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曾用名:强占女人休想逃)》 正文 第1章 她是处女 “j城美女呱呱多,戏剧学院是个窝。 [

在j城这座享誉全球的国际化大都市里,流传着这句民谣。

小明星大多被玩烂了,所以只要有点钱的官二代,富二代的圈子里,私下更流行玩清新亮丽的戏剧学院女学生。

元素,戏剧学院校花。

一身牛奶般白嫩的肌肤上衬着精致完美的素颜,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媚骨天成,谨然是男人们心中那种天生的尤物,没有词能形容她的美丽,却不妨碍她成为“美女窝”中的绝对翘楚。

是夜,淫雨霏霏。

她第一次站在j市以豪奢闻名的‘帝宫娱乐休闲会所’鎏金的大门口。

所谓‘帝宫’,顾名思义,帝王般的极致享受,这座总共九层的高级娱乐场所,在j城,乃至全国都享有名气,正是高端男人的销金窝。

心中掂量了许久,她终于舒展了眉头,既来之,则安之。如今,这是她唯一的选择,顾影自怜并不是她的风格。

踩着奢华的波斯地毯,她迈进了门槛儿。

修长如玉的美腿,不盈一握的腰身,灵动妩媚的小脸,还有经过时那长发飘荡的馨香,让伫立在一旁的门童惊艳的张大了嘴,瞬间联想到了三个字。

狐狸精!

在帝宫这个地方,别说是美女,即使是常常在电视上露脸的明星大腕们,他也瞧得不少,可眼前的女子,还是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

一进门,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元素瞧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可对方似乎很有耐性,那铃声不停的叫唤着。

电话是她相恋了三个月的男友钱仲尧打来的,沉吟了半晌,水葱似的指尖还是按上接听键。

“素素,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仲尧,对不起,我不在学校,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家了。”

“需要我帮忙么?”听她语气不愉,那头的钱仲尧有些担心。

“没事,我自己能解决,挂了啊!”

将手机放到包里,她的心像是灌满了铅,沉痛。

仲尧,对不起!

现实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刽子手,不会一刀结束,却会将你慢慢的凌迟,过了今晚,她又该如何面对仲尧?

苦笑着扯扯嘴角,她很想转身潇洒的离开,可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继续往里走。

那个打小疼爱他的洛叔叔还躺在医院里,等着钱做手术,车祸重伤昏迷,而该死的肇事司机却逃逸了。

小时候,她妈动不动就喝酒,一喝酒就闹腾,一闹腾就又哭又笑,最爱的酒后运动就是狠狠揍她,每次都是洛叔叔和洛阳哥哥护着她,这些年家里的大事小事,也都是洛家帮衬着过。 [

现在洛叔叔有难,她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然后穷人的悲哀在于,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光鲜亮丽的躯壳。

人命和尊严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素素……”

转过头,她看到约她的九姐在招手。

她点点头,跟着九姐踏上通往帝宫第九层的专属镀金电梯,一进电梯,九姐就神情凝重地嘱咐她:

“丫头,我跟你说,这位爷来头可不小,咱得罪不起的,你千万不要逆了他的性子。这线是九姐好不容易才搭上的,15万不是小数目,你可得使点劲儿!”

撩一撩长发,她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爷,为了洛叔叔的命,她又怎敢拧着性子。

帝宫第九层乾坤殿。

璀璨耀眼的仿古水晶灯下,钱傲端着酒杯大喇喇地靠在辅着水貂皮的沙发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一下一下的扣击着杯沿,这是他不耐烦的习惯动作。

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看上去玩世不恭,可那幽深的双目里却蛰伏着野兽般危险的阴鸷。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狂傲,像极了一只充满攻击性的野狼,随时会将人吞噬入腹。

话说这钱傲,典型的红色后代。爷爷是共和国元老级的人物,老爹是x军司令员,军委委员,参加过越战,大哥是j市市委书记,他年纪轻轻就从母亲手里接过了权力棒,成为了j·k国际中国区总裁,j·k国际全球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一跺脚满城颤的商业巨鳄。

他爹老来得子,年过不惑才生下这小祖宗,从小被惯得无法无天。

在j城,他是顶级的钻石王老五,25岁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更是各种娱乐报刊、财经报刊上常见的版面人物,今儿个在香格里拉大饭店洽谈商贸合作,明儿又和某当红明星**一度,私生活放浪形骸。钱家老爷子为此伤透了脑筋,用尽了十八般武艺想塞给他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头发白了一茬又一茬。

“我说钱老二,听老爷子说,你和咱家小雅的事儿定下了?”白慕年淡笑着问道。

他是‘帝宫’会所的老板,白家的长房长孙,钱白两家原是世家,这哥俩更是打小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从玩泥巴、下部队,打群架到泡妞儿一路走来,从未缺席过彼此的生活。

“年子,少他妈给我扯蛋,你是不是瞅着哥哥我风流快活特不乐意?”

钱傲轻哼一声,微眯了眼吸了一口烟,线条刚毅的下巴微微上扬,他钱老二,怎会可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摇了摇头,白慕年有些失笑,话峰一转,担忧的说:“疯子的事儿你听说了吗?酒驾撞人,听说人伤得不轻,这小子丢了车就跑了,警局那边正在查,这事儿得你出面,让他爹知道,非揍死他不可。”

“一会我打电话知会一声,明儿要去h市,看上块儿江边的地,价钱还没谈好,郝靖那小子,一辈子就知道装疯卖傻。”

白慕年淡笑点头,见九姐进来,笑着招了招手:

“九姐,不是说有顶顶漂亮的鲜货?还不快弄来孝敬钱二爷。”

九姐眸光闪了闪,随即露出职业的讨好笑容:“可不就是,这姑娘是戏剧学院的校花,还未破过身呢。”

钱傲噗哧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转过身边笑边摆手。

“甭他妈扯淡了,戏剧学院还有处,八成是后做的一层膜吧。”

一听这酒肉臭的朱门二代戏谑的话,元素那火蹭蹭地往上窜,不就是胎投得好么?凭什么这么糟践她们?一激动,以至于忘了刚才沉淀的情绪,冲口而去就是一句雷语。

“我就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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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姓钱的 “我就是处女。”

话落,大厅一阵寂静。

愣了愣,元素才魂魄归位,尴尬得差点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想着那一小块儿能比她一辈子穿的衣服加起来更贵,她就不知道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无力感备增。

她很想抽身离去,可医院里的洛叔叔还等着钱救治。

元素,你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在那个男人戏耍般古怪的眼神注视下,她垂下了眼睑。

吸了一口烟,钱傲浅笑一声,那双眼眸里就倾泻出潋滟的波光来,略显轻挑,气势却凌厉逼人。

“我说妹妹,小性子挺轴啊!”

感觉到那男人锐利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游走,元素咬了咬唇,抬眼望他,竟有些许怔忡……

真是逆天了!

有钱有势也就罢了,还长得这么好看。也难怪,想来这些人在老子的老子那一代就娶了美女,接受了优良的基因改造……可是,他那眼神太过危险!

无视他,无视他,当他不存在!

暗暗加强了心理建设,她转而换上用专业的表演技巧刻画的妩媚笑容,腼腆地开口。

“你满意就成。”

作为表演系的学生,她一直知道如何能让自己更迷人,比如她现在这个笑容,足以溺毙任何一个男人,只一瞬,眼前两个男人的眸底深处,就闪现出一抹神秘又有些难以窥探的光芒来。

她暗自腹诽,这些二世祖,穿得再人五人六,肚子里也都是一样的幺蛾子。

“咳!”

九姐到底是老江湖,赶紧地将她推到钱傲的身边坐好,顺势在她胳臂上轻轻一拍,提醒她要懂分寸。

钱傲也不恼,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细细打量她,漫不经心的抬起手腕,倒了一杯酒,塞到她手里:

“妞儿,来,陪哥喝一杯。”

心里“咯噔”一下,元素脊背僵硬着挺直,心不规则的跳动,无意间碰触到他微凉的指尖,一股危机感让她边说边摆手拒绝。

“我不会喝酒。”

斜靠在沙发上,钱傲冷笑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把她拉到怀里箍紧双臂,将酒杯往她嘴里倾斜。

“丫的不喝酒,跑这儿装圣女来了?”

咕噜噜!

元素无奈地张开嘴,被他猛灌了几口酒,呛得直咳嗽,凝脂般的双颊上一片酡红,柔媚的小脸布满了酒后的微醺。

看她痛苦地咽下酒液,钱傲觉得喉头瞬间涌起一股燥热,心里有些痒痒。

这小女人,浑身都是**蚀骨的媚,直透骨髓,妈的,勾得人火烧火撩的。

见状,白慕年心里有许些不忍,笑了笑道:

“钱老二,大老爷们,不会疼妹子啊?”

他也姓钱?好巧,元素皱眉,是姓禽吧。

嘲弄的扬起唇,钱傲放开了她,点燃一根香烟沉默地吸着,拍了拍他的手臂,白慕年对着拘束的元素淡淡一笑:

“这位妹妹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哪见过?”

元素一怔,摇了摇头,惹得钱傲嗤笑一声:“年子,丫的你学宝哥哥呢?她也不是林黛玉呀。你勾搭姑娘的手段就没点新鲜的?”

白慕年笑笑也不分辩,见他仍是自顾自抽烟喝酒,有些好笑,这爷今儿个吃错药了,被一小丫头甩了脸子还置上气了,忙给九姐递了个眼神儿。

九姐了然的推开椅子站起来敬酒,笑道:“我说钱二爷,这俏生生的妹子坐边上,你也不兴搭理,一会丫头可急了啊?”

这话钱傲听得倒是舒服了,瞥了她一眼,伸过手就揽进怀里,才缓慢地说:

“妞儿,咱们来划拳。”

钱傲长得人高马大,衬得怀里的女人更显娇小,元素身体僵硬地靠在他怀里,鼻间若有若无地索绕着淡淡的薄荷清香,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紧张,恐惧!

她和钱仲尧谈了三个月恋爱,也很少这样肆无忌惮的深拥,这种亲密的触及,让她胃里止不住的翻滚,好不容易才勉强地笑了笑。

“我不会。”

“喝酒不会,划拳不会,除了陪男人上床,你他妈还会什么?”男人的声音,再次不耐地提高了八度。

又羞又怒!元素转过头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刺上几个血窟窿,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下作?

钱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明显的恨意,却满不在乎。

“妞儿,别用这么崇拜眼光瞅着哥哥,不然……”后面几个字,他是低低的俯到元素的耳边说的,他笑得荡漾,她却倏地红了脸。

禽兽!

可是,为了洛叔叔,她除了忍,还是只能忍。

九姐了然的也跟着笑,白慕年嘴角微微一抽,没有表情。

接下来气氛开始活跃,男人们喝酒调侃,元素也被灌下好几杯,脑子里晕乎乎的闹不清状况。

一夜,就忍一夜。

她忽然想哭,满脑子都是那一叠叠的人民币在嘲笑她的下贱。

不多会儿,几个人又转移到大厅旁的k歌厅,弦律响起的时候,元素差点睁不开眼。

眼前的男人,那眉,那眼,真像她的仲尧,人影重叠,一会是禽兽,一会是仲尧,元素又有些傻乐起来。

九姐怕她坏事,把麦克风递给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叮嘱。

“丫头,记得九姐给你说的话啊,别使小姓子!”

元素点了点越发沉重的脑袋,两眼一抹黑地跟着音乐的节奏就哼哼起来,由于酒精的作用,腔调变得伤感低沉: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一首《烟花易冷》还没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唱到最后,居然呜咽起来。

她一直洁身自好,日子虽然拮据,但至少尊严还在,认识仲尧,他为她的生活注入了一缕阳光,她憧憬着幸福的生活,没想到,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呯……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着钱傲的吼声。

“年子,怎么整得我跟强上了小姑奶奶似的?弄走,弄走,老子看着就他妈烦。”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唱丧曲呢?大把的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他身边靠,还得看他乐意不,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甩脸子。

越想越气,他一把扯掉她手中的麦克风: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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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男主现在是挺幺娆的,不过……以后有他好果子吃!哼哼,锦是绝对的亲妈,亲妈……亲们请放心跳坑,绝对精彩,好看,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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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冰与火,两重天 “滚……”

元素身子一哆嗦,酒被吓醒了大半,这少爷脾气可真大,真想抓起桌上的酒瓶把他嚣张的脑袋砸开花,看看他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人渣还是豆渣。

走,还是不走?一个声音说,元素,离开这鬼地方,越远越好。另一个声音说,元素,洛叔叔还在医院,你走了他就没救了……现实逼人,尊严换不来人民币,再高贵的头也只能低入尘埃。

罢了,丢掉那些见鬼的尊严吧,脸面不如人命值钱。

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元素皓腕一伸,已然掂起脚尖,勾住了钱傲的脖子往下拉,他长得真高,她伸长了脖子才怯生生的触碰到了他的唇。

喔,这禽兽的嘴唇居然是温软的,冷血动物的唇却不冷!

这是元素的初吻,她傻傻地将唇贴着他的,也不懂接下来该如何,只是瞪着小鹿般的大眼睛瞅着眼前放大版的一张俊脸,脑子里想的是成捆的人民币。

唇瓣接触的瞬间,钱傲就安静了下来,女人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嘴角扬起了鄙夷的弧度。再美的女人,也就这么回事!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知道给你甩脸子,装腔作势地玩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收紧揽在她腰间的大手,这小腰真是不盈一握,稍微用力都怕给她掐断了,下一秒,他反客为主俯下脑袋就狠命的啃起那嫣红的小嘴儿来。

这妞儿味道还不错!

白慕年和九姐二人见这情势只得识趣儿的离开。

音乐声停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钱傲从她唇上抽离,女人酡红的脸颊越发娇媚,湿漉漉的眸子里雾霭沉沉,将他的瞳孔染得更加幽暗,那里面潜伏着蠢蠢欲动的小兽,已无法掩饰。

他火热的眸光,像一把利刃剖开她道德的底线,无素有些惊骇,有些彷徨,更加痛恨自己的不堪,垂下眼帘掩藏自己内心的情绪。纵使有一万个理由,她也无法不鄙视自己的下贱,现在的她和那些以前瞧不起的女人有何区别。

“告诉爷,你是哪里来的小狐狸精,这么勾人!”

钱傲低笑,大拇指抚上她的粉唇轻轻摩挲着,喉结滚动间,发出的声音因**而显得吵哑。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轻捻慢捏,游移不停,手中的触感告诉他,这个女人,身材很有料,手上更加肆无忌惮地狂野起来。

空气里全是这男人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心紧紧抽搐着,胃里不适的翻滚,不,不行,元素的脑子完全懵住了,脑中倏地闪过许多的画面,仲尧,仲尧,她怎么能够……

人的意识就是这么奇怪,上一秒她还在想为了报恩舍身取义,这一秒又开始为了爱情抗拒推攘。

她想得太简单了,想与做根本是两回事,事到临头,她还是做不到……她有些后悔了。 [

“你先放开……让我走……”

什么,要走?妈的,这女人又开始矫情起来。

真是笑话,这小女人拿他当猴耍呢?要她滚的时候扑上来,现在又来装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怒不可遏,一把捏住元素尖细的下巴,将她死死摁在沙发上,钳制住她的挣扎,对着那两片诱惑了他一晚上的粉唇就是一阵狠命的纠缠,探索,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恶的女人!

“滚开,禽兽……”

“嘶……”

突然,他唇上一阵刺痛,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延开来。这小狐狸精居然敢咬他,钱傲被挑得火起。

啪!

想都没想,他反手一个大耳巴子掴到她脸上,语气颇为不耐地警告:“小妖精,我看你装,欲拒还迎这套把戏,爷瞧得太多了,你的演技是最差的。”

反了她了,敢骂他钱老二是禽兽的女人,还真没见过,他要女人,连手指头都懒得勾,哪一个不是主动爬上他的床。

脸上如火烧般刺痛,他话中挟带着的讽刺让元素觉得无比屈辱,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的游戏,有钱有势,作践人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混蛋!”

她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双腿被紧紧压抑着,双手被他的大手箍着反压在脑袋上方,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架上。

书上说,每一个女生都曾是上帝的天使,因痴恋凡尘才贴上一对洁白的羽翼到人间寻找她的白马王子,很显然,她身上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白马。

裙摆被无情地掀起,随着底裤地脱离,身下一阵清凉,男人陌生而粗重的呼吸在耳侧索绕,像极了嗜血的恶魔抓住了濒临绝境的羔羊。元素几乎按捺不住冲动,想要和这个混蛋同归于尽。

他是禽兽——

即将发生的事,让她的心狂跳不止,却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无法逃避,那也得尽量保护自己,不受更多的伤害,她放弃了挣扎,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先戴套……”

秦傲皱眉,妈的,疯魔了,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虽喜欢玩,可一向注意卫生,从第一个女人开始,他从来就没有不戴套直接碰女人的经历。

见他起身,元素长吁了一口气,身边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敢睁开眼,更不敢看他那些下流的动作。

准备工作完成,大手抚着她柔腻的滑软,男人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在绷紧,不断绷紧,急切的渴望从下腹升起,横冲直撞,似要破茧而出……欲念在血管里沸腾到了沸点,他终于忍耐不住低咒一声,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蛮横地与女人绵软湿滑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啊……”

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漫延全身,犹如凌迟,元素闭上双眼,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渗出红红的鲜血。

女人的长发散乱的铺开来,白瓷般细致的肌肤染上了情事里特有的粉红,**的滋味让男人差点把持不住,在怒火和欲火的双重刺激下,他如出栏的猛兽,一口一口吞噬着身下美味的猎物。

有人在痉挛,有人在低吼,舞动着人类最原始的韵律,古铜和嫩白对比的画面旖旎不堪……

……

一声声的呜咽,渐渐变得支离破碎,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渐渐淡化,她听不到,也看不到,感觉不到,就连男人的喘息声也渐渐飘远。

她,要死了么?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仲尧阳光般的笑容。

女人一直僵硬的身体突然放软,小脸上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也不再颤动,钱傲目光一凝,看见她身下那一滩血,和那张白纸一样的小脸。

晕了?

该死,妈的,眸色一黯,他火速拿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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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言:纯属虚构,切莫模仿】

正文 第4章 又被逼迫 该死,妈的,眸色一黯,他火速拿起手机……

他小姨吴岑是妇产科权威专家,虽然让她来干这种事有些难为情,可他懒得送这女人去医院让人笑话。

晕迷的女人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四肢蜷缩在一起,原本就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自己弄出来的青紫於痕。

相较于元素梦魇般的感受,对钱傲来说,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体验,以至于后来白慕年问起时,一向不屑于讨论床上话题的钱二少,也忍不住隐晦地说了两个字:“极品。”

将女人径直带到包房内,这是白慕年在帝宫为她准备的单独房间,虽然他基本上不曾使用,但却随时准备有备用衣物。

冲洗好自己,钱傲最后还是善心发作,也帮她做了清理,不知是否为了掩饰自己的“兽行”。

不到半个小时,吴岑就到了,一边给元素作检查,一边开始数落:“啧啧,瞧你把你这水灵灵的大闺女给折腾的,没轻没重的。”

“又死不了,伤得厉害?”

“毛细血管轻微破裂,暂时性休克,一会把这药膏给她擦上。”说着,又转头死盯着钱傲:“咦,我说二小子,你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怎的就猴急成这样?”

这小子打小不让人省心,被他爹丢在部队锻炼了好些年,练得些武术散打却为祸一方,住军区大院那会,根本没人敢招惹他,后来在美国生活了几年,体格也长得像个假洋鬼子,但是,也不致于把个小丫头弄成这样。

钱傲笑容不变,却不经意的揉了揉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掩饰:“小姨,您行行好,别埋汰我了。”

“不是姨想给你说道,该找个正经的女人过日子了,听你大嫂说,白家那丫头不错,门当户对,和你又是青梅竹马。”

钱傲甩了甩脑袋,笑得有些野性:“诶,姨,我的亲姨,别一见我就想往我床上塞女人行么?我吃得消么我?”

“你这孩子,你就贫吧啊!”吴岑有些忍俊不禁,而后又有些欲言又止:“这丫头那儿比较……总之你们那里不太……合适,你下次轻点比划,办事悠着点……”

说完,吴岑笑着走了,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钱傲被她看得直发毛,怎么觉得小姨活生生的给自己脑门上贴上了“禽兽”这个标签。

——

元素醒来时,辨不清时间,也辨不清地点,手痛,腿痛,肩膀痛,浑身像散了架一般酸涩不已,但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却不太明显了,充斥着一种清爽冰凉的感觉。

一只男人的手臂搭在腰间,后颈处暖暖的气息提醒了她发生过的事情,喝酒,唱歌,然后……

她腾地坐起身来,利率地收拾好自己,好整以暇的坐着等钱傲醒来,拿她应得的“报酬”。

不曾想,自己最终还是走了这一步。

戏剧学院的女生都知道,容貌和身体才是出头的最好武器,演技是骗人的,潜规则才是重要砝码。而她,只因不愿走捷径,白生了一副好皮囊,连三流的小明星都没混上。

不过,也幸好有这一副好皮囊,才能换来这15万,最起码洛叔叔得救了,只要洛叔叔好起来,这耻辱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仍旧在睡,她有些不耐烦了,拿自己用尊严换来的钱,干嘛可怜兮兮的等他睡到自然醒。

“起来,买完单,你接着睡!”

钱傲不耐烦地睁开眼,从上往下的打量她,连眼角都溢出了鄙夷,眼前的女人的粉唇抿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水汪汪的眼珠子里流露出明显的愤恨和厌恶。

平日里,钱老二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女人,说到底不就为那几个钱么,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可这会,看着眼前这小女人,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回味起那**的滋味,邪火直往上窜,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要钱容易,我说妞儿,昨晚你死鱼一样就不提了,还直接昏了过去,坏了老子的兴致,又请医生,又受惊吓,你说说,这损失谁来赔?”

不等她反应,钱傲嗤笑一声,伸手用力一拉,女人闷哼一声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犹如口渴之人遇到甘露,他俯身衔住她的唇就开始探索……

怀里的人慢慢软化,像是被他驯服了一般,他得意的勾唇,吻得更加的深入,几乎完全沉溺在这一汪甘泉里。

乐极生悲——

“啪”的一声响过,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他抬起头,只见元素那张愤怒的小脸上一幅要拼命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小手用力握着一个从床头柜上摸到的烟灰缸。

钱傲一愣,他妈的,敢打他?

左手扯住她的头发,右手掐着她的脖子,钱傲目光里满是阴佞与嗜血的光芒,望向她的眼神犹如冰刃:“妞儿,别怪爷没给你机会,两个选择,第一陪我去h市三天,陪好了给你30万;第二现在马上给老子滚蛋,一分没有。”

什么?三天!

元素被掐得呼吸不畅,身子颤抖着,急促起伏。这个男人的人品简直恶劣到了极点!别说三天,她连三分钟都不想再和他呆一起。

钱傲放开她,站起身来,静静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才说:“好好考虑。”

获得自由的脑袋嗡了一下终于变得清明,她很想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脚下却沉重得迈不动步。

人常说,穷也要穷得有骨气,她只能说,还是因为你还不够穷。

与钱博弈,穷人永远是输家。

“王八蛋!”她咬牙切齿。

钱傲这次没恼,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气极的样子,一口烟喷到她脸上,得意地笑了笑。

一惯站在高处的的人,看任何人都会有俯视的感觉,正如现在的钱傲。他人长得好,典型的高富帅,钻石王老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吃过瘪。

可这小蹄子,却敢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锐利的眼慢慢的扫向面前思索的小女人,像猛兽看着猎物一般,轻谩地笑了。

“爷改变主意了,还是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跟我去,第二我让人绑了你去。”

元素觉得头皮发麻,真想将这个男人撕碎,然后丢到海里,为海洋生物的成长贡献点力量。

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

现实,逼人!

元素暗暗咬牙,撇过头去。

三天,72个小时,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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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72小时,又会发生怎么样的故事呢?一个冰一个火,请亲们看接着看啊……欢迎亲们的意见、建议,也可拍砖,就是别往脑门儿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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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温泉池的荡漾 三天,72个小时,她忍……

可是三天后,她该如何去面对那么干净的仲尧,是若无其事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是坦白交待,和爱情说再见?

直到抵达h市,她脑子里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h市是位于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城市,离j市也就二个小时的路程,青山绿水,景色很是怡人。这个城市是元素一直想来度假的地方,可看着身边男人那一副我是大爷的倨傲姿态,什么好心情都丢到大海里了。

一到下榻的世纪豪廷温泉酒店度假村,钱傲便不知所踪,元素当然不会傻到去过问他的行踪。犹豫再三,她还是给钱仲尧发了一条短信,约他三天后吃饭。

不论如何,她,再也配不上仲尧了!

从她踏入帝宫那一刻起,他和仲尧的感情,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思来想去,心里对钱傲的怨恨又多出几分,愣愣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真的希望一觉醒来已三天,可以回到j市过她正常的生活,彻底摆脱这个恶梦。

“咚咚咚——”

叩门声轻轻响起。门口站着的美女工作牌上显示是酒店客房部的经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见她开门恭敬地递上去,笑容非常职业:“小姐,刚才钱先生嘱咐,请您梳洗之后,去华兴池泡温泉。”

元素有些意外,盒子里只是一套普通品牌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不像是二世祖的品味。幸好,衣服款式休闲宽松,较高的立领刚好能够遮盖住她脖颈间的那些青紫。

一进华兴池就看见姓钱的被人众星捧月般伺候着,一桌子男男女女,男的侃侃而谈,女的莺声燕语。说是泡温泉,可是除了那几个穿着清凉比基尼的美女,其他人都穿得周五正六的。温泉池边吃饭谈事,怎么看怎么怪异,看见她进来姓钱的倒也百忙之中赏了句话给她。

“杵在那干什么,进来坐。”

坐?元素暗自腹诽,她该坐哪?

他左边是热带风情美女,右边是比基尼风格的小妞,原以为叫她来是“开工”的,现在看来,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临时情人来干嘛了。

算了,这二世祖不就是以让人出糗为乐的么?离他远点就好!扫了一圈室内,挑了一个靠温泉池边的角落就坐了下来。

作为今晚绝对主角的钱傲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分散给她了,看她坐一旁吃东西,就继续虚以委蛇的交际着,别看他一副吃喝玩乐的样子,要说酒桌上谈生意,没有人比他钱傲更懂得拿捏。

坐在这,元素混身不得劲儿,有钱人真是会享受,最顶级的食材,最顶级的服务,可一大桌子菜,几乎都没人动,奢侈浪费,糟蹋粮食!

“来,吃点这个。”

元素抬头,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年青男子,看穿着就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他递过来一块蛋糕。看着那油腻腻的奶油,愣了半天,还是接过来了。她最讨厌甜食,可从礼貌上来讲,也不好直接拒绝。

“谢谢。”

也许受温泉池的雾气影响,使她原本就晶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滩仙池灵气而让人禁不住地想进一步探索,男人兴味盎然地凑近:“美丽的小姐,鄙姓郝,名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对不起,不能。”

虽然很讨厌这人的搭讪方式,可听他自报家门时仍是没忍住嘴角微抽,姓郝名靖,“好贱”,这名字取得真有国际品质。

无意扫了一眼对面正享受着美女服务的男人,见他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笑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一下一下的轻扣着酒杯的边沿,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笑容就更是多出了几分轻谩来。

几分鄙夷,几分邪恶——

元素皱眉,虽然收了他30万,但并不代表他的狐朋狗友她都得招呼着吧。

吃了瘪的郝靖也不生气,面色如常地推了推眼镜,荡漾地笑笑,耸了耸肩,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在元素身边坐下。

“二少,你父亲和我爷爷曾在一个战壕里滚过,那关系没得说,但你也知道,兄弟我吃着国家的饭,脑袋上有政策压着,这事还真不太好办。”

钱傲点点头不搭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一只大手不规矩地在旁边热带风情美女的大腿上来回揉捏着,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

这郝靖口打官腔,嘴讲政策,句句不离为人民谋福祉,为社会创利益,可那直勾勾的眼神却骗不了人,他要的是旁边这个女人。

作为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钱傲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图,刚刚还谈得好好的,这女人一来,就他妈跟他打官腔,仗着他爹是h市的一把手,就敢跟他叫板儿。

这女人也真是个不省心的,走到哪都勾男人的魂儿,压根儿就是一个祸水。

男人间的风起云涌、刀光剑影元素自然是不知道的,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成了他们的交易砝码,好不容易解决掉手里的这一大块蛋糕,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耳边有风声响动。

“你干嘛?”

