,一挥手,余杭以及众手下牵起了马继续前行。 我身前裹着慕容暮的披风,身后有自己的披风,颈部围着围巾,却冷的不能自已,恍若才从寒水中捞出来,我哆嗦的打了个冷颤,慕容暮伸出手帮我紧了紧披风。没有用的,我已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一行人沉默着,无声无息的诡异气氛弥漫在这条不见底的道路上。我垂着头,差点昏迷过去,猛一睁眼,拼命的摇了摇头,努力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 有打斗声在不远处传来。我蓦然睁大双眼,想从马上下来,慕容暮按住我,道:“别动,我们过去。” 眼前有个斜坡,打斗声是从斜坡下传来的,看不到下面的状况,我只能用耳朵分辨着剑声,那剑声迅疾如闪电,心中越来越肯定就是他! 慕容暮与他的手下们抽了剑踏雪顺坡过下,我驾着傲雪轻步上前,步到坡前,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令我的神思有些恍惚,但一双近乎失焦的双眼终于寻到了我要寻的那个身影。 雪停了。 坡下有几个人缠住路清风,他却丝毫不惧周身侵袭而来的煞气,飞扬的剑刺破寒雪直抵对面的要害,剑剑利落干脆却带着夺人性命的寒光。余杭等人飞身而上拔剑相助,他一时愣住,下一刻双眸直直的射向了我。 路清风眸中闪着光亮,眉头蹙起,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慕容暮,怒吼道:“谁让你带她来的?你要害死她吗?” 慕容暮甩开他的手,瞠目怒道:“你以为我想让她来?她拼了命要来我想拦都拦不住!” 我从马背上爬下来,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他,他硬朗的脸庞印着几抹血迹,右侧颧骨上有一道划破的伤痕,他的嘴角渗着血,似乎是有内伤。左腿大腿外侧被划伤也在轻微的渗着血。即使如此,他依旧带着那抹张狂倨傲的神情,站在那,从容翩翩,毫无惧色。 看到我紧紧凝视着他的深眸,他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一甩头不再看我,继续上前与人厮打着。 怎么了?他在生我的气吗?生气我只顾着求慕容暮却忽略了他? 我悄然沿着一侧的小道从坡上滑了下去,积雪的寒意透过皮毛的披风沁入我的身体,我的后背立刻寒毛直竖,居然冷的生生的疼。顾不得这些,我起身藏于一棵树后,小心谨慎的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引来敌人。 对方的人数比慕容暮这边多几人,看样子确实不好对付,我隐约替慕容暮感到担忧,我宁可他们设陷阱引慕容暮入局,再怎么讲他的身份还可以保护他,朝堂上的事也能有转圜的余地,但若这些人没有设局只是一心想下狠手除掉慕容暮,那他的生命安危就会有很大的威胁。 慕容暮的手下们几乎将他围在中间奋力的保护着他,余杭也是一刻也不分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哪怕对面的刀锋稍往慕容暮身边侧一下他都要用整个身体往上挡一分,手中的剑更是削骨如泥般的迅猛。与慕容暮相比,路清风根本就是孤军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8 奋战,大腿外侧伤势流出的血染了他如雪的长袍,格外刺目,他脸上狠意越来越浓,手中呼啸生风的剑缭乱了我的眼,他这般疯狂的模样酸楚了我的心尖,他明明已不再是一个人,何用这般拼命?因为怪我怨我就要让我担心至此吗? 眼前有两人缠住了他的剑,他的剑别在那二人的双剑之中无法拔出。 身后一个敌人刺伤了慕容暮的手下,一个转身看到了无处抽身的路清风。 我脑中已飞速的闪现了可能发生的最可怕的画面,身体却比脑部发出的指令还要快,轻踮了脚掠身而上,耳畔以及迎面吹过的雪风也不会再让我颤栗,风吹开了我头上的披风帽子,我听见自己的头发散在风里的声音。 此刻我是真的很庆幸我跟老妖怪学了轻功,它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抵到他的身边。 那柄剑身带着刺眼的光横向路清风的背,我却在前一瞬间用左手抓住了它的尾部。 原本只在电视中看见过的场景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那一瞬间我却只有满满的安心,还好我抓住了剑,还好没有刺到他。 我想我此生都不会有如此迅猛的速度,迅疾的如路清风手中的剑。或者早在这一切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心灵感应,双脚已经提前踏了出去。 紧接着手间是热辣辣的刺疼,扎进骨髓的那种疼。红殷殷的鲜血带着热气沿着剑身滑下,滴落消融在冰天雪地里。 ☆、22.疗伤 苍茫的雪,浓热的血。 原本因寒冷近似昏迷的我被这一阵的绞痛刺的异常清醒。 慕容暮震惊的望着我,余杭大喊了一声“苏姑娘!”想近身帮我却被更多的剑锋抵挡在后。 路清风的脸侧在我眼前,他的双瞳中满是灼痛与凄然,他的少年音不再明显,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嘶哑: “云儿,快放手!” 我紧咬着下唇,那柄剑更用力的向前突着,刮在我手中的血肉,似从心头凛冽的刺入拔出再刺入,那阵疼贯穿了我的头顶,脑中轰隆隆的一阵乱响,耳畔生鸣,就连路清风的声音也变得恍然不清。 “放手啊云儿!你的手会废掉的!快放手!听到没有?!” 他奋力的想拔剑,依旧无果,一个侧身他扔了手中的剑,猛然出掌反手拍在眼前一人的胸口上。 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剑身没了向前直挺的气力,我愕然抬起头,只见一把短刀刺穿了我身旁那人的喉咙。路清风脚面一剁直击脚侧的长剑,长剑飞然而起,他一把握着剑柄,电光火石间一个突刺刺穿了眼前另一人的心脏。 路清风速度再快也不能在一瞬间连杀三个高手,救我的不是路清风?那是谁? 我怔怔的松了手,染满我手间鲜血的剑颓然落地,那股憋着的劲头泄了下去,脚下微颤我差点摔倒。 有一个人抱住了我,他的红衣衬着白雪,桀骜魅然。 我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似乎还带着药味,惊诧出声:“哥……哥哥?” 赫北堂脸色苍白,嘴唇依旧没有血色,可是看我的眼却闪闪发亮,他嘴角勾着笑,对我道:“我来了。” 路清风惊诧:“赫兄,你怎么……” 赫北堂带着歉意道:“是白术老前辈帮我解的毒,抱歉路兄,还让你冒这么大风险跑了一趟。” 我急道:“你毒才解就下床还在这么冷的天跑出来,身体怎么受得了?” 听闻这话,他也不再笑了,厉声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呢?若我这次出来再落什么病根,就怪你!谁叫你不管不顾的乱跑的?” 我怎么是乱跑?我是为了路清风啊。 我左手的手掌轻颤,已经血肉模糊,不知道有没有露骨。赫北堂小心的捧着我淌着血的手,痛声道:“云儿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们!先把血止住!” 我的双唇颤抖着,右手抓着他的胳膊,摇头:“我不能扔下你,你才解毒……我要看着你平安无事才行。” 他不再理我,转头对着路清风道:“路兄,你先带云儿走!快!” 路清风沉着一张脸把我拉进怀里往坡上爬,我吼道:“我不走!”他一个嘶声,一手抓着我的肩一手托着我的腰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路哥!放我下来!” 他依旧不理我,任我在他怀里挣扎,始终阴沉着脸不言不语,上了坡,牵了匹马把我扔上了马背。 “路哥!” 他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道:“若是不想自己的手废掉,就别再闹了。” 我趴在马背上想直起身,怎料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劲,或者我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单凭着自己的力气已经不足以使我支撑起来。 积雪仍旧有些厚实,他在下面牵着马尽着最快的速度行着。我察觉方向有异,惊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他头都不抬,冷言道:“蛊毒教。” 想到此处离金城还有段距离,蛊毒教是最近的可以疗伤的地方,我猛然闭上了嘴。他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只考虑慕容暮只考虑赫北堂却视乎了他?我心中满是委屈,鼻间酸楚,眼前被泪水模糊,抽了抽鼻子,我强忍住了那股热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的左手依旧疼入骨髓,此刻我甚至不敢抬手去看,唯恐怕看到森然的白骨。那股痛意分散了身上的寒意,额头竟然虚虚的冒了冷汗。 路清风解了身上的披风盖在我身上,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他一张冷峻的脸错到了马前,根本瞥都不瞥我一眼。 忍着痛的我却再也没有耐力忍住泪,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手中这么重的伤都没能让我落泪,我只是咬着下唇咬出了血。可他的冷言冷颜却伤我至深,钻心的疼一瞬间没过了手上的疼。 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我知道,马上就要到蛊毒教了。 牵着马又行了几步,他扔了缰绳,上前几步拍了拍那扇几步被风雪封住的石门。 很久之后,有人来开了门。 他与那人说了两句话,转身扶我下了马,我右手举着鲜血淋漓的左手,似乎是不忍再看,他又将我打横抱在了怀里。 不多时,那个紫衣的少年出现在门口。 “苏姑娘!”林墨染大惊失色“怎么弄成这样?” 路清风淡声道:“林教主,不知是否能借您分坛处疗伤?” 林墨染忙不迭的点头:“自然可以啊,快点进来吧。” 他引着我们一路前行,行到了我之前住过的那件屋子。 帮我们开了门,迎面扑来一阵凉风。 林墨染尴尬道:“这屋里没人住,冷了些。我去叫人备些炭火来。” 他在门口吩咐了手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了药箱,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不过苏姑娘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稍等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59 下,我去我房里拿最好的金疮药来。” 路清风把我放在床上,又拉过了棉被盖在我身上,我抓住了他的手,双唇颤抖着几乎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努力的喊他:“路哥……” 他轻轻放了我的手,去翻药箱。 眸间酸楚,阵阵热泪翻涌上来,泪水划出几道长痕落进了枕边落进了发丝里。 有人进来添了炭火,屋里越来越暖,可我却感觉心里越来越冷。 吕容端来一盆热水,他用毛巾浸了浸湿,伸手用毛巾帮我擦着左手的血。 路清风道:“我来吧。”几乎是从吕容手中抢过了毛巾。 我伸平了左手在床上,伤口间的皮肉外翻,因血肉模糊看不清有没有伤及骨头,翻出来的皮肉还在殷殷的冒着血。路清风冷漠的双眸终于被心疼与焦灼取代,我贪心的望着眼前的他,吸了吸鼻子。只要他还关心我就好,只要他还在意我就好。 我是这么的害怕看到他无视淡漠我。 林墨染取来了创伤药,又从药箱中抽出了绷带,道:“我来上药吧。苏姑娘你忍着点,会很疼。” 我点头。 若在往日路清风肯定会上前来抱住我,可现在,他却退到了一旁。我很想问他,能不能靠近一些,哪怕只是抓着我的手,也是好的。 可是我问不出口。 因为我忽略了他导致他受了这么多的伤,此刻我已不能再问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 林墨染从瓶中倒了些粉末状的药在我的手掌中,一瞬间我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呻yin了一声。 林墨染不忍道:“苏姑娘,若是疼就喊出来吧,我知道确实是很疼的。但是这药效是极好的,对你这种伤很对症的,只要你能挺过去……” 我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没事,林教主……你……继续……” 他蹙着眉,拿着药瓶的手有些颤抖,顿了顿,终还是又倒了些药末出来。 好似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我的手,闭着眼睛,冷汗已从额角滚落至腮边。终于,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圈住了我,我侧了头,倒在他的胸口,紧咬牙关,粗声喘着气。 “苏姑娘,你……”我眯起眼睛,看到林墨染怔怔的抬了手又垂下,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话,继续帮我上药。 林墨染要说什么?心中不解。身后的路清风却用行动告诉了我林墨染的意思,他伸手抹净我咬破了的下唇间的鲜血,一根手指横在了我的牙关之间。 他推着自己的那根手指想要送到我的牙齿之中,心头猛颤,我不能这样做。 我终于听到他喊我的名字:“云儿……” 我疲惫的仰面冲他微笑着:“……我没事的。” 他的眼眸中带着柔亮的光芒,神色中夹杂着痛心与无奈。 我左手手掌痛到几近麻木,麻木之后又是无尽的痛,无休无止…… 林墨染终于上好了药,裹着绷带,他问我道:“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 缠绷带的痛感丝毫不亚于上药的痛感,我嘶声吸着凉气边摇头咬着牙急道:“路哥身上有伤,麻烦林教主……” 身后的路清风声音又颓然冷了下来:“你别操心别人了,管好自己。” 别人? 心头蓦然一空,身后也是一空,我绝望的栽倒在床上。 路清风起身从药箱里拿了绷带,林墨染将手中的药递给他,问道:“你有内伤?我叫人去煎药?”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到我房中去上药吧。” 他点了点头,没有回头,随着林墨染出去了。 倒在床上,我的心也似有无数小虫爬过啃过,千疮百孔。路清风作何要气成这个样子?以往的他即使再生气再吃醋也不会跟我闹的这么大,我到底还有哪里做的不对让他气愤至此?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 心中担心赫北堂,担心慕容暮。但是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路清风。 我闭着眼睛想让眼泪少流一些,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泪水越积越多,委屈也似海潮般一阵高过一阵。 听到房门响,我却不敢睁眼,怕看到来人不是他。 脚步声朝着床边走来。我听出,这是他。 他在我床头站定,俯下身子帮我擦了眼角的泪,我蓦然睁开双眼,却吓了他一跳。 看来他原本以为我是睡着了的。 他转身要走,我右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哀求道:“别走,好不好……” 叹了口气,他没有回身,我依旧尽力低声下气道:“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还让你一个人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吓得要死……” 他转过身,嘴角的血迹已擦去,脸上的伤痕还在,他问我道:“什么话?” “你说你也想效仿你师祖,若知道自己有天气数将尽,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了却余生……” 他挑着眉毛,嘴角轻勾了一下,看到他要笑,我继续努力措词说道:“慕容暮余杭都拦不住我,我跳上马背就出来了……” 这话仿佛触了他的逆鳞,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吼道:“你以后再做这些蠢事,我就真要如你所说,到没人的地方了却余生去了!” 我傻了眼,连眼泪都忘了流,呆愣愣的望着他,片刻后,他轻声叹息,沉吟道:“我出去看看你哥哥他们有没有脱离危险,对方来人都是高手,马虎不得。” 我拖着身子爬起来想去拉他,他却走得飞快,掀了被子我从床上蹦起,三两步蹒跚的奔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哭声道:“这次我不能再让你走了……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没有关注你的感受,你才走的……” 他急匆匆的回头,入鬓的长眉横挑,柔声道:“你以为我因着这事才跟你生气的吗?” 我怔了怔,又道:“那……还有……我抓了慕容暮的手,可是那不是有意的,是我太急了……” “你怎么这么傻?!”他突然笑了。 我确实傻了,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把我揽在怀里,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柔情:“以后再不准你这样乱跑了,冰天雪地的,身体才好一些……还有,我受些伤不要紧,早就习惯这些刀伤剑伤了的,只要死不了,都好说,可是你不能替我挡着,像刚才那种事我只允许发生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呆呆的问道:“你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我的气吗?” 他大声笑道:“傻瓜,要是因为吃醋生气那我的醋劲儿也太大了吧?” 难道不是吗?你连金娇的醋都吃!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 他放开我匆匆转身,左腿大腿看不清有没有包扎过,只见长袍内隐约晃动的腿外侧带着血迹,被剑划开的破损布料随着他转身摆动,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0 因腿上的伤势,他走路有些跛。 被他放开的瞬间,我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稳,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脑海里灵光一现,我作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多少有些演戏的成分,我揉着腿装模作样矫揉造作的喊了一声“哎呦!”路清风听见声响,慌忙转身,见我倒在地上,腿脚不便的他速度极快的迎了上来扶我,关切道:“有没有摔到哪里?别用左手撑地,才包扎好的。” 我嘟着嘴,伸了双手过去,一不做二不休,我决定赖皮到底,撇了撇嘴,我娇声道:“摔倒了,要路哥抱抱才能起来。” 他大笑,带着无奈与喜悦,双手抱起我拉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满是温暖,这才是我熟悉的路清风。 抱我起身,他一扭一瘸的往床边走去,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捧着我的左手放在被子之上,他柔声道:“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再弄伤了。还有,这屋里不如赫家暖不能久住, 等我去寻到你哥哥他们,去金城找辆马车来接你回去。” 我蹙眉:“你还是要走!?” 他微怔,随后一笑道:“不走不走。陪着你,你睡会吧。” 我警觉:“你想趁我睡着走?” 他笑道:“你怎么回事啊?不关心你哥的生命安危吗?为什么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没有回他的话,我伸右手要去拉他的衣服,掀开前摆,我要去摸他的大腿,他一颤侧了身子,失笑道:“你干嘛啊?” “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包扎了吗?伤口深不深?” 他眸间流淌了一丝羞赧,嘴角溢满微笑:“那你也不能上来就扒我裤子啊!” 我悻悻的收回手,正在羞赧之时,鼻间一阵瘙痒,连忙伸手捂嘴打了个喷嚏。 他帮我紧了紧被子,道:“小心别着了风寒,我去叫林墨染弄些汤药来。” 我拉着他的衣角急道:“你要借着弄药的时机溜出去找我哥吗?”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嘴上虽然说着我,他的脸上却满是宠溺,顿了顿,他又道:“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很快回来,信我。” 他还是要走! 伸出大手,他揉了揉我的眉头,垂下身子对着我的耳边低声道:“云儿,别皱眉,不用为我担心,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可你哥哥,还有慕容暮他们终究不同,眼下你又只有这一个亲人,我总不能让他有分毫的闪失啊。” 心里一阵绞痛,他为什么将自己与他们区别开来?我从床上爬起来,愤然落泪:“有何不同?都是人命!不准你再这么想自己!不管你如何习惯打打杀杀的生活,可你要记住,你再受伤我会难过。” 他眼眸闪过一阵刺痛的怜惜,轻轻拉着我抱在怀里,我听到他在我头顶笑出声:“此生除了师父,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在意我路清风的性命。” 是,以前没有人在意过你的性命,今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人。 “可我还是要走。”他摸着我的脸颊,他笑得落拓好看“我记着了,假若我再受伤,云儿会因此落泪难过,所以我会很小心不让自己受伤。云儿,你也等我一次吧,等我把你哥哥和慕容暮带回来,好吗?” 他悠扬浅细的嗓音温润柔和,双眸含着波澜的水光,他在等我点头同意。 “……可,”我张了张嘴,回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又不忍心拒绝他的执着“可你要尽快回来,不管找没找到他们,都要回来。” “云儿在等我呢,自然要回来的。” 他将我身子放平在床上,拉紧被子,摸着我的脸,像哄一个孩子一般的哄我:“那我走啦?要乖乖的不准淘气,等我回来。” ☆、23.听声 他走了之后,我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 那种感觉从脚底窜上来直到头顶贯彻全身,身上的棉被如同虚设,炭火毫无作用,连冷汗都不再冒出,只是生生的冷,撕扯的疼。 我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儿缓解身上的寒冷,手掌里刺骨的疼却搅的我清醒难耐, 那疼蔓延到我的小臂,仿佛半只手被截肢被砍断般的僵硬,令我莫名想到一个词:幻肢痛。 我忍着这种煎熬折磨,双唇冷的颤抖,上下牙打着架,嗓子干扯,想起身给自己倒水又没有力气。 门开了,我缓缓睁开眼,是林墨染。 似能看穿我的心思,他举着一壶开水进来,拿了杯子倒了开水,又兑了些桌上壶中的凉水。没有扶我起身,他将水杯移到我嘴边,我慌忙张嘴饮了起来。 “慢一些,有些烫。” 然而我竟感觉不到烫,那股带着热气的水从喉咙顺流而下直达胃部,终于感到体内有些温暖,嘴唇也不再抖了,侧着脸我又喝了口水,感激道:“多谢林教主……” 他沉吟道:“路清风就这么走了?” “他去找我哥哥他们了。” “是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朝堂的事,说了林教主也不知道啊。” 林墨染不屑的哼声道:“都跟你说了离慕容暮远些,你怎么偏要跟王权贵族纠缠不清?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这种清菜小粥估计都不够他们当下酒菜的。” 我有些好奇:“是不是江湖中人都对皇室宗亲的权势之人有偏见啊?” 他稚嫩的小脸闪过一丝困惑:“还有谁?” “路清风。” 提到路清风,他有些了然,随后嘲讽的对我道:“你这伤,是因为他受的吧?我还跟你说了路清风这人心中所想为何你若不知,就趁早离他远些,免得受苦吃亏。” 我摇头:“我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了,他心里有我,而且他很在意我。” “要是真心里有你还会让你受伤?” 我突然有些纳闷,出声问他道:“林教主,你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很感激你,为了帮我牵制慕容暮,你还给他下了蛊,我知道是我错怪你的好意了,但我其实很好奇这其中原因的,你如此帮我,究竟是为何?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吗?” 我在蛊毒教住下的那一个多月,他待我不薄,最后竟然为了帮我牵绊慕容暮下了蛊,其实这些事跟他八竿子也打不着。 但他帮了我,我就不能让他受牵连,所以那日我拼命拦住慕容暮不让他找林墨染上门对峙。 他沉声盯着我,没有回答我。 想到白术说老妖怪就在金城,我又道:“我师父如今就在金城呢,只是我这边的事没忙完,等我忙完了找到她定要让她来一趟蛊毒教,让你们二人见一面。” 林墨染垂了垂眼眸,道:“其实来不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和你师父二人都没办法恢复如常,此生都再无机会做一个正常人了。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1 ” 忽感悲凉,我急切的想转移话题,想到刚才谈到慕容暮,我想起心中未解的一个疑问,问他道:“林教主,有一事我很是好奇,当日你帮我解了慕容暮身上的蛊,可他本人已经离开了蛊毒教,你又看不见摸不着他,究竟是怎么解的那蛊的?” 他嘴角一勾,问我:“你可知蛊要怎样下?” 我摇头:“我哪知道啊。” “下失心蛊的时候要有所思所想那人的毛发为媒介,以媒介炼制蛊药,可下在种蛊人的饮食或者用水中令其服下,解蛊有两个办法,直接给他灌下解药,或者将练蛊的媒介毁掉,这蛊自然而然也就能解了。” “毛发?!”我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的头发,惊叫道:“你,你,你……” 他挑了下眉毛,脸色依旧镇定似乎还带了些嘲讽,仿佛在嘲笑我的大惊小怪:“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天天住在这屋子里,收集些你掉的头发总是很容易的吧。” 我吓得从床上爬起来,直起身子,道:“可是你……我没见过你……收集我的头发啊,再者说,你没事跑我屋子里来满地找我头发做什么?变态啊?” 他哼笑一声:“我才不会亲自做这些事,都是吕容做的。” “那也很变态好不好?!你有恋发癖吗?” 他白了我一眼:“身为蛊毒教的人,随便收集些人的头发指甲之类的都是很平常的事,这叫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你们蛊毒教的人都是这么阴险,明着暗着都在想给别人下毒种蛊。 我浑身一个哆嗦,急追问道:“你那是不是还有我的头发?” 他笑道:“是啊。” “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他手指缠着自己的小辫子,开心的笑着:“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要是你敢惹怒我,我就把你当成材料给我炼制的药里多添些配料。”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倒是不怕,忽然想到他之前练的那个邪门歪道的功夫,我问道:“你那个用血练的奇怪的神功,练好没?” “没有。要等时间的。” 我好奇道:“等什么时间?等多久啊?” 他不耐烦:“你怎么话怎么多?说了你也不懂。行了行了,你老实歇着吧。” 站起身,他又道:“你说话有些鼻音,我去让人给你熬点药吧。” “林教主,能不能再多拿一床被子来?”这蛊毒教的被子也太薄了。 “知道了。” 林墨染走后,我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却根本睡不着,神思一直忽远忽近,从我们遇到的人来看,对方派出的都是高手,而且看起来柳家也没有联合右相布什么局,如此分析,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他们要直接取了慕容暮的性命。 这么多年来,即使不想被卷入,慕容暮最终还是身不由己的陷进了时局,不知这与任沁有无关系。想到这,我又觉得任沁是很适合慕容暮的,起码能帮他出谋划策。赫北堂曾说过,慕容暮之前一直没有娶正室的原因是因为他想选一个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可最后他却娶了任沁,他应该早就明白身在皇室婚姻之事都是不由己的,却固执己见了这么多年,由此也能看出他这个人确实是很偏执的。 我突然很庆幸,假若当年老妖怪一个不耐烦带着我踏上峒国去找了我爹让他收了我,那我今日大概也会是跟慕容暮一样的结局。虽然进了青楼命运有些磨难多舛,但毕竟我也靠自己的努力换回了一方安定,如此一看,我现在的一切轨迹都是最好的安排。 小事上我有些糊涂,比如说有时我会搞不清路清风话里的意思,在大事上虽然我能给出适时相对的意见和看法,却远远也没到看通透且能拿主意的层面上,假如把我扔在宫廷里搞个宫斗,大概会累到脑抽筋。即使不在宫里,就是在慕容暮的王府上,若他的女人稍微多一些,搞宅斗也能让我耗到累吐血。 我还是愿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这是我在这个时代生活近十五年的切实感受。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该向路清风坦白我的秘密? 我曾对赫北堂坦白过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他是懒得听懂还是根本就听不懂。若我对路清风讲起我是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他能听懂吗? 胡思乱想着,头脑开始混沌。鼻间不通气,似是要感冒。 正在迷糊,听到门响。有脚步声踏进门来,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想睁开眼却好似被梦魇中了,怎么努力都是无果。我听到有个声音飘忽着传来:“她好像睡着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捂在我额头,令个声音道:“还好,没有发烧。”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灵魂腾出身体一般,却也只能听声辨人,无法牵动视觉。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听出这两个声音都是谁,到后来才如浮出水面的胶片般氤氲着逐渐清晰。 那两个声音开始飘远,应该是在门前的桌边坐了下来。 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压低着嗓音问另一人:“你的伤势如何?” 我听出这个声音是赫北堂。 另一个声音是我异常熟悉的清越与飞扬:“不碍事,赫兄不必担心。临走时云儿拦了我好久,大概也是担心我的伤势,不想我贸然行动。” “你确实不该再回来,好在都平安无事。若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直接带着云儿走吧,起码要保住她安然无恙才行。” 这此后他们二人沉默了片刻,路清风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有个奇怪的癖好,不喜欢别人称我为侠,赫兄应该知道的,三年前我与你们在月下河边相见之时就提到过的。我师父正直不阿一辈子,换得别人称他一个侠字,他临去世前问我今后想做什么?我说我不想像他那么累,我想在江湖上杀人混混日子,只要饿不死就成。我早就看透,被人唤了这一个字,要担负多少责任多少重担,我路清风担不起也不想担,可是……” 听到杯子掷在桌上的声音,随后他的声音又飘忽忽的传来:“当年有人搭线寻到我说有买主出高价要我杀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当晚就约了你们见面,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们与暮王府的关系,若一早知道的话,我大概也不会接这笔买卖。” “为何?” “我师父当年与慕容家有些恩怨瓜葛,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视他为父,他不喜欢的人家,我自然也是憎恶的。” 