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分卷阅读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 ================= 书名: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文案: 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沈岩,穿越成了贾琏。 沈岩:多大点事儿,我过继,不和你们玩儿了。 律法:五服之内方能过继。 沈岩:贾府隐约涉及谋反,到头来岂不还是个流放的命?那可不行! 那,分家吧! 律法:父母在不分家。 沈岩:我买房子,在外面单过。 律法:未得父母同意,子女不得在外置私产。 沈岩:到底要怎样? 律法:好好过你的日子。 警幻:你给我站住! 内容标签: 红楼梦 穿越时空 爽文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琏 ┃ 配角:王熙凤,贾母 ┃ 其它:红楼众人 ================== ☆、第 1 章 秋高气爽。 荣国府后面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内,成亲时挂上的大红绸子随风飘舞,窗棂上的双喜字鲜艳如新。 穿越成贾琏的沈岩身穿一件湖蓝绸缎长袍,头戴飞雁朝阳白玉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姿挺拔地端坐于红木椅上。一边像上大学时候转笔一样的转着手中的青阳折扇,一边斜睨着旁侧的王熙凤,冷然说道:“你若是愿意和我走呢,就趁早收拾行李,咱们一起走。若是不愿意呢...” 贾琏转得令人眼花的手指猛然顿住,扇子稳稳立在指尖,之后看向王熙凤身后的两个陪嫁丫鬟,说,“就叫她们两人中的一个,开了脸,跟我走。” 两个丫鬟听了先是一喜,随后又面带羞涩地低了头。 王熙凤端坐在贾琏右手边,穿着大红织金妆花对襟袄,头戴金雁衔玫珍珠钗,项带百子千孙金锁,听了这话,威仪不露,粉面含愁,“可是,太太说了,咱们家的规矩,爷们儿到外面去,只能带小厮,以防误事。” 贾琏早料到她会有此话,冷哼一声,手指微动,想拿对付原身贾琏的那一套对付他?想借王夫人压他一头?做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听说姑母病了,虽然不重,可既然是去看望她,总要等她病好了才能回来。没个探望亲人、把还在病中的姑母丢下、自己个儿跑回来享福的道理。老太太也说,叫我在扬州多住几日,等姑姑病大好了,再上京来。既然要在扬州住些日子,这一去就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回家。我的脾性你也知道,身边没个人,耐不住,日子一长,保不齐就要去勾引那混账媳妇儿。只是,咱们到底新婚,我要是在外面做了混账事儿,你脸上也没光彩,倒不如把她们两人中的一个带去,真到了要用的时候,也方便。” 这具身体远在扬州的姑姑贾敏的生日就要到了,贾母心疼女儿,叫他带人去看她。 本来,他才成亲半个月,尚在新婚,这事儿轮不到他,是他到贾母面前,撒娇卖痴,好话说了一箩筐,硬求了这个差事来。 不为别的,只因他并不是真的贾琏。 他叫沈岩,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大学毕业刚刚才参加工作几天,不知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荣国府中一等将军贾赦的亲儿子,贾琏,那个最终被抄家流放、下场凄惨的琏二爷。 他倒不是怕众人看出贾琏的里子换了人。因他穿越过来的时机凑巧,正值贾琏成亲,成亲前后,人的行为方式自然会有些许不同,再加上他有贾琏的记忆,稍加掩饰,就能蒙混过去。从众人浑然不觉的态度看,他做的极为成功。 但是,贾琏被充军的下场像是个紧箍咒,套在他脑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收紧,叫他痛不欲生。 他不愿坐以待毙,想要改变。 而现在的他也有时间改。 此时的贾宝玉才三岁,远在扬州的林黛玉才两岁,林如海还没有死,元春还没有封妃,大观园还没有建起,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及。 再者,他的便宜老婆王熙凤,自从嫁过来之后,三句话不离她的那位好姑姑王夫人,好似她嫁的不是贾琏,而是王夫人。 面对和他不一心的老婆,贾琏本想休了她。但打听到此时女子被休的下场后,没忍心下手。又转念想,王熙凤才十四五岁,前世初中生的年纪,尚可教导,倒是不必急着和离。即使离了,按照此时的风俗,盲婚哑嫁,再娶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样,还不如王熙凤这个已经见过一面的人。 而去扬州,除了尽可能的改变林如海的命运外,也可把王熙凤和王夫人隔开,一举两得。 只是,此时的王熙凤热衷于在贾府内树立自己的权威,热衷于显摆自己管家理事的手段,热衷于讨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欢心,却并不关心贾敏的生日,不想和他走。 王熙凤听了贾琏的话,紧紧抿住不画而红的樱唇,柳眉微蹙,她长了这么大,不要脸面、大方承认自己离了女人不能活的,贾琏还是头一个。 而院内的其他丫鬟婆子听了贾琏的话,也都面面相觑,往常听说贾琏是个色中饿鬼,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连去看病人都要带着女人,他是去看姑母,还是去气姑母呀? 贾琏坦然自若地继续转着手里的扇子,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 王熙凤娘家硬气,贾府里又有王夫人撑腰,还得老太太喜欢,自然不可能被贾琏几句话吓住,沉吟片刻,眼珠转了几圈儿,笑道:“二爷,我虽然不读书,却也知道两句话,,一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祖宗们挣下这份儿家业,不仅仅是沙场拼搏的缘故,也是因为咱们家的家规定的好,培养的子弟争气,才能赫赫扬扬传承将近百年而不倒。咱们虽然年纪小,没看到祖宗上阵杀敌的风采,可却能按照祖宗定下的路子,叫祖宗的基业在咱们手里进一步发扬光大,也叫咱们的儿子女儿将来脸上有光。现今,若是赤头白脸地忽然改了规矩,外人见了,会怎么说我们?岂不会背地里偷偷议论?到时候,就是老太太再疼我们,也不会任由我们败坏家里的名声,您说是不是?” 贾琏转着扇子的手一顿,双眼一眯,不亏是牙尖嘴利、心高气傲的王熙凤,口气虽软,话语却硬,又是国法,又是家规,又是祖宗,里里外外都在指责他破坏规矩。 话里话外,又时时刻刻想压他一头,叫他听从她的话行事。 慢说贾琏知道最后的结局,就是不知道,按照他前世的脾气,也绝不会听她的话。 谁还不是被捧着长大的王子公主呢? 放慢转扇子的速度,贾琏冷笑一声,说道:“二奶奶当真是口齿伶俐,连我都要被比下去了。只是,既然说到这个,那今日我倒要和二奶奶讨教一番,你既说咱们家的家规好,那好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 ,我且问你,你放眼望去,咱们家,算上我,哪个为将为相,为官作宰,达到了祖宗那种成就的?” 此时的贾家,贾宝玉虽然才三岁,远不是十几年后的败落时的情形,可已渐渐显出颓势。贾赦只是袭了个一等将军的虚职,没有实际职务在身。贾政只是被恩赐了个主事的官衔,从贾代善死,到现在,十来年,升了半级。这速度,连蜗牛都比不上。 整个家族中,无论嫡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人。就像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所说,“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 男人全都不行,所以,就把目光转到女人身上。 贾琏穿越过来前,贾政硬把元春送进宫,指望着她一个弱女子,在宫里那么个吃人的地方,博出一场泼天的富贵来。 元春一进宫,贾家上下,更没一个人想着读书上进,一双双富贵势力眼都紧盯着宫里,盼着元春早日出头。 而元春虽然不愿意,却也无法违逆长辈们的意见,只得双眼含泪的进了宫,从被人伺候的人,瞬间变成伺候别人的宫人。虽然跟在皇后身边,外人看着体面,可从大家小姐、别人看她脸色说话,变成她小心翼翼觑着别人脸色过活,其中的心酸何足为外人道。 见王熙凤低头无话,贾琏嗤笑一声,又说:“奶奶既然无话,看来心里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还抱着那陈规不放?” “可这和去不去扬州有何关系?”王熙凤被贾琏问的气势为之一弱,再也搬不出长篇的大道理来,小声嘟囔道。 贾琏停住转扇子的手,瞅着王熙凤微合的眼皮,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奶奶,即使是规矩也要有变通。老太太年轻时,经常跟着爷爷出去巡边,可见咱们家没有女人不能出远门的规矩,奶奶说我坏了规矩,倒是多虑了。” 王熙凤呼吸一滞,她说贾琏破坏规矩,贾琏偏说这规矩不是府里的,当真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留。 有那心思灵透的丫鬟婆子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乱使眼色,闹不明白,一向脾气和软的贾琏,怎么忽然硬气起来?又都想起老太太说的“成亲了,稳重了的话”,暗暗点头,他们这位二爷成了亲,果然不一样了。 王熙凤心中也有疑惑,偷眼打量贾琏,风度翩翩,潇洒倜傥,是贾琏无疑。又回想素日谈话,一字一句,即使是两人的私密话语,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成亲之后,忽然多了个爱转扇子的毛病,脾气又变得拗了些之外,确实是贾琏。 或许真的是老太太所说,“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和以往瞎胡闹的小孩子自然不一样”? 王熙凤打量贾琏,贾琏知道,却只当没看见,正襟危坐,继续说:“老太太也说了,我们新婚夫妻,忽然分离,也太难为人,只要你愿意,就叫你跟着我一起去,叫咱们俩一同去拜望姑母。” 贾母倒是通情达理,贾琏一提这事儿,她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还说:“家和万事兴,看你们俩这么好,我就是立即闭了眼,也能瞑目了。”完全不是那种逞威风拿捏媳妇儿、故意扣着人不放的恶婆婆的作派。 贾母发了话,邢王两位夫人自然不敢阻拦,剩下的就是王熙凤自己的意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死活不愿意去。 “可太太病着,”王熙凤低了头,明显底气不足,说道,“老太太岁数大了,我一走,叫谁管家呢?” 这个太太自然指的王夫人。 贾琏再次冷笑,“府里别的没有,管家的人却还是能挑出两个来的。奶奶没来之前,太太也病过,那时候怎么样,现今还是怎么样罢了!这世间,谁离了谁都能过下去。” 王夫人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他提出叫王熙凤和他一起走的时候病,打得什么主意,一望可知。不过是不想让王熙凤和他走,怕去一趟扬州回来,王熙凤不再和她一心而已。 可王夫人越是如此,他越要把王熙凤带走。 而王熙凤见贾琏口气生硬,心里不服,头一仰,正想反驳,忽见平儿进门来,低着头说道:“二爷,奶奶,那边的老爷打发人找。” “那边的老爷”指的自然就是住在马棚后边的贾赦。 贾琏手一紧,握住扇子,不知道这个逼死石呆子的便宜老爹又想干什么。只得中断这场谈话,起身对王熙凤说道:“我去看看。” ☆、第 2 章 贾琏走在去往贾赦院子的路上,不时抬头望望碧汪汪的晴空。这样清澈的蓝天白云,在他生活的那个地方,可难得一见。 想到他原先生活的那个社会,贾琏又一声叹息。 虽然在那里,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亲朋也不多,可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让他懵了几天。 好在他脑子里有原身的记忆,即使是心里震惊,行动上并没有大的差错。即使有些不对的地方,众人也都以为他是新婚,欢喜傻了,不以为意。 可贾琏的结局就像是一把刀,搅得他心神不宁、夜不安寝。 他本想自杀。 找了把剑,在自己心口比划半天,怎么也下不去手;又找了条绳子系了个结,可始终没勇气把头伸到圈儿里;又想买点儿砒、霜,可听说此时的毒、药不纯,吃下去后,要挣扎极长的时间才能死掉,也打消了服毒的念头。 死,死不了,只能继续活着。 可怎么活下去却也有讲究。 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他当然不想费心去绸缪什么。 他本想过继出去,买几亩田地,悠然当一个小地主,不参与一团乱麻的皇位之争,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即使荣国府将来有什么事儿,也牵连不到他。 他也打听好了,老太太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不幸夭折了,按照辈分,他应该叫三叔,过继给他正合适。 只是后来详细打听了此时的律法习俗之后,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前几日,户部侍郎赵桓因“利用职权、私吞赋税”罪名被抓,震怒的老皇帝下令将赵家人抄家收监。而赵桓原先过继出去的小儿子赵泉德也在被抓之列。 对此他非常诧异,在他印象里,过继之后就不属于赵家人了,怎么还会被抓?那这过继有什么用? 对此,贾府最高大家长贾母说得一针见血,“即使过继出去,和赵家还是属于五服之内,遇到大案要案,五服之内的亲族都会被牵连。赵桓这个案子,显然属于圣人下令督办的大案子,自然赵家的小儿子也是逃不掉的。” 最坑爹的是,律法明文规定,若是无后过继,只能过继五服之内的亲族,不得过继外姓人,也不得过继来历不明的人,当然,养生堂的不算“来历不明”。若有违反,一经查明,“杖一百,徒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 一年,继子归其母家。”不仅挨打,还要流放,过继的儿子也不算数,后果严重。 贾琏找了本律法书查了查,还真是这样,甚至比贾母说得还要严重,一些特殊情况下,还有“家产抄没充公”的规定。 贾琏这下才彻底明白,林如海为什么临死前没有过继一个儿子为续香火,而是把林黛玉托付给贾府。 林家五服之内没有亲族,想过继也过继不了,只能自己生,却又生不出来。 不仅如此,贾母在无人时还说了一句话,让贾琏彻底绝了过继的心思。 她说:“若是圣人想办你,别说你过继了,就是死了,也能给你挖出来鞭尸。若是圣人不想追究,别说你恶贯满盈,就是下了地狱,也能给你捧到天上去。” 典型的“说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说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 所以,有些人过继能躲过一劫,那是因为上面不想下死力追究,并不是过继真的有用。 而贾家将来的事情,上面到底想不想追究呢?贾琏不知道,也不敢赌。 贾母还说:“赵家这个小儿子,我隐约听说,只有八、九岁,却还是被抓走。这是有人想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除非这个孩子不姓赵,除非他的身上没有流着赵桓的血,否则,别人看他永远只是赵家的孩子,是赵桓的种。为了不让这孩子将来长大为亲生父亲报仇,他就只能是这个下场。” 赵泉德能换血吗?不能!能改姓吗?现代社会或许可以,可现在不行!别人会认为他和赵桓完全没关系吗?也不可能! 所以,他即使过继,即使年龄小,也在被追捕之列,没有商量的余地。上面不想留活口,他就只能死。 而贾琏自己呢,他现今用着的这具身体,实实在在流着贾家人的血,正正经经的贾赦的嫡子,贾府爵位第一继承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贾琏如何看他和贾府的关系真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贾府的政敌们会如何看、皇帝会如何看。 即使贾琏心里并不把贾府人当亲人,可贾府的政敌会这样认为吗?他们会觉得过继能斩断血脉之情吗?他们会相信贾琏对贾府没有丝毫感情吗?会在将来放过他吗? 贾琏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外人眼中,他就是贾家的琏二爷,他和贾府是一体。他只知道,古代官员碰到政敌,讲究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只知道,碰到谋反案,大部分皇帝讲究个株连九族、宁杀错不放过。 既然如此,与其低三下四地去奉承不知道怎么看他的政敌,求对方留他一条命,还不如堂堂正正地放手搏一把。即使将来死了,也是无憾。 贾琏想了几日,终于彻底绝了过继的心思。又想,既然想要闯荡,那托庇在荣国府的大树下,自然要比单打独斗强。 只是如何把荣府拉出泥潭,他这个刚刚毕业的职场小菜鸟并没有具体的计划。 不过前世没事儿的时候,他看了不少小说,遇到贾府这种情况,一个最起码的原则还是心里有数的,就是无论怎么做,千万不能参与到夺嫡斗争中去,特别是在他不知道哪位皇子最终胜出的情况下。 而现在各位皇子的情况,也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原来他还指望研究一下进了宫的元春的情况,看看到底哪一位皇子会胜出,好提前来个偶遇,拉近一下感情,为以后的发展铺个路什么的。可研究了半月才发现,此路同样和过继一样,不通。 因为元春跟着的不是哪位皇子,而是皇后。皇后的大儿子太子三年前一病死了,小儿子比宝玉还小一岁,颇得皇帝喜欢。皇后自然想叫皇帝立她这个刚刚两岁的儿子为太子。 但皇帝虽然已经五十四五岁,年老却并不糊涂,若真的像书里说的提前退位成为太上皇,只要不想弄出个清君侧、几王之乱之类的事儿,绝不可能放着几个成年皇子不管,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继承皇位,即使他再喜爱这个老来子也不行。 其他的皇子中,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也是现今斗得你死我活的几位分别是二皇子肃王,三皇子信王,五皇子温王。 二皇子认为,立嫡立长,既然太子这个大哥没了,那下一个自然是该他名正言顺当皇帝。 三皇子的母亲杜贵妃娘家哥哥掌握着兵权,势力极大,三皇子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 五皇子因为长得和皇帝象,很得皇帝喜爱,野心也慢慢随着年龄长了起来。 各位皇子各有各的势力,也各有各的依仗。二皇子依靠大义的名分,三皇子依靠舅舅手中的兵权,五皇子依靠皇帝的喜爱。三位皇子分庭抗礼,各自拉拢了一堆人,谁都不服谁,可谁也都赢不了谁,斗成了一团乱麻,把官场弄得乌烟瘴气。 贾琏研究了半个月,眼看着今天二皇子被训斥了,明日一个好地方的肥缺却给了二皇子的人。三皇子的舅舅今天升了职,明天又被以“驭下不严”之罪罚了一个月的俸;五皇子今天被皇帝笑嘻嘻夸奖,第二天就又被以“不敬嫡母”之罪罚跪了半个时辰。 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看出来老皇帝到底属意哪一个皇子。 而其他几位皇子要么已经病死了,要么年龄太小。比如四、七、八皇子,早就病死了,六皇子现在才八岁,皇后的九皇子才二岁,十皇子更小,才一岁,正在吃奶。更没可能。 贾琏研究了十来天,头昏眼花,心中蓦地冒出一团火。 贼老天,你玩儿我! 为什么人家穿越过来,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一位会是下一任皇帝,然后从容布置,升官发财,衣食无忧。怎么到了他这里,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出来呢?他上辈子哪里得罪了老天?他改还不行么? 郁闷了几天后,贾琏束手无策,只得把下一任皇帝是谁这个高难度哲学问题丢开,重整精神,另谋出路。 好在,贼老天对他还不算太狠,虽然没有给他一双慧眼,让他看清前生今生,却给了他一个好头脑。 穿越过来不久,贾琏就发现,他的记忆力比以往好许多。以前读上四五遍才能记住的文章,现今只要集中注意力、专心致志地读上一遍就能记住,即使过上半个月也能倒背如流。 贾琏默默思考良久,若是如此的话,那参加科举倒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士农工商,若想做出点儿叫皇帝对他手下留情的成绩来,走仕途倒是个简单有效直接、也易于叫人接受的法子。 他倒是想和一些人一样,弄个小发明之类。但是,这种方法虽然也有可能叫皇帝记住,却同样会遇到阻力。那些思想僵化的大臣,一定会以“不务正业”“奇技淫巧”之类的话攻击他。而现今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的贾府能不能在这种风口浪尖中存活下来,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 他心里没谱。 最重要的一点是,四年的大学生活,他已经把所有的物理化学生物知识全部都还给了老师,脑子比脸还干净,一丁点儿理论知识都想不起来,也无法给人以指导,叫别人搞创造。 而他又是个十级手残。第一次做化学实验的时候,差点儿炸了整个教室,老师抱着他的腿哭得涕泪横流,眼泪差点儿淹了整个实验室。 从那以后,他只要一进实验室,无论是化学还是物理,都会是老师和同学们重点关照对象。所有的实验用具,他只要一伸手,就会立即被旁边的同学拿走,并投个他一个“不要杀我”的惊恐的眼神。 在同学老师们的一致关爱下,他的手残慢慢从一级成功升到十级。 现今,叫他这个手残人士拿着锤子去做手工、去做化学实验?还不如一锤子敲头上自杀来得爽快。 而他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软件,在这个别说计算机,连早期打字机还需要八百年才会出现的年代,在这个通信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种地基本靠手的年代,学来的编程、数据库知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卵用没有。 贾琏好想抱着柱子大哭一场,他怎么这么惨? 他前世无数次被离散数学、算法分析、数据结构折磨地跳楼,现今却是一个字母都用不上。他好想撞墙。 贾琏又无数次的后悔,早知道会穿越,学什么计算机软件工程呀,编什么程呀,应该去学文学专业呀。到此时,诗词张口就来,文章一挥而就,再看着别人崇拜的目光,成就感爆棚。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结合自身情况综合分析之后,贾琏认为,还是老老实实地考科举比较实在。前世那么多年的考试经验不能白瞎了不是。 等他身上有了功名,在贾府内也会有更大的话语权;不让家人参与夺嫡、整肃家事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会有更多的人听。 再做个小官,造福一方,邀点儿小名声,然后不作死,不谋反,不逼死人命,也应该就能保住自己了。 贾琏看书的时候真心觉得,贾府被抄家纯属他们自己作死,并不算亏。 贾赦为了几把扇子逼死人命,还和平安州不清不楚;贾珍参与谋反,和儿媳妇有一腿;王熙凤为了几千两银子插手官府的官司、逼死一对儿有情男女;从书中“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的作为起来”这句话看,这种事儿王熙凤后来显然经常干,也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更别说重利盘剥、交通外官这种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贾琏看书的时候就常常换位想,若他是皇帝,面对这样一个贾府,会忍住不动手吗?思来想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样都不处置,那到底等贾府逼死多少普通百姓、在官场安插多少他们的人才处置他们呢? 贾琏前世只是个平头小老百姓,若穿越到这里不是成为贾琏,而是成为那个手里有几幅字画的石呆子,那他的下场会怎么样呢?他能保住自己的命吗?即使贾赦不想要他的命,可赶着奉承贾赦的贾雨村会手下留情吗? 所以,贾琏一点儿不同情贾府内的贾赦、贾珍、王熙凤等人。 只有一点比较惋惜,几个女孩子倒是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却都是下场凄惨,未免有点儿过。叹只叹,她们托生的地方不对,享了十五六年的福,却要拿自己的性命或者是后半辈子的时间去赎罪。 只是不管情不情愿,他都已经和贾府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死不如赖活。 虽然如此想着,贾琏却又忍不住埋怨叫他穿越过来的那人。既然穿越,为什么不叫他穿成北静王这类混吃等死的王族?非要叫他穿越成被充军的贾琏?他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思来想去,心里不甘,既然对方不仁,那也别怪他不义。他一定要把这个世界搅成一锅粥,看到最后谁吃亏。 ☆、第 3 章 虽是九月凉爽天气,秋老虎余威尚在,正午的阳光照在地上,依旧火辣。 贾琏手里拿着折扇,只走了几步,就出了一身细汗。但这半个月来,他天天早起练剑,身体比以前健壮不少,并不感觉气喘,步履依然轻快。 贾府下人见到贾琏,不管是在提水还是在走路,都纷纷停住,弯腰示意,等他走过之后,才起身离开。 贾琏心里叹一声万恶的旧社会,不过并没有心思宣扬一番平等人权之类的东西。他知道,如果他敢说半句这种话,传到外面,不用等十来年后的新皇帝,此时的老皇帝就会把贾家上下一个不留地全部杀了。 贾琏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生活很美好,自己千万不能暴躁。 拐过东西穿堂,还未到贾母后院,一阵嬉闹声传入贾琏的耳中。 “宝二爷,这边来,看,胭脂。”一个清脆的丫鬟笑道。 “别去,宝二爷,快到我这边来,我嘴上的胭脂比她的好吃。你来看,桂花味儿的胭脂,很香。”又有一个女声诱哄道。 除此之外,还有杂乱的来回跑动的脚步声,一个小孩子咯咯笑的声音。 看护贾宝玉的那两个丫鬟又在逗宝玉小豆丁了。 贾琏想起宝玉粉嘟嘟的小脸儿,心情极好地拐过弯儿,进入贾母的院子。 院子中,一株粉红垂丝海棠开的正好,一个穿天蓝衣裳的丫鬟躲在树后,隐在满树的海棠花中,笑颜如花,引宝玉去抓她;一个丫鬟站在宝玉身后,大伸着两臂,护住宝玉,防止他跌跤。 宝玉尚未脱去婴儿肥的小脸蛋通红,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奶牙,“姐姐,”说着跌跌撞撞的朝粉红衣服的丫鬟跑去。 贾琏看着贾宝玉胖乎乎的小脸蛋,听着他清脆软糯的同音,刚刚的郁闷心情为之一空。 不管贾宝玉将来如何,现今的他还是很招人喜爱的。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眼神清澈,身上穿着大红团纹小衫,脖子上挂着出生时带来的那块儿玉,五彩晶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越发趁得宝玉粉妆玉琢、乖巧可爱。 也怪不得贾母看了后,死活要把他养在身边,连王夫人这个亲妈都要靠后了。 看着这样的宝玉,他的心也要被软化了。 虽然和王夫人不对付,可贾琏对贾宝玉这个小孩子并没有什么不满,自然也不会给他脸色瞧。 他换上一副自认为非常亲切的笑容,迈步进入院内,朗声笑道:“哟,我们的小宝玉在干什么?来让二哥哥瞧瞧。” 两个丫鬟急忙向贾琏见了礼,贾琏点头。 在宝玉身后的那个丫鬟还算正常,见礼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宝玉身上,再不看贾琏一眼。可海棠花下的那个生得柔弱的丫鬟则不同,她站直后,拿着帕子捂着嘴,羞涩一笑,望着贾琏,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 眼神温柔而多情。 不用猜,贾琏就知道这个小丫鬟的心思,咳了一声,低了头。这个小丫头叫琉璃,是贾母院内的大丫鬟之一,曾经和原身的贾琏调笑过几句。 原身的贾琏耐不住寂寞,没女人的时候还要主动找呢,更别说这种送上门的了。于是在琉璃几句迷魂汤后,给了她一个“成亲一年后我找老太太讨你,你跟着我过”的承诺,而那丫鬟琉璃显然是愿意的,当时说道,“只是怕二爷贵人多忘事,一转脸有了新人,就把我抛到脑后了。”贾琏自然赌咒发誓地说绝不会那么做。 贾琏说到做到,倒是没忘了她,可惜原来的贾琏已经没了,这具躯壳里现在装着的却是沈岩。沈岩作为经受了二十年一夫一妻教育的好青年,深知妻妾和睦姐姐妹妹一家亲仅仅是男人美好的幻想,从没想着到了这里之后左拥右抱的坐享齐人之福。对琉璃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全当没看见她的媚眼,目不斜视,只看宝玉。 琉璃眨了会儿眼,见正主没有反应,恨恨咬牙跺脚,嘀咕了一句“短命的冤家”,又怕院子里人来人往,被看出行迹,不得不恢复了正常模样,打算等无人时再找贾琏。她已经听说贾琏要到扬州去,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想让贾琏带着她一起去。而贾母身边的丫鬟去看贾敏,再合适不过,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再说宝玉,面对贾琏的热情,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头一扭,只盯着眼神灵动、脸庞清秀的琉璃奶声奶气地哼一声:“不,我要和姑娘玩儿,不和男人玩儿。男人身上臭。” 琉璃和另一个丫鬟琥珀虽然听惯了贾宝玉的奇言怪语,此时还是想笑,又怕贾琏面上不好看,拿着帕子捂着嘴,不敢笑。 贾琏瞪眼。他哪里臭了?他很注意卫生的好不好?每日早上练完剑,他都要让丫鬟小厮打盆水沐浴,穿戴干净了才会出门。 不过,贾琏不会和一个明显有怪癖、话还说不完整的幼儿一般见识。也绝不会干“脚踢北海幼儿园、拳打南山敬老院”这种没品的事儿。 待要讲些大道理,比了比贾宝玉不到自己大腿的个头,估摸着说了他也听不懂。若是惹哭了他,少不得还要被贾母骂一顿,只得忍下嘴里的话,瞪眼看向他胸前的那块儿玉。 玉是美玉,晶莹剔透,五彩辉煌,温润无暇,一看就是块儿难得一见的好玉。补天的石头,自然是价值连城。 贾琏迎着阳光,眯起眼,盯着贾宝玉的那块儿玉看了片刻,一个不可控制的念头忽地窜入脑海中。 记得书上说,这块儿玉虽然是贾宝玉带来的,可它只想经历一番人情世故,并没有别的要做的事情,那他把它偷到自己身边,是不是也可以呢? 贾琏心脏狂跳,此念头一出现,再也压不下来。 在书中,这块儿玉在给王熙凤和贾宝玉治了一次病之后,最大的用处是挑拨宝玉和黛玉的关系,坐实金玉良缘的流言。此后,再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至于贾宝玉没了玉就变傻的情节,是续书所作,并不可信。 既然这块儿补天剩下的石头,只是想要经历一番世间的繁华,那无论跟在谁身边经历都是一样的吧? 想到这里,贾琏想要那块儿玉的心情更加迫切了。贾宝玉没了玉,将来还会有金玉良缘的传言么?没了玉,宝玉和黛玉的关系没了挑拨的物件儿,黛玉还会哭么?两人的关系变了,《红楼梦》还叫《红楼梦》么?书的内容全部被改了,那他贾琏也不用被流放了吧? 贾琏捏的扇骨咔啪直响,心思电转,既然如此,不如玩儿一次大的? 如果贾宝玉没了玉真的变傻,再偷偷摸摸还回去也就是了。 只是,贾家上下把这块儿玉看得比命都要金贵,特别是贾母,每日一见宝玉,都要先看那块儿玉,还亲自交代丫鬟们,“这玉是胎里带来的,命根子一样,你们可要好好给我看仔细了,若是有一点儿不对,当心你们的脑袋。”一向宽厚的她少见地威胁了丫鬟。 贾母如此看重,丫鬟们自然也不敢怠慢,每日里看那块儿玉比看自己亲妈还上心。此时的琉璃和琥珀,虽然在和宝玉玩闹,眼睛却时不时看向贾宝玉胸前,确定那块儿玉的所在。而他们两人后边的廊檐下,还有个状似在绣花的小丫鬟,也频频抬头看向这里,注意着宝玉和他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贾琏再傻,也不可能在三个丫鬟的注目下,明目张胆地拿走那块儿玉。只能等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在撇清自己和不连累旁人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那块儿玉。 贾琏想完,笑得愈加和蔼,朝宝玉又走了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而在宝玉眼中,贾琏诡异的笑容就像是要吃小白兔的大灰狼,令人毛骨悚然。 贾宝玉的小脑瓜暂时还想不明白贾琏为什么忽然对他笑,但他以孩子特有的敏锐直觉察觉到贾琏的不怀好意,于是趁机小跑几步,啪叽扑到琉璃怀里,一双藕节似的小手紧紧抱住琉璃的大腿,睁着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眨呀眨地说道:“抱抱,睡觉觉。” 琥珀在宝玉身后,忽见他跑起来,吓了一跳,忙护住他,埋怨道:“小祖宗,想跑也要慢点儿,又没人追你,急得什么?跌倒了可是顽的?” 琉璃的心都要化了,一把抱起宝玉,挠挠他的咯吱窝,笑道:“姐姐也太小心了些,几步路远,即使跌了,咱们也能扶住,不碍的。”说完,又微低着头,不忘含羞带怯地看贾琏一眼。 贾琏一见,往前迈步的脚悄悄收回,他对琉璃无意,不想给她错误的暗示。 “既然宝玉累了,你们带他去休息吧。”贾琏低了头,说道,说完又问,“老太太呢?” 琥珀走到琉璃身边,拿帕子为宝玉擦了擦汗,回道:“老太太和姑娘们玩了一会儿子,受不住,躺下了。” 贾母已经将近七十岁的人了,精神虽然还好,身体却是跟不上,说一会儿话,必定要歇息半个时辰才能换过劲儿来。 贾琏听了点头,“如此,我倒是不打扰了。”叫老人家好好休息吧。 ☆、第 4 章 贾琏离开贾母的院子,出了贾府侧门,几步路走到东边的黑油大门边,还未到门口,一股马身上特有的骚臭味儿扑鼻而来。 他皱了眉,赶忙袖了扇子,捂住鼻子,在贾赦小厮的带领下,去往外书房。路过马棚门口时,又看到一匹正在吃草料的马,呲着白灿灿的牙齿,抬头看他。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忽然大叫起来。其余几匹马愣了一下,也停止进食,跟着那匹马仰着头叫起来,一时间,贾琏听到的全都是马的嘶鸣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直到仪门前才好些。 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扶着门框,贾琏深深吸了几口新鲜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 空气,虽然穿越后来了几次,可每次来他都受不了马身上那股味道。又望向贾赦外书房所在的方向,住到这里,任谁心里都不会没有怨气吧。 但是,这纯属贾赦自找的。 前世看书的时候,贾琏也曾经同情过贾赦,本是贾府的嫡长子,却被逼得只能住马棚后边,叫二房鸠占鹊巢;无论是贾府内还是外面,人们一提荣国府当家人都是贾政,就连贾琏自己,也被说成“目今在乃叔政老爷家住,帮着料理家务”的外人;家下人一提老爷,默认的就是贾政,而提到贾赦,都说是“那边的老爷”,连个正经的“大老爷”的称呼都捞不上,明显不把他当自己人。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早闹起来了。 可到了这里,了解了书中并没有详细叙述的贾赦住到这里的原因之后,贾琏真心要说一句,贾赦活该! 他这个便宜爹本来也是在府里住着的,还是荣国府的正房,荣禧堂。贾母虽然偏心了些,但并没有偏到家,贾政有的,贾赦也都有,有的时候,为了贾赦面子好看,还会说几句好听话,单给贾赦些符合他身份的东西,甚至还曾经叫邢夫人管过一段时间的家。 可就在贾琏穿越过来的前两年,贾赦忽然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接受了五皇子送的一个美人儿,还开了脸放到屋里,地位仅次于邢夫人,要不是贾母拦着,贾赦还要休了邢夫人,把那女人扶正。 贾府上下,从贾代善开始,支持的一直都是皇帝支持的人,也就是三年前去世的太子,和五皇子那些人素无来往。贾赦忽然来这一下子,弄得贾母和贾政措手不及。 皇位之争最忌讳朝三暮四,哪里容许贾家阴奉阳违?即使太子死了,可那时候的皇后已经生下了九皇子。而皇后娘家势力极大,早把贾家当做自家囊中之物,虎视眈眈盯着,绝不允许贾家改投他人。 况且,皇帝的态度也并不明朗。 这种情况下,贾赦这么做,就是把贾府往死路上带。 不过,五皇子毕竟是皇子,贾母和贾政并不想闹得太难看。人家一送人就打发走,明显的不给面子,就选择按兵不动,静待合适的时机。 两人的沉默在贾赦眼里,却成了默许,于是更加胆大妄为起来,不仅收受五皇子的古玩、美女,还参加五皇子举办的各种筵席,结交官场中的各种人物,还把贾府中一些得用的人介绍给五皇子。而五皇子对贾赦也非常热络,一口一个“恩侯”叫得亲热,哄得贾赦飘飘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夕,做着重新成为国公的美梦。 随着贾赦和五皇子越走越近,贾母看不下去,就要收拾那个女人的时候,皇帝先坐不住了。皇帝不能允许贾府这个在军中尚有极大势力的功勋之家支持任何一位皇子,贾家只能支持他选中的人,而不是他们选人,叫他支持。 于是,在皇帝暗示下,一道道弹劾贾赦的折子很快堆满了皇帝的案头,皇帝看了,装腔作势一番之后,下了严厉申斥贾赦“不务正业,愧对祖宗,德不配位”的旨意,着贾赦“闭门思过”。 皇帝态度明朗,贾母也下了狠手,以“谋害正妻”的罪名把五皇子给贾赦的那个女人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审得奇快,案件当堂判下,秋后问斩,干净利落。 那女人死了之后,贾母就叫贾赦搬到祠堂边去住,“既然叫你反省,你就到祖宗身边好好反省反省。叫祖宗盯着,省得将来再犯糊涂。” 就这样,贾赦从荣国府正经当家人,变成了“那边的老爷”;也从荣禧堂,住到了马棚后边,一直到现在。 要贾琏说,皇帝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据原身的记忆,和贾琏这段日子自己的调查,贾赦和五皇子走得极近的那段日子,不仅仅收受五皇子的东西,还收别人请托办事儿的银子,公然的受贿索贿;又曾经看上一良家女子,不顾那女子的意愿,强行抢到府里,要不是贾母时刻关注着他这里,及时带人救出,那女孩儿就要一头碰死在贾家了。 除了这些,最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是,因贾母怕贾赦妄为管得紧,贾赦手头没钱,作死地偷偷叫人去倒卖军粮。 贾琏知道最后一个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很想跑到贾赦面前,摇着他的肩膀扮一回咆哮教主,胆子那么大,卖什么军粮呀,直接造反呀,揭竿而起就是干呀,那样还能死得爽快一点儿。人家是坑爹,你这是坑全家呀。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是不是?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贾琏深深同情贾母,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被贾赦连累地满门抄斩,叫外人说几句偏心的闲话看起来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也了解了贾代善在老皇帝心中的位置,这么些罪名搁在别家,坟头草早都长老高了。 贾琏心里也明白过来,他就说么,要是贾赦单单是和丫鬟不清不楚、或多纳几个小老婆这种皇帝听都懒怠听的风流韵事,贾母怎会把他撵出去? 一定是干了关系到全家性命的大事儿,才不得不下狠手。 至于前世时有人说贾政是亲生、贾赦不是贾母亲生,所以才住马棚的话,贾琏当时就不信。这事儿算算年龄就好了么。 书上贾宝玉挨打的时候,王夫人说过,她是快五十的人了,这么算,贾政应该也是五十左右。贾母的年龄书上前后矛盾,但是八十大寿几年后是明确说了的,取个中间值,七十五岁。也就是说,贾母二十五岁甚至更早二十三四应该就有了贾政。 二十三四岁,谁家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在贾代善和贾母身强力壮的时候叫二位过继别人家孩子玩儿? 如果贾赦贾政都是过继的,也说不通。 若贾赦贾政真的是过继,贾母会拿着自己亲女儿女婿的家产补贴贾赦贾政贾琏吗?会叫贾家这两个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人吞掉自家亲女儿那“三二百万”的家财而不吭声吗?想想都不可能。 若说贾母是怕贾赦和贾政害她才不敢吭声,也绝无可能。贾府这种人家,贾代善虽死,余威尚在,军中很多人还买贾家的账,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不说皇帝,忠顺王府成天恨不得拿放大镜看贾家、寻错处。贾母的死但凡有一丁点儿问题,在这个“不孝”仅次于谋逆、位于十大罪中第二位的时代,贾家一大家子人,别说皇帝,天王老子都护不住,下场绝对会极惨。贾赦贾政两人到时想痛痛快快地死都不可能。 而贾琏到了这里之后,又经过多方打听,最后确定,贾赦和贾政确实是贾母亲生,没有一丁点儿可怀疑的地方。 所以,贾赦住到马棚后面纯属他自找的,和外人无关。 除此之外,贾琏私心还觉得,贾赦应该还干过别的惹恼皇帝的事儿。要不然,为啥贾代善的爵位荣国公到了他这儿,降得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 么厉害呢? 公侯伯子男,即使贾代善袭了侯爵,贾赦怎么也该是个伯爵吧?再不济也该是个子爵或者男爵吧?书上也明确提到过四王八公中的“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这种话。如果贾赦安安稳稳,没作妖,以老皇帝对贾代善的照顾,怎么也不该是个一等将军吧? 但或许年代久远,或许贾赦干的这件事儿不好开口,爵位降得这么厉害的原因,贾琏始终没有打听出来。想来,事情应该不小,也绝对不会是争风吃醋这类风流事儿。 只是爵位降了,表示皇帝已经罚过,此事算是翻篇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现今要向前看。 了解了贾赦的性情后,贾琏一直都警惕着。一听到贾赦召唤就急忙赶紧过来,就是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以前的事儿他管不着,可以后如果贾赦再想连累到他,他决不答应。 小厮低眉顺眼地把贾琏带到外书房,书房只有两间大小,简单地摆着一张书桌、几排书架,书架上放着的并不是书,而是各种瓷器、玉器等古玩。 书桌旁边客座上坐着一个人,五大三粗,膀阔腰圆,椅子被坐的咯吱响;目光浑浊,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酒色之徒。 贾琏对此人的第一观感相当不好。 扫了一眼,上前朝坐在书桌后面的贾赦见礼,问道:“老爷叫我来何事?”问完又看向那人,笑道,“不知此位是哪家的少爷?” “不敢当不敢当,”那人一听,立即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抱拳道,“在下姓孙,现为大同指挥佥事,一向不来京城,昨日刚到,今儿就急急来探望世伯和世兄,世兄一向安好?” 贾琏听了此人的介绍,心里咯噔一下,皱起眉头,“姓孙?”和贾府有关的姓孙的人家,好像只有孙绍祖?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 那人见问,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些,“贱名不入世兄的耳朵,倒是叫世兄见笑了。” 真的是他! 此人将来虐待迎春致死,真真正正的烂人一个。 贾琏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知孙少爷此来何事?” 肯定不是求亲,这一点贾琏倒是放心,迎春才六岁,贾赦再无能、再昏聩,也不会把才六岁的迎春嫁出去。 问完不等孙绍祖回答,又看向贾赦,“不知老爷叫我来何事?” 贾赦手里玩弄着一把销金扇,几缕发灰的胡须垂在胸前,听贾琏问话,无神的双眼一瞪,喝道:“我是你老子,没事儿就不能叫你来了?你琏二爷真是好大的架子。” 贾琏撇嘴,知道贾赦的德性,不和他一般见识,见贾赦不肯说,又冷眼看向孙绍祖。 孙绍祖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不过是来看看世伯和世兄...家父一直念着世伯的好,着我一到京城,就来拜望...我带了些大同的特产,都是些皮毛药材,不值什么,还请世伯世兄不要嫌弃...家父还说...”说道这里,停住了,嘴角肌肉抽搐,再张不开口。 ☆、第 5 章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砖上,被隔成一个个小块儿。贾琏站在阳光下,面色不善地盯着孙绍祖。孙绍祖吭吭哧哧半天,憋得脸色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 贾琏等得不耐烦,看向贾赦,“老爷,该吃晚饭了,我还要到老太太那边去呢。”吃饭时间还早,这只不过是个借口。 “哼,”贾赦冷哼一声,眼睛一瞪,“你老子还饿着呢,你慌得什么?咱们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那口饭吃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往外走?即使走,也不对你老子说一声,怎么,你和别人一样,看不起你老子不是?” 这是贾赦不满贾琏不向他禀告,擅自决定到扬州去,偏偏贾母还答应了,心里不爽,拿贾琏撒气。贾琏低着头,一语不发,反正贾赦反对不反对他都要走,气也没用。 贾赦说完,又气哼哼看向一头汗的孙绍祖,对贾琏说道,“既然你那么爱揽事儿,那我给你个机会。你一会儿去趟兵部,找侍郎丁寿,叫他把孙家那件事儿平了,就说事成之后我亲自去谢他。他要是推三阻四,你就问问他,当年他战场上差点儿被箭射死,是谁救得他。” 无论是谁,也不是你贾赦! “要是他不在,”贾赦不知道贾琏内心想法,继续说,“你就一直他家等着,直到他回家为止。要是再和上次一样空手回来,”贾赦猛地跳起,啪一声摔下扇子,指着贾琏恶狠狠地威胁道,“仔细你的皮。” 贾琏撇嘴,典型的色厉内荏、欺软怕硬。 孙绍祖欣喜若狂,连连朝贾赦作揖,“多谢世伯,多谢世伯,世伯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我虽然没什么本事,手下却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兵士,世伯以后若有差遣,打发人送个信儿,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皱眉头。以后贵府上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谁敢对府上不利,就是对我不利,我绝不饶他。” 贾赦被奉承得心花怒放,浑身舒畅,欣慰地捋着胡须重新坐下,“咱们两家本是通家之好,贤侄不必如此。” 奉承几句,就从孙少爷变成贤侄了? 贾赦也太没底线了。 贾琏垂着眼皮,贾家的罪名已经够得上抄家流放了,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他还很想问贾赦,人家兵部侍郎虽然得了贾代善的恩情,可这么些年为贾府办了那么多事儿,该还的早已还清,你还揪着人家不放,等着人家恨你呢。 怪不得贾府倒的时候没人帮着说句话,就这么个得罪人的样子,不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 人要作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还有,到底什么事儿呀?叫他去找兵部侍郎,总得叫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贾赦听了贾琏的疑问,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几个小校不听军令,被绍祖照军令打死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几个刁民,你去找丁寿,一说就成。” 不是大事儿?不是大事儿孙绍祖用得着亲自跑到京城来?他是指挥佥事,身上是有官职的,没有朝廷的调令,是不能随意离开大同的。 能出现在这里,要么孙绍祖是私自离开,这事儿搁现今是大罪,如果正好碰到外敌入侵,那贾家洗干净脖子等挨刀吧。 要么孙绍祖已经被革职。能被革职的罪名都不会小! 贾琏心惊胆战。 本待不去,又怕他如果不去,贾赦会找别的人去,丁寿万一顶不住压力帮了这个忙,将来出了事儿,还是得算到贾府头上。只得无奈地对贾赦说:“我这就去。”之后告辞离开,留孙绍祖和贾赦继续密谈。 贾琏回家换了见客的衣裳,带了昭儿隆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 儿等几个小厮,骑马向丁寿家里而去。 街上行人稀少,夕阳把贾琏的身影拉得极长。 路过一家绸缎庄时,十来个士兵押着一群蓬头垢面的人经过,每个人手上都绑着一根儿绳子,脸色愁苦,眼中绝望。 找人打听了一下,都是刚刚被下狱的户部侍郎赵桓的家人。 路人围在两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其中不乏一些幸灾乐祸的,“要是这个样儿,还不如过咱们的小日子呢。” “就是,就是。”几个人附和着。 兵丁们手里拿着鞭子,大声呵斥着,“快走,这太阳都落山了,才走到这儿,一会儿老爷问起来,谁担待得起?”又狠狠地朝一个人身上吐了口浓痰,那人厌恶得一瞪眼,兵丁就是一鞭子,“瞅什么瞅?小心下半截儿给你打下来。”那人呲牙咧嘴,眼圈儿泛红,不得不抚着挨打的地方低了头。 除了男人,其中还有几个颜色甚好的女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脏,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头上手上虽光秃秃的,却面容白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 兵丁们一双双猥琐的眼睛扫在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身上,搓着手里的鞭子嘿嘿直笑,“将来发卖的时候,老子也买一个来玩玩儿。”又喝绸缎庄的老板,“老李,明儿来拿银子,爷爷最近手紧,急等钱用。可不能再说没有了。”那位绸缎庄老板老李苦着脸答应后,兵丁们又去打量那几个女子。 那几个姑娘绝望地互相抱着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低声啜泣。 贾琏不忍再看。 书中的贾府,将来岂不是也这么个下场?被人羞辱,毫无反抗之力。眼看自己亲姐姐妹妹被调戏,却什么都做不了。 也幸好,抄家之前,林黛玉和迎春早死了,探春已经远嫁,惜春出了家,下场虽不好,却也少受了许多磋磨。 紧握住马缰绳,如果将来事情真的不可挽回,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省得被人如此作践。 又从袖子里拿出十两银子,叫来看守的兵士,好言说:“好生看待赵大人的家眷,焉知他日赵大人不会重新起复?” 兵丁一愣,见贾琏穿着不俗,不敢造次,疑惑问道:“公子是?” “这是我们荣国府上的琏二爷。”昌儿等人立即上前,趾高气扬地回答道。别的他们不会,以势压人,却都是溜熟。 兵丁立即换了副笑脸,“原来是琏二爷,失敬失敬。您老有什么事儿一句话就成,哪里用得着破费。”虽如此说,手还是诚实的把银子接了过去。 贾琏笑笑,谁知道将来抄贾家的时候,有没有他呢? 风水轮流转呵! 又看向那几个人,特别是那几个女孩子,她们的眼中都忽地出现了一簇小火苗,出现了一点儿希冀。 她们却不知道的是,贾琏只是一时善心,并不是想救她们。 贾琏心里自有一杆秤。 好心可以,但那是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 送点儿银子叫人照顾一下,对他没有任何妨碍,带人走,肯定不行。 赵桓的案子牵涉甚广,不仅他自身,他所在的户部,他的主子五皇子,这一次恐怕都讨不了好。他最好的下场是斩立决,起复自然是无稽之谈。 再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私吞赋税,还证据确凿,搁哪儿都不能说清白无辜。想救也没个理由。 而贾家已经一身的麻烦,一个不好将来也会被抄家,他当务之急不是去救个本就该死的人,而是先保住自身。 狠狠心,贾琏咬牙离开。 那几个姑娘眼中的火苗蓦地熄灭,再次抱在一起哭。哭声传出去很远,贾琏拐过弯儿还能听到。 他没有停,打马向前,只是再次暗暗告诫自己,无论怎么,千万不能参与夺嫡之争,也万万不能胡乱揣测皇帝的心思,更不要随意挑战皇帝维护自身权利的决心。 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呀。 走了一段儿,贾琏忽地停下,回头看看来时的路,那群人已经看不到,只剩下一个个摇摇晃晃的小黑影。街道两边,铺面纷纷关门,有的点起了灯烛,有的一团漆黑。 贾琏回过身,眼见一拐弯儿丁侍郎家就要到了,摇摇头,又笑一笑,将来如何且不管,先应付眼下的事情、不叫贾赦作死要紧。 他潜意识觉得,孙绍祖这件事儿,一定不是小事儿,要不然不会求到贾府来。孙家本身就是军官世家,多年经营,在大同势力颇大,若是一点点小事儿,不会闹到罢职丢官。 不过无论大事小事,贾琏都不准备管,贾府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至于孙绍祖如何处理,他还没有想好。 杀了他吗?此时的孙绍祖还没有虐待迎春。既然他来到了这里,也绝不会再叫迎春嫁给那个中山狼。既然贾府和他将来再无交集,何必叫自己手上沾血?再者他前世二十年连只鸡都没杀过,贸然杀人,心里那一关无论如何过不了。 不杀吧?又怕这家伙撺掇贾赦干下些不好的事情,将来不好收场。 贾琏有点儿为难。 又摇摇头,还是先找丁寿问问孙绍祖到底干了什么吧。 贾琏带着小厮到了丁府的黑油锡环门前下马,昭儿跑去找到丁府的门房,一个清俊小厮带着名帖朝内去了一回,出来面带歉意说道:“对不住二爷,我们家老爷今儿当值,不回家了,二爷若是有事儿,还是到衙门里去找我们老爷吧。”天色已晚,去了衙门自然回不来。 这个谎撒地是如此地没有水平,贾琏不用问都知道这小厮是在扯犊子。冷哼一声,说:“既然你家老爷没回来,那刚刚你怎么不直接说?还要跑到里面去看看再说?你家老爷的轿子回没回来,你会不知道?你这门房怎么当得?” 丁寿回不回家来,别人不知道,门房肯定是知道的。明晃晃的轿子从侧门过,门房又不瞎,能看不到么? 又叹一声,看来丁寿丁侍郎被贾家人骚扰怕了,连见都不敢见了。 贾赦,你真的是作死啊。 丁寿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本身没有倾向,一心效忠皇帝,这种人一定意义上说,和贾家应该是同盟,而不是敌人。不能拉拢,却也不能得罪不是。 小厮显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贾琏的名帖捏地发皱,憋得脸色通红,张口结舌无法反驳。他家老爷确实在家,可也确实不想见贾府的人。 小厮又见贾琏面色不善,怕此事无法收场,扭头看向一个年级稍大些的管家样的人,那人皱着眉,眼神不渝,但既然到了这个时候,再撒谎就得罪人了,只得拱拱手,“二爷稍等。”狠狠瞪小厮一眼,抽出名帖,再次入内。 管家一走,昭儿抱着两臂斜站着,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小厮,嘲笑道:“我们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 家二爷来你们府上...” “闭嘴,”贾琏不等昭儿说完,就喝止了他。 听语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是他们来是给丁家人面子之类,这种话除了得罪人,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还会让贾府落个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的恶名。丁侍郎本来就怕见他了,这样一来,对他们的印象会更差。 昭儿被贾琏吼得脖子一缩,自从成亲后,他们这位爷的脾性就见长,不说老爷太太,就是老太太也拿他没有办法。他们做下人的,更是不敢撩老虎的胡须。只得低了头,把那幸灾乐祸地话吞回独自里。心里却犹自不服,丁寿的命还是贾代善救的呢,此时富贵了,就不认救命恩人了?也太忘恩负义了些。再者,他们府里势力大,多少人求着他们找呢,丁寿可好,倒是不见他们,也太拿大了。眼珠一转,一会儿回家,少不得到大老爷和二老爷面前转一圈儿,也好叫他们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贾琏站在一旁,见昭儿脸色变幻,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他此时是在人家家门口,也不好在这里处置下人,就忍了。再说他身边也没人能替代他们,等手头有了合适的人,现今这些人,他一个不留的都要换掉。 ☆、第 6 章 在门口等了几个呼吸,贾琏见管家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地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解释道:“刚刚那小厮假传我家老爷的口信儿,我家老爷知道了之后,恼得不得了,叫我告诉二爷,我们老爷没有不见您的意思,您别见怪。”说着又斥责了小厮几句,小厮垂着手低着头,神情极为委屈,却又不敢反驳。 贾琏知道这出戏是给他看,也不愿闹大,说道:“既然如此,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吧。” 管家点头哈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二爷请跟我来。”亲自领着贾琏去了丁寿的外书房。 丁寿的书房和贾赦的不同,三间大屋,宽敞明亮,周围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摆着书。墙上挂着的也并不是古玩瓶等东西,而是梅兰竹菊的画卷,彰显着文人的风骨。 丁寿年约五十许,两鬓微白,一见贾琏,脸上先显出一丝尴尬,又皱紧眉头,心里暗骂小厮不会说话,面上却还得挤出笑容,“二爷真是稀客,这一向可好?”说完又是让座,又是让茶,又叫丫鬟,异常热情。 贾琏坐了,也喝了茶,看到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却皱起眉,“丁大人,我有话想和丁大人私下说。” 一旁的丁寿听了,手蓦地握紧,眉头成了个川字。贾琏为何而来,他自然明白,可此事上上下下都看得紧,想要动手脚却是不容易。又深深后悔,早知今日的境况,当初倒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的好,也省得被贾家人赖上。 若直接回绝,他又没有那个胆子。因为贾代善的缘故,皇帝对贾家总是格外优容,即使忠顺王天天吹耳边风,也难吹动贾家分毫。他自然更不可愿去招惹他们。 犹豫片刻,只得挥手叫小厮丫鬟们都退下去,屋里单留他们两个。心又砰砰直跳,如果贾琏叫他插手孙绍祖的事儿,他该怎么回复才能不被报复呢? 贾琏等人走了后,也不客气,放下茶碗就问:“丁大人,我今儿来没别的意思,只想问问孙绍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罪小了,绝不会被罢职。 罪大了,哎,贾琏想捂脸,贾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人? 丁寿听了贾琏的问话,手指甲紧紧陷在掌心,迟疑不已。 “老大人放心,”贾琏见丁寿的神情,刷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解释道,“我今儿来,真的只是问一问事情经过。其他的,在下无官无职,不该我管,也管不了。” 丁寿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精一样的人物,岂会因贾琏一句话就放下戒心?自然不信贾琏不会插手。就含糊道:“孙绍祖的事儿倒不大,只是现今忠顺王府已经知道了,叫我们兵部按律办理,不可徇私。” 忠顺王府和贾府是政敌。当年,现今的皇帝刚刚从众位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登上皇位的时候,忠顺王想要掌管京郊的北大营,对皇帝说:“外人终不如自家兄弟放心,我掌管了这里,皇兄以后睡觉也能安稳”。 皇帝并不觉得把兵权交给同父异母、对皇位有野心的兄弟能睡安稳,没有把北大营交到忠顺王爷手中,而是交给了贾代善。 忠顺王爷就疑心贾代善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把这笔账记到了贾代善头上。又加上贾代善去了大营后,不声不响地把忠顺王府的人全踢了出来,扫空了忠顺王在军中的势力,就彻底恨上了贾府。凡是遇到贾府的事儿,无论对错,誓死反对到底。 只是孙绍祖这件事儿,忠顺王爷现在还不知道,刚刚那句话是丁寿瞎编的。 他不愿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他说这句话,是想叫贾琏知难而退。 这件事儿将来若是被人翻出来,贾府有皇帝罩着,不过是罚俸、思过就完了,他可是要丢官罢职的。十年寒窗,一步步从食不果腹熬到如今这个地步,来之不易。 贾琏却是急了,他只是想知道孙绍祖到底干了什么而已,有什么不好说的?孙绍祖是你亲戚还是你故人?还是哪位皇子的座下不能说? 又知道若是和这些文人绕圈子,绕到明天也不一定能得到想得到的,就使出了一招杀手锏。 “丁大人,”贾琏起身直视丁寿,道:“直说吧,我今儿来,是因为孙绍祖找到了家父,家父命我前来,叫丁大人看在我爷爷面上,帮着处理了这事儿。我看那孙绍祖目光犹疑、虎视狼顾,不像好人,本来只想问问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决定怎么办。如今看来,丁大人是一心想要护住那孙绍祖和我作对了?” “什么?”丁寿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惊讶不已。他什么时候护着孙绍祖了?他恨不得杀了他好不好? 贾琏很满意这个效果,见丁寿急了,他倒是不急了,一边轻摇着折扇,一边点头笑道:“对啊,我问丁大人孙绍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丁大人死活不说,可不就是想要护着那孙绍祖和我作对么?” “这?”丁寿额头上滴了一滴汗,贾琏也太直肠子了吧?仅凭他的沉默就看出他要护着孙绍祖?这误会委实大了。不由得苦笑,“二爷误会了,倒不是我护着他。”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贾琏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嗯,”这一次,丁寿没有犹豫,说,“那孙绍祖欺辱了手下一名小校的妻子,那妇人是个气性大的,投河死了。小校见了,找孙绍祖报仇,被孙绍祖打死了。” 孙绍祖还真是烂人一个。 但丁寿还没讲完,又继续说:“那小校也有几个好友,看不过眼,一起找孙绍祖讨说法,被孙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 祖以“不尊军令”为由,全部打死了。此次,包括那位妇人,一共死了十九个。” 不,不是烂人,贾琏收回刚刚的话,他就是罪大恶极。这种人不叫他赶紧去死,还留着过年么。 贾琏刚刚对孙绍祖那点儿同情完全消失,即使没有迎春那事儿,孙绍祖也不能再留。 他就是个祸根子,比贾赦还无法无天。两人将来要是到了一起,那还了得。 贾琏义愤不已,“丁大人,既然如此,可报至陛下知道了?” 走正规程序弄死他,安全绿色无风险。将来谁都挑不出错。 “这?”丁寿目光游移,十分尴尬。 因孙家是贾家的门生,兵部和贾府一向交好,看贾府的面子,没有立即处理。只是将孙绍祖“就地革职,回京待罪”。 “此等目无王法的人,留着作甚。”贾琏生气地合上扇子,瞪眼瞅着丁寿。 他自然知道兵部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不过是想等贾府的反应而已。可这是作死呀。按照此时的规矩,死十人以上就必须向皇帝上奏折,丁寿他们到了此时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你兵部到底是皇帝的兵部,还是贾府的兵部? 整个兵部,因为贾府,枉顾王法,把本该判死罪的人犯放那儿不闻不问,将来叫皇帝知道了,皇帝能忍吗? 贾琏好像抱着丁寿大哭一场,你知不知道,这不是在保贾家,这是在催贾家的命!虽然贾赦逼丁寿办事儿逼得狠了点儿,可没杀父之仇吧?不用把贾府架在火上烤吧? 丁寿心里也别扭,本来是因为贾府才拖着的案子,到头来却被贾府指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丁大人,”错误已经犯下,此时能做的,只能尽力弥补,“大人是朝廷的官员,这乌纱是朝廷给大人的,这官位也是朝廷给大人的,大人身为兵部的侍郎,仅次于尚书的官职,应替朝廷、替陛下看好这兵部,您说是不是?”他故意把“陛下”两个字咬得很重。 此次见丁寿,他不仅要解决孙绍祖,还要叫丁寿摆正位置,叫他明白,他是皇帝的官儿,不是贾府的官儿。叫他以后大胆拒绝贾赦方面的不合理请托,不要助纣为孽。 这不仅是为了贾府好,也是为了丁寿好。 丁寿听懂了贾琏话里的意思,捋胡须的手蓦地一顿,扯下几根儿胡子,他原本就稀的胡须更加寥落,下巴也是火辣辣地疼,可他无心想那些,只不可置信地紧盯着贾琏看,像是要把贾琏看出个洞出来。 贾琏由着他看,拿着扇子敲打着手心,无谓地笑了笑,“丁大人,咱们可都是陛下的臣民,自当为陛下分忧,您说对不对?”有了事儿,自然看皇帝的意见,而不是去顾虑什么贾府王府的想法。 丁寿两脚定在地上,想挪挪不动,双腿和灌了铅一样,重得很。 贾府真的愿意放手?他们会这么好?他不信! 丁寿心内疑惑,又怕是自己理解错了,沉默片刻,试探道:“那孙绍祖?” “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留着日后必然为害。”贾琏回答的毫不犹豫。 丁寿的眼睛疯狂地眨着,贾府?到底怎么回事儿? “丁大人和原先的户部侍郎赵大人可认识?”贾琏见他拿不定主意,决定再添一把火。 这个问题有点儿多余,六部的人天天一起上朝,怎么不认识? 丁寿点点头。 “哎,”贾琏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在丁寿疑惑目光下,说,“赵大人入仕以来,多少人弹劾他,又有多少人说他坏话,可到了了,却不小心栽了。” 栽到皇帝手上。 官员忠于皇帝,皇帝保着,哪怕和全部官员为敌也能安稳睡觉;和皇帝作对,被皇帝厌弃,哪怕所有官员都求情,该被杀还是会被杀。 贾琏都懂得这个道理,没理由官场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丁寿不懂。 他只是身在局中,迷了眼而已。 贾琏想做的就是拨开那层迷雾,叫丁寿看看清楚。贾府报复他,他不一定会死,但是皇帝不喜欢他,他一定死得很惨。 丁寿彻底愣住。 这些他不是没考虑过,他担心的,却是和贾府对上之后,皇帝的选择。被罢官去职之后,贾府后续的欺压。 丁寿又看向贾琏,他的意思他彻底明白了。只能说,贾府这位琏二爷和贾赦、贾政或许并不是一路人。 “我明白了。”丁寿的手不再捋胡须,只是上下打量着贾琏,,“二爷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本官想多嘴问一句,这是您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府上的意思呢?” 这句话声音特别小,贾琏需要完全集中精力才能听明白。细细听完丁寿的问话,贾琏笑了,这家伙还真是老狐狸,不过他也有应对方法。 “我们府上呀,”贾琏笑得异常奸诈,“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意见您想听哪个?” “呃?”丁寿又无语了。对啊,贾赦和贾政的,听谁的?两人的意见总是不一致。 “所以嘛,听陛下的才是正途。”贾赦拿着扇子,敲敲丁寿的胳膊,笑地舒心。 贾赦、贾政常常意见相左,而他和两人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大部分时候也并不一致。至于将来谁当家做主,谁的话语权最大,走着慢慢瞧。 又闲谈了几句,贾琏正事儿办完,告辞离开。离开之前,对丁寿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我们家的事儿老大人也知道,大老爷和二老爷想要办什么,不过是吩咐一声,跑腿儿的还是我呀。” 只要贾琏阴奉阳违,贾赦想报复丁寿也报复不起来。 “再说,您是朝廷命官,陛下亲自提拔的兵部侍郎,军中之人谁不敬您三分呢,毕竟,他们的升迁调职可掌握在您老手中。” 老大,你得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呀,你这么高的职位,怕贾赦那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干啥呀。不合理请求该推就推呀。 贾琏并不能时时刻刻看着贾赦,再加上过段日子要去扬州,更是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丁寿自己想开点儿,别帮着贾赦作死。 至于丁寿,看他连连点头的样子,像是听进去了。 效果么,只能以后再看了。 ☆、第 7 章 贾琏带着小厮骑马回了贾府。一路疾行,再没碰到任何人。 到府里时,天色已黑,为了不叫贾赦找麻烦,先到东边去了一趟,此时孙绍祖已走,书房内只有贾赦一人,遂对他说“见了丁大人,把老爷的话转述了,丁大人已经答应下了,说叫我们静待明日早朝。” 贾赦点头,“要是叫我知道你瞒我,你可仔细着。” 贾琏翻白眼,就知道骂他,有本事骂贾母去呀。 又挺无奈。 此时的风俗,抱孙不抱子,严父慈母,当爹的一见儿子,全都是仇人一样,动辄呵斥。不独贾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 家,其他人家也都是这样。所以,冯紫英、谢鲲、裘良等一干贾琏的好哥们儿,见了自家老爹,也全都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刚来的时候,贾琏很是不适应了一段日子。又没有办法,只得慢慢习惯。好在贾赦并不是他亲爹,他骂得再狠,贾琏也不会伤心。 贾琏又暗暗发誓,将来等他有了孩子,绝对不搞这一套,谁说当爹的宠爱儿子不好呢,他偏要宠个样儿出来叫众人瞧瞧。 从贾赦那里出来,贾琏又去向贾母问了安,等邢夫人、王夫人、已经守寡的李纨走了,心不在焉地逗了会儿宝玉和三位小姑娘后,单留下来,见四周无人,给贾母说了孙绍祖的事儿,“老太太,孙儿冷眼瞅着,这么下去不行。” 扭头看看四周一片寂静,贾琏上前几步,凑到贾母耳边把无法对丁寿明言的话对她说道,“那兵部把孙绍祖这一案压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圣人问起,咱们该如何答话?若是圣人起一点儿疑心,咱们家哪里还有活路?”再次压低声音,说,“不想谋反也成谋反了。旁边又有忠顺王爷天天盯着...” 形势不太妙啊。 贾母不是普通的后院老太太,当初贾代善奉旨巡边的时候,也曾经带着贾母去过,眼界绝不是普通后宅妇人可比。 再者,明天丁寿的折子一上,孙绍祖一定落不了好,贾赦肯定找他麻烦,他不想挨打,就想事先找个外援。 贾琏一说,贾母果然大惊,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净,由红润转为煞白,腰也绷得笔直,就像一根儿将要拉断的丝线;一只手钳子一样狠狠握住贾琏的胳膊,小声问道:“你是如何办的?” 贾琏惊讶,老太太反应也太大了吧?他的胳膊被抓地好疼呀。想要推开,又怕用力大了,摔了已经快要七十岁的老太太,只得忍着,耐心地把他和丁寿的谈话删删减减地说了,“我倒是觉得,做得晚总比不做强。那孙绍祖昨儿才刚到京城,圣人纵使问起,我们也可说是怕他半路跑了,想等他到京再往上报。” “这话可给丁大人说了?”贾母眼神深邃,狼一样盯着贾琏问道。 贾琏确定贾母反应过激了,这事儿和贾府并没什么关系,那妇人不是贾府逼死的,那十八个人不是贾府杀的,只不过孙家是贾家的门生,这才有点儿联系。真要定罪,应该牵扯不到贾府,顶多就是个驭下不严。只是看贾母的神色,怎么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老太太放心,该说的我都给丁大人说了,丁大人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贾琏的话音一转,就感觉胳膊上的手一紧,箍地更疼,他从不知道,一个老太太还有这么大的手劲儿。面对着贾母黝黑的深井一样的冷眼,不得不笑了一声道,“老爷明儿要打我呢。” 贾母明显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有我在,看哪个敢动你。” 贾琏想不明白贾母为什么这么紧张,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狗腿地坐到贾母身边,为她捏肩,“那明儿我就来老太太这里躲着了,老爷叫我,您可得帮我拦着。” 贾母脸颊上的肉动了动,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最终叹了一口气,轻轻抚着贾琏的背,欣慰道:“成了亲了,看事儿果然比以前强了。” 贾琏手一顿,这啥意思?明天到底帮不帮他拦着贾赦? 贾琏又和贾母商议了一会儿,从贾母屋里出来,直接走向自己院子。路上遇到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琉璃,忙躲到阴影里,等她走了,才出来重新走路。 惹不起总躲得起。 到了他所住的院子里,进了屋,红烛高照,满室光辉,几个大小不一的红木描金盒子,或开或合地散落在炕上,王熙凤穿着白天的衣裳,和陪嫁丫鬟平儿顺儿乐儿喜儿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一边翻一边嘟囔,“放哪儿了?我记得放到这里了?怎么没了?平儿,你开了那边那个箱子看看。”平儿答应一声,拿了钥匙,去了。 贾琏见了,心里先是一喜,难道王熙凤想通了,愿意和他一起去扬州了? 好事呀! 去了扬州,见了世面,心里有了敬畏,以后不作恶了,贾府的罪名少了,也就不会被抄家了。 贾府众人就都安全了。 他一直提着的心也就能放下一半了。 贾琏大喜。 再加上孙绍祖明天就会被他蝴蝶掉,迎春的命被改了一半儿,心中高兴,遂笑问道:“奶奶开箱搬柜的,这是要搬家不成?” 王熙凤见了贾琏,杏腮微红,眼角上挑,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中带了丝戒备,说:“太太病了,需得一株百年人参,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我母亲给了我几株,这不正要找了来给太太送去。”怕贾琏阻拦,又画蛇添足地解释道,“他不仅是太太,也是我的亲姑母,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若是手里有药不给姑母用,将来叫人知道了,还不得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若是落个不孝的罪名,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别人家说起来,就是二爷脸上也没有光彩。” 贾琏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又来这一套,不拿大道理压人会死吗?好好说话不行吗? 贾琏气闷得很,他说了什么了?不就是问了一句家常话?哪里有问题吗?非要冷嘲热讽一番,她才好受? 他们到底是夫妻,还是上下级?是共同携手共度一生的人,还是吵个你死我活的仇人?就不能好好地像人家夫妻那样说句话,非得句句话里有话才行? 要不是此时被休女子下场凄惨,贾琏早一封休书打发了她,绝不愿受这种窝囊气。 心里烦躁,身上就热起来,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打开手中的扇子,猛扇了几下,因用劲儿大,汗不仅没有下去,反而出得更多。 “奶奶,”贾琏正扇风时,平儿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里面是几样首饰和冬天的大毛衣裳,并没有奶奶要找的东西。” 王熙凤正翻箱子的手停住,蹙了眉,斩钉截铁说道:“不对,我记得那株人参就在这两个箱子里,当初是我亲手放的,再错不了,你再去找找。”平儿听了,只得转身再次离开。 贾琏身上很热,见炕桌上放着一杯茶,满满的,不像是有人喝过的样子,顺势坐到炕沿边,端起来一饮而尽。凉茶下肚,热气消散,浑身舒爽,脸色也由白转红。 喝完之后,贾琏后知后觉地又端着杯子细细看了看,还好,像是他平日用的那个茶杯。因前世的习惯,贾琏有一点儿小洁癖,不愿和人共用茶杯、毛巾等物。王熙凤和丫鬟们知道后,平日里也都用专门的茶杯为贾琏倒茶。这个喜鹊缠枝的茶碗就是贾琏平日常用的。 看完茶碗,贾琏又看向正偷偷瞥向他的王熙凤,心知这杯茶是她专门冷给他喝的,看来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心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 。也是,要是她完全不在乎贾琏,书上的贾琏偷人的时候,她也不会那么急,下手也不会那么狠。当然,沈岩不会给王熙凤害人的机会。 喝完茶,贾琏刚刚那点儿焦躁也慢慢熄了,只留个小火苗。 既然她有情,他也不是那无义之人,自然不会辜负她。 把刚刚那点儿不快暂时强压下去,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翻检东西的王熙凤,笑道:“今儿出门,正好见首饰铺里出了新花样,瞅了瞅,觉得这个也就奶奶配戴,就买了来送给奶奶,奶奶看看,可喜欢不喜欢。” 盒子里是一支金钗,烛光闪闪下,明亮动人。金钗顶端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花瓣上点缀这几颗红宝石,华贵艳丽。 王熙凤看了,粉腮带红,双眼含情,虽心里甜蜜,嘴上却说:“我的首饰多呢,一天换一样一年都戴不完,二爷还破费这么些干什么?叫人知道了,又该说你乱花银子了。”说完,拿起那金钗,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又连连赞叹,“这工艺,就连咱们家的那些匠人都比不上。二爷费心了。”典型的口嫌体正。 贾琏才不会管王夫人他们怎么说,公中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现在只恨自己花得少。 只是这话显然不能对此时的王熙凤说。 “奶奶既然喜欢,我给奶奶戴上。”贾琏把扇子放到炕桌上,推着王熙凤走到妆台前。王熙凤自然不会说什么“要睡觉了,戴了也要拔下来,明儿再戴吧”这种大煞风景的话,随着贾琏的手劲儿,顺势坐下。镜子中的她,整张脸已经红的发烧,吊梢眼眼角垂了下来,那丝丝凌厉消弭无踪,柳眉微弯,说不出的风流娇羞。 贾琏笑着把王熙凤头上那支金钗拔下,动作轻柔地插上这支新的。却因头发太多,那钗子进了一半儿,不知道顶住什么东西,再无法朝里进一点儿。若是放手,钗子摇摇欲坠,看着像是要掉下来。 贾琏忍不住骂娘,这头发里还塞了什么首饰不成? 顺儿在一旁擎着烛台照明,见贾琏的窘迫,微抿嘴唇,憋笑憋得辛苦。 王熙凤本来是满心的欢喜,此时却是哭笑不得。又转念一想,贾琏动作如此笨拙,以前定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儿,她是第一个叫他这么做的人,又释然了。握住贾琏的手,笑道:“头发里有挽的髻,不好弄。”然后,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轻轻一推,钗子端端正正被插好。 贾琏感受着王熙凤手上的热度,有点儿无语,怎么看着一点儿不难呢? 王熙凤笑,“女人头发自然和爷们儿的不一样。” “奶奶戴着高兴就好。”贾琏叹道,心里的那点儿兴奋劲儿变成了深深的挫败感,但他是个不放弃的性子,拿起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买几根儿金钗,多为奶奶梳几次妆,也就好了。” 王熙凤听了欣喜不已,娇嗔一声“二爷”,风、流婉转,令人心醉。 ☆、第 8 章 王熙凤在烛光下瞅着贾琏,他虽然不好拿捏,气性大,对她却还算是真心。 他真心,她的心意自然也不假。又摇摆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主动示好道:“二爷的那两个通房都已经嫁了好人家,二爷就放心吧。” 贾府规矩,爷们儿成亲前要在屋里放两个人,贾琏自然也不能免俗。但两人来了后,贾琏从没有碰过她们,过了几日,又回了老太太,以“女人多了身体太累”为由,把那两人打发了。 贾琏对那两个女人记忆模糊,也并不上心,说:“你是当家奶奶,这种事,你看着办就好,不必问我。”又说,“咱们两个清清静静过日子,何必叫外人横插一杠子?人多了,烦得慌。” 王熙凤听了这话尚未来得及高兴,旁边的顺儿忽地身子一歪,手一晃,烛泪不巧正滴到她的手背上,嘶了一声,又赶紧忍住。 贾琏蹙眉看她一眼,冷淡地说:“你先下去,看看烫到哪里了没有,找你平姐姐要点药擦擦。” 王熙凤脸色刷地变了,挺背端坐着,看着镜子里闪着五彩华光的金钗,和身后的贾琏,眼中欣喜不见,眼神冷如幽井。 顺儿以为贾琏待她不同,是在关心她,只是碍着王熙凤的面不好露出来,心里大喜,忙说道:“谢二爷关心,我这就去。”放下烛台,风风火火走了。门口撞到平儿都没停。 平儿诧异地看向亢奋的顺儿,轻声叫了几句,顺儿全然未听见,只管去“找平儿”。平儿疑惑,又惦记着人参,摇摇头,嘟囔了一句:“这丫头疯魔了”。迈步进屋。 里屋内,贾琏和王熙凤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扇着扇子,一个看着镜中,冷然无言。又觉王熙凤神色有异,放轻脚步来在她身边,小心回道,“奶奶,我又去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王熙凤诧异起身,朗声问道:“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放到那个箱子里了,怎么会找不到?难道我们屋里出了贼不成?”说完,竟然利落转身,盯向贾琏。 贾琏眉头大皱,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像贼吗?“奶奶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会去拿你几株人参?” 贾家此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库里银子有,药材有,绫罗绸缎也尽有。他想要人参,去库里拿就是,实在没有必要偷王熙凤的。 别说有,即使没有,他沈岩饿死在大街上,也绝不会去偷人家的一粒米吃。 贾琏心里刚刚压下去的那朵儿小火苗腾地冒了出来,一瞬间燃成熊熊大火。 平儿后退了一步。 王熙凤身量虽然没有长开,因长时间管家,气势却足,一叉腰,一挑眉,锐利气息自然地扑面而来,“二爷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又来问我?” 什么意思? 贾琏真的有点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压制他,如今还诬陷他,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上前一步,逼视王熙凤,“奶奶这话什么意思?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今儿倒要请教请教奶奶。”他对她不说浓情蜜意,可也自认做得不差。 “哼,”王熙凤毫不示弱地冷哼,贾琏所送金钗上垂下的珍珠在灯光下摇曳,“二爷总是说的好听,什么人多了嫌烦,一转眼,就和别人好上了。那话也只是哄着我,叫我不闹。等将来生米做成熟饭,你自己再回了老太太,收在屋里,到时,这屋里哪里还有我站的地方?” 这是说刚刚贾琏关心顺儿关心错了? “那都跟奶奶一样,不顾别人死活才好?”贾琏也冷哼,“她烫了手,你也看到了,我叫她去上点儿药,多说什么了吗?二奶奶,做人不说留三分颜面,却也不可太不近人情。都是一样的人生父母养,她虽然是奴仆,却也不是随你想杀就杀的。” 此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 的主家若是杀了奴仆,需罚“银子十两”,银子不多,经官过府的,名声却不好。 “再者,”贾琏向前一步,紧盯着王熙凤问,“你哪只眼睛见我拿你的人参了?你有证据吗?即使是到官府去,还需要个人证物证呢?你的人证在哪里?物证又在哪里?你只要拿得出来,我卖了我娘全部嫁妆,陪你一车人参。” 贾琏的娘张氏当年嫁给贾赦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这份儿产业不归入公中,全都是贾琏私房。 王熙凤双眼圆睁,柳眉倒竖:“做贼的还能在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不成?纵使有人看见,你是府里的爷们儿,谁敢指证你?哪个又敢说你的不是?还不是装聋作哑,奴才主子一条藤儿的哄我?我刚来,哪里是你们的对手?” 贾琏怒了,脖子上青筋根根爆出,“你这意思,我今儿这罪名是坐实了,再也洗不净了,是不是?” 王熙凤见贾琏真的恼了,心里也有些怕。 因成亲以来,贾琏总是主意大,从不肯听她的话,她在娘家自小管家,加上父母宠爱、下人敬怕,强势惯了,心里气不过,事事处处总想着压他一头。 那两个通房虽然撵了,却不是通过她,而是贾琏自作主张,她是事后才知道,这叫她有种掌控不住的感觉。 再加上顺儿刚刚抛媚眼勾引贾琏,贾琏又去关心顺儿的手,更叫她失去了理智。 而贾琏自成亲后,对王夫人态度大变,不仅冷淡,隐隐还有仇视之感,叫一直想通过姑母掌控贾家的她怀疑人参是不是贾琏偷偷藏了起来,不叫她拿给姑母用,不想叫她掌家,想叫她做个有名无实的二奶奶,反过来拿捏着她。 种种因素加起来,才有了这次争吵。 可事已至此,半步退不得,只能硬着脖子一鼓作气把贾琏拿下。 贾琏和王熙凤吵得厉害,平儿在一旁急得跺脚,又看向外间,空空荡荡。贾琏的奶娘赵嬷嬷不知道哪里去了,其他丫鬟更是一个不见。想找个劝架的人都没有。 又怕二人越吵越恼,吵出火气来,急忙拉住王熙凤的衣襟跪下,劝道:“二奶奶,一株人参而已,不定塞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再找找也就是了,没必要闹得沸反盈天的。再惊动老太太、太太,大家更不得安生。” 王熙凤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一株人参,而是想要叫贾琏向他低头,不达目的之前,怎会听从平儿的意见?遂打掉平儿的手,指着她厉声骂道:“你别来和我充好人,打量我不知道呢,你们一个个面上装的好看,背地里背着我不知道怎么勾三搭四的呢?一个个花枝招展、狐媚妖道,说是大家里服侍主子的人,我看和大街上那姐儿一个样!整日整日的也不嫌害臊。我说了多少次,叫你们收敛收敛,你们呢,好话不听,偏偏去听外人的挑唆,和那些混账媳妇儿一起来蒙我。我看你们哪一日全都死在外面,才能想起我的好来。” 一番话骂得平儿无地自容,哭着跑了出去。 贾琏咬牙,气得满脸通红,“你有话对我说,没必要对着个丫鬟指桑骂槐。他尽心尽力服侍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骂她,以后谁还敢服侍你?” “哼,”王熙凤骂完平儿,转向贾琏,“二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的丫鬟我还不能骂了?我的人我还不能打了?我打骂丫鬟,她以后不服侍我,和二爷也没关系,用不着二爷操心。二爷要真是心疼她,收了房在屋里,或者休了我,娶了她,岂不是更好?” 你牛! 贾琏紧紧闭眼、深深吸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王熙凤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女子,他应该知道的。 可,紧握双拳,贾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被欺压也就算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日子过得不容易,他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被人诬陷偷东西,这个却万万不能忍。 他沈岩不是那种下作的人。 他前世的家庭虽然不富裕,却也是小康之家,该见的都见过,眼皮子没那么浅,人品没那么不堪。 王熙凤见贾琏脖子青筋爆出,双手颤抖,怕贾琏动手打人,心里害怕,后退了几步。谁知等了半晌,见他只是深深吸了几次气,慢慢松开手,平静下来。心里又得意起来。她就知道,他不敢动手。又仰起头,掐着腰,趾高气扬地盯着贾琏,今日这一仗,必须逼着他低头。 “那人参我前儿明明放在箱子里,平儿她们都是看着的,怎么忽然今儿就找不见了?没人拿,难道它长了脚自己跑了?那箱子的钥匙,一向都是在我身边,除了晚上才会解下来,”说着,又横眼看贾琏,“这钥匙,二爷不动,还会有谁动?” 这一次,贾琏没说话,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没有感情的婚姻,当真不牢靠。 透过窗棂望着黑黑的天,心里又一片萧索。 他知道,她这么不依不饶,不是为了一株人参。 可她不知道,他绝不会认了这事儿,让全天下人把他当成个偷媳妇儿人参的小偷。 事关尊严,没有让步的余地。 又叹息,他们两个人或许压根儿不合适,却因两家的利益,不得不结合在一起。与其将来成为一对儿怨偶,不如找个万全的法子,放过她,也放了他自己吧。 强扭的瓜不甜。 再者,书上的王熙凤和贾琏后来也是你压我、我欺你,斗得乌眼鸡一样。只是沈岩没想到,孙绍祖的命运提前了之后,贾琏和王熙凤不和的命运也提前了。 懒怠再和她吵,贾琏说:“既然你这么看我,想必也不愿意嫁给个小偷,不如我们去见老太太,求她老人家...” 一句话未说完,平儿脸上犹带着泪痕,捧着一个红木盒子从外面奔到王熙凤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欣喜道,“奶奶请看,人参找到了,不在奶奶说的那个箱子里,在旁边那个箱子里。一翻就翻到了。都是我们记错了,冤枉了二爷。奶奶,天色不早了,再晚老爷和太太就要歇下了,我们还是赶紧给太太送去吧。”平儿倒是一番好心,想拉走王熙凤,叫两人都消消火。 王熙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通红的眼珠紧盯着那个盒子,眼中冒火。她就快要成功了,就快要叫贾琏低头了。只要她咬死了这株人参没了,即使见了贾母,贾琏也无法辩白。有了这宗罪名在身上,贾琏以后说话绝硬气不起来,一定会被她牢牢握在手心,捏圆揉扁。 以往看平儿是个聪明的,今儿怎么如此糊涂。 刚想伸手想要打掉那株人参,又见五六个丫鬟婆子跟在平儿身后忙忙地进了屋,垂手立在门边。情知亲见此事的人一多,再难封口。人参被找到,贾琏的冤屈被洗刷,此事再无转圜余地,也再不能叫贾琏低头,心里暗恨。 但要叫她向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 贾琏低头赔罪,却是不甘心。干脆头一低,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深深的“你能奈我何”的抗拒气息。 贾琏本想找贾母,当着贾母的面自证清白,然后趁势叫她同意二人和离。哪怕他背负点儿不大不小的污名。 王熙凤是对贾琏有感情,可这点儿感情,抵不过她对管家权势的热衷。书上的王熙凤,平儿劝了多少次,叫她保养身体,可她呢,在怀孕的情况下,依然硬撑,最后终于撑不住而流产。 此时的她刚刚嫁过来,即使对贾琏有感情,也是有限。 贾琏无比想与她和离。 他是想和现代社会一样,不通过贾母,不通过贾赦贾政等,说离婚就离婚。但这是古代,不仅结婚需要通过父母长辈,离婚同样也是。特别是他和王熙凤的婚姻,是政治联姻,更是不好离。 没想到,话说了一半,被平儿打断。 即使平儿找出了人参,即使已经证明了他的清白,心冷了,再焐热却是难。 他前世也是被父母捧着长大的,也有心气,有喜怒,心也是肉长的,被伤了会疼,实在做不到被冤枉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与王熙凤笑颜相对。 贾琏心灰意冷,转身看了一圈儿,明烛惶惶,富贵繁华,可惜冷冷冰冰,没有亲人在灯下的软语安慰,没有父母关切的眼神,没有二老站在门边的翘首望归。 这只是个房子,不是家。 蓦地又想起贾宝玉,当年的他娶了薛宝钗后,是不是也和此时的自己一样,身虽热、心却冷呢?所以,最后他出了家? 他鼻子发酸,万分想念前世的父母,想念前世的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是和乐融融,父慈母贤子孝。 可惜,一切再回不到那个现今只能在梦中才能忆起的前世。 和离,离不成,那分居总行吧。 他惹不起她们,躲着总行吧。消极抵抗总行吧。要不然,还要他怎么样呢?牛不喝水强按头? 他已经很累了。 贾琏有一个外书房,很清静,卧室被褥一应俱全,适合居住,同样的,也很适合疗伤。 想完,他谁都不看,脸色平静地出了门。 平儿见了,急忙向王熙凤使眼色,王熙凤却只当未见。平儿大急,“奶奶,这...” “哼,”王熙凤正恨平儿搅了她的好事,哪里有好话,“你既然舍不得二爷,就追上去,夜里给他暖脚去。” 一句话说的平儿又气又羞,已经干了的眼泪又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奶奶,我若是有那个心,天打雷轰,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你别给我说这些,我不信。”王熙凤转身坐在炕上,望着依然跪在地上的平儿,冷哼道,“我从来不信这些阴司报应,你也不必在这里赌咒发誓。有这功夫,不如去奉承你那好二爷。” 平儿见王熙凤油盐不进,又羞又急,想要说几句,可王熙凤钻了牛角尖,料想说也不听,又想去拿好话劝贾琏回来,又怕王熙凤甩脸子,使得两人关系更糟。无助地跪在地上,心里凄然。 王熙凤透过窗户望着贾琏的背影,并不担心,她出身极硬,又有姑母帮着,老太太又疼她,谁都不怕。贾琏这会儿即使真的走了,过两天也得被众人劝回来。遂冷笑着高喊道:“真有能耐,二爷这一去,一辈子别进这个屋。” 贾琏身子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 “平儿顺儿,既然二爷不来这屋了,关上门,咱们睡觉。”王熙凤端坐在床边,大声喊道。 这一次,贾琏的脚步没有停,谁也不带,一个人快步朝外书房走去。 ☆、第 9 章 夜色已深,月朗星稀,如墨般的空中隐约可见大片大片的白云。只是没有阳光,云虽白,却照不亮这大地。 穿过穿堂,过了垂花门,贾琏沉默着进了书房。 半路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厮昌儿还不知贾琏和王熙凤吵了架,只觉得贾琏今时不同往日,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噤若寒蝉,一路上一字不敢说,等贾琏坐到书房后,才小心翼翼问道:“二爷,要茶吗?” “不必,”贾琏声音清冷,“你去歇着吧。我今儿在这里睡。”书房内有一间卧室,贾琏前几日刚刚叫人整修好,买了床,铺了新被褥,打算读书累的时候眯一会儿,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昌儿听了并不敢就走,迟疑着问道:“可,这里没人,谁给爷上夜呢?若是二爷夜里渴了,谁端茶倒水呢?要不然,我把平姐姐叫过来?”他知道贾琏对平儿总是另眼相看,才提出这个建议。 贾琏断然拒绝,“不必,我一个人就很好。”前世他每次都是一个人睡。到了这里,身边总是有个人,叫他很不自在。又怕贸然改了众人看出破绽,这才忍到今天。 昌儿无奈,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他一走,贾琏起身关了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站在窗口,在热气氤氲中,盯着院子内摇曳的绿树,发了会儿呆。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成为贾琏,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王熙凤... 随她吧! 他对她也并不是爱得死去活来,没她不可。他们只是不期然碰到一起的陌生人而已。 他本想把这段日子过好,自从到这里来之后,他想着自此后两人就是一体,努力培养两人的感情,期望以后也来一个琴瑟和鸣。可惜,今日看来,他失败了。 王熙凤到底还是喜欢权势多过喜欢他。 其实,看书的时候,他就有一点不明白,王熙凤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社会风俗下,她的一身荣辱全都系在贾琏身上,而不是她极力奉承的老太太和二房的王夫人身上。 若是贾琏好,她不一定好;但若是贾琏倒了霉,她绝对会跟着受连累。反过来也是一样,王熙凤的所作所为一定也会连累到贾琏。这并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现代社会,而是有个“帷幕不修”的罪名专门指家宅不宁的官员的时代啊。 想来想去,只能说,权势迷人眼。 可这又算是什么权呢?没了贾府,哪里还有琏二爷琏二奶奶?王熙凤哪里还能施展她的赫赫威能?哪里耍她奶奶的作派? 而贾府里,她和一心想抢夺家业的王夫人明显属于敌对状态,为什么她一直看不明白呢? 书中的她就没有感觉到,随着贾宝玉婚事临近,王夫人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了么?到最后,因一个锦囊,王夫人想都不想,直接就疑到她身上,拿着前去质问,完全不顾她的病。那时的王夫人都要图穷匕见、掀桌子了,她还闭着眼做她琏二奶奶的大梦呢。 书中的她,为了元春几乎当尽了自己的嫁妆。她为什么不想想,这种出钱的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5 儿,名正言顺的该找王夫人、元春的亲妈要呀,为什么她要出? 是不是傻? 不管王熙凤为了什么如此尽心尽力地奉承王夫人,或许是因为同为王家人,有血脉亲情,或许是因为想要通过王夫人更好的掌控贾府,可结果如何呢?“哭向金陵事更哀”。她的判词有无数种解读方法,只是不管每一种方法,下场都挺凄惨。 她山穷水尽的时候,她的好姑母但凡伸手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落到那么个结局。 贾琏觉得,王熙凤是典型的大事糊涂,小事精明,抓到手里的都是些绿豆芝麻的小事儿,反而把真正该做的事儿放到了脑后。说她聪明,她也很聪明,宝玉宝钗黛玉三人的机锋只有她明白;说她傻吧,也是真的挺傻。被王夫人卖了,还要帮她数钱。 怪不得书中只把她排到十二钗的第九位,仅仅在巧姐、李纨、秦可卿前边。她这样儿糊涂的,确实比不过前边几位。 自然,除了这些,王熙凤也有她的好处,大方爽利不做作,精明强干能力强,把贾府管理的......嗯,把秦可卿的丧事办得挺好。 说话又好听,如果她能把奉承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心拿出一点儿来过日子,贾琏和她就不会是今天这么个样子。 他们两个,只要谁都不压谁,心往一处使,安安稳稳得,不说浓情蜜意,却也不会闹到分居。 可惜,王熙凤就是这么个性子。书中的他和贾琏由一开始的如胶似漆,到最后的形同陌路,焉知不是素日太过要强、总是想压贾琏一头的缘故? 好脾气的贾琏都不能忍,他沈岩更忍不了。 喝完了杯中茶,沈岩关上了窗户,王熙凤想继续过,那就这样两不相扰地过。不想过,他会把贾琏亲娘的嫁妆分她一半,找个万全的不损她清誉的法子和离,算是夫妻一场的情分。 他也曾经想过把张氏的嫁妆全给王熙凤,好让她有个东西傍身,后来想想有点儿不妥,那到底是张氏留给自己亲儿子真正的贾琏的东西,全给了不好,就改为给一半。 喝了杯茶平静下心绪,贾琏在屋内耍了会儿拳,勉强平复了心情。 之后到书架上拿出上次没有读完的《论语》,强迫自己专心读起来。 书不会和他吵架。 书上说贾琏读书不成,那是因为他虽读了书却考不出功名,并不是说他大字不识一个。沈岩看书的时候还记得兴儿曾经对尤三姐说,“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这个二爷自然指的贾琏。 到了这里之后,得了贾琏的记忆,细细一看,确实有读书的内容。只是贾琏并不喜欢读书,学得不好罢了,并不是个文盲。 但学得再不好,古文水平比沈岩强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沈岩此时读书,也只需要把没有背熟的记住,至于释义,贾琏记忆里有一些,剩下不懂的,他打算到扬州问林如海。 林如海是曾经的探花郎,学识水平绝不是贾家私塾里那个连科举都考不上的贾代儒可比。想必也很乐意教导他这个内侄儿。 记忆虽比以前好了,贾琏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全国的读书人,仅仅会试就有上万人,而这上万人里,只大约录取三百人左右。录取率相当低。竞争激烈。 这还不算,会试不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想参加会试,先得参加院试和乡试,只有通过了这两级考试,才有资格参加会试。一个不小心,只能再等三年。 坑爹的是,上一届科举今年年初刚刚举行过,也就是说,贾琏即使真的想考,也必须老老实实再等三年。 三年啊! 此时的贾宝玉虽然才三岁,可三年之后就是六岁,若是一个不慎,其中一个考砸了,就需再等三年。再等三年贾宝玉就九岁了,那时候,林如海就要死了,元春就要封妃了,王熙凤就要胡作非为了,贾家在抄家的大道上拉都都不回来了。 而考中之后,想要做出点儿叫皇帝记住的成绩也需要时间。当官一任三年,想出成绩,怎么也得三四年时间。 时间时间,贾琏压下和王熙凤那点儿不愉快,心里紧迫感猛增,握着书的手也不由收紧,看来,今儿晚上少不得要点灯熬油了。 贾琏读书读到半夜才睡,第二日又早早起来,练了会儿剑,洗干抹净,草草吃了早饭,继续读书。 科举虽难,前世的高考都熬过来,这又算什么。 精神百倍地读到日头升高,忽见几个丫鬟小厮乱乱地跑来,“二爷,宫里来了圣人的口谕,老太太叫二爷过去。” 应该是孙绍祖那件事儿有消息了。 贾琏放下书,急忙到了贾母的上房。房间内,往常应是孩子们牙牙欢笑的时刻却异常严肃,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愁眉不展。几个孩子回偏房玩耍,各人带来的丫鬟婆子都在屋外伺候。 贾母的脸色倒还平静,见了贾琏,先点点头:“听说你今儿一直在读书?” 贾琏点头,“孙儿觉得,科举才是正途。” 贾赦听了,立马冷哼一声,“前几年叫你读书,你死活读不进去,现今该用着你的时候,你倒是想起来读书了?早知道今日,当初何不好好的读?那时候,师傅是现成的,万事儿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读书就是了。若是读好了,这会儿状元怕不是都考了来了?现今这半晌不夜的,读哪门子的书?别是肚子里打着别的主意,故意做样子叫我们看呢吧?”因贾琏凡事都找贾母不找他,叫他这个当爹的脸上无光,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好听起来。 贾琏看着贾赦,这一大早的,吃枪子儿了?他哪点儿惹到他了? “读书究竟是好事,”坐在一旁的贾政看不下去了,忙说道,“无论早晚,只要愿意读,都是好的。”又看向贾琏,“我那儿倒是还有几本书,一会儿回去给你送来。既然想读,就好好读,莫要和以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咱们这样人家,虽说是有爵位,吃穿不愁,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终要为将来打算一二才好。” 贾琏大大地惊诧起来,贾政怎么不拦着?还鼓励他读书?还送书?不怕他有了功名之后把二房撵出去?又看向贾赦,两人今天没吃错药吧?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又抬头看上面,今儿的太阳没有升错地方吧?但头上是雕梁画栋的屋顶,看不到太阳。 “好啦,”贾母摆手,制止了贾赦和贾政,说道,“先不谈这件事儿。”又叫贾琏坐下,说,“圣人的口谕已经下了,你们两个斟酌着办吧。下一次,可就不一定是口头申斥这么简单了。” 孙绍祖案的结果出来了。 早朝的时候,丁寿一封折子引起轩然大波。听到死了这么多人,百官都义愤填膺,纷纷挽袖子表示,要杀了孙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6 绍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其中,尤以忠顺王爷跳的最高,不仅要杀了孙绍祖,还要将贾府问罪。 皇帝对杀了孙绍祖没意见,对贾府还是和以前一样,下死力维护。 再说,这件事儿和贾府实在没有一丁点关系,就因为孙家是贾家门生,就把贾家问罪,那在场的官员谁都别当官了,查政敌的门生去吧,看看对方的门生有没有犯法犯罪,趁机参上一本,然后顺带着把老师全家也都问罪,一本万利,还轻省。 官员们都是人精,即使不考虑皇帝的意见,也不可能跟着忠顺王爷挖坑埋自己。能上朝的这些官员,哪个手里没几位叫人操心的门生呢。 这样一来,意见空前统一。孙绍祖收监,秋后问斩。正好,新一批秋决名单正在讨论,把孙绍祖塞到里面一块儿办了,也不用等以后了。至于孙家有没有别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派人去查,查到之后上报。 至于贾家,皇帝派了个心腹太监,传了几句话,“此事虽然和你们无关,可孙绍祖到底是你的门生,门生有罪,事先不知已是失职,知道之后,又为何不报?” 皇帝并不是昏君,对贾家的想法门清儿,明确告诉贾家众人,他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叫贾家人都收敛点儿,别做的太过。 又说:“想当年你父在时,忠心耿耿,宵衣旰食,朕但有差遣,呕心沥血,从不叫朕忧心,换了尔等,却一个个坐享其成,将来百年之后,尔等有何颜面见你父?又有何颜面见你祖?” 这又是恨铁不成钢。 皇帝也想优容贾家,可贾府实在拿不出叫人心服口服的功劳来,也没有能看得上眼的人。他又不是个昏君,即使优容贾代善的后人,也做不到没有功劳就硬提拔贾家人,所以,贾政几十年如一日地坐着他的主事。换个说法,只要贾家人但凡有一点儿拿得出手的功劳,皇帝必定会火速提拔。 “你等不要想那些旁门左道,只在家读书,拼出个功名来,也算是对得起尔父尔祖了。”他也能正大光明的照顾贾家了。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贾赦贾政等听了,先是汗流浃背,两股颤颤,后又大口松气,喜形于色。 贾代善依然简在帝心,贾家无忧。 听完皇帝的口谕,送走了太监,贾母立即把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善后事宜。 贾琏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商议的?按照大领导的话办呀。人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就不要在作死了好不好? 老皇帝对贾家容忍度奇高,新皇帝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啊!在这么下去,贾家会被抄家的! 结果,贾政愿意,贾母也同意,贾赦却偏不。 他总觉得皇帝对贾政比对他好。为什么同是一个爹妈生的,皇帝对贾政就另眼相看,对他就是动辄斥责?和贾母一样,什么都由着贾政,总是把他抛到一边,凭什么? 贾琏要是知道贾赦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皇帝偏向贾政?他怎么没看出来?十来年只升了半级,算是偏向?那这心偏的一纳米也没有吧? 贾赦坐在贾母左手边,睁着像是没睡醒的老眼,拈着灰白相间的几根儿胡须,斜看着贾琏,说:“我看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句话说出,贾母和贾政同时轻叹了一声,贾琏几乎要骂出来,“还有转圜的余地”?人证物证俱在,还死了那么多人,哪里有转圜的余地了?缺心眼儿吧?孙绍祖杀了十九个人呀,那是人呀,不是草呀?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要不要那十九个人晚上找你诉诉冤? 况且这案子还是皇帝钦定,硬气连忠顺王爷都不敢再闹,他哪里来的底气,觉得皇帝会一再让步? 说他昏聩真的高抬他了,“不知死活”这个词才最合适。 贾琏这时候也才相信,贾赦确实干得出为了把破扇子逼死人命的事儿了。书上真是一点儿没冤枉他。他将来有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但这件事儿绝无一点儿“转圜的余地”,必须按照皇帝的意思办,不能叫贾赦搅了。 贾琏看向贾母,贾赦这么个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讲理了,只能叫贾母以势压人。 此时虽然有三从四德“夫死从子”这么一说,可三从四德只是习俗风俗,遵守不遵守都无碍,仅仅是道德问题。 而“不孝”却是被列入刑律的大罪,是重大刑事案件,一旦发生这种案子,有时候连皇帝都要亲自过问。 贾赦胆子再大,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试一试皇帝“以孝治天下”的决心。而这个“孝”,不仅对父要孝顺,对母亲同样也要孝顺。 鉴于这种情况,贾赦被赶到马棚之后住的时候,即使心里再埋怨,口头上却从不敢对贾母不敬。 同理,贾琏作为贾赦的儿子,也必须听贾赦的。 好在此时贾母尚在,贾赦并不敢乱来。 至于贾母死后的事儿,贾琏暂时没想过。反正贾母还有十来年可活,这十来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要紧。 贾母坐的地方离贾琏并不远,及时看到了贾琏的眼神,微微点点头,叫贾琏放心,之后肃了面容,直了背,对着贾赦厉声说道:“此事你不必插手,圣人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那孙绍祖杀了那么些人,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好不可怜,我们没有及时察觉已是失职,岂能再帮着他作恶?” 贾赦见贾母像是恼了的样子,立即起身,垂手低头,一副孝顺儿子的样子,说道:“是。”至于心里如何想,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贾赦站起来之后,贾政、贾琏、一直当布景板的邢王两位夫人也都起了身。 贾母又看向贾政,“咱们家和那孙家本就不亲,这个门生不要也罢。” “是。”贾政答应地倒是爽快。 贾母吩咐完,又看向贾琏,欣慰点头,孙子也长大了,知道操心家事了,比当爹的看得远看得长,贾家或许重起有望了。这件事儿,贾琏办得极好,她很满意。 贾琏见此事解决,心情大好,笑了笑。不巧贾母看着他的时候,贾赦也在看着他,见了他的笑容,想起昨日的情景,疑心此事是他从中作梗,又想起孙绍祖许的事成之后那五千两银子,心里滴血,气就不打一处来。 “作孽的畜生,”贾赦猛然睁开双眼,精光乍现,嘴唇发抖,喝道,“亏你还是大家公子,学的礼义廉耻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胳膊折了往里拐这个道理都不懂?偏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还不给我跪下?” 老娘不和他一心,兄弟不和他一心,现在连儿子也偏帮着外人。他管不了自己的亲娘,管不了府里的事务,还管不了亲儿子么? “大哥...”贾政想劝,刚一张嘴,贾赦就是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7 一声断喝,“闭嘴,往日里都是你们惯地他,叫他目无尊长,心无老父,一心和外面那些混账行子胡混,全然不把自家人放在眼里,你问问他,看看他眼里还有没有咱们家的人?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看他眼里除了女人还有没有老太太老爷?...” 贾琏听着贾赦的喝骂,并没有跪,反而站得更直,这件事儿他并没有错,打死不跪!又偷偷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拿他出气,典型的欺软怕硬。 贾母的好心情全被贾赦骂没了,脸色铁青,刚刚还挺得笔直的身体左摇右晃,喝断贾赦的话:“我看你才是眼里没人,既没我们,也没祖宗。” 贾赦吓了一跳,忙跪下,辩白道:“老太太息怒,儿子教训他,也是想叫他光宗耀祖。” 贾赦跪下之后,在场的其他四人也都跟着跪下了。贾琏一边跪,一边吐槽,真是万恶的礼教。 “哼,”贾母冷哼一声,“教训儿子?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个儿吧。整日家和小老婆在屋里喝酒,也不保养身体,也不好好做官儿,也不好好当差,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管教儿子?教儿子喝酒,还是教儿子养小老婆。” 贾琏听了,忙憋住笑低了头,老太太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原身的贾琏可不就是喜欢喝酒养小老婆么,这一点,倒是和贾赦极像。 贾赦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琏儿的事儿以后有我,”贾母兑现昨日的承诺,趁机把贾琏要了过去,“你就不要多管了。你放心,我虽然长在后宅,大小也经过几件事儿,大约也还教得起他。” 贾赦不敢反驳,只能狠狠瞪着贾琏,训道:“以后叫我知道你不听老太太训教,仔细你的脑 袋。” 贾母不乐意了,“既然说教给了我,要打要骂自有我呢,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是。”贾赦一瞬间蔫了。老娘管不住,儿子以后也不能管了。 贾琏乐开了花,以后就能正大光明地拿老太太堵贾赦的嘴了,贾赦再也不能拿着父亲的款儿欺压他了。 真是意外之喜。 又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正微微点头看着他。 贾琏心里一动,这是老太太对他尽心为贾府谋划的奖赏啊!帮他搬走头上一座大山。 ☆、第 10 章 贾母不叫贾赦再管贾琏,又说“有话对琏儿说”,打发其他四人离开。 贾赦虽不甘心,却不敢反驳,老娘管不了,儿子以后也不归自己管,放眼府里,彻底没了他的位置。可心里再恨,也只敢狠狠瞪贾琏几眼,再不敢有旁的动作。 贾赦满腹怨气地带着邢夫人走了。贾政又和贾母闲聊了几句,带着王夫人离开。 四人一走,屋内只剩下贾母和贾琏两人。丫鬟婆子们依然被拦在门外。 “好孩子,”四周无人,贾母拉了贾琏坐到身边,细细打量了片刻,才哽咽道,“要不是你,这一次,咱们家可就凶多吉少了。” “不至于吧。”贾琏可不信,就看皇帝对贾家这个热乎劲儿,绝不会对贾家下手。 “你不知道,哎,”贾母轻轻握着贾琏的胳膊,说道,“圣人此时虽然看重我们,焉知他日耐心耗尽,不会对我们下手?咱们家又没有个得力的人物,谨言慎行尚且来不及,怎么能再去主动惹事儿?这一次若不是你处置的好,那咱们家这百年基业,可就尽毁了。” 贾琏还是不信。 贾母四周瞅瞅,见无人,遂拉着贾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现今,几位皇子争得厉害,我冷眼瞅着圣上的意思,是哪个都不打算立,咱们家韬光养晦尚且怕被人揪出,哪里能再强出头?所以...”贾母给了贾琏一个“你懂了吗?”的眼神。 贾琏坐直身体,眨巴着眼看向贾母,眼框里明晃晃的三个大字:“不太懂。” 他一直认为皇帝肯定会在三位成年的皇子中挑一个。皇帝已经五十多了,身体看着虽然还好,可偶尔也会有个痛、有个病,以此时的医疗条件,说不定一剂药下去,就救不过来,说崩就崩的。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会立其他几个未成年的皇子? 可皇后的九皇子还小呢,才两岁,养不养得大还另说呢。六皇子才八岁,母家不显,既不是高官,也不是武将,若是他登上皇位,没老皇帝震着,铁定会有个三王之乱之类的,然后早早见先帝去。另一位皇子正在吃奶,比九皇子还不靠谱。 贾琏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贾母为什么这么说。叹息一声,化学实验做不了,这宫斗,啊,不,官场斗争也玩不了了? 一旁的贾母昨天晚上见贾琏行事看得深、想得远,以为他开窍了,今儿看来,却像是误打误撞的样子,不由得叹息,贾琏虽然好了点儿,但离要把整个府里带出来,还差点儿火候。虽则如此,已是比往常吃酒好许多。她心里还是满意的,进步总要一点一点来。 “好啦,圣人到底如何想得,咱们也不知道,”贾母又安慰贾琏,“我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 贾琏心里挺暖,老太太还挺会安慰人。 “只是,”贾母又肃了表情,“即使如此,三位皇子的斗争你也不可参与。圣上不好对亲儿子下手,可想叫我们万劫不复,却是轻而易举,那赵桓赵大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再说,你即使知道哪位皇子登上皇位,可你能熬过前面这段时期么?” 这点贾琏倒是明白。 想博个从龙之功的人自然极多,可你跟着一个主子的同时,就意味着得罪另一个或者几个皇子,得罪的人数和参与争夺皇位的人数呈正比,你的敌人的能量也随着人数的增加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你投靠一方,忠心为主子办事儿的时候,也意味着会损害另几位皇子、甚至皇帝陛下的利益。 你越忠心、能力越强、越得所投靠的主子看中,也意味着得罪其他皇子、得罪皇帝得罪的越狠,也就越加招人恨,还是招皇子、皇帝这个层级的人恨。 对于想争位的皇子而言,兄弟动不了,杀你个办事儿的大臣,还不是轻而易举?对于皇帝而言,那更简单,想杀谁杀谁,用得着问谁么? 当皇帝和其中几个皇子联合起来要对付某个人的时候,此人的结果,除了乖乖等死,别无他途。 所以,即使你支持的人到最后登上了皇位,成为了皇帝,那又怎么样呢?你自己和你家人的坟头草都老高了,给你拨点银子修修坟,给你个好听的谥号,人都死了,有什么用? 要说你投靠谋个皇子后,干要名声不出力,那皇子是傻子么?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你能有什么功劳?不把你当奸细、问你个“居心叵测”的罪名算是对得起你了。 所以,贾琏总结,皇位什么的太遥远,还是老实在家猫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8 着。贾府这种现在已是满身罪名的情况,本也不宜再有别的大动作。 贾琏又看向贾母,心内由衷地赞叹,贾家全家上下,还是老太太看得清。不愧是叫贾代善一生不纳妾的女子,也不愧是能和贾代善一起巡边的女子。 只可惜,她是女人,贾家的男人们不争气,她纵使再有主意,也施展不开。顶多就是约束一下而已。 况且,此时的她年纪也大了,将近七十,身体就像是个需要大修的机器,不是这儿出点儿毛病,就是那儿出点儿问题。即使能看到贾家的危机,即使心里清醒,奈何硬件条件不行,即使有心也使不上力。 沈岩看书的时候,看到贾母因贾赦强纳鸳鸯的事儿冤枉了王夫人后,立即委婉地朝王夫人赔礼,对贾母就很有好感。 心胸大度,知错能改并道歉,特别是长辈对小辈,实在难得。 现代社会,多少受过高等教育的家长明知道自己错了之后,还依然嘴硬,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为孩子好”这种话,死不肯低头认错。 沈岩还隐约记得,有一回贾母心里不爽快,解压方式是什么呢?找孙子孙女儿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而不是故意打骂下人,或者是拿捏儿媳妇儿、孙媳妇儿。 解压方式十分值得我辈学习。 贾琏对贾母一点恶感也无,反而很欣赏她。 “老祖宗放心,孙儿心里都明白。”贾琏面对忧心忡忡的贾母,自然是好言安慰,同时表明自己的决心,“我已经知道以前是在混日子,下定决心从今后好好读书了。老祖宗看吧,以后孙儿也跟您挣个状元回来,叫您老人家再风光风光。” 贾琏的话虽然安慰的成分多,可贾母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轻拍着床榻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可是就等着你的喜报了。”又轻叹一声,“咱们家确实该出个得力的人物了。”又欣慰地看着贾琏,“你能这么想,将来把这个家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此话一出,贾琏面上不变,心内诧异。看书的时候,贾母宠爱贾宝玉,家里人全都靠后。全家上下都认为她是想把家业留给贾宝玉,怎么看老太太此时的话音口气,不像那么回事儿呢?待要问吧,这话又不好问出口,又见贾母脸上神色坦诚,不似作伪,只得压下心中疑惑,留待以后观察。 贾母坐的时间长了,腰酸腿软,放开贾琏,歪在榻上的引枕上,贾琏见了,忙收起思绪,帮助老太太躺好,又见她的满头白发,不由得叹息,红颜白发,再强势的人,到底也斗不过自然规律。 贾母躺好后,再次把贾琏拉到身边坐着,仰头看着他,笑道:“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前边,你要是得不了状元呢,你上次看中的那卷黄庭坚的书法可就不给你了。” 贾母和贾赦的教育方式不同,贾母这里,做得好了有赏,做得不好不罚。贾赦那边是无论做的好不好,不合他心意就罚。 贾琏自然愿意跟着贾母。 而孙绍祖事件之后,贾琏也明显感觉到贾赦对他莫大的敌意,想到原著中贾琏二十多岁还被贾赦说打就打,自然要紧抱贾母的大腿,为自己留条后路。 又见贾母拿出了彩头,就把贾宝玉和贾赦的事儿抛出脑后,笑道:“老太太且看吧,孙儿不得个状元,也得和姑父一样,得个探花。您这个彩头呀,是出定了。” “你姑父啊...”见贾琏提起林如海和贾敏,贾母手一顿,放开贾琏,眼中浮起一团水雾,朝南边望了望,惆怅道,“也不知他们现今怎么样了。” 贾琏之所以没有走,一来是贾母心疼女儿,叫人搜罗上好的药材叫贾琏带过去,此时只搜罗了大半,还有几味没有找全,就耽搁下了。二来贾敏是十二月的生日,现今才八月底,还早,并不急。 贾琏见贾母情绪低落,忙又安慰,“孙儿这一去,见了姑母姑父,一定嘱咐他们,叫他们多来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这个岁数,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 贾母想着贾敏走时的样子,鼻子微酸,强忍着泪意笑骂道:“真是傻话。你姑父现今做着扬州知府,没有旨意可不能离开。” 此时的林如海并不是三年之后的巡盐御史,而是扬州知府。不过天下赋税尽出江南,江南赋税尽出淮扬。扬州知府虽只是个地方官,却是个肥得不能再肥的肥缺,由此也可见皇帝对林如海的看重,或者说对贾代善一系的看重。 贾琏见老太太伤感起来,忙转了话题,说了些街上的见闻,把贾母逗笑后,掖了掖被子,见她说了长时间的话,面露疲态,嘱咐她好好歇息一会儿,叫来丫鬟之后,告辞离开。 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不在意,对于他和王熙凤昨日大吵后分房而睡的事儿,贾母一句没有提。不提也好,他正想清净一段日子。 贾琏一回到外书房,立即深深吸口浊气,再吐出。 孙绍祖齐活了,迎春的命运改了一半了。 又止不住兴奋地想,既然迎春的命运能改,那贾琏和贾府的命自然也能改。再努努力,使使劲儿,或许贾府就不会被抄家了。 更何况,他现今还有贾母这个尚方宝剑在,即使贾赦也不能把他怎么着。至于贾政么,看今儿的意思,像是支持他读书的样子,只是具体怎么样,还要再看。 在屋内兴奋地转了一圈儿,拿起书翻了两页,死活看不进去,贾琏放下书,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邸报看起来。 既然想要入仕,那官场动态就要时时掌握。和贾母刚刚那番谈话叫贾琏明白,官场斗争这事儿,从来都是潜移默化、而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贾府也没个解惑的人,只能自己先琢磨。 拿着邸报翻了翻,最近没什么大事,除了户部侍郎赵桓那件案子,和各位皇子的斗争。 赵桓的案子依然没判,赵家人依然在受苦,而各位皇子已经为空出来的户部侍郎的职位打破了头。 今儿二皇子的人弹劾三皇子的人,明儿三皇子的人弹劾五皇子的人,后儿来个愣头青御史,把前几天蹦跶地最欢的人全给一勺烩了。 叫你跳!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上这种一下子得罪三位皇子的折子是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授意。 担心了会儿那位御史,贾琏又研究了下职位变迁,户部因赵桓案,自然是重灾区,牵连了一大批人被革职,空下的职位,除了户部侍郎这位需要皇帝亲自点头的,进去的人哪种立场的都有,有三位皇子的,有两不相帮的,有一心跟着皇帝的,群魔乱舞,各种妖魔鬼怪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事儿。 看完邸报,平复下心情,贾琏又拿起书,想入仕,不读书不行啊!即使有金手指,不用也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9 白瞎。遂安安静静地读起了书。 但他这边在安静地读书,王熙凤那边却犯了嘀咕。因贾琏一夜未归,王熙凤第一反应不是贾琏真的生了气,而是贾琏在外面有了人,乐不思蜀了,就叫平儿以服侍的名义去探查贾琏。 平儿不愿,她觉得贾琏并不是外面有人,而是真的生气,真的下决心不打算和王熙凤继续过日子了。 这个家眼看都要散了,她家奶奶却还惦念着贾琏是不是在外面偷吃,真是要急死个人。遂劝道:“奶奶,昨儿到底是我们的不是,平白冤枉了二爷,叫二爷受了委屈,当务之急,是去下个气、赔个礼,叫二爷回心转意,一家子人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去找什么‘混账丫鬟媳妇儿’。”虽然来得日子短,平儿却也看得出来,贾琏并不是能随意拿捏的人。她家奶奶压贾琏一头的想法恐怕行不通。 此话却正戳着王熙凤的痛处,昨日要不是平儿早早出来,洗清了贾琏的嫌疑,等两人去见了老太太,贾琏百口莫辩,想翻身也不能。想起这件事来,她心里就冒火,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喝道:“到底你是奶奶,还是我是奶奶?我叫你去你就去,等你什么时候做了奶奶,再来指使我不迟!” 平儿委屈,她为什么就是不开窍?同时嘴里发苦,心里发酸,却又不敢不听,只得转身去外书房找贾琏。 贾琏正在读书,见了平儿,估摸着是来做耳报神的,并没有好脸色,放下手中的《大学》,斜眼问道:“你来何事?”又看看天色,“我要读书,时间紧迫,有话尽快说。”明显一副赶人的姿态。 平儿委屈地想哭,立在贾琏书桌前,低着头,双手揪着帕子,拧过来拧过去。 她自然不能直接问贾琏昨天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睡了,也不能把王熙凤的话照实说,只得撒谎道:“二爷,昨儿那事儿,是我记差了,一时忘记了,和奶奶无关,您要怨就怨我,想打想骂都行,只求您快回去吧。” 记差了?贾琏冷哼一声,看来他看原著时候的感觉不错,平儿虽然温柔和顺待人也好,但总体公平中倾向于王熙凤,看中王熙凤的意见多过贾琏。 想完,又瞪向平儿,她说这话是想把他当傻子哄呢?王熙凤那不依不饶的劲儿,像是记差的样子吗? 贾琏昨天细想了半夜,觉得王熙凤就是存心的。要按着他,叫他向她低头。 但这绝对不可能! 退一步,就能退第二步、第三步,退到哪里是个头儿? 王熙凤又是个无法无天的,现今因家事退让,将来她包揽诉讼,退不退?退,贾琏绝对还是个抄家流放的下场,那他这么多天又是对贾赦阴奉阳违、又是读书、又是好话哄贾母是为的什么?不退,那早晚要吵这一架。因家事而吵架,总比因王熙凤收受别人的银子徇私枉法吵架强。 所以,他绝对不会退让,一步都不让。 还是那句话,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或者析产别居,也行。 不过贾琏估摸着平儿并不知道王熙凤的真正想法,就拿起扇子,往椅背上一靠,一边扇风,一边好心解释道,“你家奶奶的心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昨天那件事儿,你奶奶哪里是在乎那株人参?她心心念念想得是如何叫我低头,她好拿捏我。没有人参,也会有金项圈儿、玉镯子,总之,她只要想赖,多得是东西叫她赖。” 平儿愣住。 “我今儿就明着告诉你,”贾琏继续说,“向你奶奶低头,绝对不可能。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能过咱们就过,不能过,那就一拍两散。” 平儿拧着的手忽然顿住,脑子里瞬间清明起来,一些想不通的事儿,比如为什么她家奶奶见了人参并不高兴,她家奶奶今儿早上起来为什么对她疾言厉色,也有了答案。 又看向贾琏,他目光清澈,神情坚毅,显示出不为外力弯腰的决心。 “你是聪明人,”贾琏见平儿看他,又说,“当能明白我的意思,也应该能看出我的决心。我们贾家虽然不成器,可还没有到离了王家过不下去的地步。你也告诉她,只要她同意和离,我情愿把我娘的嫁妆送她一半。” 平儿脸色大变,颤声道:“和...和离?” 贾琏既严肃又认真的点头,“对,至于理由,等会齐了双方长辈,我们再商议。” “啊...?”平儿当场傻了。 “你把原话告诉她,至于她如何选,你只用照实回我就行。”贾琏说。 平儿圆睁着眼,不敢相信贾琏真的想要与她家姑娘和离。 “我们两人的关系你看得最明白,能不能过,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相劝的话不必多说,你去吧。照实说就行!”贾琏再次赶人。 平儿无法,只得木木地出了外书房,昌儿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不过是夫妻吵几句嘴而已,怎么就闹到和离这个地步了呢?平儿想不通。 话却又不能不带。 回家找到王熙凤,到了屋里后,正巧一拨回事儿的人出门。平儿心内茫然,敷衍了那几个管事娘子几句,进了屋,把人打发出去,迟疑地把贾琏的话原原本本地对王熙凤说了。本来以为,王熙凤听了这些话,会吓住,再不济,也会急忙找贾琏赔个礼道个歉,缓和与贾琏的关系。 却没想到,王熙凤听了只是冷笑一声,说:“你放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大老爷大太太,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三四层的长辈,别说他,连我都没有说话的地方。都是一般的人,吓唬谁呢?想和离?哼,老太太第一个饶不了他。” 平儿绝望地闭上眼,她家奶奶这是一定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可劝又不听,眼看着两人仇人一样,又使不上一点儿力。 平儿跺脚,她该怎么办?万一惹恼了贾琏,直接送她家姑娘一封休书怎么办? ☆、第 11 章 贾琏等平儿走了之后,心无旁骛地继续读书。 看了几页,到日头快要落下山时,忽见贾政的小厮来找,说:“老爷找二爷,说有话交代二爷。” 贾琏放下书,心里嘀咕。有话交代?什么话?叫他出门办事儿,还是叫他处理孙绍祖的事儿?他正在读书呀?时间紧急,耽搁不得。 贾琏穿越过来之后,虽和贾政见过几面,但也只是说些天气、家务等套话,对贾政行事方式并不熟悉。此时见贾政忽地叫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和王熙凤分居的事儿?可他一个大男人,管侄子房里的事儿不嫌不好听么? 想半天想不明白,只得跟着小厮去了贾政的外书房。 和贾赦书房的逼厄不同,贾政的书房是宽敞明亮的五间大房,红漆雕栏,飞檐斗拱。