元素不悦地皱眉,郝靖手里拿着抽纸,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轻擦了一下。

“你脸上有蛋糕沫儿,我替你擦擦。”

郝靖毫不掩饰淫邪的目光,在他看来,钱傲不说话就代表默认,那这个活色生香的漂亮小妞儿,指定就是归他了。这女人外表清纯,骨子里却透着妖媚,天生就是让男人**的尤物,想到这,他恨不起马上扑过去尝尝那张小嘴儿的味道。

色壮狗熊胆,他还真就这么做了,站起身走近元素,那只爪子瞬间就抚上了她的肩膀。

元素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料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动手动脚,在他下一个动作到来之前,她条件反射般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

嗵!郝靖脚上一滑居然被她推倒在地,头部撞在了池边的大理石上。也许是色迷心窍太过大意,身形没有稳住又顺势滚进了温泉池里,有小片池水被他头上冒出的鲜血染上红色。

事出突然,人群里响过好几声女人的尖叫!

郝靖很快被跟着他的一个疤脸男人给拉了上来,头上的鲜血混着池水流淌到脸上,看着有些恐怖,恼羞成怒的他二话不说扯住元素的长发,就扬起了右手,作势要打。

“给脸不要脸。”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元素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避无可避,却见他高举的右手被人牢牢地钳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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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言:字没码多少,人到是瘦了一圈,于是乎,捶足顿胸,想要诏告天下,其实减肥的秘诀就在: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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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纠缠还是纠结? 郝靖一向嚣张跋扈惯了,怎么吞得下这口怨气,使劲挣脱了几下,可钱傲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块头也比他大,打小在部队练过的,手上竟纹丝不动,郝靖更是恼怒。

“二少,是成心要给兄弟为难了?”

郝靖在h市根基很深,典型的“地头蛇”,仗着他爷爷老子的脸子,年轻轻就在h市国土局任要职,私底下没少搞那些糟烂儿。

在他的地盘上,这女人敢惹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钱傲笑容不变,眸光一闪,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手。转身拿起一张桌上的纸巾若无其事的擦了擦手,侧过身来,慢慢解开衬衣顶端的纽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嗤笑,接着,快速而准确地对着元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甩了一个响亮巴掌。

“滚,他妈的自己什么身份不明白?还敢耍横。”

他动起手来,一个字狠,这一巴掌又用足了力道!

元素的左边脸上迅速浮起五条清晰的指痕,耳朵被震得嗡嗡直想,一股腥甜之气直往喉头上冲……

姓钱的,欺人太甚!

可是跟脸上的疼相比,心里的愤怒更是噬心。

有钱,有势,有地位,就可以高高在上地把别人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么?

死咬着充血的唇,她不发一言,面露讥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元素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恨到了骨头缝里,甚至恨不得他去死,如果眼神能杀人,钱傲一定在她愤懑的眼神里灰飞烟灭了。 [

读懂了她眼里的情绪,钱傲好看的眉头挑起又放下,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有些暧昧不清地笑着。

“女人嘛,谁玩不是玩?不过,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

说罢,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拉着别扭的女人就扬长而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钱二摆明了是要护着这个女人了。

一个巴掌算是给郝靖的交待,再往后,郝靖如果再纠住不放,那就是摆明了不给钱二的面子。

这是他钱二的女人,他可以随便打,别人动不得。

十分钟后——

摔上客房的门,钱傲的脸上瞬间凝成了一层寒霜,居高临下地托起女人的下巴,一指的丝绒般细滑,手上微一用力,就将元素被打肿的半边脸抬了起来。

他比元素高了近一个头,从这个角度看,女人细尖的下巴,衬着雪白的肤色,一双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美得不像人。

可她的样子太狼狈……

该!谁让她在自己面前就敢跟男人眉来眼去,想到这,他幽暗地眸底刹时就泛起莫名的怒意。

“谁让跟那傻b眉来眼去的?自己是谁的女人都搞不清?你是嫌我脑袋不够绿,还是想把业务拓展到h市来?”

“王八蛋,你凭什么指责我,凭什么打我?”

短短两天,就挨了他两个耳光,元素气得浑身发抖,侧过脸去,将头扭到一边。

“凭什么?就凭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

男人那两片冷硬的唇里吐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撕碎了她本就脆弱的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存在?

明明就是仗势欺人,却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嚣张、霸道、横行无忌,仿佛全世界就他最大,就他最有理一般。

一时之间,元素怒火中烧,她转过头来死死的盯住钱傲:

“姓钱的,王八羔子,你就是一个混蛋,你什么东西?嗯?不过就是投胎的时候找了个好肚皮,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会欺负女人,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你,你天生患有施虐妄想症还是先天智商发育不完整?”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试试!”

钱傲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讽刺过,看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嘴愣了半晌,才恼怒的一把将她重重的推到门板上,狼性的眸子里满是盛怒,猝不及防地疯狂吻上女人的唇。

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个女人闭上这张臭嘴!

他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女人究竟懂不懂!

“喔喔……”

昨夜里男人那不要命的折腾浮上心来,元素条件反射地汗毛倒坚,像一只逼入绝境的猫儿,伸出爪子就要摆开拼命的架势,又踢又咬,要与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可是这男人皮糙肉厚好像完全没有痛觉,反而更加用力的困住她,而他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摸进了她的衣服里,游移在某点。

这件宽松上衣,真真便宜了这头禽兽,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觉得自己像一只无处可避的老鼠,被大黑猫肆意玩弄着,无法反抗,索性闭了眼,放弃挣扎,厌恶地别过头去,任他为所欲为。

这钱二含着金匙长大,一出生就被人惯着顺着,哪曾受过女人的气。见她安静下来服了软,也就罢手放开了她,原本铁青着的一张俊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一通折腾,对这女人倒是另眼相看,有种,敢骂他!

他妈的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拇指轻轻摩挲过女人红肿的脸,有点想不明白,就这样一个水样柔弱的小女人,凭什么这么大胆敢和他叫板,心却骤然变软,暗骂自己犯贱。

“疼么?”

“姓钱的,我谢谢你了,别假惺惺的装大尾巴狼,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元素不看他,语气极淡,淡得不像平时的她,几乎有些飘。

钱傲眉头一挑,像一只炸毛的公鸡般再一次大怒,一把揪住她的上衣,一边撕扯一边低吼:“蹬鼻子上脸,还没完没了了你。”

“姓钱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元素又踢又打,啐口就骂:“我是你养的小猫还是小狗啊?我不是人?你钱二爷不高兴就甩巴掌,高兴就逗弄两下,你是男人不是?”

被她这么一闹腾,钱傲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女人撒泼儿。

烦躁地推开了她,皱着眉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恶狠狠地吸了一口,再看女人仍旧死死的抓住衣服,像防贼一样看着他。

转身进了房间打了个电话,一会就有服务生送了冰袋上来,不耐烦地将冰袋丢给她,见她仍是那副死样子,无名火又冲了起来:“把你那张脸弄一下,没了卖相,老子这钱就白瞎了!”

说完,他狠狠摔门走了。

见他离开,元素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用冰袋敷脸,痛得呲牙咧嘴,收拾好自己的狼狈就倒下床睡了过去。

现在,除了睡觉,她找不到可以麻痹自己的方法,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恶梦,这两天发生的事比她这一辈子都乱。

迷迷糊糊间被人掀了被子,消失了一个下午的男人不知啥时候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将她拖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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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言:有时候,越是痛恨一个人,一旦爱上,就越是飞蛾扑火,陷得越深。所以,爱与恨,两个相对的极端,却会有相似的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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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对决嚣张女 钱傲腿长步子大,元素跟得很吃力,几乎是被他半搂半抱地拽到了楼下的中餐厅。

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华灯初上,原来已经天黑了。

“想吃什么就点。”

坐下来之后,钱傲居然破天荒的绅士起来,将菜谱推到她的面前,连带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深沉。

“我没胃口,不吃。”

警惕地瞄了他一眼,元素呐呐地开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减肥?瘦得就剩根苗儿了。”

钱傲看着满脸戒备的女人,很是怀疑这个女人的智商有没有到80,有没有分辩是非的能力,倏地又瞄到她身上某点,摇了摇头,脱口而出。

“胸大无脑!”

胡乱地点着菜,转念间又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因为她总是有本事把他惹得发火。

元素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垂下眼睑,不再理睬。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和怒骂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走路的?把本小姐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么你?”

元素一愣,转过身去,却看到地下一片狼藉,原来是传菜的小姑娘不小心撞到了人,菜汤洒了一地,小姑娘不断的躬身道歉,急得快哭了,“对不起,可明明是你撞上来的…”

之于她的卑微,那背对的女子却继续趾高气扬的推搡着她单薄的身子,嘴里骂骂咧咧,让她一个踉呛撞上椅子就跌倒在地,也没起身,匍匐在地上就呜呜地哭。(

“拼爹年代”果然到处都有仗势欺人。

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他的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似是习以为常,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元素觉得心都揪得痛了起来,为那姑娘,也会自己,愤怒又多添了几分。

她紧了紧拳头,几乎没怎么过大脑,就站起身走过去,将那女孩子扶了起来。

“你谁啊你,谁让多管闲事?”

郝佳易长得其实也算漂亮,配上精致的妆容,出挑的身材,可那脸上却处处透着高人一等的戾气,影响了美感。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凭什么欺负人?人家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呢?瞧你那穷酸样儿,知道我这衣服值多少钱不?”

郝佳易完全不把元素当回事儿,尖酸地嘲笑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女人,待看清她的长相又有些嫉妒。

元素不想和这种人纠缠,只是将女孩子扶到旁边坐下,看也不看这个脸色极度难看的女人。

郝佳易偏偏也是一个打小被惯坏了的主儿,哪容得下元素的公然藐视,她一伸手就将小姑娘扯了起来,要给元素一个下马威。可元素这两天挨得耳光不少,反应也练得迅速起来,将那小姑娘一下子扯到了身后,顺势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二话不说就往郝佳易的脸上泼去。

郝佳易大怒,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拧住元素的手臂劈头盖脸的就要打。

“靠,给老子住手!”

一直冷眼旁观的钱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本来娘们儿打架,他一个大老爷们真不想管,可看着这女人又得挨欺负,心里有点堵。

老子花钱买来的,凭什么让人家来欺负,打狗还得看主人。

“我说美女,差不多得了。”

郝佳易转过身来看到是钱傲,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变脸,放开元素的手,就向钱傲的方向款款移动。

“傲——”惊喜的,娇嗔的声音,几乎蚀骨融肌。

“傲你个头啊,别他妈叫得这么肉麻,恶心!”钱傲懒洋洋地点燃一根儿烟,痞气的吐了个烟圈,透过烟雾斜睨着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郝大小姐!”

郝佳易刚想使出以前对付男人那套惯用的撒娇伎俩,却撞上钱傲那双阴阳怪气的眼睛,尴尬不已,“她……欺负我,你看我脸上。”

“别他妈放屁,赶紧滚蛋。”

他这一吼分贝很高,吓得郝佳易浑身一颤。

“你……你……”

“操!还不快滚!”

抓起一个玻璃杯砸到地上,钱傲没了耐性,要比谁的脾气坏,钱老二称第二,没人敢第一。

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郝佳易一跺脚,不敢再说什么就忿忿地走了。

她知道钱傲的脾气坏,但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护着那个女人,还带她吃饭,她知道钱傲最不耐烦陪女人吃饭,就没干过单独带女人吃饭的事儿。她啐了一口,该死的小妖精,外表清纯,一肚子骚浪劲儿,算你会勾搭男人。

小姑娘千恩万谢的走了,元素又坐回了钱傲的对面。

瞟了他一眼,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谢谢!”

一码归一码,姓钱的再不是人,这次确实帮了大忙,要不然那小姑娘可就遭殃了,哪有钱赔那身昂贵的衣服。

闻言,男人唇角勾起戏谑的痞笑,“别介,你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女侠,你就不打个尖儿?”

元素摇头。

见她盯着自己的指尖儿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小脸上满是阴郁,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

“做我的女人,有这么痛苦?”

尽管他帮了忙,尽管他脸上没有那种惯有的邪佞轻狂,但元素仍是讨厌他,忘不了他的恶劣行径。

“不是痛苦,是恶心。”

钱傲神色一变,原本端在手里的碗“叭”地搁到了桌面上,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下不去,呛得面红耳赤,好半晌才端起餐桌上的水咕嘟几口,松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老这么激怒我,是很愚蠢的行为?”

元素冷哼了一声。

“行,你真行!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元素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就是推了他的狐朋狗友,让他没面子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想怎么样?

“你很怕我。”

他这次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也不等她回答,径直拿张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郝靖那小子看上你了,你知道吧?”

元素心一沉,如果说她连这都不明白,那不是白痴,就是脑残了。可她并不觉得荣幸,看上,不是喜欢上,更不爱上,这只是有钱人的取乐方式罢了,和姓钱的一样。在这些二世祖眼中,所谓的看上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和她睡觉。

有生以来,元素第一次讨厌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勾引不了蝴蝶,苍蝇到是一群一群直往上扑。

但是,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问,而钱傲还没来得及说电话就响了——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先回房,今晚不一定能回来。”

见到他的背影远去,元素长吁了一口气心情大好,可千万不要回来。

不过,她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变成了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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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开张,有没有人看啊~5555555,一个人猫着,码着,好悲催啊!锦站起身来,大吼:喂,有人在看文么?喂,看文的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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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遇险!恶梦—— 远远地,元素就看见郝佳易站在她和钱傲的房间门口,看她那眼神简直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她旁边还站着华兴池跟郝靖一起的疤脸男人。(

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转过身就想往楼梯间跑,可定神一看,背后却站着另两个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

来者不善。

“小贱人,我看你往哪里跑。”郝佳易恶狠狠地说。

疤脸男人大步上前,拽住元素强行拉入隔壁的一间客房,疤脸的力道很大,痛得她拧紧了眉头,却挣脱不开。瞅着疤脸男一张恐怖的面孔,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她哆嗦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要拨打“110”,动作还没做完,就被郝佳易踢了一脚,夺过她的手机往地上用力一掷,手机一下就解体,电池和盖板分了家。

“法?等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法。”

瞥了一眼元素那白瓷般透亮的肌肤,郝佳易心底的嫉火就掀起了燎原之势,一双眼睛因嫉妒被烧得发红。打她第一次跟着爷爷在老首长的寿宴上见过钱傲,就喜欢上了,可钱傲从来没给过她好脸子,还几次三番的捉弄她。

狂妄不可一世的钱傲,却护着这贱女人,还差点和哥哥翻脸,一想到这,她简直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他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尽量这话元素说得心里特没底儿,但从华兴池她就看出来了,这帮**都忌惮那姓钱的,现在她想要脱身很难,这个时候,能拖一秒是一秒,至少搞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可她哪里知道,不提钱傲还好,一提钱傲,郝佳易更是压不住心里那把火,对刀疤使了一个眼色,刀疤上前一步,一个巴掌,反手,再补了一个巴掌,这两巴掌打得元素眼冒金星,比今天钱傲在华兴池打她那一下可重了去了,一阵头晕目眩,视线模糊,眼前人影晃动,一口就吐出腥甜的血水……

“小婊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你以为他会在乎一个妓女?不怕实话告诉你,他这会正和我哥签意向合同,当然,签约的条件就是你归我哥了。”

在耳朵的嗡鸣声中,元素听清了这句话。原来,她是郝靖的妹妹,原来姓钱的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在中餐厅,是拿她当猴耍呢?

“就凭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

“把你那张脸弄一下,没了卖相,老子这钱就白瞎了!”

“郝靖那小子看上你了,你知道么?”

想起钱傲那些不着边儿的话,她突然明白过来……而现在,她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怪不得他莫名其妙对她态度转变,原来是想把她转手送给别的男人玩弄。姓钱的,你不是人!

她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慢慢退到墙角,强打精神盯住眼前的男女。

郝佳易唇角扬起淫邪的笑意,却隐不住嫉妒的酸味儿:“你不是会勾引男人么?你不是会骚浪么,姐姐怕你欲求不满,给你送了三个男人来,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指使刀疤将元素拖到屋子中间的床上。

咣当!拉扯之中,无素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床角上,刹那就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额际冒出。

头好晕!

她晃了晃头,伸手一摸,雪白的手指上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给她注射!”

听着郝佳易邪佞的叫嚣,看着疤脸男人手上举着的长长针筒,她却无力抗拒那白色的液体被慢慢注入自己的体内。她几乎可以猜到自己的下场。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宾馆,被陌生的人欺负,心里的屈辱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妈妈,虽然你总是打我,仲尧,虽然我对不起你,可要是能再见见你们就好了。

她费力地想站起来,可那恶心感又从胸口涌入,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

见她晕了过去,郝佳易不甘心地对冲着她漂亮的脸蛋就“啐”了一口,抬眼就看见三个男人淫邪的目光,这个女人恁的就这么勾引男人,她有些恼怒。

“我哥可说了,这女人是他的,你们千万不要乱碰,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不过得好好吓吓这小贱人,刚给她注射了迷幻药,能让她产生被强奸的幻觉就行……记住了,一根汗毛都不要碰。”

“大小姐,这事要是让钱老二知道,他的手段……”疤脸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呸,你还真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和郝家翻脸不成?这种货色,他过几天就忘了,何况,今晚之后,我就会成为钱家的媳妇儿了。”

郝佳易冷笑一声,对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志得意满,恨恨的瞪了晕迷的元素一眼就开始小心翼翼地补妆。

扑粉、抹唇蜜,对着镜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

凌晨一点。

回到世纪豪庭的房间,钱傲就发现女人不见了,在房间里搜了一遍,她的包和衣物全都不见了踪影,气得他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墙壁上。

和郝靖谈了几个小时,土地的事基本敲定,婉拒了他送上两个水灵灵的漂亮嫩模儿就火烧火燎的往回赶。

可人却跑了,这女人居然敢就这么跑了!真他妈不知好歹!

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儿烟,阴郁地点燃,那脸黑得可以媲美包公。说来他也不是非要这女人不可,可他觉得自己就是犯贱,越他妈不乐意,他还偏就过不去了心底那道坎了。

行啊!敢在老虎头上拨毛,等老子找到,非得让你好好喝一壶不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哟嗬,找到地儿回来了?心没由来的放松,打开房门,一股呛鼻的药水味直扑脸上,他毫无防备,连门口的人都没看清,就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见他倒地,郝佳易将手里特制的防狼喷雾剂丢弃到垃圾筒里,吃力地将他高大的身躯拖到了床上,鬼鬼崇崇地关上房门,又从怀里掏出一瓶据说很好用的“神仙醉”,晃了晃,捏住她的嘴灌他喝了下去。

拍了拍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郝佳易想要而不能到手的东西。钱傲,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偏偏不碰我。

这事儿是她一个人偷偷干的,郝靖只让疤脸把那女人藏起来,佯装自己跑路,过几天这事一过去,女人就归他了,而钱傲也不会去追究。

但郝佳易却认为这是一个得到钱傲的大好机会。

她的爷爷是解放军某部副参谋长,越战那会儿,和钱傲的父亲一个战壕里蹲过,只要和钱傲发生了关系,把照片儿往老爷子桌上一摆,不信他不就范。

想到这,她美得直冒泡,一转头,却看到男人蓦然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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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坏人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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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神仙醉与自控男! 她大吃一惊,这特制的防狼喷雾剂换作一般人,至少得晕上一二个小时,可这男人不到十分钟就醒了,暗自侥幸,幸好又补喂了他一些神仙醉,只要药效发作,就不信他抗得住。

“傲,你醒了……”

“郝佳易?你他妈搞什么?”

钱傲刚睁开眼的时候懵了一下,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晕迷之前的记忆回拢,突然就醒悟过来——

他妈的,敢诓老子!

坐起身,一把拽住郝佳易的手腕厉声逼问:

“人呢?给弄哪去了?”

见到他醒来第一件事就追问那个贱女人,郝佳易原本柔得渗水的脸一下变得灰白。也不从他手上抽离,反而俯身上去,用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

“人家不是在这嘛。”

这两天他习惯了那个女人身上自然体香的清新,以致于现在这个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他作呕。

视线不经意扫过郝佳易刻意拉低的领口,那一片若隐若现的白让他瞬间觉得体内滋生出一种不寻常的燥热感。

不对劲!

作为的男人,这种变化他太明白了,本就锐利地眼神更加冰冷,甩手一个耳光打的郝佳益狼狈的栽倒一旁。

“你他妈敢给老子下药?”

“傲,来,给我,别抗拒……”

郝佳易这时顿不得廉耻,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摁住他,鲜红的嘴唇直往他脸上凑。

钱傲的自控能力向来很强,可这该死的贱人究竟给他下了多少药,差点就把持不住,逼得狠戾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不再看那白花花的女人,他迅速的跳下床,脚刚着地却虚软无比,差点没倒下……

郝佳易眼里尽是稳操胜券的笑,神仙醉,是男人都扛不住!

从她的角度看去,男人脸上的轮廓越发冷硬,充满了致命的男性魅力,她几乎看得痴了,等不及就要享用这到手的猎物,用自认为最优美的动作站起身。

“傲,我知道你忍不住了,来……让我来帮你……”

“闭嘴!”

钱傲大口喘着粗气,极力克制住身体叫嚣着想要爆发的**,深呼吸一口,靠近这个等待被扑到的女人,极尽用力地抓住她的头发,残忍的扳过她的脑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那女人弄哪去了?”

“嘶……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女人。”

尽管脑瓜皮疼的要命,可贴近这个男人的皮肤都被他灼热的体温熨帖得发烫,她知道他受不了了,于是决定,放手一搏,手一把往他下腹探去。

“傲,我就是女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衬衣被汗水湿透,身体因渴望而颤抖,身体绷紧得几乎疼痛,可厌恶、怒火却在他的思维里占了上风,眸子里闪现如狼般骇人的残酷,他一咬牙,手向下一寸掐住郝佳易的脖子: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不说是吧?老子现在就把你从这十九楼丢下去,说到做到……”

他浑惯了,心里在这么想,就真这么做,拖住郝佳易的身体,就往敞开的窗户而去,到了窗边,作势就要将她往窗台上撸,也亏得他此时没有多少力气。

“咳……别……”

濒临绝境般的恐惧吞噬了郝佳易此时所有的旖旎念想,男人浑身迸发着愤怨的杀气,仿佛感受到死亡地逼近,她手脚并用地扑腾着。

“啊…放手,放手,我…说…说……”

“说!”略微松开掐住的脖子,如兽类般嗜血的眼神冰冷尖锐,像要吃人似的瞪着她,眼睛里因药物作用而布满了血丝。

“……她不想跟你了……在隔壁房间和三个男人……”

滚你妈的!

他没有多少力气,仍是将一个实实在在的巴掌落到了郝佳易的脸上。

——

元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恶梦,梦里三个光裸的男人淫邪的嘴脸,各种丑陋的、恶心的在她眼前晃啊晃,不停的在她身上动作着。

画面感真实,像梦,更像是看了一场日本动作片。

可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想屏住呼吸细听,可四周很安静,屋里漆黑一团……她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快要窒息了。

那画面忽远忽近,像有感觉,又像是没感觉,难道是幻觉么?她伸出手,却推不开身上的男人,也触摸不到任何的东西,难道根本就没有人?

真是幻觉么?

这时,她仿佛听到姓钱的声音,怎么恶梦里也有他,他还是嫌害得自己还不够惨么,还想怎么样?

不,一定是幻觉。

门“嚓”的开了。

房间里窗帘是拉上的,屋内很暗。

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但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很淡。

钱傲有些吃力地摸索着开灯,灯光刹时亮得刺眼,可他却是半晌都动弹不得。

倒塌的茶几,玻璃的碎片,白得像个鬼的女人……

她的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凌乱不堪,手腕上都於青的血痕,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毫无生息。见到这一幕,浑身炙烈的火焰降到冰点,心猛的一抽——

难道,她死了?

“妞儿……”拍了拍她的脸,他的喉咙干涩,出口的话低沉沙哑。

元素紧闭着眼,怎么又听到那魔鬼的声音了,她费力地半睁开眼,视线一片模湖,她很想痛骂他,可身子却疲惫得使不出力来。

“还活着?”

见她睁眼,钱傲的声音里有着他自己也没查觉的惊喜。

“王…八…蛋…”

女人蜷缩起身体,细细的嗓音,说出来的话模糊难辨,钱傲并没有听清。

“什么也别说,先送你去医院。”

郝靖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刚才真的以为这女人被人给整死了。伸出大手并不温柔地拂开她的发丝,额头的是碰伤,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是她的样子不太正常,必须去医院。

元素的意识很微弱,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就是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害她的。

“禽…兽…”

这两个字钱傲到是听懂了,骂他呢。累积了一晚上的戾气和压抑着的怒火,到这一刻被激到了顶点。

“他妈的,你欠骂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钱傲大吼,可还没等他说完,却发现怀中的女子,再次晕了过去。

男人一脸阴霾。

丫的,等你醒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题外话------

【郝佳易的如意算盘落空鸟~瞧瞧钱老二坐怀不乱,力抗神仙醉的本事,大家给点掌声鼓励一点锦吧——话说,元素醒了之后,钱老二要如何收拾她呢?小样儿的,谁收拾谁还说不定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多谢阅读,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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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男女混双 某军区h市总医院。

一大早高干病房的小护士们就开始抱怨,昨晚上送来的病人家属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骂完了院长骂医生,逮谁骂谁,有俩小护士都被他骂哭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女病人一直没醒,话又说回来,被注射了大剂量的迷幻药,一时半会也清醒不了。

可就这么个不讲理的人,院长却点头哈腰的不敢得罪,小护士们中间都传开了,这肯定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大人物,要不然敢这么得瑟?在军区总医院,院长可是授的大校军衔,居然被个年轻男人骂得灰头土脸的。

一直晕睡的元素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睡得太沉,梦里的人来来去去变幻不停,一会是醉酒的妈妈,一会是仲尧温暖的笑脸,一会是姓钱的狰狞面孔,一会又是那三个让她直想吐的恶心男人……

神智有些回复了——

浑身冷汗涔涔,她半睁开眼,室内是刺眼的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充斥在空气里。

这是医院?得救了吗?

“醒了?”有小护士来给她喂温水,擦汗,然后惊喜的高喊:“医生,病人醒了。”

呼!可终于醒了,她再不醒,只怕医院都要被人给拆了。

脚步声越来越多,感觉有很多人进来,元素皱眉,视线很模糊,她看不清,可她们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小姐,感觉好些了么?”

“小姐,你饿不饿?”

“小姐,已经给钱先生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赶来。”

钱先生?

又有护士过来给她量血压,测心率,里里外外忙成一团,她有些感动,很想哭,可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这样迷迷糊糊想着,一会想笑,一会想哭,居然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看钱傲坐在床边看她,床柜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别他妈装睡。”

听到钱傲声音,她嘴唇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怒火在五脏六腑乱窜,在胸口掠过时就狠狠地将“恨”字刻在了心上。

但,她却死死压抑着情绪。

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却见他没事人一样还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随手端起柜上的清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喂到她嘴边,她哑着嗓子伸手。

“我自己吃。”

她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头,脑袋上缠了绷带,钱傲扶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她接过瓷碗,手抖得异常厉害。

“碗里有东西。”

钱傲一愣,凑过头来看,却不料元素猛然起身将那满满一碗清粥,从他头顶给淋了上去,粥顺着他的发、他的脸流了下来,又狼狈又滑稽。

“我操,好样的,真他妈好样的!”钱傲冷斥,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元素痛得呜咽了一声,然后喉咙被他牢牢地掐住,男人充血的眼睛里透出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想法,咬牙吼道:“少他妈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掐死?掐死好啊,王八蛋,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她咬咬牙,把心一横,抓过桌上的一只插满百合的花瓶就拼命往他头上砸去。

没来得及躲闪,钱傲再次被她给砸中脑袋,鲜血溢了出来,流了一脸。

他妈的,这个女人真是幼稚到姥姥山去了!