赫北堂问道:“你师父?与……当今的皇室……?” 路清风哼笑一声:“这些恩怨不外乎难逃一个‘情’字……所以我对慕容暮的恨,不仅因为云儿那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只是现在,为了能让她过得舒心,只能暂且将恩怨放下,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2 不提罢了。” “路兄能这般想,真也算是游目骋怀,心怀若谷的豁达男儿。” 路清风轻笑道:“赫兄过奖了,我也只是为着云儿,我不想让她有半分为难与矛盾。她从小过得也是苦日子,这些年好容易才开心些,这些事不该再让她忧心分神。我说我因不想承担责任大义所以不想别人称我为侠,可从云儿把我救起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已经和她连在了一起,原来这人,始终还是难逃责任这一词的。” “所幸有你。今后即使你们要离开赫家,有你陪着她,我也是放心的。” 有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溢出。 我知道,我没有找错人,我知道,他是可以托起我未来的人。 眼珠转动,意识渐回,我终于醒了过来。 “哥哥……” 听到我嘶哑的声音,赫北堂惊觉的从椅子上起身,惊喜的直奔我而来,道:“云儿,你醒啦?身上冷不冷?” 自然是冷的。我却摇头道:“没事,扶我起来吧。” 赫北堂的脸色好了很多,也不再那么苍白,我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也没见有什么伤,心里踏实了下来。 “暮哥先回城里了,他会派马车来接咱们回去。只是雪有些厚,不知好不好走,若马车不好前行,大概要等几天,等雪化了才行。” 我问他道:“你的毒解了?彻底解了吗?” “白老前辈医术不凡,毒解了。我睁眼醒来他们告诉我你跑了出去,我一心急便追了出来。云儿,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冒险的事,若有个三长两短要怎么办?” “我是为了追路哥……” 越过赫北堂,我将视线投向身后的路清风,他勾着笑意站在那看着我,安静且美好。我知道,他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他答应了我会平安带哥哥回来,就一定可以。他从未叫我失望过。 赫北堂微侧了身,了然笑道:“你们有话谈吧?我先出去了,顺便看看外面的天气,看看马车有没有来。” 赫北堂出去了。路清风帮我倒了杯水,边喂我喝水边对我柔声道:“你放心,慕容暮也没事,他那几个手下受了些伤,可他是平安无事的。” 我从杯间抬起头,道:“那几个人都是要取慕容暮性命的杀手,肯定都是顶尖高手。” “是啊,但是有我在呢,所以放心,不会有事。我既答应了你的事总不会叫你空等。还有,你之前说……”他从我手中取过水杯,揽着我的肩头“我说过,若知自己时日无多也会像我师祖那般……这话说的倒是没问题,只是放到眼下已经不适用了,因为我现在有你,无论何事肯定都要跟你说的,就是死,也得让你知道才行。” 我瞪他:“你就不能不提这个字吗?” 他笑了笑,附和道:“不提不提,云儿不叫提以后就都不提了。” 想到之前心里的决定,我低声道:“我有事跟你说,很正经严肃的事。” 他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什么事?” 话到眼前,我反而不知要怎么开口,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比较容易接受我是穿越过来的这个事实呢? 这种事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好接受…… 他好奇不解的盯着我,我清了清嗓子,尝试的问他道:“我先问你个问题,你相信灵魂出窍这回事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云儿,你睡觉睡傻啦?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 把心一横,我干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肯定会吓到你,但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曾经这些话我也对我哥哥说过,他就以为我疯了。” 似乎是被我冷然的脸色吓住,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沉默着听我把前后这一切的遭遇都讲了一遍,末了我又道:“所以我会不拘小节的挽起裤子跟你一道下河抓鱼,我也会情急之下抓了慕容暮的手,因为这些对于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只想你知道,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轻浮,是因为我脑中接受的教育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你不是好奇我怎么总是会说些你听不懂的话吗,还有我给你唱过的英文歌,喝醉那晚画给你的数学符号,那都是我们那个年代有的东西,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我以为路清风会大惊失色,或者像赫北堂那样说听不懂我在讲什么,然而我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就消化了我全部话的内容。 “原来如此。” 轮到我惊讶了:“你……听明白了?你相信我的话?” 他点头,右侧嘴角一勾。这个很普通的表情若在常人做来大概很难看出是在笑,可是他嘴唇薄长,又时常挂着笑,所以哪怕只是这么带一丝弧度的勾唇,都像是真的在笑一般。“你的话又不难理解,有什么不明白的。而且……是你说的话,你的话我都信。” 不难理解?我开始对赫北堂的智商产生怀疑。 “其实我也曾经困惑过……”带着一丝苦笑,他摇头道:“这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这疑问被我压在心底,若你不说,大概要掩在我心底一辈子。” 一股暗色的深沉染上他的眸间,重抬头,他竟有些慌张。我很少看到这样的他。他在担心什么? ☆、24.谢礼 路清风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叫我安心。然而他是不是是不安心的?我抬起头,他面上的那抹刀痕还在,带着血色,给他那张深邃凌然的脸凭添了一丝倔强跋扈。伸出手,我轻触了那道伤,他却抓住了我的手,厚重粗糙的大手带着我的右手揽在了他的腰侧。我轻声道:“你脸上的伤……” 没有理会我的话,他喃喃低声:“云儿,你不会走的吧?” 我微愣,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我道:“不会的,我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要走早就走了。” 他脸色依旧不安,忍不住有些心疼他,我抬着头,心中一股悸动,抿了抿唇,提高身子,印了个吻在他脸上带着伤痕的地方。 他身子一僵,面上不安的表情消失了,有股潮红映在他的脸颊间。 路清风是标准的小麦色肤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脸红的,只是此刻我凑的离他太近所以才能看的这么清楚。看来我分析的不错,路清风看起来放荡不羁,实际上内心纯情的很,跟姑娘接吻这种事大概还从未做过,如果不等我主动,等他主动吻我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我摆正身子,对着他低语道:“我要多谢你,安全带回了我哥哥。” 他笑了,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颈间:“跟我提谢字?打的什么主意?” 我柔声: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3 “想给你个谢礼,你收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我看,双眸中闪着如水的温柔。 我听到他心膛猛烈的跳动着,我的心仿佛比他跳的更快。 右手从他腰间抽出,直直的抱住了他的脖子,轻拉着他俯身对着我的脸,我的唇火热的贴上了他的唇。 这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一个吻,因为路清风甚至没有张开口。 我听到他厚重的喘息声,这股喘息声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伸了舌尖轻点了点他细薄的下唇,又夹着双唇浅咬了咬他的下唇,他没有做出反应,我又重新覆上了他的双唇。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放开了他。 他的下唇带着一丝湿润,柔情的望着我。此刻心里的困惑盖过一切,不带脑子的我竟然脱口而出问他道:“你以前没亲过芷莹吗?” 他愣住了。 心里一声叹息,苏千云啊苏千云,怪不得他说你傻说你蠢,真的是蠢到家了。 我正在懊恼自责间,他已反应过来,回我道:“没有。” 我有些尴尬,手从他脖子上抽了下来,道:“那个……我想再躺会……” “云儿。” “啊?” 他满面春风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手摩挲着我的脸颊,道:“你不必总是想着芷莹的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真是百口莫辩啊,其实我只是想问他之前有没有接过吻罢了。 “这个谢礼,我很喜欢。” 他摸了摸我的头,我笑着望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糟糕!” 他见我这么激动,慌忙问我:“怎么了?” 我哭丧着脸道:“我好像伤风了,会不会传染上你啊?” 他大笑,好像毫不在意。我急道:“笑屁啊,在你们这感冒能算大病了,能不能上点心啊?” 他揽过我,凑得极近,在我耳边道:“没关系,我喜欢你传染我。” 我瞪他:“你有病啊?” “跟你一起生病也不错。”他性感好看的唇又移到了我脸边,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他道:“刚才好像传的不太彻底,所以……” 这一次他主动亲上了我的唇,与方才那个吻不同,这个吻带着侵袭性带着掠夺性,仿佛打开了启蒙大门,路清风一下就开了窍,他的吻一路细细碎碎从我的脸颊边到唇角又印到我的唇上,有力霸道,勾着舌他试图撬开我的双唇…… “苏姑娘!” 门被拍开了,门后是一脸错愕的林墨染和赫北堂。 八只眼睛相对,一时间屋内静的可怕。 我慌忙从路清风怀中跳出来,左手不小心碰到了床角,疼的我一阵惊呼。 林墨染早就已经退了出去。看我碰到伤口,赫北堂想上前,却又有些犹豫,最后甩下一句话出去了:“马车来了,收拾一下就走吧。” 路清风捧着我的手,小心检查着。我满脸通红,默不作声。 苏千云与路清风人生正式意义上的第一个接吻就这么被人搅和黄了。 门外只一辆马车,没有见到慕容暮,许是已经回王府了。 想到之前为了赫北堂的事跑到王府麻烦了他,他又为了帮我和路清风调派手下保驾护航,我似乎应该去王府当面跟他道个谢才对。 赫北堂却坚持要我先回赫家让白术诊个脉再说。 听从了赫北堂的安排,我们还是先回了赫家。 折腾了整整一天,再回到赫家已经是晚上了。夜色深沉,院内燃了石灯,又有小厮在前面举灯引路,可依旧点不亮深冬的寒夜,夜风的冷冽似一柄锋锐的钢刀,生生划得寒疼,萧索的空气夹杂着雪后融化混着泥土的味道,脚踏在半融的雪水中早已泥泞不堪。这融雪的时候是最冷的时候,举在胸前的左手袒露在冰冷空气中,刺透手掌的寒意带着伤口热辣的疼感,令我十分痛苦。 来到房前,炼影开了门,白术早已等在屋内。 他迎着我拉我坐下,道:“他们说去接你了,我便提前到这里等你回来,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伸出左手,他帮我拆了绷带,又仔细消了毒,观察了一下,说道:“上的是上好的金疮药,是蛊毒教秘制的吧?” 没想到白术对蛊毒教的毒与药也这么有研究,我不禁好奇他与蛊毒教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关联。路清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道:“临走的时候林教主给的。” 白术帮我重包了绷带,他的动作专业到位,没有再弄疼我。“所幸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很深,也要小心注意才行。这一剑的方向刺的真有学问,想来是你以手相挡了吧?” 我微垂了头,路清风轻咳,赫北堂了然的看了我们一眼,对白术道:“还请白老前辈帮云儿诊个脉吧。” 白术点点头,手搭在我的腕间,片刻后他要张嘴说话,赫北堂请他借一步说话。我急道:“就在这里说吧,我得知道。” 赫北堂锁眉道:“云儿你就别闹了,乖乖听话。” “难不成你们还要逼我再自己出去找一次大夫?” 赫北堂似要发火,白术摆手道:“云儿所言不错,身体终究是她自己的,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可……” 赫北堂还要说什么,白术摇头:“赫公子总瞒着她也不是个办法,想法子调理好身体才是正事。”他又转向了我,对我道:“云儿啊,你不是个听话的病人,看来我对你说的话都被你丢到耳后去了,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住在峒国……” 我匆匆打断道:“我是跟师父一直住在峒国的,这一次来金城也是事出意外。并且我还遵从您的嘱托,去泡了温泉……” “没看出有什么效果,你这身子反而比三年前那时还要差。难道这期间你遭过什么变故吗?” 路清风在我身边坐下,大手握住我的手,我转头对他笑了笑,又对白术道:“是,坠过一次河。” 白术摸着胡子:“难怪呢,这次你又迎着风雪出门整整一天,恐怕病症会比我此刻诊出的还要严重些,这种病最忌讳反复,一旦出了意外之前的调理就都功亏一篑了。不过好在我在这,肯定会用心帮你调养的,这你大可安心。” 我追问道:“敢问白前辈,此刻我的病症严重到几成?” 他道:“若放在别人那里恐怕已不能逆转,不过在我这,我还是有信心能叫你恢复如常的,只是一点,你必须听从我的嘱托完全配合我的治疗,可不能像三年前那样治着一半就跑了。” 这次又没人在后面追我我也没必要再跑了。“自然。” “有些伤风,等下我去开药方,叫她们熬药给你,两副药,吃过饭睡前喝下就行。” 我记得当年离开洪村时白术跟我提过可能会在峒国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4 见面的,为何如今他也跑到金城来了?觉得不解,我问道:“白老前辈为何来金贡国?与我师父的事有关吗?” 白术恨铁不成钢道:“与你师父无关,我也是到了此处才偶然遇到她的,我来金城都是因为刘钱那个不知廉耻的孽徒!” 提前刘钱,我才注意到他没跟着白术,追问道:“是为何事啊?” “哎!”白术垂头叹气道“年初的时候我们住在峒国的南城,在那刘钱认识了一个女子,你也知道他都三十好几了没心思跟着我好好学医每天就惦记着娶媳妇,自从认识了她,刘钱总是往外跑。我们在南城住了大半年,他们二人私下定了婚约,可谁知临近成亲的日子那女子竟然悔婚了。那个女人在南城也没有亲戚朋友,刘钱知道她的故乡在金城,便认准了她会回到金城,趁着我有天上街出门,这逆徒留了封信独自偷溜了。他那人做事莽撞不计后果,又愚笨不堪,我担心他出事,就跟着寻来了。” “那您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可他没找到他未婚妻,每天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发誓找不到自己妻子就不走了,我也就只能陪他在金城住下了。”顿了顿,他又道:“那天我在好友家的药材铺串门,正不巧药铺的人说他被王府的人传唤走了,我便等了一会儿,他回来后说是赫家的公子中了奇毒,一屋子的大夫都无计可施,想到是你哥哥,又人命关天的,我便到王府上门解毒,却没想到碰上了你。” 我急道:“我师父呢?现在何处?” 白术道:“距赫宅隔了三条街的后巷里,有一户姓杜的人家,她应该还在那。” “杜?”我疑惑“这是谁?师父的朋友?我从未听她提过这个姓氏。” “这事等你见到她亲自问她吧,因是她的私事,我也不好详细讲给你。我与她相遇也是很偶尔的,刘钱有天发疯的上街找未婚妻,被人当成疯子抓住揪着打,是你师父救了他,她当时也不知道救的人就是刘钱。后来她找我给那家姓杜的老爷看病,但此人已经病入膏肓,我也没办法救他。你师父就一直住在他家里陪着他度过他人生最后一段时日。” 难道这个姓杜的人是师父之前喜欢的那个男子? 为了帮我治病,白术暂且在赫家住下了,他说不放心刘钱,我便叫他把刘钱一起接到赫家来。 白术前脚刚走,金娇就来了。 她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看我受了伤又落了眼泪,我与她聊了两句,秋鸿端着饭菜进来摆桌了。 “金娇妹妹留下一起吃饭吧。” 金娇摇头:“我之前吃过一些了,不饿,让赫大哥留下跟你们一起用饭吧。我先走了。” 自打她进屋就对赫北堂态度有些冷淡,这两个人闹别扭了吗? 本来想要送她回离城,生出了一堆的意外来,不知哥哥又是怎样计划的。 金娇眉眼中带着的疏离感惹怒了赫北堂,他抓起披风来,拉着她就往外走,金娇猛然推开他,淡漠道:“赫大哥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吧,我走了。” 赫北堂怒声道:“吃什么饭,气都被你气饱了。” 金娇愕然抬头,赫北堂微一瞥身后的我与路清风,神色稍缓,却依旧有些恼怒,拉着她就跨门,道:“我送你。” 金娇拍了他的手:“不必了。” 赫北堂不耐烦道:“少废话,快走。”说着关了门。 我错愕的望着这两个人,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菜都忘了夹。 我出去找路清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吗? 眼前碗里多了块肉,路清风悠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吃饭。” 我道:“你说我哥和金娇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路清风夹着菜往嘴里送,挑了挑眉“你看不出来?吵架了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啊,男女之间相处总会有摩擦有误会吧。” 想到之前我跟路清风也是如此,他因为我擅自跑出来又为他受伤而生气,我却以为他是吃醋才生的气。 眼前的路清风正云淡风轻的夹着菜专心吃饭,这个人,连夹菜的动作都能这么好看,潇洒落拓,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 他拿着筷子的手放在桌上敲了敲,抬头眯着眼对我道:“我叫你吃饭,不是看我吃饭,是不是手受伤了不方便?要我喂你啊?” 我摇头,花痴的笑了笑,道:“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他笑出声,嘴边露出的那颗小虎牙格外可爱。他笑起来更好看。 扒着眼前的饭菜,我想起老妖怪的事,她留下是为了陪那个姓杜的男人,若那男人死了恐怕她也不会在金城久待,怕是要回山里去找我,看来我还得早些去找她把她留住,不然明天一早就动身算了。 路清风道:“明天我出去一趟,帮你把你师父接过来。” 我惊呆,他会读心术吗? 可即便老妖怪的事不用我亲自跑,暮王府还是要去一趟的…… “慕容暮那边你不用急,等雪化完了,天气暖一些了,你再出门。” 我傻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极嫌弃的说道:“你脑子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横竖都是别人的事,就是不想自己,早就习惯你这个毛病了,既然你不想着,就只能我帮你想着了。” 心中一暖,双颊带着羞红的温度,我垂着头继续吃饭。 半晌后,猛然觉得对面那道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未离开,我抬起头,路清风正勾着笑凝视着我。 突然想到,似乎在很久之前他就喜欢这样看着我了。在才到金家我与董孟卓相识的时候,在南城他送我匕首的时候,在与郁擎杨莫忧一道回离城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看着我的。 我柔声笑着问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云儿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 自然,我知道这不是他的心里话。 即使我就在他身边,也能感受他怕弄丢我的那种心情,强烈而迫切。 我想我需要用一生的时光相伴,才能让他安心。 ☆、25.师父 一进到冬天,我的睡眠就好像被人催眠了一般,头挨到枕头就能睡着,不睡到巳时绝不起床。 因为睡得酣实,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坠河的梦也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梦境中了。 我怕冷,赫北堂便精心帮我设置各种取暖设备,还在大门处挂了厚重的棉门帘,又放了个挡风的屏风。一大早的就听到厅内乒乒乓乓大改造的声音,盖了棉被拉到头顶,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又睡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有人拉我被子,有个声音带着笑道:“这么睡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我听出那是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5 路清风的声音,眼睛微睁开道缝隙,我从床上一个蹦起,举着受伤的手,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熊抱,还不忘边撒娇的喊他:“路哥,这么早就过来啦。” 身侧路清风的声音有些尴尬,他轻咳道:“咳……云儿,有人在呢。” 我猛然睁圆双眼,眼前,老妖怪像见了鬼一般的张着大嘴看着我。 我慌忙从路清风身上爬了下来,老妖怪一个闪身奔到我眼前,大声嚷道:“哎呦哎呦,这会儿都快午时了还早吗?”她上下打量着我嫌弃道:“啧啧,只穿着里衣你就敢往人家身上爬,真是不害臊。” 我瞪她道:“你才来就要奚落我吗?这样还不如不来。” 她也瞪着我:“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看来你们俩相处的这几个月进展挺快的嘛,我都不知道我的爱徒还有这么娇嗔的一面,酸的我牙都要倒了,不过也好啊,也不枉费我费尽心机的安排撮合你们。” 我嗤鼻:“安排?撮合?这会儿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跳起来要发脾气,路清风连忙拉住她,笑道:“多谢沈前辈的一番美意,若没沈前辈费尽思量的安排,恐怕我跟云儿也不会有这一天。” 她得意了:“就是,你听听小路说的,人家就是比你会说话。” 我起身去找衣服,老妖怪挡在路清风前面,道:“小路啊,你们俩不是还没成亲呢么,这样影响不好,你还是先出去吧,我帮云儿穿衣服。” 路清风点头出去了。我哼声道:“有事单独跟我说?” 她有些惊异:“几月不见,你好像变得聪明了些。” “少废话,不说我喊秋鸿炼影进来帮我换衣服了。”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我床上,翘着二郎腿,在我床上这摸摸那瞧瞧的,看样子倒不像是刚刚痛失伴侣的样子,难道那个姓杜的男人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她终于开口了:“云儿啊,你见到你爹了吗?” “嗯。” 她叹气:“我以为你会留下呢,本来都在想若我回到山里你还没回来,我就去峒国找你,只是没想到我这件事拖得时间有点久,耽误了行程。也没想到你竟然也在金城……你为何不愿留在你爹身边?留在他那起码能不愁吃穿。虽然如今你留在赫家也挺好的,但毕竟也要跟慕容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吧?” 我轻声道:“师父,我都已经跟了路清风了,你还问这种问题。” 她大惊道:“你们俩玩真的啊?” 这话怎么说的……难道老妖怪的思想比我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我道:“你刚才不都已经看到了吗?” “可我以为……那是以为……”她结结巴巴的吭哧了两声,突然眉头一拧,面色紧张道:“你们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到没到那个……”她猛然拍了拍床。 我不屑的冷笑道:“师父,你想象力可以再丰富点,怎么不说我怀孕了呢?” “其实我当时真的只是看路清风武功身手不错,想着给你差遣个免费的保镖,没想到你们俩竟然成了……” 看看,什么“费尽心机安排撮合”,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吧。 “你见到慕容暮了吗?” “嗯。” 她仿佛被雷劈到一般,大叫道:“那,那,他说什么了吗?你们怎么见面的?路清风知道你跟慕容暮的事?他怎么说?慕容暮有没有为难你?你哥哥呢,也都知道了?” 我垂着眼皮,无奈道:“大姐,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你啊。再有,你不是帮我穿衣服来的吗?我都站这半天了,能不能先帮我把衣服穿上?” “哦,对对。”她站起来才拿了我的衣服,又追问:“我还没问,你这手是怎么伤的?慕容暮砍的?” 我觉得不需要我解释,她都可以用自己奇异的大脑整理出一个完整的诡异的故事来。 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从卧房出来,厅内已经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来门口直对着的软塌已经移到侧面,榻上又多了两床毛毯,地上也铺了颜色鲜艳好看的地毯,厅里又燃着融融的炭火,大概光脚踏在上面都不会觉得冷。 私心里觉得赫北堂对我这个妹妹真的是照顾的太到位了,连老妖怪都一个劲儿的称赞。 炼影出去拿饭了,这顿饭是他们的午饭,却是我的早午餐。 我心里想问老妖怪的话有一大堆,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头问起。 “师父,你那日说出山有私事要办,就是为了来金城找这个姓杜的人吗?” 她端着碗喝粥的手顿住,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嗯。” “白前辈说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是……你朋友吗?” 她轻轻放下碗,低声道:“那是我一个故人的儿子……当年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为他倾其所有,可他最终还是无法接受我这奇怪的身体特征,最后娶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个儿子,我如今为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 她的眼眸闪动,我有些不忍,路清风道:“沈前辈,前尘往事若是不想提就不要再提了。” 她摇摇头:“这个事,还是要说的。我听闻了金舵帮的事,知道那本秘笈最终还是闹了个满城风雨……当日离山时是我瞒了你们一些事,没有告诉你们实情。” 想到秘笈的事,确实也有很多不解,本来想问她的,没想到她却先开口提了。 “当年那本秘笈在我手里,不是我练功时发现有问题,而是从一开始我们沈家就知道这本书后半部分是有问题的,当年我喜欢的男人为了这本书接近我,又将此书的事传到江湖上,沈家才遭到灭门,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他护着我一路逃出来,趁我在疗伤之时偷盗走了秘笈,还伪造了自己受伤的假象,几年后我再见到他,他才将这些事都全盘告知给我……” 我不解道:“那人拿秘笈之后呢?他不是为了练功才偷的吗?” “我把秘笈的秘密告诉了他,他也知道那秘笈有问题,自然不会自己练。他是偷偷把书藏了起来,想若干年后再拿出来,肯定能炒个更高的价钱。当然这些事我当时是不知道的,他一直都告诉我他毁了秘笈,我就信了,直到几个月之前我才知……原来,眼下这些事都是他儿子做的。 “他当年将秘笈藏到最后,直至死都没有拿出来,想必是对我心有愧疚,或者是不忍江湖上再掀起血雨腥风,他对我说过,人越老,心会越软,只可惜当年我没有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 我追问道:“那他的儿子又是为何做出这种事来?” 老妖怪沉默片刻,问道:“有酒吗?” 我叫秋鸿去烫了壶酒,帮她倒了一杯,又给路清风和我自己倒了一杯。 老妖怪喝下一杯酒后,缓缓道:“最可笑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6 的事在于,我最后见他时他已经成亲了,我压根不知道后来他有了个儿子。五十多年前,我又遇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眉眼如此熟悉,他为了我做了很多事,还对我说想娶我……” 我惊道:“难道……” “是啊,这人就是他的儿子。” 我一抖,酒撒在了手间。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老天好像是在恶意的抓弄我。我遇到他时还觉得很幸运,以为命运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我曾缺失的感情,殊不知……有的时候幸运却是噩梦。 “知道此事后我就离开了他,再也没有找过他。直到前些年我听闻秘笈重出江湖的事,便知与他们家逃脱不了关系,想知道秘笈究竟是真是假,我便写信给朋友让他们帮我打听,云儿,你还记得一年半前我带着你在峒国的一个小村落住过吗?一住就是一整个冬天,那个冬天我一直在探究他的下落。 “后来终于被我打听到,他就在金城,并且已经身患重病……我便下山去找了他,也知道了他放出秘笈的真正原因。” 我突然顿悟道:“他一直都喜欢你,你却从他身边消失不见,难道直到他临死前也在惦念着你吗?那他的父亲呢?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与你有过一段情吗?” “他父亲什么都知道,活到五十岁就咽气了。他终身未娶,一直都在等我……” 老妖怪一杯一杯的灌着酒,眼中有泪光,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我急问道:“那他,这位杜先生现在还在家里吗?白前辈说他医不好他的病,难不成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为了见你才把秘笈的事放风声出去到江湖上,就是想到你可能会回去找他?” “是啊,就是这样……你们再晚来一天,大概我也就不在金城了。” 没想到这位杜先生是个如此痴情且长情的男子。 路清风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老妖怪颤抖着双肩,捂着脸,痛声道:“前天夜里,去世的。昨天我迎着风雪把他安葬了……” 她将情绪隐藏的这么好,见到我时半分也看不出难过来。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但即使没有真正爱过,有这样一个执着男人为了她守了一辈子,她也会感动且动容的吧。 老妖怪抹了抹脸上的泪,沉声道:“像我这种人,是不能正常爱一个人与他厮守的,这件事从我离开他爹时就已经看透了,所以当年我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只是不知,他能为我等一辈子。” 