屋内书桌书架卧房一应俱全,书架上不仅摆着一摞摞的书籍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0 ,也摆着瓷器、鼎炉等玩器。说不尽的富贵,道不尽的荣华。 贾政已经在等着了,见了贾琏,也不多话,抱出一个花瓶那么高的红木箱子,看了几眼,叹息道:“这是当年你爷爷为我寻来的,可惜我资质有限,终究没有派上用场。今儿送给你,你好好收着。等过几日一起带到江南,叫你姑父多指导指导。” 贾琏疑惑地接过,箱子朴素得很,既没描金,也没雕花儿,打开翻看,惊讶不已,这些全都是历年科举考试的题目和中了进士的文章。 又看向贾政,他不是应该极力阻拦他读书的么?不应该阻止他考科举、上进么?不应该向他身上泼脏水么? 他怎么一点儿不按他想象的那样出牌? 贾政惆怅地看着贾琏手里的箱子,情绪消沉,“这些试题,既有你爷爷收集的,也有我这么些年求来的。一直盼着咱们家有个人能好好读书,叫我好送出去。可盼来盼去,眼看着箱子从一只手能拿得住,到和花瓶一样高,也没个能拿走的人。” 一个“求”字,听得贾琏心酸不已。 又皱着眉,贾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应该是想着抢夺大房的爵位么?不应该盯着府里的家产么?怎么忽然这么好心,送他科举试题?这里面别有什么猫腻吧? 又想起前世高考泄题的事儿,忽然心中一动,这些试题会不会有问题? 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贾政轻叹一声,“开考之后,人人都知题目,只要有心,就能收集得到。” 倒是和前世时候高考题目一样,那些卷子在开考前属于国家的绝密文件,开考后试题满天飞。 “咱们家,”贾政又继续说,“现今还能如此风光,全靠着祖宗的脸面。只是这脸面能用一时,却不能用一世,终究还要咱们自家争气才好。” 贾琏诧异过后点头,这话很对。任谁帮忙,都不如自家立得起来好。 贾政望望窗外天空,又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的性子并不适合官场,也无意官场。只是家里没人,哎...”叹息声一转三还,叫人跟着愁闷不已。 贾琏不仅诧异,还惊讶了,狐疑地打量着贾政,不都是说他是假正经吗?不都是说他迂腐么?不都说他糊涂么?不都说他比贾赦还叫人厌恶么?怎么今日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不看得挺明白的么? “这一次你到扬州去,”贾政又说,“正可趁此机会多住些日子,向你姑父请教科举事宜。将来若能龙门高中,也是我们家之福。” 贾琏本以为贾政这话是想把他撵出去不叫他抢夺家业,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必要这么做。此时的贾府已经完全成了贾政的天下,府里上上下下都唯他命是从,他还要抢夺什么呢? 又见贾政皱着眉,愁容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微动,或许贾政是真的盼着他好?毕竟他并不知道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人,而贾琏是正经的贾府中的人。按照此时的风俗,若是贾琏能考中科举,得个进士什么的,贾政也会跟着沾光。 贾政叹了一声,“等你中了进士,这府里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话语中有深深的厌世语气,贾琏大惊,忙安慰道,“二叔这是说哪里话,咱们家缺了你怎么行呢。” 贾政摇摇手,贾琏闭了嘴。 今日的贾政倒是叫他大吃一惊,刮目相看。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和王熙凤一样,被府里的权势迷住眼,看不清形势。 其实细想想,贾政真的就是“假正经”吗? 那两个妾的事儿先排除。沈岩知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俗,并不能以现代社会的眼光看待一个完完全全的古人,况且古代社会纳妾并不犯法。 而且,从赵姨娘、周姨娘的年龄看,两位姨娘应当是贾政年轻时候纳的。纳了两人之后,贾政并没有再纳别的女人。 比起贾赦胡子一大把、儿子孙女都有的一个大老头,先是想要强纳鸳鸯,被贾母怼回去之后,花八百两银子买了个丫头嫣红收在屋里,贾政简直称得上是洁身自好了。为啥贾赦那么大岁数耽误人家小姑娘没人说什么,贾政却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呢? 东府里的贾珍和贾蓉更是不能看。 就连和贾敏感情甚笃的林如海都有几房姬妾。 原著中也提到北静王府也有妾,贾宝玉祭奠金钏儿时还拉着人家出来挡了一回枪。从“北静王府一个要紧的姬妾没了”这句话看,北静王除了王妃之外,姬妾并不止一个。 此时纳妾是常态。 如果仅凭这个说贾政是假正经,实在让人无法心服。 至于说贾政满口仁义道德,沈岩前世时候翻遍了书,也没找到。若一定要牵连点儿,狠揍贾宝玉那次倒算是一回。 但,沈岩真心认为那时的贾宝玉很欠揍啊。 宝玉挨打是十三岁,前世初一初二的年纪,罪名有什么呢?“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 小小年纪,寻花问柳,又不好好学习,还要强迫丫鬟,别说贾政,就是现代社会,孩子上学天天谈恋爱,课文不会背,考试大零蛋,再加上翘课逛会所、强、奸,家长也绝对会被气死。虽然强、奸这一条是贾环栽赃。但,金钏儿的死并不是和贾宝玉完全无关。 再加上和个戏子不清不楚,以戏子在此时的地位,换成现代社会,那就是孩子和地痞流氓交往。谁不怕他们带坏自家孩子?况且,这戏子还是政敌家的,是不是刺探情报的谁都不知道。 贾宝玉上了几年学,十二三岁,四书、诗经都没读完,以此时的学习进度,换成现代社会,也就是字都认不全,考试的话,小学都无法毕业。 贾宝玉这样,别说贾政,就是换成沈岩,也绝对会被气死。学习倒是在其次,你品行不能有问题啊!即使学习不好,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但你不能连字都不认啊。 对了,还得加上一条,已经和袭人那啥了。两人做这事儿的时候,林如海还没有死呢,想想年龄,太可怕了。 这都不教训,还要这熊孩子闯出多少事儿来才教训呢? 这件事儿上,沈岩真的一点儿不同情贾宝玉。 至于说贾政鸠占鹊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怎么办呢?叫贾赦带着全家一起上菜市口儿么? 贾政又鼓励了贾琏几句,恹恹挥手叫贾琏离开,贾琏劝慰几句后,抱着箱子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摊开卷子,一边看,一边想,贾政看来也有可取之处啊。 其实前世时,沈岩就认为,贾政就是个典型的封建社会大家长,并不能以现代社会的观点看待。与原著中明确提了逼死人命的贾赦、包揽诉讼的王熙凤、一团乱麻的东府,贾政并没有作太大的恶。 他错就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1 错在,贾母把贾家交给他,家族的荣誉和前程全压在他身上,而他呢,却是平庸无能,碌碌无为,官职升不上去,家事也没管好,不能为贾府指明道路,也不能把贾府带出泥潭。 就像是一群快要渴死的人派人在井边打水,被派去的人自身力气虽然小,但喝水的人多,不得不打了满满一桶,虽尽力想往上拉,但使尽了全力,也不能成功。最终,外人轻轻一推,耗尽力气的他一松手,水桶又跌了回去,直接沉到了井底,万劫不复。 贾府现今这种情况,无功就是最大的过!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众人无论是贾母还是贾家人,对贾政都有极大的期望,希望看到他精明强干,重整家风,希望看到他长袖善舞,君臣相得;希望看到他忽然开窍,大杀四方。 可惜,他没有。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强,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忽然倾泻到他身上的压力,挣扎过后,和他儿子贾宝玉一样,眼看无望,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态度,完全放手,不管不问,每日里就是和清客相公们闲谈,一切听闻贾母、王夫人、王熙凤施为。 因此,沈岩认为,众人之所以对贾赦没有意见,是因为他就那么个样子,没有期望也就谈不上失望。 但贾政呢,期望越大,自然失望也就越大,提到他时语气也就越发不客气。 基于此,沈岩前世看书时,常听人说“袭为钗副,晴为黛影”,他倒觉得不像。 暂且不说黛玉和晴雯,只说贾政和薛宝钗,沈岩认为,两人倒是在某些方面很像! 两人都是身处家道中落的大家族中,经历过家族的辉煌和繁华,都有野心,家族败落后,都想凭一己之力把自家拉上来,贾政自然是当官,薛宝钗是通过自己的婚姻,叫家族重现祖宗时的辉煌。 可惜,薛宝钗的婚姻阻力极大,等来等去,贾府自身难保时才出嫁,此时已是无力回天。贾政虽是男人,却又受限于自身资质,能力不行,官职一直升不上去,好不容易女儿封了妃,却也仅仅是回光返照,大厦将倾,徒呼奈何。 这过程中,两人又都慢慢隐了自身真性情,薛宝钗压抑自己女孩儿的天性,不爱花不爱草,无欲无求。真的不爱吗?不见得,只是世事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贾政,沈岩觉得,从他中秋之夜讲的那个怕老婆的笑话看,他更适合去做个狂生,和清客相公高谈阔论,纵酒狂歌,而不是压抑着自身性格在官场苦熬。他真的不适合官场。 他们两个,可以说同病相怜。 都身负家族荣光,家里都没有能用的人,都不得不违反自己本心硬着头皮站出来,到最后呢,却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生来身不由己,费尽心思后却又功败垂成,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两人真的很像。 所以,若说贾政是假正经,那薛宝钗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解释呢? 当然,贾政也并不是完美无缺。 他最大的问题,识人不明,不辨忠奸,与人交往不分好歹,比如和贾雨村交好。 他身上还有此时人的通病,帮亲不帮理,薛蟠打死人,他不管不问,还留下了他。 他消极抵抗、对家事完全放手的态度,也养成了迎春的懦弱、探春的过度强势、惜春的孤介,间接造成了几个女孩儿的悲剧命运。 他或许也知道这么个样子不行,就送元春进宫,送探春远嫁,期望以此减轻自己对家族、对贾母、对众人的愧疚心里。 这点沈岩也觉得贾政做得不对,该骂! 但这种种,归根结底,还是贾政能力差、担不起家族重任的缘故。 但他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只要不是明显的吃喝嫖赌,其他事儿到他这里,一说就放行。贾政再怎么放手,也还是贾家明面上的当家人,他的意见,王夫人都不好驳。 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完全放手叫底下人施为,倒是比什么事儿都想插一脚、连皇位斗争也想掺和掺和的贾赦强些。 从今日贾政赠卷子的行为看,他也是真心的希望贾琏好。而贾赦,在外人面前没脾气,在贾琏面前倒总是脾气大得佷,动不动就是要打要骂的。贾赦又是亲爹,贾琏有时候也不能做得太过。 而贾政这边,叔叔而已,倒是能放开手脚。 沈岩觉得,现阶段不能分家的情况下,贾府在贾政手里,比在贾赦手里强一些。当然啦,将来府里的一切事物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的。 贾琏也想过分家,可贾赦那么个样子,分了家之后,没了掣肘,估计会更加无法无天,贾母又不能时时看住他。贾府交给他,贾琏不能放心。贾政顶多就是能力差,把家里管得乱了点儿,生活上不便一些;贾赦却是时时不忘作死。 再者,此时贾母尚在,她老人家不同意,按照“父母在不分家”的风俗,这个家也分不成。只能先这么含糊过着。 正想着,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咳嗽,“二爷在吗?” 贾琏忙放下卷子,看向门口,只见贾母的大丫鬟琉璃施施然进了来。她穿着青色背心,浅粉色裙子,头上抹着上好的桂花油,随着她的进门,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儿飘散开来。 贾琏吸了吸鼻子,想起前世看到的小说上的秘药什么的,心里警惕起来,又看四周无人,怕琉璃有别的心思,忙起身道:“是不是老太太叫我,这就走吧。”说完,不等琉璃回话,起身跑到院子里。 院子中,昌儿坐在栏杆上,正呆看着天空,贾琏出来都没发觉。 琉璃进门时,本来准备抛个媚眼,可眼珠一转,还没来得及做完全套动作,贾琏已经一阵风一样飞奔到了院子里,恨得她直跺脚,“真真是个没心肝的负心人。” “走吧,”贾琏朝院子门口走了走,距琉璃已有十来步,闻不到她身上的香味后,才回头叫道,“不要叫老太太等急了。” 琉璃恨得没有办法,她好不容易求了这个差事来,可不是为了规规矩矩带贾琏去见贾母的。 “二爷,”琉璃眼看贾琏避瘟疫一样避着她,心里焦急,忙出门叫了一声,“二爷等等,我有话说。” 不说还好,一说贾琏走得更快,几乎是夺路狂奔,眨眼间就出了门。 昌儿被琉璃的声音喊醒,揉揉眼睛一看,急忙起身喊道:“二爷去哪儿?” “去见老太太,你不必跟来。”贾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只余声音飘荡在空中。 “哦。”贾琏不叫昌儿跟着,昌儿果真又重新坐下了。 琉璃则是急急去赶贾琏,但贾琏步子迈地极大,步速极快,穿宅过院,如电一般,叫她小跑着都跟不上。不由得焦躁起来,这么样下去,两人还是一句话说不成,那她可怎么去扬州呢?又怎么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2 光明正大的服侍贾琏、成为贾琏的屋里人呢? 不行,须得设个法子叫贾琏停下来。 琉璃眼珠一转,见院子的绿草中有一张石凳,情急之间,也顾不得那许多,顺势倒在凳子上,喊叫起来,“哎哟,我的脚。”一手扶着脚踝,一边斜眼看贾琏。 贾琏听了喊,停住脚,犹豫了下,转身在和琉璃十来步远的地方站住,问:“伤到哪儿了?要不要叫大夫?” 又四周看看,想找个人扶着琉璃出去。诡异的是,看了一圈儿,竟没发现一个人。 琉璃见贾琏到来,心里先是大喜,看清他停下的位置,又暗恨,这么远的距离,想用手段也用不成。心下又奇怪,以前的贾琏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的贾琏每次见了她,不说有说有笑,却也是关怀有加,怎么成了亲,反倒心硬了? “二爷,”无论贾琏怎么想的,她都要试一试,遂媚眼如丝地笑道,“我脚疼,走不了了,二爷扶我一扶吧。”说完,伸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臂。 ☆、第 12 章 贾琏瞅着琉璃,心里忍不住吐槽,他看着像是傻子吗?琉璃嘴上说扭伤了脚,脸上并没有一丁点儿痛苦的表情,还有心情抛媚眼,这是伤员该有的动作吗? 又见四周无人,想趁这个机会把他的心迹说明,叫她以后不要再缠着他,要不然,一见她就要紧绷神经,很累呀。而她又是贾母的大丫鬟,两人见面的日子还很多,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常事。 如果说开了,琉璃是个拎得清的,放弃给他作妾的想法,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她还是不依不饶,说不得就需要用点儿手段撵了她。 “琉璃,”想完,贾琏远远站着,手里把玩着一把全新的绿竹折扇,说,“你是个聪明人,”不聪明不伶俐也到不了贾母身边,更不会被贾母看重,“应能从我亲自回了老太太撵走那两个通房就能看出来,我对通房、妾室是什么样的态度。” 琉璃正含羞带怯地引诱贾琏,一听倒是愣住了,“那两人不是二奶奶叫二爷撵走的吗?”丫鬟们中间都是这样传的。 “不是,”贾琏断然说道,“你二奶奶也是事后才知道此事,这件事儿一直都是我的主意。你也可以找那两个人打听打听,自从她们到了我那里之后,看我有没有碰过她们。” 不管是原身的贾琏,还是沈岩,都从没有碰过女人。 沈岩是一心忙着学习,没时间。贾琏是因为贾母管得紧,派人盯着,不叫贾琏在成亲前乱来,虽和丫鬟们打情骂俏,却从不敢动她们。心大的丫鬟们虽然有想头,因怕贾母的雷霆手段,也并不敢造次。所以,贾琏才能守到今日。 琉璃见贾琏说得肯定,先是不信,认为贾琏是在哄她,可贾琏有什么必要哄她呢?撵走两个通房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一点儿作不得假,也哄不得人。 这么说,贾琏改过了?不再和女人胡混了? 琉璃皱眉,如果这样,那她到哪里得每月二两的银子去?难不成要给贾赦和贾政作妾?贾赦那边的妾,一个一个的排起来,怕不是有一院子。贾赦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今儿抬了来,过两日就丢到脑后,随人自生自灭、捏扁揉圆。 而贾政虽然有两个妾,却一直都是成亲时贾母给的两个,这么多年,并没见他纳过新人。周姨娘和赵姨娘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有那两个人的例子在,她也不会傻到往火坑里跳。再者,赵姨娘... 琉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然,猛然摇摇头,不行,老太太绝不会同意。然后又急了,贾家的人都不行,家里又等着银子使,她兄弟的病耽误不得,这可怎么办是好? 琉璃急得直跺脚,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难道要她再卖一次身不成?还是去求求老太太?二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费用,老太太会给她吗? 贾琏站在一旁,见琉璃神色变幻,最后有要哭的迹象,以为是不能给他作妾伤心,想要安慰,最终住了嘴,还是不要给她希望好。于是硬下心肠,继续说:“你二奶奶是个什么脾气,你应该也知道,我打发那两个人,也是为她们好。” 王熙凤排除异己的手段狠厉,若他不提前打发那两人走,恐怕两人性命不保。 “我明白了,”琉璃听了,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既然正主不乐意,她也绝不会逼迫。她是女孩子,本来做这事儿就叫人又羞又难堪,贾琏明着拒绝,她也不是那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人。至于银子的事儿,只能找老太太或者另想办法。可这一次是够了,以后再需要钱,该怎么办呢? “哎,”琉璃心里叹了一声,无论如何,先过眼前这一关吧。 想通之后,琉璃不在歪缠,慢慢起身,福了一福,说:“是我想差了。二爷放心,以后我再不会对二爷有非分之想。” 贾琏听了,倒是多看了她两眼,这么说,她并不是爱贾琏爱得死去活来,而是另有目的?但不管是另有目的,还是为了爱意,他都不会收她。她能看明白最好。 当然,观其言,还要察其行,贾琏不相信说的,只相信做的,还是站在和琉璃十步远的地方,并不因琉璃说放弃而拉近两人距离。 琉璃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擦干泪珠,叹气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老太太该等急了,二爷随我来吧。”慢慢绕过贾琏,朝贾母正房走去。 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味儿飘来,贾琏吸了吸,忽然一笑,琉璃经常在贾母身边,即使真想用手段,也不可能在这些东西上费心思。贾母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贾母上房,进了屋,屋内除了歪在榻上的贾母,空无一人,桌上案上点着蜡烛,烛光摇曳。 “老祖宗?”贾琏等琉璃走了之后,坐到贾母身边。心内疑惑,怎么又没人?又有什么大事儿? 贾母拉住贾琏的手,慈爱的笑笑,“你来啦。” 贾琏紧绷着神经,挺着身,笑问道:“不知老祖宗找我来什么事儿?是不是东西没地儿搁了,找我来帮你收藏一些?” 贾母笑眯了眼,“亏你还是大家公子出身,就那么见不得点儿东西?” “我的是我的,老祖宗的是老祖宗的,”贾琏把竹扇子塞进袖子里,笑道,“老祖宗给我是老祖宗疼我呢,我要是不收,岂不是对不起老祖宗疼我的一片心意?” 贾母笑得更加开心,“你个猴儿,就你会说话。”又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道,“正好有东西给你,这些一会儿走的时候都拿去,好好用功,我等着你挣个状元探花来呢。” 榻旁边的荷花小几上放着一个小盒子,也是红木的,没有贾政那个大,只有三指高。贾琏一只手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只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3 光可鉴人的毛笔。 “你要读书,这自然是好事,”贾母一旁解释道,“只是科举之道,不仅要文章好,还要字好。你每日读书之余,抽空也练几张字。” 贾母这话说得倒是,字不好,给人第一印象就不好,文章做得再花团锦簇,该一等的也落到二等去了。 “多谢老祖宗。”贾琏笑着道了谢,合上盖子,抱在怀里,一幅怕人抢走的样子,“孙儿就不客气了。” 这一次,贾母勉强笑了笑,眼睛望向门边,门外几个丫鬟的身影影影绰绰,并没有立即答话。 贾琏心知接下来就是正题,仅仅送几只毛笔,并没有必要把所有人打发出去,又不是金子做的,怕别人说偏心。遂紧盯着贾母。 贾母愣了片刻后,回过头来看贾琏,犹豫地问道:“你一会儿回哪儿睡呢?” 原来在这儿等他呢。 老太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但这件事儿他绝不会妥协。 “孙儿最近想读书,书房里书多,以后都睡书房。” 贾母问的是今天,他偏偏说“以后”,也算是间接表明心迹。 沈岩知道,贾母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贾赦纳了一屋子的妾她不管,贾政除了周赵两位姨娘再不收人,她也不管;贾琏房里有没有人,她更是不管。 只是,沈岩同样知道,纳妾和娶妻不一样,刚刚成亲就分房住,她不想管也得意思意思问一下子。 “王家...”贾母话音犹豫。她知道两人为什么分居,也知道王熙凤的意思,这事儿也是王熙凤干得错了,只是又怕王子腾护短,只得先来试探贾琏。 贾琏知道贾母要说什么,冷笑一声,说道,“咱们家难道还指着他王家过日子不成?这样的话,孙儿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被她王家的人欺压一辈子。她是出身硬气,难道孙儿就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不成?他父亲现在是京营节度使,简在帝心,可我爷爷还救过圣人的命呢,不比他更得圣心?咱们家好歹是个国公,他们家也就是个县伯,到底是谁想攀附谁呢?要不是看在同是江南人家的份儿上,二婶能不能嫁给二叔,谁知道呢?还想着压我一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老祖宗,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叫我向她低头绝无可能。要么和离,要么析产分居,要么我吃点儿亏自己揽身上个污名,叫她回娘家再嫁,趁势了解这门亲事,都成。只是叫我先低头认错,我不愿意。老太太若是一定要逼着我,大不了剃了头发,庙里当和尚去。爵位家业都不要了,她又能奈我和?咱们家现在是败落了,可再没见过东西,我也不会去拿她一根儿人参。孙儿还没那么不堪!” 提起这事儿,贾琏就忍不住生气。 贾母听完,忙抚着贾琏的手背安慰,“你呀,我不过是那么一问,就招来你这么一大篇子话。又是出家,又是撞头的,哪儿来那么大气性?”情知贾琏犯了倔脾气,劝也是不听的,只得叹口气,“你呀,还和以前一样,拧得很。” 原身贾琏的脾气虽还算和顺,到底是大家大户的公子,和贾宝玉一样,也是被捧着长大的,拗脾气还是有一点儿的。沈岩即使生气,贾母也没有怀疑。 “不是我拧,”贾琏有点儿委屈,“实在是她做事儿伤人。我再没见过东西,也不会不声不响地去偷她的人参。”这侮辱的不仅是贾琏,也是他沈岩。贾琏能吃下这个亏,他沈岩咽不下。 “如果不是平儿及时找到,我这贼的名声可是要沾在身上一辈子,再也洗不净了的。以后无论说什么话,只要她一提起这个,我就辩驳不了,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朝廷也绝不会录用个贼头当官。” 王熙凤做事从来都是顾前不顾后,她只想着叫贾琏低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此事坐实,不仅损害贾琏在家里的名声,也会叫外人看不起。贾琏就会彻底和官场无缘,即使勉强中了进士,在皇帝那里的印象也不会好。 王熙凤是有才能,却只局限在自己院内的一亩三分地,只看眼巴前一点儿,目光狭隘,远比不上贾母看得通透。贾母能帮着贾家人夺嫡,王熙凤?嗯,能不作恶就算是烧高香了。就比如“告我们家谋反也不怕”这种话,贾母就绝对不会说。即使心里有想头,也不会明面上说出来。有些话,本来就是能想,不能说,自己心里明白就成的。 “我又没拿她的东西,凭什么叫我先低头?”贾琏很不忿,“若是我真的错了,赔个礼道个歉也没什么。前儿的事儿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叫我先道歉?咱们贾家的人难道都是软骨头,离不得女人不成?” 贾母看着贾琏气得通红的脸,握住他攥地极紧的手,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不问了,倒是叫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说得贾琏几乎要流泪,来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丁点儿来自亲人的温暖。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贾母拍着贾琏的手,下了结论,“既然你要读书,就好好读。不管谁来,有我在呢。” 贾母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若是贾琏错了,自然要叫贾琏向王熙凤赔礼。就像书中贾琏和鲍二家的偷、情一样。但贾琏没错,她也不会硬叫贾琏给王熙凤磕头。就像贾琏说的,他们贾家并不指着王家过活。 和面对贾赦时一样,贾母再次主动承担起了为贾琏遮风挡雨的任务。 只是又怕贾琏真的有和离的念头,劝道,“只是和离这种话,以后可不许在外人面前说。女人一旦有了这么个名声,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世人都会把错归到她身上,再嫁却是难,只能出家。出家了,到了庙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不死就成。若是遇上那心狠的人家,还会怪女儿败坏家里的名声,一条白绫吊死也是有可能的。” “王子腾不会那么狠吧?”贾琏擦了擦眼角,问道,“她毕竟是他亲女儿呀?” 不和离,这么冷冰冰的过着,他也很难受。 他又不想纳妾。 “哎,”贾母叹息,松开贾琏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可难道咱们要去试一试?” 这倒是,如果王子腾真的下狠手,那王熙凤的死就是他造成的,他会心里不安的。 贾母又无奈叹道:“想想王家那个姑娘吧,那还是亲侄女儿呢。” 贾琏和王熙凤成亲前两个月,王子腾兄弟王子胜的女儿,王熙凤的堂姐,因在婆家当着外人的面儿说了丈夫一句“爷要再这么说,我可就家去了”这样的话,被婆婆以“不敬夫家”为由,休了。 而王子腾也干脆,姑娘刚到家,没有一句安慰,反倒逼着王子胜给了那姑娘一杯毒酒,毒死了!遗体直接扔到乱葬岗,说“王家并没有这样败坏家风的女儿”。 而此时的律法,儿女是父母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4 的私产,父母杀儿女,并不犯法。那姑娘死了后,王子腾和王子胜依然吃香的喝辣的,呼奴使婢,连十两银子的罚款都不用交。 贾琏听到这件事儿的时候,愣了很长时间。 那句话有什么问题么?他翻来覆去地想,也只是觉得就是妻子和丈夫开玩笑啊,普通的玩笑话而已啊?用得着休妻这么严重?即使当着外人的面儿,也不至于这样儿吧? 还有王子腾、王子胜兄弟,那是亲侄女儿、亲女儿啊,并没有错啊,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 这也是贾琏再生气,也从没有说要休了王熙凤的原因。他无法预知王熙凤被休回家后,会是个什么下场。王子腾是很疼王熙凤,可王子胜也很疼那姑娘,结果呢? 贾琏觉得虽然此时的王熙凤要强了些,但罪不至死。 再者,此事之后,在王家其他男男女女老爷少爷姑娘们都噤若寒蝉、冷眼旁观、唯恐连累自身的情况下,只有王熙凤偷偷拿了银子交给原来的贾琏,叫他买了副棺材,把那姑娘埋了,算是强硬性格中的一点儿温情。也叫沈岩一直都心存希望,认为王熙凤并不是不可救药,还有挽救的余地,胆子大也有胆子大的好处不是。 只是没想到,改变一个人本身的想法如此之难。 歪在榻上的贾母见贾琏一脸不忍,点点头,到底是他带出来的,不和王子腾似的,心狠手硬,叹着气又说:“以后,离着王家和马家远一些吧。” 马家就是王子腾侄女儿嫁给的那家人家,原治国公马魁现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家,叫儿子休妻的婆婆就是马尚的妻子。 贾琏忙不迭点头。 王家和马家,他绝对不会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看贾母,记得原著中王家有事儿,贾母基本不怎去,一来是年纪大的原因,最重要的,恐怕是老太太也看不上他们的手段吧? ☆、第 13 章 贾母和贾琏说完,又叫琉璃去找王熙凤,“你去告诉二奶奶,就说二爷这段日子要读书,在书房睡下了,叫她自己先睡吧。天也晚了,不必再到我这里来。” 琉璃看向贾琏,见他冷着脸,蹲了下身子,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忙忙地到了王熙凤的院子,见王熙凤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桌子上点着六根儿小指粗细的蜡烛,照的屋内和白日一般,光亮明堂。 “二奶奶,”琉璃已知道贾琏没有纳妾的心思,也不打算再死皮赖脸的巴着不放手,对王熙凤也恢复了以往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的态度,“老太太叫我来告诉二奶奶,说二爷今儿晚上不回来,在书房歇下了,叫二奶奶无事早歇,不必再到老太太那边去了。” 王熙凤手猛地一紧,这么说,老太太并没有劝回贾琏。又见琉璃身量苗条,随意一站,就有有一股温柔和顺的气质,想着旁人素日说琉璃心大的话,心下气闷。 “知道了,”王熙凤撇撇嘴,冷冷地说道。 琉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等王熙凤说完后,既不和往常一样说笑,也不讨好,果断告辞离开。 她一走,平儿上前,又想继续劝,却见王熙凤一摆手,倔强地说道:“你放心,天塌不下来。老太太向着他,还有太太呢。”同是王家人,她的姑母一定会为她撑腰。 平儿却是暗叹,王夫人只是婶子,他们是大房的人,大太太邢夫人尚在,怎么轮也轮不到王夫人来管。这件事儿又确实是王熙凤冤枉了贾琏,即使到了王夫人那儿,也说不出花儿来。 只是这一天,她劝了许多次,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家奶奶却是牛心左性,发起脾气来,怎么说都是不听。 平儿心灰意冷,她只是个丫鬟,主子想做什么事儿,她除了听从,还能怎么办呢。 琉璃回到贾母上房的时候,贾琏还没有走,正和贾母说体己话。两人见了她,略问了问王熙凤的反应,便丢开手不再提。 贾母又嘱咐了几句,看看时间,催促贾琏回去,“虽然读书,可也要仔细身子。” 面对贾母的关心,贾琏心里温暖,笑道:“老祖宗放心,孙儿还要给老祖宗过百岁大寿呢,怎么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贾母很高兴,“那感情好。”又指指琉璃,“书房里都是些小子,手脚粗苯,伺候不好你,不如你带了琉璃去吧,她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从没有出过差错,今儿就叫她伺候你一程。” 贾琏一惊,贾母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信贾母不知道琉璃的心愿,明知琉璃想给他作妾,还要把琉璃指派给他?难道是看不惯王熙凤,想给王熙凤一个下马威? 老太太并不是这样的人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贾母人老成精,见贾琏神色有变,呵呵笑道,“既然她已经无意,你也表明了心迹,两下没有了嫌疑,还犹豫什么呢?她跟了我这么多年,脾气我最清楚,说不跟你,那就是真的不跟你了,你就放心吧,我的眼光再不会差。再者,她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不过是家里兄弟得了病,需要银子,这才把注意打到你身上。刚刚我已经打发人送了二十两银子去她家,她以后万不会再有别的心思,有她伺候你,我也放心。” 不说贾琏,一旁的琉璃听了此话,惊喜交加,实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不等她开口,就送了银子给她,当下就心怀感激地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头,含泪说道:“老太太的大恩大德,琉璃这辈子一定不忘。” 贾母笑呵呵叫琉璃起来,叹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没有一点儿叫我操心的地方,你家里人有事儿,我不过是送几两银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你要心里真的感激,就好好伺候二爷,叫我放心。”说完,又笑道,“只是,这银子却不是白给,要从你月钱里扣的。” 琉璃起身,一边擦泪,一边笑道:“这个是自然的。” 但即使没银子拿,此时的丫鬟吃住都在主家,一年四季衣裳也都是主家提供,琉璃只是手头零花钱没了,吃穿还是不愁的。 贾琏却还是不放心,谁知道琉璃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是真的因为钱,还是因为其他?还有,他和琉璃的话,是怎么传到贾母耳朵中的?他记得当时周围并没有人呀。 “你呀,”贾母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贾琏,“明面上看不到人,就真的没人了?那树后面,山石后面,你可仔细检查了没有?” 那倒是没有。 贾琏心里又一惊,幸好当时没说太出格的话。又想,贾家确实该整顿了,真是处处漏风。又看向贾母,人无完人,她虽然通达、眼光长远,却是只顾自己享福、正事儿闲事儿全都不想管。贾家这情况,早该整顿了,她心里明白,却不插手。将来迎春嫁给孙绍祖,贾母但凡态度坚决一点儿,贾赦也要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5 掂量掂量。她却是一声不吭。 但,也不能苛求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非要干点儿什么。她现今走路都需要人扶着、多吃半个桃儿都要看大夫呢。自然规律,没人能逃得过。 贾琏见贾母说了这么多为琉璃开脱,显见是信任她,想了想,最终答应收下琉璃。毕竟是贾母身边的人,行不行的,应该还是贾母最清楚。这也算是对贾母的一种信任。 再者,他身边也确实没个人,喝茶都需要自己倒。 倒不是他不愿意做,而是烧茶水的炉火,需要添柴,需要扇风,他手残,怎么摆弄都弄不好,昌儿是天天跑得没影,总不能叫他天天喝凉水。 贾琏接受了琉璃,又和贾母说几句话,带着琉璃离开。 这次琉璃出来,目不斜视,例行公事般地在贾琏身后边走边问:“二爷喜欢喝什么茶?夜里起夜时,我好端给二爷喝。” “不必。”两人睡一个屋,没有事儿也传得有事儿了,“你睡厢房,我屋里不需要人上夜。只要白天端个茶倒个水就成。” 又看向琉璃,怕她不答应。却没想到,琉璃倒是干脆,“那好,什么时候二爷想找我了,喊一声就是。” 这倒叫贾琏诧异了,还真的是说不想当就不当了?又想到琉璃的身世和一些事儿,点点头,也不是不可能。 琉璃是贾府的家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父母过世的早,叔叔赵国基,就是赵姨娘的兄弟养着她。但赵国基五毒俱全,手里一有钱,就吃喝赌个干净,自家孩子都养不活,哪里有闲钱养琉璃?要说琉璃将来如何,可赵国基赌疯了的人,只想眼前有没有钱让他赌,哪里想得到将来怎么样? 又因琉璃是家生子,想卖了换钱也不行。养了半个月后,赵国基为了省点子钱去赌,心下一狠,趁着下雪,把琉璃骗到郊外,丢下当时才七八岁的她,由着她在外自生自灭,自个儿驾车回去了。 贾琏慨叹,一个小女孩儿能费多少口粮,穿多少衣裳,竟然说扔就扔了?赌徒的心思当真叫人看不懂。 要不是当时东府的焦大正好路过捡了她回来,琉璃早被冻死了。自那之后,琉璃就跟着焦大过活。长大之后,进了府里,因贾母怜惜看重,到贾母身边伺候。后来求了贾母,改了姓,不再姓赵,而是姓焦,只以焦大的孙女自居,逢人就说自己是“焦姑娘”,和赵国基赵姨娘彻底决裂。 贾琏当初听到这里的时候,还叹了一声,这古代的制度终于有了一点儿好处。琉璃想改姓,只要作为主子的贾母同意,赵国基和赵姨娘就只能干瞪眼。下人们卖了身,一应事务连亲爹亲娘都插不上手,更别说叔叔姑姑了。 当然,琉璃到了贾母身边后,赵国基和赵姨见她得了势,自然找她闹过,想从她那儿得些好处。 而琉璃当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当场就骂了回去,“以后你们不必再来我这里,我自姓焦,你们自姓赵,本就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何必硬往一块儿牵扯?你们一个是得脸的姨奶奶,一个是硬气的舅老爷,我只是个没人要、讨人嫌的死丫头而已,哪里敢高攀你们?你们嘴里的赵大妞早在十年前冻死在城外了,想要找,自到城外找去,叫一叫,喊一喊,说不定冤魂还没散呢,会出来叫你们见一见。”又说,“你们放心,将来你们富贵了,得了老爷太太的青眼,我绝不会仗你们的势。你们要是哪一日说动老太太撵了我,我就是饿死在城外,也绝不再来找你们讨一口水喝。” 因琉璃是贾母的人,赵国基和赵姨娘被骂了,也不敢怎么样,悻悻走了。 后来,赵姨娘生下贾环,地位水涨船高,琉璃也果然信守诺言,说不仗势就不仗势。人家恭喜她,她还说:“恭喜我做什么?我姓焦,我是焦姑娘,我家只有爷爷和兄弟姐妹,没叔叔姑姑,也没人成亲,哪里来的新生儿叫我抱?快别说这种话,没得叫人恶心。” 恶言恶行地骂了几波人后,再没人在她面前提赵姨娘怎么怎么。自然,贾环洗三、满月,她也不去,全当没这家人,断的当真干净利落。 贾母知道她的身世,再加上不大喜欢赵姨娘,也不怎么逼迫她,反而还说她有情有义,“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贾母发话,更没人敢到琉璃面前说三道四的。 而琉璃呢,眼里心里只有焦大和焦大捡来的那几个孩子,手里有了钱,自己留下点花用,就把其他的送给焦大。焦大不收,叫她留着攒嫁妆,她死活不肯,焦大无法,只好留下。 这次琉璃想给贾琏当妾,就是因为焦大捡来的一个孩子病了,需要银子,她急了,才出此下策。 不过,从琉璃的经历看,她并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也不是心大眼高之人。要是有这志气,早仗着赵姨娘的势作威作福起来了。但她没有,还坚决和赵姨娘撇清关系,不承认自己是赵家人。 说出去的话,有一说一,也绝不反悔。 如今难处一解,加上刚刚的话,琉璃想必真的不会再有旁的想法。 只是真不真的,贾琏心里存疑,还需要再观察。 两人一路到了书房,琉璃为贾琏倒了杯茶,铺了被褥,当真退了出去,一句废话都没有。自始至终,谨言慎行,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儿想要勾引他的意图。 贾琏倒是稀罕了,还真是说放下就放下呀。 不过,为了防止琉璃来个半夜鸡叫,贾琏还是插上门栓,又拿桌子顶住,才放心睡了。 这一觉,倒是无梦到天明。 这一夜,琉璃当真一点儿旁的动静都没有。 贾琏这才有点儿相信,琉璃是真的放下了。想跟着他,也还真的是为那几十两银子。贾母给了银子,困难解了,她也就不再有别的心思。 贾琏放了心,这样最好。 一早起来洗漱过,贾琏吃了饭,看了邸报,先坐在窗前发了会儿呆,琢磨着朝中的变化。 丁寿得了皇帝的赏赐,不多,几块儿砚台,一部新书,几十两银子,不够王公贵族一顿饭钱。但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颇耐人寻味。 这天下毕竟还是皇帝当家做主。 底下钻营的官员们,该收收心了! 贾琏又想起前世知道的一句笑话,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皇帝,也永远是这个天下的皇帝。他不死,就能收拾有异心的人。 还是老实在家猫着吧。 一抬眼,正看到平儿进了院子。 不是王熙凤就好。 他倒是不怕王熙凤过来闹。 王熙凤是泼辣,但不是泼妇,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大小也是个贵妇,不可能和大街上的泼妇打架似的。 而且,看书的时候贾琏就发现,王熙凤是喜欢闹,但并不是无理取闹。闹的那两次,一次贾琏在王熙凤生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6 日时偷人,一次贾琏偷娶尤二姐后大闹宁国府,理都在她那边,任谁都不会说王熙凤的不对。 而这一次人参的事儿,却是王熙凤不对,贾琏无错,她再硬气,也不会把这个拿出来闹。 王熙凤只是眼光看得不长远,但不是傻。 所以,贾琏很放心。 平儿进屋一眼瞧见琉璃拿着鸡毛掸子清扫条几上的拂尘,心放下了一半儿,不是红袖添香就好。回去也有话给王熙凤说。 贾琏情知她是听了消息,来探查琉璃的情况的,就冷着脸问:“又有什么事儿?” 平儿被王熙凤威逼着过来,本已满腹委屈,又见贾琏也冷着脸,更是屈上加屈,却又不敢显露,抽抽鼻子,低声说道:“二奶奶叫我给二爷拿来几件换洗衣裳。” 平儿胳膊肘里挎着个青布包裹。 贾琏冷哼一声,“二奶奶?她会想到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又说,“是你的主意就说你,不用牵扯她。将来若是对了出来,你岂不尴尬。” 不用将来,贾琏此话一出,平儿立即就尴尬了,王熙凤压根儿没想过这事儿,是她自作主张提过来的。 “包裹放下,你先走吧。”贾琏并不欲为难平儿,“我和你奶奶的事儿,以后你少掺和吧,掺和得多了,反倒叫你落不是。” 至于昨日和离那话,不用问,看昨日老太太亲自找他,就知道王熙凤还是想着压他一头,自然不愿意和离的了。正好张氏的嫁妆他也不愿意给她。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非逼着她和离,贾府地方够大,分开各过各的吧。谁也别打扰谁。先做一对儿有名无实的夫妻,等将来老太太不再反对,再商量解决办法。 只是,冷哼一声,贾琏又转头吩咐琉璃,“把我的名帖锁起来,钥匙叫我拿着,以后没我的话,谁都不能拿我的名帖去找官府的人办事儿。叫我知道了,全都撵出去。” 琉璃自然知道贾琏为何生气,放下鸡毛掸子答应一声,走到书桌前收起名帖,找来个小盒子盛了,锁了起来,之后把钥匙给贾琏。贾琏面无表情地接了。 平儿在一旁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她自然知道贾琏这话是说给她听。但她也无法,只得谨守下人的本分,来回传个话罢了。王熙凤那边,她也不愿再劝。 收起钥匙后,贾琏叫平儿离开,平儿和和顺顺地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琉璃站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歪着头歪了一会儿,想到自家的事儿,倒是真心实意地叹了一声,“她那样的性情容貌,没想到却是个命苦的。” 贾琏点头。 原著中,王熙凤陪嫁的四个丫头,“死的死,去的去”,要不是平儿没有旁的心思,王熙凤也断容不下她。就这,尤二姐死后,王熙凤流产,平儿但凡劝一句保养身体,王熙凤还不自在,说平儿咒她呢。 还是那句话,王熙凤外面看着挺聪明,却都是些小聪明。 想完,贾琏一回头,见绿叶上有几滴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五彩光芒,不由自主伸手摘下叶子,放到书桌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缓缓心情。 而一边的琉璃感叹完,也就抛开,她自家的事儿还管不过来呢,也没功夫管别人的事儿。尽职尽责地端来一杯新茶放到贾琏面前,说:“旧茶早上倒的,这会儿凉了,吃了仔细胃疼,二爷还是喝这杯热的吧。” 贾琏看了看,笑道:“你倒是细心。”这次夸得倒是真心实意。 他那小厮昌儿,只要不叫,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时候叫了,也是两三声才回答一声,有时候气得贾琏肚子疼,闹不明白这府里到底他是主子,还是昌儿是主子。 他好几次都想换人,想来想去,贾府上上下下二三百口人,竟没一个可用的。也怪不得贾府会败,主子们没有出息,底下人也没有一个顺手的。就这,整天还斗来斗去,乌眼鸡一样。不败都没天理。 当然,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持续下去。 几位皇子的斗争会越来越厉害,如果贾府继续是这么个四处漏风的样子,将来被谁整死的都不知道。 整顿是必须的。 只是需要一个时机。 一个个的撵人也行,但太耗费功夫,也太耗费心神,还得一个个查看对方犯了什么错,他没那闲工夫。 他需要一件大事,一件叫有能力却一直不愿管事儿的贾母不得不睁开眼,对贾府进行狂风骤雨一样的整治,彻底结束现今这种混乱局面的大事。 之所以选贾母,是因为贾府现今的状况和她脱不了干系,二来她是贾府大家长,最高领导,她来做这件事儿,最合适。还不用担心因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而把该撵的人不撵。至于她年龄大,这个不用操心,他在一旁盯着呢,绝不会叫王夫人等阴奉阳违。 而这件事儿的发生,还必须不能牵连到他自身。 所以,需要等,等合适的时机,急不来。 喝了茶,贾琏重新坐下,翻开书继续读。书房内书声琅琅,书房外鸟声啾啾。 自此之后,贾琏就住在了书房,又把自己的衣物私房等断断续续搬到这里,和王熙凤彻底分居。 王熙凤自然不甘示弱,上房里天天去哄老太太高兴,又去侧院和王夫人嘀嘀咕咕。王夫人自然心向着王熙凤,几次之后,叫贾琏过去,被贾琏以“二叔叫我好好念书、不得胡跑”为由推拒了。 明知道王夫人的目的,贾琏又不打算低头,去王夫人那儿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一点儿好处,不去! 对于王夫人,贾琏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如何,这是贾家,一家之主贾政尚在。有什么事儿,找贾政啊!和王夫人死磕个什么劲儿。万一和王夫人磕出结果后,贾政来一句“我看不行”,得,一切重来。 所以,贾琏一步到位,直接和贾政商谈,结果通知王夫人一声就行。光明正大的阳谋,王夫人还没有办法。又省事省时省力。 重点贾政很好哄,说几句“好好读书,重整家业,光宗耀祖”之类的话,再背几句四书五经的内容,就把贾政高兴得几乎飞起,想干什么都毫不犹豫地答应。 与贾政相比,王夫人面上老实,内里精明,并不好哄。 贾琏并没有受虐倾向,有条容易的路走,干嘛还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去和王夫人纠缠?所以不去。 而贾琏的话传到王熙凤耳中,叫她愣了半晌。这次不能叫贾琏低头,难道以后就只能忍受贾琏左拥右抱的日子? 或者,再去找找老太太? 她看得出来,这个家里,除了老太太,贾琏谁的话也不听。 可老太太态度已很明显,帮理不帮亲,谁有错谁赔礼,再去除了碰一鼻子灰,毫无益处。 王熙凤低头想了想,现今只能叫娘家爹妈来撑腰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7 ☆、第 14 章 贾琏一边应付不时探查的平儿,一边读书,倒是在家安安生生呆了四五日。 每日先练剑,之后看会儿邸报,再学习,小日子过得很充实。读书进度也飞快,在原来贾琏记忆加持下,四书已经背完,正准备读五经。 朝廷方面,户部侍郎赵桓被抓后,三位皇子为了安排自己人上去,使尽浑身解数。 二皇子王八之气全开,到处挥洒他的仁义博爱,不知怎么把兵部尚书的小女儿爱到床上去了。 兵部尚书明面上原本是中立的。 出了这事儿,或许是为了试探皇帝反应,或许是真心实意,当即上了告老折子,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再继续伺候陛下。“唯有日日祈祷我皇万寿无疆、福寿绵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感人。 皇帝象征性推辞三次,准了,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皇帝的意思明明白白。兵部尚书吓出一身冷汗,当即卷铺盖走了。 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在自家老爹辞官第二天就干净利落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去了。二皇子本想在府里收拾一处地方作为庵堂,那位姑娘不乐意,到底还是去了城外,不愿再和二皇子有牵连。 贾琏看得挺感叹,啧啧,这古代的女人一点儿也不脑残呀,也并不是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 你看看人家,见机不妙,当机立断,后半辈子都不要了。处理方式另说,只这份儿决断,当真让人佩服。 兵部尚书一走,三皇子暴跳如雷,开足马力活动户部侍郎的职位。兵部不敢再动。他舅舅本就手握兵权,再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贾琏觉得,三位皇子中,这位皇子处境最微妙。碰到个精明而不糊涂的皇帝,兵权这个事儿,就是埋在地底下的地雷,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上一颗,把自己炸得体无完肤。 更操心的是,踩上之前,你还不知道哪儿有雷,自然也谈不上避开。只能两眼黑地摸索。很要命。 三皇子要是聪明,就应该保持住现今的权势,多拉拢文官。 从他现今的动作看,正在往这方面走。 但走得也不能太远,一个不好,就是文武勾结,架空皇帝,完蛋得更快。 五皇子倒是不吭不哈,一味奉承老爹,皇帝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夸他孝顺,说他是“吾家千里驹”。 皇帝夸是夸,好话不要钱地说了一车,户部侍郎和兵部尚书的职位却并没给五皇子的人,依然悬着。 朝中形势不明朗,众官员走门路、打击对手、造政敌谣,和菜市场似的。 有的人病急乱投医,还找上了贾赦和贾政。 贾家男人们虽然没啥本事,但是皇帝对贾家人好啊,只要贾家人能在皇帝那儿说上一两句好话,他们不就能随心意了么? 可这些人都不想想,现今的贾赦和贾政平日并不能见到皇帝。只偶尔有事儿时,皇帝才会招人进宫安抚鼓励两句。真等贾赦贾政说上话,黄花菜都凉了。但众人身在局中,看得清的没几个,依然天天到贾府门前来。 而贾家人呢,贾母自然和请托的官员们看法不同,她怕贾赦再抽风,连累整个贾家再被皇帝训。于是下了严令,想出门必须到她那儿报备,“若是不来,我以后就当没这个人。” 此话一出,贾赦非常老实,日日窝在东院和小老婆喝酒,心里蠢蠢欲动,却任事儿不敢管。 贾政告了假,在书房和清客相公们说话。 贾琏在书房读书,准备三年后的科举事宜。 女人孩子窝在后院儿,该干嘛干嘛。就连王子腾夫人想来,都被贾母推了。 一大家子安静如鸡。 空留门口想要拜见的人傻等。 皇位之争,也终于慢慢烧到了冷眼旁观的贾府身上。 但贾家最高大家长贾母,还有贾政,心思并不在这上头。贾家一直支持的九皇子还小,想要夺嫡,还早。此时的朝堂争斗和他们无关。两人关心的是贾琏读书情况。 当两人知道贾琏在书房不是和丫鬟鬼混,而是真的读书之后,都非常高兴,认为贾琏这一次是真的要奋起了,贾家重起有望了,就传话府里,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儿去打扰贾琏。 贾琏求之不得,自然高兴。可总是闷着头读书也不行,将来和贾政一样成个书呆子,有什么趣味。就想着出去逛一逛。 至于几位皇子么,人家一出门是要静街的,躲开就是。 正好,秋决的日子要来了,孙绍祖正在被处决之列。贾琏怕孙家上下活动,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用旁人替代孙绍祖,就想亲眼看看。只有亲眼看见孙绍祖死,他才能放心。 给贾母打了招呼,贾琏遂于这日早上先派人在醉仙居定了个雅座,快到中午时分,带着昭儿隆儿昌儿等小厮,登上酒楼。 此雅座位于三楼,高出周围酒楼一截,站在窗口,远看房屋栉次鳞比,近看黑色砖瓦在太阳下泛着寒光。 眼下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的穿着读书人的长衫,有的穿着体力劳动者穿的麻布衣服。还有些女子,要么是穿着粗布衣服、出来讨生计的妇女,要么是裹着绫罗、带着帷帽的大家小姐。也有穿着丝绸、面容姣好、团扇遮面、时不时抛个媚眼的女子走在街上,只是那些人大多非良家。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开门,胭脂铺,书画铺,文房四宝铺,酒店,客店等等一应俱全。铺子门口人流如织,穿梭来往,热闹不已。 贾琏注视了一会儿,眼前忽地闪过《清明上河图》,前世有人用技术手段,叫其中的人物都动了起来,他当时看了就沉醉不已。现今看到真正的活生生的场景,更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正当贾琏惬意地欣赏着这幅活动的《清明上河图》时,只听远处一声锣响,正在青石大街上行走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闪到两边。 几个呼吸之后,一排排官军守住街道,之后几辆囚车拉着身穿囚服的犯人从下面经过。 贾琏无心看别的人,只圆睁着两眼找寻孙绍祖,终于,在囚车快要到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头乱发的他。 此时的孙绍祖已没有当初到贾府时候的相貌堂堂,一头乱发像草窝,身上的囚服脏得不成样子,背后一个长长的犯由牌,写着他的名字和所犯罪行。 他显然并不服气这种判决,和其他犯人的安静不同,被绑着的双手极力往外挣,一边挣还一边喊,“贾赦,你等着,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不找你报仇,誓不为人。贾琏,你个王八畜生,敢消遣你小爷,老子就是死了,也绝不饶你。老子的冤魂每日去找你,老子就在地下等着你,等你...呜...” 前边那位骑马的像是军官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8 一样的人物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赶紧朝他嘴里塞了块儿白色的布条。 贾琏挺可惜,继续骂呀,他倒是想听听这家伙能骂出点儿什么话来。自己做错了事儿,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怪他?要点脸不? 至于地府,贾琏冷哼一声,他还是先过那冤死的十九个人的关再想别的吧。 此时,前头第一辆囚车已经到了法场,第一个囚犯也被兵丁一左一右地压了下来。那人长发蓬乱,面若死灰。 随后,囚车上的人一个个被压下,跪到台子上。而周围的群众一个个鸭子一样伸着脖子,兴奋地看着这一切。 贾琏看着面前这些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鲁迅先生,中国文人的风骨和脊梁。这幅场面和他描绘的可不是一样? 但是,贾琏前世看过一些油画,西方国家处决犯人的时候,也是一堆人围着狂欢,那场面比他现下看到的还要夸张,人山人海一点儿不为过。为啥没人说那些人有什么“人类的劣根性”,却单单拎出中国人大肆批判?为什么? 当然,鲁迅先生的成就无可置疑。 但要叫他去做鲁迅做过的那些事儿,他没有那份儿胆量。 他承认,他很怂。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也不像起点穿越男一样有雄心壮志,穿越到一个地方就要大杀四方、建功立业。他只是个想要混吃等死的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这辈子能吃好喝好穿好,也就无憾了。 等了一会儿,午时三刻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孙绍祖人头落地。 头一次看着一滩滩真的血迹,而不是电视上糊弄人的番茄酱,贾琏胃里一阵恶心和翻腾,忙离了窗口,捂着嘴坐到桌子边。 干呕了一会儿,将不适感略略压下去一些,随手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此处离法场还有段距离,可贾琏鼻尖好似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强忍了好久,喝了好几杯茶,才没有吐出来。 贾琏看着桌子上的白色花纹,眼前却总晃荡着那几个滴溜溜转着的人头,和人头上好似恶毒瞅着他的猩红的眼睛。 不行,贾琏抚着胸口,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再这么下去,他这人生就要由穿越片改成惊悚片了。 猛然摇摇头,贾琏从怀里掏出一本儿事先准备好的金刚经,打开首页,从第一个字念起,“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还别说,只念了一半儿,果然心就静了下来。不过贾琏还是坚持念完全篇才起身。 昌儿等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见贾琏如此作态,心内鄙夷,都觉得他们这位主子是不能经历世事的公子哥儿。加上贾琏素日脾气好,他们也并不怕他。 贾琏念完了金刚经,虽然不再犯恶心,却也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正好想到贾琏亲娘张氏留下的铺子就在左近,他来了之后,看过一次,今儿想去瞧一瞧,在去扬州之前,把店铺的事情都安排好。也想叫掌柜的努努力,多赚点儿银子,叫他趁早攒点儿私房钱,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了,即使将来真的被抄家,也不至于一贫如洗。 他也想和前世一样,挣点钱自己在外置产,但此时的律法中有一条明文规定,“未得父母同意,子女不得在外置私产”,一经发现,私产充公。也就是说,贾琏名下除了他娘的嫁妆,不能有任何其他的产业。 想置产,先找贾赦。而以贾赦此时对他的态度,绝对会在知道后,把他的产业收到他自己手里去。他搅了孙绍祖那五千两银子,贾赦正咬牙恨着他呢。 既然如此,有光明正大的路子不走,干嘛要去捋恨他的贾赦的胡须? 把张氏的产业好好经营一番,贾赦和邢夫人、王夫人即使知道,也绝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夺走或者归入公中。他赚来的钱也能敞亮地花,不用避着任何人。当然,他赚的钱他现阶段只想攒起来,至于花用,公中的钱多着呢。 这也是为什么贾琏如果想给王熙凤东西,只能给张氏嫁妆的原因。 给自己挣得钱,众人问一句哪儿来的,再稍微查一查,那产业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不过,王熙凤并不同意和离,这份儿产业也不必往外再送。 贾琏下了楼,正好看到几家人穿着丧服带着孝,哭啼啼地从他面前奔向法场,就知道这些人是来为这些犯人收尸的。 又看向法场,这么会儿功夫,孙绍祖的尸体已经不见,只余地上一滩殷红的小河般的血迹,应是被他家人收走了。 贾琏心神彻底放松下来,孙绍祖没了,迎春当不会再被虐待致死,命改了一半儿。 想到这里,贾琏心里的恶心感彻底消失,步履轻盈地向远离法场的地方走去。 他走后,一个脸庞酷似孙绍祖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从墙角闪了出来,阴鸷地盯着远去的浑然不觉的贾琏。 贾琏走了几百步后,拐向另外一条大街,此条街道和刚刚那条一样,人来人往,繁华兴旺,喧闹异常。 大约走到街道中间位置,来在一个店铺前。贾琏抬头一看,店铺双门紧闭,里面鸦雀无声,门前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老乞丐正斜躺在阳光下捉虱子。本应该挂着店铺名称的门头上空荡荡、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贾琏回身看向昌儿隆儿等人。怎么店铺不开门?掌柜的呢?上次他来不还好好的么?这才多长时候,怎么就不见了?还是怠工了?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说一句话呀,他又不是拉着不放人。 昌儿等缩着手,笑嘻嘻地回答道:“二爷不知道?”接着又说,“这家店铺的掌柜并不是咱们家的人,不知怎么,前几日忽然卷着银子和货逃了。” “逃了?”贾琏有点儿不信。此时可不是前世,没有路引,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压根儿走不掉。 “对呀,”昌儿说得笃定,连连点头,“就是逃了嘛。”又朝昭儿隆儿等挤眼,两人也在旁边附和,“是逃了,”“二爷,那掌柜的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去哪儿,咱们想管也管不着。” 贾琏见三人眼神闪烁,情知其中有问题。但也知道问他们是问不出来什么的。正左右打量,想找个人问问情况的时候,忽听旁边那乞丐说:“这位小少爷若是想知道店铺主人消息,我倒是能帮上点儿忙,只不过...”那乞丐搓搓手,沧桑的脸上满是愁苦,“我一天没吃饭了...” 贾琏听了,推开昌儿等人阻拦的手,走到乞丐身边,从兜里掏出块儿散碎银子,大约有一两,也不嫌脏,忍着一股烂菜叶的怪味儿,递给了他。 乞丐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东一块儿补丁,西一块儿补丁,因为长期吃不饱,脸上颧骨突出,显得眼睛很大。 他看着贾琏手中的银子,并没有接,而是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29 眼圈儿一红,哽咽道:“少爷要是真的可怜我,就给我买几个包子吧。这银子,我不能收,我只是躺这里晒太阳,不是来要饭的。” 倒是个有个性的乞丐。 贾琏瞅一眼周围,旁边正好有个卖包子的店铺,没理昌儿等人亲自去买包子的提议,自己买了十个包子,又端了一碗面汤,递给乞丐。乞丐接过,狼吞虎咽吃起来。 一旁的昌儿等人不乐意了,皱眉说道:“二爷,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叫您端碗?我...” 贾琏眼一瞪,“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昌儿等人往后一缩。 这几个人,买东西的时候跃跃欲试,叫人端饭碗的时候,一个个往后缩,怎么,他们比别人高贵多少?贾家的这些下人什么本事没有,看人下菜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老伯怎么称呼?”贾琏说了昌儿等人几句,蹲在乞丐身边,换了副和蔼的面孔看着一个包子下肚的他,客气地问道。 此时还没有专职乞丐一说,到路边乞讨的人,大都是因各种原由而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我姓程。”老乞丐又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去大半,直着脖子往下咽,咽了几次才咽下。 “慢点儿,多着呢,这里尽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贾琏都没有见过饿成这样的人,微微一叹。 乞丐拿着手里剩下的那半个包子,听到贾琏的话,愣了片刻,瞅瞅他,一抹眼,还是端起碗喝了口汤,才继续吃。 十个包子乞丐只吃了三个,留下的七个,他小心仔细得包了起来,说,“剩下的以后吃,每日里吃一个,要不然又得饿肚子。” 贾琏心中堵得难受,暂时忘了店铺的事儿,专心问他的来历。 程老伯原是边关一个校尉,从十五岁起,被征发到边关,一直到四十五岁,打仗打了三十年,从精壮小伙子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侥幸不死,可也没什么大的功劳,说到这里,程老伯嘴角抽搐了下,显然这话并不尽实,但摸不透贾琏的底细,没有深入。 今年夏天,他伤了腿,再也不能上战场,只好回家。可家中父母早已过世,兄长病死,嫂子改嫁,也没个侄子侄女儿,房子因这么多年无人认领,被官府收回,重新卖给了别人。 程老伯无家可归,又加上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找活计没人收,连去码头扛麻袋人家都不要,只得乞讨为生。 “不过,我只要吃的,不要银子。”虽然乞讨,程老伯倒还有一个执拗的坚持。 贾琏听完,叹息一声,保家卫国的士兵,哪怕只是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底层士兵,也该被好好对待,而不是任由他们流落街头乞讨。 “走吧。”贾琏头脑一热,血气上涌,想都没想,亲自上前搀他起来。 不仅昌儿等人,乞丐也惊讶了,“公子这是?” “到我家去吧,我养着您。”那么多闲人懒人生事儿的人贾府都养了,养个为国出力的人,不多。一个月一二两银子而已,他养得起。 他知道他这事儿做得草率,不知道程老伯的来历,不知道他的过往,不知道他的人品,不知道他说的话的真假,可他就是想这么做。 不为别的,只为心中那一点坚持。 没能力了自然什么都不用说,有能力而不管,他心里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哪怕将来程老伯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哪怕那时候再撵他或者送官,都行。 此时,贾琏却不能扔下不管。 再说,贾府那么个情况,也用不着别人费心思安插奸细。两杯酒下肚,贾府人人都可能是奸细。也不多程老伯一个。 ☆、第 15 章 对于贾琏想拣个乞丐回家这件事儿,昌儿等人自然是极力阻止。 “二爷,进咱们家的人都要查明身份,防止作乱,二爷这么做,岂不是叫赖爷爷难做?”昌儿看不起乞丐,说出的话也不客气。再者,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他们自己人,猛然插进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呢?昌儿虽然并不懂得相互制衡的道理,却也隐约觉得自家的地盘被侵犯,对程老伯这个地地道道的外人自然是不假辞色。 而他嘴里的赖爷爷就是贾府的大管家,赖大,在贾家一手遮天的存在。 因赖大的娘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跟着贾母嫁到贾府后,一心向着贾母,颇得贾母信任。赖嬷嬷孙子赖尚荣刚刚出生,就放了出去,最近听说还想捐个官儿做。她家里也是一样的楼房厅厦,奴仆成群,混得比那小门小户的老太太都要好。 贾琏就时常感叹“赖”这个姓起得好。 贾母感念赖嬷嬷的功劳,曾经说过想放他们一家子出去的话,赖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死活不愿意,又是舍不得老太太,又是舍不得“众位少爷姑娘们”。 贾琏冷笑,哪里是舍不得老太太?是舍不得贾府门口那块儿“荣国府”的匾额才对。 在贾家,他们虽然是下人,可上上下下,没人敢把她当下人看待,无论是少爷姑娘们,见了赖嬷嬷,就如同见了贾母,恭敬地很,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即使到了外面,人家一听是贾府的人,也都有礼有节,不敢看低她们。 可若是出了这个府,出了这个门,在一个砖头就能砸死九个官员的京城,她们赖家什么都不是。那时候,慢说是王公贵族,就是那些七八品的小官儿,也能看低她们,仰着头从他们面前过去而不说话。 因此,赖家可不就死死“赖”在贾府不走了么。 但,他们不想走,贾琏必须叫他们走。 贾府后期的败落,自然是因没有得力人的缘故,可这些趴在贾府这棵大树上吸血的蛀虫却也是一大毒瘤。 树枝再强壮,也经不起满枝干的吸血虫吸。 更何况,昌儿等人欺他脾气好,年纪小,总是有意无意地阴奉阳违,也是仗着赖嬷嬷的势,不怕他的原因。 无论是从整个贾府的形势,还是从自身状况而言,整顿贾府势在必行。因有赖嬷嬷这个人在,贾府的整顿必须是贾母亲自动手。她不动,无论是贾赦、贾政,还是邢夫人、王夫人,都无法对赖嬷嬷下手。而贾琏自己,在贾赦看他如仇人的情况下,只能紧抱贾母的大腿,以抗衡贾赦,也不能逼迫贾母,和贾母的关系搞得太糟糕。所以,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再说程老伯,他在军中这么多年,大小也见过些世面,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虽沦落至此,也自有一股心气在,听了昌儿的话,更是死活不和贾琏走。 他推开贾琏的手,靠在门框上,弯着一只腿,说:“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自家事自家知,我在军中惯了,不习惯到大户人家去。你们那儿规矩大,忌讳多,我这么大岁数了,去了岂不是给您添乱?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0 再者我这么多年,学的都是怎么杀人,并不会伺候人。” 贾琏见程老伯神情坚毅,又见昌儿等人挂在脸上的鄙夷神色,细想了想,以贾家那些人的德性,硬带着程老伯回贾府,也是个被人欺负的命,到时,反而是害了程老伯。他的一番好心,也会办成坏事儿。 不带也行,只是把程老伯安置在哪里合适呢?丢下不管肯定不行,他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丢手。 “二爷的心意我知道了,”程老伯又在一旁说,“您的好我也都记下了,你放心吧,我...” 贾琏自动屏蔽了程老伯感激的话,望着四周,有卖成衣的,有卖布匹的,有卖书画的,却没有一家客店。又一回头,猛然间瞥见身后的店铺,大喜。 这铺子他知道,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临街的这两层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后面却是住宿的地方,大大小小五六间房,程老伯单身一人,尽够住了。 赶紧打断程老伯感激的话语,贾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昌儿等人自然是继续撇嘴看不起,程老伯却是有些意动,一双浑浊的眼猛地发亮,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也不愿在外面受风吹雨淋之苦。 “老伯,”贾琏又说,“眼看就要冬天了,你身上衣裳这样单薄,又没有个住的地方,到时候可怎么熬呢?” 程老伯微微变色,是啊,天冷了。他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贾琏,一声叹息。 冬天要到啦! 不低头不行啦! 他是军中出来的,性格爽利,心内决定之后,便不在扭捏,半边身子倚着店铺的门,一边拱手一边说道:“既然如此,多谢二爷。只是我也不能白吃二爷的饭,等二爷把这店铺收拾齐整,我虽然无能,却还能看门守户,不叫宵小来捣乱。” “嗤,”程老伯话刚说完,昭儿嗤笑一声,“我们家的铺子,你满京城问问,谁敢来捣乱?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不是我夸口,我们家的铺子就是大门开着,也没人敢进去拿我们的东西。哪里用得着你来开?” 程老伯冷冷地瞪昭儿等一眼,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问道:“是吗?”又冷哼一声,看向贾琏。他看出来了,贾琏并不喜欢这几个小厮,即使得罪他们也无碍。 贾琏不耐烦地瞥向昭儿,“主子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儿?” 昭儿等人一撇嘴,退后站好。 贾琏又看向程老伯,想起程老伯刚刚的话,瞥了眼那几个小厮,问道:“您刚刚说,您知道这铺子的老板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昌儿等人不自在地动了动,又拿眼瞅程老伯,眼神阴厉。 程老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自然不可能被几个没有气势的家丁吓住,淡淡一笑,说:“这铺子的掌柜并不是卷着银子逃了,而是病死了。只是病死之后,不知道哪儿来了那么一帮子人,不由分说,把人家孤儿寡母撵到了大街上,关了铺子,烧了账本,抢了东西,跑了。”说完故意瞅向昌儿。 贾琏也看向昌儿,昌儿昭儿隆儿等不敢和贾琏对视,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要么看手。 原来是他们。 他就说,他给的工钱不低,掌柜的怎么可能会走? 贾府的这些下人真是一言难尽。 还记得原著中,管田庄的庄头年年报灾荒,给的银子也是一年比一年少,叫贾珍抱怨没法儿过年。一个庄头都这样,府里的人仗着各自主子的势,更是鼻孔朝天。 加上这铺子又是新近才到他手里,原身贾琏脾气又好,这些人自然更加无法无天。 贾琏心里更加厌烦,他原本还想着只撵走赖嬷嬷等人,现今看来,贾府需要的是大换血,而不是撵走几个领头儿的人。不过,这事儿不急。 “那掌柜的家人在哪儿?”贾琏又问程老伯。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他绝对不会放过抢东西那几个人,不管是谁。 “被一个姓柳的大爷拉回家了。”程老伯答道。 “柳大爷?”贾琏想了想,脑子里并没有这号人。 “就是磨坊街的柳湘莲柳大爷,原也是世家子弟,只是父母去的早,如今败落了。”程老伯解释道。他往常也多得他的接济。 贾琏恍然大悟,柳湘莲呀。书上说他“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别的不说,这“素性爽侠”从此事上倒是能看出一二。 原著中的他,在秦钟死后,虽然穷,但有了几个钱之后,却能想着先为秦钟修坟,并不因人死就不管,可见心底之良善,待朋友之赤城。 贾琏心里微动,很想见一见这个柳湘莲。 “那磨坊街在哪儿呢?既是咱们家的人,自然不能不管。”贾琏又问程老伯。话中故意说“咱们”,拉近和程老伯的距离。 程老伯心中感激,抖着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胡同说道:“不远,就在那条小胡同里。我带二爷去。” 贾琏跟着程老伯就走,程老伯跛着腿,手拄一根儿木棍,另一只手提着剩下的七个包子,一瘸一拐地带着贾琏往磨坊胡同走去。 走到一半,贾琏猛然拍了下头,“你看我这记性”,然后在程老伯疑惑的目光下,先把他推到一家澡堂子里面,又出去买了一身儿青色衣服,从里到外,干干净净把程老伯穿戴起来。程老伯既然跟了他,自然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程老伯长久不穿这样干净衣裳,站在澡堂子门口儿愣怔了半日,直到贾琏叫他,犹以为尚在梦中。此时也才明白,贾琏是真心对他。鼻子一酸,活了这么多年,真正关心他的屈指可数,贾琏是其中一个。 昌儿等人因程老伯揭穿他们的丑事,对程老伯自然横挑鼻子竖挑眼,“哼,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乞丐就是乞丐,怎么穿都上不了台面”,“充什么管家爷爷,不过是大街上没人要的腌臜货”。 贾琏怒了,大吼一声“闭嘴”,又火冒三丈地看向几人,“今儿这一天,你们再敢说一句话,全给我滚蛋。” 昌儿等人撇嘴,心里不服,嘴上却不得不答应着。 贾琏在程老伯指引下到了柳湘莲家,他家是一座两进的小宅子,门前一颗歪脖子柳树,十分好认。宅子院落不大,左右也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正房厢房后院倒是一应俱全。 程老伯上前拍门,昌儿等人站在柳叔边,耸肩弯背,冷眼打量,不时啧啧有声,不过是嫌弃人家的房子不好,“不是人住的地方”等等。贾琏懒得理他们。 一会儿功夫,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喊:“来啦,来啦,谁呀,别敲啦,门要坏了。”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探出头来,浑浊的双眼凑向程老伯,“您是哪位?要找谁?” “老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1 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程二狗呀。”程老伯答道。 贾琏一听这个名字,极力压下自己的笑。这爹妈起名也太随意了些。 “老程?”老者惊叫一声,“你是老程?” 程老伯点头,也怪不得老者认不出来,他此时的变化委实大了点。原本草窝一样的头发梳得光滑,挽成髻,被一根木簪子固定住。原来满是泥土的脸,洗的干干净净。身上那的脏衣服已经被青色新衣取代。就连鞋子都是新买的黑靴。 “你是老程?”老者放开门框,一把抓住程老伯,不敢相信道,“你当真是老程?” 程老伯满面红光,连连点头,“我当真是老程,”挽起袖子,“你看,我的疤。” 程老伯右胳膊上有一道从手腕儿处一直延伸到胳膊肘儿的伤疤,高高鼓起,狰狞而可怕。想必是曾经在战场上受的伤。 “真的是老程?”老者喜极而泣,“你找到亲人了?”望一眼贾琏,老者问道。 程老伯在这世上并无亲人,闻言叹息一声,指着贾琏,把刚刚的事情说了,“我知道你和柳大爷好心,可是,你们家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哪里还能叨扰你们?” 柳湘莲混得这么惨? “哎呀,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拦住我家少爷了。”老者跺脚。 原来柳湘莲最近得了几文钱,专程留下一些给程老伯送去,叫他吃几顿好的,顺便叫他到家里来住。没想到,叫贾琏抢了先。 贾琏听了老者的解释,虽然还没有见到柳湘莲这个人,却是心里有了好感。无论前世还是现世,这样豪侠的人真的不多见。 而且,柳湘莲和他岁数差不多,只比他小一岁,已经十四了,应该合得来。 老者是柳家的管家,柳叔,陪着众人说了几句话后,把贾琏等人热情地让进院子。院子铺着青石板,打扫的倒是一尘不染。只有几块儿石板裂了缝,没来得及修补,或者说没钱修补。 “哎。”柳叔佝偻着背,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二爷进屋内用茶。” 几人刚刚走到堂屋门口,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人领着一个圆脸胖子进了院子,也不打招呼,指着院子低声说了几句,那胖子点了头,之后离开。自始至终把几人当空气。 贾琏有点不解,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那些人到了柳湘莲家里,不和主人打招呼?看向柳叔。柳叔的脸皱成一团,眼圈儿微红,快要哭了。贾琏又看向程老伯。 程老伯重重叹气,望望碧蓝的天空,无奈说:“柳少爷别的都好,只是手上散漫,有个钱随手就光。又爱帮人解个难,这不,地卖完了,要卖房子了。” 贾琏愣住,有些无语。 人无完人啊! “我有何面目去见我家老爷太太呀!”柳叔真的哭了。 ☆、第 16 章 柳叔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贾琏和程老伯一左一右扶着他,站在堂屋门前,都是心酸难忍。 程老伯是感慨自家身世,为朝廷效力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只落得个沿街乞讨的命。贾琏是想着将来贾府抄家的事儿,心里不大爽快,现今看着风光,谁知以后会如何呢。又想到自家和贾母、贾赦、王熙凤等人的关系,更觉浑身无力。 二人本要劝慰两句,可想起自家的事儿,都没了心情。柳叔在一旁哭,两人也连连摇头叹息。偌大的院子中一时间只听得到三人的长吁短叹。 正无措间,忽听门口一声爆喝,“哪里来的泼皮,敢来我门上撒野?”一个眉清目秀、身穿白缎衣服的人,红着脸从门外跳进来,哐啷一下抽出手中的长剑,“今儿就叫尔等领教领教你柳大爷的厉害。”又吼,“我才是柳湘莲,放开柳叔。” 原来是柳湘莲到了。他见柳叔哭得惊天动地,又见左右站着两个人,以为是贾琏两人想对柳叔不利,这才着急忙慌地问也不问,开口就是喊打喊杀。 贾琏不住地摇头,和原著的柳湘莲一样,虽然性情豪爽,却也急躁了些。 “大郎且住,我是绒线铺外的老程。”一旁的程老伯怕起误会,急忙止住柳湘莲,又指着贾琏说道,“这位是荣国府的琏二爷。” “哦?”柳湘莲正跑着,听了程老伯的话,猛然在三人五步远的地方住了脚,拿眼不住打量贾琏,贾琏也打量着柳湘莲。他果然是“生得美”,肤白如玉,额头饱满,目若含星,身姿挺拔。但虽然美,却因日常习武,轮廓刚硬,身材健壮,并不阴柔,绝不会叫人错认。贾琏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得想,薛蟠到底是什么眼神儿?就柳湘莲衣服下那鼓起的肌肉,也绝不会叫人认为他是优伶一类。 “原来这位就是柳大爷,”贾琏看了后,忙抱拳笑道,“素日闻听别人提起,总是不得一见,今儿一见面,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柳湘莲看向程老伯,程老伯微微点头。他这才收了剑,也回礼道:“不敢当,倒是琏二爷贵脚踏贱地,真是稀客。” 贾琏和柳湘莲虽然相互之间听说过彼此,也见过面,但是并不熟悉。客套完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冷了下来。 而柳叔此时收了哭声,抹抹脸,忙走到柳湘莲身边,愁眉苦脸地说:“我还想着少爷和老程错过了,要等一会儿子才会回来,没想到来的这样快。”然后把贾琏和程老伯的事儿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又说,“琏二爷是想来我们家见见他铺子里的人。” 柳湘莲这才明白贾琏的来意,“原来是为这事儿。”说完豪爽地指着后院,说,“他们母子都住在后边,一会儿带出来叫您见见。” 贾琏点头。 柳叔精神有些不好,腰弯得很低,“少爷,刚刚有人来看院子,估摸着这两日就能成,这宅子一卖,这里就住不得了,咱们该换地方了。”他也无家可归了。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就要落泪。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从没想过离开的一天。如今,不走也得走了。况且,他这么大岁数,将近六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哪家租房的敢租给他呢?不嫌忌讳么?难道他要流落街头么?柳叔心里既惊又恐,却又无可奈何。 柳湘莲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见柳叔神色,心下也凄惨,遂安慰他说:“叔放心,等过了这段日子,我手头有了钱,自然还要把这宅子赎回来。”又惆怅看看四周,“我从小儿在这儿长大,哪儿能轻易舍弃呢?”话说得极轻,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柳叔轻叹一声,没说话。如果他们家这位少爷真的有心,那上百亩的地,也不会说卖就卖了。 贾琏一旁看着,也是叹息。豪爽这事儿,没钱可真是“豪爽”不起来。但,豪爽到自己要卖田卖房的地步,也是少见。他这个样儿,倒是和王熙凤当自己嫁妆为元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2 筹划有得一拼。但从柳湘莲打薛蟠时只用三分力,只教训不杀人来看,他并不和王熙凤似的,草菅人命,心里没成算。相反,柳湘莲比王熙凤聪明地多,眼光也长远地多。 一旁的柳湘莲叹息几声,见外人在此,不便多讲,看向贾琏,“二爷请跟我来,你家的人在后院儿。”说着丢下柳叔迈步朝后走。 柳叔睁着一双浑浊而无神的眼,看看柳湘莲,看看贾琏,袖子一捂,呜咽着进了偏房,程老伯在贾琏同意后,跟上去安慰他。 贾琏看两人摇晃着走了后,才跟着柳湘莲去了后院。 铺子掌柜的家眷,掌柜的老婆和两个儿子都在这里,见了贾琏,那老婆婆还好,小儿子却没有好脸色。 贾琏想着他们经历的一切,也不怪,先细细安慰了一番,又问了当时的情况,都说“看样子面生,不像是府里人的样子”。 也是,昌儿等人即使有心抢东西,也绝不会亲自上手留下把柄,将来叫人指正。 不过无论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反正他不打算再留。此时也不愿费心叫人调查,将来找个由头一锅烩了得了。 贾琏又问她们接下来的打算,几人都表示要回乡去,掌柜的灵柩还在城外的庙里寄存着,也正好一起回乡安葬了。原先之所以没走,是因为没有盘缠。柳湘莲自己都要卖房子了,自然也拿不出钱来。 贾琏听了,立即叫昌儿回府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过来,交给三人,权当回去的路费。花不了的,叫他们回家买几亩地,好好过日子。全当是主仆一场的情分。此时从京城到金陵,省着点花,五两银子做路费尽够了。所以,三人一见这么多的钱,都喜极而泣。那小儿子虽然还别扭着,脸色却好了许多。 然后贾琏又亲自帮他们雇了车,送他们到了郊外,看他们拉上掌柜的棺材走远了之后,才和柳湘莲一起回程。柳湘莲本不愿来,是贾琏强拉着他一起来“送一程”。 京城官道上,黄土铺地,平整宽阔,来来往往的马车、行人络绎不绝。贾琏和柳湘莲带着各自的小厮,并排骑在马上,慢慢走着。 柳湘莲一边走,一边不住拿眼看贾琏,总觉得今日的贾琏和以往的不同。以往的贾琏见了程老伯这样的人,都是远远躲开,即使迎面撞见,也只当不知道,哪里会亲自给程老伯买包子?又怎会主动承担起程老伯的吃穿住行? 不过,他和贾琏并无深交,贾琏会如何行事,他猜不透。或许,看到不平之事,他善心大发,偶尔救助个把人也是有的?柳湘莲心里暗暗点头,从这件事儿上看贾琏,他倒也是一幅侠义心肠。 远处的日头已经偏西,一轮金黄圆盘样的夕阳挂在天际,要落不落。 走了半晌,两人一直无话,贾琏觉得气氛沉闷,遂没话找话般的问柳湘莲:“不知贤弟家里除了柳叔,还有什么人?可有亲眷在京?” 柳湘莲挑挑眉毛,贾琏问这些做什么?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答道:“在下父母早逝,亲族具无,孑然一身。” 哦?贾琏看向柳湘莲,没有姑姑?他记得原著上写着柳湘莲找尤三姐要祖传宝剑之时,说是他一个姑姑给他订了亲? “我怎么隐约听说贤弟有个姑姑尚在人世?” “在下并无姑姑。我父亲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柳湘莲爽快答道。 “原来如此,想是我记差了,是别人的姑姑也未可知。”贾琏笑道。柳湘莲没有姑姑,看来他要回送给尤三姐的祖传宝剑时撒了个谎。 “贤弟可订了亲?”两人并排走了几步后,贾琏又问了柳湘莲一个问题。 柳湘莲拉马的手一顿,奇怪地看着贾琏,往常没听说贾琏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呀,今儿是怎么了? “没什么,”贾琏一旁又解释道,“只不过是好奇。”此时的人结婚早,他这具身体才十五,就已经成亲了。柳湘莲这个年龄,该定个人家了。 柳湘莲听了,不管信不信,却是呵呵一笑,答道:“家父母去的早,并没有来得及为在下定亲。” 很好,贾琏满意点头。 对于柳湘莲这个原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能改了他的命,就给他改了。不能改,创造各种条件,也要改。 孙绍祖既然都能提前死了,为什么柳湘莲不能提前成亲? 柳湘莲成了亲,等尤三姐遇到他的时候,说不定他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想来以尤三姐刚烈的个性,打听清楚后,当不至于给柳湘莲作妾。 对于尤三姐这个人,贾琏不想置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儿,她选的路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能承受此事带来的后果,旁人并不能置喙。 但是,柳湘莲显然不愿“做剩王八”。 婚姻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一方不愿意,那就没有必要硬把两人往一块儿凑。此时的尤三姐已经和东府的贾珍不清不楚了。 而从柳湘莲在尤三姐死后出家看,倒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将来只要他心甘情愿娶了对方,当不会始乱终弃。要不然,贾琏也不敢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儿送到他身边受苦。 柳湘莲成亲生子好好过日子,尤三姐不会死。既然他来了,尤二姐自然也没机会进府,各种人物的命被改动得多了,原著剧情面目全非,总有一天,蝴蝶翅膀扇动,他自己的命运也被改掉。 若是穿越到别的书里,贾琏为了提前掌握剧情走向,自然不会胡乱妄为。但这是《红楼梦》,贾琏的结局非常不好,还按照剧情走,等着抄家呢么? 除了彻底搅乱原著剧情这个目的之外,贾琏心里还有一个想头。 他虽然在努力改变命运,但能不能成功,无法保证。成功和失败,都有一半的可能。成功了自然一切好说,若是万一失败呢?结局依然是被抄家流放。 既然这样,到时候旁人都袖手的情况下,能有个人在外面照顾一下,或者花些银子打点打点,比挨饿受冻强。 即使不抄家,他也不能保证进入官场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即使皇帝看中贾家,不杀他,但万一关几年呢?不杀不骂不打,就是关着你,冷处理,贾琏能怎么办? 出了这种意外之后,他不指望柳湘莲在朝堂上为他说话,只要他能打听点儿消息想办法送给他就成。 贾府内,他需要贾母这个最高大家长的支持;贾府外,他也需要个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待人赤城的朋友帮把手。 找别人也行,比如冯紫英,比如贾琏的好朋友裘良,谢鲲等。找了他们,说不定将来还能在朝廷内说上话。 但有一点,这些人虽有些权势,却全都是一大家子人,和贾府一样,上头好几层长辈,许多事儿轮不到他们做主。将来有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3 事儿,会不会倒打一耙不去说它,即使人品没问题,他们也得看家里长辈眼色行事,即使有心也是无力。 都不如柳湘莲,独身一人,没有父母长辈,只要不怕被连累,只要对朋友真心,就能想帮谁帮谁。而从柳湘莲此时的所作所为,还有原著中的记载来看,他也并不是嫌贫爱富、攀龙附凤之人。 人品没问题,又能自己当家做主,贾琏对他很放心。 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柳湘莲,看来,是时候物色个合适的女子,叫柳湘莲收收心了。 “那不知贤弟想娶个什么样儿的?”贾琏自来熟地称呼柳湘莲为“贤弟”,热心地做起了媒人的活儿。 柳湘莲更加诧异,拉住马头,看向夕阳下笑意盈盈的贾琏,“贾二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上一刻还是助人为乐的当代孟尝君,下一刻就成了个嘴碎的媒婆子? 贾琏的真实想法自然不能说,只好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只是见你要卖宅子,又看柳叔今儿的样子,心下不忍。想要劝劝你而已。” 这也不算假话。柳叔那么大岁数一个老人,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柳家,虽有个儿子,前几年却病死了,把柳湘莲当亲儿子一样养大,到老了无容身之处,吃不上穿不上,实在可怜。 他和程老伯还不一样,程老伯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去哪儿。他却是奴仆,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柳湘莲手中,并不能因柳湘莲穷了,就投向别处。贾琏即使可怜他,也不能收留他。只能点醒柳湘莲,叫柳湘莲上点心。 再者,有个住的地方,柳湘莲再喜欢往外跑,总有个家,总会想着回来,娶亲也好娶一些。他要是萍踪浪迹,三五年不回来,贾琏即使有了事儿也指望不上他。再说,他也不想看他这么个侠肝义胆的人最后落得个出家的下场。 “兄弟,别怪做哥哥的说你,”贾琏也停下马,异常真诚地对柳湘莲说,“这宅子不能卖。咱们抛开柳叔且不说,只说伯父伯母。二老临走前,千方百计为你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留下这么一点儿产业,想来本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为将为相。只想着即使他们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京城之地,有个存身立命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街头,让二老即使到了地下也不安稳。你好了,二老才能好,你不好,他们也不得安心,对不对?” 劝人也有讲究,上来就说你错了肯定不行,人家还嫌你个外人管得多。但此时的人重视孝道,柳湘莲作为柳家的独子,从小都是父母宠爱,被捧在手心长大,和父母感情极深,用这个作为切入点,想必能打动柳湘莲的心。 柳湘莲果然微微动容,只是眉头皱得更紧,对贾琏的多管闲事有些腻烦。 贾琏只做未见,继续说:“你呢,你家只剩了你一个人,你也没个兄弟姐妹。你若是有个家,还能供奉着父母的牌位,什么时候想二老了,上柱香,烧点子纸钱,你自己家,谁也不能说什么。你父母在地下也能有人供碗饭吃,也不至于挨饿受冻,找别人讨吃的。可若是没了这个地方,难道你要住到别人家给你父母上香不成?即使主人家不说,他的家人岂有不恼的?” 在别人家祭奠死者,多少有点儿忌讳。没看书中的林黛玉在贾府祭奠林如海和贾敏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叫人发现么。柳湘莲已经这么大了,即使再没人教导,没道理连生活中的习俗风俗也不懂。 柳湘莲当然知道,眉头皱得夹得死蚊子,只是这次不是对贾琏的怀疑,而是对卖房子之后他父母处境的担忧。 “哎,”贾琏见柳湘莲神色变化,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不由得高兴,又说,“兄弟,虽然咱们以往少见,可我也常听别人说起你。知道你看不得人受苦,若是别人有了难,只要求到你面前,无论出人出钱还是出力,你总要伸手帮一帮。助人为乐本无错,我也甚为敬佩。可这样子下去,伯父伯母留给你的东西,你能花多长时间呢?若是为了帮助别人,而导致伯父伯母在地下无法心安,岂是做子女的该做的事情?” 柳湘莲抬眼看向贾琏,话音犹豫,说道:“只不过是卖个宅子,哪里...就到了那种地步了呢?” 贾琏笑了笑,一语说破柳湘莲心中所想,“你看,平时的你是多爽利的一个人,今儿却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显见得你心里明白,卖了宅子,你父母就是个向别人讨吃的的下场。” 柳湘莲扭头看向远处的夕阳,夕阳下半边已经隐在山峰中。 贾琏又继续说道:“此时,你心里必定要说,即使你卖了宅子,还有兄弟们在呢。你兄弟多,到时候,找一个兄弟,住到他家,就和自己家一样的,对不对?” 贾琏故意叹口气,摇摇头,加重语气,“兄弟真是想得太简单了。远的不说,只说近的,就刚刚被抄家的那赵侍郎家,赵桓赵大人平日里帮了多少人,为多少人排忧解难,可一旦他落了难,你且看一看,这偌大的朝廷中,可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停顿片刻,又说:“并无一人!你可能又要说,这和你不一样,赵大人这个,是圣人下的旨,违拗不得,只能如此。既然如此,那赵家那位族人的小女儿呢?” 赵家旁支一个无罪的女孩儿前几日病死在庙里,贾琏听说后,很是唏嘘了一阵儿。但也仅限于此,贾家和赵家并无来往,也没交情,贾琏是好心,但不是烂好心。 “那姑娘和她的家人都已被无罪释放了,即使见一见,也连累不到他们。可那些平日里奉承赵大人的人,可有一个送去银子和药材?但凡有一个人发点善心,那姑娘也不至于病死。” 说完,贾琏死死拽着要跑的柳湘莲说:“兄弟,人心险恶,你交的这么些朋友,有的比你穷,指望着你吃穿,将来你有了难,他们想帮也帮不上忙。有的比如我,是有些家私,可你也知道,我们这样人家,出入进去,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银子再多,却不由自己使,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别人家再好,那也是别人家,和你并无关系,和你的父母也并无关系。你父母留给你的这座宅子才是你的,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念想。你不说好好护着,怎么忽然想要卖了呢?即使银子不凑手,可暂且借一借,怎么能卖房子呢?你卖了之后,再想买回来可就不能了。” 柳湘莲拉着马的缰绳想要跑,他隐约知道贾琏说的是实话,只是那些话戳得他心肺疼,遂不愿相信。信了贾琏,他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岂不成了个大笑话?只冷笑道:“贾兄言重了,我这么些兄弟,别的不说,只要我呼喊一声,没有不应的。将来我若有难,他们岂会置我于不顾?至于人心?贾兄是高门大户,我们是平头百姓,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4 自然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最后这一句显然是在讥讽贾家大房二房的矛盾。 贾琏苦笑,他说了这么多,竟然就得了这一句?还真是冷心冷面的柳郎君。 “施儿,”柳湘莲说完,冷着脸朝贾琏一抱拳,说道,“贾兄,告辞!”带着小厮,嘚嘚跑了。 贾琏骑在马上看着柳湘莲远去的方向,连连叹息,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柳湘莲竟然一点儿不为所动!当真铁石心肠。 ☆、第 17 章 贾琏劝说柳湘莲无果,只得暂时丢下手,到铺子里去。种子已经种下,能不能生根发芽,却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心里又有点急,他要到扬州去了,若是此次劝不回他,以后再想劝,就不知道到是什么时候了。 但贾琏又不屑于用别的手段。 他和柳湘莲相交,有自己的目的,却也是真心看重他的人品,不愿作假。 铺子内,程老伯已经从柳家回来,正主动挽着袖子擦洗左右空空如也的货架,贾琏知道他腿脚不好,又见他端着的盆子一边高一边低,忙上前要接过去,叫他歇着。“老伯只管看门就好,其他的不必您管。” 程老伯端着盆子,死活不给,后退了几步,腼腆地笑笑,“我这一静下来,就浑身难受。”又说,“二爷是主子,哪能干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仔细弄脏了衣裳。”他怕吃白饭,心里不踏实。 贾琏想了想,白养着,确实也不好,仅将来贾府内的流言蜚语他都不一定能受得了。万一养得懒了,人心不足,将来生出事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他的初衷倒是不符了。 “也好。”贾琏不再要程老伯手里的水盆,点头道,“既然如此,以后这铺子我会重新找个掌柜的来,你就跟着新掌柜的吧。平日里打扫院子和门前,打扫完成后,看着门,防止人捣乱。”也算是给程老伯大小找了个事儿干。正好,铺子前后正需要个洒扫的人,程老伯腿脚虽然不便,这些活计做起来却是无碍。 程老伯见贾琏真心为他安排去处,激动地满脸通红,放下水盆,一双手来回搓着,连连答道:“好好,如此最好,最好,好好,这样就好,没什么不满意的,很满意,能有口饭吃就行,冻不着就行。很好...” 贾琏见程老伯激动地语无伦次,轻叹一声,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容身之处,这是怕他赶他走啊。 “老伯放心吧,”贾琏又安慰他,“以后我给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等回来攒几年,你也到城外买座房子,置几亩地,做个富家翁,再也不用怕露宿街头挨饿受冻。”京城内的房子,即使边边角角的,程老伯这辈子怕也买不起,只能到城外面买房子置地。 而程老伯父母留下的房子,根据此时的规定,二十年没人认领,官府就会收回重新发卖。程老伯走了三十年,开始还和父母有联系,后来路途不便,也没个能捎信的人,这联系就断了。他父母去世后,他哥哥病死,嫂子改嫁去了外地,他家的房子二三十年没人认领,官府收回,并不违法,也不违规,要也没个理由要去。而那房子这么些年,或许早已转卖了十几道手,也没法儿再要。 而程老伯听贾琏给的工钱这么高,吓了一跳,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做些粗活儿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钱?不过是洒扫而已,来个人都能干,二爷给口吃的就行,不当如此。” 昌儿等人见程老伯一来就比他们的月钱高出一两,自然是愤愤不平,走到贾琏面前睁眼就要反驳,被贾琏一瞪,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贾琏到底是主子,他们再无法无天,也不敢造次。只得嘟嘟囔囔着重新退了下去,一个个抱着双臂,斜着眼觑看程老伯。 程老伯不看他们,只是依然推辞。贾琏则是不顾程老伯的推阻,执意给他二两银子的月钱。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钱给的高,贾母身边的琉璃一个月才一两银子,府里的少爷姑娘们才二两的月钱。 可那又如何? 他愿意给,他想给,他又给得起,谁又能把他怎么样?谁要是在边关呆三十年,从青年直到老年,一生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他也愿意给他。 只是出几两银子而已,看昌儿等人,一个个和割他们的肉一样,不知道的,以为贾琏把他们的银子补贴给程老伯了呢。 没有程老伯这样的人,别说他们,就连贾琏也得四处逃命,哪能在这儿安心谋划?史书上记载的屠城可不是说着玩闹。 最终,程老伯拧不过贾琏,只得答应了。昌儿等人一个个气得嘴歪鼻斜,又因贾琏在场,不好开骂,只心里憋着火。 贾琏见程老伯接受,笑着点头,这是他该得的。 又掏出二两银子塞到双眼含泪的程老伯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里,说道:“这个钱是提前预付你一个月的工钱,你收好。”又打量着周围说,“房子虽然有了,只是没有被褥,我在这上头也不懂,需要你自己买。往前眼看天凉了,你穿这么薄也不成,还是买些衣服遮遮寒。银子要攒,可也先把自己日子过好。” 话音刚落,就见柳叔扛着一卷蓝色铺盖进了屋,先朝贾琏见了礼,又看程老伯,依然愁眉苦脸,“老哥,我给你送铺盖来了。”说着四处瞅瞅,问程老伯,“你住哪儿呢?我给你铺好。” 程老伯一抹眼,吸吸鼻子,音带哭腔,“后边。”柳叔也不多话,自去后边铺床。程老伯等柳叔走后,双手捧着那二两银子,嘴唇抖着,眼圈儿红着,看着贾琏,张着嘴哽咽了半天,看得出脸上的感激神色,却是一句好听话说不出来。 贾琏见了,大约知道程老伯在边关三十年,为什么一直是个底层士兵了。能干实事儿,但也要适时表达出来才行啊,酒香也怕巷子深。由程老伯的表现也可看出来,他大约并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贾琏稍微放了心。只是以后总要找个合适的人查一查他的底细才好。 又说了两句闲话,柳叔铺了床弯着腰走出来,面色发灰,眼神发飘,贾琏问他柳湘莲在哪儿,柳叔叹一声,捂着脸伤心呜咽道:“有人又来要钱,他找钱去了。” 贾琏叹了一声,他也没法子了。柳湘莲可真是铁石心肠啊,什么话都说尽了,就是不听。只得好言安慰柳叔两句,叫他先回家,等他来想想别的办法。 天色已晚,等柳叔走后,贾琏自己也带了小厮回府。程老伯等贾琏一走,关了店门安稳睡觉。 绸缎铺的店门一关,拐角处阴影中,白日那位酷似孙绍祖的中年男子又适时出现,这一次并不是他一人,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劲装壮汉。 那壮汉双眼射着寒光,一边盯着贾琏骑马走远的方向,一边低声问那人,“老爷,他身边没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5 么人,要不要...”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中年男子猛然摇头,“不要轻举妄动。” 壮汉焦急,“那就眼睁睁看着少爷惨死?”又低声悲愤喊道,“老爷,那可是您亲儿子啊!” 原来,中年男子是孙绍祖父亲,孙宗博。壮汉是孙宗博的随从,戴顺发。 孙宗博听了戴顺发的喊叫,脸色一寒,双眼猛然赤红,犹如暗处吃人的恶魔,“我知道。”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我自然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那是我儿子。”一拳砸到身边的墙上,泥土四溅,“要不是他,绍祖不会死,不会连个全尸都不得。贾赦都已经答应帮忙了,他却...” “那我去为少爷报仇。”戴顺发拔剑就要上前,却被孙宗博一把拦下,戴顺发疑惑地看着孙宗博,“老爷?”又急道,“这会儿正是好时机。” “不,”孙宗博虽然遭受丧子之痛,可脸色异常冷静,并未被仇恨冲昏头脑,“绍祖的仇一定要报,不过不是在这里,不是现在。” “为什么?”戴顺发收回迈出去的脚,盯着孙宗博不解问道。 孙宗博松开戴顺发,一边看贾琏消失的方向,一边皱眉解释说:“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在这里刺杀荣国公的后人,即使位置上那位是个大昏君,也绝不可能不管。我们在这里也并没有得力的人,刺杀他之后,如何脱身?” 戴顺发低了头,这倒是个问题,只是,没有犹豫的,他又猛然抬头,双眼血红,“我不怕,我去杀了他,为少爷报仇。将来,老爷只要在给少爷烧纸的时候给我烧上几张,我死而无憾。”又诚挚说,“老爷待我等犹如亲生父母,父母被辱,我岂能坐视不管?绍祖又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为了兄弟,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说完,就要再次上前,被孙宗博再次拉住。 “不可,”孙宗博拉住戴顺发衣襟,“你死了,贾家正好把罪名推到孙家头上,那昏君历来看重贾家,岂会放过我等?到时孙家满门,将会被你连累死。况且,你只有一把剑,无弓无弩,只有近身才能杀死他。若是被那厮提前察觉出来,不仅杀不了他,还会将你陷进去,也会打草惊蛇,叫他有所防备,将来再动手,却是难上加难。你记住,我们既然要干,就要保证万无一失。既要杀人,也要安全脱身。” 戴顺发一听,只得再次收回迈出去的脚步,他只是想报仇,并不愿连累孙家被满门抄斩。 孙宗博满意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仇要报,但不能叫人看出来。” “那怎么办?”戴顺发问。 冷哼一声,孙宗博望望那家绸缎铺,轻声问:“那十家的货准备好了么?” 戴顺发心内一动,左右看看,虽然无人,还是小心翼翼低声禀告道:“都准备好了。老爷准备运往哪里发卖?”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为那十家货并不是真正的货物,而是十架小型神臂弓,经过改良,每架神臂弓能装二十支箭,能瞬间发射,距离达二百步,劲力深厚,“能透榆木”,一箭射死三个人不费吹灰之力。战场上,一向是克敌的利器。 但因此弩射程远,威力大,朝廷不允许私人使用,只能用于边关对敌上。内地的守城将士都不允许持有。 每架弓上刻有编号,严格保管。若对敌时不能取胜,不能带走,当场损毁,不给敌方破解机会。 此弓一旦发现个人私用,制造者、保管者、使用者,统统“斩立决”。管理甚严,刑法甚苛。 孙家在大同经营了几十年,才私下收集了十来架。弓上没有编号,朝廷那边没有记录。今日为了对付贾琏,几乎全都带了来。 “听说,”孙宗博望着贾琏几乎已成黑点的背影,冷笑道,“扬州是个好地方。” 戴顺发眼珠一转,反应过来,嘿然冷笑,“老爷说得对,那批货,也只有扬州才有人出得起价钱。” 他们并不是要卖神臂弓,是要在去往扬州的路上埋伏着。只要贾琏一进入他们的埋伏地,前后一围,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随行人员,将在神臂弓的万箭齐发下,插翅难逃,尸骨无存。事后只要收拾了战场,将会无人发觉。孙绍祖的仇也可无声无息地报了。 扬州又天高皇帝远,真等京城这边得到消息,他们早就带着神臂弓到了大同。即使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个法子比此时去刺杀贾琏成算大得多。戴顺发不再急着上前。 至于埋伏地点,从京城到扬州,弃舟登岸之后的二三十里处,有一条去往扬州的必经之路,四面又是山,虽然不高,却也非常适合派人埋伏。他们还有一路人,会在合适的时机采取合适的措施,保证贾琏一定会走陆路去扬州。 网已经布好,只等鱼儿来投。 孙宗博舔舔嘴唇,眼睛发出嗜血的光芒。 “可是,”戴顺发又皱眉问道,“朝廷派去大同查案的那位钦差?” 孙宗博再次冷笑,“多送银子,收了不用管他,不收,”孙宗博眼含深意地看向戴顺发,“你们看着办。只是,”孙宗博再次交代,“只杀本人,不要牵连无辜。” 不是他好心,而是因为死得人多了,必定会引起朝廷注意,彻查下来,孙家不一定能独善其身。但若仅仅钦差一人水土不服得个什么病病死了,就不会太打眼,朝廷也不会注意。 至于朝廷再派人,到时再送银子送美女送古董就是,总有一个是爱这些的。 戴顺发恭敬答应。对于孙宗博,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不仅顾惜手下人的命,还小心谨慎,算无遗策。叫他们这些跟着的下人很放心,也都死心塌地。 就比如他,即使孙宗博现在叫他跳海,他也毫不犹豫。他的命是孙宗博救的,一身本事也是孙宗博教的,孙宗博叫他死,他毫无怨言。 他名义上虽是孙宗博的仆人,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孙宗博不惜命的死士。 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十来个。 即使他死了,那些人也会前仆后继,直至彻底杀掉贾琏。 “那批货,”孙宗博忽然又说话了,“全部卖了。” 戴顺发神情一凛,恭敬答道:“是。” 孙宗博的意思他明白,这次不会和以往一样,专留下女人赏给弟兄们,贾琏和跟着贾琏去扬州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第 18 章 对于孙宗博和戴顺发的密谋,贾琏一无所知,他正带着小厮们愉悦地走向贾府。只是刚刚拐到宁荣街上,浅灰的夜色下,几个摊贩间,远远就见一顶青纱小轿停在府门口。大红灯笼下,门上的家丁规规矩矩站着,并无一人进去通报。 贾琏心中奇怪,勒住马,皱眉看着那顶轿子,回头问昌儿等人,“那人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6 是谁?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 话音刚落,昌儿尚未来得及回答,对面那人就发现了他,飞也似的出了轿子,一边以与他的文官身份不符的速度朝他奔来,一边中气十足地喊:“琏二爷,是我,老爷的门生周德周至善呀。” 贾琏一听,拨马回头就跑。 这家伙最近投靠了二皇子,为向二皇子表忠心,天天来贾府劝说贾赦和贾政投靠。 贾赦因贾母压着,又因五皇子那时候的事儿,并不敢见他,每日和小老婆在房里喝酒,对外只说病了,不见客人。 贾政虽然迂腐,处事不圆滑,办事能力差,但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看得多见得也多,多多少少心里也有点儿成算,并不蠢,见他来了,整日说腰疼、腿疼、胳膊疼,全身上下疼了个遍,也是不见他。还放出话,说他才疏学浅,没什么可教周德的,叫他另投名师,跟着别人学习,不再承认周德和贾府的门生关系。 而周德呢,脸皮够厚,又一心要在二皇子面前立功,面对贾政的冷淡,就和没听到一样,并不放弃,几乎是天天来。晚上一下差就来,每晚都到,即使贾家人不见,也等在门口,誓要把贾府拉到二皇子那边去。 贾琏还怕贾赦抽风头疼过一阵儿,这人就看不懂脸色吗?贾府的倾向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干嘛还来?真的不怕死吗?不怕惹恼皇帝吗? 除了贾府本身的倾向问题,因贾府家军中势力大,皇帝一向看得紧,三位皇子即使有心,一般也只是私下试探,并不敢明目张胆找人拉拢,就是怕皇帝那边不好说话。皇子们的手下人,精明些的,也都不来。 却没想到周德这个名利心重的人直接打破了这种默契,上来就真刀真枪地干。 贾琏并不嫌自己死得太慢,对于此人,贾赦和贾政都不见,他也是能不见就不见。 就像久经世事的贾母说的,“你不见他,万事还有回旋余地,将来见了二皇子,随意找个理由,也不至于尴尬。你见了他,若是他问你诸皇子之事,你怎么回答?答应,与我们本心不符,不答应,得罪人。既然如此,不如不见。”又说,“真的逃不掉,你只先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搪塞,实在说不过,四书五经你也读过,状元文章你也背过,放之四海皆准的那些大道理拿出来说一遍也就是了,谁也挑不出你的错来。再不行,你就说要回家问问长辈,你自己做不得主。” 贾琏听了这话,当时真的很想给贾母竖大拇指,再来一句“高,实在是高”,对贾母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老太太,原著中就是个通透的人。此时虽然平日不吭声,但心里都是门儿清。 想想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夫家娘家爵位都不低,身处权力核心,和贾代善一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经了那么多,耳濡目染,再不开窍的人也总要有点心得体会什么的,更何况贾母是个聪明人。 这种经验,现今哪怕就是拿出一点点,贾琏也将受用无穷。贾母对他也并不藏私,有什么说什么,大方爽利。这个教导之情他认。他没什么可报答她的,只能努力把贾府带出泥潭,改变所有人,也包括贾母的命运,叫她真正的安享晚年。 贾母这边完全不用操心,至于贾赦和贾政,也不用太过担忧。 贾赦现今被贾母压着,不敢有动作,即使恨贾琏恨得跳脚,也只能干瞪眼。 至于贾政,他虽然缺点挺多,但这一点上做得挑不出错,不用贾母说,主动和周德划清界限,一心跟着皇后系的九皇子走,大方向上毫不含糊。 贾琏就说嘛,都是一样的人,谁比谁傻呢。人家不说话,不代表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二皇子给的,九皇子都能给,还给得更多,那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半途改换门庭,转投二皇子,落个三姓家奴的名声,而不是一直跟着原来的主子呢?你转投之后,人家信任不信任你还是个问题呢? 又想,为啥他都能看透的,周德这个在官场打滚的人就是看不透呢?估计还是想在二皇子面前露脸吧? 但,他露他的,他绝不奉陪。他连九皇子都不想支持,更不可能去支持个在贾母嘴里注定会失败的二皇子。 至于将来见了二皇子怎么交代?说一句天色黑没看清或者街上人多说话声嘈杂没听清,也就行了。皇子们都是人精,只要给个台阶下,拉拢不成,也绝不会与此时尚有极大势力的贾家撕破脸。真要这么做了,那更好办,这样沉不住气的人,趁早离远点儿,即使坐上了那个位置,也稳不住局面。 贾琏带着昌儿等人一顿猛跑,迅速拐过弯儿后,再也见不到周德人影,只听后边一阵阵声嘶力竭的“二爷,二爷”的喊叫声,随着贾琏等越走越远,声音也越飘越远,直至听不到。 一口气跑到贾府后门,贾琏才大大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他。他可真是烦人。以后上街要小心了。 又见门前几家小摊贩,卖一些小玩意儿,平复下心情,花了几百钱,买了一些不扎手的,准备送给几个孩子们玩儿。 小摊贩用个包裹把东西包好,贾琏接过,昌儿等人聚在一起低头商议什么,没一个人上前帮忙。贾琏也没叫,前世他自己也提过东西,这么点儿重量累不到他。 进入府内,刚刚过了垂花门,正巧琉璃迎面走来,看到贾琏两手提着两个大包,昌儿等人全都空着手,叫道:“哟,二爷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忙接过去一个包袱,笑道,“老太太问了好几次了,听说你总不回来,叫我打发赖爷爷去找你呢。”又骂昌儿等人,“没心肝的王八东西,主子提着包袱,也不说帮帮忙,成日家都是惯的你们,什么时候老太太恼了,下狠心整治一回,你们才会收心。” 贾琏递过个轻些的包袱,笑道:“不过是到街上逛逛,我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儿呢。老太太真是白操心。”又斜看着被琉璃骂得低着头的昌儿等人,说,“别管他们了,一个个比老爷们还受用呢。咱们走吧。” 琉璃狠狠瞪几人一眼,随着贾琏一起到了贾母的上房。 昌儿等人嘻嘻哈哈地并没把琉璃的话放在心上,等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几人对视一眼,四散分开,一个去找贾赦,一个去找贾政,一个去找赖大。 而贾琏跟着琉璃进入上房。 屋内,贾母正在榻上歪着,面前铺了三四层厚厚的毯子,放着小车子、拨浪鼓、鲜艳的纱花儿等小孩儿的玩具。 宝玉背朝门口坐着,拿着朵纱堆的大红牡丹花爱不释手。探春才刚刚两岁,正在拆一个小算盘;惜春更小,才几个月大,穿着白绫袄,仰面躺着,翘着尚伸不直的双腿,握着兵乓球样的小拳头,哦呀哦地说着婴儿国特有的语言。迎春蹲在毯子边,沉默地盯着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7 毯子上一块儿花纹出神。 四人的奶妈和教养嬷嬷,都站在两边,瞅着几个小主人。 “老祖宗,”贾琏见到这幅温馨的画面,忙快走了几步,脸上带笑。 贾母见贾琏一天没回来,怕有什么意外,担心了一晚上,直到见了贾琏,才放下心。只是脸却故意板着问:“怎么,在外玩儿疯了一天,终于知道回来了?终于想起老太太了?” 贾琏眨眨眼。 “孙绍祖好看吗?”贾母不等贾琏答话,拉着脸,教训道,“你知不知道孙家并不是和善人家?” 哦,贾琏听了这句明白过来,原来贾母担心孙家的人暗算他。 “哎呀,”贾琏虽然被贾母指责了,可心里高兴,“老太太放心,我带了那么多人,街上又有那么多的兵丁,谁敢把我怎么样呢。”绕过宝玉他们,贾琏来到贾母身边顺势坐下,举着手里的包裹,又笑道,“孙儿来得晚,并不是一直在法场,而是买东西去了。” 说着,打开包裹,把买到的泥人儿、竹筒、口哨、小孩子的大头鞋等都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地毯上。 探春只对拆算盘感兴趣,惜春专心致志啃自己的小手;只有宝玉,见了这些,好似见了宝,只是又舍不得扔那朵花儿,就一手擎着花,一边扭着小屁股爬到那几个小玩意儿旁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欢喜地不得了。 一旁的迎春抬抬头,又低下,继续看毯子上的花纹。 贾母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又见贾琏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可见是想着兄弟姐妹们的,心里更加高兴,脸色由阴转晴,乐呵呵笑不拢口,连夸贾琏有心,爱护弟妹,“家和万事兴”。 贾琏自然随着老太太的话音奉承了几句。几个孩子还小,正享受童年的时候,大人们有什么不对付也牵连不到他们。 又瞥见一旁的迎春,拿出一本棋谱,递给她,“我看你平日里爱下个棋,这棋谱正合你用。” 又叫来琉璃,从她手中的包裹里拿出一张打磨地光滑如镜的棋盘和入手温润的棋子,“这些你先拿着用,等将来二哥哥遇到好的了,再买给你。”又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迎春的奶妈,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了她才好。这奶妈现今已经开始拿着迎春的东西去赌了。 迎春手指扣着地毯,久久不抬头。她在家里就是个隐形人,谁会专门想起她、给她带礼物来?一定是二哥哥给错了人。又偷偷瞄一眼棋盘,烛光下,那棋盘清晰地映照着人影,可见是个好的。可再好也不是她的。 贾琏举着棋盘等了半天,见迎春就是不伸手,只得无奈地再次问道:“二妹妹难道不喜欢?” 这是他专门到卖棋盘的店铺挑的,好不好的,没看出来,只是银子倒是用的不少,棋盘连棋子,总共花了他三十两,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又觉得打磨地挺光滑,不下棋能当镜子用,就买了来。嗯,他就是这么实用主义。 迎春听到“二妹妹”三字,诧异抬头,圆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贾琏,这棋盘真的是送给她的? 贾琏见到她的表情,心里微酸,原著说她是个二木头,“懦小姐”,针扎不吭一声。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一样的主子小姐,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没人做主,谁愿意被个奴才欺压到头上? 来了这里之后,贾琏曾细心打听过,迎春一开始遇到事儿,也是知道找人告状的。可惜,邢夫人只知捞钱,并不管,还怨迎春多事;王夫人不上心,敷衍两句也就完了;贾母年纪大不愿操心,交给王夫人管,王夫人...唉,恶性循环。 迎春虽然是贾府的血脉,虽然有爹,却像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在贾府这艘大船中,只能以自己幼小的身躯抵抗海浪带给这艘船的风浪。 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迎春终于认清了形势,再遇到不平事儿,一声不吭,都憋在心里。正如邢夫人所说,“你是东边的人,住在那里,本就不是他们家正经小姐,他们家下人不服管教也是有的,”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吧”。 就这样,迎春的心慢慢变得木了,不知道疼,不知道伤,也不知道喊,任由下人拿捏。 贾琏瞧着迎春微红的眼圈儿,一叹,说道,“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拿着吧,别人想要,再给他们买。这个你收着。” 迎春忙低了头,手指紧紧扣住地毯,手背上青筋毕露。专门...给她买的?眼圈儿更红,鼻子一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又知道贾母素来不喜看人哭,忙吸吸鼻子,装作迷了眼的样子揉着眼睛。 “二妹妹以后要是缺什么,来找我,”贾琏起身走到迎春身边,把棋盘放到她面前,看着她脑袋后边的头发说道,“我毕竟是个男人,常出门,想买什么,也便宜。” 和对待柳湘莲时的态度一样,对于家里这几个女孩子的命运,能改全都改了。迎春的下场也着实叫人惋惜。 贾母见贾琏关心迎春,很高兴,点头道:“对,你以后有什么,你婶子和你嫂子想不到的地方,你尽管去找你二哥哥,叫他帮你办去。趁空也多和他说说话,不要叫他读成个书呆子,赶明儿一说话,全都是之乎者也,叫我们这几个睁眼瞎干瞪眼。”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贾琏也笑。老太太的心思也好猜,她想享福不愿管这些闲事儿,但不会不叫别人也不管。 关心迎春,并不会叫老太太不喜,还会在老太太那里留下个关爱弟妹的好印象,百利无一害。 孙绍祖已经死透,迎春的命改了一半儿,剩下一半儿就看以后的教导。那个奶妈是一定必须撵走,至于其他,慢慢教。 ☆、第 19 章 迎春终于收了棋盘和棋子,打量了会儿,脸露欣喜,之后又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看贾母,见贾母没有不喜,小心翼翼地问贾琏要胭脂,说自己的胭脂用完了。 贾琏摸着她的头发,爽快地答应下来。“你是我亲妹妹,以后有什么话对我说,哥哥为你做主。” 迎春犹疑着点了头。 贾琏又问贾母要不要胭脂,明儿一块儿买来。贾母大笑,“我都这个岁数了,再涂脂抹粉儿的,可不都成老妖精了,还是罢了。”指着迎春,“你要是有心,多给你妹妹买几盒好的。”她知道府里的情况,即使想管,奈何年事已高,有心无力。 贾琏正要答应,一旁玩得正欢的宝玉猛然抬头,一手举着他一直舍不得扔的那朵大红花儿,一手抓着一把美人儿扇,一本正经地说:“老太太说错了。” 一句话说出,众人都诧异看向贾宝玉,敢说老太太错了,他是第一个,又看贾母,怕贾母恼。 贾母并不以为忤,依然满眼慈爱地看着他,笑问道:“你说说老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8 太太哪里错了?若说出来,真的是老太太错,老太太改,好不好?” 贾宝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两下,眨巴着湿漉漉的黑眼睛,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奶声奶气地说:“老太太擦了胭脂,就是这扇子上的神仙,不是妖精呢。妖精哪有老太太这样好看?” 一句话说的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贾琏也看着贾宝玉笑,这家伙,嘴真甜,还真是讨人喜欢。也怪不得老太太那么疼他。 对于贾宝玉,看原著时,贾琏就觉得,他不傻,相反很聪明,只是他的思想行为不容于当时的大环境,所以看着怪异。 原著中有一段,贾宝玉和黛玉宝钗到王夫人那边去,说了会儿话,林黛玉去贾母那边吃饭,王夫人叫贾宝玉去,贾宝玉虽然记挂着林黛玉,却依然在王夫人这边吃了,吃完才去找林黛玉。 这说明,他知道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也刻意想表现一下,好叫王夫人知道,他并不是时时和林黛玉走,也想叫王夫人放心,他不会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却不知,王夫人并不会因他这一点小小的动作就放弃对林黛玉的成见。 后来,王熙凤接尤二姐进贾府,又是装饰房屋,又是同吃同住,“李纨迎春惜春等人皆为凤姐是好意;然宝黛一干人,暗为二姐担心”。从这里就可看出,贾宝玉比李纨等聪明地多。 只是,在这个物化女性,男权大于天的时代,他的那一点点为女性说的话,格外不容于世俗。他又不爱读书,不爱往官场上凑,越发显得特立独行。 对于贾宝玉不科举的态度,贾琏觉得无可指责。 就好似现代社会,你本人想在外打拼,家人却死活逼你回去进体制内养老一个样。你不回去,在家长眼里,不也是异端么?不也是整天被骂么? 贾宝玉这个样儿,只是反过来了而已。一群钻营的人中间,突然出了个隐士样的人物,就显得鹤立鸡群。 再者,贾琏看向凑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他身上那块儿玉,也绝不允许他好好读书科举上进。 这个时代,生有异象这事儿,只有皇家能有,普通人家有了,并不算好事。而从贾家上下对待贾宝玉的态度看,他们都明白那块儿玉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著中,贾政虽然逼着贾宝玉读书,但从没说过叫他科举的话,只是叫他识字,不当睁眼瞎。 贾宝玉被打,读书这事儿也并不是主因,金钏儿的死和贾宝玉与政敌家的人来往才是主要诱因。 打了那一次后,贾宝玉不再出幺蛾子,贾政也不再管。明面上自然对外人说是贾母拦着的缘故。 而贾母和王夫人两人,更是连提都不提叫贾宝玉读书的事儿。宝玉读书,两人只是“大喜”,也仅仅是“大喜”,再没别的表示。 贾琏读书,贾母和贾政还要给点儿文房四宝表示一下呢,贾宝玉读书,两人竟然一点儿表示没有?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宝玉读了两天不读了,也没见贾母贾政王夫人逼着非要他去学堂。导致原著中的宝玉,十五六岁了,就他正经没上过学,彻底被养废。 贾家上上下下,贾赦怎么想的不知道,但从贾母、贾政、王夫人三人的行为看,绝对通过气,明白这块儿玉的坏处,知道贾宝玉并不能太上进。 而从贾母和王夫人为贾宝玉选择的媳妇儿人选看,两人对待这块儿玉的意见也是一致的。 贾母选的林黛玉,林家家人死绝,没有一个得力外援。王夫人选的薛宝钗,商家女,士农工商,地位更低,还有个不省心的哥哥。 两人选的都不是高门大户。 按说,以此时的风俗,贾宝玉虽然只是二房的孩子,但贾家两房并未分家,在外人眼中,宝玉还是荣国公的后人;宝玉的亲姐姐又是贵妃,婚事上即使不能和侯爵伯爵家联姻,也能娶个四王八公的后代,娶个官员家的女儿成为妻子,帮助宝玉。 但是贾母和王夫人并没有。 两人的差异差在人选上,贾母喜欢林黛玉,王夫人喜欢薛宝钗,而不是身份上。也就是说,两人的态度都倾向于选择权势不大人家的姑娘,而不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姐。 一家之主贾政对于贾宝玉妻子人选,也诡异地就在这两个人中间,而不是像对待贾珠一样,娶个对儿子自身未来有帮助的人家的小姐。 这三人态度出奇一致,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吧? 不是巧合,那就是有意为之,不得不如此。原因么,自然是那块儿生来带着的玉。 贾宝玉的那块儿玉,对于贾家这三个人而言,不是喜,而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扔掉吧,显得心虚。 若是隐瞒不报,等皇帝查出来,那就是欲盖弥彰,没事儿也显得有事儿了。 贾琏细想想,所以,这就是当初为什么贾母听到丁寿隐匿孙绍祖之事不报而紧张的原因吧?有那块儿玉在,贾家每走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不能给皇帝一点儿不好的联想。 但是这事儿也并不绝对,端看皇帝怎么想。 前几年,曾经有一农人四处宣扬,他娘生他的时候,梦到一条黑龙入腹,说他将来必成大器云云,此话传到当今皇帝耳朵里,皇帝只是一笑,说:“盼子心切,情有可原”,赏了那人二十两银子,以后再不过问。地方官见皇帝都不在乎,也没人再管他。那人如今依然在田里种地,勉强维持温饱。 但这个事儿里的当事人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农人,大字不识几个,见了当官的话都说不顺溜,想要有成就也难。 而贾府...可是一向掌握着军权....再想想陈桥兵变... “哎,”贾琏暗叹一声,贾代善当初若是知道贾宝玉生而有异,不知还会不会热衷于帮助皇帝掌军权? 又重重叹息一声,这种事儿,贾琏和贾宝玉同是姓贾,同是贾代善的血脉,分家都不能置身事外。 该怎么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解决掉那块儿玉才好呢?要不然,那就是个□□,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又摇摇头,此时还需慢慢筹划。现今,还是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吧。 之后,贾琏收拾心情,和贾母等人说笑了几回。又看宝玉玩儿玩具玩的开心,一时手痒,故意抢了探春拆的七零八落的小算盘,逗她玩儿。探春一见,摇摇摆摆起身,就要抓贾琏,贾琏不跑不跳,直起了腰。 