不明白为什么救了她,却遭到她这么不要命的攻击,钱傲这下是真火了,像抓小鸡一般将女人拎到自己面前,一个拳头扬起,又下不了狠手,只是重重的砸在床柜上。

元素如同一只即将被宰的羔羊,发了疯一般往钱傲身上又咬又抓,认识他以来积累的耻辱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爆发点,压垮了她的承受底线,心中的怒火一簇一簇燃烧着,想要与他一起下地狱。

装着液体的输液瓶打碎了,手背上的针头脱落了,柜子掀翻了,被子掉地上了,鲜血,粥,百合花,一片狼藉,男人身上更是处处挂彩……

病房里惊天动地的撕打惊动了这层楼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匆匆赶了过来,却被像一只暴怒狮子般的男人吼了出去。

“都给我滚出去,滚!”

人群散去,还好心的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悲伤、痛苦、绝望,一刀一刀凌迟般折磨着元素的痛觉神经,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潜力发横,紧紧地揪着男人的衬衣,歇斯底里的疯狂:“姓钱的,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有完没完?你他妈究竟要怎样?”

元素的脸色苍白得比鬼还可怕,声音飘得异常诡异:“我要你死!姓钱的,把你上过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玩,你心里是不是特爽啊?还一来三个,你是不是特有面子,啊?王八蛋,除非你现在就掐死我,要不然,我一定会先杀了你,杀了你!”

“够了!”钱傲怒不可遏地死死将她钳制住,大声咆哮:“你他妈好好的,被谁上啦?疯婆娘!老子好心救你,送你到医院,你他妈就一直给我作。”

他这一吼,元素就懵了,安静下来愣愣地望着他——

他说没有,真的没有?能相信他么?

“不相信,一会问医生。”看出她的疑惑,钱傲有点头大,这个女人,难道是属猫的?动不动就伸爪子。

眼睛里差点就冒出火来,他铁青着脸,冷哼一声,甩门就出去了。

他出去没多久,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就笑眯眯地进来,说了她的病情和治疗情况,她终于相信真的没有遭到过侵犯了。

“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以为被侵犯的时候她没有哭,和钱傲打架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一听到没事儿了,像是情绪被瞬间释放了一般,猛地哭了起来。

那眼窝里,像是被喷了辣椒水似的,泪水翻江倒海地漱漱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赶紧喝粥,喝完了吃药,你真以为老子愿意伺候你啊?”不知啥时候,钱傲又进来了,额头上的伤处理过了,身上也倒饬干净了,手里又端了一碗清粥,蛮横的把碗塞到她手里,坐在床边,点了根儿烟,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吃,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但是迷幻药的剂量很大,一时半会过不去,她的身体也非常的虚弱,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天。

老老实实的喝完一碗粥,体力恢复了不少,窗外明亮的阳光透射进来,镀金般洒在病床上,她嗫嚅着干燥的唇,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出口。

钱傲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好不容易才将痛扁她一顿的怒火压了下去。

一支烟终于抽完,他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将病房的门插好,又走到床前,恶声恶气地说:

“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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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墙角的可怜孩子~求收求评求砖头!这么牛逼哄哄的钱老二,这么妩媚可人的元素姑凉,难道就没有人爱么?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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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那一天,那雨夜 “你要干什么!”

元素打了个寒颤,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腹诽不已,这个变态,色情狂,在医院都敢提出这种要求。(

看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钱傲就明白她误会了,阴霾了半天的心情无端好得一塌糊涂,突然生出捉弄她的恶趣味儿。

“你自己脱还是我脱?”他板着脸。

元素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变得越加僵硬,手上用力想要推开他伸过来的魔爪。

“变态!”

不顾她的挣扎,钱傲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双手双腿压制住,三下五除二将她裤子剥了个干净,元素咬牙切齿的怒吼:

“姓钱的,你怎么这么变态,你不得好死。”

熟悉的清凉触感传来,元素脸羞得通红,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给那儿抹药,这种事明明可以自己做的,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来做,遂更加用力的扭动起来。

“老实点!老子对病秧子没性趣!”

仔仔细细地把从小姨那拿的药膏给她涂抹上,还得经受住身体**的折磨,这滋味可真是不太好受,让钱傲觉得自己都快成柳下惠了!

好不容易弄完,把裤子给她穿上,钱傲他已经是满天大汗,像刚蒸过桑拿一般,他妈的,能看不能吃,真是折煞了人。

却见女人将头捂在被子里,半天不吭声。

“喂!妞儿。”

还是不吭声……

钱傲皱眉,这小性子还真轴,随她去吧。

拉过床边的椅子,点燃一根烟,女人还没动静。

摇摇头,拿过电视遥控器——

挂墙电视机里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

……今日上午,h市国土资源局常务副局长郝靖因涉嫌滥用职权罪、受贿罪被双规。据悉其落马与“江边一号”工程规划有关……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郝靖?此郝靖可是彼郝靖?

这下元素捂不住了,暂时忘记了刚才那难堪的一幕,探出头来望着钱傲,眸光中满是询问。

“对,你没听错。”见她疑惑,钱傲干脆直接回答,“惹到老子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他们不是朋友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元素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钱傲是为了她,这其中牵扯到的自然是男人之间的经济利益。

算了,他们的事,与自己无关,还是少知道为好,蛇鼠一窝,狗咬狗,一嘴毛罢了。

索性又闭上眼装睡,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睁着眼和这个男人相处。说他坏吧,他又多次帮他,说他不坏吧,可做得事,又没一件靠谱儿的。

还好,明天一过,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会再有交聚。

可能因为迷幻药的关系,这一下午元素就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到了晚饭时,仍是只喝了一碗稀粥,就再也吃不下其它食物了。

四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半夜时分,突然狂风大作,下起雨来,窗户被风吹得呯呯作响将元素惊醒过来。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人从身后抱在怀里,不过却没有太过吃惊,除了姓钱的,还能有谁。

这可是医院,是病房,还是病床。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她试着挣脱他的怀抱,可是男人的手却箍得紧紧地,“什么床是你的?连你都是老子的。”

元素不傻,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稀有物种,和他理论纯粹是自讨苦吃,钱二爷永远都是对的。

“你……想干嘛?”

“妞儿,你是不是特想我干点嘛?”钱傲坏笑一声,往她耳边痞痞地吹气,接着翻身上来就把她压在自个身下,迷恋地亲吻她雪白的颈窝,一双大手熟练地在她身上爱抚。

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只想高唱饿娘传说,可是,她身上的伤……一想到这,他真想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傻不拉叽的,怎么能一次就用坏了呢。

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怀里的女人在微微颤抖,但却没有如往常般抗拒,蜷曲的身子像个大弓,敏锐地捕捉她的情绪,这女人明明害怕,却喜欢故作坚强。

“你今儿个怎么不穷折腾了?”他俯在她耳边嗤笑。

他的呼吸近在耳边。

元素脑袋有些迷糊,身体忽冷忽热的,感觉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害怕,慌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帮我!”

男人突然低喃一声,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引领着她往下……

只轻轻握了一下,她急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那里炽热得像烙铁一样,顿时又惊又羞。

男人凑到她耳边哧笑:“还满意吧,没摸过?”

黑暗里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根,脸颊烫得可以煮鸡蛋了,幸好,没有点灯。这种画面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混蛋为什么总喜欢让她难堪与羞辱。

刚要开口骂他,但是转念一想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现在被这个男人包养了三天,那么他要干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行使他的权利罢了。

钱傲轻笑:“真吓到了?”

元素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黑暗中听进耳朵里柔腻悦耳。

想笑又没笑出来,钱傲觉得捉弄她太有意思了。

“要么手,要么嘴……自己选!”

“色狼!”元素听他笑得邪佞,汗毛倒立,抬脚就要踢他,却被他将脚牢牢握在掌中,指尖轻轻在她脚心挠痒痒。

“呀——”

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元素忍了又忍,冒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男人倏地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清晰了起来……红彤彤的小脸,眼睛闭得死紧,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闲的,越发娇艳无比。

心动了又动,“妞儿,眼睛睁开!”

等了半晌,见她仍是不肯睁眼,男人恼了,大手抓过她柔软的发丝里用力摩挲着,粗鲁地托起她的头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舌尖交织在一起,掠夺,妥协,进攻,让步,纠缠……

这一夜,女人几番推拒不过,最终相拥而眠,雨声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嘀嘀哒哒,和彼此的心跳声一样,充满了跳跃的节奏和韵律。

宁静,安详!

可当元素再次醒来——

枕头边,没有男人,只有一张100万的支票和一张返回j市的飞机票……

------题外话------

【这章之后,就要回j市啦~又帅又深情的仲尧就要出现啦~他们之前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多读阅读,请继续阅读!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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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仲尧,如何言说! 西山军区别墅。

钱沛国司令员脸色铁青。

“小王八蛋,你干得好事,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他声如洪钟却丝毫不损威严,吓得旁边的勤务兵彻茶的手一阵哆嗦。

“我这是为民除害。”钱傲一大早就被老爷子“请”回了j市,水没喝上一口又是一顿狂轰乱炸,一肚子火气。

丫的,郝家有种啊,御状告到老爷子这儿了,早知道就该再狠一点。

见儿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钱沛国就来气,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就你那点花花肠子,骗得了老子?明天就给老子滚到美国去,别在老子跟前晃悠。”

“老钱!”沈佩思保养得当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钱傲时略带责备,“儿子,还不快给老爸认个错儿?”

“妈,你儿子这可是按照钱司令员同志的教诲做事,我错哪了我?”

“放屁!”钱沛国怒喝,“老子什么时候教过你?”

对老爷子的爆发点,钱傲摸得老透:“您老打小就教育儿子‘国之疆土不容外敌入侵,自己的女人不让外人染指’,没错儿吧?”

“你……”钱沛国被噎得小半晌说不出话来,脸气得发绿,他在部队上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却偏偏拿这小子没办法,“小王八蛋敢和你老子叫板儿?”

这两父子大眼瞪小眼,活脱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脾气,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旁的沈佩思无奈的摇头直叹息。

作为j·k国际集团沈氏唯一的孩子,沈佩思当年发疯一般爱上了比她大了近20岁的钱沛国,嫁入钱家做了续弦,就连钱家老大都比她年长两岁,差点没把沈老爷子气死。

直到钱傲出生,沈老爷子爱孙心切,才终于肯接受这个匪气十足却被女儿称为英雄气概的女婿。

所以,这孩子一出生就被两家的长辈捧手心上给惯坏了,脾气也学足了他老爸。

“老钱,好好和儿子说。”瞪了钱沛国一眼,沈佩思赶紧的把钱傲拉开,压低了声线儿,“儿子,你外公年纪也大了,他对你这二年在j·k中国的成绩很赞赏,j·k这担子早晚也得你来挑,去美国好好给外公学学如何运作经营全球化的家族企业也是好事。”

“惯吧你,这混小子打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压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让他给我滚去美国,老子看着他就烦。”

虽是嘴上说得气,可钱沛国最疼的也是这个儿子,像他这样年轻气躁,是该出去历炼历炼。

——

出租车穿梭在j市的大街上,元素默默听着电台里流泄出的音乐声,随节奏敲打在心窝上。

包里那张巨额的支票很烫手。

没有穷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感受,就像一个乞丐突然捡到一块金砖。

可离约定期限还剩下一天姓钱的就买单走人到是出乎意料之外,何况30万还变成了100万。

暗自苦笑!

兴许是钱二爷觉得自己服侍得不错,既练了拳脚,又客串了一下受虐者吧。

用指尖轻轻揉捏着眉头,算了,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易结束了,她自由了。可这无端多出来的70万,她该如何处理?

道德的耻辱架上,一定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吧!

收拾起情绪,她还是微笑着迈进了j市人民医院,有钱就是好办事,从医院到护士那态度180度的大转变,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医院已经垫付了近十万元的治疗费。

可是,洛叔叔还未醒来。

医生说由于被撞时颅内出血压迫神经,导致大脑功能严重受损,开颅手术后如果仍未清醒,很有可能会丧失意识活动成为“植物人”。

结清欠费又预存了手术费用,怕架不住洛阳的追问,元素借口回家看妈妈就逃出了医院。

出医院,已是入夜时分。

从霓虹闪烁的大街,到低暗简陋的筒子楼,天壤之别的差距很难让人想象到这是在同一个城市。

近乡情怯——

她低着头走路,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家院儿门口路灯下停着的一辆军用型悍马h2,军a打头的车牌分外显目。

“啊——”

突然,手臂被人从后面猛地箍住,她吓得失声惊呼。

下一秒就跌入了一个怀抱,男人不费一点力气就将她娇小的身子扳了过来紧紧按在怀里。

鼻腔里充斥着的,是男人熟悉的气息,强烈的男性阳刚之气让她的心有刹那慌乱,还来不及仔细看他,唇就被他死死封住。

迫切的,焦急难耐的不断深入,近乎疯狂。

她觉得赖以呼吸的氧气都快被他吸光了,重重的推搡了好几下,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眼前的男子一脸宠溺的笑容,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他健硕的身躯越发丰神俊朗。

她苦笑!

这是仲尧第一次吻她,来得快速而突然,可是却错过了太多。

“素素。”

熟悉的呼唤刺挠着她的心,强忍的泪水几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钱仲尧轻叹一声,将她拉到怀里轻拍她的背部,“别哭啊,傻瓜,这两天你跑哪去了?手机打不通,学校找不到人,我都快急疯了,只好在这守株待兔了。”

“仲尧,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泪水一颗颗往下掉,将脸埋入仲尧的怀里不敢再看他干净的眼睛。

将小猫似的女人从怀里拉出来,钱仲尧宠溺地捧住她的脸一一吻过她脸上的泪,心里涌起万般柔情,可她的眼却紧紧闭着。

他拧紧眉头,顺了顺她的头发,“素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一窒,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仲尧,我该怎么说出那些龌龊事儿,你眼前的元素,已经不是曾经的元素了。

鼓足了勇气,却如鲠在喉,“仲尧,我……”

“素啊,是你吗?”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话,二人紧拥的身体赶紧分开。

“妈!”

“他是谁?”陶子君语气有些激动,上上下下打量着钱仲尧,又将目光停留在那辆军用悍马上良久:“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跟我回家!”

“阿姨你好!”

一听是元素的母亲,钱仲尧赶紧礼貌地问好,陶子君却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有一些让他无法理解的恨意。

“妈,仲尧他不是,这车是部队的!”

元素知道母亲素来痛恨权贵子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试图解释,手很凉,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胡说八道,真以为你妈老了?傻了?”陶子君猛地甩开她的手,神色凄楚地盯着她。

“给你洛叔手术的钱,是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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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面前,人永远都是那么渺小,而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得让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收请评请拍砖,姒锦一定会努力写好文的!谢谢阅读,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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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机场 “给你洛叔手术的钱,是他给的?”

陶子君的一句话让元素的脸色唰地煞白。

“妈!”几乎是立刻握住陶子君的手腕,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有事咱回家再说。”

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坦承一切,这会让她难堪得无处可逃。

元素的异样,如数收进钱仲尧的眼里。

“素素,怎么回事儿?”

她几乎想不考虑后果的说出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行,绝对不能让妈知道,可是欺骗仲尧……

面对仲尧那透彻的眼,如同所有深藏过秘密的人一样,她觉得那股强大的压抑感吞噬着她的灵魂,无处落地。

钱仲尧自始至终默默的注视着她,或者说注视着她们,眼瞳越来越幽暗。

“仲尧,明天你来接我,见面聊好么?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沉寂了半晌,终于,她还是狠了狠心,拉着陶子君扭头往院子里走去。

这是一个老旧的住宅区,阴暗潮湿。

“喵……”

一只猫从窄小的楼道间迅速窜过,掀翻了一块堆在楼梯角的蜂窝煤,也吓了元素一身冷汗。

苦笑,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胆子都变小了。

透过楼梯间破旧透风的窗户,她注意到那辆军用悍马开着前灯,仍停留在原地没有离去。

一进房门,还未开灯,陶子君就劈头盖脸地问:“钱打哪来的?”

除了喝酒之后,妈妈平日里对她很好,可元素唯一不懂的是,为什么她一个普通工人会那么仇恨有钱人,每每遇到这个问题,陶子君都发疯一般的愤怒,所以她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钱是颜色那里借的。她最近拍了很多广告,赚了不少钱,我会还给她的,妈,你就放心吧。”

如果欺骗的初衷是善意,那么元素不介意撒谎,如果妈知道她这钱是如何来的,会比以为她攀附权贵更加不能承受。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陶子君半晌没有言语,直到传来低低的呜咽,元素才发现她哭了。

“素啊,妈没本事,还总是打你。妈这辈子……只希望你和灵儿姐妹俩能清清白白的做人,本本份份过日子。有钱的人不安分啊,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除了钱,狗屁都没有,什么爱不爱情的,你别做梦了!”

一番话,她说得语重心长,又唠叨了好一会才歇下,但却没有再问追问钱的来历,似乎是相信了她。

这一晚,元素发现,母亲房里的灯亮到天明。

翌日。

一大早钱仲尧就等在了元素的院门口,靠在迷彩绿的悍马h2车身上,不穿军装的他身型依旧挺拔,随意的休闲装也炫目得让元素几乎睁不开眼来。

“走吧!”

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这就是钱仲尧的招牌笑容,却一下子就让元素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要是没那件事,该多好啊。

可偌大个世界,就是找不到如果。

“仲尧,我们去哪?”

钱仲尧笑了笑:“本来是想带你去过二人世界的,可是不巧,今儿一早接到老爷子的指令,委派我去机场送我二叔,他啊,被老爷子发配到美国去了。”

轻轻地“哦”了一声,她没有再问,可钱仲尧却似乎很有兴趣这个话题:“按我爸的说法,我二叔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出师未捷身先死’,踢到老爷子的钢板儿了!”

原想调节一下气氛,可身边的女人却兴味索然,钱仲尧拧着眉头紧握住她的手,一片柔嫩的冰凉。

“素素,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元素摇了摇头,闭上眼靠椅背上假寐。

一路无话。

到了机场,钱仲尧带着元素来回转了几圈找不到人,拿起手机有些恼怒地拨号,一接通就传来钱傲苦大仇深的声音:“丫的,你急个屁啊,小兔嵬子,盼我走呢?不还没到点儿么?”

其实他就比钱傲小一岁,可打小就被他老气横秋的叫小兔嵬子。

知道这二叔的脾气,他悻悻地低咒了一句才挂了电话,略带歉意地牵着元素走向候机楼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人不多。

“素素……”钱仲尧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看,眼底全是笑意:“等二叔这事儿过去,老爷子气消了之后,我想带你见家长,好吗?”

“仲尧,我……”元素咬了咬唇,眼睛里已经浮上了一抹雾气。

“怎么了?说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害怕和隐瞒,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元素眸色一暗。

仲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咖啡厅里很静,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们清晰的呼吸声。

双手合十捂上自己的脸,元素微翘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仲尧,我,对不起你!”

钱仲尧一愣,眼睛里满是疑问。

电话却在这时响了,他接起电话,视线却落在对面的小女人身上,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喂,我和媳妇儿在咖啡厅,要不要见个面,介绍你认识一下?”

他刻意加重了“媳妇儿”这词。

他是想告诉她,他这辈子,就认定了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电话那头的钱傲还是一贯的不正经:“甭了,老子孤家寡人一个,见不得别人甜蜜。快出来见你二叔最后一面,此去经年,那是良辰美景虚设,可怜我那后宫三千该要独守空闺了。”

电话挂断。

钱仲尧低笑一声望向元素:“要不要去和我二叔见个面?”

元素垂下眸子:“别,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再说。”

没有勉强,钱仲尧走出了咖啡厅,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元素能看到他丰朗挺拔的背影。

不一会,她隐约听到有飞机呼啸着冲击长空的声音。

窝在沙发上愣愣出神,都不知道钱仲尧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半蹲下身子撑着她椅子的扶手上,嗓声低沉:“傻瓜,干嘛这么难为自己?不想说的话就永远不要说,你从来也不会对不起我,如果有,也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元素鼻子一酸,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狂涌而出。

面对这样的仲尧,让她如果说得出口。

原来,所有的提不起勇气,只是因为怕失去。

“傻瓜。”他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泪水,然后轻轻印上一个吻,“真是个小傻瓜。”

这种呵护的感觉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以致于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暖意。

可,负罪感却更重了,这样深情的男人,她真的配么?

“素素,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究竟仲尧瞒了她什么?他没有再提,而她也没问。

其实,每个人都有秘密,每次当她想要说出口,他就转移了话题,这一磨蹭就是一年多——

------题外话------

【接下来,故事将会转到一年后,我们的男女主将会有何种情况下相遇,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请大家拭目以待。再次感谢亲们的阅读,姒锦在这真诚的说声感谢。最后,继续打滚撒泼求收藏,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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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

已经大三的元素,仍是公认的戏剧学院校花,可是混得却不怎么样,同班同学有的已经是某热播剧的女主角了,而她,只接拍过几支不入流的小广告。

原因很简单,她不识时务,不愿意接受圈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多少到手的机会被“会潜”的人抢走。

拍小广告、跑龙套,家教、夜场服务员什么都干,那微薄的薪酬,仍是只够糊口。

她的妹妹元灵刚上经贸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那30万花光了,洛叔叔却没有醒,剩下的70万,她一直不敢用,心里总觉得不安。

最多的时候,她一天打三份工,忙得陀螺似的,却舍不得为自己买一件漂亮的衣服。仲尧总是想要帮她,可她却觉得恋人之间经济应该独立,何况,仲尧一个普通的少校军官,津贴也不是很多。

接到颜色的电话时,元素正准备离开学校去医院看洛叔叔。

颜色是个样貌清纯说话却直率呛人的小美女,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追求时尚,也比较放得开,在aes传媒做广告模特。aes是娱乐界的龙头,金牌制作、金牌导演,是永恒的人气保障,而元素那为数不多的几支小广告,也都是她推荐的。

“小圆子,好消息啊,下午到aes来一趟,jk国际旗下子公司在为新推出的时装品牌deam甄选形象代言人,六位数的酬劳,动心了没?”颜色的声音清亮直透耳膜。

jk国际?听在耳朵里倒是不少,产业涉及各行各业,珠宝,汽车,零售、服装、医药等等不一而足,遍布全球,就连这aes传媒也隶属jk国际。

元素笑着打趣,拿着包走出校门,“这么好的事,你自己干嘛不做?”

“姐这是条件不行,要不然能让给你?这品牌对model的身材要求高,要屁股要胸的,我哪成啊?”颜色在那边哀嚎。

一出校门,一溜烟的各色豪车竞相摆酷。

而钱仲尧那辆迷彩绿的军用悍马h2越野车尤其打眼。

接过她手里的包,钱仲尧为她打开车门,笑着说:“大忙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有空,咱们上哪吃饭?”

“仲尧,我下午要去一趟aes,可能不能陪你太久,对不起啊!”

钱仲尧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头,咧嘴一笑:“傻丫头,别动不动就说对不起,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默默垂下头,这三个字,她是说得太多了,可却不及她心里歉意的万分之一。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到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随着仲尧的用情越深而越来越看不起自己,毕竟,她曾经为了钱出卖过身体。

看来,时间也并非抹平创伤的良药。

见她又在神游,钱仲尧侧过身来,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想什么呢?”

“没,没有!”

想了想,心里越发沉重了,扭过头望着仲尧专注开车的侧颜,犹豫着开口:“仲尧,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实在对不起,如果你倦了这样的等待,可以重新找一个好女孩,我会祝福你的。”

说这话,其实她心里很痛,可他希望仲尧幸福,而她,一个幸福不起来的女人,又如何能带给他幸福?

钱仲尧紧握方向盘的手一抖,注视前方道路的眼睛里就透出些许落寞来。他钱仲尧什么人啦?估计除了元素,没有女人会对他的大献殷勤感到不耐烦吧。

当然,他的家世,元素一直都不知道,明知她过得辛苦,可她却拒绝他任何的经济帮助。有时候不免自嘲,作为一个男人,却得不到自己所喜欢那女人的依赖……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可谁让他喜欢这个女人呢?

低笑一声,他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掌心里,十指相扣,“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的手温柔的、细致的一点一点碰触她的,像是抚慰一件极珍贵的珠宝般爱惜,而元素的身体却紧绷起来。

她是爱仲尧的,可那种罪恶感和歉疚感却无时不无刻不在折磨着她,一年多了,有些遥远的记忆还盘旋在心底,抹也抹不去。

二人简单吃了午饭,钱仲尧就送她到了aes,虽然这离他之前设想的浪漫午餐相差了太远,但他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元素站在aes公司门口看着他的车子越来越远,终是转身进了旋转玻璃门。

“小圆子,快快快!”颜色一直等在大厅里,见她进来拉着她就往电梯口走,嘴里兴奋地嚷嚷,“亲爱的,我和陈导一说你,人家立马答应让你来试镜,他说见过你,还说你条件不错,绝对有戏!”

“不会又需要付出什么‘报酬’吧?”

“傻不拉叽的,我还能害你?”见她皱眉,颜色一瞪眼:“姐妹儿,你看看多少人抢着拍这支广告呢?等deam时装走俏市场时,你的人气还不水涨船高,甚至大红大柴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着电梯口一丛的花枝招展和绿肥红瘦,元素对颜色的盲目乐观持观望态度。

“小圆子,你快看那边,咱师姐吧?大明星吧?不也哭着抢着来试镜。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比较有戏,纯天然!她那全身上下都不知道动了多少刀子了,哼,胸前那对大白兔,也说不清塞了多少硅胶,在学校的时候,哪有这么大?”

除了元素之外,颜色讨厌一切胸前海拔较高的女人。见她夸张地比划着,元素嘴角一抽,知道这妮子嘴毒,也见怪不怪,可见人家已经往电梯这边来了,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制止。

女子高挑的身段,黑色的修身长裙,各种耀眼的首饰衬得她气质优雅高贵。这是高她一届的师姐——赵爱丽,仅凭一部青春偶像剧就迅速串红,也算是戏剧学院的一朵奇葩了。

赵爱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明星大腕的范儿,提化妆箱的随行就两三个,一脸冷傲,看见元素时,眼光略有不善。

曾经,因为元素入校,而夺去了她校花的头衔。对赵爱丽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电梯间外,已经挤了好些个来试镜的小明星。

原本这些人凑到一块,除了各种的攀比,就是各种的嫉妒和尖酸刻薄,可今天却一致的聊起同一个话题。

“听说今天jk国际新任董事长会来aes视察,从美国总部来的。”

“诶!又多金,人又长得帅,我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切,做梦呢?我要求不高,能做他几天的小情人就知足了。”

“……”

一众声音里,赵爱丽的冷笑声尤其突出,可她却什么也没说。

元素一直沉默着,这时,耳边响过一阵压抑不住兴奋的低呼——

“来了!来了!快看!”

------题外话------

【有人说,世上美好的爱情只有两种,一种是得不到,一种是已失去。可我觉得,还有一种就是心纠结,呵呵,越是纠结就越是让人心痛,姒锦很心疼仲尧,但是更稀饭傲少爷……嘛咪嘛咪哄~傲少既将闪亮登场,登请期待,最后,国际惯例,感谢阅读!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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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Ares,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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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一天的身体使用权 元素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是在夸奖她?还是说的反话?刚想探究这句话的真实性,可男人却早已侧过脸去,从脸部的冷硬线条看不出任何表情。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可她却觉得浑身冒汗,迅速坐正僵硬的身体,表演化微笑:

“谢谢!”

没再看她,钱傲又随意地问了陈导几个问题,就让他带走了vc,对形象代言人的事情,没有提出异议。

不反对就表示认同,陈导笑着走了。

可赵爱丽却坐不住了,尴尬地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傲……不,钱董事长,您不是答应要严查这件事的么,怎么?”

原本她在试镜之前就已经和项目组的负责人‘勾兑’好了,deam的形象代言人非她莫属,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是有人指定了要用那个女人。

她不甘心,大厅里匆匆一瞥她看见了钱傲,想凭他们曾经的‘关系’掰倒这个女人。

可结果让她再次失望了!

钱傲不耐地瞟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又将目光落在手中的报表上。

“出去!这种小事,不要烦我。”

男人的表情里透露出的危险距离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来,他并没有丢掉骨子里那份狠绝。

元素长吁了一口气,心情愉快地去摄制组和颜色道了别,就一脸微笑着走出了aes公司的大门。

他不认识她了,这项认知让一直横在她心底的那道伤疤,突然就减轻了疼痛感。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

阳光依旧灿烂,天空还是那么蓝,她觉得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她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可事实却是,再丰满的理想也抵不过更现实的骨感!