她的话,令我想到林墨染,我道:“师父,我遇到了一个跟您身体特征差不多的人,只是他没有喝那药水,所以不会像你一样寿年与天。如今他就在金城外的重山处不远,是蛊毒教的教主,叫林墨染,我也与他说了你的事,过阵子我们可以一起去蛊毒教找他,他当年也是吃了蛊毒教的药丸才会不再长身体保持少年体态的,或者你们吃的药都是一样的。” 老妖怪道:“原来世间有跟我一样的人?好啊,等过几天咱们一起去一趟蛊毒教……其实这些年来,我隐约也能感觉体内的变化,大概我并非像你所说的寿年与天齐,只是我的年纪增长速度比你们缓慢的多,也可能如今我的年龄是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岁,只是我没有办法知道具体的年龄……” “年龄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也不是万能的衡量方法,参考就好了,知道那么具体做什么。”就好比如我,加上前世活的年龄,实则上是个将近四十的人了。 老妖怪刚要说话,有人在外面叫门道:“云儿,在吗?”是白术的声音。 炼影去开了门,进来了两个人,前面的是白术,后面跟着的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刘钱。看到我,刘钱原本苦闷的脸瞬间变得欣喜,道:“苏姑娘,多年未见,你真是越变越美了!” 他张着双臂直奔我而来,我还在错愕,眼前已有一双手替我挡了过去。 刘钱诧异:“你……你是谁?” 路清风修长的手臂推着刘钱没有出声,一旁的老妖怪早已擦干眼泪,换了一张嘲讽的笑脸,道:“这是云儿的未婚夫。” 我悄笑着点了点头,对这个称呼极其满意。 刘钱打量着路清风,急冲冲道:“苏姑娘怎么能有未婚夫呢?!” 老妖怪嗤笑:“就许你这个财迷鬼有未婚妻,不准我徒弟有未婚夫吗?” 听闻这话,刘钱似被霜打的茄子般一瞬间蔫了。 白术叹声道:“行了吧沈醉月,你少拿他打趣了。”他对我道:“云儿,身体如何?伸手过来我再帮你诊诊脉。” 我失笑道:“白前辈,昨晚才诊过脉啊,你这频率也太高了点。” 虽这样说着,我还是伸了手过去让他问了脉。 “开给你的药方要记得喝。” “知道了。” 沉吟片刻,白术道:“对了,这位……”他看了看路清风,我这才想到还没有给他们引荐,刚要张口,白术已抢先了一步:“云儿的未婚夫……” 我扶额。 路清风笑道:“晚辈路清风,您叫我小路就得了。” “哦……好……我昨天听你说话,你好像也有些鼻音不清,开给云儿的伤风药,你也一起喝吧,小病痛不注意会生出大病的。” “多谢白前辈关心。” 看来我真是成功的把路清风传染感冒了。 想到路清风腿上的伤,我对白术道:“白前辈,他腿上也受了剑伤,您帮他看看吧。” 路清风柔声对我道:“云儿,不要麻烦前辈了,伤的又不重,不是还有林教主的创伤药吗?” 刘钱始终哭丧着脸观察我,白术一副恨铁不钢的样子道:“我真是瞎了眼才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前阵子来的那个周什么礼的小子就比你有天赋的多,而且还很好学,又虚心的,我还是早日换个徒弟得了。” 一旁的炼影脸色有些羞赧又有些欣喜。刘钱哭道:“师父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我看了看炼影,对白术道:“那个周大夫就在出了门走到街口的地方开了间医馆,他人确实不错,白前辈您若愿意的话,就去指点指点他吧,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 “嗯。我现在就去。” 白术出去了,刘钱回身看了看我,笑嘻嘻道:“苏姑娘,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也走了。 路清风在我身边对着门口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老妖怪脸上似乎绷着笑,站起身,她道:“我也走了,吃完饭就困,回去睡一觉。哦对了,你房里这俩丫鬟能借我使使吗?我想拿些日用品又不知道上哪去拿。” 炼影马上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飞快的点头:“姑娘,那我和秋鸿先出去了。”说完,三个人一齐奔了出去。 我身边的这些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7 人全都是神助攻。 伸手掂了掂酒壶里的酒,还剩下很多,我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想再倒一杯,手却被路清风按住了。 “你手上有伤,酒还是少喝吧,喝一杯暖暖身体就得了。” 我点头,放下了酒壶。 带着飞扬的笑意,他问我:“云儿好像对方才那个称呼很满意?” 我微愣,脱口而出:“什么称呼?”问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未婚夫”那个称呼吗? 果然,他笑答道:“未婚夫啊。”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想对他隐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点了点头,我承认的干脆:“嗯,挺好的。” 他突然伸出双手把我抱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了身。 他将我一路从桌边抱到软塌上,我突然想到了那日,他也是这样带着我倒在这里,那时我还以为他会吻我。 他脸上的那道伤痕淡了一些,嘴角带着迷人洒脱的笑意,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中也盛着无尽的笑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呢?” 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我脑中轰然一响,双颊涨红如血。 努力维持着淡然,沉思良久,我道:“总要等哥哥先办完吧……” 他转着眼睛点了点头,又问道:“赫兄是年后上离城提亲吗?” “大概是的吧……” 猛然想到那日赫北堂还在房内跟我说不要声张,说是怕会有意外发生,是不是那时他就有预感,此次送金娇回家会不顺利?他既然知道会有危险发生,却什么都不提,只是为了让我不多想能安心。 见我神思不在这里,路清风唤了唤我:“云儿?” 我依旧在想赫北堂的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是片刻的沉默,紧接着一双火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未反应过来,我支吾了一声,他却以为是我动情发出的声响,略带滚烫的唇浅浅撕咬着我的,他的舌尖抵在了我的贝齿之外,我微张开了口,迎合了他的舌。 他的舌在我口中一阵风卷云残般的强占掠夺,这是我第一次感受着他口中的气息,甜蜜且窒息,那股幸福感直抵胸膛,一颗心脏猛烈的似要跳出胸膛。 我伸出舌尖回应着他,纠缠着他,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微带着喘息,他轻轻放开了我,双唇点在我的嘴角,他柔声道:“精力集中了吗?” 我怔住。他双手扶着我的后脑,脸又贴了上来…… 我惶然轻退着他,满面羞红道:“集中了,你要说什么啊?” 他那双闪烁过夜幕中一切繁星的双眸凝着波光,手指摸着我湿润的唇,他低喃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说真的。不管今后你要留在金城还是想去峒国,亦或者想去哪里隐居,我都可以陪着你。” “那你呢?” “我?” 本想问他今后的杀手生涯要如何继续,带着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总归是不方便的。可话到了眼前我又舍不得打破这份柔情的氛围。我将头靠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没什么……那就……成亲吧。” 他把我搂的更紧,一个吻浅浅的印在我的头顶。 ☆、26.偏执 雪融了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了。 雪后的日子持续晴朗无边,空中的气息清新畅轻,干燥中又带了一丝清爽,天气每天都是晴的,令人心旷神怡。 金娇回家的日子再次敲定了下来。 路清风身体底子好,患的伤风已经好了,大腿上的伤也在治愈,走路又恢复了往常落拓带风的挺拔模样。而我的伤风却还没有好,为了避免二次传染,严令他跟我保持距离。 近年底的一天里,我起了个早,秋鸿炼影帮我换好了暖和的冬衣,披了厚实的披风,我出了门。 若我记得不错,今天是金娇回家的日子。 院里的梅花在一场风雪的洗礼后绽的正好,红白纷然,姿柔傲然,满院的梅香缭绕芬芳。 才走出长廊,就见赫北堂和金娇从房内缓步出来。我上前喊他们:“哥,金娇,可是要启程了?” 经过那日之后,赫北堂与金娇的别扭矛盾仿佛已经解开。不知赫北堂对金娇说了什么,她不再对回家这事耿耿于怀。我暗自猜想,他是把准备提亲的计划与她讲了。 赫北堂道:“路途遥远,之前没跟暮哥说过,准备先去趟王府。云儿,我这一去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府内安心休养,有事的话就找管家,我都交代好了。再有什么事的话就先找路兄吧。” 我笑道:“哥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要去暮王府吗?正好我有事,等等我,我去取个东西,带我一起走一趟吧。” 赫北堂有些担忧:“你找暮哥有事?” 我缓声道:“放心,不是找他吵架去的,之前他费心救路哥救你的,我总要去跟他道个谢。” 生怕赫北堂不带我过去,我跑出几步又叮嘱唠叨了两句:“一定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回到房内,取了那支簪子揣到怀里就往外奔,秋鸿急道:“姑娘,你要出门吗?带着手袋吧。” 猛然想到秋鸿已经很久没和余杭见面了,我拉着她道:“你去取件外套来,跟我一起去暮王府,我给你放几天假。” 秋鸿感激欣喜的拿了外套。我看了看孤独一人的炼影,又对她道:“炼影,你去周大夫那,帮我给他送些糕点,昨儿个你拿来的核桃糕不错,你去给周大夫送一些吧。” 炼影欢喜的应着:“知道了姑娘。”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像我这种不偏袒又无私的给员工谋福利的领导吗?肯定没有了。 坐在马车上,金娇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柔和的朝她笑了笑,她也不舍的望着我。下一次见面,大概我就要改口喊她嫂子了。 那支被我退了几次都没退掉的簪子静静躺在我的袖内。我既已决定嫁给路清风,这种曾经与其他男子定情的信物就必然不能再留。不管今天慕容暮多么执着,我都要退回去。 马车在王府外停下,我随着赫北堂下了车,我们四人浩浩荡荡的步进了王府。 沿着昔日熟悉的小径走着,我的内心竟然一阵平静。 暮王府基本没什么变化,往日在的摆设也都还在,我们步到石桥边,我怔怔的停下了脚,暖阳之下,水面波光粼粼,映着我的脸。 恍若还是三年前的那张脸,眼中的神色却变了太多,没有当年的灵气与活泼,凭添了几分沉稳与透彻,冷傲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坦然,我垂了头,望着水面中我的脸,一时竟忘了周遭的一切。 “云儿,云儿!” 抬起头,赫北堂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哥……当初我就是在这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8 里,跟你说的,我想要回家的话……”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轻声道:“不然你先回马车里等着我们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摇了摇头。虽然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但还不至于让我到承受不了的程度上。现在的我已不是一个人,也比这三年间更坚定坚强的多。 我抬脚随着他们又走了两步,石桥后面的一棵树后,有半张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正惊惶不安的望着我。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那个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一个哆嗦,差点从树后跌出来。 我认出,那个女人是慕容暮的小妾程冯冯。 瞥了她一眼,我转身跟上了赫北堂继续朝前厅走去。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惊恐,难不成她以为我是鬼? 可没成想,还没走到前厅,又遇上了任沁。她依旧那日的那身长袄,风姿绰约,仪态大方。 “赫公子,王爷就在厅内呢。” 赫北堂微点了头,侧目望了望我,我稍一行礼,恭敬的喊了她一声:“暮王妃。”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一笑道:“苏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 赫北堂一脸戒备,他稍垂了垂头,道:“怕是不能如王妃的愿了,我带着云儿还有事……” 任沁似是已经料到赫北堂会这么回答,她轻笑了一声道:“赫公子,你是怕我会再投毒呢还是再找杀手来呢?这里是暮王府,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做啊。再说了,如今的苏姑娘,身边可都是能人,想必无论我以何种方法相迫,都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吧?” 我抬手按了按赫北堂的手,安抚道:“哥,你和金娇妹妹先去前厅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云儿……”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随着任沁沿刚才来过的路又步了回去,冬日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久了,烤的竟还有些发烫。大概是白术的药方起了很大的作用。 任沁立在石桥边的柳树下,颓败光秃的暗黄枝条静静的垂败着,她抬手折了一枝枯条,握在手中,似是对着我说却喃喃的低语着:“往日已无药可救穷途末路的人,竟然能活过来,看来是老天不愿带走你。” 我不语,她将手中的柳枝扔进了水中,声音大了些,依旧不看我,只是怔然的望着水面,道:“就像这支枯残的柳条,却能起死回生。苏千云,你实在是太走运。” 我仍保持着沉默,她继续缓缓道:“方才你喊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出神,在你面前,一时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已经做了三年多的暮王妃了,可是为什么在你眼前,却没有了底气?” 这与我有什么相关?如今的我跟慕容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年我设计害你后,赫公子找上门来,差点杀了我,是王爷护住了我。后来我才听说,在我们大婚的那日,他还出手打了王爷,在场的很多文武百官都看到了,可王爷……就站在那让他打,一动未动,他们说,王爷还哭了……” 我终于无法忍耐,出声打断她:“王妃,您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她转过身,眼神中藏着悲伤与愤恨:“在最初成亲的那半年里,王爷极少宿在我房内,他们说他都是独自睡在你曾经住过的屋里的,只有那么几次,他睡在我身边,可夜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王妃!”我有些恼怒“你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与暮王爷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我对他也已经没有旧情,你还要把我当成假想敌吗?那你就错了……” “苏千云,我跟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她的声音渐渐的冷然,盯着我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傲然起来“如今的王爷与我感情很好,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再不会留恋的住在你的房内,也不会再喊你的名字。” 我冷哼了一声:“是吗?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们咯?也恭喜王妃终于熬出头了。” 任沁呆住,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她。 她以为我会怎样回她?大哭大闹?求她把慕容暮还给我? 原来她今日找我谈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示威炫耀。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眼下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大概她是真的很爱慕容暮吧。一个女人再怎么聪明终究也只是个女人,女人爱上男人,就会暴露出小女人的本性来,女人天生都带着一股痴情,遇到喜欢的人尤其为甚。 我淡淡道:“暮王妃,慕容暮是个偏执固执的人,他认准的事和人总逃不出他的掌控,希望王妃能成为他执着的对象。这几年来他过的大概也不好,好在还有你陪着他,今后,你也要多照顾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任沁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我:“苏千云,我用不着你来教导我怎样对王爷!” “那便算我唐突了。王妃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哥哥还在等我。” 我抬脚才走了几步,任沁又喊我:“你站住!” 停住脚,没有回头。她步到我眼前,冷声对我道:“虽然你是峒国的公主,但我依旧想对你说,当年没有成的事,如今也不会成,只要我任沁不愿,便永远有办法阻止你进暮王府。” 我眯着眼睛,轻轻道:“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做回什么公主,更没打算进暮王府,你说的这些我逃还来不及,作何要往火坑里跳?你愿意在王府待着,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好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再回来的。” 说完这些,也不管她还要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又一路小跑着,我回到了前厅。 真是甲之熊掌,乙之□□。 厅内,赫北堂和金娇坐在一侧,慕容暮依旧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余杭和秋鸿立在一边。 因跑得有些快,我摸着心口喘息着,一步跨到金娇旁边坐下,端着茶杯喝了两口。 慕容暮眼中藏着一抹笑意,对我道:“喘成这样,有人在后面追你吗?” “是啊,王爷您的王妃在后面追我呢。” “哦?”他面色无常道“她可有为难你?” 我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听起来很像是在为他争风吃醋。我挖了挖耳朵,装作没听到,低着头专心品着茶。 见我不回话,慕容暮有些尴尬,赫北堂不愧是他的好兄弟,适时的出声解了围:“暮哥,离城那边你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的?” “没有了。你们这是,直接就出发了吗?” “是啊,马车人手都备好了,都在外面候着,出了府就走了。” “需要我帮你加派些人手吗?” “不用了,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也派了人在前面探好了路,暮哥放心,不会再出意外了。” 慕容暮沉吟片刻,话题又引到了我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69 身上:“云儿好似有些风寒,用药了吗?” 我淡淡道:“用了。” 一时间屋内又沉默了下来。 赫北堂轻咳两声,站起身道:“没别的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云儿……你还有事吗?” 我从袖中掏出簪子上前两步放在慕容暮眼前,垂头不看他,道:“前阵子多谢王爷派人在雪里救了我,帮了路哥。今日特意来登门致谢。” 他在沉默。不敢看他表情,只觉得眼前气压特别低。我转头又对着秋鸿道:“你留下住几日吧,我那边有炼影就够了。”拉了赫北堂:“没事了,走吧。” 我知道他肯定会在后面叫住我,果不其然,才抬起脚迈了几步,慕容暮沉闷的声音带着不悦吼道:“苏千云,你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淡然的望着他,道:“您不是觉得几年前的事对我心有愧疚吗?可前阵子您不顾自己的安危帮了我大忙,救我们于水火,这难道不足以抵消您心中的愧疚吗?如此说来,咱们之间的恩怨也算能一笔勾销了。” “那你这是何意?”他举着那支玉簪问我。 “既然已经一笔勾销,前尘往事就不要提了,东西也要物归原主。” “东西本来就是做给你的。” 我忍不住有些恼怒,却依旧在稳着自己的情绪:“王爷,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需要了。” 他眼眶微红,沉声道:“云儿,我给你的琴你都收下了……” “这是不一样的。”我已经感受到仅存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了“送我琴的时候,之前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当做是朋友相送的。” 他低声:“有何不同?!” 我急喊出声:“自然不同!你送我发簪的时候咱们是男女之情,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情分了。王爷,我就要跟路哥成亲了,若我还留着您当年给我的东西,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这支簪子,您今天收便收了,不收我就丢在暮王府里,随便您处置罢,反正我死也不会再带出王府了。” 我总说慕容暮偏执,讲到底我自己也是个一根筋的人那。一遇上路清风的事,别人都顾不上了,只想着不能让他再为难。 赫北堂惊呼:“云儿你……要跟路兄成亲吗?” 金娇脸上有些红晕。 这边是轻松的氛围,可眼前却又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逼迫着我。慕容暮怒气盈眶,口中的牙咬得直响。他如此偏执,难不成到现在还没有理解对我的感情已不在,有的只是残存的固执与执念吗? 眼前的他,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骇人,仿佛要吃人一般。我不禁后退了两步,轻拉了拉赫北堂。赫北堂了然,轻唤了他一声:“暮哥……” 那支玉簪捏在他的手掌中,几乎要捅破他的手掌。我急着又奔过去拉他的手。这个人真是急死我了,要我怎么做才好?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对于慕容暮,我潜意识里是还有些怨气的,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赫北堂。无论安慰自己多少次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他,面对他,还是会有逆反心理。 我是个自私的人,由于急于撇清跟他的关系,又刺伤了他的心。 抓着他的手,他还是死死的握着发簪不放,我急道:“你松手啊,慕容暮!发什么癫啊你!喂,你……” 他甩开我的手,怒吼道:“如你所愿。”转头就走。 余杭与秋鸿急匆匆跟了出去。我呆了,他这个状况,不会出事吧? 赫北堂忧心忡忡想要追上去,我伸手拦了他,道:“还是让我去吧。你们去车上等我。” 奔出房门,听到金娇在身后问赫北堂:“咱们要不要跟着?” “他们自己的事,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个细节:当年端下毒的碗给云儿的是程冯冯的丫鬟喜鹊,程冯冯为了示好刚进门的任沁。但喜鹊也因这件事丧命了,所以现在她身边的丫鬟是新人。 ☆、27.套路 我跟着慕容暮一路小跑,他步履匆匆,余杭紧随其后,秋鸿气喘吁吁。有些心疼秋鸿,我在他身后大声喊他:“王爷,你等等我。” 他不理我也不回头,我极其败坏:“慕容暮!我叫你停下!” 他终于停住脚步,却依旧不回头,挺拔的高大背影倔强且孤傲。 余杭拉了拉秋鸿,对慕容暮道:“爷,我们先下去了。” 云朵掩住了暖日的阳光,方才才暖和的身体逐渐被寒气侵袭上来。我紧了紧披风,几步步到他眼前,抬起头仔细凝望着他。他眼眸猩红,带着受伤的神色,嘴角挂着寂寥的苦笑。握着玉簪的手轻垂着,手掌攥的都是红色的印子。 想安抚他,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他却已经先我张了嘴,声音是嘶哑干裂的: “你决定了,要嫁给路清风?” 我低了低头,发出一个坚定的声音:“是。” 他随我低了头,我愕然望着他,他眼中结起一片雾气。 “是真的仔细考虑后的结果吗?不要像当年跟我在一起时一样……” 心头被猛烈撞击着酸涩不堪,我紧咬住了下唇,依旧坚定的回了他:“是,想好了。” 他沉吟了片刻,方又开口,语气中满是痛苦:“若我当年不把你逼的那么紧让你跟着我,可能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你也不会被任沁记恨,更不会因此差点命丧黄泉……” 他的话像一把把利刃一遍遍的捅着我的心房,为什么事到如今,他还要将全部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他要背着这个虚妄的过错过一辈子吗? 我摇头痛声:“王爷,你以为当年我哥究竟为何把我送到王府的?难道只是为了给你解闷吗?青楼女子最后的归宿即便是最好的又能如何?他对我有知遇之恩,舍不得看我这样的女子沦落进风尘,将我送到暮王府,不过也是想为我寻一个归宿。你可以去问他,他当年有没有想过对我的安排?我想他是想让我安心留在王府做王爷的小妾的,只是他没想到,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我又那么坚持……” 慕容暮伸出手捧了我的脸,他眸中的雾气凝成水汽,凝在眼眶,望着我,他沉痛的问我:“你是峒国的公主,云儿,你甘心今后过浪迹天涯的日子吗?” 我笑了笑,心中突然坦然了:“自然甘心。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不动声色的拉下他的手,我轻声道:“王妃对王爷一片深情,还请王爷不要辜负了她。” 他苦笑:“说到底任沁与我是一类人,不像你和路清风,可以为彼此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不是很好吗?若总是一方在牺牲,那就太悲凉了。” 他的笑容中添了份淡然:“说的也是。” 我竟然也苦笑了起来:“其实,我是个眼界小心也小的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0 人,只能装下一人,难免会因此不识大局,伤了你们……能有今日,也都亏你们照应着。只是今后……会有路哥照应我。也望王爷珍重。” 我这样的一个人,终究是不适合他的吧。 任沁很好,希望他有一日能懂。 他从手间举起那支簪子,沉声对我道:“这簪子我收下了。云儿,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今后还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我笑道:“多谢王爷。” 半转了身子要走,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渴望,又在我耳侧响起:“我想听你再喊我一声暮哥。” 身子顿住,泪盈于睫,眼前恍然闪过几年前画面,我在王府的书房内给他跳舞讲故事,中秋那晚月下他独立傲然的身影,在马车上他带我去吃饭看戏,一帧帧的影像曾被寒潭的深水氤氲不清,如今却格外清晰。 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我轻声道:“多谢,暮哥。” 他似乎叹了口气,道:“走吧,外面冷。” 我缓步独行,才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影从梅树后绕出站定在我眼前。 任沁双目闪着寒意:“苏姑娘,忘了刚才跟我说过的话了吗?” 她竟然在暗中偷看我与慕容暮! 我朗声道:“王妃误会了,我只是……” 我的话未说完,身后传来慕容暮带着怒气的声音:“任沁,让她过去。” 任沁蹙眉:“王爷……” “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她满脸的委屈,微微侧了身子,我抬脚从她身边闪过。 类似的场景在几年前也发生过,那个时候正是初春时节,她告知我中了毒,余杭带我出王府解毒,我也是这样急匆匆的从她身边掠过。 那个时候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踏入暮王府。那个时候,我身边也没有慕容暮。 回到马车上,赫北堂有些忧心问我:“还好吧?跟暮哥说了什么?” 我微微扬着笑道:“都说开了,哥哥放心。” 他突然问我:“云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路兄成亲?” 我从车上端了水杯,才抿了一口茶水,他这一问呛得我咳了出来。 我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微声道:“总得等你和金娇妹妹的事办完的吧,你比我年长,按着顺序来吧。” 赫北堂微楞:“可金娇要为她爹守孝,近期又不能办婚事。” 我忘了这个茬儿了。猛然一想不对啊,我忘了是因为我不清楚古代的习俗,路清风不可能不知道啊,他当时明明答应的云淡风轻的。 “还要等很久呢,你回去跟路兄商量商量,还是先给你们办了吧。” 想到古人有守孝三年的说法,我问:“要等多久?真的要等三年吗?” 赫北堂微叹了口气,神色落寞。要等这么久,那他们岂不是要过三年异地恋的日子?更何况这古代交通如此不便捷,两地跑一趟路上就要好几天。这也太苦了! 赫北堂无论如何也不让我再送他们,马车带着我往赫家走,我让他们在路口停下,想要去看一下周大夫。 “哥,你们路上保重。金娇妹妹,等我明年去找你。” 是谁说的,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今后长久的相聚。 来到周氏医馆门外,隔着门都能听到屋内一阵欢声笑语。看来这一对也离办婚事不远了。 周大夫给我开了门,一脸的局促紧张,我能看出他有事想跟我提。 在屋内坐了一会儿,他聊起白术说愿意收他为徒,欣喜的不得了。这段时间他的脾气秉性改了不少,看来炼影的相劝还是管些作用的。 提起最近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炼影建议他扩展门面,已经俨然一副医馆老板娘的模样。 周大夫挠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对我开口道:“苏姑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点头:“什么事?” 又吭哧了半天,他启齿道:“炼影她……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不知能不能放她……出府……” 我憋笑道:“放她出来她要住到哪里去呢?” 一向胆大的炼影竟然垂着头红了脸,一言不发。周大夫脸色也有些潮红,低声道:“住,住我这里呀……” 我继续憋笑:“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能住你家里?” 