探春才刚刚到贾琏膝盖,贾琏只平举着手,不用往上伸,她就够不着。贾琏承认,他是有点小小的坏心,但是,逗小孩儿玩嘛,都是个这。 探春小手扒着贾琏衣服的下摆,仰着头伸着手往上够。 贾琏先放低一点儿位置,等探春的小手快要碰到了,就往上稍稍挪一点儿,探春努力成空,不得不踮着脚尖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39 往上。 如是几次,探春的小圆脸憋得通红,双眼里含着一泡泪,扁着嘴,就要哭。 贾琏一见玩儿大发了,赶紧把小算盘放低,“快来。” 探春不上当,看看贾琏手里的小算盘,瞅瞅自己空着的手,嘴一张,也不管地上凉不凉,一屁股坐下,仰起脸嚎啕大哭。 贾琏一手拿着小算盘,一边捂了耳朵,真是魔音穿耳呀。 贾母原看着宝玉,听见哭声,忙叫奶娘把探春抱起来,又没好气的骂贾琏,“不用问都知道是你,你都多大了,还和你妹妹抢玩具,快还给她。”又哄探春,“乖啊,不哭了,你看老祖宗骂他,给你出气。” 贾琏赶紧把玩具给了探春,求她不要再哭。探春止了声,圆圆的小脸儿上犹带着泪痕,伸手接过,哼了一声,转身面向贾母、背对贾琏,再也不理他。 见探春正眼也不看他,宝玉只和丫鬟们玩儿,贾琏左右看看,挪了几步,又蹲到惜春旁边,凑到惜春脸前,和踢着小腿儿的惜春小婴儿大眼瞪小眼。惜春本来正在吃手,见了贾琏,手一顿,“哦”了一声,好似再问贾琏干嘛来,之后旁若无人地继续啃手。 贾母安抚好探春,忙直起身对贾琏说道:“你要是再逗哭一个,我可不依你。”惜春的奶妈也警惕地看着贾琏。 贾琏有些遗憾,只得把惜春正放在嘴里吃的香甜的小手□□,笑道:“老太太放心,惜春妹妹没玩具,我想抢也抢不了。” 贾母笑着哼了一声,“仔细我告诉你老子,叫他来捶你。” 老祖宗唉,您忘了,你不叫贾赦再管我啦。 ☆、第 20 章 和贾母连带几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贾琏告辞回了外书房,读了会儿书,见床铺已经铺好。解开衣服,准备睡觉。 刚刚解了一半儿,忽见琉璃推门进来。 贾琏皱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顺手把衣服重新穿好。衣衫不整,叫人见了,洗都洗不清。 琉璃倒是眼神清澈,动作大方,在和贾琏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也不关门,背靠着一地清辉,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二爷要找个店铺的掌柜?” 贾琏点头。铺子掌柜死了,自然要重新招一个。 “二爷看我如何?”琉璃大大方方地站在贾琏面前,笑意盈盈地问道。 “你?”贾琏上下打量着她,浅粉背心,素色裙子,头插一朵海棠花,笑容温和,望之可亲。 说实话,铺子是卖绸缎绒线的,女人多,若是能来个女人当掌柜的,他自然求之不得。可此时的女人,但凡有选择,不是穷得吃不下饭,都不愿意到街上抛头露面。即使是在店铺中接待客人也不愿意。 对于琉璃的自告奋勇,贾琏自然是愿意的。 但是,“你...愿意到外面去?”贾琏问道,“不怕...那个...啥?” 贾琏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琉璃听明白了。闻言笑着点头,“只要能挣钱,为什么不愿意?又不是去腌臜地方干那见不得人的营生,凭着我自己的双手挣钱,叫我家人吃饱穿暖,哪点儿轻贱了?若说见人这话,即使在府里,外头的公子少爷们来拜见老太太的还少了么?” 这些人来的时候,正经的姑娘们能躲开,她们却是不能不见,要不然,老太太谁伺候呢?总不能叫贾母一个人孤零零坐着接待客人。 贾琏听了,倒是多打量了琉璃几眼,没想到,她倒是个不落俗套的女子,知道为自己的生活去争取、努力。又想,或许是从小吃了苦,知道除死无大事吧。 “但是,”贾琏又说,“既然你听说我要找掌柜的,自然也打听到我的规矩了?” “我知道,”琉璃笑得开心,是对生活有了期盼的开心,“试用期两个月,每月必须卖够三百两银子,卖不够自动走人,对不对?” 贾琏点头。他前世没做过生意,却也听说过做销售的都有提成,就拿来用了。 “我愿意。”琉璃猛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道,在我铺子里,在如此压力下,可不如在府里舒适。”贾琏又说。此时他心里已经肯了,只是怕琉璃到了铺子后,吃不得苦,半途退出。 在府里,她是贾母的大丫鬟之一,又得贾母看中,别说少爷姑娘们,就是老爷们,也不敢对她说句硬话,比姑娘们还有面子。可到了外面,形形色、色的顾客都会遇到,有的一言不合,还会骂人,她受得了么?贾琏很怀疑。 琉璃倒是爽利地很,趁着门外的月色笑道:“自然知道,但是,不难也拿不到那么多银子是不是?” 贾琏定的规矩,卖够三百两,包括这三百两在内,每百两给一两银子的提成。卖得多,提得多。要是有能耐卖够一千两,除了每月二两的工钱外,还有十两银子的提成,一月工钱就是人家半年的收入,收入极高。 当然,一个月一千两银子,现在只是个梦而已。一根儿绒线几文钱,一匹绸缎好的二三两银子,差的几百文,那铺子一个月卖三四百两银子顶天了。 但琉璃依然要去。即使只三百两银子,加上那二两的工钱,一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的进项,比在贾母跟前足足多上四两,她家里又急用钱,如何不去。 “我家里的情况,二爷应该也知道,”琉璃说,“我爷爷好心,养了那么些人,每日里虽然带着大家伙出去卖艺,可街上的闲汉能有几个钱?总是看了乐呵了也就过去了,挣不了什么,吃饭都吃不饱。家里已经快没米下锅了,我再不拼一拼,我爷爷和那几个兄弟,可要喝西北风了。” 琉璃嘴上的爷爷,就是焦大,那个原著中骂贾珍爬灰的焦大。 他虽然仗着以前的势,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但很好心,街上有无家可归的孩子,见到了,总是要捡回家养着。前前后后这么多年,捡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有的长大成人,有的中途病死,有的跟着他吃不了苦,又跑了。剩下的琉璃等,都是死心塌地,不愿抛弃他的。 琉璃这些人见他总这么着,弄得自家没饭吃,也劝过,但焦大不听,总是说孩子们可怜,“孩子们那么小,话都说不全,要饭也要不来,不捡回来,等着他们饿死街头?”又说,“当年,我也是这么在街上饥一顿饱一顿的,要不是老太爷捡了我回家,我哪里有今日?” 众人听了,都想到自家身世,不再劝,由他去了,只是努力挣钱给焦大。琉璃在贾母身边这么些年,每月的月钱,贾母和其他主子的赏赐,全都拿给了焦大。 但贾琏却觉得,这么着也不是个常法儿。想了想,遂劝道:“你爷爷...” 谁知,一句没说完,琉璃不顾尊卑,生硬打断贾琏的话,说道:“二爷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0 不过是叫我给自家攒几两银子,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或者是提防着我爷爷,不要叫他把我的钱花完,叫我留个心眼儿。或者说,我总归和他不是一个姓,叫我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以前也有人这么劝过我,不怕二爷恼,那时候我怎么说的,现在依然怎么说,赵大妞十年前早死在城外了,是他给了我命,是他在那个畜生想要冻死我的时候,把我带回家,给我吃喝。这么多年,得了东西,宁愿自己不吃,也要给我吃,有了好布,宁愿自己不穿,也要给我做新衣裳穿。就这份儿心,我就认他。不管他是穷是富,不管他是病还是老,他就是我爷爷,我就是他亲孙女。别说几两银子,就是把我的命给他,我也毫无怨言。就是为他死了,也只当是还他这十来年待我的恩情。”说完红了眼圈儿。 贾琏一听,轻叹一声,不好再劝,又深觉琉璃是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女子。 “但是,”贾琏想了想,又建议道,“你那几个兄弟也长大了,该找活计也叫他们找些活计干干。一大家子七八口人,还有常年病的,总不能全都指着你一人。吃的喝的用的再加上药费,你挣多少钱也不够他们花啊。”贾琏倒是有点心疼琉璃了。 焦大捡的孩子里,有一个身子骨不好,常年生病,不能断药,只这个人,每月都得一二两银子花费。再加上其他人,琉璃再有本事,也经不住这样压榨。 琉璃听了,倒是罕见地叹了一声,又探头往门外看了看,见走廊上和院子里空荡荡无一人,这才回头低声说:“二爷的好心我知道,只是府里的情况您也明白,想进府里服侍,没人没银子,哪里进得来?我能进来,还是爷爷当年求这个告那个,加上攒了几年的积蓄,好不容易凑了二十两银子送给赖大家的,这才能被挑进府,又碰上老太太慈心,这才得了老太太的青眼,到老太太面前服侍。要不然...” 琉璃摇头一叹,勉强一笑,又说,“所以,为了这个,我即使把银子都给爷爷,也还不完他对我的恩情。多少人家的父母,家里艰难,为了多得几两银子,把亲生女儿卖到那不堪的地方去,毁了他们一生。爷爷就从来没有那种想头,家里的梅儿,也是捡来的,二爷应该也听说过,模样比我还俊,爷爷真要有那坏心,也不会一直毫无怨言地养到现在,还怕她被人欺负,教她防身的功夫,现今三五人轻易近不得她的身。说起活计,我之所以能进来,全都因我是家生子,想进府,送赖大点银子,倒还容易。但我那些兄弟姐妹想进来,因身份不明,需要的银子还要多。所以,即使想来府里找活计,也找不了。我爷爷又不愿意叫他们卖身,说卖给人家,死活凭人家掌握,命都由人不由己,不如自由身,想干什么干什么。” 琉璃说道这里,又微微笑了笑,神色轻松,道:“二爷倒是不必担忧这个,我那三个兄弟虽然进不了府里,不过也已经长成,倒是有把子力气,如今到码头给人搬点儿货,一日赚的不多,却也能顾得住他们自己的饭钱。我以后也不用再辛苦。再说,有了这个铺子,我只要好好干,还怕将来没钱么?” 贾琏点头,这倒是,挣得多了,他绝对不会亏待琉璃。此时找个有点本事的女掌柜的,挺难。他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绝不会轻易放走。 两人商谈结束,贾琏想了想,又问,“这事儿,你告诉老太太了吗?”琉璃毕竟是贾母的人,安排她到别的地方去,肯定要知会贾母一声。 琉璃显得很有信心,“我们这就去找老太太吧。” 于是两人一起到了贾母房内,贾母尚未就寝,正在琥珀服侍下喝茶。听两人说了来意,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答应,“好好,你放心,我帮你看着,有事儿了你来找我。”当场就答应了琉璃的去向。 贾琏原以为是琉璃事先说了什么,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这种事儿,别说贾母,换任何一个人,都会答应。孙子把自己的私房亲自交到奶奶手里,是对老太太的信任和亲近之意,为什么不答应?又不是缺人使。 贾琏又觉得此事定的太过草率,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儿,不好办。又怕银子到了贾母手里拿不出来。转念又想,老太太手里的东西比他只多不少,何必去贪他一个月那几百两银子?那些钱给贾母塞牙缝儿贾母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放下了心,贾琏又转过来劝琉璃。琉璃拿钱心切,说,“以后就不来家里住了,先住铺子里,等生意走上正轨,再回来。” 贾琏虽佩服程老伯,但对程老伯了解的并不深,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怕琉璃一个女孩子单独和他住出事儿,不同意。 琉璃笑道:“二爷放心,我家里有三个兄弟,功夫极好,二爷要是不介意,我叫他们陪着我一起住。” 贾琏答应下来。反正那院子大,程老伯一个人也住不完。他又腿脚不便,有个人照料也是好的。 正想要再嘱咐琉璃几句,忽见东院邢夫人的丫鬟来找,说邢夫人有事儿,请贾琏过去一趟。贾琏看了看天色,怕是贾赦借着邢夫人的名义出幺蛾子,告诉琉璃“一刻钟没信儿,告诉老太太”,预先做好了防范之后,跟着丫鬟去了东院。 ☆、第 21 章 贾琏跟着丫鬟去了东院。大门口,周德的轿子已经不见,或许是天色已晚,他回家去了。这样倒好,省得他绕路。 到了东院之后,贾琏发现,并不是贾赦找他,贾赦正和小老婆在外书房喝酒,没功夫;当真是邢夫人找他。 贾琏松口气,不是贾赦就好,心神放松地跟着丫鬟去了邢夫人的正房。见了邢夫人,见了礼后,问什么事儿。 邢夫人坐在炕上,旁边站着几个姬妾和陪嫁费婆子,见了贾琏,先问了些“这几日过得好不好”“饭吃得香不香”“丫鬟听不听使唤”“书读得怎么样”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中途静默片刻,才犹疑着再次问道:“听说,你那铺子的掌柜的没了?” 贾琏开始听邢夫人的问话,一边认真答应,一边奇怪她怎么忽然转了性,以前八百年不问一次,不管他的死活,现今怎么忽然问这些了?等听到最后那句话,才恍然,原来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想着那铺子呢。 心里冷哼,原身贾琏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绝不会向邢夫人妥协。邢夫人极贪财,这一次只要退一步,叫她尝到甜头,以后她找他要钱的时候多着呢。 今儿给个铺子,明儿给几亩地,后儿再给宅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要开了这个口子,邢夫人的胃口一定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贾琏把自己卖了,都填不满邢夫人的欲望。 再者,那铺子正正经经的贾琏亲娘张氏的产业,贾母都没说一句话,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1 她哪有资格插手?她又凭什么要? 又心里庆幸,幸好刚刚派定了琉璃。琉璃的身份,在贾府内,没人敢说什么。 于是瞥一眼两眼放光的费婆子,贾琏笑道:“这件事儿倒不是我故意驳太太,只是刚刚老太太已经指派了个掌柜的给我,我也不好推拒,只能收了。” 有本事找贾母要去,看贾母怎么说? 邢夫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铺子到底是张氏的,她插手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再叫贾母知晓,这脸面当真没有了。遂不顾费婆子几乎要抽筋的眼色,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这也是老太太疼你,天色晚了,你赶紧回吧,当心老太太找你。”她怕贾赦不假,可也很怕贾母。 邢夫人话一说完,恨得费婆子跺脚,自以为很隐蔽地狠狠地瞪了眼贾琏。 贾琏冷笑,又看费婆子,没有这些人,邢夫人不一定会变成今天这么个尴尬样子,贾赦不喜,贾母不爱。 看原著的时候,就有一句话,贾琏印象深刻,“这费婆子原是邢夫人的陪房,起先也曾兴过时,只因贾母近来不大作兴邢夫人...” 贾母不作兴的原因,原著没说,贾琏来了之后,打听了一下,听到结果后,只能说,她和贾赦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她俩就这么过吧,别祸害别人了。 王夫人怀宝玉的时候,邢夫人也曾管过一段日子的家。头几天,管得还很正常,上上下下,井然有序,一丝不乱,不比王夫人管着的时候差。贾母还夸赞她,说她“倒是管家的一把子好手,以前当真小瞧了她。”又说,“这府里早晚是她的,以后多管管熟悉熟悉也好。”话里话外,明显的抬举邢夫人的意思。 邢夫人听了,倒还稳得住,连连谦辞说“管得不好”“需向老太太习学”等,叫贾母好感度上升不止一个点。 但,邢夫人没问题,她手下的那几个陪房,被压了这么多年,骤然间到了高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个个却作威作福起来。不仅对二房的人出言不逊,连老太太屋里的丫鬟都敢指着鼻子骂。 丫鬟告到贾母面前,贾母怕邢夫人面上不好看,又见邢夫人主动赔礼,答应回去整治,就忍了。 但,邢夫人嘴上这么说,回去时,仅仅是轻飘飘说了费婆子等人几句,并没有重罚。毕竟,她还要依靠她们。 而费婆子、王善保家的等,皆是蠢笨如牛、心里一团浆糊的人,见邢夫人没打骂,以为邢夫人支持她们这么做,贾母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更是得了意,誓要压二房一头,天天仰着脸,在府里走过来走过去,只为一个丫鬟见了面不打招呼,就咋咋呼呼又打又骂;二房的人稍说一句话,就又是“不和礼法”又“不是大家子规矩”。 而王夫人呢,一心养胎,门一关,自己过自己的,谁都不管。既不到贾母面前告状,也不故意给邢夫人使绊子,还拘着自己的人,不叫随意出门,不叫随意说话。 这一下,府里明面上完全成了邢夫人的天下,费婆子和王善保家的越发趾高气扬,整日就在邢夫人面前撺掇,“论理,老爷才是府里正经的主子,太太才是这府里正经的太太,您也该拿出点威风和手段,一来叫老太太看看您的手段,二来也叫底下人知道知道,谁才是正经主子。” 邢夫人一开始还犹豫,怕贾赦和贾母,可架不住这么些人三番五次的说,终于起了心思,摆起了大太太的款儿。先是把府里的人事来了个大换血,银库上换成她的人王善保,采买上换成费婆子的儿子,厨房换成费婆子的亲家,管事换成费婆子的丈夫,府中里里外外几乎换了个遍。只赖大因是贾母的人,没敢妄动。 面对这样的变化,王夫人安心养胎,只要不打扰到孩子,任事儿不管,随邢夫人折腾。老太太因想着以后,憋着没吭。 换完家里,邢夫人见所有人都没管,底气大增,自觉腰杆子硬了,终于熬出头了,再加上身边人的挑唆,于是把手伸到了外面。 今儿说送给赵侍郎家太夫人过寿的礼物重了,减几样古董;明儿说送给镇国公家孙子满月酒的贺礼太贵重,不必金银首饰,几样儿玩意儿就行。又说,工部侍郎家的太太用不着这么鲜艳的时新缎子,送些适合她年龄的就罢了。那些“适合年龄”的缎子虽是上好的贡缎,但却是十年前的缎子,不说花样儿早就不时兴了,就是颜色都不新鲜了。 至于减下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不知道。反正库里已经发出去了,账上显示已经没有了。 这么几次下来,众人都觉不妥,贾母心里也明白,因上了岁数,精力不济,管不了。只说等王夫人生产了,再交给王夫人管就是,如今先这么混着过。 只是,没等到王夫人生下宝玉,邢夫人就管出一件大事。 缮国公病了,需要一株上好的百年人参,正巧家里的借出去了,一时间措手不及,就找交好的人家借,贾母听了,急忙叫邢夫人拿一株送去。 邢夫人拿出来后,派了两个婆子送,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本应是上好的百年人参到了缮国公府,成了过期没药性的人参。幸好大夫及时发现,出言提醒,没有酿成大祸。 尽管这样,缮国公的儿子也被气得不轻,怒冲冲杀上门来,找到贾赦,把人参摔倒他面前,劈脸就问:“咱们几家当年是先皇封的四王八公,先辈们一起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比别家都要好。你父亲在的时候,咱们就常来往,两家无论是朝中还是私下,都算得上是通家之好。你父亲去后,我母亲和你母亲也是常见面,关系并没断,和以往一样亲热。你们没什么东西,只要开口,我们没有不应的。我们家素日也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却为什么拿这种东西害我父亲?要是说你们没有,直说就是,我再到别家借去;要是想要银子,你也尽管说,我们家虽然不如你家富裕,可还没到吃不起人参的地步。即使要的银子多,我们家就是卖房卖地,凑凑也能凑够。为什么先说什么都不要,后又拿这种人参哄我们?你是存心想看我父亲死是不是?我父亲死了,又与你们家有什么好处?” 据说,缮国公家这位脾气火爆的少爷差点儿和贾赦动起手来。 贾琏倒是挺理解他,这事儿别说以孝治天下的古代,就是现代社会,也不能忍。要是他亲生父亲被人这样耍,他杀人的心都有。 而贾赦则被问得一脸懵,了解情况之后,怒气冲冲找邢夫人质问,邢夫人也委屈,她再蠢,也不敢送没药性的人参给病人啊。自然是急忙辩白。贾赦本就对邢夫人感情不深,自然不信,当即找了那两个送人参的婆子询问,其中一个就是费婆子。 费婆子见了,不等动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2 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婆子自然不甘示弱,也指证了费婆子,说换人参是她的主意,她只是听从费婆子的命行事,费婆子抵死不认,宁愿去见官。 又因邢夫人怕失去费婆子就失去得力臂膀,也极力为费婆子说情,结果,此事以另一个婆子被交给缮国公家少爷亲自处置为结局,费婆子完好无损的继续跟着邢夫人。 只是经此一事,贾母再也不叫邢夫人管家,而是把家事交给了府里几个管事媳妇儿。又叫邢夫人“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管”,剥夺了邢夫人的管家权。费婆子、王善保家的等人也跟着失了势,府里原先被换走的人又被换了回来,一切回归原点。 贾琏觉得,从这件事看,邢夫人若只是贪财的话,那费婆子、王善保家的这几个人,就是又蠢又坏,完全不知道什么事儿该干、什么事儿不该干。 原著中,王熙凤带人抄检大观园,探春生气,所有人包括周瑞家的都看了出来,不敢多说什么,只王善保家的上前去拉扯探春衣裳,被探春打了一巴掌。原著形容她是“心里没成算的人”,当真是一点儿不错。 邢夫人沦落到今天这种尴尬局面,自身五分错,另外五分也是这些人的功劳。偏偏邢夫人也是糊涂,十分相信这几个人的话,贾琏、迎春等的话都不如这几个奴才好使。 了解了这些后,贾琏本来想劝,后来想想,罢了手。邢夫人和迎春等不同,她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思想观念已经成型,想改变也不好改。 再者,邢夫人即使是继室,那也是贾赦的正妻、贾琏正经的嫡母,说得多了,少不了被外人议论。 反正此时贾赦和贾母都在,只要这两个人在,邢夫人就什么都不敢动。 他决定,还是挑好走的路走,抱紧贾母的大腿要紧。 有贾母在,贾赦都只能整日和小老婆喝酒,邢夫人就更得谨言慎行,也就管不了他。 ☆、第 22 章 搬出贾母拒绝了邢夫人插手铺子生意的念头后,贾琏不管咬牙切齿的费婆子,愉快地回了自己的外书房,叫就要到贾母房里报信儿的琉璃去睡,自己洗漱一番,也睡下了。 邢夫人那边他压根儿不担心,她和王夫人不同,王夫人娘家势力大,本身又有儿有女有孙,底子硬;邢夫人娘家只一个吃喝嫖赌的邢大舅,房子都是赁的,靠着邢夫人过活,帮不上她的忙;她本身又没有子女,贾赦又不喜欢她,底气不硬,贾琏真要拒绝她的不合理要求,或者是阴奉阳违,她也没办法。即使费婆子磨破嘴皮子,即使邢夫人心里呕地要死,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邢夫人最大的缺点也只是贪财,并不和贾赦似的,作死的插手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 况且,贾母还在,邢夫人若是做的太过,贾母真的恼了,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贾琏想想,又觉得自己对邢夫人挺狠心的,可又想,若想帮她该怎么帮呢?就她只知道往自己手里捞钱这点,他有多少钱也不够给她。 他又没有受虐倾向,找那不自在干嘛。在府里,他头上能管着他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一个上司,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上司。 想完,贾琏翻了个身,心安理得地安稳睡了。 这边的贾琏安稳睡下,同一时间,那边的王熙凤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旁的平儿被王熙凤闹的也是瞌睡全无,两人并排躺着,睁着眼睛,盯着头上的帐子发愣。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洒在两人的身上。 “你说,”最后王熙凤忍不住,先问平儿,“你二爷当真铁了心不肯低头?” 平儿叹息,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贾琏已经好几天没回家来,说是在书房读书,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真的恼了。 只是这几日她劝王熙凤,不仅不落好,还总被王熙凤骂,心也灰了,只叹息不说话。 王熙凤仅仅攥着被子一角,恨得咬牙,“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以前可不这样。” 平儿一动不动,好似石刻的人。当初她家奶奶冤枉贾琏偷人参的事儿,怎么不说呢?别说主子,就是她被人冤枉了,还要委屈一阵子呢。 “哼,”王熙凤还是不肯服软,被子一放,冷哼道,“明儿再打发人回家一趟。”上一次王子腾夫人想来,被贾母拦了。 平儿还是不动,就是王子腾亲自来了,也不可能叫贾琏低头。她家奶奶是当局者迷。叹息一声,“夜深了,睡吧,即使要叫人,也得明儿白天了。” 王熙凤一边点头,一边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 众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挣钱心切的琉璃就火烧眉毛地拍贾琏的门,又急急叫人套了车,拉着尚打哈欠的贾琏到铺子里去。 快马加鞭到了铺子里,琉璃虽然没有卖过东西,却心思细,又结合以前的所见所闻,指着每一处的货架,说这里应该干什么,那里应该摆什么,这边怎么弄,那边应该摆盆儿花之类。 又上了二楼,转了一圈儿,提议做个雅间,叫一些亲自来买绒线的太太姑娘们有个喝茶的地方。 贾琏见琉璃热情如火,又见她尽心尽力,就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她,“我不懂这些,你看着办吧,我每天只管收银子就是。”完全做起了甩手掌柜。 又叫来程老伯,介绍他们两人认识。 程老伯见了琉璃,不仅不恼,反而高兴地满脸通红。连问琉璃有什么吩咐,他去办。即使贾琏给他定的只是洒扫,他却也表示愿意干别的活儿,累活儿重活儿都愿意干,以对得起贾琏付的那二两月钱。 琉璃见程老伯的样子,犹豫了下,最终只是吩咐他搬些凳子椅子等,不让他干重活儿,以防累着他,说:“我还有两个兄弟一会儿过来,重活都交给他们,我们都不必动手。” 贾琏看着说完话后在铺子中打量的琉璃点头,倒是没想到,一份儿月钱,还带来几个帮手,这份儿钱花得挺值。 但琉璃家虽然艰难,贾琏并没有白送琉璃银子的意思。 救急不救穷,这一次送了,下一次送不送?二十两给了,以后要五十两给不给?万一给得次数多了,叫琉璃和焦大等人得了个不管干不干活都有钱拿的印象怎么办? 琉璃的遭遇是叫人同情,焦大家和他那几个孩子也挺可怜,他会给他们提供平台,但,能做到什么地步,却要看他们自己。 铺子中,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进货,算账,上货,开业等零碎的事儿。 贾琏并不懂这个,帮不上忙,交代了琉璃几句“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之后,转身离开。又深觉把店铺的账务、销售等交给琉璃一个人有点儿不保险,想着找个账房才好。只是账房和销售不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3 同,需得慢慢寻找可靠之人。 贾琏手里拿着扇子,叫昌儿等人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几百年前的大街上。路两边除了商铺,还有摊贩,卖包子的,卖竹编的小篮子的,卖地里挖出来的莲藕的,应有尽有。 他见一个摊子上摆着几本旧书,上前翻了翻,都是些传奇话本儿,什么杨贵妃秘史,什么赵飞燕传奇等,觉得好玩儿,买了几本。 那小眼睛老板见贾琏穿着不俗,想着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等贾琏付了钱后,偷偷把贾琏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服前襟一角,三个清晰的《金、瓶、梅》大字映入眼帘。 “这位公子,这本书比你手里那几本都要好看,买一本怎么样?”随后又挤眉弄眼道,“里面不仅写得多,也还都适用。” 贾琏笑笑,打开扇子扇了扇,问道:“你知道苍老师么?” “苍老师?”摊贩眨巴下眼睛,不明白贾琏说这个干什么,“姓仓的老师?” 贾琏哈哈大笑,拍拍摊贩的肩膀,“对,姓仓的老师。”说完,大笑几声,转身离开。 以前那个时代,再也回不去了啊! 想念吗?当然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继续逛了两圈儿,想到迎春昨儿晚上要的上好的胭脂,贾琏进了一家胭脂铺,花十五两银子买了一盒桂花味儿的,一盒玫瑰味儿的,一盒乌桂味儿的。至于那个乌桂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反正闻着怪好闻的,店家又说好用,就买了。 从胭脂铺里出来,一抬头,正见对面一个熟悉的人影,贾琏喜上眉梢,跑了几步、避过几个行人走到马前,一把抓住马缰绳笑道:“柳贤弟也逛来了?正好,这边有一家酒楼,走,我请你。” 柳湘莲一见贾琏,满面羞惭,正在下马的身形顿时止住,下一瞬,腿一抬,又上了马,稳稳在马上坐着,拱手说道:“兄长恕罪,小弟今儿有急事,不能耽搁,等以后有空了,再来喝兄长的酒吧。”说完就要走。 兄长?贾琏一挑眉,有点儿意思。紧抓住他的马鞍不放,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儿就好。”又说,“你有什么事儿,叫施儿去。”施儿是柳湘莲的小厮。 柳湘莲并没有要紧的事儿,施儿站着没动。 “来来来,走走走,”贾琏拉下柳湘莲,高兴地携着他的手一同进了旁边一家酒楼。 柳湘莲又羞又愧,跟着贾琏上了二楼,坐下后,左顾右盼,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好。 昨儿晚上,贾琏给他说了那么些话,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叫贾琏管,内心深处却是认同的。可巧到了家后,正碰到一个人用银子,他家里的银子早被他使尽了,还欠人一笔银子,柳叔晚上连饭都没吃,哪里找银子去? 不得已,只得拉下脸来到相熟的几家朋友那里借去。 结果,真如贾琏所说,那些人胸脯拍得震天响,好话说了一大车,却没一人愿意真金白银地拿出来借给他。 有人知道他的来意后,尿遁了,叫他傻傻地等了许多时候。 有人当场就冷了脸,说道:“大爷,不是我不借,只是有一句丑话咱们要说在前边,你借了这些钱,将来可用什么来还呢?我可是听柳叔说了,你家已经没米下锅了。即使你卖了宅子,自己吃住尚且顾不过来,哪里有闲钱还我呢?即使有了闲钱,你也随手就光,哪里想得到我?我家里这么多的人,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柳湘莲当时就恼了,怒道:“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你这宅子、你家里的田庄,哪一样不是我帮你买的?前儿你说你儿子病的厉害,还从我这里拿走十两银子。你自己算一算,这么些年,你从我那里拿走多少?你再算一算,我平日里可找你要过一文?今儿是我有了难处,找你来借几两银子试试,并不是不还了,你就推三阻四的,将来,我若真的无家可归,你还不定怎么样呢?” 那人冷笑一声,一句话说得柳湘莲摔门而去,“那些是你情愿给我的,我可逼着你给了?再说,你不给我,早晚给别人糟蹋了,倒不如给我,叫我也过几日呼奴使婢的日子。” 更可气的是他一向当做知己、手里并不缺钱的赖尚荣,知道他是来借钱后,连面都不露,只打发了个小厮拿了一吊钱给他,说,“我家大爷说了,家里最近日子也是艰难,不凑手。只是柳大爷到底不是外人,叫您空着手回去也不好,就把明儿早上买菜的钱给您一些,叫您应应急。” 他虽然落魄,世家公子的心气还在,当场把那一吊钱摔在小厮脸上,骂道:“告诉你家大爷,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我穷人家的人,不敢高攀他高门大户家的公子。” 柳湘莲转了一圈儿,毫无所获,忿忿回家。谁知到了家后,那借钱的人见柳湘莲空着手回来,当场就不乐意了,“我是听着柳大爷的美名,专门从东城跑西城来,这一路鞋也磨破了,衣服也挂烂了,谁知却是什么都没有。柳大爷,你总不能叫我白跑一趟,一文钱都拿不走吧?” 柳湘莲一肚子气,劈脸就骂了他:“老子的银子,凭我高兴,爱给谁给谁,别说你是东城来的,就是你从天边来,我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滚!” 那人知道柳湘莲喜欢舞枪弄棒,手上功夫不弱,不敢很犟,被骂了之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柳大爷,不过是个小心眼儿的柳公鸡罢了”。 柳湘莲大怒,一拳上去,打了那人一个满脸桃花开。要不是柳叔死活拦着,那人就活不成了。 这一下,来人不乐意了,一定要叫柳湘莲赔他五十两银子的药钱,要不然就去见官。柳湘莲吃的都没了,哪里有钱给来人?到底又是他先动得手,又伤了人,并不敢见官,只得忍气吞声,一大早就来找牙行卖房子换银子。 可巧碰见了从铺子里出来的贾琏。 ☆、第 23 章 贾琏拉着柳湘莲找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了,伙计摆好菜蔬后,又把小厮们打发到门外,起身亲自给柳湘莲斟了杯酒,殷切问道:“贤弟这是怎么了?我瞧着,怎么像是受了气一样?” 柳湘莲低着头,想着贾琏昨日说的话,既后悔,又感激。后悔自己不该误交朋友,感激贾琏的提醒。 贾琏见柳湘莲低头望着桌子边的花纹出神,笑道:“贤弟有什么事儿,尽可对我说一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能帮你想想法子。” 不经意间抬眼,看到对面商铺的名字,一笑,这是没钱使来卖房子来了。叹口气,说:“贤弟别怪做哥哥的多事,你那宅子当真卖不得。不说别的,我只问你,你卖了房子,准备住到哪里呢?柳叔怎么办呢?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谁敢收留呢?难道要叫他将来和程老伯一样,沿街乞讨不成?即使不为柳叔想,你也该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4 想想你父母。你打算拿你父母的牌位怎么办呢?你手里又没有个闲钱,即使想赁房子,谁敢不要钱的赁给你呢?” 柳湘莲被问得满面通红,以袖遮面,不敢看贾琏。 “贤弟听我一句,别管那些找你要钱的人,自己个儿回家好好过日子吧。”贾琏坚持不懈地劝说,“娶一房媳妇儿,生个孩子,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过日子,不比你这样萍踪浪迹的强么?” 柳湘莲听了,脸色更红,想要走,贾琏拉着,动不了身。又见贾琏并没有因他昨日恶劣态度而生气,深深敬佩他的胸怀气度,遂又羞又愧地说道:“兄长如此行事,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往常我还沾沾自喜,我这样子扶危济困,虽不是燕赵壮士,也算得上豪爽任侠了,昨日经兄长一提,才知道错了。百善孝为先,我连父母的牌位都保不住,算什么侠士呢?” 贾琏见柳湘莲真心悔改,大喜,知道后悔就好。知道后悔,就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将来就会改变,他改了过去的行为方式,命运自然随之变化,贾琏想要改边柳湘莲命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又怕他心里过意不去,钻牛角尖,忙笑道:“人年轻时候谁还不犯点儿错呢,明白过来就好。我小时候,也是爬高上低,玩火斗鸡,叫全家人跟着操心。大了,知道不好了,自然也就不了。” 原身贾琏小时候是贾母养着的,又是嫡孙,当时凤凰宝贝蛋一样的贾宝玉还没出生,贾母对他也是当眼珠子一样疼。所以养得他胆子挺大,又淘气,爬树玩水的事儿没少干,叫贾母很是头疼了一阵子。 柳湘莲听了这话,勉强笑笑,紧皱着眉头,深深叹息。纵使知道错了又如何,五十两银子他哪里拿得出来?说不得只能辜负贾琏的期望,卖了宅子先还债。要说借钱,昨日经过那几人的冷嘲热讽,他已不愿再和任何人有金钱上的往来,宁愿卖房。 “兄长,我今儿实在有事,不能和兄长...”柳湘莲想完,起身就要告辞,可话只刚说了一半儿,就听“砰”一声,一个敞着怀、露着胸前浓密黑毛的大汉踢门进来。 他像是铁塔一样往门口一站,双臂一抱,斜眼瞅着柳湘莲怪叫道:“柳大爷,我那一百两银子药钱呢?我一家老小可指着这个吃饭呢。”又指着已经没什么痕迹的左眼,说,“看看我这眼,不仅疼得厉害,今儿一早起来,看东西都模糊的很,想是要瞎了,以后再看不清了。我把话先放到这儿,今儿这钱要是治不好,以后少不得还要找柳大爷破费一二。”这家伙是准备赖上柳湘莲了。 贾琏被那放炮般的声音吓了一条,还没来得及斥责,听到对方的口气,看向柳湘莲,要债的? 柳湘莲被人追上门讨债,还是在贾琏面前,更加无地自容,又不敢耽搁,就低声把昨日的事儿说了,末了说道:“这事儿和兄长无关,自有我来料理。”一抱拳,“今儿不能陪兄长了,来日再聚。”转身要走。 贾琏忙起身一把拉住,笑道:“先别忙着走。既然你认了我当哥哥,你就是我兄弟,你的债自然也是我的债。我知道你手里并没有钱,想要还债,自然得卖房,只是那房子却是卖不得。既然如此,这个债,少不得我做哥哥的帮你还。”说完,看向满脸喜色的大汉,笑道:“这位壮士说对不对?” 那泼皮大喜,只要银子到手,管他是谁的呢,连连点头,“自然自然,这位少爷说得一点儿不错。父债子偿,弟弟的债兄长还,天经地义。”又见贾琏穿着不俗,以为是位来京做生意的富商,深悔刚刚那一百两银子要的少了,遂又急忙加了一句,“刚刚是我记错了,不是一百两,是二百两...”讹诈的话是张口就来。 贾琏并没有听那泼皮说话,随便他要多少,他一文钱都不打算给。而是看向柳湘莲,柳湘莲也没听那泼皮加价的话,倒是万分焦急,额头冒汗,跺脚道:“万万不可,此事乃是我一手造成,无论多少银子,自该我还,和兄长无关。”又说,“能听兄长昨日那一番醍醐灌顶的话,已叫小弟受益匪浅,再不敢麻烦兄长别的事儿,这就别过,等我打发了他,自当亲到府上拜望。”再次转身要走。 贾琏还是拉住他的衣襟不放,笑盈盈道:“贤弟先别忙,你回了家,家里也是没钱,不如我暂时替你给了如何?” 柳湘莲自然不同意,那泼皮却是愿意,柳湘莲家里穷的一文钱都没有,卖宅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不如现今就拿现银的好,于是急忙点头,“这位少爷说得对,”又指着自己不青不红不肿的眼睛说,“我这眼睛耽搁不得,”又咧着大嘴笑道,“二百两,少一文都不成。” 柳湘莲一听大怒起身,指着那人吼道:“你这是讹诈。” 那泼皮见柳湘莲恼了,想起昨日挨的打,脊背一弯,两腿肌肉一紧,忙后退一步,不巧正撞在门槛上,踉跄了几下,才重新站稳,之后对银子数目更是不肯退让,“就是二百两,少一文咱们见官去。” 贾琏听了,忙拉柳湘莲重新坐下,暗暗朝他使了个眼色,柳湘莲见了,低头片刻,想着贾琏的身份应对这种讹诈的泼皮比他要合适,再者,听贾琏昨日一番话,他也并不想真的卖了宅子,以防将来落得个衣食无着,只得一叹,说:“那就麻烦兄长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了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贾琏,还他这份恩情。 贾琏见柳湘莲点头,就放开他,直接问门口那大汉,“好,既然这样,那么我来问你,你说我兄弟欠你银子,那欠条呢?” “什么欠条?”那大汉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两手一摊,说,“没有欠条。” “没有欠条?”贾琏故作诧异地反问。 那大汉点头。 贾琏又看向柳湘莲,柳湘莲也跟着点头,“当时一团乱,并没有欠条。” “当真没欠条?”贾琏故作惊诧地又喊了一声,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问,“那我怎么知道我兄弟欠了你多少银子呢?” 大汉皱了眉。 “这衙门断案,还要有个人证物证呢,”贾琏把扇子啪一下放在桌子上,虽然坐着,个头儿比大汉低,气势却很足,“你这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就说我兄弟欠你一百两银子。哦,后来又变成了二百两。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呢?”说毕,立即问道,“对了,我那一千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大汉急了,“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 “我兄弟又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 “昨天晚上,他亲口说的?”大汉跳脚。 “你也是昨天晚上亲口告诉我,你欠我一千两银子,今儿正午前还清。一码归一码,你先还我那一千两。”贾琏胡搅蛮缠的本事也是一流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5 。对付这种泼皮,只能用比他更赖皮的手段。 “你等着,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混了。”泼皮凶恶地威胁贾琏。 贾琏笑了,“是吗?”看看门口,嗯,昌儿等人不在;又看紧握双拳、气得满面通红、不是他拉着马上就要扑过去的柳湘莲,想了想,动手终归不好,若是伤了他,再被他讹,即使到了官府,即使官员们向着荣国府,说不得也要出几两银子消除影响,不如“和平”解决的好。再者,他从小在新时代长大,能动口就绝不动手。毕竟,都是文明人不是。 遂起身到窗边,看着下面挤得满满的人,扇子一合,扯着嗓子大喊:“哎,街上的人听着,我现今被歹人讹诈,麻烦哪位壮士到我家去,给我家老爷传个话,就说有人欺负我,叫他带着兄弟们速来找回场子,揍他丫的。话带到了,将来定有重谢。” 街上做生意的、走路的那些人听了,猛然间哄堂大笑,全都抬头看向贾琏,七嘴八舌地道:“你这小哥儿,你家是哪里?”“你姓什么?”“你有几个兄弟?” 又有人劝,“小兄弟,那人心狠手辣,不知道伤了多少人,你还是花钱消灾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怎么可能呢。 贾琏要是真的把钱给泼皮,以后还怎么混?柳湘莲也并不是真的欠他钱,不过是个四处讹人的闲汉而已,他才不会给。 于是不顾底下的嗡嗡声,只管自己继续吼:“我家就在宁荣街,荣国府,我爷爷是先时的荣国公,麻烦哪位壮士去一趟,我家老爷知道了,一定有重赏。” 此话一出口,正仰着头看他笑话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贾府? 他是贾家的人? 皇帝看中、连皇子都要靠后的荣国府? 贾赦屡次作恶,却被皇帝袒护、每每都毫发无损的荣国府? 又见贾琏身上那上好的官缎衣裳和腰间的玉带,一个个倒吸冷气,真的是荣国府的人?又疑惑,既然是大家公子,那身边的小厮呢?身边怎么没人帮忙,还需要他亲自来叫人? 众人心里有些怀疑。“小哥儿别开玩笑啦,好好吃酒去吧。”街上的人并不信。 贾琏也并没有叫他们相信,而是一边巴着窗户,一边斜眼瞅着那要债的大汉,大汉听到“宁荣街,荣国府”的时候,已经是冷汗淋漓。 民不和官斗,他即使再傻,也知道这个道理。又看向柳湘莲,他虽是世家子弟,可家世不是已经败了么?怎么会牵扯上荣国府?慢说是荣国府,就是个京城的七八品小官,他也惹不起。他姐夫只是京兆尹的捕快,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柳湘莲见大汉瞅他,遂好心解释道:“这位是荣国府的琏二爷。” 琏二爷?贾赦的嫡子?荣国府正经的继承人?他倒是没怀疑贾琏的身份。柳湘莲绝不会平白撒谎败坏自己名声。 只是看着贾琏似笑非笑的脸,两股颤颤,心脏狂跳,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昨儿为什么要去找柳湘莲要银子?现在好了,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贾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既然我们谁都说不过谁,干脆去衙门打官司去?” 那大汉冷汗满面,连道:“不敢不敢。”官府自然向着贾琏,他哪里敢去? “那怎么办?”贾琏回过身,双手一摊,“我兄弟还欠着你银子呢。” 大汉急促地呼了几口气,忽地,噗通一声跪下,啪啪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巴掌,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二爷饶命。我今儿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爷,还求二爷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饶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做这样事儿了。” 贾琏听得腻烦,总是这一套,做错了事儿,下跪认个错就行了?哪有那样便宜?饶了他,那被他害得那些人就只能活该吗?他上有老下有小,被他欺压的人就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了?他家老人和孩子是人,被欺压那些人的父母和妻儿就活该冻死饿死? 一旁的柳湘莲倒是看着不忍,对贾琏说道:“兄长饶过他这一次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贾琏冷笑一声,“但能不能饶恕,我们说了不算。刚刚我听楼下有人说,他欺压过不少人,既然如此,就去问问那些人,看他们愿不愿意饶恕他。” 大汉一听,吓瘫在地上。 柳湘莲先是皱眉,又释然,不再说话。 贾琏刚想叫人过来带他走,忽见门口闪出两个身穿公服的公人来,那两人一见贾琏,就满脸堆笑,说:“不劳烦二爷,府尹大人正好派我们来找他,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儿,又冲撞了二爷,这可真真是该死了,” 京兆尹的公人? 贾琏打量了两人几眼,又见大汉的脸色比刚刚更加灰败,猜测应该不是一伙的。心里疑惑,这两个公人出现的时机怎的这么巧?又看看窗户,难道刚刚他们两人就在楼下,他没有看到?可为什么... 还没想完,又见对面酒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对贾琏微微一笑,遥遥敬了杯酒,一口喝干,指指那两个公人之后,又笑着关了窗户。 贾琏看清那人面貌之后,心跳猛地一停,手一瞬间握紧,把扇骨捏的咯吱作响而浑然不觉。 对面那人,竟是贾琏一直以来都极力避免见到的三位皇子中的一个,他最最不看好的、也认为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三皇子。 他实在没有想到,以往戏文上看到的皇子微服什么的,今日果真遇到了。 但,这并不令人高兴。 三皇子舅舅杜承纪掌军权,粤海之地一家独大,所有军士的提升都必须经过他,粤海几乎成了他的私人领地,是皇帝极力想要除去的人之一。 若皇帝对三皇子有意,即使为了将来的稳定着想,也绝不会此时除掉杜承纪。除非,皇帝心里另有人选,为了将来的新皇帝,为了朝局稳定,必须朝杜承纪下手。 贾琏望着对面那扇窗户,恨得想要扇自己,这一溜儿那么多酒楼,干嘛非得来这一家?换一家不成么?不远处那家离柳湘莲家近,菜色还好,比这里强多了。 可若说现在走吧,又有点儿欲盖弥彰。 三皇子虽然只是个皇子,或许没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但毕竟是皇家人,若是贾琏做得太过,下了对方的面子,对方虽不至于弄死他,但给个小鞋穿穿,还是轻而易举。 叹口气,怨念地望着那两个公人,问两人“为什么会正好过来”? 公人答的也爽快,“本在街上巡视,忽见一个家丁过来,说有人要对二爷不利,我等不敢怠慢,立即来了这里。” 不用问,那家丁肯定不是昌儿他们,又转头看那窗口,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6 刚刚干嘛要打开窗户朝底下人喊话呢?直接上手揍这家伙一顿不好么?将来即使赔几十两银子又如何?破了财,不至于像现今这样进退不得。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贾琏也没好办法。无论惩不惩治那个泼皮,三皇子派人报信的事儿已经做下,该施的恩也已经施下,接不接只看他了。 贾琏挥手那两个公人带着泼皮离开,两个公人一左一右架着那泼皮下楼去,到了门口,一堆被那人欺压过的百姓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把三人圈在中间,浩浩荡荡一起去往衙门。 等人走了,贾琏无心四顾,坐在位置上又静静想了想,这件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报个信儿而已,他并没有性命之忧,也不是打不过,没有三皇子依然能应对,没必要上纲上线。 杜家和贾家都是功勋之家,三皇子在军中势力已经够强,没必要再来撩拨贾家。贾琏有预感,贾家投靠三皇子之日,就是三皇子和贾家共同的死期。皇帝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掌握军中绝大部分势力的皇子出现,也不会任由贾家妄为。 从三皇子刚刚只派人报信而不是亲自过来的动作看,他显然明白现今的形势,所以很克制。报信儿,大约只是想给贾琏留个好印象,即使拉拢不成,也不要成为敌人。现今看,他倒是个聪明人。 只是,越聪明的人,越难对付。刚刚那些也仅仅是贾琏自己的猜测,三皇子到底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啊。万一猜错了,三皇子其实是个糊涂蛋,一直想拉拢贾家,但今日只是因有别的原因,没这么做呢? 贾琏手心冒汗,看来,要催催贾母,赶紧收拾齐东西到扬州去了。谁知道以后出门会不会再遇到个阿猫阿狗什么的。京城很小,皇子挺多,这一次遇到三皇子,下次说不定就遇上微服的二皇子、五皇子,那两位可不一定好说话。 ☆、第 24 章 勒索钱财的人被贾琏送进了衙门,柳湘莲自然不用再卖宅子了。又听了贾琏一番话,深觉贾琏考虑问题比他深入,佩服地很。亲手倒了一杯酒,说:“兄长的深情厚谊,我时刻铭记在心。别的话不多说,先干为敬。”一口气喝完杯中酒。他并不知道刚刚那人是三皇子,也不知道贾琏心中的焦虑,倒是一片赤诚。 “咱们之间何必分你我呢?”贾琏笑笑,关好窗户,叹息一声,隐了心事,打起精神,看着柳湘莲说道。 柳湘莲放下酒杯,眼神坚定,说:“兄长,昨儿回去,我也经历了些人情冷暖,看了些险恶人心,知道了些世事艰难。”接着把昨日的遭遇对贾琏全都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我以往帮他们,只因我素性如此,从来没指望他们报答我什么,只要大家朋友吃吃喝喝每日乐一乐也就不枉此生了。可昨日经历了才知道,若是没钱,那些子人眼里心里哪里还有我?往日的生活自然也过不成了。柳叔也劝我,人家拿了我的钱都知道买房子置地好好过日子,怎么我自己反倒弄得一贫如洗?我昨儿也想了一夜,这才发现以前做得差了,兄长对我倒是一片好心,昨儿却被我当了歹意。我当真是...哎...我以后再也不东游西荡了,只下决心好好过日子,要过出个样儿来给昨儿那些人看看。” “好啊,”贾琏一拍手,大笑,“你好好过日子了,不仅柳叔,就是你地下的父母也安了。”又怕昨天的事儿刺激到他,叫他性情大变,劝道:“以前的事儿,昨日那些人,你别放在心上,只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再不上当就好了。” 柳湘莲见贾琏如此真诚,愈加感动:“兄长不说,我也省得,柳叔也是和兄长一般说的,我本就没指望过那几个人,再说这事儿也是我素日交友不慎,怨不得旁人,只我自己吃了这个亏也就罢了。” “好好,”贾琏欣慰地看着柳湘莲,不愧是“素性爽侠,不拘细事”的豪侠之人,拿得起放得下。刚刚因三皇子的忽然出现而来的紧迫感,被柳湘莲的迷途知返冲淡了一些。 之后,二人坐在小雅间内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得热闹。 此处的酒度数低,贾琏喝了十来杯,只觉和白开水一样,没有滋味儿。一旁的柳湘莲十几杯下肚,却是已经醉了。 又灌了几杯下去,他大着舌头说,“我自小没有...没有父母,许多道理也无人...无人教导,要不是柳叔和兄长,我...我早被人骗干净了。”端着杯子踉跄了一下,又说,“可恨我...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不能...嗯...”打了个嗝儿,“你...你...要是我亲...亲哥哥该多...多好啊!” 贾琏听了此话,忽想起书上柳湘莲和薛蟠结拜的事儿,看着眼前的柳湘莲,要不,也结拜一下子?他对柳湘莲真的很有好感。 即使他不分好歹随意帮人,在现今的贾琏看来,也是个天大的好处。他连素不相识的人都帮,若是将来贾家有个万一,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本来贾琏挺有信心,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当能躲过夺嫡之争。可从刚刚三皇子出其不意的出现看,有些事儿,并不是你想躲就躲得开的。有些人,也不是你不想见就不见的。有些情,你即使不愿意承,可人家也会硬塞到你手里,叫你不得不承。 贾琏对带着贾府走出来的把握本来有五成,现今只剩下四成,甚至更少。 这种情况下,为将来在落魄之后找个能帮扶一把的朋友,十分有必要。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不是。 而结拜了之后,以柳湘莲对朋友的看重,一定会对贾家的情况更加上心。贾府中人,也绝不会像赵桓家人似的,被饿死,或者是冻死。 这个念头一出来,再也压不下去,贾琏又看向柳湘莲,柳湘莲经过这一天的事儿,嘴里说着不介意,心里到底还是难受,又喝了不少酒,红着脸,醉眼迷蒙,“那些人,素日和我好,全都是假的,只有...呃,只有兄长才是真心对我。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兄长且看,我以后再不和他们胡混。来,干!”自己端着酒杯,朝空处碰了一下子,一仰脖,喝了。 贾琏看得直摇头,一边尽力拉着柳湘莲,不叫他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一边说:“那些人不要就不要了,兄弟不要多心。” “嗯...”柳湘莲一挥手,“大哥放心...我...我不多心...来,继续干。”自己倒了一杯,瞅着傻笑了两回,一饮而尽。 贾琏见他喝得太多,怕出事儿,忙夺下空酒杯,笑道:“贤弟,我有个提议,只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柳湘莲眼中布满血丝,身形摇晃,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兄长有话就说,上刀山,下油海,我...绝...不皱眉。” 贾琏趁势提出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7 刚刚的想法,“你看咱们意气相投,年岁又相仿,不如结拜了如何?你独身一人,我除了个妹妹,也并没有旁的兄弟姐妹。” 贾琮此时并未出生,贾琏的亲兄弟姐妹活着的只有迎春一个。 他承认,趁着柳湘莲神志不清的时候结拜,有点儿乘人之危。不过,若是柳湘莲清醒的时候,以他的谨慎和世家子弟不攀附权贵的气性,估计有的磨,不如现今干脆把这事儿办了。即使他醒过来,也赖不掉。 柳湘莲拉着贾琏的衣襟,歪倒在桌子边,软软的胳膊勉强撑着身体,大笑:“到底是大哥,就是想得...想得周全...施儿...小厮...小二...”扑倒在桌子上乱喊乱叫。 贾琏忙拦了下来,叫来店小二,“准备些香烛,我要和柳大爷结拜。” 店小二去了一时,拿了东西来,贾琏也不挑地方,当场摆下,犹豫片刻,开了窗户,拉着柳湘莲对着天跪了下去,仰头说誓:“贾琏、柳湘莲虽为异性,却胜似亲人,今结为兄弟,此后同心协力,不分彼此,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誓忘义,万箭穿心。” 接着叫柳湘莲说。 他趴在地上,要不是贾琏拉着,就干脆躺下了。说誓的时候,一句话总要磕巴两三回,香烧了三分之一,才在贾琏一句一句的教导下,勉强把誓言说完。 说完誓后,贾琏拉着他勉强拜了三拜,之后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般,浑身轻松。随后自己个儿先起身,叫来施儿,拉起几乎要睡在地上的一滩烂泥一样的柳湘莲,送他回家。 到了家里,柳叔出来,见柳湘莲醉得不省人事,直叹息,和施儿一起,把柳湘莲扶进了屋。 贾琏看柳叔走路直打飘,烧开水的时候又见锅灶干干净净,情知他没吃饭,叫了他来,递给他二十两银子,“那个泼皮我帮你们打发了,他以后再不会来找你们要钱,这点儿银子你先拿去买点儿米,先吃上饭。” 柳叔本也想硬气一回,拒绝贾琏的好意,肚子却正好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年岁大了,一顿不吃,饿的头眼都发花,只得红着老脸,接过银子,抖着手哭道:“二爷好心,我都记着。我没什么本事,这辈子也报不了您的恩情,等下辈子做牛做马,必定好好服侍您。” 贾琏见老人哭,心里也堵得慌,摆手道:“先别说这些,先买米去。”叫昭儿跟着柳叔买了米和菜,又逼着柳叔熬了一锅粥,看着他喝了一碗,这才带人离开。告诉柳叔,“我明儿再来看他。” 出来后,又顺路到店里看了一看。 琉璃当真能干,仅一天的时间,已把店里整治地有模有样,还说:“有一个湖州的客商,拉了些绸绢货物来,因家中事急,赶着回去,也不拘好赖,想要五百两银子全发卖了。我看了看,一大半都是上好的,买了来,整治好了,正好卖。只不知二爷以为如何?” 店铺掌柜虽换了,主家却没换,前几日关门,全当歇业整顿,不算是重新开张,所以不用挑什么日子,货品上齐了,就能开门营业。 “既然交给你了,你说能卖,那就买下来就是了,不用问我。”若是不好,货物卖不掉,吃亏的也是琉璃。再说,他又不懂这些,琉璃问他,他也给不出意见。 “好。”琉璃见贾琏如此信任她,高兴地很。 “我要回去,你可跟我走不走?”贾琏又问。 “不,我要住这儿,”又指着店内两个正在搬东西的精壮小伙子说,“这两天事儿忙,我兄弟也跟着我住在这儿。” 贾琏点头,和那两人打了招呼,又去见了程老伯,程老伯满面红光,干起活来风风火火,把那两个小伙子都比了下去,还连说活儿太轻了。 贾琏劝了两句注意身体,眼见天黑,骑了马,带着小厮们回府。 府门口,正碰到保龄侯史鼐拜见贾母出来,见了贾琏,听说他最近读书,勉励了几句,贾琏一一应了,别的没多说。 贾家将来抄家,史家自然也落不了好,贾琏本想提醒几句,但此时的他,无官无职,仅仅凭看几张邸报,瞎猜胡编,说了对方也不一定听。 想要拯救,只能努力考上科举,在官场中占有一席之地。那时候,他什么都不说,他们自会找上门来问。 就和前世社会一样,你有了钱,说得狗屁不通也会被人奉为圭臬。你穷,说得再有道理,也没人愿意听。 叹了一会儿,贾琏迈步进门。心下奇怪,周德周至善不知怎么,今日倒是没堵在门口。刚刚走了两步,昌儿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贾琏见了,停下脚步,等他到面前,询问那泼皮的下场。刚刚他派昌儿到京兆尹打听那泼皮的结局。 昌儿猛喘了几口气,才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回二爷,那人不仅仅讹诈柳大爷的钱财,还干过不少缺德事儿。除了强索钱财外,听说,还曾因一女子不愿意给他作妾,逼死过人。那女子家人已经告到了京兆尹那里,京兆尹范大人接了状子,又查了证人证言,当堂判那人斩立决,估计是活不成了。” “嗯。”贾琏听完,点了点头。此人有这样的结果,算是罪有应得了。 又看着昌儿等人,这几个人是彻底不能再用了。见到长得凶的就跑,长得和软些的就欺负,要来干嘛?等着他们给自己收尸呢? 但在替代人员没有找好之前,还不得不继续用着他们几个。 贾琏无奈转身,不经意间,眼角余光一扫,又忽然顿住,远处赖大家门口,昨日见过的周德周至善的青纱小轿停在那里,轿子周围站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昨晚跟着周德来的人。 贾琏双眼猛地一眯,心下奇怪,周德去赖大家干什么?赖大是奴仆之身,像投靠皇子这些事儿,并做不得主,周德即使拉拢了他,也没有用。 摇摇头,一边笑周德病急乱投医,一边继续往里走,可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脚,赖大做不得贾家的主,却能做自家的主啊! 他的儿子赖尚荣,自从生下来,就放了籍,不再是奴仆之身,而是自由人,从小也是丫鬟小厮伺候着长大,生活上和贾府里的主子们也不差什么。贾家不投靠二皇子,但赖尚荣能投靠啊! 贾琏瞬间握紧拳头,即使赖家不是投靠,即使没有小心思,赖大这么明目张胆的接待他,也会叫有心人误会。 毕竟,他们家深得贾母信任,又是贾府的管家,他们的话,外人默认就是贾家的话,并不会去费心辨别真假。不会去想,到底是赖家想和二皇子交好,还是贾家想投靠。 贾琏紧紧深吸口气,他费尽心机躲避这个躲避那个,没想到,到头来,被个下人给毁了。 ☆、第 25 章 贾琏在门口站了半晌,直到赖家门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8 开了,才因怕周德纠缠他,赶紧进府。一边走,一边想这件事儿该怎么办。 头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贾母。赖大是贾母的人,他们家出这种事情,肯定必须向贾母汇报,好叫贾母处置。贾母不发话,贾赦贾政都不好动手。不仅不能动,还因贾府坑爹的伺候过长辈的奴仆比主子有脸面的规矩,还得对赖嬷嬷客客气气的。 到了府里,贾琏没去书房,直接见了贾母,正好屋里只有几个丫鬟,并无其他外人,打发丫鬟们离开后,神色凝重地把刚刚看到的说了,“老祖宗,孙儿觉得,他们家这样做,会让人误会...” 贾琏万万没想到,素性通达、眼光长远的贾母碰到赖家人,竟然糊涂了一回。她迫不及待打断贾琏的话,笑道:“哎呀,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见个小官而已。你还不知道他们么?每日里不好好当差,就知道投靠这个投靠那个,好希望遇到个贵人,提拔提拔他们,叫他们不至于在这个位置上苦熬。也不想想,自己没本事,即使坐到那个位置上,也是坐不稳,早晚是被人拉下来的命。” 贾琏诧异了,贾母说出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是,没说怎么处置赖家呀?也不对,其实说了,不正面回应,就是说,她不希望这件事儿闹大,更不希望处置赖家。 为什么? 贾母对孙绍祖的事儿那么紧张,为什么对赖大这件事儿这么不在意?难道赖大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会连累贾府?不可能的啊! 贾琏上下打量着贾母,见她虽然不看他,但并没有太过异常的神色。 难道赖大手里握着贾母什么把柄? 可这也说不通啊。 这个时代,要是赖大真有什么把柄,绝活不到现在。赖大是家生子,身家性命完全掌握在贾母手里,贾母若是随意找个理由打死他,官府只用交十两罚银就行,一点儿妨碍都不会有。 况且,古代社会,奴仆告主家,官府不会受理,因为奴仆是主人的私产,是死是活官府并不会管,除非涉及谋逆这类案子。 赖大也不会蠢到威胁贾母。 难道赖大见周德是贾母的授意?贾母想两边下注? 那也不对,贾家一直支持的是九皇子,还很忠心,贾母也一直说皇帝并无意叫三位皇子中的一位登上那个位置。既然都看得这么清了,干嘛还要往前凑?精神分裂? 投靠之后,暂且不提九皇子他娘皇后和皇后娘家的反应,主家不现身、仅仅凭一个奴仆就是投靠?还是个身家性命被完全掌握在主家手中的奴仆,而这个主家明面上是站敌对方。 皇子们有那么傻,会信任这种投靠?夺嫡之争,能叫你想抽身就抽身、想投靠谁就投靠谁?这种事儿,哪个官员不是压上了全部前途和全族的性命?哪个官员投靠之后不需要交投名状?哪个不是你死我活?真要是派个奴仆就行,那夺嫡之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官员家破人亡了。 虽然赖家并不代表贾家,他们投靠不代表贾家就跟着二皇子走。但是,赖大见周德的行为,却会教旁人,比如皇帝,多想。 人的疑心一旦被打开,再加上旁人的添油加醋,贾府又不是真的干干净净的白莲花,到时想不被怀疑都难。而做皇帝的,一向疑心病都重。 贾琏心里发急,为什么不处置赖大?哪怕是叫来警醒两句也好呀?又看向眯着眼明显精力不济的贾母,她不一向挺通达的么?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又想,不是赖大,那就是赖嬷嬷?那个已经跟了贾母将近六十年的赖嬷嬷? 贾琏还没想完,贾母有气无力地挥着手,“刚刚和你妹妹们说了会儿话,累啦,想歇歇,你也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回去吧。” 贾琏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一路上都想不明白贾母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管都不管?赖嬷嬷的面子当真比贾家的前途重要? 如果真的是赖嬷嬷,看贾母的样子,打算一直维护着,那他该怎么办?贾家怎么办? 若是他自己来办,少不得就要和贾母撕破脸。又望着东边,贾母要是不再护着他,贾赦肯定得活吃了他。 他听说,贾赦一直对孙绍祖那没有到手的五千两银子耿耿于怀,想寻机找茬儿呢。他又是贾琏的亲爹,即使杀了贾琏,在这个子女是父母私产的年代,也并不犯法。 哎,贾琏一叹,事儿真多啊! 到了书房,本要换衣服,伸手一摸,怀里硬邦邦的,迎春要的胭脂还在他这里,刚刚只顾着想赖大家的事儿,倒是把迎春忘了。只得苦笑着穿好衣服,再折返回去。 迎春住在贾母的厢房,屋内床、帐、桌、椅、炕等一应俱全,奶嬷嬷王婆子、丫鬟锦竹等都在。司棋此时年纪小,只是个传话的小丫鬟。 贾琏见了迎春,把三盒胭脂给了她,说:“我不大懂这些,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听店家说,这都是上好的,你先用用看,不喜欢,扔了再买。” 迎春接了,惊喜地双眼含泪,以前谁看重过她?谁在乎过她?谁为她做过主?心里感激,轻轻福身,“多谢二哥哥。” “自家兄妹,客气什么,”贾琏一边笑,一边拿起一盒说,“这三盒,一盒桂花,一盒玫瑰,一盒乌桂,都是上好的。” 迎春笑着点头,“我知道,二哥哥买的,自然都不差。”又说,“那棋盘和棋谱我用了,比老太太给我的还好,多谢二哥哥费心。” 贾琏摸摸她的头,笑道:“我是你哥哥,给你买点东西而已,何必和我客气?”又问她今日吃的什么饭,吃了几碗,合不合口味儿,有没有想吃的等等,迎春都一一答了,声音清脆爽利,双眼发光,比原著中那个针扎不出一句话的懦小姐强了那么一点儿。 说了几句话,贾琏见天色晚了,叫迎春早点歇息,告辞离开。刚刚拐过走廊,手里一握,有些空,拍了下头,扇子放到炕桌上,忘了拿,遂返回去拿扇子。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内迎春的奶嬷嬷王婆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呀,乌桂的胭脂?一盒十两银子呢,二爷还真是舍得,仅仅这一盒胭脂就顶普通人半年的月钱的呢。”停顿片刻,又听那王婆子欢喜地说道,“二姑娘,你年纪小,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都没有人用这样好的胭脂,咱们忽然用了,岂不是叫人说轻狂?我看不如这样,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再长大些,我再拿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迎春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嬷嬷”,王婆子已到了门口,喜气洋洋地迈步出门。 贾琏站在阴影里冷眼瞅着她,怒气横生,等她跨过门槛,转身往反方向了几步后,才忽地冷然开口问道:“不知王嬷嬷这么晚了不哄姑娘睡觉,想去哪儿呀?” 王婆子迈步的身形一顿,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49 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定在当地,老天爷,他不是已经走了么? “哼,”贾琏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姑娘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拿的?” 可不是胆子大,原著中的她,当了迎春的累金凤,一点儿顾及都没有。 王婆子呼吸急促起来,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下的额头上,一滴滴斗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流下。迎春是个小姑娘,好欺负,可这位爷不好糊弄啊。手里紧紧握住那盒胭脂,十两银子啊,当了之后,能用不少时候呢。 “二哥哥,”迎春此时出门来,看一眼身形僵硬的王嬷嬷,咬咬嘴唇,犹豫片刻,拉拉贾琏的衣襟,贾琏弯下腰,她趴在贾琏耳边先是低声道,“她是赖嬷嬷荐给老太太的人。”所以,她偷当她的东西,她只能忍气吞声。即使说了,看赖嬷嬷面子,也没人敢管。 “二哥哥,”迎春虽然希望贾琏撵走王嬷嬷,却也知道,有老太太在的情况下,只是痴人说梦而已,遂又劝道,“算了,三盒胭脂,都是上好的,没了一盒,我再用另外的就好。你看,”迎春笑着捧出那盒桂花的胭脂,“这盒就很好呀,我喜欢桂花的香味儿,很好闻呢。” 和原著中被偷了累金凤一样,迎春还是希望息事宁人,破费点东西消灾。 贾琏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亲生母亲,亲爹也不在乎她,就和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一样。以荣国府现今的情势,本应是名正言顺住在这里,但众人却都说她是住在叔叔家里,名不正言不顺。就连贾琏自己,也被人说帮着贾政料理家务,而不是该住在这里。 贾琏又看着东边,很想破口大骂,贾赦但凡上一点路,哪怕只是和贾政一样,虽然无能,但不去瞎找事儿,他们俩的地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尴尬。 又想起原著的贾赦五千两银子卖了迎春,看着迎春清秀的小脸,更加心疼她,拉住她的小手,勉强笑道:“二妹妹不用管,这事儿我来处置。” 碰不到就罢了,碰到了就不能不管。 迎春的怯懦有很大一部分是无人做主、被欺压惯了的缘故。他既然想要改变众人的命运,迎春自然也包括在内。而想改她的命,除了杀孙绍祖外,还要扭转她懦弱的性格。好在此时的迎春才六岁,可塑空间很大。 除了改变迎春的命运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贾母对赖大不管不问,是因赖嬷嬷的缘故,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也想知道贾母会为赖嬷嬷做到什么程度,他想知道,在贾母心中,是亲孙女儿重要,还是赖家人重要。 王婆子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又听贾琏要管这事儿,虽然心里跳个不停,面上却佯装镇定,转过身,摸着怀中那盒乌桂的胭脂,眼珠一转,笑道:“二爷误会了,倒不是我想拿那盒胭脂,只是你看看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奶奶太太们,哪个用那样贵重的胭脂?就连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没用过呢。若是我不注意叫姑娘用了,那将来被人看出来,岂不问我个目无主上的罪名?就是二姑娘也落不了好。” 贾琏气笑了,“那你的意思,我买这胭脂买错了?我送我亲妹妹东西送错了?咱们家里,只要老太太没用过的东西,其他人全都不能用了?” “嘿”王嬷嬷尴尬一笑,立即改口,“二爷说哪里话,二爷这样爱护二姑娘,老太太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生气?我拿那盒胭脂,不过是先叫老太太看看,高兴高兴。” “改口改的倒是快。”贾琏听了王嬷嬷的话,连气都不气了,和这种人,有什么好气的。直接找贾母撵走她就是。 于是叫个小丫鬟去把贾母叫来,“告诉老太太,就说我和二妹妹有事儿找她。”司棋应声而去,王嬷嬷站在门口没动,还得意地翘起了嘴角。一盒胭脂而已,大不了还回去就是了。 贾琏瞥她一眼,拉了迎春进屋,坐好后,问几个垂头摒气的丫鬟说:“谁管账?” 他就不信迎春房里的账务没一点儿问题。 锦竹站了出来,贾琏点头吩咐道:“你听着,姑娘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贵重的,一样一样给我拿出来,我要看。没了就看看到底是怎么没的。想得起来,我只问罪魁要,想不起来也容易。你们知道我不擅长逼供,只好把这屋子里的人全都送到官府去。那儿有本事的人多,总会问出来。” 锦竹一听,不顾旁边急的冒汗的王嬷嬷的阻拦,跑走了。王嬷嬷素日在迎春身边装乔拿大,丫鬟们都和她关系不睦,如今见她倒霉,岂有不尽力的。 不一时,就拿了账本出来,王婆子在一旁想要夺,被贾琏一眼瞪了回去,只得站在旁边干搓手,又拿眼瞅迎春,哀求道:“二姑娘,您替我说句话啊!”那些东西,全被她当了,若是老太太要,她拿什么赔?她也赔不起啊!全赌没了。 迎春低着头玩弄衣带上的绦子,并不答话。能有个撵走她的机会,她自然不愿继续待在火坑里烤。 贾琏接过账本,叫人把上面记着的还有的贵重东西拿出来,细细查了一查,少了一只金簪,一只凤钗,一对儿玉镯,一个金锁,一匹缎子,一个官窑的花瓶儿,这些东西若换成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一二百两银子。 正要问王嬷嬷这些东西的去向,贾母在王熙凤搀扶下进了屋,一坐下就皱眉问贾琏,“什么事儿?” 贾琏已好几天没见王熙凤,今儿看她虽依然和以往一样粉光脂艳,眼睛下却有掩饰不住的黑眼圈儿,浑身的气势也和软许多,不似那天吵架时的斗鸡一样。一旁的平儿板着脸,目不斜视,无悲无喜,跟在王熙凤身后,一语不发。 “二爷,”贾琏向贾母见了礼后,王熙凤先开口和贾琏打招呼。她是聪明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有礼有节,不叫人拿住错处。所以虽然两人在冷战,该有的礼数,她一样都不少。若是她先打了招呼,而贾琏继续冷脸,将来传到外面,众人也只会说贾琏不尊重正妻,不会说她不敬丈夫。 贾琏面对王熙凤那一声没有任何感情的、敷衍一般的“二爷”,只冷冷的回了一声“嗯”,之后和她再无别话。 他并不介意外人知道自己对王熙凤的冷淡态度。两人本来就是在冷战中,若是还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给谁看?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他心里憋屈,装不出没事儿人的笑脸来。 一旁坐着的贾母,见两人的态度,轻轻叹了一声,王熙凤性格爽利、言语大方,是得她的心,这不假;她也看重王熙凤,也不错;可若是王熙凤一味要强,誓压贾琏一头,她就不得不考虑考虑两人的婚事是否还合适。贾琏的脾气她知道,平日看着还好,一旦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往往是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0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他们两人一直这么僵着,贾琏又态度坚决的不愿纳妾,将来的子嗣问题也会叫人头疼。 贾琏回答完王熙凤一声“嗯”之后,看向贾母,言简意赅地把刚刚的事儿说了,又指着王婆子说:“听屋里其他小丫头说,那些东西都叫王婆子拿去当了,当了的钱,已经赌没了。” 他记得原著中的贾母极其讨厌下人赌钱,想用这个试一试贾母的态度,看看赌钱和赖嬷嬷,她会选择哪个。 贾母一条胳膊搭在炕桌上,手腕上的翠绿玉镯在烛光下如水流动,嘴唇紧抿,紧盯着王嬷嬷。 王婆子缩着肩膀,在贾母幽深目光注视下抖得厉害,小声辩白:“那并不是我拿去的,都是不小心摔碎了,怕割了手,扔了。” “哼,瓷器摔碎了,金簪、缎子也碎了?王嬷嬷,说谎前你编好再说,不要叫人笑话。”贾琏立即反驳。 王婆子呼吸一滞,忙尴尬一笑,“对对,瓷器碎了,衣料破了烂了。” 贾琏再没有一丁点儿和王嬷嬷斗嘴的心思,只看向贾母。 迎春、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熙凤、王嬷嬷、丫鬟也都看着她。 贾母头上的镶宝石勒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刺的贾琏眼疼。 她并没有立即处置王婆子,而是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熙凤,看不出喜怒地问:“你意下如何?” 贾琏一见贾母的态度,心内泄气,看来,贾母真的非常看重赖嬷嬷;而迎春终究抵不过赖嬷嬷的脸面。又知道王嬷嬷今日恐怕会毫发无损的继续当迎春的奶嬷嬷。而经此一事之后,可以想见,王婆子偷拿迎春的东西,会更加毫无忌惮,也会继续欺压迎春。 王熙凤挺着腰,得意地横贾琏一眼,猜度着贾母的心思,笑道:“老祖宗,姑娘家东西多,又零碎,有的放这儿,有的放那儿,一时想不到、找不着也是有的。没了的东西,好好再找找就是,找不着,咱们家哪里还缺那点儿东西,再拿一份儿也行了。常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衣裳没了,咱们就做新一箱子新的,叫二姑娘天天换着穿。簪子没了,就再打一匣子,叫二姑娘天天换着戴。瓷器没了,库里再拿就是。咱们这样人家,也不缺首饰摆设。与其搁在哪个犄角旮旯落灰,不如拿出来摆一摆,也算是老太太疼它了。” 话音一落,王婆子急忙在一边赔笑道:“二奶奶说得是,只不过是随手放在哪里,混忘了,并没有丢,也没人拿走。一会儿把箱子都打开,翻看翻看,说不定就找着了。”说完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吁了口气。 王熙凤说话的时候,贾琏就一直专心观察着贾母的反应,发现随着王熙凤的话,贾母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多,等王熙凤的话一说完,就松开拉着迎春的手,虚指着王熙凤笑道:“对,就是这个理儿。哪里又为了几样儿东西撵嬷嬷的?咱们府里的人,都是大家大户的,别说主子,就是丫头,都是调、教好的,不会眼皮子那么浅的去偷东西。” 贾母的话本是无心,但听者有意。王熙凤听了心里惊疑不定,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贾母,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在暗示前几日因人参而冤枉贾琏的事儿?她在说贾琏眼皮子没那么浅?这是在给贾琏撑腰么?拿着帕子装作擦嘴的样子遮挡住自己的脸,恨只恨,她娘家妈今儿有事儿,来不了。 贾母说完,又看向王婆子,“虽然这么说,姑娘交给你,你也上点心,簪子、瓷器倒还罢了,将来若是丢了什么不该丢的东西,府里的脸面往哪儿搁。姑娘现在还小,东西丢了还无碍,将来大了,可怎么是好?” 王婆子连连点头赔笑:“老太太说得是,都怪我,”轻轻打自己个嘴巴,笑道,“以后我一定注意,再不这么混放。” 贾琏静静地站在烛光里,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迎春,她大约已经知道即使是贾母来了,也是这么个结果吧?在贾母心里,迎春这个毫无存在感的亲孙女儿,比不上一直陪伴了她几十年的赖嬷嬷。 贾母从嫁到贾家起,赖嬷嬷就跟着来了。之后,她跟着贾母管家,跟着贾母理事,跟着贾母教导儿女...一直到如今,贾母白发满头,她也是满面风霜。贾母的一生都给了贾府,而她的一生都给了贾母。两人之间的感情,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两个字能解释得了的了。要不然,贾母也不会同意赖尚荣捐官。 怨贾母吗? 贾琏也不知道。 毕竟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自己的喜怒,有自己的爱好,不是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 “做事应凭理智、而不是感情”这话谁都会说,可做起来是真的难。 贾琏自己就做不到,他若是能做得到,也不会只凭几句话就收留了程老伯。而明日,他还打算做一件理智上说自己会吃亏、感情上说非常想做的事儿。 他并没有资格指责贾母什么,两人半斤八两。 但,赖大做的事儿影响的是整个贾家。他能理解贾母的不作为,清楚贾母对赖嬷嬷的感情,却不能容忍赖大的阴奉阳违。 无论贾母愿不愿意,无论贾母伤不伤心,贾琏都要除掉赖大这个“赖”在贾家的吸血虫。原著中,贾府后期财政困难,主子们吃碗饭都可着人头做,想多吃一碗都没有,固然是贾府中人自己不上进的原因,也有这些吸血虫一半的缘故。 还记得原著中贾芸种树,五十两银子就能完的事儿,府里给了二百两。这么个管法儿,就是个世界五百强也顶不住。这个规矩必须改。 既然迎春没有赖嬷嬷重要,不能叫贾母痛下狠手,总有能重过迎春、叫贾母看得比赖嬷嬷还上心的人,比如贾宝玉。 他就不信,贾母的心尖尖贾宝玉出了事儿,还和赖家有关,贾母依然会无动于衷。他也不信,贾母一直看重的贾宝玉会比不过赖嬷嬷的脸面。若真的是那样,贾琏少不得就拼着和贾母撕破脸,亲自上手了。 ☆、第 26 章 贾母和完稀泥,安慰迎春几句,许诺一定会“送些上好的缎子、时新的簪子来”,又问贾琏晚上宿在哪儿,贾琏表示睡在书房之后,带着王熙凤离开。 贾琏和王熙凤,从一开始那三个字“二爷”“嗯”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互相看过彼此。即使有目光接触,也会立即错开看往别处。两人之间好似有一层冰,冻住了通往彼此心中的路。 贾母王熙凤一走,贾琏脸色不渝地打发走喜气洋洋的王嬷嬷,刚想要安慰迎春几句,就见迎春自嘲一笑,放下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襟,小声道:“二哥哥不用说,我心里都明白的。” “唉,”贾琏心里微酸,拿起自己先前拉到炕桌上的扇子,对着扇面上的富贵牡丹苦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1 笑,主子不作妖了,换成奴才作了。这么样作下去,贾府早晚还是个抄家的命,这富贵也就保不住了。 “二哥哥,”忽然,迎春叫了一声,贾琏合上扇子疑惑看她,难道还想买什么东西? “扬州好玩儿吗?”迎春并未被王嬷嬷的事儿影响,或者说早已经不在乎了,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扬州啊,”贾琏摇头,无论是前世还是原来的贾琏,都没去过扬州,“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景色极美。”又看迎春满面向往的神色,心里忽然一动,“二妹妹,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扬州看姑母?” 迎春在家里一直是被忽视的命,即使走了王嬷嬷,再来个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样。还不如带她走,离开贾府这压抑的环境,叫她也出外见见世面、看看人,见的多了经的多了,说不定不用人教,性格脾性慢慢也就改了。 而且,出门在外,万事不便,零零总总的事情极多,她即使不想立起来,即使想当缩头乌龟,环境也逼着她不得不改一改那懦弱的脾气。 此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个外人都难,更别说出去走走。这样的提议大人都不见得禁得住,何况一个小孩子。 迎春自然是惊喜得极力点头。点完头,又皱眉,“可老太太同意吗?” 贾琏毫不耽搁,独自又去见了一次贾母,无视一直对去扬州推三阻四的王熙凤,把叫迎春一起去的想法说了。因刚刚的事儿,贾母驳了贾琏的面子,也自知理亏,不愿太过苛责,爽利地答应了。 贾琏得了贾母的许诺,欢天喜地的把消息告诉迎春,叫她赶紧收拾东西。贾母的药材快要配齐,估摸着过十来日就能起程。迎春欢呼一声去了,跟着迎春的丫鬟也是个个眉开眼笑。至于王婆子,迎春屋里不能没人,留她在家里看屋子。 安排好迎春,贾琏回书房发了会儿呆,躺下睡觉。 第二日一早,想着铺子和柳湘莲,对贾母说了声,去银库中拿了一千两银子,带着小厮出了门。 拿银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贾琏说明来意后,银库总管吴新登死活不给,说:“并不是我们故意不给,只是现今比不得往日,规矩不同了。” “什么规矩?谁改的?”贾琏当时就皱了眉。府里的规矩改了,他怎么不知道?贾母和贾政不管,那这改了规矩的... 果然,吴新登说:“现今要拿银子,必得太太同意才行,”这个太太自然是指王夫人。说完,又解释道,“只因前几日二爷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没给太太说,太太知道后,火得不得了,非要说是我们贪了,叫我们几个赔。我们好说歹说,又拉了昌儿来作证,才洗刷了这冤屈。自那以后,太太就说,想要银子,无论大小,都必得报给她知道。我们这些人如果再不声不响地把银子给人,要把我们以偷盗罪名送官呢。我们都是下人,哪里敢不听太太的呢?二爷好歹可怜可怜我们,先去太太那儿言语一声,太太若发了话,我们绝不敢迟疑,就给银子。” 贾琏听了,冷笑一声,不和他们歪缠,转身就走。他自然不会去找王夫人,而是去找了贾政。对付王夫人,不用和他正面杠,用贾政就好。贾政虽然无能了些,草包了些,无论如何,这个家姓贾,贾政的话,底下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不听,不能不听。 而且贾政还有一点好处,只要你不是拿着钱去赌去嫖,去和政敌家的人不清不楚,他都不会不给。要是读书读得好了,给得会更爽快。 既然如此,贾琏干嘛还要和王夫人纠缠不清?浪费时间,还不一定能达到自己要的效果。 进了贾政的书房,把来意说了,“铺子里还欠着人家五百两银子,柳兄弟那儿也需要银子应急,我既然和他结拜了,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贾政见贾琏心心念念往外跑,脸色一沉,训道:“你现今的心思还是放到读书上的好。前几年读书,读的不好,这几年又荒废了,好不容易拿起来,怎么好了两三日,又这么个样子了呢?天天往外跑,耽误的都是你的功夫。如果这一科不中,下一科不知道怎么样呢,一年年的拖着,三年又三年,将来...”或许是想到了他自己,贾政叹道,“哎,可怎么是好呢。”贾家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难道又没有了? 贾政的书房里这一次不仅仅他一个人,还有几位清客相公,见他如此说,都笑道:“老世翁不必如此,常言道,读书不嫌晚,有那三十岁开始读,一次就功成名就的,也有七八十岁一考就中状元的。二爷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不了的事儿。再者,整日家读书也不好,总要和相熟的人讨论讨论才能有进益。二爷又没有个亲兄弟,和结拜兄弟探讨也是一样的。” 贾琏到底不是贾政的亲儿子,贾政也不好多说,只得嘱咐他:“在外玩儿也使得,只是记着早点回来温书,不要做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儿。” 贾琏自然是满口答应:“事儿一完,立即就回来,再不耽误一点儿功夫。” 贾政又问贾琏这几日读了什么书,读到哪儿了?贾琏随口答道,“四书已经读了,正在读诗经。”贾政听了,随口问了几句四书上的话,无论是出下句对上句,还是出上句对下句,贾琏都是不假思索地对答如流。 几十句对完,贾政满意得捋着胡须:“看来这几日的功夫倒是没有白费,只是不可骄傲。” 贾琏连连称是。 众位清客相公见了,都夸赞道:“二爷现今大可去试一试了,乡试不好说,院试却是一定能过的。”又恭喜贾政,“府里有望了”。 贾政极高兴,大笔一挥,爽快地给贾琏写了条子。 拿来了贾政的条子,吴新登虽然为难,却也不敢违拗,如数把银子兑给了贾琏。 贾琏拿了银子心满意足地出了门,骑了马,带上小厮,先去了铺子里。 此时的铺子已经大变样。 门框上挂着大大的庆云绸缎庄的匾额。这是琉璃叫人连夜赶做出来的。门口竖着块儿牌子,上面写着几个黑墨大字“今日正式营业”。 进门是两排货架,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匹匹红红绿绿的绸缎,货架前是个半人高的柜台,台面上放着算盘、账本、箩筐和一小盆花儿,花是红色的花,贾琏叫不出名字,正冲着门外摇曳生姿。 “二爷,”琉璃见贾琏来了,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从柜台后边出来,指着绸缎笑道,“那客商听闻是咱们家的店,说先把货赊给咱们,今儿再来拿银子。我想,晚开门不如早开门,既然如此,就拿了货,这就摆上了,今儿就能开门做生意。” 好急啊! 这是贾琏听到琉璃的话后的第一反应,又想起琉璃的家境,只得笑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2 笑:“行,既然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只管收钱就好。”又取出五百两银子,递给琉璃,“既然客人急着回去,那就把银子送去,别叫人久等了。”有个事事上心的掌柜,总比个慢悠悠什么都不管的掌柜强。 琉璃接过钱,回身叫了一声,“松儿,把银子给那位客商送去。就说,这是昨儿我们欠他的五百两银子,叫他收着。告诉他,以后有了货尽管拿来,只要是好的,咱们全都收。” 话音刚落,一个瘦的猴子一样的少年忽地从柜台后面窜出来,贾琏只觉得一阵风吹到脸上,闭了下眼,再睁开,瘦猴已经没了身影,琉璃手上的银子也不见了。再转身看门口,此时天色尚早,出门逛的人还少,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兄弟?”贾琏盯着门口愣怔了片刻,才问琉璃。 这身手,做个看店门的太可惜了,给人家去码头扛麻袋也太浪费了。 琉璃看看门口,又看看贾琏,笑地眉眼弯弯,“是我兄弟,叫侯松,只因长得瘦,猴子一样,又有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大家都叫他猴子。他和人打架不成,二爷若是想要探听个消息,送个东西,却是比旁人走得快些。” 贾琏看向琉璃,这丫头,倒是挺明白他的心思。又用扇子轻轻敲打自己的手心,他身边正巧需要人换掉昌儿等。至于人品什么的,总比昌儿那几个人好吧。 “你这兄弟可是自由身?”贾琏又问琉璃。 琉璃笑得更灿烂,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自由身,只不过,”琉璃又皱了眉,“我爷爷说,他给人家当了一辈子奴才,深知身不由己的苦楚,并不想叫我那几个兄弟也当人家奴才。他们跟二爷可以,但恐怕不会卖身。”说完摇头轻叹,不明白焦大为什么这么坚持,宁愿大家饿肚子,也不叫侯松几个卖身。 贾琏反倒觉得焦大目光长远,卖了身,将来即使功劳再大,也是主家的,和仆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主家好心,也不过是赏几两银子而已。不卖身,有了功劳,就有了出身,说不定能混个小军官当当,叫自家后辈也堂堂正正的做人。 “这个无碍,”贾琏说。前世时候并没有卖身一说,不也过得挺好的么? “二爷愿意叫他们跟着您?”琉璃惊奇地问。此时的主家找仆人,为了控制他们,不叫他们反水,一般都会叫人卖身。 贾琏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琉璃大喜,不等贾琏说完,忙朝着贾琏福了福身,“如此,我就替我兄弟多谢二爷。”站直后,又笑说,“二爷放心,这几个孩子,不是我夸,本事且不说,就是那人品也着实叫人看重。我那兄弟,如果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弄些银子来,谁也挡不住他,只是他不愿那么做。还说,人家的钱也是自己辛苦挣的,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因他一时之念,叫人家受苦。二爷就放心吧,我给您打包票,他绝对不是那横行霸道、不知廉耻的人。如果他不好,您来找我,我随您处置。” 贾琏笑笑,侯松真要是个品行不好的人,坏事儿都做了,哪里会顾及焦大和琉璃的性命。但侯松是侯松,焦大是焦大,琉璃是琉璃,没必要往一块儿扯。在他这里,没有株连九族一说。侯松不好,将来他只会找侯松。 “只是,此事终要你情我愿才好。”虽说此时的人都想进贾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可万一侯松是个不一样的焰火呢? 琉璃点头:“我懂,二爷放心吧。” “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可不能逼着他。”贾琏又说。 “二爷看我可是像硬按着别人头办事儿的人?”琉璃笑道。 嗯,这倒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了。”贾琏也笑了。 琉璃笑了两声,说:“按说,无论是二爷身边,还是咱们府里边,也该整治整治了,一个个没笼头的马一样,仗着主子的势,横行霸道的。这么着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栽跟头。” 贾琏笑笑,没说话。他也正有此意呀!就是当不得家,做不得住,想要下手,需另辟蹊径。 ☆、第 27 章 贾琏从铺子里出来,又往柳湘莲家走去。街上行人稀少,只偶尔几个背着背包的匆匆过客。 尚未拐进磨坊胡同,忽见贾琏的好友、景田侯之孙裘良从大街对面过来,骑着高头大马,浅色缎子衣裳,白玉簪子,就是脸色黑了点儿,显得不那么玉树临风。马后边,一个小厮赶着一架马车,周围跟着五六个人,车上放着个暗红箱子。 “老五这是去哪儿?”贾琏一见,勒住马问道。裘良在裘家排行老五,贾琏才有此一说。 “原来是二哥,”裘良一见贾琏,喜上眉梢,打马上前,拱拱手,笑道,“昨儿冯紫英请兄弟几个喝酒,叫人去找你,人说你没在家,倒是错过了。”又说,“今儿早朝,丁寿刚刚升任了兵部尚书,这不,奉我家老爷之命,去送礼呢。” 哦? 贾琏一听,立即把喝酒那事儿忘记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后半句,全心起琢磨皇帝这个任命来。 这个倒是有点儿出乎意料。 先不说有多少人眼睛通红的盯着这个位置,丁寿才四十多岁,搁普通人中间年纪不小,有时候,还要自称个老朽什么的。 但在普遍五六十岁的一部大员中,还是显得太年轻。 又加上当京官的时间短,资历不够,兵部尚书这个职位本不该他任。 但是皇帝的命令,即使资历不够,即使年轻,又不是违反律法,也可以试一试。 就是皇帝这么做的意图叫人难以理解。 贾琏想了想,难道是丁寿的那一道揭发孙绍祖的奏本,叫皇帝有了什么想法?要不然,最近没听说丁寿干了其他事儿呀? 又点点头,现今官场,放眼望去,不是二皇子、三皇子的人,就是五皇子、皇后的人,有忠心、有能力、资格又够的人,确实难挑出几个来。 丁寿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被贾赦压得喘不过气,但总体上心向皇帝。这种情况下,皇帝任命他为兵部尚书,并不奇怪。同时,也给众人一个信号,跟着他走有肉吃,跟着几位皇子走,有牢里的窝窝头吃。吃肉还是吃窝窝头,自己选。 这样也好,随着丁寿的进一步升职,他就不信,丁寿还对贾赦言听计从。没人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特别是身处高位、整天被人奉承的人。 可又有些担心,万一贾赦再发疯,丁寿顶不住可怎么办?以丁寿此时的能量,能办下的事儿可都不是小事。看来,去扬州之前,需得和贾母通个气儿。 “二哥,”贾琏只比裘良大几天,只因两人关系好,和前世大学宿舍一样,老大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3 老二、大哥二哥的乱叫。裘良坐在马上,拉着贾琏的袖子,笑道,“过几日,我要还席,你可不能不来了。咱们几个,难得聚齐,你家老爷逼得再紧,你再想努力用功,也不能不出门不是。” 裘良并没和往常一样,调侃贾琏和“小嫂子”的夫妻关系。两人吵架之后分居的事儿,交好的关注着贾家的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和贾府同属于四王八公的裘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只是并不知道两个才新婚的夫妻为什么会吵。 问贾府的下人,他们不知道是得了嘱咐,还是真的不清楚,全都一问摇头三不知。 这样的情况下,裘良怕莫名其妙触到贾琏的痛处,回避了他和王熙凤的关系,转而问起读书的事儿。 贾琏听了,笑答道:“这是自然,你定了日子后,打发人来找我,去扬州之前,总得和众位兄弟们在聚一聚。”又问,“准备在哪儿聚?” 裘良提议去酒楼,“前儿新开了一家酒楼,楼里来了个唱曲儿的姑娘,听说嗓子极好,咱们去那儿如何?” 贾琏毫不犹豫拒绝,不仅仅是不愿和外面的女人乱来,也怕再遇见个皇子什么的。偶遇一次就已经叫他心惊胆战了,再来一次,他的小心脏会承受不住。 再者,喝醉了之后,万一被人扔到哪个女人的床上,他怎么解释?小说中的情节虽然一部分是想象,但艺术高于生活来源于生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这种事儿他宁愿提前预防,不愿事后后悔。遂建议道“我记得你家后花园有个亭子,那儿凉快,咱们去哪儿吧。” 裘良一脸遗憾,“在家里喝酒太没滋味。”裘良的爹,三等镇国将军裘子宁管家极严,对几个儿子也很上心,并不允许裘良和几个哥哥到烟花之地胡混,把唱曲儿的女子带到家里来,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也是贾琏提议到裘良家去的另一个原因。 除了裘家,冯紫英那些人,只要不在嫡长子出生前弄出个孩子来,家里长辈并不管那么多。 贾琏坚持到裘家去,“只你家有亭子,其他几家都没有,去了关着窗闷头喝酒,怪没意思。” 裘良无法,只得道:“那你一定要来。” 贾琏保证一定回去,裘良这才蔫头耷脑地告辞。可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拉马的缰绳,只见裘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跑到裘良身边,一边喘息,一边摆手,道:“五爷,不...不用去了。” “哦?怎么了?”裘良疑惑问道,贾琏也转身看向那小厮。 小厮狠狠吸了几口气,胸脯不再上下起伏了,才说:“丁大人闭门谢客,别说咱们家,就是南安王府、北静王府的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贾琏愣住,随即又拿扇子猛拍了下手,啪的一声,在空空的街道上异常清晰。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官员果然不一样,看得清、看得透。这时候,自然是该做孤臣。只有孤臣,才是置身事外、不参与夺嫡的唯一办法。 皇子们拉拢不成,无可避免的,心中总要有点儿不爽快。但是,二皇子没拉拢成,三皇子、五皇子也没拉拢成,大家大哥莫笑二哥。谁都没有吃亏,谁都没有占便宜。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又都会平衡下来。丁寿反而最安全。 以后,皇子们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反过来讨好丁寿,毕竟他掌握着军中人员的升迁调动,位置特殊。 贾琏觉得,丁寿现在这样就极好。如果他投靠了一方,不仅皇帝不满,也会惹得其他两方不满,从而一起针对他。 又望着丁寿家的方向想了想,这样看来,丁寿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更难得的是,还没有上哪条船,又和贾府有天然的关系,将来说不定能一起合作一把。 一旁的裘良却没想那么多,既然不叫送了,当即就调转马头,大手一挥,没心没肺地喊道:“走,回家喝酒。”喊完,又嘱咐贾琏,“二哥,过几日一定要来。” 贾琏点头,羡慕地看裘良带着人走远。他也想过这种万事不操心的生活,但原著中贾琏抄家流放的命运就像是把利剑悬在头顶,想不操心都不成。 叹惜一声,直等到裘良走得没影了,贾琏才转身去柳湘莲家。 此时的太阳升得老高,地上薄雾消散,天色大亮。 柳湘莲刚刚起床,正坐在正屋内的椅子上发呆,施儿一旁弯腰小声说着什么,柳叔正在厨房熬粥,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贾琏跨进院门,吸吸鼻子,一股小米的香味儿扑鼻而来,点点头,看来柳叔的手艺不错。不用人带领,自来熟地进了堂屋,一进门就笑问柳湘莲:“如何?昨儿喝了那么多酒,今日头晕不?” 柳湘莲没起身,一手支着下巴,一边自下而上地翻着眼看贾琏,脸上的表情疑惑而不解,“昨日...”犹豫了下,“咱们结拜了?” 贾琏不客气,自顾自地在柳湘莲旁边坐下,笑道:“自然,要不然,我今儿来干什么?”拍拍柳湘莲肩膀,笑说,“听说我有了个兄弟,我们家老太太赶着要见你呢,这不我赶紧过来,看看你酒醒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带了醒酒汤,你喝一碗,和我赶紧走。”又见柳湘莲皱眉,好像不乐意的样子,又笑道:“昨日天...”又觉得“拜天地”这几个字太容易让人误解,就换了个说法,“皇天后土都拜过了,你还想赖不成?” 柳湘莲沉默不语。他是世家子弟不假,家世却已经败落,和贾府这种依然受皇帝看中的人家没法儿比。 经过这几日的事儿,他是看中贾琏,见他济危扶困、仗义疏财,他眼里心里也是一团炭火一样,恨没有早日和他结交。 可结交,不是结拜。 他并不想攀附贾府,也不想叫人说他攀高枝儿,更不想叫人以为他是想借贾府的势往上爬。 贾琏见柳湘莲眼神乱飘,一副不打算认账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天趁着柳湘莲醉酒时结拜的事儿做对了。 原著中的柳湘莲虽然和贾宝玉极好,但从没提过和贾宝玉结拜的话。反而是薛蟠,商家子,士农工商,虽然万贯家财,却社会地位低,薛蟠的爹死后,薛家也败落了。柳湘莲和他结拜并不会被人说闲话。 又看他打薛蟠的时候,在赖家没动,哄骗薛蟠到了城外无人处,才动手;又看出薛蟠不惯挨打,只用三分力,而不下死手,就知道他并不是一味蛮干、而是有勇有谋的人。 但和原著中给了定情的祖传宝剑之后又要回来一样,柳湘莲和贾琏结拜后,也后悔了。 贾琏自然不会放手,“兄弟,香也烧了,誓也说了,头也磕了,皇天后土都拜过了,却是反悔不得了。” 柳湘莲只低头瞅着眼前的青灰地砖不言语。 贾琏想了想,手拿扇子一笑,“你呀,真叫人不知道说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4 什么好。你要是少听点儿外人的闲话,也不至于过到如今这步田地。你昨日不也拉着我说,以后只听我的,不再听别人的挑唆了么?怎么今天一醒,听了别人几句混话,就变了?” 柳湘莲抬头,“我说过这话...么?” 他昨天喝得不省人事,中间这一段的记忆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样,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什么。 “当然啦,”贾琏睁着眼说瞎话,反正雅间只有他们两个在,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你还说,你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又去的早,没人教导,想跟着我,叫我多教导教导你呢。要不然,我哪里敢有这种心思?” 柳湘莲眯着眼看着门外,竭力回想昨天有没有说过这话,想了半天,好像似乎可能说过? “我说兄弟,你不能这么坑我啊。”贾琏站到柳湘莲面前,不容他回避,盯着他道,“我昨日晚上回家已经给我们家老太太、老爷太太说了和你结拜的事儿了,他们都高兴的不得了,叫我立即带你过去,我来找你了,可你这...”贾琏装作生气地跺脚,“你今日给我弄这一出,你叫我回去怎么给家里人说?老太太还欢天喜得要见你呢。你这说不认就不认了,你叫我怎么给我们家老太太交代呢?万一老太太受不住,有了个好歹,你说我还活不活了?” 柳湘莲抬眼瞅瞅贾琏,没那么严重吧? 贾琏严肃点头,“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受不得一点儿刺激。” “我...”柳湘莲皱眉起身。 “你是什么意思?”贾琏并不叫他说完,冷了脸问,“昨天结拜,今天不认账?拿结拜兄弟耍着玩儿?” “呃?这个...”柳湘莲张口结舌。 “即使不是结拜兄弟,”贾琏又问,“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言而无信?” 柳湘莲无言以对。 “你要是不信,去问问施儿,昨日是他拉你起来的。再不行,问问酒楼的店小二,他给我们买的香烛;你要是还不信,问问昌儿他们也行。” 柳湘莲退后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弯腰捂脸。 贾琏上前一步,继续质问:“是不是你觉得我无才无德,配不上做你的兄弟?” “不不不,”柳湘莲急忙抬头站起,“兄长说哪里话,你要是无才无德,我岂不是畜生不如?” “那你是为什么不认?”贾琏悠闲地扇着扇子问,连续逼问之后,有点热了。 “呃...”柳湘莲理屈词穷,伸手抓了抓柳叔刚刚为他打理好的头发,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他不想被人说成攀附权贵,可这话不好直接说。他对与贾琏交往也无恶感。 “哎呀,”贾琏拿扇子拍拍他肩膀,“管人家怎么说呢,咱们高兴就成。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在乎那么多干嘛。” 半晌,柳湘莲才叹息一声,外人说几句闲话就说吧,“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就这么着了吧。” 结拜确有其事,不认伤人心,他倒是不怕贾琏报复,就是觉得这么做对不起朋友。 “哎呀,这才是好兄弟呀。”贾琏喜笑颜开,拍着柳湘莲的肩膀笑道,“咱们意气相投才结拜,管其他人怎么说呢。难道他们说我不好,你从今后就不和我说话了不成?”又说,“别管他们,咱们自乐咱们的。” 之后,叫柳叔端来一碗粥给柳湘莲喝了,又叫施儿拿来纸、笔和印泥。 柳湘莲看着桌子上的印泥,不解地望着贾琏,难道结拜还要写个文书、按个手印不成? 贾琏却是掏出五百两银子放到桌子上,推给柳湘莲,说道:“你没个营生,虽然房子不卖了,可指望着什么生活呢?说不得只好我这个做兄长的多破费一点儿,帮你出点银子,你去买一百亩地,你家人口少,这么些地,一年的收入足够你们吃饱穿暖了。” 柳湘莲手无余钱,将来贾府真有了事儿,他想帮也帮不上。贾琏只能先破费一点儿,帮他把家业立起来。将来贾府万一败落,他想救也能拿得出钱救,而不是看着干瞪眼。 柳叔一旁老泪纵横,他终于不用在挨饿了。施儿也是眼眶发绿,他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的了。 只是柳湘莲满面通红,又羞又愧,忙把银子推到贾琏那边,死活不肯收,“我有手有脚,以后自然出去找点活计做,挣了钱,总饿不着我们三个。兄长的银子,我不能收。” 柳叔一旁跺脚急。 贾琏笑笑,自然又推了回去,说:“你先别忙着推辞,这银子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得先写下个欠条给我,十年后还清。当然,也不是白给你用。十年的利钱总共五十两,十年后,你还我五百五十两银子。如何?” 这相当于白送。 此时的地价,即使京城周围,即使是上好的田地,也才五六两银子一亩,五百两银子,好地都能买上百亩了,一年的租子也能收三四百两银子了。别的不说,只要俭省些,一两年的功夫,家业都能整治起来了。钱也就能还上了。 柳叔看得心热,可惜柳湘莲面子上过不去,任凭贾琏磨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肯要。 贾琏最后也急了,直接拿了银子递给柳叔,“你别听你家少爷的,先拿着这银子,去买几亩地,往前就过年了,正好收租子。” 柳叔是下人,即使和柳湘莲感情再好,也不敢代他做决定,只是佝偻着背、满面愁苦地望着柳湘莲,哀求道:“少爷,你要是不接,说不得,我只能把琏二爷昨儿给的银子和米也还给他,咱们三个空着肚子,坐在这里挨饿吧。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说完,双手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哭声凄惨,叫贾琏听着怪不是滋味。 柳湘莲也红了眼,叹一声,上前扶起柳叔,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咬咬牙,“哎,都怪我,”拉住柳叔的手,“拿去暂且先买几亩地。” “哎。”柳叔忙擦了擦泪,抱起银子,叫上施儿,风一样出了门。 等他们两人一走,柳湘莲走到桌边站直,拿起笔,看着那张白纸叹息片刻,之后运笔如飞,不一时,一张欠条写好,拿给贾琏,“兄长的恩情,我柳湘莲时刻铭记在心。多余的话不说,大哥且看以后。” 他不是那肉麻的人,说了这两句,再没有别的话。 贾琏并不在乎,他做这些只是看不过眼,也是真心想改变柳湘莲的命运,当然还有一点点自己的小心思,并不是真的想叫柳湘莲说这些拍马屁的话。 接了借条,贾琏珍重放进衣襟里面,笑道:“记着,十年后,我可是要来要账的。”那时候,贾府会不会被抄家,基本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柳湘莲也大笑:“大哥尽管来,别说是银子,就是这条命,大哥想要也尽管拿去。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5 ” 二人相视而笑。 之后,两人说了会儿话,等柳叔回来,把新买的地的地契奉上,柳湘莲放好,一起出门去贾府见老太太。 贾母昨日因王嬷嬷驳了贾琏的面子,又听说贾琏结拜了个兄弟,想安抚贾琏,叫他今日带过去叫她看看,想给贾琏长脸、不叫他心有芥蒂。 ☆、第 28 章 两人出了磨坊胡同、进入大街,此时的街上人来人往,肩扛的,手挑的,行路的,吆喝的,好不热闹。 柳湘莲打马走了几步,在胡同口忽地停住,左右仔细打量着。 贾琏和柳湘莲并排站着,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兄弟在看什么?” “去见你家老太太,自然不能空手,”柳湘莲一边搜寻着店铺,一边回答道。 贾琏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去人家家里,好像也要提个水果什么的,就点点头,“也好,”指着远处一个玉器店,“要不,去哪儿去看看?” 柳湘莲答应,两人一起在玉器店门前下马,并排进了店内。 昌儿和施儿牵着各自主子的马站在门口等着。 进了店,玉镯、玉簪、玉钗、玉佩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柳湘莲看了半晌,挑中一个水头十足的镯子,花十五两银子买了。 贾琏抽抽嘴角,柳湘莲的银子还是他昨天给柳叔日常用的呢,就二十两,昨天叫柳叔花了二两买了些米面油菜等吃的东西,还剩十八两,这一下子花去十五两,他们以后的日子又要艰难了。 唉,柳湘莲大手大脚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他要是提前把钱花完,将来贾府真的败了,拿什么救呢? “走吧。”柳湘莲收好镯子后说。 两人到了门口,重新上马,贾琏忍了忍,终是没开口。这几日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就有些嘴碎,像个老妈子似的。 柳湘莲的脾性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叫他改了的,还需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二人骑着马,又往前走了几百步,正好到庆云绸缎庄门前,贾琏指着正在接待一个满头大红花的老妇的琉璃说道:“这是我的产业,你以后要是有事儿,或者是需要找我了,或者是需要银子了,大可来这里。想用银子,记得打欠条就好,我一会儿交代琉璃一声。我也不叫你白用,记得到时候给我利息。你放心,我利息不高,不和那些黑心商人似的恨不得把人家欠钱的逼死,我么,你给个烟...” 猛然想起来这不是现代社会,此时还没有香烟,贾琏改了口,“你给个零花钱就行...” 当然,这些只是玩笑话,柳湘莲借个十两八两的,他也不会真的找他要利息。就是想叫他上点心,不要拿钱不当钱。 “嗯,我...”柳湘莲并没有意识到贾琏的良苦用心,只以为贾琏在担心他的日常生活,感激的很,“我以后一定把日子过好,也去沙场挣个功名回来,叫那些小人看一看,离了他们,我过得更好。” 贾琏无语了,“大兄弟,我没叫你上战场,我是想叫你省着点儿花钱啊!” 但看柳湘莲诚恳的不能再诚恳的神色,贾琏也不好意思说破,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老太太该等急了。” 话音刚落,忽听身后一声声嘶力竭的急喊,“让开,让开,都让开。” 一辆青布马车从街头疾驰而来,因速度极快,车厢左摇右晃,就像即将散架一样。 车夫脸庞扭曲,一边手举马鞭疯了一样打马,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还不时扭头往后看,好像有人再追他。 街道两边的行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一边,空出中间的青石大路。 贾琏和柳湘莲都在铺子门边,贾琏站在柳湘莲外侧,见那马车速度极快,怕撞到自身,拉住马往柳湘莲身边凑了凑。 刚刚站稳,那辆车已到眼前,眼看就要直线安稳通过,却不知怎么,车厢忽地一歪,刺啦一声响,贾琏的胳膊不受控制地被带往前边,又因马车冲劲儿大,他没防备,整个身体都被拉得几乎向前飞起。 “大哥。”柳湘莲心惊胆战地大喊一声,同时伸手死死拉住贾琏另一边的胳膊,防止他跌下去。 而店铺里的侯松电一般的窜到了贾琏另一边,用手托住他的肩膀,把贾琏稳在马上,说,“二爷小心。” 贾琏魂飞魄散,要是没这两个人,他今天说不定会摔个狗啃泥。 实在没想到,他一个不占道、不抢道、不飙车的奉公守法的好群众,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大哥稍等,看我去拦住那辆车。”柳湘莲冷哼一声,啪打了一下马,怒道,“伤了人就想跑,那有那么容易。”话尚未说完,他整个人已经奔向了那辆马车。 贾琏在侯松帮助下下了马,站到地上,喘了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低手看一眼衣服,袖子已被扯破,半截没有了,冷风一吹,整条胳膊都是凉的。就叫此时才来到他身边的昌儿回家拿件换洗的衣服来,昌儿答应一声去了。 等昌儿一走,贾琏又看侯松,虽然不知道品行怎么样,但仅仅看刚刚的身手,就比昌儿等人好太多。于是问他:“你这身功夫去码头搬麻袋实在可惜,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侯松经常跟着焦大上街卖艺,各色人等见得多了,什么人说什么话也都知道,听贾琏话音里的意思,忙笑道:“倒是没什么打算,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 “那你可愿跟着我?”贾琏摸着少了半截袖子的胳膊问道。 侯松大喜,“能跟着二爷,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跟着焦大卖艺,一整天挣不了几文钱,连他自己吃饭都不够。去码头扛包,一天只能得个口粮,并无余钱。都不如跟着贾琏,一个月虽然只有一两银子,但管吃管住管穿。吃穿住都不必花钱,一两银子就是白得的。他能挣些钱,他爷爷和琉璃姐姐也能轻省一些。 贾琏笑点头,“那好,你这几日先在店铺里,一来你琉璃姐姐这边刚开门,少不得人,你多帮帮她。二来,也叫你琉璃姐姐闲的时候多教你些规矩。你也知道,府里规矩大,你不是卖身,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少不得会有些闲言碎语说你。若你再服侍的不好,到那时候,人人挑你的刺,你这份儿差事怕是会保不住。”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打算对贾宝玉那块儿玉下手。到那时,贾母雷霆一怒,少不得会牵连其他下人。侯松这时候去,无权无势,又无亲无故的,可能会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别说跟着他,就是能不能活命都两说。 他想叫他暂且在外面呆两天,等贾宝玉那事儿完了之后再叫他进去。到时,府里上下清理一空,他身边没个人,正好叫他进去。 侯松听贾琏话里话外都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6 是为他考虑,想见是长久用他的意思,欢喜的抓耳挠腮,“多谢二爷体恤,多谢二爷体恤。二爷放心,以后我跟着二爷,绝不会叫人伤二爷一根儿汗毛,要不然,琉璃姐姐也不饶我。” “好,将来跟着我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贾琏心里记挂着柳湘莲,说了一句之后,望向远处。 柳湘莲早已在三百米之外拦下了那辆马车,此时正抓住马车夫的手腕,怒道:“你怎么驾车的?为何伤了我大哥?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你不给我个交代,绝对不能走...” 车夫刚刚不愿停车,被暴躁的柳湘莲甩了一鞭子,胳膊生疼,脸色灰白,又气又急,几乎要哭了,又见不是柳湘莲的对手,只得扭头看向车厢里面。 “这位少爷,”这时,一个略清秀些的女子猛地掀开帘子,脸色慌张,气息不稳,恳求道,“求您放开他,我们在逃命!”又从窗口递出一根儿金簪,“这些权当赔刚刚那位少爷的衣裳,还请公子放我们离去。” 说完,探头往后看,后面十来匹马浩浩荡荡、吆五喝六的刚刚转到这条街上,一个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拿着马鞭往他们这个方向一指,十几个人一起怪叫哄笑起来。他们周围的行人纷纷后退。 那女子脸色瞬间煞白,回头音带哭腔说道:“姑娘,他们来了,怎么办?”又问,“咱们还逃得了么?” 柳湘莲一听,又看马上那些人大家豪奴的作派,大约猜到了他们拼命赶车的原因,握着车夫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唉,”车子另一女子轻叹一声,叫先前那女子让开,以团扇遮面,来在小窗前,恳求道,“这位公子,刚刚我们没有看路,伤了贵亲友,是我们不对,还请公子见谅。只是事态紧急,还往公子暂时先放我们一程。” 这女子声音温柔和顺,露出的那双眼多情似水,一对柳叶眉弯如新月,叫人一见难忘。 柳湘莲心中一跳,抓住车夫的手更松。 “公子今日若能放我们离去,”那姑娘看一眼车后追逐之人,加快语速说道,“还请留下姓名地址,他日我等一定上门重谢。” 不知是不是被姑娘柔柔的语调感染,柳湘莲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笑容,松开握住车夫的手,一改刚刚那凶神恶煞的语气,温声道:“姑娘既然不是有意,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这就请离开吧。” 车夫的手腕一得了自由,立即挥动马鞭,就要离开。 那姑娘十分感激,语调轻柔地说:“公子还请留下姓名,他日一定上门拜谢公子今日的活命之恩。” 柳湘莲豪气的挥手一笑:“姑娘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拉着马退到一边,心中惋惜,那样好看的眉眼,这一分开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还有那姑娘多情而温柔的语音,各奔东西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 又想起姑娘说拜望的话,转而高兴起来,将来她来拜望他,他自然能再见到她。下一次,她不会再拿扇子遮住脸了吧? 又看远处的贾琏,他们俩,好像只差一岁。但贾琏已经成了亲... “多谢公子,还请公子留下姓名地址。”那姑娘经过柳湘莲身边时,眼角带笑地问道。 姑娘的话语虽只是普通的询问,柳湘莲听来,却是浑身舒泰,比喝了蜜还要甜,“姑娘不必客气...” 正要说出自己的住址,却忽然间瞟见半截袖子挂在车厢旁随风飞舞,猛一拍头,他是来追罪魁的,不是来追姑娘的。急忙拦下正要走的她们,“且慢。” 车夫一听,怕柳湘莲像刚刚那样不管不顾再给他来上一鞭子,哭丧着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窗边等柳湘莲说地址的姑娘大惊,拉下扇子,蹙眉急问道:“公子不是答应放了我们么?怎能说话不算话?”因她语调一向绵软,即使口气生硬,也叫人以为是普通问话。 而一旁的柳湘莲在他拿掉扇子那一刻,呆立当场。 姑娘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巴掌大小,不胖不瘦。一双弯弯的眼睛眼波流转,好似有一汪水。英挺的鼻梁轻轻翕动,不涂而红的双唇欲闭不闭,乌黑的发髻亮有光泽。娇如春花,洁如秋月。 柳湘莲大气都不敢出,怪不得那些人追她,这姑娘真是人间绝色。 “公子?”那姑娘见柳湘莲呆住,一边蹙眉看后边,一边叫,一连叫了好几声。但此时柳湘莲耳中像是塞了团棉花,压根儿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眼前只晃着那女子微微一低头的娇羞。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姑娘急了,大喊起来,柳湘莲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在一旁摊贩的哄笑声中,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公子...”那姑娘嗓音哽咽,听着身后已经近在耳边的马蹄声,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最终却是一句话说不出,眼一闭,“罢了,罢了,命中如此,谁也没法子。”放下车帘,不一会儿,车内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车帘一落下,柳湘莲若有所失,伸着脖子来回看了两看,可惜车帘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他心中的那个倩影。 “唉。”前边的车夫一把扔了鞭子,双腿一盘,低头生气。 柳湘莲看看已经很近的那十来匹马,自知耽误了人家逃走的时间,心里过意不去,又看到贾琏再往他这边看,想到贾琏的身份,犹豫片刻,开口道:“姑娘莫急,我看你们这马并不是上好的马,又拉着车,即使我放你们离开,你们也逃不掉。再者,对方势大,你们即使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说完,他倒是真心实意的叹了一声。 车帘猛然被再次掀开,姑娘露出半边脸,希冀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柳湘莲见到好似隔了一百年没见的姑娘,深吸口气,怕自己再失态,扭身指着远处朝他这边张望的贾琏道,“我大哥是功勋之家,你到我大哥那里,当能避过此难。” “你大哥是谁?”那姑娘一瞬间又有了希望,双眼猛地一亮,急急巴着车窗问道。 柳湘莲眼看那些人越来越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大哥是荣国府的琏二爷。” “荣国府?”那姑娘惊呼一声,不像是高兴,倒像是惊讶。 “怎么?”柳湘莲望那姑娘一眼,脸上发烧,心里直跳,又急忙撇开,“只要追你的不是王爷皇子,我大哥就能护你周全。” 姑娘垂了眼皮,脸上悲□□浓,“哎,命里该我如此,谁也救不得。” 柳湘莲侧头看向那姑娘,“姑娘为何如此说?” 那姑娘凄然一笑,“你可知追我的是谁?” 柳湘莲摇头。 “就是荣国府东边、和贾家同属一族的宁国府的珍大爷啊!”姑娘说完,扶着车窗泪如雨下,“公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7 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那姑娘哭得柳湘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脸皱成一团,握握拳,终是对姑娘的关心占了上风,打马来到车窗边,遮住墙角几个晒太阳的闲汉猥琐的目光,说:“姑娘,”停顿片刻,“姑娘放心,我大哥不是那样人。”这话说得气虚音短,底气不足。他并不知道贾琏会在贾珍和这姑娘之间选哪个,毕竟,大家族中都讲究个宗族一体。 那姑娘拿帕子擦了泪,又见柳湘莲的身影就在眼前,细细看了看他,眉清目秀、玉树临风,比贾珍那酒色之徒不知道好多少倍,可惜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并不是高门大户之家,此次也是护她不住。遂哀哀一笑:“公子的好意我尽知了,只是,他们同是一家,你那大哥再好,岂会为了我个外人,得罪他自家兄弟?公子且回吧,”又递出刚刚那支金簪,“我的车挂破了你大哥的衣服,这支簪子就当赔他的。以后,”姑娘声音哽咽,再次泪流满面,“有缘,再与公子相见吧。” 柳湘莲并未接那金簪,看看贾琏那边,又看看不知什么原因忽在远处停下的那十来匹马和马上的人,叹息一声,“姑娘,”又扭回头看看姑娘要走的路,路上人来人往,马车并不好过,“我...唉...”生平头一次,柳湘莲为自己的出身而懊恼。若是他生在高门大户,若是他现今身有功名,此时当是另一种样子吧。 那姑娘见柳湘莲不肯接,惨然一笑,珠泪滚滚而下,“公子莫不是怕接了着簪子,和你兄长无法交差?还是公子认为,我今日绝逃不出他宁府的手心,将来必定落到那脏窝子里去,现今嫌我这带过的这簪子也脏了?” 柳湘莲大皱眉头,“姑娘何必如此埋汰你自己?你若是那俗气之人,此时又怎会跑到这里来?” 话尚未说完,侯松来到二人身边,垂手恭敬道,“大爷,二爷叫我来问问,是不是有为难的事儿。二爷说了,若是人家有急事,一件衣裳不值什么,放人家走吧。若是人家家里有病人什么的,可是耽搁不得。”随手摘下了还挂在车厢上的那半截袖子。 听了侯松的话,柳湘莲猛地深吸了几口气,咬牙看看贾琏,转眼看看那姑娘,又望望天,一拍手,下定决心,对那姑娘说道:“跟我走。我打包票,我大哥绝不是那样人。你若真的有事儿,来找我。再说,他们那么多人,你想逃也逃不掉,不如暂到铺子里避一避。” 侯松耳朵一动,翻眼看了看两人,又看看远处停下的那十几匹马,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那姑娘收了泪,沉吟片刻,知道柳湘莲说得乃是真话,此时街上人渐多,她这马车想跑也跑不快,还不如趁此时那些人尚未追上来,到店铺里躲一躲。 若贾琏真的向着贾珍等人,她真的是羊入虎口的命,那在哪儿被抓住都一样。 思量完,姑娘握着拳重重点头。如今,也只能赌一把。 柳湘莲见姑娘答应,先是一喜,又看向已经换好了衣服的贾琏,心里又有些忧虑,不知贾琏会如何选。他对姑娘已有了几分情谊,实不愿看她落入贾珍之手。又深恨自己人小力弱,连有意的人都护不住。 他倒也想带了姑娘,直接离了这里,不找贾琏,不管贾珍。 但,姑娘的马车跑不快,宁国府势力大,他们没有路引,能跑到哪里去呢? 即使他愿意走,姑娘愿意吗? 他们一走,贾珍盛怒之下,会不会找跑不掉的柳叔和姑娘家人报复? 这些他都不知道。 现如今,他只能到贾琏那边赌一赌。 此时,也只有贾琏能帮他。 他潜意识里还有种感觉,以贾琏对他的看重,还有贾琏这几日帮理不帮亲的行事看,他有一半把握,贾琏应能叫他遂心意。 车夫在那姑娘命令下,调转马头,紧赶几步,到了庆云绸缎庄门口,远处那十来匹马不知为何,一直停在那里未动。 趁此机会,柳湘莲急忙上前把情形对贾琏说了,之后神色严肃地看着贾琏,忐忑的等他的回答。若是贾琏的选择,和他想的不一样,他该如何做?紧握着双手,柳湘莲几乎要窒息了。虽然有一半把握,可心里还是不安。 贾琏知道前因后果后,几乎要翻白眼,贾珍在府里玩儿还不算,竟然想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还要不要脸了? 又仔细瞅了瞅离他只有一百步距离的那些人,并没有贾珍,只赖二带着几个小厮在那边。 “大哥?”柳湘莲见贾琏不吭声,心里发急,虽然只是几个呼吸,在他却是几百年那么长,忍不住出言提醒。 贾琏反应过来,看柳湘莲急得满头的汗,戏谑地一笑,“放心吧,你大哥我岂是那不顾结拜兄弟的人?你也是该成个家了。”一句话说的心里本就有鬼的柳湘莲面红耳赤。 贾琏又叫来琉璃,“车里有位姑娘想看看绒线绸缎,你接进去吧。” 琉璃一直站在贾琏身后,闻言答应一声,上前扶车里的姑娘下来,时间紧急,那姑娘没来得及戴上帷帽,只拿着扇子遮着脸。她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色对襟长褂,素色裙子,看花色,并不是时新的。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走几步,袅袅娜娜,摇曳生姿。 自她一下来,贾琏、侯松、琉璃还好,神色如常,只柳湘莲呼吸猛地一滞,之后,眼睛钉在那姑娘身上,再也移不开。 而那姑娘也有意思,经过贾琏身边,只是轻轻福了福身,经过柳湘莲身边,却把扇子拿得低了低,露出俊秀的鼻子,朱唇轻启:“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贾琏抿抿嘴,很想推开柳湘莲对那姑娘说:“姑娘哎,是本公子救的你,你不该谢我么?”只是看到柳湘莲抓耳挠腮、喜不自禁的样子,想起此时的社会风俗,怕一开玩笑叫姑娘名声不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琉璃带着那姑娘上了二楼,贾琏等人一走,望向赖二等人。 此时,贾珍已经骑着马站在赖二身边,赖二正凑在他耳边指着贾琏说些什么,贾珍皱着眉,连连点头。 贾琏想了想,按照此时的风俗,贾珍比他大,长幼有序,应该他先向贾珍问好。撇撇嘴,整理了下刚刚换上的衣裳,掏出几乎没离过手的扇子,打发脚下好似有钉子扎的柳湘莲去二楼找他媳妇儿,昂首挺胸地带着侯松去见贾珍。 贾珍也下马朝贾琏这边走了几步,在铺子斜对面停下,抬头望望二楼,可惜二楼窗户紧闭,看不透。 “大哥哥早啊,今儿怎么有空儿出门逛?”贾琏问了好,笑道。贾珍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和贾琏属于一辈人,所以贾琏叫他大哥哥。 原来看原著时,贾琏也分不清谁是谁。后来才发现一个诀窍,敬、赦、政都是反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8 文旁,珠、琏、珍都是王字旁,蓉、芹、芸都是草字头,偏旁部首一样,说明是同辈。这才不迷糊了。 再说贾珍和贾蓉,贾琏一向看不上他们,这父子俩的私生活相当不堪。丫鬟但凡能入眼的,就没有能保持清白的。有时候,还父子两个一起上。 宁国府的丫鬟比荣国府这边的也没脸没皮的多,不仅不以为耻,反而拿出来四处宣扬,好似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 叫贾琏有时候想起这具身体和他们同属一族,心里都膈应的要死。听人家偷偷摸摸提起来,也尴尬的要死。 但两府已经分家,只要不是涉及宗族的大事儿,贾母都不好管,贾琏更不好说什么,只能这么先混过着。 现今,贾蓉也十三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惜宁府名声不好,就如柳湘莲所说,“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猫儿狗儿都不干净”,但凡是心疼女儿或者要点儿脸面的人家,都不会把女人嫁到那脏窝子里去。 也怪不得刚刚那姑娘疯了一样的跑,这事儿只要是个明白人,只要不贪图宁府的富贵,都不会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贾珍抬头看看绸缎庄的匾额,也笑道:“没想到,这里是你的产业。”挤挤眼,那意思大约是说会帮他保守秘密。 贾琏才不吃他那一套,扇子轻打着手心,笑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产业,老太太前几日交给我了。” 贾珍脸上的笑一僵,摸着胡子的手一顿,斜眼看贾琏,“老太太对你倒是用心。”