还没走出几步,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车就横在了她的面前,车上走下来一个神情肃清的男人。

“小姐,董事长有请。”

心里“咯噔”一声!

握住手提包的手指越来越紧,刚刚升起的对未来的憧憬一下就破灭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可交易已经结束了,他凭什么要见就见?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董事长。”

“小姐,请别让我为难。”男人说完,打开宾利的后座车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抗拒无效,她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

听到车门“咔哒”一声锁上,她心里骤然一沉。

男人手里捧着公司的财务报表在看,尽管企业有专业的管理团队,可是他刚刚从外公手里接过jk国际的指挥棒,凡事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见她上车,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报表放置一边,揉了揉眉心,神态里隐隐露出疲惫。( 女人委屈求全的样儿,心情不由地大好,手腕一用力就将她扯到了怀里。

“都成小明星了,现在和你睡觉要怎么收费了?”

陌生又熟悉的薄荷清香充斥着鼻端,让元素梗着喉咙难受之极,原来他没变,根本没变,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说出的话又恶毒又恶心。

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把这样猥琐的话说得如此自然,亲切得像是招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姓,姓钱的,你,别乱来!”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打心眼里鄙视起自己的软弱。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的职业操守呢,对待回头客这什么态度?”钱傲收起了笑容,手指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她胸前的钮扣……

倏地挑开一颗,勾唇冷笑:“不是代言人了么,怎么还穿这种便宜货……给你的钱,这么快花光了?”

看到自己在淘宝上15块钱淘来的棉质纹胸暴露在他的面前,元素的脸差点就红到了耳根,猛地用手推开他,身体急急往后退开。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连根手指头都这么邪恶。

“还这么娇情,没学乖?听说国内现在流行车震,你应该玩过了吧?咱这会试试?”男人的笑容里尽是嘲弄。

瞪大双眼,元素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在大街上也能精虫上脑,还是根本就是为了看她出尽洋相才开心?

一想到这,她的小宇宙突然就熊熊燃烧了,扯起脖子就冲他大吼:“姓钱的,有钱了不起啊,戏弄我很好玩?起开,起开,我没闲功夫和你瞎扯。”

男人眼里闪过一簇光芒。

这女人一发怒就像只红了眼睛的小白兔,急得想咬人,他有些好笑地在她身上扫视,语气霸道依旧,“你开个价吧,出去一年多,爷都快忘了国货是啥滋味了。”

元素心头一颤,下意识用双臂环住自己,“咱们交易结束了,我不欠你什么,麻烦你让我走。”

钱傲嗤笑一声,伸出胳臂将她的身体禁锢在车门与自己的胸膛之间,目光如炬:“不欠?我记得我预付过70万,而且,对你的身体还有一天的使用权,没错儿吧?”

一阵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元素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这个无赖!幸好那70万自己一直没敢用。

“那70万,我还给你。”

钱傲面色一变,冷冷地逼问:“傍上凯子了?他给你多少钱?”

这二世祖考虑问题的方法还真直接,不管什么东西,都用钱来衡量,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微笑,他还真把她当职业卖家了。

“你真以为钱是万能的?……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那钱我会还给你,麻烦开一下车门。”

钱傲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直起身来。

“那行,咱不谈钱。”

元素呆了一呆,这么好说话?

见到她怪异的表情,钱傲忍不住又环住她的小腰儿,意味深长地笑,“咱俩能谈的东西可多了,一件一件来。我是生意人,不爱吃亏,首先我得追回我剩余一天的使用权吧,还加上一年的利息,你算算……”

“你…无耻…”

恨恨地打断他,元素心里窝火,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最后,被男人逼急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点的头才得以脱身的。

下车之后,脑中一片茫茫然,只听得宾利车在身后呼啸而去的声音。

张狂,不可一世,那个男人独有的标签。

可是在她度日如年地过了好几天后,那男人也没有再找她追回所谓的‘使用权’,难道他只是一时兴起捉弄捉弄她?

……

------题外话------

【亲们:姒锦想说的是,钱老二这个人,在工作上和在私生活上是分得很开的,不管是态度啊,还是态度啊,还是态度呀,一个严谨,一个随便(当然,遇到咱们女主之外,就不太随便了,呵呵,捂脸偷笑!),希望亲们能够接受。群么么你们,最后,仍旧是国际惯例,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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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尴尬的会面 为了能全力以赴aes的广告,元素辞掉了家教和夜场的工作,除了学校就是公司,接受项目组为她量身策划的一系列形象改造。

而钱仲尧因为部队为期三天的军事拉练,今天上午才返回j市,约好了下午5点来接她。从接到电话起,她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就开始好转,脸上一直挂着笑,瞧得颜色直叫唤——春天来了!

钱仲尧一如往常般耐心地等在校门口,三天的军事拉练,他黑了,也瘦了,不过人却更精神更帅气了。

一见到她,细心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笑容显得神神秘秘。

“素素,丑媳妇儿该见公婆了。”

元素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狐疑地望他。

“咱俩的事我早跟家里报备过了,前些天我二叔回来,今晚上一家人吃饭,老爷子说想见见孙媳妇儿。”说着,男人又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到时候,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停滞了约半分钟,元素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受了那个禽兽的刺激,她这几天心神不宁,对待这份感情患得患失,像溺水的人一样,心里越害怕失去,就越是想狠狠的抓牢手中的这块浮木。

“素素,其实我的家庭……条件挺好,但是我保证,我的家人都很好相处的。”

一开始是为了寻找真爱,怕对方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现在反倒成了他心里的一种负担和枷锁,尤其是一年前,亲眼见到她母亲对权贵子弟的憎恨,就更加不敢开口。

元素一愣,怪不得他说有事瞒着自己,难道就是这事儿?心下释然,她爱仲尧,而仲尧也爱她,那么这些外在的因素,都是浮云罢了。

“走吧,别迟到了!”

她抿嘴一笑,主动上了车。

虽然仲尧说得隐晦,但她原以为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之家。

可是,当军用悍马连过了三道关卡,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还反复验过通行证才放行时,她才明白这想法有多离谱。

汽车驶入大别墅,她觉得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露天健身场,花园亭台、人造草坪……而这些还仅仅只是她目所能及的前院,占地就已经有一千多坪,外加一栋豪华气派得像中世纪城堡一样的建筑。

富贵逼人!

想想自己家阴暗潮湿的筒子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淡青色棉质连衣裙,突然有点后悔冒然来他家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钱仲尧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笑。

“傻瓜,没人会介意的。”

说罢,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元素沉默,即来之,则安之吧。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的花园里开满了漂亮的虞美人,而窗前的躺椅上,斜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刹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脊背。

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扣在钱仲尧臂弯中的手,不知不觉越收越紧。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二叔,这是我女朋友元素,素素,这是我二叔钱傲。”

元素?

钱傲?

一年前,他们从未想过要问对方的名字,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知晓。

钱傲眯起眼打量她,邪佞地闪过一抹元素才看得懂的嘲弄,忖度着这女人还真他妈长本事了,勾搭上了仲尧。

“元小姐,幸会。”

以为她的不安是因为拘束,钱仲尧好笑地揽了揽她的肩膀,“傻瓜,叫二叔啊。”

元素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睑。

“二…二叔。”

钱傲明显一怔,略略点头,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透过窗外的光线,他拿烟的左手上那只戒指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光晕。

这时候,老爷子和钱父钱母也进来了,元素跟着仲尧一一问好,脸上保持着适度又礼貌的微笑。

突然,一阵女孩子娇俏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近:“伯母,我上周去了巴黎时装周玩街拍,哇,可美死我了……然后我又去了威尼斯和米兰采风,还在意大利南部乡村的一个小镇上……呃,家人来客人了?”

她话音一落,众人都笑开。

“素素,这位是我未来的二婶白慕雅,这位是我姨奶奶!”钱仲尧笑着介绍。

元素一愣。

白慕雅正冲她善意地微笑,一头齐耳的短发看起来俏皮可爱,衣着名贵却不显张扬,身上没有郝佳易那种**的傲娇范儿。而旁边的姨奶奶一看就是典型的豪门贵妇,高不可攀。

一个是钱傲的未婚妻,一个是钱傲的母亲。

元素再一次不自觉地把仲尧的袖口拧得死紧,有些窘迫地打量着她们,一脸局促。

“二婶,姨奶奶。”

白慕雅偷瞄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钱傲,有些脸红的娇嗔:“仲子,就你会胡说八道,谁是你二婶呀。”

“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别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钱傲漫不经心地接话,看到那女人和仲尧亲昵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刺眼。

白慕雅一跺脚,撇了撇小嘴:“钱老二,你就会欺负人。”

众人再一次失笑,沈佩思更是笑骂:“就你整天没个正形儿,我看呀,你和雅雅也该早些定下来了,也好管管你。”

这一笑一闹,一屋子人气氛更加和谐起来。

白慕雅很会哄人开心,从美国加州庄园阳光下的向日葵,谈到意大利湖边溜狗的南欧美男,直乐得一屋子笑声连连……

元素一直沉默着,他们的话题离她太遥远,他们的生活和她天壤之别,长这么大她去的最远的就是h市,她在这个屋子里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一屋子人,除了老爷子和仲尧,其它人对她都是客气的疏离,恰到好处地拉开阶级距离,和对待白慕雅完全是两个极端。

“行啦,女娃子就是不能出国,学得像个小洋鬼子,还是咱土生土长的好。”

不知道是查觉到元素的沉默,还是老爷子太过爱国,出声打断了美国的圆月亮,转而笑眯眯地看元素:“这女娃,一看就像咱老钱家人,实诚,性子好。就是你那什么专业来着?不合适,趁早学其它的。”

元素正满脑子跑火车,思维混乱,下意识地点头,点完了才觉得不妥,人家会以为她上赶着进钱家门儿似的。

何况,表演也是她的爱好。

“爷爷,我想把这孙媳妇儿给娶进门来,让您早点抱上重孙子,成不?”钱仲尧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元素错愕,一时风中凌乱。

隐隐中,觉得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阴风阵阵……

------题外话------

【姒锦言:一个错误的开端,在经过了岁月漫长的洗礼,经过了时间绵延的磨合之后,会不会有一个美满的结果?——多谢阅读,敬请继续关注钱老二与元mm从裤裆里开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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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你和她不一样 她完全没有料到钱仲尧会突然开这个口,甚至都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

而屋子里,也立即陷入死寂。

钱父钱母面面相觑,脸色不悦。

钱傲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一口,嘴角淡淡地扯出一抹嘲讽来。

唯有白慕雅,兴奋得直拍手叫好。

老爷子思索了半晌,这孙儿的个性他很清楚,面儿上看着顺从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叛逆的主,最后,他直接切入主题。

“这女娃子是你的人了吧?”

这话问得相当严肃,估计他老人家的思想还停留在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如果碰了人家闺女,是得负责任的。

元素的脸唰地红透,隐隐觉得有数道寒芒透过空气直射过来,窘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头望向仲尧,希望他能解释,她张不了这个口。

钱仲尧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就是默认。

他非常明白这个家谁说话最管用,如果得不到老爷子的首肯,他和元素这辈子都没戏。而老爷子的喜好他一清二楚,所以,他甚至都没有让元素换一身光鲜点的衣服,

二人相对而视的样子落入众人眼中,那就是眉目传情,于是更加笃定。

“臭小子,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咱钱家爷们儿做事得有担当,依我看,这事就越快越好,我都等不及要抱重孙子了!”

老爷子声如洪钟,一言定乾坤。

而元素,心如捣鼓。

这也太玄乎了吧,和仲尧在一起是她的愿望,可乍一见他的家庭……还有,一想到以后要经常面对钱傲就头皮发麻……

她眉心紧拧,支支吾吾地开口:“爷爷…我,我还没毕业,暂时,不想……”

“不行就先订婚,现在的年青人思想开放,等怀上我重孙子再结婚也不迟,哈哈,就这么说定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姨奶奶去办。”

这边老爷子一拍板儿,钱父彻底坐不住了,“爸,这怎么行?太荒唐了。这姑娘才第一次上门,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况且,咱家仲尧怎么也该找个门户相当的女孩子……”

“放你娘的屁!”

他话未说完,就被老爷子声色俱厉地打断,“门当户对?当年要不是你爷爷从农田里洗脚上岸扛枪打天下,你格老子的还不是农民一个?”

钱父贵为市委书记,被父亲好一顿抻掇,却不敢再反驳,他老子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一根肠子捅到底,悻悻地坐下,看来只有想其它办法了。

“瞧这小模样儿长得多好,怪不得咱们家仲尧看上了眼。”沈佩思是家里永远的和事佬,盯着元素打量半天,又瞟了一眼白慕雅这个她看中的儿媳妇,趁机开口:“不如这样,先订婚,让老二和雅雅也一起办,咱老钱家好久没热闹过了。”

白慕雅羞涩地低着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偷偷打量了钱傲好几眼。

“佩姨,您做主就好。”

钱傲正端了杯水喝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好像压根儿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沈佩思见儿子没什么反应,嗔怪的轻唤,“老二,你到是说句话。”

钱傲这才转过头来,若有似无的掠过一眼,又垂下了眼皮子,“我没意见。”

白慕雅咬着下唇偷笑,一双丹凤眼笑得像个碗豆角。

沈佩思没想到这次儿子答应得这么爽快,松了一口气:“得了,别愣着了,张嫂,开饭吧!”

餐桌上的食物丰盛诱人,可元素觉得这饭吃得简直就是受罪。钱家的家规很严,餐桌上没有半点声音,就连爱笑爱闹的白慕雅都规规矩矩地吃饭。

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吃完一餐饭,元素出了一身汗,觉得比参加高考时还紧张。

和钱家人辞行出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扪心自问,这样的家庭真的适合自己么?

苦笑!

仲尧说这是惊喜,依她看,纯粹是惊吓!

站了一会,钱仲尧就从停车场把车开了过来,帮她拉开车门。

刚要上车,却见钱傲从一旁懒洋洋地踱了出来。

“仲尧,咱叔侄也好久没喝过了,找个地儿叙叙?顺便带上你这漂亮的小媳妇儿。”

“没问题啊,二叔你定。”钱仲尧今天晚上很高兴,一直乐呵着。

钱傲沉吟片刻,瞟了一眼面色泛白的女人,一转念笑道:“这样,我让年子在帝宫给安排安排,刚回来也没和哥几个聚过,把疯子他们也一朝儿点卯。”

帝宫?

元素全身发冷,发颤,握紧的拳头上指甲深陷入了掌心里,不自然地微笑:“仲尧,送我回家你再去吧,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钱傲神色一冷,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嗤笑道:“那怎么行?不给二叔面子是吧?赶紧的,仲尧,别和我说自己媳妇儿都搞不掂啊。”

“你们上哪儿?我也要去。”这时,白慕雅也急急地跑了出来。

钱傲皱了皱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那地方不适合你去。”

白慕雅嘟着嘴不乐意了:“素素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因为你和她不一样。”说完,钱傲眼神玩味的看向元素。

元素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在他眼里,白慕雅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她元素就是个卖的。

钱仲尧不明就理,拍了拍元素冰冷的小手,“我二叔就这德性,不会吃了你的,那些人都是我们的发小儿,一块儿长大的。”

元素默然,只有由着钱仲尧把他塞上车,离开军区别墅。

而钱傲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芒,白慕雅瞧得比谁都清楚。

女人的直觉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需要任何的科学依据就能很准备的捉摸到不寻常的东西,正如此时的白慕雅。

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分寸,她了解钱傲,了解得有可能比他自己还要多。

“真过份,那你们玩得开心点啊!”丢下一句,她一跺脚委屈地回屋去了。

她可以等,等他玩够了收心。

钱傲懒得理她,径直从等在一旁的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看到钱仲尧的车子渐行渐远,突然烦躁不己。

“告诉施羽,给我仔细查那个女人,所有的一切!”

说完,那辆骚包的布加迪威航疾驰而去。

路灯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可正如大海一样,狂风巨浪来临之前海面最是平静。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感受。

可他自己却知道,喉咙像卡了根鱼刺,噎得难受。

------题外话------

【亲爱的们,因为本文强推时书名点击效果不好,编辑通知换书名,特将原书名《媚惑权二代》更名为《强占,女人休想逃》——如果为此给你带来了不便,一定要谅解姒锦哦。】

本来俺想了个书名儿,就叫《钱老二,别嚣张!》,被否定了,哇哈哈,这话其实是我想对钱老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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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真心话,大冒险! 帝宫九重,是钱傲几个发小儿的长期聚点。 [

除了白慕年,其它人都带着女伴,圆饼脸叫陈少,长得稍胖的叫吴少,俩女的一个是车模儿,一个是电视台主播。

钱仲尧是将她以女朋友的身份隆重介绍的,到白暮年时,他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那若有似无的审视,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很显然,他记得她,以及一年前发生在这儿的事。

“都杵着干嘛,坐啊!”钱傲接过白慕年递过来的火柴,划拉几下点燃了烟,见元素不敢抬头的样子,邪气地微眯着眼。

“侄媳妇儿,第一次来?”

元素微微一僵,这个男人明知故问,究竟要干嘛?

不管了,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脖子一梗扭过头去不吭声,他大爷爱咋地咋地吧。

知道这个二叔没正形儿的,钱仲尧并未多想,招呼元素坐下。

“素素,别介意,我二叔就这样儿。”

钱傲一勾唇,正想开口手机却响了,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懒洋洋地接起:“你谁啊?老地方呢。你要来?那来呗。”

给元素挑了一块水果,钱仲尧调笑道:“走了这一年,你那后宫三千还没忘了你呢?”

顿了一秒,钱傲才气定神闲地说:“甭扯了,哪能呢?不过……也许有那么一两个小没良心的忘了也说不定。”

一双锐利的眼神掠过一眼紧挨在一起的男女,越看越碍眼。

元素心里别扭下意识地慌乱了一下,慢慢又回复平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除了面对,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办法。

不多会儿,女侍领进来一位穿深v领白纺长裙的美女,娉婷而行的样子像是在走好莱坞的红地毯……不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大明星赵爱丽又是谁?

一见钱傲,什么高傲啊,什么大牌儿啊全没了,像只画眉鸟儿似的坐到他身边,亲昵得整个人贴了上去。

“二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呢,那天在公司都不管人家?”

这声音娇软得不行,骨头都得听酥了,元素忖度着,这才真是有实力的演技派啊,扮什么像什么。

和赵爱丽比起来,元素更喜欢白慕雅的单纯,更看得出白慕雅对他的情意,可这种马男人……

难解,更难得去解。

不曾想,钱傲满脸不耐地抽回胳膊,拉下脸冷笑。

“这么不懂规矩?谈公事先预约,不想玩就他妈滚蛋,赶紧的!”

被他森冷的目光一扫,赵爱丽浑身一颤,纵是习惯了演戏也有点绷不住。

“…人家…开个玩笑嘛。”

说完,又娇嗔地在他身上蹭了又蹭,掩饰自己的难堪。

“这才乖嘛。”钱傲痞笑一声,在她腿上拧了一把。

这时候,徐丰也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伴到了,男人凑在一起,无非就是聊生意,聊股票,聊女人,聊政治,现场的气氛随意轻松,男人谈天说地,女人巧笑倩兮好不热闹。

元素默默地坐着,无力感倍增。

对她来说,这个地方的回忆太过不堪,是她人生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而污点的制造者,似乎还想把它无限扩大。

“不开心了?”查觉到她的微妙变化,钱仲尧将她圈进怀里,俯在她耳边轻言:“傻瓜,下次不勉强你来了,我道歉,不许生我气,来,笑一个……”

见他歉意的样子,元素莞尔,往他怀里靠了靠,实在不想扫他的兴,因为老爷子的首肯,他已经开心了一晚上。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完全是如胶似漆啊。

“瞧这小两口,感情真好!”那女主播声音悦耳,穿透力极强。

众人大笑。

在这个圈里,像钱仲尧这样不爱玩的实属异类,这些笑声里,也就包含了多重意思,而钱傲享受着美女的伺候,不置可否。

一群**的聚会,说到底除了吃喝,就是玩乐。

划拳,掷骰子这些游戏他们也玩得早没了趣味儿了,徐疯子多喝了两杯,起哄要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居然得到了除元素以外众人的一致同意。

白慕年叫女侍取来一副纸牌,徐疯子接过来宣布游戏规则。

“抽到牌面,点数最大的为赢,点数最小的为输,输家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不过……”说到这,他阴恻恻的环顾四周,状似通灵般诡异:“谁要是说谎,是会被诅咒的……”

元素被他阴森森的话说得打一冷颤,“我可以不参加么?”

“当然不行。”众人纷纷起哄。

元素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头皮发麻。

游戏开始。

大家都惴惴不安的抽牌,然后用上刑场的勇气将牌摊在桌面上。

没想到,游戏倡导者徐丰第一局就输了,而钱傲赢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徐丰苦着脸,“大冒险。”

“出门,左转,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与他热吻三分钟。”

一阵哄堂大笑,徐丰暴怒:“我靠,那我选真心话。”

“自作孽,不可活!”钱傲喟然一叹,搓了搓下巴,不怀好意思地盯着他,“做没做过包皮手术?几岁做的?”

“丫的,就知道你要问。”徐丰将酒杯拍在桌上,有些难以启齿,“做过……十五岁!”

气氛越来越快乐!

再一局轮到赵爱丽,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赢了的陈少两眼放光,要她在沙发上模仿苍井空老师的日本动作片,还必须大叫‘啊,呀买碟,呀买碟!’

不愧是‘巨星’,范儿挺足,她俏脸通红地躺在沙发上大方地对自己的演技做了诠释,以实际行动证明中国女星不比苍老师演技差。

随着她“唔…嗯…啊,呀买碟”的狂浪节奏,现场气氛被推向**。

在她的“av表演”声中,元素总觉得那板着一张臭脸的男人有意无意瞥着自己,脑子里倏地就冒出一年前和他在这里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紧握的手心竟渗出汗来。

新一轮战局拉开,这回是吴少赢了,输的人是钱仲尧。

“我选,大冒险吧!”

吴少瞟了瞟他旁边坐着的元素,笑得十分猥琐,“仲少,哥哥这回可是照顾你啊,和你家媳妇儿来个现场直播,舌吻三分钟,现在开始……”

元素错愕,众目睽睽之下接吻?

尤其,还有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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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人其实都很淡然,只是默默地坚守着自己那一方小小的角落,而常常喧嚣的人,如这群**,其实内心里都是无法排遣的孤独,和无法言说的寂寞。——钱老二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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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帝宫,强吻—— 不容她思考,身体瞬间就落入了钱仲尧结实有力的怀抱,下一秒,他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到了唇上……气息炙热而缠锦,神情热情而专注。

“舌吻!舌吻!”

吴少凑到二人跟前来督战,其它人跟着起哄,而徐疯子更是疯狂地拍桌子。

不知是情难自禁还是愿赌服输,钱仲尧一手扳过她的后脑勺,就在她惊呼时趁虚而入,肆掠着她的温软,轻轻勾画着她滑腻的小舌。

纠缠,再纠缠。

不论多么温柔的男人,对待情事上都会一样有急切的时候,钱仲尧也是如此,女人的甜美让他差点忘了身处何地,这一吻投入得相当彻底……

三分钟,有人觉得很长,有人觉得很短。

那一道冷咧得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眼光,让元素微微有些失神,索性逃避地闭上双眼。

终于结束时,一屋子人‘嘘’声四起,尽是调笑——

又玩了几局,就在元素忐忑不安时,她输了,而赢的人是赵爱丽。

迎上赵爱丽不太友善的目光,元素悄悄捏了把冷汗。

“大冒险吧!”

“和现场除了仲少之外的男人热吻三分钟。”

元素愕然,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赵爱丽刚一说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自己的身子整个置入了钱傲的怀里,两只手壁虎一样环住他的腰,哧哧笑着补充:“二少不能选,其他随便。”

头皮发麻,元素不得不妥协。

“我选真心话吧。”

赵爱丽窃喜不已,满脸暧昧地注视着她。

“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是什么感觉?”

元素脸色微变,第一次?上床?

条件反射真可怕。

像不受意识控制一般,她的脑子里瞬间涌上了回忆。

此情此景,相同的地方,很容易让她回忆起一年前那个混沌的夜晚,脸迅速红到了耳根,尴尬,羞涩,甚至还有屈辱交织在一起,分辩不清。

几乎同一时间。

钱傲也在回忆的漩涡里有一刹那的恍惚,那种其实并不算久远的感觉,让他有些燥热,甚至也和其他人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二人下意识地望向对方。

四目相接,男人的眸光在水晶灯下格外明亮,让她觉得有一种要被灼烧的错觉。

这时,感觉到仲尧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她咬紧了下唇。都想看笑话是吧?就让你看个够,维护尊严的小怪兽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想要破茧而出对抗强大的奥特曼,把心一横,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狗咬了。”

众人哗然哄笑。

钱傲狠狠掐断了手中的烟,眼中似是酝酿着暴风骤雨。

元素不敢去看仲尧究竟是什么表情,有些狼狈地直奔洗手间,心狂烈的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嗓子眼儿。

她很后悔听从仲尧的话来帝宫,自己找虐不说,还让仲尧这么难堪。

自做孽,不可活。

晃了晃头,猛然想到某人刚说过这句话,心下更是烦躁不安。

这些人,恶心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呆了好一会儿,听到有女人低声的调笑,分明是赵爱丽和那个美女主播,为避免尴尬,她只得止住了刚想挪动的脚步,虽然偷听不厚道,可声音入耳想不听都难。

“听说吴少向你求婚了?你可真幸运,能嫁入豪门做真正的少奶奶了!”赵爱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感叹。

“嘁!表面风光,那蠢猪是个牙签,不中用。还是你好,谁不知道钱二少出手阔绰,还有那身板,那长相,流口水……”

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声音又飘了过来。

“诶!钱二在床上那活儿好,有得你爽吧?快,给我讲讲……”

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元素隔个一层板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烧得通红,心里对那只种马又多了几分鄙夷。

“这你都知道?你不会……”

“别看我,我没那福气……袁维那骚蹄子说的,上过一次钱二的床,到处宣扬,害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真不要脸!”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渐行渐远,元素等了好一会才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出了洗手间,见四下无人,长吁了一口气,心虚地拍了拍胸口。

一转头,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转角处的阴影里,斜靠着一脸阴沉的钱傲,见她过来,将手上的烟蒂甩在地下,还恶狠狠地碾了两脚。

“丫的,竟敢说老子是狗?”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她的身体就压在墙壁上,俯下身瞬间吞没了因错愕而微张的小嘴,狂野地掠夺着她的甜美,像是赌气一般噬咬着,如同一只宣示占有领域的野兽。

元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起来。

她这一挣扎,男人更加恼怒地抬起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狠狠揽过她的腰,以几乎要纳入骨血般的紧箍。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阴暗的光线下,人的感官尤其敏感,男人急促的呼吸里似乎隐忍着很大的怒气。短暂的失神后,元素愤懑地咬了他一口,趁他分神之际猛地推开他。

“死色坯,不要脸!”

骂完,她喘息着急步往包厢跑,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霸道,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他亲侄子的女朋友。

一边跑,一边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被他亲吻过的嘴唇,脑子里又浮现起方才那两个女人的话,胃里直犯恶心。

可是,一进包厢,就被眼光的一幕惊呆了。

一向节制守礼的钱仲尧居然醉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简直不可思议!

“年子,给仲尧安排好,我送我侄媳妇儿回家。”随后跟来的钱傲坦然自若地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白慕年皱了一下眉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

元素气得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几乎切齿地迸出一句话来,“不麻烦二叔了。”

‘二叔’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意在提醒他彼此的身份。

可钱老二是谁?天都没老子大!他甚至连电视剧中惯用的那句欺男霸女的经典台词都懒得换,“嗬!那可由不得你。”

“凭什么?”

钱傲一脸笃定地凑到她耳边,“就凭你上过老子的床,凭你还差老子一天。当然了,你如果想在这儿重温旧梦也不是不成,反正别逼老子自己动手……”

一句话噎得元素半晌说不出话来,瞪得两只乌黑的大眼珠子里全是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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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光线下,人的感官尤其敏感,阴暗的环境中,人还会更加的脆弱……这确实是真的,亲们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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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吃嘴,斗嘴! “你威胁我?”