他急道:“我娶她啊!” 炼影脸色更红。我再也憋不住了,笑出声:“这个事嘛,容我过阵子去跟暮王爷说一声,炼影虽服侍我,但还是王府的丫鬟,我可做不了主。” 周大夫更急:“那要是王爷不答应怎么办?” “你预备怎么办呢?还有啊我问你,你如今连养自己都这么贫苦,要怎么养炼影?” 他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如今我已明白既然开门做生意就要笑脸相迎,姑娘放心,我会好好经营医馆,绝对不让炼影跟我吃苦。若王爷不同意她出府,我,我就……” “你就要怎样?” “我就……我……” 炼影羞赧道:“好了姑娘,您就别为难他了,他本来就是个愣头青,不会说话。” 我笑道:“瞧瞧,还没过门就替他说话了,还是不是我的丫鬟了?” 二人皆是满面通红,低头不语。我道:“好了不逗你们了,过阵子我找机会去跟王爷说吧。只是眼下我才从王府回来,我哥又有事出门去了,恐怕要过阵子才有时间再去。炼影忠心耿耿为王府尽力这么多年,王爷不会不放她走的,其实我去也只是知会他一声罢了。你们可以先选选日子,若有什么难处就叫炼影跟我说,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炼影拉着周大夫两人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她眼圈通红,道:“姑娘大恩大德,炼影记在心中,只愿今后有机会报答姑娘。” 我慌忙扶起他们,柔声道:“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报答我了。” 两个丫头的终身大事都有了着落,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想到刚到王府的那年,她们二人还是稚嫩的小姑娘,单纯的眼眸闪着惶恐不安。一晃几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 从医馆出来,炼影跟着我,我们回了赫宅。才步到院外,就见一个人影急匆匆的闪了出来。 路清风神色紧张,一见到我,两道剑眉飞扬拧起,怒气冲天的朝我吼道:“你去哪儿了?!” 我被他吼的一愣。印象里他很少会这么生气。 炼影自觉的扭身走了。我反应过来,慌忙组织着语言:“我,我去王府了……有点事……” “什么事?!” 路清风喘着粗气,眼中带着怒气,看样子他一直在找我?也难怪,秋鸿炼影都被我支出去了,一大早的我房里人间蒸发似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不急才怪。 我忍不住拉了他的胳膊,解释道:“怪我,出门太急了没来得及跟你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1 说,今天金娇回家,我跟着他们又去了趟暮王府,把簪子还给了慕容暮。你别着急,是我错了。” 他神色稍缓和了些,疑声道:“还了?” “嗯。” “你还了这么多次都没还成,今儿个是怎么了?他跟他说了什么?他就收下了?” 我低声道:“那个……我跟他说,我要跟你成亲了……” 他挑着眉毛,不可置信的笑看我问道:“你说什么?” 我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他说,我要跟你成亲了,所以这种定情的东西不能再留,他就收了。” 他不眨眼的盯着我,抿着唇勾着,眼中有藏不住的笑意,却不出声。 我不解的问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俯下身他一个热吻堵住了我的嘴,唇齿相对,我急忙推了他,嚷道:“怎么回事啊,我伤风没好呢,都说了让你跟我保持距离,小心再把你传上!” 自从我主动亲过他之后,他仿佛对接吻这事上了瘾般,吻技倒是越来越娴熟了,让我不禁有些怀疑,他之前的不懂是不是装出来的。 心中想着,我面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的变了,他看我脸色不对,紧张的问我:“不过是风寒而已,大不了再吃药呗。你怎么了?” 我语气不善道:“你之前不总是说什么我是你见过的女子中最能喝的,你老实说,你到底接触过多少女人?” 这个疑问不是此刻才想到的,是很久之前就想问的,如今抓到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要我说实话?” “自然要说实话。” 他多年行走江湖,除了杀人喝酒还能做什么?我才不信他嘴上说的那一套,没准都是为了唬我才那么说的。 他沉吟着不语,似乎是在思量要如何回我,我道:“你能见过什么女人?难不成你也是没事就去逛青楼?少说大话了。” 他哼笑一声道:“谁说见女人只能去青楼的?你可知,有些女人会寻我帮她们杀人,银子不够的话,就只能用身子抵债了……” 什么?! 我瞪圆双眼,蹙着眉头,脏话脱口而出:“你混蛋!” 他一愣,随后大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我会跟她们怎样,我可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这种不齿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他奶奶的,又被他套路了。 虽然他这样说,我还是有些不信,狐疑的盯着他,他被我盯得发毛,不觉失笑,把话说得特别夸张:“怎么?你不信啊?不然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问问他们我路清风有没有过女人。我发觉这人那,真是不能乱说话,搞不好就被人扣了罪名。” 我哼声道:“我可没给你扣罪名,少冤枉人。” 他大笑:“既是如此,那就是说你信咯?” 怪不得他把话说的这么大!又被他套路了! 我居然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对,想一想,在路清风这里我摔倒的好像不止两次。 他揽着我的腰,笑意盈盈:“你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男人去呢?看来你只能嫁给我了。”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之前在马车上的疑惑。“你知道金娇要守孝三年不能办婚事吗?” 他愣了愣,随后道:“知道啊。” “那为何前几天我跟你说要等我哥哥的婚事办完才办我们的,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你不知道要等这么久。” 他脸上笑意更深,眼中满是情yu,握住我腰身的手紧了紧,他对我道:“怎么?云儿等不及要跟我成亲了吗?你想提前多久都可以,就是说明天成亲都行。” …… 我突然发觉答应要嫁给他之后,他变得有恃无恐,摇身一变开始耍起了无赖来。尤其在得知我已将簪子还给了慕容暮后,他更加越发的得意洋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的这么早,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28.萝莉 一月的一天,我正趴在澡盆里泡白术给我准备的药浴,老妖怪一个踹门带着一阵凉风奔着澡盆就来,吓得我差点大喊“流氓”。 看清是她,我从盆里稍端正了些身子,不耐烦的奚落她道:“能不能淑女点?” 她手里抓着个苹果边啃边对我道:“云儿,你不是说让我去找林墨染吗?泡完澡你陪我去一趟呗。” 想到之前林墨染的状况,他眼中带着绝望说: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做一个正常人了。我心里一阵心酸。 他对于我来说,是个亦师亦友的人,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不然我想我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泡好了药澡我穿好衣服准备去蛊毒教分坛,想到前几日我不在房内出门又没提前跟路清风说,让他火急火燎的,准备先去跟他打个招呼。 然而等我到了他的房里才发现他不在。 老妖怪急匆匆催我出门,我只得让人给我们准备了辆马车出门了。 到了蛊毒教分坛,却扑了个空,吕容说林墨染在几天前就回峒国去了。 回金城的路上,老妖怪难得的沉默着,这种情况在她身上并不多见,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马车进入金城,车轮滚滚压过繁华长街时,她突然出声,一语惊人:“云儿,我要去峒国。” 我问:“你要去找林墨染?” “是。” 因着这具身体的特殊性,她不能像普通人一般谈情说爱结婚生子,她又何尝不想做个正常人呢? 可即便去了又能如何?就能找到恢复正常的方法了吗? “师父,你想过没有,就算你现在变回去,也已经是个一百岁的人了,身体状况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你跟林墨染又不一样,虽然他容貌不变,内在的体征还是有变化的,你呢?想过没有?” 她闷声了一阵,才回我道:“无论怎样,总要试试看才知道,眼下还是先找到林教主再说。” “林墨染有办法的话他早变成正常人。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我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依旧沉吟着,仿佛有自己的主意。 马车刚一停下,她就从车里蹦了出去。 老妖怪这人怎么说也是活了一百年的人了,可行事依旧如此草率莽撞不计后果,我都不知她是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 怕她瞎跑,我急匆匆的下了车要去追她,却在赫家门外的墙角处瞥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脚步在不经意间瞧见他对面站立的一个女子时怔然停住。 路清风潇洒的抱肩立在树下,嘴角边洋溢着醉人的笑,正耐心的听着他眼前一个年轻女孩子跟他说话。 那个女孩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却生得水灵动人,皮肤通透白净,满脸的胶原蛋白,一双漆黑的眼瞳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2 水光淋漓,此刻也带着甜甜的笑,不知跟路清风说了什么,他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 曾经我以为我只有杨莫忧一个情敌,眼下却又冒出一个年纪比她更小长得更可爱的姑娘。 路清风对我长时间的柔情攻势让我一直都有恃无恐,这是这么久以来头一遭,我产生了浓烈的危机意识。 心头泛过一阵酸意,怕被发现,我只能弯着腰缩在墙后,连老妖怪都忘了追。凑着耳朵想努力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一个不小心,一脚踏在一块小石子上,石子从脚底滑了出去。 那个姑娘似是会武功的,她警觉的回头看了看,正好瞅到偷听墙角狼狈不堪的我。 路清风脸上笑意凝结,蹙眉道:“云儿,你怎么在门口?” 突然发现,上次偷看他跟杨莫忧时也是在门口,我怎么总是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直起腰,我装作没事一般清了清嗓子道;“跟师父去了趟蛊毒教,刚回来。” 他问:“去找林墨染了吗?” “林墨染不在,回峒国了。”我故意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姑娘,他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吗? 路清风还没说话,那个小姑娘稚嫩软萌的嗓音先响了起来:“林墨染?林教主吗?林教主也是一直很想取他性命的,只可惜找不到他在何处。若林教主到了峒国,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林墨染一直想取性命的人,我只知道有个游踪,难道他们在谈游踪的事?还是说这个小姑娘跟游踪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如同她整个人一般,像一颗甜糯可口的软糖,这姑娘是一个萌系萝莉。 路清风笑着回头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他真的不打算给我当面介绍一下这妹子是什么人吗? 萌萝莉抬头稍显质疑的观察了下我,看样子她对我也是好奇的很,不过只是一瞬间。她极其听话,转头对路清风笑道:“好,那我等你消息,若想好了,还照着以前的联系方式找我吧,我先走了,路哥哥回头见。” 以前的联系方式?他们经常联系吗? 还路哥哥?我靠,怎么比我喊他喊的还亲热? 萝莉稍对我笑了笑,蹦蹦跳跳的走了。路清风上前揽了我肩,拉着我往赫家大门里走。 要说些什么呢?表现出我吃醋了的话好像显得我特别小心眼,可是不问不说,我心里又难受的像百爪挠心一般。 大概知道我在意,他仿佛故意的不提这事,保持着适时的沉默。 我终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低声道:“我和师父出门的时候本来想叫你的,可你不在房里,你也 是才回来吗?” 他扬着笑道:“是啊。” 我仰着头等着他后面的话,他却又沉默了。 想到老妖怪还闹着要回峒国,我一时竟不知要先解决哪件事才好,揪着头发,我直愣愣的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路清风拉住我,关切道:“云儿你怎么了?” 愁眉苦脸,我叹气道:“我师父要去峒国找林墨染。” 他一愣:“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呗。你怎么连师父的事都要操心?你累不累啊?沈前辈活了一百岁了,不是也活得活蹦乱跳的吗?再说了,我有可能也会去峒国的,没准还能跟你师父做个伴。” 听到他要走,我一下慌了:“你去峒国做什么?” 猛然想到他方才跟那个萝莉的对话,他要说考虑考虑,难道考虑的事就是去峒国?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意,一股脑问道:“你去峒国,跟刚才那个萝莉一起去吗?为什么事先都不跟我说?” 他忍着笑意,道:“没有不跟你说啊,现在不是说了吗?” 本想去王府帮炼影找慕容暮说亲,可赫北堂不在没人陪我去,因为怕他吃醋,只能暂时将此事压制了下来。他倒好,有了事一句正规的解释都没有,到现在也完全不提那个小姑娘是谁,这是成心想看我着急生气吗? 他扬着一张春风得意的脸,嘴角边溢着得意的笑,却唯独不开口说明方才事情的缘由,看着他这张脸就来气。 越想越委屈,鼻子酸涩,努力忍下想哭的冲动,我扭头就走。 他跟在我身后,也不言语,我们一路奔到老妖怪房前。 才在门口站定,老妖怪背着一个包裹就急冲冲的往外跑。 我一把抓住她,方才对路清风的怒意全撒在了她头上,怒声吼道:“你年纪还小啊?做事前能不能用用大脑?!就知道你自己的事,想没想过你徒弟?” 她被我吼的有些傻,怔然道:“你?你怎么了?” “我还在治疗阶段,万一出什么岔子呢?” 她反应过来,脸色轻松不少:“你年纪也不小了啊,还用我操心吗?再说了白老头的医术我放心的很,而且……不是还有小路呢么?” 不提他倒好,一提他我更来气了,我气急败坏歇斯底里:“是是是,把我交给谁你都放心,你心宽的很,当年这样现在还这样!你愿意走就走吧,最好永远别回来!” 在气头上的话伤人最深,这句话狠狠刺痛了她。 她眸色沉重,咬着下唇,话语中带着哭腔:“是,都是我的错,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几天就去你娘的灵堂拜一拜,只求她能原谅我当年的粗心大意。可我知道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你应该怪我应该恨我!” 我突然有些难过,我这是在做什么?因为与路清风赌气,就把气出在她身上吗?我从来没有怨过她啊。 我轻轻拉了她的衣角,低声喊她:“师父……” 她一把将包裹扔在了地上,气道:“不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心里内疚的难受,我这是怎么了?不过吃个醋而已,怎能如此不理智? 路清风上前来劝架:“沈前辈,云儿是担心您一路的安全问题,若您真的必须要去一趟峒国找林墨染,不如等过阵子,过完年后,我跟您一道去。” 她愣道:“你去峒国做什么?” 他道:“有人叫我去杀一个人,那人应该是在峒国。” 所以他这是自己做了决定吗? 很好,很好,反正是他自己的事,我又不能左右他的决定。自然,他要跟谁去也轮不到我决定。 气到极致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冷冷的笑出声:“是啊师父,您叫路清风跟着您一起去呗,还能给您当个免费保镖。有他跟着您我就放心了,我看也别等到年后了,你们这几日就出发吧。” 老妖怪傻了。看出我生气,路清风柔声哄我:“云儿,你错怪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说,若沈前辈必须去的话,我就跟她一起走一趟,你不是也能安心些吗?” “随便吧,你们自己商量。”扔下一句话我扭头就走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3 。 老妖怪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她猛然拉住我,问我道:“云儿,你跟小路闹别扭了啊?别生气啊,有事好好谈。我就不跟你们参合了,让他留在赫家好好陪你,我自己走,你不用担心我,我武功这么高,谁敢欺负我啊?你之前不是还说开春后会去离城吗?到时你再来离城找我不就好了吗?” 是啊,你们都有自己的主意,一个个的算盘打的真妙,亏我还暗自计划过成亲的事,考虑的那么多其实都是多余的。 他有自己的主张,也并不想跟我商量什么,不是吗? 放平心态来讲,老妖怪过了这样的生活一百年,大概早就烦透了,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疯疯癫癫大概也是对这种人生的一种抗议。若能回到正轨,我肯定第一个替她高兴。 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放柔了声音:“师父,我方才只是担心你安全问题,不是有意跟你发脾气的。如果你真要走,就走吧,只是路上一定要注意小心。” 她惊讶:“你不生气了?真的让我走了?” 我笑道:“我哪有权利决定你们去留啊。就像你说的,咱们开春离城见吧。” 她凑上来抱了抱我,揉着我的头,欣然道:“那我真的走了啊,你注意身体。还有……别再闹别扭了,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成亲?可自打提起这事以后,他似乎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又拉了拉路清风,语气稍带凝重:“小路,不准因为我徒弟脾气好你就欺负她,若被我知道了肯定不饶你。” 说完还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即使没有发出声音我也能看出她那口型说的是“哄她”。我翻了个白眼,当我瞎啊? 路清风道:“沈前辈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云儿的。”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叫管家去帮她牵了匹好马,她又抱着我安抚了几句,恋恋不舍的走了。 眼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路清风立刻对我摆了张笑脸,还没等他说话,我先开口堵了他的嘴,冷冷道:“我师父已经走了,你打算什么走啊?”说完就往院子里走。 他来不及回我,我已跟管家打了招呼:“方才那辆马车还在门口,您叫人来驾马,我要去趟暮王府。” 路清风怒气冲冲拦住我,急声道:“你去那干嘛?” “有事。” “何事?” 我瞪他:“关你屁事。” 他突然笑了,我知道这笑是故意缓解气氛为着不让我生气的,只可惜我已经不吃这套了。 他笑道:“别生气了,我跟你实说吧,有人来找我叫我去杀人,方才门口的那个姑娘是我一个线人的孙女,你还记得当年你和赫兄来找我时,替你们牵线的那个人吗?就是他的孙女。” 我记得当年的那个老者……那个老者的孙女? 呵,这是看我生气才来解释吗?看我生气很有意思? 管家迎过来恭敬的对我笑道:“姑娘,马车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我点了点头,抬脚踏门欲走,又被路清风拦下了。 他竭力柔声道:“云儿,有事回去说好吗?” 我继续冷然道:“路清风,我是真的有事要去王府,你要去峒国杀人我拦过你吗?” 听我这样称呼他,他努力做出的笑意淡了去,蹙着眉他拉着我道:“真生气了?我的错,早知刚才就该告诉你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说,只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想跟你商量的啊。” “你自己的事跟我商量什么?” 他有些急了:“能不能不要赌气啊?” 我不想跟他在门口拉拉扯扯,觉得有些丢人,我低声道:“那你等我回来再说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见慕容暮。” 我忍着声耐心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他哼了一声:“那就一起去吧。” ☆、29.说亲 以前和慕容暮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小心谨慎的。大概也是因为他那个人,总会给我一种压迫感,所以那时即使我是个活泼灵动的姑娘,也会顾虑重重,思虑很多。 和路清风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他从始至终的陪伴让我来不及多想以后的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他在何处我都会跟着他。 可如今我突然发现,我的执着有时是没有意义的,假如我像杨莫忧一样会些功夫能防身也行,起码不会牵累他。想到杨莫忧曾经万分不解路清风为何会喜欢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现在想想我竟然也有些不解了。 他要去峒国,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连与他一同前行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到了峒国要怎样陪着他守着他了。 坐在去王府的马车上,越想我就越冷静。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如今的我变得这般自卑懦弱。 路清风坐在我身侧,一双好看的手垂在身边握成了拳,我知道他在努力稳定着情绪,那双透亮的眼眸心事重重,我看在眼里也很心痛。 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气:“你找慕容暮有什么事?” 想了想,我平淡的回他道:“我想去求他放炼影出府,她跟周大夫情投意合,到了筹备婚事的时候了。” 路清风突然笑了笑,抓着我的胳膊,似乎在讨好我一般的问我道:“你还要管别人的婚事,咱们呢?” 我的心一阵下坠,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为什么?如今的我遇到一些小事都要退缩,都要害怕。我真的再也无法勇往直前了吗? 马车停住,我拦着他道:“别下来了,你在车里等我。” 他突然变了脸,之前挂在脸上的掩饰的笑已经不见了,神色微怒,他轻哼了一声:“可能吗?不叫我跟着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你去才有可能出事吧?想想以前你跟他们怎么剑拔弩张的?” “这次不会的。” 我面色严肃的呵令:“路清风,我又不是去拼命的,不过说句话而已,用不多长时间。过阵子你去了峒国,不一样不能跟在我身边吗?我还能叫你一直陪着我吗?” 埋怨的话脱口而出,原来我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洒脱,对于他擅自做主要离开我这件事,我还是很在意甚至很愤恨的。 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大度体谅人的未婚妻?对他的愤恨开始蔓延到自己身上。我垂了垂头,又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拉住我手腕,一向清越的嗓音压抑着心痛:“云儿,别生气了,你不高兴我就不走了,再说本来我也是想先跟你商量的,这些都好说,只要你别生气,好吗?” 我并不是生他的气,眼下我是生自己的气。甚至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只丢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4 下一句:“车里等我。”转身下了车。 步到王府门口,才发现他真的没有跟我下车。 可他这样听话,我反而更加难过。他一直都怕我受委屈,为了我放弃了太多,我不能自私的叫他连本心最想做的事都放弃掉。 门口的小厮听我报了自己的名字,竟然没去通报,径直带着我引路往里走。我有些诧异,不通报也就算了,竟然还特意为了我带路,不禁好奇问他:“难不成王爷知道我会来吗?” 那小厮低头答我:“暮王爷特意吩咐了我们,若是有位苏姑娘要进府,不必通报,直接迎进来好生招待。只是这会儿王爷不在府上,还请苏姑娘多等等。” “王爷出门了?去哪里了?” “应该是进宫了,不过看时辰也快回来了。苏姑娘先到前厅等吧,给姑娘备好了手袋暖炉。” 连御寒的物品都给我准备好了?这也是慕容暮吩咐的吧? 进了前厅,立刻有人端上来了热茶和糕点,我揣着小手炉,端着茶杯喝着茶。本以为不过片刻工夫的事情,没想到还要等他,路清风会不会在车上等着急了? 虽然路清风没有替我着想,没有把该解释该汇报的都跟我说清,我却依旧习惯性的为他想了很多…… 不多时门口伫立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我抬起头,珠儿身着一件水蓝色长夹袄,正藏在门口好奇且敬重的睁着双圆眼盯着我,见我看她,她笑了笑,从门口闪了进来。 她脸上的神色客气坦然,我防备的心理稍放了下。 正想着不知她的妃名,不知要如何称呼她,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娇笑着对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叫我珠儿吧。” 她的笑亲切自在,我也不禁笑了笑,回道:“珠儿。” 她拉着我坐下,道:“王爷进宫了,一会儿才能回来,我听他们说你来了,就过来瞧瞧。还要感谢姑娘当时给我挑的琴,弹起来很上手。不过我资质不够,想请苏姑娘指点一下。” 我猛然顿悟,这个珠儿可能也以为有朝一日我会进王府,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歪风,大概以为慕容暮很喜欢我,所以便来提早示好了。 对于同在竞争地位争宠的女人来说,有像任沁那种示威愤怼的,也有像珠儿这种讨好献媚的。 反正闲来无事怎么等都是等,我点了点头,她欣喜的喊丫鬟去拿琴了。 珠儿看起来是个单纯无害的姑娘,也难怪会被任沁看中,安排嫁给慕容暮了。 她拉着我喊我“云儿”,又问了当年如何与慕容暮相识的,我不愿与她深谈以前的事,胡乱扯开了话题,正有些尴尬的时候,丫鬟取来了琴。 其实我对古琴的造诣并不高,不过一两首曲子烂熟于心罢了,捡了些基础的小技巧教着珠儿,没多时,慕容暮就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迎面直射而来的阳光,很难得一见的,他嘴角嚅着一丝笑。 珠儿匆匆迎了上去行了个礼,娇滴滴的喊了声:“王爷!” 慕容暮点了点头,迈步进来,对着我道:“在教琴吗?” 我站起身将琴放在桌上,道:“是啊,我找王爷有事……” 珠儿满脸的惊诧,大概是看我没有行礼说话又这般随意,不过这毛病是从几年前就留下的,眼下想改也扳不回来了。 慕容暮仿佛心情很好:“何事?” 我还未开口,他又对珠儿道:“你先出去吧。” 珠儿轻微撅了噘嘴,我连忙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我说完就走。” “我想问你,炼影有没有到出府的年纪?” 虽然这样问着,但我大致是知道她早过了放出府的年纪了。 慕容暮道:“前年提过这事,只是她自己不愿走。怎么?如今她愿意走了吗?” “王爷记得那个周大夫吗?他跟炼影两人情投意合,所以我想帮炼影求情,让王爷放她离府去过自己的生活。” “说求情有些严重了,本来就是要放她走的,她跟秋鸿留在王府都是自己的选择。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婚事上有什么要做的,你那边不能处理的,也可以来找我。” 珠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知道这次她又在惊讶什么。 慕容暮在我面前从不自称“本王”,这样的慕容暮是她没有见到过的。 “还有件事,秋鸿,就让她留在王府不用再来伺候我了,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人,再说就是需要丫鬟,赫家也有,你让她安心留下陪着余杭吧。” 慕容暮微一揣度,方回道:“好,我知道了。” 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听门外传来余杭的大喊声:“路清风!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许是等我等的久了,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这才按捺不住的找来了。 我慌忙奔出房,院外,路清风立在最粗壮的那棵树的树干上,正居高临下的抱着剑看着树下的余杭,见我出来,他轻点了下脚,从树上跃了下来。 慕容暮叫住了余杭:“余杭,不得无礼。” 路清风微瞥了眼慕容暮,又看了看我,要来拉我走。 知道他对慕容暮一向都带着很深的敌意,我又与慕容暮有旧情,这就仿佛是竖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将心比心的想,即便是方才一个小姑娘与他谈笑风生多说了两句话,我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更何况他看到我和慕容暮站在一起呢。 我对慕容暮道:“王爷,我先走了,多谢了。” 他微微笑道:“路上小心。” 被路清风拉着走了两步,慕容暮又在身后喊我:“云儿。” 我转身,他脸上带了些期许的彷徨:“你的婚事定日子了吗?” 我微愣了愣,心中竟是一空。婚事?可路清风仿佛没计划过这事,反而是要去峒国……这样,我们要何时才成亲呢? 他见我心事重重,也不再问,只道:“你也一样,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跟路清风走出了王府。 路清风仿佛宣告主权般的死死握着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再松开他,总不能让他在慕容暮这个情敌面前丢了面子。见我没有甩开他的手,他便攥得更紧,我的右手被他攥的生疼,左手伤势才刚长出一些嫩肉稍微好转,右手又要遭殃了。可即使疼,我也没有喊他,我真是很心疼这样的他。 回赫家的这条路并不算长,他一直这样握着我的手,血液不通,疼痛碾压过我的骨骼,右手在他手掌中逐渐麻木僵硬发胀。 即使马车再次停下,他也没有放开我,拉着我往卧房方向走去。 许是怕我房间里炼影在,他径直把我拉到了他的卧房。他的房间整洁安然,房内带着一股舒心的清新味道,我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5 知道他一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从他穿衣品味方面就能看得出来。 进了门,他把我圈在门后的角落处,这个壁咚的动作让我很有安全感。他终于松开了我的右手,手掌被他攥的一片红。 他惊觉的拉着我的右手,轻声叹气:“疼吗?” 我摇了摇头。 他又抓起了我缠着纱布的左手,问我:“伤口呢?还疼吗?” 前几天换药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左手的伤势,手掌中一道嫩红的长痕,白术说即便蛊毒教的药再好,大概也还是会留些不清晰的疤痕。