又暗自思量,那女子虽然貌美,只是为了个女人和血亲兄弟翻脸,值不值呢?女人可以再找,兄弟一旦有了龃龉,就不好弥合。他并不是那为了女人不顾兄弟的人。 此时,琉璃正好出门来,见到贾珍一愣,随后满脸堆笑,“哟,珍大爷也来了,真是稀客。” “琉璃?”贾珍常见贾母,自然认识她,上下打量着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琉璃一笑,答道:“这铺子的掌柜前几日没了,老太太知道后,怕二爷年纪小,被人哄,叫我帮二爷暂管着这铺子。”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贾母盯着这里呢。 贾琏偷偷朝琉璃伸了个大拇指,这句看似软和实则硬气的话语,当能叫贾珍知难而退。 两府虽然分家,他又是贾家的族长,但贾母的诰封最高,辈分最老,无论是国法还是家法,他都不能对贾母怎么样。 此时的社会制度也有意思,虽然总体是压榨女性,但一定程度上却也保护女性对男方家族的付出。 比如贾母,为公公婆婆守过孝,就在“三不去”之列。就是说,即使贾代善在世,即使贾珍是族长,即使贾母做了再多坏事儿,只要有这一条,贾家任何人都无权休了贾母。反而因贾母辈分高,为贾家生儿育女操持了一辈子,以“敬老爱幼”的原则,贾珍必须对贾母恭敬。 而朝廷也承认女性的这种付出。比如丈夫有了官职,相应的,妻子就有诰封。贾母的诰封是贾代善留给她的,超品国公夫人,比贾珍的三等将军高多了。 无论国法还是家法,见了贾母,贾珍都必须面上恭敬听着。至于一转身怎么样,那自然谁也管不了他。 所以,琉璃这个贾母的身边人,几乎能压制住贾家所有心怀不轨的人。贾琏深觉赚到了。 “原来这样,”贾珍此时彻底打消了进店的心思,那女子总要出来,留下赖二看着就是,没必要为了她和贾琏闹不愉快,于是笑道,“你们忙,我只不过来巡查巡查家里的生意,如今还有个铺子没看,这就走。” 贾琏又假意挽留了几句,贾珍执意不留,带着人跑了。 看着贾珍远去的背影,贾琏嘴角带笑,贾珍还真没有辜负他对他的期望。 贾琏一直都认为,贾珍这家伙,除了玩、弄女人,是个没有道德廉耻、典型的欺软怕硬、喜新厌旧的人。原著中,他面对尤三姐的强势,落荒而逃。尤三姐说要嫁给柳湘莲立志守身之后,他也并未逼迫,只因“贾珍近日又遇了新友,将这事丢过,不在心上”,换小老婆的速度比贾赦还要快。更不要说和儿媳爬灰,亲爹孝中,不仅和尤二姐、尤三姐乱来,还聚众嫖赌。能干的,不能干的,他全都干了。柳湘莲说宁府不干净,真的一点儿不冤枉。原著的判词“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两府被抄家,宁府是开端。若说荣府乱,那宁府就是又脏又乱,比荣府不堪百倍。 贾琏来了这里之后,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都能发现每个人的不得已,也能以最大的善意理解他们,对待他们。但单单贾珍,他找不出一点儿为他辩白的理由,也看不到他身上的闪光点,叫他想找个好好和他相处的由头都找不到。 贾珍也是第一个叫贾琏恨不得弄死的贾家人。实在是每次听人或隐晦或自以为隐晦地说起宁府,都膈应的很。 “二爷,”琉璃等贾珍走了,叫贾琏,贾琏回头看她,“怎么?” 琉璃笑道:“我刚刚听二爷说,有姑娘要来买绸缎,还以为来了个大主顾,忙忙的接了进去,没想到,我冷眼看了一回,估摸着这次不仅卖不出东西来,说不定还要赔上几分嫁妆或者聘礼,二爷可把我坑惨了。” 贾琏一笑,带着琉璃进了店,来在二楼楼梯边,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琉璃往二楼一指,轻笑道:“柳大爷那神情,谁看不出来?只他还以为做的隐蔽,旁人不知呢。” 贾琏又看向二楼,问琉璃:“他们俩单独在上边?” “那倒不是,那姑娘身边还有个丫鬟,不妨事。” 贾琏点头,又问琉璃,“你看那姑娘的意思,可愿意不愿意?” 琉璃低头沉吟片刻,道:“说句不怕二爷恼的话,咱们东府里是个什么样儿,二爷心里应该明白。蓉哥儿也不小了,珍大爷看了这么些时候,满京城里,有哪家愿意嫁女儿给他?珍大爷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岂会轻易放手?我刚刚也瞧见,珍大爷虽然走了,赖二却留了下来,这是并不死心,等人家姑娘一出门,继续撵呢。即使她不愿意,万一她家里父母是嫌贫爱富的人呢?父母之命,岂能违抗?”又叹气,“这会儿,这么个要命的情形,也由不得这姑娘乐意不乐意了。” 想要打断贾珍的念想,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叫秦姑娘嫁人。她嫁了人,贾珍就不能再以给贾蓉说亲的名义骚扰人家。 但,急切间,上哪儿找姑娘看得上、又敢和贾珍对着干的人娶她?又有哪家人家能在她嫁了之后护住她? 这时候,见过一面、还对她颇有意的柳湘莲,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柳湘莲是贾琏的结拜兄弟,已在贾府过了明路,贾珍若是再追着人家姑娘不放,就是不给贾琏面子,打贾琏的脸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59 。贾琏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事,柳湘莲是现阶段下唯一的人选。 贾琏一叹,也只能如此了。 在楼下等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柳湘莲下楼来,贾琏拉着他,不顾他通红的脸,问他对那姑娘的心意,并把形势分析了,柳湘莲自然是扭捏着同意。 贾琏又叫琉璃去楼上问那姑娘的意思,琉璃去了一会儿,下来说,“那姑娘说了,他和柳大爷倒是情投意合,今生只愿嫁他,其他人,不管是富是贵,是俊是丑,都不愿意。” 柳湘莲激动的浑身发抖,琉璃一说完,就抢在贾琏前面回道:“请告诉秦姑娘,就说我柳湘莲今生也非她不娶。” 琉璃捶了捶腿,揶揄一笑,“你要说你去说去,我可不去。来来回回几趟,腿都跑酸了。” 柳湘莲的脸瞬间红的像个煮熟的龙虾。 贾琏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啦,咱先不管这些。只是,你既然看上了人家姑娘,有几句话我要嘱咐你。” “大哥请说。”柳湘莲低着头瞅着面前的地缝儿答道。 “既然你以后成了家,以前那些行事,还是改了吧。要不然,你卖完宅子卖完地,叫姑娘跟着你大街上讨饭不成?”贾琏见柳湘莲对那姑娘上了心,就趁机劝道。 柳湘莲猛然抬头,双拳紧握,眼神坚定,“大哥放心,以后成了家,我把家里的银子和地契都交给她收着。日常花用,只找她要,她不给,我一文都不花。” “这才像话,”手里没钱,柳湘莲就是想眠花宿柳也不行。 贾琏又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眨眨眼,瞬间明白贾琏的意思,转头笑着对楼上喊道,“秦姑娘,柳大爷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以后他手里不放私房,若是被发现阴奉阳违,愿意当着你的面跪搓衣板儿。姑娘要是同意,就回句话,好叫我家二爷放心。” 楼上姑娘的脸色贾琏看不到,但他身边的柳湘莲听完琉璃的话,浑身发烧,张嘴欲反驳,被琉璃一句“怎么,以后还想藏私房钱呢?”给堵了回去。 楼上则是半晌无话,还是琉璃笑着又喊了一声,“秦姑娘,您再不回话,柳大爷就要羞得熟透了。到时候,你可上哪儿找这么俊俏的郎君去。” 一旁的贾琏喷笑出声,他从来不知道琉璃这么爱玩笑。一旁的柳湘莲真的像熟透了一样,连手都是红的。 二楼也终于传来一声软软的娇音:“琉璃姐姐,别闹了。” “那就是答应下了,”琉璃笑得花枝乱颤,“以后可看好了他,要是人手不够,我把我兄弟借给你使两日,他呀,别的不行,找东西倒是一把好手。任柳大爷的私房藏的再严实,也能给你寻出来。” “好啦好啦,”一旁的贾琏笑够之后,打断琉璃的话,“你再说,咱们的柳大爷就要钻地缝里去了。秦姑娘要找咱们要人,可上哪儿变去。” 接着,贾琏叫琉璃拿了帷帽来给楼上的姑娘送去,叫秦姑娘戴了之后,下楼来,几人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首先,就是定娶亲的日子。因贾珍不死心,又因贾琏要去扬州,就定在十天后,既不会叫贾珍得手,也不会因他去扬州,叫一对儿有情人遭贾珍胁迫。 但,对于这个日子,柳湘莲和秦姑娘都不同意。 秦姑娘道:“二爷的好意我知道,只是现今的情形您也看了,东府那边的管家一直在外面张头张脑,怕是珍大爷并不死心。若是拖十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万一...”秦姑娘顿了下,“后悔不及。不如趁早办了。” 贾琏皱眉,“可若是日子急,一应事务都来不及备办,岂不是委屈了你?”此时的女子才真的是一辈子只结一次婚,若是太寒酸仓促了,会让姑娘留下遗憾。 至于情投意合这事儿,又不是现代社会,成亲前能见上一面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贾宝玉和林黛玉那种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精神相契的,比凤凰还罕见。 秦姑娘却摇摇头,“二爷替我想我知道,但是,与其嫁到你们东府里,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仓促些又有什么?再者,”姑娘又温柔似水的望着柳湘莲,“能嫁给他,就是简陋些,我也甘愿。我家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他家也不是富裕人家,没必要弄那些虚礼。” 贾琏虽然知道姑娘并不是说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当然他对秦姑娘没意见,恨的是作恶的贾珍。 又见秦姑娘为了逃离火坑,就连女人一辈子才一次的婚礼都不在乎了,深觉贾珍讨厌。 可他也怕夜长梦多。 毕竟,他并不能时时盯着贾珍。 贾母虽能压制贾赦,但和贾珍关系已远,只能说他两句,听不听的,全在他。 贾珍真的想干什么坏事儿,防都防不住。而贾珍那个惯常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样子,会干出什么事儿来,真的不好说。毕竟,原著中,薛蟠那个呆子都不放心贾珍贾蓉两父子。 不得已,只得根据秦姑娘的意见,把婚礼定在三天后。 一会儿等秦姑娘走后,他会跟柳湘莲先去街上置办六礼,去秦姑娘家提亲。 只是,说了这么会儿话,还不知道姑娘家住哪儿,贾琏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呆住。 姑娘姓秦,爹秦业,现任工部营缮郎,还有个才两岁的兄弟,秦钟。 贾琏张口结舌,那这位温柔袅娜、柔顺和善、对宁府正眼都不看的姑娘,就是秦可卿? 又看柳湘莲,他看中的姑娘是秦可卿? 又看房顶,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但,他俩,合适么? 秦可卿可是和公公爬灰的人啊? 不过,转念又想,刚刚从秦可卿逃跑看,她显然并不愿意进宁府;从她对柳湘莲和婚礼的态度看,也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只是原著中的她没人救,即使逃到家里,亲爹官职不大,压不住贾珍,只能落入贾珍的手中。 从原著中“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句话,还有最后自缢天香楼看,秦可卿显然是个知道廉耻的人。 如果她真的是自愿和贾珍爬灰,她死的时候,贾家上下也不会人人惋惜、个个同情。 就连一向对外人不假辞色的王熙凤,也并不以她的行为看轻她。可见,她应也是个可怜可叹的女子。 再者,现今的秦可卿清清白白、端端正正,还没做那些事儿呢。说不定时移世易,不进宁府,离开贾珍,秦可卿能避免悲剧命运。 至于秦可卿的身份,倒是不用担心。 这一朝的太子是正常病死的,皇帝为此曾经难过的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不顾朝臣反对,执意把太子留下的尚且才四岁的独女破格封为蜀国公主,日常无事时,也常常招公主到他那边说说话。 太子妃等太子的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0 姬妾,虽然搬出东宫,但一应用度不仅不减,反而提升了半级。就连朝臣“上下不明”的反对也被皇帝打了回去。 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哪个太子的姬妾脑子抽了,生下孩子来送到宫外去。 众人还可惜太子妃生的是个女孩儿,要是个男孩儿,说不定皇帝移情之下,会把那孩子立为太子。当然,太子妃这辈子再也不能也不敢生其他的孩子,这些也就是想想而已。 商议定日期,贾琏叫程老伯和侯松把秦可卿先送回家。 又看柳湘莲依依不舍的样子,如果不叫他娶这位秦姑娘,贾琏觉得,柳湘莲出家的日子恐怕会提前。 又想,反正他的目的是要搅乱这方世界,不管柳湘莲娶了谁,都算是达成目的,娶了秦可卿,一下子改了两个人的命,不,贾珍可能或许不会再爬灰,算是改变了三人的命运,他的目的还超额完成了呢。 他也把原著的剧情又朝不受控制的方向推了一把。 既然这样,娶就娶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柳湘莲和秦可卿不会成为一对儿神仙眷侣呢? 送走秦可卿,贾琏又再次当了回散财童子,出钱替柳湘莲置办了简单的六礼,雇了人抬着,找了个有名的媒婆,拿着庚帖,一副逼婚的架势到了秦府。 秦业只是个小官,见贾琏亲自来说亲,不敢不答应,战战兢兢地收了聘礼,说三日后一定打扮好姑娘上轿。 贾琏又威胁了他一通,才带着人离开,完全一幅恶霸抢婚的态度。 他好好的风、流佳公子不做,也不想去做被人唾弃的恶霸啊,但还是那句话,夜长梦多啊。 朝秦业逼完婚,贾琏又马不停蹄的带着柳湘莲去见贾母。郑重把柳湘莲介绍给贾母,又说:“三日后就是我这兄弟大喜的日子,到时候,老太太可能又要破费了。”把柳湘莲和秦可卿的婚事过了明路。 贾母或许是出于昨日王嬷嬷事件的愧疚心里,给柳湘莲的见面礼十分丰厚,不仅有常规的笔墨纸砚,还有一匹缎子,四五个金银锞子,新书等等。 而柳湘莲则是什么都没给贾母。 他一开始买的那支水头十足的镯子,在见了秦可卿之后,一个把持不住,戴人家姑娘手腕上了。 贾琏从此事预感到,以后的柳湘莲身上恐怕真的会只有几文零花钱。 又细想想,这样也挺好。原著中,秦可卿的管家理事能力是贾母都夸的,把柳湘莲家的财务交给她,比交给柳湘莲叫人放心。他一直担心柳湘莲花钱大手大脚的问题也顺势解决了。一举两得。 贾母见贾琏说笑,忙眯着眼笑道:“既是你的兄弟,那就是一家人,说什么破费不破费。”彻底把这件事儿敲定,承认了柳湘莲的身份。 一直坐在旁边的赖嬷嬷此时也上来凑趣,“我往常说二爷风流俊俏,没想到,今儿见了他,倒是和二爷不差什么,可见的是亲兄弟了,长得都招人喜欢。” 贾母高兴的合不拢嘴,贾琏因想着准备对赖家下手,为了不叫人回头想起是他的缘故,对赖嬷嬷也是殷勤得很,好话不要钱的说,先夸赖嬷嬷老当益壮,又夸赖大“叫人放心”。赖嬷嬷被奉承的极为舒坦,连连摆手摇头,说,“不当二爷如此夸”,但脸上的笑容却比谁的都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昨天的,两章合一章,大家慢慢看!!!↖(^ω^)↗ ☆、第 29 章 正当贾琏和柳湘莲在哄贾母开心的时候,后院的王熙凤面对着王家的来人,脸色阴晴不定,厉声问那传王子腾夫人话的丫鬟:“太太的原话是什么,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若不然,你今儿也不必回去了,我自再买一个人给我娘使。”赤、裸、裸的威胁。 那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下,一字一字道:“太太说,叫我告诉姑娘,这事儿她和老爷都知道了,这本是姑娘的错,是姑娘硬要按着姑爷的头承认偷了东西,被对了出来,脸上没有光彩,这才想着叫他们来以势压人。”小丫鬟偷偷瞥一眼王熙凤紧握的手指,又低了头,继续说,“太太叫我告诉姑娘,夫妻过日子,互敬互爱才是正途,姑娘往常在家里性子大,总是欺压人,她心疼姑娘,不愿管,可到了这里,做了人家媳妇儿,还想着欺压人,就太不尊重人了些。叫姑娘自己想想太太的话。太太说,她最近事儿忙,不会过来。” 小丫鬟见王熙凤脸色有发青的趋势,想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又怕将来对出来不好,只得壮着胆子继续说:“老爷也叫我告诉姑娘,当年咱们家姑娘嫁给这里的二老爷,本就是高攀,是咱们求着人家娶的,不是人家求着咱们。要不是贾家和咱们是同乡,当年两家也不一定能结亲。还叫姑娘想一想,咱们家门头挂的是什么匾额?府里挂的又是什么匾额?叫姑娘看一看,哪个重,哪个轻,到底是谁求着谁?老爷又叫我问姑娘一句话...” 王熙凤紧皱着眉头,喝问:“什么话?” “叫我问姑娘,”小丫鬟咬咬嘴唇,才鼓起勇气,说,“王家只有死了的媳妇,从没有被休回家的女儿。姑娘既然不打算好好过日子,那是想要一根白绫,还是想要一杯毒酒?亦或者是一把长剑?老爷说,姑娘选好后,打发人说一声,他会派人给姑娘送来。” 王熙凤一瞬间握紧手中的帕子,她那堂姐喝完毒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身影蓦然浮现在眼前。 小丫鬟偷偷觑着王熙凤的神色,咬咬牙,又低声说:“老爷说了,大姑娘时候的事儿,决不能再发生。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娘已经是贾家的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贾家。还叫我告诉姑娘,自从大姑娘之后,其他姑娘的亲事已经受了影响,三姑娘看好的人家都退了,再也经不起姑娘这样闹。姑娘若是一定不想过日子,叫姑娘寻个地儿,自己了断。老爷会和贾家商量好,只对外说姑娘病死了,不会叫姑娘面上不好看,也不会叫两家难堪。” 听着丫鬟一句句锥心之语,王熙凤身上越来越冷,手也握的越来越紧。 贾母不支持她,贾赦和邢夫人和她不亲,指望不上。贾政万事不管,王夫人想管,贾琏却不听。如今,就连娘家的亲生父母也不想管她,她真真正正的成了独立一人、孤立无援。她不过是想拿捏住贾琏,不叫他以后和那些混账媳妇儿胡混而已,为什么众人都不理解她呢? 一旁的平儿见王熙凤脸色渐渐灰败,身形慢慢佝偻,暗叹一声,早听她一句劝,她家奶奶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给了那小丫鬟几百钱叫她回去,又叫其他人出去,平儿咬咬唇,终于还是上前说:“奶奶...”可一句话出来,再想不起说什么。该劝的都劝了,该说的都说了,她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1 家奶奶就是不改,她有什么办法?她毕竟只是个丫鬟。 王熙凤木呆呆的愣怔半晌,平儿一声喊,才猛然回过神来,开口欲说话时,手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张开手掌一看,手心处并排四个月牙一样的指甲印,深可见血管,看着都疼。 “嘶”,一旁的平儿见了,倒抽一口气,忙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来,要给王熙凤包住。王熙凤却挥手,道:“无碍,”又觉得话语生硬,接着解释道,“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又双目无神、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疼一疼也好。” 平儿见王熙凤像是有灰心厌世的意思,大惊,“奶奶,不过是向二爷赔个礼而已,哪里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又说,“奶奶和二爷尚属新婚,不过是日常绊几句嘴,牙齿还有磨着嘴皮的时候呢,将来大家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这日子还要继续过啊。咱家老爷虽然话说的重,可也是想叫姑娘和二爷和好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把姑娘怎么样,毕竟,您是他的亲女儿,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别忘了大姐姐。”平儿说到这里,王熙凤摇头叹气,她亲爹什么样她最清楚,说送毒酒,那真的是干得出来。 平儿闭了嘴,王子腾为了王家的名誉,确实心狠手辣。 王熙凤坐着,梦呓般又说了一句“不知道她的坟怎么样了?”后,如石刻的人一般,木木呆呆,一动不动,要不是平儿看到王熙凤的胸前一起一伏,已经喊人了。 两人半晌无言,忽然,屋外的自鸣钟当当当敲了几下,惊醒了沉思中的王熙凤。她猛然回过神来,心砰砰直跳,惊惶地四面看看,见周边只一个平儿,忙问:“那丫鬟哪儿去了?” “奶奶,”平儿见王熙凤这样,心里也酸,皱眉道,“我刚刚打发她走了。” “你怎么说的?”王熙凤猛地死力掐住平儿的手腕儿,厉声问道。 “我说,”平儿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往外挣,只得忍着手腕处的剧痛说,“叫她回家告诉老爷太太,就说姑娘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闹了,叫二老放心。” “哦...”王熙凤这才一边点头,一边放开平儿,“这样就好...”又叫平儿拿件衣服来披着,“身上冷的很。”抱着双臂,好似现今不是气候宜人的秋天,而是冷风呼啸的数九寒冬。 平儿拿了件衣服给王熙凤穿上,穿好后,犹豫片刻,带着哭腔再次劝道:“奶奶,给二爷赔个礼吧。” 王熙凤不语。 平儿咬咬牙,决心再劝最后一次。于是噗通一下跪在王熙凤脚边,仰头看着她,双眼含泪,劝道,“这件事儿,本就是奶奶错了,慢说是爷们儿,就是我被奶奶冤枉了,也要不痛快几日呢。我也知道奶奶心里想的,是怕先低了头,以后二爷胡来,辖制不住二爷。可奶奶看看,成亲这么些日子,二爷可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就是顺儿百般打扮,二爷也是正眼都不瞧,还私下说她不安分,不能留,叫奶奶趁早打发了他。那两个通房,二爷不用奶奶操心,不用奶奶落骂名,自己就打发了她们,事事处处为奶奶想着。奶奶怕二爷这,怕二爷那,为什么就不肯睁眼看一看,现今的二爷早和以往的二爷不一样了呢。”说完就哭了,王熙凤被休回家,以王子腾的辣手,她也活不成。 平儿的话一针见血,贾琏早就换了个人,但王熙凤对贾琏的印象还留在成亲前,她印象里的贾琏,还是那个见了女人走不动路、整天想着和别的女人胡混的贾琏,而不是现今这个洁身自好的近乎和尚的贾琏。 不知道是平儿伤心的哭声感染了王熙凤,还是本身心里就难过,她也是双眼含泪,只是性格倔强的她,不肯在平儿面前示弱,高昂着头,望着房梁的雕花,不肯叫泪水流下。 “奶奶,”平儿擦了泪,又说,“您即使不看老太太,不看老爷太太,不看二爷,也为您自己想想吧。难道,您就真的想和燕姑娘一样,被二爷休回家,叫老爷一杯毒酒毒死,死后,被扔到乱葬岗上,无人收尸?即使有人舍副棺材,可您入不了王家的坟,也入不了贾家的坟,您难道真的想做无人供养的孤魂野鬼吗?”燕姑娘就是王熙凤的堂姐,王燕凤,被马家休回家,被王子腾王子胜联手毒死。 王熙凤再次握紧了手,手心更疼,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燕姐姐...” 平儿满面泪痕,“奶奶,您想想,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熙凤浑身一颤,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若是继续和贾琏这么僵下去,一年行,两年大家也能忍,可三年四年呢,七年八年呢?老太太、老爷太太能容忍贾琏一直没有子嗣,或者是任由她占着位置却一直生不出孩子吗? 皇家不说他,普通公侯府邸,庶子即使能继承家业,却并不能继承爵位。 多少被皇帝不喜的有爵人家,只因没有嫡子,想过继却不被上面许可,传了几代的爵位被顺势除去,沦落成普通门户,比京中那些七八品的官员都不如。 现今的皇帝看重贾府,可以后的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即使她身处内宅,即使她没有读过书,也是听说的啊。 那时候,一张休书,不必贾琏亲自动手,老太太就会替他写好。 那时候,或许她还没走出贾家大门,她父亲就已经把毒酒准备好。 那时候,她倒是能和她的燕姐姐永远作伴了。 王熙凤越想越恐惧,紧握住平儿的双手。 “奶奶,这事儿本就是您错了啊!” 平儿的话,又响在耳边,王熙凤望着她,平儿满面是泪,“奶奶,认个错吧,以后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老太太、两府的老爷太太看着也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首先谢谢品昔的手榴弹。 但,各位亲们,由于我的文不入v,你们投的手榴弹地雷什么的,全都归晋江了,作者拿不到。 所以,以后不用给我投了,投给那些你们喜欢的已经入了v的作者吧。 你们真的喜欢看我的文,就在我文下多多留言就好啦! & ? &lt)?з ☆、第 30 章 贾琏与柳湘莲在贾母屋里,和赖嬷嬷互相奉承了一番,告辞离开。 赖嬷嬷见两人要走,遗憾道:“可惜柳大爷三日后不得空,要不然,也该请请你的。” 赖尚荣前几日捐了个官儿,赖家大摆宴席,准备邀请众亲友同乐几日。赖嬷嬷今日进来,就是请贾母三日后过去,贾母兴致极好,已经答应下了。只因亲友多,三日后先请贾府众人,此后再请其他人。 “就是二爷恐怕也是不得空。”赖嬷嬷又说,脸色看起来很是惋惜。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2 贾母一旁呵呵一笑,“这个你放心,新郎官去不了,琏儿却是能去的。” 贾琏听到赖家三日后举办筵席,心思就已经活泛起来。 他正需要个对贾宝玉那块儿玉下手、又不连累他自己的机会,这,不就正是个好好机会么? 贾宝玉那块儿玉没了,赖嬷嬷和赖家绝对脱不了嫌疑,到时,不用他再说什么,贾母自会处置赖家。 那时,他既能达到撵走赖家、整治贾府的目的,也不会和贾母闹崩,还能得到贾宝玉那块儿玉,一举三得。 但,为了不叫众人起疑,贾琏还是皱眉说了一句:“老太太,我兄弟婚礼,我不到不行。” 柳湘莲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来是前几日赖尚荣拿一吊钱打发他的事儿,二来,是觉得不被贾府重视,深觉和贾琏结拜这事儿做得太仓促,心里不痛快。 贾母摆摆手,“好啦,我知道你有事儿,舍不得兄弟。这样,那一日,你不必坐一整天,上午去露个脸和众人打过招呼就走,怎么样?” 贾琏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看贾母,又看看柳湘莲,这才不情不愿的答道:“好吧,只能这样了。” 贾母和赖嬷嬷极高兴,柳湘莲一旁没吭声。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贾琏带柳湘莲离开。 此时的他完全无心再关注柳湘莲的心思,而是琢磨着该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贾宝玉那块儿玉。事后,又怎样保证不被查出来。万一贾宝玉离了那块儿玉就变傻,又该怎么样偷偷摸摸不引人怀疑的送回去。 还有,那块儿玉到底有没有神通? 是不是即使偷了,它也会用各种手段再回去? 以前他是不信这些的,但,穿越之后,他对这些事儿也半信半疑起来。 贾琏想了半晌,又摇摇头,还是先偷来那块儿玉再说吧。 又看看时间,只有三天,这三天除了思量贾宝玉这件事儿,还有柳湘莲的婚礼,他家人少,柳叔年岁又大,干不得重活,还得他派人帮一帮他。 婚礼这事儿倒是好办。 带着柳湘莲到铺子里,叫琉璃出来,问她:“你家能凑出几个人来?” 琉璃歪着头想了想,“我家里凑一凑,连上我和侯松,也有六七口人呢。”又笑道,“听说二爷要到扬州去,是不是需要会水的人?我倒是还有个兄弟,水性极好的。要不,我把他带来,二爷见见?” “不是那事儿,”贾琏摆摆手,把柳湘莲婚事说了,又说,“人数凑一凑倒是够了,只不知你们懂不懂这些?” 琉璃用帕子捂住嘴咳了一声,掩饰住尴尬,笑了一笑:“爷爷那么大岁数,什么没经过,这些自然是懂的。” “那好,”贾琏大喜,“柳大爷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这铺子里你先放一放,先帮着柳大爷把他的婚事办好。事后我谢你。至于你家里人,我也不叫他们白干,这三天好好整治,只要干得好了,每人五百文的谢钱,怎么样?” 铺子刚开门,生意不好,琉璃正发愁呢,有这样的好事儿,如何不答应。 人手问题解决,贾琏又让柳湘莲亲自写了请柬,叫昌儿亲送到宁府。 他知道贾珍三日后会去赖家,绝不会参加柳湘莲婚礼,这么做只是想告诉贾珍,秦可卿这个人已经归他罩着了,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之后,又叫程老伯去秦家对面的茶铺坐着,只要赖二或者贾珍出现,立即来报他。 安排好这些,带着琉璃等去柳家,备办婚礼事宜。 而贾珍收到请柬后,叹了一会儿佳人难得之类的话,把赖二叫回家来,告诉他说:“秦姑娘那边,你先撤了吧。” 赖二惊讶,“大爷,那么好的一个人儿...?” 贾珍拍着桌子上的请柬,摇头苦笑,“东府琏二拗送了张请柬来,明着告诉咱们,咱们再敢打那秦姑娘的主意,他就要和咱们撕破脸了。都是一家子人,没必要为了个女人闹得阖家不安。” 贾珍到底是古代社会的人,看兄弟比女人重,并不愿意为了个女人和贾琏闹掰。 “女人嘛,”贾珍端起茶碗,一边品,一边道,“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这个没了,就再找一个,说不定下一个比这个更好呢。”说完,抛给赖二个“知道怎么做了吧”的眼神。 赖二深知贾珍的心思,眼珠一转,笑道:“大爷说的对,京城上百万人,怎么着也能找出个比秦姑娘更可人疼的来。” “对,这话我爱听,”贾珍笑道。 赖二得了贾珍命令,转身去大街上“找比秦姑娘更好的人来”。 而贾琏则是一连两日都在柳家,帮着布置新房,整治家伙。两天的时日虽短,因人多,贾琏也是一心想办好,不吝钱财,倒也整治的有模有样。 又听说贾珍放了秦可卿,不再纠缠,贾琏一笑而过,该布置新房布置新房,该叫程老伯看门依然叫他在秦家门口看门,以防贾珍故意放出这话来迷惑他。 为柳湘莲准备婚礼时,贾琏也在为偷贾宝玉那块儿玉悄悄做着准备。 首先,他在夜深人静时,趁着贾府内上夜的人都喝酒赌钱的时候,翻墙出去,随意找了三个在赖家服侍和一个在贾家服侍的好吃懒做又好赌钱的婆子,付给她们每人五两银子的定钱,叫她们在赖家宴请那日,趁乱偷走贾宝玉那块儿玉,承诺事成之后不仅还了他们的赌债,再给二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就能叫她们杀人,二百两银子足够这四个吃喝赌懒的婆子不要性命。 更何况这四个婆子和家人已经被要债的逼得走投无路,就差跳河。此时有个还清债务的机会,自然紧紧抓住。 贾琏还告诉她们,要那块儿玉并不是自己用,只因家里老母亲病重,听说这块儿玉能治病,这才起了心思。 那玉也只需要用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足够治病,治好后自然会还回来。那时候她们再人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就行,不用她们担一点儿责任。 这个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但那四个婆子一来并不聪明,二来被手里那五两银子的定钱迷了眼,又想着那注二百两的横财,和还债的承诺,还有治病救人、成全别人孝心这种能减轻她们偷东西所带来的道德负担的话,又听说用的时间极短,不用担责任,都连连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偷出来,给他家人治病,还大言不惭的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类的话,说得她们自己都感动了。 当然,贾琏隐藏的好,那四个婆子并不知道他是谁。 事成之后,偷来的那块儿玉也不会直接给他。而是在得手之后,绑上绳子,放入水里,挂到河边的一颗低矮小树上。 他告诉她们,大师说了,那玉只有经过河神的祝祷,才能治病,叫她们直接放进河里去,也是为了节省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3 时间的意思。 而那小河连着宁府的后花园,会芳园,离宁荣两府很近,离赖家也很近,她们只要做的好,一定能在众人发觉前把玉还回去。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那四个婆子是信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福尔摩斯和名侦探柯南。 其次,为了不叫人怀疑,和贾母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也逗弄一回宝玉,买些街上的小玩具给他。 这事儿他自来之后就常做,贾宝玉那里堆了一箱子他买的各种小孩子的玩具,现在做来,再自然不过,也再正常不过,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用心。 当然,柳湘莲那边,他也是不遗余力,力争把婚礼办好。 而柳湘莲面对尽心尽力的贾琏,见贾母时那点儿不愉快也就没了。心里也明白,没有贾琏,即使他遇到秦可卿,即使他非她不娶,即使她非他不嫁,贾珍强势之下,他们二人也不可能结为百年之好。又甚感激贾琏为了他不惜和贾珍翻脸,决心把贾琏当做亲哥哥看待,无论他怎样对他,他都不怨不悔,以报答他对他的这份儿恩情。 忙了两日后,第三日,一切备妥。 贾琏一大早如常起床,帮贾宝玉拿着要玩的玩具,和贾珍、贾政一起,先奉着贾母去赖家。贾赦托口说病了,没去。 赖家就在贾府西边,只隔着一条小路,轿子几步就到。赖家门口,贾琏先下了马,扶贾政下马后,男人们都跟着赖大在外面,女人去了内院。 贾珍和贾琏两人,就和无事人一样,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好像三日前为了秦可卿而过招的事儿不存在。 中途,贾宝玉在奶嬷嬷和丫鬟带领下,到外边转了一圈儿,贾琏撇了一眼,他胸前的玉还在。 喝了几杯酒,贾琏惦记着柳湘莲那边,告辞要走。赖大意思意思的留了一下,送贾琏离开。 贾琏回家换了件喜庆的衣服,带着昌儿等人,一路打马奔到柳家。 今日的柳家和赖家一样,都热闹的很。柳湘莲交游广阔,朋友不少,不管请的还是没请的,都来了。挤挤挨挨一满院子。 又听说他结拜了贾琏,攀上了达官显贵,原先对柳湘莲恶言相向的也来了。 柳湘莲看到他们,一肚子气,本想撵走,还是琉璃劝他,“大喜的日子,和他们计较什么?那些人,那样的嘴脸,二爷也绝看不上他们。先消消气,等过了今儿,随你想怎么样。” 柳湘莲只得暂时忍气,冷着脸请那些人进来。只是并不和他们说话,指了张桌子,随他们自己坐去。 贾琏一来,就是迎亲。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去了秦家,秦业苦着脸,连连叹息,秦可卿沉默不语,不知道内情的旁观者指指点点,都说贾琏以势压人,叫秦业不嫁女儿也不行。 听得多了,贾琏自己也跟着犯嘀咕,这桩婚事是不是做的不对? 又看柳湘莲,他倒是满脸笑容,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又看秦可卿,蒙着盖头,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可已经到了这时候,不管她高兴不高兴,都没有反悔的余地。 轿子在喜庆的喇叭声中到了柳家,拜过天地,闹过洞房,来客放开肚皮开始喝酒。 贾琏在簇拥着他的人群中喝了两盅,喝完看看天色,这个时候,那几个婆子中的一个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想完,换上一副笑脸,在旁人的劝说下又喝了两杯。酒是好酒,清香扑鼻,入口绵醇,就是度数低,贾琏喝得肚子鼓得老高,也没有醉意。 众人正喝得高兴,忽见昌儿满头大汗的从门外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二爷快回家,家里出大事儿了。” 刚刚还沸反盈天的屋内像是被风暴袭击一样,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正在劝酒的人呆在当地,瞅瞅昌儿,瞅瞅贾琏,又互相对视几眼,一阵静默之后,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后退了两步,贾琏身边瞬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只有正在旁边桌子敬酒的柳湘莲听了,扒开人群龙行虎步地走到贾琏身边,关切问道:“大哥,什么事儿?可需要帮忙?”拔出随身宝剑,“兄弟虽然不才,倒还是练过几日武,大哥放心,今儿无论谁来,我都能护得大哥安全出城。”一副和人拼命的架势。 贾琏哭笑不得的拦住他,“兄弟慢来,先问问什么事儿再说。” 要真是皇帝想整贾家,柳湘莲一个人上去也是送死。 昌儿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说出大事了,并没说抄家了好吧。又见贾琏和柳湘莲都看着他,忙答道,“是宝二爷的玉不知怎么在赖爷爷家丢了,老太太恼得很,已经打死了两个丫鬟,叫二爷赶紧回家去。” 贾琏瞬间放心了,看贾母的反应,赖家这一次绝对讨不了好。 但还得装作沉痛担忧的样子对柳湘莲说,“兄弟对不住,家里有事儿,先走一步。” “大哥尽管去,需要帮忙,打发人说一声,我绝不推辞。”柳湘莲收了剑,坚定说道。 “那倒不必,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好好乐一日吧。”又指指后院,“别叫你家奶奶担心。” 柳湘莲红了脸。 刚刚避鼠猫一样避开贾琏的人,听说只是贾宝玉丢了玉,一个个都又再次上前问短问长,又摩拳擦掌的请战,个个都发誓一定能把玉找回来。 在贾母派来的四个人的催促下,贾琏敷衍了他们几句,带着昌儿等离开,留他们在那儿后悔刚刚为什么后退那一步。 一路直行、风驰电掣的到了赖家,和柳家的热闹不同,此时的赖家,虽然里里外外乌泱泱站着不少人,却是万籁俱寂,寂然无声,不管是主人,还是服侍的丫鬟,一个个垂手低头、摒气凝神。 堂屋所在的院子内,地上尚有两滩新鲜的血迹,殷红刺目,清风一吹,腥气扑鼻。 赖嬷嬷、赖大、赖大媳妇儿、赖尚荣、赖家几个姑娘、赖家下人,你搀我、我扶你跪了大半个院子,皆低头弯腰,脸色灰败。 赖嬷嬷年纪大了,跪了一会儿,更是浑身颤抖、身形摇晃。但端坐在屋内正在气头上的贾母对此毫无怜惜之心,既没有叫人拿个垫子来,也没有叫赖嬷嬷起来。 贾琏疾步走向堂屋门口,还没看清里面都有谁,就听一声怒火万丈的爆喝,“你那结拜兄弟今日成亲,是不是你故意弄的?好趁这个机会偷你兄弟的玉,叫你兄弟从此后都不得安生?好叫我们家以后再无法重现祖宗荣光?” 这最后一句话曾有一段缘故。 城外一家寺庙里的和尚曾经对贾母说,这块儿玉是贾家整个家族重现辉煌的希望,有了这玉,贾家众人,不仅宝玉,包括其他人,科场就无忧,玉丢了,那贾家就会彻底败落下去。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4 所以,一心想叫贾家重新起来的贾母才会这样生气。 贾琏一听贾母怀疑上了他,急忙撇清,进了屋,面对暴怒的贾母,干净利落地跪下,口齿清晰地指天发誓:“过往神明在上,诸天菩萨明鉴,我贾琏在此发誓,我兄弟成亲日期若是故意挑在这一天,叫我活着时日日受病痛折磨,夜夜被恶鬼缠身,功名考不上,读书读不成。当文官被万人唾骂,当武将被乱箭射死。死后永堕畜生道,再不能为人,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挺着腰背,不卑不亢地直视贾母,眼神清明而坚定。 这种恶毒的誓言,此时的人都信,特别是屋内一直供着佛像、年年庙里烧香的贾母。 贾琏以前不信,现在半信半疑。 但,他发的誓言是说柳湘莲成亲日期不是故意挑在这一天,而不是没拿那块儿玉。 而柳湘莲和秦可卿成亲的日子是当事人自己定下的,他只能算是顺水推舟。定日子的时候,几人都不知道赖家会在今日举办筵席,真的只是碰巧而已。所以,并不算违背誓言。 贾母等贾琏说完,自知失态了,忙叫他起来,之后瘫在椅子上,一边扶着王熙凤的手臂捶胸口,一边泣不成声的哭道:“我就知道不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又捶桌子,“天啊,那要命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啊?” 贾琏看着伤心不已、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但想到赖家的所作所为,和贾府将来的下场,又坚定了这么做的信念。 又想,那几个婆子不知道此时有没有把玉挂到河里?到底是贾家的婆子得了手,还是赖家那三个婆子得了手呢?他们会不会听说能治病之后自己藏起来呢? 贾琏的两只手藏在袖子里紧握住,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屋内除了贾母,还有邢夫人、王夫人。 王夫人站在贾母右手,脸色阴寒,眼神冰冷,恨不得活吃了偷玉的人。对面站着的邢夫人倒是脸色如常,甚至,贾琏觉得她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但在几乎失去理智的贾母面前不敢表现出来,极力掩饰。 这时,贾政急匆匆跑进来,擦擦额头的汗,对贾母道:“老太太,我问了那些人,都说没拿。” 贾琏几乎要扶额,小偷会说他偷了东西吗?还是在贾母打死两个人后?即使拿了,这会儿也不敢承认了。 看来,他对原著的判断是对的,贾政做事能力实在不行。原著中的贾府的败落不是没有道理的。 贾母怒了,啪一声拍了桌子,吓了众人一跳,随后圆睁双眼瞪着贾政,“问了?问能问出什么来?叫人来,一个个给我打,打死拉倒。” “这...”贾政皱眉,“咱们家向来体恤下人,为了块儿玉闹得阖家不安,实在不像样。圣人有云...” “我只问你,你去不去?”贾母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猛站起来指着贾政厉声喝问。 贾政脸色一肃,“儿子这就去。”匆匆离开。 看着贾政远去的背影,贾琏十分无语。 贾家真是没人啊,一个随时想作大死,一个没一点儿本事,原著中的贾琏又是个只知和女人胡混的人,怪不得会败。 “你老爷呢?”贾母等贾政走后,又问贾琏。 贾琏张口结舌,他一早就出了门,哪里知道贾赦在干嘛?于是看向邢夫人,她总该知道吧? 邢夫人撇撇嘴,好似不满贾琏把贾母的目光引到她身上,只是面对贾母吃人的眼光又不得不答,说:“可能快到了吧。刚刚已经打发人叫去了。” “琏儿都回来了,他还在磨蹭什么?”贾母坐下,拍着桌子怒道,“莫不是这事儿是他做的?他不敢来见我?” 这个罪名绝不能认,邢夫人忙说:“老太太息怒,老爷只是昨日多喝了几杯酒,尚未起身而已,此事万万和他无关。”邢夫人的一生荣辱都在贾赦身上,贾赦不自在,她也会跟着受累,所以连忙撇清。 “哼,平日一个个都说得好听,孝顺这个孝顺那个,真有了事儿,我一个都指望不上!我看你们的孝顺都是平日里说来哄我呢。”贾母说着又哭了。 众人垂手侍立,一声不敢言语,贾母身旁的王熙凤也不敢劝,只默默为贾母拭泪。 这时,贾赦睁着昏花的老眼,慢悠悠的捏着胡子进来了。他认为不过是一块儿玉而已,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宝玉这个人怎么样了,没必要闹成这样。 贾琏一看他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要糟。 果然,气急了的贾母见了他不疾不徐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再次猛然站起,指着贾赦骂:“你别和我使性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想头,你是想摆弄死了宝玉,叫你二弟家绝后,你好承继全部家业,一文不给他们,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少做梦!若宝玉出事,你看我饶你们哪一个?” 贾母说完又哭,“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孩子,长得可人怜一些,我又多疼了他一些,懂得些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红着眼睛都看他不顺,非要逼死了他才甘心?与其逼死他,不如先来逼死我!将来,我陪着他到阴司地府,也有个照应,不叫他一个小孩子家被那些孤魂野鬼的欺负。”说完后放声大哭。 邢、王两位夫人、王熙凤,都拿着帕子,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抹着眼睛。 贾琏有一瞬间的动摇,不如一会儿把那玉偷偷放回去?万一把贾母气出个好歹来,他会心里不安的。他还指望着贾母压制着贾赦不要动呢。 “老太太,”贾赦不傻,见贾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反应太淡定了些,叫贾母不喜,于是忙跪下磕头,“儿子并不是不担心,实是病了,体力不济,这才走得慢了些。还请老太太见谅。”又说,“既然是丢了东西,自然是要查,儿子这就去查,不查出个结果来,绝不回来见老太太。” 正哭着的贾母抹了一把脸,厉声道:“好,你去,这事儿交给你,找不回来,仔细你的皮!” “是。”贾赦晃悠悠的爬起来,瞪一眼低着头的贾琏,想起孙绍祖没有到手的五千两银子,气哼哼的走了。贾琏自始至终都没看他。 只是,贾赦刚刚转身走了没一会儿,屋内诸人一句话还没说上,忽然又进来了,贾母皱眉,“查到了?这么快?” “还没,”贾赦这次学聪明了,疾走几步到贾母面前,拱着手,说道,“只是京兆尹的府尹范慎范大人听说咱家出了事儿,带人来了,问需不需要帮忙,儿子特来请老太太示下,叫不叫他们进来?” 贾琏心里忽地一紧,这位范大人虽然上任时间不长,但颇有令名,人人都说他断案如神,如包公在世。 他没有想到,贾赦会请这么个外援来。 贾琏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5 万一查出他来,以贾母现今的表现,一定会恨死他。 贾母不再护着他,贾赦那个糊涂蛋,会不会真的弄死他呢?毕竟,儿子可以再生一个啊。 又看向贾赦,范慎是自己过来的,还是贾赦叫来的? 贾赦和范慎并没有私人交情。 但即使没有私交,贾府这种公侯之家出事,只要往他们那儿报了,他们就得来。 再者,丢个东西而已,要查的也仅仅只是贾府的下人,不牵扯什么皇子王爷,或者其他天潢贵胄,不会叫他难做,找出来了,还能向贾府卖好,怎么不来? 贾母也有一瞬间的怀疑,上下打量贾赦几眼,“该不是你叫来的吧?” 贾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道:“老太太,咱们家的人,服侍人还行,只是找东西,到底不如他们公家的人拿手。宝玉的玉丢了这么长时候,如果不赶紧找回来,说不定被那贼转卖了,或者是交给别人拿走了。若是那人再趁早出城,天下之大,再找可就难了。” 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范慎就是他找来的。 当然,他找范慎来,并不仅仅是找玉,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赖大钉死。 以往贾母信任赖大,无论赖大做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而赖大呢,向来只听二房的话,从不把他这个大房的老爷放在眼里,又常常把贾府的东西搬到自家去,只他知道的,就已经有一万银子,没看见的,还不知有多少。 贾赦心里气得不得了,他这边花个钱,从公中要个钱,难得要死,赖大一个下人,竟然过得比他这个老爷还好,私房比他还多,还都是贾府的钱,如何不气?府里他插不上手,你个赖大还奈何不了你?毕竟,他才是主子。 他早就对赖大虎视眈眈,想对赖大下手,可惜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如何能放过?于是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先打发人去通知范慎,然后再过来,这才来得晚了。 贾琏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像弹琴一样不断起伏,看贾母的神色,大约已经肯了,那四个婆子恐怕经受不住京兆尹那些人的逼问。 贾母不在犹豫,点头,“好,既然如此,就叫范大人进来。除了问那些人,叫些人来,给我仔细查,仔细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这么短的时间,说不定那玉还在这里。你也告诉范大人,就说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不碍,死多少人也没关系,我知道主家打死奴仆要交十两银子罚银,我这里已经准备了五百两银子,叫他尽管放开手问,只要找到了那玉,我一定重谢他。只是,”贾母犹豫片刻,又说,“先审下人。”先不要动赖嬷嬷和赖大等人。又说,“今儿来的那些族人,叫他们先回去,叫范大人派人把住两边的胡同口,只需进不许出。” 贾母虽然生气,并没有失去理智。只叫动下人,不叫动族人。毕竟,下人是贾府的私人财产,生死全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死了也无碍。 而族人从法理上说,和贾母等都是平等的,并不能随意审问或者刑讯。 而且,宝玉是贾家的人,以后还要在贾家生活,现今已经有人看他不顺,如果再得罪众多族人,即使众人不敢埋怨贾母,却会把怨气撒到宝玉头上,将来即使有贾母护着,四处全是仇人的宝玉日子也会很难过。 贾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叫把族人都先放回家。 贾赦得了贾母的令,翘起嘴角,即使先审下人也无碍,几人能抗得过京兆尹的刑罚?攀咬之下,赖大等今日是注定逃不掉的。 于是昂首挺胸,转身离开,经过赖嬷嬷和赖大身边时,顿住脚步,冷哼一声,才迈步离开。 到了外面,见了范慎,挺着个肚,背着手,趾高气扬的点点下巴,拿腔作势地先说了一通“实心任事,忠君报国”之类的话,然后随手一划拉,指着院内院外的下人说:“范大人,这些人,随便问,事后全都打死,一个不留。你,明白了吗?” 范慎皱眉,见贾赦盛气凌人的样子,心内不渝,只是人家比他品极高,只得忍气答道:“下官明白。” 此时,屋内的贾琏看向贾母,这么个问法,赖家人估计要死绝,是不是手段严酷了些? 贾母等贾赦身影消失,扫视一眼,见贾琏有不忍之色,问:“怎么,琏儿有话说?” 贾琏犹豫片刻,道:“没有。” 这是古代社会,主家打死奴仆并不犯法,他那套现代社会的思维,真的可以收起来了。 不处置了他们,将来贾府被抄家,他被流放,谁来可怜他呢?这是个一人犯错全家受牵连的社会,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现代社会啊。 而贾府的这些下人,包括赖家人,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站成一排,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当初他们偷拿贾府东西的时候,在府内上下其手、欺压小主子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万一哪一日主家下手,他们就是这种下场。 他只同情该同情的人,比如程老伯,比如琉璃,所以他极力把这些人摘了出去。而眼前这些人,并不值得他同情。 这时,院外忽地冲进来几个穿着公服的衙役,饿虎扑食一般,两人架一人,拉起赖家的下人就走。赖家下人吓坏了,哭爹喊娘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赖嬷嬷、赖大等抖得比刚刚更厉害,但他们自身难保,并无一人敢上前说情。那些下人纵使再挣扎,终是被拖了出去。 又有公人整齐的从院子门口过,四散到赖家,开始抄捡物品,寻找那块儿玉。 几个呼吸之后,外面响起重物击打声,惨叫声,男人女人的呼冤声。 赖嬷嬷身子一晃,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赖大和赖大媳妇儿、赖尚荣悲声呼叫,赖嬷嬷如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赖大双眼含泪,膝行两步,对屋内的贾母道:“老太太,您想打想骂,我都愿承受。只是我母亲年纪大了,求您看在她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救她一救,我赖家永念您的恩德。”之后重重磕了一个头。 贾母扫一眼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赖嬷嬷,看着她那满头白发,又摸摸自己已满是皱纹的手,轻叹口气,叫琥珀:“叫人送她去厢房休息,茶水不要缺,也不要糟践她,只是身边不许离人,也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明白吗?” “是!”琥珀答应一声,叫人来,把赖嬷嬷抬走,软禁起来。 赖嬷嬷一走,贾赦又来,这次倒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连连叹息“太酷烈了些”的贾政,还有两个健壮仆妇架着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头发散乱,满面青灰,嘴唇上几个深深的牙齿印,衣裳上全是土,后背和裙子带着斑斑血迹,走一步,皱着脸,嘶一声。 这人就是贾琏当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6 初找的偷玉的其中一个,大约姓何,还是姓贺,他也记不清了,只不知偷玉的是不是她。因内院有王熙凤等女眷,范慎并没有跟来。 “老太太,”贾赦满脸喜色的叫仆妇押着那婆子跪下,指着她道,“她刚刚招认了。” “哦?”贾母和王夫人大喜,忙问玉在哪里,贾赦站在一边,叫那婆子说。 那婆子苦着脸,把带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找她,叫她偷玉治病的事儿说了,只没有说会有二百两银子的谢钱,说得她好像是感动于那人的一片孝心,看不得那人母亲受苦,大发善心的帮人做好事一样。 “我只问玉,玉在哪儿?”贾母不愿听这些,只半探着身子急道。 “嗯,”婆子为难了片刻,才说,“我并没有拿...” “什么?”贾赦一旁跳脚,他是来邀功的,不是来挨骂的,“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一摆手,叫后边那两个死了爹一样脸色严肃的仆妇,“拉下去再打,打死拉倒。” 贾政抿抿嘴,看看贾母,摇摇头,连连叹了几声,终是咽下了嘴边的话。 “不,老爷,”婆子被打怕了,急忙磕头,“那人确实叫我偷玉,不过我知道那玉是宝二爷的命根子,并不敢拿。也没有拿,至于是谁拿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老太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并没半点隐瞒。老爷,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贾母皱眉,“当真说完了?再没旁的?” 婆子急忙磕头,“当真再没别的了。就是老太太打死我,我也说不出别的来。” 贾母犹豫起来,“若她真的不知道,还是...” “老太太,”王夫人此时突然上前,众人都看向她,她冷着脸,身上隐有怒气,指着那婆子道,“她说谎。” 贾母等人都忙问:“如何说谎了?” “哼,”王夫人冷哼一声,“如你所说,那人脸上带着恶鬼面具,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显见是知道这玉的重要,也知道我们一定会追查。既然他如此小心,那你拿到玉后,该怎么样给那人?总不成是那人亲自找你拿吧?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对对对,”贾母瞬间反应过来,“就是这个理。”又问那婆子,“太太的话,你有什么说的?” 婆子当场瘫到地上,“老太太,我...” “快说。”贾母急得拍桌。 婆子终于说出了全部实情,得手后,那玉会挂在会芳园后面的那条小河边的矮树下。 贾母当即起身,就要到那边去,贾赦、贾政、贾琏、贾珍、贾蓉、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劝,贾母不听,叫人看住赖大等,坚持要去,“不亲眼看到那块儿玉,我不放心。” 无奈,众人只得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贾母去河边。 范慎和他带的人先在赖家看住那些人,继续查抄,询问下人,以防何婆子说谎。 到了那里,河很小,只有四五米宽,河水很浅,清澈见底,隐约能看到水底的灰色草鱼缓缓游过。河边种着几株柳叔,柳条被风吹着,飘来荡去。两边没甚人家,也没行人,只几条野狗趴在树下小憩。 贾珍先叫人赶走那几条狗,在何婆子的指引下,来在一棵低矮的灌木旁,仔细拔了拔,果然碰到一条细线,赶紧拉上来,绳下面吊着一块儿璀璨晶莹的玉。 贾赦大喜,忙向贾母说,“老太太,找到了。” 贾母和王夫人互相看看,面露笑容。 贾琏冷眼瞅着,静默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 祝大家过年愉快。 ☆、第 31 章 贾母、王夫人满面喜色。贾母接过,忙不迭的去看,只一眼,浑身僵住、脸部抽搐,半晌一句“假...假的”之后,往后一到,晕死过去。 那玉虽然和贾宝玉胸前的玉一样,五彩辉煌,晶莹剔透,但很明显的能看出来,是假的。 贾母一晕,贾政和王夫人慌了,趴在贾母身边大喊大叫,贾赦呆立一旁,没了主意,王熙凤和平儿互相扶着,捂着嘴大哭“老太太”。 贾琏托住贾母,焦急的大喊,唯恐她出个什么意外。 只是贾母却是一点儿动静没有。没奈何,贾琏大声叫小厮丫鬟等,“快去找太医!”又对贾政和王夫人说,“还是赶紧回家吧。” 贾政这才抹了泪,叫人拉车过来。 何婆子被看管的人又带回了赖家。 王夫人先上车坐好,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不省人事的贾母送上车,她把贾母的头枕到自己腿上,又搂着贾母的身体,防止路上磕碰。 其他女人上了各自的车。一大家子人急回了府里。把贾母抬到正房,等不一会儿,太医院的王太医气喘吁吁被贾珍拉来。邢夫人、王夫人和王熙凤等早躲到了碧纱橱后。 贾琏连连叹息,只是此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少不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王太医扒开贾母眼皮看了看,又诊了一回脉,问了贾母昏倒原因,思量片刻,说:“老太太这是急怒攻心,待我施一针开点药也就好了。”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急忙催王太医施针用药。王太医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根儿银针,在贾母手腕、额头扎了两下,两三个呼吸之后,贾母悠悠醒转来。 “老太太,”贾政急忙上前握着贾母的手,含泪问,“怎么样?可好些了?”贾赦和贾珍贾琏等也关切望着贾母。 贾母迷糊了一会儿,看着床边围着的密密麻麻的人,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一瞬间着急起来,一把抓住贾政,第一声就喝问:“玉呢?” 贾琏放了心,听中气,看动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众人见闻,都你看我,我看你,连连摇头。 贾政跪在床边,两眼流泪,“老太太,您身子要紧,别管什么玉了,不过是一块儿石头而已,外人说几句好话,哪里能当真呢?您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叫儿子、叫宝玉以后该如何自处?” 万一贾母被气死了,贾政估计没什么,但以现今的社会风俗,众人会如何谈论宝玉?虽然他才三岁,什么事儿都不懂,可那些真的想打击贾家的小人哪管这个?小小年纪气死祖母这个罪名必会被按到他身上,叫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贾母向来疼爱宝玉,稍微一想,也就明白贾政此话确实是好心,轻叹一声,松开贾政,“扶我起来。” 贾政忙扶起贾母,贾母坐稳,环视一周,看着众人关切的脸,心里一酸,又忍不住哭道:“那要命的东西到底在哪儿?” 在场的几人唯有叹息。贾琏为了不被看出破绽,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7 老太太,”半晌,贾赦站出来,说道,“那婆子我还叫人看着,我这就叫人问她。” 贾母点了点头,又猛地伸手,“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 众人大惊,“老太太,万万不可,您的身子...” “死不了!都让开!”贾母一声喝,众人都闭了嘴,只得叫人赶紧安排轿子马车等。一大堆人,又浩浩荡荡的到了赖家。 只是因那边外人多,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等女眷这次都没去。 贾母又怕偷玉的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偷玉,而是想对宝玉下手,就叫这几个人全去宝玉那儿看着,不能叫宝玉再有意外。贾宝玉玩了一天,累了,已经在王夫人院子里歇下了。 到了赖家,正房院内,赖大和赖大媳妇儿、赖尚荣等人还跪着,但这么长时候,膝盖受不住,都已是摇摇欲坠。 正房院外,地上趴着两三个人,从所穿衣服看,有男也有女,无一例外的,全都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旁边有七八个公人在看着。 贾琏有一瞬间的不忍,扭头瞥向别处。 这一次没有女眷,京兆尹府尹范慎和贾母见了礼,贾母无心和他闲扯,在屋子内坐定,就问他,“可查出什么来了?” 范慎看向贾赦,贾赦点头,他一挥手,叫公人把查到的东西都抬上来。不一时,十几个满满当当、全是金银珠宝的箱子铺开在院子内,夕阳下闪烁着的光,刺花了众人的眼。 赖大顾不得膝盖钻心的疼,忙膝行上前,辩解道:“那些都是我儿子的产业,和我无关啊!” 贾政皱眉,贾赦冷哼一声,来在一个箱子前,拿起根儿金镶宝石簪子仔细看了看,转头对贾母说道:“老太太,这支簪子看着眼熟的很,我记得好像是琏儿母亲的陪嫁。” 一句话,赖大脸色惨白。 贾政叹了一声。 贾赦再次冷笑,盯着赖大问:“赖爷爷,前些日子,老太太要把琏儿母亲的嫁妆给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日久年深,这些子东西都丢了,找不见了,怎么如今竟然在你家?” 赖大低着头,一言不发。 贾赦看向脸色阴沉的贾母,“老太太,这总不成也是他赖家的产业吧?这上面还有琏儿母亲家的印迹呢。” 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赖尚荣的东西。 贾府现今还没有日薄西山,也没往外当过东西。赖大想找理由都找不到。 半晌,贾母才垂着眼轻叹一声,“唉,到底是我害了他们。”转头看向范慎,“偷盗主家财产,有劳范大人了。” 等范慎叫人看押住赖大和赖尚荣,贾母又问他,“只是那玉...?” 范慎一脸遗憾,“倒是还没有找到。” “可搜仔细了?”贾母又问。 “地砖都掀了,凡有缝儿的地方也都看了,并没有。”范慎答道。 “再搜!” “是。” “还有赖家的下人,全都问一遍。总有知道这事儿的。”贾母又说。 “是。”范慎离开。 去了一时,又带了一个婆子来,这人和何婆子一样,只是得了嘱咐,并没有偷玉。对那恶鬼黑衣人的描述大致与何婆子一样。 但有一点不同,何婆子说,那黑衣人和她一样高,这婆子却说,黑衣人比她高一个头,而这两个婆子的个头其实差不多。 众人还没来得及思索为什么两个人说的不一样,又有一个人招了,但可惜,她也不是偷玉的人。 贾琏看着他曾经找的人一个个被揪出来,心内波澜不惊,异常淡定。 这三个人都不是,那偷玉的就是贾府的那个婆子。 一会儿,范慎又来,说抓住一个偷偷摸摸想跑的人,贾琏一看,得,四个人全凑齐了。 这个贾府内服侍的婆子姓张,经常奉承赖嬷嬷和赖大,又认了赖嬷嬷当干娘,经常出入赖家。宝玉的玉就是她偷的,但她只承认偷了玉,把玉挂到了那矮树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假的。 贾母等自然不信,继续打,直到那婆子被打晕,也没再说出别的来。 范慎对贾母道:“大约她只偷了玉,其他的并不知晓。”之后叫人把婆子拉下去好生看管。 贾母恼羞成怒,叫范慎带着人,除了府里主子们房里不动,贾家族亲那里不要管,下人房那一带,不管是荣府,还是宁府,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全都搜,挨家挨户的搜,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得了那黑衣人嘱托的人,顺便看看,真玉是不是还没被送出去? 这也是渺茫中的一点希望。 范慎带人去了。 贾府一时间乱成一团。 费婆子家,王善保家,周瑞家,林之孝家,王熙凤陪嫁来旺家,宝玉奶妈李嬷嬷家,迎春奶妈王嬷嬷家,一个不漏,全都被如狼似虎的公人抄了。 放衣服的柜子被粗暴踢开,放金银的盒子被不由分说的拿出劈开,看可有夹层。炕上的铺盖被抖成一团,院子内有缝儿的地砖都被掀开检查。 而有玉的人家的玉都被贴上签子暂时收走,以待贾母查看。 在一团乱中,公人们动作虽然粗鲁了些,因范慎的交代,也因范慎许诺事后会有赏银,倒是没人敢私下偷摸着拿东西。 毕竟这些下人都是荣国府的人,若是查清没偷玉,以后依然要在荣国府当差,宰相门前七品官,公人们也不愿把他们得罪太狠,平白招惹个强劲的敌家。 被抄家的人中,大部分人都不敢动,只周瑞家的先是被吓了一条,后又不服气,去找王夫人告状。 但此事牵扯到宝玉,王夫人只剩了这一个儿子,心肝儿宝贝一样疼,自然是宝玉重要,并不理会她。 她无奈,只得苦着脸看着众公人在家里翻箱倒柜。 而一些不太聪明的人,比如费婆子,宝玉奶妈李嬷嬷等,都嘟嘟囔囔,指鸡骂狗,满脸不情愿。 这一抄,从半下午一直抄到月上中天,天上的太阳被一轮明月取代。贾府和赖家,都各自点上灯笼,上百盏灯笼一起亮起,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日。 而下人们那里,各家各户都好似蝗虫过境,锅掉在地上,椅子被推到,桌子歪斜在一边,墙上挂着的画儿掉在墙角,像被洗劫了一番一样。 这一下午,零零总总上百块儿玉送到贾母面前,可惜,都不是贾宝玉丢的那一块儿。 贾母看看天色,越来越急,她也知道,拖的时间越长,找到的希望就越渺茫。想了想,又叫人把还清醒的那三个见过黑衣人的婆子带上来,细细问了问,但三人说的话和刚刚一样,并没有新鲜的。 正问着,范慎忽然手拿一片布进门来,说:“老太太,这是在刚刚那位张嬷嬷门前发现的一块儿布,看样子像是新撕下的,有可能是那黑衣人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8 的,倒是可以找人来认一认,看是谁的衣裳上的。找到黑衣人,自然也就能找到那块儿玉。” 而不是询问这些下人。下人们得到嘱托的再多,也拿不出那块儿玉来,还需得找正主。 贾琏克制住低头看自己衣服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盯着贾母。 贾母大喜,忙叫针线上的人来,那人来了之后,仔细认了半天,又是用手摸,又是凑到烛光下看,又是闻,但并没有看出来属于谁的,只说,“这片布看着像是从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只是布料不像是咱们家的。倒像是外头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做衣裳用的,咱们家的人,没人穿这种布料的衣服。但那人既然那么小心,说不定是特意去街上买了这种布料做衣服也是有可能的。” 也可能是过路人不小心留下的,只是此时的情况,面对贾母的怒火,那人并不敢说。 范慎虽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本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原则,暂时认定这片布料就是黑衣人身上的。 同时又皱眉,他觉得,他好像碰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一个比以往嫌疑人都强大的多、聪明的多的对手。 那人不出面,但玉已经没了。 三个婆子除了黑衣人、鬼脸面具这两样一致外,其他诸如身高、体形等,各有各的说法,完全不一致。 对于此,他不仅不难过,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有胆子在这里犯大案的人极少。即使有,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问即知双方的对错。 叫他这个当官以来、一心想做一番事业的人,空有一腔雄心壮志,却没有施展余地。 天长日久,他对那些小偷小摸已经提不起兴趣。 就如同打架,二十岁的和六岁的打,即使赢了也没成就感。 而现今这个心思缜密的偷玉人,倒是叫他抑制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 即使不会升官发财,单单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个人,他也一定要抓住。 接下来,就看看,到底是偷东西的老鼠厉害,还是他这个捉老鼠的猫厉害。 范慎听了针线上人的分析后,打起精神,想了想,对贾母说:“我刚刚问过那三个人,她们都说,那黑衣人对这一带好像极为熟悉,对下人房那一带的各个胡同等了如指掌。下官以为,那人应该住在府内,或者在附近,不如先把府上所有的男人都找来,叫他们说说那几句话,叫三人听一听,看看到底谁的声音体形最像。” “好。”贾母没有犹豫,立即同意,还说,“把蓉儿也叫来。”贾蓉刚刚回家去了。又说,“叫公人再看看有没有哪家男人的衣服破了洞的?” 丫鬟小厮公人们答应一声去了。 贾琏静静站在一边,低头看着面前的地砖,不悲不喜。 不一时,贾家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所有的男人都被聚集在院子内外。 贾母叫先从院外的下人认起,第一个自然是赖大。 他跪了这么长时候,几乎站不起来,还是两个公人硬架着架了起来。站好后,来不及管膝盖上针扎样的疼痛,强忍着把那段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说:“老太太,我实在冤枉...” “闭嘴。”贾母喝道,“不要打扰范大人断案。”赖大只得闭口。 三个婆子到赖大面前比了比身高,看了看身形,两个摇头,一个犹豫,说“有点儿像”。贾母一看,就要喝问玉的下落,被范慎阻止,“还是先看看后面吧。”贾母想了想点头,赖大松了一口气,被架到墙边等着。 接下来,三个婆子挨个从这些男人们面前经过,听他们说完那段话,或者指正,或者放过,那些男人或者脸若死灰,或者欣喜若狂。被指正的都被范慎叫人带到一起,等会儿一块儿问。 大约半个时辰,下人们对完,轮到了主子们。 头一个,自然是刚被叫到这里的贾蓉,他辈分最小,年龄也最小,自然当仁不让的从他开始。贾蓉只开口说了几个字,三个婆子一致摇头,他正在变声期,声音怎么装都不像那个人。 贾蓉过后,就是贾琏。 范慎一双如幽井般的眼睛盯着他。 贾琏极力忘却那块儿玉,忘掉狼一样的范慎,捂着嘴咳嗽两声,坦然看着三个婆子说道:“我母亲生了病,听说这块儿玉能治病,所以才想用一用。你们放心,我只需要半个时辰,用完之后,自然还给你们,不叫你们难做。” 说完,握紧双手,看着那三个婆子。 三个婆子毫不犹豫地一致摇头,都说:“不是琏二爷,”“身高不对,那人比琏二爷低半个头,”“不对,是高半个头,”“声音也不对”... “好了,下一个。”贾母看一眼贾琏,欣慰点头,打断三人的争论,说道。 贾琏看着那三个人,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位京兆尹府尹范慎好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为了不露出破绽,并不回头看他,而是盯着正在说话的贾珍。 当然,贾珍、贾政、贾赦也不是。 接下来,就是范慎的审问时间。 贾琏又觉得,范慎转身时好像故意看了他一眼。 他只能尽力和其他人一样,盯着范慎,和靠墙站着的那一排有嫌疑的人。 范慎先到那些被指正的人中,叫他们自己说当时所在的地方,有些在朋友家,朋友可以作证;有些在值夜,一同当值的人可以作证;有的出城办事,当晚宿在城外,店家可以作证;还有的去催收租子,住在农家,农户可以作证。 这些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经范慎查证,都放了,包括赖大。这一来,原本十来个嫌疑人,一下子缩小到五六个。 贾琏瞅着范慎,从他问人的手法看,倒是很有一套。从他改变方向,不问下人,而是问黑衣人看,比贾母高明不少。 毕竟,玉已经被换了,下人即使揪出再多,只要不知道黑衣人身份,真玉还是找不回来。 只是当然,他是纯粹的古代官员,问案子的时候,少不得会用一些现代社会违法、但在古代社会属正常情况刑讯手段。 但,贾琏现在宁愿范慎是个糊涂蛋,也绝不愿他是个清正廉洁、还英明神武的和包青天似的的官员。 那块儿玉就在他手里啊!被他查出来就完蛋了。 好在,范慎范大人虽然不是草包,但也不是聪明如柯南或者福尔摩斯一样的神探,又排除两个吃花酒的人后,就陷入了僵局。 那几个人没拿,自然不肯轻易招认。 而这事儿和审问杀人犯那种还不一样,那种要是逼得狠了,认下了,说不定会弄成个冤假错案什么的。 但贾母要的不是人,是玉!贾宝玉的玉!你拿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69 不出玉来,即使那些人承认了有什么用? 范慎威胁了那几个人一通之后,无奈之下,继续用刑,只是,那几个人昏过去好几回,依然招不出玉的下落。 范慎皱了眉,心里有预感,这几个人恐怕真的不是那个黑衣人。 又因天色已晚,贾政等怕贾母熬了一天,身子受不住,叫贾母去歇息,这些事儿,就交给范慎办。 贾母确实浑身疲累,只得点头同意,对范慎说:“这种事儿你经历的比我们多,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放心,只要你查出玉的下落,我们全家都感念你的大恩。”犹豫片刻,又说,“贾家族亲那里,有嫌疑的就问一问,没有嫌疑的就算了,但不可用刑。” 范慎答应下来后,贾母带着没有受牵连的下人离开,诡异的并没有留下任何一个贾家人陪审。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把贾母送回贾府,随意吃了晚饭,各自回去。 贾琏又看了一回贾宝玉,他睡了一会儿,此时倒是神清目明、精神极好,说话条理清晰,也知道逗贾母高兴,并没有要疯的征兆,贾琏放了心。 然后众人在贾母吩咐下,各自回去歇着。 贾琏回了自己的外书房,躺在床上后,看看窗外明亮的夜色,皱着眉,闭上了眼。他并没有睡,不是不困,实是兴奋的睡不着。 玉已经在他手里了。就在屋内雕梁柱子上,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 但他不敢拿! 他一直觉得范慎可能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他也觉得贾母不留下贾家人陪审的动作很反常,还觉得贾母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忽然回府、和白天那种暴怒的表现反差实在太大。他认为,贾母对那块儿玉如此上心,即使不会熬一夜看范慎审问,但熬个大半夜应该没问题的吧? 而现在天才刚黑,前世七八点的光景,这么早就放弃,贾琏异常警醒,直觉有问题。 他暗中猜测,或许是范慎和贾母暗中达成了共识,派人在窗外暗处监视。 因为这件事中,那些下人们可以严刑逼供,但主子们却不能动。但,下人们,无论是赖家的还是贾府的,几乎被逼问完了。都不是那个黑衣人。这时候,可不就该怀疑主子们了么? 不能用刑的情况下,如果要贾琏选,也肯定会另辟蹊径,比如偷听,比如试探。 而按照一般的情况,拿走玉的黑衣人如果真的是主子中的一个,一进屋,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肯定会先去看那块儿玉,这时候,一定会露出马脚。 许多侦探小说的反派都是这么暴露、然后被主角弄死的。 所以,贾琏虽然非常想看看那块儿玉,并仔细研究一下,但因为这些怀疑,还是极力忍住,直接上床睡觉。 小心无大错! 所以,进了书房后,他和平常一样,洗漱过之后,上了床,倒是没有读书。 他相信,只要他不主动去拿那块儿玉,然后被人当场抓住,范慎即使怀疑,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因为在玉已经变成假的、而贾母又心急的想要追回的情况下,此案的关键,就不是调查到底有多少下人被黑衣人收买,而是黑衣人到底是谁! 只有找到黑衣人,才能找到那块儿玉。 而那个黑衣人,就是贾琏。 但贾琏有信心,范慎一定找不到他。 首先,那四个婆子异口同声说的那块儿黑色披风其实并不是黑色,而是深蓝色。 在月光照耀下,在黑夜那种环境下,深蓝色会被看成黑色并不奇怪。 这个灵感来源于前世看的一档破案类节目。那个案子中,警、察死活找不到凶手,后来才发现,嫌疑人所穿的衣服在路灯灯光照射下和摄像头下变了颜色,他们自己亲自试验后才发现这个问题,随后确定了凶手。 他当时印象很深刻,来了这里后,拿了好几种颜色的布料在月光下实验。发现,月光下,那些深色的布料统统都成了黑色,不仔细辨认压根儿认不出来。 又加上那鬼脸吓人,四个婆子一开始就被吓得缩成一团,自然更不会仔细观察。 范慎若想从颜色上查,除非他也和贾琏一样做实验,否则,去找黑色披风,压根儿查不出正确的人来。他这里并没有黑色的披风。 而且,即使做实验,不仅仅是深蓝色,藏青色、深紫色还有其他七八种深色的布料在月光下也都会变成黑色。 他要是想从这里入手,贾琏只能说,范大人,请保重。因为那一期节目说了,那些警、察叔叔们一开始就跑偏了,做了很多无用功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现代社会的都这样,范慎估计会更费劲。 至于婆子们说的个头不一致的话,那仅仅是因为贾琏的披风就是一块儿未经剪裁的布料,非常宽。 那天风挺大,从头蒙到脚后,风稍微一吹,裹着就像是个圆球,显得又胖又矮,那几个婆子又被他的鬼脸吓坏了,缩在地上,从下往上看,因为天黑,又因为视觉效果,自然会有偏差。 即使没风,他也准备了增高的东西,不会把真的身高暴露。 所以,找披风,不会有任何结果。 即使他真的灵光一闪要找布料,那拿出来给他看就行了呗。他的布料并没有一点儿破损,这一点他回来就检查过了,非常肯定,怕啥。 至于来历,那是在给柳湘莲置办成亲需要用到的、琉璃铺子里并没有的衣物时,他买的东西多,店家送的。 那种布料极为普通,据店家说,每日都有几十人来买,一日能卖出去好几十匹。 贾琏事后也留意了一下,老板没说错,这种布料真的相当普通,京城是个绸缎铺子里都有。 范慎想查,京师上百万人口,这是古代社会,又没有个摄像头啥的,铁定累死他,还不一定有结果。因为那些老板们记账全记的是某某布料多少尺、钱数,然后没了。没人记客户名字。现今的名字也很有意思,赵二妞、赵大妞、狗剩、铁蛋这类的名字,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要想查,贾琏只能说,佩服他的勇气。 而他拿来那块儿布料后,这三天一直当做包裹扛东西用。 至于他这个公子哥儿为啥会用这种普通的布料?你家扛东西用的包裹用上好的缎子和丝绸啊?败家也不带这样败的啊。 至于为啥他的包裹这样大?兄弟结婚,包裹大了,装的东西多,要不然,人就那么几个,马车就那么几辆,时间紧任务重,只顾跑路了,还买不买东西了?不仅仅他这个大,柳湘莲那里还有两个,比他这个还大。 至于为啥不多派几个下人,也好解释。如果派这些人去,一百两银子能办成的事儿,五百两银子都打不住,他想省点钱。毕竟,又不是亲兄弟,用的钱多了,家里人会说。 范慎三十多岁,当官的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0 时间不短,案子破过不少,什么稀奇古怪的都见过,应该懂这些。 再说,谁房里都会有个大些的包裹背东西用,他并不能凭这个定人家的罪。 反正,从披风这里,范慎不会有任何收获。说不定,还会被引往别的地方去。 除了披风这个,为了不发生别的意外,比如玉佩掉现场了,戒指被撸走了,玉簪坏成两半了,衣服被划破了,等等这些乱码七糟的事儿,贾琏那天把身上的配饰全都去掉,一个铁片都没戴。 至于衣服,从里到外,甚至里衣、靴子、袜子,贾琏穿的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和王熙凤分居那天凌晨打晕一个路人,从那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一直藏在府外,如今才翻出来用。 至于簪子,那日他把头发披散着,并没有扎起来。陪着他那恶鬼脸,更应景。 至于范慎刚刚拿出的那块儿布料,不是披风上的,那可能或许是他那天穿的衣服上的。 也有可能压根儿不是他留下的,而是别人的。那是一条路,任何人都能走。 但无论是不是,那件衣服他已经扔给了一个乞丐,或许早被扑腾的不像样儿了,这会儿想找也找不到。 贾琏一开始谋划的时候,原本想把衣服还给原主人,后来想了想,不行! 这样做,明显告诉丢衣服的人,他就是借他的衣服用一用而已,将来贾府的事儿一出,那人如果不笨,一定会犯嘀咕。到时,可能会发生贾琏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于是,就多跑了两条街,把衣服扔给了一个熟睡中的乞丐。 他原本想给那个被他打晕的人一些银子,后来也忍住了。 这么好心的人不多,能舍得给钱的也不多,钱一给,嫌疑人范围急剧缩小,他还是会很危险。 最后,只得心里默默说一声抱歉,扒走了那人的衣服。 范慎从衣服这里下手,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毕竟,天长日久,证据早没了。 至于范慎可能会找那四个婆子全都提到的恶鬼面具么? 贾琏倒是真心诚意希望他找去。 那其实不是面具,而是唱戏的往自己脸上画的颜料。 原来的贾琏不知道为什么,在书房里放了一些。他知道后,拿来往脸上一画就成。事后一洗,踏雪无痕,那是真的连点痕迹都没有。 而那些颜料,几种配在一起,每一样儿都不会少很多,即使查也查不出来。又不是做化学实验,烧杯上都有刻度尺,少一毫升都能发现。这些颜料,就是少一指,也没人看得出来。 而婆子们之所以把戏曲脸谱全都说成是面具,是因为,他往脸上画的,不是普通的平面图,是现代社会非常流行的一种3d绘画。 前世时,他的学校为了让他们那个专业的毕业生扩大一下就业范围,基本上都要学上那么一点动漫设计、平面设计这类的画画课程。当然和那些专业的比,不多,只有两个学期,一个学期一门课。其中就有一门课的老师在同学们强烈要求下,讲过几节的3d绘画要领。 他虽然手残,在纸上画的不咋好,但用电脑画的还不错,原理也基本掌握了。 此时在额头上画个唬人的恶鬼的角,叫那些婆子在月光下都以为那是面具上的角、而不是画上的,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面具这个,贾琏相信,绝对会把范慎引向不可挽回的歧路上。 毕竟,3d绘画这个,是超越了千年的东西。范慎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 贾琏以后也绝对不会自找麻烦,把这个画出来叫人家怀疑他。 再说,他手残,画两个恶魔的角和牙齿几乎要了他的命,实在没闲心去研究这个。 至于声音那个最好办,把硬纸折成口腔大小的筒形,塞进嘴里,再捏着嗓子,用鼻音说话,经过圆筒的各种声波传递,那声音,绝对不会叫人想起他来。 本来他仅仅想捏着嗓子,但试来试去发现,总会有那么一点他声音的底子在,不得已只能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所以白天的时候,那四个婆子才异口同声说,贾琏不是那个黑衣人。 而断案如神的范慎范大人如果仅仅想从披风、面具、声音、身高、身形这几方面调查,注定会死的很惨。 他光、着身子披块儿布、披头散发的爬了四回墙,不是叫范慎来抓他的。 其实本来他连这块儿布都不想用自己的,想再偷一块儿。但是吧,裸、奔这事儿,首先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而他如果什么都不穿,偷到布之前,他那么个样子一旦被人发现,绝对跑不掉,反而更加不安全。还不如用块儿布蒙起来。 至于那块儿布以后的命运,一句话,顺其自然。反正大家族的公子,特别是男人,基本不咋管这些事儿,不用特别在意,说得多了反而显得有鬼。 至于偷玉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四个字:偷梁换柱。 那天早上,赖家的筵席上,贾宝玉出来逛的时候,他拿着玩具逗他玩儿,中途宝玉说要告诉他个小孩子的秘密,那时候,他就一手搂着他,一边用墙挡着,趁机把玉换了。当然,贾宝玉并不知道。 贾宝玉的玉非常罕见,贾琏并没有发现和它完全相同的。他倒是在给柳湘莲采买成亲用品时,发现一块儿极像的,然后装扮成大胡子叔叔,用一串儿糖葫芦,叫一个才六岁大的小孩儿帮他买了来。 之后,熬夜悄悄用画画的不宜褪色的颜料画了几笔,改了一改。 颜料一干,如果不是特别熟悉那玉的人仔细看,不会发现那玉是假的。 而贾母并不能时时跟着宝玉,即使跟着,以她现在老花眼的视力,只要不趴近点儿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那玉已经被掉了包。 那几个丫鬟虽然紧跟宝玉,但人多杂乱,宝玉又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来回的跑,只能注意宝玉有没有磕了碰了、那玉还在不在,并没有功夫辨真假。 再说,长久以来,也没有人打过那块儿玉的主意,大家心上就未免都有些懈怠。 所以,贾琏从赖家起身去柳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贾宝玉的玉还好好的挂在胸前。 而贾母、王夫人等,也一直都说,贾宝玉的玉“是在午饭后被偷的,那时候,丫鬟们还见过,只是午饭一过,就不见了”。 没有一个人说早上就变了样儿。贾琏也完美的把自己摘了出来。 等中午时,那张婆子偷出来的玉,已经是贾琏掉了包的假玉。 但她只是浆洗衣服的头儿,并不经常接触贾宝玉,也没有发现那玉被换了,而是按照他的吩咐,把玉挂到了河边的矮树上。 玉到了河里,颜料见了水,自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冲刷干净。 贾母等人一到,玉一被捞上来,无论是谁,看一眼就知道,那块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1 儿玉是假的。 但玉上没了颜料,和贾宝玉那块儿玉并不大像,他们也绝对想不到这是个偷梁换柱的计划。 特别是,那块儿玉上,他还专门在反面刻了两个极浅的字,“多谢”。 这样一来,更会叫人认为,这块儿玉是那黑衣人故意留下的。真玉已经被拿走了。 贾琏事先也考虑过,张婆子不按照他的吩咐把玉放到水里怎么办?万一他自作主张埋到地里呢? 那也没关系。 贾母王夫人等自然分得清真假,一发现那上了颜料的玉是假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怀疑婆子说谎。 即使张婆子辩白成功,那贾母王夫人等也会认为这块儿玉是那小偷故意留下混淆视听不叫贾府追他的,绝不会认为早上就被换掉了。 又因河边现场被贾母带人去过,浩浩荡荡三四十号人,你踩我踏,你拔我拉,即使有遗留下来的些许证据,也早就被破坏干净了。 别说贾母王夫人,就是福尔摩斯在世,估计也查不真相来。 至于四个婆子会不会告密、会不会临阵脱逃不下手等,贾琏也不担心。 他找那四个婆子的时间,是在第三日的天亮之前,留给她们考虑的时间极短。 如果他们天一亮就去告密,那时候,贾宝玉那块儿真的玉还在胸前,自然会被斥责一顿,随后加强防护是一定的。 那时候,他会启动第二套方案把那块儿玉搞到手,换成另一个瞒天过海的计划。毕竟,那位大胡子叔叔买了三四块儿这种类型的玉,不能无功而返不是。 如果他们犹豫片刻告密,那玉已经被换了,成了假的,贾母一定会发现,也一定会生气。 但,她关心的,一定和婆子们关心的不一样。 那几个婆子肯定是先要赏钱,而贾母第一关注的,肯定是尽快知道黑衣人身份,尽快追回那块儿被换走的真玉。 这时候,唯一和黑衣人见过面的婆子们的下场和今天白天就是一样的,被严刑逼供。 随着招认的婆子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之下,在场的能换玉的嫌疑人人数也会急剧上升,还和今天下午时的情形一样。 然后,人人都有嫌疑,人人都需要被盘查,还和今天下午一样。 又因他前期工作做的好,婆子们也认不出他来。 所以,告不告密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至于不下手的情况,那贾母自己发现玉变成了假的,还和今天一样,人人都跑不掉,挨个逼问。然后回到告密的第二种情况。 而他呢,真玉已经到手,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跟着贾母一步一步走就是。 这才是贾琏的整个计划。 那块儿玉那么重要,他不亲自拿到手上,绝对不放心。 那四个婆子吃喝赌俱全,出卖主子和喝水一样,贾琏也绝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办。 他之所以引那四个婆子进来,一来,是把水搅浑,把贾母等人的调查方向引往别处。二来,是因为,贾家需要整顿,他需要刺激一下贾母。 那几个婆子说得虽然好,什么见黑衣人有孝心之类,但贾母肯定门清儿,知道她们是收了钱。 然后再一想,今天能为了钱偷贾宝玉的玉,明日也能为了钱偷她的东西。后天可能为了钱,把宝玉拐出来叫人杀了。大后天,干脆收了钱开了大门,叫人杀进府里来... 原著中的贾府后来隐约不就是遭了贼么?这事儿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贾家,也并不是没有仇敌啊!比如忠顺王爷,万一他疯了,灭了贾家,皇帝还会杀了他兄弟给贾家报仇吗? 这个时代,很难啊! 再说,人都死了,报了仇也活不过来。 这样想着想着,当贾母害怕起来的时候,当切身利益遭到威胁的时候,贾琏相信,她会比任何人都上心贾府的管理问题。 只要贾母正眼看贾府的情况,并下决心整治,贾琏用那四个婆子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从今天下午贾母的反应看,他应该成功了。 贾府就要变天了! 贾琏深深吸口气,他终于能稍微放松那么一点儿了。 毕竟,他要科举,要考试,将来可能还要当官,还不一定在京城,不能时时看着府里的人。 那时候,原著中那个一团乱的贾府,一定会随着他官职的升高,一会儿欺压个百姓,一会儿强抢个民女,一会儿放高利贷逼死个人命。 到时,他就是个救火队长,也救不来啊。 一个个除去那些人,那得除到什么时候?不等有问题的下人被撵完,贾府早该抄家了。 再加上一堆长辈管着,会很糟心。 所以,攘外必先安内,这事儿必须这么办。 所以,那四个婆子的作用,并不是帮他偷玉,而是叫贾母警醒,狠下心整顿贾府。顺便迷惑一下他们的调查方向。 至于意料之外的范慎,他来不来其实关系不大。 这件事儿,他从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就在谋划。 从披风、衣服、面具,那四个婆子的具体作用、贾母可能的应对手段和措施、贾赦的草菅人命、对赖大的恨意、贾政的迂腐无能、王夫人的精明,四个婆子可能的攀咬,各方的利益关系,此时的社会风俗、可能会遇到的突发情况等等,贾琏都考虑到了,并做了缜密的安排。 唯一一点意外是,和贾琏设想的不同,贾赦并不是找自己的心腹小厮帮忙查找,而是找了京兆尹。 但他做的已经够严密,在这个破案手段极其匮乏的时代,只要不犯上吊死的人脚够不到凳子这类明显的错误,范慎即使如包公在世,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查到他。但很大可能是永远查不到他。毕竟,披风颜色这个就会让他非常头疼。 当然,这几天,他必须谨言慎行,不能露出任何异样才行。那块儿玉也只能暂时放在那里,等什么时候风声过去,再拿下来。 至于今日死的人会不会多了,贾琏翻了个身,极力把这种不合时宜的道德感压下去,此时不动手,将来死的就是他啊! 只是有一点,就是那天晚上出去的事儿不好解释。 但他和王熙凤分居后,向来是一个人睡,这一点贾家上上下下,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包括丫鬟们小厮们全都知道,并习以为常。 贾母还嘱咐他,不叫他在嫡子出生前弄出个庶出子女来,还很支持他这么做。 这并不难解释。 再者,他出去那段时间并没有被人看见,也没人去过他屋里。 虽然没有证人能证明他当时正在睡觉,可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不在屋里睡觉。 他这里只有深蓝色包裹,没有黑色披风,只有颜料,没有恶鬼面具。想指证没证据。 所以,倒是不用担心。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2 作者有话要说:  祝亲们除夕愉快! 文中那个衣服变颜色的案子我记得是《今日说法》上的。 当时好像说,嫌疑人的衣服在路灯下由黄色变成了绿色,时间长了,记得不大准,但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男主玻璃玉米红薯什么都不用,仅仅上学时学到的这些知识,加上看的一些侦探小说,再小心谨慎一点,已经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毕竟那不是个满地摄像头的年代。 ps:作者已累死,有事请留评。 &lt( ̄︶ ̄)&gt 再说一句,亲们,不要扔地雷,因为本篇文不入v,根据晋江的规则,作者一分都拿不到,全归晋江了。 ☆、请假条 亲们: 首先,先祝大家新年好。 其次,因为昨天写的太多很累,又因为剧情上京城卷基本结束,下面需开展扬州那边的情况,大纲还没有构思完整,又又因为作者这几天要串亲戚,可能或许大约没时间更新了。 所以,一句话,大概有三到四天的不能更新。 大过年的,想打不要打脸,想骂温柔的骂两句。 我先顶锅盖逃了!!! 最后再次祝亲们新春愉快、阖家欢乐、鸿运高照、心想事成。 (づ ̄3 ̄)づ╭~ 2018年2月16日(农历大年初一) ☆、第 32 章 月挂天中,地面好似下了一片白霜。 时间已临近亥时,贾琏跑了一天,又担心了一整日,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进入梦乡。 此时,贾母院子正房内,本应在赖家审讯下人的范慎正恭敬地站在贾母面前,皱眉说道:“老夫人,几位爷们儿都睡下了,据探子来报,并无一人拿出那块儿玉看。” “哦?”贾母端坐在榻上,手蓦然一紧,“并无一人?” “是。”范慎弯着腰低着头,也是疑惑,“下人们那边,已经被挖地三尺,若是有,应该早就翻了出来,现今,只剩下这位主子们哪里没有搜查...可...为什么没人拿出来?”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无论是谁拿了那块儿玉,一进入房中,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定会拿出好好观摩一番,但,贾府的主子们竟然没有一个这么做。 “是不是,那块儿玉已经被送走了?”贾母焦急地猛一直身,旁边的烛焰晃了一下,“是不是,那黑衣人本就是外边来的?” 范慎立即摇头,“不是。”又解释,“下官刚刚问过那些下人们,据他们说,这几日,来来往往所见到的都是府内的人,并没有外人到那边去。那人又对那一带的路极熟悉,下官猜测,一定是府上的某个人拿了那玉。” “可,为什么找了那么长时间,找不出来?”贾母软下身子,躲在烛光的阴影里,又像是对范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范慎倒是没有注意贾母的话,而是正想着另外一个疑惑,“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 贾母示意他赶紧说。 范慎道:“为什么那黑衣人拿了玉,叫那婆子放到水里?难道他就不怕玉被水冲走吗?即使不会被水冲走,那个地方虽然人家少,但也是一条路,万一有人看见,黑衣人就不怕那玉被人捡走吗?若是被别人拿走,那人可到哪里找去?” 对于此事,贾母说的和婆子说的一样,河神祝祷。 但贾母信这些,见多识广的范慎并不信,“河神祝祷,为何并无香灰痕迹?” 贾母沉默片刻,“或许,用的是旁的东西?”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范慎摇头,在噼啪一响的烛光中问道:“不知下午拿来的那块儿假玉是否还在老夫人这里?可否容许下官一看?” 贾母从榻边的褥子底下拿出那块儿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玉递给范慎,范慎上前,小心接过,凑在烛光下看了看,玉倒是好玉,晶莹剔透,温润软绵,但,不是真的。 翻来覆去,小心仔细的看了半晌,范慎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除了反面那两个“多谢”的字。字迹极轻,只浅浅一层,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出来。又因为字是雕刻上去的,字迹和平日写在纸上的字并不相同,想凭字迹找人也是痴人说梦。 贾母在一旁,静静得等着他看完,并不出言打扰。她知道,偷玉那人并不简单;也知道,想要找回那块儿玉,必须要范慎这种有能力、破过案子的人帮忙才行。 范慎皱着眉,看着上面的花纹出了一会儿神,忽地问道:“老夫人,敢问丢玉之前,贵府公子挂的那块儿玉可是这块儿?” 贾母想都不想的摇头,“不是,旁的我不敢说,只是宝玉的玉我天天见,如果被人换了,两者虽然玉色相似,但花纹完全不同,我虽然上了年纪,记性差了些,却不会认不出。我知道范大人想的什么,只是那一日午时,我还专门看了一眼,那块儿玉还在宝玉胸前,并没有错。这事儿老二家的也能证明。若说被人掉包,应该没有可能。” 范慎的眉头皱得更紧,又看手里的玉,蜡烛只剩下小半截,烛火摇曳晃动,看得不大清,摸着那块儿温软的玉,心里既疑惑又亢奋,看来今日他遇到了个强大的对手,好久没有这种难得的兴奋感。好奇心也大起,偷玉那人是用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的呢? 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范慎又对皱着眉的贾母说:“老夫人,恕下官直言,下人们哪里大约是查不出什么来了。面具、破了洞的衣服、黑色披风、那块儿玉都没有找到..现今只剩下...”往外面看了看... 范慎的话没说完,但贾母听明白了,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又翻眼看了下门口的两个丫鬟,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件事儿...” 范慎虽然想搜捡主子们的书房,想查清偷玉的贼是谁,可也知道,那地方不仅放书,还放着书信一类东西,外人并不能轻易进去,贾母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贾母说了半截子话,停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朝范慎招手,范慎没有犹豫,凑到贾母面前,贾母在范慎耳边耳语了几句,范慎转着眼珠儿点点头,一脸喜色。 贾母说完,范慎重新站好。 “这件事儿啊,”贾母把门外的两个人打发走,四周瞅瞅,见明面上无人,才说,“你明儿多带些人手,务必一起抄捡,若不然,叫他们知道了,相互传递,还是个无功而返。” 范慎低头道:“下官明白。” 贾母又和范慎讨论了两句,打发范慎离开。她累了一天,腰酸背疼,实在扛不住。 范慎走后,贾母看了一回宝玉,宝玉因下午睡得多了,此时倒睡不着,在新来的丫鬟的陪伴下,兴致勃勃的玩着各种花儿朵儿。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3 虽然没了那块儿玉,但宝玉倒是不哭不闹也不找,只知和那些颜色艳丽的花朵作伴。至于先前那两个丫鬟,只说家里人来接,走了。 宝玉只三岁,才刚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听说丫鬟走了,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走”是什么意思,于是抛开手,继续玩儿玩具。 贾母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之后,也歇下了。 此时王熙凤院内,六七支蜡烛的亮光下,一个丫鬟在王熙凤耳边耳语了几句,王熙凤皱眉,“当真?”丫鬟点头。 王熙凤沉思片刻,“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丫鬟一走,王熙凤叫来平儿,“你现在去找二爷,告诉他,明日那位范府尹要查检爷们儿的外书房,叫他把那些混账媳妇儿的衣服、头发什么的收一收,省得被翻出来,大家面上不好看。” “奶奶?”平儿惊喜叫了一声,她家奶奶想通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既然他们都想看我贤惠,那我就贤惠给他们看看。”又看平儿,“明儿我就把顺儿开脸,叫他去伺候你二爷。你等着吧,不仅顺儿,你、乐儿喜儿将来我都给他。以后只要他要,不管什么花魁、良家,我都给他抬了来,叫他好好高兴个够。” “唉!”平儿叹气,她家奶奶并没有改,不过是自个儿赌气呢。 “你去吧。”王熙凤又催促道。 平儿转身走了,不一时,又回来,“二奶奶,夹道的门已经关了,出不去。” 王熙凤皱眉,“不能找个人传个信儿?或者叫人通融一下?” “看门的婆子都说不敢。”白天的老太太把众人吓坏了,此时都不敢再胡混,巡夜、看门上心的紧。 王熙凤也无法,叹气道:“算了,睡吧。明儿早点儿起就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贾母就醒了,看看时间,大约卯时,又因心里有事儿,醒来后再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过后,先去看了看宝玉,宝玉昨日睡得晚,现今还没醒。 之后,又轻手轻脚的去了外间,一个人在榻上呆呆坐了一会儿,等天色大亮了,叫丫鬟去叫贾赦、贾政、贾琏、贾珍、贾蓉等过来。 此时的贾琏也已经起了,正犹豫要不要如往常一样去练剑。如果去,那会不会被别人认为太过淡定?如果不去,会不会又被认为心里有鬼? 正纠结的时候,平儿忽然来了,步履匆匆,脸色焦急,左右看看,屋内无人,忙凑到贾琏面前,低声道:“二爷,奶奶叫我来告诉你一声,昨儿晚上,老太太和范大人悄悄商量好了,今日白天抄捡爷们儿的书房,二爷若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尽快收了吧。” 贾琏后退一步,皱眉看平儿,心思急转,他怎么知道范慎要来搜捡书房?贾母为什么会同意这种提议?书房里可是放着不能叫外人看见的一些信件,贾母就不怕那些公人们顺手牵羊?栽赃陷害? 还有,既然是“悄悄”商量好了,那王熙凤和平儿是怎么知道的? 贾琏冷哼一声,“知道了,你走吧。” 平儿见贾琏好似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急得跺脚,“二爷,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儿,二爷还是收拾收拾的好。”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贾琏不悦得看着平儿。 平儿一噎,委屈地眼眶含泪,“二爷,那件事儿是奶奶错了,可今儿这事儿,奶奶确实是一片好心...” 话没说完,贾母的小丫鬟来叫贾琏,贾琏看都不看平儿,也没有回头看任何地方,包括房梁,暗暗调整下情绪,跟着小丫鬟走了。留平儿在身后跺脚急。 临走前,贾琏眼光又瞥见院子内有一个面生的下人探头探脑,心里一凛,他门外果然有人,他昨天心头的那点儿不安是对的。 他决定,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跟着贾赦、贾政他们的表现走。他们笑,他也笑,他们哭,他也哭,以防意外。 这个范慎,看来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财运亨通、财源滚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ps:今日开始恢复更新。 ☆、第 33 章 贾母屋内,贾政已经到了,贾赦还没来。 贾琏先问贾母安,又问贾政安,贾母和贾政皆是点头,点头后,贾政唉声叹气,贾母把范慎要搜捡外书房的事儿对贾琏说了。 贾琏听后,皱了眉,“如此一来,我等也是有嫌疑的?”又看贾政,“二叔也有?” 这件事儿什么目的一看就知,只是贾琏为了不表现的过于淡定,才有此一问。 贾母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法子。”又说,“再者,如果你们没有拿,这么做也是去去嫌疑的意思。”又保证道,“只此一次,以后绝不再有这事儿。” 话音刚落,贾赦肃着正经脸,慢跑几步进门来,贾琏和贾政忙问了好,贾赦不耐烦摆摆手,问贾母安,还没问完,贾珍带着贾蓉也来了。 贾母看着满屋子的人,先愁容满面的把范慎搜捡外书房的事儿说了,说完,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诡异的没有一个人出言反驳。 贾琏心中明白过来,看来不仅仅是他得到了消息,这几个人都有人通风报信。 今儿这事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贾母又说:“你们放心,只找玉,其他不会动,也不叫他们动。” 几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异口同声道:“老太太拿主意,我们听着就好。”然后,各人各找座位坐下,静默无言,等着范慎的“搜捡”结果。 贾琏坐在一边,垂着眼皮,想着这件事儿的真正目的。 他相信,以贾母的精明,绝对不会同意范慎真的搜捡书房。 他还没有官职,书房里只是些书,倒还是不碍事。 但贾赦、贾政、贾珍这三人,身上或是有爵位,或是有官职,书房里肯定有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若是被搜出来,那就要了命了。 既然不是真的搜捡,那大约还是试探每个人的反应,暗中观察,叫人出错,好抓个现行? 贾琏深吸口气,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范慎和贾母的监视下,若是一个不好,会前功尽弃。 他需得小心了。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天边由只一片红变成大亮。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范慎进屋来,先扫视一眼。 贾琏和贾赦、贾政他们一样,严肃而郑重的看着他。 范慎仔细打量了众人片刻,摸着胸前的胡须,眼皮一垂,朝贾母拱手道:“老太太,玉已经找到了。”说完猛然抬眼盯着在场的众人看。 贾琏正扇着扇子的手一顿,眼角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4 余光瞥到贾母、贾赦、贾政等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于是按照刚刚进门时候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跟着也笑了起来。 从昨晚上到今天白天,他压根儿就没有动过那块儿玉,即使有人监视也无碍。 即使他刚刚猜错了,范慎真的搜捡了书房,他有自信,那玉放的严密,普通人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到。 而且,如果范慎真的找到了那块儿玉,一进门就应该拿出来,而不是报完喜之后,站在门口盯着观察众人。 范慎肯定没有找到那块儿玉,只是大约怀疑偷玉的那人就在这里面其中,所以想试一试几人的反应。 贾琏一边摇着扇子笑,一边盯着范慎,看来刑侦手段用完了,改用心理手段了。 这场猫和老鼠的较量也才刚刚开始。 但根据前世风靡一时的《猫和老鼠》的动画片看,猫,并不一定能抓住老鼠,只要老鼠够谨慎! 贾琏也明白,他此时只要露出一丁点反常,范慎一定会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猛扑上来,咬住他不放。 所以,他尽量保持着看起来还算愉悦的笑容,坦然面对着他。 范慎看了一圈儿,除了贾赦漠然没有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绪外,其他人表现的好像都很高兴。正要再仔细琢磨时,忽然琥珀来报,“二奶奶来请安了。” 贾琏一听,毫不犹豫地收了笑容冷了脸,垂下头盯着手中扇子上的山水图来回翻看。 这个不是装的,是他的真实反应。 但,这也很合情理,他和王熙凤一向分居、关系不好,两人见面一般不怎么说话,除非不得不说。这个不仅仅整个贾家,和贾家来往亲密的人都知道。范慎审案子,没道理连这个都打听不出来。 范慎也仅仅是扫了一眼贾琏,没再关注。 贾母望着贾琏轻叹一口气,朝琥珀摆手,“告诉她,今儿人多,不必过来了。”又自失一笑,“年纪大了,刚刚还想着打发人给她们说一声不必来了,他们几个一到,倒是忘了。” 琥珀福了福,出去了。 贾琏依然脸色不渝,合上扇子,瞅自己的手指甲,前两天刚刚剪过,倒是不长。 贾母望着范慎,“范大人,不知那玉?” 范慎四周一瞅,躬身道:“为了贵府声誉,我想单独对老太太说。” 贾母猛点头,然后撵走几人。 众人都无心交谈,匆匆忙忙的各自回各自的书房。 贾琏回了自己的外书房,大致一扫,书还完整的摞着,墙上的字画也挂的端端正正,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和他走时候一样,古董摆设等更是一个不缺,透过窗棂射到地上的太阳光下,地上的脚印也并不杂乱。 贾琏微微一笑,看来,他猜得对,范慎搜捡并不是真的,不过是吓唬众人而已。 立在门口呆了片刻,总觉得忘了点儿什么,忽地心里猛地一动,贾琏蓦然转身,大步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四周无人,丫鬟在不远处煮茶,然后回身进屋嘭一下关上门。 他刚刚忘了一点,范慎没有搜捡是他猜出来的! 可范慎、贾母对他们几个并不是这么说的,对他们明面上说的还是搜捡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回书房后,一定会到自己藏私房东西的地方,看原先藏的东西还在不在,而不是傻笑着站在门口得意。 贾琏心里警铃大作,这个范慎还真不简单,一不小心差点儿着了他的道儿。 怪不得被众官员避之如蛇蝎的京兆尹府尹,他却抢着当,果然不同于常人。 这手段,如果加上现代的科技技术,大约他就跑不掉了! 关了门后,贾琏平复了下呼吸,按照记忆,掀开地板,地板下是个一尺见方的小坑,坑里面放着个红木描金箱子,这个小箱子是原来的贾琏的私房,里面放着几张地契、五六个金锭、金银首饰等,都是贾琏的娘张氏留下的东西。 打开盖子看了看,随意扒拉了一下,见东西并没有少,于是合上盖子,盖上地砖,再踏上两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想了想,这一套动作做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了吧?好像可以了? 但是接下来,他该做什么呢? 读书?练剑?看《牡丹亭》这类书?还是找个丫鬟调戏一下? 摇摇头,本想抬头看看房梁,又忍住。谁知道门外这会儿有没有人呢? 前世电视剧中,被主角骗着看藏东西地方的反派很多啊! 不看上面,现在干点儿什么呢?什么不会惹人怀疑呢? 幸好贾琏并没有站多久,丫鬟来报,说王熙凤带着一群人来了。 贾琏趁势开了门,这个时候,无论谁来,只要让他能有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做,他都举双手欢迎。 王熙凤打扮的端庄大方,进了屋后,笑吟吟的拉着含羞带怯、花枝招展的顺儿来到贾琏身边,先福了一福,说道:“二爷,前儿是我不对,这段日子叫二爷受委屈了。”这算是赔礼了。 贾琏皱眉,王熙凤转性了? 王熙凤说完之后,脸上挂着笑,把顺儿往贾琏身边一推,贾琏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顺儿的距离,又听她说:“二爷一人在这儿,虽然说是读书要紧,可也要主意身体。那几个小厮,粗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二爷,叫二爷日子难过。所以,今儿我做主,把顺儿开了脸,放到二爷身边,叫她以后在这边照顾二爷,好让二爷好好读书。” 贾琏上下打量着王熙凤,这是变相赔礼,还是另有目的? 王熙凤尴尬一笑,拉过顺儿,“二爷若是看不上她,就直说,我再给您找好的。” 顺儿一听,泪眼盈盈的抬头,娇娇柔柔叫了一声“二爷”。 贾琏再次后退一步,深深吸一口气,什么样的女人会主动给丈夫纳妾?还欢天喜地的? 不爱丈夫的女人! 呼出一口浊气,贾琏叫一心攀高枝的顺儿退后,又叫其他人站得远点儿,双眼紧盯着脸色渐冷的王熙凤,说道:“你不必如此,你对我若真的无意,不如我们析产分居吧。” 两人各过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这是他能想到的不害死王熙凤的最好办法。 王熙凤大惊,“二爷,这...”他以往不是喜欢女人么?今儿她给他带来了,怎么他又不要了? “可是顺儿不合二爷的意?不如这样,我到外面再买个人来给二爷使如何?”王熙凤急忙建议道。 “不用了,”贾琏拒绝,“你考虑考虑吧。” 王熙凤蹙着眉头呆住,为什么她好似看不懂他了?难道真如平儿所说,他早就变了? 待要上前问个究竟,忽见院外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来,“二奶奶,范大人带着人来了,二奶奶先避一避吧。” 王熙凤无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5 法,只得急急的带着人从另一条路走了。 而贾琏听到范慎来了,心脏扑通狂跳,脸瞬间红了。 是不是他刚刚在哪里漏出了破绽,被他发觉了? 可仔细回想了下,除了回来后关门查看私房的时间长了点儿,好像并没有别的问题。 贾琏有点慌,他前世毕竟只是个大学生,没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的事儿。 只是有一点他也明白,他现今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见范慎。 抬眼望着王熙凤离去的背影,贾琏猛吸气,猛摇头,把那块儿玉、范慎、贾母、四个婆子等等都硬抛到脑后,全心的想着王熙凤。 想着她的是非不分,想原著中她逼死人命,想着她最后会连累的他自己被流放,下场凄惨......想着想着,贾琏心情渐渐沉重、脸色渐渐阴沉起来,那块儿玉倒是真的被抛到九霄云外。 只是,这样能不能逃过范慎的眼睛,他心里没底。 毕竟,现在看来,范慎虽然不是福尔摩斯,不是名侦探柯南,可也不是个随意让人糊弄的草包。 ☆、第 34 章 范慎并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带来了一二十个公人。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往院子里一站,呼啦啦一大片,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倒是很能唬人。 见到这个架势,贾琏把那块儿玉的影子极力祛除,无论是眼前还是脑子里全都硬塞满了王熙凤的影子。 又告诫自己,那玉不重要,王熙凤才重要。多想想王熙凤,多想想她干的那些事儿,多想想原著中贾琏的结局。 与王熙凤比起来,那玉不能说不能叫不能找人,破坏力并不大。而且,他放得严密,只要范慎搜不出来,就没有证据,也就不能把他怎么着。 这么想着,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又决定,一会儿他只负责想王熙凤,以王熙凤给他带来的愤懑情绪压制那块儿玉带来的惊惶情绪,其他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 此时,范慎已经进了屋,按照此时的规矩,贾琏虽然是公侯公子,但身上并没有功名,于是压制住慌乱的心绪,先向范慎见礼。 范慎慢悠悠走了两步,在贾琏侧边站定,斜着眼打量了一会儿,静默一会儿,嘿然一笑,“琏二爷真是好聪明的人,本官差点儿被你骗了。” 一句话说得贾琏心里狂跳,但转瞬间想起刚刚的策略,装作冷然而抑郁的样子说:“既然如此,范大人的来意我知道了,这就请吧。”说完,一甩胳膊,到院子内站定,以前世文艺男青年标准的45度角望天,把书房完全留给了他们。 此时的他心绪烦乱,并不适宜和范慎面对面硬来。 那玉也确实在他手里,他并不是清白无辜,在范慎明显怀疑他的情况下,他作为重度嫌疑人,还拦着不让搜,外人看着,只会是他心虚,即使没偷也会被认为偷了。 而范慎作为官府中人,即使按照正常程序,下定决心想搜查的话,即使贾母也拦不住。就如同现代社会的警察,人家手持检察院签发的搜查令搜查,每个公民都有配合的义务,即使搜不出什么来,谁也不能说什么,本来就只是“调查”而已。 而范慎,不仅是警察,还是检察院,还是法院,他想搜,没人拦得住。 所以,为了自证清白,贾琏只能让他们搜。 范慎本以为贾琏要走,刚想叫人拦下,谁知他自己竟然停住了,只好住了口,又见贾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冷笑,犯了事儿后强装镇定的多了,贾琏虽然外面看着还好,但浑身紧绷,举止僵硬,说明心里并不轻松。 玉一定是他偷的。 于是叫公人们,“仔细搜,一个墙角都不要放过。” 公人们轰然答应一声,全都进了书房。书房内立即响起各种杂乱的声音,书掉地上的,瓷器被搬开的,桌子被挪地方的... 贾琏此时心里想着的,全都是如何阻止王熙凤作恶,又如何叫王熙凤改变,范慎叫人搜捡的话,即使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而此时的天空蓝的如同一块儿令人心醉的剔透宝石,叫人沉醉。看着万里无云的碧色天空,贾琏深吸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他做得隐秘,只要范慎没有证据,就不能把他怎么办。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自乱阵脚,越要镇静。 屋内被翻检的一团乱,范慎站在门口,捋着胡须瞧了一会儿贾琏,背着手、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踱到他身边,顺着他的姿势瞅了瞅蓝色的天空,轻笑了一声,“琏二爷真是好雅兴。” 贾琏保持着姿势没动,叹道:“对啊,这样的天空真的是难得一见。”前世并没有这种沁人心脾的天空,有的只是灰扑扑的空气。 范慎皱了眉,这样的天空哪里难得一见了?不是天天见么?又认定贾琏是心虚了,在转移话题,于是转到贾琏眼前,等到贾琏忍不住看他了,才翘起嘴角,嘲讽一笑,“琏二爷,知不知道本官为什么能发现你呢?” 贾琏楞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范慎,心内忍不住吐槽:“范大人,知不知道电视剧的反派都是怎么死的?死于话多啊!虽然你并不是反派。” 即使范慎今日带人来搜贾琏的书房,但贾琏并不认为他是个坏人。毕竟一个是小偷,一个代表着官府,官府抓小偷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 实心讲,他也希望有一个有小偷必抓的京兆尹府尹,而不是个事事都和稀泥的人坐这个职位。 即使他抓的是他。 “因为你太聪明了。”范慎看着贾琏疑惑的眼神,心中实在忍不住一吐而快的欲望,毕竟这个计谋是他耗费了许多心血设计出来的,不说出来,就如同锦衣夜行、明珠蒙尘,叫人心里不爽快。只有说出来,才能收获别人崇拜、敬佩的目光。这也是他喜欢查案的原因。 “其实,”范慎继续说,“你应该早就猜到,我并没有真的带人搜捡各位的书房了吧?”说完,看着贾琏。 贾琏才不傻,只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此时答话等于就间接承认了玉是他拿的,事后如果公人们搜不到,他也逃不掉。 所以,现在无论范慎说什么,他都保持沉默。 “呵呵,”范慎见贾琏不答,并不恼,又踱了两步,继续盯着贾琏得意道,“其实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搜捡各位的书房。不过,那个计谋也并不是搜查,也不是看各位的反应。”说完故意停下,看着贾琏,等着他提问。 但贾琏虽然对这个也挺感兴趣,却并没有按照范慎的意愿提问。如果提问的话,那一切都在范慎掌握中,他现在需要一个机会拿回这场谈话的掌控权。他要牵着范慎走,而不是被范慎拉着走。 所以,贾琏继续保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6 持沉默。 “你不答也没关系,”范慎神气十足地以看犯人的眼光盯着贾琏,“我这个计谋,本也不容易猜。”又满意地笑了笑,才继续说,“这一次,我不过是要看看众位的反应,看看谁是发现书房没有被翻检的人,看看谁是最聪明的那个人。而你,自始至终几乎没有一点儿错误,本官也差点儿被人蒙骗了过去,直到你从老夫人那里回到书房,停留了片刻之后才关门,本官才发现破绽。那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书房并未被搜,所以诧异了片刻,又因为不放心,这才关门查看,对不对?”一口气说完,范慎浑身舒畅,和实力相当的对手过招果然比和蠢货过招爽快。 贾琏盯着范慎,极力掩饰自己嘲讽的目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心里默默吐槽:“范大人,你错了,我哪里是不放心?我那是纯粹做给你们看的好不好?” 但范慎做这一切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看哪个人最聪明这一点,贾琏确实没想到。 细想想,这么做,也合情合理。 能布置出那么个缜密局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玉、并且没有留下一丁点儿证据的人,也不可能是个笨人。 而主子们这里,贾赦昏聩,贾政无能,想不出这样的计策;贾珍贾蓉就是两个草包,也不可能;数来数去,可不就他嫌疑最大么? 贾琏倒是没想到,范慎能从这一点下手,独辟蹊径,打开局面。 很不错! 不过,范慎这个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没证据! 贾琏知道范慎的目的后,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坦荡一笑:“范大人对我说这些做什么?那玉并不在我手里,你定什么计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往远离范慎的地方走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毫不客气地说,“范大人,要是您平日里都是这样查案,我很怀疑,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是屈打成招的。” 心理手段可以玩儿,但最重要的还是证据啊。 再者,玉在横梁中的一个窟窿里,确实不在他手里。 范慎倒是没恼,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完全是看自家后辈的眼神,“如果真的是你偷的,我倒是有几个疑问,还望不吝赐教。” 贾琏几乎要跳脚了,“我说过了,那玉并不在我手里,范大人想要找别人去,别来找我。” “拿没拿的,一会儿就能见分晓。”说完这个,范慎又很是欣赏的打量着贾琏,“看你如今行事,小小年纪如此大胆又如此谨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本官一直想收个关门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范慎的爷爷是当今皇帝的师傅,比贾代善更得皇帝信任。范慎的爹和两位叔叔,都是科举出身,一门三进士,现今都是封疆大吏。 范慎这一辈的人,成年的,除了范慎之外,还有范恒,现任御史台御史,范惕,现任户部主事,在户部学习。其他未成年的,在家跟着老太傅读书。 可以这么说,贾家在范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所以,贾府出事,范慎敢来。有些案子,也只有他敢接。 而能进入范家,不论拜入谁的门下,都是京城中其他学子求之不得的事情。 范慎曾经还是状元,比林如海还强悍,能给他做徒弟并不算亏。 最重要的,范家因为老太傅的关系,几位皇子争得再厉害,都不敢动他们家,都是好言好语相待,并不敢逼迫拉拢。进入范家,就等于进了一个避风港,风吹不着,雨打不到。 多少人挤破头想做他的徒弟,范慎却是看不上。 但是,贾琏断然拒绝,“范大人另请高明。” 他不傻,这么个追着自己要玉的人,将来要是拜入他门下,每一句话都是试探,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还不得被累死。 范慎虽然才三十多岁,却是个标准的老狐狸,天天在一起,早晚会露馅。 谁知贾琏拒绝完之后,范慎愈加欣赏,连连点头,“能经受住诱惑,不错不错。” 愈加认定是贾琏拿了那块儿玉。 也只有这种坚韧的心性,昨天晚上才能忍住不去看到手的东西。 贾琏却一瞬间恼了,“范大人刚刚只是试探?”他也反应过来,对于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陷入不利境地。 “不是,”范慎见贾琏脸都气红了,急忙答道,“是真心希望收你为徒。” “不去!”贾琏头一扭,答得异常爽脆。 范慎就像是看自家撒娇的孩子一般,笑呵呵道:“我倒是越发看重你了,你放心,你到了我那儿,我一定不藏私,把我这么些年的心得都传授于你。那些书,我手把手一句一句教给你,你的进度也会快许多,你也不用把书上画的鬼画符一般。” 原本的贾琏学习不咋好,沈岩的文言文比原来的贾琏还差,导致他读书时,许多东西背是会背了,但不理解什么意思,贾家又没个真懂的人,问都没地方问,只能一本书一本书的查资料,然后,用不同颜色的字标注上,久而久之,书上就画的乱七八糟。 刚刚范慎抽了几本书看了,一方面感叹贾琏的用心,一方面深深为贾琏可惜,又想着贾琏完美的偷玉计谋,就动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但贾琏脸色不好,“我不同意。” “哦,”范慎乐呵呵的,“没关系,老夫人同意就行。”又凑到贾琏耳边,指着屋内道,“这件事儿我会为你遮掩,不会耽误你的前途。” 贾琏猛然握拳,瞪向范慎,咬牙切齿道:“玉不在我手里。”在房梁上。 到了此时,只能死撑到底。若是承认,有这么个把柄在,以后绝对会被范慎吃得死死的。 又忍不住想打人。但在这里打人,还是打官府的官员,这个官员品级还不低、家族势力还挺大,后果会不会很惨? “好了,”范慎拍拍贾琏的肩膀,胸有成竹地笑道,“就这么定了,我找到那块儿玉替你隐瞒,你拜我为师。” 说完,也不管贾琏同意不同意,大踏步进入书房,高声喊,“拿梯子来,”他要亲自上房梁检查。 贾琏看一个公人搬着梯子进入院内,一瞬间后悔了,这时候跪下叫师傅还来得及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写明白没,这里再解释一下。 范慎找不到证据后,就从另外一个方面下了手:找贾家最聪明、心思最细的那个人。 因为偷玉这个局,能叫他一点儿证据抓不到,一定是个聪明人干的。 所以,范慎果断放弃注定找不到的证据,开始专注于找人。 这个角度很刁钻,男主差点儿上当。 而范慎由此确定了男主就是那个偷玉的人,一定意义上说,他成功了。 所以,范慎也是个聪明人。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7 ︿( ̄︶ ̄)︿ 我也一直都认为,古人和我们差的只是现今的知识,而不是智慧。 把王安石、张居正这种牛人放到现代,学习现代知识后,我相信,他们还是能熠熠生辉的那一拨。 所以,我的文中,安排范慎对男主进行反击,并且成功了。 ︿( ̄︶ ̄)︿ ps:有亲们说我节奏慢,这里说一下。因为是第一次写,很多剧情控制不好,写着写着就多了。 比如前几十章,有些章节字数就很多,并不是我勤奋,而是控制不好节奏。 所以,亲们有意见就提,我都会看,也会自己琢磨,更会努力改进。 ☆、第 35 章 贾琏在院子外面叫人搬了张桌子和椅子来,抑制住看房梁的冲动,强迫自己坐着喝茶。 此时,范慎能不能找到那块儿玉,全得看老天的意思,他急也没用。 水是丫鬟刚刚烧的,冒着热气,热气如扯絮一般飘飘荡荡往上升,渐渐地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水中的茶叶上下翻滚,青翠碧绿,茶香扑鼻,撮一口,齿颊留香。 而屋内的范慎踌躇满志得提着灯笼上了梯子,大致一扫,房梁上除了灰尘,并无一物。范慎不信,叫公人挪动梯子,从这头儿细细的看到那头儿,拐过弯儿,又看横梁,看完横梁,又看平梁,越看心里越忐忑。上边并没有那块儿玉。 看完一遍,范慎朝悠哉喝茶的贾琏瞥一眼,不死心,叫来个公人亲自到梁上,从这头儿爬到那头儿,用手摸,用腿扫,誓要找到那块儿玉。 可惜,来回扫了一遍,公人满身满头的土和灰,梁上的灰尘被蹭了个干净,却还是没有玉的踪迹。 范慎叫公人下来,继续翻检屋内。不过,他又说,“那些书找个箱子好好收起来,不要乱扔。”公人们答应一声,果然把贾琏的书规规矩矩地放到箱子里,一门一门分了类,杂而不乱。 贾琏很高兴,过段日子他要去扬州,公人们帮他收好了,就不用他费劲了。 这一搜捡,就从天光大亮,搜到灯火初上。范慎搜了整整一天,每一处缝隙、每一个盒子都不放过,有的地方搜捡了两三遍,结果一无所获。 夜色已深,贾母派人来问,范慎再次观察了下房间,梁上搜查过了,地砖下搜查过了,箱子柜子也搜过了,床也搜过了,还有什么地方呢?或许,他没有把玉放在这里? 范慎黑着脸地走到贾琏对面,亮幽幽的眼睛如狼一般盯着贾琏,“敢不敢叫人搜查你身上?”现今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搜过。 “走啊。”贾琏答应的爽快。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范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相信他自己的判断没错,他相信贾琏一定就是那个拿走玉的人,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呢? 再者,他还想在未来徒弟面前显摆本事呢,空手来空手走,他的脸往哪儿搁?这个徒弟还怎么收? 于是决定住下不走了。 贾母问贾琏在哪儿休息,贾琏思索片刻回答:“把梨香园打扫打扫,我今晚在那儿凑合一晚上。”然后,住在了梨香园。 一整夜,贾母连连叹气,王熙凤心乱如麻,贾琏辗转反侧。 第二日一早,贾琏就去见了范慎。他的黑眼圈儿比贾琏还重,精神也是萎靡不振,一来是一夜没睡困得,二来是并没有找到那玉,急得。 但这种情况下,再搜查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范慎把人都撤了,看贾琏的眼神也变了,真的是一丁点儿证据都找不到啊! 同时更加坚定了收贾琏为徒的决心。 虽然他这方面不如贾琏,但他是状元啊。看贾琏书上的批注,他家六岁儿子都会的东西,贾琏却还蒙在鼓里,不能不说,他缺个像他这样的有责任心的好老师。 京师人不少,想当他学生的人也不少,但是像贾琏这样聪明毓秀、又心情坚韧、思维缜密的人并没有。他好不容易见了一个,自然不肯放过。 而且,他这人好奇心强,很想知道贾琏到底是怎么偷走玉而不留下证据的。 成为他的师傅后,天长日久,自然会慢慢套出来。 而贾琏呢,并不愿意当他徒弟。一来是那块儿玉,范慎虽然放弃搜捡,但还是坚持认为那块儿玉是他拿了。当然,因没有证据,只能对贾母说贾琏是清白无辜的。但他自己并没有放弃调查。二来,范家是文官,贾家是武官,文武结合,皇帝不忌讳么? 范慎见贾琏反对的激烈,并没有如前所说一样,直接找贾母,而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欺负你,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心甘情愿拜在我门下。” 贾琏心里咯噔一下,范慎不会用什么下作的手段吧? 范慎爽朗一笑,“君子爱才,取之有道。我只会凭我的本事,叫你心悦诚服地叫我一声师傅,绝对不会用旁的手段。” 这就好,要不然,跟他对上,以范慎的狡猾,每天来点儿小意外,他会神经衰弱的。 