点了点头,钱傲漫不经心地反问,“那你接不接受威胁?”

“无耻!”元素咬了咬牙。

钱傲毫无顾虑的上来握住他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还杵着干嘛?走啊!”

元素突然明白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气得满脸通红。

“你故意灌醉他的?”

见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钱傲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虽然觉得她其实挺傻,但还是违心的夸奖了一句。

“算你聪明。”

他那笑容并不寻常,目光里闪现着那种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般的光芒,元素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违心地随他走出帝宫。

身后阴风阵阵,不用回头,她就可以感受得到赵爱丽那恨不得咬死她的眼神。

坐上那辆骚包的布加迪威航,她全身像长了刺般不自在,胸闷,气短。

也许是因为晚饭吃得少,也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她只觉得胃里止不起的翻腾,一路上,只管瞧着街面被路灯照出的剪影,压制住随即要崩溃的情绪。

“主人,来电话啦——”

在等红灯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元素像得到大赦般从包里翻出手机。

她很失望,不是仲尧,而是颜色!。

刚点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不翼而飞。

扭头看那抢手机的男人,元素恨得牙根儿痒痒,伸手去夺,他不仅不躲,还顺势将她紧箍在怀里,“小东西,想我了?这么上赶着投怀送抱?”

真无耻!

电话还在接通状态,她喊又不敢喊,推又推不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瞧在钱傲眼里那就是春色无边,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趁人之危的事他也没少干,干脆直接噙住她的嘴唇。

霸道的,蛮横的,独属于钱老二式的亲吻!

元素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后面排着长长的车队,而颜色的电话也没挂掉,他居然也敢!

这男人究竟是用什么劣质材料制成的,邪恶到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似乎他唯一的乐趣就是让人出糗。

他似乎吻她上瘾了,绿灯亮了也不管不顾。他觉得有些迷恋她的身体,温软柔腻,贴近她就可以闻到如同盛开的白玉兰般的独有馨香,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铁定把她‘就地正法’。

“有没有公德心啊?要亲热回家去!你大爷的,开豪车了不起啊!”

一个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不耐烦地大声鸣笛,钱老二吃了一嘴心情大好,居然也没计较,发动汽车之前,还恶趣味儿的凑她耳边低声呢喃,“妞儿,别心急,一会再把你喂饱。”

“你真恶心!”

元素抢回手机,发现已经被他关掉了,想要回拨,可眼前的情形也和颜色说不清楚,愤愤地将手机装回包里,一脸愠怒。

汽车倏地开出老远,没有心里准备的元素突然脸色煞白,胃肠极度不适,刚摇下车窗,就‘哇’的一声,不受控制就吐了出来。

这一下,钱傲的脸黑得可以掉层漆了。

说他恶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当场吐了。

不过,到底钱老二也不是丧心病狂,将车停在路边,递上一瓶矿泉水,一张脸拉得老长。

元素苦笑,有钱人家的饭菜果然不是谁都能吃的,穷人吃了也得吐,直吐到胃里快清空了,才稍稍缓过劲儿来。

接过水嗽了一下嘴,舒服了许多,愤恨地一把挥开钱傲想要扶她的手臂。

这一下不得了,钱老二邪火直往上冲,伸手将蹲在地上要死不活还敢伸爪子的小野猫拎起来塞进车里,上车后一踩油门就开骂。

“操,老子还能吃了你?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温顺乖巧的小模样儿,怎么一到老子这里就呲牙咧嘴?”

其实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生气,可明明是他玩过的女人,亲她一口还敢嫌他恶心。

他的声音很大,像谁欠了他钱似的,元素被他吼得耳膜发麻,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不吃亏的反唇相讥。

“在aes的时候看你还挺像一个衣冠禽兽,怎么一转眼工夫就彻底变成了禽兽?”

“他妈的小嘴儿还挺利索。”钱傲低咒了一句,又想到这女人勾引自己的亲侄子就浑身不得劲儿,“不过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志向挺高的,还妄想嫁入钱家,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仲尧?”

配么?

心里最柔软那块像被尖锐的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可自己和仲尧的感情,也容不得他来抵毁,元素绷着嗓子不甘示弱。

“我和仲尧,是真心相爱的?爱,你懂么?”

“真心?爱?”钱傲发出闷闷的一声嘲笑,怀疑这小娘们是不是秀逗了,这种傻逼的对白不是只有出现在琼瑶剧里么?

“你的真心你的爱值多少钱?我买了!”

轻蔑地斜睨他一眼,元素闭了嘴。

对牛弹琴,枉费工。

汽车拐上了高架桥,又穿过了两条街道,几条巷子,转来转去的,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路越走越窄,一看这月黑风高的,元素有些后怕。

“姓钱的,你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原本烦躁的心情,因她这一句无厘头的话,而烟消云散,钱傲有些好笑这女人丰富的想象力,不理会她的置喙,又绕了两圈,车终于还是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少顾客的药店门口。

“下车,去买,保险套……要进口,加大的。”

元素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但见他一句话说得不太流畅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个精虫不定时上脑的男人难道还会害羞?

见女人靠在椅背上不兴搭理他,钱傲一脸懊恼,说出来没人相信,钱老二还果真没自己准备过这种东西,以前都是私人助理干这事。让他去买,不如直接杀了他,没办法,只得恶声恶气的吼她。

“你他妈去不去?”

“你他妈咋不去?又不是我要用。”憋了一个晚上,元素彻底怒了,爆出了二十一年来的第一次粗口,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钱傲一愣,随即爆笑出声,笑容诡谲难辨,“不去也好,那老子就把第一次交给你了。”

一踩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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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若无特殊情况,本文会在每日上午9:55分更新!感谢阅读!代表恶霸土匪钱老二,群么么你们!(*——*),话说没有保险套,可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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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敢碰老子的女人! 就在钱老二带着元素满j城转悠的时候,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人坐立不安。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大哥钱士铭一改在父亲面前的唯唯诺诺,一双眸子里蕴满了冷意,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拿起了电话拨号,语气森冷。

“事情办好了?”

“放心,我的人一直守在她家巷子里。”

“利索点,就在她家门口做,别留下尾巴,我要让她自己没脸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钱士铭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一想到自己优秀的儿子居然要娶这种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会,气不到一处来的人,还有一个,钱老二。

“我要回去。”。

元素无力的靠在汽车椅背上,吐了一场身体更是疲软不堪,话刚出口,旁边就传来钱傲鄙夷的声音。

“别矫情了,成不?老子都打算舍命陪君子,第一次都交给你了,还想咋的?”

“你恶不恶心?”

又骂他恶心?钱傲真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从车窗里一脚踹下去。

“还在妄想嫁给仲尧呢?你真以为他是那么好嫁的?天真!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威胁?看着他那张讨人厌的俊脸,元素恨得牙根发痒:“对,你有钱有势,可你就不怕我豁出去了,发到网上,传微博,发给媒体,好歹你也是个公众人物,你就不怕受影响?”

“嗬。”见她像只小刺猬一样,钱傲反而笑了,“果真还是小瞧你了,真厉害!来,你跟我说说,发到了网上,发给了媒体,又能把我怎么样?”

得瑟!

可他说得真是实话,胳膊肘儿永远都撼不动大腿,元素抿唇自嘲,不自觉地把下唇咬得没有了一丝血色。

“地址。”见不得她要死不活的样子,钱傲觉得心烦意乱,脸黑得掉漆。

“……”元素有些讶异,他居然会这么爽快的同意让她回去?

“我他妈不缺女人。”钱傲一脸铁青,沉声补充道。

狭窄,阴暗,潮湿,一条小巷连着院子,远远可看见高低不齐的筒子楼。

钱老二还真不知道原来j城有这样破烂的地方。

眼见元素的背影逃也似的消失在那个窄小的院门口,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将车熄了火,摸索着点了一支烟,微眯了着眼一口一口的吸着……

“啊!”

不过须臾之间,那院子里突然传来那女人的惊呼声。

很短,很急促!就一声,然后嘎然而止。

可他发誓自己肯定听到了。

操!

忍不住又爆了粗口,钱老大这人他太了解,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迅速下车在院门口随手捡起一根废旧的钢筋,大步往那个又破烂又黑暗的院子里奔去……

黑暗里,元素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感。

身体被死死拽住,嘴被捂得死紧,两个男人把她往墙角拖去,那有个死角,还有一丛丛茂密的万年青遮蔽着,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

男人在扒她的衣服,她拼了命也没办法抗衡,幻灭感让她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慌乱中,神经突突地跳动着,一年前在h市被郝佳易折辱的场景又浮上眼前。

这次还有谁会救他?谁来救她?

想喊救命,可却一点声都发不出来!

“元素!元素!哪呢?”

不远处传来男人的轻呼,元素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男人的声音这么动听过。她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奋力反抗起来,她一挣扎,那只捂她嘴的手稍稍松开了一点,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吃痛放手,她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钱傲!”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带着哭腔。

钱傲呼吸一窒,胸腔里迅速汹出一种陌生的钝痛,奔着声源过来却看见女人衣不蔽体的样子,旁边站着一个已经半褪了外裤的男人,几乎就那么一瞬间,火气排山倒海袭来,他赤红着双目爆喝:

“我**!”

骂声未绝,攥紧手里的钢筋就一把捅了过去,那个男人捂着下身瞬间蜷曲在地上,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响过,他一把将那个束缚着元素的男人甩了出去。

“钱傲!”获得了自由的女人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忘记这是最讨厌的钱二,这一刻,只有人性的本能,奔向最安全的地方。

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不是王八蛋,就是混蛋,要么就是姓钱的,可此时此刻听她叫来,心里却觉得有些泛酸,没有时间犹豫,他脱下自己的衬衫套在她身上,又将她置于自己身后。

也不顾自己光裸着上身,一把拽起地上的男人,拳头发疯一般往他身上招呼,一双嗜血的眼睛全是怒火,曲起膝盖专顶男人的下腹。

两个男人也不甘示弱,三人打成一团。

钱傲到底是练过的,以一敌二也游刃有余,当然,他身上也免不了挂彩。

元素看着他一身暴戾的样子,惊得不敢动弹。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全趴下了,翻滚着护住自己的命根子,痛苦的呻吟:“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得罪赤焰帮?”

“告诉牟鹏飞!”钱傲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渴血的野兽,一字一顿地说道,“再敢碰老子的女人,老子让他整个赤焰帮在j城消失!”

一听他提起老大的名字,地上的男人夹紧了裤裆,差点小便失禁,暗自庆幸他留了一手,要不然这辈子下半身的幸福就毁了。

“还不快滚!”

两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钱傲不着痕迹地从地上捡起一支摄影笔,揣进裤兜里,没有让女人看见。

见女人还一副僵化的样子,抑制不住的怒气:“瞧你这副模样儿,真给老子长脸!”

“谢谢!”元素脸上有动容,也没在意他的毒舌,谁让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可瞧着他的样子,随即又皱了眉,“你受伤了……”

钱傲打小被父亲丢在部队,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饭,对他来说,这点伤还真算不得什么,想不到这女人还会关心他,怒气松动了不少,不顾自己光着上身抱起她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回去,让你妈看见?”

元素垂下脑袋,瞧见了自己的狼狈样儿,也不再吭气,如果这样子被妈妈看见,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可跟着这个男人走,岂不是又入狼窝?

钱傲发动了车子,瞟见女人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弯起了唇角。

------题外话------

亲爱的们:首先,姒锦初笔,会有残缺,也会有不完美,希望大家担待!

其次,姒锦想说,关于钱老二这个男主,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理想男人,会爆粗口,会说脏话,他不是台言风孩子爱慕的白马王子。可是,他是一个有血有肉,一旦爱上绝对专一,有疯狂占有欲,可以为爱人奉献生命的纯爷们儿!

姒锦想塑造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让他能像一个真实的甲乙丙丁,而不是遥远得模糊不清的一幅漂亮的山水画!

如果,他让人恶心了,抱歉!鞠躬!但我会一直爱他,坚持自己的想法写下去!

最后,感谢阅读,也希望亲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再鞠躬!不能再鞠了,再鞠就该送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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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钱老二的大象 接到牟鹏飞的消息,钱士铭气得差点骂娘。

“那人是谁?”

牟鹏飞犹豫了几秒,谨慎的开口:“不知道,底下人不认识。”

事实上,他心里比那个吃了黄莲的哑巴还苦,布加迪威航,全j市就一辆,何况敢这么嚣张发话的人,除了钱老二还能有谁?钱老大他得罪不起,钱老二他更得罪不起,谁不知道这位祖宗爷比他大哥可横多了,听说都敢拨他老子的枪玩命!

真是废物!

心里暗骂一句,钱士铭终于还是平息了怒火,他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对方敢撂下这狠话,来头必然不少,他犯不着去冲突。转念一想,对这女人更加不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踏入钱家,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玩弄仲尧的感情。

不过……

他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冷笑一声道。

“这事你先别管了,我另有办法。”

似锦园。

元素有点呆了,古典建筑的唯美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却又蕴涵着现代的时尚元素,宛若天成,但她实在无法将土匪一样的钱老二和以优雅内涵着称的中国仿古建筑扯得上关系。

被他粗鲁的拉进屋,除了一个叫兰嫂的中年女佣外,迎上来的还有一只雪白通透的小狐狸犬,纯白的毛色泛着光亮、古灵精怪。

兰嫂乍一见二人的样子,吓了一跳。

男人**着健硕精壮的上身,身上有一些零星的擦挂伤痕,女人穿着能遮住大腿的男式衬衣,下摆露出的裙子破破烂烂。

但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问。

见到二人,小狗到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蹦跳着往元素的腿上扑,然后哼哼叽叽地吐着舌头憨态可掬地瞧着她。

小模样儿真招人疼!

让她差点忘了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现状,忍不住逗弄了它一下。

“大象,过来!”

大象?叫谁?元素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她瞠目结舌地瞧小狗往男人身边跑去,这才恍然大悟。

钱老二养狗不奇怪,养这种巴掌大的小狐狸犬就有些奇怪了,可这么小的狗却取名叫大象,那就不是奇怪,而是诡异了!

心里一紧,瞥了一眼那个抱着小狗的钱二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男人,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去洗澡。”男人瞟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元素有些尴尬,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味儿,她不傻,进了狼窝,是好是坏全凭这大爷一句话,洗不洗澡不是问题的关键。

洗完澡,穿上兰嫂给她准备的一件簇新的丝质女式睡袍,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这男人的窝里居然有备用女装,看这款式,就是个放荡的样式。

顶级丝质的贴合和垂坠让元素觉得多它一件根本不多什么,抱臂环住关键部位,她可不想引火**。

一出来就看见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习惯性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明显刚洗过澡,原本狂肆的纯雄性气息掩盖了不少,看上去性感得足以让人迷乱,敞着胸膛的睡袍里露出的那些未经处理的伤痕,看起来竟然特别有男人味。

对视一秒,元素慌忙别开视线。

如果只看这张皮,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这男人是有些资本嚣张的。

“过来!”

元素一怔,对他用唤大象一样的语气唤她,有些不舒服,她又不是他养的狗。

见她不动,钱傲的目光深浅不一的变幻着,捉摸不透!下一秒,伸手就将她扯到自己旁边坐下。

二人距离很近,刚洗过澡的女人白皙的脸上透着粉红,几滴水珠从头发上滴落下来,淌在那诱人的锁骨上,那丝质睡衣的贴合,根本无法遮挡一切微小焦点……

他的眼神越发幽暗,有些迫不及待想要——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先解决一件事情,要不然心里始终有些膈应,而且,保不准那天钱老大心血来潮,这女人就活生生没了。

思来想去,最后,钱老二想到了一个他认为最直接,实则最蠢笨,也让他在很久之后回忆起来,后悔得想撞墙的解决办法。

“你开个价吧!”

元素的脑子有刹那的短路,又开什么价?这男人穷得只剩下钱了么?

钱傲定定地正视着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这女人眼神里的纯净让他有些怀疑之前的判断,慌忙撇开眼,他站起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一会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滑出修长的手指,掉到沙发上。

“离开仲尧,这些钱就是你的!”

元素被他嘲弄的眼神刺得心里一痛,如果说之前因为他的‘英雄救美’而心生感激的话,那么这一刻,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又跌回了原地,甚至更低!

她不是一个清高得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而且事到如今,也知道没法再和仲尧在一起,可用钱来买单一段感情,这种八点档的狗血剧情,让她感到非常恶心。

“钱!钱!钱!钱傲,你恶不恶心,真不枉你姓一回钱!只可惜,我不爱钱,我只爱钱…仲…尧。”她一字一顿的吐出钱钟尧三个字,空气越发冷硬起来。

钱傲眼中闪过一抹激愤,有种想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其实在美国这一年,他自问性格沉稳内敛了许多,可一碰上这女人马上就破功。

“爱他?你配么?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没?别他么跟我说你不爱钱,你那套把戏,骗骗仲尧还可以,在我钱老二面前,你还是省省吧。”

元素怒了,本以为他就是浑了一点,野蛮了一点,还救过自己,只要自己妥协一点、容忍一点他就会放过她,这时才明白,底线放得越低,他就把你踩得越低。

“我和仲尧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她话音一落,钱傲脸上的表情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黑如炭灰,猛地一下将她推掉在沙发上。

“你这娘们还真他妈是不能惯,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有钱不要?那你和你妈的命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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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潇湘安全局可靠消息报告:明日上午9点55分,本文会出现世纪末毁灭性肉食动物,食肉程度以审编的眼镜度数而定~敬请期待!观赏!谢谢阅读!亲们,我爱你们,请继续支持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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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毁灭性食肉 元素又恨又怒,卑鄙!无耻!

身子有些发颤,一阵哆嗦,好不容易对他那一点点好感全部飞到爪哇国去了。

“给你三天时间,自觉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钱老大保不准还会用什么损招,可毕竟是他亲哥,他总不能真为了一个女人……连那只摄影笔,他都得替他毁尸灭迹。

元素牙关一紧,难以遏制的悲凉感席卷了全部的感官,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好!好!好!我分!我分!我分还不行吗?”

一听此话,钱傲突然觉得一口热血涌到喉头,将女人搂到怀里慎重的抱紧,嗓声有些发哑。

“你放心,以后乖乖地跟着我,我又不会亏待你,钱随便你花!”

她咬碎银牙,怒不可遏:“我呸!你以为几个臭钱就值得我放弃真爱?你根本不懂,我离开仲尧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爱!”

看到女人一脸受伤的表情,钱傲觉得自己更是屈得慌,上赶着把脸伸出去让人给作贱。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这个女人绝对是蹬鼻子就能上脸的典型,如果不压制住她,包不准就能爬到自己头上去。

“装清高?不爱钱?不爱钱你他妈会在一年前爬上老子的床,求着老子上你?不就为了你口中的几个臭钱么?”

钱傲气急了,说得恶毒,元素恨急了,听得恶心。(

这件事原本就是元素心中最大的耻辱,他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那种恨不得把他心挖出来晒晒太阳的冲动,让她冷不丁地抬起手就给了钱傲一个重重的耳光。

“姓钱的,你的无耻究竟有没有底线?”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懵住了。

元素砸过他的头两次,却从没敢打过他的耳光,她知道男人的脸打不得,何况还是这个男人,依他的脾气自己这次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心底无端生出恐慌来,身体下意识地退后。

“你,很有种!除了我老头之外,你是第一个敢动手打我的,还他妈打顺手了真的很有种!”

这女人但凡顺着他那么一点点,他会说这话恶心她吗?

钱傲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额头上青筋暴怒,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声道:

“自己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无耻!”

女人恨意和悲愤相交识的的眼神,让他的胸腔里某处柔软轻抽了一下,他忽然很想抚平她拧紧的眉头,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垂了下来,眼底又重新浮现起厌恶之色。

“没点新鲜词儿,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好,今天晚上一过,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女人空洞的声音响起,平淡得仿佛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一瞬间,钱傲觉得脑门血气上涌,钝痛自胸口蔓延,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不过叫嚣的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目光森冷地扫向女人,几乎想把她拆吃入腹。

“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脸不要!”

他冷笑一声,索性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卧室而去。

滚烫的吻肆意落下,宽松的睡袍被抛在地上——

暗夜的灯光下,女人姣好的身体如同一朵纯洁的白玉兰般恣意绽放在他的视野里,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诱人沉沦,脑子里突然怪异地想到了仲尧,他是不是也是被这具身体迷惑了,居然想把她娶回家当老婆。

某处在不停地叫嚣,钱傲低头就恨恨地蹂躏起一边,粗鲁的用舌头用牙齿去折磨,元素吃痛皱眉,痛苦地闭上眼,任由身上的男人贪婪得像个婴儿般吮吸不停。

“为什么不能顺着我……”由于嘴里的动作,他的声音含含糊糊,暗哑得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一般,抵着着她的柔软,几乎切齿,“你真他妈的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

不知道他究竟恼的是她,还是恼的自己。

元素紧张得一阵哆嗦,虽然她经历过一次,但上次他的粗鲁对待,让她对**有着莫名的恐惧与紧张。

尤其,对象还是这个粗鲁的男人,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

“不要!”

“不要我?你想要谁?仲尧吗?”男人胸口怒火奔腾,恨不能直接弄死她算了,突然又想起小姨的叮嘱,还是咬牙放慢了动作,一点点艰难地感受着女人的温软寸寸吞没——

“啊……”

“喔……”

两声低呼,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女人是因为疼的,男人是因为爽的。

这女人折磨了他一个晚上,但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他满足地吁出了一口气。在她颤抖着接纳他时,钱老二突然明白了一个以前二十六年没有弄明白的道理,这女人跟女人,还真就他妈不一样。

“你起开!拿出去,疼……啊……”元素倒吸口气,使劲地挣扎扭动。

“放松,放松,一会就好!”他额头冷汗直冒,只觉得女人紧绞的频率快得令人发指,像一张小嘴般毫不留情的逼迫他,让他差点就交代了。

所有的理智统统在这一刻被抛诸脑后,他忘我的动作起来。

“啊!疼!啊,哦!”

没有技巧,没有体位,只有本能的探索,他觉得似乎全身的神经都舒展开来,这是一种从未在其它女人身上体验过的感受,只有这个女人,妖精,真他妈是个妖精。

“喔……”男人咬紧牙关,喉结上下的滑动着,嘴唇在两边交替着,舌尖围绕着不停打着圈儿,调皮的手指在他们相接之处,轻轻抚弄着,似安抚,似挑逗……

元素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划过一道异样酥麻的感觉,游离在痛苦之外,瞬间袭向四肢百骸,她紧咬着嘴唇,仍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小猫一样的嗯咛声。

“怪不得仲尧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真他妈爽,你他妈让多少男人碰过?”目光迷离的男人忿忿地说着不甘,却将元素的头脑引入清明。

仲尧的名字,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起?

仲尧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晃动,正微笑着看她,心里一阵悸动,尖锐的刺痛与陌生的快感融合在一起,让她轻呼一声。

“嗯……仲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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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儿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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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声,让钱傲怒火烧心,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更是肆无忌惮的驰骋,抓扯过她的头发,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你给老子看清楚,是谁在上你!”

胸口的恨意止不住地往外涌,元素失声尖叫着:“你这个禽兽,畜生,啊…嗯……”

像要彻底摧毁什么似的,两个人撕打着,翻滚着,你来我往,可身体的连接处却一直没有分开,钱傲身上的伤又新添了不少,火辣辣地疼痛伴随着怒火,他更加用力动作,带着要毁灭一切的能量。

“够了,别,别再做了!”一边是疼痛,一边是欢愉,仿佛是一抹浮沉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灵魂,不停轮转,她突然嘶心裂肺地哭叫。

“仲尧,仲尧,钱仲尧!”

明知会激怒他,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叫,许是不愿意承认由这个男人带来的身体欢愉,思维乱了,呼吸乱了,连恨意都乱了,只能无助的感觉着男人在身上掀起的惊涛骇浪。

“别叫仲尧!”男人恶狠狠地咬住她的耳垂,感受着她因突然的疼痛而绞得死死的甜美折磨,然后霸道的宣示主权。

“记住,你是我的。”

元素一颤,她真是恨极了他的嚣张拔扈,更厌恶他的自以为是。

他凭什么主宰她的生活?

他凭什么说她是属于他的?

愤怒,悲怆!让她果断的弓起身子恶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报复性的啃噬着,却没料到这一动作让两人的紧密连接变得更加贴合。

“唔!”钱傲闷哼一声,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犟女人,以后你这里只有我能碰。”

“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猫,还是你的狗?”

“我的女人!”

元素嗤笑一声,真恨不得撕毁他这张脸,他的女人,是陪他睡觉的女人吧,像这样的女人,在他的生活里何其之多,忍不住嘲弄地冷笑。

“那你娶我?”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钱傲黑眸里有一秒的怔忡,随即越发冷咧起来,这女人还真是贪图虚荣,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火,越烧越旺,额头上青筋乍现,疯狂的顶弄中带着切齿的低吼:

“别做梦了!”

话一出口,转念一想,又放缓了语气:“不过,只要你听话,除了名分和那什么傻逼爱情,我都可以给你。”

元素很想大笑,她很想说,除了钱,你还有什么?

可讽刺的话还没有出口,却被他的一个动作弄得禁不住的痉挛,死死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瞬间的刺激让男人一个激灵,刚想抽身出来,可她湿软的紧绞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嘶吼一声不由控制的释放了,他懊恼不已,忿恨自己没忍住。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可从来没有不戴套的经历,这一次,算是他的人生初体验,第一次亲密接触。

“记得吃药。”他有些狼狈地吩咐。

从女人的温软里退出来,他觉得浑身又利索又爽快,怪不得有人说高品质的性生活是身心健康的保障,可一看到自己身上各种的擦伤和抓伤,就邪火直冒。

但是,对着这个被他做得快化成一滩水的女人,终是发不起狠来。

随意地揉了揉被汗水打湿的黑亮碎发,他转身下床,准备去浴室。

女人一动不动,蜷曲着腿闭着眼,泛着粉红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青痕,他又看了一眼,忽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心一软,就俯身下去将她拦腰抱起。

元素像死过一回般疲软不堪,以为他还要来一次,即便她性子再犟,也不得不服软:“别来了,我累了……”

原本钱傲是想抱她去洗澡,可见女人柔美的脸颊上全是**后的慵懒无力,看起来又性感又迷人,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挂满了促狭:“你累了就别动,我来伺候你。”

“真别……”元素吓得心卟卟直跳,垂下眸子小声说:“我,我不行了……”

男人闷闷地低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就将她抱离了大床。

热水冲唰在肌肤上,确实能令人解除疲乏,任男人抱在怀里,元素已经被他折腾得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可这气氛却异常怪异——

不久前才在床单上你来我往撕杀搏斗的两个人,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还一起洗澡。

不过,元素知道,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从来就没有不字,除了顺着他真是毫无办法,钱二爷要玩‘全武行’她得奉陪,现在人家换个玩法,改走温情路线,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既然没办法拒绝,既然人家要伺候,那就享受吧。

她索性闭上眼,假想着那不过就是一个搓澡工,还是免费的。

而对钱傲来说,帮她清理身体这事儿,还是相当的考验意志力的,肌肉紧绷着,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而元素很快就感受到了某个不安份的家伙,一动也不敢再动。

暧昧!

洗完澡任由男人把她抱了出来,可能是两人这架打得太狠,居然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虽然元素讨厌他总是霸道的把自己圈在怀里,但几次三番推拒不过也只得做罢,终于疲乏地沉沉睡去。

快天亮时钱傲迷迷糊糊醒来,满手的温香软玉,一时兴起又折腾了两回,等他尽兴时才发现干得过头了,女人又给做晕过去了,低咒一声,不明白怎么自己就跟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

女人灼热的温度有些异常,他探了探她的体温。

滚烫,这女人发烧了!

小姨是不能再找了。

犹豫着给相熟的一个军区医院的院长挂了个电话,那院长估计是没睡醒,一听钱傲大喇喇说把一相好的玩过头了,噎得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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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什么,她跑了? 开车将元素送到医院,院长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应事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那中年女医生给元素详细检查后,一见到他就没什么好脸色,搞得钱傲莫名其妙,难不成自己还真帅得人神共愤了?