这我倒并不介意,胸口早就有一道长疤了,还会在意这点小疤痕吗? 错落的伤口还在长新肉,有时会拧着痛,即便不去碰它,偶尔也会有些痛,大概是在更新皮肉组织。 我依旧摇头。 路清风早就已经习惯我这种雷打不动的性格,再叹了口气,他缓声对我道:“来找我的是长青派的人,游踪戏弄了展轩,令他从高处跌落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展长遥心生杀念,然而却找不到游踪,他们猜想我之前跟他有过一些交集,便找上了线人找到我,你也知道游踪一直都在离城附近出没,所以我才说想去一趟峒国。” 我惊道:“你要杀游踪?” 想到之前路清风还让游踪假扮易容帮了他的忙,现在他却要杀他? 路清风道:“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绑走你差点害你命丧林墨染之手,就是展长遥不找我,有机会到了峒国我也会找他把这笔账算个清楚。” “至于那个线人的孙女……因为她爷爷复发了些旧疾,所以便暂且由她联系我。” 想到三年多前,那个老者矍铄健康,根本看不出像有疾病的人,我自言自语道:“当年多精神的一个老伯啊……” 路清风鼻间轻哼,淡笑着摸着我的脸颊:“因为今年冬天太过寒冷,所以才发了旧疾。外面有好多老人因为天寒都……” 是啊,就连老妖怪曾经的心上人,那个姓杜的老爷子不也是前阵子去世的吗? 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凝视上他清澈的双眼,他坚定的望着我问我道:“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现在我要问你……刚才在王府,慕容暮问你咱们成亲的事时,你为何不回答他?” 我猛然怔住,这我要怎么说?眼前的他如此执着,我总不能泼他冷水,他还是要去峒国的,他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拧着眉头,他继续追问:“告诉我。” 我微垂了双眼,不敢看他,低声且懦弱:“我……不知道。” “因为是慕容暮问的你,所以你才不回答吗?” 我又猛然抬起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眸中带着闪烁的怒火,又夹杂了丝伤痛,轻薄的唇抿着,仿佛在忍受着心中的煎熬,一双手臂握成了拳,死死抵着我身后的门。我微微颤抖了双唇,想告诉他实情,却突然说不出口。与此相比,我更想他能了无牵挂的去峒国。 他苦笑了一声,怔怔放开了我身侧的双臂,颓然道:“这屋里冷,你回去吧。” 想出声喊他,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音节。我确实觉得冷,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冷。抱着双肩我推了门,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炼影看我失魂落魄的,忙把我身上的披风拉了下来,又扶着我坐到榻上,将一盆炭火移到我脚下,脱了我的鞋子,她帮我搓着脚心,关切的急声问我:“姑娘你的脚好凉啊,很冷吧?要不要我去给你取姜茶来?” 她一说话,我才想起刚才出门的目的,对她道:“炼影,我去了王府跟王爷说过了,王爷答应了,你可以跟周大夫筹办婚事了。” 炼影喜极而泣:“姑娘特意为我跑了一趟吗?” 我沉默着,她感动落泪:“外面这么冷,姑娘还惦记着炼影的事,所以才让姑娘受了罪,身上这么冷……姑娘,你等着,炼影去给您取姜茶来。” 身上的冷可以用这些缓解,心里的冷呢? 我抱着双膝,让自己一点一点的缩进了毛毯里。 ☆、30.柔情 这个冬天下第二场雪的时候,赫北堂终于回来了。 鹅毛般的积雪铺的整个院子洁白一片,压在红艳的梅花枝头,皎洁无双。 我肩上披着毯子立在窗前,不敢开窗,只能透过窗棂看着一片片的雪交叠在其上,呆愣无语。 炼影有些担忧的随我站着,却不敢出声打扰我。 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掀了门帘,扑着身上的雪。 带着笑他喊我:“云儿。” 我也笑了,可笑里却满是疲惫。 察觉我情绪不对,他担心的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炼影轻声道:“姑娘在窗前站了一上午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很想出去……可是却不能……”抬起头猛然对上赫北堂忧伤的双眸,我扯出一个笑脸:“金娇回去了?都还好吧?” “还算好,她姐姐没有很生气。” 想了想,我又问道:“董孟卓还好吗?” “好。” 他的眼眸更加悲伤:“这些人都比你好,云儿,你去躺一会儿,我叫白老前辈来给你瞧瞧。” “他昨天才帮我诊过脉,说我比之前好很多了,我自己也觉得没有以前那么怕冷了,哥哥你才回来先去整顿整顿,休息一下吧。” 炼影道:“赫公子才回来,外面又这么冷,我去厨房给您取些姜汤?恰巧我本来也想给姑娘熬一碗来的。” 炼影跟着赫北堂出去了。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我自然是知道的,有问题的是我的心情。 跟路清风冷战已经两天了。 在窗前站的太久,脚下已经发麻,我揉着僵硬的腿,爬回了榻上,又把自己缩了起来。 隔着厚重的门窗,依旧能听到雪落的声音,不管多纷扰的尘世,只要被覆盖在这片声音之下,都仿佛变得静谧肃然。 屋内炭火的噼啪声夹着屋外的雪声,让我感到安心。 两天没有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潇洒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可是我总要学着习惯这种感觉,假若今后他要去峒国……才稍微安下的心又浮动起来,我举过毯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情。 毛毯之下我的身子暖意融融,竟出了一层薄汗,带着这股惬意,我的神思开始恍惚,有些想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掀开门帘进屋来的声音,以为是炼影,我没有露头,在毯子下面喊了一声:“炼影?” 没有听到动静,手抓着毛毯边缘,我探了个头出去。 路清风眼底带着那抹熟悉的笑意,正站在我身前不到一尺的距离。这个人……走路怎么都没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6 声音的?! 他一只手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汤碗,闻味道也知道,是我最不喜欢的姜汤。 我板着脸问道:“炼影呢?” 他扬起衣摆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的榻上,端盘被他随手扔到了桌上,用勺子搅了搅汤,他才回我道:“她有事不能回来了。” 这叫哪门子的借口? 我冷声道:“她是我的丫鬟,有事也要跟我说啊。” 路清风哼了一声,不屑道:“我不让她回来的,你有意见吗?有意见跟我提。” 我一时吃瘪,竟忘了反击。他舀了一勺姜汤,递了过来,我急道:“我长手了,自己能喝,不需要你喂。” 他继续不屑:“知道你长手了,却不用在正途上。” “怎么不用在正途了?” “用在正途能受伤到现在还缠着绷带吗?”他轻蔑的哼了一声:“少废话,张嘴。” 知道说这些抬杠的话他是最在行的,反正我横竖也说不过他,闷着头捏着鼻子喝了两口姜汤,我直截了当道:“你有事吗?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要睡觉了。” 他气愤的扔了勺子:“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两天没见连好好说话都不会了吗?” 我也气了:“到底什么事?” 他拧着眉头看着我不说话,我心头一惊,似被刀锋狠狠划过,唇间颤抖着低语道:“是……你要出发去峒国了吗?” 他猛然摔了碗,还好地上铺了地毯,碗没有摔碎,汤汁溅了他的衣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我吓了一跳,微微后退,他一个闪身结实的双臂箍着我到他的胸前,灼热滚烫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铺天盖地的怒意盈满他的双眸,他嘶哑着嗓子冲我吼着:“你都这个德行了我去个鬼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为何每次说话都能让人气到心窝子疼?” “谁什么德行了?你怎么骂人?!” 他继续吼道:“我说错了吗?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这副模样,看到我跟陌生小姑娘说话,明明就是吃醋却不说。知道我要走,又不留,还一个劲儿的赶我走。给你个机会让你解释跟慕容暮的关系,你还跟我说你不知道,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我被他吼的一愣,许是从未见过脾气这么大的他,心中情绪还未来得及翻滚,眼泪已经滚出了眼眶。 是,他说的都对,可……我不喜欢这么小心眼又自私的自己。带着一股执念,我逞强着试图辩解:“没有啊,我没有吃醋,总不能不允许你跟别的异性说话吧?我也没有不想你走啊,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怎么能把你绊在身边……” “你!” 他眼眶微红,瞠目咬牙:“你以为自己是圣人啊?这么大公无私宽容大度?承认自己不开心有这么难吗?承认自己不舒服有这么难吗?苏千云,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你毛病怎么这么多啊?口是心非,逞强好胜,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喜欢自己死扛的?让你把内心深处想说的都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有这么难吗?能让你少块肉啊?” 他看我流了眼泪,伸手擦了擦我的脸颊,声音也有些缓和:“我从来没想过自作主张不跟你商量就去峒国,那天我本就是想回来跟你慢慢说的,谁料碰上了你师父要走,我才说要陪着她一起走,多少还能让你安心些。我错就错在,看你为我吃醋忍不住得意了些,一时竟然不想跟你那么快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果然,他就是想看我为他吃醋着急!太可恶了! 我垂着头不说话,他有些慌了:“云儿?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还生气吗?” 我依旧不说话。他叹息道:“好吧,我刚才也不该大声跟你喊,只是……你说话太气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一张口就能气得我头顶冒青烟。” 我噗嗤一声破涕而笑,他也笑了出来:“总算是笑了。” 可是…… 他要走我总是不能拦着的呀,他要做的事不该因为我停滞不前。 我愁着脸,忧伤的望着他,他轮廓分明的下颚抵在我眼前,嘴角的笑又消失了,他急声道:“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 我不动,他一把将我的脸贴进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一时间震耳欲聋。 “云儿 ……年后,我们一起去峒国,做完这件事后,我就收手了。” 收手?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坚定而轻扬,依旧是满满的恣意纵横的自信:“从此以后,金盆洗手。” 我慌忙从他胸前抬起头,心焦的结结巴巴:“那……不行,不能这样啊,我不能让……让你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 想到在山中时,他曾跟我说过,他还是很喜欢杀人时的感觉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善事,却也是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事。 “谁说我想做了?”他嘴角勾着笑“现在不想了,现在想的只是能跟你在一起。” 我急道:“你骗人!” 怕我因此内疚所以扯了谎话骗我,以为我傻吗? 他突然放声大笑,语气中带着讥讽与偏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明明疼却说不疼,明明冷还说不冷。我说不想再杀人了就是不想了,金盆洗手这个念头也不是最近才有的,早在从蛊毒教找到你把你带出来时就有了,后来你说要跟我在一起,这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可是眼下最想做的呢,还是想娶你。” 脸一红,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我瞬间怂了。看我不言语,他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语气也认真了不少,问我道:“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前几天看到慕容暮时,他问咱们成亲的事你不回他,究竟是为何?” 天啊,路清风还说我傻,他也不聪明啊! 此刻他透亮的眼瞳中微带着怒意,神色灼灼等着我回话,仿佛我的回话重要似一道圣旨般,能宣判他裁决他。 我扑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仰起头,我将嫣红的双唇火热的印上了他性感的双唇,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抱住我,口中的唇灵巧的掠过我的贝齿直达口腔内,下一瞬间紧紧勾住了我的舌。 轻咬了他的下唇,仿佛惩罚般,他反咬了我的,舌尖掠过带起一阵湿润。 他的双唇闪着蛊惑人心的光泽,我心里一动,才移开的嘴唇又死死贴了上去。他低浅的声音带着喘息,停在我的口中:“云儿……” “嗯?” “我很爱你。” 我笑了笑,舌尖舔了舔他的双唇,问道:“是吗?” “嗯。”他抬起头拉过我勾在他肩膀的手,修长的手指比划着在我手心画了一个符号。 即便画的很不规范,我也能感受到,那是一个倒着的“8”。 我轻轻喘息着,路清风微侧过头,轮廓硬朗分明的下颚擦着我的耳畔轻声道:“云儿,你师父已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7 经去了峒国,我想跟你商量……”他略带担忧的看着我,仿佛在试探般的小心翼翼道:“过完年后,天气还会有些冷,我也不想让你在三月出门,所以……” 他面露难色,我已知他想说什么了,带着笑我问道:“你想先去峒国找我师父?” 他滚热的唇啄了下我的嘴角,柔声道:“因为怕你一直惦念沈前辈,若我能先过去,还能了你一桩心事,只是不知你会不会因此不开心?云儿,我并不是急着走……我……” 路清风一向是洒脱无边的,却只会在我面前如此不知所措。 我吻着他,叮咛道:“好啊,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小心。” 仿佛没料到我会应的这么痛快,他惊讶笑道:“你答应了?” “嗯……我会比你晚几天出发,你到了那边可以先打听我师父的下落,这样等我们到了离城,大概也能知道师父在哪儿了。只是,我有些不安的是,你真的要杀游踪吗?他那个人虽然武功马马虎虎,可鬼心眼太多,我怕你吃亏。” “你忘了?若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被林墨染带到金贡,更不会因此落水引发旧疾。我一早就想取他狗命了,只是因为陪着你没有机会出门。” 我会坠河也都是因为太多机缘巧合重叠在一起,路清风却将这一切归咎到游踪身上,他的这股幼稚的固执让我觉得好笑却又很暖心。想到当初为了找我他肯定急坏了,所以才会在蛊毒教看到我的第一时间里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我手摩挲着他的腰,轻轻道:“那个时候我不该跟你置气的,都是为了我……你肯定急死了……” 路清风的身子有些僵,脸上一阵尴尬,突然间他猛然抓住了我的手,吞吞吐吐道:“云儿,你的手能不能老实点?”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已恍然大悟,怔怔的缩回了手,掩饰般的笑了笑。 他好听的声音带着无奈:“看来真的要把这事提上日程了,不然在过年前就把日子定了吧。” 我满面羞红,垂头默然不语。 ☆、慕容暮的视角 四年前,有一个姑娘被送到我的王府之上,她的眼眸光彩照人,神情间闪烁着灵动。 她会讲故事,还会跳舞,虽然我已经多年没有看过别人跳舞了。 她行为乖张,本以为这是青楼女子的通病,可她有时似乎比青楼女子还要大胆,这份大胆中却多了太多的坦然与无畏。 我曾经好奇过她的由来,还让人私下暗中去鸳暖阁调查过,没有查的太深,只知她从小被人卖到鸳暖阁,在那里住了十一年。后来右相授意柳家去调查过她的身世,她竟然是花铭德的女儿。 假若我能早点知道她的身份让她回归原位回到峒国,大概也不会是如今的下场。 余杭带回她死讯的那天,我独自一人在书房,将与她过往的点点滴滴细数了无数遍。 她的丫鬟炼影哭着在门外求见,我说不见。 炼影声音声嘶力竭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王爷,明日是您大婚之日,还望王爷保重身体。” 这三年来,我时常到她的房内追思,我送她的披风被她小心翼翼的收在衣柜里,想到她离开的那日,这么冷的天里她竟没有穿披风…… 屋里,她的物品都在,只是,我送她的那支玉簪不在。 秋鸿说,她临走时带走了一个盒子,想必那支玉簪也被她带走了。 她的手比三年前柔软了很多,那支玉簪被我死死按在她手中,挣扎不下,她仰着泪面,嘶声痛哭的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保命,她无端被牵连进了本不该属于她的世界中,因为要救赫兄,她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牺牲,这几年来对她累积的愧疚之意犹如压在心口中的一座巨石,让我喘不上气来,如今再次见到她,我只想猛然的掀开这座巨石,一时竟冲动的冲撞了她。 眼前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挡在我们二人面前,蓦然的,我想起三年前赫兄带她夜晚出行,回来之时,我也是这样拉走她的。 可现在,却有别的男人,用同样的方式把她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思绪混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我伫立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被人牵走。这一切都是因果循坏,善恶报应。 余杭唤那人:“路清风。” 原来当年赫兄替我雇的杀手就是他。 还真是因果循坏。 所以被她泼了一脸酒的时候,我并没有生气发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因为早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想到,我与她的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我对她的债不会这么轻易还清。 不知阳城夜晚的治安如何,怕她出事,我坐在她喝酒对面的一个小店里,一直默默的看护着她。 她爱喝酒,即便学个写字也要喝酒,没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淑女样子,可这样的陌生城市的夜里,她竟然也敢独自一人在外喝这么多。看着她神志越来越不清醒,甚至连店小二都开始担忧,我又坐不住了,这一次即便她不愿意,就是抗也要把她抗走。 可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飘在眼前,我认出,是那个叫路清风的年轻人。 他一眼就瞥见了对面的我,四目交接之下,他的周身带着浓重的暴戾与杀气。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云儿跟他在一起会出事的。 我看着他把她背在肩头,这是第二次,他在我眼前将她带走。 第三次,是在蛊毒教的时候。他拉起她就走,即使她就在我的身边,我也知道,这个女人再不会跟我有任何瓜葛与牵绊。这么想着,心竟然猛然的痛了起来。 痛时惊觉,这种带着情感的痛只在三年前有过,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纯真的小女孩,我看着她为我做了很多事,不知不觉中为她倾心也为她痛心。 茶中有异。 是她做的吗?是不是因为还想唤起我的旧情,她便让林墨染下了毒?不知觉中,我竟然是这样想的。 她调转马头就跑,原来她已经学会了骑马。当年,余杭还告诉我她不会骑马。 这件事过后,我的心绪又渐渐稳定下来。冰冷的寒意又占据了心间,那里空荡荡的,再也不会有那个眼眸灵动的姑娘。 本来不想再提这件事,可不知为何听到她与赫兄谈论他喜欢的人时,时光仿若回到她在我王府的那段日子,我们三人也经常这样,我会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们二人斗嘴插科打诨,无端的,我是如此怀念那段时光。看着她转身要走,我还是忍不住了,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们都以为我这样质问是怕被害,想知道她是不是林墨染的同谋。可他们都错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也会怀念当年的那个我,所以才会用此手段想要留住我。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8 路清风说:你以为她稀罕跟你有什么牵扯吗?她巴不得跟你划清界限呢。 可这些事也是我跟她的事,他一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谈论我们以前的事? 她变了太多,冷漠,决然,多疑,自然她可以对我有意见看法,我没有疑义,这是我欠她的。 傍晚之后,屋内没有燃灯,我看着天色一点点渐沉,跌坐在书房内,手中举着那张写了我们名字的纸,心也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这几年,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从天明等到天黑,等得早已看透与我之间一切的情感,内心绝望孤怆。 我时常能从她的眼眸中找到她几年前的影子,却永远都只是一瞬间,大多时候她还是那个冷傲自持,微带怒气的女子。 赫北堂曾跟我说过:暮哥,我知道,你喜欢云儿那个类型的女孩子,天真直率,语出惊人,活泼有趣。所以,是不是永远你都无法爱上王妃? 是刚娶任沁过门的时候,那时我以为云儿不在人世,长时间的我都一人睡在她的房内。有一日我在书房看书,任沁找上了门来。 “王爷,如果不忙的话,沁儿陪您下局棋吧。” 我看着她素手将棋盘摆正,又打开了棋子盒子的盖子。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我提起衣摆缓步坐在她对面。她将桌上的一杯茶递了过来,媚眼如丝望着我,声音娇顺温柔:“这是沁儿才沏的茶,是王爷最喜欢的茶,您试试看,小心烫。” 我接过来品了一口,神思飘远,喃喃道:“这是她最喜欢的茶。” 任沁身子一颤,依旧努力维持着自若,轻轻笑道:“王爷,来吧,咱们好好下盘棋。” 棋下到终局,没有任何征兆的,任沁突然提声问我:“您还要多久才能从往事中挣脱开来?如今她已不在,我究竟还要再做些什么才能让您满意?” 欲落的棋子凝在指尖,黑白棋盘棋局输赢已见端倪。 “如今朝堂上的事,王爷不用心思度,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 没有理会她的话,我却问道:“赫兄还有没有再来找过你麻烦?” 她一愣,脸色沉了下来:“没有。” “若他再来,我也不想拦了。” 她秀丽的眉毛蹙起,轻声唤我:“王爷……” 望着窗外夜幕渐浓,我垂眸:“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要不然今晚就让沁儿服侍王爷就寝吧?” 我径直扔了握在手中的那枚棋子,棋子滚落,弹在棋盘中。这是一局没有下完的好棋。 站起身,不再多言,我一人步了出去。 下不完的好棋局我一点也不可惜,可那张皱巴巴被她溅了墨渍脏兮兮的纸我却惋惜不已。可见,最重要的还是与物相通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我就想,若她还在,真想握着她的手把未写完的那三个字写完。 如果当年写完了,是不是也就不会是如今的结局? 路清风握着一把长剑直对着我,年轻的声音里满是挑衅:“暮王爷不想叫你的侍卫出手,难不成想自己亲自来?” 这样一个只知舞刀弄剑张扬的年轻人,云儿跟他在一起能安稳吗? 根本不屑与他相斗,何况外面天气这么冷,他都不会顾忌她的身体状况吗? 云儿大概说的对,我与她之间只有愧疚,再无其他。情感?那是很虚无的东西,握不着抓不紧。那也是太过沉重的东西,甚至比愧疚之情更要沉重,我们谁也负担不起。 我以为经过这一切变故,她也会像我一般,不会再用力去爱一个人。可当我看到她疯了一般的追路清风出门,雪地中她在马上的背影,落寞且决绝,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我让余杭集结人手随我一道出门,余杭急了。 “爷,余杭求您清醒一些吧,您不能看着苏姑娘发疯也跟她一起疯啊。” 我沉声道:“余杭,如今你胆子越来越大,三番两次违逆我,刚才要不是你不出声,也不会闹出这么大乱子。” 自从那日在赫家出了矛盾交了手后,余杭对路清风很有意见,他不多言,大概也是因为对他有主观偏见。 我们追了出去,天寒地冻中,她全身是雪,脸色冻得惨白,一双毫无血色的唇止不住的颤抖,她在雪中哭了,央求着我要我带她去找路清风。 我会做这种事?那我才真是跟她一样发了疯。 可不管我怎么拦她骂她都没有用,我一直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倔强到偏执。 一片白茫茫的冷雪中,她的眸子闪着泪光,清澈动人。 她的声音带着凄惨的绝望:“求你了,暮哥。” 那两个字仿佛将我打回了原形,我却再也无法拒绝她。 那年除夕的夜晚,我们站在屋外。那个时候她还不怕冷,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我对她说:“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暮哥吧。” 她笑得极美:“暮哥。” 可眼前的她眼角边却凝着泪,她在用往日的旧情向我求助,为了那个人,她不惜割开我们心底最深的那道创口。 为了那个人,是不是她什么都做得出? 恍若心口鲜血淋漓,我带她上马,将她揽在怀里。可我也知道,这大概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再一次来找我,她说她要跟路清风成亲了。如我之前所想的一般,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也该告一段落了。 那支被她还了无数次的簪子,终还是回到了我这里。 曾经因为怕失掉跟她的关联,我千方百计的不愿收下那支玉簪,只怕一收下,她就会像几年前那样,突然从我眼前消失掉。 可如今她要嫁人了,这种负担还是由我来承受吧。 树下,我听到她最后唤了我一次“暮哥”,这一声低唤,仿佛填满了我这整个三年来的空白。 那天夜里,我握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心中怅然,眼前一盆炭火燃的正旺,只是稍一愣怔,我伸手将那张纸扔进了火盆。 身后的余杭惊呼了一声,却没再敢出声。 我笑着问他:“余杭,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她?就是到今天,也还是对她有着旧情的?” 余杭沉默不语。我继续笑:“本来我也以为是如此。但是最近我才明白,我喜欢的那个苏千云,早就随着当年湍急的水流顺水而下,沉在潭底,再也找不回来了。” 宣纸一瞬间燃灭在炭火中,片刻后连灰都燃的不见踪影。 我也终于能知道,她为何会选择路清风。那个人,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她,陪伴在她身边,无论是开怀的她还是冷漠的她。 我却做不到。我喜欢的永远都只是当初的那个她。那个刚到王府时,直言不讳的她,行为放肆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79 的她,耍着小聪明的她。 眼前的这个苏千云,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 最后一次见她,她来向我替炼影说情。 珠儿似乎很喜欢她,她还教了她抚琴,我在门外听了很久。 许是因为她在王府等的久了,路清风寻了进来,没有走门,他立在一棵树上跟余杭对持着,看到她出来,他马上就落了地,拉起她就走。心中还挂念着最后一个问题,我问她什时候成亲。 她怅然若失般的没有回答我。但是路清风紧握着她的手却道明了一切,他永远不会给她机会再溜掉。他比我勇敢的太多。 我的生活仍在继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一天不同的,只是谁又多了心思算计了谁,谁又失了势,谁又得了势。 有一日出府与人谈事,竟然在一家酒楼偶遇了陈要言。想到他曾透漏云儿还活着的秘密,还设计差点害死了赫北堂,我的眼眸中冷了又冷,手在身侧握成了拳,余杭似乎察觉了我的举动,他抓在手中的剑提到身前,等着我的指令。 陈要言见我在,主动迎了上来,笑得恶心:“呦,王爷也在?” 简单冷漠的敷衍了两句,他问我:“闻说几年前王府府上的那个舞女没有死,有人看到她出现在了金城。” 我冷漠的回他:“什么舞女?” “王爷怎么忘了?当年那个名满金城的舞女啊,从鸳暖阁出来的,好像叫……苏千云?” 我哼了一声:“是吗?与我何干?” 他依旧带着那丝猥琐的笑意:“若王爷说跟您无关那就太好办了,我还怕因着您的关系不好下手,若这样,我找天黄道吉日,上赫家去求亲去。” 余杭抬手就要打人,我拦住了他,冷冷的道:“真是不巧,赫家最近都没人在,赫老爷子去了邻国做买卖,赫兄也是去了峒国提亲去了,大概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我与赫兄交好多年,有什么事他都不会瞒着我,可我怎么就没见着陈公子口中的那个苏千云呢?如陈公子所言,她确实是死了,四年前被我害死在了重山外,坠河而亡。” “当年王爷如此宠爱的舞女,当年我向您讨要您都不给的,怎么说害死就害死呢?王爷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陈要言想要试探我?可惜,云儿确实随着赫兄一道去离城提亲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再回来已是两年后。 提过亲,赫兄一人从离城回来,来王府找我,他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云儿跟路兄一起走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不解:“走?何意?” “我们原本住在金家,有一天她留了一封信,说不想回金城了,又不想当面跟我们道别怕看到我们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便跟路兄二人走了。” 可他们要去哪里呢?我问:“不是还没成亲吗?” “是啊,她信里说他们会自己办这事的,哎,哪有随随便便马马虎虎两个人办婚事的,真是胡闹!” 我了然一笑:“云儿做事一向如此,你也不用急了,有你这个哥哥在金城,她早晚会回来的。” 时光飞逝,不可逆转。两年后的一个初夏,我正坐在书房内读着刚送来的一封密信,余杭在门外惊喜的喊我:“爷,苏姑娘回来了!” 将信揣好,我急忙步出书房,她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我。 她原本消瘦的脸颊圆润了些,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太多,又是几年不见,她的这般模样竟似回到了六年前,她初来我王府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眸中闪着灵气的光芒,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带着青春的生命力。 