接下来几日,范慎坚持不懈,把京兆尹的公务全扔给手下,住在贾府,誓要找出偷玉的贼,叫贾琏心服。 先是去下人那边又搜了一圈儿,没有结果;又去族亲那里逛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又去河边盯着流水看了一会儿,没啥痕迹。又去贾琏房里转了一圈儿,空手而回。 但范慎不仅不沮丧,反而兴致勃勃,乐此不疲。因为他找了贾母,以监督审案的名义把贾琏要到了身边。 贾琏自然誓死反对,贾母一挥手,反对无效,“既然你以后要出仕,咱们家也没人能教你,你现今就多跟着范大人学习学习。”确实是一番为贾琏将来考虑的心态。 贾琏无奈,只得阴着脸跟着范慎跑。 可恶的是,范慎到了一处地方,总爱自言自语。 比如站在水边说:“玉为什么要放水里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然后看一眼贾琏。 或者是在张婆子家门口,比划着门框又说:“为什么四个人对黑衣人的身高描述不一致呢?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然后看贾琏。 或者在何婆子门口,盯着门上贴的门神说:“为什么找不到那恶鬼面具呢?是不是扔了或者烧了?”然后还看贾琏。 贾琏被看得心里窝火,真的很想给他一拳。但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又怕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强压下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好在范慎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查案子而已,并没有因为想收贾琏为徒,就出些别的幺蛾子。也没有在贾琏沉默时,非要逼迫贾琏发表一番看法。 还在心情好的时候,真心诚意的指导贾琏几句。 比如文言文如何断句这个叫贾琏头疼的一大难题,范慎就拿了本书,真的是一句句不厌其烦的分析给贾琏听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8 ,直到贾琏真的懂了,才收了书。 贾琏本也想弄个标点符号什么的。 但是,范慎是个好奇心相当重的人,标点符号这个的来源贾琏不好解释。 范慎自从中了状元在京城当了三年翰林院学士之后,其他时间全都在外地当官,有时候是大西北,有时候是南边临海之处,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国外传来那一套压根儿骗不到他。 再者,贾琏长这么大,时时都有人跟着,什么时候见了国外人,小厮们比他还清楚,范慎一问就会露馅儿。 而范家又是真正的大儒之家,家里藏书比贾家只多不少,他本人又是状元,看的书比贾琏吃的米都多,想找书敷衍过去也不行。 无奈,只得按部就班的学习此时的断句方式。 但他虽然好奇心重了点儿,指导他倒是尽心尽力,看在这点上,贾琏暂时忍了。 就是范慎偶尔探究的目光叫贾琏受不了,真怕自己什么时候一个忍不住就说了。 那块儿玉放的一点儿都不严密,只是范慎没想到而已。 范慎一开始搜捡房梁是没错的,但他的目光只在房梁上面,从没有想过到房梁下面看一看。而那块儿玉,偏偏就被他藏在房梁下面的一个小凹槽里。凹槽虽然不大,但玉其实很小,往里面一放,还有剩余空间。放好后,盖上个红色的硬板,刷上红漆,固定结实,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幸好他也并没有忍几天,就彻底解放了。并不是范慎放弃追查偷玉的贼,而是因为拖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终于要到扬州去了。 暂不说贾琏如何兴奋,且说贾琏启程去扬州的同一时间,太虚幻境中,警幻仙子面对惊慌失措的巧荷仙姑惊疑不定,“你说,那贾琏并未和王熙凤行房?” “对。”巧荷仙姑大力点头,鬓中珠钗连连摇晃,“我也是今日要去投胎,才发现此事。姐姐,这可怎么办?” 巧荷仙姑要投胎成为王熙凤女儿巧姐,算算日子,就在此时,可两人竟然并未行房,王熙凤尚是处子之身,叫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硬投胎,不待孩子生出来,王熙凤就会没命,那她们所有的安排就会付诸流水。 “姐姐,”此时又有一个仙姑急急忙忙走来,捧着一本册子,“刚刚才看见,荣国府中,贾迎春的命已是改了。” 警幻一把夺过书册,睁大眼睛细看,册子上本该有的那匹狼消失了,迎春的判词一句不剩,整页纸上,只余一个美人儿,但也好似褪了色一样,淡而如烟。 “怎么回事?”警幻也急了。书册中各人的判词乃是天道自动形成,他们并无法干涉。 其他两人却都是摇头。 三人正焦躁时,又有一个过来说,秦可卿的命运判词完全消失,那一页现今是个白纸。 众人俱呆了。 不一时,得了消息的痴梦仙姑、钟情大士、引愁金女、度恨菩提等也都出来,知道前情后,面面相觑,不知此事为何发生。 “姐姐,快拿个主意吧。”巧荷急得跺脚,“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要再等到何年何月。那河越发宽了,这么着下去,等不到一百年,河水入侵,太虚幻境化为乌有,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就是那些姐妹们历劫归来,也会魂飞魄散,永远消逝于天地之间,再不得为人。” 因近年来,迷津内的河水不知怎么,忽然大力冲刷河岸,侵入太虚幻境内部,而幻境内的植被,一旦沾染黑水,尽皆枯萎死去;就连坚硬的玉石,也正在被慢慢侵蚀。 而她们这些仙体只要沾上一点,也是非死即伤。 长此以往,太虚幻境终将会被黑河水淹没。 而幻境一旦不复存在。他们这些依托幻境才能存在的人也将无法幸免。 可以这么说,太虚幻境在,他们活;太虚幻境灭,他们全都会死。 警幻求教了一些大仙,那仙人叫他找女娲补天时的一块儿大石,放在河边,以抵御黑水。 但众人找到后发现,那石头虽开了灵智,却并不完全,这才借着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下凡的机会,托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那石入红尘,历尽世间离合悲欢和世态炎凉,以开灵智,挽救太虚幻境。 幻境的许多姐妹为了自身未来,即使明知下界将历尽苦楚,也都心甘情愿地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被个外来的贾琏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放心,太虚幻境这一段,是为了给那块儿玉一个交代,不会占重要篇幅,大约两三章就会结束。 毕竟,我们不是修仙文,男主也不会忽然修仙大杀四方去。 ☆、第 36 章 就在贾琏跟着范慎查案的这段日子,贾母并没有闲着,雷厉风行地彻底整顿了贾府上下。 赖大和赖尚荣一家交给京兆尹,范慎交给手下,手下审了之后,贾家的财物发还主家,各种东西合起来折算成银子大约七八万两。 这么大的数额,赖大是活不成了。 赖嬷嬷因年岁大了,受了些惊吓,丢玉那一日又跪了半日,身子受不住,还没等到官府的判决下来,已是溘然长逝。 贾母听说赖嬷嬷死了,愣怔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服侍过她几十年的人,还是见了她最后一面后,然后厚葬了她。 赖嬷嬷死了,不用再受各种惊吓,赖家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开始时,赖尚荣因是自由身,又说并不知情,京兆尹秉公断案,免于处罚,无罪释放。 但是,贾母及时查了账,发现账面上还少五千银子,下人们都说是赖家偷走的,于是叫赖家赔。赖家因还先头的银子已是被抄捡一空,自然赔不上来。 接着,按照此时父债子偿、一人犯错全家连坐的原则,赖家的宅子、上下人口等,尽皆被发卖。 赖尚荣捐的官职被随意找了个理由褫夺,变成白身,之后被人买走,自由身彻底沦为奴仆。赖家其他人被天南海北的人买去,流散各处。赖家宅子被抵给贾府,贾府趁势收了。 贾琏看到赖家的下场,知道贾母是下了狠手。 因为那五千两银子其实可以不追究,但贾母却是一究到底,并不给赖尚荣重新起来的机会。毕竟,她看重的赖嬷嬷已经死了。 发落了赖家之后,就是别的偷盗主家财物的人。比如王夫人陪房周瑞家,银库总管吴新登家,王熙凤陪嫁来旺家,迎春的奶嬷嬷王婆子、宝玉的奶妈李嬷嬷这几家,因数额不大,赔了之后,被撵了出去,也放了身契,叫他们自谋出路。还告诉众亲友,这些人以后和贾家再无瓜葛。 撵周瑞家时,王夫人曾经找过贾母,但贾母一番话说得王夫人冷汗淋漓,“我也不说什么以身作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79 则的话。只是你想想这次的事儿,那些人今日既然敢偷拿宝玉的玉,明日就敢给宝玉下毒毒死他,后儿就能叫人领他出去叫人拐走了。这些人心性已经坏了,再留下来,等着她们收了对头的钱真的对宝玉下手那一天么?” 宝玉是王夫人死穴,说明白之后,王夫人立即回去叫周瑞家的走,只是多年主仆,给了五十两银子的安家钱。 这样一来,王夫人也大力且真心诚意的支持贾母整顿的意图,还不遗余力的帮忙。贾家两个掌家人都支持,贾政基本只有一句话“老太太做主就好”,贾赦想插手贾母不让,那接下来就是顺风顺水,再没一点阻碍。 王熙凤因是新嫁过来,家里还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也不敢和王夫人、贾母硬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来旺也被撵走。 偷盗财物之后,就是那些吃喝嫖赌习惯不好的,比如邢夫人的陪房费婆子和王善保一家。两人自然找邢夫人,可邢夫人做不得主,况且贾母的赖嬷嬷死了、王夫人撵了周瑞一家,他们两家都撵了,她也不好太拿大,只能含泪送了她出去,一文钱都没给,叫两家好一通抱怨。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贾府的下人们去了一大半儿。 因为贾母用的是连坐制度,比如一家子人里面只要有一个好赌的,那这家子人全都会被撵走,一个不留,防止好赌的那个因各种各样的关系再来贾家歪缠。 贾琏身边那几个小厮,昌儿隆儿等,一来是自身不好,二来是家里人不好,总之是一个不剩全都被撵了。 贾琏求之不得,趁势要了侯松过来。但贾母并不同意侯松不卖身的决定,怕掌控不住他。商议之后,贾琏叫侯松签了一张五年期的身契,叫贾母放心。 又因人少了,贾母就趁势减了用度,她原先用八个大丫鬟,现在减为六个,王夫人等减为四个。饭食每日想吃什么点来做,不再做一桌子,吃不了多少,还铺张浪费的很。 贾母又把剩下的人安排好差事,哪些人传话,哪些人倒茶,哪些人洒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再和以往一样一团乱。 而贾府内主子其实并不多,撵了那么多人出去,剩下的人伺候着,并不显得人手不够,竟然还有剩余,而且都是老实巴交不会作威作福的,自然也不用再往外面买人来。 除了这些,贾母还来了一着狠的,她告诉王夫人:“不管我活不活得到那时候,等我八十大寿时,再放一批人出去。以后,这要成为定制,或五年或十年,就放一批人给宝玉祈祈福。” 意思是说,不好好干,吃喝嫖赌,最多十年,等着被撵走吧。 王夫人倒是真心答应下了。 这一次宝玉出事,也叫她惊出一身冷汗,对家务事比以前上心许多。即使迎春、探春、惜春身边的人,也好好排查了一番,毕竟就像老太太说的,都是一个院子的,和宝玉常接触,这些人坏了,也是防不住的。三个姑娘身边不老实的、手脚不干净的,也全都撵了。 下人们听了这话,一个个勤勤恳恳、实心任事,没活儿也抢着找活儿干,再不敢偷奸耍滑、调三窝四。 贾琏听了,连连点头,这一着好啊。以后一定得成为定例。 以往的贾府就像是个铁饭碗,进来了基本不会被撵走,所以下人们才会有恃无恐。此时引进淘汰机制,下人们总要上点心。 而这一通整顿下来,贾府却是比以往干净爽利多了。最起码,京城里再也听不到贾府的各种流言了。只因下人们一个个和闭了嘴的蚌壳一样,一字不敢乱说。 对这种情况,贾琏极满意。他就知道,贾母只要真的下狠手,贾府绝对不会再和原著那样乱。 而整顿完贾府后,贾母还做了一件叫贾琏和全家都惊讶的大事儿:她竟然主动把贾府的亏空还了。 原因么,据她自己说,是赖家那时候欠银子的事儿叫她醒悟了,想趁着现今府里还有点儿钱,赶紧还了,省得到将来卖房卖地的还不起,一大家子骨肉离散。 但据私下里的消息,贾母之所以有这个念头,还是因为宝玉的那块儿玉丢了。 一个有名的得道高僧曾经给贾母说过,有玉,贾府子孙光宗耀祖不在话下;没玉,贾府前途未卜,吉凶难料。 这事儿就和前世朋友圈里一张图,不转发死全家一样,叫人膈应。 贾琏自然是不信的,但架不住贾母信,还深信不疑,特别是贾母也知道贾府干的一些事儿已经算得上是犯罪的情况下。 那块儿玉又丢了这么长时间,范慎用尽了手段都找不到,贾母心内也清楚,玉找回来的希望已是相当渺茫。她想着和尚的话,想着贾府现今的情况,心里晃悠悠的没有底,这才操心起这事儿来,不管有用没用,求个心理安慰吧。 再者,皇帝喊了那么长时间还亏空,没有一家还。她是第一个主动还的,将来真的有了事儿,皇帝或许会念在这一点上网开一面。至于会不会得罪其他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贾母整顿完贾府后,就上了一道折子,请户部来人拉银子,她要还亏空。 这件事儿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知道的时候,户部的人已经拉了银子走了。 此时木已成舟,即使反对,也没有办法,只能强颜欢笑夸贾母几句“忠君爱国”等话。 贾母叹一声,心里并不好受,如果不是没办法,能安稳享福她何必操心这种事儿?无力摆手,“你们去吧,我知道你们怨我,”贾赦贾政等自然是连道“不敢”,贾母倒是也干脆,“只是银子已经给了,也不能再要回来,家里艰难,少不得咱们以后俭省些。”众人自然无话。 其实减用度这个事儿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已经减过了。而且对于贾府而言,没了六十万两银子并不会叫众人上大街上要饭。 但对于贾府还了银子后还依然基本如往常一样生活,贾琏曾经很担心,皇帝会不会认为贾府钱多,盯上贾家? 无人时,贾琏把这个担忧告诉贾母,贾母用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瞅着他,“你以为陛下是聋子,还是瞎子?” 贾府的地契、宅子都在官府登记着,嫁妆这些东西又是对外公开的,贾代善的赏赐也是公开的,府里每年收入多少、支出多少,皇帝心里大致都有个数。 就和现代社会一样,房产什么的都有登记,没人查还好,真要有人查,都逃不掉。 “再者,”贾母又说,“咱们这样人家,咱们家那点儿钱,他老人家富有天下,看不上。” 原著中贾母怎么说贾府的?“中等人家”。 全京城内,比贾府爵位高的人有,比贾府官职高的有,比贾府富有的也有,皇帝真要有这种心思,贾府那点儿东西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 再说,一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0 般皇帝要是真缺钱花了,随意弄个金银矿什么的,绝对比抄功臣的家来钱快,还不用担“擅杀大臣”“刻薄寡恩”的罪名,不会叫正在边关抗击外敌的将士寒心。 对于功勋之家,皇帝的目的很明确,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好好养着。不是因为他们的后代真的对国家有大用,而是养给正在努力往上爬的将军和士兵们看。你看,你努力了,你以及你的后代就绝对会成为人上人。 当然,真的犯了法那是谁都没话说的。 所以,贾家只要不自己作死,即使没有贾代善的功劳,皇帝也不会把他们家当成肥羊宰了。毕竟,随之而来的政治风险太大。 贾琏想通之后,倒是放了心。贾府这点儿家底,连原著中的林黛玉都能看出来,没道理皇帝个人精想不到。而还了债后,无债一身轻,以后心里会轻省些。 但这一问,倒是叫贾母万分忧愁。说贾琏聪明吧,看着也挺聪明。但说他幼稚吧,冷不丁总冒出来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想法,这么个样子,将来到官场会不会被人吃了? 贾母愁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火速把贾敏生日的礼物置办整齐,打发贾琏去扬州。林如海是典型的文官,当了那么多年官,或者能帮着提携提携贾琏。 至于那块儿玉,范慎差点儿把贾琏书房拆了都没找出来,显然贾琏并不是拿玉之人。此时距丢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想必那玉早已不在京城。以后能不能找到,只能听天由命。况且,宝玉并没事儿,依然活泼伶俐招人喜爱,既然宝玉安然无恙,那玉丢了也就丢了吧。那种东西本也不是她们这样人家该有的。 而贾琏的耳朵受了范慎十几日荼毒后,终于得了清净。毫不留恋地急忙打包登船去扬州。留下范慎在京城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而且,贾琏还把迎春带走了。 虽然王嬷嬷已经被撵走,但贾琏觉得,既然答应了迎春要带她走,而她显然也盼着到扬州去看看,就要言而有信。贾母也并未阻拦,于是就一起走了。 除了迎春,和他一起走的,还有刚刚新婚的柳湘莲和秦可卿。 柳湘莲之所以会跟来,是因为这几日,赖大的堂弟赖二总在他家门口探头探脑,也不知是不是贾珍并没有真的放弃秦可卿,还在痴心妄想;还是因为贾母杀了赖大、又间接导致赖嬷嬷的死亡,他不敢找贾家人报仇,就想找柳湘莲这个和贾家关系近的、又无权无势的人下手。 赖二和赖大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好歹都姓赖。又因宁府和荣府已经分家,贾母管不到宁府的事儿,所以赖二毫发无损。又因贾母正在气头上,她卖赖家人的时候,赖二怕牵连到自家,并没有出一文钱帮助赖尚荣等人,或许也是心里有愧。 但无论哪一种,柳湘莲继续留在京城都不合适。在秦可卿建议下,两人收拾了不多的细软,准备出外游历。 找贾琏辞行时,贾琏知道他们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后,邀请他俩一起去扬州。柳湘莲武艺高强,会是个好帮手。柳湘莲回去和秦可卿商议一下,答应下来。 至于秦可卿的家人,贾琏托付给了焦大和琉璃。对于焦大这个一急躁就不要命的人,贾珍都不想惹,赖二自然也不敢动。琉璃又是贾母的人,贾母雷霆一怒,贾家上下至今心惊肉跳。虽然贾母管不到宁府,但若是一定想对付他,方法还是多得是,所以赖二绝不会这时候和琉璃起冲突。 琉璃继续管着铺子,侯松跟了贾琏后,她把焦大等家里人全都搬到了铺子后院,一来安全,二来也是等贾琏走后就近保护秦家的意思。 程老伯因腿脚不便,还在铺子里,贾琏没叫他跟着来。 只是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却有一点美中不足。 贾母竟然事先把王熙凤送到了船上。 贾琏用的是两层楼的大船,一开始没注意,直到船启航后才发现,但此时已经远离京城,想送也送不回去,只好留下了。 只一点贾琏很奇怪,王熙凤不是死活不愿意去扬州么,怎么忽然又这么听话了?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她只要不打扰他,想干什么他不管。 站在船头看了会儿风景,叫柳湘莲盯着,他有点儿晕,要休息会儿。 柳湘莲点头后,贾琏回屋歇着。 船行了一会儿,忽见前边一条高大轩昂的船挡住去路,船头上高高挂着两只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范”字。 范慎摇着扇子站在船头,信心十足。 贾琏去扬州,一定会带着玉一起走,这里又没有地方藏,只要他不扔水里,今日,那块儿玉一定会被他找到。等找到之后,他就能顺势问一问贾琏到底用什么手段遮人耳目地拿走那块儿玉。为了推演贾琏偷玉的过程,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但无论怎么推演都有瑕疵,称不上完美。看来这个问题只有叫贾琏亲自告诉他了。谁叫他生来就好奇心重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赖家还债那个,再多说几句。 现代社会,我记得大约规定的是,父亲的债,子女只要不继承遗产,可以不用偿还。(不是学法律的,只是记得好像貌似大约是这样的。) 但是,古代社会,父亲的债,子女不管继承不继承遗产,不管身份是什么,都必须还。甚至有时候还有老爹死了,债主卖欠债人的儿女还债的情况。这个情况还非常普遍,而且并不犯法。可参考三言二拍,里面非常多这种故事。丈夫欠债,债主卖了妻子,老爹欠债,债主卖儿女,都有。 所以,贾母如果指证赖大还欠着钱,那赖尚荣作为赖大的儿子,就必须还。还不上卖掉赖家全家人,就没人能说什么。 这一点我文中并没有写太多,在这里解释一下下。 ヾ(≧?≦*)ゝ ヾ(≧?≦*)ゝ ヾ(≧?≦*)ゝ 唉,一不小心,又写多了,我本来打算是只写三千字的。 看来,还是对剧情的掌控力不够! ☆、第 37 章 船舱内的贾琏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不一会儿,昏昏睡去。 恍恍惚惚中,眼前好似有东西在晃,贾琏本就被晃得头晕,这东西更叫他心烦意乱,伸手去抓,握了个空。 那东西朝前移了一点儿,只是依然在晃,贾琏又去抓,又扑空。就这样,一个在前移,一个在后追,悠悠荡荡,来在一处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贾琏本来脑子昏沉,来在这里,猛然惊醒,抬眼一扫,鸟惊庭树,影度回廊,白玉回栏,殿阁重重。 远处有一石牌,仔细看时,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1 无”。 原来贾琏到了警幻所掌管的太虚幻境。 他警戒心大起,原著中的警幻并没有召唤过贾琏,而如今却忽然召他来这里,或许是为孙绍祖的死,或许是为那块儿玉,或许是为已经被改变了的迎春、秦可卿的命运,但无论是为哪个,今日恐怕都不能善了。 贾琏伸手摸腰间,他总在那里挂一把剑以防万一。但不知是不是来此的只能是魂魄,剑并没有跟着他来。 四处无人,只远处一两只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贾琏并没有慌张,这里是警幻的地盘,慌也没用,而是极力思索原著中贾宝玉是怎么回去的。 他隐约记得,宝玉是被一条叫“迷津”的河流里的夜叉拖下去的。 可那迷津在哪儿? 原著只说贾宝玉和秦可卿游玩到那个地方,并没有说详细路线。 正思索见,贾琏忽听到一女子歌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歌声未歇,早见石牌边闪出一个人来,仙袂飘飘,云堆翠髻,蹁跹袅娜,既美且艳。 贾琏后退两步,这人估计是警幻了吧? 那仙姑一路带笑来在贾琏面前,微微一福身,如弱柳扶风,眼角一弯,却又风情万种,“琏二爷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我姐妹众人因一向敬仰二爷,特酿美酒一瓮,请二爷品尝。” 贾琏愈加警惕,对贾宝玉动辄嘲讽的警幻众人,会敬仰他一个凡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怕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但贾琏未动声色,反而平和地问道:“不知仙姑乃是何方人士?” 那仙姑樱唇轻启、贝齿微露:“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果然是警幻。 贾琏展眼四顾,此处玉树琼花、陈设绮丽,确实很有仙家风范。 但他此时无心想别的,只想尽快找到迷津离开,所以不得不暂时按下心内慌张,与警幻虚与委蛇。于是笑道:“在下少来仙界,不知仙姑可否容我一游?” “琏二爷既然来此,何不先与我品尝一番此处的美酒?”警幻眼角一挑,媚意十足,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两步,伸手要去抓贾琏手腕。 贾琏大惊,一旦受制于人,将如何脱身?因此急速后退,同时手一甩,错开警幻的手掌,连退三步后站稳,冷然道:“仙姑请自重。” “哼,”警幻立身收手,衣袖飘然而落,脸上神色蓦地变冷,“你果然不是贾琏。” 试探? 贾琏眉头一皱,听这句话的意思,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不是贾琏? 有趣。 他竟然看不出来他不是贾琏,必须试探过后才能确定! 为什么呢? “仙姑何以如此说?”贾琏心里疑惑,于是再次退后两步拉开两人距离问道。 看来,这仙人也不是万能的,竟然不知道他是冒牌的。 警幻刷一下凭空抽出一把寒光凌冽的青色长剑,厉喝道:“你不必套话,既然你不是贾琏,那今日这里就是你的死地。”又喊,“时不我待,姐妹们快出来,一起杀了他。” 忽然间,贾琏周围无声无息地冒出十来个艳丽异常的女仙,人人手里都拿刀擎剑,脸色狰狞。 贾琏双手空空,见这架势,心里也有些怕,四周一看,只有些奇花异草,并无刀枪剑戟。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拔下身边一株才刚刚吐出点绿色的小树苗拿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拉开架势,给自己壮胆。 警幻见贾琏的样子,冷然一笑,“看你乃是凡胎,如何会是我等的对手?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乖乖受死吧!” 贾琏望着几位仙人手中的刀剑,听着警幻的唠叨,无比希望警幻能和电视剧中的反派一样,多说几句话,最好把上下五千年的话都一口气说完,好给他争取点儿时间,叫他找准去迷津的道路。 谁知,警幻说完刚刚那句话后,下一句就是“姐妹们,快,一起上。” 贾琏慌了,范慎不是反派,话却贼多,警幻和反派沾了点儿边,话为什么这么少?心里哀嚎,警幻仙子,你和范慎拿错剧本了。 一个女子从身后砍来,但因她冲得太快,和后边的人拉开了些距离,贾琏瞅准机会,猛地一跃,从两人之间的缝隙跳了出去,就要往前跑。此时他只顾着先逃命,至于迷津,还是先逃出去再说。 只是贾琏还未落地,警幻手一挥,一道青光从剑尖疾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气奔向贾琏。 贾琏心头猛地一凉,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嘭”! 青光准确无误地打中贾琏,贾琏应声扑倒。 凡人永远不是神仙的对手! “姐姐,”众仙子纷纷立住脚步,喜笑颜开地看向警幻,“还是姐姐厉害。” “这下,一切上了正轨,幻境可无忧了。”一红衣女子笑道。 又有一人说:“只是,不知哪位愿意下去代替贾琏?” “可擅杀凡人,百年后的天谴如何是好?”一绿衣女子担忧道。 正有人张嘴欲说话,一直蹙着眉的警幻忽然伸手制止,“安静,他没死。” “什么?”众仙子大惊,纷纷转身看向趴在地上的贾琏,“怎么可能?”“他一个凡人怎能经受得住姐姐的青光剑?” 趴在地上准备听些情报的贾琏见装不下去,翻身一跃而起,笑道:“到底是警幻仙子,眼力果然不凡。” 刚刚他也以为他要死了,谁知却是没事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缘由。 又赞叹警幻的果断,说杀就杀,一点儿都不磨蹭,比范慎那个话痨利索多了。 警幻皱眉打量贾琏,犹疑片刻,忽然脸色大变,“你...你...”指着贾琏,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带着那块儿玉?” 贾琏瞬间明白过来,伸手在怀里一摸,果然那块儿玉跟着来了,掏出来看了看,玉色比以往黯淡许多。 原来是它救了他。 不愧是女娲补天炼过的石头,不同凡响。 “兄弟,谢谢了。”贾琏轻声对那玉说道。那玉微微闪了两闪,算是回答。 此时,不仅警幻变了颜色,就是其他仙女也脸色灰败,“灵石挡住了姐姐的青光剑剑气,那恐怕已是剩不了多少灵智了......唉,幻境危亦。” 警幻心头急跳,那玉显然要维护贾琏,如若再对贾琏下手,灵石再经受几次剑气,将会彻底成为一块儿石头,再开灵智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那时,太虚幻境将不复存在。 不如,转换策略? “这样,”警幻抬头看着贾琏,神色肃穆,“琏二爷,不如我再找一家人家,比如皇家,送你去投胎,保你一生荣华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2 富贵,而你把玉还给我们,如何?” 贾琏嗤之以鼻,双方已经交手,警幻还真心诚意地想弄死他的情况下,鬼才信她的话。 成为个混吃等死的王爷听着是舒服,可那也得有命享受啊。 万一警幻在投胎时做手脚,他岂不是会死的冤? 至于天谴,刚刚警幻都差点儿真的杀了他,估计为了那块儿玉,她早已豁出去了。 警幻的话并不可信。 贾琏断然摇头,“刚刚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但现在嘛,”贾琏双手一摊,“我们之间已无和解可能。” “那你要如何?”那红衣女子蹙着两弯柳叶眉问道。 贾琏紧紧握住那块儿救命的玉,笑了笑,“很简单啊,送我回去,我们就当没见过。” “不可能。”警幻拒绝的干脆,“那块儿玉干系着我等的生死,绝不会再让你拿去。” “那你们就杀了我呗。”贾琏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特别紧张这块儿玉,只要玉在他手里,他就没有大危险。 警幻等人尽皆沉默。 贾琏瞅着像是年久褪色一样的玉,又偷偷打量警幻等人,不知道她们有没有隔空取物这样的本事。 又对着玉点头,得到它可真是不容易啊。就是没想到,它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救他。看来,偷玉偷对了。 他也有些疑惑此玉为何会救他,想了想,好像在刚刚到手时,他说过几句话,“既然你是想来经历凡尘,那跟着我,和跟着贾宝玉是一样的。再者,跟着我还有一点好处,我能带你四处转一转,而宝玉,你也看到了,只喜欢待在内帷,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出京城。天下那么大,人物那么多,你既然下界一番,就真的不想去看一看么?” 今日看来,这玉凡心很重,愿意跟着他出去看一看转一转。 贾琏也记得原著中的那块儿玉,就是因为听了那一僧一道说的人世间的繁华才想下界,而不是来忆苦思甜,或者是磨练心性啥的。 既然如此,那跟着他和跟着贾宝玉其实一样。 贾琏思索这片刻,警幻忽然一挥手,众仙女又把贾琏围了起来,警幻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好,以后你休想再迈出这里一步。至于下界,我自会派人代替你。等一切上了正轨,再把你换下去。” “正轨?”贾琏睁大眼问道。 警幻咬牙切齿,“抄家当天。” ☆、第 38 章 贾琏有点急,等抄家时他下去干什么?被流放?去受苦? 要不要这么狠?享福她们上,受罪的事儿他来? 脑子急转,“迷津,对,迷津,迷津在哪儿?” 贾琏转身四看,都是一样的亭台楼阁,一样的烟雾缭绕,并没有什么迷津,黑色河水,和里面的夜叉。 “哼”,警幻冷笑,“劝你还是少费点心思,我早已派人......”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仙姑一向可好?” 话没说完,贾琏浑身一轻,双脚离地,倏忽然到了一朵云上,踏上去软绵如同沼泽,心里一紧,正要尖叫,眼前蓦然出现两个金甲金盔的老年将军,一人手拿金色弓箭,一个手提一把金色长刀,两把武器上不知有什么法术,有两条五□□龙在上面盘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拿大刀那人捋着花白的胡须,满面欣慰地看着他,“果然是我贾代善的孙子,不错。” 贾代善? 贾琏一瞬间睁大眼睛,他是贾代善?那旁边这位拿弓箭的... “不错,我就是你大爷爷。” 贾代化? 贾琏惊喜万分,大腿来了,赶紧抱啊。 听贾代善话里的意思,也和警幻一样,并没有认出来他是冒牌货啊! 于是,贾琏为了能尽快回去,当场大礼参拜,“孙儿拜见两位老太爷,祝两位爷爷长长久久,英名永留。” 他此时在人间享受的一切都是贾代善拿命换来的,即使贾代善今日不救他,贾琏觉得,给他磕个头也不算亏。知恩要图报,饮水要思源啊。不能一边吃着人家挣来的饭,一边再骂人家。 “哈哈哈,”贾代善爽朗一笑,扶贾琏起来,“只要你好好读书,我们两个自然能长长久久。” 贾琏起身时凑着贾代善胸前的护心镜瞥了一眼,发现来在这里的虽然是魂魄,但依然是贾琏的样貌,并不是沈岩的。 怪不得警幻和贾代善认不出来,原来是这样。 这也好,只要贾代善不刻意试探,当不会发现他是假冒的。 再者,为贾府未来计,即使他是假冒的,只要他做的事儿对贾府未来有好处,贾代善和贾代化两人就不会不管他。在这件事儿上,贾代善兄弟两人显然和警幻仙姑的立场是对立的。 “两位公爷,这是何意?”警幻站在太虚幻境中,仰头问道。 贾代善把大刀一甩,双手握住,刀口朝下,瓮声道:“他乃吾孙,只不知何处恼了仙姑,叫仙姑特意拘了他的魂魄来下辣手击杀。难道仙姑就忘了仙凡有别,仙人不得干涉人间?就不怕遭天谴吗?” “二位公爷,”警幻见贾代善来意不善,悄悄摆好姿势,手中长剑一指贾琏,冷笑道,“他并不是贾琏。” “哦?”贾代善眉头一蹙,“何以见得?” “贾琏并不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警幻答道。 贾代善转头看向贾琏,炯炯有神的双目中尽是不解,“我心里也疑惑,你为何成亲前后差别如此之大?” 贾琏皱眉,“难道咱们家孩子就只能是欺男霸女,一旦上进就不是贾家之人了?再者,他们之所以抓我,并不是为别的,只因我拿了宝玉那块儿玉。” “那你为何拿走宝玉那块儿玉?”贾代化上前也问道,“那玉本是他的。” “唉,”贾琏装模作样叹了一声,“两位太爷,生有异象,若是皇家还好,若是我们这样人家......” 贾代善和贾代化同时伸手阻止,“不必说了,”又同时点头,“你做的对,此事确实该如此。”又夸赞道,“你藏的也极好。” 贾琏笑了,他就说么,两个人能有这样的成就,绝对不是笨蛋。 同时心里也有疑惑,看样子,两人是真的不知道他早就不是原来的贾琏了,也并不知道他内心想法,只能看到他的动作,但无法干涉。 看来,这仙人并不能掌控万事万物。 下面的警幻心知不好,待要硬抢,刚刚还行,此时有两位国公在,恐怕不能得手。只得再次换了种方式,叹息一声,恳求道:“两位公爷,并不是我一定要杀令孙,只是...”接着把迷津河水的事儿说了,末了道,“且看在你我邻里之情的份儿上,将玉还我吧。我和众位姐妹大难得脱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3 后,必定厚报。” 贾代化听了,心里动摇,手上的弓的颜色暗了暗,看着贾代善说:“要不然,就还了她们吧,修行不宜,若是因一块儿玉而魂飞魄散,实在不值。” 贾代善并未说话,两手稳稳地握着刀,斜眼看贾琏,“你如何看?” 贾琏想都不想,冷哼一声,“两位爷爷,既然玉需得开了灵智才能震慑那河水,那这玉如何开灵智?”又看着警幻冷笑,“我敢说,即使她们要了玉回去,也绝对不会放了我,更不会放过我们家。悲欢离合,世态炎凉,什么是悲欢,什么是炎凉?咱们家现今这情形,如果孙儿再努努力,这玉可体会不到悲欢和炎凉。我想,我现今即使把玉给了她们,咱们家还是要家破人亡才行啊!” 贾琏这才明白,警幻为什么追着她不放。也愈加明白,他和警幻之间,恐怕将会是不死不休。 警幻想要那玉开灵智,按照她的说法,那玉就不仅仅经历人世间的富贵,也要经历人世间的悲情。而贾琏,是绝对不愿看贾府再和原著一样大厦倾倒,树倒猢狲散。 两人之间,冲突剧烈,恐怕永无和解可能。 贾代化一瞬间睁大眼睛,手一抬,“好你个警幻,竟敢欺骗老夫?看箭。”一直无形金箭带着长长的尾焰激射而出。 底下众位女仙并未惊慌,一起举起手中的武器,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浮起,阻住那箭的势头。 “国公息怒。”警幻等人貌似并不敢和贾代化两人硬抗,只是求饶,并不反攻。 贾代善阻止贾代化的举动,皱眉看着警幻,问道:“为何一定要在我家?换一家不成么?” 等贾代化收回金箭,警幻等也撤了防御,这才为难道:“并不是我等不肯,只是十几年布置,都在你家。您也知道,仙人一旦下界为凡人,我等并不能干涉,只能静待。这一来一去,所有人全部回来,大约需要六七十年时间。而那河水恐怕不容我等再从容布置一次。” “也就是说,”贾代善问,“你们是铁了心要杀我孙子,也铁了心要我家家破人亡了?” 警幻沉默半晌,才答道:“还望国公爷怜惜。” 贾琏几乎要骂出来,你们要死了,就拉着人家全家上下几百口人当垫背,以成全你们,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如此,”贾代善冷哼一声,“那你我各凭手段好了。琏儿,我们走。”一阵风卷起贾琏,飞走了。 太虚幻境的警幻望着远去的贾代善等人叹息一声,摇头阻住想要追击的众位仙女,说道:“罢了,即使追上,两位国公爷和那玉护着,我等恐怕也是无计可施。” “那就这么算了?”刚刚那位红衣女子问道。 “当然不,”警幻腰背一挺,冷哼道,“别忘了,还有渺渺真人、茫茫大士,他二人却是能自由出入人间。” 众仙女纷纷点头,“对,如此甚好。”“谅他一界凡人,也不能和我等抗衡。” 仙女们说完自然纷纷去联系那一僧一道,僧道虽然为难,最后却勉强答应帮忙。 而此时的贾琏,被贾代善一阵云雾带到大船上方,“你出来时间不短,赶紧下去吧,以防有变。” 贾琏站在软绵绵的云中,好奇地跺了跺,并没有掉下去。之后探头看了眼船舱,可惜他不是真的神仙,只能看到船头的柳湘莲,看不到船舱内的自己。想起警幻刚刚的话,贾琏又好奇问道:“两位爷爷,她们既然能把我魂魄勾走,为什么不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叫另一生魂进入,好替代我呢?” 贾代善放下刀,哈哈一笑,“傻小子,你以为神仙是无所不能的吗?” “啊,不是吗?”神仙不就是无所不能的吗? “哈,”贾代善蒲扇一样的大手拍拍贾琏的肩膀,笑道,“自然不能。要不然,我早就托梦给你了,还能容你浪、荡到今天?”又解释说,“你这具身体,只要你不死,只要你的魂魄不灭,谁都不能取代你。至于警幻那些人,哼,你放心,她们干这事儿,自有天谴等着她们。你以后也不用担心她们再来,只要她们再敢这么干一次,不用等黑河水冲刷,她们自然会灰飞烟灭。而且,仙界和凡界有一条雾障,想下界,除非投胎成凡人,否则,下不来。而我们也只能送你到这里,前边只有你能去。” “那,那个一僧一道?”贾琏想起原著中很神秘的那两个人,问道。 “我知道,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贾代善望了一下河水,并未问贾琏如何得知这两个人,而是加快语速说道,“他们两人修的乃是一个度化的‘度’字,自然需要常往人间走走。但即使到了人间,也不得插手人间之事,只能顺其自然,不能横加改变。就比如你手里这玉,他们即使知道在你手里,也不能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天道管着,对任何人都说不出来。” 贾琏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他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贾代善往南边看了一眼,皱了会儿眉,郑重地看着贾琏,“那两个道人不能泄露机密,我也是一样。但是你是咱们家的希望,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嘱咐你。” 贾琏见贾代善忽然变得严肃,神情也是一凛,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但无法说出口,只能采取暗示的方法。于是忙点头,“爷爷且说,我都听着。” 贾代善拄着大刀,缓缓转了个身,面朝南定住,望着南边方向,严肃叮嘱道:“你且记住,咱们家乃是军功世家,我和你大爷爷都是从军中冲杀出来的,军中之事不能荒废了。”然后回头盯着贾琏,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说,“但,排兵布阵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现今你身边人虽少,却能把这些先练起来。比如,行路时,必须先用斥候探路,至少二十到三十里地。”贾代善紧盯着贾琏双眼问,“你,明白了吗?” 贾琏惊疑不定,这意思是说,前边路上有人埋伏他? 又看贾代善关切的眼神,忙点头,好叫老人家放心,又保证道:“爷爷放心,咱们家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得罪了那么多人,他们自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一路上,我一定会多加小心。” 话一说完,贾代善兴奋地连喊三声:“好好好,”握住一旁神色同样激动的贾代化的手,大笑道,“看来,咱们家起复有望了。”又赞贾琏,“你成亲前的事儿不说了,你成亲后的事儿做的极好,以后只要继续保持,咱们家不愁不兴旺。” 贾琏也高兴,看来他猜对了。但转瞬间又皱了眉,“既然二位爷爷能暗示我,那那两位道人岂不是也能暗示别人?那,那块儿玉...” 他在云头看到一艘船堵在他这艘船的路上,远瞧船头的灯笼上是一个大大的“范”字,大约是范慎又追来了。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4 而此时在河中,除非他把玉扔水里,否则,这次怎么也逃不过,所以,求助两位似神非神的帮忙。 贾代善往远处一瞅,大笑点头,“这算得什么。” 手一挥,贾琏一直紧紧握着的那块儿玉忽然变成一块儿中间带空圈儿的通体碧绿的平安扣,还自带了一条红绳。 此时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把它和贾宝玉那块儿晶莹华彩的玉联系起来。即使那一僧一道想暗示什么,也没人会信。毕竟,虽然大家都信个佛什么的,但没人真的见过啊。 贾代善笑道,“你的平安扣,以后挂脖子上,能护你平安。”他并不关心这玉会不会因为保护贾琏而灵智尽失。 贾琏听了,忙听话地戴上。至于在仙界好使的玉在人界能不能用,只能说,老天保佑吧。 贾代善又嘱咐,“这玉只能在仙界变化,人界只能保持这种形状,即使那一僧一道也是无法。” 贾琏大喜点头,这就好,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为这块儿玉担惊受怕。心里又感叹,看这意思,大约这玉只能在仙界有点儿法力,到了人间,就是块儿普通的石头,什么都干不成。 “只是不可到泰山山巅,那里最接近仙界,你若是去了,恐会为人所乘。到那时,我也救不得你。”贾代善又说了个注意点。 贾琏忙点头,不知道的话可能会去,既然知道了,那他是死也不会去。这点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说完这些,贾代善垂下眼眸,停了片刻,转动身体,倒拖着刀望着北方,问贾琏:“你奶奶...” 贾琏以为贾代善还有什么要交代,恭敬地支着耳朵听着,没想到等了半晌,竟然是问贾母,一时感慨道:“爷爷放心,奶奶身体极好。” 说完这句,贾琏住了口。 一个是人,一个是仙,虽然都活着,但除非贾母死,恐怕两人再难相见。贾代善也说了,仙凡不通,他,只能走到这里...... “你告诉她,”半晌,贾代善又说,“活得越久,才越有成仙的可能...” 他们俩才越有相见那一日吧? 贾代善和贾代化明显已经和警幻一样了。 贾琏心里默默慨叹。倒是没看出来,一向杀伐果决的贾代善,竟然也如此的儿女情长。又忙点头,“爷爷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你去吧!”还没感叹完,贾琏只觉肩头一只手一推,头朝下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警幻这段剧情基本结束,以后主角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生活,而那块儿玉也彻底有个了解。 ヾ(≧▽≦*)o ヾ(≧▽≦*)o ヾ(≧▽≦*)o 至于那块儿玉,原著中是这么说的: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骼不凡,丰神迥异,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 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 ヾ(≧▽≦*)o ヾ(≧▽≦*)o ヾ(≧▽≦*)o 所以,那石头不是啥得道高人,就是想下去享富贵而已。 ヾ(≧▽≦*)o ヾ(≧▽≦*)o ヾ(≧▽≦*)o 至于警幻那一段儿,是作者自己加的,不要当真,和原著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ヾ(≧▽≦*)o ☆、第 39 章 船舱内的贾琏猛然惊醒坐起,心内惊疑不定,刚刚那个梦好真实,太虚幻境内的奇花异草好像还飘在眼前。 正愣神的功夫,柳湘莲打发贾琏的新小厮曾凡进船舱来传话,说是范慎范大人又追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贾琏打发小厮回去,说换了衣服就去见范慎。 等小厮走后,急忙摸怀里,他把玉放在了那里,此时要换个地方藏好。 谁知一摸 ,摸了个空。 贾琏先是大惊,难道丢了?万一被人捡了去,或者被船上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随即又是大喜,太虚幻境不是梦,而是真的? 忙低头往胸前一看,一块儿绿油油的、通体水润的平安扣正端端正正挂在那里。 “那块儿补天之石?”贾琏欣喜若狂,握住双拳猛地往空中一挥,“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人来他这儿寻找那块儿玉,即使现在他把玉指给他们看,他们也绝不会信。” 贾琏望向天空,真心诚意地感谢了一回贾代善和贾代化,无论他们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们既然如此帮他,他就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毫不磨蹭地喜气洋洋地换了衣服,贾琏打开舱门,本想往外迈的脚猛地停住,后退两步站好,范慎正趾高气扬地立在门口,两人差点儿撞到一起。 他一见贾琏,也不客气,直接就问:“敢不敢叫我搜你的房间?” 那有什么不敢的? 别说搜这间房,就是把这艘船送给他拆了,只要他肯给银子,他没有二话立马就送,一根儿栏杆、一片布都不会带走。 “范大人,”贾琏坦然地退后,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得异常开怀,“请吧。” “哦?这么爽快?”一向不拿扇子的范慎此时拿着一把青色折扇凶猛地摇着,扇子骨咔嚓直响,好似他和那扇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贾琏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大地,阳光普照,没有一丁点儿死角的那种,听了范慎的话,微微一笑:“敢问大人,在下什么时候不爽快过?在府内,您说要搜,我可从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我也多次告诉大人,那玉,不在我手里。”此时,在脖子上挂着呢。 范慎微眯着双眼,高仰着头,立在舱门口,扫一眼船舱,舱内一切十分简便,一床一桌一柜两只箱子四张椅子而已。又看贾琏,他的神色和在府内时明显不同。 在府内,他虽然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看得出来,贾琏那是强装的,心里深处并不是真的踏实。 但如今再看,他的笑,真的是发自内心,毫不作假。一举一动也显得异常轻松,和在府内时的紧绷并不相同。 从贾琏这前后反差极大的表现看,他毫无疑问就是拿走玉的人,但证据呢? 范慎隐约觉得,今日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5 他大约又会无功而返。而且,贾琏大概率已经完全处理好了那块儿玉,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 范慎有些不甘心,这么多年断案,他不敢说没有漏网之鱼,但没有人能如此轻松地从他手底下逃脱。 而且,即使逃脱,用的什么方法呢? 以往,他总能在事后及时猜出嫌疑人用了什么手段,可面对贾琏,面对这个乌龟壳一样的局,他无从下手。 他找不到那件黑色披风,他找不到四个婆子一致供认的那个恶鬼面具,他找不到嫌疑人所穿的衣服,也就更不知道贾琏到底什么时间拿走了那块儿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在水里。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厚厚的、实实在在的迷雾蒙在他眼前,叫他看不透,猜不着,一丁点儿线索都找不到。 他不是爱面子的人,面子这种东西,丢了就丢了,不要也罢。 他也不是要名声的人,他是状元,又是神探,名声已经够高,再高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是一旦掌权就不想撒手的人,以他们家的权势,无此必要。 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丢不掉他的好奇心。 想彻底知道真相的好奇心日夜折磨着他,叫他天天吃不好睡不香,几乎要跳河。 所以,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贾琏来了。 “范大人?”贾琏见范慎站在门口发呆,出言提醒道。 “哦。”范慎反应过来,脸色已由刚刚的趾高气扬变为肃穆威严,“好,这就搜吧。” 话音一落,船舱内鱼贯进入七八个穿灰色长袍的人,看样子,不像是京兆尹的公人,倒像是范慎的小厮和家下人。 不过,管他是谁呢,范慎想玩儿,他就和他玩一玩儿。 他也很想再次看他一脸挫败而又惊诧不已的表情。 任由范慎和他带来的人搜着,贾琏叫上柳湘莲,在甲板摆下一张桌子,一边喝茶,一边哼曲儿,一边欣赏沿河风光,就是不关心范慎那边。 柳湘莲在一旁倒是挺急,“大哥,万一范大人搜出来个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为贾琏着急。 贾琏哈哈一笑,也不说叫他相信他的人品这种话,而是指着自己胸前那块儿平安扣,说道:“宝玉那块儿玉在这儿呢,范大人即使把船舱拆了,也找不出什么来。放心吧!” 他去扬州也没带什么违禁的物品,范慎搜搜也没事儿,全当寂寞旅途中的一点儿调剂。 柳湘莲撇撇嘴角,显然不信,“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 “哎呀,你看,你大哥我什么时候撒过谎?我说这块儿玉是宝玉那块儿,那就是宝玉那块儿玉。千真万确,一点儿不错的。”贾琏说得极为诚恳,柳湘莲却一脸无奈。 “我说破嘴皮子,你就是不信,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贾琏两手一摊,颇为遗憾。 柳湘莲摇摇头,哭笑不得,思索着贾琏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所以才说这话,琢磨着要不要报告王熙凤一声。 而贾琏并不知道柳湘莲的心思,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柳湘莲河边那棵树是什么,骑着牛那小孩儿为什么倒着骑,河边怎么有人在洗衣服,不怕滑倒吗?还有河岸几个小孩儿在河里嬉戏,贾琏看着一阵担心,万一淹住怎么办? 还是柳湘莲在一旁说,那边水浅得很,只到小孩子腰部,不碍事,贾琏这才放心。 行了半日,贾琏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咱们这船一直是行着的?”范慎可是京兆尹的府尹啊,按规定,没有特殊命令,是不能离开京城的吧?他家权势再大,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藐视朝廷律法吧? 虽然他话痨了点儿,穷追不舍了点儿,讨人厌了点儿,但贾琏并不想叫他因为这个而死啊。毕竟,范慎不贪赃不枉法,有困难就上,有案子就破,是个难得的好官儿。如果因为这个而死,那就太不值得了。虽然很大可能皇帝并不会真的弄死他。 “快停船。”贾琏忙对身旁的小厮说,“叫他们往回...” “哦,这倒不必了,”贾琏的话还没说完,范慎已经来在贾琏身边,神色莫名地瞅着他,“告诉琏二爷一个好消息,我已经不是京兆尹府尹了。所以,你不用停船。” “啊?”贾琏一惊,猛地起身看向范慎,难道因为找不到一块儿玉,皇帝就罢了他的职? 那也不对啊,范家的势力比贾家大,皇帝看重范家比贾家更甚,绝不会因为贾家一块儿玉就把范慎罢职。贾家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贾琏狐疑地瞅着范慎,等着他的下文。 范慎紧盯着贾琏的脸,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发现哪怕一丁点儿的异样,可惜,看了半晌,一切正常。 只得遗憾地边扇扇子边说:“不用惊讶,金陵知府告老,空了出来,陛下看我还算勤谨,就派了我去。所以,我这是去金陵上任的,并不是私自出京。又因和你同路,这就过来邀你一叙。” 信他才有鬼。 看来,范慎这人做官儿做的很随性啊,为了个案子,官职随便换着玩儿。 贾琏挥手叫小厮离开,请范慎在中间坐下,笑问道:“只不知范大人搜索结果如何?”他今天心情实在极好,不想笑都不行。 问完,摆弄了下胸前那块儿平安扣,嗯,在阳光照耀下愈发的莹润剔透,熠熠生辉。又抬头看天,不知道贾代善和贾代化走了没有? 范慎皱眉,合上扇子,手指在扇骨上来回起伏,“这件事儿,你不必隐瞒,我知道是你干的。只是我现今并不想知道你怎么把那玉拿到手的。” 金陵和扬州不远,贾家的老宅又在金陵,贾琏回江南,必定要到老宅看一看,那时候有的是时间套话。 “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把那玉藏在哪儿了?哦,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真正的地点,我只想知道一点,你把玉扔河里了吗?还是送到别人那里了?”说完看一眼柳湘莲。 “哦,这个呀,”贾琏顺着范慎的目光看了看柳湘莲,异常确定地摇摇头,之后当着范慎的面,郑重地摘掉脖子上的平安扣,异常真诚地递给他,“这就是我拿到手的宝玉的那块儿玉,并没有扔河里,也没有送人。范大人看看?” 范慎用一种“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的眼光盯着贾琏,脸色也渐渐阴沉,“琏二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没有必要用这种话来羞辱我吧?” 贾琏见范慎好像恼了,赶紧把玉重新戴上,笑地见牙不见眼:“唉,范大人啊,你想要怎么样呢?你找玉,我给你,还亲自递到你面前,你确是不信,那你叫我怎么办呢?我可变不出那块儿玉啊!” “哼。”范慎冷哼一声,柳湘莲无奈摇头,他这大哥有点儿疯了。 范慎神色不好,三人不约而同地转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6 移了话题,开始谈些诗词歌赋等。 而在贾琏乘船去扬州的同一时间,受警幻所托的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进了京城,朝贾赦常去的酒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声明一点,简介已经说了,贾赦不是好人,贾赦不是好人,贾赦不是好人。 ☆、第 40 章 贾琏走的几日后,京城一家日常接待达官贵人的酒楼内,贾赦和微服而来的五皇子辛诠宇愁眉对坐,“王爷,不是在下不帮忙,实是家事不得上手,外边我又做不得住,这个爵位明着是我承了,其实,唉......王爷应该也知道。” 贾府大房二房的事儿,辛诠宇自然知道,当初,还是因他之故,才叫贾母撵了贾赦到东院。 “恩侯,”辛诠宇满面愧色,握住贾赦放在桌子上的手,内疚道,“此事还是我害了你呀。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找你。” 贾赦心里有怨气,只低着头不发一语。此事虽然有他自身不谨慎的原因,可就如老太太所说,五皇子把和他的关系大肆渲染,搞得全天下都知道,未尝没有自己的心思在内。 辛诠宇看着冷漠的贾赦尴尬一笑,正要说话,忽听一声惊呼,“咦?此处怎有五彩、金龙盘旋?”声如洪钟,好似在他耳边炸开,震心摄魄。 辛诠宇和贾赦同时猛然抬头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这家酒楼拢共三层,他们正坐在三层楼上,这一层只有一间雅间,一向用来招待贵客,此时怎么忽然有人上来? 辛诠宇松开贾赦走到门边,开门问站在那里的侍卫:“何人在此喧哗?” 侍卫们面面相觑,“并无人上楼啊?又哪里来的喧哗?王爷是不是听差了?”又说,“此处寂静并无人声。” 辛诠宇皱着眉关上了们,走到贾赦身边,想到一种可能,眉头一展,既兴奋又紧张的问道:“恩侯可听见了什么话?” 话音刚落,又听另一个声音道:“道兄说得不错,确却是金龙,看来,天象该变了。” 贾赦猛然抬头,辛诠宇激动地满脸通红,这一次,两人都听清了声音来源,同时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楼下街道上,一个满头包的癞头和尚与一个破衣烂衫的跛足道人正朝他们这边看。 见到贾赦和辛诠宇,和尚道士对视一眼,哈哈一笑,虽然三层楼极高,但两人的笑声就好似从身边传来,清晰异常。 辛诠宇情知遇到了高人,急忙打发侍卫把两人请上来。 而那一僧一道在侍卫将将走到他们身边时,同时转身离去,那个跛足道人虽然拄着拐,却运步如飞,辛诠宇的侍卫即使全力也追不上。 辛诠宇不死心,叫侍卫们“不要愣着,继续追。” 而远处的一僧一道走了一程后,见侍卫没有跟上,特特停下了脚步。 侍卫们听了辛诠宇的吩咐,只得继续追。 但侍卫们一跑,一僧一道也跑了起来。等侍卫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速度慢下来时,那两人也跟着放慢脚步,好似故意吊着他们一样。 后来,侍卫们不信邪,夺了两匹快马去追,而那两人却跑得和马一样快,无论如何就是追不上。 那一僧一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带着那两个侍卫在酒楼窗户下又走了一圈儿。正巧被贾赦和辛诠宇看到。 这一下,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有两个骑马的人,追不上一个跛腿道人和一个癞头和尚。 一直追到城外,那一僧一道说了句“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去吧,去吧!”后,眼前一片飞沙,等两个侍卫能看清时,眼前哪里还有那一僧一道的影子? 两人无奈,回酒楼禀告,并把具体的追击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 辛诠宇和贾赦刚刚虽然已经看见,但此时亲耳听两个侍卫描述,还是异常震惊。 贾赦半探着身子问道:“骑马都追不上?” 侍卫并没有听到那道人说的金龙的话,虽然奇怪贾赦为何如此激动,还是点头道:“对,骑马都追不上。”另一个侍卫也点头证实。 贾赦缓缓坐下,等辛诠宇打发侍卫出去后,深吸一口气,敬畏地看了辛诠宇片刻,猛地翻身拜下,“王爷赎罪,下官这就回去写信。” 他刚刚看到辛诠宇刚刚问侍卫,侍卫们说并没有听见任何话,也就是说,那两句话只有他们两人听见了。而从那一僧一道的速度看,绝对不是常人。 僧道说天上有金龙在此处盘旋,这里今日只有五皇子在此,再往深处想,贾赦激动地浑身发抖,这是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啊。老天终于睁眼了。等到他封王拜相那一刻,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如此甚好,”辛诠宇心情也极好,忙搀起贾赦,等贾赦站起后,又亲热地拉着贾赦的手,许诺道,“你且放心,只要林如海答应下这件事,得来的银子,自然有你一份儿。你也不必担忧林如海的安危,扬州最近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国库里的粮米绸缎大约早就发霉糜烂,不堪用了,此时不卖出一批,新的如何放呢?我等如此做,也是为他解忧的意思。” 原来五皇子辛诠宇一直拉拢林如海,但林如海小心谨慎,并不上当。 最近他和他的好二哥好三哥斗得凶了点,手头有点儿紧,想要找个来钱的法子。 但金银矿都被皇帝爹占着,他下不了手。富户等他此时拉拢尚来不及,并不敢轻动,以防冷了众人的心。做生意没有得力的人,来钱也慢了点儿。 思来想去,把注意打到了国库之上。 他那好三哥曾经干过这种事儿,倒卖过军粮,他那精明的父皇隐约也知道一些,但是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管。 再者,林如海身居高位,颇得他父皇信任,他以往多次拉拢总不成功。 这一次,林如海如果被贾赦骗了,做下此事,有了把柄在手,不愁他以后不为他所用。到时,他这边可不费吹灰之力添一强援。 “只是恩侯一定小心,”辛诠宇又叮嘱贾赦道,“模仿老太君语气时,一定要像,不可叫人看出破绽。” 林如海能不听贾母的,贾敏总不能不听。而林如海和贾敏的感情一向极好,他就不信一介深闺妇人能有多大本事。只要贾敏同意,林如海就能拿下一半。再有林如海一向交好的贾政的信件,想必林如海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而他的动作,他那好二哥、好三哥一向关注,只要他们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也会派人去信。 他就不信,林如海能抗住一家,还能同时抗得住三家施压? 如果林如海不答应,他们这三家联合起来,同时找个理由上本参奏,那时候,林如海就相当于得罪了半个朝廷的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7 人,就是他父皇也护不住他。 “王爷放心,我曾经念过我妹子和我家老太太的来往信件,该如何措辞,我省得。”贾赦得意笑道。 辛诠宇浑身轻松,那一僧一道的奇异之处他也知道,又从他们刚刚的话来看,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命中之子呢?辛诠宇眼前出现了自己登上那个位置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刻...... 而两人还正在酒楼时,他们私下会面的消息就已经悄悄传开了来。一些人家只知道两人会了面,一些人家,比如二皇子、三皇子却是知道会面的具体情形,也知道他们要办什么事儿。当然,僧道说得那两句话自然是不知道的。 二皇子、三皇子也一直都对林如海虎视眈眈。毕竟天下赋税尽出江南,江南赋税尽出淮扬,拉拢了林如海,可得天下尽半赋税,这样的好事,如何不做? 二皇子辛诠宗知道后大喜,急忙叫来管家,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说道:“赶在老五的人到扬州前,快马加鞭送到扬州同知朱英手里,告诉他,此事办好了,将来记他首功。” 管家接了信,慌忙打发人去了。 而三皇子辛诠定则是找来一向倚重的幕僚郭常,把得到的消息对他说了,又问:“此事可行吗?”以手指天,又问,“那位会不会发觉?毕竟,前段那件事儿,那位好像知道一点。” 郭常小眼睛、灰白胡须,永远一副似睡非睡的表情,听辛诠定的问话,捻着胡须摇头晃脑了一会儿才说:“王爷不必担忧,”同样以手指天,“那位即使知道,也知道的不详细,”放下手,又说道:“这种事儿,向来是瞒上不瞒下的。那些人即使现在知道了,不到事发后,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人家还没干呢,你一道奏章上去,查无此事,你说皇帝会不会恼?难道真要以“心中所想”给人定罪? 这种事儿,只要林如海还在犹豫,除非他自己上本,没人会率先告诉皇帝。 但,三位皇子中总有一位是将来的皇帝。 林如海若真的上一道本章告发三位皇子,那就把这三位彻底得罪死,将来无论谁登上那个位置,林如海都讨不了好。 若留下一个告发另外两个也不可能。因为五皇子已经把消息主动放了出去,此时所有人都知道三位皇子都派了人。如果林如海留一人告发两人,那另外两位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林如海也不会上这个本。 “再者,”郭常又分析道,“即使将来真的事发,林如海是扬州知府,奉命管着扬州赋税和粮仓。管理者是他,倒卖官粮的也是他,和王爷并无多大关系。到时,以学生猜测,不过是推林如海顶罪,王爷顶多罚一个月俸禄而已。” 郭常又冷笑一声,“五王爷对贾赦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看他的行事,大约并不是想拉拢林如海的意思。若他真的想拉拢林如海,一定会悄悄的去干,而不是叫我们都知道后,一同向林如海施压。” 面前的辛诠定听了一笑,摇头道:“郭先生还是没有看透我这位好五弟啊。” “哦,怎么说?”郭常以极大的兴趣看着辛诠定。 辛诠定得意一笑,说道:“我这五弟啊是被父皇宠坏了,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我看,他是真心想拉拢林如海,但林如海一直不答应,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只是,他不知道,消息一出,三家全都知晓后,拉拢不成,反而会逼死他。” 官粮一卖,林如海无论倒向谁,都会被另外两家所忌,这事儿也就绝对瞒不住。 郭常适时地表现出一脸钦佩,拍马屁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还是王爷看得清啊。” 然后辛诠定派郭常亲自走一趟扬州见林如海。 “你这一次去,”辛诠定嘱咐道,“只要能拿到银子就成。林如海能不能拉拢倒是其次。毕竟,只要官粮一卖,林如海也就活不成了。咱们没必要和个死人费气。五弟想要,那就让给他吧。”冷笑一声,“只不知事发后,五弟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又看向郭常,“所以,先生到了那儿,有什么手段尽管使,不必怕得罪人。林如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郭常笑着一一点头答应下了,也在心里默默画了重点,前期和另外两家一起逼迫林如海倒卖官粮,无论是私下还是官面上的手段。后期拿到钱就撤,绝不留恋一个将死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还是那句话,贾赦不是好人,贾赦不是好人,贾赦不是好人。 ☆、第 41 章 再说那一僧一道传完话后,立即去了太虚幻境,找到警幻,说道:“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欠你的情已经还清,自此之后,无论你们是富是贵,是生是死,和我等再无关系。我俩已经犯了天道,虽然不大,但依然凶险,这就远离人界、闭关静修、以待劫数。告辞!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就转身离开,警幻挽留不及。 待两人走后,巧荷来在她面前,顺着警幻的目光看着前方,一边又问道:“姐姐为何叫那人去传那样两句话?” 警幻望着僧道驾云而去的方向,解释说:“咱们的目的,是要那玉体会事态炎凉。可现今贾琏已变,若是长此下去,那玉不但开不了灵智,恐怕还会被俗世繁华所迷。只是咱们又不得下界,无奈下,我才叫他们传那两句话,叫贾赦深信辛诠宇就是那真龙天子,只要他认定了辛诠宇,将来,自然少不得惹出些是非。他又是个不听劝的,又是贾琏的亲生父亲,偷偷摸摸做下的事儿多了,事情大了,终会连累到贾琏。那时,贾琏就是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咱们虽然下不去,目的依然能达到。” 巧荷回头看警幻,点头叹道:“还是姐姐厉害,我就没有想到这一处。如此一来,我等倒是不必太过忧心。只是,”又皱眉,“我这儿可怎么办呢?还去不去?那贾琏和王熙凤虽然同在一船,却依然是分开睡。若是错过今日,恐怕我就再也下不去了。” 投胎有时辰限制,过了时辰,轮回井关闭,将不能再进入。 对于这个问题,警幻皱眉想了一会儿,烦躁地挥挥手,“罢了,王熙凤的女儿并不是关键人物,不去就不去吧。你今后只在幻境勤加修习就是。” 随着她这句话说出,书橱中记载的关于巧姐儿命运的那一页纸瞬间成为空白。 巧荷无法,只得道:“好吧。”又望着黑水方向叹气,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离去后,对于人间的一切,她们真的只能干看着了。 再说贾琏,他所乘坐的船一路上顺风顺水、乘风破浪地往南边驶去,而范慎乘坐的官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快他也快,他慢他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8 也慢。 贾琏就奇了怪了,他明知搜不到那玉,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范慎的回答叫贾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条河乃是官家的河,你走得,为什么我走不得?” 好吧,大家都能走。 贾琏安慰自己,反正现今谁也认不出那玉,随便他想怎么样吧。 就这样,两艘船一前一后、偶尔并排着向扬州行去。 但范慎这人虽然粘人了点,学问还真是没得说。贾琏闲来无事读书时,有不懂的或者拿不准的,不用再费心费力地查资料,问范慎就行。 而范慎就像个是活字典,问什么几乎都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哪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哪一句话出自哪儿本书,此句有几种解释、分别是谁的解释、后人有没有反对意见等等,他都能答得上来。 甚至有时候还会说些犯忌讳的话。 贾琏欣喜于范慎对他的重视时,也有些担心,“你就不怕我告密?” 范慎却冷哼,“此时周围并无人,我告诉你的话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以你的心性,若是想隐瞒什么,没人能从你嘴里得到一个字。即使你亲爹、你家老太太也休想从你这里套出一句。将来若是流传出去一星半点,那也就是说,你准备和我们家彻底决裂,那时候,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赤、裸、裸的威胁。 当然,虽然贾琏并没有拜范慎为师,在他几次毫不藏私的指导后,心里已经把他当做师傅对待,自然不能干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儿。 他只是尽力压榨范慎的潜能,以提升自己的水平,好一次考中科举。 问了几次后,范慎对无论如何冷僻的知识都对答如流后,贾琏不信邪,挑了南北朝十六国这种三十年三个朝代、人物众多、关系错综复杂的书翻了个人名问他,范慎这一次倒是不能全背下来,但某个人大致做了某些事儿,他却是一清二楚。还把这个人的七大姑八大姨说得清清楚楚。 贾琏捧着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范慎,由衷地感叹,学霸啊。 他本人有穿越加成的情况下,学习都如此艰难,他前世也上过学,知道学到这种程度需要下多大的苦功夫,而范慎身为典型的官二代,并不是一味贪图享乐,而是认认真真学习,只这份儿劲头就值得贾琏学习。 他此时也更加明白,古人真的一点儿不比现代人差。 “哼,”范慎享受着贾琏崇拜的目光,冷哼一声,“别以为我抓不到你偷玉的把柄,别的方面也会输给你。告诉你吧,有过目不忘这种本领的人并不少。” “你过目不忘?”贾琏放下书,惊奇地问范慎。他过目不忘是穿越加成,而范慎过目不忘,那可真的是过目不忘了。 范慎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又合起来,笑道:“想知道么?”贾琏自然点头,范慎一哼,“想知道就告诉我你到底把玉放到了哪里?” “切。”贾琏嗤笑一声,挥了下手,“不说拉倒。” 范慎不死心,探身到贾琏耳边,问道:“我说,你即使不明说,就不能给我个暗示?”又捏着大拇指和食指,“哪怕是一点点提示?” 贾琏果断起身,走到船栏杆边,一边望着远处茫茫无际的蓝色海水,一边说道:“范大人,你知道不知道,和你说话真的很累。而且,”贾琏再次摘掉脖子上那块儿平安扣,“我不用暗示,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块儿玉真的是宝玉那块儿玉。这几日你天天问,我也天天说,你不烦我都烦了。” 范慎一脸嫌弃地撇过眼,“你不说算啦。”随后也起身来在贾琏身边,看着船边溅起的浪花,叹道,“还是你聪明。你的局我是一点儿把柄都抓不到。” 贾琏把平安扣戴好,“范大人,我说了几千次,那玉不在我手里,你不要随意赖人。” 范慎冷哼一声表示不相信。 远处蓝天下正好飞过十几只大雁,排着整齐的队形,共同往南方飞去。 范慎看了会儿船下的浪花后,又抬头望着那些大雁,若有所思。 贾琏在旁看了一会儿,忽地碰碰范慎的胳膊,说道,“话说,你有话问我,我也有话想问你。” 范慎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问,“什么话?”这一次倒是没再加“不告诉我玉的下落,我也不告诉你答案”这句。 “你这京兆尹府尹好像没当多长时间吧?怎么换官职和吃饭似的,想去哪儿去哪儿?”贾琏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范慎这种把天下的官职当做自己后花园的菜随便种的行为,皇帝不忌讳么? 后边这句贾琏没有说,但范慎懂了。他转过头盯着贾琏看了半晌,又围着他打量了两圈儿,像是说给贾琏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是琏二啊,没换人啊,偷玉时候那么聪明,现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蠢了?” 贾琏紧紧握住栏杆,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能打人,不能打人,虽然他不再是京兆尹府尹,可也是未来的金陵知府,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万一把他打下水淹死了,他得给他赔命,自己这条命比他这个话痨的命值钱那么一点点,不值得。”说了几遍,好不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 范慎倒是依然悠哉,胳膊架在栏杆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嘲笑道:“本以为琏二爷聪明过人,没想到,竟然这么蠢。” 就在贾琏要伸手的一瞬间,范慎忙又说道:“你啊,还是没看透陛下的心思啊。” “什么心思?”贾琏挠了挠手背,今儿这手实在有点痒。 “嘿,”范慎恢复了他一贯的那种趾高气扬、成竹在胸的欠揍模样,四处看看,只远处两个下人,这才说道:“你记住了,这种话我只说一次,出了这个地儿,任你对谁说,我也是不认的。” “哎呀,快说吧,你放心,将来我绝对不对你爹说这话是你说的。”贾琏和范慎相处久了,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范慎斜他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我家老太爷是陛下的师傅,现今已是太傅,位居一品,我家三位老爷全都是封疆大吏,手握重权,门生故吏遍天下,而我你也看到了,年纪轻轻,什么地方的知县知府都能随意做,哪怕是比地方官高半级的京兆尹府尹。” 贾琏猛地瞪向范慎,“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嚣张?”官位说换就换? “哼,”范慎再次看了下周围,又探身看看船底,确定无人,把声音压得更低,“正是如此,我才需要经常换官职做啊。”然后盯着贾琏,那脸色分明再说,你应该明白的啊。 贾琏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啊。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前世学得计算机啊,不是政治啊。 “你不懂?”范慎故意反问贾琏。 贾琏再次握紧手掌告诫自己,不能打人。 “唉,”范慎装模作样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89 地摇摇头,脸上的得意却掩都掩不住,直到贾琏脸色都要变了,才继续说道,“你想啊,我家既然到了如今地步,陛下最害怕的是什么?”不等贾琏思索,就自顾自地答道,“肯定是我们继续拉拢官员。所以,我爷爷自从退了之后,闭门教导儿孙,不和任何人来往。我爹和两位叔叔包括我们这一辈的人,结的亲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范家几位当家主妇确实都不是公侯之家的女子,几乎全都是家里有文名,家教好,但官位不显的人家的女孩子。 范慎的夫人贾琏见过,只说过几句话,因为男女有别,了解不深,不好评价。但她娘家爹是个隐士一类的人物,各种书出了不少,却性子淡,不爱应酬,不喜做官。属于文名大但没有根基的人。 贾琏点头,看来,范家上上下下都是聪明人。 “咱们这样人家,”范慎往贾琏身边移了移,再次压低声音说,“随性做官并不会叫上面忌讳。比如我,今儿换这个地方,明儿为了个案子追到别处,陛下绝对不会管,顶多也就说几句没有定性、太过随意、不好积累经验而已。但,我要是到一地兢兢业业、为民请命、走的时候再来个万民伞什么的,你等着看吧,我这辈子只能在知县知府这种位置上打转。毕竟,咱们的家世,若是哪一日万一想不开为百姓揭竿而起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候,即使不能把他拉下马,却能给上面找个大、麻烦。所以你记住,你和我,我们这样有权有势人家的人,绝对不能做为民请命的官员,那是那些通过科举上来的普通人家的出身的官员该做的。我们只需要凭我们本性做官就好。” 说到这里,一个小厮来续茶水,范慎立即拉开和贾琏的距离,改了口,“我说,我手把手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不是师徒胜似师徒了吧,难道你真的不肯拜我为师?” 贾琏心里感激他,但还是坚决摇头,“绝不。” 范慎虽然名字中带个“慎”字,但性子和说话就如同做官儿一样,随意地很,也特别招人恨。 他怕他将来的某一天会揍他,而这个社会中,徒弟揍师傅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儿。 范慎瞥着一旁那小厮笑了,“说实话,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第 42 章 范慎的一番话成功打消了贾琏好好为官、必要时来个为民请命的想法。 贾家虽然不如范家得皇帝重视,但有一点更让皇帝忌讳,贾家掌握的一向是军权,在军中颇有势力。若是真的想来个清君侧什么的,破坏力比范家大多了。 贾琏要是太把百姓放在心上,少不得就会被皇帝猜疑用心。只能按照范慎的说法,“当了官儿之后,咱也没必要贪赃枉法搞得民不聊生,不过是人家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而已。百姓安居乐业,咱们保存自身。只是也不能太过平庸,那就彻底泯然于众人,叫上面想不起你。还是要找准你自己感兴趣、又不引忌讳的东西,叫上面既看到你的能力,又能放心用你。” 范慎就找了个无关大局的破案这个点。 杀人这种事儿毕竟离普通百姓太远,他就是破再多案子,与那些叫老百姓生活更上一层楼的官员相比,名声上还是差许多。 但他能力又强,将来的刑部少不了他,并不会叫皇帝忘了他,倒是个好的切入点。 只是范慎已经是破案了,他要干嘛呢?难道也破案?那就和范慎的重复了啊?再说,将来天天对着他那张脸、听着他欠扁的话,他说不定会忍不住动手。 想了好几日没有头绪,贾琏摇摇头干脆不想了,他科举还没考上呢,想这些还太早。 倒是另一件事叫贾琏心绪不安。 贾代善示警,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只是船行了将近一个月,不知是不是因和范慎所乘的官船在一起的缘故,并没有亡命徒前来截杀他。但也有可能那人根本就没打算在水里下手,而是想在陆地上对付他。 但在哪儿呢? 他不懂行军打仗,前世连个军事发烧友都不是,此时现学也来不及。只能采取个笨办法,叫侯松上岸,沿途哨探。 之后又细想他自来后都得罪过什么人。 首先把赖家排除,他们并不知道玉是他偷的,也不知道他是诚心对付他们家。再者,他们家的人什么样子他清楚地很,享福还行,凑几个武艺高强之辈杀人就为难了点儿。 接下来得罪的最狠的大约就是孙绍祖,但是孙绍祖已死,自然不可能来找他麻烦。即使来了,还有贾代善护着,有那块儿玉保着,他也不怕。 怕就怕孙绍祖家人坚持为他报仇。 孙家常年在大同镇守边关,家里有的是能征善战的死士,若真的是他们来,还真的不好办。 他这边的人全是些家丁小厮一类,没有上过战阵,伺候人还行,但若说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拼命,不是他灭自家威风,这些人在见到孙家那些人后能保持站立就不赖了。 所以,若真的是孙家人,那还真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但到底是不是孙家呢? 就在他犹疑之时,侯松传来消息,他果然发现一伙行踪鬼鬼祟祟的人。起了疑心后,就蹲在人家房梁上偷听了一夜,发现他们果然是孙家的人,还带了神臂弓,打算就在扬州城外一处小山坡上埋伏。 贾琏得了消息后,怕侯松再跟出事,叫他回来。然后思索该怎样对付这伙人。又听侯松说,江南一带今年大涝,盗贼蜂起后,起了些心思。只是需要范慎帮点儿小忙。 还没思量妥当,范慎闲来无事又找贾琏磨牙,见他愁眉不展、问三句答一句,奇怪道:“什么事儿叫你这么上心?” 贾琏想了想,范慎去金陵,必定要从扬州过。这一路上他们两人都在一起,若是孙家人找不到他,找毫无防备的范慎可怎么办? 范慎这人对他启迪良多,可谓是良师益友,贾琏舍不得他出事。 于是把侯松探来的情报说了,“他们有神臂弓,倒是要小心了。” 范慎听了倒是一点儿不着急,只是惊奇地打量着贾琏,“你怎么知道前边有人埋伏你?这一路上都不见你如何紧张,只快要到扬州这两日,你才开始心绪不宁,难道你未卜先知。”对于这个问题,贾琏头一扭,拒绝回答。 “不说就算了,”范慎猜测大约是贾家自己的方法,于是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而是问贾琏接下来想怎么办。 贾琏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想办法把当地的盗贼引到孙绍祖的埋伏里,叫双方自相残杀。 范慎听了不置可否,而是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怎样取得杀人不眨眼的盗匪的信任,如何引他们过去,自己人如何脱身等等。 贾琏都一一答了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0 ,并趁势提出需要范慎配合、以把这个局做得叫人看不出破绽的要求。 在贾琏回答过程中,范慎一直认真听着,并不提任何意见,等贾琏说完后,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贾琏的提议,只是眼神变得深邃,声音也越发低沉,嘴角一翘,看四下无人,就趴在贾琏耳边小声笑道:“那块儿玉果然是你拿的。我就知道,能布这种局的人,绝对不是笨人。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贾琏皱眉,这个问题其实他考虑过,但他不能因为玉这件事儿以后就把自己当傻子。再说,范慎没证据,而那块儿玉现今就明晃晃挂在他脖子上,他也从没想过隐瞒,是他们自己不信而已。 “范大人......”贾琏真的受不了了,每次都提玉,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好了,”只是贾琏一句话没说完,范慎直起身子伸手阻止他,“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个事儿我已尽知,以后不会再说。你放心。” 贾琏松了口气,范慎是个讲信用的人,说不问,那以后真的不会再问。只是现今他们讨论的不是那块儿玉,“那孙宗博那边,你能配合我吗?” 范慎冷着脸,吐出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贾琏不解,他就这么想看他死? “哼,”范慎冷哼一句后,叫小厮拿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封信递给他,“你立马上岸,快马去扬州,告诉那里的指挥使裘森,就说有人违反朝廷律法,擅自将神臂弓带到内地,危害朝廷,叫他速速派人追捕。” 说完,朝贾琏挑挑眉毛,“等我们上岸时,那些人估计早就该抓的抓,该死的死,用不着你再费劲儿。还装流民混入盗匪中?还装扮成客商?戏文看多了吧?” 贾琏有一股深深的被戏耍的感觉,“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害他为想这个局死了许多脑细胞。 “唉,”小厮走后,范慎半趴在桌子上说道,“亏你费了那么大劲儿想出这么个计策,我不叫你说出来,岂不是明珠蒙尘、锦衣夜行?憋在心里多不舒服?还是说出来爽快点儿不是?”又拍拍贾琏,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神情”。 贾琏紧握双拳,他真的不需要范慎对他好,真的。 送了信后,就是等待。 不过裘森乃是四王八公的后代,和贾家关系一向挺好,范慎又是朝廷官员,虽然文武不统属,但都是一个地方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不能不管。 裘森得到消息后并不敢怠慢,当即点了一千精兵,趁着漆黑的夜色静悄悄的直扑孙宗博等人所在的客栈,把人全都堵在屋里直接抓了,那些人的神臂弓压根儿没机会拿出来就束手就擒,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等贾琏的船靠岸时,孙宗博等一干人早就被裘森押着上京问罪。 接下来的事儿贾琏倒是不用再操心,把神臂弓这种朝廷明令禁止的装备私自拿出来,孙宗博必死。 过了两日,扬州河岸边,林如海打发林家的管家等在这里,因女眷多,一溜儿停着四五顶翠盖小轿,每个轿子边都有两三个仆妇守着,屏气凝神,垂手侍立。 等王熙凤、迎春、秦可卿三人上了轿,贾琏和柳湘莲骑着马,跟着管家一起到林家去。范慎因要到金陵上任,船没停,直接走了。 贾琏一路上不住打量,此处和京城的轩昂大气不同,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吴侬软语,杨柳细腰。深吸口气,风清气爽,花香袭人,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扬州知府衙门离码头并不远,大约一炷香时间就到。贾琏和柳湘莲在门外下马,步行进入府内。轿子则是被直接抬到二门外。 贾敏已带着众丫鬟姬妾在此等候多时。林如海则是因扬州同知朱英催得紧急,等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先会客去了。 贾敏大约四十许,眉似柳叶,目若弯月,体态飘逸,动作轻盈。身穿绛色织金对襟衣裳,乌发黑亮,盘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髻上插着一支翠绿色玉簪和几样儿首饰。整个人淡雅而出尘,比贾琏见过的警幻仙子还像神仙。 怪不得原著中,秦可卿死去,题目是“秦可卿死封龙禁尉”;尤三姐死去,题目是“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尤二姐死去,题目是“觉大限吞生金自逝”。这些题目几乎没有感情色彩,描述的要么是心里活动,要么是死亡方式。 只有贾敏逝世时,题目是“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一个“仙”字,虽然是一种婉辞,但也足以表明作者的态度。 所以,贾琏前世看书时就觉得,以贾敏国公嫡女的身份地位,以贾家虽然败落却还能为贾雨村“轻轻”谋个缺的势力,她在林家,即使无子,也用不着去害这个、害那个。 而按照此时的规矩,即使林如海那些妾室生了儿子,只要她想养,没人能拦得住。 再者,原著已经明确说过,林家有亲眷,但都非常远。也就是说,林如海自己已经是好几代单传的结果。若说贾敏恶毒,那不也在说林如海的亲妈、奶奶、太奶奶全都恶毒么? 林家上上上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三四代人,全都娶些恶毒的媳妇儿进门,男人们由着女人们胡闹,把林家搞得断子绝孙? 而且,生孩子这个事儿,女人再好,男人不行,有什么用? 从贾敏死了那么多年,而林如海依然生不出来看,显然是林如海有问题,而不是贾敏有问题。 贾琏真心认为,能养出林妹妹那种七窍玲珑玻璃心的人,绝对不会是小肚鸡肠、一肚子算计的不堪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郑重声明一点,本文绝对不会黑贾敏! 作者看过许多文,只要想泡林如海,无一例外全都黑贾敏。 但是,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贾敏那么恶毒,林如海这么多年还留着而不弄死,那他会是个什么好人? 别说贾家权势大这种话。 贾家权势大的话,那贾敏有这样的出身,这样硬气的娘家,为什么会怕几个姬妾?为什么会怕林如海?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参见王熙凤,王熙凤硬气大多来自娘家给的底气。王熙凤都能把几个姬妾治的死死的,林妹妹的母亲,知书识字的人,难道还不如王熙凤?王熙凤同样没有儿子,但没人敢在明面上指责她什么。贾琏几次说想休了她是因为王熙凤吃醋,而不是无子。但他们两人是政治联姻,贾琏想休,一直没休掉。后四十回没了,具体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但前八十回中可以看出,贾琏只能说说出出气,压根儿休不了。) 再者,也别说贾家权势大林如海才娶贾敏这种话。 如果是这样,那林如海更不该要。 他娶贾敏的目的如此地不单纯,利用完了人家,等自家站稳脚跟了,一脚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1 把贾敏给踹了。 咋,人家贾敏欠他林家的吗?活该被敲骨吸髓、剥皮抽筋地压榨? 血肉压榨完了,再把人家踩成渣渣? 这种忘恩负义、只看利益不看感情的男人,敢嫁吗? 贾敏好好的国公嫡女,嫁给谁不行,脑子进水了,非要嫁给个利用她的人?难道说她这智商还不如王熙凤? 那也就白瞎了曹公给她的那个“仙逝”的词。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只要黑贾敏,其实间接地也把林如海给黑了。贾敏黑了,林如海无论怎么做,都不对,都不值得嫁。 所以,我这篇文坚决不会黑贾敏。 我坚决认为,林妹妹的亲妈,绝对不是个毫无见识眼界的女子。要不然,她也教不出林妹妹这样的女孩子。 ~(~ ̄▽ ̄)~ ~(~ ̄▽ ̄)~ ~(~ ̄▽ ̄)~ 再啰嗦一句,我一向不大爱看小妾上位的文,无论是同人还是原创,只因原来看过一个节目,法制类节目,现代社会的。 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外找了个小三,十来年不回家,和小三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长到十三四岁,男人忽然死了,小三没有生活来源,带着女儿找原配和原配子女要求分这个男人的家产。 原配挺好心,说孩子还小挺不容易,就给了。 但高潮来了,小三嫌给得少,不乐意,跑去法院起诉原配和原配子女,不仅要求把男人的财产分了,还要分原配子女的财产,说那财产是老头儿留下的,应该分。 人家原配的子女都三十多了,结婚生子置产,自家在外打拼的东西,忽然要分给小三,换谁都不乐意啊,于是打官司。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把我恶心得要死。 从那以后,本作者再不看小妾上位的任何文。 我不管那些作者怎么洗白,也不管那些作者给男主安排了多少不得已,就是不想看。一句话,不得已就麻溜儿的别娶人家,不要给人家幻想。既然娶了,就好好对待。 至于这个案子的结局吧,也叫我特别想骂人。 法院当然没有支持分人家原配子女的财产,但是,那小三又出了个幺蛾子,说自己没有经济来源,养不了这个孩子,要把这孩子给原配养。 但,这里有一个点,原配一直是个家庭主妇,现今是儿女养着的。也就是说,小三把孩子推给原配,其实是推给原配子女。因为原配已经六十多了,能活几年真的不好说。 如果不养,人小三说了,还要继续去起诉。毕竟,人家小三还说了,她生的孩子是你们的亲妹妹啊,怎么能不养呢?你们这些哥哥姐姐有义务养啊,不能这么狠心啊。 然后法院的法官调解,怎么调解的呢,劝说原配和原配子女收养小三的那个女儿。反正就是看人家原配好说话,一通大道理。 结果呢。 那节目里说,最后原配和原配子女答应下来了,答应了,应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配和原配子女到底犯了什么错? 而且,那男人十来年不回家,他的子女们都挺不待见他的。这时候,还得养小三的女儿?膈应死人了好吗? 看完之后,我真的是一言难尽。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看任何小妾上位的文。只要发现题目或者文中有这类倾向,一律弃,文笔、剧情再好也不行。 实在是彻底被恶心到了,一看小妾这种字眼,就生理性厌恶,这么多年都没好。 更可气的是,这个案子踏马的是真实的,真的,的...... 好想骂人。 不行,现在想起来还生气,我得缓缓。 (再加一句,那个案子基本上貌似是如此,只是看了好几年了,可能一些情节记得不大准。) (所以,对于小妾上位的文,文笔、剧情再好,但我是死活看不下去的。) ~(~ ̄▽ ̄)~ ~(~ ̄▽ ̄)~ ~(~ ̄▽ ̄)~ 但是呢,对于那些孩子,这个只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儿,孩子并无错。毕竟,能投胎成原配子女,没人愿意成为私生子不是。要怨还是怨渣爹和生下孩子的妈。 我反对的也只是小三,不是小三的孩子,这个声明一下。(其实这事也让人挺矛盾的。但,只能说,孩子无罪。) (看了一下字数,快和正文一样长了。捂脸。) 所以说啊,生活永远比现实更狗血。 ☆、第 43 章 贾敏喜气洋洋地把众人让进屋里,先按照此时的规矩,给了柳湘莲和秦可卿不菲的见面礼,又拉着迎春看了一回,勉励了王熙凤几句,最后才来在贾琏身边,哽咽道:“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拿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一晃六七年,如今我再看你,倒需得仰着头了,可见成了大人了,我都比不上了。还记得你当年跟在我身后,吵着要那桂花的果子吃,吃得衣裳都脏了还不撒手。还说我家的比别人家的都好吃,要天天吃,一直吃到吃不动的那一天。那时我就担心,你这么馋,万一哪一日我不在了,你找谁要去?前两个月知道你要来,我就叫她们预备了许多你以前爱吃的零食,只是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这么多年,不知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这种情况,变了也得说没变啊。 贾敏热情地叫人端来果子,给几人让了座,将果子放在众人手边,满脸笑地叫人吃。此时,正好林黛玉午睡醒了,贾敏忙叫抱出来。不一时,一个看起来颇干净的奶娘抱着个才两岁的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的头发尚未长长,只用红绳简单地扎了两个朝天辫,一双眼亮而又神,眉毛淡而不散,大约还未经历过原著中“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脸色纯浄而好奇,额头平整无痕。唯一一点遗憾是,林妹妹年纪太小,此时还不怎么会说话。 即使她是神仙下凡,也得遵循自然规律。 只是既然是神仙,自然有不凡之处。比如,虽然才两岁,林妹妹已经会背十来首唐诗,四书五经中的一些句子也是能张口就来。别人怎么样贾琏不知道,但据他看,比他小时候强多了。 而且她也并不认生,谁抱都不哭,还不时咧开嘴对人笑笑,重复着众人教她的话,什么“哥哥”“嫂子”“大哥哥”“大嫂子”“出去玩儿”等。 柳湘莲和秦可卿虽然第一次见贾敏,但因有林黛玉这个小孩子在,逗弄逗弄孩子,也不显得太尴尬。 而贾敏也是个称职的主人,在和贾琏说话时,也并没有忘了两人,不时说些“既然是结拜了兄弟,以后自当要亲如一家人才好”的话,两人自然答应着。 还没和黛玉玩儿完,林如海见朱英回来。只是因有秦可卿与王熙凤等两位女眷在,林如海只是在这里稍微停留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认认人就走了,至于其他的,自然要等贾琏单独见林如海的时候说。 又过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将黑,贾敏亲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2 自把他们领到各自的院子,两座院子相邻,一样的大小,一样的装饰,都是三间正房,两侧都是厢房,他们两家带的人虽多,却尽够住了。 坐船坐了一个多月,贾琏也累了,和贾敏林如海问完安,打发平儿顺儿到王熙凤那里睡,他占了厢房独自睡了,对外只说是不想叫人打扰,想清静清静。 只是这种话谁都骗不了。 船上一个多月,柳湘莲和秦可卿再迟钝也看出来贾琏和王熙凤并不像是普通夫妻的相处模式。 柳湘莲对于这个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觉得贾琏是干大事的人,或许不打算沉溺于儿女私情,并不过问。 只是秦可卿因和王熙凤见面后,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一个月,两人寂寞时常常在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感情也比以往更深,见王熙凤有时郁郁寡欢,自然要问缘由。 王熙凤倒是真心待她,把她和贾琏的一切都说了。秦可卿知道后,也是劝她先道个歉才是。 王熙凤却说家里时已经赔过礼,只是没有用。而船上时,贾琏基本都是和柳湘莲或者范慎在一起,王熙凤想找机会见他都见不到。 秦可卿也无法,找柳湘莲帮忙,但柳湘莲到贾琏那儿,总是几句话就被绕晕,空手而去空手而回。她一个年轻女人,也不好老出现在贾琏面前,何况他身边还总是跟着个狐狸一样的范慎。 所以,这一路上,两人还是不冷不热,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说话。 今日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个分房睡,秦可卿叹息一声,这么样下去,王熙凤的下场会极为不妙啊。她们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即使看朋友面上,她也不忍心看她落得个孤苦无依、甚至更惨的下场。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吃了饭,林如海找贾琏说话,趁此机会,秦可卿找到王熙凤,把平儿顺儿打发走,说道:“嫂子,我昨儿想了一夜,才想了些话,只是咱们关系好,我也把你当成我的亲嫂子待,这才敢说,若是不然,我断断不敢说的。” “你有什么话快说吧。”王熙凤拉住秦可卿的手,双眉微蹙,“刚见你那时,我心里就奇怪,怎么好似见了你多少年一样?和你相处这么些日子,更加发现你的好,这才敢把我的心里话对你说。我正愁没个人帮我开解这个局,你来了正好,好妹妹,你有什么话快对我说说,将来我好了,承你的情。” 秦可卿见王熙凤真心求教,低头思索片刻,才盯着王熙凤问道:“倒是有一句话问嫂子,若是没有王家老爷那几句话,若不是嫂子回去后将是......嫂子是否打算赔礼?” 王熙凤眉头皱得更深,“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 “唉,”秦可卿叹息一声,摇摇头,徐徐说道,“这个关系大了。你看,若不是王家老爷那几句话,嫂子是打算硬抗到底不回头。只因那几句话,嫂子走投无路,这才低头。可,虽然低了头,终归是心不甘情不愿,二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焉能看不出嫂子的心思?嫂子的心不诚,怎么又怨二爷态度冷呢?” 王熙凤低了头,她在家里赔礼道歉,确实有赌气的成分。 “嫂子,要我说,还是你错了。”秦可卿往王熙凤处靠了靠,语重心长道,“这件事若是坐实了,传了出去,以后二爷怎么上街?难道每次都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小偷不成?就是将来二爷上了朝,朝中的人会怎么说?就拿嫂子说,我若是诬陷了嫂子,那以后出了门,家里的丫鬟们看你,会是什么眼神?嫂子受得了么?” 王熙凤心里一动,抬眼看秦可卿,她满脸诚恳,毫不退缩,“再者,朝廷有规矩,品行有碍的人,不得参加科举,严重时,也不得承袭爵位。” “怎么会?”王熙凤大惊,她没读过书,并不知道这一点儿。若是知道,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她的目的只是想拿捏住贾琏,但并不是想害得他前途无望。而她和他是一体的,贾琏不好,她也绝对不会好。 秦可卿点头,“律法上写得明确。若是有人以此攻击二爷,那二爷根本就逃不掉。” “我这就去赔礼。”王熙凤猛然站起。 秦可卿无奈拉住她,“嫂子,二爷现今在林老爷屋里商量事情,你去也不合适。还是等等吧。” 王熙凤无奈坐下,抓着秦可卿的手,连连感谢。 再说贾琏到了书房后,发现不仅林如海在,贾敏也在。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后,见了贾琏,先问昨晚睡得好不好,饭吃得香不香,丫鬟听不听使唤等,家务事都问完后,才互相对视一眼,又问道:“除了昨日你教给我们的那封信,老太太和老爷们还有没有信来?” “没有啊。”贾琏挺奇怪,左右看看二人,“给我的信我昨日都交给姑父姑母了,再没有别的信啊?” 贾敏看一眼林如海,轻轻点头,林如海把书桌前的一封信推给贾琏,“这是你来之前,有人快马送来的,说是老太太和政老爷的信,叫遵照着上面的办。” 贾琏直觉出了什么事儿,变了脸色,抽出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原来是贾母给贾敏的一封信,除了些家事外,就是叫贾敏劝说林如海投靠五皇子。当然这种话信里并没有直说,只是猛夸了五皇子一通。说有人给五皇子相过面,说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叫贾敏多关注关注。 “不可能。”贾琏看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老太太虽然年老,并不糊涂。”把信装好递给林如海,“我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写这种信,但我认为,还是去一封信先问问情况的好。” 贾母曾经不止一次给他说过,现今情势并不明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怎么可能突然写这种信? “而且,”贾琏很奇怪,“我要到扬州来,老太太有什么信自然会交给我一起带来,怎么可能会再另外写一封叫人送来?还是这么重要的信?” 贾母已经给了他一封信,此时再写一封,不是太奇怪了么?即使写了,但这种关系全家命运的信竟然是派个小厮送来,也实在不合情理。 林如海和贾敏见了贾琏的反应,同时点头,“我们就是也疑惑,才叫你来问问。既然如此,看来这封信大有猫腻。” “送信的人在哪儿?”贾琏问道。 “那人说,”贾敏盈盈起身,“老爷急等着回信儿,先走了。” 那不用问了,那人不敢和他见面,这封信一定有问题。 “姑父姑母打算怎么办呢?”贾琏又问。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正妻为什么不能嫉妒?人家不待见小妾怎么就恶毒了? 首先,经济方面,正妻是带着嫁妆进门的。 小妾有个什么?除了个人,啥都没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3 有。吃的喝的穿的全都是人家的,有一部分还是正妻嫁到男方家之后,给男方挣得。等于小妾是吃的喝的人家的东西。 而小妾呢,整日无所事事,还和正妻抢老公,正妻不待见小妾没啥难以理解的吧? 哪个女人愿意费心操劳,结果挣的钱是叫男人去养女人? 哪个女人愿意孝顺男方的父母,平衡男方家各种亲戚,再抚养儿女,自己累得一天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结果转眼一看,男人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去了。 哪个女人累了一天了,回到家里,老公没有一句安慰的话,结果从小妾那儿听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闲话,被指责而不生气呢? 换谁谁不恼呢? 再者,万一男人被小妾挑唆,不待见正妻,正妻生不出儿子,她自己的嫁妆,全都得留给庶子,这不是扯呢么?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为啥正妻一定不好呢?为啥姨娘一定是好的呢? 姨娘要是好的,就该和平儿一样,老实猫着别去勾引男主人,别去生孩子。 或者和鸳鸯一样,宁死不给人做妾。 或者和邢夫人、尤氏一样,等人家老婆真的死了,光明正大进去做继室。那才是好的。 只要是做了妾,都别装什么大义,就是冲着富贵荣华、做人上人去的,既然享受了这富贵,就别说没有权势这种话,也别说被正妻欺压这种话。 正妻整日劳心劳力,小妾吃的喝的用都是人家的,被欺压不是活该么? 所以,王熙凤嫉妒,我一点儿不觉得她做错了。原著中的贾琏可不就是叫王熙凤操劳家务,他整日在外面搞三搞四,反过来又说王熙凤怎么样怎么样。 (当然,王熙凤无法无天、逼死人命这一点做的很不对。) 尤二姐是个很善良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她可是在明知贾琏有家室的情况下,盼着凤姐死她好进去做二奶奶的。下人们不就早就叫开了么? 直接叫的“二奶奶”,为了区分,还弄了个“新二奶奶”“旧二奶奶”的称呼。真是典型的“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那个时候,王熙凤什么情况呢? 被累病了。 当然,这个有王熙凤自己想不透、有点儿蠢的原因,可到底也是病了。 这时候,原著中的贾琏并不是关心王熙凤的病,而是盼着她早点儿死,好接尤二姐进去。 这一点,我觉得其实叫人挺寒心的。 就像凤姐说的,她那么操劳,“千日不好,也有一日好”吧?不,在贾琏那里,她只有不好,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处。 贾琏看这个好,看那个好,甚至连鲍二家的、尤二姐这种品行有瑕疵的,都要好,只王熙凤不好。 在他眼里,全天下的女人,估计只有王熙凤最坏。 从这一点上来说,王熙凤也是苦命人。当然,这其中也有凤姐自己性格中的一部分原因,这个不必讳言。 但我觉得,原著中的王熙凤但凡软弱一点儿,贾琏那里估计早就是一院子的莺莺燕燕。 这一点上来说,原著中的王熙凤其实挺不值的。 记得原著中第44回,王熙凤和贾琏吵过架后,说了一句“可怜我熬的连个滢妇也不如了”,一个“熬”字,读来让人挺心酸的。 强硬如王熙凤,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苦。 原著中,贾琏对王熙凤的态度还是能看出变化的。前半部贾琏对鲍二家的说的是再娶个也不知道什么样,后来有了尤二姐,则是盼着凤姐死。 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不大喜欢看小妾上位的文。 因为看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正妻为别人做嫁衣的感觉,不大好。 ~(~ ̄▽ ̄)~ ~(~ ̄▽ ̄)~ ~(~ ̄▽ ̄)~ 再啰嗦两句,我个人觉得,从原著中,秦可卿临死前叫多置祭田那几句话看,才情眼界应该挺高的,所以,就叫她承担了劝说这个任务。 ps:据红学专家研究,原著中应该有一段是专门写秦可卿和贾珍在天香楼那啥,大约两千字。但是脂砚斋评的那个人看到秦可卿临死前托梦那一段儿后,认为这个人物有大智慧,那一段太有损秦可卿的形象,叫曹公把那一段明写的删掉了。所以,秦可卿这个人物就成了现在这种虽然不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情况。 ~(~ ̄▽ ̄)~ ~(~ ̄▽ ̄)~ ~(~ ̄▽ ̄)~ (心中有一股吐槽之力挥之不去,一不小心又写多了。) ps:再加几句吧,这一段吐槽不针对任何人。 只是因为,作者我平时看文,看到许多把正妻黑的体无完肤的,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但是,我这文男主绝对不会纳妾,大约不会牵扯到这方面。 这些话憋在心里又挺难受,所以就在这里和大家唠一唠。 ☆、第 44 章 既然已知那封信为假,林如海自然不会再遵照着办。 至于那封信是谁寄来的,贾敏看得透彻,“从这封信的用纸上看,显然是府里常用的,看字迹,也是大哥哥的字,语气也是老太太的语气,只这信的最后一段,不似老太太日常所说。以我想来,老太太纵有事,当是叫琏儿捎来,怎会在琏儿要来之时,做两趟送信?至于这信出自谁人之手么?” 贾敏的目光从手中的信溜向贾琏,随即摇头道:“我也猜不出。” 贾琏看着贾敏偷偷望着林如海的目光,知道她不是猜不出,是猜出了,但为了照顾贾琏面子而不说。 对于此信出于谁人之手,三人心里大约都有数,只是现今这个不是众人要关注的重点。 “这信既然来了,姑父姑母想如何处置?”贾琏问道。 林如海见贾琏问得奇怪,一只手放在桌了上,手指起伏,一边盯着贾琏问道:“难道你有什么看法?” 贾琏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四周看了一下,并无人,这才低声说:“姑父姑母,以我的意思,还是趁着现今,辞官吧。” 这是贾琏想了一路想出来的结果。 无论原著中林如海到底为什么会死,现今的发展形势,还是赶紧辞官好。 “昨日,我听说扬州同知朱英来见姑父?”贾琏又问。 林如海愁眉不展,正在起伏的手指一停,一边叹气一边点头,“是来过。” “他是二皇子的人,而那个郭常是三皇子的人,大老爷又和五皇子交好,”贾琏报完一溜儿名字,苦着脸望着林如海,“姑父又只听陛下的,还管着扬州这么个富裕地界,这么着下去,将来他们缺了钱,逼得很了,想得善终而不可能。现今姑父还涉入不深,抽身尚来得及,将来真要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唉,”林如海袖了手,望着贾琏点头,“这么些年没见,你倒是比以往长进了。”又说,“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缘由叫我不得不辞官?” 一旁的贾敏本想说两句,只是听林如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4 海这么说,又闭了嘴,坐下后,好奇望着贾琏,“我倒是也想听听。” 这是考试呢? 不过,看林如海的意思,有辞官的意愿,倒是不用他费很大功夫。但话却不能不说。 “我倒是觉得,”贾琏思索片刻,上前两步,凑在二人面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三家如今来者不善,五皇子还说动了老爷,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找姑父,想必就是那么些缘由,要么为钱,要么为权。可这权和钱,都是陛下给姑父的,姑父若是不声不响交了出去,将来陛下那里如何交代?而这一次三家一起都来,要么是串通好了,要么是有什么阴谋。不过,不管是哪种,姑父都不会得到一丁点儿好处。现今,咱们还没牵涉进去,及早抽身退步,落得个清净。若是不然,将来家破人亡,可如何是好?” 贾琏一边说,林如海一边欣慰点头。 只是贾琏还没说完,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忙住了嘴,贾敏和林如海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 “进来。”贾敏轻轻喊道,一个丫鬟推门而入。 贾敏皱眉,“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儿不要进来吗?” 那小丫鬟穿一身青色衣服,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碗茶,脸隐在茶碗后边,说:“我想着老爷太太还有琏二爷说了这么久的话,大约口渴了。” “既然来了,放下吧。”贾敏吩咐。 “是。”丫鬟转身关上了门,贾琏退后一步,给丫鬟让了个通路。丫鬟走到桌子边,放下托盘,把茶碗一个个放好,期间眼睛瞟着贾敏和林如海,欲言又止。放完茶碗,低着头往外走了两步,但忽然一转身,噗通跪下了。 贾敏和林如海吓了一跳,猛然站起,正要问话,那丫鬟急忙低声说:“老爷太太不要大声,外面有人。” 林如海、贾敏、贾琏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的疑惑,最后又看向那丫鬟,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丫鬟转身看了眼门口,眼中流泪,声音哽咽,贾琏忙叫她站起来,“你这个样子,一会儿有人不敲门进来,叫人怀疑。” 贾敏和林如海也叫她起来,丫鬟不笨,这才赶忙站起身,贾敏又叫她擦擦眼泪,丫鬟拿着帕子使劲儿摸了摸脸,不叫人看出异样。 “好了,什么事儿,说吧?”贾敏又问。 “老爷太太琏二爷,”丫鬟这才一边不时望望门口,一边轻声说道,“昨儿有人给我带了口信,说我家人都被看管起来,又给我一包药,叫我觑着空儿,下给老爷。” “什么?”三人都是震惊异常。 “太太素日待我好,我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而且,我私心想着,做了这事儿,他们也不一定能放过我家人,这才想着来求求老爷,求老爷救救我家人。”说完又想跪,只是想起贾琏的话,弯了弯腿,到底没跪下去。 贾琏看着这位身量苗条的丫鬟,连连点头,倒是个心思通透而不俗的,想问题想的真是明白。她如果真的给林如海下药,按照此时的习俗,她和她的家人全都落不了好。那时候,不仅救不了她的家人,她也得赔进去。这就和现代社会中绑匪绑了人后,不叫人质家属报警一个道理。只是,真的遇到这种事儿,没几个不报警。 丫鬟说完,从腰里掏出一个白色纸包递给林如海,“老爷太太,这就是他们给我的药,我刚刚拿到,就来了。” 林如海接过,贾敏凑过去,两人翻来覆去看了会儿,没看出名堂。林如海把药收好,又问丫鬟,“谁给你传的信儿?” “二门上的一个小子。”丫鬟报了个名字, “背后之人知道吗?”林如海问。 丫鬟摇头,“并不知道是谁,或许是老爷往常得罪的人?”又急道,“老爷要快,他们叫我今日就下,若是听不到信儿,我爹娘就危险了。” 林如海刚刚张嘴欲说话,喉咙一堵,忽地皱着眉连连咳嗽起来。这一来,他本来就青灰的脸色愈加灰白,身形也佝偻下去。 贾敏忙起身,站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拍,一边随手端过一碗茶,轻轻撮了一口,递给林如海,“老爷喝杯茶吧。” 林如海却是满面不赞同的神色,茶里万一有药怎么办?贾敏知道他所思所想,两颊微红地笑道:“以后再不这样了,现今再沏茶也来不及了。还是先喝一口缓一缓吧。” 林如海这才接了过去。 贾琏一旁看得十分无语,你们两个秀恩爱,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啊! 丫鬟却要急死了,“老爷太太,我爹娘...” 林如海放下茶碗,先拉着贾敏一同坐下,说:“你身子也不好,站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吧,赶紧坐下歇歇。” 贾琏抽抽嘴角,贾敏好像只站了那么几个呼吸而已,累不到吧? 但是林如海依然满是柔情地拉着贾敏坐下,然后先打发丫鬟走,“你先出去,我一会儿派人找你。你放心,你既然忠心,我自然不会叫人动你家人。” 他若是护不住她,那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谁还会主动报告呢? 他也基本能猜到是谁,不过是那几位皇子而已。毒害朝廷命官,若是后台不硬,那形同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其他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如果放纵这一次,以后这些人再来下药,那他绝活不到皇子们分出结果的那一刻。 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如今,只能选择得罪皇子而救丫鬟。 这丫鬟是救给其他忠心的人看得,必须救。 丫鬟见林如海答应下来,大喜,望了一眼门口,弯了弯腿,道:“多谢老爷,我这就出去等老爷消息。”说着就出了门,临走把门关严实。 然后,林如海直在椅子上又看向贾琏,点头说道:“我这就写告老的折子。” 贾琏极高兴,林如海辞官,命运已经改了一大半。以后只要不再劳心劳力,或许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身体好了,不会死了,林妹妹也不会再成为孤儿。原著剧情少了一大半儿。 林如海说完,又转头笑问贾敏:“奶奶如何看?” 贾敏也笑了,她一笑,原本白的不像话的脸颊有了一片殷红,“我早对老爷说,虽然这官儿重要,只是咱们家并不需要它来彰显自身,有也好,无也罢,到底都不如老爷身子重要。我总是叫你好好保养,你呢,总是不听。往常恨得我无法,现今你终于要辞官了,你答应我的,带我去杭州看看的话可还作数不作数呢?那一年你一说这话,叫我心里欢喜地什么似的。只以为必去的。谁知你总是忙,叫我一等等了这么多年。” “叫你自己去,你总不去。”林如海低低地说。 “哼,”贾敏头一扭,“我自己去又有什么趣儿。”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5 好啦,还有正事儿要办呢。”林如海咳嗽一声,脸色一肃,望向贾琏,贾琏在他们两人说话时一直看着青灰色的地砖,数砖块儿玩儿。 虐狗不分时候,说得就是他们俩。 “丫鬟那事儿,我想了,还是叫你去的好。”林如海倒也干脆,直望到贾琏眼里说道,但贾琏有一种错觉,林如海眼里的影子其实还是贾敏,而不是他这个面对着他的人。 “我这里的人,”林如海继续解释,“那丫鬟家的人都认识,恐怕一去就会被认出。而你正好刚来,你带的人也刚到,许多都是生面孔,那些人见了,必不妨,那时,你可便宜行事。”又说,“我会派人协助你。”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一直觉得,当有人叫丫鬟朝主子下药的时候,丫鬟不应该先报告主人么? 她和她全家的命都在主人手里呢! 就好比现代社会,绑匪不叫人质家属报警,家属不报的有几个?基本都会报警吧?这是基本常识吧? 所以,我安排的这个小丫鬟就直接告诉了林如海。小丫鬟并不知道威胁她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家人被威胁了,所以告诉林如海合情合理。 毕竟林如海是扬州知府,扬州这个地界最高长官,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找他啊。 ︿( ̄︶ ̄)︿ 至于得罪皇子那个,如果林如海这一次护不住这个丫鬟,那以后对他下药的将会前仆后继,这样的话,林如海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所以,现在,即使明知得罪皇子,他也必须救。 就和朝廷养功勋之家的目的一样,不是因为功勋后代有大用,而是养给边关将士看。 这个丫鬟,林如海也是救给府里的其他人看的。 毕竟,他必须保证现在他能有命活下去。 ︿( ̄︶ ̄)︿ 再和亲们唠两句。 本作者以前看过许多穿越者到古代后,就背诗词大杀四方的。 本作者坚持以理服人,上原著37回: 探春起诗社,众人怎么作诗的呢? “迎春道:“依我说,也不必随一人出题限韵,竟是拈阄公道。”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是好花.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 迎春道:“既如此,待我限韵。”说着,走到书架前怞出一本诗来,随手一揭,这首竟是一首七言律,递与众人看了,都该作七言律. 迎春掩了诗,又向一个小丫头道:“你随口说一个字来。”那丫头正倚门立着,便说了个"门"字. 迎春笑道:“就是门字韵,`十三元'了.头一个韵定要这`门'字。” 说着,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怞出"十三元"一屉,又命那小丫头随手拿四块.那丫头便拿了"盆”“魂”“痕”“昏"四块来.宝玉道:“这`盆'`门'两个字不大好作呢!”” ︿( ̄︶ ̄)︿ 看看人家的诗怎么做的? 是七言还是五言是迎春随手抽了一本书看的,韵是随便叫小丫鬟说了一个字,限定的字是从韵牌匣子让小丫鬟随手拿的。 题目是李纨看到一盆白海棠随口说的。她哪天要是看到个红玫瑰,心情一好说不定还叫咏玫瑰呢。 ︿( ̄︶ ̄)︿ 假如说,人家叫写月光,好,有李白的那首“窗前明月光”,题目对得上。 但,人家叫写七言,就是七个字的,李白这首是五言,就不合适了。 然后再来一个,韵脚,也就是最后一个字,限定用“风”字, 那李白这首的最后一个韵是“光”,那也不对了。 看原著,四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全都是限定死了的,并不能换,那也就是这首诗完完全全的不能用。 跟别说诗词还有律诗和绝句的区别,古体近体的区别。 ︿( ̄︶ ̄)︿ 所以,穿越者并不能随便背几首诗就大杀四方吧?? 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人家觉得他背的这首诗好,然后就立即来个限韵、限字,看到个河啊、水啊、花啊、草啊什么的,叫穿越者当场再来一首,即使有这种题目的,但韵脚不对,五言七言不对,古诗律诗不对,那不就露馅了么? 人家要是再试探试探,那铁定的没跑啊。 ︿( ̄︶ ̄)︿ 更别提《红楼梦》原著中多次出现的那种几个人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联诗,那就更是难为穿越者。 据说除了联诗,还有更高级的玩儿法,藏头诗、回环诗、数字诗、宝塔诗等等。 本作者认为,穿越者真心玩儿不来。 ︿( ̄︶ ̄)︿ 所以啊,古人也是精的很,这种方式,到底是不是真才情,到底是不是抄人家的诗词来显摆,一试就出结果,好用得佷。 所以真要作诗,人家来一句,“那个没意思,咱们联诗吧,”穿越者绝对傻眼。 联诗真的是防盗利器啊,肚子里有货没货一试就知道。 所以,林黛玉薛宝钗这两是真的有才。 ︿( ̄︶ ̄)︿ (当然,不排除极个别真有才华的穿越者能对得上的。) ☆、第 45 章 这事儿林如海本来能踢掉贾琏,直接用他的人,不过为了照顾贾琏的面子,还是让贾琏也参与。同时,也是想看看贾琏到底是成长为什么样子,他也好对未来心里有个数儿。 对于林如海的安排,贾琏坦然接受。 现代社会查酒驾还有个异地执法的时候呢,这事儿很正常。 于是又说了几句话,眼看林如海和贾敏有再次虐狗的嫌疑,果断告辞离开。 贾琏先找了丫鬟,带着他到了他所住的院子,然后不等热切地想和他说话的王熙凤开言,把王熙凤撵到后边,“我现今有一件大事儿要办,要见些人,你先避一避。” 王熙凤无法,只得欲言又止、委委屈屈地走了,到了后院,和等在那里的好姐妹秦可卿又是一阵嘀咕。 等她一走,贾琏立即找来柳湘莲和侯松、曾凡这几个会武的,说道:“这丫头的家人被人绑了,现今等着我们去救。” 叫侯松先去打探消息。 侯松去了一会儿,回来说,丫鬟的家人都被人看着,还在自家院子里。人数不多,但也不少,大约四五个,都拿着刀剑,看起来凶神恶煞,很不好对付。对外只说,那些人是亲戚,来作客的。 听到这个消息,贾琏在小丫鬟的描述下,画了张她家的平面图。当然,因为他是个十级手残,画的歪歪扭扭,大小高低不对称,看着像是小学生的涂鸦,而不是房子平面图。 不过,贾琏倒是想得开,他又不是要画画,画那么好干嘛,能看得懂都行了呗。从其他几人的脸色看,他们显然看懂了。目的达到,一切完美。 接着,贾琏安排了下众人该从哪边过,哪几个人该看着哪些人...... 只是安排到一半儿,贾琏忽然心里一动,抬头看向毫无存在感的侯松,“若给你一包迷药,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得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6 下到那几个人喝的水里吗?” 侯松猛地一直身子,睁开好似依然迷茫的眼睛,点头,“只要不叫我和那些人正面拼杀,倒是可以。” 接下来就简单了,贾琏遵照林如海的吩咐,避开闲杂人,悄悄地带着人埋伏在丫鬟家周围,等侯松下了药,那些人喝了,药效起作用之后,带着人一拥而入,绑了绑匪,救下丫鬟的家人。 丫鬟和她的家人相拥而哭、相互安慰自不必说。 只说那几个绑匪,贾琏心里觉得这些绑匪胆子挺大,应该不是简单人物,于是为了防止他们清醒之后喊出什么不该喊的话,叫众人疑心,直接堵了他们的嘴。然后叫人抬到扬州府衙后花园一个小破屋子中,林如海正在那里等着。 至于丫鬟一家,按照事先安排,暂时住进府里。 林如海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横七竖八躺在满是蜘蛛网的地板上的几人,皱着眉,抿着嘴,指头敲着扶手,静静地等众人醒来。 两盆水下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先睁开眼,扫视一下,见周围情形,剧烈挣扎起来,地上的灰尘纷纷扬起,一边还喊:“你们不要命了,竟然敢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当心将来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如海吸一口气,觉得鼻子一阵痒,捂着嘴猛烈咳嗽了几声,贾琏忙上前扶住他,入手只觉林如海瘦得很,身上只一把骨头。 看来,叫他辞官是对的。他这种身体情况,也确实撑不了几年。 林如海挥着手,急促呼吸两下,说:“不必管我,”平复下呼吸后,望着地上那人,“看来,三皇子等不急了。” 此话一出,那人猛地睁大双眼,半抬着头,惊恐地望着林如海,“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三皇子的人?” 贾琏也看着林如海,对啊,他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三皇子的人? 林如海把手轻轻放在椅子扶手边,微微一笑,“原先不知道,现今知道了。”又叫贾琏,“先堵上嘴吧。” 贾琏用一块儿破布堵住那人的嘴。后退到林如海身边时,又听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除了郭常,也没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走吧。”嘀咕完后,林如海叫上贾琏一块儿出了门,门外侯松曾凡正尽职尽责地守着。 到了书房,贾琏扶林如海坐下后,他看着贾琏,欣慰道:“从你刚刚劝我辞官那些话,还有此次行动看,你确实长大了,”鼓励似的拍着贾琏的手,又笑道,“这样我即使辞官,也就放心了。” 贾琏被夸赞,还是被林如海这个探花郎夸奖,自然高兴得很,并没有和这里的人一样,听到夸奖就客气谦逊几句,而是坦然受了。 他觉得他做得挺好的,接受别人的夸奖也是理所应当。 为什么一定要搞得人家一夸他,就好似他犯了多大的错一样呢? “只是,”贾琏心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几个人该如何处理呢?” 既然是三皇子的人,一个不好,那就是和三皇子不死不休,对将来可不大妙。 即使他将来登不上那个位置,可到底是皇家的人,若是新皇帝不杀了他,那他就有可能成为王爷,世袭罔替那种,凭白为自己结这么大个仇敌,并不明智。 林如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眼中带笑地望着贾琏,鼓励道:“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处置?” 贾琏知道,这是林如海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但,他并不反感。 毕竟,想叫林如海重视他的意见,他就得拿出点儿真东西来。 否则,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人家凭什么听他的呢? “以我看,”贾琏想了想,趁势坐在贾敏刚刚坐的那个位置上,挨着林如海,压低声音说,“不管肯定不行。若是不管,这种事儿以后一定还会有。可杀了那几个人也不行,那就会和三皇子结下死仇......” 说到这里时,林如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贾琏无视了这个笑,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所以,我们要报复,但又不能做得太过。我觉得报复过后,放那几个人回去也就是了,没必要闹得不好收场。” 说完看着林如海,等着他的评价。 林如海盯着窗台上一盆开得簇簇的花儿,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没了?” 贾琏点头,“没了啊。”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杀到京城,砍了三皇子?虽然人家爹不待见他,可那到底也是人家亲儿子啊。 “哼,你呀,”林如海一边摇头一边指点道,“还是太过妇人之仁。” “什么?”妇人之仁?不是吧,他没说放过那些人啊,说了要报复的了啊。 林如海拿出丫鬟给的那个白色小纸包,递给贾琏,说道:“我看你那个侯松很能干,你告诉他,把这包药原封不动下到郭常水里,等成功后我有重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药是郭常给那些人的,那叫他亲自尝尝他自己的药又有何不可? 而把药交给贾琏,是一种试探。发生了这种事,对方又是一位可能会登上大位的皇子,贾琏会如何选择呢? 林如海盯着贾琏。 贾琏想了一会儿,答应下来。 他知道,林如海是想和他统一战线,但毕竟才见面,并不敢完全放心地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办。 他和范慎又不同,范慎家族势力大,即使贾琏有坏心,只要范慎不死,他家族的人就能报复贾琏。 但林家并没有亲近的亲族,林如海若是万一看错了贾琏,那等着他的就将是万劫不复。亲戚之间为了钱、权而翻脸的,这么多年,他应该看过很多。 这是一个长年在官场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官员,应该有的警惕心和防备心。 且只要这药一下,贾琏和林如海就彻底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这也是个投名状,端看贾琏是选择三皇子那边,还是选择林如海这边。这种事情并没有第三种选择的余地。 只要贾琏推拒,或者阴奉阳违,那从今后,林如海绝对不会对他敞开心扉。贾琏要想再次取得林如海的信任,将必须付出比现在更大的代价。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永远不可能双赢。 贾琏答应了下来。 一来从原著中看,林如海并没办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就是个典型的古代官员,兢兢业业,尽心尽职。从原著中林如海成为巡盐御史这种非皇帝心腹不能任的官职看,他显然是个有能力的官员。 二来,昨天,贾琏也叫侯松出门打听了一下,据说林如海在扬州名声极好,并不是那欺男霸女、刮骨熬油的贪官。林家家产够多,他也犯不着那么做。 三来,从林如海救丫鬟、果断辞官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7 、试探他看,他也是个不贪恋权势、相当清醒的人。 