这一番鼓弄下来,天也见亮了,他驱车回了似锦园换衣服洗漱,一身手工制作的英伦风黑色休闲西服让他看起来严肃冷峻,钱老二这人毛病不少,太过注意自身的形象,一应穿戴全部要由专业的设计师打造,尤其是去公司这种正式场合。

出门前,又吩咐了兰嫂去医院照看元素,他没那闲功夫管她了,公司里还有一大滩子事儿等着他呢。

要说他这人还有什么优点,那就是向来公私分明,再浑再爱玩,也从没影响过工作。

……

元素醒过来时,脑海里一阵阵恍惚,四肢虚软无力,身体像是被人给撕裂后又重新组装过的一般。

不由的暗自苦笑,似乎每次一碰上这个男人,她就会和医院结缘。

而现在,令她最头痛的,是仲尧。

有的事,一旦发生了还真就不能当成没事儿一样,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与那个男人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颗毒瘤,深深地种在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疼痛着,慢慢扩散到全身,剜心刺骨。

她甚至想到让那个男人彻底消失……投毒,推他下楼,勒死他……

可却悲哀的发现,在这个社会的特权阶级面前,她连讨回公道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报复。

生活不是演戏,更不是电视连续剧,而她更不是女主角那种打不死的小强。无权无势的弱女子,除了任人鱼肉,她还真想不出目前能有个什么活法。

吸了吸鼻子,她拿起手机编辑着短信。

“仲尧,我们分手吧,我配不上你!”

太矫情!

“仲尧,对不起,我们俩的生活差距太大了,不合适。”

太装蒜!

编来编去,却一条也发不出去,因为事实真相她无法说得出口,要是仲尧知道,她和他的亲二叔有那种关系,情何以堪?

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事情已经这样儿了,不能让仲尧背负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羞辱去迎接下一段感情,他值得更好更幸福的生活。

放下手机,元素扯过被子将自己像只蜗牛一般缩了进去。那段纯洁的感情不能抹上污点。

有泪,滑落。

仲尧,将来或许我们还可以回忆起它,一起祭奠这份美好。

……

jk国际大厦。(

最顶层是豪华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一流的装潢和专业高端的精致设计无一不是财富与权势的象征。

与美国总部方面的视频公议开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结束,钱傲在工作中一贯是雷厉风行的大家长作风,从不拖泥带水,全面接手jk国际时间虽不长,公司的业绩却持续增长,公司从高层到普通职员,无不心服口服。

切掉视频终端,他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医院那个女人来!

拿起电话,本想问一问什么情况了,又生生压下了这种不正常的念想。不就是一只动不动就伸爪子的小野猫么,也就是小模样好看点,做起来爽点,这种女人,就算是做死在床上也就那样儿了。

他立马甩开那些旖旎的画面,将心思专注到那一大堆文件资料上。

“二哥,我来报道啦!”伴着一阵tiffany清雅的香气,白慕雅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纯净水。

“谁让你进来的?”钱傲铁青着一张脸,瞟了一眼她身后的王助理,王助理赶快低下头,腹诽不已,公司里谁不知道,这白小姐是钦定的董事长夫人,她要进来,谁敢拦着啊。

白慕雅微讶,她从没见过钱傲这么不苟言笑的样子,从小一个院里长大,生活中的他除了玩世不恭就是嬉皮笑脸,而他的男人什么时候变了,她竟然不知道。

“二哥,我回国这么久,也没什么事儿做,佩姨让我到公司来历练历练,顺便照顾你的生活。”

“我这儿一大堆人,不需要谁来照顾!”钱傲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话没说完视线又转移到了手中的资料上。

“出去。”

还真生气了?

白慕雅有些哭笑不得,靠近了一点,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委屈的勾起唇,“二哥,佩姨说咱们订婚的日子都已经定下了,佩姨说……”

啪!

一把将文件搁在桌面上,钱傲满脸不耐地打断她:“佩姨说,佩姨说,你找我妈订婚去吧,别来烦我!”

面色一变,白慕雅轻轻咬了咬唇,“可是佩姨说,订婚这是大喜事,要好好热闹热闹,让你得空了和仲子一起回去,商量在哪里举行订婚宴。”

钱傲眸色一闪,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婚姻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为家族添砖加瓦,传宗接代,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而白慕雅是家里定下的,母亲也喜欢,就那么着吧。

“小雅,这里是公司,我不喜欢谈论与公事无关的东西,那些个事儿,你和我妈商量着办就行了。”

见他语气放松,而且没有反对,白慕雅吐了吐舌头,笑容更加灿烂:“嗯,这才像话嘛,刚才的样子多凶,不近人情!”

钱傲牵了牵嘴角,懒得再搭理她,没有回答。

白慕雅狡黠一笑,自顾自拿着水喝了一大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问道:“对了,二哥,素素的电话你知道吗?佩姨把婚纱的事儿交给我来办,我得问问她衣服的尺码。”

眯了眯眼,钱傲绷着脸回答:“我哪能知道?你应该问仲尧。”

是吗?不知道吗?

淡然一笑,她分明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了不自然的掩饰。

钱傲刚要再开口赶人,手机却响了。

是兰嫂,难道是那个女人出事了?

刚听了第一句,他就愤怒地一把将白慕雅刚才喝过的水杯拂到地上,声音低沉得可怕。

“什么?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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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言:本文是讲述一个真渣男和伪拜金女从裤裆升华到脑门的爱情故事。所以,目前的钱二二,感情主要还停留在裤裆的阶段,升华到脑门,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工艺过程,亲们别着急,真渣男的爱,一定会是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有大爱,也有小爱!他一旦爱上,可以抛弃一切所有,甚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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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与元妈妈的秘密 兰嫂人实诚,听出来这位爷的火气,也支吾了半天才说明白,原来是元素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她的母亲酗酒闹事,打伤了一个小姑娘,涉嫌故意伤害被派出所带回去了,这元素一得到消息就跑了。

白慕雅惊诧地愣在原地,望着满地的玻璃碎片,看着刚才还沉稳得仿若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男人,突然就炸毛一般又摔杯子又吼人的。

是什么人跑了?能让他这么激动!

而更令她难堪的是,钱傲几乎忘了她的存在,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冲了出去——

钱傲一边下楼,一边打元素的手机,不接。

再拨,居然直接关机。

他顿时火冒三丈,无奈只有给公安厅的陈厅长挂了个电话,约摸十来分钟后,才弄清楚她去的是哪个派出所,暗骂了一句傻逼娘们儿,自己开着车就直奔了过去。

这女人也不想想,就凭她那小模样儿,除了被人蹊落一通,外加调戏两句,能有什么作为?

临近中午12点了,派出所就剩俩值班的小警察守在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元素的话儿,问题几乎都是与案件无关的,也绝口不提她母亲何时能放出来,只是打着官腔说,至少拘禁48小时,然后得看调查结果来定性,有可能立案拘捕。 [

刚刚发过高烧,连点滴没挂完就跑了,元素这会浑身直冒冷汗。

虽然满肚子牢骚,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只有在这干等着,人民公仆的逻辑思维,不是小老百姓能参透的。

这时,一阵压抑感从身后传来!

回过头,却见钱傲气汹汹地站在旁边,她吓了一跳。而那俩小警察一看他这气势,也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

“你,你是谁?干,干什么的?”

目光冷冷地扫过去,钱傲眉目森冷,不悦地质问:“你还来劲儿了。她犯事儿了还是她是嫌疑犯?你们审犯人呢还是调戏女人呢?”

小警察脸上一红,可毕竟是在自个儿的地盘,绷住脸刚想训斥,却见所长火烧火撩地跑步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擦汗。

“二少,我刚接到陈厅长电话,误会,完全是误会,我马上放人。”

所长一边给钱傲赔着笑脸,一边给小警察使眼色。

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在拘留室呆了不到二个小时的陶子君醉晕晕的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来,估摸着她自个儿还没弄清楚状况。

可更戏剧的是,她一看见衣冠楚楚的钱傲就疯了似的直扑了过去。

她心里想的是,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为什么总来招惹自己的女儿,仰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懵了!

元素捂着脸,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在陶子君巴掌落下那一瞬,她想都没想的挡在了钱傲面前,活生生的替他挨了这一下。

“你这头白眼儿狼!”喝了酒的陶子君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样子,整个人面目狰狞,扯过元素的长发,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打,怎么难听怎么骂,语无伦次的样子,看起来又颠又狂,出手也是毫无章法。

元素没有反抗,只是熟练地用双手护住头脸默默地承受着母亲的怒火。

这样的情形,在元素21年的生活中已经习惯了,她知道,母亲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她,就是这个出口。

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不过大概的意思听出来了,这个母亲非常反感女儿攀附有钱人。

见元素被打成这样,却一声不吭,钱傲有点看不下去了,再不管非给打残了不可,略一思考,他走上前一把抓住陶子君的手腕。

二话不说,先把人从她手中抢救过来。

“我教训女儿,关你什么事?”陶子君两只通红的眼死死瞪着他。

“把她打坏了,谁来照顾我?这保姆我都用顺手了,实在懒得换人。”

元素错愕。

保姆?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准备反驳,只要能让妈妈安静下来,说她是什么都无所谓。

不对,他好像是在替自己掩护,可为什么?

别说是元素,连钱傲自己也闹不明白。

算了,就当是偿还她的‘见义勇为’吧。虽然,她不冲上来自己也不可能挨打,但对她在本能之下做出的反应却非常满意。

他却不知道,元素的真实想法和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怕他大爷真挨了打会牵怒于母亲罢了,与他想象的关心还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保姆?怎么没告诉过我?”陶子君发泄了一通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闻言有些猜疑地望向元素。

“来,我告诉你。”

接着,钱傲高深莫测地把陶子君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让元素的心里像悬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末了,她愣了好一会,才走过来伸手搂住元素,失声痛哭。

“素啊,妈错怪你了……”

妈妈抽泣着,元素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眼角的余光中,可见那个男人阴恻恻的笑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

“你和我妈说什么了?”半个小时后,再次回到医院的元素任小护士在她手上扎着输液的针头,实在憋不住问了出来。

一向固执难搞的母亲居然被钱傲三言两语弄得服服贴贴,还自愿坐上那辆她一向瞧不起的豪车,让他送回了家,末了还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了他,叮嘱要好好照顾他。

这实在太过诡异了,莫非妈妈中邪了?

钱傲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软又滑,手感真是好。

“想知道,今晚上你得好好表现。”

瞧见小护士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元素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把无耻当有趣,只怕全j市也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而钱傲究竟和陶子君说了什么,她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乍听之下,差点没惊得把眼珠子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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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你以后跟我了! 说了这么骚包的话,钱傲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大喇喇坐下,旁若无人的抓着她嫩白的小手咬了一口,皮笑肉不笑的打趣。

“小保姆,好好养着,养好了方便伺候爷。”

“谁是你的保姆?咱们可是说好的,最后一天,以后两不相欠,再没瓜葛。”元素怒目而视。

“你说什么?”钱傲的声音倏地提高。

那小护士吓得手一哆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了病房门。

元素沉默。

钱傲的手不轻不重地扣击着床沿,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这女人长得还真挺合自己的眼缘,怎么看怎么舒服。

“以后你跟我了。”他的语气里不是商量,而是陈述。

他要包养这个女人。

他有过许多女人,却从来没有动过包养的念头,基本上玩过就忘了,他一直认为那是傻子干的事儿,再好看的女人,多看几眼不也腻味儿了。

元素大惊,他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不算话?”

钱傲眉头微敛,轻描淡写地说,“妞儿,你还真逗,别说我没答应,就算答应了,游戏规则也是我说了算,套句时尚话儿,对你,老子有最终解释权。”

“王八蛋,你真不是个东西。”元素啐了一口,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男人邪佞一笑,用力将她的头扳了过来,又随手撩起一缕她的长发凑到鼻间闻了闻,真香,不知道这女人用的是什么洗发水。

“哥哥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说完,顺手又抚上了她的脸颊,来回磨蹭着轻笑:“傻妞儿,你说你是不是挺傻啊?明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还轴着性子,除了惹怒我有什么好处?”

他的手弄得她脸上麻酥酥的发痒,可刚一挣扎开,又被他拽了回来,他这人就是容不得任何的反抗。

“你也别害怕,我这人护短,跟着我,我不会亏了你,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要是敢背叛我,那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脑门,元素气得浑身发颤。

他凭什么就笃定自己必须答应,紧紧握着拳头,她恼怒地反驳。

“如果我拒绝呢?”

“我的字典里,没有你的如果。”钱傲嗤笑,沉吟了几秒又放软了语气,“别说我不照顾你,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女人,第二,做大象的保姆。”

“和做你的女人相比,我宁愿做狗的保姆。”

这个男人最喜假惺惺地让人选择,可是她知道,面对选择,其实她根本别无选择,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就因为自己拧着他了,所以处处与自己为难,也许真正顺着他了,他反而会放了自己。

钱傲却罕见的没发怒,脸上甚至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芒。

“一言为定,你可别后悔。”

元素扭头不答,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二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

能掌控那么大一家公司,钱傲自然懂得恩威并施的道理,见她同意,笑容里就多了一些意味深长来。

“明天我给你开一张副卡,你想刷多少就刷多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瞧瞧你自己,怎么还那么寒碜。”

听到他的蹊落,元素低垂着头无奈的忍受那种屈辱,一字一顿讪笑:“这次,是多长时间,我不能一辈子做狗的保姆吧?”

她这‘狗’字咬得很重,钱傲知道这是骂他呢,却不想和她计较这些字眼儿,小女人的毛病!不过对于她的问题,自己确实也没办法回答,谁知道呢?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过几天我就腻味儿了。”

对于这种不是答案的答案,元素除了祈求上天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人有的时候很奇怪,一旦心里的感情泯灭了,其它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正如此刻的她。

输完液,元素感情身体好了很多,于是不顾医生说什么留院观察一类的套话,坚持要出院,去aes,她和摄影师evan约好的下午拍宣传片。

钱傲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真想直接掐死她。

一路无话,难得地安静。

尽管钱傲不乐意,最后还是稳稳当当的把她送到了aes公司——旁边的街面上,元素说什么也不让他把车停在大门口去,那不等于全公司人都知道,她成了jk国际董事长包养的小情人。

如果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当然,她更准确的身份是他家的狗保姆,尽管是个幌子,但却是她想牢牢抓住的一根救命绳,这样,她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没那么下贱。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人,钱傲皱眉,别开眼目视前方,冷冷说道。

“几点走,我叫司机来接你。”

“不一定。”

“别忘了,等着你喂狗。”这话一出,他差点咬到舌头,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像在骂自己似的。

“恩。”

钱傲想起上午找不到她时的感觉就不太舒服,突然就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不准再关机!”

元素不答,侧过身开了车门离去。

……

街道对面。

白慕雅正陪着沈佩思购物,她一直把自己当成钱家的准儿媳妇,一切儿媳妇要做的事,她都尽职尽责的做好。

是女人都喜欢购物。

而沈佩思最喜欢白慕雅陪她逛街,这孩子热情开朗,处事又非常周到,每次出来都不会忘了给钱家所有人都梢带上礼物。

对儿子冷落这么好的姑娘,沈佩思颇有微词,却又想安抚好这个准儿媳。

“小雅啊,我们家老二刚回来不久,太忙,等过几天,我说什么拉他出来陪你约会。”

“佩姨,二哥忙的是正事,我没关系的。呵呵。”

白慕雅勉强地笑着,透过橱窗的玻璃,她一直盯着那辆显目的布加迪威航,还有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

心,碎了一地

……

------题外话------

【喝了点酒,头好晕啊,亲们,一切尽在不言中,姒锦希望得到你们一如既往的支付和关注!诶,情不起所起,一往而深,钱老二和元素这两个别别扭扭的男女,什么时候才能够永浴爱河啊,急!一切,真的尽在不言中!我胡言乱语了!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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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更衣室里。(

“小圆子,你这是怎么啦?”

专程跑来看元素拍宣传照的颜色睁大了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元素满身的青紫红印。

“钱仲尧干的?这是ml吗?这完全是打算把你啃来吃掉啊!”

眸色一黯,元素摇头否认。

她和颜色,不只是同学,朋友,还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分享的闺蜜,元素的一切,要说谁最清楚,非颜色莫属。而当初介绍元素去帝宫的九姐,正是颜色的亲姨,所以元素不打算瞒她,原原本本把和钱傲再遇后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女人,倾诉是发泄内心苦闷的第一途径,虽然这种事,并不光彩,但她觉得除了颜色,真的再找不到另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我靠,这可真够狗血的,完全是小言剧情啊。”

颜色是一个狂热的言情者,整天幻想着哪一天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个高帅富的总裁来把她给收回家养着。

元素白了她一眼,穿上公司准备的服装,而颜色还处于兴奋加激动状态。

“渣男!这典型的男主形象啊,我喜欢!”

“送给你要不要?”元素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慢条斯理地说。

“我要啊,可惜啊,人未必看得上我!”颜色叹了一口气,似乎豪门梦碎了一地。

元素心中感慨万千,像颜色这样长像清纯的小美女,为什么偏偏就长了一颗雷死人不偿命的天雷心,以后自己的两只耳朵恐怕又要被无限荼毒了。(

和摄影师evan配合,工作起来很顺利,他总是能让元素很快的进入状态,也总是很精准的迅速捕捉到她最美最动人的一面,所以,也就一个多小时,一组宣传照就搞掂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陌生的号码,可元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像那种骚包的尾数全是‘8’的号,除了钱傲,不会有别人。

基于‘职业道德’,她还是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还没听到对方讲话,旁边的颜色却大声嚷嚷开来。

“小圆子,是不是钱渣男?”

元素哭笑不得。

而电话那头的钱傲,怎一样震惊了得?

钱渣男?

这小娘们真有种啊,居然这样和朋友说他的!

本来想问问她工作完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这一下什么狗屁心情都没了,手机被捏得死紧,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才好不容易压下了怒火。

他那要吃人的冷峻表情,把刚刚推门进来的王助理吓了一大跳,愣在当场忘了正事,董事长一向不苟言笑,很少怒成这副模样。

瞟了她一眼,钱傲平复了一下心情。

“有事?”

王助理手里拿着一叠审核过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办公桌上,害怕触了他的逆麟。

“董事长,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作为董事长助理,她一向懂得揣测上司的心意,也最懂得查言观色,见他一脸不快的样子,接下来的话就有些犹豫。

“关于老城区开发项目,郑厅长约您晚上在万贯吃饭详谈。”

jk国际涉及全球各个商业领域,但在中国市场,钱傲目前准备把注意力多投入到地产这一块儿,在‘拆’声一片的中国,这无疑是一块最肥厚的蛋糕,谁都想咬一口,而j城的老城区开发,是j市目前最大的市政工程。

“标书不是都递上去了吗?就等招标会了。”

“是,可是郑厅长说,有一家叫翔实的地产公司,竞争实力很强,所以……”

翔实?

钱傲冷笑一声,这些官僚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其实像这种事,他要是动用家族的势力,太容易摆平了,可钱老二还就是个臭脾气,玩的就是竞争这点乐趣儿。

瞥了一眼已经挂掉的手机,揉了揉眉心,又专注地开始工作。

这边,元素放下手机,一头雾水。

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刚准备和颜色离开,就被陈导的助理叫住了。

老实说,陈导是她所见到的唯一一个追求纯粹艺术的导演,也亲手打造了几个选秀出来的小明星,可惜没有大红大紫的戏,这次负责deam的广告片,也算是小出了一点风头。

原来,陈导接拍了一部都市情感剧,是如今爆红的网络色撩人》改编的,他有意推荐元素这个刚出道的新人担纲女一号,不过投资方要求亲自见见人。

“这是一次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陈导很欣赏这个性格平和的女孩子,因为在她身上找不到娱乐圈那些七七八八的污秽。

元素点头应允。

和陈导约的时间是晚上8点,剩下的时间元素去了一趟医院,洛叔叔还靠液体维持着生命,情况很不好,主治医生说,如果能联系到美国的脑外部专家,也许有治愈的希望。

她默然,这也算是社会低层人的悲哀吧。

……

一入夜,路灯就照亮了这个奢靡繁华的城市。

元素出了医院走了一条街,也没打到车,心急如焚……这时,一辆红色的bmw限量版跑车‘吱’的停在了边上。

“元小姐,上车吧!”

半敞的车窗里,一双深棕色的桃花眼狭长而深邃,在路灯下格外明亮,正是摄影师evan——

按颜色的说法,像他这种男人就是一只纯种妖孽,她给妖孽的定义是:无论在哪里出现,都会引来女人狂热的关注。

可元素对妖孽天生免疫。

皱着眉看了一眼这豪华跑车,她不愿意领这种情,情这个东西一旦欠下,就会千丝万缕,难以偿还。

“元小姐,我也在今晚受邀之例,只是顺路。”

evan看穿了她的犹豫,直接下了车,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摊开右手礼貌而绅士的邀请。

一来,确实打不到车,二来,伸手不打笑脸人。

元素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

坐上车,evan就变成了一只疑似话匣子,可元素只顾着低着头不怎么接话。

“omg!”evan夸张的桃花眼乱放电,“元小姐,我长得有那么像坏人了?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元素一愣,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

闻言,evan脸上的桃花又绽放了,一路上说着各种有趣的博闻强记。

元素没法回应,又没法不回应,第一次讨厌起一条路的长度来。

可一到万贯,她就后悔了,路为什么不再长一点呢?

因为,万贯酒店的正门口站着那个男人,而他的手臂上,挂着花枝招展的赵爱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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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再回似锦园 钱傲微眯着眼,锐利的视线像有穿透力一般扫向面前的男女。

这小娘们儿,啥时候把环宇能源的三太子艾嘉南也给勾搭上了,怪不得司机说在aes没接到人,原来陪男人到这儿消遣来了,心里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公众场合,他大多数时候是冷漠的,可眉目之间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的霸气却无法掩藏。

艾嘉南也是出身名门,和钱傲在一些社交场合也打过交道,一见面先打招呼。

“钱二少,好久不见!”

钱傲斜瞟了元素一眼,嗓音低沉紧绷:“艾老三,你最近不去非洲拍野人,到是跑回j市拍美人来了?”

这两个妖孽男人杵在门口,太拉眼球了,过往的女士无不行注目礼,艾嘉南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五官深邃帅气,可是和钱傲比起来,还是少了那份骨子里透出的霸道和阳刚的男人味儿。

一旁的赵爱丽这会更是恨极了元素,这evan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她那天选上deam的形象代言人,应该就是这人搞鬼,害得她白白地让那个项目负责人睡了一晚上。

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寻常,艾嘉南低声问元素。

“你们认识?”

没想到evan也认识他,见那男人一张脸黑得掉漆也没当场发火,想来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有些心虚的垂下眸子。

“不认识。”

钱傲未置可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让元素很意外,总觉得这钱二在人前人后真是两个极端。

想起那古风的似锦园,想起那巴掌大的‘大象’,不由得一阵恶寒!

说不定,他还真有人格分裂。

“二少,兄弟还有事,先走一步!”艾嘉南礼貌地笑笑,手搭上元素的肩膀。

身体一僵,元素别扭地瞪他。

一抹凌厉的眸光x射线般扫过她肩上的大手,钱傲一言不发,率先进去了。

两人擦肩而过,四目转瞬移开!

狠狠甩开evan的手,元素心里一沉。

……

中国人有一个坏习惯,酒店的饭桌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用来交际和应酬的。

包厢里,男男女女,杯觥交错。

酒可能喝得有点高了,投资方总经理的狼尾巴就露出来了。

一副淫邪的嘴脸用黑布都挡不住,使劲儿吹嘘哪部热播剧是他投资的,哪个明星大腕儿是他捧红的,直到都听得不耐烦了,他才将目光转向元素,眉眼间尽是春色。

“元小姐还是有潜质的,外形很突出,但毕竟还是新人,须得多教导教导,打磨打磨才行。”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瞬间吸引了在桌众人的注意力,元素咬着唇有些难堪,娇俏的脸蛋涨得通红。

这些话圈里人都懂,所谓教导,所谓打磨,无外乎就是床上那点事儿,就是俗称的“潜规则”。

陈导的脸沉了又沉,而制片主任却满脸期许的望着她。

气氛陷入尴尬。

轻哼了一声,艾嘉南轻飘飘的吐了一个字:

“走!”

他这话是对元素说的,眨巴眨巴妖孽的桃花眼扮无辜,“元小姐,把时间浪费在艺术智商为零的人身上,会降低咱们的格调。”

说罢,拉着元素的手就往外走,那投资方经理被撂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里都是威胁。

“《婚色》不想拍了吗?”

众所周知,现在圈儿里的行情是,好本子有的是,却不好拉投资,哪怕是像《婚色撩人》这样的大制作,没有投资,一切都是瞎扯蛋。

艾嘉南冷笑一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盯住他,嘲弄地说。

“怎么不拍?当然要拍。不过,这些与你无关了。”

鄙夷地瞟了一眼那个口瞪目呆的总经理,艾嘉南反手拉着一直被动的女人往外走去。

大厅门口,钱傲的司机一见两人马上迎了上来。

“元小姐,董事长让我在这等你,请移步上车。”

头皮发麻!

这个人元素认识,上次在aes门口就是他,难堪地轻咳一声,面对evan讶异的目光,只有硬着头皮点头。

“今天谢谢你,再见!”

艾嘉南自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辆宾利,深邃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过了两秒才挥手,眼睛里全是置疑。

“goodbye”

……

再次回到似锦园,元素有些恍惚,大象不知疲惫地跑过来讨好她,兰嫂已经喂过它了,所以,元素这个狗保姆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伺候’大象睡下,元素匆匆洗漱后,就让兰嫂给选了间客房休息。

一室清冷。

心里没个着落,根本无法入睡,这一整天都没有仲尧的消息,想来应该是部队有紧急任务,他的工作性质太过神秘,每每元素问起,他都是笑着告诉她保密条例。

仲尧!

如果生活可以格式化,该有多好。

“我的字典里,没有你的如果。”

想到那个男人霸道的宣言,黑暗中的她只有苦笑,能哭的不叫苦,真正的痛苦,是心痛了,却说不出苦。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头,过去自己最不屑的那种女人,刚好是她的现在。

将近午夜时,钱傲才回来。

大床上没有女人,找到第三间客房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床上那娇小的身影,蜷成一团窝在里面。

在他汽车驶入别墅时,她就听见了。

但她闭上眼不想面对,心跳得很快,也很惶恐,感觉到他走了过来,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掀开了被子。

“睡了?”

他的声音很冷,在寂静的房间里听来格外阴戾。

怪不得有人说,看不清才会有安全感,她一睁眼便四目相对,很清楚地就分辩出男人眼睛里的负面情绪来。

他很生气。

几乎没有犹豫,男人俯下身一把拽过她软腻的身体,抱在怀里就往主卧而去。

------题外话------

【能哭的不叫苦,真正的痛苦,是心痛了,却说不出苦。——人皆如是】

亲们,国际惯例,感谢阅读,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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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束缚,失控! 主卧里只有一盏壁灯,昏黄而氤氲。

嘭!

返身一脚将门狠狠踢上!

男人的五官阴沉得可怕,三两步上前,将她狠狠地甩到床上!

“啊……”

对女人的吃痛声置若罔闻,猛的俯身就压了下来,手臂支撑在她的左右,狼一样阴戾的眼睛就在咫尺之间狠狠的盯着她。

慌乱,惶恐。

元素从没见过这样的钱傲,像一只饥饿至极的野兽一般凶狠凌厉。

反射性的推开他,可此时怒极的男人那里给她机会,猛一低头,就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的小嘴,又霸道又强势。

任凭元素死命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身上的男人,那充斥在鼻间浓浓的酒气里,还夹杂了一股馥郁的香水味儿。

她皱眉,嫌恶的偏开头去避开他如狼似虎的吻,伸出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拼尽了全力,才隔出缝隙般的距离。

莫名的,她非常厌恶这股香味儿,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脑子里全是他和赵爱丽在一起纠缠的画面。

“你起开!”

“胆儿不小,别他妈忘了自个儿的身份。”男人冷嗤一声,隐含怒气。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和evan的关系,本想开口解释,可转念又想,这男人不喝酒都解释不通,何况是喝了酒。

“你就不能安份一点?整天勾三搭四。”一想到艾老三搭在她肩上的爪子,钱傲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一把扳过她的脑袋狠力捏住她的下巴,怒气仍旧没有消停的迹象,“难道老子还喂不饱你,非得去找艾老三那种小白脸?”

嗤!