她笑着喊我:“暮王爷!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紧接着她又有些忧愁的望着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好啊?又瘦了些。” 她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侧目过去,依旧是一袭白衣的路清风,带着与当年一般的骄傲与不羁,不满的凝视着她。 她立刻拉了他的手,换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娇滴滴的:“知道啦知道啦,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友好问候罢了。” 轻声哼笑,我问她:“这么久才知道回来,你哥哥天天念叨着你,你还记得有他那个哥哥吗?” 她又笑了:“当然记得啊,这不是来参加他的婚礼了嘛。王爷,到时记得带王妃来捧场啊!” 眼前的她俏皮伶俐,自信洒脱,看来这三年路清风将她照顾的不错。想到这,我不禁脱口而出问她:“你呢……你们……成亲了?” “嗯!”她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为何不留在金城完婚?你可知当年你走后,你哥哥多急吗?” “嗨,循规蹈矩的婚礼多没意思啊!我们这是旅行结婚!” 原来,她从未变过,她依旧还是往日我认识的那个苏千云。 变的,大概从来只有我的心罢了。 她紧紧挽着路清风的手臂,抬手朝我摆了摆:“我先走了啊,王爷,婚礼上见。拜拜!” 转过身,我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痛。 他又一次从我眼前带走了她。这一次,却是最心痛的一次。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留不住喜欢的那个她,改变不了冷漠的她。可有人能改变她,所以也就拥有住了她。 我的一生,从此也就只能这样度过,带过一丝遗憾一丝眷恋一丝悔意,和对她满满的思念。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的是最初时的她,给我讲了雪孩子的故事,然后她轻轻推开了门,莞尔一笑对我道:“暮哥,保重。”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吐了两个字“保重”,有很细小的一滴泪从眼角凝下,滑落至发间,一瞬间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杀青了。盒饭加俩鸡腿。 ☆、1.线人 除夕前夕的时候,我问过路清风他往常都是如何过年的。 “师父在世时当然是与他一道的。我自己出来闯江湖的时候,就找个还开门的小酒馆,能寻到朋友就寻两三个跟我一样无处可归的好友,喝酒畅谈直到天亮。曾经,也到郁擎家过过年。” 我敏感的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追问他:“所以郁擎的表妹杨莫忧也在咯?” 这次他答的很痛快:“不在,她在她家里过年。” 想到之前的几年间,他都是冷清度过无数个热闹团圆的节日,我的心又有些隐隐作痛。 他摸着我的脸颊,轻声道:“云儿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我知道,从今以后有我在,我会陪着你。” 我心中一惊,我在为他着想,他却以为我想起了自己的悲伤往事又在替我着想,恍惚中竟然笑出了声。 他见我笑了,有些惊讶:“怎么了?” “要不然咱俩是一对呢!总能想到一起去。”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0 我将头扎在他的怀里,他抱了会儿我,试探的询问我:“我要去给线人送消息了……” 我警觉:“给那个萝莉?” “萝莉?” “萝莉就是年幼漂亮的小姑娘。”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好吧?我急切:“带我一起去!” 他没有回绝我,语气中满是宠溺:“好,但是你要多穿一些,雪化了没几天,外面冷。” 因为临近春节,街道上极为热闹,古时的年味很浓厚,我想到在现代过年的日子,年味一年比一年更淡。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我在这个奇怪的架空时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没有被同化,偶尔还会说些现代的言论,做些在古代看来是出格的举动,也是很不可思议的。 前阵子赫北堂差人送过来了些新的冬衣,还有新的披风,有件大红色带绒毛帽子的披风我很喜欢,穿在身上与赫北堂站在一起,竟然有些相似的感觉,连路清风都说一眼能看出我们俩是兄妹。想着过年穿喜庆些好,我便披了这件披风出了门,路清风的眼中满是惊艳,他牵着我的手我随着他上了马。 “要走很远吗?” “还好,总还是在城里的。骑马省力些。” 快过年的缘故,街上的人比较多,他带着我骑了没两步路只能下了马牵着走。我依旧坐在马上,抬头看着熙攘的人群。这还是我回金城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市集,带着些欣喜,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了。 眼前的街市越来越熟悉,我有些不安的想喊路清风,他却已回过身走到我身侧,低声对我道:“云儿,前面是鸳暖阁,要不咱们绕路走吧?” 是啊,这是鸳暖阁在的那条街。 我抬手戴了帽子,俯身对他道:“没关系,不必绕路,就这么走吧。我没事的。” 他依旧担忧的看着我,我笑了:“我这次说的没事是真的没事,走吧。” 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与伤痕。但即便如此,这也是我与路清风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也想再看一眼这曾经住了十一年的地方。 因为是白天,鸳暖阁此刻大门紧闭,门面重新装潢过,颜色更艳丽,与之前有些淡雅的门面不同了,眼前的鸳暖阁透着一股低俗的气质。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离了青楼时间有些久,早就不能适应这里的气息了。 路清风牵着马走过的速度很快,只是一个罩面,我就与这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擦肩而过了。 他带着我又走了几条小街小巷,最终在一处偏僻的住所前停了下来。 没有让我下马,他在那处门前停下,破旧的木门残损不堪,铁环锈死在门中,路清风抬起手用力拍了拍门。 我以为这是那个萝莉的家,正等着门后会露出萝莉那张雪白稚嫩的小脸蛋,却没想到,门后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路清风跟那个人讲了几句话,那人点头关了门。他回来翻车上了马背,把我揽在身前。 我不解:“这不是那个线人的家吗?” 他笑着摇头:“这也算是个线人,他会去找江小妹的。我们到茶馆去等她。” 我这才知道那个萝莉姓江。可……路清风在江湖上认识的这些事和人,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是我不曾了解知晓的世界。他从未刻意跟我讲过这些事,一时间我竟感觉与他生出了一层隔阂来。 他到底还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可我却不懂这个时代的江湖。 看我心事重重的,他有些紧张:“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你……” 他握着缰绳在我身侧的手紧了紧,我道:“你认识的人你了解的事从没有跟我提过,可是我的事你却都知道……” 这种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这种东西,自从四年前“死”过一次后,仿佛就已不存在我身边,直到路清风出现,它才回来了,却也还是时有时无的。 他的双手松开了缰绳,环住了我,下颚靠在我肩膀,他口中的热气直冲我耳畔:“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一件一件的讲给你听,不,回去吧,等下回去我全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被他这股直至心底的柔情打动,我软了身子靠在他身前,道:“好。” 他带着我在一处后街小巷的茶馆前停下,扶我下了马又拉着我的手进了门,选了处靠里面不吹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喝着热茶,我们默默的等着那个江家小妹。 她来的倒是挺快的,我手中的茶才倒了第三杯,一个黄色衣衫的俏丽姑娘从门外奔了进来,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意,她笑得开心:“路哥哥。” 看到我,她依旧在笑:“这位不是那天的漂亮姐姐吗?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我道:“我姓苏,苏千云。” “啊,云姐姐!” 江小妹一屁股坐在路清风身旁,路清风帮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我低着头不语,装作没看到。 “路哥哥想好了?” 路清风点头道:“只是需要你去跟展长遥说一声,眼下我不方便出城,等年后吧。” 江小妹疑惑:“咦?路哥哥往年也没这么在乎过节不节,年不年的呀。别的杀手正月还有正月里不见血这么一说,可路哥哥向来不在意这些。今年是怎么了?” 路清风喝着茶,从鼻间哼了一声笑,还未作答,江小妹瞥到一旁低着头的我,猛然笑出声:“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这位云姐姐是路哥哥的心上人吧?路哥哥要陪着佳人过节?” 路清风嘴角勾了勾:“不错。你可以直接叫她嫂子。”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江小妹快言快语,嬉笑道:“嫂子好!” 我又羞红了脸,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江小妹一脸八卦的问我:“快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他英雄救美了?” 路清风手捏着茶杯,轻笑道:“你说错了,是她救了我。好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等今后有空我再讲给你听。今天天气还挺冷的,先回去吧,我告诉你的话记得带到。” 江小妹道:“真没想到一向只问生杀的杀手路清风竟然还能有被人拴住的一天。” “这还不算什么。正好我与你一并说了吧,这是我接的最后一个单子了,这以后我要金盆洗手了。” “你说什么?!”江小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你没开玩笑吧?” 路清风揽着我站了起来,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抓起桌上的剑,他又道:“走吧走吧,别在外面晃了,你爷爷身体不好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付了茶钱,他拉着我出了门,门外巷口边,一道斜照的暖阳落在身上,晒得我浑身暖热,我眯着眼睛伸手挡了挡额前的阳光,正对上江小妹那张笑脸。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1 “嫂子那你要好好照顾路哥哥啊!我跟你讲啊,路哥哥的毛病也不少呢,你别看平时他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他对生活有自己的要求准则,可挑剔呢……” 话没说完,路清风已经将她推了出去:“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怎么跟你爷爷一个样?” 拉着我上了马,江小妹还在身后喊我:“哎!你们成亲要告诉我啊,记得请我喝喜酒!不过……你们不会已经成亲了吧?” 路清风驾着马几步绕出巷子。我笑道:“这个江小妹对你还挺了解的。” “那是她爷爷了解我,都是她爷爷跟她说的。” “可她对你也很关心啊。” “我对她也不差,只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心。” “怪不得……”我低了头。 路清风又紧张了起来:“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她喊你喊的那么亲热,路哥哥?我都没那么喊过你。” 他突然笑了,这股笑意中有些诡异的叵测。我侧头看了看他,他一脸的得意。 自从他知道看我吃醋惹我生了多大的气之后,便不会再给我机会乱想,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完美的堵截我话里的可能性,可是这一次是怎么了?他怎么不回击我了?不回话也就算了,还笑得这么神秘,他又萌发了什么思想? 带着我出了长街,回到闹市中,他才又开口:“云儿啊,你有什么好羡慕她的,明明你的对我的称呼才最亲热啊。” 我对他的称呼?路哥?有什么分别吗? 我气道:“若说更亲密的称呼当然是两个字的哥哥比一个字的更亲啊。” 他笑了:“我不是说你现在对我的这个称呼。” “那是什么?” 他将头凑在我的耳侧,含着笑低声道:“你想啊,成亲之后要怎么叫我?这不是比江小妹对我的称呼亲热的多吗?” 一时间我心跳如雷。路清风这个人……怎么总是套路我? 怪不得他姓路,这是套路的路吧? 快到赫家的那条街外,他拉着马停了下来,我随他下了马,见他在一家铁匠铺前站住,不禁有些疑惑:“你要买什么?” 他看了看铺上的东西,回我道:“想替沈前辈寻一件简单的武器,云儿,你师父是不是从来不带兵器的?” “嗯。师父都是赤手空拳,跟你学剑的时候不也是用树枝比划的吗?” “她对咱们这般的费心,也该帮她选件回礼了。云儿觉得什么比较适合她呢?” 路清风对长辈一向尊重敬重,是个很谦虚有礼的好青年,倘若我们两个有父母在身边的话,他应该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我想了想,道:“不如也帮她选把匕首短刀之类的吧?师父总是丢三落四的,而且又太懒了,买太大件的武器她会懒得带的,这种小而精悍的武器可以随时带着身上的。” 路清风挑了挑眉,道:“好。” 他站在一旁选着武器,我在他身侧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人群,蓦然间,一个嚣张跋扈的娇细女音从身后长街处传来。 “我半个月前订制的东西,今天你告诉我做不出来?!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信不信我抄了你的店?” 循声望去,对面店铺门口立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她的侧脸有些眼熟。我仔细在心里搜寻着这个声音,虽然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是一家制皮的店铺,出售着各种皮革用品。店主诚惶诚恐的拱着手道歉:“金城里有谁不知道您闫大小姐啊,可……您要的这种上好的皮料还要过阵子才能送到,配货的人去过年了,一旦送来我马上给您不分昼夜的赶工,您看这样行吗?” 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皮鞭,甩到地上“啪啪”直响。“年后我就要嫁到西囊国了,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我记起来她是谁了,是陈要馨的表妹,那个蛮横少女闫忆忆。 想来她早过了该出阁的年纪了,怎么如今才要出嫁?莫不是脾气不好,没人敢娶她?所以只能嫁到西囊国去了? 不知这位刁蛮任性的小祖宗要在这家店做什么皮具,难道是皮鞭吗?可怜的店主,惹谁不好,偏招惹上了她。 之前不巧被陈要言看到的先例教训还在,怕她看到我,我侧过身,紧了紧头顶的帽子。 路清风选好了一把短刀付了钱,将短刀递给了我,看我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禁追问我道:“你怎么了?”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店门口挥着皮鞭的闫忆忆,蹙了眉头,我道:“一个很难缠的故人。咱们赶紧走吧。” 他点了点头,牵了马,我快步紧跟了他身后,绕过路中央的时候,闫忆忆甩着鞭子挥到了那店主的身上,店主连滚带爬的从门口的台阶上跌了下来,她气得花枝乱颤追了下来,挥着皮鞭的手也不稳了,到处乱抽,一阵凌乱之下,我耳畔边闪过凛冽的风声,余光中她那条皮鞭正朝我身侧抽了过来…… 屏住呼吸,微眯了眼睛,鞭子没有甩到我身上,路清风手中的长剑勾住了那条皮鞭,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未出鞘的剑身,剑身下皮鞭的另一边是闫忆忆略有些惊慌失措的脸。 她一双水眸闪过精光,扬声对路清风道:“好快的身手。” 路清风轻甩开了鞭子,笑着道:“这位姑娘下次出手可要看好了,别再伤及无辜了。” 我稍稍背转了身子对着马,伸手装着在整理马具。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只是依旧对路清风说道:“不知能否向这位侠士讨教几招?小女子见识浅薄,还没看过像阁下这么凌厉的身手。” 路清风微侧目飞速的扫了我一眼,又笑道:“只是不巧今日有事傍身,若今后有机会再见姑娘,定会跟姑娘切磋几招。” 他一手拉了马,我随着他快步走了几步,闫忆忆又追了上来:“等一下!” 她迎面站在我们身前,目光中带着犀利的光,稍打量了下我,我垂了头,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只是不知你住在何处?今后怎么再相逢?” 她的语气中并无异常,好像没有认出我。我试探的微抬了抬头,她没有看我,如水的眸子只顾盯着路清风看。 路清风笑道:“在下不是金贡国人。若有缘自然还会再见。” 闫忆忆还要再说什么,却听我们身后传来一阵急呼:“大小姐啊,您要的马鞭前面那家店有材料能做,老奴刚刚打听到了,您快随老奴来吧。” 她有些犹豫,思量片刻,扬着一张娇嫩张扬的脸庞对着路清风道:“好。有缘再见。”说完,转身跑走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马上。 路清风扶了我,凝气朝我身后望了望,低声安抚我:“好了,她走了,没事了。” 摸着稍稍平息心跳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2 的胸口,我随着他继续往赫宅走。 路清风道:“看样子是个大家小姐?是你当年住在王府上认识的?” 我回道:“确切的说我并不认识她,当年她表姐一心想嫁慕容暮,她为她表姐抱不平,抽过我两鞭子。” 我虽说的云淡风轻,路清风却一脸恼怒,咬牙切齿:“呵,早知刚才就不给她留情面了,不是要过招么,给她点教训尝尝就长记性了。” “她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你别乱来啊。” “那又如何?” 路清风满脸的不在乎,我轻揽着他的胳膊,笑道:“面对官家的事咱们小老百姓只能低头,不过也可以像你那样,惹完就跑,也挺刺激的。” 他揉着我的头,跟我一起笑:“你可不是小老百姓。这么一想,我居然一不小心娶了个公主。” 我不也是一不小心嫁了个杀手吗?想到之前还差点嫁给慕容暮……这可比嫁给王爷酷多了。 ☆、2.家当 因为想到年后入春,我也要跟着赫北堂一道去离城提亲,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白术大概要留在金城继续看着刘钱不方便与我同行,我便特意就此事问过了他。 白术提着笔在书案上写着东西,没有抬头:“这次你积极配合医治,身体比我料想的好的要快些,最近用药浴,有没有什么感受?” 我想了想,道:“皮肤变得好些了。” “不仅改善皮肤还能改善你的体质。药浴继续用到你离开金城为止。”他把手头写好的那张纸递给了我“这是你每日喝的那副药的药方,不要间断,继续喝到春季之后。” 每天这么喝,我会不会上火?我问道:“白老前辈,这药没副作用吧?” 他瞪我道:“调理身体要紧,你还管什么副作用?”沉默片刻后,他又道:“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我嘱咐你的了,眼下你的调理阶段已经步入了正轨,峒国天气暖和,对你恢复也有利,如果可行的话,你到了离城就别回来了。” 住在峒国?其实也是不错的,只是赫北堂终究还是要回金城的啊,难不成要跟他两地分离? “等你们启程,我也就走了。” 我惊道:“您要走?去何处?” 白术摸着胡子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这人跟你师父一个毛病,不会长期待在一个地方,这阵子刘钱也安静了许多收心了许多,没怎么闹着找他那个未婚妻了,等过了春节,我们继续天南地北的游历去。你按我说的每天服药,注意保暖,身体有个三四年就能调理如常了,只是你要记得……”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了上来对我道:“你若成亲的话,最好四年内不要怀孕生孩子,不然孩子在娘胎里带了寒气,对他不利。” 我才不会那么早生娃被牢牢拴住,怎么也要跟路清风过几年潇洒幸福的二人时光再说。 谢过白术,我从他房内出来,正碰上刘钱。 他笑嘻嘻的紧盯着我道:“苏姑娘,你来找我师父吗?” 我点了点头,叮咛道:“钱哥,白前辈对你真的不错,你瞧他那么看中周大夫都没收他为徒,只是私下指点了他,可对你,他是几百几万个不放心,今后你跟着他一定要小心多照顾他,他上了年纪,身子骨即使再硬朗终究也比不过年轻人,就算你今后要娶媳妇,也不能忘了师父,得尽心孝敬他老人家才是呢。” 刘钱诚恳道:“我知道,苏姑娘,虽然我这人做事冲动,但师父对我的恩情我是懂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点头,抬脚欲走,他突然问道:“苏姑娘……你,你真的要嫁人吗?” 我愣了愣,他又道:“当初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你像个仙女一般,真想不到几年不见你更美了,更想不到仙女也是要嫁人的。”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路清风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你有意见吗?” 我对刘钱笑了笑,道:“钱哥,我先走了。你要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提着裙角慌忙拉着路清风就走。 他不情愿的跟着我走回了我们两人的院子,带着微微的怒意扬着那把清越的声音问我道:“喂!你拉我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我瞪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个态度对人家讲话?” 路清风哼声一笑,不屑的抱着肩,道:“好,我可以看在这点上不跟他动手。但是也绝不能允许他觊觎我家娘子。” 虽然早就决意嫁给他,但是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他从嘴里喊出来,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不自觉的,嘴角也开始上扬着。他看我笑了,一脸窃喜:“喜欢这个称呼?” 我很大方的承认了:“嗯。” 他凑身上来,低声道:“我也想听你喊我。” 我微红了脸,丢下一句:“等成亲后吧。”几步绕回了房。 想来,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跟家人一起过得春节。 自从我跟赫北堂相认后,他极少会像四年前那样轻松毫无压力的待我,每每看着我总是带着一份焦虑与担忧,我知道这是出于他做哥哥的责任与义务,因为这一份负担,他大概无法再卸下心中的担子,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跟我倾诉。有的时候关系近了,有些事反而更不能讲了,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即便是兄妹,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人生,这是第一次,我萌发想要离开的念头。 想到之前与老妖怪相处的时光里,除夕夜我们吃过饭也不会守岁,她属于挨了枕头就能睡着的那种类型,听着她香甜的鼾声,我也就慢慢的入眠了,对我们而言,似乎春节这种节日并没有太大的象征意义。 路清风决定在过完春节十天后动身,我偷看到他已经将衣物都整理好了。想到他就要走了,心情不自觉的沉重了许多。 扒拉着眼前的饭菜,虽是一桌好吃的,却没什么胃口。 一个小厮从门外进来,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立在一旁对着赫北堂恭敬道:“这是方才暮王府上的人送来的,说是暮王爷专程让人捎来的几道好菜,都是您和苏姑娘最喜欢的。” 赫北堂命人将几道菜加到桌子上,我却依旧吃不下。 白术掏出一方药包递给了我,道:“你最近失眠?带着这个在身上,能安眠的。” 我谢过他,收了药包,垂着头心不在焉继续戳着碗里的饭。 赫北堂关切道:“没事吧妹妹?” 我摇头:“吃不下,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因有赫伯伯这个长辈在饭桌上,这句话被我憋了很久不好意思说出来,可眼下确实有些坐不住了。对着他道了声歉:“不好意思,赫伯伯,别扫了你们的兴,你们吃吧。” 赫伯伯想要拨两个丫鬟照顾我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3 ,被我拦下了。以后如果要自己过日子,还是早些习惯自力更生的好。 “若有什么事就唤外面的下人去做。” “多谢赫伯伯。” 从饭厅出来,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默默叹了口,我就知道他会跟出来。 路清风伸手帮我戴了头顶的帽子,没有多言,只是揽着我朝房间走。 他大概也能知道我的心事,所以才一直沉默着。这种情形在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中并不多见,跟我在一起时他总是话很多,可若有旁人在,他的话就会骤然减少。我们彼此默契的沉默着,我从桌上拿了本没看完的书,倚在榻上继续看,他伏在案上,研着墨,不知在写什么。 过了很久,一张纸迎在了我的眼前,我伸手接过来,几行有力的字迹立于纸上。之前没看过他写字,没想到他的字这么好看。 我细细读着,上面交代了他存在钱庄的银子数目,还有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在峒国阳城的边界偏僻处竟然还有所宅子。 他写了这么久,就是写这些? 仿佛看出我所想,他对我笑道:“还写了一封信是联系我在离城认识的人帮我去寻沈前辈的。” 他将我手中的纸折好,又递还给我:“要成亲总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嫁了,这纸你收好。” 我点了点头,暂且将纸塞进了袖中。 他揽着我半躺在榻上,屋内温暖,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多日失掉的睡眠竟然回来了,有些困意,我打了个哈欠。 赫北堂掀了门帘从门外进来,手中拿了什么东西,还没看清,他伸手递向路清风,道:“你们先挑挑日子吧,闻说炼影都把日子挑好了。” 因为炼影即将出嫁,我已经让她回王府做准备去了。她成亲的日子定在春节后。 我看清他手中拿着黄历本。想到在现代,结婚更是一项繁琐的工作,张罗了半天却感觉像娱乐了别人。带着困意哈欠连天的我愁眉道:“能不能别这么麻烦啊?哥你随便定个日子就得了。” 赫北堂急道:“这是随便定的事吗?你怎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不上心?” “日子礼节都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从路清风手中抢过黄历,随手翻了翻又丢在了赫北堂怀里“让我过个安心的年吧,这事又不急,等从离城回来再说吧。” 眯起眼睛我靠在路清风身上继续迷糊着,赫北堂一脸的无奈,路清风笑道:“那就听云儿的吧,赫兄也别急了,事情要一件件的办,眼下还是先着手你的事吧,给金娇的礼书都下好了吗?我有些事可能要稍早你们启程几天,年后就动身了,你们不必急,等天气转暖再走吧。”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赫北堂也是才知道路清风会早走,语气中少了焦躁,多了几分顿悟:“我说呢,云儿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今晚连饭都吃不下,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侧的一双大手轻柔的摸着我的额头,我往他怀里蹭了蹭,他的怀中温暖旖旎。 赫北堂笑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想着除夕本就该大家聚在一起过年的,可我却藏了私心,有些于心不忍我提声道:“哥,别走了,一起等新年吧。”说完却又打了个哈欠。 他无奈的看着我笑道:“怕是你也等不到新年了,白前辈不是说你最近失眠吗?难得想睡,困了就先睡吧。” 赫北堂退了出去,不多时我就在路清风的怀中昏睡了过去。这一觉来的猛烈,似乎想把我这几天的失眠不足都找回来。 感觉他拉了毯子在我身上,我抱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 一双温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一个湿润的吻印在我的额头。 炮竹轰鸣响过的新年中,耳畔擦过他温柔的声音:“新年快乐。” ☆、3.重回 新年终究是要过去的,路清风还是要走的。 他走之后没多久,白术叮嘱了我一些日常要注意的事,打包了行李跟着刘钱也走了。 在此之前一次诊脉中,白术曾跟我讲过他与老妖怪相识的过程,原来他早在他三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她。 “那年我刚刚丧偶,心情郁闷,收拾了行囊出了门,决定从此游历再不踏回伤心地,游历到山野间,见一年轻女子站在山崖上,我以为她要跳崖,上前制止,谁料她反而斥责向我,说她只是突然参不透这世间的事,我笑她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懂那些大道理,她却说她已经活了快六十年了。那个人就是你师父…… “我们一起游历了些时日,这期间她用她切身的事例教会了我很多,我也祥通了很多,可她自己却还是想不通。她这种特殊的体质已经困扰了她太久,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你劝不动她的,她宁可做一个风年残烛的年迈老者,也不愿再无休止的活下去。世间人都知道年轻真好,可谁又懂,这人是不知满足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求得,你师父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人生罢了。” 我心中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与此相比,我是幸运的,我有哥哥,有路清风,即便遭受过大劫,却获得更多的人的疼爱。只愿此后能安然一生,即使平淡些,也是好的。 因为我的生活中总有不平静,所以淡然的生活也不会索然无趣,只会让我更加能体会到风波外难得的静心。 这之后不久,我便开始催促赫北堂出发去离城。 赫北堂满目的焦灼:“云儿,我知道你担心路兄,可这才刚进三月,外面还有些冷……” 我连声制止了他:“如今我身体好了很多,只要不是深冬都无所谓的,不过是初春,多穿一些就好了。哥哥,若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走了。” 