再加上两家天然的亲戚关系,和他合作,贾琏倒是很放心。 试探他,贾琏并不伤心,这说明林如海是个谨慎的人。和这种人合作,就比和那种一激动就把什么话都往外说的人要放心的多。 只是这样一来,和三皇子那边就不好处了。 但林如海听了贾琏的担忧,冷笑一声,望着他:“他们既然想对我下药,无论下的是什么,就已经是撕破了脸。显然也是并不打算拉拢我,把我当做弃子看的。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你还未进入官场,也怪不得你不知道。若是三皇子真的有意拉拢,必定会派人来许钱、权、前程这些,好让我尽心尽力帮助他。但,他派个郭常过来,又用的这种下三滥手段。不论这个药是什么,这个药一下,也就是说,他们只想叫我这一次帮助他们,并不管我以后会怎么样。你说,既然都这样了,那我还有必要留情么?” 还有一句话林如海没说,但贾琏心里明白。 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几位皇子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这包药无论是什么,都会是对林如海健康的一击。三皇子那一派显然是不打算长期用林如海,所以并不管他会不会因为这包药而死去。 对于林如海的反应,贾琏点头,人家都要杀他了,他要是再手软,那就只能叫贾敏等着为他先收尸了。有仇必报,很好,他喜欢。 再者,林如海是荣国府一系,贾家在军中的势力和三皇子的舅舅杜将军有些许重叠,三皇子从来都不热衷于拉拢他们,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不奇怪。 但理解是可以理解,却不能接受。 他放弃林如海,其实也就是说,他对贾府也不会太热心。将来贾府真的投靠,说不定会在某些时候被三皇子推出去当做替罪羊。毕竟,他手上已经有军权,并不需要贾府去锦上添花。 这样一想,贾琏冷笑着拿着药走了。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被臣子拉下马的太子都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只是个皇子而已。 王爷就王爷吧,得罪就得罪吧,人家都要杀他亲戚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忍,那什么时候反抗呢? 只是如此一来,三皇子一得罪,剩下的选择就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一直都认为,政治斗争,没有可能双赢。 左右逢源几乎不可能。 亲们可以百度一下李商隐,就是诗写的特别有名的那个。 他就是典型的想左右逢源,结果被两方都不待见,一辈子不得志的典型。 ︿( ̄︶ ̄)︿ 对于林如海,我认为,他家族没人,虽然和贾家是姻亲,但也仅仅自保而已,关键时刻,贾家会不会帮他并不好说,再者,贾家也没什么能用的人。 所以,我认为,他的为人处世肯定要比范慎谨慎得多。 从他能做到巡盐御史这种皇帝心腹才能做的职位,还一做好几年看,他应该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 ̄︶ ̄)︿ 文中试探贾琏,我认为也是应该的。 毕竟,他见贾琏次数少,并不了解他,于公于私,都应该看看贾琏的能力再决定一些事情。 他当官那么多年,肯定不是个凭贾琏几句话就把全部信任交出去的人。那样的话,他早就在官场被吃的渣滓都不剩了。 再者,谨慎一些,总比别人几句话就被哄过去要叫男主放心。 ︿( ̄︶ ̄)︿ 至于这位想下药的皇子,既然他都这么干了,男主为什么还要贴过去呢?男主并不是个人家打他一巴掌,他毫不还手的人。所以,一定会报复。 前文有交代,这位皇子的舅舅掌军权,而军权又比较敏感,如果不想被皇帝过早忌讳,只能发展文官,而不能发展武官。 所以,这位皇子对贾府并不热心。 给林如海这个贾府一系的官员下药也就没什么忌讳。 男主也就基本断了投靠他的路。 ☆、第 46 章 只是这事儿交给侯松?贾琏想了想,按照林如海的要求办了。 他虽然也练剑,日日都练,无一日拉下,但也仅仅是能自保而已。真的想到郭常身边下药,还是做不到。 而此时的律法又有“仆不证主”的条例,即使侯松将来反水,也不怕。 只是贾琏总有点儿不放心,想了想,又去找了一趟林如海,说:“这件事总归要假他人之手,万一将来出了事儿,郭常倒打一耙,对我们不利。” “你想说什么?”林如海异常柔和的目光从那盆花儿上挪开,问道。 “我想,”贾琏来在林如海身边,说,“咱们是不是审讯一下那几个人,留下个口供什么的,将来万一郭常反咬一口,咱们就把这些东西直接递到陛下面前,叫陛下评理。” 林如海两眼猛地一亮,不住打量贾琏,“不错不错,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心思细,未料胜先料败,看来,我无忧了。” 说完,立即叫了人,重新去了后花园,几句话套出那几个人的底细,叫那些人签了字画了押按了指印,又搜了那几个人的身,留下了些带着印迹的匕首、一看就是专人所用的配饰等物保存好,以防将来郭常和三皇子那边发难。之后,并未杀几人,而是把他们送到了矿场挖矿,一来赎罪,二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这一切都做好后,贾琏才把那包药交给侯松,叫他去下给郭常。 侯松并不问为什么,也不问郭常到底是何方神圣,拿着药就要走。贾琏奇怪,急忙拦住他问:“你不问问那人是谁?” 侯松面目平平,既不是浓眉大眼,也不是方面阔耳,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到那种。面对贾琏的疑问,话却掷地有声,“我们一家这么些年全凭老太太不时接济才能活命,要不是老太太,琉璃姐姐和我早就饿死了。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爷爷也常告诉我,得了命就不能忘恩负义。我虽然不比得戏文中的那些侠士,但为二爷办些事儿还是乐意的。再者,我不问,也是因为我爷爷告诉我,我没有二爷聪明,叫我凡事只管听二爷的,干就是了。他还说,二爷做的事儿总有二爷的道理。” 还有一句,侯松没有说,那就是,问得多了,知道的多了,死的也快。所以,他什么都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贾琏听了,这才放他离开。反正他和林如海有了后手,即使侯松反水也不怕,大不了把官司打到皇帝那儿,看看到底是谁先无礼在先。 侯松一走,接下来就是等待。 这一次和解救丫鬟那时候不同,不可能当天去当天就有消息,肯定需要慢慢谋划。林如海也叫贾琏不要催促,由着侯松施为。贾琏虽然心里不安,但还是决定不给侯松任何压力。 接下来三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8 四天,贾琏每日除了读书,向公事闲暇时的林如海请教四书五经,教冰雪聪明的小黛玉说话,问问迎春过得怎么样,和柳湘莲比比剑外,倒是挺悠闲。 更可喜的是,王熙凤也有一点点改变的倾向。 那一日侯松走后,王熙凤就找贾琏诚恳认错,“以前是我想岔了,差点儿耽误二爷前程,如今秦妹妹已经指出了我的错处,我想着,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特来向二爷认错。我那时候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叫二爷受了委屈,特给二爷陪个不是。” 对于王熙凤这个赔礼的态度,贾琏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看得出是真心,语气温顺,眼神柔和,不是赌气。 只是,他们俩一直以来都是冷战之态,感情可以说没有。 即使现今王熙凤赔了罪,也只能说两人能正常说话了,要说谁爱谁爱得死去活来,谁离了谁不能活,那倒还不至于。 两人此时的状态仅仅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而已。 不过,贾琏在扬州这里正好无事,想了半天后,又给自己找了点儿事儿干:教王熙凤认字。 王熙凤有很多优点,这个毋庸置疑。但就是胆子太大,做事总是抓不到重点。原著中竟然能说出“告我们家谋反也不怕”这种作大死的话,还因不愿放弃管家权而流了个孩子,这些都叫贾琏无法接受。 但王熙凤此时才十四岁,前世初中还没毕业的年纪,还有可教导的余地,也有可挽回的空间,现在就放弃还嫌太早。 他之所以一直不碰她,也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身体没长开的缘故。而贾琏自己用的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岁,只比王熙凤大一岁,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于是,在等待侯松的消息的这几日,贾琏虽然依然一个人睡在厢房,但也开始和王熙凤正常说话,并手把手教王熙凤识字。 王熙凤虽然不解贾琏为什么不搬回去,但能和贾琏好好说话已是比以前好许多,秦可卿也劝她,说是“二爷受了这么大委屈,心里终归还有点气,嫂子既然真心想和好,就是忍一时又如何”? 说得王熙凤没了脾气,乖乖跟着贾琏学习认字。 贾琏倒也不是想把王熙凤培养成林黛玉薛宝钗那种诗词歌赋张口就来的大才女,只是想教她多读点儿史书,叫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教她读的第一篇文章是《史记》淮阴侯列传。 韩信战功卓著,帮刘邦平定天下,最后落得个被吕后杀于长乐宫钟室的下场,不得不说让人唏嘘。 将一篇文章讲完后,贾琏问王熙凤,“韩信的功劳大吗?” 王熙凤坐在椅子上,手指抠着书上“遂夷信三族”那几个字心惊不已。 “嗯?”贾琏见王熙凤发呆,于是背着手,缓缓踱到王熙凤身边,又问了一遍,“韩信功劳怎么样?” 王熙凤猛然一惊,握书的手一紧,望着贾琏勉强笑了笑,“自然是大的,擒魏、破代、灭赵、降燕、伐齐,直至逼迫项羽自刎,无一败绩。汉室江山大约有一多半是他打下来的。” “那你觉得咱们家,哦,不,”贾琏扶着椅背,“贾史王薛四家加起来和韩信相比,谁的功劳大?” 王熙凤做事虽然抓不住重点,但她并不是个笨人,她再不读书,贾史王薛四家的发家史还是知道的。 听贾琏如此问,嗤笑一声,“别说咱们四家,就是四王八公全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儿手指头。” 贾琏满意点头,这就好,就怕她说出个“淮阴侯怎么能和咱们家比”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 真是那样,她就不仅仅是抓不住重点,也是又蠢又笨了。 那样的话,贾琏就会直接放弃她,不再教了。现在看来还好,她还知道韩信功劳比四王八公大。 接下来,贾琏又问,“既然如此,那你觉得,韩信的权势和贾史王薛四家的权势比起来,谁的更大?” 这都不用问,王熙凤回答的爽快,“自然是淮阴侯的大。”又轻叹一口气,放下书,转身看着贾琏,“二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哦?”贾琏凝视着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两臂搭在椅背上,颇有兴趣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王熙凤惆怅一笑,“二爷不过是想告诉我,韩信的功劳那么大,都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咱们家虽然有爵位,可京城中别的不多,只爵位多,咱们又算得是什么呢?功劳权势那么大的人说杀都被杀了,咱们又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呢?不过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的奴才而已。” 贾琏连连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太费心。而王熙凤显然属于聪明人,只是以前没人教她,她这才走偏了。 王熙凤说完,又拿起书,指着书上刘邦听到韩信已死之后的那几个字“且喜且怜之”,说:“韩信为高祖立下那么大的功劳,高祖听了后,却是这个‘喜’字,想来他也赞同吕后所为,巴不得韩信死。他的江山韩信出力多少,结果却是...唉,想想真叫人心寒。” 说完,王熙凤又摇头,“没有谋反还要被诬陷谋反抓来杀了,更何况真的谋反呢。” 贾琏长吁一口气,仰头望天,他等的就是王熙凤这最后一句话,知道了这句,想来以她的聪慧,以后再不会收受钱财逼死人命了吧? 当然,这个还需要以后观察。但对于王熙凤今天所说,贾琏还是很满意的。饭要一口口吃,书要一页页读。 接下来几天,鉴于王熙凤第一天的良好表现,贾琏干劲儿十足,把张良、吕后两篇也教给了她。 看张良篇,重点叫她看张良为了活命,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掌权的丞相尚且活的如此胆战心惊,他们这种仅空有个爵位的人家又算得了什么。 看吕后篇,重点告诉她,任你权势再大,再不可一世,但政治斗争中一旦失败,那就是吕家这么个下场,全族一个不剩几乎被灭个干净。 从这三四天的效果看,王熙凤身上的气势收敛不少,不再是硬邦邦地仰着个脸,而总是时不时发个呆,沉思一会儿。至于是因为暂时赔礼道歉而低头,还是看史书看出了些心得,倒还需要再观察。 五天过去,侯松传来好消息,他成功把药下给了郭常。 作者有话要说:  ps:王熙凤年龄,其实前文许多地方,明示暗示的都写过。 比如柳湘莲那一章,就明确说过,贾琏才十五岁。 而文中也一直在强调宝玉才三岁,按照原著说法,四年后林黛玉上京时,贾琏是“二十来往”,就是说现今的贾琏只有十五六岁,那王熙凤肯定也是这个岁数。 于是为了剧情发展,文中就取了个十五岁,王熙凤十四岁。 这个问题这里解释一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99 下。 ☆、第 47 章 那包药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只是会叫人偶尔产生一些幻觉、从而做出些平时非常想做、但清醒时不敢做的行动而已。 至于古代技术下怎么会做出这种药,贾琏的化学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来这里后,对医学也是一窍不通,并不知道。 而郭常在一次筵席上喝了那药后,在几位属于三皇子的盐商的大力恭维下,脑子一热,强迫当天参加筵席的人认捐,就是无偿捐献银子给三皇子。当然,用的名义是沿海水灾,需银子解救百姓等等。 众盐商虽然不愿,但想着他的身份,都只能自认倒霉,从五千到一万两不等,纷纷破财。但是,众人回去后会不会给自家主子诉苦? 那想都不要想,肯定的啊。一来是得赶紧向原本的主子表忠心,二来是告状求自家主子给自己做主。盐商是有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于是,几位皇子都收到了各种抱屈的信。 而贾琏听到这个消息后,叫来侯松问怎么回事。 侯松眨巴着一双小眼,很无辜,“我只是把药下了,其他的我也没管,谁知道就成了这样了?” 据侯松说,他下药是在前几日一次郭常专门举办的拉拢各大盐商的筵席上,那时,男女都有,人多杂乱,正好出手。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郭常会做出这种事儿。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郭常这么做,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但是,侯松又问,“二爷,这事儿和咱们有关系吗?” 贾琏瞬间反应过来,对啊,郭常是三皇子的人,那些盐商,哪位皇子的都有,但就是没有贾府一系的人。 在扬州的贾府一系的人,也就两个,林如海和贾敏。 举办筵席前,郭常是给林如海发了请柬,但林如海和三皇子已经势如水火,自然不可能去,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 所以,此事该头疼的是三位皇子,而不是他。 这件事儿只要不查出侯松来,他怕个毛线。即使查出侯松来,他们手里还握有那几个下药之人的认罪状呢。再不行,还有几个大活人呢。到时候,御前打官司呗。 贾琏释然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对于这次事件,林如海比较满意,说:“让三皇子互相打擂台去吧,咱们不要参与。” “可是,万一将来另外两位皇子知道是我们干的,会不会不喜?”贾琏有些忧虑。 这一着是不错,郭常逼捐,必定会让另外两位认为三皇子抱有异心,想挖墙角,为了保护自家势力范围,他们一定会采取针对措施。 三皇子大约会难过一段日子。 但是,不妙的是,郭常这么一干,他和林如海得罪了三皇子的同时,把另外两位也一同给得罪了。如果发散思维一下,另外两位会不会认为这是他们和郭常串通好的? 即使不是串通好的,但你报复就报复,把另外两家也拉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向来只有皇子们利用臣子的,哪有臣子利用皇子的呢? 臣子被利用心里还要有点儿小情绪,皇子被利用肯定不可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要不然以后都来利用他们,他们怎么混呢? 这么一路想下去,贾琏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啊。 但是对于此,林如海并未多言,而是皱着眉发了会儿呆后,忽然笑了笑,青灰的脸有了些许血色,望着贾琏,模糊说道:“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又严肃嘱咐他道:“以后无事时,不要和那三位走得太近。” “为什么?”贾琏想不明白。 三位皇子势力这么大,不让他们上位,难道选个奶牙还没长齐、话还说不利索的娃娃坐那个位置?那不是福,是祸吧?对全天下都不好的那种大祸。 对于贾琏的疑惑,林如海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道:“我心里隐约有个想头,但还不准,等我再看几日,确定了,再告诉你。”林如海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就像他说的,还看不清看不准,所以不敢随意乱说。 贾琏听了只得无奈等待。 同时心里隐约有些担忧,不叫这三位上,那叫谁上呢? 再说,虽然贾母在京城权力中心看了四五十年,林如海更是直接就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应该看得比他透。 但是,万一,他是说万一,他们看错了呢? 那不是把全族往死里坑么? 这种事儿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啊! 贾琏又细想想原著,那时候的林如海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没过几年就死了,还是死在任上。这一方面当然有他身体不好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说明,他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了呢? 就在贾琏为未来担忧不已的时候,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儿,贾赦送的那封假造的信件。 贾赦在家里老实了一段日子后,又开始整事儿了,这么样下去可不行。要是这次不管,他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将来做的事儿迟早连累到他。 想了半天,贾琏决定去趟金陵,找范慎老狐狸帮个小忙。 他本来也想叫林如海帮忙,但因他和贾家的姻亲关系,他干这件事儿会对他名声有损,并不合适。 林如海对他挺好,指导读书都是尽心尽力,还把多年的心得体会教给了他,他并不想坑害林如海。 于是,在林府过了半个月的悠闲生活后,贾琏再次启程,前往金陵。这次的路途倒是不远,马车紧着点儿走,大半天就能到。 至于带着的人,王熙凤说要去看看薛姨妈,想跟着一起去。柳湘莲和秦可卿出门看了一圈儿,都喜爱这与京城不同的风景,想出去转一转,也去。 迎春和黛玉玩儿的高兴,不愿离开,就留了她在林家。 而迎春来的这半个月,林家的下人待她极恭敬,贾敏又事无巨细地替她想着,她头上也没有多层长辈压着,倒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现今脸上总是挂着笑,比以往木头似的表情鲜活许多。 刚来的时候,贾琏也和贾敏谈过,迎春已经六岁,除了读书外,想叫贾敏带她管管家。不需要手把手教,只要叫她知道该怎么做就成。 贾敏和林如海只有一个黛玉,膝下荒凉,加上这么多年亲戚猛然相见,迎春又性子娴静,不惹事儿,夫妻两个都爱得很,真心待她,一应吃穿住行和黛玉一样,倒是把那嫡庶之心扔下了。这叫贾琏挺高兴,贾敏和林如海毕竟不是那只看嫡庶的俗人。看样子,管家之事,即使贾琏不专门提出来,贾敏也不会不管她。 安排好迎春后,贾琏和柳湘莲带着小厮,还有林如海派的人,一共十来个,骑着马护着王熙凤和秦可卿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一路上紧赶慢跑自不必说,且说一队人在离金陵城二三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0 十里之处的茶水棚歇脚时,碰到几个人,一男三女。 一个男人显然是主子。 只是这个主子身上的衣裳虽然是上好的绸缎,却是洗得发白发黄,大约已经穿了很久。又是满头白发,没有一根儿青丝。头发稀稀落落,勉强在头顶挽成个小髻。弯腰驼背,手拄着一根儿木棍,木棍并不直,而是弯弯曲曲,上面还有疙瘩,大约是从路边的哪个树上掰下来的。 女主人也是精神倦怠,满脸愁苦之色。 几人下了漏风的青布小车后,只找店家要了两碗水解渴,并未要其他吃食。小二虽然心里不爽利,但只得嘟嘟囔囔地去端了两碗水来。 男主人先喝了一口,润润又干又皱的嘴皮,推给女主人,“你也喝一口,这还有二三十里呢。”声音嘶哑而低沉。 女主人望着那碗水望了一会儿,忽地双眼流泪,哽咽道:“好,老天若是有眼,我总要留着这条命再见她一见。” 男主人和两个丫鬟听了,都低头沉默无言。 女主人喝了水后,几人在车夫催促下,起身离开,只是尚未到车边,草棚内出来一个领着孩子的男人,那女主人一见,蓦地发狂一般奔至那孩子身边,一把搂住,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才来,叫娘好想啊。” 哭声凄切,贾琏这个旁人听了都忍不住伤心。而一旁素有侠义心肠的柳湘莲更是坐不住,蠢蠢欲动。王熙凤和秦可卿两人在车上并未下来。 带孩子的男人一见,惊恐万分,“这是我儿子,你这女人哪里来的,竟敢当街抢我孩子?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报官了?” 男主人和两个丫鬟一见,急忙上前拉开那女主人,并向那男人赔礼,“对不住,对不住,”又说,“老朽本也有个女儿,可惜年前正月十五被拐子拐了,贱内受不得这苦楚,见了孩子就要搂着哭一会儿,还请老大哥见谅。” 就在男主人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女主人放声大嚎,“英莲,娘的莲儿,你在哪儿呀?娘想你啊。你这是挖娘的心肝儿啊!” 贾琏听到这个名字,忽地站起,英莲?甄英莲?香菱?原著中那个命运悲惨可惜可叹的女孩子? 这么巧? 柳湘莲见贾琏站起,早就忍不住的他也忙站起来,“大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等贾琏点头,他提着剑就去了,大有知道拐子是谁,一剑斩了的势头。 ☆、第 48 章 贾琏立在桌边,想着原著的情节,想着此时的时间,点点头,宝玉才三岁,此时的英莲才五岁,若是元宵节被拐,那应该就是今年。 接下来,三月十五葫芦庙失火,甄士隐变卖田庄地亩,准备去投靠他岳丈家。 只是不想能在此时遇到。 但既然遇到,贾琏就不能不管。又想起甄英莲应该是被拐子带到了金陵,正好范慎是金陵知府,他也找他有事。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叫范慎一起办了吧。 于是跟在柳湘莲之后来在甄士隐面前,说道:“老丈,我倒是认识金陵府知府,若你不嫌弃,不如和我一起到金陵去,只要他接手了你的案子,想必你的女儿当能尽快找回。” 贾琏的话刚说完,甄士隐还未来得及感谢,封氏一把挣脱两个丫鬟,猛地扑倒在贾琏脚下,嘶喊道:“恩人,恩人,只要你能找回我女儿,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恩人。”说完嘭磕了一个头。 贾琏吓了一跳,忙把她拉起来,只是封氏虽然只磕了一下,用力却极大,额头已经破皮,甄士隐抖着嘴唇含泪上前,用帕子把封氏额头包好,呜咽道:“恩人大德,将来必报。” 贾琏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他做这件事儿仅仅是因为看不过而已,并不求他们的回报。 于是,一行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快速前往金陵城。 到了城里,看看天色,已近傍晚,夕阳挂在天边,大地一片金黄。 想起原著中说的甄士隐不擅长俗物,叫他去打理住宿事宜有点强人所难。而封氏精神状态又欠佳,他们和范慎没交情;一定意义上说,将来还可能是告拐子的原告,以避嫌原则看,住范慎那儿就不大合适,于是叫柳湘莲带他们暂时先找一家客店安歇。 送走柳湘莲后,贾琏正要护着王熙凤和秦可卿到知府衙门去,却见王熙凤两眼放光地盯着街边一家三层楼的卖胭脂的铺子,说是这家的胭脂非常有名,京城的贵妇们都知道,很多人都托人带他家的胭脂,既然亲自来了,就想进去看一看。 一旁的秦可卿也是跃跃欲试。 贾琏无奈,但女人嘛,见了化妆品走不到路,可以理解。金陵又不是什么很乱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但要说叫他在这儿陪着,贾琏前世虽然没交过女朋友,可也知道,女人一旦逛起街来,没有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又看看天色,还是正事儿要紧啊。 于是留下侯松和曾凡两位会武的和其他四五个小厮保护两人逛铺子,他自己带了剩下的两个去见范慎。 金陵作为江南最繁华的城市,自然要比扬州府衙宽阔高大。 贾琏来在衙门口,投了名帖,不一会儿,范慎亲迎出来,喜笑颜开,一把携住贾琏的手,拉他进门,说道:“我这两日正愁没个人说话,正好你来了。” 范慎来金陵后,官当得和以往一样随意,把公务干脆利落地扔给手下,他只偶尔看一眼,揽个总,保证不出大错就是。 “你这官儿当得这么随意,就不怕出事儿?”贾琏一边跟着范慎往里面走,一边笑问道,“到那时,你可怎么对你家老爷子和陛下交代?” “嗨,你放心,”范慎颇有信心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捋老虎胡须。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叫他们有去无回。” 两人说着话已来到厅堂,只是尚未坐下,丫鬟们的茶也还未放下,忽见侯松满头大汗地跑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喊:“二爷,快回去,有人要强抢二奶奶和柳大奶奶。” 贾琏猛然转身,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他刚刚说什么? “二爷,”侯松一脚跨在台阶上,弯着腰猛喘了两口气后,直起腰语速极快地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纨绔,见了二奶奶和柳大奶奶,一定要抢回家去。我们报了府里的名号,可那人说,贾家人都在京城,即使是琏二爷也在扬州,咱们家的人他见过,可小厮里并无一个认识的,肯定是冒充的,并不听。他们二十来人,我和曾凡抵挡不住,只能叫二奶奶和柳大奶奶先关住雅间的门。叫曾凡在哪儿护着两位奶奶,我来这里报信儿。还请二爷快去,晚了怕出事。” 贾琏的眼睛瞪得更大,他没听错吧? “有人要抢二奶奶?”王家不是没名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1 没姓的人家吧?贾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吧? 侯松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信,哭笑不得地连连点头,“是,有人要抢二奶奶,但二爷别问了,还是先去救救两位奶奶吧。” 贾琏猛地转头看向范慎,他刚刚不是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他刚刚不是说金陵安稳如泰山?这才多大会儿?他那话音还没落呢。 又有点儿不可思议,强抢民女的戏码竟然演到他头上了? 问题是,他身份不低啊,贾家不是无权无势的啊?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是金陵一霸啊,另外一个霸主甄家和贾家是老亲啊。 贾琏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范慎见贾琏质问的目光,老脸一红,这打脸速度也忒快了。脸上过不去,心里发狠,捋起袖子振臂暴喝,“给我来人,点起所有公人,救人。”这个面子一定得找回来。 公人们知道贾琏的身份,并不怵,反而想表现一番,于是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好,朝胭脂铺子跑去。 贾琏和范慎骑着马,也是急速前往。 此时,锦霞胭脂铺三楼,王熙凤打开一扇窗子,偷偷往下看了看,楼下还是围着许多的人,那个誓言金陵城无人能管的胖纨绔依然在叫嚣,“你们说你们是贾家人,但你们这些人,大爷我一个都没见过,不是冒充的是什么?”又叫家奴上前冲。 曾凡和四五个小厮都鼻青脸肿、一身是伤得堵在楼梯口,用身体拼死堵住那些人前进的路,不叫人上去。 “嫂子,”一旁的秦可卿缓缓走到王熙凤身边,隔着她的肩膀,一边朝外看一边安慰她道,“嫂子不用担心,侯松已经出去找二爷,想必要不了多久,二爷就会过来。” 王熙凤眉头紧皱,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虽然她和贾琏这几日天天腻在书房,外人都猜是红袖添香,但她心里明白,两人真的只是一个教一个学而已,并没有一丁点的男女私、情。 刚刚成亲那会儿,贾琏还会给他买个金钗哄她开心,可如今,贾琏对她只是普通的朋友......不,只是对待普通人,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对她。 这一次,她隐约知道贾琏找范慎是有正事要办,但她不知道侯松去了后,贾琏是会先把事情办完再来救她,还是立即就来救她。 “嫂子,”秦可卿关上窗子,拉着王熙凤坐下,倒是一点儿不怵地笑道,“嫂子还是坐下养养精神的好,我想,二爷应该立即就会过来。即使二爷来不到,我家大爷知道了,也会立即赶过来。” 平儿此时上前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王熙凤听到柳湘莲的名字,勉强笑了笑,柳湘莲是能救下她,可那和贾琏救她完全不一样。 又见秦可卿一点儿不怕,于是把贾琏的事情抛开,好奇问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怕?” “为什么要怕?”这下倒是换成秦可卿惊讶了,“不说二爷的身份,就是嫂子的身份,无论外面是谁,在这金陵城里也是不用怕的。嫂子能出去,那我还能出不去吗?”跟着秦可卿的丫鬟在一边猛点头。这也是她们这些人虽然被围住,但并不担忧的原因。 “你倒是对谁都没有坏心,”王熙凤听了感慨了一句。 “嫂子不是坏人,我做什么要有坏心?”秦可卿不着痕迹的夸了王熙凤一句。 王熙凤大喜,忙亲昵地拉住秦可卿的手,保证道:“妹妹放心,无论外面是谁,我今日都保你全须全尾的出去。哼,”冷笑一声,“敢动我?敢动我妹子?真当这金陵城就他们家一手遮天了么?”又看秦可卿,“我一出去就给我爹娘写信,这口气,我绝不会白白咽下。” 那纨绔刚刚还说了许多不堪的话,把她恼得不行。 说到这里,王熙凤又笑了,“以往总是看戏文里说强抢民女什么的,我还说她们编的也太没谱了,哪个小姐身边不是丫鬟婆子一大堆,哪能就被人随意抢了呢?今日我才发现,只要人多,还真能抢了去。” 心里又叹,若不是她娘家夫家都硬气,这会儿恐怕就只能坐在这里哭了吧? 又看着秦可卿不骄不躁的神色,今日来的若仅仅是她一人,恐怕凶多吉少。 前几日贾琏教她读书,她虽然读了,可心里总是有些模糊,经今日这一次,才看明白了一些事儿。 正想着,忽然窗外一阵骚动,马叫声,人喊声,威胁声,求饶声,乱成一团。 王熙凤和秦可卿对视一眼,立即跑到门边,打开一条缝,看到围着楼梯的那些豪奴全被穿着公人服侍的人压在地上,贾琏、范慎、依然大口喘气的柳湘莲都在楼下往上看,曾凡等人立在贾琏范慎面前禀告着什么。 两人忙打开门,带着各自的丫鬟跨过门槛,秦可卿站在门边并未再往前去,而柳眉倒竖的王熙凤则是怒气冲冲地对顺儿道,“去,打他。” 顺儿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心里正没好气,得了王熙凤的命令,当即下楼跑到那个锦衣大少旁边,啪一下,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响脆,贾琏听着都疼。其他被制住的奴才全都不禁一颤,头缩得更紧。 王熙凤本想骂两句出出气,但此处外人多,她也不是那不顾形象的泼妇,忍住了。 贾琏则是来在那锦衣大少面前,望着他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冷笑着问道:“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少爷?报个名字,也好叫我去认认门。” 那锦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脑满肠肥,双目浑浊,见贾琏问他,脱口就喊:“你,你等着,我爹娘不会放过你。” “别给我撩狠话,我只问你,你是谁?”贾琏问道。 锦衣少年还未回话,倒是趴在地上的一个奴才挣扎着抬起头,昂然望着贾琏等人,不服气道,“哼,不是我说,我家少爷要是报上名字,你们不仅要放了我们,还得把那两位美人儿乖乖双手奉上,叫她们俩心甘情愿的给我们爷洗脚。” 这话气得王熙凤脸色都变了。 贾琏看一眼范慎,有点想笑,“范大人,治下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范慎被贾琏揶揄,本已经正常的脸色再次泛红,恶狠狠地拽过一个公人,指着锦衣少爷厉声问:“他是谁?” 那公人见范慎有恼怒的趋向,立即点头哈腰说:“回老爷,他是贾史王薛四家中的薛家大少爷薛蟠。” 此话一出,贾琏、王熙凤、柳湘莲、秦可卿、平儿顺儿等人瞬间呆立当场。 范慎放开那公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幅“哦?原来是他啊!”的幸灾乐祸的神态。 作者有话要说:  薛蟠的年龄,原著中提过多次,薛蟠叫王熙凤为表妹,所以,薛蟠比王熙凤大。 至于这么大为啥一直没结婚,只能猜测,原著没提。 ︿( ̄︶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2 ︿ ps:看亲们对年龄问题疑惑比较大,这里统一解释一下。 还是按照惯例,上原著。 ︿( ̄︶ ̄)︿ 原著第66回,贾琏给柳湘莲说亲,说起偷娶尤二姐之事,薛蟠的反应是这样的 “薛蟠听了大喜,说:“早该如此,这都是舍表妹之过。”” 这里明确说了,王熙凤是他的表妹。 ︿( ̄︶ ̄)︿ ︿( ̄︶ ̄)︿ 原著第28回,还有一段。 “凤姐因在里间屋里看着人放桌子,听如此说,便走来笑道:“宝兄弟不是撒谎,这倒是有的.上日薛大哥亲自和我来寻珍珠,我问他作什么,他说配药........” 接下来王熙凤引述薛蟠的话是这样的: “他说:`妹妹就没散的,花儿上也得,掐下来,过后儿我拣好的再给妹妹穿了来.'” 这两段全部都是原文; 回目作者已经标出,大家可以网上搜一搜原著看一看。 所以,薛蟠真的是王熙凤的表哥。 ︿( ̄︶ ̄)︿ 如果薛蟠是表弟,那王熙凤就应该和叫宝玉一样,叫个薛大兄弟,但这里直接叫了大哥。接下来王熙凤引述薛蟠的话,也明确说了,薛蟠叫她叫的是妹妹。 ︿( ̄︶ ̄)︿ 这个参见其他人对元春的称呼,如果真的是姐姐的话,应该直接说大姐姐或者二姐姐这类的,而不是说妹妹。 姐妹这个也没啥可避嫌或者不能说的,所以,王熙凤应该真的是薛蟠的表妹。 ︿( ̄︶ ̄)︿ ︿( ̄︶ ̄)︿ 而且,这两处互相印证,应该不是曹公写错了。 ︿( ̄︶ ̄)︿ 至于薛蟠为啥这么大了还没结婚,还和学堂的人厮混,作者也不造,只能猜。 ☆、第 49 章 薛蟠强抢民女,而那个被抢的人是他贾琏明媒正娶的老婆王熙凤?薛蟠嫡亲的表妹? 贾琏歪着头望了半天房梁,期间心里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这个世界要不要再魔幻一点? 又望着天,会不会是警幻搞的鬼?但是,警幻有两位已经成了仙的国公爷看着,应该没那么大本事。 看来,这件事儿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现今原著剧情被他改得七零八落,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 贾琏又看向柳湘莲,薛蟠抢的人中有秦可卿,刚刚那个下人也明确说了是“两位美人儿”。俗语说的好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要是这种情况下柳湘莲以后再和薛蟠结拜,那回家可就不是跪搓衣板那么简单了吧。 看来,原著剧情应该已经基本变了,后面的,他大约只能凭他自己的才智应对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贾家不一定会被抄家。 贾琏挺满意。 至于这事儿如何处理,贾琏和范慎等这种无条件维护家族人员的古人不同,而是认为应该按照此时的律法,该坐牢坐牢,该充军充军。 薛蟠也确实该经受些教训,该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至于和薛家交恶这一项,并不在贾琏考虑范围内。 薛蟠打死冯渊,随后没事儿人一样一走了之,也因他的这一抢,导致了英莲更加凄惨的悲剧命运。 这样的人品,贾琏不齿与其为伍。 重点是,薛蟠绰号呆霸王,属于既蠢又呆的那类人,俗称棒槌,相当不好引导。 他教导王熙凤,是因为熙凤很聪明,许多事儿一点都透,只是原著中没人引导,这才走上邪路的人。属于能拯救、可拯救的人。 薛蟠和王熙凤在这一点上没有一点儿可比性。 再说,他为什么引导王熙凤?除了她聪明外,还因为王熙凤是他贾琏明媒正娶的老婆,他作为王熙凤的丈夫,有义务和责任引导她。这本就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但他和薛蟠什么关系呢?无论从哪边说,都隔着一层。 薛蟠的亲爹尚健在,亲妈也活得好好的,这个教导的职责,怎么轮都轮不到贾琏头上。说不定说得狠了,还会被薛姨妈那个护犊子的记恨。 既然本就不该他管,他干嘛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他又不是闲的发慌。何必给自己找这种不自在? 救人是救人,但他这里也不是垃圾回收站啊! 既然如此,那就省点儿力气,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行了呗。 以范慎的家世,别说四大家族,就是四个王爷来了,也不用怕。 一旁的范慎倒是好奇地盯着贾琏,问:“你想怎么办?”他对贾琏的反应很期待。 贾琏想了想,望向王熙凤,这件事儿到底她才是亲历人,也该问问她的意思才行。 王熙凤皱着眉站在楼梯口,半晌后,说:“我有话想对二爷私下说。” 贾琏于是离开众人,一起和王熙凤再次进了雅间。 一进房间,王熙凤关好门窗,忽地来在贾琏面前跪下,“二爷,还请二爷为我做主。” “哦?”贾琏捏着扇子骨,先叫王熙凤起来,之后很有兴趣地盯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熙凤欣喜于贾琏不等事儿办完就来救她,心里有了底气,这才敢叫贾琏单独来谈话。只是对贾琏的选择她依然没底。 “这件事儿,”王熙凤双手绞着,沉思一会儿,才语气坚定地凝视着贾琏说道,“于公,强抢民女,薛蟠已经犯了法。于私,我受了这般大的委屈,总要为我自己、为秦妹妹讨个公道。” “可若是论起亲戚来,他可是你表哥。”薛蟠比王熙凤还大一岁,和贾琏同年,所以贾琏这么说。 “表哥?”王熙凤脸色微变,他摸不透贾琏到底是什么意思,帮她还是不帮她,但她必须试一试。 “二爷这些日子教我读书,”王熙凤又一边想一边说道,“我也很是知道了些事儿。虽然都是亲戚,可咱们家有这样的亲戚,是祸非福吧?二爷现今谨言慎行,凡事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写一个字,不就是担忧咱们家将来有了不测,这些成为祸事么?可现今,他打着四家的旗号在这里为非作歹,将来,无论咱们愿不愿意,都要被他连累。既然如此,这样的亲戚撕破脸就撕破脸,不要也罢。” 王熙凤说这些并不是真心话。 只因薛蟠一开始来时她受了极大的惊吓,他又说了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此时心里堵得慌,咽不下那口气,想叫贾琏为她出气。 二来,她也在秦可卿面前夸下海口,说一定为她讨回公道,若是不管不问,她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怎么见秦可卿?岂不是叫秦可卿看轻她? 她也不要范慎杀了薛蟠,只不过是关几天,或者是打几板子,教训教训也就是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冷眼瞧着贾琏虽然说教她读书,但读得并不是诗词歌赋,而是专检那历史人物传记读。日子一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3 久,贾琏的心思,她自然能猜出一二。 又因怕她亲自去公堂名声不好,这才顺着贾琏的心思说。想叫贾琏支持她。 贾琏并不知道王熙凤的真正心思,但即使是假的,她能看到这一点,就说明这半个月的史书没有白读。 “那,”贾琏又问,“你的意思是?” “有范大人在,那就把人交给范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要原告,我去告他。”王熙凤的话掷地有声。 她觉得,范慎并不是个木头官,当不会重判薛蟠。她并没有读过律例,也不知道强抢民女是多大的罪名,下意识觉得,既然没抢成,她也安然无事,大概教训教训也就完了。所以,出主意叫贾琏把人交给范慎。 当然,贾琏不会真的叫她上公堂。此时礼法严苛,若是王熙凤上了公堂,无论她有错没错,风言风语都会指向她,名声会有妨碍。 这事儿,自然是他这个男人站在前边。 贾琏和王熙凤商量妥当后,一起走出门。王熙凤出门后站在楼梯口的秦可卿身边,不再往下去。贾琏则是径直走到范慎身前,拱了拱手,“范大人,我的意思是,按照我朝律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此事范慎固然脸上无光,前脚刚保证过,话音还没落就被打了脸。但范慎真心觉得,反正偷玉那时候,他已经丢过一次面子了,此时再丢一次,也并不嫌多。 对于被人押着战战兢兢的薛蟠这个人而言,他也没有多大兴趣。 这种纨绔子弟,他当官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不过是靠着家族余荫作威作福而已。真等他动真格的抓了他们的时候,这些个怂货没一个敢放狠话的,没意思得很。 倒是贾琏,范慎极有兴趣的看着他,问:“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媳妇儿的意思?他们和你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贾琏看着一旁欲说却不敢说话的薛蟠,笑道:“都有,既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家奶奶的意思。这关系么,不老范大人操心。” “哦?”范慎满脸怀疑。只是并未继续深入问,而是决定静待其便。 此时,一旁的薛蟠终于等到了空闲的机会,偷偷抬眼瞅着贾琏,咽口唾沫,问:“你...你真的是京城我二姨家的琏二爷?” 范慎的目光从贾琏转到薛蟠,好笑道:“人家都报过名字了,你不是知道么?” 薛蟠一瞬间张大了嘴,好似个蛤、蟆一样半天合不拢,然后苦着脸瞥一眼楼上,“那,那两位......” “哼,”曾凡一边捂着熊猫一样的眼,一边没好气儿地说,“就是我家琏二奶奶。就是你说,‘不管什么二奶奶,大奶奶,全抢回家舒坦两日’的二奶奶。” “啊?”薛蟠脸一垮,两个公人没提防,被他一屁股做到地上,喊了一句,“妈耶。”但是喊了一声之后,又高兴起来,伸手用袖子一抹脸,兴奋抬头看着贾琏,“那,您就是我表哥啦?哎哟,表哥耶,你可来了。”说完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给贾琏磕头。 贾琏哭笑不得,还真没辜负他呆霸王的称号。 只是,贾琏摇头,今日他给他磕再多的头,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他。 于是告诉范慎,“还请范大人秉公处置,我们愿意做原告。” 范慎看够了戏,笑着点头,“既然你愿意告,那就好说。”也不管薛蟠大变的脸色和“看亲戚情面,积点儿德”的话,叫公人拉着他就就走。 贾琏、柳湘莲、还有小厮家丁都跟着,一会儿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ps:薛蟠的年龄这个。 原著中,第四回又说只比薛宝钗大两岁,乱的很。 只是作者事先是按照薛蟠比王熙凤大安排的剧情,所以,摊手,只能先这么写下去了。 将来,有空了我再改吧。(不要当真,不保证一定改。)(我先逃了,你们轻喷!!!) ☆、第 50 章 此时虽然天色渐黑,但这个时代的官府并没有什么朝九晚五上下班的说法,只要是有人来告状,官员一般都要问案。 于是一众人跟着到了大堂。 其实这件案子非常好审,因为见证人太多,全部加起来,包括原先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的掌柜的,一共二十来个。 都不用一一问完,就能知道个大概。 除了人证,薛蟠这个呆货也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范慎惊堂木一拍、再几句话一吓,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的全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把他刚刚说的许多不堪入目的话也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贾琏听了后,这才知道王熙凤为什么一定要告。 说真的,薛蟠真的是一点儿不讲究,许多脏话、骂人话、调戏的话是张口就来,什么“花魁娘子”、“好好疼你”、“楼里的姐儿”这种已经算是文雅的了,其他的,几乎没法儿听,比现代社会那些骂大街的还劲爆。 贾琏这么好的脾气,都要受不了,差点儿揍他。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此事所处的环境,并没有造次。 最后,既然人证物证确凿,嫌犯自己也承认的爽快,范慎判得也挺快,薛蟠强抢官家小姐,依律“杖八十,徒二年,流三百里。” 就是说,挨打之后,还要去三百里之外做两年苦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身份地位上的差别。 王子腾是京营节度使,官高位显,王熙凤是实实在在的官家小姐。她嫁给贾琏后,贾家是功勋之后,贾赦大小有个爵位,也算是官家人。 薛家只是皇商,并无功名,薛蟠再是亲戚,那抢的也是官家家眷。抢官家家眷这种罪名一般都很重,并不是打几下罚点儿钱就完了。 官官相护这句话,也并不是那些官员们随口说说而已,那是从制度和律法上就有特权和保证。并不和现代社会一样,人人平等,谁犯了法结果都一样。 对于这个结果,薛蟠自然是不满意的。 一听就开始嚎,范慎才不管他那一套,叫人堵着嘴拉走,先打,等打完了,过几日,送到三百里外做苦力。 然后自然是退堂。 贾琏想了想,和范慎告辞。毕竟他刚刚审过他的案子,若是今夜住在这里,将来被人知道了,可能会被说闲话。 而范慎则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贾琏奇怪自己是不是脸上有土了,他才说:“唉,还以为你到了你姑父那儿这半个多月多少会有些长进,没想到有时候还是挺呆,嗯,呆里呆气。” 贾琏抓狂了,“不打击我,你会死吗?” 范慎诚恳点头,“会。” “那当我没说。”贾琏无奈了。 “说真心话,你这案子,没什么好审的,要不是你,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4 我都懒怠动。”范慎伸伸腰,百无聊赖地说,“再者,那二十几个见证人,我就没见过哪个案子人证这么多的。你那好表弟自己也承认得爽快,我完全是按照我朝的律法一个字不差的断的案子,谁来都挑不出错来。当然啦,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挑我的错。” 贾琏立即往远离范慎的地方跨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范慎奇怪,“你干什么?” “省得一会儿雷劈你的时候,连累我。”贾琏可没忘范慎刚刚光速被打脸的事儿,只是说了这一句后,又好心提醒他说,“话不要说太满,我那姨妈不是个好对付的。” 从原著看,那就是个不管其他人死活、只一味宠儿子、他儿子干什么都是对的人,她又只有这一个儿子,知道范慎的判决后,说不定会来闹。 但范慎立即反驳,“啊,那你们贾家和王家两家是好欺负的?” 贾琏哑口无言。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是以贾家为首的啊! 贾琏拍拍头,怪不得范慎说他呆。 而范慎说完刚刚那句后,又来了一句,“我倒是期盼着那位薛太太来闯闯我这知府衙门。你要知道,我来这半个月,竟没有遇到一个能叫我提起精神的案子,正闲得发慌,身上都快长毛了。她来了倒是正好。擅闯官府衙门,罪名可大可小。但最小,也是个流放三千里的罪过,那时倒是可惜了,她们母子两不能凑一起。”说完还装模作样得摇摇头,好像真的非常可惜的样子。 贾琏翻白眼,范慎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没有形象了。 此时,公人来报,说那八十棍子已经打完,薛蟠已经晕过去了。 范慎叫公人好好看着他,“过几日文书下来,就送他去到三百里的山上挖石头去。”公人答应一声去了。 公人刚去,侯松又再次过来,这次虽然也急,但倒不如刚刚那么急,站稳后能只喘了两下就说:“二爷,薛家姨奶奶到二奶奶和柳大奶奶住的地方闹了,您回去看看吧。” 贾琏还未说话,一旁的范慎倒是深为遗憾地叹口气,“现今这纨绔恶霸,真是不称职。” 贾琏猛翻白眼,无论是哪个恶霸,无论他读不读书,都知道官府衙门是不能硬闯的,搞不好就是个谋反的罪过。真当别人都傻呢。 不过,王熙凤那儿他不能不管,只是又想起旅店里的甄士隐,于是把寻访英莲的事儿简单说了一边,范慎答应后,告辞离开。 至于贾赦的事儿,此时时机并不好。他只要说出要范慎所作的事儿,范慎一定会问为什么,而他也必须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一解释,恐怕需要一两个时辰,而现在的天色,显然不允许他继续待下去。 只能等这件事处理完后,再找机会专门和范慎谈。 贾琏去往客栈。 金陵城虽然有贾家的房子,但几十年没人,年久失修,湿气很重,家具被褥什么的全都不能用,并不能住人。 他们就找了家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客栈住了进去。客栈后边是隔成一个个的小院子,倒也还清净。 薛姨妈知道消息后,带着十几个丫鬟仆妇来在王熙凤等人所住的旅店中时,薛蟠那八十棍子都打完了,也被送进监狱,等着办其他手续。只要手续一办完,薛蟠将会立即被送往三百里外做苦力。 薛姨妈虽然溺爱儿子,但并不是傻瓜。硬闯知府衙门这种形同谋反的事儿,在金陵几乎一手遮天的甄家都不敢干,何况是她? 若是知府还是上一任那个没有根基的人,薛姨妈或许也能叫人好好和知府说一说,求求情。 可惜的是,知府是范慎。 薛姨妈虽然是内宅妇人,但常出门交际,和那些贵妇们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在说家长里短,偶尔也会说一说官职升迁、家世如何等等。毕竟,他们这些女人的一身荣辱全都系在外面的男人身上,而男人的功名利禄和官场分不开。 所以,他也知道范家是连皇子都要让三分的人家。纵使有那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到范慎面前撒野。 不得已,只能先来找贾琏和王熙凤,希望他们能撤掉这件案子。根据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只要案子撤了,薛蟠就能无罪释放。 旅店内,薛姨妈一见王熙凤,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通哭,“我这大半辈子,只有这么个孽障,无论如何,日后都要靠着他过日子。他一辈子娇生惯养,若是真的被流放三百里,两年后,哪里还有命在。侄女儿啊,我平日是多疼他了些,只是万万不敢叫他对亲戚们不敬。日常都说,见了这些哥哥姐姐妹妹们,都要好言好语相待,万不能失礼。没想到,如今大水冲了龙王庙,却是认错了人。只是你们既然来了金陵,如何不先打发人说一声,好叫我们知道呢?” 薛姨妈并不认为薛蟠此事做错了,只是认为薛蟠抢的人不对。若是个平民百姓小门小户人家,多给几两银子也就了了,当不至于闹到这么田地。还怨王熙凤等人既然来金陵,却不事先打一声招呼,叫薛蟠仓促间认错了人。 而王熙凤一边忙着端茶倒水上点心招待薛姨妈,一边笑着说道:“金陵本是自己家,来自己家,何必还要打什么招呼?” 贾家的老宅就在金陵,一定意义上说,他们家就是在金陵。回自己家哪里用得着给别人打招呼? 王熙凤本就是聪明人,薛姨妈话里话外埋怨她的意思,她也听得明白。 若这话是贾母或者邢夫人、王夫人所说,那她少不得只能自己受点儿委屈,咽下这口气。但薛姨妈么? 虽然两人都姓王,但一个嫁到薛家,死了之后入薛家祖坟,一个嫁到贾家,死了之后入贾家祖坟。薛家和贾家虽然是亲戚,可各家事各家管,没有叫个外姓人管贾家事儿的道理。 而所谓的孝顺也只是对父母爷爷奶奶等,并无一条律法规定对娘家嫁出去的姨妈也得孝顺的。 所以,王熙凤并不怵他。薛姨妈也只能打感情牌。 薛姨妈听了王熙凤的话,不由得一噎,正擦泪的手一顿,问:“这倒是我想差了,”为了儿子不得不暂时服了软,然后又说,“我也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你看,他还小,又是捧着长这么大,刚刚还有人说挨了打,晕死过去好几次。我想,你有再大的委屈,他挨了这顿打,也该消了。不如撤了案子,以后咱们还是和和气气的亲戚。” 听着薛姨妈的话,想着薛蟠羞辱她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辞,王熙凤的脸色瞬间冷了,“姨妈,不是我要驳姨妈的话,只是薛表哥也太无法无天了些......” “我知道,我都知道,”薛姨妈不等王熙凤说完,截断她的话哭道,“你的话,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想着他还小,身子又生得弱,等过两年再大些再教导就是了。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5 若是拘得狠了,有个万一,我后半辈子可靠哪一个?”说完放声大哭,“这个孽障,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的。”又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哭得满脸满身的泪。 王熙凤却皱着眉,还小?薛蟠和贾琏同年生,只比贾琏小一个月,如今贾琏为贾府的前途呕心沥血地奔走,薛蟠却在金陵城强抢民女,这反差,不比还真看不出来。 再者,什么叫命苦的儿?难道说她做错了? “侄女儿,这一次是他做的错了,就请你看咱们同是姓王的份儿上,放过这一回吧?”薛姨妈又求道,“你放心,他一到家,我就骂他,叫他以后看清人,不敢再胡来。” 说完,也不等王熙凤说话,双膝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面朝王熙凤跪下。 王熙凤吓了一跳,虽然她不用听薛姨妈的话,可她到底是长辈,若是传到外面,逼迫长辈向她下跪,她的名声会极坏。 忙也和薛姨妈面对面跪下,扶着薛姨妈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薛姨妈却死活不肯起来,“你什么时候撤了那案子,我什么时候再起来。” 王熙凤却只是不松口。 除了因为受了委屈外,还因这件事儿是贾琏一手经办,也是贾琏跑前跑后为她出气。 若是这会儿答应下了,岂不是叫贾琏的功夫全都白费?贾琏岂不是成了白忙一场?此时还落薛姨妈的埋怨,岂不是出力不讨好? 那贾琏的心岂会不寒?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岂不是会再次跌入谷底? 凡事都有个远近亲疏,为了个八百年不怎么见面的亲戚而得罪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贾琏,王熙凤并不情愿。 只是这么跪着也不好,于是喊平儿顺儿过来拉薛姨妈起来,薛姨妈却是拉着桌子腿儿死活不站,只叫王熙凤撤了案子,她带来的丫鬟仆妇也有意无意阻拦平儿顺儿。 众人正闹间,贾琏回家,薛姨妈这才起来。 而贾琏听了王熙凤的复述,只对王熙凤说了一句话:“案子已经判下了,若是这会儿想撤,那我们就是个诬告的罪名。” 这件案子此时已经进入到执行阶段,若是撤掉的话,按照古代的习俗,原告就会有个不大不小的诬告罪名。 这是古代社会不叫老百姓随意告状而专门定下的罪名。 这个罪名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比薛蟠那个强抢官家小姐未遂的罪名还要大一点儿,你不能把官府当猴耍不是。处罚也更严重,“徒三年”,就是需要做三年牢。 而且,坐牢之后,品行就算是有了污点,以后科举上面会比较艰难。 王熙凤心里本来就偏向贾琏,听了此话,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薛姨妈的提议,“不是侄女儿不知好歹,只是若是撤了案子,那范大人再问琏二爷一个诬告良民的罪名,我们家二爷可怎么是好?难道真的要去坐牢不成?况且,此事人证物证俱在,那一日跟着我的丫鬟小厮,你家的丫鬟小厮,胭脂铺的掌柜小二,还有路过那里的过路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使想撤也撤不了。” 薛姨妈听了,抬眼望着王熙凤和贾琏,“我早就听说了,你们和那范大人是一路来的,关系极好。你们去求一求他,他当不会追究此事。” “哼,”王熙凤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这位好姨妈除了她儿子,压根儿不顾其他人包括亲戚的死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给她面子?贾琏是她的依靠,薛姨妈可不是。 王熙凤这几日读史的效果彻底发挥出来,冷哼一声说道:“姨妈这话就差了,律法明文规定,若是诬告,必须坐牢。我们是和范大人一起来的不假,可朝廷律法在此,就是范大人也不能徇私。姨妈还是请回吧,我绝不会撤掉这案子。” 此时的王熙凤虽然也觉薛蟠判的重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要她在薛蟠和贾琏中间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的,她选择贾琏。 再者,这件案子的原告其实是她啊,贾琏只是代她出面而已。若是要判诬告之罪,判得应该是她本人。 即使范慎不会判她诬告之罪,她也不会弄这么个罪名背到自己身上,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 薛姨妈见两人都不松口,抹了泪,扔下一句“那我只能往京里写信了”之后,走了。 贾琏冷哼,往京城写信?往天上写信也不行。 但贾家的反应倒是好猜,王家那边确是不知道会如何选择,毕竟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女儿。妹子联姻薛家,女儿联姻贾家,两边都不好得罪。而女儿那边的联姻,其实已经有个王夫人...... 但这些只是贾琏的猜测,王子腾会如何选,只能等结果。 不过无论如何,薛蟠是一定要流放的。 ☆、第 51 章 薛姨妈一走,贾琏勉励了王熙凤几句,告诉她,她做的极好,表示出了对她的欣赏之意后,自己找了间僻静的屋子,歇下了。 王熙凤起先对贾琏的夸奖满心欢喜,自以为两人已经和好如初,立即就能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但后来见他又独自去睡,一腔喜意登时被浇了盆冷水,浑身透凉,怔在当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此时,秦可卿正好从隔壁过来,见王熙凤的神色不像是特别高兴的样子,问平儿,平儿用手指指偏房,低声说:“二爷又独自去睡了。” 对于贾琏为何总是坚持一个人睡,不仅王熙凤想不明白,就是平儿等也猜不透。平儿还私下胡思,贾琏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敢和她家姑娘同房?但这话又不敢当面问。 秦可卿听了,眼珠一转,低声问平儿:“又是一个人?”这已经成了贾琏的一个习惯,贾家和林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 平儿看看屋内自从贾琏走后一直呆立未动的王熙凤,点头道:“又是一个人,并无旁人。” 秦可卿一笑,叫平儿自去忙,她则是来在王熙凤身边,轻轻抓住王熙凤的手,等她回过神来,才低声笑道:“嫂子那么聪明一个人,何必庸人自扰呢?要我说,二爷说不定是累了呢。骑了一天的马,又来回奔波,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又指指隔壁的院子,笑道,“我家大爷现今也歇下了,还叫我不要去扰他。我一个人无事,过来找嫂子说说话。” 一句话说的王熙凤脸色由阴转晴,拉着秦可卿的手,叹道:“这一次,若不是你这一路上陪着我,劝我那些好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说完,鼻子一酸,眼圈儿一红,就要掉泪。 秦可卿在一旁少不得劝慰开解几句。 再说贾琏,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心里记挂着贾赦的事儿,吃了早饭后,就急忙出门,到知府衙门去。 这一次,范慎早就在衙门等着他。他一到,先说了薛蟠的事儿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6 ,虽然薛蟠挨了一顿打,但是他派人找了大夫,用了药,并没有性命之忧,叫贾琏放心。 薛蟠之后,又说了英莲的事儿,大概已经查到了下落,只等去解救。 之后,又问道:“你在扬州日日吃香的喝辣的,你那好姑母和好姑父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摆到你面前。你若不是有事儿,也想不起我来。好好的,却忽然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儿。” “英莲那事儿怎么样了?”贾琏一听英莲有了消息,倒是先把贾赦放在一边。英莲多在拐子手里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还是先解救英莲要紧。 范慎看看门外,见四周无人,沉吟片刻,道:“这件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只端看你如何选。” “哦?”贾琏见范慎话里有话,忙直起腰,警惕地问道,“难道,那拐子还有什么背景不成?”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能叫范慎犹豫的原因。 范慎点点头,“你猜对了。” 贾琏蓦然皱眉,“你说,我要看看是哪位达官显贵在背后支持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 无论这个达官贵人是谁,他必将死磕到底。 作为一个现代人,无论那些人怎么缺钱,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无法接受他们用这种手段敛财。 一个女孩子的一生,一个家庭的幸福,只因他们想要的那几百两银子,全毁了。 “那些人的背后,”范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声调平板地复述道,“有这几位的影子。”一边说,一边写了三个字,“二,三,五。” 三位皇子一个不拉几乎全都参与其中,因为这是来钱最快的一个营生。 拐来的女孩子,三五年调、教好了,转手就是八百一千的银子。几乎是无本买卖,利润率极高,没有人能不动心。 贾琏仰天一叹,果然啊!然后蓦然起身,盯着范慎,“你既然如此说,肯定知道英莲在哪儿吧?” 这样的三个人,如此漠视人命和他人幸福。他不敢想象他们登上那个位置后,会干出些什么来。 但可笑的是,不仅是他,就连皇帝竟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范慎同样起身,神色严肃,“你,一定要去?你要知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这一去,断了他们的财路,那三位若是知道了,可都会恨你入骨。你将来的路也会极不好走。” 贾琏好似不认识范慎一样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 “恨?范大人,你不觉得这话可笑么?真正该恨的是那些被拐走的女孩子!是本该平安长大、嫁个良人、生儿育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女孩子!是那些因为他们一己贪欲而被害得骨肉分离的父母们!是那些日日寻儿不见儿、几乎眼睛都要哭瞎的母亲父亲们!他们才有资格恨,才有资格怨。那些人,凭什么恨,又凭什么怨?就凭他们不把人当人,而是当成可随意买卖的物件么?” 范慎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贾琏,轻叹一声,沉默片刻,问道:“你,真的要去?” “为什么不去?”贾琏盯着范慎,想要把他看穿,“就因为这富贵荣华吗?可范大人,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丈夫,是儿子,是父亲,是官员。若是人性都没有了,还谈何教化百姓?谈何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们连我们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谈何为民做主?” 贾琏上前两步,逼视着范慎,头一次,他异常痛恨范慎那套清闲为官的理论。 “范大人,你看到甄士隐的惨状了吗?你既然答应找英莲,应该看到了吧。怎么样?人家好好的一家人,父慈子孝妻贤,多悠闲的日子,就因为那个拐子,全毁了。你看到甄夫人额头上的伤了吗?那是她想叫我救她女儿,给我磕头磕破的。她只磕一下,你知道吗?只磕了一下,还是在土路上,只那么一下头就流血了。我拦都拦不住。范大人,一个孩子,一个家庭。有多少孩子是人家求了多少年才求来的,一着失落,那些做父母的该多伤心?那些孩子离开自己父母身边,我就不信他们不哭,不会要他们的爹娘?人心都是肉长的,范大人作为金陵知府,难道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那些都是你治下的百姓,你有责任和义务保证他们幸福生活。可现在呢,你为了自保,要当你的清闲官,什么都不愿管,由着他们陷入痛苦中不闻不问。范大人...” 贾琏本想再说一句“你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人吗”,可话没说完,范慎扭头看向了门外。 贾琏住了嘴,深吸一口气,范慎到底是个古人。 他和他,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恐怕比太平洋还要大。 但这事儿即使会得罪三位皇子,他也要干。 生而为人,有些事就该不问理由、不计后果地去做。 贾琏平复了心情后,又说,“此事,我知道范大人是不愿管的。只是我此次来也不是一定要叫你出面的。你只要告诉我那些人住在哪儿,其他的,我来办。他们畜生不如,我不能跟着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不是人,我是。他们狠心,我不忍心。你怕他们,我不怕。你不救,我去。” 贾琏紧走两步,来在范慎面前,再次仔细地打量着他,微圆的脸,浓眉大眼,一身青色长袍,一顶书生帽,标准的封建士大夫形象。 又多看了几眼,这个人这段日子带给他的一切,无论是欢笑还是恼怒,从今以后都将消逝于天地之间。 两人自此之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即使见面,他们可能会是同事,是敌人,是帮手,但单单不会是朋友。 “范大人,”贾琏打量完,难过了一会儿,说,“还请把地址告诉我。” 自此之后,他做他的清闲官,他做他的良心事儿。 “你,”范慎转过目光,盯着贾琏的侧脸,犹豫问道,“以后不再来了?” 贾琏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惆怅一笑,“贾家老宅就在金陵,怎么可能会不再来呢?” 他早该明白的,他在这个时代永远不会有朋友。 以前,是他痴心妄想了。 “哎,到底是年轻啊。”范慎感叹一声,又扶着贾琏的肩膀,说道,“看你这样子,今日这一走,大约是不会再理我了。” 贾琏后退两步,推开范慎的手,冷冷说道:“范大人错了,我们老家就在金陵,以后会回来的。” 那时,范慎很大可能不再是金陵知府。 然后也不管范慎僵硬的脸色,催促道:“还请范大人把那拐子的地址告诉我,将来,我会告诉那些女孩子,叫她们记住你的恩德。” 范慎的脸色更僵,贾琏等了半晌,见范慎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走,“既然范大人不愿说,我自己去打听。”道不同不相为谋。 “站住,地址在这儿。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7 ”范慎一见,急忙出言阻拦。 贾琏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还请范大人赐教。” “你还真是倔,”范慎跺脚,“我说我不去了么?” “啊?”一句话成功地叫贾琏呆了,什么意思? 范慎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吼道:“我说了什么了?啊?我说了什么了?你就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不去救了?我说我不去了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事儿和那三位皇子有牵扯,若你要参与,就掂量着点儿,你并无功名,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没法儿向你姑父交代!我说我不去了么?我的人品就那么差,连你个小毛孩子都比不过?你这听风就是雨的,这是打算与我绝交么?” 这下换贾琏傻了,“你,不是说不去?”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范慎怒了,“要不要我再把我的话重复一遍?” “呃,那倒不必了。”范慎记忆力挺好,他说没说过,应该就是没说过。 贾琏又仔细想了想范慎的话,好像貌似仅仅是说这事儿和三位皇子有牵扯,真的没有说不去。 贾琏赧然,好吧,是他激动了。 不过,贾琏又迟疑地凝视着范慎,他怎么觉着,范慎说那些话是故意叫他想岔的呢?毕竟这家伙已经干过不少这种事儿。 范慎倒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毫无愧疚心理,问道:“我这样说,你还是确定要去?” “当然要去,”贾琏真心觉得,范慎的脸皮恐怕堪比金陵城的城墙,不过解救女孩子这事儿和范慎无关,当然要去。 “那正好,你的人借我使使。”范慎毫不见外的顺口提出了个要求。 恩,贾琏确定了,范慎的脸皮比金陵城的城墙还要厚。 只是金陵知府衙门没有人么?为什么要借他的人使使?难道又是试探? “哼,”范慎面对贾琏的问题,冷哼一声,“知府衙门的人和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这边只要一动,他们就能得到消息,等我们赶到,估计已经人去楼空。我听说你手下颇有几个会武的,而且品行也信得过,因此想借来用一用。” 贾琏想都不想就答应下了。 “你可想好了,”范慎又说,“这事儿一出,那三位和你可就是不死不休,你的前路会很难走。” “切,”这事儿别说得罪皇子,就是得罪天皇老子,他也要干,“得罪就得罪吧,再者前面还有你顶着呢,有什么事儿人家也是先找你。天塌下来也是先砸个儿高的。” 范慎才是金陵知府,又是牵头人,人家想找罪魁也要先找他。他充其量只是个从犯。 “你别得意,从犯也是嫌犯的一员。”范慎冷笑着打击贾琏。 “哎呀,哪儿有你这样求人的?”贾琏深觉范慎啰嗦,有这么会儿功夫,拐子都抓来判过了,“我都答应借你人使了,你还是不依不饶,竟然一定要叫我退出去?我说,你到底是真心借,还是自己手里有人?” 范慎这才住了嘴,“那好,既然如此,听说你也会点儿武艺,反正你借人给我使,已经算是得罪了那三位,我这里人手不够,你也一起去吧。” “好。”贾琏叫侯松把带到金陵的会点武艺的小厮找来给范慎,和他一起去抓拐子。 ☆、第 52 章 范慎得了贾琏给的十来个人,加上他自己的小厮,还有金陵知府衙门中有良心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人,总共凑了三四十个,加上贾琏、柳湘莲、范慎三人,一同前往拐子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在东南偏僻处,是一所大院子,前后三进,大大小小四五十间房,前后两个门,围墙极高,虽说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跑,如今倒是方面了范慎和贾琏他们。 范慎先派人把住前后两个门,也不答话,叫人撞了门就冲进去。 院子中看管这些孩子的男人只有五六个,其他都是教导孩子的嬷嬷之类的人,战斗力约等于无。 而且,范慎穿着官服,衙门的人穿着公服,那些个男人见了,拿出刀比划几下,见打不过,果断扔了刀投降。 范慎瞪眼恨道:“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就不能来个胆子大的?袭击官员的?” 贾琏和柳湘莲同时无语地瞅着范慎,他们还真的没见过主动找打的官员。 那些人被干净利落地解决,范慎却是提不起精神,烦躁的朝公人挥着手:“都押走,都押走,真是一群软货。那三位派你们这样儿的来,焉能不败?” 那些男人和婆子全被押走,接下来,就是解救被拐卖的女孩子们。 女孩子被或四个或五个的安排在一个屋里,被那些人朝打暮骂,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此时见官府人来,一个个都喜极而泣,跪地求救。 贾琏看到有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还穿着大红绸缎衣服,和周围那些粗布衣服的女孩子截然不同,但身上却满是红痕。又听人说,是刚被拐过来,想父母而哭闹时被鞭子抽的。 贾琏查看着那孩子胳膊上的伤,听着孩子稚嫩的哭声,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本该是被父母照料的年纪,却受这种罪,那些人真是该死。 范慎叫人找出花名册,一个个点齐,把他们交给贾琏,说:“交给你我放心。” 头一次,范慎对贾琏的能力给与了肯定。 贾琏自然当仁不让地接下了,又咬牙问范慎,“那些人会是个什么罪名?” “你想让他们是个什么罪名?”范慎反问贾琏。 贾琏没有丝毫和范慎斗嘴的心情,说:“我记得律法明文规定,卖良为贱,徒五年。只是那仅仅是卖一个的刑罚,而这里,”贾琏指着满院子或大或小的女孩子,说,“大约有上百个。” 范慎扯起嘴角,“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又冷哼一声,凑到贾琏耳边低声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想你那块儿玉而跟着你来的吗?” 贾琏虽然不解范慎为何忽然换了话题,但还是大吃一惊,“难道不是?”当初他问的时候,他好似就是这么说的啊? “你的脸还没有那么大。”范慎得意一笑。 贾琏冷着脸,他的脸是不大,但也不小好不好。 范慎又望望院子中的女孩子,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只因近来江南地区富户人家的子女总是丢失,流言纷起。有说是妖魔作怪,把那些孩子捉去吃了的。有说是皇上需小孩子的心延续寿命,孩子被送进宫了的。有说是皇后想保持容颜,拿孩子们炼制美容丹药了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陛下怕流言传播人心不稳,这才派我来这里查探查探。” “所以你来了之后,为了不叫那些人起疑心,当起了甩手掌柜?”贾琏问道。 范慎点头,“自然,若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8 不如此,搞得满城风雨,这些人一搬家,到时还得费工夫。”又说,“你放心吧,这些人最轻也是个斩立决的罪行。” 因为这件事儿把皇帝扯进来了,皇帝可以不关心那些女孩子的命运,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名声。 贾琏彻底放了心,范慎既然这样保证,那就有把握那几个人必死。 接下来,范慎又带着人抄了其他两处类似的地方,这三处的女孩子加起来,一共二三百个。 这么多的人,衙门自然住不下,只能先把他们汇集到一处比较大的院子内,然后张贴告示,叫丢了孩子的人家前来认领。 甄士隐自然是第一批得到消息的。夫妻两人互相扶着,跌跌撞撞、满怀期望地在将近三百名的女孩子中寻找。 只是找了一排又一排,却是毫无英莲的人影。 就在贾琏的心跟着封氏的哭声越来越沉的时候,忽听最后一排的一个女孩子发出一声轻微的“爹?娘?”的犹疑的呼唤声。 封氏忙扭身看去,那孩子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额头一点胭脂痣十分明显,显然就是丢了将近大半年的英莲。 “我的儿,”封氏紧走几步,一把抱住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一旁的贾琏看得心里发堵,同时又有几家人家找到了孩子,都抱着哭,而那些尚未来认领的孩子也互相抱着哭起来,院子内一时哭声震天。 看管的人,柳湘莲、侯松、曾凡等,都扭头不忍看。 贾琏抑郁不已,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安慰自己,最起码,结局是好的不是! 来在门口,正巧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绸缎、满头华发、脸上皮肤却还紧致的妇人,那妇人一边颤巍巍扶着丫鬟的手,一边垂泪问贾琏,“这位少爷,是在这里认领孩子么?” 贾琏点头,那妇人忙道了谢,和丫鬟急急去往里面,不一会儿,里面再次传来哭声。原来是刚刚那个被鞭打的孩子的母亲到了。 贾琏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如果他得了抑郁症,一定找范慎要精神损失费。 渐渐地,来认领的人家越来越多。 这些人家大多都赶着马车,男主人基本都骑着马,显然都不是太过贫穷的家庭,最少也算是当地的富户。 孩子们越来越少,等到天黑时,基本已经被认领完毕。只有几个女孩子,据说家在扬州和杭州之类的地方,家里人想来,最起码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贾琏还担心他们家人有没有收到信息,叫侯松亲自跑了一趟扬州,根据那几个女孩子说的地址,把消息送过去。 谁知,侯松尚未回来,那些人家认领孩子的人已经来了。 虽然侯松注定是白跑一趟,但贾琏很高兴。 孩子们全都被领走,这件事儿总归有了个完美的结局。 至于甄士隐,对贾琏自然是千恩万谢,一定要报答他。只是甄家此时除了兜里那几百两银子,再无余财。而这些钱还是他们三口人今后赖以生存的钱,贾琏自然不会要。 然后又问甄士隐接下来的打算,甄士隐想了想,说他有一个朋友是姑苏城外四海书院的山长,以前就邀请他去给学生们上课。那时候他没去。现今孑然一身,倒是正好投奔他。 贾琏点头,如此也好。甄士隐也算是有个赖以生存的地方。 若是一直叫他养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但为了防止警幻再出什么幺蛾子,贾琏亲自跑了一趟姑苏,送甄士隐去四海书院,见到了那里的山长,又帮封氏花二百两银子买了书院近旁的一座宅子,用剩下的钱置了几亩地,等彻底安稳下来才走。 又交代甄士隐空闲时给他写信,好叫他放心。甄士隐答应了。 至于英莲,自从回到父母身边后,封氏看她看得如眼珠子一般,一时都不叫她离开她的眼前。自然,也不肯叫丫鬟小厮等再单独带英莲出门。英莲想出门,必得她或者甄士隐亲自陪着才行。 想来,以封氏和甄士隐现今的小心谨慎,当不至于再把英莲弄丢。 而四海书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书生,英莲那么喜欢作诗,将来长大后,绝对不会寂寞。说不定,还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儿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这个结果,比她被薛蟠抢走、后被夏金桂虐待至死好太多。 临走时,贾琏又望望天空,若是英莲再丢,他会考虑想办法联系一下贾代善和贾代化,在黑河水吞没太虚幻境之前弄死警幻这个搅屎棍子! 至于对甄士隐的安排,一来,他的性格并不适合官场,若是硬把他拉进去,以他那比范慎还淡然的性子,是祸非福。况且,范家势力大,而甄士隐虽然姓甄,和金陵甄家却没什么关系,没有什么背景。 二来,三位皇子现今斗得厉害,林如海都准备辞官,他又何必拉甄士隐进官场当炮灰? 而甄士隐本是进士出身,身上是有功名的,即使不当官,将来英莲的成亲对象地位也不会差。 再者,来书院教书也适合他的性格,他又何必强人所难非要他去当官呢? 他也会时时派人来看看甄士隐的情况,以为他排忧解难。 甄士隐算是安稳下来。 至于那几个拐子,当真如范慎所说,最好的是斩立决。其中有几个嬷嬷曾经用极残忍的手段杀死过一个女孩子,按照此时的律法,等待她们的将是这个时代最残酷的刑罚。 但贾琏并不同情她们,若是同情她们,那位女孩子一夜白头的华发老母,谁来同情呢?当时的她在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杀后,当即就晕过去了。 满心欢喜地过来,却发现只是空望一场,那种希望之后又失望的心情,换谁都会难以承受。 特别是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欢欢喜喜领了回去,只她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两相对比,愈发叫人难过。 后来审问时,那位母亲听到嬷嬷所说的杀死女孩子的细节,甚至不顾此时律法严苛,袖中抽出一把刀,一定要当堂杀了那几个老虔婆。说是“杀完之后,我给她们赔命,也正好下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 要不是公人和那位母亲的儿子死力拉住,那几个嬷嬷出不了公堂。 贾琏当时在场,劝了那位母亲一句,“大娘,我觉得,您为了这几个人渣而死真的不值当。” 那位母亲应该好好活着,该死的是那几个杀人的人。 对于她的失态,范慎并未追究,只是叹一声,说:“这位母亲气糊涂了,”倒还算是有点良心。 因此事民愤极大,而此时的律法又严苛,即使完全按照律法判,那些拐子全都能杀,更别提还有人家联名情愿,求朝廷杀拐子、还公道。 那些拐子和那几个教导的嬷嬷,一个没拉,全都是死罪。不过是有些死得爽快一点儿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09 ,有些死得凄惨一点儿。 对于这个结局贾琏还算满意,要不然,这段日子听了那么多的哭声,见了那么多的人间悲欢,结果再不好,他一定会找范慎讨个说法。 至于贾赦那件事儿,其实在解决拐子问题时,已经顺带解决了。 拐子们被范慎以雷霆之势扫荡一空,消息传到京城,三位皇子财路断了,自然要急眼,只是范家势力大,得罪不起。 然后眼睛一转,就瞄上了贾琏。从各种迹象看,贾琏和范慎走得极近,动不了范家,还动不了贾琏么? 于是把心思放到了贾琏身上。 但看来看去看了半晌发现,贾琏还真是动不了。 因为贾琏年纪还小,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年龄,从小在京城长大,并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有逼死过人命什么的,身上也没个功名,想挑刺都挑不出来。 但三位皇子不甘心啊,来钱的路子没了,钱袋子损失一大笔,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于是不知道哪位皇子的幕僚出了个主意,父债子偿,子债也可以父偿,弹劾不了贾琏,还弹劾不了贾赦么?贾赦的罪状可是一抓一大堆,还一抓一个准。 于是,三位皇子的枪口出奇一致地对准了贾赦,贾赦受了这次无妄之灾,干着急没有办法。人家弹劾他的那些事儿他真的做过。 但是皇帝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叫贾赦在家反省,并没有别的处罚措施。 即使是这样,贾赦也被吓得够呛,于是又老实窝了起来。 而贾琏打击贾赦的目的也不费一枪一炮顺利达到。 至于薛蟠,伤好的差不多之后,就去一千里外服他的苦役去了,而且一去就要七年。 之所以又加了这么多,是因为薛蟠被抓后,消息传开,有几家被薛家抢了女孩儿的人家一起上告,范慎秉公执法,然后就改判成“徒七年,流一千里”。 薛蟠这一走,金陵城内外,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薛家在金陵不是权势最大的,但是绝对是祸害最强的。只因那个薛蟠,略见个长得平头正脸的,就要拉回家做丫鬟。 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家还好,但那些不用卖儿卖女的人家因薛蟠而骨肉分离,如何不恨他?他这一走,大家几乎要放鞭炮庆祝,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但薛蟠虽然抢人,倒是没有闹出过人命,否则他在范慎手下,肯定活不成。 而押送薛蟠时,范慎又专门嘱咐公人,不得叫薛家任何人接近他,要不然通融的公人和薛蟠一样的罪过。 其实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因为押送的公人中有一位好巧不巧的是薛蟠曾经欺压过的人家。 薛蟠看中人家亲戚的女儿,一定要抢回家里做丫鬟。人家虽然不富裕,但也用不着卖儿卖女过日子,自然不同意。 但薛家势大,前任知府又是个不敢为民做主的,那女孩儿就被薛蟠抢到了薛家,从良家女子变成了伺候人的丫鬟,一定意义上说,也是从良民成为贱籍。 但是为了叫薛蟠轻判,薛家及时放回了那女孩子,那家人家怕范慎走了之后薛家报复,并没有上告。只是这口气却是咽不下。 那公人这次押送他,如何会给薛家通融? 薛姨妈听到改判的消息后,哭了个死去活来,七年啊?薛蟠自小娇生惯养,七年时间,说不定命都没了。 自然要再次找王熙凤,叫她撤掉状子。但王熙凤就是紧咬着牙不松口。 薛姨妈救儿子心切,当场就撒泼打滚地闹,妄想逼迫王熙凤就犯。 但王熙凤是谁,要论这招的娴熟程度,她可能不如薛姨妈,但要论这招的爆烈程度,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于是薛姨妈往地上一坐开始嚎的时候,王熙凤进屋就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硬塞到薛姨妈手里,一边塞一边哭:“既然这次是我告的,那若是撤了状子,诬告罪名也是我。我自然少不得要上大堂和薛大爷对峙。姨妈也知道,贾家是高门大户人家,媳妇儿上公堂,贾家丢不起这个人。就是我父亲听到了,也绝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姨妈不如现在就一剑把我杀了。之后你到衙门,就说我是诬告,已经畏罪自杀,叫知府大人撤了状子,放了薛大爷。我也不给贾家抹黑,不叫王家蒙羞,姨妈的心愿也算了了,算是一举数得。” 说完就大哭,还主动把脖子伸到薛姨妈怀里,叫薛姨妈“把我杀了吧,我死了,大家干净”。 薛姨妈即使再疼薛蟠,也绝对不敢杀王熙凤!王熙凤一死,王子腾是亲哥哥,心思猜不透,但王子腾夫人,王熙凤亲妈必定恨她入骨。 而王熙凤又是贾家的媳妇儿,到时贾家也会和薛家决裂。 贾家王家都和薛家有了龃龉,那她儿子就更救不出来,没了这两家的支持,薛家也无法继续作威作福。 所以,手里拿着剑,犹豫着,就是不敢杀。 王熙凤见薛姨妈不敢杀她,于是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一边撞一边哭,“既然姨妈不敢杀,我干脆一头碰死在这里,姨妈也不必落不是,我也不用上公堂承担个诬告的罪名给两家蒙羞。我一条命换大家平安,谁也说不出我的不好来。” 平儿顺儿秦可卿等自然是拉的拉,抱的抱,劝的劝。 一堆人把客栈闹了个天翻地覆。 其实要贾琏说,王熙凤虽然有许多缺点,却也有一个叫人不得不佩服的优点,在对待极品亲戚上,只要王熙凤不乐意,任谁都不能逼着她低头。 只要她发狠,绝对能撕得那些亲戚妈都认不出来,比如薛姨妈,自那一通闹后,再不敢提叫王熙凤撤状子的事儿。 只是这件事儿薛家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七年时间,别人家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于是,薛姨妈再次往京里写信。 贾琏处理完在金陵的事宜后,向范慎告辞时,范慎提醒贾琏,“你这段日子总是避着甄家和薛家的人走,他们已经相当不满。过几日,就是你姑母生日。你姑父虽说不会大办,但是亲戚之间总是要走动走动送送礼的。我估计那时候,他们就会叫你姑父做中人找你。你可当心点儿。” 贾琏嗤之以鼻,当心什么?此事人证物证那么多,薛蟠想赖也赖也赖不掉。又问范慎,“我要是真的撤诉,你会断我个诬告的罪名吗?” 范慎想都不想,“当然啦。”又挑眉,“你知道的,本官一向是奉公执法之人。” “切。”贾琏表示不屑。他并不是奉公守法,是逮着个机会就像打击一下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知道孩子全被认领走是不可能的。 但我心里十分希望是这么个结局,所以就这么写了。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0 ︿( ̄︶ ̄)︿ 再确定一下女主问题,都这个时候了,女主肯定是王熙凤。 ︿( ̄︶ ̄)︿ 其实王熙凤这个人吧,有很多缺点,这个毋庸置疑的。 但我一直认为,她也有一个优点。 就如文中所说,只要王熙凤真的发狠,绝对会把那些极品亲戚撕得妈都认不出来。 ︿( ̄︶ ̄)︿ 反正,作者本人是无法想象王熙凤被极品亲戚压制住的情形,还是在她占理的情况下。 否则,也妄称了“脂粉队中的英雄”这个称呼。 ☆、第 53 章 就在贾琏从金陵返回扬州的同一时间,薛姨妈、王熙凤、贾琏三人的信同时到达京城。 荣国府内,贾母捂着胸口把信递给贾政,半信半疑地说道:“你再看看,我怎么觉得是我看错了呢?” 贾赦、邢夫人、王夫人都端坐不动,不知道贾母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会如此大的反应。 “老太太眼并不花,必定不会看错,”贾政一边接过信,一边一字一句念起来,前头自然是些报平安的套话,之后才写道,“一至金陵,薛家表弟薛蟠,带众豪奴,强抢...” 贾政猛地顿住,睁大眼睛,再三仔细盯着看。 “我媳妇儿”那几个字,是不是写错了? 又拿过信封仔细看了看,没错啊,寄信人贾琏啊,又看信上的笔迹,也没错啊,确实是贾琏的笔迹啊。又看信的内容,也没错啊,说的就是贾敏林如海的事儿和金陵的事儿啊? 只是,怎么...... 贾母望着贾政的脸色,一瞬间平衡了,嗯,不是她一个人觉得荒唐就好。 “这...”贾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儿,不说京城里,就是话本上都没这么写过。 贾母摆摆手,压下心中的那点儿荒谬之感,问贾政道:“此事,你看该如何办才好?” 贾政听了,把信看完,看到薛蟠已经被判刑的时候,说道:“既然范大人已经判过,我们倒是不用再多事。” 意思很明确,薛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强抢贾家的儿媳妇儿,就是不给贾家脸面,那贾家也没有必要顾及什么薛家。 四大家族是联络有亲,共同进退。但是,那是对外的时候。当四大家族内部出矛盾时,傻子也知道先保自家人。 一旁的王夫人静静坐着,本想开口说两句求求情,但是想了想,一个是妹子,一个是侄女儿,偏向哪个好呢? 妹子是薛家的,侄女儿是贾家的。妹子以后可以走动,只是互相管不了对方的家事。侄女儿却可以在贾家做个帮手。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按照范慎的判决来。 而贾赦刚刚才被皇帝罚过,正闭门思过,意见被忽视。 贾母只是象征性问了一下,贾赦也只是象征性说了一句“一切老太太做主”,其他再没有话。 贾家商量完毕,贾政执笔,写了封叫贾琏按照范慎意思处置的回信封好,打发小厮送到江南。 贾家的结果出来后,王家,王子腾夫人周氏木雕一样瞪着信上那几个字,回不过神来。 这意思是,薛蟠想要强抢她的女儿、贾家的儿媳妇儿王熙凤? 和贾政的反应一样,周氏第一反应是拿过信封又看了看,没错,是王熙凤寄来的信。说是这段日子跟着贾琏读书,已颇能写几个字,这才写了封信来。 只是周氏万万没想到,第一封信的内容这么劲爆。 眨巴了两下眼,周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小姑子,一边是亲女儿。 要是她能做得主,那这件事儿自然是女儿重要,薛蟠该罚。但丈夫王子腾会如何做,她却无法预测。 于是,想了片刻,周氏问丫鬟,“老爷下朝了么?”得到丫鬟说已经来家的消息后,叫丫鬟请王子腾过来。 王子腾一来,周氏也不废话,把王熙凤的信给他,说道:“女儿学了写字,第一封就写给了我们。” “哦?”王子腾显出一点儿兴趣,拿过信读起来。 周氏一旁仔细看着。当她看到王子腾猛然眨了几下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睛,还把信拿得更近之后,心里那股一直挥之不去的不真实之感才觉着好些了。 “这...”王子腾也是无法相信,这事儿实在太过离奇了。又拿着信问周氏,“确定吗?” 周氏也不多话,拿过信封递给王子腾看,确实是王熙凤寄来的。 只是还没有继续说话,丫鬟说,又有一封南边的信来。 薛姨妈的信到了。 王子腾抽出一看,有人冒充王熙凤寄信的疑惑一下子消失了。虽然薛姨妈极力为薛蟠撇清,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薛蟠确实强抢过王熙凤,应该还差点儿得手。 这样一来,有点儿不好办了。 王子腾一手握着一封信,一边是亲女儿,一边是亲妹子,一边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贾家,一边是钱袋子薛家,哪边都不能得罪,哪边都不能不管。 此时丫鬟催促道:“老爷,薛家来人说,那边急等着回信。” 王子腾正心里烦躁,一听这话,怒道:“催什么催?”要不是薛蟠干出这种事儿,他也不能这么为难。 周氏一旁只看着。女儿反正没事儿,她也不用担心。贾家也绝对不会偏袒薛家,她女儿一定不会受委屈。 王子腾望着两封信考虑片刻,叹气道:“这样吧,到底是亲戚,我给甄家去一封信,叫甄应嘉整治一桌酒席,把两家人叫到一处,薛家给贾家赔个礼,贾家撤了状子,大家皆大欢喜,以后还是亲亲热热的亲戚,也就完了。” 周氏拿帕子捂着嘴,掩饰自己真实的表情,说道:“既然如此,那老爷快写吧。” 王子腾快速写好信,交给薛家人带去。又打发一个小厮亲自把送给甄应嘉的信送到江南。 再说贾琏,到了扬州后,只安稳了两天,林如海忽然叫他。 贾琏急忙去往书房,在那里,林如海把告老的折子给贾琏看,有气无力地说:“你看看吧,陛下的批复来了,只有两个字,‘不准’。” “那姑父的意思是?”贾琏问道。 林如海深吸口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是,”贾琏点头,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只是,您为陛下尽忠,谁为我姑母尽责?您的身子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您有个万一,叫我姑父和妹妹两个人怎么活?” 贾敏的身体现在看着还好,就是林如海总病,不大好。但原著中的贾敏为什么会死在林如海前边?贾琏猜测,大约可能是生孩子伤了身体? 毕竟,贾敏年纪不小了。 林如海听了一愣。 贾琏又说:“您想为陛下尽忠,为何一定要挑这个时候?三位皇子逼迫得紧,陛下态度又暧昧,既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1 不说立谁,也不说不立谁,由着下面的人胡乱猜,或者胡乱站队。虽然说是平衡朝政的缘故,可这样一来,所有的压力就会压到您的肩上。姑父,您现在还能撑着,可您能独自撑到什么时候呢?等到您撑不下去的那一刻,姑母和妹妹却是去靠哪个?到那时,陛下又在哪里呢?陛下要是真的对您好,现今就该叫您辞官养身体,而不是把人往死里用。” 贾琏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说起话来就没有顾忌。 林如海听了,却是猛然站起,喝道:“不许胡说,”又望了一眼窗外,还好没人。 又皱眉训斥道:“这话岂是随意说的?”没等贾琏再说,就低声道:“有些话想得说不得,你不知道么?” “呃?”这意思,可以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不能当着人面说出来? 林如海狠狠瞪贾琏一眼,“你家权势再大,你说这种话,一个不好,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将来陛下那里,你怎么会讨得了好?嫌你家败落的不够快是不是?” “呃,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林如海也是为他好,贾琏自然明白,果断承认错误。 “咳咳咳,”林如海一激动,猛烈咳嗽起来,贾琏忙上前帮递给他一碗水,他喝了后,憋得通红的脸色才好了些, 林如海放下茶碗,无奈道:“你呀,还真是傻大胆。”说完又问贾琏,“既然你这样想,我也知道你鬼主意最多,你帮我想想,如何叫陛下准我辞官,却又不连累自身?” 说到底,林如海是想辞官的,只是皇帝的命令,不得不遵。 贾琏想了想,叫林如海辞官,但又不能连累他... 忽然一拍头,“姑父,您看这样行不行。” “哦?”林如海见贾琏这么快就有了主意,忙惊喜地问道,“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不是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么?”贾琏在林如海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姑父现今是扬州知府,大约和范慎一样,都是和光同尘?” 林如海点头,“要不然,这官儿也做不下去。” “那就好。”贾琏忽地一拍手,“现今咱们不和光同尘了,咱们就来个‘水至清’。” “水至清?”林如海默默念叨了两句,忽地抚掌大笑,“妙妙,这样一来,自己身上没有错处,却能叫其他官员受不了。” 弹劾他的折子多了,皇帝也会受不了。但是,重点是,林如海没错啊。人家完全按照此时的律法执行的啊。 即使皇帝想处罚也没个理由啊。 当然啦,皇帝若是想整谁,那被整的那人一定逃不掉。 但林如海这样做,皇帝为什么要整他呢?他只是想辞官而已啊。难道说,辞官就得死?还是个好官? 那底下官员会不会想,以后干脆不做好官了,做贪官就行。 然后祸害他辛家的江山,他辛家要不了多少年,彻底完蛋。 所以,为什么皇帝不能随意下决定?和前世时候一些案件的判决一样,这种事有示范效应,会叫底下的官员看风向,从而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就如同三国时期的曹操不杀刘备一个道理,杀了刘备很容易,但是,其他的有才能之人将不会再来投靠他。 两相权衡之下,曹操选择了不杀。 而此时的皇帝很重视名声,现今也不糊涂,林如海用这种方式辞官,他应该不会追究。 林如海也同意用这个方法。 他了解皇帝了解比较深,能同意这件事儿,也就是说,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但林如海的麻烦解决了,贾琏的麻烦却来了。三位皇子虽然不能弹劾他,但总归气不顺,针对他的手段也随之而来。 ☆、第 54 章 贾琏在扬州府衙住着,大部分时间是读书习字,和林如海探讨一下科举话题,和贾敏说说贾母的身体,和迎春谈谈管家的进步,和黛玉...嗯...教小黛玉说话。 不得不说,仙子下凡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此时的黛玉已经在林如海的教导下会背四书中的句子了。当然,因年纪小,只会口齿不清地背出来,意思嘛,肯定是不懂的。她要是能解释清楚所背的内容,贾琏一定会怀疑她也是穿的。 除了这些事儿,贾琏还会偶尔出门逛一逛,看看江南的秋景。 坏就坏在这一逛上。 那一日,贾琏逛街时,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从他身边过,朝她抛了个媚眼,之后就大喊大叫,说贾琏非礼她。 这个... 贾琏很无语,他只是扭了扭头而已,并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儿。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女子脸上的粉比墙还厚,想看也看不清啊。 就在贾琏想为自己辩解时,那女子提出了解决此事的条件,贾琏要带她回府做妾。 听到这个要求,贾琏猛然笑了,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有目的就好办。 此时,被女子缠住后,就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侯松正好回来,报告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女子上街之前进过三皇子幕僚郭常所住的当地富商提供的一所院子。而且,这女子还有一个身份,梦香楼的老鸨。 接下来不用侯松再多说,贾琏心里全明白。 这是三皇子对他破坏他们贩卖孩子之事的反击。 只是这手段却不怎么高明,找个半老的老鸨来碰瓷,虽说间、谍这种活儿需要很高的职业素养,但郭常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真当他贾琏饥不择食,什么人都会要么?即使原来的贾琏,看到她那一脸的粉,也下不手吧?还是说,这个女人能力强什么的? 不过无论是为什么贾琏都不会要。 这个年代的老鸨,和现代社会想象的并不同,一般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才能胜任的职业。 要不然,古代社会那么多女孩子,有几个情愿沦落到那种生理期还必须接客的地方的呢? 不愿意,自然要闹,闹的话,没点儿手段,制服不了她们,老鸨怎么赚钱? 而且,手段轻了达不到效果,那自然要上一些挑战人性的方式,叫那些女孩子就犯。 妓院总归是个自负盈亏的盈利机构,不是白养人的慈善机构。 至于许多古代小说中的老鸨哄着妓、女的情况,那是因为小说中有名有姓的,全都是名、妓,老鸨的摇钱树,自然要哄着。 但是,有名的能有几个? 各行各业几乎都是金字塔形,金字塔顶端的自然能过得相对好一些,但是,人数最多的,还是金字塔低端的那成千上万的累累白骨。 又因为妓、女一旦入了贱籍,就是妓院的私产,老鸨们打死妓、女,只是毁坏了自己的私产,并不算犯法。 因此,不敢说全部,但是九成九的妓院,只要认真查都有命案。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2 有些是女孩子誓死不从,被老鸨真的被打死的;有些是生了病,老鸨不愿花钱医治,活埋了的。 贾琏知道那些老鸨狠毒,但他没有办法。因为老鸨们和拐卖孩子不一样,拐卖孩子违法,老鸨干这些,属于古代律法保护范围,他找不到惩治他们的理由。 此事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还是修改律法。 但现今的贾琏还做不到这些。 而这个梦香楼他也听说过,算是扬州三流的一家妓院,老鸨对待□□手段毒辣兼且手中有人命。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家妓院曾经牵扯过一桩命案,他和林如海闲谈时,林如海对他说过。 死去的那女孩儿的父母因为家里贫困,把女儿卖给了梦香楼。但那女孩儿性子刚强,直到被打死也不同意接客。 那女孩儿的父母见女儿只进去一天就死了,自然不乐意,去衙门告。 林如海接了状子,但是,律法规定,这种女子,老鸨打死也并不犯法。林如海想帮都没有理由,最后只能找个轻点儿的罪状,罚老鸨一点钱给那女孩子修个像样儿的坟。至于女孩儿的家人,该干嘛干嘛去。 贾琏冷笑着看着这个包藏祸心、别有目的、带着特殊任务的老鸨,林如海解决不了她,那么今天他来解决,不为别的,只为那死去的姑娘讨一个公道。 于是,在那老鸨的要求下,贾琏找来了人牙子,要来了纸笔,要和那老鸨签订卖身契。 贾琏说了,不签卖身契,他不要。 老鸨高兴地浑身颤抖,忙不迭地答应。贾府啊,京城的荣国府啊,只要能进去,一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比在梦香楼迎来送往强一百倍,于是满心欢喜的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等所有的手续走完,贾琏再次确定没有问题,老鸨的名字什么的都对之后,转身把卖身契递给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笑道:“这个人现在属于你了,你好好收着。” 那人是个卖苦力的大汉,因家境贫穷,也因脾气执拗,一直没有成亲。 “唉,好。”那大汉已经和贾琏说好,当时没有二话的收了那老鸨的卖身契。 “这...”老鸨懵了,“二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贾琏冷冷看着她,说道,“你不是想签卖身契吗?但我家规矩大,你这样的人,别说卖身,就是倒给我们钱,我家也不会要。但是呢,看你一番赤诚,我也于心不忍,就帮你找了个好人家。这个人,”贾琏拉过乐呵呵的大汉,说道,“有一把子力气,只是家境贫寒,一直没有娶亲,你此时跟了他去正好。而你签的那张卖身契,一开始就是和他签的,跟我并无关系。所以,现今自然该跟着他走。” 又叫那大汉掏出卖身契,远远的叫那老鸨看,那老鸨定睛一瞅,买家那一行果然是写的刘老大,而不是贾府。 “哎哟,我的妈耶...”老鸨当即坐在地上就号上了,贾琏只是冷笑,此时的律法治不了她,那他自然会想别的办法。 贾琏不管那老鸨,对那大汉说,“现在她属于你了,拉回家去吧。”卖身契是那老鸨亲自签的,也是她亲自答应的,这件事儿,和她打死那姑娘一样,就是告到天边去,也告不赢。 “好咧,”那大汉答应一声,喜气洋洋的上前,一把扛起那老鸨,像扛母猪一样就走。老鸨自然挣扎,只是她哪里是一个经常在码头扛包的壮汉的对手?挣扎几下,被那壮汉捉住双手双脚,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干嚎。 至于老鸨会不会重新跑回梦香楼去?按照此时的规矩,不可能。因为此时的她是那大汉的私产,一逃就有个“私逃”的罪名等着她。只要她不怕坐牢,尽管逃。 看着那大汉扛着那老鸨离开,贾琏又看着郭常所在的方向,既然他们出招了,他若是不回敬点儿什么,岂不是会叫人看扁? 冷笑一声,立在当地想了片刻。 现今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呢?金陵前段日子丢孩子的事儿。 这事儿,淮扬金陵三地都很震动,因为这些孩子基本都是这三地的。 既然如此,那现今就再利用一把。 贾琏叫来侯松,叫他去各大酒楼传几句话,就说,现今金陵那边拐骗孩子的窝点被查抄,那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扬州这边。郭常之所以来扬州,并且常驻不走,就是为了这事儿。 流言并不必去强调什么逻辑,也不用去想什么过程,只要把有孩子的人家都担心的事儿说出来就行。那些有孩子的父母自然会自动脑补郭常所要采取的手段,而且,绝对比郭常自己想到的花样要多。 既然三位皇子敢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他就敢豁出去搏一把,叫他们永远登不上那个位置。 侯松接了命令去了。 到下午,扬州城开始盛传,郭常来扬州,是为了挖小孩子的心肝儿给三位皇子延寿。 扬州城但凡是有孩子的人家都人心惶惶,紧闭门户,谢绝不熟悉的人的来往。 因为,流言说了,郭常采取的手段是叫半生不熟的人上门哄骗。 而且,这个流言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仅仅一两天时间,扬州城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小孩。 即使有小孩子上街,也是围着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群人,就怕有人忽然从胡同里冲出来,把孩子抢走。 有些爱孩子的人家还私下里抱怨,郭常没事儿赖在扬州干什么呢?去京城祸害别人去呗。 然后,扬州城的官商富户全都出奇一致地盼着郭常赶紧走。 因为金陵那个拐卖孩子的案子中,所有被拐的孩子,无一例外,全都是富裕人家养得非常好的孩子,那些穷人家的面黄肌瘦的孩子人家还看不上。 这个时代的统治,是皇帝、士大夫、乡绅共同治理,而乡绅一般经济地位都不差,家里的孩子也养得挺好,正在三位皇子觊觎之列。其他的官员士大夫什么的,别说,也是三位皇子的目标。 这样一来,三位皇子等于无形中把江南地区的士人全都得罪了个光。 贾琏在流言纷起的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又加了一把火,把甄士隐的遭遇说了。甄士隐是标准的进士出身,进士的女儿都被三位皇子偷了去,那还有谁家的孩子能保证万无一失? 文官集团内斗是内斗,当遇到一些事儿的时候,也会抱团,比如这件事儿。既维护了同僚,又没有道德压力,还能为自己捞个名声,何乐而不为? 而甄士隐一定意义上说,也属于文官体系中的一员,虽然他并没有当过官,但是有当官的资格,所以也算是文官中的一员。 于是,只两三天,扬州官员参奏三位皇子的奏折就雪片一样飞往京城。 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对三位皇子的所作所为表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3 示不满,想叫皇帝重罚。当然,削爵这类的不用想,三位皇子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不可能。 但是,皇帝总得做个样子叫天下人看看吧?总不能说,你皇家的孩子是孩子,人家家里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吧?你皇帝心疼你家孩子,人家官员士大夫士绅家里就不心疼自家孩子了? 各个官员,无论是自己,还是家族,可都是有不少孩子的。他们往上爬为的什么?不就是想叫自家孩子以后过得好一点儿么? 若是当了官反而护不住自己的孩子,那当官何用?读书何用?再往下想想,忠诚何用?抵御外敌何用?维护正统何用? 此事的影响不仅仅限于江南,消息传开后,其他地方的官员也纷纷跟上。 不仅仅是文官抱团的原因,而是官员们有的已经是父亲,有的将来要成为父亲。若是江南地区的官员闹得狠了,三位皇子看风声不对,撤出江南,但到别的地方做这种事儿,怎么办? 这一下,三位皇子不仅仅是得罪了江南地区的士绅,而是把全天下的士绅得罪了个遍。 贾琏一开始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来和林如海看邸报,听林如海分析之后才猛然惊觉。 林如海对贾琏的所为所为一直秉持着支持的态度,甚至某些时候,还充当了添柴的那只手,叫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 “这件事儿一出,那三位不能说丝毫没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只是以后再拉拢人,就会异常艰难。毕竟,大家都有孩子。”就是林如海自己打心里也是不赞同三位皇子的所为所为,他可是有女儿的人家。 据说,参奏三位皇子的奏折之多,直接堆满了皇帝的案头。 而皇帝呢,处置措施也挺快。就在全国声讨三位皇子的几日后,下了旨意,三位皇子一个不拉,爵位全都从亲王降为郡王,每人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个月。郭常也被紧急召回京城。 这个处罚措施在这个时代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而全国的官员们看到皇帝并没有死不承认,还罚了三位皇子,也都消停下来,不再参奏。 但是,三位皇子不可避免地威信大减。他们再到地方上拉拢官员,除非那些不在乎儿女的人家,否则都要掂量掂量这事儿的后果。 一来三位皇子名声已坏,同僚知道后,少不得会侧目。二来,万一皇子们哪一日叫他们献出自家孩子怎么办? 皇子们的业务开展较为艰难,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贾琏后,自然更恨他入骨。 就在金陵拐子闹得沸沸扬扬时,林如海和扬州同知朱英也闹得水火不容。一来朱英的立场和曾经逼迫林如海所做的事儿,叫林如海心里不爽。二来是贾琏那句“水至清”,林如海并没有完全照做,而是做了下变形。 林如海说,如果真的那么做,会得罪许多人。他老家就在江南,若是把那些人得罪太狠,以后不好见面。但为了辞官,不做又不行。说是不如挑一个分量够、又立场不一样的人死磕。 而朱英就是这个人。 这个时代官员系统中的同知这个职位,和知府平级,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代知府行驶一些权力,也有专门向皇帝奏报的自由,可以说是监督知府的一个有力人选。 但是,这不可避免地就会产生一个问题,政出两门,底下人该听哪个? 而现今,知府和同知针锋相对,知府发一个命令,同知晚上就改了,叫官员们怎么办?扬州知府和同知不仅仅是管着扬州这一座城市,还下辖了八个县,管理着数十万百姓。如此朝令夕改,叫百姓也无所适从。 更诡异的事,这事儿是官员制度的缺陷,两人都没错。 贾琏冷眼看着林如海和朱英死磕,不仅感慨,这幸好是冬天,无论是赋税还是秋收都已经过去,扬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若是夏天或者秋天,赋税、秋收、再来个洪涝灾害什么的,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由此也可以看出,林如海死磕是死磕,但心里大致还算有数。 当然,两人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 贾琏见了一次范慎,传达了一下林如海的意愿后,范慎当即参奏了两人一本,说两人“枉顾朝廷官体,一味做意气之争,将百姓置于险地”,请皇帝罢免这两个“不顾大局、有失朝廷官威”之人。 皇帝看着桌上林如海和朱英在半个月内互相参奏的上百封奏折,又因前前后后这么些事情,心情不爽,一怒之下,将两人全都罢官为民,叫两人回家读书反省。 同时,因为这件事,皇帝还下令,改变官员体系中同知和知府平级的现象。以后的同知比知府低半级,而且只能监督知府行事,不能干预知府政令。至于这个政令的好坏,现今看不出来。 两人被罢官,朱英不知道怎么想的,但林如海接到消息后,贾琏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就是不敢当着来传旨的公公表现出来,只能板着脸,尽力做出一副严肃阴沉的样子。 至于贾敏的生日,林如海已经不是扬州知府,自然不用再大办了,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而已。 至于薛蟠那事儿,甄应嘉派人送了封信来,贾琏婉拒了他的赴宴请求。 而甄应嘉接了信后,对薛家说“琏二爷不来”,之后不再管。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甄应嘉对这件事儿其实不咋热心。 因为甄家和贾家才是老亲,两家关系最好。和薛家只是因为王夫人的关系才沾带上那么点儿关系,和王家王子腾,只是因为公事有来往而已。 论私情,贾家和甄家的关系比其他几家亲厚;论权势,贾家也比薛家势力大。 无论是从远近亲疏上说,还是从结交权势上说,贾家都比薛家强。 既然如此,甄应嘉又不傻,干嘛要硬按着贾琏的头叫贾琏撤诉呢?归根结底,薛蟠是做错了啊。 所以,贾琏一推辞,甄应嘉就罢手不再纠缠,毫不拖泥带水。 这点倒是叫贾琏省了一番心思。 而林如海辞官后,按照以前答应贾敏的话,带着贾敏先到杭州游玩一番。贾琏无事,也带着人一块儿去。只可惜,现今是冬季,西湖的水虽然还是那么些水,但水里的荷叶干枯凋零,歪歪扭扭,没啥可看的。又加上天气严寒,冷风刺骨。林如海身体不行,被风一吹,就鼻塞头晕,有生病的症状。众人只得回去。 正巧,杭州边有一座林家的庄子,大家没有回各自的家,先到那庄子内安顿下来。 而林如海休息几日,倒是没了大碍。贾琏也松了一口气。此时医疗条件差,若林如海被一场感冒夺去性命,那真的是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4 、第 55 章 在庄子内住的那几日,贾琏观察着王熙凤,虽然她一直跟着他读书,知道了些兴衰成败,心中对一些事大约有了了解,也有了敬畏。只是因为自小成长的环境问题,身上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神态,看不起底层,不知普通百姓生活的艰辛。 贾琏想了想,就带她逛了几圈儿田间地头,找来个老农,给王熙凤一一解释这地里种的什么,怎么种的,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等等。 又叫老农给王熙凤说了说旱涝灾害是怎么回事儿,还叫拿来锄头等工具,他和王熙凤一起下地锄了两趟。 因贾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下过地,对农活一窍不通,锄了两趟后,不知是姿势不对,还是力道没用好,浑身酸疼,看王熙凤的苍白的脸色,也不大好,于是停下了。 到了家,王熙凤望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心叹道:“以前只说种地容易,今儿自己试了试,才知万事艰难,没有哪一样儿是容易的。” “不是我说,”贾琏洗了手,坐在王熙凤旁边,笑道,“如果咱们两个去种地,恐怕就要把自己饿死了。” 王熙凤沉默不语。韩信那样儿的人,还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他们这样儿的,又哪里来的信心能保百年不败呢? 随后几日,王熙凤都是若有所思,大约是下了一次地,有些感悟? 但不知道是不是贾琏的错觉,他总觉得王熙凤的眼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幽怨,有时候看见他,那股幽怨就变成深深的怨念。 贾琏自己想了想,他好像没对哪个农女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吧?也没说要纳哪个丫鬟为妾什么的吧?也没乱往外面跑吧?为什么王熙凤会有这种神色? 而且,王熙凤和平儿有时会单独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一去,两人就立即住嘴,脸色难辨地盯着他,好像他脸上有花儿,或者他是个杀人嫌犯什么的。 贾琏觉得有点儿诡异,但是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问王熙凤,她只是欲言又止地摇头,一个字不说,这更叫贾琏一头雾水。 不过,贾琏事情挺多,很快就把王熙凤抛到脑后。 林如海养好身体后,决定也到书院去教书,用他的话说,“暂时不打算为官,但闲着也无事,想去书院打发时间。” 以林如海探花郎的身份,他想去教书,各大书院烧香拜佛地抢着要。 四海书院的山长听说后,也不管林如海想要过了年再去的意愿,立即亲自驾了车来迎,热情地近乎卑躬屈膝,连拖带拽地把林如海拉了去。唯恐旁的书院听说后把林如海抢走。 而且,还在书院旁边免费给林如海安排了一所三进的大宅子作为他和贾敏、林黛玉、还有贾琏这些人的起居之地。 对于这个安排,贾琏很满意。正好他三年后要科举,在书院学习倒是一举两得。而且,甄士隐也在这里。 原著中,黛玉教英莲作诗,现在,英莲教才两岁的黛玉说话,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妹妹,你看,这个是梅花糕点。”英莲指着盘子中的梅花点心,口吃清晰地对趴在炕上的黛玉说道。 现今的英莲养了一两个月,身上的肉基本养了回来,刚见她时尖尖的小脸儿现今已经成了个圆脸,身上也不再是一把骨头,有了肉,软软乎乎,很可爱。 黛玉不吭声,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一个糕点塞到了嘴里。管它什么花儿呢,先吃了再说。英莲在一旁叹气,“妹妹,这个词你还不会说呢。” 黛玉只瞅着手心中碎成渣渣的糕点,并不理会英莲的苦口婆心。 还是小肚子最重要啊。 英莲又拿起一个布娃娃伸到黛玉眼前,甜甜一笑,说:“妹妹,跟我念,娃娃。” 黛玉一双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咽下糕点,口吃清晰地说了两个字,“妈妈?” “不是,是娃娃,不是妈妈!”英莲耐心纠正道。 黛玉却是不依不饶,“妈妈?妈妈!” 英莲脸色十分无奈。 封氏和贾敏在炕沿边坐着,笑吟吟地望着两个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英莲和黛玉的关系极好,两人一见面就玩开了,到要分开时还依依不舍,黛玉眼中甚至包着两包泪,拉着英莲的衣襟不松手,舍不得她的英莲姐姐。 直到贾敏说“你英莲姐姐明儿还来呢,”这才放开手叫英莲回去。 而封氏现今也恢复了正常,整个人收拾得整齐爽利,精神饱满,言谈大方。虽然午夜梦回,偶尔还会被惊醒,但只要一抱英莲,受到的惊吓不医自愈。 林家和甄家,两家住的近,林如海和甄士隐都不是俗人,也挺合得来。 孩子年龄也相差不大,又都是女孩儿,再加上贾敏和封氏都是老来得女,家里又都是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会谈些女人们爱谈的话题。 于是,仅仅两三个月,两家好的比亲戚还亲。如果不是因为两家只有女儿,大人们可能会给孩子们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贾琏瞅着为了黛玉说话操碎了心的英莲,很是感慨,世事真是奇妙。 原著中黛玉尽心尽力教英莲作诗,现今英莲耐心教黛玉说话。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 这样也挺好! 贾琏也进入四海书院读书。 但过了年开了春,柳湘莲却提出告辞。他对读书没兴趣,又不想叫秦可卿跟着他受委屈,就想自己到边关挣个功名。 对于柳湘莲的这个决定,贾琏想了想,答应了。他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而贾家在军中颇有势力,不必担心他到了军中会受欺负。 又因北边宣城总兵曾是贾代善的手下,受过贾代善的大恩,贾琏挑中了那里,写了封推荐信给柳湘莲,叫侯松和曾凡亲自护送他和秦可卿到宣城。 两人去了两个月,回来后说,宣城总兵待柳湘莲和秦可卿极好,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还亲自让柳湘莲在他身边当亲随,想必不久就能听到柳湘莲建功立业的消息。 王熙凤和秦可卿自然是难舍难分。只是此时交通不便,总不能叫人家夫妻两地分居,王熙凤纵使舍不得,也只能送秦可卿走。 柳湘莲走后一个月,贾琏正伤感时,忽地来了一个好消息。贾敏怀孕了。 林如海得到消息,高兴地扔下满堂的学生奔回了家,围着贾敏一边搓手一边打转,想要碰却又不敢碰,好像她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此时,贾琏、王熙凤都来贺喜,贾敏见林如海如此作态,嗔道:“老爷,有孩子在呢。” 林如海这才把激动的心情收了收。 而一旁的王熙凤望着自己平平的肚子,心里微酸,这都成亲一年了,贾琏还是没有碰过她。若说是因人参那事儿,可都这么长时候了,贾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5 琏难道还放不下么?若说别的事儿,可又是为什么呢? 贾琏心里正在纠结,并没有注意到王熙凤的神色。 贾敏怀孕是值得高兴,但有一点,贾敏已经三十多了,这个时代绝对算是高龄产妇。而生孩子,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即使健康的女人也等于要过一次鬼门关。 万一贾敏生孩子伤了身体,和原著一样,早早去世,那林黛玉岂不还是个进贾府的命? 贾琏隐隐担忧。 正在此时,忽见封氏的丫鬟来报,说封氏也怀孕了。 贾琏一听,忙抬头看周围,这里的风水也太好了吧?连着两个怀孕? 贾敏倒是真心的高兴,她刚刚还担心封氏来了,如何说话才能既不显得炫耀又不显得疏离。现今好了,不用担心了。 只是,林如海和贾敏两人都没有开玩笑说什么“将来一男一女两家就指腹为婚”这类的话。 甄士隐和林如海这情况,有没有下一胎谁都不知道。谁家都希望自家的孩子是男孩儿。指腹为婚的话,总有一家是女孩儿才行。但,谁家的孩子是女孩儿呢?谁家是女孩儿都不会痛快。 说到底,这些人全都是古人,思想方面和现代人没有可比性。 封氏怀孕,喜上加喜,众人自然是乐得不行。林如海赏赐了报信的丫鬟,又叫丫鬟带句话给甄士隐,“明儿的山先不爬了,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和他去。” 丫鬟答应着走了。 甄士隐和林如海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带着酒菜爬山。爬到山顶,往山上一坐,看着周围起起伏伏、若隐若现的山脉,一边赏景,一边饮酒作诗,玩儿得不亦乐乎。 四海书院周边别的没有,只大大小小的山多。 两人今日去这个山,明日去看看那个坡,一有空就爬,兴致极高,乐此不疲。所以,林如海才叫丫鬟带那句话给甄士隐。他认为,甄士隐应该也是同意的。 甄家的丫鬟一走,贾琏看向林如海,现今的他和半年前截然不同,脸色红润,身姿挺拔,走路有力,压根儿不是经常生病的样子。 或许,贾琏猜测,这也是贾敏能顺利怀孕的原因?林如海身体好了,心情愉快了,要孩子自然也容易些。 而原著中的林如海在官场里整日都是勾心斗角,心怀忧虑,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身体又弱,精力不强,贾敏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怀孕。 同理,甄士隐也是如此。 这是好事,林黛玉有了兄弟,就不再是孤女,处境应该会好许多。 又因为贾敏怀孕,林如海不叫她动,她也不想因家务事耽误孩子,就把家事托付给了王熙凤和迎春,自己安心养胎。不时出门和封氏聊聊天,在贾琏的建议下,偶尔和林如海爬爬一些不高的山,锻炼体力,好生孩子。 管家那边,王熙凤自不必说,迎春经过一年的学习,已经很能独自办理几件不重要的事情。 她在这边一年,没有烦心的长辈,没有不听使唤的丫鬟,没有偷东西的奶嬷嬷,心情开朗,天天带着笑,说话也爽脆,倒是比在贾府时成长不少。 又因林家人口少,林如海原还有几个妾,但来书院时,都遣散了,如今只他们这几个人而已,家事很好管理,不过是些琐碎小事。大事么,林如海不叫贾敏操一点心,有大事,他都代劳了。 就这样,贾敏在众人的关心下,怀胎十月,顺利生下了黛玉的弟弟。孩子很健康,贾敏出了月子后,也并没有不适症状。 贾琏放了心,看样子,只要没有意外,贾敏没有早逝的危险。 封氏比贾敏晚十天生产,巧的是,也是个男孩儿。 这一下,甄士隐和林如海都高兴坏了。 当两人听贾琏说,贾敏封氏之所以生男孩儿,是他们俩爬山身体强壮的缘故后,爬山爬得更勤快了。 两人上了山后,也不再仅仅是作诗,有时候还会斗酒耍剑,更加放飞自我。 京城的贾母听说贾敏生了孩子,自然也很是高兴,派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还说贾敏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有的,都给她弄来。 同时,来人问贾琏和王熙凤、迎春三人回不回去。 贾琏要读书,自然不会回去,而王熙凤跟着贾琏,不想两地分居,也不回去。迎春在这里很自在,更不想回去。 但这话不好明说,只是说道“表弟还小,黛玉妹妹虽然大了,却还是个孩子,不能没人看着,”为了帮贾敏分忧,也不回去。 贾敏也对来人说:“我家人少,我刚刚生产完,有两个孩子要管,分身乏术,忙不过来,把她们三个留下帮我一把,你们自回吧。” 来人无法,只得独自回去。 贾琏见迎春对待贾府来人,并不是他们叫她走她就一声不吭跟着走,完全凭别人决定自己的未来,而是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和喜恶,并且勇敢表达后,欣慰不已。 原著中那个二木头大约以后不会再有了吧?而这一次,贾敏还主动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以后她也会勇敢表达心中所想了吧? 贾琏很满意。 林家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直到贾琏一年后科举过了乡试,不得不进京参加会试时,林如海、贾敏、林黛玉还有林黛玉的兄弟林桉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没有丝毫要下世的意思。 又因贾琏这几年总在林如海和贾敏面前念叨强身健体的重要性,贾敏生完林桉五六个月后又再次怀孕,林如海开心的同时,更是天天带着贾敏、黛玉和林桉爬爬山,赏赏景,一来开阔心胸,二来锻炼身体。 贾琏因要科考,要带着王熙凤回京城,问迎春走不走,迎春不大乐意。 对于迎春而言,她在贾府中只是个透明人,贾赦邢夫人十天半个月都不问一次,由着她自生自灭。 来林家这么几年,贾府每次来人,除了依照惯例问个回不回去外,贾赦邢夫人并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好似她这个女儿已经死在了外面。 贾母其实也不大喜欢她,不怎么把她放在心上。 只有林如海和贾敏,两人无论是因为孩子少、膝下寂寞,还是因为亲戚关系,倒是对她事事关心爱护,对她如对亲生女儿一样,每日问询,有个小病小痛,就延医买药,上心得很。 迎春不是冷心之人,林家三年的生活,林如海贾敏对她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么些年,她与林如海贾敏的感情也比与贾赦邢夫人的感情要深得多。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想回去。 对于迎春的态度,贾琏很能理解。 谁都没有自虐倾向,放着林家舒坦的日子不过,回贾府去受苦么? 再说,虽然她现今已经九岁,但还是太小。若是回了贾府,没人管没人问,再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6 回复到那种木头人一样的状态,那贾琏林如海贾敏这三年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 而贾敏养了迎春三年,把她从六岁操心操肺地养到九岁,又是手把手叫她识字,又是带着她管家理事,付出许多真心,如今自然也是舍不得。