太侮辱人了!元素也怒了,一根一根掰开他捏住下巴的手指,鄙夷地吼。

“姓钱的,你属畜生的?你会不会说人话?”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男人的语气森冷得如同数九寒冬。

元素嗤笑着补充:“我就算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你还是个畜生!”

“你……”

气氛一时凝滞。

紧捏着拳头,几乎可以听到他指关节摩擦得嚓嚓作响,元素一窒,可拳头没有落下,而男人选择了低下头奋力地啃咬她白嫩的脖子。

那香水味儿又适时的传来,元素拼了命地挣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疯狂,心里的想法也是脱口而出:

“你放开我,你身上的味道,真的让我很恶心,很想吐!”

恶心?想吐?

火从胸腔蹭蹭窜起,越燃越烈——

猛地将她抗拒的手腕扳到头顶上,利索的解开自己的皮带,不过三两下就将她两只手腕死死捆绑在一起,一双黑眸里透出仿佛地狱无常般阴冷。

“谁让你不恶心?是仲尧?还是艾老三?你他妈究竟要多少男人才满足?我恶心,我今天就恶心给你看看,让你试试什么才叫恶心。”

一挥手,她的睡衣就裂成了数片!

视线里,女人一脸的苍白,娇躯的美好一览无余,莹白的肌肤瓷器般光泽,长腿笔挺修长,傲人的丰盈形状美好而挺翘,诱惑得他全身疼痛。

俯身咬住她诱人的一点,惩罚般撕磨,“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下贱?不勾引男人你会死啊?”

默然地看着魔鬼般暴虐的男人,元素悲怆地笑了,“对啊,我就下贱了,那你放了我啊?王八蛋,你一脚把我踹了不就完了,你自己找恶心怪谁啊?”

“在老子没有玩够之前,你想都别想!”

男人的情绪已经面临失控的边缘,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让别的男人对她做那些他做过的事情,想到她的身体会为别的男人打开,他就恨不得把她毁了。

对,毁了她,折磨她,让她再也无法勾引男人,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在她身上激烈地狼吻着,像野兽一般地嘶咬,一双冷咧的眸子里盛满的全是森寒,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样子,元素忍不住浑身抽搐。

手被束缚,腿被压制,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他把自己摆出一个一个羞辱的姿势亵玩着,痛!身上痛,心里痛!这个男人在羞辱她,完全不把她当人看。

她受够了,受够了!意识被撕裂成了无数片,支离破碎!

她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她想吸他的血,她想与他同归于尽,不曾想却更加激发了男人强烈的雄性征服欲,冷笑一声,男人一把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屈辱地跪伏在床上。

胸膛里涌出一种难言的快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冷汗涔涔,彻底的凉意爬上心头,恐惧,绝望,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绯徊在死亡边缘一般,元素任他摆弄着,而这份屈辱,却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她恨他,好恨!好恨!

紧咬着下唇,泪,无声滴落。

男人的手臂上一凉,她哭了?

将跪趴的女人翻转过来,撩开长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水,紧咬得双唇没有了一丝血色。

微眯着眼,这犟女人也会流泪,喉咙一紧,那些讽刺的,嘲弄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己这么容易失控?什么教养,什么自控力,什么素质都他妈的全没了。

脑子里只有急切的占有她,让她只属于他。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真他妈的中邪了!

放开她腕上的束缚,将软软的女人抱在怀里,裹在他高大的身躯里,女人显得更加娇小,柔弱。

所有的怒火,在这一瞬,全部烟消云散。

心软了!

她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钱,房子,车子,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他甚至可以宠着她,只要她乖乖的跟着他。

“傻妞儿,为什么你就不能顺着我?”

“顺着你,你就能放了我吗?”女人的嗓音里哭腔格外明显。

“我不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但却是实话,他不是不放,而是真他妈放不了。

说完,他站起身直奔浴室,胯间高高支起的帐篷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题外话------

【这钱老二傻不拉叽的咋就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呢,不知道如何去爱的孩子伤不起啊!接下来,有他装孙子的时候……国际惯例,多谢阅读!群么一遍!……另:本文原创连载——本站,喜欢本文的朋友,请支持原创,为了下次阅读方便,请放入书架,谢谢,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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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一杆进洞 翌日,晴,阳光灿烂。

总结了一个晚上,元素觉得,路,还得走下去。

她还有家人要照顾,所以,除了凭借生存本能的忍耐,咬着牙逼自己承受这不知所谓的生活状态之外,别无他法。

一大早,钱傲就精神抖擞地起床了,从东到西的指挥元素做事,自在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小保姆。

元素也不反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不抬眼皮,不说话,钱傲横眼看,竖眼看,斜眼看,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个女人抽的是哪门子疯,究竟要出什么幺蛾子。

“妞儿,给我准备衣服!”

元素默然,径直走到衣橱间。

结果吓了一大跳,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居然会有这么多衣物,上装,下装,衬衫,领带……春,夏,秋,冬各种款式分门别类,占满了衣橱间足足一百来个平方,而像这样的窝,谁知道他还有几处。

怪不得这个男人的优越感表现得如此淋漓,原来权贵之家的衣食住行,是她这种小老百姓想都无法想象的,摇了摇头,她随便取了几件丢到他面前。

“你也太不懂得搭配了吧!”钱傲故意找茬。

元素默不作声。

“傻妞儿!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还是咋的,大象喂了吗?”钱傲实在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就像面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

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元素到了院子里,大象的‘住宅’,给它放上香喷喷的狗粮,装上清水。

看大象吃得欢天喜地,而她苦逼得想杀人。

气场太强了!

站在她身后的钱傲倒抽一口凉气,这女人浑身迸发出的那都是杀气啊!小娘们儿想要绝地大变身,我靠,他就不信,就一个晚上,小野猫变成了小白兔。

“我去公司了,送我到门口。”

元素提着他的公文包,默默的跟上。

“我说,你还真哑巴了?”钱傲算是彻底折服了,从昨天晚上哭过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怎么逗,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太挫败了!

“……”钱傲怒了,一把抓过来钳在怀里就往她嘴上凑,不说话,那亲你总有反应吧。

元素睁着眼,瞅他,任他亲吻,面无表情。

钱老二这回是真怒了,他已经把有限的好脾气全都用到这女人身上了。

“元素,你能不能正常点?你他妈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别像个闷葫芦似的,闹心!”

元素仍旧当他是空气,置若罔闻。

“¥,—¥”……他想说什么来着?

跨出门的长腿又撤了回来,拉着元素就上了楼,小娘们儿,还真治不了你?

“换衣服,跟我走!”

元素老老实实的换上早上他的私人助理送来的衣服,据说是为她定制的,也不避讳他在旁边瞧着,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

再一次眯起那双锐利的眼,钱傲觉得自己还真看不透这女人了,以前她蹬鼻子上脸的敢和他死嗑到底他不怕,现在不吵不闹,悉听尊便的样子,反而让他心里发毛。

“元素,看着我!”

元素平静地抬起头看他。

“……”独角戏还真是不好唱,嘴角抽了又抽,这女人简直就是食古不化的智能降温器。放这个发神经的女人在家,他不太放心,索性带在身边。

一上午,元素就像个花瓶般被摆在董事长办公室,看他人模狗样地办公,在秘书助理们诧异的目光中,她觉得脸快丢尽了,幸好能进这间办公室的人不多。

简单的工作餐后,又去了加蓝湾高尔夫俱乐部,他约了郑厅长,还是老城区开发那档子事儿。

郑厅长约摸五十来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打扮得一丝不苟,一身的‘官威’,乍一见元素,眼睛倏地发亮,和钱傲握过手后,又把手伸向元素。

“这位小姐,你好!”

本来元素只想做一只沉默的花瓶,可她的教养又不容许自己让人太难堪,礼貌的点头,手刚一伸出去,却被一只斜插过来的大手挡住,大手的主人礼貌的做了个邀请动作。

“郑厅长,请!”

郑厅长尴尬的笑笑,一行人边走边聊,进了各自的更衣室。

高尔夫是上流社会的娱乐活动,元素自然不会,钱傲去更衣,她就在外面等候,坐立不安。

阳光下,俱乐部里tuscany风格的各种配套建筑看来起来奢华富丽,远处高尔夫球场的草坪绿得像一块油布,可她却没有一点心情欣赏。

“妞儿,走了!”

闻声转头,她不由得一怔,男人穿了一身白蓝相间的caway运动服,头上扣了一顶球帽,身材挺拔,健硕而不夸张,没想到他穿运动装也能这样精神帅气。

“傻了?才知道老子长得帅。”

元素微窘,钱傲黑眸里就浮起一丝笑意来,将一副墨镜往她的鼻梁上一架:“太阳毒,别把眼睛伤了”。

沉默,不吱声,任由男人拉着她坐着电瓶车去发球台。

郑厅长和他的秘书小刘还有钱傲的助理等人,已经等候在高尔夫球伞下,男男女女好几个,元素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钱董,年青人身体怎么不利索,等你好久了。”

“还是郑厅长老当益壮。”

对待郑厅长,钱傲既不热络也不怠慢,将水瓶塞给元素,戴上手套接过球童送过来的球杆比划,动作熟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年青人,咱们玩个新鲜的赌注。”郑厅长似笑非笑,倚老卖老。

随意一笑,钱傲优雅地做了个击球的动作,高尔夫在国内轮为赌博的工具,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并不意外。

“赌什么?”

瞥了一眼默然而立的元素,纵使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郑厅长,也有些按耐不住,况且,连昨晚上那个大明星钱老二都不怎么待见,这女人再美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要许以利益——

“咱杆上见输赢,我输了老城区开发项目指定归你,你要是输了……”

钱傲慢慢地眯起眼,笑得诡谲:“我要是输了,如何?”

有戏!握着球杆的手紧了紧,郑厅长觉得自己肯定被这小妖精勾魂了,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元素,近乎贪婪。

“我想用这根球杆,试试一杆进洞是个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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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一杆进洞’是高尔夫术语,谁想歪的,自己去面壁思过,数路边的小**到第999只才算完!——无良作者啊,其实也不算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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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腹黑的钱老二 一杆见洞本是高尔夫术语,可被这郑厅长一说,却淫秽不堪,平日里大小官员们随便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本是家常便饭,可这么当众意有所指的说出来,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

他毫不掩饰的淫邪眼光盯得元素直发毛,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嗤!

钱傲不怒反笑,那笑容,阴鸷得让元素胆战心惊。

而郑厅长却浑然不觉,见他笑了,心里那个舒坦劲儿。传闻钱老二对玩过的女人都弃如敝履,昨晚那大明星不就是明例么?一想到这个女人将会属于自己,心里乐得差点开了花儿。

可他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再次听到钱傲阴恻恻的声音。

“我说,郑厅长,这赌注也忒小了,多没劲儿,要玩,咱不如玩点大的?”

老郑当然也不傻,这话他倒是听出点苗头来,可转念一想,虽说钱老二名声不太好,不是个善茬,可自己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哈哈,那钱董说怎么赌?”

“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说我也不能欺负你,这样,这局让我女人陪你玩儿,不过这赌注么,得再加大点……”

听他这么一说,元素一愣,转眸死瞪着他,心里仿佛裂开一个很大的空洞,这男人还真要将自己赌出去?她连球杆都没摸过,不是摆明了输吗?

一看女人绷了大半天的小脸终于有了表情,钱傲满意的眯起眼,揽住她的肩膀。

“不会玩没关系,我教你!”

“……”见他志得意满,邪乎!老郑额头有点冒虚汗了。

状似漫不经心的摸着球杆,钱傲嘴角噙着笑,笑容显得意味深长:“郑厅长,这个玩golf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讲究的是力量与技巧,下盘要扎实,稳打稳扎才好,我看你下盘又低又松散,只怕是不能流畅的推球,更控不了球。”

政治圈里沉浮多年的郑厅长当然听得出这钱傲的话是含沙射影他的仕途,可话逼到这份上,骑虎难下,他想示弱也不允许。

“球要一杆一杆的打,分要一分一分的得,钱董也是个明白人,不到最后谁知道输赢?”

低笑一声,钱傲毫不客气地反驳。

“我喜欢痛快的,一杆定输赢。”

“赌什么?”勉强地笑了笑,郑厅长这会几乎是硬着头皮了。

“一杆进洞的提议好,不过得看是哪个球洞,还得看是谁的杆……”

“……”【老郑疑似菊花一紧——作者按】

“这些年在j市,郑厅长也算是官运亨通,可我怕这一局赌下来,你不仅输不起,还会连本带利,血本无归!”

心一抽紧,郑厅长感觉冷汗爬上了脊梁,喉咙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钱老二的背景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凭自己现在的根基,以卵击石啊……秘书小刘不是说钱老二从不在意女人的?狗日的,差点坏事,心下有些恻然。

美人和官途,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轻的。

他扶了扶额头,有些惋惜地怅然一笑:“钱二少,郑某人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这样,比洞赛太伤身,还是比杆赛吧,谁输了晚上谁请吃饭。”

勾起嘴角,钱傲放下球杆,脸上的肃杀之气消退了不少,这老东西这么不经吓,一唬就怂。不过,敢觎觑他的女人,总归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这突然转了风向,把元素搞得莫名其妙。

人都走远了,她还傻傻地杵在高尔夫伞下面,喝了一大口水瓶里的水,才想起是姓钱的刚才喝过的,狠狠的擦试了一下嘴角,心下懊恼。没想到那男人以暴制暴,三两下就把人给收拾了。

极目远眺,那男人正挥杆击球,动作行水流水,倒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可惜,经常不办人事儿!

像他这种人,生来就是让人供着拜着的吧,站在哪里都是鸡里那只鹤,光芒耀眼,总得凌驾在别人头上才肯罢休!

一直打到傍晚他们才收杆,最后,钱傲以38杆之数赢了郑厅长。

晚饭是在俱乐部的餐厅吃的,郑厅长执意要请,热情得让人受不了,简直比伺候他爹还殷勤,而元素一脸的苦相,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非得到凡间来受这活罪不可。

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可它依然按照自己的定律慢慢转动。

“吃东西。”见女人兴味索然的样子,钱傲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她碗里。

“我不饿。”

她现在对吃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和这些人在一起,心里就骖得慌。

钱傲脸色一沉,这女人是真真儿的不识好歹。

“钱董,来,我敬你一杯。”郑厅长目光复杂地扫过一直垂着头的元素:“元小姐,你也一起,卖郑某人一个面子。”

他还有面子?

可眼角的余光瞟到姓钱的在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没等他发作,她就举起酒杯来,深呼吸,然后面色平静地一饮而尽。

众人一阵叫好声!

一看到某人臭着一张脸,她突然从胸口升起一丝快意。

他不乐意,她就愿意。

她很少喝酒,一杯酒下肚,顿时面红耳赤,脸上一片醉人的酡红。

郑厅长见状,爽朗地大笑,满意地仰起脖子,一杯茅台酒瞬间没了。

饭桌上,敬酒是必修课,接下来,又轮了几圈。

元素在某人的瞪视中又喝了几杯,都说借酒浇愁,原来还真不假,她几杯酒下肚,近日来放在心里那些堵像是开了塞似的,舒畅了许多,生活不就是这么狗血么?

一扭头,钱某人一张脸铁青,那眸光里的狼性又增添了几分,她感觉有点肝儿颤,借口上洗手间,逃也似的跑了。

貌似真喝多了,她的头越发晕了,眼也有点花!

跌跌撞撞地走出洗手间,却被同样喝得二不挂五的郑厅长拦住,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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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上班,上班,上班,苦逼的娃子又上班鸟……肝儿颤来胆儿颤,颤来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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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元素发飙了—— 郑厅长觉得自己喝得有点高了,虽然钱傲的威胁还在耳边,只是看着眼前的小美人那心里就痒痒得不行,那胸,那腿,那小腰儿,在眼前晃啊晃啊。

这小妖精皮肤怎么这么水嫩,不摸上一把,都对不起自己这双手。

理智告诉他,不行,这是钱老二的女人!

可那股燥热直往脑门上冲,他明知道要坏事儿,却管不住自己了。

他晃了晃脑袋,最终淫欲还是战胜了理智。

“小乖乖,来,让我亲一口,想死我了!”

他一把扑过去,想要抱住眼前的女人,元素拼着仅有的几分清醒,猛地侧过身来,郑厅长就扑了个空,踉跄地撞到墙上。

可一回头,又咧着嘴笑,朝她走过来,那老脸上挂着让人恶心的兽**望,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隐约记得角落里是有一把清洁用的长拖布的。

这些贱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屈辱!愤怒!让她的小宇宙再一次爆发了,眼睛里全是反抗的坚决,反手一抓,那把长拖布就握在手中,猛地奋力往眼前的臭男人脑袋上砸去——

郑厅长本来就脚步不稳,而元素又是拼了命的击打,他有点招架不住了,只管用手护住头脸,可元素这会脑袋晕,眼睛却贼亮,他护头,她就打脸,他护脸,她就砸头,有长兵器在手,战斗力果然是成倍的增长,心里豪气顿生。

恶狠狠地毫无章法的乱打乱砸,那拖布上还有未干的水渍,脑袋上,脸上,身上,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地怒骂,头脑发晕的她也不知道骂谁,反正一股脑儿把心里的愤怒都骂了出来。

“贱男人,畜生,打死你们这帮贱男人!”

“你不是有未婚妻吗?还出来勾搭什么玩意儿?”

“臭不要脸的东西,你昨天晚上不是跟她吃饭吗?又作什么跑回来找我睡觉?一身让人恶心的香水味儿,恶心!恶心!”

查觉到不对劲儿的钱傲,匆忙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女人非但没有被欺负,反而还像个江湖侠女一般,摆弄着长拖布,将那姓郑的打得屁滚尿流。

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这么娇小的一个小女人,能量到是不小,似乎每一次发飙都特别要人命。不过,比起那阵阴阳怪气,现在的样子可爱多了!

……可那小嘴里骂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她昨晚上说恶心,就是因为不喜欢自己身上有其它女人的香水味儿?钱老二感觉头顶上唰地飞过一大群乌鸦。

“钱董……这女人疯了……”

一见钱傲过来,郑厅长几乎是抱头鼠窜,女人嘴里骂的他听不懂,却明白自己这脸上万一挂了彩,明天的工作例会,可不丢人现眼了么。

那拖布又一次砸在他头顶上,还没等做出反应,他的身体却被另一股更大的力量拽住了肩膀,一个恶狠狠的拳头瞬间砸在了脸颊上。

“啊……”

巨痛传来!口中血气上涌,他张口往外一吐,一颗碎牙混着血水掉落地上,这钱老二真狠啦,他怒极攻心,忙出声质问。

“钱董……你……我……”

“去你妈的!”再一拳补在他另一边脸上。

这老郑厅级干部的形象全毁了,就像是离开了社会主义大爹的糟老头儿,他觉得,这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沉稳内敛的钱董,而是传说中嚣张狂妄的钱老二,那一双野兽一样阴鸷的眼,几乎要刺穿他的心脏,将他生吞活剥。

这对狗男女,一个比一个凶!

抬起脚将郑厅长踢翻在地,又狠狠补了几脚,还没解气,才发现那女人满脸潮红的软倒在地,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一股热气从小腹窜了上来,炙热难当——

他喝得并不多,可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将东倒西歪的女人抱在怀里走了出去,闷不吭声地将她塞到后车坐上,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中恶狠狠地命令。

“回似锦园!”

晕,好晕,头好晕!

身上好热!

什么东西硬硬的,咯得好不舒服,醉了?不,没醉,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热啊?

饶是钱老二自制力强,也有些撑不住了,火一股股直挠心窝子,不要命的女人软倒在他腿上,那小脑袋在他裤裆处蹭来蹭去,一个劲儿扭动。

真是要了老命了!喝醉了酒这副德性,再让她蹭下去,他非憋死过去不可!

“我热……”

娇媚的一声嗯咛,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那司机‘轰’的气血涌上脑门,一个不注意,车身一斜,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子,赶紧踩了刹车。

“你不要命了!”

钱傲愠怒的吼了一声,然后伸手触上按钮,拉下了前后座之间的隔离层。

汽车重新发动——

“真他妈不是个听话的东西。”一把将女人的身子提起来,恶狠狠地捏起了她的下巴:“他刚才有没有碰到你?”

晕乎乎的女人已经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心火烧得很旺,口干舌燥,她伸出粉红的小舌舔了舔唇角。

“没……我要喝水……”

“真没碰?”

“我要喝水。”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渴,她又砸巴着嘴舔了舔粉嫩的唇。

妖精!男人的喉结滚结着,眸子越发幽暗,理智抛到了九宵云外,猛地低下头噙住那张微启的小嘴,细细软软地研磨,甜蜜美好得让他几欲发狂。

舌,交缠!

这女人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这会完完全全的舒展开来,没有清醒时的紧绷,一双葱嫩地手臂还半挂在他的脖子上,眼睛美得像要溢出水来。

太诱人了!

沉醉,沉醉,深吻,迷离!

两个人似乎都醉了,忘乎所以地拥吻在一起,像要将彼此揉入骨血般用力,魂儿都丢了,衣裳半褪的女人眼神越发的焕散迷离,钱傲的身体紧绷得疼痛起来——

迷乱中,他的脑中倏地掠过一分清醒来。

这事儿完全不对劲!

女人不对劲,姓郑的也不对劲,连他自己都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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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吧,小宇宙……这中间究竟出了啥问题呢?且听下回分解!谢谢阅读,大家周二好,学习的考好成绩,工作的赚大钱……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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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欢,爱,欢了爱不爱? 加蓝湾高尔夫俱乐部。

会所里的一间豪华包房内,郑厅长的秘书小刘垂手而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青男人,瘦高的身型,太过白皙的肤色,阴柔得不像话。

“郝总,我都照你的吩咐办了,那钱……”

弹了弹烟灰,郝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目光里里一片冰寒:“你急什么?等翔实公司拿到了老城区开发项目,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郝总,您说话得算数啊。”

郝靖习惯地推了推眼镜,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大信封,甩在茶几上:“今天的事儿,你做得很好,这是五万块,以后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告诉我,剩下的十万,拿到项目我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你明明说好一次性付清……”

“要钱就好好替我办事,不然,一拍两散,我倒无所谓,而你小子,要是让钱老二知道你在酒里下了药,挑拨他和老郑……你这辈子可算是废了!”

冷汗涔涔,小刘刚才躲在角落里,亲眼见到郑厅长被钱老二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他垂下头,诺诺地退了出去。

郝靖靠在沙发上,心里满是怨怼,想当初被钱老二摆了一道,废了好大劲儿才被捞了出来,还差点连累老爸被查处。他的仕途毁了,郝家这一脉在政治上的延续就算是完了,而钱老二做这一切,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次,他的翔实地产要轻松做渔翁,今晚的一箭双雕,就玩得很爽,看那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闹掰了,心里真痛快。

他透过望远镜远远地观察了那个女人好久……等着吧,总有一天,要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吟荡叫……

……

似锦园。

钱老二的脸上冷得像安装了自动结冰机,幽暗的黑眸里,满是想要撕了她的火苗。

一路的颠簸,女人吐得满身都是,他心里咒骂了她一遍又一遍,最后还得忍着快要灼死人的火,将她洗白白,他有轻微的洁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嫌恶。

从浴室出来,抱着软得像一团棉花似的女人,还没走到那张大床,就一起摔倒在卧室的地毯上——

啊!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元素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肌肤的亲密紧贴,莫名的让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想放声尖叫,无法言喻的空虚,全面袭击了她的大脑——

好热!好难过!

她要死了,谁来救救她!

一双狼性的眸子炽烈地盯着满脸酡红的女人,像豺狼盯着自己猎物,可是,下一秒,他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那酒有问题,老郑喝了,自己喝了,这女人也喝了,有谁没喝?他甩了甩头保持着头脑的一分清醒,他和老郑干起来,谁会是最大受益者?答案呼之欲出。

暗自冷笑一声!

怀里不安份的女人打断了他的继续思考,小腰儿不停地扭动,长发铺陈,吐气如兰。

这女人真他妈不听话,一巴掌拍在她翘俏的屁股上,我让你轴,今儿个非得好好治治你!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按上了床边的一个开关,室内一个亮着红点的仪器转动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恶趣味了,可耻的想要永久保存这个晚上——

……一步一步的攻城拔寨,他要慢慢地瓦解女人的防御,滚烫的吻落下,深吻浅啄,从眉尖,眼角,耳垂,脖颈,一串串细细密密蔓延开来,越过高山,探入沟壑,有那么一秒,他觉得自己挺孙子的,放下身段去这样伺候女人……

“说……说你要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邪恶的盅惑。

元素浑身像着了火一般嗯咛着,迷迷糊糊的根本消化不了他简单直白的话,只知道胡乱的摇着头。

“乖,快说,说了就给你。”某人额角冷汗直冒,不知道折磨的究竟是谁。

一串串酥酥麻麻的触感传来,她快要不能呼吸了,理智在迅速地剥离,全身的细胞都在他唇舌上跳舞,她真的好难受,迷茫地渴求着更多的填壑。

“呜……”

强烈的自我挣扎,女人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操……你属狗的?”

钱傲古铜黝黑的肌肤上溢满了汗水,急促喘息着,面临崩溃的边缘,可他却下定决心要把这份折磨提升到临界点,让她享受到更多快乐。

女人的眼睛里全是不正常的盈动,湿濡的嘴唇泛着无声的邀请。

性感撩人!一片美景!

差一点破功!他咬着牙忍耐着那份折磨,急切地引诱她一起沉沦,他要让这个女人彻底臣服。

女人的小脸红得通透,那份痛苦的渴求,那可怕的空虚感吞噬了她全部的神经,茫然又无助地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呜……钱傲……”

喉咙一紧,一声轻唤彻底粉碎了男人全部的坚持,兴奋地低吼一声迅速占领了渴望得让他疼痛的领地,不过,他不觉得丢人,谁他妈这个时候还能忍住,就不是个带把的。

啊!

瞬间的满涨,让女人皱着眉尖叫了一声,尽管已经被他占有过多次,可她仍然无法马上适应他的尺寸。

“痛……”

低下头狠狠赏了女人一个深情的舌吻,吻去她唇间溢出的痛苦吟哦。

“傻妞儿!谁让你那么……小……我会小心,交给我。”

滚烫的两团火焰,在包容和填满之间高频率的活塞运动,结果是一阵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直袭而来,弄得女人不知所措,紧紧地攀附着男人壮硕的身体,浑身抽搐着大声尖叫:

“钱傲……啊……钱傲……”

“妞儿,我在……操!你轻点,要断了……”这会儿,钱老二心里的满足感攀升到了巅峰,混沌的意识里,他突然觉得以前全他妈白干了,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完美,酣畅淋漓的**,这种两人交融时心里极致的满足感,让他越发怜惜起女人来。

“叫我,傻妞儿,叫我……”

视线模糊不清,所有的感官像被吞噬了一般,她不自觉一遍遍呼唤:

“钱傲!”

“钱傲!”

“钱傲!”

像被强力电流击中了身体,钱傲忍不住颤抖,女人奇异的温软将他牢牢地吸附着,捆绑着,让他像任督二脉全通的武林高手般越发狂乱。

战火从地毯、沙发、大床,蔓延至浴室,再回到大床,身体至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的两人,像连体人一般,一次又一次……

……

------题外话------

【传闻,心里的满足,才是真正的满足,不关乎其它,钱老二和元小妹儿,要从裤裆升华,这是必须的啊——无良作者,食肉型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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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被“捉J”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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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吃完了,就踹?? 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小丫头会做出这么孟浪的举动,钱老二也就愣了0。01秒,在她唇还没来得及触上时,一把就迅速卡住了她的脖子,他打小被老爹丢到部队,还是全军唯一佩带狼头臂章的特种兵特训大队,他不想,能给别人机会么?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元素那小娘们儿就能三番五次的得逞。

白慕雅又羞又急,一张小脸白一阵青一阵,有些难为情地吸了吸鼻子,对着男人那张愠色的脸,眸底泛起了泪光,显得楚楚可怜,让钱傲原本想训斥的话又咽了回去,放了手将她推开。

“小雅,你是个好姑娘,别这么作践自己,先回吧啊!”