他知道我的脾气,曾经他只是赫北堂的时候都劝不动我,如今是我哥哥替我着想的他更劝不动了。当天我们收拾了东西,他下去布置人手和马车,准备两天后动身。 三月,我又重游了重山外的那片寒潭。 眼前重叠的不再是四年前我痛身坠河的画面,却是那一日,路清风毫无顾忌的奋不顾身跳进河里的画面,他有力的臂膀抓着我,仿佛再不愿我从他手间离去…… 赫北堂见我面色静如水,只轻轻拍了拍我,我放下车窗帘,对他轻笑道:“哥哥,你可知道,自从那次劫难后我时常感觉心中被捅的那个大洞还在鲜血淋漓,寒意十足的往里面灌着风。可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胸口的那处伤痊愈了。” 赫北堂笑着望我:“云儿,你知道路兄曾跟我说过什么?他说为了你能过得舒心,愿意放下对慕容家的仇恨,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明白。 他一向是个明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4 白人,从不执着于痛苦的事,他也早就对我说过,人活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路兄心胸豁达,对你也很是疼爱,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只是我记得你说过,他不是一个喜欢长久待在一个地方的人,对于今后去哪儿的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 我没有回他。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赫北堂见我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语重心长道:“云儿,如今看来,他确实是比暮哥更适合你的人。” 说到底我还是个心事比较重想的比较多的人,曾经我性格开朗,都能将与慕容暮在一起之后的后果想个彻彻底底,又瞻前顾后的,长久的跟心事深沉的人在一起,会比较累。 我们到了离城,本想着先在金家安顿下来的,但因有礼数问题,需要先行提亲。金娇家目前最高一级的长辈也就是金玫了,为此我们特意跑了一趟金娇的姐夫徐桥本的居所。因为事前赫北堂送金娇回家之时已经提及过此事,此时再来提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金玫接了礼单,笑着应下了,又派人安排了客房让我们在徐家住下。 与这个徐桥本并不相识,我有些尴尬,可金玫说若再住在金家恐怕会被人说闲话,赫北堂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既然都已经定了亲事了,还怕说什么闲话?再说我妹妹云儿与娇妹关系甚好,这次云儿陪我来离城也是为了能陪陪她,怎么说她一个人住在金家也是太寂寞了些。” 金玫见留不住我们也没有再强迫,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份歉意:“之前苏姑娘在金府住下之时多有得罪,招待不周,还望苏姑娘能见谅,我听我妹妹说,苏姑娘已经和路少侠订了亲了?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 我在金府的那时,金玫对我也不过保持着有分寸感的礼让,如今知道我是赫北堂的妹妹,才恭敬热情起来,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圆滑。 从徐本桥府上回到金府,赫北堂命人将一路带来的聘礼抬了进去,不多时,金家大门前竟然聚集了些看热闹的人群,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我耳中。 “这金家老爷子才过世多久就又有人来下聘礼?” “想当时连董家都结了婚约了。这个二小姐去年解了婚约今年就又定了亲事,真了不得了。” “金家再没落,也是大家大户。” 赫北堂脸色依旧,却有一股狠意在闪现于他的眼底。我怒气冲冲的回过身,怒目而视人群中,方才吵着的声音一见我恶狠狠的神色,都低了下去,不敢再言语。 金娇从门内步了出来,欣喜的要来拉我,才有些平息的流言,一时间又涌了起来: “确实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啊。” “大家闺秀能做出这种事来?自己爹死了半年就订亲啊?” 我看到只一瞬间,有泪水盈上金娇的眼眶。我伸手拉了她往门里迈去。她的身子在我身侧颤抖着。转过廊前的屏障,娇弱的身子扑进了我的怀中,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前襟。 我紧紧的抱着她,赫北堂在我身旁一脸的不忍与忧愁。 赫北堂的用意我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但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会这么急的下了聘礼。 因为金惜光过世,金舵帮颓靡,有多少曾被金舵帮打压的小门小派都开始上门挑衅。赫家虽不是江湖世家,但在金城也算是有名声的商贾之家,有了赫家的撑腰,有些人还能忌惮几分,金娇也会过得舒坦一些。 金娇在我怀里不停的哭,可一个字都不说。我拍着她的背脊,垂头喃喃:“若是摘干净,这世间有几个人是毫无污点的?说到底,别人的是非任何人都没资格评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选择的路,可有些人就是喜欢以看别人热闹为兴趣爱好。 不知过了多久,金娇抬起那张哭肿的脸,抽泣着问我:“苏姐姐……你说,我真的如他们所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出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他们再怎么高尚,也不能替你过日子。不要想太多,今后你早晚要离开离城嫁到金城的,那些流言蜚语还能跟你一辈子不成?” 赫北堂轻声道:“云儿,我跟她说吧。” 我点了点头。 抬起脚才要往后院走,前门那边又是一阵骚乱,紧接着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徒弟!!” 是老妖怪! 我一脸欣喜的往外奔,门口有人拦着她,她扯着门口小厮的衣服,眼看就要把人家衣服撕破了…… 我连声喊住了那小厮,他见是我认识的人,便放了她进来,她揪着裙摆,朝我上来就是一个拥抱,我不耐烦的拉开她,朝她身后看了看,没有瞧见路清风。 看穿我的心思,老妖怪一脸的鄙夷:“真是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一个月没见,你关心的还是自己家的相公。” “他没跟你一起过来?那你怎么知道此处的?” 她扬着一张欠揍的脸,得意洋洋:“想知道吗?求我啊。” 我耐着性子:“求你了,师父。” “什么?我没听清。” 我拉着她一阵小跑进了之前我住的房间,又出门去要了热茶,倒了热茶给她,还不忘拉起她的腿捶着,好声好气的撒娇:“师父,你找到林墨染啦?到底怎么回事嘛,快点告诉人家啦。” 她被我酸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双肩,皱着眉道:“行了行了你别这样说话,我听着难受。为了小路,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我道:“不是啊,我这是因为关心你嘛。”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别假惺惺的了。得了,我告诉你,我找到林墨染了,林墨染如今也在离城,不过离金家这边有些远。前阵子小路到了离城,他托朋友找到了我,说他还有事要办,就是去杀那个江湖第一美男,是他估摸着你到离城的时间,让我这几天来找你的。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我惊呆了,我并没有告诉路清风具体的启程时间啊,他是怎么猜算出我到这里的时间的? 见我发愣,老妖怪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嗨,你傻了?” 恍神过来,我道:“我才到离城啊,刚刚到的,真是神了,路哥怎么会想到我这几日会到的?” “他跟我说,以你的脾气,进了三月就该坐不住了,肯定会让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所以猜你这个时间到……啧啧,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路清风还真是了解我。 “他去杀游踪了?这么久?有没有消息给你?” 老妖怪摇了摇头:“没有啊。他跟林墨染一起去的。” 见我坐立不安,她立刻安抚道:“云儿你别急,小路做事一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5 向很有分寸的,既然他知道你这些日子会到离城,为了让你安心,也会抽时间过来找你的,再说了他身边还有林墨染在呢。” 虽然如此,可那个游踪诡异多端的很,我还是很不放心。 老妖怪晃着那条搭在我腿上的大腿颠了两下,有些不耐烦:“接着按啊。” 我象征性的按了两下,又想到了她的事,问她道:“师父,你的事有结果吗?林墨染怎么说?” 她摇了摇头,有些垂头丧气:“如你所说,林墨染要有办法早就恢复如常了。不过……”她猛然坐直了身子,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当年被人迫害,有人救起我,又给我灌了药丸,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我跟林墨染讲了,他说那人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在蛊毒教里待过的。” 我有点懵,打断道:“你等等……你那年才十七岁,多少年前的事了,林墨染今年四十三岁……让我算算……” 我掰着手指在手心划着加减法,老妖怪拉住我道:“行了别算了,我跟你这样说吧,那个人的体貌特征一直没有变,救我之时与林墨染看到他之时是一个样的,所以说,那个人应该也是跟我们得了一样的怪病。” “然后呢?” “林墨染说那人在他小的时候还挺照顾他的,只是后来因为背叛了蛊毒教被逐出了教会,他曾经跟林墨染说过,他要去西囊国。” 我愣愣道:“所以你要去西囊国?” “这个人很神秘,据林墨染所言他进入蛊毒教时间并不长,不过几年时光,可在这之前那么多年,他就已经知道了蛊毒教的药方,还给了我药丸,由此可见,他跟蛊毒教的关联是由来已久的。我跟林墨染都相信,他还在人世。所以我们要去西囊国,找到他。” 我急道:“等等,你说什么?你们?林墨染疯啦?自己的蛊毒教不管了?要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且不说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就是他活着,就能有让你们恢复如常的秘方吗?你们可真是天真。” 老妖怪摇头:“林墨染说要把教会暂且交给分坛使代管。云儿,你不懂啊,不能理解我们的想法,不管多远多辛苦,不管有没有结果不管结果多渺茫,只要能试,我们都想去试试的。” 想起白术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又有些了然了。轻轻点了点头,我握着她的手:“师父,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老妖怪宽慰道:“云儿,你长大了,也看开了很多事。等林墨染解决了游踪,我们会即刻启程,只是……大概不能参加你和小路的婚礼了。” 心里突然打定了一个主意,我喃喃出声:“师父……到处游历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道:“啊?我认为很有意思,领略各地风光美景……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旅行结婚,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4.暂别 在与路清风分别的数次中,这一次却是最难熬的。 我甚至找老妖怪要了林墨染的住址。 老妖怪知道我心焦,却以我的安危为考虑优先的第一事,说游踪行事诡秘,又擅伪装,怕我再被他骗了去做人质,林墨染已和路清风达成统一战线,这次再做人质恐怕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了,不拼个鱼死网破是不会罢休的。 想到这一层关系,老妖怪甚至晚上搬到我房内跟我睡同榻。她打着鼾声流着口水让我再次失眠,经常凌晨就醒了,披着衣服倚在床头等着天亮。 只是过去了三天时间,我却感觉像过了三年。没有他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煎熬。 第四天一早,我们正在前厅吃早饭,才吃完没多久桌子还没撤干净,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送消息说展长遥来了。 门外展长遥神色焦虑,脸色不大好,他身后跟着董孟卓。 想到展轩也曾跟我有过交流,不知他有没有脱离危险。早知应该叫白术跟我们一道来一趟离城的。 展长遥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又有些了然,对着我微一点头:“苏姑娘。” 我微微一笑道:“不知展轩小弟如今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苏醒过来?” 展长遥道:“醒倒是醒了,但是状况并不乐观。” 董孟卓淡然道:“眼下还没有林教主的消息,也不知他们能有几分把握。不过……游踪在江湖上早已声名狼藉,今后走到哪大概都会被人唾骂追杀,除非他能一直易容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我道:“他那个人自信的不得了,喜欢着他自己的那张脸了,让他易容一辈子恐怕很难。” 董孟卓笑道:“苏姑娘说的极是。” 展长遥略带歉意对董孟卓道:“孟卓,你要筹备的事也不少啊,日子选在何时了?这么忙你还赶来与我谋划,实在不好意思。” 筹备?选日子?难不成董孟卓也要成亲了? 董孟卓微一侧目,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低声对展长遥道:“已经选好了,我不忙的,聘礼的事让我父母去安排就够了。” 果然是要成亲了!我不禁追问他道:“不知董大哥要娶哪位姑娘啊?” 他看着我稍愣了愣,随后道:“是南城的黄颂黄大侠家的二女儿……” 虽然不懂江湖上的事,但既然能被董孟卓称为大侠的,一定也是不凡的世家,这倒是与他的家世很是相衬,可谓是门当户对了。 董孟卓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能清楚的分清感情的界限与可能性,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家里人与江湖舆论绝不能允许他与一个舞女亲密来往,所以一直刻意保持着与我的交往距离,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这样的人教人钦佩。 董孟卓缓缓道:“竟是不知,原来苏姑娘是金城有名的赫家赫公子的妹妹。” 我一愣,是啊,之前是舞女,可我也是赫北堂的妹妹。 赫北堂微一笑道:“还望董公子不要声张,小妹的身份还不太方便暴露,在金城有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身份若袒露出去,对她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董孟卓点了点头。 他们几人商议要去林墨染的临时住所巡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线索,我央求着一起去,又被赫北堂和老妖怪不留情面的驳回了。 最后敲定老妖怪继续留下来保护我和金娇,他们三个男人走了。 我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这种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让我参与进去的感觉很是不好。 金娇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我转圈,老妖怪抓着一把瓜子磕着,不一会儿被我绕晕了,急声喊我:“你别转了行不行?我头晕。” 我叹了口气,站在窗外推了道缝儿,一声不响的凝视着院门口。 老妖怪的声音悠悠的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6 传来:“徒弟,我想了很久……当年如果我没有把你弄丢,没准就带着你去找路尚荣了,他带着小路,我带着你,你们两个能成为师兄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对,中间没有了这些磨难,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是吗? 想了想,我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 “假若我跟路哥能成为师兄妹,这之后也不一定会那么顺利,我可能也会阴差阳错的遇上慕容暮,因为过惯了平静毫无波澜的生活的我会被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所吸引,最后嫁给慕容暮,困在王府一辈子,中晚年才领悟到,原来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老妖怪被我设想的故事逗笑了:“我怎么忘了你编故事的才能是一绝啊,你说的这些确实也是有可能的。” 与她相处的几年里我也会讲一些故事给她听。我道:“师父,不管是什么样的开始与结局,我都要感谢你当年没有带着我回峒国……若我被花铭德认领去了,那才是悲剧。” 她摇头否认:“你怎么这么憎恶宫中生活?其实万事都有可能,也都有万一,不能一概而论以偏概全,我总觉得你对官僚人士有很大的偏见。不过你说的这点……其实是当年苏衣,你娘不让我带你回去的,她临终前反复叮嘱我,不想让你入宫……看来你跟你娘想的是一样的。” 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两下。这是母女之间的感应吗? 我直愣愣的看着窗外,站了很久,久到自己的脚发麻了都没察觉,是金娇喊了我一声,我抬了抬脚挪动了一下才知道。 “苏姐姐,坐下喝些热茶吧。” 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依旧站着。 因为心中有牵挂,连时间逝去都来不及察觉,满脑子所想都是路清风那双清隽的眼眸与落拓的身影。想到去年我在山中救起他,竟然已经过去快一年的时光了。 金娇拉我:“苏姐姐要吃午饭了。” 我惊讶的张嘴,这么快?已经中午了? “他们去了一上午还没回来,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金娇有些担忧:“不管找没找到,你也要吃饭啊,吃过饭再等吧。” 老妖怪叹息:“你别劝她了,她的脾气我太了解了,若想吃早就坐下吃了,她不想,就是一万个人来拉她也没用,走吧,咱们先去吃吧。” 金娇老妖怪走后,这房里静的可怕,只有炭火的噼啪声。 在这个房间里,路清风曾夜晚跳窗进来过,也曾趁我没锁门偷溜进来过,想到这之前与他相渡的日日夜夜,心内温暖无限。 我摸着椅子坐下,站的久了实在太累,脚下麻的厉害。 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他写给我的那张纸,我又暗自揣度了起来,他在阳城的那处居所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太过偏僻上次我们去阳城都没来得及去过。若是可以的话,我很想去看看。 倚在椅子上有些累,最近晚上都没休息好,此刻房内太过安静,困意有些涌了上来。我伏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糊中有人抱起了我向床边走去,以为是路清风,我慌忙睁开了眼睛。 老妖怪一脸的鄙夷:“让你失望了啊?小路还没回来呢。” 她把我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盖在我身上,又有些心疼:“云儿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天你都没怎么睡,你这样撑着也不是事儿啊,别还没等到他回来你先累倒了。听我句劝吧,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估计你哥哥他们也就回来了。” 我真的太累了。只是疲惫的点了点头。 她整理着我脸颊边的碎发,低声道:“这些年我亏待了你,也不是个合格的师父,如今为了自己的事还要抛下你去西囊国,你嘴上没有怨过我,可心里还是可以怨的,云儿,别憋坏了自己。” 我抓着她柔软的手,带着梦呓般的话语道:“我心里也没怨过你,师父……你永远都是我师父,不要自责……不怨你……” 我听到她吸着鼻子,似乎是哭了。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赫北堂已经回来了。 我在屏风内的床上和衣而起,听到他跟金娇,老妖怪在我房内的客厅里聊天的声音。 绕了屏风出来,正碰上他略有些发怔的眸子,看到我,他随即笑了笑:“醒了?睡得可好?” 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关切的追问他道:“哥你自己回来的吗?有没有找到他们?” 他柔声道:“就是怕你不放心才专程回来给你送消息的,董孟卓他们留在了山上没有回来。” “山上?” “我们一路打听到游踪被路兄和林墨染围追到离城旁山上的一间破庙里……” 我急道:“你见到他了?他还好吧?” 赫北堂无奈:“妹妹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路兄没事挺好的,只是……那寺庙多年没人参拜上香,基本已经荒废了,只有一个老和尚一直住在里面没有离开,游踪劫持了他,所以路兄他们没敢贸然行事。他们几人守在寺庙外等时机呢,应该是今晚会行动。” “若今晚行动的话,那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吧?哥,明天一早你带我过去吧!” 赫北堂一脸的不满:“云儿,你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老妖怪道:“就是啊,小路得手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的,谁知道那山上安不安全,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我哼道:“师父你总是自诩自己功夫有多了不得,有你的保护我还会出事吗?若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打听上山的路自己去。” 赫北堂叹息:“每次都使这个招数,每次还都要让你得逞。罢了,那我就带你过去吧。” 心中终于舒坦出了一口气来。 金娇坐在一旁,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始终没有言语。 想到上午董孟卓他们过来,她也没有说话。难道,她还是会担心游踪的吗? 我明白,即使没有了旧情,但心间还是会有异样的不适感,金娇性子柔软善良,很是可能还会为游踪担忧的,只是碍着我跟赫北堂的关系,又不能说出来。 今夜失眠的人,大概又要多一人了。 因为白天睡了觉,又想到一早要起床赶路,这一夜我又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折腾,连老妖怪都被我吵得难以入眠。 不想打扰她睡觉,我披了件外衣从床上悄悄爬起来步到厅内,打开窗子,月色如洗,繁星耀眼,夜色美好,他应该会很喜欢在这样的夜幕中杀人。 院门外侧可以瞥到长廊的一角,极其远的一个距离里,有两个人相依在一起。凝睛望去,好像是赫北堂和金娇。 不知她的心事有没有跟他讲起,不知他能否安抚住她内心的不安与焦躁。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7 可再怎么想,这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今后若我离开了他,也只有金娇能替我照料他了。一瞬间,我被自己心内的想法惊到了。原来,我已经做了要离开的准备了吗? 金城已经不安全了,即使赫北堂不讲,我也能明白。前阵子遇见了陈要言遇见了闫忆忆,我若还要继续在金城住下去,今后只怕会遇到更多难缠的故人。 然而赫北堂依旧还是我仅有的牵挂,和他团聚没多久又要离开我始终还是有些不舍的。 ☆、5.荒庙 天边一道金边破云而出,阳光吐露散放,犹如我心中焦灼的猛兽,爆发炽烈,灼热刚猛。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被吓到的惊呼声。 “妈呀!我说你怎么不在床上,站在这儿是想吓死人吗?” 老妖怪将她身上的外衣也披到了我身上,急色道:“你不会是站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吧?开着窗子很容易着凉的。” 我摇头。如今离城的三月,风中带着的都是暖意,与金城大不相同。 “师父,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翻白眼道:“还不是因为想到要带你上山啊,知道你肯定一早就爬起来了,心里有事我睡不踏实。” 我们一起梳妆穿了衣服,刚要出门,她却又扯了条天蓝色的薄披风给我披上了。其实离城的春天已经很暖了,还要穿披风会有些热,她却言因是清晨,露气太重,叮嘱我多注意身体。 院子外,有一个丫鬟说赫北堂已经套好了马车在门外等着了。 信步到大门外,果然,赫北堂一身红衣如火,正站在车前跟车夫说着什么。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转头对我微微一笑,帮我们掀了车帘:“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出发了。” 老妖怪在前面一蹦便上了车。赫北堂伸出了手扶着我,一个侧目,我瞥到他腰间别了把折扇。 他见我目光凝住,微一笑道:“怎么?现在可是在如春的离城,你也要怪我冷天带扇子不成?” 我会心笑出声。他柔声:“好了,先上车吧。” 车子缓缓启动,带着我们向城外奔去。 赫北堂从车内包裹里翻出一个纸袋,里面是热气滚滚的馒头包子。 “知道你在金家安心不下来定吃不下东西,我便带了些出来。” 老妖怪大笑:“哎呀,云儿你瞧瞧你哥哥多贴心啊。”她伸手抓了两个包子,将一个塞进了自己口中,另一个递给了我。 赫北堂见我没动,轻声劝我:“昨天你就只吃了早饭,一天没吃了,好歹吃一些,等下见了路兄,他看你气色不正又要心疼了。” 我抓过包子啃了两口,身侧的老妖怪阴阳怪气道:“还是你哥哥了解你,知道怎么对症下药。早知昨天晚上我也这么劝你了。你一夜不睡,熬得脸色憔悴,黑眼圈都出来了,小路看见肯定要着急的,到时一问,是我这个师父没用没劝住你,倒都是我的责任了。” 赫北堂闻言有些焦急:“昨夜没睡吗?” 我笑了笑,妄图扯开话题道:“哥,昨晚上是不是你跟金娇在外面约会呢啊?怎样?她心情如何?” 一提金娇,赫北堂果然忘了之前要问我的,接着我的问题答着:“还能如何,虽说游踪的事她早已看开了,但她是个心善纯良的人,对这种事能做的只有不去听不去参与罢了,早些时候她还想去求路兄放过游踪一条命,可后来知道即便是路兄不杀他,江湖上早晚也会有其他人来取他性命,她也就放任了。说到底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林墨染,林墨染杀了金满,金玫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只不过如今金舵帮还没恢复到正轨上,早晚有一天,金玫也是会向林墨染寻仇的。” 老妖怪嚼着包子叹气道:“林墨染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这么一想若他被人追杀的话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赫北堂皱眉:“沈前辈,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能不插手您还是别插手了。” 老妖怪心直口快:“赫北堂,你不能因为你是金家女婿就帮着他们说话啊,当初的事也怪不得林墨染,他是肩扛大义的人,为着给武林一个交代才下手给金满下了毒。人都说世间的事非黑即白,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岂是那么简单辨别的。” 我瞅着这两个人要就此事吵起来,连忙喊停劝架:“行了别争了,哪里那么多道理可言。说来说去都是因果恩仇循环往复,若一方能看开些也不会闹到僵局。” 老妖怪淡然一笑:“你以为谁都跟你相公一样那么不计较吗?金家是大家,可最在乎这脸面的,谁捅破他们的脸他们就要跟谁拼命,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 赫北堂脸色有些微怒,我忙笑着拉住他,劝慰道:“好啦好啦,不谈这个了,哥哥,我想问你,等这事过后,咱们要什么时候启程回金城啊?” 他有些讶异:“怎么?你想回去了?” 我摇头:“不是,只是问问。眼下聘礼也下好了,你在金城还有生意要料理不能离开太久,赫伯伯不是也有生意的事要处理去了临城吗?你们都不在,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啊?” 赫北堂摸着我的头,道:“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应该是处理完游踪的事,不会耽搁太久,咱们便回金城去了。” 想到要回金城,我心里又生出了些牵绊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我就一直生活在金城,生活了十多年直至今日我才发现,这个城市终是与我没有缘分的,在那里我从未有过归属感。 莫名想到住在王府的那段日子里,我好像把那里当成过自己的家,也把慕容暮当作了自己的亲人,然而当那一刀迎风而来斩断了我心中一切的根,我便知道,我再也不能融进那个城市。 马车在山区前的崎岖小路边停下,我们下了车,开始了漫长的爬山之旅。 陡峭的台阶被晨间露水打过有些湿滑,老妖怪在一侧扶着我,眼前身边围绕的都是泥土中清新的味道,满眼的青翠新芽怡人眼球。我想到了跟她在山里的日子,不禁有些恍惚:“好想再回去一次……” 老妖怪轻轻侧头看了眼我,低声道:“我的徒弟跟我一样,是个念旧的人,多少年也忘不掉那里的一切,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某个人罢了……” 没想到我的一声感慨竟又唤起了她的伤心事,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的她只是勾了一抹惨淡的笑在唇角。 我们沿着这条小路爬了很久,身上出了层薄汗,我抹了抹额角,赫北堂见我气喘吁吁,提议道:“不然先休息一下?” 我摇了摇头,我记得之前我的体力不是这样不堪的,因为长期习舞又在山里自力更生那么多年,早就锻炼出来了。大概是因为如今的身体虚了太多,只爬了这么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8 会儿便体力不支了。 看来人还是不能久宅在屋内,要多出门活动活动才好。 没有停下来,我咬紧牙关提了口气继续赶路。日头渐渐爬了上来,早阳折射在新绿上,新意盎然。 又爬了一段路,赫北堂抬起头,伸手一指头顶,道:“到了。” 眼前的石板路没有山下那般光滑,仿佛经常有人从这里往来踩踏,我提起裙角两阶并一阶梯的往上跑,赫北堂在身后急声唤我:“云儿,慢些走,先不要进去。” 站在山顶我猛然停下,一道圆形拱门之后是座破败的庙宇,牌匾斜挂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赫北堂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轻声道:“这几日他们潜伏在寺庙后面,这会儿没准就在里面,可里面是个什么情形的谁也不知道,你先和沈前辈到庙后等我,我进去打探一番。” 我固执的拉着赫北堂不让他走,要和他一起进去,他推开我的手把我交给了老妖怪,道:“我已经破例带你出来了,不要再不听我的话了,我只进去看一眼,很快就去找你们。” 