再加上贾敏这边人少,黛玉林桉还小,她又怀了孕,更加不想放迎春回去。 贾琏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迎春只要乐意,只要她生活的开心,无论住哪儿,他都没有意见。而贾赦邢夫人那样一对儿父母,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差别呢? 原著中的迎春是没有选择,现今的她既然有了另一条出路,贾琏何必再把她拉进火坑? 迎春最重要的是活的开心啊! 于是,贾琏爽快的留下了迎春陪伴贾敏,只带着王熙凤回京。 至于理由么,对付贾母,只一句就够了,贾敏又怀孕了,身边没人。 贾母不反对,其他人反对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为,想要拯救黛玉,最重要的,林如海和贾敏不要死。然后,林妹妹被父母宠爱,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如果林如海和贾敏死了,外人再好,也比不过她的父母对她好。以林妹妹的敏感的性格,她心里会有遗憾。 所以,本文中,林如海和贾敏会一直好好活下去。 这两个人活着,林妹妹的事儿,并不需要别人操心。 文中的林如海也不是笨人,相信他会安排好林妹妹的生活。 *^_^* 至于迎春的问题,我真心觉得,她还是不回贾府的好。就这么在林如海和贾敏身边好好生活就行。 将来的婚事方面,以林如海和贾敏对她的疼爱,绝对不会差。 而贾赦那边,只要贾敏给贾母去一封信,贾母说句话,男主再用用力,也就齐活了。 (以男主的心性,他想做成什么事儿,一定是会想办法做成的。男主稍微用点力,想办法给迎春个好的结局并不难。) *^_^* 迎春的问题,归根结低是贾府环境问题,换个环境,迎春的脾气性格绝对会不一样。也不用男主再去费什么劲改变。 *^_^* 英莲那个,和原著中反过来,英莲教小黛玉说话,我觉得挺好玩儿的。 ☆、第 56 章 三年后回京,贾琏倒是没有物是人非之感。无论是整个京城,还是贾府内部,和三年前相比变化都不大。 贾琏回来,自然先去见贾母,贾母搂着贾琏哭了一通,之后又问贾敏的情况,当听说林家人都很健康时,倒是连连点头,“好好,我往常就说,我也不求他高官显贵,只要他们一家平平安安,我这心里也就无遗憾了。” 贾琏又把带来的各种礼物分了分,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还有几个小孩子都有。 宝玉已经六岁,三年的时间对于旁人,比如贾母或者贾琏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对于贾宝玉这样的小孩子,却绝对会有天地大变之感。 贾琏虽然三年前逗过他,但是显然,三年后再见,他已经记不得他了。 “你是谁?”贾宝玉歪着头问道。他的脖子上没有挂任何的配饰,一身大红衣裳鲜艳耀眼,眼神倒是和以往一样清澈无暇。 贾琏少不得和他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宝玉也很聪明,听了后,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你就是老祖宗天天念叨的那个琏二哥哥?” 一句话说的贾琏、贾母都开心不已。 “对,我就是琏二哥哥。”贾琏笑道。 但宝玉虽然没了玉,依然是神瑛侍者下凡,并不会因为丢了玉而性情大变。所以,他还是那个爱在丫鬟堆里混、爱胭脂、爱大红衣裳的宝玉。 贾琏拜见过贾母后,又去见了贾赦。贾赦这三年异常安静,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贾母压制地太狠了不敢动,还是别的什么,自从给林如海去了封假信后,倒是没有再多出别的幺蛾子。 贾赦见了贾琏,知道贾琏现今已经中了举,乐得很,一反常态地夸赞道:“好好,这一下好啦。别人总说二房有祖父遗风,哼,那一家子人,从上到下,没一个能中举的,还是我儿子厉害,第一次就中了。” 贾琏无奈,贾家两房还是相看两相厌。 而且,更叫贾琏无语的是,贾赦并不是因为他读书好学习用功才夸他,而是因为他压了二房一头才夸他。 若是将来他压不住二房,那他读书再好,再努力上进,在贾赦眼里,岂不是也是个无用功? 贾赦这辈子的人生追求,看来只剩下如何压倒二房了。 但只要他好好在家喝酒,贾琏也懒得多管。 从贾赦那里出来,贾琏去见了邢夫人,邢夫人并未说什么,只是简单问了几句路上辛苦不辛苦之类的,就打发他走了。 到此为止,大房该见的人就算是见完了。无一例外的,两人都没有问迎春为什么没有回来,好似大房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贾琏心里少不得怜惜了迎春一会儿。 至于贾琮,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不对,还是因为贾琏在太虚幻境那一闹,还是因为三年前贾府的大整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贾琮和巧姐一样,并未出生。 对于这个,贾琏想了片刻,也就抛开了。这事儿,他管不了,也没那个能力管。 接下来,就是去见贾政,贾政倒是对他的科举异常关心,把这么些年听来的许多注意事项都一一告诉了他,还说:“你还年轻,既然已经中了乡试,会试中不中,都无碍。大不了再读三年就是了。若是心里太过在意,因此愁坏了身子,可是得不偿失。”叹一声,又说,“你珠大哥若不是心思太重,也不能那么早早的就去了。” 对于贾政而言,只要贾府能起来,只要他身上的责任轻一些,只要全家人不再把振兴家族的目光放到他一个人身上,他不在乎把贾府带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他能力本不行,叫他振兴家族,实在是强人所难。巴不得来个人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然后,贾琏又见了王夫人,王夫人只是嘱咐了几句话,就不再说别的。 薛姨妈虽然给她也来过几次信,但是她已经嫁给贾政,算是贾家人,虽然两房不和,那是关在门来在自家闹。对外时,自然是要维护自家的脸面。 而且,薛蟠确实有错,王夫人并没有帮薛姨妈的理由,都推拒了。 接着,贾琏来到他和王熙凤成亲时住的院子里。因提前说过,屋里的一切都已经打扫好,整整洁洁,干干净净。而他们走的时候,也留有看门的丫鬟,东西什么的都完好,现今直接住进去就成。 第二日,贾琏又去铺子里看了琉璃。铺子这几年都是贾母在管。按照贾琏定下的规矩,根据钱数给她提成,而琉璃又是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7 个能干的,经过前两个月的适应期后,后面这些日子,每月的工钱,连基本薪资带提成,总共能拿七八两,相当于人家半年的收入。这么多钱,再加上侯松等人的接济,焦大家的生活环境也跟着改善不少。 程老伯依然腿脚不好,现今在铺子里有事儿做,又有工钱拿,倒是还安稳。听说这几年攒了些钱,准备在城外买个小小的便宜些的宅子,再置几亩田产,算是以后有个落脚之地。 看完这些,贾琏不顾王熙凤越来越哀怨的眼神,一头扎进书房,为科举做最后的准备。 和以往一样,两人还是继续分居。 对于贾琏如此做的原因,众人都私下商议过,想来想去,几乎全都认为,大约可能或许贾琏是有了什么难言之隐。 要不然,解释不通他这么做的缘由,还一做三年! 但是吧,这事儿还不好问。 林如海和贾敏也曾经商议过,是不是找个大夫来看看什么的?又怕贾琏面子上挂不住。他又年轻,万一激起他的恼怒情绪就不好了,只能暂时把这事儿阁下,等再过几年,大了,心性成熟了,再说。 而王熙凤一直是不信这些说法的。成亲前几日他们是住在一起的,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行动,但看得出来,贾琏在那方面并没有问题。 但是,为什么他不碰她呢? 平儿在她的耳边说的多了,王熙凤自己也动摇了,难道贾琏真的有了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这可如何是好? 但无论贾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们怎么猜测,贾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个过目不忘的金手指,过目是过目了,但并不是真的不忘。 贾琏发现,读过的书,两年不读,基本就按照普通的遗忘规律忘记了,需得再重读一遍。 此时,他需要再温习温习。 但金手指就是金手指,虽然贾琏仅仅专心读了三年书,还是顺利通过会试,并在在殿试中考了第九名的成绩。 虽然不是前三名,贾琏却已经非常满足。只要能考中,名次什么的,他并不在乎。 再者,他心里明白,这完全是那金手指的功劳。若让他自己考,别说三年,给他十三年,他也不一定能考上。 这样就很好。 做人要知足! 殿试一过,从此以后,他就有了做官的资格,贾家也有了起来的希望。 贾琏中了之后,报喜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贾家上上下下,全都与有荣焉,下人们走路都带风。 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贾母说了,“总要庆贺庆贺,”而她的庆贺方式是,“那些进来服侍的人,一年到头也不得和家人团聚,骨肉分离,我看着心里总是不忍,这一次,我想,还是放一批人出去。” 此话一出,想出头或者想要作威作福的人都被吓得缩了回去。 三年前那场整顿,此时伺候的人全都有印象,现今依然心有余悸,谁都不敢再做出头鸟。 所以,贾琏中了举,贾府的人倒是最安静,没一个人敢乱说乱动。 而贾母呢,也并不没有食言,到底还是挑了两家在贾琏中举后口出狂言的人家放了出去,“可怜见的,也叫他们以后日日团聚在一起。” 贾母直接在下人们膨胀之前出手,把那些人的气焰直接打回肚子里。然后,贾府的下人自然是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中了举后,自然就是选官,贾琏把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一一列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进入户部。 原来的贾琏不必说,中了举之后,他的经验再没有大的用处。 而前世的贾琏,也就是沈岩,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并不懂建筑,进工部不合适;也不懂破案,进范慎所在的刑部也不合适;对兵法更是一窍不通,进兵部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肯定也不行。 他还讨厌并且理解不了各种各样的繁文缛节,也进不了为了皇帝衣服上的龙该绣几个爪子和其他官员撕的不可开交的礼部。 剩下的,就只有吏部和户部。 吏部呢,虽然也能进,但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操心太多,很累,他不想进。 况且,贾琏需要尽快打开局面,叫皇帝记住他,叫皇帝认为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从而为未来铺路。 现今的他已经得罪了三位皇子,若是皇帝再不看他一眼,那真的是死路一条,或者只能去造反。 不过,造反这事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现今并没有发生大的饥荒,老百姓安居乐业,有吃有喝,谁乐意跟着他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呢? 想来想去,他学的是计算机,数学比现今的官员们好许多,和数字打交道他也不觉得枯燥,若是把前世学的数学知识拿出来用一用,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惊喜呢? 决定了之后,以贾家的权势,贾琏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就谋到了一个正六品的户部主事的职衔,就是贾政被皇帝恩赐的那个品阶,开始了他的宦海生涯。 户部分为十三个司,贾琏在直隶司,这个司只是个名称而已,并不意味着只能管直隶这一块儿的事儿,若是别的司事务繁忙,也能帮别人做点儿事儿。 贾琏进去后,干劲儿十足,充分发挥穿越者的优势,兢兢业业地成功叫户部一把手户部尚书喜欢上了他,但其他人恨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ps:亲们,真的不想再讨论贾赦好坏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前文我已经分析过很多次了,评论也回复了很多,真的非常不想再重复了。 所以,请有意见的亲们翻看前文中我的分析,还有一些评论下我的回答。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第 57 章 户部因三年前的赵桓私吞赋税案,曾经被整顿过一次。但,当然,那是三年前。 三年的时间,说长并不长,说短么,也不算太短,足够宝玉完全忘掉贾琏的存在,自然也足够一些忘性大的官员忘掉皇子们三年前拐卖孩子的案子,重新开始站队。 户部尚书高亮,年约六十,当过地方官,知县知府巡抚都做过,也当过京官,六部几乎轮了个遍,资历老,经验多,能力强。 他并不大乐意看皇子们和几年前一样,争个你死我活。 一来,他是现今的庆惠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对庆惠帝的感情很深,只愿效忠皇帝。 二来,他年纪大了,顶多再干四五年就得退下来。他位置又不低,即使退下来也能有个好待遇,此时自然是求安稳,并不愿户部在他任上出什么事儿。 三来,他这么些年也见惯了兴衰起伏,早没有年轻时的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几年官儿之后,回家颐养天年。 遗憾的是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8 ,他控制不了几位皇子。 每日一进户部,满耳朵都是这个官员今日赴了皇子们的筵席,那个官员明日接受了几位皇子的贺礼,后日干脆有人公开在户部拉拢其他人投靠皇子们。有一些底层官员因出头心切,并不怎么考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下来。 高亮冷眼瞅着,叹息连连,若是任由皇子们拉拢户部的官员,派系一多,互相争斗不休,户部恐怕又要变成三年前乌烟瘴气的样子了。 过了几年情净日子后,那三位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高亮面对皇子们明目张胆的拉拢,无可奈何。 这种事儿并不好劝,劝的那些人回心转意了,被皇子嫉恨;劝不回那些人,被那些人私下嫉恨。 怎么做都不对。 高亮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些人迫不及待地站队,甚至包括他手下的两个侍郎。他们两个,一个投靠了三皇子,一个投靠了五皇子,政见不合,立场不合,已经有了针锋相对的势头。 贾琏就是在此时进入的户部。 先见了已经投靠三皇子的侍郎彭通。 彭通既然投靠了三皇子,那毫无疑问的,对于三年前害的三位皇子灰头土脸的贾琏自然是跟着主子的步调走。 他冷冷地问了贾琏几句客套话,比如怎么过来的,骑马还是坐车等,又说了几句什么“不得带小厮伺候,这是我户部的规矩,谁来都得遵守”,什么“注意官体,不能丢户部的脸”这种明显是给贾琏下马威的话。 然后,把贾琏扔到直隶司,说:“去年一年的账务尚未整理完成,你好好整理整理,一个月后我要看。” 直隶司只有贾琏一个人,而他丢给贾琏的那些账务,两三个人两个月都不一定能整理出来。 贾琏一个人,只一个月,他不信他能完成。只要完不成,他就有理由处罚他,给三皇子出气。 贾琏面对彭通的刁难,笑了一笑,毫不推拒地答应下来。 数字么,要是数学不好,他前世考大学时也不敢报计算机专业,挑选六部职位时也不敢挑户部。 贾琏冷淡地和彭通告辞,进入自己的办公地点。 办公地方在户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房间极小,拢共只放得下一张书桌,几个放文件的柜子。 又因不朝阳,常年晒不到太阳,房间内既阴冷又潮湿,光线也很是昏暗,即使白天,有时也需点着蜡烛才能看清书上的字。 只有一点令贾琏欣慰,这地方显然是有专人打扫,倒还算是干净。笔墨纸砚也是现成的,直接拿来用就行。 贾琏只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不废话,也不抱怨,捋起袖子,埋头苦干。 他先花费四五天时间看了前五年直隶省的各项赋税情况,发挥金手指的过目不忘技能,把那些数字全都牢牢记在心里。反正两年之后会慢慢遗忘,倒是不用担心记得太多损伤脑子。 之后,才翻开今年的尚未整理好的资料,和前几年的数字一一比对,看看哪些月份、哪个年份的税收情况数字不对。接着查找资料,看看税多时,当年有没有特别的加税情况;税少时,当地有没有报过旱涝灾害等天灾,皇帝有没有明确说过要减税的情况。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情况发生,比如说,盗贼匪徒强抢,这也会导致当地的税收减少。 最后,才是着手整理今年的资料。 这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天时间。 彭通自然派人关注着贾琏的情况,听人回报说,贾琏每日要么是查看前几年的赋税情况,要么是查些和赋税不相关的资料后,彻底放下心来,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他无论如何也整理不完。到时候,他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但户部中人派系虽多,也有清醒的不愿参合夺嫡之事的,又觉得贾琏家事够硬,将来说不定能帮他们一把,所以,除了彭通这种已经有派系的人仇视他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能和贾琏和平相处。 见彭通故意为难贾琏,自然都为他不平。 有几个没事儿的人就说要帮助他,可话音还没落,一转眼,彭通就丢了一堆活儿给要帮贾琏的人。 那些人无奈,只得又劝贾琏,“你家里人多,不行的话,拿回家去,叫家里人帮你一帮。” 然后彭通又是一个命令下来,“户部一片纸都不得带出去”。 此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彭通恨贾琏。 纵使一些人想帮助贾琏,但因自身职位地位,也是无可奈何。 户部尚书高亮,在彭通针对贾琏时,一直没说话。 他也想帮。贾琏家世好,皇帝又看重贾家,帮助他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多年的宦海生涯告诉他,有些人能帮,有人些帮了,会把他自己也陷进去。 贾琏属于典型的公侯之后,这种人,有本事的少,飞扬跋扈的多。 他想看看贾琏会如何应对彭通的挑衅,也想看看贾琏能做到哪一步。 想让他重用他,贾琏就得拿出点儿真本事来证明他不是个笨蛋。 贾琏并不管外人怎么说,那些关心他的人怎么劝,依然我行我素,该查资料查资料,该看以前的看以前的。 他这种态度,倒是叫彭通彻底放了心,后半个月倒是没再怎么针对贾琏。 贾琏也安安静静地保质按时完成了彭通交代的任务。 前世的贾琏在数学和心算上一直没有怕过谁,要不然大学时也不敢报对数学要求很高的专业。 而与前世动辄上亿的数字计算、与各种函数和各种变量结合在一起的各种复杂运算相比,现今这些只有加减法的数字运算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不是他夸口,这一个省的数字,他只要七八天就能算完。没有这种自信,他也不会专门进入户部。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和同僚们一边喝茶唠嗑,一边计算数字,计算完后,再检查个七八十来遍,偶尔再帮帮别人了。 彭通想在数字上叫他出丑,不得不说是个愚蠢透顶的主意。 整理好后,贾琏找到高亮,交了上去。 彭通属于三皇子的人,还一直针对他,他傻了才会交给彭通。 彭通要是故意找茬,毁了他的账册怎么办?虽然他脑子里都记下了,但写字也是很累的。 即使彭通不毁账册,他账册中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若是交给彭通,彭通据为已有,他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于户部尚书高亮,他这段日子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他的一些倾向,倒是很放心。 胡子花白的高亮接过整理好的账册,盯着贾琏深深看了一眼,能仅凭一人之力这么快整理好账册的,贾琏是第一个。 高亮慢慢翻开账簿,一页页看过去。 前面倒还好,和以往一样,中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19 规中矩地详细统计了直隶去年一年的赋税情况,和他因怕贾琏到期交不了差、耽误户部公事而叫别的官员算出的数据一点不差。 高亮一边看那些数字,一边看贾琏,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三名官员一个月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不得不说叫人刮目相看,也有了叫他看重的理由。 贾琏显然属于那种能力强的人。能力强的下属,每个上位者都会喜欢。他也不例外。 高亮对贾琏好感大增。 在户部一个月,贾琏虽然家世不错,但从没有凭借家世要求过什么。面对彭通的欺压,也并不是暗地里用贾家的权势报复他,只是默默等一个月后,用自己本身的能力证明,彭通的欺压是无效的。 低调内敛,谨言慎行,不借着贾家的权势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和户部同僚相处的基本融洽,并不以势压人,也不自高自傲,高亮对贾琏的好感蹭蹭上升。 对站在面前的贾琏微微一笑,又点点头,高亮继续一页页翻着账册。 前边的已经看完,只剩下最后十来页,高亮诧异地看看贾琏,以往到这一页都结束了,他的账册后边怎么还有? 贾琏宠辱不惊、不卑不亢地看着高亮,示意他往下看。 高亮半信半疑地翻过一页,仔细看了片刻后,手猛地一顿,愣了片刻,目光从账册上移开,问贾琏:“后面这些是什么意思?” “哦,”贾琏不疾不徐地答道,“那些是我所作的一点点分析。”随后不看账册,脱口说道,“今年直隶的赋税是221万石左右,但是,前五年,按照年份,从远到近,直隶的赋税分别是281万石,269万石,276万石,283万石,274万石,这五年大体上相差都不大,只有去年,忽然减了四五十万石左右,即使按照最好的情况看,那也是三到四个县的赋税总额。我认为这个数据有问题。” 贾琏看着此时万分惊诧的高亮,继续分析道:“近几年的直隶账册,我一个个都仔细看了,各种数据都对的上,没有问题,不是假账。 而这么大数额的粮食,若是猛然进入市场,粮食价格必定会有短时期的下降。但现今无论是直隶,还是京城,粮食价格都异常平稳,并不像是有人卖大批粮食的样子。所以,不像是被人用各种手段偷走。 若是巡抚或者其他官员私吞?大人也做过地方官,应当知道,那么多粮食,经手的人必定多。人一多,就会有各种流言出来,我们也就能听到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但现今并没有这种流言传出来。也就是说,直隶地方官员并没有吞掉这批粮食私自卖出去。 然后,直隶周边和直隶本省,去年一年,也都没有天灾的报告。而直隶和京城极近,直隶天灾,京城大概率会出现大批流民。即使当地官员再严防死守,也总有漏网之鱼。若真的如此,我们这会儿应该能看到来自直隶的或多或少的流民。但是,大人上下朝应该也感觉得到,并没有。也就是说,直隶也没有发生什么天灾。剩下的,”贾琏皱着眉,“我想,可能就是人祸了。从关于当地的流言看,大约是匪盗肆虐。” 贾琏在高亮越瞪越大的眼睛中,结束了自己的分析。 数据分析,前世社会非常流行,他们计算机专业更流行,他上大学时也学过这些,如今倒是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变态的数学模型,只要看看资料,大胆怀疑,合理推测,再加上一点点细心的观察就完全可以。 “你...”高亮大张着嘴,半天反应不过来。 贾琏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仅仅从几个数字中就能推断出直隶要发生民变?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点儿? 户部,从来都是只管花钱收钱,别的并不关注。 而且,高亮皱眉,对贾琏的那点儿好感随着他的这一番话全部消失,到底是年轻人,太口无遮拦了。 “直隶的赋税今年确实少,去年也确实没有报过灾荒,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匪徒肆虐呢?就不能是田地抛荒吗?” 高亮起身,看着他刚刚还比较欣赏的贾琏,心中五味杂陈,贾琏和那些公侯子弟是不一样,但人家只是自高自大,他这是想直接上天,至于哪个更坏,还真不好区分。 贾琏倒是没有在意高亮的语气,笑了笑,反驳道:“这种数额的田地抛荒,那得是两三个县的人全部跑光才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如果说这些人全部跑了,为什么呢?” 然后又回到贾琏刚刚分析的那些话上了。 高亮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呢?百姓们为什么好好的地不种,要跑呢? “大人,”贾琏又继续说,“最近,听直隶来的商人们说,那边不太平。我猜测大约要发生民变!” 高亮瞪眼,“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贾琏很坦诚,双手一摊,“没有。” 数据分析有优点也有不可忽视的弱点,那就是一切都是从数据中进行推测,不一定准。 要是数据分析每次都能预测准,前世那些公司个个都能成为世界五百强。 前世有计算机的时代都不能说数据分析得到的结果就是完全正确的,更何况这个只能凭人的脑子和手的时代呢? 数据分析必须结合其他的手段一同使用才行。 就比如现今他提出了直隶赋税无理由下降的问题,无论直隶赋税是因为什么不正常,派个人去看看总可以吧? 若是没人叛乱,自然更好,若是有人,岂不是能防患于未然? 但高亮显然不这么看,他眉头皱得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不赞同地盯着贾琏,为贾琏的大胆而叹息。 多好的苗子啊,可惜了,是个不切实际的,比那些作威作福的还不靠谱。 仅凭数字就能判断出当地会发生叛乱? 贾琏还是太年轻啊。 高亮把账册收起,漫不经心地对贾琏说,“你的账做的极好,先回去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ps:男主是个数学学霸,但是,本作者是个数学学渣,所以,请不要考据,那个数字和历史上的直隶省没啥关系,那些数字就是作者脑子一抽,看到手边有两本书,就以2开头,随意编的,经不起任何考据。 ︿( ̄︶ ̄)︿ ︿( ̄︶ ̄)︿ 至于男主,计算机专业对数学的要求比一般专业要高,这个网上查查应该就能知道。 所以当初为男主设定计算机专业时,就暗含了一个设定,男主数学很好。 数学好,顺理成章的进户部。 ︿( ̄︶ ̄)︿ 数据分析这个,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新闻中经常出现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房价环比同比,然后据此预测下一年的经济发展等,就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0 属于这类型。 当然,我文中的过于简单了,无论哪一个国家的都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一点大家轻喷。 咱们毕竟是小说,要是详细写,就成学术论文了,那样没人爱看吧? 再说,作者数学真的渣,写不出经济论文来,顶多写个题目给你们看。哼哼!&lt( ̄︶ ̄)&gt 至于准确率嘛?想想现今多少专家被称为砖家? 但文中也说了,有没有事儿派个人看看就知道了,就和预测的准不准等待下一年验证一个道理。只不过现在需要等一年,文中派人看看就行。 ︿( ̄︶ ̄)︿ 所以,文中不用肥皂玻璃红薯玉米抄诗,男主依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第 58 章 贾琏沉默而又倔强地站在高亮面前,并没有听从他的话回去等消息。 既然他看出了问题,总要向负责此事的部门,比如兵部报告一下,叫他们派人去看看,同时把前期的出兵准备做好。哪怕就是得到个查无此事的结果,也比漠然不管的强。 如果他的推测是真的,那民乱就很可能发生。 在这种猜测下,他做不到安稳呆在户部衙门内,每日里锦衣玉食,冷眼看着直隶兵灾发生,置万千将陷于灾祸的百姓于不顾。 前世的他没有机会,今生今世既然能为百姓做点儿事,为什么不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时代,他都是二十岁左右,都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做点儿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儿呢。 为什么二十岁的年纪就要活得和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呢? 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担忧这担忧那呢。 就不能痛痛快快、不惧艰险的拼搏一把吗? 哪怕推测不准,他也会高兴,这说明直隶没问题,自己的那点儿前途在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情形下,并不值一提。 高亮见贾琏不肯走,紧皱眉头,他实在没想到,贾琏除了异想天开之外,竟然还十分倔强。 “你想怎么样?”高亮盯着贾琏,既为失去了一个好苗子而可惜,也为贾琏的不肯退让而头疼。 贾琏算账的本事,比大部分官员要高,这个无可置疑。 但是,并不算是顶尖。他对数字的敏感度一部分人也有,不算太出众。 但他从几个数字就推断出直隶要发生民变,这怎么都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他并不想多事,跑到兵部说户部一个愣头青说直隶会发生兵变、叫他们准备一下,叫户部成为同僚之间的笑柄,叫皇帝看傻子一样看他。 贾琏逼视着高亮,还是那句话:“派人到直隶看一看,同时派人到兵部说一声,做好出兵前的准备。若是判断失误,责任我来担。” 直隶若是真的发生民变,受伤害的并不是高亮这样有众多护卫的高官,也不会是贾琏这样一直住在京城的公侯之后,而是直隶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庆惠年的盛世之下,每年依然有无数枉死的百姓。 阴间枉死桥边人满为患,不需要再送人过去。 高亮还是不赞同,“责任?”冷哼一声,“万一错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用手指着皇宫方向,“到那时,陛下绝不会放过我。出兵不是儿戏。” “那就带我去见陛下,我亲自向他说明。”贾琏言简意赅,但态度十分坚决,必须派个人到直隶去探探虚实,兵部必须做好准备。 高亮无奈了,“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直隶一定会发生民变?万一你错了呢?你想过你猜测错误的后果了吗?别忘了,陛下不喜欢出风头的人,而你,才进入户部一个月!你的话若是错的,陛下看你爷爷面子上,不会把你怎么样,但陛下绝对不会对你有好印象,你的前途就尽毁了。难道你十年苦读,仅仅是为了出一把风头就被陛下一脚踢开?” 高亮的话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但贾琏丝毫不退让,反而又上前一步,直视着他,话语铿锵有力:“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直隶那上百万的百姓。我认为,那上百万的人命足以使我抛掉荣华富贵,为他们搏一把。既然做了这个位置,有些时候,前途和良心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会选择良心。我做不到无视那些人的生死,自己却装作若无其事。所以,我一定要去。” 说完这些,贾琏不可避免的想到范慎。 若是范慎在此,一定能理解他。 可惜,高亮不是范慎。 “那你可以自己派人去。”高亮好心提了个建议,“你家人多,你多派几个人去查探不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告诉兵部?” “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平不了叛乱。”这是贾琏一定要叫高亮告诉兵部的原因。 他从到京城做生意的直隶商人的话中推测,又从直隶巡抚近几天忽然在京城活动调离的动作看,直隶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民乱大约已经不可避免。 否则,那位刚刚才上位半年的巡抚,不会轻易拱手让出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位置。直隶离京师近,常常被皇帝想着,一想直隶,必定要想直隶巡抚,在皇帝那里露脸的机会极高。很多人挤破了头想做直隶巡抚。 但这位新上任的巡抚却是连三年都熬不过,一定要走,他家里又没有什么必须他辞官的大事儿,这么做不就是太奇怪了吗?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就显而易见。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直隶局势的发展,将不利于他的仕途,他不得不断腕求生。若是直隶在他的治下发生民乱,按照此时的制度,他是首先被问罪的那个人。那时候,别说仕途,命有没有都两说。 所以,贾琏认为,若是他的推测正确,那在派人查探的时候,京师这边必须开始准备平叛工作。消息一来,立马出兵,尽可能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伤亡平定局势。出兵这件事儿,也并不是简单发几个文件就行,最快也需要准备个三四天。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到了直隶,一不小心,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他要赶时间,要快。 而一牵扯到兵部,就不是户部一家能完成的了,必须通过高亮上报给皇帝。 “你一定要这么做?”高亮看出来了,贾琏是铁了心要做成此事,任谁劝都不行。 贾琏点头,他还年轻,错一次又能怎么样?以后再扳回来就是了。 “那好,”高亮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是这个风险他是不愿意承担的,就望着贾琏说,“我带你进宫。” 贾琏亲自对皇帝说这件事儿,即使错了,也和他无关。 至于对了?他认为从几个数字中推测出一个地方即将发生民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心里潜意识认为,贾琏不可能对。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1 作者有话要说:  ps:最近卡文,可能会更的少,更的慢,等捋顺了,就和以前一样早上更。 所以,明天还是晚上更。 不要喷我,我先逃了。 ☆、第 59 章 对于高亮所提的进宫的意见,贾琏欣然同意。 这件事儿最少涉及两个部门,还是平叛的大事儿,即使按照正常程序,也必须报告给当今皇帝庆惠帝知道。 皇宫,自然是巍峨壮阔,恢弘雄伟。 在高亮的带领下,贾琏跟在他身后,他则是跟在小太监身后,一同前往庆惠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勤政殿。 皇帝这个人,贾琏见过,参加殿试时他还曾经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虽没有说什么勉励的话,但他应该是知道他的。 只是对于他的态度,贾琏拿不准。毕竟以前没人这么做过。 两人跟着太监来在勤政殿,向圆脸微胖的庆惠帝见了礼,之后高亮就把舞台让给了贾琏。 贾琏并不惧怕,而是不卑不亢地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之后提出自己的建议,“一方面派人到直隶看看,一方面,兵部准备出兵的手续,坏消息一来,立即发兵平叛。” 对于贾琏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庆惠帝到底是当皇帝的人,并没有和高亮一样表现的太过震惊。 这么多年皇帝做下来,什么危言耸听的话他都听过,贾琏这样明显想出风头的言语并不算新鲜。 又因贾代善曾经救过他的关系,他虽然不赞同贾琏的意见,但也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儿耐心,说道:“这件事儿自有兵部处理,你既然是户部的人,就不要操心这件事儿了。朕会交给兵部处理。” 意思很明确,他不信。但是贾家好不容易有个上进的后代,他也不愿意打击贾琏,于是就用了他碰到不乐意的事儿时经常用的一着,拖! 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儿眼色的就该走了,但贾琏显然不是什么很有眼色的人。 他并不管高亮快要抽筋的眼睛,也并不后退,和面对高亮时候一样,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陛下,这件事儿若是真的,那及时救助直隶百姓,将是功德无量。若是假的,就全当军队锻炼一回,又有何损失呢?” 前世的军队在和平时期,为了保证战斗力,还经常拉练呢。现今的军队偶尔来一次长途拉练,怎么了? 即使他推断错了,不过是耗费几两银子而已,军队得到锻炼,百姓们平安无事,不是皆大欢喜么? 但是庆惠帝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见贾琏异常固执,有些反感,他向来不喜欢过度自信、自命不凡的人。 “军队岂能轻动?你难道不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使几千人的军队动一动,也需要上万的银子。你们户部剩多少钱你应该清楚,此时白白浪费一笔,那些人又该说朕耽误正事。” “那好,”贾琏并不退缩,见庆惠帝担心钱的问题,就固执己见地继续说,“陛下派人到直隶看一看,若是真的有事,那这笔钱自然是朝廷出。若是无事,这笔钱我出,如何?” 贾府还了亏空之后,虽然没有以往阔绰,但是拿出个一二十万两的银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庆惠帝这下真的惊讶了,握着笔的手一顿,紧盯着贾琏,贾琏宁愿自家出钱也要他派兵,是不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 贾琏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高亮则是在一旁摇头叹息,实在想不明白贾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难道先自己派人去看看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叫皇帝先做好平叛的准备?还自家掏腰包?这不是傻么? 庆惠帝看了一会儿,扔下笔,思索一会儿,意识到这其中可能真的有些问题,于是收起刚刚轻慢的心思,问贾琏:“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知道,有些消息向来是瞒上不瞒下的,贾琏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也未可知。 但贾琏却是猛摇头,“这倒是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直隶一定会有民乱?”庆惠帝问完,又低头看账册,最后几页不仅仅有关于直隶形势的分析。还有贾琏做的各种图表,什么柱状图、饼状图、曲线图,各种各样的都有,把这几年直隶的赋税情况标的清清楚楚,倒是比以往的一大溜儿数字看着要清晰许多,赋税收入增减情况也是一目了然。 看着那些曲曲折折的线,他第一次皱了眉,真如贾琏所说,直隶的赋税无理由减少的太多了些。 “这些是你做的?”庆惠帝没等贾琏回答上一个问题,又掂了掂账册,问贾琏。 这一次,贾琏点了头,“对。”是他做的,但不是他发明的。 这些图表并没什么难度,只是一般人想不起来而已。 说这些也没什么不行的,历史上那么多的发明创造,不就是人们一点一点想起来的么? 难道牛顿发明个万有引力定律,还必须从书中找出点儿证明条件来不成?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必须从书中找出证据来不成? 他们发明了这些,大家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异端烧死。 中国古代发明创造也不少,也没见那些古代发明者被人怎么着了。 所以,直接说就行。 庆惠帝果然只是问了问,就不再纠缠这一项,而是看着贾琏分析的直隶会发生民乱的那一页。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着,越看越惊讶,好似心里那一层窗户纸忽然被捅破,豁然开朗起来,以前总是觉得别扭的地方也找到了理由。 他最近也觉得直隶巡抚的动作不大对劲儿,但总是找不出原因。 如果说直隶将发生民乱,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有一点叫人不能理解,既然直隶形势如此严峻,无论是直隶巡抚还是直隶其他地方的官员,为何没有一个人上折子请援? 庆惠帝做了多年的皇帝,政治敏感度很高,民间对他的评价也极好,要不然也不会有个庆惠盛世的说法。 此时看了贾琏的分析,略微思索,当机立断,叫来一个太监,叫他立即秘密派人到直隶查看情况。同时向兵部下令,军队三天内集结完毕,向直隶进发,官面理由是进行换防。 军队每半年要换防一次,这是常例,即使有大规模调动,也不会引人注目。 这件事儿,就如同贾琏所说,对了,那会把一件泼天祸事压下,错了,不过是耗费点儿银子而已,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去看看又如何? 下了命令之后,庆惠帝又看向殿内伺候的众多太监宫女们,冷笑一声,说道:“今日我和高大人、贾大人的话若是传出去一个字,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活。” 贾琏只是看到直隶会发生变乱,而他看得更深。那些作乱的匪徒恐怕并不简单,要不然不会让直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2 隶上上下下的官员没一个敢吭声。即使没有什么背景,他也不得不预先做些防范。 太监宫女们见皇帝认了真,自然赶紧说不敢之类表忠心的话。这些人既然能在这间屋子里伺候,那就不是笨人,最起码什么能说,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都是分得清的。比如,现今这件事儿就属于说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事儿。 做完这些,庆惠帝不管高亮震惊的神色,看向贾琏,问:“你和高大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可避着人了?” “呃,没有。”贾琏一惊,这点他倒是忘了。 “哦,”庆惠帝倒是也干脆,不去追问贾琏和高亮的过失,而是直接一道命令劈下来,“贾琏妖言惑众,蛊惑人心,革去户部主事之职,回家闭门思过。” 之后又小声道:“但是,你记住,若是查无此事,这次出兵的费用,你担着。”他不能叫其他人有样学样,以后都这么干。 贾琏想都不想,按照此时的规矩,磕头谢恩。这大约是现今能尽快弥补他和高亮的不谨慎的最好方法。至于那些钱么,没了再赚就是了。而且,他有自信,从他得到的各方面的消息看,直隶这事儿应该不会错。 同时,他也从庆惠帝叫太监秘密查探直隶情况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儿都是叫兵部或者是官员去查探,这一次,庆惠帝却忽然派了个心腹太监去,显然是不再信任那些官员的意思。 能有什么事儿是叫皇帝都忌惮的呢? 贾琏心中微动,或许,这件事儿将会是一件比金陵拐子事件更轰动的事儿。 下了几道命令之后,看得出来,此时的庆惠帝不知为什么,心情异常烦躁。 贾琏和高亮对视一眼,果断告辞。再留在这里,说不定一会儿会遭受无妄之灾。 庆惠帝确实心里不大爽快,板着脸挥手叫两人离开。 贾琏出门前再次看了他一眼,庆惠帝已经将近六十岁,两鬓苍苍,脸色虽然还算红润,说了这么会儿话,却也显出了一丝疲态。 无论是高高早上的皇帝,还是普通百姓,无人能够对抗这种自然规律。 贾琏感慨着出了宫。 到宫门口,高亮客气的朝贾琏拱着手,说道:“辰明,你先回家,等过几日消息传来,再来户部。” 辰明是贾琏的字,范慎的爷爷起的。 高亮也从皇帝明贬实褒的动作中看出,大约贾琏再次回来,前途会大不一样,所以对贾琏异常客气。 同时又暗暗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地带着贾琏进宫呢? 即使说错了,也和他没关系啊。 现今这么个样子,错了他是无过,但贾琏说对了,他也一点儿功劳捞不到。 高亮连连叹息。 只是叹息几声,脸色又由阴转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想再升一步却是难。与其弄个欺君之罪,丢官罢职,还不如无功无过安安稳稳退了的好。 于是,又高兴起来,送贾琏回去,之后他自己回户部。 因为刚刚高亮和贾琏谈话时并没有避着人,此时户部众人都知道了贾琏的那所谓的数据分析,三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探讨着贾琏的下场。 “要我说,那贾琏一进宫,必定会被陛下臭骂一顿,然后革除户部职位,下狱治罪。” “那倒不至于,你忘了人家爷爷曾经救过陛下了?即使看贾琏的爷爷面子上,陛下也不会治他的罪。” “即使不治罪,陛下也绝对不会喜欢他,那时,他的前途可就尽毁了。”... 户部侍郎彭通端着一杯茶,一边悠闲喝着,一边听众人闲聊。贾琏算账的本事不算什么,户部有比他还快的。 可恶的是,贾琏算好了之后,竟然不交给他,而是直接交给了高亮,这让他脸上怎么挂得住?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他不信任他么?也光明正大的对众人说,他怕他陷害他。 他本想把贾琏叫过来教教他什么叫“越级上报”,却忽听说贾琏弄出来个什么数据分析,还和高亮一起进宫去了。 彭通当时就想大笑,从几个数字中就能推断出直隶叛乱?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怎么不去当神棍给人算命呢?说不定能算出个玉皇大帝的女婿来呢。 同时断定,这一次,贾琏必定会栽个大跟头。 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就在彭通听着众人猜测贾琏凄惨下场的时候,户部一个官员静悄悄走来,趴在彭通耳边说了几句话。 彭通越听笑容越大,最后完全笑出了声。 他就说贾琏要栽跟头,这下子回家思过去了吧。而按照一般情况,出了这种事情,贾琏的仕途就算是完蛋了。即使以后能回来,有个狂妄自大的名声在头上,皇上又不喜欢他,还有谁敢用他呢? 没人用,自然无错,可也无功,无功自然无法升迁,贾琏就等着一辈子在户部主事的位置上终老吧。 就和他那好二叔一样,几十年了,勉强升了半级,还是皇上看他可怜,随手给升的。 贾琏的下场说不定比他二叔还不如。最起码他二叔没有惹得皇帝不喜。 彭通精神焕发,好似过年一样高兴,贾琏不是诡计多端么,这次他倒要看看,他怎么个多端法儿。 ☆、第 60 章 此时的贾府内,众人都得知了贾琏的所作所为。 贾赦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他本指望贾琏一飞冲天,彻底把二房压下去,自己好父凭子贵,掌握府内的话语权。 没想到,仅仅一个月,贾琏就被皇帝罚了,还被革职回家思过。他即使不在官场却也知道,但凡是有这么个罪名的人,仕途都堪忧。 于是,贾赦面对前来问安的贾琏就没有好脸色,什么“狂妄自大”“没有成算”“糊涂东西”这种话骂了一车。 贾琏低着头垂着眼听着忍着,同时心里默念“这不是亲爹,这不是亲爹”来平复自己的怒气。 但不可避免的,贾琏的心越来越冷。在贾赦眼里,他就是压倒二房的一个工具。他能帮他在二房面前长脸,他就好言好语对待。他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恶语相向。 这不是正常的父子关系,而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没有亲情只有利用。 贾赦骂完,气呼呼地喝了口水,挥手赶苍蝇一样赶走贾琏,“去去去,我看见你就心烦。” 贾琏静默无声地出门,又给邢夫人问了好。邢夫人并不是贾琏生母,贾琏当官,她不关心,贾琏这官儿当不成了,她也不关心。和以往一样说了几句闲话,就打发贾琏离开。 之后是贾政,贾政皱着眉头,连连叹息,又是犹疑,又是遗憾,又是怅然。只是因贾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能说的太狠,只是说了几句“在家好好反省”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3 “不可辜负圣恩”之类的话,就叫贾琏离开,也是一看见他就心烦的意思,并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贾琏站在书房院子门口,望着树上的梅花发呆,花是好话,落英缤纷,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此时,贾母倒是派人来找。 贾琏跟着丫鬟来在贾母正房,贾母倒是神色如常,坐在榻上,拍拍身边的空位,热络地招手叫贾琏坐过去后,抚着他的手,安慰道:“你的脾气我最知道,看不得人受苦,心里有话也憋不住。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多想,大不了,过几年等陛下忘了这件事儿,咱们家用用力,再给你谋一个外放的职位就好了。你也不要总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凡事啊,还是要多向前看。” 贾母说完这些,又转头望着贾府祠堂的方向,说道:“当年你爷爷在时,也起起落落好几次,我跟着也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早就已经习惯了。你爹和你叔叔那儿,你都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呢。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贾琏见贾母费心费力地开解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关心他,鼻子微酸。全家都指责他行为冒失的情况下,贾母能如此做,实在难能可贵。 “老祖宗,我都知道,我心里明白着呢。” 贾琏看着贾母隐隐担忧的神色,很想把实情和盘托出,不叫这位真心实意地担忧着他的老人家担心,但又不敢。若是传出去耽误了剿匪,或者匪徒们听到风声躲起来,军队无功而返,那他需要出一大笔钱。 钱的数额巨大,以他现今的身家,把他卖了,他也给不起,到时说不得还得出贾府的钱。 没了官职已经叫贾赦贾政死了亲爹一样的脸色,如果再听说要出钱,贾琏觉得,他们俩一定会同时拿菜刀追杀他。 还是先忍一忍吧。反正直隶离这里也不远,一来一回四五天足够了。那时候,真假自明。 和贾母说了几句话,贾琏告辞离开,和以往一样,去了书房,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但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书房内已经有了人。 王熙凤带着平儿顺儿在给贾琏整理房间,侯松曾凡站在一旁,并不敢擅离,但也不敢撵王熙凤走。当然,王熙凤也撵不走他们两个。 和原著中不同,贾琏的小厮王熙凤并不敢惹。至于王熙凤的小厮,只要他们不干违反乱纪的事儿,贾琏并不管。 但贾琏交给侯松和曾凡一个任务,盯着王熙凤的小厮,他们若是有异动,立即来报。 而且书房这种放着他名帖的地方,无论是王熙凤还是她的丫鬟,只要她们来,就必须不错眼看着,不叫她们乱拿。 若是外面传言王熙凤打着他的名号干了什么事儿,也必须尽快告诉他。 对于这些命令,这三年的时间,侯松曾凡执行的很好。 王熙凤试探过一次之后,见贾琏态度异常强硬,寸步不让,聪明的不再探查贾琏的底线,轻易不会派人到书房这边来。 这一次,倒是有些异常。 “这是什么意思?”贾琏望着整整齐齐的书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问道。 他和王熙凤,三年的时间,早已将前怨放下。但两人也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王熙凤见贾琏来了,忙转身笑了一笑,本想宽慰贾琏几句,见贾琏脸上并未有悲伤失意的神色,倒是诧异了,问道:“二爷,难道不伤心?” 户部的事儿她也听说了。 她听说后,怕他伤心,第一件事儿就是来到书房,借给贾琏安排布置的机会宽慰他。谁知道,贾琏竟然不伤心? “伤心?”这次倒是换贾琏惊奇了,“我为什么要伤心?哦,你说户部那事儿啊,”扔下手里的书,贾琏来到书桌后边,一边拉开抽屉检查名帖是否少了,一边对王熙凤说,“咱们这样人家,没有官职还能把我饿死么?” 其实原著中的王熙凤只关注贾琏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厮混,并不关注贾琏的事业发展。 或许是因为贾琏文武不成,王熙凤知道劝也没用。也或许是因为贾琏有爵位继承,不用科举或者进入军中,依然不愁吃穿。 无论是哪种,貌似原著中的王熙凤都没说过叫贾琏读书的话。 “这话对。”王熙凤忽然一拍手,倒是吓得贾琏手一哆嗦,但平复下来后,继续翻检名帖。 王熙凤对于贾琏的不信任显然很受伤,但又无可奈何,就如同秦可卿说过的话,“手上划一道口子,还需要三五个月才能完全长好,更何况心上的口子呢?” 可三年时间,她对他尽心尽力,即使有再大的怨气,也该放下了吧? 王熙凤摸着自己的肚子,听说秦可卿已经怀孕了,而她,轻叹一声,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来啊。 贾琏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以前是读书,现今是公事。两人虽然是夫妻,但是却和陌生人一样,冷淡得很。 贾琏数了数名帖,没有少,又抬头看王熙凤,一向坚强的她眼圈儿微红,只是努力眨着眼,不叫眼泪流下。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贾琏又对王熙凤说:“我一会儿要到外面的庄子上住两天,你和我一起去吗?” 在府里整天面对贾赦和贾政,他本就郁闷的心情会更加郁闷。贾琏想了想,还是先躲过这几天再说。 万一他预测错了,直隶没有兵变,调动军队的钱需要他出,他也好赶紧收拾东西再次投奔林如海,省得贾赦和贾政联手追杀他。 面对贾琏的邀请,王熙凤想都不想,满口答应下来。 在林家三年安逸舒适的生活,已经叫王熙凤的性格无形中起了些变化。 比如,现今的她就非常不习惯头顶上一堆长辈压着不能施展手脚。 林家时,她和贾琏院子里的事儿从来都是她们自己做主,并不用请示这个请示那个。即使请示,如若不是重大事件,林如海和贾敏也都不会管。 可到了贾府,不仅每日要早早起床,请完这个的安请那个的安,等长辈们吃完饭她才能吃,家事名义上她管着,但是事事都得请示,一点儿做不得住,相当的不爽利。 又比如,林家人口少,闲杂事儿就少,奴仆清闲,主子也清闲。 而贾府内的大房二房,主子们多不说,事儿还多,一天到晚的都不得安生,不是这儿找了,就是那儿寻了,一刻都不得闲。 再加上两房之间隐隐约约的斗争,王熙凤管了几日贾府,心里烦闷不已,早知道她就留在林家不回来了。 谁知道回来之后竟然有这么多的事儿? 只是,她和贾琏是一体,贾琏在哪儿,她就必须在哪儿。虽然不乐意,虽然不喜欢,王熙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先管着。 她打算先管一段日子,等过段时间就找个理由推了。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4 原先她也认为整日不得闲才是好的管家奶奶,还是贾敏一语点醒了他。 “难道日日不得闲就是好了?你错了,主子清闲,底下人井然有序,才是有本事的管家奶奶。把自己累得要死要活,底下人却依然乌眼鸡一样,那并不能说明管家管的好,那是没有管到正地方。你跟着琏儿也读了这么多天的史书,要是按照你的这种说法,那皇上若是想管好这个朝廷,天下那么大,事情那么多,要是事事都管,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又说,“你一个管家奶奶,何必去抢管家娘子的活儿?你若是都做了,我们还花钱买这么些人来干什么?” 王熙凤本就聪明,贾敏一句话,再加上读书读来的心得,很快就悟了。 从那以后,管家时再也不抢奴仆的活儿,只把仆人们的差事分配好,哪里出问题就找谁就是了。 这样一来,她果然清闲了不少,有时间陪贾琏读书,也有时间陪贾敏话家常,有时间逗弄黛玉,家事还整齐不乱。 对于贾敏,王熙凤是真心敬服的。 她在贾家几天,也已经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正想出去散心,正好贾琏递了个梯子过来,可不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贾琏见王熙凤答应下来,叫她回去收拾东西,他们这就走。 他刚刚已经向贾母说过了,贾母已经同意。 王熙凤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贾琏事先打发人去庄子上打扫打扫,之后两人带着小厮丫鬟等到了庄上躲清闲。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就不信,凤姐过惯了林家那种清闲、安逸、舒适、自己做主的日子,会喜欢贾府这种头上三四层长辈压着且念叨的日子。 她又没有自虐倾向。 所以,林家和贾家的日子一对比,王熙凤是聪明人,不用男主做什么,一些改变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ω^)↗ 再p个s:求你们了,不要再和我讨论贾赦的问题了,实在不想再打一大篇字了!! ☆、第 61 章 两人刚到庄子上,贾琏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范慎就从京城追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听说皇上叫你回家反省了?”范慎风尘仆仆地匆匆进门,一见贾琏,就皱着眉问。 问完,又上下打量着他,好似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嘴里又嘀咕,“你不是这样人啊?” 贾琏什么样,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那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贾琏还曾经给他说过,他干一件事,没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把握,绝对不干。而且从他平日里的表现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忽然那么草率呢?结果竟然还被皇帝罚了? 范慎实在无法理解。一听说这件事儿后,立即就追了过来。 面对范慎的追问,贾琏自然无法明说,只含糊道:“这件事儿我心里有数。” 范慎半信半疑地望着贾琏,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儿蛛丝马迹,可惜看不出来。 挠了挠头,范慎叹道:“算啦,你比我聪明,你做的案子,我连证据都找不出来,若是真的有事儿,也不会是这样。” 说完倒是又真心诚意地劝了一句,“要不,你来我刑部吧,有我亲自罩着你,你绝对不会碰到这种事儿。你们户部那高亮我也知道,能力是不差,就是不敢管事儿,老好人一个,谁也不愿得罪。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不论谁,想得罪就得罪,谁也不怕。若是你惹出点儿什么,我能帮你扛着。绝不会叫你为难。” 贾琏虽然感谢范慎的好意,但还是想都不想的再次拒绝他的提议。 范慎现今是刑部侍郎,当初贾琏科考过后范慎曾经建议贾琏到他那儿去,贾琏想了想,断然拒绝,就他那个嘴欠的样子,他会忍不住揍他。 贾琏又看向满脸风霜的范慎,不仅感慨,和他猜测的一样,他被皇帝罚回家思过之后,第一个来看他的是范慎。 在一众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中,范慎这么做实在难能可贵,贾琏心内如同笼着个火炉,热的很。 范慎见贾琏没事儿,听话音里的意思,问题应该不大,也不多话,转身就走,贾琏在他背后急忙喊:“好歹喝杯水再走。” 范慎手里拿着马鞭,一边大踏步走向门口,一边大声回答道:“不了,一会儿城门就该关了,我明日还要上朝呢。” 贾琏品极低,没有上朝的资格,但范慎是需要上朝的。听了这话,只得作罢,站在当地,目送范慎上马再次风尘仆仆离去。 他在这里说那两句话的时间,还不如花在路上的时间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种不怕被连累的朋友,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多。范慎算是一个。 送走范慎,贾琏平复下心情,就开始了他的清静无为的城郊生活。 除了第一天来的范慎看了他,其他人,无论是贾家的姻亲,还是贾琏进入户部后交的朋友,没一个人前来问候一声。 对于此,贾琏一笑而过。他不是需要别人的肯定才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人,他们不来就不来吧,他依然能好好活着,他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但从这件事中,他倒是对王熙凤刮目相看。 原先他猜到范慎肯定会来,猜到贾赦贾政会不满意,猜到贾母会安慰,只是没有猜到王熙凤会无事人一样,不仅不骂他丢了差事,反而还真心诚意的宽慰他。 也不知道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在林家三年被林如海贾敏神仙般的日子影响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王熙凤的表现倒是叫他眼前一亮,遂也不再故意冷着她,偶尔也和她来一次互动。 比如,贾琏喜欢找庄子上的老农聊天儿,有时一聊就忘了时间,自然也记不起吃饭。 这时候,王熙凤就会像许多农妇那样,专门挎着个篮子过来送饭。 到了乡下后,她不再穿贾府中那些华丽耀眼的衣服,而是换上了素色的裙子,身上的配饰也尽皆除去,和这里的农妇一样,只用一条帕子包着头,脸上脂粉还有,但也不再是厚厚的一层,整个人看上去素淡清雅。 贾琏已经晾了她三年,她有再多的骄傲也没了。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和王熙凤和离,只是想煞煞她的傲气,把她性格中那种无法无天的因子磨掉而已。 从这三年的效果看,王熙凤别的不说,倒是不再无缘无故看不起人,也没有把手伸的太长。对于贾府的家事,从这次回来看,王熙凤显然不大热心,甚至还曾经想推掉不管。只是贾母一力主张,她才不得不暂时先管起来。 虽然管着,每日里也只是问一问,并不大上心。 和原著中没事儿找事儿的情况倒是差别挺大。 王熙凤改变了,并且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5 真心实意,贾琏自然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她。 成亲时的她毕竟才14岁,此时的他们经过三年多将近四年的共同生活,也并不大。一个19,一个18,前世刚刚上大学的年纪。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所以,等王熙凤送饭过来时,贾琏就主动拉她坐下,在旁人纷纷避走的情况下,两人面前铺上一张油纸,把饭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好,置身于无边旷野中,望着青翠欲滴的麦苗,感受着田间的缕缕微风,一边说话,一边用餐。 这种环境下,当然比在屋内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礼法森严的吃饭随意许多,两人也能自在地说话。 “不知道姑母怎么样了?”王熙凤端着碗,碗内是白米饭和几样儿小菜,一边吃,一边皱眉说。 算算日子,贾敏此时该生了吧? 就是不知道母子怎么样?是不是平安? 贾琏其实不大愿意贾敏再生的。她毕竟年纪大了,再者也已经有了林桉,林家算是后继有人,没有必要再去冒这样的风险。 但这个事儿,还是观念上的差别。他觉得一儿一女好,林如海和贾敏却都觉得多生几个好。这又是人家的私事儿,贾琏也不好多说,只能提心吊胆的等消息。 王熙凤显然并不认为生孩子这事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羡慕贾敏,孩子一个个生,夫妻感情还好。不像她,她娘家妈已经来了几次,催问为什么一直无子,哪怕只有个女儿也好啊。 王熙凤不好意思说贾琏没有碰过她,只含糊着推拒。 可现今她们已经成亲三年,若是再无子,不但是她娘家妈,就是老太太和邢夫人王夫人也该急了吧。 王熙凤自然也急,外面已经有了些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她这才咬牙主动提起贾敏生孩子的事儿,希望能点醒贾琏。但是,贾琏的心思完全被贾敏的身体好坏占住了,没想到这些。 王熙凤和贾琏生活了三年,对贾琏的脾气也了解一些,瞅贾琏的神色,就知道贾琏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就低了头,想要说,这话她一个女人又不好开口,待要不说,错过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间。 咬咬牙,狠狠心,王熙凤四处看看无人,把碗放下,瞅着油纸上的盘子,低声道:“二爷...难道就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说完之后,脸色微红。 贾琏正想着贾敏这次生产是否平安,忽听王熙凤问他,诧异地望着她,“孩子?” 他如果说有没有都行,他并不在乎,王熙凤会不会当场飙泪? 想了想,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是说道:“当然要的。只是,”面对王熙凤又惊又疑的神色,又说道,“这段日子心里烦的很,还是过段时间再要吧。” 他们还年轻啊,前世大学都没毕业呢,急什么。 贾琏不急,王熙凤很着急,贾府内外的那些话,虽说不敢直接针对她,却是恶心人。 她一把拉住贾琏的手,问贾琏:“二爷难道是为了户部差事的事儿?” 贾琏点头,他得保存体力,等直隶没有兵变的消息传来之后跑路逃命。 “要我说,”王熙凤蹙着眉,并不赞同贾琏的心思,“咱们这样人家,这个差事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二爷说的,难道还能饿着咱们不成?再不济,二爷也识文断字,平儿他们几个也会针线活计,过不下去,二爷去教书,我在家带着她们做些针线活,依然能过下去。” 贾琏听王熙凤这些话,惊讶万分,“你倒是看得开。” 王熙凤一笑,“二爷教我读了那么些史书,看了那么些人的生平,我要是再没点儿感想,岂不是空费了二爷一番苦心?”长叹一声,又说,“那些名噪一时的大人物,即使被尊称为什么仙什么圣的,有好下场的能有几个?即使他们本人有好下场,子女后代能保持百年兴盛的又能有几个?二爷也常告诉我,未虑胜,先虑败,咱们家已经百年,如今这样子,不说渐渐败落,却也大不比从前。我若是再不打算打算,到时候咱们可是要喝西北风去呢。” 前面的话还好,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儿,只是后面的这几句话叫贾琏咯噔一下,她不会又想什么邪魔外道的了吧? “二爷,”王熙凤见贾琏怀疑且不信任的神色,心内虽受伤,却不得不解释道,“二爷教我的话我都知道,在四海书院时,姑母也教了我许多,我都记在心里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儿干得,有些事儿干不得。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二爷,没有错还要被诬陷呢,更何况有错呢?我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把我自己往死路上逼?我又不是嫌我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好,又不是嫌我自己的命太长,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完,眼圈儿一红,“我这三年来早改了,再不似从前了。如今,二爷就不能信我一回么?” 以前是她不信任他,现今是他不信任她。 贾琏望着素淡雅静的王熙凤,深深叹息,或许她真的改了吧。从这次户部这件事儿上来看,她其实做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而原著中的她和秦可卿这个出身并不高的人成为好朋友,真心待秦可卿,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俗语说,缺什么才抓什么。王家贾家都不缺权势,王熙凤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或许就不怎么在乎权势了吧? “二爷,”王熙凤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又低声恳求说,“我真的想要个孩子。” 贾府内外现今只是流言,过不几日,恐怕就会成攻击她的利剑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昨日写到王熙凤那一章的时候,发现个有趣的现象。 原著中的王熙凤貌似没说过叫贾琏读书上进靠科举的话,两人的争吵几乎全都是因为别的女人,从来都不是贾琏不上进。 我也不知道是我读漏了,还是没想起来,哪位亲发现过王熙凤这方面的话语,能不能贴出原著来,大家讨论一下? ( ̄3 ̄) 假如说,我是说,假如王熙凤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话语,那以往很多专家分析王熙凤是支持林黛玉而不是支持薛宝钗,就有了理由和证据。 最起码从这方面来说,王熙凤骨子里和林黛玉是一路人,从不逼着贾琏上进什么的,而和薛宝钗倒是不同路了。 只是因为王熙凤管家抓权卖弄自己本事的印象太叫人深刻,把这方面的特点给遮住了,从而给人一种错觉,他和薛宝钗是一路,和林黛玉不是一路。 当然,这一切的分析是建立在王熙凤不是逼着贾琏上进那种人的基础之上的。 若是原著中有这样的话,那这个分析就不成立了。 ( ̄3 ̄) 不过,我觉得这个点挺有意思,以后的文中会采用这个点写下去。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6  ̄3 ̄) 至于王熙凤不逼着贾琏上进的原因,我猜测原因如下。(不一定准,只是猜测。) 一:王家贾家从不缺权势,所以王熙凤对这方面不热心。 二:王熙凤劝过,贾琏读书读不成。(这个点存疑。因为原著中说得很清楚,赖尚荣捐了个官儿,然后依靠贾家的权势,当上了知县。既然赖家人都能不通过科举当官,那贾琏应该也可以。所以,不读书只要有钱也是行的。贾家应该不缺捐官的银子。贾琏若是真的想,应该也是能通过捐官这条途径,当上官儿的。但是,他没有。) 三:贾琏因有爵位继承,所以不当官也行。 以上是我想到的,欢迎大家讨论。 ( ̄3 ̄) 我个人现今倾向于王熙凤可能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原著中的她和贾琏所有的吵架,全都是因为女人,没有一个是因为贾琏不当官。(贾琏若是真的想当官,参加上面第二条,应该难度不大。) 后期两人争吵,王熙凤是拿王家的权势压贾家整个家族,并没有直接指着贾琏的鼻子说他没出息。 所以,我倒是觉得,王熙凤这个人,或许在她赫赫扬扬的外表下,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 ̄3 ̄) 若是这一点是对的,那王熙凤支持林黛玉也有了理由,因为她们两个骨子里、深层次里才是一路人。 她们都是只在乎男人对她们的心意,不在乎男人官职有多高、金钱有多少的人。 对于她们两人而言,全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男人千万,只挑一个爱”,并且显然两人都付出了真心。 ( ̄3 ̄) ( ̄3 ̄) 至于王熙凤支持林黛玉而不是薛宝钗的原因,我认为应该综合看,有利益的考量,但应该也有三观一致的原因,应综合分析,互相佐证证据才扎实,单挑出一个看都会显得薄弱。 ☆、第 62 章 对于王熙凤的这个请求,贾琏想了想,答应了。 这里毕竟和现代社会不同,如果没有孩子傍身,王熙凤的日子会异常艰难,无论真相如何,所有的流言蜚语会全部朝着她而去。 贾琏作为男人,反而会是众人同情的对象。 既然她想要,现今两人都大了,要一个也行,最起码王熙凤的日子不会艰难,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也能堵住众人的嘴。 至于感情么,慢慢培养吧。即使再娶个,谁知道好坏呢?王熙凤已经被他改造了三年,又是个聪明人,一些事情上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接下来几日,除了等待直隶那边的消息外,贾琏和王熙凤两人也真正成了夫妻。 王熙凤非常高兴,即使没有孩子,即使无法怀孕,只要贾琏碰她就有希望。她一个人,上了天也生不出来。 而夫妻生活的和谐,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贾琏和王熙凤感情的发展。 有时候,贾琏偶尔说个前世的笑话逗她,王熙凤就红着脸走开,娇嗔婉转,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当然,王熙凤那番话看着是个明白人说的,但她在具体事例上会怎么做,还有待观察,所以,贾琏并没有撤掉侯松和曾凡对王熙凤小厮的监视,这也是防患于未然的意思。 大约过了十天清静的农庄生活之后,庆惠帝一道口谕招贾琏进京。 面对着卑躬屈膝一脸巴结的传旨小太监,贾琏问都不用问,就知道直隶真的发生了叛乱。要不然,这会儿就该是死了爹妈的老太监来催债了。 回身交代感情正浓的王熙凤几句,贾琏换了衣裳离开。 王熙凤望着这庄子,叹息不已,好不容易过了几日舒心日子,如今又得回去。但又不能不走。只得依依不舍地唤平儿顺儿收拾物品,坐车回府。 贾琏跟着小太监一路跑到宫门前,畅通无阻地进入勤政殿。 一见勤政殿内的情形,立即放慢了脚步。 这里不仅有户部尚书高亮,还有兵部尚书和两位侍郎,三位内阁阁老,还有礼部那位为了皇帝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操碎了心的白发尚书。 总之一句话,一溜儿白发苍苍的老头中,只有贾琏年纪最小,一头黑发显得特别扎眼。其他人都是颤颤巍巍,脸如老树皮,只有贾琏面容光滑,手脚利索。 就在贾琏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几位官员都或明或暗地打量着他。 “贾爱卿来了,你来给各位大人说一说,这数据分析是怎么回事儿?”庆惠帝也不废话,直接下达了命令,同时把账册递给贾琏。 庆惠帝话音一落,其他几位在场的官员同时光明正大的看向贾琏,贾琏一瞬间好似被推到了聚光灯低下,接受众人验货的货物一样,被烤得浑身难受。 “咳咳,”贾琏尚不大习惯这种场景,却也不好意思说“你们别看我,我怵得慌”,只能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贾琏一边翻账册,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等情绪稳下来后,按照以前说的,把数据分析的要点都再次讲了一遍。 在他讲的过程中,几位官员都是凝神细听,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不知变通的死板的固执的人,若是能从几个数据中分析出一个地方的真实情况,那将会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何乐不为呢? 贾琏说完,没等庆惠帝发话,内阁排位第一的阁老张固皱着眉先问道:“数据分析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吗?” “不能。”贾琏回答的爽快。 前世有计算机的时代都不能,仅凭人工的时代当然也不能。 “为什么?”张固又问。 “很简单,”贾琏将账册合起,解释道,“数据分析有一个重大的缺点,一切的分析都是建立在数据正确的基础上,若是数据不正确,那得出的结论自然而然就是错误的。若是凭借几个错误的数据做决断,那影响的,将是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既然如此,那数据分析能干什么?”张固又问。 他问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只是听着,并无一人抢着出来说话。 “和旁的手段结合,及早发现问题。”贾琏说完,又望着庆惠帝,问道,“陛下,直隶的结果应该是出来了吧?” 庆惠帝点点头,又神色复杂的看着贾琏,说,“你说对了,直隶发生了叛乱。庆幸的是,他们叛乱的第二日,军队就去了,尚未来得及酿成大祸。” 当初他是不信贾琏说的这些东西的,要不是认为有人欺上瞒下、贾琏又情愿承担此事失误的后果,他绝对不会预先派兵去直隶。 这些年,他听过的大话不少,什么天降甘霖,什么撒豆成兵,什么某地叛乱,等等,一个个说得都是有板有眼,有些提出来的证据比贾琏的证据还充分。但是结果呢,查无此事。 时间久了,他再面对这些言语,特别是一个刚刚进入官场的想要出头的年轻人的言语时,不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7 可避免的就有些不相信。 但现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真的没有想到,直隶竟然真的发生了叛乱。要不是军队正好去的早,那将会是一场大乱。 直隶离京师距离又近,若是没有防备,万一乱民冲到京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庆惠帝此时十分庆幸,庆幸听了贾琏的话,庆幸直接派了军队过去。 当然啦,直隶叛乱平定后,庆惠帝和众位大臣对这种神奇的能凭几个数字推断出直隶叛乱的方法产生了深切的好奇。 若是能广泛应用,那岂不是能未卜先知? 贾琏听闻庆惠帝的回答,这几日提着心的倒是放下了,很好,那笔费用不用他出了,他也不用跑路了。 张固问完,点点头退了回去。对于数据分析,他已经没有疑惑。 只是稍微有些遗憾。 看庆惠帝的样子,大约是准备重用贾琏,贾琏的前途不说是金光铺就,也是不可限量。他用这么多年官场经验看,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贾琏或许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内阁首辅。 而从贾琏平日的表现看,稳重,低调,内敛,又有本事,出身还好,品行也好,对媳妇儿还专一,除了有时候太倔,几乎没有缺点。 要不是他已经成亲,张固很想把自家孙女嫁给他。 当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他的孙女再是庶出,也不可能去给贾琏作妾。 既然看出贾琏的前途,若是不趁势拉拢一番,张固又有点不甘心。此时不拉拢,等人家真的成为首辅再去巴结不就晚了吗? 再者,他自己家里,除了他,其他人,包括他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和几个孙子,都是平平,并无大本事。将来他一死,能不能守住现今这份儿家业都不知道。而他年纪不小了,这种时候,少不得要为自家打算一下。 想了想,贾琏貌似有一个庶出妹妹? 正好,他家也有庶出的孙子。两家结合,倒也是门当户对。 下定主意,张固笑吟吟地望着贾琏。 此时,两位阁老,还有兵部礼部的人一个接一个问贾琏问题,贾琏都详细地耐心的回答了。 回答时,对于每个人的问题,贾琏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数据分析只能作为辅助手段,不能作为主要手段。即使数据没有假,也可能会出问题。比如,若是当地发生天灾,当地官员为了政绩,隐瞒灾害,照常收税,那时候,数字虽然没有错误,但依然会发生民乱。” 再比如,这个数字也必须结合实际情况分析。 正常情况下,十二月份儿,一月份儿,二月份儿的商业税数据肯定和往常不大一样。为什么呢?因为一月份儿要过春节。过春节前后,商铺关门,官员封印,行商回家。 这时候,商业税肯定会有变化。若是拿十二月的和一月的比,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最好是十二月和十二月比,一月和一月比。所以,这里又会引入同比和环比...... 贾琏面对几位尚书和高官,除了开始时的不适应之外,渐渐进入状态,越讲越溜儿,越讲越熟,越讲越兴奋,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态,甚至还随手撕掉账册后面的一张白纸,给在坐的众位官员演算变量函数,和各种图表。 庆惠帝和众位官员不管有没有听懂,倒是都很认真很努力地在听。 贾琏画完最后一笔,深呼一口气,终于讲完了,他已经口干舌燥了。 庆惠帝挺善解人意,叫小太监给每位大臣都端上来一杯茶,贾琏见其他人都喝了,也就不客气,喝了。 温凉的茶水到了肚里,驱散了浑身的热气,贾琏精神为之一震,正思索着再讲点儿什么好时,忽见庆惠帝放下茶碗,戏谑地望着他,问,“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擅自撕毁朝廷账册,是个什么罪名?” 贾琏望着桌子上画满了各种函数曲线的白纸,一口茶水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胸口生疼。 你大爷的,怎么不早点儿提醒? 他刚刚讲课讲嗨了,没注意,难道他们这些大臣也没注意么?他就不信他们能听懂那些函数变量什么的? 他当年高中和大学时候可是被虐的死去活来。他学了七八年的东西,他们难道指望着一个时辰能听懂么? 但是,众官员们虽然没有听懂贾琏讲的那些函数什么的,皇帝的心思却是懂得的。 直隶的叛乱刚起来就被压下去,百姓不必受灾,京城不必惊慌,田地不会荒芜,皇帝的心情自然好。 而这件事儿,贾琏功劳最大,皇帝绝对不会因为一张纸就治他的罪,不过是心情好,开个玩笑而已。 于是纷纷起身,说些什么“年轻不知轻重”、“刚进入官场,不懂规矩”、“多教导几年也就是了”等等之类的话。 贾琏刚刚把那口水咽下,胸口的疼还没压住,听了这些人为他开脱的话,差点儿再次心疼病发作,他们就不能说他点儿好么?什么叫不知轻重?什么叫不懂规矩?你才不懂规矩,你全家都不懂规矩。 庆惠帝本就心情好,见贾琏悲愤的表情,心情更好,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大手一挥,“此事就此揭过,户部再誊抄一份儿就是。” 户部的账册不允许有撕页的情况发生,是为了防止作假。 贾琏这个时候也不能扫兴,只得在高亮的眼神下,不情不愿谢了个恩。 事后又想想,这事儿他确实做错了。 前世就是一家普通公司的账册也绝对不允许发生页码缺失的情况,更别说户部这种重要的需要存档的资料。 贾琏只得告诫自己,以后注意,以后小心,以后手不要乱撕东西。 接下来,在一片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中,庆惠帝要论功行赏,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给贾琏升官。 按照皇帝的意思,是想直接给贾琏个郎中当当的。 郎中乃是正五品,比贾琏原先的正六品的主事高两级,中间的是从五品的员外郎,就是贾政现今的那个职位。 但主事到员外郎一般而言是一道坎,有的比如贾政十来年才能升一级,这还是看贾家的面子上升的,如果没有这种脸面,那只能在主事位置上老死了。 众位大臣虽然猜测皇帝的心思猜的很好,却也有自己的坚持,纷纷说,按照朝廷律法,贾琏若是有功,只能一级一级升,不能跳级,除非皇帝说,他以前说过的话不算话。 庆惠帝被噎得无话说。 对于此,贾琏倒是无所谓。 他觉得他这辈子肯定不止这一个功劳,既然还能做出功劳,那现今升一级还是升两级,又有什么区别呢? 另外,若是他的功劳越来越大,以极快的速度升到升无可升的地步,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综合考虑,贾琏爽快地同意从从正六品升到从五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8 品,从主事升到员外郎,和贾政平级。 此时并没有叔叔官职小,侄子不能升的说法。所以,升的挺顺利。 庆惠帝觉得挺愧对他,这么大的功劳,连升两级真的不咋多。 贾琏倒是无所谓,喜滋滋接过新官服、在高亮鼓励的眼神中,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咱们用的公历,所以二月份过春节,古代是一月份过春节吧? ( ̄3 ̄) 至于这个年前年后的数据,看看现今的统计数据就知道了,春节所在的那个月份,经济数据都会有个较大的回落,而春节前一个月,就是十二月一月的时候,数据会很好看。 为啥尼?据说是各大公司都铆足了劲儿干活,干完活,好在下个月回家过年。 ( ̄3 ̄) 至于账册不允许撕这个,我问了我会计的同学,她说,会计上,无论公司大小,页码都必须连续,不允许有缺页的情况发生。撕掉更是不允许。 所以,我推理了一下下,觉得古代那时候,这种要存档的国家级的东西,应该也是不能撕的。即使最后一张是个白纸,应该也是不允许的。毕竟谁知道后面的是白纸还是写的有字呢? 古人并不比我们笨,这种不允许撕页的情况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发明,我们现代人能想到的,古人应该也能想到。 ( ̄3 ̄) ☆、第 63 章 贾琏升官儿的消息比贾琏这个人更早传过来,贾府内一片喜气洋洋。 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等都在贾母房内,说些“咱们家将来可要起来了”、“还是琏儿有本事”这类的话,完全忘了十几天前,除了贾母王熙凤外,众人对贾琏的冷眼相对。 对于此事,贾政稍微还有点儿羞耻心,只是沉默不语。 贾赦则是笑得满脸花开,好似升官儿的不是贾琏,而是他一样,当然也完全忘记了前几日对贾琏的恶语相向。 贾琏到家后,众人都少不了一番恭喜,但贾琏望着各怀心思的众人,望着健忘的众人,却是一点儿提不起兴趣,前倨而后恭,说得就是他们。 但因是贾家人,特别是贾赦,是贾琏亲爹,即使他说什么难听话,贾琏都不能反驳,只能忍着。 心里烦闷,贾琏没有回答任何人问题,只是把新官服交给王熙凤,说:“你先收着,明日就要穿。” 庆惠帝特意再给了他一天的假,叫他今日再休息一日,明日去户部。 王熙凤见贾琏神色不渝,貌似不大高兴的样子,心里忖度片刻,笑问贾母道:“老祖宗,眼看天色晚了,不知道老祖宗晚饭想吃些什么?我先叫厨房做去。”又问贾赦贾政等人,“老爷们可在这里和老太太一起吃?” 贾琏显然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但直接撵走贾赦贾政也不可能,王熙凤就找了个吃饭的借口问众人,此时正好也快到饭点儿,就直接拿来用了。 贾母听了,望望窗外,已是薄暮时分,天色渐渐黑下来,遂对贾赦贾政道:“我习惯一个人吃,你们先回去吧。”她也看出来贾琏脸色不好,就赶众人走了。 贾赦贾政带着邢夫人王夫人起身告辞,他们走后,贾母也叫贾琏和王熙凤走,“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不用再来我这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按照贾琏的吩咐,王熙凤已经把他在书房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他们两人的院子里,从今日开始,两人正式住在一起。 吃了饭,准备睡觉时,贾琏见王熙凤和他一样,紧蹙眉头,并不如旁人听说他升官之后那么高兴,有些奇怪,遂问道:“怎么看你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呢?” 王熙凤正在拔簪子的手一顿,眼眸轻垂,勉强一笑,说:“哪有什么不高兴?二爷看错了。” “不对,你一定是有心事。”贾琏并不是好骗的人。 王熙凤无法,这才望着手中的金簪,拨弄来拨弄去,拨弄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说:“二爷经常叫我读史书,可知那书上不仅有前代兴衰,也略微提了提他们的夫人?”说完,轻声吟了一句诗,“悔教夫婿觅封侯。”一转三叹,似有无限感慨。 贾琏听了,也跟着叹。 他怎么不知道呢? 高官显贵之后,有多少迫不及待地换糟糠之妻? 对于这些,史书往往一笔带过,并不详细描述。但那寥寥几句话之后,却是无数女子夜夜饮泣的血泪。 贾琏叹完,将这个放到一边。 他倒不是要为古人担忧,而是惊奇于王熙凤的想法。贾琏绕到王熙凤面前,细细打量着她,这还是王熙凤么? 他竟然不乐意他当官?他官职越大,她越不高兴? 不过,又细想想,原著中的她貌似好像也没怎么劝过贾琏读书上进,或者是叫贾琏谋个官职干干。 她在乎的好像一直都是贾琏这个人! “嗯?”王熙凤被贾琏看得不好意思,低了头,捂住微微有些烧的脸。 不想叫丈夫做官,她这想法若是传出去,大约会被贾家人骂死吧。但看贾琏的神色,他好像理解她? 贾琏轻叹一声,知道她为什么忧虑,也知道她为什么忧愁,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说:“前几日你对我说过的话,如今我想还给你。” “什么话?”王熙凤转身望着贾琏,眉头微蹙,问道。 “既然你叫我信你一次,为什么你不肯信我一次呢?”贾琏说,“难道这三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看不出来么?”又说,“这三年我可是连女人的一根儿手指都没碰过。” 王熙凤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三年来,贾琏和她虽然分房睡,但是有没有女人,她还是知道的。对这一点,她着实佩服,也确认贾琏真的和以前的那个贾琏不同了。 “当然,这么说有点儿夸张了,还是碰过的,”忽地,贾琏又笑着说,王熙凤的手蓦然握紧,他是什么意思?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和别的女人来往过? 疑心还未放下,却见贾琏乐呵呵地继续说道:“黛玉和迎春长大了,也算是女孩子。我以前倒是经常拉着他们两个散步。这个,也算是吧。” “二爷。”王熙凤这才知道贾琏是在开玩笑,娇嗔一声,眼波流转,烛光下,风情无限。 “好啦,你也不要愁了,”贾琏伸伸懒腰,“咱们多给彼此一点儿信任,如何?” 现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他总不能不做官。要不然,他费那么大的力气科举干什么? 王熙凤暗叹一声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歇息下了。 第二日,贾琏早早去了户部。 户部内,彭通这位一直和贾琏作对的去上朝了,其他人,无论是以前和贾琏好的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29 ,还是与贾琏有龃龉的,都对贾琏的再次到来,还是带着新官职到来,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这些人和庆惠帝一样,对于数据分析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昨日的消息传开后,户部几乎全炸了。 没想到,贾琏说得竟然是真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无论是年老的官员,还是年轻的官员,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 仅凭几个数字,就能推测出直隶要发生叛乱?未卜先知?能掐会算?神乎其技? 一个个和庆惠帝一样,都瞪着眼呆愣当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有的人还使劲儿搓了搓耳朵,叫传信的小太监又说了一遍,才确认自己没有幻听。 等小太监一走,户部立即嗡嗡声一片,“竟然是真的?”“真能从数据中看出直隶发生叛乱?”“妖术!” “这...这...”,一个老眼昏花的即将退休的官员坐在桌子前,翻着账本使劲儿看,看来看来去,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兵灾。 户部众人震惊过后,又都纷纷后悔,早知道贾琏是对的,当初贾琏被革职的时候,就该去庄子上看看他,安慰安慰他,好结个善缘。 如今人家重新回来了,还是升了职,此时再上去,岂不是明显的巴结么? 而贾琏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正六品升到了从五品,完成了一些人一辈子都跨不过的坎儿。可以想见,以后的仕途该是多么的畅通。 同时,人家这种升职叫人心服口服,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正是那句话,不服不行! 同时也有许多人心里暗想,当初,如果那个做出这种分析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啊?不仅升职,还能被皇帝记住。可惜啊,可惜...... 面对躲躲闪闪的、或羞愧、或若无其事、或羡慕、或嫉妒的各种眼光,贾琏面无表情,和往常一样,大步进入自己的办公地点,整理直隶的账册。 至于他的新职务,需要高亮重新安排,此时的他肯定不能自己给自己安排工作。 不过,贾琏尚未坐稳,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叫贾琏上朝去。说是今天早上,有个官员攻击贾琏,说直隶民乱并不是贾琏分析出来的,而是和匪徒勾结,故意串通好蒙蔽皇帝的,建议皇帝,贾琏不仅不能升官,还必须杀了,以儆效尤。 小太监是个聪明人,还偷偷告诉了贾琏一声,“杂家的干爹叫我告诉贾员外郎一声,那位参奏您的,一向是三皇子的手下。” “哦?”贾琏冷笑一声,此次直隶民乱,庆惠帝能看出的东西,他琢磨了一下,也回过味儿来。 那么多的官员,没有一个向朝廷报告的,那是普通的匪徒吗?联想现今三位皇子重新激烈的斗争,那几个匪徒是谁的人,不言自明。 要不然,直隶巡抚为什么要忌惮几个匪徒?不是忌惮匪徒,是忌惮匪徒后边的人。 这几个皇子真是作大死。 想完,又问小太监,“你干爹是谁?” 这明显是卖好的行为,肯定要问一问对方的姓名。 小太监很高兴,点头哈腰说道:“就是大明宫内相李宝荣。” “哦,原来是李内相。”贾琏装作语带感激地重复了一句。 这位李宝荣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之人,能力一般,但对皇帝的心思一向把握最准。 他此次给贾琏通风报信,也就是说,庆惠帝相信贾琏,并不认为直隶内乱是贾琏内外勾结。 但他相信贾琏,那些官员不会相信他,所以他给贾琏一个辩解的机会。 贾琏此次上朝的任务,就是告诉那些官员们,数据分析是真的存在的,并说服他们。 “我干爹还说,”小太监此时又透漏了一个消息,“陛下有意叫户部的所有人都学习这数据分析之法。” 贾琏恍然,看来,此次上朝任务重大啊。他自辩的同时,需要叫官员们相信,数据分析可以作为辅助手段进入户部。为庆惠帝的这个措施做准备。 往户部外面走的时候,贾琏又幸灾乐祸地望了户部官员一眼,一旦开始学习数据分析,这些官员们,大约再也不能悠闲地喝茶聊天了,好日子基本也就到头了。 当然,这些人恨他,也是可以预见的。 就如同前世学习数学物理化学时,他也恨不得穿越回去,一个炸、弹炸死那些发明这些公式的人一个样。 ☆、第 64 章 朝堂上,众人已经争论过一轮儿,此时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再战。 对于数据分析,大致分为两拨。 一拨是以三位皇子为首的、和贾琏有仇的官员,比如户部侍郎彭通,比如那位参奏贾琏的御史何新乔,比如吏部尚书、已经投靠五皇子的王恕。 一拨当然是支持贾琏那一派。比如庆惠帝本人,比如内阁首辅张固,户部尚书高亮,兵部尚书丁寿,刑部侍郎范慎。 范慎并不懂数据分析是什么,只是与贾琏关系好,又发现贾琏并不是无的放矢、瞎胡乱弄,转了一圈儿竟然还升了官儿,对贾琏有信心,跳出来为贾琏助威呐喊而已。 众人已经围绕贾琏的数据分析战过一回,在庆惠帝明显偏心拉偏架的情况下,支持贾琏的那一派大获全胜。 但反对贾琏那一派只咬死了不相信贾琏真有这种本事,并不服气。 双方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于是庆惠帝就叫贾琏亲自过来解释。 贾琏一进入大殿,和范慎微微眨了眨眼,表示感谢之后,并未过多说什么,只请求皇帝拿何新乔家的账本来,他要当着众位官员的面分析一下,叫大家心服口服。 何新乔自然是极力反对,这种东西怎么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谁家账册都不干净好不好? 但皇帝明显偏心,账本还是被拿来了。 贾琏接过,如春风般温暖地对何新乔笑了笑,参奏他?那就要做好被他反扑的准备。 何新乔望着从他家拿来的账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听三皇子撺掇,上折子参奏贾琏,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结果。现今只能祈祷这个账册是假的,贾琏看不出来。 不过,上天显然没有听到何新乔的祈祷,贾琏在众位官员的注视下,只略微翻了几页,就断言“陛下,这账册是假的。” “哦?怎么说?”庆惠帝完全一幅看好戏的心态。 他对贾琏有信心。一省的账本都能看明白,没道理一个家庭的账本反而看不明白。 贾琏只指着前几页,说道:“这个不用细看,做账的人大约没有仔细做,收入支出稍微一加一算就能知道,现银是个负数。他们家收入一千两银子,却是花了一千一百两。我倒是不知道那负的一百两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们家当了东西当的。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0 ”何新乔实在忍不住,在庆惠帝发话之前,就跳出来指责贾琏,“我家穷,就不能当东西么?” “当然能,”贾琏微微一笑,“只是何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当来的银子,为什么不写入账本里?如果写进去的话,这个现银的数目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负数。” 这个就和前世的出纳算账一样。 出纳那里的银行存款和现金,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个负数,只要是负数,那一定是错账。因为即使借款,借来的钱也必定要加入现金账里面,进行流通,不可能叫那笔钱游离在账外,也不可能叫现金出现个负数。 所以,这个账册是假账无疑。 贾琏这么一分析,本来想跳出来反对贾琏的官员,心里都有点儿嘀咕,他难道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于是纷纷住了脚,打算先观察观察再说。 谁都不想被皇帝要求拿出自家账册来叫贾琏在大庭广众之下分析。 谁家的账册都多多少少会有点儿问题的。 不得不说,贾琏这一手太狠、太黑、太毒了。这是不打算给何新乔留活路啊! 庆惠帝在贾琏的建议下,找了个宫中擅长算账的人算了一算,那人拿着算盘噼噼啪啪打了一会儿,之后很肯定对庆惠帝说:“收支不对,假账!” 何新乔几乎要晕倒在地。 庆惠帝望着他,脸板着,看起来异常严肃,“何爱卿,真账呢?” 何新乔欲哭无泪,这算不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但在皇帝逼视下,也无可奈何,只能叫人回家拿真账来。 真的账本一来,贾琏随意翻了翻,嘴角慢慢挂上了冷笑,很好。又望了一眼一直观望的三皇子,既然他不打算放过他,那他也不会对他客气。 如今,就各凭本事吧。 大略看完,心里默算了一下,贾琏开始分析。 “这本账册,首先整体上看,是真的...” 贾琏一句话没有说完,三皇子冷笑一声,“这不是废话么?何大人怎么会拿假账来?” 他的话音一落,大大小小的官员同时都看向三皇子,他刚刚在干什么?睡着了?何新乔可是拿了一次假账册来。 三皇子只看着贾琏冷笑,并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咳咳,”庆惠帝咳嗽一声,示意贾琏,“你继续说,”又对众位官员,包括三位皇子加了一句,“贾爱卿说完之前,其他人不许说话。” “是。”众位官员自然答应。 贾琏倒是投去感激的一瞥,若是被打断的次数多了,他的思路就没了,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攻击,现今这样就好。 看来庆惠帝倒是真心想推行数据分析。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拖后腿。 深深吸一口气,贾琏指着账册侃侃而谈。 “这本账册是真的,所有的数据都对的上,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正因为是真的,所以问题更大。且看这里,记载了一笔收入,但是非常含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收现银’,收的谁的现银,为什么收这笔现银,并没有具体写。而这种含糊的收入,有好几笔,加起来比何大人正常的收入要高许多。” 此时何新乔想要插嘴,但是被庆惠帝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贾琏看着何新乔冷笑,这种账,要么是涉及权钱交易,要不是贪污受贿,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重罪。 这还仅仅是一年的,若是加上其他几年的,何新乔大约有大麻烦了。 “你继续。”庆惠帝瞪完何新乔,叫贾琏继续说。仅仅这点儿东西,并不足以服众。这几笔账,别说户部,就是他都能看出问题来。 贾琏点头,顺着庆惠帝的意思,不再纠结这个,而是转到另外一方面,“当然,仅仅是这个,无论是谁都能看出问题来。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些。” 贾琏把其中的几笔记载着买笔墨纸砚的账目指出来,说:“这种东西,只要是个读书人,都会买。毫无疑问,何大人是个爱学习的。只是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何大人能不能为我说明一下,五千两银子的笔墨纸砚,这么些东西放得下一大间屋子了吧?” 这东西,贾琏一年满打满算,用的全部都是上好的,不怎么节省着用,才花费五百两银子,而何新乔却用五千两买这些,若是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重点是这种支出有好几笔,加起来七八千两银子,又不是古董,又不准备带到棺材里,又不是立即发生世界末日,笔墨纸砚没有了,必须囤一点儿,谁会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囤着也没什么用啊?又不能增值。 对于这个,贾琏倒是心里有数。 这个和前世时候一些公司的账务一样,账是真账,但是一些不好明示的支出,就会开一张办公用品的□□入账。 就是没想到这个何新乔也玩儿这一手儿。 何新乔脸上抽搐,哆嗦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确实是古董。” “那为什么不直接写古董?而是写普通的笔墨纸砚呢?”贾琏穷追不舍,“古董这个没什么不能写的吧?还有,既然是古董,五千两银子的古董,想必何大人不会随手乱丢,不知可否拿出来叫我等也鉴赏鉴赏?” 何新乔满头的汗。 贾琏冷笑一声,就知道他拿不出来。 众位官员再次往后退了退,谁家的账务都多多少少有点儿问题,这么被扒光在全部同僚眼下,就好像整个人被脱光了在众人眼前展览一样,难堪且难受。 庆惠帝坐在上面,兴趣盎然地看着。 但是,仅仅这些,并不够,不足以叫那些官员们心服。 “虽然这个账册是真的,但是有些东西依然是假的,”贾琏继续分析,“笔墨纸砚这个,一年之内出现了四五起,零零总总的银子加起来,大约有七八千两。这么多钱,买来的笔墨纸砚大约能把何大人家里占满。但是,我们都知道,何大人家的东西,都是按需买的,并没有多出太多。既然这样,就有一个问题,那这些钱到底花到哪里了呢?” 说完,看向何新乔,又微微一笑,“听闻何大人家有河东狮,何大人又一向洁身自好,不沾女色,风评颇好。只是又有一些流言中伤何大人,说大人养有外室。我一向是不大信那些流言的。但看了这个账册之后,却不得不信了。而且,从这账册上记载的数目看,大人养的外室大约并不止一个。看钱数,大略算一算,我推测,可能有三到五个,其中两个大约还有孩子,应该有一个是女孩儿,一个是男孩儿,至于到底是不是,只能问何大人了。” 随着贾琏的分析,何新乔的眼睛越睁越大,到贾琏说其中两个外室有孩子时,何新乔猛地一跳:“你怎么知道?” 他从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外室的事儿,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贾琏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1 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这句话一说,相当于已经间接承认了外室的事儿,也承认了贾琏分析的对,贾琏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大臣们都是一片哗然,还这能分析出来账面上看不出来的东西啊? 庆惠帝刚刚还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这会儿猛然直起身子,双眼放光,最后这个才是他想要的。他就知道,贾琏不会叫他失望,果然,他做到了。 贾琏听了,异常高兴,看来他猜对了,面对何新乔和其他人既震惊又疑惑的神色,解释道:“这个说实话,没什么难猜的,列个式子,加个变量,求个函数,算一算就知道了。” 什么变量,函数,众位官员是不懂的,但看何新乔的脸色,都知道贾琏猜对了。 此时,庆惠帝看戏结束,起身望着脸若死灰的何新乔,和不悲不喜的贾琏,问:“是不是的,找刑部查一查就知道了。”说完,又扫视一周,“现今,还有哪位爱卿对数字分析有意见?”又说,“用不用贾爱卿再找一家试一试?叫爱卿们彻底心服?” 自然不用。 众位官员低着头,异口同声说,“陛下英明”。 有意见,就要叫贾琏分析自家账本,这一着太狠了,也太毒了,他们不敢有意见。 何新乔那么秘密的事儿都能从账本上挖出来,他们那点儿小秘密,若是庆惠帝真的下手,一个都保不住。 众人都疑惧地望着贾琏,这家伙,以后还不能随便惹了! 有点儿眼色的官员纷纷把贾琏划到不能随意撩拨的人之列。 又下定决心,誓死捍卫自家的账本,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那”,庆惠帝又看着内阁三位阁老,还有户部尚书和侍郎,说,“朕打算在户部推行此法,众位爱卿认为如何?” 和前一个问题一样,不敢有意见。 就连和贾琏作对的彭通,都低眉顺眼,不敢出头。 三位皇子也怕皇帝来一句“把你家账册拿来”这种话,也都不敢吭声。他们各家的账册更禁不起查。 接下来,对于何新乔,大额金银来历不明,帷幕不修,暂时停职,交给刑部审查,等审查出结果,再做决定。 而审查此案的负责人员,是摩拳擦掌、主动请缨、刚刚还和何新乔对喷的唾沫横飞、差点儿打起来的刑部侍郎范慎范大人。 贾琏有理由相信,何新乔即使无事,也会被慧眼如炬的范神探查出点儿事儿,更何况他真的有事儿呢? 那几笔大额金银,来路不明啊! 何新乔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时,直接昏了过去,庆惠帝冷哼一声,命令小太监送他回家。 然后,散朝。 庆惠帝心情颇好得回勤政殿去了。 皇帝一走,范慎兴高采烈地来在贾琏身边,在来来往往的官员们打量贾琏的眼神中间,毫不掩饰地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你这本事,牛,”话锋一转,又威胁贾琏,“你一定要交给我,要不然,我天天去你家吃饭,多带几个人,吃垮你。” 对于范慎的这个威胁,贾琏表示,“我们家明天就不开火了,我带着我媳妇儿到你家吃去。看谁先吃垮谁。” 范慎无语地看了贾琏半晌,然后捅捅他的胳膊,朝后边努努嘴,贾琏回身一看,内阁首辅张固正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 贾琏连忙问好,张固倒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声“年轻就是好啊”,嘱咐贾琏以后常到张家走走,就离开了。 张固一离开,贾琏猛地回身抓住范慎的衣领,咬牙切齿逼问他:“张阁老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范慎被勒的脖子通红,艰难说道:“你说完话。” 贾琏放开范慎,狠狠瞪他一眼,这家伙,竟然见死不救?有人也不提醒一声,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然后说了一句“明天准备好饭菜,我带着我媳妇儿到你家吃饭去”后,走了。 留下范慎一个人扶着宫墙,在来来往往的官员们诧异的眼神中,剧烈地惊天动地地咳嗽着。 作者有话要说:  ps:出纳那里,银行存款和现金数永远不可能是负数,亲们有兴趣可以查一查,或者问一问周围的学会计的同学。 ︿( ̄︶ ̄)︿ 我觉得男主查账这一招挺损的,朝廷官员们的账,除非海瑞那种极端清廉的人,否则,都多多少少会有点儿问题。如果认真查,一个都跑不掉。 ☆、第 65 章 对于蹭饭这个决定,贾琏说到做到。 第二天从户部回家后,果然不再做饭,带着王熙凤、贾宝玉、探春、惜春,各自的小厮丫鬟奶嬷嬷,一堆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范家。 贾府除了几个大人没来,孩子基本都来了。 范慎正好在家,看着贾琏带这么多人来,站在门口震惊无语半晌之后,忙叫人把王熙凤和宝玉探春惜春等接了进去,又吩咐家人准备饭菜,又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你还真来啊?”又指着周围的人,“你还真打算吃垮我呢?” “怎么不来?”贾琏倒是理所当然,“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又认真道,“本少爷说要吃垮你,那就是要吃垮你,吃不垮你,绝对不罢手。嗯,你放心,我明日再带点儿人过来,你知道的,我家人多。” 范慎完全不在意,呵呵一笑,“你要是把我吃垮,我跟着你姓。”说完,又问贾琏,“高亮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还能有什么?就是教户部众位官员们学习数据分析呗。”这个是庆惠帝和高亮安排给他的新差事。 教数学么,贾琏以前大学时给人当过一段时间的数学家教,倒是有经验,就欣然答应下了。 “那户部的官员不恨死你了?”范慎幸灾乐祸地又问道。那个什么数据分析,他一听就觉得头大,更别说还有什么变量,什么函数,他就不信,户部官员个个是神童,一学就会? 对于这个,贾琏倒也看得开。 前世的他不也挺恨发明函数那个人么? 恨就恨呗,恨人总比四处拉人夺嫡好。 今日一整天,户部的官员全都在庆惠帝“学不会就回家抱孩子”的口谕下,抱着数字猛看,没一人敢偷懒。 自然,原先那些无事的闲的发慌的官员四处拉人的举动也没有了。无论如何,三位皇子许诺的是以后,若是学不会,他们现在的官职就会保不住。没了官职,三位皇子自然也不会再拉拢他们。官员们都不傻,自然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 对于户部的这点变化,范慎倒是知道,只是又有点忧虑,四周看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直隶民乱那几个匪徒走到半道上,就被人杀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必你也清楚。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2 总归和那三位脱不了关系。你先前在金陵抓拐那一次已经得罪了他们,这一次又来了个这么狠的,你小心他们对你下手。他们连假扮匪徒劫掠百姓的事儿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贾琏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直隶民乱,万千百姓陷入水火。至于我自己,”贾琏望着范慎,认真说道,“出入都有一堆人跟着,他们即使想明面上杀了我,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擅杀功臣之后,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那皇子们迈上大位的路就彻底断了。三位皇子,大约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别人做嫁衣。 “唉,你还是小心一些吧。”范慎再次提醒,他是真的为贾琏的前途担忧。 即使皇帝不打算叫三位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但是贾琏这样往死里得罪他们,吃亏的终究是他。 皇子们即使登不上那个位置,也会有个亲王或者郡王的爵位给他们。 即使现今被贬了或者削爵了,过几年形势一变,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为了显示自己兄友弟恭,把这位被废的或者是被罚的皇子召回来重新给个亲王的爵位呢? 人家的血缘关系摆在那儿,总归是有起复的可能。 而贾家的爵位现今只是个一等将军,到贾琏这里,按照规矩,降等袭爵,只剩下个三等将军,已经快到低了,没了之后,就彻底没了。 以贾琏的脾气,得罪人的时候还不少,在官场上起起落落也是可以预见的。 若是皇子们以王爵之尊,找某一日忽然失势的贾琏的麻烦,贾琏可该怎么办呢? “即使你自己无事,你就不为你的后代考虑么?”范慎又说,“你看看忠顺王府,当年你爷爷权势大时,自然不怕他,但你爷爷没了之后,你们可敢惹他?” 贾琏低头不语,确实不敢惹啊。 “一个王府已经叫你们头疼,你一下子惹上三个,你是嫌死的不够快?”范慎实在为贾琏的未来忧虑,就放开了劝了几句,“即使你改不了你的脾气,你也该为自己为后代想一条出路。否则,你一死,你家孩子可怎么办呢?你就真的不打算管了么?你要知道,父债子偿,你生了孩子来,就是叫他来为你承受四个王爷的报复的?” 贾代善留下的忠顺王府,贾琏惹下的三个皇子,虽然现今是郡王,可也够贾琏的儿子喝一壶了。 薄暮之下,寒夜来临。 贾琏敲了敲扶手椅,“这个,我会细细谋划。” 不管,就如同范慎所说,肯定不行。 忠顺王府,再加上其他三个皇子,这样强劲的敌人,不用等贾琏死去,一个不好,下场就会不妙。 “我言尽于此,你心里有数就行。”范慎见有人来了,闭了嘴不再谈。 贾琏感激地笑了笑,范慎却是皱着眉摇摇头。 接着就是吃饭,贾琏和范慎一起,王熙凤和范慎的媳妇儿一起。 吃完饭,贾琏和众人回家。 王熙凤见贾琏从范家出来后魂不守舍、精神恍惚、时时发呆,就知道大约是和范慎商议了什么为难事儿,没有打扰他,哄着宝玉等不要闹,一路静默的到家,先安置好几个孩子,又给贾琏准备好洗漱物品,等他洗好,服侍他躺下,说:“无论什么为难事儿,先睡觉,养养精神,明日才好继续想。” 贾琏望着眼前的王熙凤,叹一声,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确实也想不到好主意,伸手搂住她,有气无力地说:“睡吧。” 接着几日,贾琏开始细细思索出路。 但还没有思索出什么结果来,范慎调查了何新乔一个月之后,有了确凿证据,何新乔的账确实有问题,许多钱来路不明。而有的钱,显然涉及到权钱交易。 庆惠帝知道后,只简单说了两个字,“法办。” 何新乔被逮捕入狱,又一个月后,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又因数额巨大,范慎和刑部揪着不放,何新乔被斩首示众。 三皇子的臂膀又折了一个。三皇子自然更加痛恨贾琏。 但是,想要对付他,又不敢下手。万一再来个当堂查验账本,哪家经得起查呢?他已经折损了一个人,不想再平白损失人手。 不得不说,贾琏这手实在太过毒辣了。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别人的头上,比如贾赦和贾政。 古代家族的作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是说说开玩笑而已。 当贾琏官位做的高了,贾赦和贾政肯定会跟着沾光。当贾琏得罪了人之后,人家找不到他的把柄,或者不敢找他的麻烦,就会把目光对准他的族人和家人。 这是古代官场上的一种潜规则。 就如同原著中,贾府没倒之前,薛蟠先被法办一个样儿。 但现今的薛蟠虽然犯了错,却已经判过了,那件案子无论于理于法,都无错,三皇子想下手也没有理由。 贾赦这段时间很老实,没啥错处可抓。 于是贾政就倒了霉。 贾政所在的工部是管工程建造的事情的部门,完全没有一点儿问题肯定不可能。 三皇子就以皇宫中一间房子建的不合标准为由,参奏贾政,要求将贾政严办。 贾政比较无能,面对三皇子一系的攻击,在朝堂上除了磕头认罪之外,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庆惠帝也知道贾政为什么被弹劾,在他明显的偏心之下,只是叫贾政暂时辞官,回家戴罪。 至于会不会起复,看以后的情况。 对于这个结果,三皇子自然是不满的,追着不放,一定要严查。 但庆惠帝只说了一句,“如果严查,那各家把账册都拿出来,咱们都查一查,如何?” 三皇子立即闭了嘴,只能暂时先咽下这口气。 对于贾政丢官这事儿,贾母无所谓。贾家已经出了个贾琏,贾琏的能力和处事手段显然比贾政强,贾家算是有望,贾政当不当那个芝麻小官都没关系。 王熙凤更是没有话,除了贾琏,她并不关心别人官职大小。 王夫人不用说,一定是不大喜欢贾琏的。这事儿她明白,是贾琏连累了贾政。但又不好说。毕竟贾琏不是她亲儿子。只能自己生闷气。 倒是原著中的贾宝玉同学,听到贾政辞官后,苦着个脸,耷拉着眼皮,整日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贾琏挺奇怪,他不是不在乎这些么? 他上一次被革职之后,安慰他的人中,除了王熙凤之外,还有才六岁多的贾宝玉,给他说了一通“国之禄贼”之类的歪理邪说,叫贾琏宽心。 贾琏听了,觉得挺好笑。 但是在全家都怨他的时候,有个可爱的小豆丁安慰他,倒是叫他心情好了许多,就是不明白,一向不在乎官职大小的他,为什么到了自己亲爹这儿就换了副样子呢? 面对贾琏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3 的疑问,宝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二哥哥,老爷一回家,就该叫我读书了。” 贾琏恍然大悟。 贾宝玉还是那个贾宝玉,不是在乎贾政的官职有无,而是不想读书。 对于这件事儿,贾琏觉得,不喜欢读书就不喜欢读书吧。 有人爱画画,有人爱种花,有人爱读书,为什么爱读书的人非得指责爱画画的人不务正业呢?为什么爱种花的人一定要指责爱读书的人书呆子呢? 和平相处不好么? 有人就是不喜欢读书,怎么办? 贾宝玉就是喜欢做胭脂,为什么不行?这和男人不能当护士一样,不都是毫无理由的歧视么? 多少写出传世名作的文学大家数学考个零蛋,但能说人家是笨蛋么?能说人家没成就么? “术业有专攻”,“有教无类”啊! 干嘛一定扭着他的性子来呢? 前世多少人批判应试教育,说应试教育压抑人性,那逼着贾宝玉读八股就不压抑人性了吗? 贾家的败落,隐约有站错队的原因,贾宝玉即使读了书,若是没有超前的眼光,若是依然站错队,那贾家还是个抄家的下场。 再者,贾家被抄家的时候贾宝玉多大呢?才十六七岁。 纵观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最年轻的状元多少岁呢?唐朝的莫宣卿,十七岁。那时候贾家已经在被抄家的边缘。 明朝的杨慎,素有文名,从小就得到无数夸赞,当朝大学士见了,都要呼一声“小友”,多大参加的会试呢?二十一岁。人家爹是朝廷高官,卷子出了意外,还耽误了一届,二十四岁才考上。 贾琏真的不信,贾宝玉会比这些牛叉的人能力更强。 当然,贾琏是因为有金手指,贾宝玉可没有。 更何况,考中科举之后,家族势力再大,也仅仅是能给贾宝玉谋个好一点儿的六七品官位。 但是,官场是个讲究资历的地方,贾家并不能叫贾宝玉一下子就成为尚书、侍郎这种高官。 人家杨慎的爹是高官,中了状元后,依然得从翰林院修撰这个从六品的小官熬起,一般而言必须干够三年才行。 贾家再能耐,也不可能叫贾宝玉跳过这个步骤。 那时候,贾家已经快要被抄家了。即使贾宝玉牛叉到十七岁就中了进士,那时候他也仅仅是个六七品的小官,能干什么? 除非贾家是皇家,那许多过程当然就可以省了。可惜,贾家不是。 以贾宝玉的年龄而言,即使好好读书,即使努力上进,贾家抄家时,他其实也使不上力。那时候的他,无论当官不当官,都会被连累。 贾家的败落,完全是上一辈的原因,和贾宝玉这个年龄的人没啥关系。 他们想救也救不了。 所以,贾琏对于贾宝玉的不读书没啥意见,只是说道:“你不想读就不读吧。” 贾宝玉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二哥哥和那些俗人不同。” 对于这个评价,贾琏欣然接受。 但是,又说,“你不想读八股就不读,但是书依然要看。”在贾宝玉不赞同的神色下,贾琏继续说,“你看,你那些姐姐妹妹们都读书。你什么都不会,将来人家要是开个诗社什么的,他们就不带你玩儿了。” 不读书肯定不行的。 四书五经在此时的地位,和前世一些常识是一样的。若是想在这个时代混,多少还是要知道一点儿,不能人家骂他,他还以为人家再夸他,那就成了笑话了。 但贾宝玉这么个性子,硬逼着学习肯定不行,还是需要正确引导。引导好了,同样能达到叫他读书的目的,没必要一定要硬拧着来。 “你看你凤姐姐,”贾琏又说,“现今也读史书,读的很多,将来要是你什么都不懂,你凤姐姐大约就不想和你说话了。” 贾宝玉支着下巴认真考虑了片刻,然后郑重点头,“我这就叫凤姐姐教我读书去。” “行。”王熙凤读了三年多将近四年的书,教宝玉应该是没问题。 望着跑去找王熙凤的贾宝玉,贾琏郑重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贾宝玉弄个女老师来?年纪大点儿没关系,打扮得漂亮点儿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ps: 很多同人文指责贾宝玉不学习,不上进,其实,依照古代那种官场制度,贾宝玉即使牛叉到十五六岁考中进士,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不说杨慎,就说杨慎的爹,杨廷和,12岁乡试中举,但是到十九岁才中的进士。人家有家族渊源都还这样,那贾宝玉我觉得怎么也比不上这种牛人吧?科举中进士的年龄,有人统计过,平均是2830岁。男主这个其实已经开了很大的金手指了。) 而且,无论古今,官场的人想升到高位,即使家族势力再大,即使有人帮扶,也必须有一个从下到上的过程。 有人帮的话,这个过程相对会轻松一点儿,但必不可少。 史书上挺多这种例子的。 贾宝玉若是想要发挥作用,最起码得等到知县知府巡抚一路做下来才行,一帆风顺的情况下,最小得到二十五岁之后。但是,这个年龄是一点儿问题都不出的情况下的年龄。若是中间有变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即使以这个年龄算,贾府众人的坟头草也都老高了。 所以,贾府的败落,贾宝玉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原著中的他很聪明,看得出来这种境况,所以态度一直都很消极。 ︿( ̄︶ ̄)︿ 还有,古代那种社会条件下,就不要奢望他去反抗贾政王夫人吧? 我们看书的时候可以不喜欢贾政王夫人,因为我们是陌生人,我们是看客,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原著中那两位可是人家亲爹亲娘啊。 别说那时候的社会环境,就是我们现在的现实中,也做不到想脱离原生家庭就脱离原生家庭吧?也做不到动辄指责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所以,其实对于贾宝玉,我一直都不是很厌恶。 那种宗法礼教强压之下,贾宝玉其实没有办法。 当然,贾宝玉是有他的问题,但并不是十恶不赦。 ︿( ̄︶ ̄)︿ 而且,我觉得,很多同人文把他写得很傻,都不像个正常人。 原著中的贾宝玉从来没有说过不叫姐妹们嫁人这种话,也从来没有阻拦过谁嫁人,只是他想的是乐一日算一日,其他的不管。 还是那句话,消极而悲观地对待周围的一切,自己一死不管旁人。 但他是正常人,知道姐妹们是要出嫁的,没有阻拦过。 原著中第79回迎春出嫁,他只是闷闷的,没有大吵大闹的不叫她出嫁。 原著中香菱说薛蟠要娶夏金桂,他怎么说的? 第七十九回:“宝玉冷笑道:“虽如此说,但只我听这话不知怎么倒替你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4 耽心虑后呢。”” 他在为香菱的未来担忧。 这种眼光,会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能意识到的么? 更别说尤二姐进贾府的时候,他也为尤二姐担忧过。 这种智商,这种眼光,真的不是一个糊涂的、不明是非的傻子能有的。 ︿( ̄︶ ̄)︿ 再来一段吧。 原著中第71回: 尤氏道:“谁都象你,真是一心无挂碍,只知道和姊妹们顽笑,饿了吃,困了睡,再过几年,不过还是这样,一点后事也不虑。” 宝玉笑道:“我能够和姊妹们过一日是一日,死了就完了.什么后事不后事。” 李纨等都笑道:“这可又是胡说.就算你是个没出息的,终老在这里,难道他姊妹们都不出门的?" 尤氏笑道:“怨不得人都说他是假长了一个胎子,究竟是个又傻又呆的." 宝玉笑道:“人事莫定,知道谁死谁活.倘或我在今日明日,今年明年死了,也算是遂心一辈子了。” ︿( ̄︶ ̄)︿ 宝玉说了两句话,出现了多少个“死”字?这两句话多么悲观?贾宝玉虽然在“笑”,但读来却让人心冷。 他和林黛玉两个人,都很聪明,对于贾府的未来,都看得到,但是那种宗法压迫下,他们两个小辈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看得越清,就越痛苦。所以他和林黛玉关系才越近,两人这算是挨在一起取暖。 所以,贾宝玉的思想越来越悲观,直至最后出家。 我觉得他不反抗固然是他的错,可能指望一个十六七的孩子做出些什么功绩来呢? 上面分析过,在古代的那种官场制度下,以贾宝玉的年龄,他无能为力。 (杨廷和中了进士后,也是从一个六七品小官熬起的,这个过程,真的没人能省掉。) ☆、第 66 章 贾琏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倒是可行。 但贾家这方面的关系少,就托了范慎,人家门生故吏满天下,找个有学问的女老师应该不难。 同时又给贾母说了说,贾母对于老师是男是女不在乎,宝玉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呢,只要老师不打骂宝玉就行。 贾政虽然觉得不大合适,但贾母同意了,他唯唯诺诺也没话说。 王夫人么,只要宝玉愿意读书就高兴,并不在乎老师是男是女。 贾赦是大伯,管不到贾宝玉。 于是一个月后,范慎送来了一位已经五十多的女老师。 这人被称为周嬷嬷,乃是宫中典书局的女官,掌管宫中书籍。因年纪大了,就托了门路出来。谁知家里人早不知去向,无奈流落京师,四处漂泊。 她在书局多年,无事就爱看书。不说是博览群书,才华横溢,教导宝玉却绝对不成问题。 贾琏问了几句,见她都对答如流,偶尔还加上些自己的见解,心下十分满意,当即就要留下她。 但周嬷嬷提了些请求,第一是,在贾府,她不会入奴籍,第二是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月钱,第三她年纪大了,不想再四处漂泊,贾府要为她养老送终。 对于三个条件,贾琏一一答应下来。 他信任范慎的眼光,若是不好,他绝对不会送过来。 周嬷嬷确实年纪大了,若是用人家几年,再把人家撵出去,前世五六十岁的人还不好找工作呢,更别提这时候的人了。 即使为她养老送终,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她又无儿无女,以后也麻烦也少,若是能教导宝玉一些东西,倒是挺值得。 贾琏决定后,领周嬷嬷见贾母和王夫人。 两人见她穿的虽然不华丽,但还算干净,眼神没有邪念,一举一动都很规矩,又听贾琏说她学识比一些进士都不差,自然都肯了。 周嬷嬷比王夫人的岁数还大,也不用担心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于是,周嬷嬷就在贾家安顿下来。 王夫人给她的待遇很高,专门整理出一个清静的小院子作为她的养老之地。派了两个小丫鬟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洒扫等另有人,不用她操心任何闲事,她只需教导宝玉就好。 而贾宝玉听说这位比她妈还大的女人并没有结婚时,心里先有了好感,这位嬷嬷并不是死鱼眼。 周嬷嬷宫中的老人,在宫中那种尔虞我诈地环境下都能全身而退,哄一个有点儿怪癖的六岁的幼儿自然不在话下。 她不打不骂,只几句话,就把宝玉说得心花怒放,“你家姐姐妹妹多,你先跟着我学习学习,将来到了她们面前,多背上几句,作上几句诗词,也叫她们夸夸你。我也知道一些姑娘们喜欢举行个筵席,你如果作诗作的好了,说不定他们也会给你发请柬叫你去呢。” 贾宝玉想想那些姑娘们叫他去作诗的样子,兴奋地猛点头,欢天喜地留下了。随后几日,不用贾母和王夫人催,贾宝玉每日吃了早饭就去,比时钟还准。 周嬷嬷教导了半个月后,贾政检查,发现他不仅把论语背了半本,还背了诗经等,四书五经基本都有涉猎,也就不再管,由着周嬷嬷施为了。 至于贾宝玉为啥肯学习四书五经,周嬷嬷说了,“将来作诗时肯定要用到,别的姐妹们都读,你若是不读,你的诗不好,那些姑娘们岂会邀请你?”又翻出几首据说是“姑娘们赏花宴上作的关于四书五经的诗”给宝玉看。 贾宝玉看看那些诗,歪着脑袋想了想,欣然同意读四书五经。 王夫人知道后,连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宝玉终于肯读正经书了,不管理由是什么,总归是肯读肯背了。 贾琏去看过几回,见周嬷嬷真的做到了因材施教,也就放下了心。 贾宝玉这个样子,亲爹都管不好,没有点儿方法,真的不成。 至于将来叫不叫他科举,那是将来的事儿,贾宝玉才六岁,还早呢。先读起来再说。 贾宝玉老师的问题解决,贾琏就安稳在户部当差。 自从上次何新乔事件后,在庆惠帝的有意压制下,无论是三位皇子,还是贾琏,都沉寂了一段日子。 贾琏则是忙着教导户部官员们学习数据分析之法,三位皇子是忙着拉拢官员。 但拉拢了将近一年,皇子们年底清点己方阵营的人员时发现,拉拢的人全都是礼部、兵部、吏部这些部门的人,户部和刑部的人非常少。 刑部是因为范慎,人家底气硬,不看皇子们脸色行事,哪个官员敢在刑部明目张胆搞这些,范慎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骂的那人狗血淋头。如是来了几次,没人敢在刑部搞事情。 户部当然是因为贾琏。 庆惠帝下令,把数据分析教给户部官员。 贾琏是个异常负责任的人,接到命令后,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编纂了一套教材,分为六册,包含前世时的各种数学知识,比如几何运算,比如函数运算,比如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5 数列,等等。 当然,并没有完全照搬前世社会的东西。 有很多数学内容,比如分数运算法、开立方程序、线性方程组解法、求解各种面积、圆周率等等,古代数学著作《九章算术》《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注》《张丘建算经》《缀术》《五曹算经》《数书九章》都有,他只需要将他们整理出来就行。 其他的,不过是再根据这些书,发明个适合古人叫法的符号,整点儿公式而已。 古人真的并不比现代人笨多少,贾琏研究之后发现,除了近现代二三百年内发明的数学内容这里没有之外,其他几乎都能从书中找到原型。 而这也是贾琏提出数据分析后,庆惠帝和众位官员们并没有怀疑他的数学知识来源的原因。 其实户部算账,只需要简单的加减乘除就行,很多高深的内容压根儿用不到。 但贾琏为了防止户部官员学完之后,无所事事,继续搞什么三龙夺嫡的事儿,不管用得着用不着,都编入了教材。 这么些东西,够他们喝一壶了,应该没有闲工夫搞三搞四了。 庆惠帝可是说了,“学不会的,全部回家抱孩子去,朝廷不养闲人。” 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家的饭碗,户部官员们也得铆足了劲儿往死里学。 教了一年之后,贾琏观察发现,就连彭通这个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都在学习数学之后,满面菜色,脚步虚浮,眼神飘忽,差点儿一病不起,别说找贾琏麻烦,命都快要没有了。 至于其他官员,见到贾琏不说咬牙切齿地恨,也差不多了。 就是户部尚书高亮挺感激他,这样一来,户部倒是成了难得的一块儿清静之地。 户部的官员们都忙啊! 这一年,除了再次预测了几次地方旱灾水灾的情况之外,贾琏并没有做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预测这种事儿,第一次准了,大家都惊奇,第二次准了,大家顶多问几句,次数一多,就不会有人再关注。想弄个大新闻,就只能是预测出现重大失误的时候了。 但贾琏是绝对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分析的时候都是尽心尽力,力求完美。 这样一来,次次都基本准确,众人都当做理所当然,也就没人再关注他了。 当然,因他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分析技能,也没人再敢来撩拨他,就怕庆惠帝叫贾琏分析家里的账册,叫参奏贾琏的官员落得个和何新乔一样的下场。 对于这一点,贾琏是相当遗憾的。 没机会再出一把风头了! 又望着户部官员们一个个恨不得上吊的表情,异常舒心。 当年被数学虐的死去活来的那口憋闷之气,如今终于出了。 倒是在这一年将要过去的时候,贾府内发生了一件喜事。 在两人努力了一年之后,王熙凤终于怀孕了。 此消息一出,贾府内外自然是喜气洋洋,王熙凤更是顺势推了管家的差事,安心在家养胎。 贾母和王夫人也叫王熙凤“安心养胎,别的事儿都不用你操心”。 贾琏得到消息时,惊讶了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是被他硬生生推迟了这么多年的巧姐。 但无论是谁,他都会好好养着。 原著的剧情基本已经被改,即使巧姐来了,也没多大用处。 即使她带着记忆... 记忆... 记忆? 想到这里,贾琏有些犹豫,若是警幻不死心动手脚,叫巧姐真的带着太虚幻境的记忆投胎,怎么办?那还是他的女儿么? 虽然孩子是王熙凤生的,按理说,应该是他的孩子,但她有记忆?她想的一定是太虚幻境! 一个知道后事的人的破坏力比一无所知的人的破坏力大多了,参照他自己的例子。 那时候怎么办? 直接掐死? 好像不大好啊! 那毕竟是个孩子。但,那是警幻派来破坏他的所作所为的.......留下吗?留下心里又有些别扭。 患得患失了几天,贾琏并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先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决定等王熙凤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决定怎么办。 得到王熙凤怀孕的消息后,没有兴奋几天,贾琏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远在姑苏的贾敏来了一封信,说有人家向迎春求亲。 那孩子姓杨,杨铭,今年十三岁,在四海书院学习,品貌兼优,一向得林如海看中。 就是家事差点儿。他的父亲只是个七品知县,但早已过世,上头有两个哥哥,俱已成婚,中了进士后,都在外做官,但最高的也只是个知府。只有他,年纪小,未成亲,跟着寡母在姑苏生活。 贾敏信中说,杨夫人时常到她那里去,见了迎春,爱得不得了,就想求娶。但知道迎春是荣国府的千金小姐后,颇为踟躇,怕人家说高攀,犹豫了一阵儿后,原本是不想提这事儿的。 贾敏说,是她见那孩子好,难得是个有情人,林如海又经常夸,才动了问一问的念头。遂给贾琏写了信,叫贾琏尽快拿个主意,决定后,给个回信。 接到信的同时,又传出内阁首辅张固想为自家庶出孙子求娶迎春的消息。 贾琏看着这两样消息,倒是有些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选哪个好。 ☆、第 67 章 对于贾敏的来信,贾琏看完后,没有立即做决定,先亲自给迎春写了一封信,说:“你的婚事最近就要定,两家来求,一家首辅张家,一家你认识的杨家,到底哪家,你拿主意,若不然,终身一误,后悔不及。” 信叫侯松带走后,又问了王熙凤的意见。 一来是试探,看看她的眼光,二来,也是叫她多见见世事。 王熙凤读了信,想了想,说道:“二妹妹的出身,若是想嫁给高门大户的嫡子却是难。” 贾琏点头,这一点不错。迎春想嫁给公侯之府的嫡子,无论是什么样儿的嫡子,都很难。张固求亲,就是为他的庶出孙子求的。 “庶子么,”王熙凤又往王夫人的院子指了指,“且看三妹妹和环儿就知道庶子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庶出子女,无论有没有本事,都是嫡母眼中的一根儿刺,区别只是这根刺扎眼的程度而已。 王熙凤的意思很明确,迎春若是能嫁个嫡子,哪怕这一家的出身低一点儿,也还是嫁个嫡子的好。 贾琏其实也是一样的看法。 无论怎么说,嫡子好歹是亲生儿子,无论如何,不会随意给脸色看。 杨铭和杨夫人又跟着林家送信人一起来了,因杨家在京城并没有宅子,现暂住在客栈内。 贾敏信中也交代贾琏见一见两人再做决定。 看完信后,贾琏并没有立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6 即见杨夫人和杨铭,而是先到户部,找出杨铭的大哥杨锢和二哥杨镉所在的州府,看历年的赋税情况,发现基本平稳之后,又去刑部找出两地的案卷看了看,两人在任时,他们所管辖的地方并没有发生大案子,比较平静;之后又去礼部,找出科举人数的档案,和以往对了对,虽然没多,但是也没少几个。 从这几方面看,杨铭的大哥和二哥,虽然不是能力出众之辈,但也不是平庸之辈,因为守成其实也挺难的。 特别是科举上面,一个不好,中进士的人数就会有一个大幅度的下滑,但是他们两人在任的时候倒是还行。 看完这些,贾琏才带着王熙凤去见了杨夫人和杨铭。 对于杨铭,看了之后,贾琏是比较满意的。 大约是因为父亲早逝、兄长在外、他需要挑起家中事务的缘故,虽然才十三岁,但整体看上去比较稳重,据说一路上京也是他在安排行程。 长相上不说多好,看着也还算顺眼,最起码贾琏并不讨厌。谈吐斯文,举止规矩,对贾琏既恭敬,但又不显得卑躬屈膝。 虽然如此,贾琏还是有心试一试他,就说道:“想娶我妹妹,有一点你要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妹夫纳妾的。若是你不能接受这一点,或者是你母亲不接受这一点,那这门婚事,我绝不会答应。” 迎春无论嫁给谁,妹夫纳妾,他都不会接受。 杨铭听了这话,起身大方说道:“这点还请师兄放心,我们家,我母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只因我原来有个妹妹,三岁时被一个妾害死了,我母亲深以为恨,并不许我们兄弟三人纳妾。我大哥二哥就没有妾。我也告诉了...咳咳咳,我也向我母亲保证过,以后绝对不会纳妾。” 中间断了的那半句,贾琏看杨铭通红的脸色,并未过多追究。 至于杨锢、杨镉两人没有妾这个事儿,贾琏查过了,确实没有。他原来以为是两人夫妻感情好,不愿意纳妾,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缘故。 既然如此,贾琏就放心了。 只是,作为大舅哥,少不得要例行威胁两句,“你的话你记好,若是将来反悔,或者是做出对不起我妹妹的事儿,你即使官位再高,我也一剑劈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不敢,不敢。”杨铭自然是连连保证。 见完杨铭后,贾琏又问了王熙凤对杨夫人的态度。 王熙凤对杨夫人赞不绝口,说她“懂大局识大体,言谈爽利,不是那拿大拿乔的人,也不是目中无人、作威作福的人”。 更叫王熙凤羡慕的是,人家杨夫人在两个儿子成亲后,立即把家给分了,说:“各人过各人的,谁也别打扰谁。媳妇儿也不用往我这儿请安问好,我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他们三兄弟拉扯大,想歇一歇,不想起那么早”。 此时媳妇儿需要给婆婆请安,但媳妇儿起的早,婆婆同样也得早起,所以杨夫人才有此一说。 贾琏听了更加满意。杨夫人倒是个难得的清楚明白的爽利人。 这个杨家对于迎春而言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和善人家。 那张首辅家,家世高是不假,但孙子是庶出,家里人口又多,张固自己就有五六个儿子,儿子又生儿子,张家即使家风很好,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但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够人头疼的了。 再者,看贾敏信中字里行间的意思和杨铭的表现,杨铭和迎春恐怕已经郎情妾意了,那他何必做棒打鸳鸯的事儿呢? 至于得罪首辅家什么的,贾琏一点儿不担心,他已经在皇帝那儿挂了号,又有贾代善的面子在,若是真的有事儿,可以直接面见皇帝,怕什么? 贾家这种情况,若是他的官职能不断上升的话,结亲高门反而不大好,还不如杨铭这种家风好、家里婆婆和善、杨铭本身又是嫡子的人家合适。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件事儿贾母已经知道,贾琏和王熙凤回来一说,贾母对迎春不大上心,并没有说什么,只叫他们两人拿主意就成。 此时,迎春的信也来了,写得很清楚,“今生只愿做杨家妇”。 当事人的态度确定,事情就好办了,只需说服贾赦就行。 贾赦挺好对付,贾琏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同意了,“杨家情愿拿出全部现银,大约有七八千两银子置办彩礼。” 张家规矩大,嫡长子成亲才用了五千两,此时庶子成亲,肯定不能超过五千这个数目,这样一比,贾赦眼中只有银子的主儿,当然选择杨家。 至于杨家怎么样,杨铭是不是吃喝嫖赌,杨夫人是不是不慈,并不在贾赦的考虑范围之内。 原著中的他不就是五千两银子卖了迎春么?现今杨家出的钱还多了呢,自然更加乐意。 于是,迎春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杨家找了个有名的媒人提了亲,两家换了庚帖,合了八字之后,送了聘礼过来,算是彻底定下杨铭和迎春的婚事。 至于婚期,两人现今还小,自然要往后拖。 贾琏的意思是,反正已经定下了,等迎春长成了,最起码也得十七岁时再出嫁。年纪小就生孩子,对女人和孩子都不好。 当然,这话他没当着杨铭的面说,只打算等几年之后,找个理由拖一拖就是了。 杨夫人和杨铭敲定了这事儿之后,心事既定,又在京城住了几日,就登舟回南。杨铭要读书,并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迎春的事儿定了,贾琏心里一块儿大石也跟着落下,以后生活的怎么样,全看她自己的了,他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过了年后,庆惠帝交给贾琏一项新任务,也是当老师,但是给皇子当老师,教已经快要十三岁的六皇子辛诠宁数学,从头开始教起,详细地教。 贾琏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下了。 六皇子四年前年纪小,但是现今的他,按照古人的态度看,都是快要定亲的年龄了,不小了,能办一些事儿了,也能和他那几位哥哥争一争了。 贾琏答应的爽快,教的也是异常尽心,从简单的加减法开始教起,由易到难,循序渐进,一对一辅导。 辛诠宁倒也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比户部某些官员,比如总是不开窍、他怎么讲都不会的彭通,强多了。 两人的交流也渐渐热络起来,从开始的公事公办,一板一眼,到最后的随意轻松,说心里话。 比如,辛诠宁就曾经告诉贾琏,他其实相当个上战场的大将军,在万军从中,往来驰骋,发号施令,令旗下处,大军出动,如龙如虎,震慑内外,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对于辛诠宁的这个想法,贾琏表示,和他十三四岁时候想的基本一样,一腔热血,誓要参军报国,踏平某地,血洗某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7 地,报仇雪恨,扬我华夏神威。 后来才发现,想太多! 但每个男人都有这么个阶段,一味压制肯定不行。他就努力回忆他亲爹当初是怎么处理他这个小烦恼的。。 当时,他的亲爹并没有说他异想天开什么的,而是带着他锻炼身体,说:“没有好身体,战场上跑不快,你怎么杀敌?” 早上起床跑了几次后,浑身酸疼,下楼腿都伸不直,他表示,还是继续学习吧,他不是那块儿料。 现今面对辛诠宁,贾琏想了想,说:“殿下若是想要参军,第一点,先学些武艺,大将军不能什么都不会不是。” 皇家当然不缺武艺师傅,辛诠宁学了几日后,当大将军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后来,他表示:“还是觉得读书好。” 这时候,贾琏又告诉他,“当不了大将军,可以当元帅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种不需要练武。” 辛诠宁以控诉的目光盯着贾琏看了半晌,才幽幽说道:“师傅,你变坏了。” 对于此话,贾琏认真而严肃地想了想,他是好人吗?好像不是吧?他从没有说过他是好人这种话啊。 但这个明显是活跃气氛的小插曲,倒是叫辛诠宁对贾琏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他的那些师傅,全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别说开玩笑,就是做个不合规矩的动作都要被训上半天,哪里有贾琏这边这样轻松随意? 贾琏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倒是叫辛诠宁对他另眼相看。 这,也正是贾琏想要的。 在不想造反的情况下,在揭竿而起的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把辛诠宁推上那个位置,是他现今能想到的应对三位皇子的攻击的最好方法。 ☆、第 68 章 辛诠宁的学习进度很好,皇帝检查过后,对他很满意,多次在大臣们面前夸赞六皇子“聪慧,可担大任”。 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三位皇子的警觉。 他们的这位弟弟,虽然四年前不显,现今却是能和他们争一争了。 特别是贾琏成为辛诠宁的师傅后,新仇旧恨一起,三位就有点儿坐不住。 和贾琏仇最大的三皇子辛诠定找来郭常,商议该如何除掉贾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郭常金陵抓拐事件之后,灰溜溜回京,颜面尽失,现在都不敢在江南露头,恨贾琏入骨,见辛诠定找,自然是不遗余力。思索片刻后,冷笑一声,“听闻,贾琏无论是去户部,还是进宫,都喜欢骑同一匹马。” 那匹马是直隶民乱之后,皇帝觉得愧对他,专门赏给贾琏的。当时是贾琏亲自挑的,膘肥体壮,浑身无一丝杂毛,走路如风,是贾琏的最爱。 辛诠定深深看郭常一眼,同样冷笑着点点头,贾琏这个人,他不打算再留下去。 就在三皇子商议着如何对付贾琏的时候,贾琏正在宫中,一边走,一边回答辛诠定的问题。 “师傅,”两人周围十步内并无外人,不用担心别人听去,辛诠定已经开始长个儿,脸上的婴儿肥也逐渐退去,此时皱着眉,愁道,“此次放宫人,皇后娘娘把一向对我忠心的宫女放了出去。” 宫中每年都会放一批年纪大的宫女出去,这个名单,一向是皇后拟定。 贾琏听了,伸手拽了一把绿油油的叶子,一边拨弄,一边问他:“这是那宫女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辛诠定想要留下人家,总要人家乐意吧?此时的女人,不愿意嫁人的没有几个。又问他,“那宫女多大了?” 辛诠定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大约二十四了,至于她想不想出去,我倒是没问。” “唉,”贾琏叹气,到底是皇家人啊,虽然母家不显,皇子身上该有的毛病,他一样不少。 “留下一个心怀怨念的人,还不如拉拢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呢。”贾琏说道,说完,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辛诠定,认真说,“她伺候你这么多年,对你的饮食起居或者私密之事,了解的肯定比别人清楚。若是她的意愿是嫁到外面,安稳过日子,你却从中作梗给搅了,那将来她万一有什么坏心思,你可招架的住?当然,你完全可以说,你可以杀了她。只是她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你即使杀了他,却已在陛下那里留下了坏印象,又有什么用?” 贾琏并没有直接劝说辛诠定尊重别人的意见什么的,贾府的主子们还没这个觉悟呢,叫一个皇子尊重一个宫女? 不可能! 所以,贾琏从利弊角度做了分析。 辛诠定是个聪明人,肯定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活交到一个心怀怨怼的人手中。听了这种分析后,会做出自己合理的抉择。 果然,他听了后,眉头渐渐舒展,“师傅和我娘说得倒是一样。” 贾琏听了这话,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试探人,倒是不可小觑啊。 又转念一想,他这种年龄,在前世是小,但在古代,并不小了,若是加上他所处的环境,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也幸好,贾琏和六皇子相处的一直都还算愉快。 而六皇子提到的娘,就是娴妃,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三皇子的娘杜贵妃是凭借着家世上位,皇后是凭借着儿子上位,这位娴妃和林黛玉一样,是个孤女、无依无靠,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头脑上位,内里比那两个更强。 只是她一向低调,不惹人眼,没有人注意她而已。 此时,两人已经快要到宫门处,贾琏不叫辛诠定再送,把他交给身后的太监后,告辞离开。 将要出宫时,忽听耳边一声轻唤,“琏儿!” 贾琏一愣,这声音如此熟悉,记忆中一个倩影渐渐浮现出来,不是沈岩的记忆,而是原来的贾琏的记忆。 他转过身,眼中看到的,正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已经进宫多年的元春。 “大姐姐。”贾琏望着人来人往的太监宫女,也低声叫了一句。 元春一身宫装,婷婷而立。肤如凝脂,眉如墨画,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还是端庄雍容大气。只是眉头微蹙,眼下黑眼圈儿浓重,精神萎靡,一举一动小心翼翼,不似在家里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琏儿...”元春又叫了一声,话语未落,已是泪流满面。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哭,只拿着帕子捂着脸哽咽几声,之后赶紧擦掉,恢复端庄模样。 贾琏望着她这幅战战兢兢的姿态,心里不禁怜悯起来。 外人只看到宫中生活的华丽,谁看到这份儿繁华底下的血泪了呢? 还没等贾琏平复心绪,想好说些什么,元春接下来又呜咽着说了一句,“我,能回家了吗?” 贾琏心头一震,望着神情凄切的元春久久说不出话来。 当初,贾家无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8 人,才把元春送进了宫,指望着她能以瘦弱之躯搏出一份儿前程。 现今,贾琏前程可期,她心里也有了出宫的希望。 能出宫做大小姐,谁愿意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伺候人呢? 望着元春眼中的希冀之色,贾琏并没有立即答应,“这事儿,我需要回家商议一番。” 元春进宫,是贾政的决定,出宫,自然也需要她的亲爹,贾政拿主意。 元春听到贾琏这句话后,急忙摇头,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只是动了一下,随后又规矩站好,说:“不,不要回家商议。” “为什么?”贾琏问。 元春双眼含泪的细细打量了贾琏片刻,才说:“我虽然身处深宫,却也听说过你的消息,你的事儿我也都知道。若是回家商议,老爷和太太不同意,我依然走不了,我知道你主意最多,不如先斩后奏。我毕竟是他们的女儿,若是真的回去,他们也不能把我撵出来,任由我流落大街。” 元春是铁了心不想在宫里,咬咬唇又说,“若是真的父女母女之情不在,我这几年针织刺绣极好,出去后,给自己挣口饭吃,也饿不死我。” 贾琏更加惊讶,元春宁愿放弃这份儿荣华,也要出去,倒是不同凡响,。 但这有个问题,“可是这样一来,你在老爷太太那里,处境就...” 最重要的是,贾府一向是支持的九皇子,也就是皇后一系,如今元春也是皇后身边的人,若是想要放人,肯定需要皇后同意。 但在贾琏给六皇子当老师,隐隐有改换门庭的趋势下,皇后肯定不会轻易放了元春。 元春虽然关键时刻可能没什么大用,但在皇后身边,好歹是对贾府的一个牵制。 “我不怕,”元春一边摇头,一边擦泪,“无论怎么样,总比在这里日日提心吊胆的好。” 贾琏再次叹息,原著中,元春省亲,贾家人都在笑,只有她在哭,书中写得明白,说一句话落一次泪,说一个字哽咽一次,她身在繁华之中,眼中却满是凄凉,叫人不得不叹息。 她也对贾政说“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轮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这种话,虽然是一些套话,可也是她心中所想吧。要不然客套话那么多,她怎么单单选了这句说? 再细细一品,这话中的哀怨意味,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愿意在那个地方熬,只是作为贾家的女儿,她没有选择。 看来比起这份儿荣华富贵,她更想要一家团圆。 元春对宫廷,大约是真的没什么想法。 贾琏一向尊重别人的意见。 元春若是想要成为皇帝、或者六皇子的妃嫔什么的,他可能没有办法,想要出宫,办法不少。 既然她一心想出来,那就叫她出来好了。 现今的形势,她继续在宫里,也没什么好处。 皇帝在派贾琏教导六皇子数学之后,又派了好几位博学的师傅教导六皇子其他功课。而且,隐隐有风声从勤政殿传出,说庆惠帝要封六皇子为安州团练使。 这个职位官职不高,只有五品,并没什么实权,安州也没有什么团需要练,但是象征意义大。 因为开国的那一任皇帝曾经做过这个职位,所以,以后的几位皇帝,若是想立太子,就好像是潜规则一样,在立太子之前,都会先封太子个安州团练使当当。 哪怕只有一个月,只有几天,也是一个不忘本的意思。 安州团练使这个职位一出,若无意外,下一任皇帝,就是六皇子。 贾琏知道此事后,详细想了想,原著中,并没有政变的暗示。即使有,从贾家的下场看,应该也是失败了的。 那就是说,下一任皇帝基本已经定了。而且,六皇子可能会一直做得很好,直到庆惠帝死去。 这种情况下,胜负基本已定,贾琏自然不可能再跟着注定会失败的皇后一系走。 此时,尽快把元春从皇后那儿摘出来,向六皇子表表忠心,就非常有必要了。 至于贾政和贾母怎么想,会不会蒙着头一定要跟随这皇后撞南墙,就不是贾琏所要考虑的了。现今贾家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众人看贾家更多的也是看他的意见。这种事情,没有他的支持,贾母和贾政使不上力。 想通之后,贾琏思索片刻,并没有直接插手,而是叫元春去找娴妃。 “为什么?”元春对贾琏的这一举动非常奇怪,她要出宫,找娴妃干什么? 贾琏一笑,说道:“你不用管,尽管去找她就是了。” 娴妃是个孤女,和林黛玉的身世差不多,比林黛玉还惨的是,连个像样儿的舅舅家都没有,在朝中,可以说真真正正的无依无靠。 但又因以前韬光养晦的策略,不敢拉拢官员,所以势力极弱,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贾琏教导六皇子这段日子,娴妃倒是经常派人送点儿东西什么的,算是示好,也算是一种拉拢。 但是,这不够。 若想叫贾琏带着贾家跟着她混,她总得做出点儿什么来表示一下,这种事儿,并不是她送几样儿糕点、说几句好话就行了的。 元春要出宫,以娴妃的手段和能力,应该难不倒她。 那这件事儿叫娴妃去办,就是贾琏间接向娴妃表明心意,同时娴妃也必须做出点儿什么叫贾琏放心的一个事儿。 总不能他投靠了她之后,她转脸在皇后面前把他和贾家给卖了。 利益之争,总要有个投名状才行。 若是元春经她的手出了宫,贾家固然和皇后关系不再和谐,她和皇后的关系也必定不会融洽,这时候双方才有合作的可能。 这并不是逼迫她选择什么,而是一种态度。 娴妃若是选择帮助元春,那就是认可了贾琏和贾家,贾家就能放心跟着她;若是选择袖手旁观,那贾家对六皇子的态度也会慎重。 这种事儿,从来都是双方共同的选择。 再者,时移世易,此时的娴妃已经不适合再低调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其实,我觉得元春也是个叫人同情的女子。 从她对贾政说得那些话中可以看出,她大约并不是真的想在宫中搏什么富贵,只是她身为贾家的女儿,身不由己。 ( ̄︶ ̄)↗ 现在想想,原著中的每个女子几乎都叫人同情,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 ( ̄︶ ̄)↗ 至于娴妃的选择,想想现今兔子的形势。(不知道兔子是谁的,可以看看那年那兔那些事儿) 兔子虽然嘴上说穷什么的,但是肌肉都快把衣服撑破了,再说这话就有点儿那啥了。 六皇子既然快要成为太子了,娴妃再韬光养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39 晦就不合适了。 就是那句话,时移世易,就如同汉朝的文景之治,对匈奴是守势,汉武帝时,对匈奴整体处于攻势一样。 ( ̄︶ ̄)↗ 再说一句,今天只有一章,亲们不用再等了。(*^^*) ☆、第 69 章 元春虽然不理解贾琏为什么叫她这么做,但还是抽了个空,以皇后赏赐东西的名义,到娴妃那里走了一趟。 当然,在无数宫女太监的眼睛下,两人之间的对话非常含糊,元春只是说了“前几日见了琏儿,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和娴妃说完贾琏与六皇子的关系,又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宫女出宫的人都有哪些,什么时候出去,出去之后怎么样,表现出异常关心的样子。 说完这些后,深深看娴妃一眼,走了。 元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娴妃能不能懂她的意思。但是现今的她除了听贾琏的话,并没有别的办法。 娴妃望着元春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过了几日,庆惠帝宿在娴妃那里。 众人并不知娴妃说了些什么,只知第二日一早,庆惠帝就把元春放出了宫。为了表示元春不是因错出去,还特特派大明宫内相李宝荣亲自送了出去,并赏赐了些金银珠宝绸缎等,叫贾家好生看待。 元春心里自然是欢天喜地,但面上却不敢露,双眼含泪地收了东西,和皇后表演了一番主仆情深的戏码后,走了。 当然,为了不叫人怀疑,一路上都阴着脸,好似这件事儿她并不乐意,是娴妃故意这么做的一样。 她这么做,也是贾琏的嘱咐。 既然娴妃并不避讳众人说什么,她们也没有必要为娴妃操心皇后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现今的娴妃娘娘,如果还和以前一样韬光养晦,有人出了事儿,缩着头不敢救,那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绝对没人敢跟着她混。 以前的她低调不显眼,是为了自保,现今的她渐渐冒出头,也是为了自保。 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怕事儿、关键时刻护不住自己的主子混。 此时有六皇子成为安州团练使的风声传出来,那他成为太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因为立太子这事儿,庆惠帝肯定需要问问大臣们的意见,若是臣子都不支持,他为了他辛家后代江山考虑,必定要找出个最合理的人选。 既然这种风声出来了,那就是说,太子人选内部基本已经定了。 此时的娴妃若是再一味小心谨慎,未免会叫众人失望。 再者,现今的形势,她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无论她愿不愿意和皇后对上,这种风声出来,六皇子就已经没有退路,她不和皇后对上,皇后也会和她对上,她只能接招。 元春一到家,贾母贾政和王夫人尽皆惊愕不已,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家?事先并没有听说元春会回家呀?怎么回事儿?自然是要问的。 元春心里明白,但是这事儿不好多说,只支吾道:“我也不知,只是今日一早,陛下忽然叫我出宫,说是我离家多年,骨肉不得相见,又想起爷爷,觉得怪可怜的,叫我不用再在宫里,收拾东西离开。” 贾母贾政王夫人等见元春的回答,又见她说一句落一次泪,以为她是不情愿如此,是别人使坏,才被皇帝撵了出来,只是看贾代善面子上,没有明说。 贾母等并没有指责她,这种事儿宫中常见,反而回过头来安慰她,“既然来家了,高高兴兴的才好,哭什么呢?以后一家团聚,总比日日不得见面的好。” 元春哭是因为高兴,她终于不用再活的战战兢兢,哪怕是嫁个家世低点儿的人家,也比在宫里苦熬强。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明面上说,只含泪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贾家众人安慰好元春,总觉不对劲儿,又问李宝荣怎么回事。李宝荣虽然满脸带笑,但是对于此事的内情却是一个字不漏,并不是他不想透漏,而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贾家众人只得满头雾水地送走了宫里的太监。 然后,看着坐在里间摸着她小时候睡过的床落泪的元春,贾母和贾政遗憾了一会儿,也就丢开了,贾琏已经前途可期,贾府光宗耀祖有望,回来就回来吧。 王夫人却是连连叹息,贾琏前途是好,但贾琏是大房的人,将来的好处都是大房的。老太太一死,两府一分家,二房还是个什么都没有。 只是元春已经回来,还是皇帝亲自送回来的,以后绝对没有再次进宫的可能,只能在家等待嫁人一途。 又因元春到底是王夫人疼爱多年的嫡女,王夫人难过一会儿,也不得不丢开手。 贾宝玉听说元春回来,在周嬷嬷那儿左扭右扭的无论如何坐不住,周嬷嬷含笑提早下了课,贾宝玉欢呼一声,就要出去,刚刚来在门口,猛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正是已经换下宫装、换上家常衣裳的元春。 “大姐姐。”贾宝玉一把抱着元春不撒手。 元春摩挲着宝玉的头,说:“没想到,四五年不见,你已经这么大了。”一语未了,泪如雨下。 贾宝玉跟着哭得哽咽难言。 周嬷嬷叹一声,起身相劝,“既然来了,以后有见的日子,姑娘不必如此。” 元春擦了泪,勉强一笑,搂着宝玉说道:“宫里常见嬷嬷,后来嬷嬷出宫,我还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没想到,你竟然来了我们家?这下可好了,以后咱们也能天天读书看书了。” 因两人闲暇时都爱看书,所以在宫里时常见,关系也都比别人要好。 周嬷嬷走时,元春怕她在外艰难,还赠了几十两银子给她。 此时能在贾家相聚,倒是意外之喜。 两人劝好宝玉后,自然是对坐着叙些别后的寒温。 贾宝玉靠在元春怀里,一步都不肯离开,只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她,一错不错。元春和周嬷嬷说了句话,低头看他,笑道:“怎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 “不是,”贾宝玉摇头,又低了头,闷闷地问道,“大姐姐这次回家,不走了吧?” 一句话问的元春心里一酸,红了眼圈儿。 周嬷嬷忙对宝玉说道:“你放心,这一来,自然是不会再走了。”元春的心思她早明白,也知道这一来,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可能再进去。 贾宝玉这才高兴起来,搂着元春脖子笑道:“我就说,那里又有什么趣儿,倒是不如在家里,姐姐妹妹们在一起的好。”又说,“我给姐姐做了许多胭脂,都是上好的,就是等着姐姐来了之后,给姐姐使呢。” 说完,就兴奋地跑去里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白瓷缠枝盒子,献宝一样递到元春面前,说道:“姐姐看看,我亲自摘的花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0 瓣,弄的汁子,比外面的那些都要好呢。” 元春打开一看,果然轻白红香,细腻剔透,笑了一笑,“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这个毛病总也改不了。” 待要扔了,只是刚到家,这么做未免伤了宝玉的心。再者,他小孩子家的知道些什么,没得叫他哭闹,于是叹一声,倒是先收了。 贾宝玉见元春不仅没有斥责,脸上还有喜色,自然是喜不自胜,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兴了半日方说:“咱们家,我一做胭脂就是这个拦,那个劝,只有二哥哥对我最好,不仅叫我做,还亲自帮我,说做好了,送凤姐姐一盒,她现今怀着孕,不好用外面的粉。” “琏儿啊,”元春听贾宝玉提起贾琏,倒是心中感激。此次她能回家,全靠了贾琏。虽则是娴妃出手,但娴妃并不是看她面子,而是看贾琏面子才帮的她。这一点,她看得明白。 这个情,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承的。 于是和周嬷嬷说了几句话,一定要到王熙凤那边看一看。贾宝玉不肯离开,一定也要跟着去,怕元春“再悄悄的走了,可怎么办”? 因当年进宫时,怕尚小的贾宝玉哭闹,就没告诉他,所以,他今日才有此一说。 元春听了,又是叹又是笑又是心酸,一边又拉着宝玉的手,说:“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我一走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咱们家变成什么样儿了。” 贾宝玉连忙自告奋勇地给元春指路,一边走一边说这里又种了什么,那里又栽了什么,花儿开的怎么样等等。 到了王熙凤那里,王熙凤正拿着本儿书慢慢翻着打发时间,平儿在一旁打扇,一屋子的人静悄悄的。 王熙凤一见元春过来,连忙起身把她让进炕上坐了,笑道:“大姐姐这一来,倒是一家团聚,也不必在那里苦熬了。” 这么些年,王熙凤读过不少史书,也明白后宫嫔妃,能熬出头的没几个。 即使出头了,转眼之间被冷落的又不知凡几? 普通人家,官员不待见正妻,有个帷幕不修的罪名等着。皇家那里,皇帝想爱那个爱那个,谁都管不住。即使今儿得了宠,过几日,风云变幻,说不定就进了冷宫。女子们一旦进了那里,半点儿再由不得自己。 同为女人,王熙凤倒是很同情元春。 “要我说,”王熙凤亲自给元春端了杯茶来,元春起身接了后,说,“咱们这样人家,子弟好好读书上进,比什么都强。” 元春微微一笑,“这话倒很是。”又问,“琏儿还没回来呢?” “今日进宫去了。”王熙凤答道。 此时的贾琏正在宫中,面对着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娴妃,笑得和煦。 作者有话要说:  ps:十一点整第二章。(*^^*)(*^^*) ☆、第 70 章 娴妃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保养再得宜,脸上依然不免有岁月留下的痕迹。身穿宫装,头上松松挽了个髻,插着一支珍珠钗,整个人素淡雅致安静恬适。说话声音温柔,即使是拒绝的话语,也绝不会让人产生恶感。 她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统一立场。 她已经得罪了皇后,若是贾琏不一心帮着六皇子,这笔买卖就做的非常不划算。 当然,这种情况下,两人自然不可能说什么“你投靠我吗”“我决定跟着你混了”这种话,只能说些含糊但是双方心里明白的话。 贾琏就先夸了六皇子,说他“聪颖机敏,上进好学,比户部的许多官员都要强,将来必定能为陛下分忧。” 皇子么,最好的为皇帝分忧的办法,在娴妃看来,自然是当上皇帝,接手皇帝留下来的江山。 这也算是贾琏间接承认,会支持六皇子登上那个位置。 娴妃很高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需要费多大的事儿。她把元春弄出宫前,虽然又找人进行多方试探,但不见贾琏总归是不放心,如今,倒是可以无忧了。 “如此,倒是叫贾员外郎费心了。”娴妃笑道。 “娘娘客气了,陛下既然将六皇子交给了我,我自然会负责到底。”贾琏又说道,“为人师,总要尽职尽责,善始善终。 表忠心的同时,向娴妃表明,他最看重的还是皇帝的意见,之所以对六皇子好,也是皇帝的意思。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昨日,庆惠帝忽然下旨,封娴妃为皇贵妃,仅次于皇后,比其他妃子都高半级。 这道旨意一下,六皇子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犹疑再也没有了。而且,据说礼部已经开始准备册立太子的大典。 “当然,我等是要为陛下分忧。”娴妃也是聪明人,并没有纠结于贾琏应该效忠六皇子还是皇帝。 在皇帝还健在的情况下,非要逼着贾琏效忠她,那是找死。 娴妃这么多年在宫中能屹立不倒,还以一介无权无势的孤女爬到现今这个地位,并不傻。 “多谢娘娘体恤。”贾琏真心诚意的赞了一声。 如此以后就好办了。 他首先是皇帝的臣子,随后才是六皇子的师傅,凡事肯定要先听皇帝的意见才行。 说完想了想,现今这种形势下,那三位皇子必定不会甘心,肯定要有些小动作。贾琏已经把他们得罪死了,此时肯定想看六皇子上位,不希望他出事,于是又提醒娴妃,说:“现今宫女都放了出去,虽说是德政,可有些人是六皇子用顺手了的,猛然一换,就是不知道他还习不习惯。” 六皇子身边换人,这个事儿必须得重视,这时候若是来个心怀不轨的,那贾琏和娴妃都会前功尽弃。 显然,娴妃对这件事儿也很上心。 此时听贾琏说,愉悦一笑,“这件事儿,本宫恐怕也做不得主。陛下说了,六皇子的身边人他会亲自选,无论是皇后还是我,都不能管。” 贾琏明显松了口气,看来,庆惠帝是真的主意已定,不打算改了。 想想也能理解,那三位不说好不好控制,就他们干的那么些事儿,金陵拐子,直隶匪徒,就容易叫大臣们不服。 这种情况下,选个无权无势,年纪还小,又没有劣迹的皇子当太子,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大臣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而庆惠帝作为皇帝,虽然喜爱皇后的幼子,但是,那位比宝玉还小一岁,现今才六岁,庆惠帝本人已经将近六十,身体明显不如以前,叫个六岁的孩子成为太子,幼主临朝,一个不好,天下大乱,他这辛家的江山就保不住了。 所以,辛诠宁是庆惠帝最好的选择。 再者,他也并不讨厌娴妃和辛诠宁,于是立太子立的也爽快。 从原著看,再结合贾宝玉的年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1 龄算,六皇子登基的日子大约就在最近两三年。 此时,贾琏看过原著的优势才算是完全发挥出来。 以后他只用安心跟着六皇子就成,不用再想旁的,那些人再蹦跶,也不可能成功。 娴妃心中大事已定,神态安闲,和煦笑道:“以后,拜托贾员外郎了。” 这肯定不是拜托六皇子的教育问题,贾琏心里明白,也笑道:“请娘娘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一致后,娴妃先行离开,接着,贾琏也离宫回家。 此时贾家众人已经接受了元春回家的事实,虽然听说了一些风声,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贾母只是私下问了问,当知道是贾琏想要改换门庭才把元春弄出来时,半晌无语后,才迟疑着问:“此事,行吗?” 贾母怕皇后一系的人报复。 贾琏倒是不担心,不慌不忙解释道:“现今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据说也问过各位阁老和重臣的意见,那些人都不反对,六皇子登上那个位置,已经毫无悬念。太平盛世中,若无意外,皇位都会比较稳固,发生叛乱或者皇帝忽然被谁毒死的情况非常罕见,所以孙儿觉得,既然形势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不改换门庭也不成了。” 贾母沉思片刻,叹了一声,望着贾琏,说:“你到底是长大了,看事情比以前透彻许多,这一年你在户部也极好,我都听说了,陛下夸赞了你好几次。既然这样,此事你做主吧。以后我就不再管了,我只管享我的清福就是了。”说完又叹了一句,“我老了,这家是该交给你了。” 这声叹息并不是赌气,而是贾母真的想放下一切,不愿再管的意思。 “老祖宗不老。”贾琏松了口气。 在他已经成为六皇子老师的情况下,即使继续待在皇后阵营,能不能得到皇后完全的信任,并不好说。这时候,率先在旁人观望的时候投入六皇子阵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者,就如同他所说的,太平年景,政局比较平稳的情况下,政变成功的概率极地,除非政变的那位皇子雄才大略,是乱世之枭雄。 但现今那三位聪明是聪明了,却不是什么雄主,一定意义上说,还不如一直跟着娴妃低调不显、安安稳稳长到现在、一直给人人畜无害印象的六皇子手段高明,所以他们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 再加上原著中并无忽然换了皇帝的暗示,此刻紧跟六皇子的步伐,紧密团结在以六皇子为首的朝廷周围,以维护六皇子的利益为奋斗目标,显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贾母不再管这事儿。 贾赦被贾母压制,不敢管;特别是贾琏成为户部员外郎这一年,贾赦被贾母的压的更厉害,就怕他交代贾琏办什么为难事儿,拖累整个贾家。贾赦心里不忿,每日里指桑骂槐,拍桌打凳,却没胆子反抗贾母。 贾政自从被罢官后,就是在家和请客相公们闲聊,并不着急再次出仕。而皇帝在贾家有贾琏的情况下,好似忘了贾政这个人一样,并没有再次起复他,只叫他在家闲居。贾政无官无职,又对贾母言听计从,破坏力很小,不用特意关注。 见过贾母,回家后,贾琏又见到了元春。 此时的元春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和宫中时的愁眉苦脸大不相同。她坐在炕上,身姿安闲舒适,神色轻松,正和王熙凤研究给小孩子做什么衣服好。 看到各种男孩儿女孩儿的衣服,贾琏心中那块儿大石又蓦然浮现,这个孩子,是巧姐吗?会带着记忆转生吗?警幻会甘心太虚幻境被黑河水冲垮吗? 想了一刻,又猛摇头,算了,还是那句话,先等孩子生下来再试探吧。 “琏儿,”元春先发现贾琏,忙丢掉手中的布料站起,率先笑道,“还想着你要过一两个时辰才回来,倒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到家了。”又问,“差事可是办完了?” 贾琏看着忽然就重新焕发了神采的元春点头,说:“那些事儿都是办熟了的,倒没什么难的。就是来的时候碰到了娴妃,若不然,会回来的更早。” “哦?”元春目光一闪,贾琏找娴妃办此事的用意,元春当时可能不明白,此时却已经想明白了。 对于此,她倒是没什么话说。贾家现今全指望着贾琏,贾琏的本事也是证明了的,不仅经常得皇帝夸,还有范家这么个益友,各方面想的肯定比她要多,此事她只管跟着贾琏走,并不多话。 遂笑道:“那倒是个好的,往常在宫里,看她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并不盛气凌人。” 贾琏笑了笑,不会盛气凌人? 那是以前,且看吧,以后绝对不会了。 元春说完话,主动告辞离开,只留贾琏和王熙凤单独说私房话。两人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不过是关于孩子的一些琐碎事儿而已。 又过了几日,在册封娴妃为皇贵妃之后,庆惠帝正式下旨,封六皇子为安州团练使。 对于这个任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各个势力还没有拿出如何应对的措施,三日后,庆惠帝又忽然下旨封六皇子为太子,着礼部准备册封太子大典。 这个过程,有史以来最快。 安州团练使这个职位,上任皇帝,就是庆惠帝的爹,当了一个月,才被册立为太子,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没想到,到了辛诠宁这里却是更快,只有三天。 这么急着册封太子,各方都从中嗅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 难道是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庆惠帝毕竟已经六十岁了,据说最近偶感风寒。 一时间,各方暗流涌动,京城燥动不安。 就在下旨的那天,六皇子对皇帝身体的传言也犯嘀咕,紧急召正在休沐的贾琏进宫议事。 贾琏立即丢下王熙凤和那几件小衣服,跑到马棚,拉了马就要走。 庆惠帝绝对不能现在死!现在还不是时候! 奇怪的是,那马却像是被京城紧张的气氛感染了一样,烦躁不安,不停地踢着腿,不肯叫贾琏上去。 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催的紧,贾琏无奈,只得换了一匹马骑上,叫小厮把那匹马重新栓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确定我疯了!!! 今天有第三章,下午四点钟!!(*^^*)(*^^*) ☆、第 71 章 六皇子的景明宫,辛诠宁烦躁不安,娴妃强装镇定,众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 娴妃把外人都撵走,只留下几个心腹太监宫女,贾琏一到,顾不得许多礼节,急急先问道,“辰明,陛下的身体?”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庆惠帝真的撒手归西,一直无权无势也无人、光杆司令一个的辛诠宁即使勉强坐上那个位置,也会坐不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2 稳,最好的结果就是当个傀儡。但他那三位哥哥肯定不会甘心一辈子做个王爷,低人一头。 而册封太子的圣旨已下,从法理上来说,辛诠宁才是第一继承人。别人想要上位,必须先把辛诠宁这个庆惠帝亲封的太子干掉。 辛诠宁已经没有退路。 他若是不直接登上那个位置,快速掌握局势,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娴妃,皇后和杜贵妃等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此时的娴妃急了。 以前是为了自保,不敢拉拢人,只说事到临头慢慢筹划,却是没有想到,皇帝的身体竟然要不行了。 娴妃苦笑,她再有聪明才智,在后宫中倒能游刃有余,因为后宫只需要取悦庆惠帝一人就可;可到了外朝,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仅仅够资格上朝的就上百人,更不要说各地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她取悦庆惠帝那套就没用了。 前朝和后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业和行当。 她玩儿得转后宫,不一定能叫前朝的人心服口服。 官员们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空口白牙地抛弃掉势力极大的三位皇子,跟着个什么都没有的光杆儿皇帝混呢? 被架空的皇帝挺多的啊! 即使贾琏,也是在她证明了她可以帮他的情况下,才愿意投靠的。 更叫她害怕的是,她听到皇帝偶感风寒的消息后,去了勤政殿,殿内的李宝荣却说,皇帝已经歇下了,不叫外人打扰。 这更叫她着急,难道皇帝真的要驾崩? 她急,六皇子自然也急。他手里能用的人,除了前几日才确定立场的贾琏,并无一个。 今天接到圣旨听到流言后,他派了好几个小太监把所有师傅都找来,但结果呢,来的只有贾琏一个。 贾琏倒是挺理解那些人,他是知道原著,知道后事,才敢来。 若是不知道原著,辛诠宁势力单薄,皇帝立即就要驾崩的传言甚嚣尘上。即使太平年景,政局再平稳,政变的概率再低,那也是有可能发生政变的,特别是在双方势力悬殊的情况下。此时,贾琏还敢不敢来,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但既然知道了原著,来就对了。 面对娴妃和辛诠宁苍白的脸色,贾琏先问了娴妃,“娘娘可到勤政殿去过了?” 娴妃猛点头,“去过了,李宝荣说,陛下年纪大了,处理了一会儿政事累了,歇下了,不叫任何人打扰。” 就是这样她才着急。若是能见到庆惠帝,能亲眼看到他的身体情况,她也不至于这么不安。 “师傅,怎么办?”娴妃说完,辛诠宁又死死握住贾琏的衣襟,心慌意乱地问道。他平日再沉稳,到底只有十三岁,经的事儿也少,此时不免失态。 贾琏当然知道皇帝不可能此时驾崩,倒是还算镇定。望着他们两人慌乱的眼神一笑,先安抚道,“外面那些都是传言,既然是传言,那就只有一半的可信度。我们可以猜测,但不必太过惊惶。要知道,一慌之下,必定行为失当,那时候,就会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乱。我们都没有退路,只能朝前看。” 娴妃深深看辛诠宁一眼,在贾琏沉着的目光下,倒是渐渐冷静下来,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缓缓点头道:“辰明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倒是本宫失态了。” “但是,”一旁的辛诠宁却不如娴妃那么乐观,依然紧紧拽着贾琏的衣襟,说,“师傅也说了,只有一半可能性...” 还有一半的可能,庆惠帝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娴妃一听此话,脸刷的又白了。 贾琏也皱眉,原著剧情改变了许多,虽然只改了和贾家有关的人,但蝴蝶翅膀会不会扇到皇帝这边,他也拿不准。 贾琏强压下心中出现的一瞬间的惊惶,强迫自己镇定。 他已经来到了景明宫,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皇后和那三位皇子肯定也都已经知道,现今的他,在别人召而不来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景明宫,已经成了铁杆儿的六皇子党,这个标签想摘也摘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又仔细想了想,庆惠帝对朝政的控制力一向很强,若是想要政变,必须要有兵,京营节度使是王子腾,贾琏的的老丈人,一向效忠庆惠帝。 想到这里,贾琏忽然一笑,望着紧张而诧异的娴妃和辛诠宁,笑道:“我们倒是多虑了。娘娘且想想,京营节度使是谁?” 娴妃和辛诠宁倒是反应很快,愣过神之后,同时拍手,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笑道:“哎呀,倒是忘了这一点。” 只要是京营掌握在贾琏一系手中,那就无事。 “好了,无事了。”娴妃长长舒了口气,她的后背衣裳全都被冷汗浸湿了,此时凉的彻骨。 “但,”辛诠宁对前朝的理解显然比一向只在后宫混的娴妃要深,依然苦着脸,“虽然你们是亲戚,他肯听你的吗?” 这个问题,贾琏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王子腾即使有了倾向,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告诉贾琏。 贾琏望着脸色再次惨白的娴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思片刻,忽然问娴妃:“这几日,陛下叫过几次太医?” “药方?”娴妃猛地睁大眼睛,帝王的药方是机密,并不会随意给外人看,包括皇后。 “不是,”贾琏摇头,看药方是找死,而是说道,“只需要知道太医进宫的次数就行。”又看向辛诠宁,说,“我教过你数学,也教过你数学分析。若是陛下的身体真的有什么大的问题,那太医的进宫次数必定频繁。” 贾琏的话没说完,辛诠宁忽然恍然大悟,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拽着贾琏衣襟的手也主动松开,笑道:“我明白了。” 一旁的娴妃依然满头雾水,问:“什么明白了?”她不太明白。 于是辛诠宁耐心为自己的亲娘解释道:“若说父皇是重病,那太医进宫的次数必定频繁,进宫的人数也必定会比平日多。但现在呢?并没有听说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进宫的消息,也没有听说哪位太医频频出入勤政殿的消息。这个流言,是今早上册封太子的圣旨下了之后才忽然有的。我想,那些流言大约是那些人不死心放出来的,父皇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李宝荣不叫母妃进去?”辛诠宁想了一会儿笑道,“母妃大约一急就忘了,父皇每到这个时间,都是要歇一个时辰的。” “原来这样。”娴妃大口喘气,看来或许真是虚惊一场。 这样就好,此时的她是绝对不希望看到庆惠帝驾崩的。 辛诠宁分析完,真心诚意地来在贾琏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师傅的恩情,我记下了...” “先别说这些,”贾琏摆手打断辛诠宁的话,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3 在娴妃和辛诠宁疑惑的神色中,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你把我的衣裳抓成这样,总得赔一件给我吧?你知道的,我家里的钱都是我家奶奶管着,想换件衣裳都得先上报。” “哈哈哈,”娴妃一听,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对辛诠宁说,“看你师傅说的怪可怜的,赔他件衣服,叫他好回家交差吧。” 贾琏并不缺那件布料,六皇子也知道贾琏不是要什么赏赐,只不过刚刚气氛沉闷,贾琏如此说,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六皇子果真叫小太监去拿衣服,此时的他不再是紧张地话都说不稳地情况,沉稳冷静,倒是很有太子的派头。 “师傅这件衣服,看手艺像是...” 辛诠宁一句玩笑话还没说完,忽见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赶来,朝娴妃和辛诠宁见了礼,就急急对贾琏说道:“贾大人还请快回家,您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什么?”贾琏大吃一惊,刚刚放下的心重新提起。他来的时候,贾赦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 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贾琏忙朝娴妃和辛诠宁告辞,两人没有挽留,叫他赶紧走。 贾琏一走,辛诠宁紧皱眉头,望着空空如也的殿门,叹一声,说:“倒是我害了师傅的父亲。” 娴妃也是一叹。 贾赦的身体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若是不出意外,不说再活个七八年,活个三四年不成问题。 现今,却忽然死了,还是在庆惠帝下旨册立太子、贾琏为辛诠宁出谋划策的时候,说没有问题,任谁都不会信。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方下了手。 两人静默片刻,辛诠宁又找来报信的小太监,问当时的详细情况,当听说贾赦是因为要骑贾琏的马,被踢死了之后,一下子怔住。 一旁的娴妃再次握紧双手,“这么说,他们的目的,不是杀贾赦,而是想要杀了辰明?” 贾琏的作用可比贾赦大多了,贾琏一死,辛诠宁将彻底成为孤家寡人。 “这...”辛诠宁也是胆战心惊。随后又庆幸,幸好,幸好因他催的急,贾琏换了马。 之后,他找来他的心腹大太监汤升,说:“你去荣国府,看看怎么回事儿,一有消息,立即来报我。” 汤升答应一声,就要走,还未转身,辛诠宁忽然又叫住他,沉思片刻,吩咐道:“多带几个人,若是师傅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想办法拦住他。再告诉他一句话,”辛诠宁咬咬唇,狠狠心,说,“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母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对于贾琏的脾气,辛诠宁知道一点儿。倔起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他并不知道贾琏和贾赦的感情并不深,只以普通人对父亲的态度推测贾琏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有的反应,觉得贾琏可能会找三位皇子其中之一报仇。 若是杀掉个皇子,贾琏少不得为那位皇子抵命。 此时的贾琏对他很重要,他不想看贾琏为了贾赦而身陷囹圄。 汤升瞥一眼辛诠宁,见他无话说了,这才离开。 等汤升一走,辛诠宁又看向娴妃,“母妃,师傅这一来,恐怕得丁忧了。” 贾琏作为贾赦的亲儿子,按照规矩,必须丁忧三年。 这三年,贾琏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娴妃也是无奈,心里虽然也担忧,但还是安慰辛诠宁,“你师傅是个性情中人,对你好,那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对你好。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你放心吧,他即使丁忧,也一定会帮你安排好,不会叫你被人欺负了去。” 娴妃虽然手中无人,有些事情看得却清,辛诠宁望着门外的蓝天,叹口气,现今只能这样了。又冷笑,他那几个哥哥这一着,还真是狠,无论能不能杀了贾琏,却都是能困住他。 ☆、第 72 章 贾琏和曾凡侯松几个,风驰电掣地赶回贾府。 他和贾赦的感情,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那么深厚,相反还有很多龃龉。 贾赦死了,说句叫人觉得和冷血的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并不会为他悲伤难过。 但这件事儿,并不能就这样算了。 听贾家来报告的小厮说,贾赦是因为想骑他的马而被踢死的之后,贾琏就意识到,那些人想对付的,并不是贾赦,而是他。 他们想杀的是他。 阴差阳错之下,误杀了贾赦。 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贾赦,他都必须找出这个人是谁,是二皇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忠顺王府? 即使杀不了他,他也必须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也必须知道,想除掉他的到底是谁,今后他要对付的是谁? 他不能浑浑噩噩地叫人不明不白地杀死,更不能做在明处的那个靶子。 他必须知道凶手是哪个。 一阵风一样的到了贾府,贾琏来在东小院。 贾赦已经被擦洗干净、换好了寿衣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满面惨白,毫无血色。脸颊处尚有淤青,大约是马踢的。 贾赦床边,贾母邢夫人贾政王夫人王熙凤贾宝玉探春惜春等都围着放声大哭,一地的丫鬟婆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抹着泪。 贾琏匆匆进门,屋子内挤挨挨一堆人,女人都卸了妆饰,全都穿着素服,人扶人、人挨人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眼前情景,贾琏蓦然想起前世自己亲生父亲去世时的情景。 这一下,一路上硬挤都挤不出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用再使别的手段,一下子全出来了。 失去了一次父亲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沈岩再次失去了父亲。 “老爷。”贾琏紧走几步,来在贾赦床前,和其他人一样,嚎啕大哭。 越哭越伤心! 他真的不想冒着生命危险殚精竭虑地在这儿谋划,他一点儿也不想待在这个没有互联网、没有外卖的世界,他不想娶一个他压根儿不爱的女人,他不想逼着自己上进,他不想日日夜夜研究流言研究资料研究到深夜,只为了准确推测当地的形势,他更不想研究皇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想一日三惊,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不想战战兢兢地活着,他不想...... 贾琏的哭声直接压下了别人,谁能来带走他啊? “父亲...”贾琏哭得伤心,他好想回去啊。 回那个虽然不富裕,但是却还算和美的前世去。 可惜,没人听到他的心声。 贾琏继续哭,哭得音哑喉噎,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贾母等人哭了半晌,本来已经好了,被贾琏一带,又都哭了起来。贾母年岁大的人,贾赦再不好,毕竟也是她的亲儿子,多少也有感情在。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伤心?哭地更是哽咽难言,不一会儿了就觉头晕眼花,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4 摇晃一下,干脆地栽倒在丫鬟怀里。 “老祖宗。”众人一阵惊呼。 这一下,无论真伤心还是假伤心都不用再哭了。丫鬟婆子叫太医的叫太医,为贾母打扇的为贾母打扇,喊叫的喊叫。 贾琏有些慌,贾母千万不能出事,贾代善的嘱托他还没有告诉她呢。她此时死了,怎么成仙?成不了仙,贾代善还不和他拼命? 好在为贾赦诊治的太医尚未离开,立即被叫了来,为贾母诊治了会儿,只说是“伤心过度,需得休养”,其他倒是没有大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就是按照规矩,换上孝服,为贾赦治丧。 因为贾赦是荣国府爵位的继承人,生前住在东府小院中还无碍,死后在这里出殡,就不大好看了。 按照清醒过来的贾母的吩咐,在荣国府正堂搭了灵棚,把装裹好了贾赦抬到那里停放。 贾琏穿着一身孝,把家事暂时托付给王夫人,他则是叫来侯松和曾凡,叫他们带着人在东小院看着,有人若是行动诡异,立即抓了。 两人虽然不理解贾琏的命令,还是照做了。 这么做,是因为贾琏想碰碰运气。前世他看了许多侦探小说,其中有一个很有名的理论,百分之七八十的犯罪嫌疑人会回到犯罪现场,特别是当案子是有预谋的、有强烈的犯案动机的时候。 贾赦之死这件事儿,显然是谋划好了的,也有强烈的犯案动机,倒是符合这个理论。 无论对不对,贾琏想先自己试一试。同时派人去找京兆尹的府尹,叫他派人过来查案。之所以不找范慎,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人尽皆知,根据避嫌原则,他并不能亲审这个案子。 安排好这些,贾琏瞅了一会儿贾府,哭声震天,入目全是素白,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前世他亲生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睛里除了白色,再也没有其他颜色,凄清而冰冷。亲人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围观看热闹一脸无所谓指指点点的却也不少。 那时候...... 还没想完,忽见侯松悄悄走来,说:“二爷真是神算,我和曾凡果然拿住一个偷偷摸摸想要对那马再下手脚的人。” 贾琏低头擦了眼中涌出的泪水,转身大踏步走向东院,“走,看看去。” 东院马棚处,一个缩肩弓背贼眉鼠眼之人,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一团白布,惊惶不安地跪在地上,头乱转,眼神乱飘。他身后是四五个压着他的贾府下人。 贾琏弯腰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冷冷说道:“他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贾府经过四年前的那次整顿,人数下降,人员事务安排清晰,贾琏虽然不大可能叫得出所有人的名字,但府里有哪些人没哪些人,还是知道的。这个人脸生得很,他以前没见过。 侯松也穿着一身孝服,冷着脸看着那人道,“二爷说得不错,这人确实不是我们府上的。而是三皇子府上的。” 贾府经过整顿之后,下人并不敢做这事儿。三皇子和郭常无法,这才冒险用了自己的人。又因怕被查出,于是用了个可靠的心腹之人。 只是这个心腹忠心是够了,却有点儿蠢。 那匹马踢死贾赦后,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站在贾府门外看戏。等贾府闹腾一阵,东院这边没人之后,又偷偷进来,想彻底处理掉那匹马,绝了后患之后,再去找三皇子邀功。倒是没想到贾琏早防着他这招,被抓了个正着。 贾琏听侯松一句话后,猛地摆手制止想要说话的侯松,抬头望天,天空中厚厚的乌云重重压在人的心上。又深深吸了口凉气,既然已知罪魁是谁,他不打算放过他。 此时以孝治天下,父被杀,子知道真相后,立即反杀,并不犯法。 当然,皇子身份特殊,许多人的亲属即使被暗杀,也不会采取任何措施,而是选择忍气吞声咽下苦果。 但没有人做过,不代表他也必须缩手缩脚怕这怕那地不去做。 他并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三皇子辛诠定既然撕破脸要杀他,他拼了这一次反杀回去,又能如何? 即使杀了三皇子,他的所作所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触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条法律,庆惠帝想处罚他都找不到理由。 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用? 趁此除掉三个中的一个,正好可减轻他身上来自四个王爷的压力。 其他两个和忠顺王爷,慢慢来。 还有六皇子现今也离不开他,他若有事,绝不会袖手旁观。 若庆惠帝真的怪罪,大不了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来一次从下而上的变革。他是并不比此时的人聪明多少,但他多出来的那几百年经验足够救他。 贾琏神情冷冽,冷哼一声,叫人看住那人之后,步履坚定地进入贾赦的书房内挑了一把长剑,剑出鞘,亮如月,冷入骨。 耍了两招,冷飕飕,明亮亮,如一痕寒凉侵体的秋水。 剑入鞘,贾琏一身白色孝服,神色坚毅,腰挂长剑,大踏步走出书房,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来在马棚边,面沉如水地牵出一匹马,就要跨上去找三皇子算账。 “二爷,”一旁的侯松和曾凡一见之下大惊。两人跟了贾琏多年,对贾琏的脾气多多少少都有了解,知道他这是想去找三皇子算账,尽皆大惊失色,一个上前抱住贾琏,一个拉着马,都叫道:“二爷,不可。” 贾琏这么多年来日日练武,一来锻炼身体,二来就是防止今日这种情况。 就在侯松扑过来的时候,他轻轻一错身,躲开侯松,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在家好好看住他,将来到陛下面前好有个人证。其他的事,不用你们管。” “不可,二爷,”侯松肝胆俱裂。贾琏若是杀了皇子,那皇帝会如何做?会不会把贾家满门抄斩?那毕竟是皇子啊?是皇帝的儿子啊?若是贾府被抄斩,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侯松再次前扑,誓要拦住贾琏。 贾琏见两人追得紧,一转身,马也不要了,快速奔向门口,今日他一定要杀了三皇子,为贾赦,也为他自己报仇,同时给他的孩子留个压力不大的成长环境。 只是到了门口,猛地和一伙儿碰了个顶头,定睛一看,是六皇子身边的太监汤升,他身后还有十来个侍卫。 贾琏不欲和他废话,一指正门方向,说:“公公想吊孝,去那边。我有急事,恕不奉陪。”说完也不等汤升的回答,绕过汤升就向前走。 “二爷...”侯松在后面着急大喊。 “杂家是来找你的。”汤升见贾琏走的甚急,侯松和曾凡身后追的满头冷汗,心里大约猜到怎么回事儿,连忙上前拦住贾琏,说道,“杂家是专门来找你的。” 他的一身荣辱都在六皇子身上,现今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5 的六皇子需要贾琏这个唯一明确表示过支持他的人的帮助,贾琏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但贾琏并不停,推开汤升的手,防止自己被制住,又见侍卫人多,怕一旦纠缠住就脱不了身,转身就朝贾府正门方向走去,这里不通,那就绕路,他还就不信了,杀个皇子就这么难? “拦住他!”汤升一跺脚,大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十几个护卫猛地一窜,跑到贾琏面前,伸手一张,站成一排,阻住贾琏的去路。 贾琏紧皱眉头,待要闯,看看人数,大约打不过他们,待要绕过,他走哪儿,那几个人堵到哪儿。 贾琏肝火上升,猛回身逼视着汤升,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冷笑道,“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望汤公公明白。还有,你回去告诉六皇子,就说我绝对不会连累他,这一点,请他放心。” 汤升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叫那十来个几乎堵了半条街的侍卫离开,只是连连叹息,劝道:“杂家知道,这事儿,你...” “这是我贾家的事儿,和汤公公无关,”贾琏打断他的话,四周看了看,寻找出路,说,“汤公公不必自作多情。即使你说了什么,我也不会领情。” 三皇子,他一定要杀! 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汤升并未露出愤懑或者是怨怼的神色,反倒是又摇头又叹息地望着贾琏,劝道:“唉,贾大人,逝者已矣,活人还要继续活着,您不怕死,可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总得想想府上的老太君,想想您那未出生的孩子,您就忍心弃他们而去?” 汤升的话叫贾琏愣了片刻,这事儿严格意义上说,是不犯法。但三皇子毕竟是皇子,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皇帝,几乎没有。 儿子,毕竟比臣子关系近。 作者有话要说:  ps:征求一下意见,第二章什么时候发好? 还有,还是那句话,喜欢看,多留评就好,你们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收不到,不用浪费了,给你们喜欢的已经签约了的大大吧。 ☆、第 73 章 贾琏低头沉思片刻,就在汤升以为他要放弃了的时候,忽见他冷笑一声,说了一句,“多谢汤公公提醒。但为父报仇,义不容辞。我父身死,若是坐视不理,枉为人子。还请汤公公给六皇子带句话,若是我真的有事,望他和娴贵妃娘娘看在我尽心教导了他大半年的份儿上,多多看顾她们母子一回。” 之后,又望着贾府门前随风飘舞的素白灯笼愣了一会儿,说:“将来,那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叫他回老家生活。就说...” 贾琏咬牙,他做的到底对不对? 若是庆惠帝真的处罚他,怎么办?若是连累了贾府众人怎么办?贾母年纪大了,王熙凤怀着他的孩子?贾宝玉和几个女孩子都还没有长大,她们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被他连累死....... 想完,又狠狠心,有人要杀他,他为什么不能反抗?哪怕他会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 “就说,”贾琏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完了那后半句话,“爸爸永远爱他。” 说完,一抹眼角的泪珠,提气朝着汤升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汤升大惊,他刚刚把人都派到了对面,身后并无一人。他也实在没想到,贾琏竟然这样倔,死追着三皇子不放,只得叫侍卫们再追。 这一次,贾琏放开了跑,加速狂奔,那些侍卫穿的衣服沉重,短距离爆发还行,长距离跑不过他,渐渐地被拉到了后边。 双方拉开了距离后,正巧一个人骑着马从前边赶来,贾琏上前就要抢马,跑了一半,看清马上的人后,立即绕开,马上那家伙是范慎,不知道为什么单人独骑来了这里。 又知道两条腿绝对跑不过四条腿,于是瞅准机会,钻进宁府旁边的一条胡同里,从这里也能去三皇子府,不过是多绕点儿路而已。而且,这里他熟。 街上一个人飞速狂奔,一堆人在后边狂追,范慎眼再瞎,也会注意到。更何况,他眼不瞎。看到贾琏去的方向后,连忙吼了一嗓子,“你站住,我有话对你说。” 贾琏在前边穿门过户,只当没听见。 范慎虽然是文官,但骑术不赖,骑着马一个冲锋,就从贾琏头顶窜了过去,拦在他的前面,居高临下望着不得不猛地停住的贾琏,说道:“我有话说。” 贾琏盯着范慎那匹马看了看,倒是难得一匹好马,抢过来正好用。于是冷笑一声,点了点头,“你请说。”又望望堵在胡同后弯腰大口喘气的汤升,催促道,“我有急事,你快点儿。” 话音一落,朝范慎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离那匹马更近了些。又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差距,范慎毕竟已经三十四五了,他才二十岁,范慎标准的文官,他倒是日日练武,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应该都更胜一筹。 夺马不难! 范慎猜到贾琏想要夺马的意图,并不揭破,而是下马站在地上,紧走了几步,贾琏立即警惕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你站在那里说就好,我们两个,现在是敌非友。” 范慎的意图,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想阻拦他,既然如此,两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以防误伤。 贾琏说完这话,还把剑柄拿到手里,做好拔剑姿势,一副准备和范慎拼命的架势。 范慎见贾琏的姿势,冷哼一声,从马身上同样拿出一把剑,挽了一个剑花,说道:“以往常听你家小厮说你练剑,就是不知道你练到了哪种程度,我一向也忙,没功夫和你比试,今日倒是正好,咱们正好痛痛快快比一场。” 贾琏吃了一惊,“你会武?” 范慎像是看情人一样柔情似水地望着手中的长剑,点头道:“这个自然,君子六艺,在下不才,学得都不赖。” 贾琏表示不大相信。范慎怎么看都是个标准的文官,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会武的样子,怎么忽然换了个人设? 范慎露齿一笑,“不信没关系,我这就叫你信。” 话音刚落,贾琏耳边一声轻响,随后只觉眼前一花,握住剑柄的胳膊一痛,低头再看,范慎已经一剑划破了他的胳膊,衣服边缘正在往外渗血珠。 “你...”贾琏惊讶地瞪大眼,他还真会呀,看样子,还是个高手,他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一个字说完,贾琏的眼前忽然迷糊起来,人和物也天旋地转,心知中了范慎的计策,扶着墙,断断续续问道:“你......剑上...有什么?” 范慎露着白森森的牙齿,笑了一笑,“迷药。”潇洒地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6 收了剑,又来在贾琏面前,扶住站立不稳的他,说:“睡一觉吧,一觉醒来,戾气就没有了。” “你......”贾琏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范慎轻轻把贾琏放在地上,无奈摇头,他就知道贾琏激动之下,一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还真让他猜对了。 此时,汤升也终于喘好气,带着那十来个侍卫来了,一见范慎,眼珠转了两转,指着地上的贾琏,迟疑问道:“这...贾大人他...” 又一看贾琏身下有血迹,大惊,以为范慎杀了贾琏。 范慎一看就知道汤升想多了,无奈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一点儿迷药而已,不这么做,你们拦得住他吗?”挥挥手,“先送回家。” 又抬眼撇向那十来个侍卫,十来个人抓不住一个文官,真是一群草包。 当然,范慎并没有明说,但眼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汤升赧言无语,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叫来侍卫,把贾琏送到贾府。到那儿只对贾母和王熙凤说,“伤心过度,晕过去了,正好吊孝路过,送了回来”。 贾母和王熙凤等正忙乱,并没有深究,只是把贾琏送到屋内安置好。 之后,范慎和汤升拜祭了贾赦。 拜祭完后,汤升回宫交差。范慎则是叫来他的小厮,把侯松那里那位自称是三皇子府上的人带走。 此时的贾家,没有一个能用的,这个人留在这里,并不安全,范慎觉得,还是他带走的好。虽然不能审案,但没说他不能查案! 贾母比较信任他,爽快答应下了。 贾琏一昏迷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他睁开眼,尚未来得及回想为什么会睡着,就见范慎一张大脸蓦然出现在上方,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告诉他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三日已过,你再想找三皇子报仇,就不受律法保护啦。” 子为父报仇,是不犯法,但有时间限制。 此时的律法规定的是三天。 三天之内杀了仇人,不犯法,三天之后再杀仇人,就会以杀人罪论处,必死无疑。 贾琏三日前之所以敢去杀三皇子,也正是因为这条法律的关系。 范慎的话一出来,贾琏才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坐起,咬牙切齿盯着他。 范慎急忙后退,防止和贾琏撞上,站稳之后又劝道:“报仇方式很多,何必一定要选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呢?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你的本事,以你徒弟的心性,十年之后是个什么样,谁知道呢?那时候想报仇,岂不是比现今更加轻松?” 皇帝的儿子,和皇帝的兄弟,虽然都是皇家血脉,但待遇可大不一样。 “你...”贾琏猛地从床上跳起,狠狠瞪着范慎,“都是你...”一句未完,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刚刚起的太猛,碰到了伤口。 这下,贾琏更恨范慎了,“你就不会换个方式?非要伤了我才行?” 想阻止他,用块儿布捂着嘴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给他身上划道口子?虽然过了三天,但现今依然还很疼。 贾琏嘶了一声,捂着胳膊坐在床沿边,放弃了掐死范慎的计划,只是眼神不善地狠狠地再次瞪了范慎一眼,他破坏了他一次名正言顺杀掉三皇子的机会。 真是猪队友! 对于贾琏胳膊上的伤口,范慎也很无奈,说:“你警惕性那么高,不用这种方法,我近不了你的身。” 贾琏表示不信,“你就是一有机会就想报复我,你还是对偷玉那事儿念念不忘,对不对?” 范慎认真而严肃地思考了片刻,很诚实地点头,“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尼玛。”贾琏低声咒骂了一句。偷玉的时候没受伤,这时候竟然受伤了,还真是,一块儿玉引发的惨案。 就在两人互损之时,外面忽然说“六皇子来了”。 贾琏想了想,先叫侯松阻止他,之后看向范慎,直接问道:“你们范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贾赦一死,贾琏需要丁忧,也就是回家守孝三年,这三年做不了任何事儿。六皇子,也就是现今的太子,势单力薄,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既然知道辛诠宁会一直安稳坐下去,那在辛诠宁无依无靠的时候雪中送炭,永远比将来锦上添花要叫人印象深刻。 范慎这个人,贾琏一直对他们印象不错,不骄不躁,明辨是非,能力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若是死于政治斗争,未免太可惜了。 所以,他就想拉他们一把。 范慎不是扭捏人,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反问贾琏,“都这时候了,我还和你来往,你以为我傻,还是我家老爷子傻呢?” 这话就相当于承认愿意跟着太子辛诠宁混了。 很好。 贾琏也不废话,当即叫来辛诠宁,指着范慎对他道:“我要丁忧,朝中之事恐怕帮不了你多少,这位范大人你也认识,以后会守护你。你若有事,不用客气,不管是什么,哪怕穿件衣服挑不出颜色了,也去找他,你放心,他出身书香门第,一定会把你打扮的漂亮有气质。” “呃...”辛诠宁听着前边,尚未来得及大喜,后边的话就变了味道。什么叫穿衣服挑不出颜色?这个...?用不着找朝中大臣拿意见吧?他娘在这方面绝对比范慎强。 范慎十分无奈,但又因要保持高深莫测的形象,只是哭笑不得地看了贾琏一眼,并未多说。 贾琏心情不好,等两人见完面,说完客套话之后,把两个人全都撵了出去,说:“我心里乱,要静一静,你们都走吧。” 完全符合一个才死了爹、又被人拦着没有报成仇的儿子的形象。 辛诠宁皱了眉,踟蹰道:“师傅,这个...” 这个不大好劝,人家死了亲爹,叫人家怎么放下呢?谁都放不下吧? 但不好劝也得劝,万一贾琏出个什么意外,他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会更少。 于是叹一声,又劝道:“师傅,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傅就是等一等又如何呢?师娘还怀着孩子呢,您就不想见一见那孩子么?这三天,师娘胆战心惊,眼睛都不敢不敢闭上...” 贾琏对贾赦并没有多大的感情,见辛诠宁提到王熙凤和孩子,也就顺坡下驴,和软下来,只是还表现的如同因悲伤过度而恹恹的、不愿和人说话的样子,有气无力得叫两人离开,之后又说,“叫你师母过来,我和她说说话。”嗯,这句话说得,更像伤心欲绝的样子了。 辛诠宁和范慎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叹息着离开。 院子外,王熙凤一身孝服,不施脂粉,脸黄黄的,眼睛红红的,在院子内来回走动。一旁的平儿看得心惊胆战,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7 忙说道:“奶奶停一停吧,就是不为了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 王熙凤摇头,哽咽道,“不行,我一停下,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安宁。还是走走好。” 平儿一叹,不再说话。 “太子殿下,范大人,”王熙凤见辛诠宁和范慎出来,忙迎上去,先问了好。 辛诠宁以前见过王熙凤,那时的她,神采飞扬,顾盼神飞,令人见之忘俗;但如今再看,脸色灰白,神色憔悴,虽然怀着孕,身形比前不胖,反倒瘦了,心中隐有担忧,遂也劝道:“师母还是保重身体...” 只说了几个字,却见王熙凤眼圈儿一红,泪如雨下。因在外人面前,不好大哭,就拿帕子捂着嘴呜咽。平儿一旁扶着王熙凤,听着她的哭声,心里一酸,也落下泪来。 辛诠宁住了嘴,这种情况,再说这些就矫情了,只得改了口,“师傅说,想和你说说话。” 王熙凤点点头,一边哭,一边“嗯”了一声,又叫曾凡送二人出去,她进屋见贾琏去。 辛诠宁和范慎这几日都常来贾府,已经是混熟了的,因又和贾琏好,礼节上也就不大在意,对王熙凤的举动并无不满,只是摇着头叹着出去了。 景明宫,娴妃见辛诠宁回来,忙问贾府的情景,辛诠宁在宫女服侍下,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府里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看着师傅不大好。”说完,又叹,“母妃往常说师傅是性情中人,我还不大信,如今看,倒还真是,谁都不怕,就一心要报仇。要不是范慎范大人拦着,这会儿三哥估计已经人头落地了。” 娴妃的语气颇为遗憾,“那倒是可惜了。” 辛诠宁却并不这么看,“母妃这话倒是差了,若是师傅杀了三哥,那少不得为三哥赔命。我们本来就少的人手,恐怕更少。师傅又是个难得的不迂腐、有本事、心怀家国的人,若是因为三哥而死,倒才是真的可惜。” 很明显,辛诠宁看问题的角度和娴妃并不同。 娴妃别的没有,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遂笑道:“好了,你们前朝的事儿,我也不大懂,这种事儿你拿主意就好。”又冷笑一声,说,“你那好三哥,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 在辛诠宁疑惑的目光下,娴妃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刑部侍郎范慎范大人,就在贾赦死的那天,带了个人进宫。据说一进宫,就和陛下密谈了一阵儿,之后,那人就不见了。我听说,贾府内有个想对马动手脚的人,被辰明抓了,该不会就是那人吧?” 这几日,因贾琏疯了一样一定要追杀三皇子的行为,朝中众人都议论纷纷,指责三皇子这事儿做得太过。 政治斗争,大家虽然也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官场上也一向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相互之间斗得再厉害,也不得动用暗杀这类手段达到目的。 因为只要这个头儿一开,后患无穷。 你杀我,我杀你,你给我下毒,我给你下毒,官员们将会永无宁日。 所以,三皇子率先破坏了这种潜规则,可以预见,他将成为所有官员的公敌,和大位彻底无缘。 更何况,此时的太子已立,他上头还有个二皇子,这皇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现今只看皇帝会如何处理此事了。 ☆、第 74 章 王熙凤进了屋,一见贾琏,就放声大哭,“二爷就是不念我,难道连咱们的孩子也不念么?” 贾琏搂着王熙凤,不断安抚。这三天,要说最煎熬的,可能就数她了。倒不是她对贾赦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贾琏的所为所为,叫她心惊胆战。 她娘家势力再强,寡妇这个身份,无论是在贾府,还是在社会中,都是没什么地位的存在。更别说此时的女子全都依靠着男子而活,贾琏一死,她这辈子基本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这一点和现代社会绝对不同。 贾琏知道这事儿做得孟浪了,只好连连道歉,“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了,你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三天前,头脑一热,贾琏敢杀皇子,现今冷静下来,自己不免也要出一身冷汗。即使杀了皇子,即使有律法保护,他也讨不了好吧?那毕竟是个皇子,他爹是皇帝,掌握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 事若不谐,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说的容易,但他和那位创始人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能不能成功,无法预料。 还是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 王熙凤听了贾琏的保证,慢慢地收了泪,“二爷要记得如今的话。” 贾琏抽过她手中的帕子,头挨头,为她拭了泪,再次保证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放心吧,现今三日已过,我也不可能自己过去找死。” 王熙凤这才破涕为笑,“二爷记得就好。” 门口的平儿也松了一口气,大家相安无事,这就好。 就在三人都轻松下来时,忽见曾凡进来,虽然极力板着脸,但依然看得到他脸上的喜气,禀报说:“礼部侍郎亲自来宣旨,说要封二爷为一等伯,请二爷前厅接旨。” 王熙凤和平儿一听,也是心内高兴,但面上不敢露出来。 贾赦的爵位只是个一等将军,按照降等袭爵的规矩,正常情况下,到贾琏这里,就是个三等将军,品级已经很低,再袭一代,也就到头儿了。 此时皇帝忽然下旨封贾琏为一等伯,那就是说,他们这爵位,依然能传好几代。 王熙凤如何能不喜? 摸着自己的肚子,连连赞叹。 但贾琏听了却是是满面阴冷,只说道:“你告诉礼部侍郎,就说这个旨,我不接。叫他从哪里拿来的,还送回到哪里吧。” “啊?”王熙凤平儿曾凡都同时望向贾琏,他不接?这? “二爷,为什么?”王熙凤急道。 贾琏的话也干脆,“这个爵位怎么回事儿,你们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今儿我只有一句话,我的乌纱,不能用我父亲的尸骨织成;我的官服,不能用我父亲的鲜血染红!” 他对贾赦没感情,这话只是想告诉庆惠帝,若是不处罚三皇子,即使把爵位恢复到国公,他也绝对不会接受。 他知道三皇子是庆惠帝的儿子,庆惠帝不大可能杀了他。但即使不杀他,剥夺他的皇位继承权总做得到吧?处罚一下,降降爵位总做的到吧? 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这岂不是告诉众人,以后尽管来杀他,皇帝不会管? 再者,四个亲王级别的仇人压在头上,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此次借着这个事件,总要搞掉一个,减轻一下压力。 但是,这种打算肯定不能明说,贾琏就说了那句冠冕堂皇的话。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8 这话,就是庆惠帝也挑不出错来。 本朝以孝治天下,贾琏亲爹死了,难道不管不问吗?难道还欢天喜地的升官发财?那是孝吗?白眼狼还差不多。 至于违抗圣旨? 本朝并没有这个罪名。 京城外面山林间的一些名声颇大的隐士,皇帝屡次下旨征召,那些人不愿来,一年能抗旨十来次,不是也活的好好的么? 杀皇子,后果难料;不接旨,肯定无事。 曾凡见贾琏态度坚决,无奈只得离开,把贾琏的话告诉传旨的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听了,望望面前的一片素白,叹了一声,拿着圣旨走了。 对于此,贾政和王夫人恨得无法,却不能代替贾琏做决定。 贾母望着棺材里,眼中泪不干,心里既矛盾,又高兴。高兴的是,贾琏终究是有情有义的人,矛盾的是,伯这个级别的爵位,可不好得啊。 不管贾府众人心思如何,礼部侍郎拿着圣旨转回宫,把贾琏的原话说了,交还圣旨。 对于此,庆惠帝望着身边听政的太子辛诠宁,和汇报贾赦之死的范慎,拍着那道没有发出去的圣旨叹道:“今儿我倒是越发看重他了。” 有底线,有坚持,不为权势所迷,不为小利而忘大义,至情至性,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叹完,又问范慎,“那人审的如何?” 范慎对贾琏的选择倒是没有多大惊讶,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已经相当了解。当初庆惠帝下旨的时候,他就知道贾琏绝对不会接,此时果然如他所料。 范慎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继续平静无波地禀报道:“那人说,他是先拿了四五枚银针扎进那马的身上,一开始,马觉得疼痛,自然狂躁不安。但过几个时辰,习惯了之后,马就会重新安静下来。马虽然安静,但针依然在体内,随着马的奔跑,针随着血液流走,终会刺破肝脏,那时候,马失前蹄,贾琏不死也得重伤。臣杀了那匹马,从马的体内果然找出四五枚银针,据那人辨认,确实是他扎进去的。” 范慎叫小太监端过来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几枚银光闪闪的针,细看上面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这手段,当真歹毒。”辛诠宁一见,皱着眉说了一句。 “太子殿下说得对,”范慎早已经得罪了三位皇子,此时能有个机会落井下石,自然不愿放过,于是状似不偏不倚地说道,“那一日,贾琏休沐,按照他平日的习惯,都是在家读书,并不出门。那人就挑了那个日子,把针扎进马身上,本想着第二日贾琏去户部时才会骑,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临时召见,贾琏提前出来了,又因小太监催的急,并没有骑那匹马,而是换了一匹,又因贾将军正好出门访友,也想骑那匹马,却没想到,那马狂性大发,踢死了贾将军。此事,色色都考虑的周到,每件事儿都判断的准确,而且,手段毒辣,还不容易为人所察觉。以银针扎入别人体内,这种方式,若是不杀了马,下官恐怕也想不到。” 庆惠帝望着桌上的那五枚银针,眼神一黯,老三的心太大了,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 第二日,庆惠帝下旨,将三皇子过继给一位早已死去的王爷为嗣子,同时随意挑了个错处,将他的爵位由郡王降为一等伯。 此圣旨一下,三皇子完全失去了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 据说,杜贵妃闯到前朝求庆惠帝,却被庆惠帝一句话堵了回来:“你这妃子也不想当了?” 庆惠帝之所以如此做,倒不是因为三皇子杀了贾赦,也不是同情贾琏,或者想为贾琏主持公道,若是想主持公道,贾赦一死就该主持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只因范慎当时说了一句话,“若是这几枚银针扎到人体内,也能无声无息地要人命”,庆惠帝听了范慎这话,浑身不舒坦,好似觉得自己身上也被扎了几根针。 又深觉能想出这种手段的三皇子,是个残暴残酷毫无仁义之人,于是,以雷霆之势处理了他。 这并不算完,庆惠帝真的厌恶了三皇子,降了爵位、过继出去、断了他的前途后,又打发他到西山为先帝守灵,彻底把他赶出京城。 三皇子一系,完全失势。 对于贾琏而言,这还不够,三皇子毕竟还有个爵位,贾琏若是不能往上走,掌握更大的权势,三皇子还是能轻易报复他。 但这是以后的事儿了。他得先丁忧三年。 处理完三皇子之后,庆惠帝又想为贾琏升个爵位,贾琏直接拒了。 已经说过不会用亲爹的尸骨铺就通往高官的道路,那他就会坚持到底。他有自信自己一样能挣出一份儿家业出来,也防止将来有人说三道四。 庆惠帝知道后,并未逼迫,而是换了种处理方式。 将昭王之女,一位郡主,嫁给贾宝玉,算是贾家和皇家联姻,平息贾琏对此事的怨愤之情,叫贾琏以后死心塌地继续保太子,为他辛家的朝廷效力。 对于这个处理,贾政和王夫人是满意的,贾琏想了想,也接受了。 庆惠帝无论是因为什么,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姿态,这个时代到底不是现代社会,不可能真的按照法律杀了三皇子,他该退步也要退步。 这件事,对贾宝玉也好。 按照本朝的规矩,驸马郡马这类人,只有个空爵,并无实权,不能入朝为官。贾宝玉正好不爱这些,若是能有个爵位保他一生平安,也算是比较好的一件事儿。 昭王和王妃听了,见了一回贾宝玉,见他聪明毓秀、清俊可爱,虽然说些“女儿是水做的,男人浊臭不可闻”这种话,倒是并不介意。 祖宗规矩,他们家的女儿,注定嫁不到有权有势的人家,既然如此,贾宝玉这样对科举不上心、不愿意上进、又愿意哄女孩子开心的人,却是上好的郡马人选。 最起码,贾宝玉不会因为这个身份阻了他上进的道路,而对郡主产生怨怼之情。 昭王之女六岁,倒是十分喜爱贾宝玉做的胭脂水粉,还有各种花儿,嘱咐他以后常拿些给她玩儿。 贾宝玉又是一贯喜欢在女孩儿堆里混的,自然是喜不自胜地连声答应,只求这个妹妹能多和他玩几日。 又因贾政无官无职,怕昭王面上不好看,庆惠帝给了贾政一个一等男的爵位。但这个爵位只有贾政能用,后代子孙,不可沿袭。就是说,贾政一死,二房其他人还是什么都没有。 至于贾宝玉和郡主的孩子,自然有别的爵位等着。 这门婚事倒是皆大欢喜。 朝中的事情处理完成,林如海和贾敏正好紧赶慢赶地来到京城,同来的还有黛玉、林桉,才一岁的林松,迎春,杨铭,杨夫人。 此时的迎春,完全成了大姑娘,身量长高,肌肤微丰,合中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49 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眼神清澈,观之可亲。处事进退得宜,说话软中有硬,再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二木头。 杨铭作为贾赦的女婿,自然也跟着来。 大家见一回面,不过是说些别后见闻,叹一下贾赦命运不济而已。 林如海来了京城,自然要见一回皇帝,皇帝亲自为他引荐了太子,又询问了他的意思,第二天,王夫人面对贾敏时脸上倨傲的神情还未收起,庆惠帝再次下旨,加封林如海为东华阁大学士,从一品太子太师,任直隶巡抚,安抚民生,一跃成为镇守一方的朝廷重臣,有权有势有钱,比贾政个空有爵位却无实权的绣花枕头强了百倍不止。 王夫人脸上僵硬的笑,掩都掩不住。她和贾敏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日常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已,这么多年,两人一直较着劲儿,谁都不服谁。这一次,原本以为能压贾敏一头,谁知道,人家丈夫一转眼就成了朝廷高官,贾敏也成了朝廷大员的夫人,始终压她一头,她如何不气? 贾敏倒是没什么,只淡然以对。年纪都这么大了,孙子都有了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置气,叫人看着实在不好。 两人的这点儿暗流,并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林如海吊了孝后,按照朝廷的规矩,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到直隶上任去了。 贾母自然舍不得贾敏,贾敏也舍不得贾敏,当然更舍不得林如海和几个孩子,只含泪道:“直隶与京城近,老祖宗什么时候想我了,来封信,我带着孩子们来看您。” 贾母泪流满面,一边嘱咐贾敏常来看看,一边把贾敏送出了城。 至于守孝这方面,只有贾琏需要丁忧守孝,林如海并不用。因这个时代各种乱七八糟的亲戚特别多,若是什么叔叔表哥表姐大爷大伯的都需要丁忧,那官员们就没法儿当差了。 一般而言,官员只需为自家直系亲属,比如亲爹亲娘丁忧守孝,其他人并不用。 所以,林如海只用守孝,不用丁忧,能直接上任。 而林黛玉和贾宝玉这对儿原著中的有情男女,因昭王女儿的关系,彻底被蝴蝶。 两人一个七岁,一个六岁,男女七岁不同席,基本没怎么见面。 即使见面,也是在一大堆人围着的时候,贾宝玉并没有机会和这个熟悉的妹妹单独说上过话,自然也没有给林黛玉娶什么字。 贾母也叫人看得严,不叫贾宝玉乱来,以惹得昭王不喜。 众人都不傻! 这种严防死守下,即使两人是仙人下凡,即使林黛玉是来还泪的,即使两人在原著中可能情比金坚,但没有青梅竹马,没有相互试探,没有孤女入府,两人纵使有通天的手段,也难发展出什么暧昧来。 对于这一点,贾琏很满意。 林黛玉已经有了两个亲兄弟,父母又健在,老爹现今又得皇帝看中,还是朝廷大员,这样的身世,说实话,嫁给皇子当正妃都没关系。 贾宝玉,若不是因庆惠帝补偿贾琏的关系贾政才得了个爵位,和林黛玉的家世真的不咋匹配。 拆开就拆开吧,彼此换个人,说不定都能得到幸福呢。 迎春自然留在贾府守孝,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贾府内部,贾赦已经去世、贾琏按照规矩袭了爵位,和贾珍一样,三等将军。这次倒是顺利,贾琏没有推辞,这本就是他该得的。 因从此之后,贾府的当家人正式换成了贾琏和王熙凤。此时再叫王夫人管理荣国府就不大合适了。 以前还可说老太太偏疼小儿子,但现今大儿子死了,当家的是侄子,叔叔管侄子家里的事儿,怎么说怎么不好听。 于是贾母做主,两房分家,家业一人一半,不偏不倚。 邢夫人没有话语权,贾政王夫人没有意见,倒是挺顺利。 又因贾母舍不得宝玉,贾政也不欲远离,就把原先赖家那边的房子扒了,那一带的房子买了,推平了之后,重新盖了一座府邸,算是他的一等男府,和荣国府中间有夹道相连,每日也可常来常往,贾宝玉也不必和贾母分开。 这样一来,整条街上的格局就是宁国府、荣国府、贾政的一等男爵府,名副其实的宁荣街。 贾母对此心满意足,贾琏没意见,现今各家做各自的主,王夫人即使常来,也仅仅是孝顺奉承贾母而已,管不到他和王熙凤。 至于贾政和王夫人原先住的地方,因王熙凤怀孕,不好挪动,倒是空了下来。 邢夫人再住在东院也不大合适了,她自己在府内挑了个清静的院子住了进去,算是搬回来。但家事并不归她管,贾母说了,“你年纪也大了,该保养就得保养。” 邢夫人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按捺下那份躁动之心。 贾母又怕邢夫人听别人几句话,弄出什么事儿来,于是,贾赦出殡后,贾母用为贾赦祈福为由,再次放了一批上蹿下跳的人出去,其中以邢夫人的人最多。 这一下,和偷玉那时候一样,下人们瞬间都老实了。 人都老实了,贾琏自然规规矩矩地开始守孝丁忧。 ☆、第 75 章 守孝并不是什么都不管。 贾琏偶尔也会和太子说说话,一般都是他来贾府,贾琏接待,一来分析局势,二来给他介绍几个能用的人。 文官有了,范慎,接下来就是武官,比如史鼎史鼐两兄弟。 这两个人其实挺有眼光,知道自家家事不如以往,早早的就开始节省,并不管别人怎么笑他们排场小,丢面子等等。 原著中也提过,他们家把针线上的人裁了,小东西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并不仅仅是欺压史湘云,史家所有女人都是这样。 对于这点,贾琏是服气的。 多少人家因为怕外人说闲话,即使入不敷出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强撑场面,原著中的贾府都到当东西的地步了,依然大手大脚,不就是现成的反例? 这两个人倒是心智坚定。 又因没什么劣迹,贾琏这才敢把他们介绍给太子。 两人在贾琏改换门庭之后,也爽快投靠了。四大家族,向来是以贾家为首。六皇子现今又是太子,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此时不投靠还等什么时候呢? 太子自然很高兴,对贾琏更是感激,连说不忘恩情什么的。 对于这种话,贾琏知道,听听也就好了,史书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就是把帝王的这种许诺当了真的。 除了史鼎史鼐两兄弟,还有新近调回京城的柳湘莲。 他在边关四五年,很是建了些功劳,又因贾府的关系,也没人敢压着不报,升的很快,现今已经是从六品游击将军,在北边的京营任职。 京营分为好几个,他和王子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50 腾并不在一个地方。 柳湘莲对于太子并没有恶感,自身也看不透朝中的形势,只是信任贾琏,认为贾琏不会坑害他,所以答应的也爽快。 辛诠宁看着手中的人快速增长,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个师傅认的还真不赖。 但,这些人都投靠的爽快,王子腾却是推三阻四,不肯给句实话。 对于此,辛诠宁手中有人,心中不慌,倒是反劝贾琏,说:“他毕竟掌管京营,拱卫京师,责任重大。” 贾琏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王子腾的身份和职位太特殊,守护京城,庆惠帝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倒向任何一边,哪怕那个人是他册封的太子。 想通之后,贾琏倒是没有逼迫,由着他去了。 此时,王熙凤也到了生产的日子。 经过一夜的努力,当产婆兴高采烈地告诉贾琏,是个男孩时,贾琏猛地愣住,不是巧姐?又松了一口气,好了,他不用纠结要不要掐死这个新生儿的问题了。 据贾代善说,太虚幻境都是女人,只能投胎成女孩儿,王熙凤生下的是个男孩儿,和巧姐、和警幻就没什么关系了。 如此甚好。 孩子生下后,贾琏想了半日,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叫贾苇,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觉得听起来好听。 王熙凤知道后,说贾琏这爹当的太任性,“名字都不肯好好取。” 贾琏表示,“名字么,想怎么叫就成。也没见起的大了,就功成名就,也没见起的普通了,就一辈子起不来。” 王熙凤有子万事足,不再和贾琏争辩,每日只顾着哄孩子。家事么,上下职责分明,她只揽个总,既轻省,又不落埋怨,还能看孩子。 孩子出生后,王夫人常来看。 她倒是没有什么坏心,贾宝玉前程已定,元春在贾宝玉要娶郡主的旨意下了之后,就有不少人家前来提亲,经过长时期挑选,现今也已经定了,元春亲自选的,景田侯之孙现三等将军之子威武卫指挥使裘义。 对于这个人,王夫人觉得门第低了,贾宝玉要娶郡主、贾政为一等男的情况下,元春就是嫁入王府也是可以的,正好西宁王爷正妻过世,想要续弦,也看中了元春。 但元春死活不同意,还说了,“我就是看好他,其他人都是在家混吃等死,只他愿意到外历练挣功劳,只这份儿心,我就看重他。” 说完,找了贾琏,叫贾琏劝劝贾政和王夫人。西宁王府和二皇子不清不楚,她去那儿干什么呢?当人家的垫脚石么? 于是贾琏找了贾政。 对于现今的贾政而言,爵位已经到手,家业已经有了,贾宝玉前程也有了,他也算得上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对元春的婚事就不再执着,而且贾琏还说了一句话,叫贾政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元春联姻高门,那皇上会不会认为咱门家有异心?若是因此坏了宝玉和郡主的婚事,那可是得不偿失。” 贾政最看重的当然是宝玉,于是爽快答应下了元春和裘义的婚事。 又因贾赦只是元春的大伯,只需服丧一年即可,此时倒是可以谈婚论嫁,两家就把该走的过程走了。 现今只等出嫁。 对于此,贾宝玉只闷了几日,也就丢开了。 因贾宝玉还跟着贾母住,王夫人放心不下他,每日里都借着给贾母请安的名义来看宝玉,同时看王熙凤,传授些育儿经验。 姑侄两人因不在一家,没有什么龃龉,关系倒是比以往更显亲近。 除了王夫人,秦可卿也常来探望王熙凤。 她和柳湘莲已经有了一男一女,儿女双全,家里财政大权她掌着,她又是个细心有本事的,上头也没有长辈压着,小日子过得可以说红红火火、舒心快意。 王熙凤和她交好,叫她常来。 至于柳湘莲,因身上职务的关系,只能休沐时候过来看看贾琏,平日里并不能多走动。 除此之外,就在贾琏的孝期快要结束之时,薛姨妈忽然也带着已经刑满归家的薛蟠和薛宝钗来到京城,理由自然还是说的什么想为薛宝钗选公主郡主伴读之类的,大约想借助贾政的势。 但,贾政和王夫人并不敢答应。 贾家和昭王的联姻,两人清楚的很,是因为贾赦的死,皇帝出于补偿心理才给贾政这个爵位,并不是贾政真的做出了什么值得封爵的功绩。 在昭王面前,贾政和王夫人一向是唯唯诺诺,别说求人办事,就是在昭王和王妃面前高声说话都不敢。 说到底,贾政和王夫人对这个爵位底气不足。这个爵位说不好听点,是贾琏的。贾琏不要,这才给了贾政。 对薛姨妈的请求,两人自然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拖。即使王夫人和薛姨妈亲厚,可此事关系着贾宝玉的前途,王夫人心里,自然是贾宝玉这个亲儿子比薛姨妈重要。 薛姨妈无法,眼看就要过了选期,于是把主意打到贾琏和王熙凤头上。 贾琏在皇贵妃和太子面前脸面大,只要他说句话,一定能成。 王熙凤听了,冷哼一声,说道:“当年闹成那样,若是我,我是没脸再见人的,更别说求人办事。” 薛蟠强抢她的事儿,她一直耿耿于怀。 说完,王熙凤又专门嘱咐贾琏,“你虽说和太子好,但刚刚守完孝,建功还来不及,一进东宫就求太子办事儿,我觉得不大好。就是咱们身边被硬塞了个人心里还不舒坦呢,更别说太子殿下。” 贾琏笑了一笑,这种不牵扯到底线和原则的小事儿,自然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三年,他们俩共同带孩子,感情上比以往更亲密。 贾琏答应下了。 薛姨妈的心思又是一场空。 等到选期一过,她深觉在京城孤立无援,叹了两次,带着薛蟠和薛宝钗回了金陵。 她倒是有些心思,但贾宝玉已经定亲,她若是敢破坏掉这门亲事,王夫人一定会拿刀杀了她,也绝对不会叫贾宝玉娶薛宝钗,就是王子腾也绝对不会放过她,贾政的爵位说不定也会被褫夺。 她不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薛家一向指着贾家和王家过活,得罪了这两家,薛家和普通的商户并无区别。她还需要维持这份关系,在金陵狐假虎威。 据说,薛姨妈到金陵后,给薛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乃是一家商户之独生女,家里有钱,就是管薛蟠管得严,薛蟠整日叫苦连天,却不敢偷腥。 薛宝钗等到十六岁,再也不能等时,聘给了金陵甄家的远房族人,倒还算是夫妻和睦。 再说贾琏,虽然守了三年的孝,但因在太子最困难之时及时投靠,后来又不遗余力地帮忙,把贾家的姻亲和好友,全拉拢了过去,在太子和皇贵妃心里自然与众不同。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51 两人和他说话都异常和气,全然没有一点儿上位者的威严,不知道的人看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只会认为他们是朋友,还是很要好的那种。 守孝结束后没多久,庆惠帝大病了一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需得培养下一任皇帝处事能力,于是主动退位成为太上皇,叫太子登基为新皇。 到了此时,贾琏的心才完全放下。 他心里一直有根儿刺,就是原著中提到的那位坏了事儿的义忠亲王老千岁。第一位太子是病死,万一第二位太子被废了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因为这个想头,贾琏总是心神不宁,患得患失。 如今,太子直接成为皇帝,从原著看,算是尘埃落定,再无疑虑。 他也可以安心了。 但,庆惠帝退位之后没有两个月,忽然向新帝章宁帝提了一个要求,立皇后所出的九皇子为新一任太子。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第 76 章 贾琏倒是淡定了。 记得原著中贾政过生日,元春忽然封妃,贾政到皇帝那儿谢了恩后,又往东宫去谢了恩。依照辛诠宁的年龄,压根儿不可能有孩子,他还一直想,哪里来的太子呢? 此时才算是明白,原来这个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而是皇帝的兄弟。 这种事儿,自然不可能答应。 只有等辛诠宁四五十岁,年纪大了,实在生不出来时,才会立兄弟家的儿子为太子。这种继承顺序才是最稳定的继承顺序。 若是立兄弟为太子,那辛诠宁有了孩子之后,怎么办? 皇后的儿子现今也十一二岁了,和辛诠宁被立为太子之时的年纪差不多,一旦立了他,不用说,必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他就不明白了,好好干活不行么?好好为百姓干点儿事儿不行么?都已经是王爷了,还争什么呢?不知道原著都写了,即使争也是个失败么? 真是多事! 贾琏心很累,于是利落地上了一道明确的措辞严厉的指责庆惠帝此举是在动摇国本的奏章,直接把个庆惠帝气得暴跳如雷,当时就要将贾琏下狱。 贾琏怡然不惧,他早就看出来了,庆惠帝挺看好他,否则,不会在他介绍那么一大票人给当时还是太子的辛诠宁时不闻不问。 他的意思很好猜,叫贾琏好好辅佐新帝,在新帝那儿发挥光和热。 但,你发光就发光,你不能把太上皇给烧了啊。 贾琏并不管,即使烧了他,有贾代善的面子在,他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再者,对于这件事,他更倾向于庆惠帝可能或许只是听了皇后的枕边风,脑子一热,下了这道命令,并不是处心积虑想要九皇子上位。 因为他只是漏了点儿口风,并没有直接把新帝叫过去,按着他的手写立太子的圣旨。 这就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贾琏自己上了奏折后,再接再厉,动员他那一系的人,范慎史鼎史鼐林如海甄应嘉柳湘莲等上折子,表示庆惠帝“此举于礼不合”,誓要把庆惠帝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中。 庆惠帝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心中自然明白兄终弟及的危害,见他一向看重的贾琏反对,对这事儿就犹豫起来。 贾琏的一句话也叫他印象深刻,“我们只是臣子,上这些奏章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把我们看到的预测到的可能会发生的事儿一一列出而已,至于如何决定,自然是陛下拿主意。若是实在不幸,将来发生乱局,我们这些臣子改换门庭,继续当我们的大将军、朝廷重臣,只是太上皇和陛下却到哪里继续当太上皇和皇帝呢?” 庆惠帝虽然年老,但终究还没糊涂到家,在贾琏和他那一系人宁愿辞官也要反对此事的情况下,终于打消了这个“蠢主意”,至死再没提过这件事儿。 九皇子,自然只能当他的皇子,一直到死。 此事,新帝章宁帝并未说过一句话,从始至终都是贾琏带着他那一票人甘冒风险在帮助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就连娴皇贵太妃也感叹,“你拜了个好师傅。” 她在宫中多年,见惯了阴谋诡计,像贾琏这样至情至性、不惧艰险的人相当少见。 辛诠宁点头。 他若是反对,这个事儿无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不可避免的都会和太上皇产生正面冲突,一旦对上,父子关系以后就不好处了。 他又刚刚登基,一上朝,满殿都是太上皇的人,想反对也不行,那时候,他不想立九皇子为太子也得立。 现今可好,贾琏冲在前边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用他再操心。 娴皇贵太妃还惋惜,“要是我有个娘家,倒是可以和他家联姻。” 不仅她惋惜,辛诠宁也觉得遗憾,“师傅要是有个女儿,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师兄师妹啊,多好的事儿。 他潜意识觉得,贾琏那样不拘一格的人,绝对不会养出个死板固执奉礼教为圭臬的女儿来。 “唉。”贵太妃也叹,若是贾琏真有个女儿,她也觉得这门婚事不错。 可惜,贾琏没有,只有个两岁的儿子,话还不会说呢。 辛诠宁郁闷了几天,又不甘心,于是,日常除了朝政之外,他和贾琏的谈话中又加入了这么一条,“师傅,您和师母什么时候再生个女儿呢?” 贾琏挺诧异,日常催生前世今生他都常见,但皇帝一般不干这个吧?还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皇帝。 “师傅,”辛诠宁诱导说,“您和师母再生个女儿挺好的,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 贾琏深深怀疑辛诠宁的用心,表示,“一个孩子挺好的,”又打量着已经和他一般高的辛诠宁,打击道,“我即使有个女儿,你这年纪,”撇撇嘴,一脸嫌弃状,“还是算了。” 辛诠宁的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娴妃听了辛诠宁的抱怨,补刀补得十分开心,“想一想,你师母即使现在怀孕,也得明年才能生下来,你也都十六七岁了,够当人家爹了。” 辛诠宁表示,这天儿没法儿聊了。 立太子事件之后,各方倒是沉寂了一段儿,其他几位皇子在积蓄力量,新皇帝忙着抓朝政,太上皇忙着享受新生活,贾琏则是找了个机会,把贾代善的话告诉了贾母。 贾母一开始并不信,直到贾琏说了两句只有她和贾代善才知道的话之后,贾母才相信贾琏的话是真的。 她听了贾琏的叙述,急急忙忙来在院子中,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伸向天空,想说话,一语未出,已是哽咽难言、泣不成声。 贾琏看得心里难过,上前扶住她道:“老祖宗保重身体,以后还有相见之日。” 贾母点头,然后立在院中抬头看了半晌,可惜什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52 么都没看到。 贾琏在贾母身旁也看,碧空如洗,澄澈如水,不知道贾代善此时在不在天上?即使在天上,能不能看到呢? 之后贾母一个人颤巍巍去了祠堂,不叫任何人陪伴,在祠堂坐了半下午。 回来后,下了个叫贾家其他人都奇怪的命令,在回廊旁边造一座凉亭,顶上用西洋传过来的透明玻璃,以后无事时,她要躺在这里赏花。 贾母说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再次泪流满面。 贾政等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是要劝几句。 贾琏忍不住叹息,这事儿劝也没用啊。 凉亭很快建好,中间安放了一张榻,能坐能躺。从那以后,只要天气好,贾母就会到那儿望着天空发呆,有时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贾政担心贾母是不是病了,贾琏表示并不是,贾母的精神看着挺好,不像是病了的样子。贾政不信,请来了太医,太医说,贾母很健康,并没有病。 贾政也无法了,只得叫贾宝玉、探春、惜春等多陪陪贾母,和她老人家说说话,解解闷。 迎春在出了孝后,就被贾敏叫走了,她又怀孕了。 贾琏已经连表情都做不出了。原著中的她死活生不出来,此处的贾敏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原著中没生来的那几个孩子一齐补生了,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叫人目不暇接。 贾母听了这消息,倒是从那股忧郁之气中反应过来,高兴地连连点头,女儿能生好啊! 贾琏也只能表示,反正林家有钱,养得起,随便生。他们家那情况,多来几个人分薄财产,倒也挺好,以后几个孩子一分,就没人再盯着他们了。 当事人林如海当然很高兴。 林家五代单传,随着年纪渐长,对于子嗣这事儿,慢慢也看淡了。不看淡也没办法,无论是贾敏还是姬妾,死活生不出来,他能怎么办呢?没想到,辞官之后,时来运转,贾敏接连不断怀孕,孩子一个个生,还都健健康康,招人喜欢。 高兴过后,林如海深深觉得,贾琏曾经说的“就是因为当官压力大,心情忧郁才生不出孩子来”那句话是对的。 在四海书院,贾敏几乎是以三年抱两的速度生,到了直隶,三年才怀了一次,肯定是他不适合当官。 贾敏怀孕后,林如海急慌忙地给新帝上了道奏折,说要辞官,理由么,林家子嗣单薄,想回家生孩子去。 新帝看了奏折之后,皱眉表示,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不准,再干一届。 他还一个孩子没有呢,林如海都已经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了,急什么。 林如海看着折子,只得无奈继续做他的巡抚,为新帝分忧解难。 而另外几位皇子沉寂了一段日子后,没有辜负贾琏的期望,开始找茬,一会儿说户部账册有问题了,一会儿说刑部案子断案不公了,一会儿说军中谁谁谁杀良冒功了等等。 对于这些小伎俩,范慎范大人表示,战斗力太弱,提不起兴趣。贾琏表示,他很乐意和各位大人们聊一聊各家的账册。 于是,朝堂清净了,太上皇那儿忙了。 那些人全跑到太上皇那儿告状去了。 对于此,贾琏不叫新帝出面,说,“徒弟有事,自然师傅上”,挽着袖子就去了。到了那儿之后,有关户部的事儿,由他喷的那些人体无完肤抱头鼠窜,范慎则是针对刑部,逐条为太上皇解释。 这一次,新帝不用出手,再次大获全胜。 但,胜利的同时,贾琏并没有察觉到的是,太上皇已经日渐对新帝不满。 ☆、第 77 章 太上皇确实不是昏君,但他是个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都有恐惧和害怕的东西。 作为一个一直掌控他人生死的人,自己的生死忽然被别人掌控,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内心也是惶恐的,无力的。 贾琏和范慎等人的行为,虽然是为了整个国家好,但同样不可避免地叫太上皇产生一丝朝臣不受控制的想法。朝臣不受控制,他的自身安全也就无法控制。 在这种想法下,在维护自身安全下,太上皇对新帝一系的人不再客气。 当贾琏和范慎再次与二皇子等人发生冲突时,太上皇明显偏向了二皇子,之后,将范慎调离刑部侍郎的职位,贬到外地做知府,史鼎史鼐调到江南守城,林如海要辞官,正好遂了他的愿,至于贾琏,本来官职就小,现在干脆革职,回家反省。 看着这个结果,贾琏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几个跳的太高了,蹦跶的太欢了,碍了太上皇的眼。 对于此,新帝想说点儿什么,太上皇不愿见他,只告诉他一句话,“好好当你的皇帝,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 贾琏去太上皇所在的康寿宫将新帝劝了回去,说:“这件事儿,对我们而言是个教训。我一直以为,既然你当了皇帝,那这天下自然该你做主了,只是没有想到,太上皇退下之后,总要适应一段日子。” 对于贾琏这几句委婉的埋怨太上皇的话,新帝神色悲戚,拉着贾琏的衣襟不放,“师傅,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唉,”贾琏也无奈,他也不想走,他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他的爵位还没升上去呢,但不走没办法,只能安慰他道,“我并不会离京,这点你放心。” 现今正是新帝最艰难的时刻,若是此时离京,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前期的所作所为全都白费了。 新帝这才稍微放了心,随后问,“咱们以后怎么办?” 贾琏知道太上皇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废了皇帝,倒是还挺轻松,笑道:“这件事儿,娴贵太妃最有经验,问问她就好了。” 无非是韬光养晦,蛰伏几年,不再蹦跶了而已。 新帝才十六七岁,熬也能把太上皇熬死。 商议妥当,贾琏进入了长达四五年的无职无位无权时期,范慎进入了人生低谷,新帝进入了蛰伏,只有林如海如愿辞了官,重新回四海书院生孩子去。 当然,在这四五年中,贾琏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在为新帝分析局势、出谋划策、猜测太上皇意图、和另外几位皇子斗争的间隙,贾琏还进行了一项造福全人类的大事业,根据前世那可怜的高中生物知识,进行粮食育种。 这个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想要升职,想要个王爵,想要和几位皇子的爵位相同,在没有军功、不能开疆拓土的情况下,解决百姓们的吃饭问题就是重中之重。 杂交水稻技术太过高深,一来他不懂,二来现今的技术还达不到那种水平,只能采取简单的育种技术,改良种子,改善耕作方法,提高亩产。 经过守孝三年和后面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 作者:坚持不懈 分卷阅读153 几年的努力,当太上皇日渐老去,新帝逐渐掌控了朝政,贾琏一系重新占据朝堂重要职位之时,育种技术也慢慢成熟,只待个合适的时机报告给新皇帝。 众人重新进入朝堂后,贾琏依然掌管户部,新帝不顾众人反对,破格提拔他为户部侍郎,范慎升任刑部尚书,史鼎史鼐回来掌管京营,林如海回京掌管吏部,成为吏部尚书。 太上皇也真的老了,现今的他,每一日大半时间都在打盹睡觉,对朝堂上的事儿,已经力不从心。他知道,此时的他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了。 于是,在太上皇的默许下,章宁帝大刀阔斧地收拾了不一心的大臣,把这几年来投靠的人都安排到关键职位,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终于不再做傀儡皇帝。 当章宁帝牢牢掌握住局势之后,贾琏一系的人,占据高位的,比如贾琏自己,范慎、林如海、史鼎史鼐,全都辞了官。 贾琏觉得,从新帝的手腕看,他显然已经知道该怎样作一个皇帝,并不需要旁人再去指手画脚。这个时候,他们这一批对皇帝有大恩、皇帝为了名声对他们打不得骂不得的人,最好及早抽身。 再干下去,迟早和新帝发生冲突。 以前,在太上皇和几位皇子的压力下,感情是慢慢叠加,如今已经到了顶峰;在往后,感情就会慢慢消磨,直至跌倒谷底。 盛极必衰这句话,无论何处都是适用的。 范慎和林如海也持同样的观点。 于是,大家先后辞职。 范慎是和贾琏比剑时被贾琏伤了腿,需要休养;林如海想要继续回四海书院和贾敏生孩子,他的人生奥义现今只剩下了这么点儿;贾琏是被章宁帝催生催的受不了。 “师傅,我觉得,你还是再干三年吧。”皇帝已经长成二十多岁的青年,再也不是那个惊慌失措的拉着贾琏求主意的少年。 贾琏拒绝的干脆,“官印我给你放在这儿了,我还就明确告诉你,这一次,我连京城都不呆了,你生儿子、生女儿,和我都没关系,不要再拉上我了。” 随着皇帝年岁渐长,也就打消了娶贾琏女儿的念头。但是,他的儿子出生之后,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即使自己娶不了贾琏的女儿,娶来当儿媳妇儿也好啊! 至于辈分问题,无视就好了! 贾琏表示,“你梦里娶吧!”干脆地挂印辞职不干了。 反正育种技术交上去后,王爵已经到手,而且是世袭罔替,永远不会降等的那种,再加上和皇帝的亲密关系,他和他儿子都无忧了。 以后只要这个王朝不倒,他的后代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忠顺王爷和那几位皇子虽然叫王爷,但全都是郡王,而贾琏自己,因功劳大,是亲王,比他们高一级,那几位见了他还得反过来行礼。 贾琏想想就觉得舒心。 辞职之后,皇帝挽留了几回,大家都表示无意官场,也就不再逼迫,按照功劳大小,给每人个非常高的虚衔,以表示看重。 贾琏自己是太子太傅,范慎是武英阁大学士,林如海是东华阁大学士,全都是正一品,也算是皇帝不忘旧情的意思。 几人辞官后,商议了一下,决定几家和在一起,出京到处走走看看。 贾母正好想到金陵看看老宅,于是众人奉着贾母一起前往,顺带去姑苏嫁迎春。 至于探春,在贾琏的主张下,在问过她自己的意思之后,贾政将她嫁给了一个品行很好的举子,那举子中进士后,带着探春去了外地当知县去了。探春也算是求仁得仁。 贾宝玉和郡主已经完婚,住在贾琏隔壁,倒是常来往。两人整日玩玩乐乐,一会儿摘个花儿,一会儿倒腾个胭脂,倒也夫妻和美。 王夫人心愿已足,又因郡主身份尊贵,倒是没敢对她使过脸色,昭王和王妃对女儿的这门婚事也很满意。 元春如愿嫁给了景田侯的孙子裘义,裘义沙场拼搏,也挣了份家业回来。元春也很满意。 惜春,因不愿在那府里过日子,贾琏就叫贾母做主,将惜春过继给邢夫人,算是贾琏的妹妹,以后的婚事都是贾琏和王熙凤这边做主,不叫贾珍和尤氏插手,两人省了一份儿嫁妆,倒是无话说。 惜春在贾母这边,贾府一直处于上升趋势,日子过得很舒心,倒是没有再养成那种孤介的性格,后来嫁给了范慎堂弟家的嫡子。 林黛玉的婚事倒是很奇异,这些女孩子中,数她嫁的最高。北静王水溶的儿子不知怎么看中了她,宁愿一生不纳妾也要娶她,当时的林如海是吏部尚书,官高位显,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林黛玉自己不反对,于是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贾琏自己的孩子贾苇,在去往金陵的途中,和范慎的小女儿看对了眼,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贾琏和范慎成了亲家。 至于贾琏从宝玉那里偷过来的那块儿玉,在去往金陵的途中,忽然不见了。贾琏怎么找都没有找到。还是警幻托了一次梦给他,感谢他开启灵石灵智、帮助太虚幻境抵抗黑河水冲刷之恩,贾琏才知道那块儿石头被警幻拿去用了。 对于此,贾琏转头就丢开了,反正他对这事儿无能为力。 其他的人,史湘云依然嫁给了卫若兰,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卫若兰倒是没有死,和史湘云夫妻和美,小日子过得很好。 甄英莲和一个举人之子成了婚,倒是门当户对。 柳湘莲已经是正五品的京营守备,官职越做越高,秦可卿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 众人游过金陵之后,贾母并不想回去,说,“我这一辈子都在京城打转,想趁着身体还硬朗,到别处看一看。” 贾琏王熙凤林如海贾敏贾政贾宝玉郡主范慎林黛玉水溶的儿子水延等正好无事,就陪着老太太天南海北地游玩儿起来。 全文完 分卷阅读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