老妖怪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根本来不及拦住赫北堂,他轻一踮脚已经翻墙进去了。 我急道:“师父,我就在墙头上看看,不进去还不行吗?” 她压低着声音道:“不行!徒弟啊,他不会有事的,他们这么多人都是高手,游踪武功又不高,连近他们身都有困难,你怕什么啊?” 我不是怕,只是很想看到他,想第一时间看到他。 老妖怪见我不说话,拉着我就走,拖了几步发现拖不动我,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跟你娘一个脾气。你现在不跟我到后面去,一会儿你哥探到什么消息都找不到咱们。” 有些动摇,我脚下挪了几步,才动了两下就听门后传来一阵打斗声,听那声音就是只隔着一道门而已,离我们很近! 有长剑刺进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个闷声吃痛的呻.吟声,顾不得太多,我一把推开老妖怪飞身而跃。 才跃到一半又被她一把拉了下来。 我急道:“师父!” 她实在拿我没办法了,妥协道:“别动,我去看看。” 她没有用轻功,而是绕到那扇门前朝着破裂的门缝往里面张望着,谁知才看了一眼,她便一掌拍开了那扇大门,破败的木门不堪掌风,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 迎面浮起一阵尘土,老妖怪伸手在眼前扑了扑,带着大叫一脚奔了进去。“先别杀啊,问出秘笈下落再说!” 我跟着她冲了进去,门后院内不远处,立着展长遥董孟卓,赫北堂在稍远的位置,看样子是想绕到后面给我们传信儿。地上匍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是游踪,他胸口中了一剑正殷殷的冒着鲜血。一个老和尚跌坐在他身侧,看样子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林墨染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上染满了血,血顺着剑一滴滴滴落在石板之上,触目惊心。我认出那把剑是路清风的。 路清风手中只握着一柄剑鞘,身着一件青色贴身的劲装,右手抚在胸前,呼吸起伏急促,似有内伤。 老妖怪急匆匆奔了上去,对着地上一息尚存的游踪吼着:“你快说,秘笈在何处?” 游踪拧着两道浓眉,满脸是血,气息微弱,语气中却带着狠意:“……沈醉月?秘笈早就被我毁了。” 老妖怪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游踪气若游丝,一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林墨染:“你们……都是一个病症……可我却知道……谁能治好你们……” 林墨染一脸难以置信,少年的面庞显露出成年人焦灼的神情:“你说什么?” 老妖怪低身查看着他的伤势,急火攻心一般的怒吼:“谁能治我们?你快点说!说啊!” 游踪的脸上闪过一些快意,话语破碎:“……我怎么会,告诉你们?林教主……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眼珠没有再转动,身子保持着最后那刻的僵硬。老妖怪疯了一般的摇动着他,喊得眼泪都下来了:“你快点说,快告诉我!” 我上前抓住了她揽在怀里,她满手的血染得我一身血迹,顾不得这些,我只顾柔着声安抚着她:“他已经死了,师父,你冷静点……你怎么就知道他肯定会知道?也许是他诈你的呢?” 董孟卓附和道:“不错,游踪这人心思诡诈,嘴里没几句实话,前辈莫要被他给骗去了。” 林墨染怔怔的扔了剑,剑落地,一阵清脆的声音。 赫北堂焦急道:“路兄是不是受伤了?” 我慌忙抬起头,路清风对着赫北堂一笑,话是对他说的,眼眸却紧盯着我:“无大碍。” 展长遥道:“游踪那掌本想拍在老主持身上,是路少侠替他挡了那一掌。” 老和尚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路清风一个鞠躬:“多谢少侠相救,老衲房内有些应急的药,不知能否用得上?” 路清风嘴角一勾,却好似在强忍着呼吸:“内伤,大概是用不上,主持不必放在心上。” 老妖怪从我怀里爬了出来,染着血的手在脸上擦了擦泪,擦得一脸血红,她一把拉过林墨染,道:“林教主,你蛊毒教的事安排妥当了吗?咱们现在就启程去西囊吧。” 林墨染点头:“好。” 一听她要走,我心里一阵绞痛,泪盈于睫:“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轻拉着我的手,帮我擦了擦泪:“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我总会告知你我的下落情况的,等我到了西囊,我便写信到赫家,给你报平安。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注意保重身体。”越过我,她看了眼路清风,对他道:“我把我徒弟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若我回来知道她受了委屈,便拿你是问。” 她担忧我,我也很担忧她,还好这一路还有林墨染相伴,总能提点着她。 “林教主,我师父性子比较急,有什么事的话还望你能多提醒她,帮她出出主意。” 林墨染对我一笑,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什么,他的那抹笑里夹杂了不舍与愁苦,微点了点头,他道:“放心吧苏姑娘,我会替你看好你师父的,你也一样,要多保重。” 二人又对着院内其他几人一一道了别,先行下了山。 ☆、6.同枕 赫北堂不满的对我道:“云儿,我不是叫你在后面等我吗,还好刚才林教主一剑穿了游踪的心肺,不然的话……” 赫北堂对我的安危问题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不禁笑道:“这一院子的高手对付一个游踪不是绰绰有余吗?你还怕你们这一群人看不住我一个不会武功的?” 路清风面色严肃对我道:“你哥说的也不错啊,方才老主持便差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89 点中招,若不是我反应及时……” 他一直以手按着胸口,脸色也有些微白,我又担忧了起来:“你的伤势如何?下了山随我去看看大夫吧。” “游踪的那点掌力我还是扛得住的,不用担心。” 话虽是这样说的,他却忍不住的咳了起来,胸腔处一阵掩饰不住的粗重喘息声闷闷的传来,他依旧死咬着牙关不松口,董孟卓察觉有异,疾步上前来,道:“路兄,你不要憋着,这样会憋坏身体的。” 董孟卓的话音才落,一口鲜血从路清风的口中喷了出来。 “路哥!” 赫北堂反应快我一步,已经扶住了他,急道:“云儿,快扶他下山,咱们进城去找大夫。” 董孟卓道:“我知道有一家医馆大夫医术不错,我来带路。” 可下山的路还要走一段时间,不知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董孟卓与展长遥在前面带路,我与赫北堂在后面搀着路清风。我心内像着了火一般慌乱,路清风却还是神色不羁,带着笑意,语调依旧轻扬:“不用担心,这点伤我已经习惯了,不算什么。” 我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别说话了,坐上马车再说。”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他依旧自若的说着:“你怎么跑上来了?” 赫北堂解释道:“她一定要来,我们根本劝不动她。” “我就知道。”路清风哼笑着“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我怒目呵斥他道:“都叫你别说话了!知道你是话痨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啊,等看完了大夫再说!” 他发出一阵闷笑,带着压抑的咳嗽声:“没那么严重,怎么连话都不让说了?还有,你不必这么用力的扶着我,再提我脚都挨不到地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再说话,我就让你说个够,我再不理你就是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他这样,伤势看着虽重,实则还好。我的心稍微宽了宽 。 我们下山,进城,在董孟卓的带领下寻到一处医馆,大夫替路清风看过了伤势,开了药方,说需静心调养几天,伤势就能痊愈了。 此刻我悬着的心才安然落回了原处,轻倚靠在马车内,居然感觉饥肠辘辘,与此同时,肚子很适时的叫出了声。 路清风猛然笑出声:“饿了?正好我也饿了,回去一起吃饭。” 赫北堂叹息道:“昨天一天都没……” 我慌忙打断他:“哎,哥,那什么,你今早出来跟金娇打招呼了吗?” 赫北堂瞪了我一眼,不语。路清风了然的笑了笑,一双大手罩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依旧温暖如常,令人心安。 路清风说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游踪的一举一动,本来想晚上动手的,但游踪很警觉,一夜未眠挟持着老和尚,待天亮后,他似乎是想易容伪装成老和尚,趁他离手之际,他们便出了手。 谈起与他同行的林墨染,路清风面色略有深沉,我还未来得及询问,马车已在金府门口停下。 金娇在门口迎着我们进了门,留了董孟卓展长遥一道吃饭,席间他们几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游踪的事,金娇一脸凝重,我端着筷子正在想要不要跟她说清楚,眼前碗里多了几筷子的肉和菜。 一向机警的路清风竟没有发觉气氛的微妙,还在往我碗里夹着菜,道:“不是饿了?多吃一些。”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金娇,朝他递着眼色,他才恍然过来,抿着唇微对我摇了摇头。 听从了路清风的建议,我便没有开口,专心吃着饭。这事还是交给赫北堂去安抚好了。 吃过饭后,他们几个男人又寒暄了两句,喝了两盏茶,展长遥和董孟卓便回去了。 这二人走后,金娇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们:“游踪死了?” 赫北堂脸色一沉,低声道:“怎么?你还想着他的事?” 金娇略带惊讶,张着嘴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察觉氛围诡异,我拉了拉路清风与他一道步出了前厅。 往自己房间走去,路清风抓着我遗落在前厅的薄披风,一把揽住我披到了我身上,我失笑道:“得啦,这么暖的天还要戴这个多奇怪啊,再说了我又不冷。” 他呼出一口长气,凝视着我摇了摇头。担心他不舒服,我道:“方才在前面坐了那么久,会不会觉得累?” 他笑道:“不会。” “胸口还疼吗?” 他依旧笑:“不疼。” “那我去给你煎药吧。” “不急,方才赫兄不是说了有人去煎了?” 我急道:“你怎么什么都是‘不不不’的?”咬了咬下唇我低声问道:“那你想不想我?” 他好看的嘴角扬着,声音清越:“这还不是跟你学的,问什么都说没事。”轻轻揽住我,他俯下身在我耳侧柔声:“想。” 我满意的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回了房。 紧紧遵循大夫的嘱托,我让路清风一定要注意休息安心调养,他总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往常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都没这么精心对待过,可我却不能怠慢,活动地点也转移到了他房里,按时按点的给他递着汤药。 夜色已经深了,我依旧不想回自己房间,他也很适时的没有催促我。他倚靠在床上,我趴在床头,我们翻着同一本书看。 眼睛有些发涩,我抬手揉了揉眼,听到他问我:“困了吗?” 怕他赶我走,我立刻摇了摇头。 我笑道:“没想到最后这人还是林墨染杀的,你这银子拿的倒是轻巧。” “林墨染在此前追问了游踪好多次秘笈的事,他一口咬定已经被他毁掉了,所以惹恼了林墨染,从我身侧拔了剑就刺,我本来想阻止他的,却没来得及。” “为什么要阻止?” “当然,游踪肯定是要杀的,只是我本意是想先审审他,实在套不话了再杀也不迟……林墨染他……” 路清风的脸色有些沉重,我追问:“怎么了?” 他随即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他要我好好照顾你来着。” 我默然道:“他对我的事还是挺操心的,像个长辈一般。” 路清风揉着我的头,语气中似有些嗔怪:“你呀,什么都不懂。” 我觉得奇怪,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不语,嘴角凝着笑意看着我,搂我在怀里,道:“该回去睡觉了。昨夜不是没睡好吗?” 没有动,我依旧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心内平和,原来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生活。 “要我送你回去吗?”见我不动,他又问道。 我摇头:“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回去?” “不回去?”他挑眉一笑“那你要睡哪里?” 也不管他会不会会错意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90 ,误以为我在疯狂暗示什么,可眼下我确实不想走,厚着脸皮我脱了鞋子,面色微红,小声嘀咕道:“睡你旁边,可以吗?” 他细细望了我一会儿,无奈的笑了:“若我稍稍想歪一些,就会以为你在勾引我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不要想歪,只是盖被子纯睡觉!” 躺在他身侧,我想将心里的盘算说给他听,让他对今后我们何去何从的问题拿个主意,可还没来及出声,他已一把将我抱了过去,铺天盖地的吻印在我惊愕的脸上,他的双唇有些凉意,与我的唇舌交融了片刻后又火热了起来,用力且深沉的,他以他的舌一遍遍描摹着我的唇舌,一下又一下的吸允着,一时间我脑海中天昏地暗,眼前只有他火热的热情。 他滚烫的唇移开了,略带粗糙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我湿润的唇角,虽然笑着却有些苦恼的他抱怨道:“留下来睡我旁边故意折磨我的吗?” 明了他话里的意思,我脸羞的通红像着了火,慌忙要起身着说道:“那我还是回去吧。” 一双大手紧抓着我按回了原位,他的脸上也有些潮红顿起,略带慌张的他嗫嚅着:“没关系……就……就这样吧……” 没想到一向自信从容的路清风说话还会有结结巴巴的时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是因为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我才敢大大咧咧的躺在他身边,他大概没想过,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我轻轻道:“你能把蜡烛熄了吗?太亮我睡不着。” 他叹了口气,伸手推掌,凌厉的掌风扑灭了烛光。 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别再说话了,赶快睡觉。” 想到他也是在忍耐着的,我便将方才想说的话题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他沉重的呼吸声催眠了我,每次只要他能在身边,我总能安下心来,神经放松,不多时我便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人的梦境有时真的很奇妙,我曾浅细的读过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梦可以从不同的方面折射出人心中所想所忧。自从路清风在潭水中救起我,噩梦很久都没再出现过,可今夜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对我们未来的走向仍充满着疑惑与忧虑,那许久不做的坠河之梦再一次重现在了我的睡眠中。 梦中我在河边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仿佛不是我自己在走,而是有风在托着我,前世里的一位挚友在遥遥相望的河对岸对我摆着手,我仓皇的想要过河,却一脚跌了进去。 冰冷的河水侵没过我的头顶,彻头彻尾的寒意席卷着我。感觉到呼吸急促,冷水呛了我的心肺,一阵惊呼,我猛然张开了双眼…… 窗外的天已经有些发白发亮,屋内朦朦胧胧的,原来已经凌晨了。 一双温暖带着薄茧的手覆在我的额头帮我理着碎发,我才发现这噩梦做的我发了冷汗都不自知。 听着自己的喘息声未定,恍惚中想到今夜是睡在路清风身边的,大概我声音太大吵醒了他,此刻他正睡眼惺忪焦急的望着我,突然一把搂过我靠近他的胸口,问我道:“做噩梦了?” 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梦到掉到河里去了……自打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经常会做的一个梦。” 半醒未醒之际,他原本轻扬的语调夹揉了一份嘶哑:“之前会做,现在还会做?” “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今天不知为何……” 抱着我的结实有力的臂膀紧了又紧,我感到一阵窒息禁锢的疼痛,轻嘶了一声:“路哥,你抱的太紧了……” 他恍然松了松手臂,颤声道:“云儿,怎么才能彻底消除你心头的顾虑?” “有些心理阴影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彻底消除,能做的只是淡化它,而今,我心里的阴影已经淡化很多了,不用担忧这事。” 他的声音在我耳侧缓缓的传来:“我只想你能开怀放声的笑,不再为任何事忧心,从我在山里见到你时,就很想你能如此了。” 我轻轻道:“路哥,我不想回金城了。” 他的手揉着我的肩头,附和着我:“好,那我们就不回去。” 抬起头,他明亮的双眸近在咫尺,那双眼睛透彻的望进了我的心底,望穿了我的一切。心头猛烈的颤动,不可抑制的我狂热的亲吻着他,舌尖抵死的纠缠着他的,仿佛想把他的舌吞进腹中,感受到我与往常的不同寻常,他有些惊诧,却依旧任凭我任性的横扫他口腔中的一切,一声闷哼,他直起身子将我压在身下,双唇移到了我的颈侧,轻咬了我的耳垂,滚热的唇顺着耳鬓一路滑到颈前,沉重的喘息声从他唇边呼出,喷薄在我的颈窝处,火热的吻细碎而执着。 略带迟疑的我轻轻推开他,他那双柔亮的眼眸中写满了情.欲。 抚摸着我的脸颊,我能听出他在尽力平息着焦灼的呼吸,喉结滚动,他轻抬了下颚,哑着嗓子道:“起来吧,若是睡不着我陪你到外面走走。” 我的一个不小心又折磨了他一回,想到他本来就带着内伤,再憋着不是要受双重内伤了吗? “噗嗤”一声笑出声,他飞了个白眼,道:“今天的事我都记下了,等成亲之后再收拾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我们起了床,因昨夜都是和衣而眠并不需要太多整理时间,只是匆匆梳了梳头,便拉着手出了门。 天色尚早,太阳才刚刚露头。金府的景致看的腻了,他便拉着我步到了离城的长街上。 ☆、7.同归(完结) 在这个时代里我还从未这么早出过门,长街上早有摊铺摆了出来,街上的人也比我想象的多一些。风中带着暖意,是春天浓重的气息。 路清风拉着我在一处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前停住,柔声问我:“饿吗?” 他这一问我确实有些饿了,跟他在一起,我总是能吃能睡的,大概用不了多久,四年前消瘦下来的分量就会长回来了。 我们要了包子和稀粥,坐在铺内吃了起来。 路清风和我一个毛病,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毛病,慕容暮之前也常常教训我食不言寝不语,却改不了,也不想让他改。 他嚼着包子,含糊的问我:“云儿,怎么突然不想回金城了?不想跟你哥哥一起回去吗?” 我喝了口粥,道:“金城局势并不稳定,我哥嘴上不说,其实是很担忧的。我回去反而给他拖了后腿,不如让他自己回去吧。”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我:“你好不容易跟他重聚,忍心就这么离开他吗?你这么想,有没有跟他讲过?” “即使不忍,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等他成亲的时候再回去看他吧。我还没跟他讲,讲了又要害他难过,我可能还会掉眼泪,没准到时心一软就不想走了。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91 ” “你的意思是……不回金城也不留在离城吗?” 路清风的表情相当惊讶。怎么,难不成他以为我不想回去是因为想留下来陪金娇等她出嫁吗?为何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在我这里他还把自己排的那么靠后?即使知道我满心牵挂的人何其多,可我最牵挂的还是他啊。 他把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想的那么卑微,让我很是生气。 他见我一脸怒意又不出声,不禁有些紧张:“云儿,怎么了?为何生气?” 尽量放平缓了语调,我耐心道:“我想跟你去阳城看看你留置的那间宅子,还有……多年未跳舞,我想跳舞给你一个人看。” 他嘴角一勾,笑得好看:“好啊。” 我放低了声音,呢喃道:“刚好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过去,这也算是旅行结婚了。” 他不解的挑眉等着我的解释,我道:“在我们那边办婚礼可以拜堂也可以两个人结伴出游成亲,我喜欢后者,筹备婚礼太麻烦了,最后还要请一堆人来看热闹赔笑脸,没意思。” 他的脸在热气腾腾的碗后显得柔和俊美,他唇齿轻启,保持着笑,道:“好,都听你的。” 提到婚礼,想到不回金城,炼影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这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他见我略有迟疑,以为我还在思量这件事,提醒我道:“如果留在离城,起码离金城还算近些,过去也不算太麻烦。可若回去阳城再想找你哥哥那就要很远的路途了,咱们这半年里基本都在南北两地的两头跑,你该明白这其中的辛苦。” 他说的倒也不错。 这件事就这么又被我搁置了下来。在街上吃过早饭,我们又随处逛了逛便回去了。 我继续催促着他喝药静养,他被我圈在房内闷的不行,总是想溜出去,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去找金娇聊天,再回到他房内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又去找了赫北堂,他也不在房内,难不成这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从上午等到下午,还不见回来,我坐不住了,跨着大步又去了金娇房间。 还未到她房门口,却见她在院子里栽植花草,看到我一脸慌张的样子,她疑惑问我:“苏姐姐?你怎么了?” “我哥不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金娇道:“他昨儿个跟我说要帮展长遥践行,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啊。怎么?他不在房里?那八成是去送展长遥了吧。” “不仅他不在,连路哥也不在。” 金娇娇笑道:“苏姐姐,你把路大哥看得好紧啊,真是一刻钟也不能离了视线,照我看呢他最近养伤养的也够闷的了,恢复的差不多的话让他出去走走也是有利于身体的,不必太紧张了。” 我不是非要一刻不离的看着他,只是这种事前不打招呼不让我知道他去做了什么的行为,会让我心内很慌张。 这股时有时无的安全感又开始作祟了。 正在焦急之际,金娇突然一指我身后,笑道:“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嘛。” 转过身,门口步进来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路清风走在稍前面,身姿挺拔落拓。顾不得在外面会不会被其他人看到,也不管什么礼数,我提起裙角奔了过去,一头扑到了他怀里。 赫北堂在一侧带着惊诧大笑着:“啧啧,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怕你的路哥丢了不成?” 他一提我想起找他兴师问罪的事了,气道:“你们去给展长遥送行了?” 赫北堂似乎没察觉我话语中的不快,抽着折扇轻摇着:“是啊。” “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可见你不在房里,反正金娇知道我去做什么就没特意找你……”赫北堂终于察觉了我不开心,小心翼翼道:“怎么?等了半天?” 路清风抚摸着我的头,眼中有细腻的柔情:“是我不好,走的时候太匆忙了,下次不会了。是不是急坏了?” 我拉起路清风就往后院走,赫北堂在我身后失笑道:“喂,云儿,你不至于吧?半天时间而已,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出什么意外吗?” 是啊,道理我都懂,可是这种等待的心焦感觉十分的不好。 路清风看出我的急切,握着我的手掌紧了紧,语气却极其的轻:“云儿,真的等了半天吗?” 到口的埋怨又被我吞了回去,我回道:“没有。” 我的声音很是生硬,他依旧担心:“知道了,以后去哪里都会提前跟你说的,别气。” “路哥……”我垂了头,只是一瞬间,一个决定终于在心中坚定了。 “怎么?” “你的伤好了吗?” 他哼笑道:“早就没事了。” “那我们……走吧。” 没有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带着询问的语调他“嗯?”了一声。 “我是说,咱们偷偷溜走吧,今天晚上,或者天快亮的时候,总之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走吧。” “云儿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双眼灼灼坦然,“说真的,我想跟你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还记得在泡温泉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而且我也很想去看看阳城那边你住过的地方。除了金贡国和峒国,我们还有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我都想跟你走一遍,所以……咱们走吧。” “云儿……”他双手抬起我的脸,我看到自己的脸映在他透彻的双瞳中,午间后的阳光温暖耀眼,投射着他剪影般的温柔。他清脆的声音更加轻了,飘荡在我耳边却字字清晰:“你想好了吗?真的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嗯。”我笑着点着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离我越来越近,他的唇吻了吻我的眼睛,又印在了我的鼻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他轻轻闭起眼睛,喃喃私语:“好……那……去整理衣物?” “嗯。” “要不要跟你哥哥说一声?” 我轻笑出声:“不要。他都不跟我说,我也得让他明白一下心急的滋味。” 感受到他口中的热气扑在我脸上,似乎带着酒香,他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报复心理这么强?” “怎么?你怕了吗?” 他双臂搂着我的腰紧了又紧:“不怕。反正我永远都不会松开你了。” 我们偷着整理了包裹,我又写了封信给赫北堂压在了房内的枕头下,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饭。 席间,我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眷恋之意,就怕他会多想,临回房前,我对金娇悄悄说了句:“金娇妹妹,我哥哥就交给你照料了。” 她有些惊讶,却还是点了点头:“放心。虽然离婚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只要有机会见他,我总会好好照顾他的。” 当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穿越之云深何处 作者:九月醉诗 分卷阅读192 晚我很早就睡了,没到凌晨摸着黑爬了起来,才背了包裹到身上,就听到有人轻声敲我的房门。 路清风斜倚在门外,扬着笑问我:“真的不后悔吗?这下走了你若半路闹着要回来我可不会给你机会的。” 夜黑风高,这种感觉有点像私奔,刺激又紧张。 没有回他的话,我轻轻问他:“马呢?” “在后门。” 为了行动方便些,我们暂且只牵了一匹马。与他一起飞身越出了围墙,他抱着我上了马。黎明前的夜极其暗,夜风带了些凉意,可身后他的胸膛却异常温暖。 “真的不会后悔吗?”他依旧问我这个问题。 听着安静的夜里达达的马蹄声,我眯起了眼睛。即使夜再黑再静,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是安全的。摸着他结实的臂膀,我柔声:“路哥,你说的很多话都让我明白,你总是以为你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很脆弱,而实际上,如今我心里面最重要的人,便是你,不然眼下我也不会坐在你的马背上了。你总说我傻,你也是一样啊,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一直问……” 我的回话让他瞬间陷入了沉默。我们朝着城门的方向越来越近,可此刻肯定还是没有开城门的,大概只能等着了。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了笑意:“云儿,还记得第一次你跟我同乘一匹马时有多不高兴吗?那个时候我是故意的,只是想……想离你近一些,可后来看你满脸不情愿,又不忍心了,只能放你回去自己骑马。” 我倚在他怀里,道:“今后你想我在你马背上,我便一直在。” 我们在城门不远处的地方等着,他喊我倚着他睡一会儿,就在这种奇异的环境下,我还就真的迷糊着了。 天亮后,城门一开,我们便第一时间出了离城。 他驾着马轻跑着,我回头凝望了那座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城池,低声喃喃:“离城这个名字取的不好,多少次分离都是在这里……” “若你想回来,我们随时都能回来。” 现在他又这样说了,仿佛忘了早些时候是谁跟我说的若我半路闹着要回来是不会给我机会的。路清风这个人那! “云儿,即使不拜堂,礼还是要行的,不然怎么能算成亲呢?所以拜堂之礼还是不能少的。” 我仰头问他:“怎么拜?” 他没有再说话,却把马鞭挥得更快了些。 阳光越暖,我心里的那个答案越将呼之欲。 他停了马,眼前是那处高坡,耸立的粗壮大树,这是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的地方。 下马,他对着前方指了指,道:“那边是峒国的方向,你爹和我师父都在那边。” 我与他并肩而立,先拜了天地,又对着峒国方向拜了拜,想到我娘,又对着金城的方向拜了。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宽厚。 相对站立,迎着他,我们彼此对拜。 我惋惜道:“可惜没有酒。” 他从马背的包裹里翻出一个酒壶两个杯子,递给我,道:“我都准备了。” 倒了两杯酒,他挽起我的手,柔亮的眸子似水盈盈,我们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他拉起我,身影翩然潇洒,阳光照在他的一袭白衣上,温柔缱绻。 “走吧,回家。” 家? 是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家”,仿佛在云雾中缭绕,不知归处。如今我有了他,即使再如浮云一般身不由己,但清风送到的地方,便是安处。 他的双眸明亮如星,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就是我的全世界。 全文完 分卷阅读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