其实他这话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只想速度点把这丫头打发走,可这话听在元素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不是在骂自己作践么?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胸口憋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难堪,自嘲,自讽……各种的负面情绪接踵而至。

松了一口气,白慕雅舒坦了不少,原来二哥一直是珍惜她的,这是不是证明,她和那些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同的,也许,他是想把最美好的留到他们新婚之夜……想到这里,她甜甜地笑了,原本灰白的脸上,瞬间华光溢彩……

又寒暄了几句,好说歹说,钱傲终于把她给送下了楼,让司机把她送回家去了。(

……

外面的嘈杂声终于消失了,元素慢慢的从窗帘后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进了浴室。

泪水混合着花洒的水不停滴落,她想将自己清洗干净,可是这具腌脏的身体,还洗得干净么?她不停的洗,不停的洗,却觉得怎么也洗不干净。

作践,下贱!似乎这些词儿,都是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

任水流冲刷着身体,将自己置身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不停的洗澡,刷牙,像强迫症患者一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仿佛想让世界将自己彻底遗忘,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元素,再不出来,老子就撞门了。”

撞门?

他为什么就这么霸道?元素颤了颤嘴角,反正门是你家的,爱撞就撞吧。

她像一个安装了发条的机器人,不停的重复了那一道工序,刷牙,洗澡,洗澡,刷牙……

最后,门被野蛮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元素不抬头,看不见,听不见,继续重复。

钱傲一顿,站在门口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傻瓜一样的动作,锐利的双眸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直击灵魂,看这女人把唇刷的红肿,他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

“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牙膏不用钱啊?”

“我还你双倍。”别说双倍,十倍都行,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牙刷也是我的。”肯定没人能想到,这j市高官政要们都惧怕的钱老二此时就在这耍上了无赖,他都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肯定被这女人气得扭曲了,看着那个女人一副巴不得跟自己撇清的样子,就闹心。

“我存折里有1pbtxt. 平板电子书,全给你。”

“操,别他妈在这说没用的,可你是老子的!”

元素的本事就在于,总能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将钱老二噎得死死的,他那个怒啊,就差拍案而起了,可除了耍狠他拿这个女人真没别的办法,沉住气干笑一声,他决定改变战术,这女人还是欠收拾!

一把将她拽过来,作势就要打她屁股,可手刚贴上那滑腻的肌肤,却只是蹭了一蹭,火苗儿就点着了,邪恶的小怪兽蠢蠢欲动,扳过她的身体趴在浴盆上,压住她纤瘦的背,就要攻城掠地——

“滚!”

女人一声怒斥,把他气得头皮发麻,都说这女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东西,果不其然,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卸磨杀驴么,把老子用完了,吃得渣都不剩,一脚就踹了,心里憋屈,可嘴上却毫不认输。

“你什么玩意儿?不知好歹。别的女人求着我上,我他妈都不上。”

元素停顿了两秒,想起了单纯的白慕雅,怎么就爱上了这种混蛋。

“不上就对了,别坑了人家。”

我靠!钱傲怒极,牙齿磨得咯咯响,绕到她侧面的位置,阴阳怪气地嗤笑:“妞儿,你这是卸磨杀驴,不负责任。”

“闭嘴!”

“敢情我昨儿晚上那么卖力,没捞着好啊?”他还不死心。

元素的小脸胀得通红,神色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和窘迫,但随即又恢复平静,缓慢地仍旧吐出那两个字:

“闭嘴!”

她的态度刺激到了钱老二,他暗自攥了攥拳,又吹胡子又瞪眼,大手扭过她的下巴,“你他妈敢说我昨晚上没让你美?”

元素羞愤得无以复加,眼眶发红,一把推开他,举起淋浴喷头就冲他直接浇过去,钱老二不可避免地瞬间成了一只不会飞的落汤鸭。

“操!惯得毛病!”

看样子真是太纵容这小娘们儿了,真敢给他甩脸啦,老爷们这会不立威,不得让这女人笑话一辈子?

钱傲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轻易的想到一辈子这个词儿,脑袋里乱作一团,三两步冲上去,狼狈地抓住女人就‘啪啪’的在她屁股上使劲打了几下。

元素惊诧地轻呼了一声,这男人居然打也屁股?耻辱感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

正待发作,只听见楼下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接着,又是一阵乒乓声——

------题外话------

【可怜的钱老二,成了赤果果的驴,卸了磨,就该宰了……无良啊无良!楼下传来的声音是神马?到底怎么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s:姒锦非常感谢送道具的亲们,就不一一点名了,鞠躬……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是姑凉我永远的灵感源泉,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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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谁比谁,更能折腾? 两人匆匆整理好衣服下楼时,却见兰嫂跌倒在厨房里,厨具落了一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翻着白眼儿,额头上全是冷汗,紧纠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张大嘴呼吸着……元素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吓得懵住了,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钱傲,快,快送她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冲了过去,想要扶起地上不停抽搐的兰嫂,耳旁却响起一声男人的暴喝。

“别他妈乱动!”

元素伸出来的手活生生僵在空中,回头怒视着他,他什么意思?对待自己的佣人,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姓钱的,见死不救,你是人不是?快把她扶起来……”

钱傲不理他,径直走过去,先打开厨房的窗户,把炉具上的明火关掉,然后再走过去将兰嫂放平,用力掐住她的人中穴和虎口,嘴上也没忘了吩咐。

“叽歪,快打120。”

特训大队出来的人,对各种急救措施都烂熟于胸,兰嫂这症状一看就是某种心脏病突发,根本不能移动身体,若依了那小娘们儿,她这命都得给玩进去。

……

急救室外。

元素焦急地走来走去,其实她和兰嫂也不过见过两三次,可兰嫂人很实在,上次她住院时更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也从不多嘴问一句让她难堪的话,是个纯朴善良的老好人。

等了好久,才看到医生出来,元素赶紧迎了上去,医生非常真诚地坦言:“病人突发急性心肌梗塞,这种病,发病后一个小时的抢救非常重要,幸好你们急救措施得当,要不然,病人很可能猝死。”

错愕地听完医生的话,元素一扭头,就与钱某人洋洋得意的挑衅眼神碰撞,她原本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这会明知道是误会了他,却也不想道歉。

120急救,来的医院都是住宅就近,医生困惑地看了一眼两人别扭的样子,抽出一张住院通知单,递了过去。

“病人需要住院,你们先到收费室缴费吧。”

元素微微一怔,伸手接过通知单,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pbtxt. 平板电子书0块,囊中羞涩的她根本拿不出钱来,只得转眸看向钱傲,微扬着下巴示意他,该交钱了。

完全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钱傲双手插在裤兜里眼望天花板,不为所动,像和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谁让这小娘们怀疑自己的人品来着?这回得好好治她一治,看她还轴不轴。

五分钟以后——

大眼瞪小眼,元素怒视着他:“你是不是太过份了?”

钱傲无奈地摊了摊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夹丢给她:“你还别不信,小爷还真没钱。”

元素半信半疑,将钱包翻开,里面就一千多块钱,根本就不够交住院费。她哪知道,像钱傲这样的人,身上怎么可能带现金?

见她半天没反应,钱傲终于忍无可忍,适当地提醒她:“妞儿,其实你可以贿赂我,兴许我还能有办法。”

这男人还真是做生意的,从来不忘记抓紧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机会要挟别人,可这兰嫂是他家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很想说一句‘靠,关我屁事’,然后甩手走人,可要真能这么做,她就不是元素了。

十分钟以后——

元素吁了一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丧心病狂,算了,别为了和他置气影响兰嫂的救治,几乎是从齿缝里憋住了几个单音节词来。

“你有什么要求?别太过份就行!”

“同意了?很简单,兰嫂住院了,以后你得帮我做饭。”钱傲顿时身心愉悦,一把将女人搂了过来,一靠近,吸了口气,真香!那嘟着的粉唇真是诱人犯罪,就要覆盖了上去,却意外的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元素一慌,急急地推开他。

钱傲不满地转过身,一看,可不就是白慕年站在一旁,嘴唇上还噙着一抹揶揄的笑:“火烧火撩的叫我来就是看你发情的?”

摸了摸鼻子,钱傲非常不耐烦这鸟人打断了他的好事,拉过女人的手,却见她臊得满脸通红,不觉又有些好笑。

“废话少说,丫的快去缴费。”

白慕年但笑不语,却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开口:“要做什么好吃的?也捎上我。”

“滚吧你!没你的事儿啊!”钱傲笑着一拳砸在他肩上。

深深看了元素一眼,白慕年目光有些游离:“钱老二,你还真会卸磨杀驴。”

钱傲一愣,随即将女人拥在怀里,哈哈大笑:“卸磨杀驴的鼻祖在这呢,我也是给她学的。”

脊背一僵,元素恨得牙根痒痒,知道这男人又想起了那档子事儿,要是知道他早打了电话给白慕年,又何必把自己给搭上去。

三十分钟后——

“喂,女人,你够了啊,用得着买这么多菜吗?”钱傲两只手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里面装满了杂七杂八的各类食材,却不得不跟在女人屁股后面绕了一圈又一圈,可女人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还在不断地增加,非得到没有推车的农贸市场,要说不是故意整他,打死都不信。

稍微放慢了脚步,元素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要贿赂你吗?菜式不丰富怎么对得起你的恩惠?”

“他妈的!”钱傲无语望苍天,知道这女人是伺机报复,却又无计可施。

“我看这些菜还不够,还得再添点。”元素面无表情地做思考状。

钱傲驻足一愣,差点直骂娘。

好不容易让这小姑奶奶折磨了个够本,终于购买完毕时,钱老二已经快累趴下了,而元素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瞬间秒杀——

“身体太差,你需要补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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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钱老二~狼牙臂章的特种兵~居然被小葱蒜苗加白菜,给秒杀了~‘身体太差,你需要补钙了’,元mm,你越来越阴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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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抽疯?吃味? 想磨拳擦掌,可是手又不得空,钱老二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一再的挑战他的耐心也就罢了,还敢挑战他的男性自尊心。

身体差?

老子身体差?他妈的,昨晚谁卖了一晚上苦力来着?

满肚子委屈的钱老二‘坐骑’一到似锦园,却有更憋屈的事在等着他,脸色瞬间黑得堪比锅底,只见白慕年低头着把玩着手机帅气地斜靠在他家门口,一见他下车,甩给他一个‘吃定了你’的眼神。

“年子,你丫的抽什么疯呢?”

薄唇轻抿,白慕年懒得解释,直接跟着元素进了家门,比进自个家还要自然随意。似锦园的里外大门采用的是最新进的指纹锁,他心里暗暗吃惊,钱老二居然设置了她的指纹钥匙?

“我靠!”

怒视,钱傲在背后挥了挥拳。

一进屋,元素就将兰嫂用的围裙系上,将买回来的食材整理分类放到冰箱,又给白慕年倒了一杯水递上去。

“白先生,请喝水。”

瞪了她一眼,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水杯,钱傲皮笑肉不笑张口就喝。

“别理这蹭吃蹭喝的玩意儿。”

白慕年也不恼,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这钱老二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明白?原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可通过这一火力侦察,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以前他怎么玩,他都无所谓,可这一次,他真的为小雅担心起来。

元素自顾自进了厨房准备午餐,家务活她一直是做惯的。

两个男人就在敞开式的厨房外面的小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可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瞟向那个在厨房里洗菜,切菜,拿着锅铲忙忙碌碌的女人。别说,这两发小还都有一样的童年记忆,他们的母亲都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名缓,名门贵妇,在厨房的时候屈指可数,而此时眼前的这番情景,就像是生命中某种缺失的遗憾,美好得让他们都移不开眼。

几乎没有多加思索,白慕年起身就往厨房走去,对于烹饪,其实他也非常在行,甚至可以说喜欢。

“我来帮你。”

抬眼看了一眼这个相貌英挺,洁净优雅的男子,将一盘切好的牛肉放入高压锅里,元素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这种男人会做菜。

“不用,一会就好。”

白慕年皱了皱眉,轻瞟了一眼神色淡泊的女人,将衬衣的袖口整齐地挽好,熟练而自然地帮她打起下手来。

见他动作熟练,还能说道一二,完全就是一个烹饪高手,元素就没好再多说什么,这些有钱人口味刁钻,指不定是看不上自己煮的菜。 [

这二人在厨房里默默配合,钱老二越看越不对味儿,扯起嗓门就吼:“年子,出来,大老爷们的摆弄那娘们儿的东西,你恶心不恶心?”

元素知道这位爷的脾气,一会又该找自己的茬了,她几乎是带着拜托的眼神望向白慕年:“白先生,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停下手里的动作,白慕年点点头,洗了手,侧身经过她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以后,叫我白哥吧。”

元素微怔,对他最深的印象,是一年多以前在帝宫,他那一句“这位妹妹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哪见过?”,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女人诧异的目光中,白慕年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汗湿的感觉。

疯魔了!

……

这顿饭,钱傲吃得特别爽,特别多,就像是和谁抢食一般,风卷残云的全往肚子里倒,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心情还特别好。

而白慕年貌似吃得也挺开心,不过比起钱傲,动作就优雅了许多。

元素皱眉,真有这么好吃?

吃完饭,两个男人窝到沙发,吃得太撑,动荡不得。

一人给倒了一杯温水,元素开始打扫战场,收拾起残羹剩饭,一举一动,落在两个男人的眼里,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一种想据为己有不让别人觑觎的美。

“年子,吃饱喝足了,该干嘛干嘛去!”

白慕年抿唇,与他对视一眼,不以为然地笑笑:“小气!”

“年子。”钱傲突然侧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提醒:“咱哥俩一块儿长大,那情分没得说,大家都是男人,我懂我的意思,别搞得兄弟生分了啊。”

男人永远最懂男人,而钱老二也不是傻逼,年子的眼睛落在那女人身上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让人心慌。

白慕年揉了揉眉心,一脸平静:“你玩真的?”

这一下倒把钱老二问愣了,他停顿了几秒,压低嗓子笑了:“我说年子,你他妈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端起水喝了一口,白慕年若有所思,“别误了小雅。”

拧紧眉头,钱傲刚想开口,却看到元素从厨房走了出来,犹豫了片刻,又开始吆五喝六起来。

“妞儿,家里来客了,快泡壶茶过来!”

元素知道这男人家里放了许多好茶,白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白慕年:“白先生,想喝点什么茶?”

“我随便。”

微笑着点头,元素取茶注水,泡茶过程赋有茶道风范,主要还是她人长得好看,做什么动作都十分的赏心悦目,优雅独倒,泡好茶她先递了一杯给白慕年。

“白先生,请喝茶。”

白慕年礼貌地接了茶盏,只凑近鼻端便觉得芳香四溢,轻轻地啜了一口就余香绕舌,不由地开口称赞。

“好茶,好茶艺。”

又递给钱傲一杯,元素礼貌地笑答:“谢谢!”

见状,钱某人忒不是滋味,险些打翻手里的茶,心里莫名其妙的犯堵,瞪了他们一眼,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咕哝:

“靠,真他妈难喝。”

------题外话------

【话不多说,各种感谢亲们的阅读,还有送某锦钻石、花花的亲们,某锦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只有字偿。】

ps:母亲节,祝所有的老妈妈,新妈妈,准妈妈,未来的妈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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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难喝?

诧异地瞟了他一眼,元素端起来浅尝了一口,不难喝啊,心里困惑不己。 [

钱傲眼神闪动,手上稍一用力,就将元素拉到自己身边坐好,大手罩在她端茶盏的手上,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然后又贴着她的耳根暧昧低语。

“嗯,这样就好喝了。”

一旁的白慕年转开脸去,表情有些生硬,这钱老二的语气就跟要糖吃的孩子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性格傲慢,做人霸道,其实是个极不好相与的,细究起来从小到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太不正常。

挤了挤眼,钱傲飞快地瞥了白慕年一眼,那表情的意思是‘兄弟,你该走了!’

轻咳了一声,白慕年站起身来,假装若无其事地告辞了,可一出似锦园却觉得自己那颗心像是漏风一般,凉馊馊的冷。

心里犯堵,其实,不正常的,又何止是钱老二?

……

总算是把人给送走了,钱傲没由来的觉得轻松了许多,年子这家伙今天有点邪门儿了,直从那个女人出国后,这些年还以为他不近女色了呢,怎么就突然盯着自己的女人不放了?不过,还真得看紧点,这娘们儿,他妈的各种勾人。

“钱傲,我不想住在这儿。”

一直沉默的元素突然开口,钱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住这,想住哪儿?”

“哪儿都成。这是你家,我不想随时心惊肉跳地让人抓包,而且,我上学上班什么的都不太方便。”

钱傲眉头一蹙,其实他私心里真不愿意这女人上什么学上什么班,最好天天在家给他做饭,可这想法他没法儿说出口,一则他没有立场,再则这女人也是一只逼急了会咬人的兔子,想了想,端起茶浅抿了一口,笑容就灿烂起来。

“行,那这么着吧,我在市区有好几套公寓,明儿你去挑一套,我让人过到你名下去,那就不是我的房子了,然后,咱们就搬过去住。”

“咱们?”心沉了又沉,元素还是忍不住表明自己的意思:“你看你住这也习惯了,房子我不要,但我想自己住,如果你想……你想……的时候,再来。”

说到最后,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总算是支支吾吾的把意思说清了,反正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别人那啥的……不都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么,她这都成全职了。

钱傲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茶汤渗了出来都不知道,无名火直冲脑门儿,胸口起伏了几回,还是没忍住一把将茶盏甩飞在地上,原来她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摆脱自个么。

“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两个字,没门儿。”

瓷器坠地的碎裂声,让元素瞬间变了脸色,刚看他似乎挺高兴的样子,以为好说话,哪知道一句话就犯冲,她抿紧了唇站起身来,默默地将地上的瓷碎片一片一片捡到垃圾筒里,捡干净之后,又来来回回把地擦拭干净,一遍又一遍,直到没有了一点水渍。

然后洗手,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不答应,那就死磕到底好了!

人还没走出三步,就被钱傲一把抓住手腕带进怀里,然后牢牢地抱住,钱傲瞪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满腔怒火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元素缓慢地抬起头,视线渐渐地放到他的脸上,忽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钱傲,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坐牢也该有期限吧?”

坐牢?把跟他和坐牢相比?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看她,眼神平淡,脸上挂满了不屑的神情,火气直往上冲,大手死死勒住她的细腰,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老子的女人,最好安份点,别整天……”

话没说完,他突然放开了她——

一手捂住胃部,一手扶着桌子,胃里翻江倒海,痛得他直冒冷汗,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

这一来,倒把元素给吓到了。

她虽不待见这个男人,可她无法阻止自己该死的同情心泛滥,最终,顿了几秒还是走进了卫生间,蹲在马桶边的男人一头黑碎发都快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皱着眉头轻拍他的后背,等他吐完了,才将他扶了起来,弄来温水给他漱口。

“怎么了?”

“胃……疼……”

吃的那么多,能不疼么?

这一吐,胃里那个难受劲儿啊,他身体一直很好,连感冒都很少犯,这一次,可能是因为吃得太多,然后心里一个激动,居然胃痉挛了。

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又返回去将毛巾醮湿了给他擦脸,钱傲胃里抽疼得要命,来回呕吐折腾了两回,直觉得双腿发软。

生了病的男人,身上少了很多让人讨厌的霸道。

暗叹了一口气,元素进了厨房,取了一些大葱的葱白和须根,又弄了点生姜加进去一起捣碎,把中午吃剩的米饭取了些来,一起放炒锅里炒得滚烫,淋上酒,找了块棉布包成一团,放在他胃部敷上,来回滚动着慢慢揉搓。

别说还挺有效,不一会他胃部的不适就减轻了不少,哑着嗓子问:“妞儿,这啥玩意儿?”

元素不张嘴,不讲话,也不抬眼皮儿看他,照顾他,不等于愿意搭理他。其实这也就是民间的普通偏方,小孩子要是不消食了都这么办,这大少爷指定是不知道的。

等布包冷却了,她又重新翻炒一回,再敷了一次才停下,见男人的额角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地汗珠来,犹豫了好几秒,终还是拿来毛巾给他擦拭。

轻柔,缓慢。

慢慢拂开他额间的短发,胸口一窒,她蓦地停住了手。

在他额角的发际根部有一条长约一厘米的明显疤痕……

------题外话------

如果文文有什么失误或者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担待!如果有什么意见和看法,请告诉姒锦,以便吸取经验。留言区,有qq群号,金钱元宝(钱、元)这一对,一定会是美好的结局,有亲提到仲尧的问题,某锦只能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涉及剧情,暂时保密吧……

ps:但某锦保证,故事的发展,绝对不会让金钱元宝的爱情蒙上任何道德的阴影和谴责……

国际惯例,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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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老二与小帐蓬 四目相对。

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一年零二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那个被郝佳易绑架的时候,那些痛彻心扉的难堪往事,那个刮风下雨的夜晚,那张军医院的病床,那个拿着花瓶砸人撒泼怒吼的女人,那个霸道得让人恶心,却又屡次三番救他的男人……

一幕一幕。

“这是哪个没良心的用花瓶砸的?”见她愣住,钱傲有气无力地肯定了她的恶劣行为,尽管有头发遮住,可好好的一个帅小伙儿,就这么破了相。

“妞儿,你说这毁容得多大的事儿啊,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元素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但这回却没有再翻炒冷却的葱姜布包,而是用小手从他的膝盖位置开始往大腿按压,小时候,灵儿经常嘴馋吃撑了,对街老中医教的办法,以指压梁丘穴,再朝大腿加压,能缓解胃部疼痛。

可是,不过按压了几下,钱傲却突然蜷起腿来,不让动他了,元素微感诧异,但什么也没问,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就收拾厨房去了。

见她走开,钱老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伸展开了腿,看着那高高支起的帐蓬暗骂,老二啊,你他妈咋就这么不争气呢,人家就给你随便按按你也能硬起来,忒他妈丢人。

等元素再次出现时,他家老二已经规矩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心虚的开口:

“妞儿,扶我回房间。”

元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好不容易将人高马大的男人扶到楼上,她差点累得虚脱,可一到床边,明明刚才还倚靠她的力量行走的男人,却有力气把她一块拉倒在床上。她浑身绷紧,用力推他,可这男人身子一歪,手臂直接横在了她身上,禁锢着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扑腾几下,也没有挣扎开来,元素闭上眼,索性由他去了,老实说她也困得不行了,一晚上没睡,又折腾了大半天。

她刚闭上眼没几秒,钱老二就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狡黠笑容。

小样儿,跟我玩儿。

别说,这小娘们儿挺会伺候人的,他这会儿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太独到了,可惜的是,他这回是真的胃痉挛,不是装的,没劲儿耍流氓,更没有力气调戏她了。

元素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太疲倦了,而钱傲是被女人手机的短讯声惊醒的,他迷迷糊糊伸手拿过来,一看,仲尧!

黑眸瞬间暗沉。

鬼使神差般,他打开了短信,内容很简单,却让他的心突然异常烦躁起来。

“素素,执行紧急任务来不及道别,我想你,你想我吗?”

偏过头去,瞥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细白的小脸上眉头蹙得紧紧的……他点了一根烟,长腿交叠着靠在床头,心里特别的堵。

闹心!这小娘们,贼招人惦记,可她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她的第一次也给了自己,如果不是被‘发配’美国,能有仲尧什么事儿啊?一想到这,他狠狠地握了下拳头,拿起手机就编辑了二个字‘不想’,手一抖,就出去了……

看到屏幕上的‘已发送’,有些发懵,他觉得自己的某处神经被某种莫名其妙的怒火给弄糊涂了,那是仲尧啊,又踌躇起来,如此反复,烦闷,焦躁……

他干脆气息不稳地跳下了床,快速地冲了个澡,也亏得他身体壮实,身体基本上已经大好了。

回到卧室,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这一觉睡得,真久!见女人还没醒,又拿过手机一看,仲尧没再回信息,堵得心慌,都他妈这小娘们儿闹的,心里咋就那么不敞亮呢?越想越沮丧,他抬起指尖就可劲儿戳女人的脊背,睡梦中的女人似是感觉到不舒服,一翻身就滚边上去了。

妈的,睡着了也敢轴?一把扯过女人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这下元素想不醒都不能了,慢慢地睁开了眼。

刚睡醒的女人那眼雾蒙蒙的,好看得不行,钱傲眼睛一亮,手就不老实地摸了上去,唇舌也随心而动起来。

急促的喘息声响起,元素紧拧着眉头,猛地推了他一下。

“够了!”

怔愣的看着女人起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时脸上又是一副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冰冷表情,心就像被人踩了一脚似的难受。一想到短信的事,更是闹心,但他是个老爷们儿,敢做敢当,锁紧了眉头,他将手机替给了她。

“我替你回了。”

狐疑地接过手机,元素翻看了一下,气得直发抖,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两眼充血,想也没想抬手‘啪’就是一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钱老二的脸上。

他凭什么?

他霸道,他强势,可他凭什么偷看自己的**,不顾自己的尊严?她不在乎他和仲尧说了什么,她在乎自己的尊严又一次被这个男人恶狠狠地踩在脚下,她是人,又不是他钱二爷的专用奴隶。

“姓钱的,你太无耻,欺人太甚!”

无耻?

让她打了这一巴掌,他还无耻了?他凭什么就不能替她回了!他是她的……

操!他还真他妈就什么都不是。

脾气一上来,就烧毁了他的理智,他钱老二是谁?谁他妈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可现在,一天在这娘们儿面前装得跟三孙子似的,哄着,惯着。不过就为了一条短信,她就动手搧他耳光,在她心里,他妈的自己连仲尧的一条短信都不如,不明白为什么心会抽疼,急红了眼的他以极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回了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划过!

稳,准,狠!

元素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一转身就往外冲出去,可不过二三步,就被急步上来的男人狠狠揪住头发……

------题外话------

【爱情其实很简单,不管他让你如何流泪,让你如何失望,只要他站在那里,你都会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牵他的手。】

ps:关于仲尧和素……某锦在第13章机场那里,有一个伏笔,不知道亲们注意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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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蚀心,强占! 钱老二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沮丧过,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看不上,怒火烧得心一阵阵发急。(

让老子不舒服,你他妈也别想舒坦!

一把将女人的身体抵在房间的门板上,阴戾的眼晴里全是暴虐的火焰。

身体一阵哆嗦,元素那半边小脸被打得麻木了,脑袋嗡嗡直响,心里后悔,同情心害死人,早知道这畜生还是这副德性,昨天他胃疼就不该管他。

再弱小的动物,垂死也得挣扎一下,元素也不例外,手足并用,乱打乱抓,可是钱傲那力量大得,哪里是她摆脱得了的,抵在腹部的触感传来时,她就明白了,这男人一旦发火,必定会发情。

像所有的雄性动物一样,男人天生喜欢用性来征服女人,用性的释放来证明对女人的绝对占有,这是天性和本能。

被恨意和怒火烧灭了理智的钱傲赤红着双目,将她圈在门板与自己的胸膛之间固定好,撩起她裙子的下摆,一探手……

嘶!

小裤裤应声而裂。

膝盖恶狠狠地顶开了她……只用一只手就将娇小的女人托起来环在他的腰上,完全不顾她的抗拒,就……

粗暴,蛮横!暴风骤雨!

喘气声,呜咽声。

门板发出的啪啪声——

元素也就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女人的悲哀就在于上帝从来没有在体力上给予公平的待遇,她完全像一只待宰的小动物般,除了呜咽,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会钱老二真是气疯了,越想越气,越气那动作就越狠,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都被这娘们给践踏了,只管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要命地折腾。

前几次情事,就怕弄伤了她,宠着,哄着,伺候着,拼了命的想把这小姑奶奶弄舒坦了,自个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心里美得不行,现在想想真他妈犯贱,多少女人乐意伺候他,他不要,非得弄个活菩萨回来供着,就为了一条短信,一条忒肉麻短信就敢甩他脸。

元素是又怒又恨,这种强迫的交融让她反感到了极致!

嘴唇咬得都快渗出血了,也不求饶,也不喊痛,实在控制不住才呜咽两声。

她的硬气,看在钱傲眼里就更是气愤,这时候的他,完全不懂得理清自己的情绪,根本不明白自己是在嫉妒,张口就说出来更加恶毒的话。

“操,叫都不会?就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宝了,干起来跟奸尸差不多,一点滋味都没有,只有仲尧才会傻得想娶你这样的女人,难道你和他上床的时候……”

他这会完全是自己找恶心,可话说到这份上了,脸也撕破得差不多了,明知道自己这话就他妈的自欺欺人。( 快美死了,心里却躁烦得厉害,也没心思折腾了,死死搂住女人加快了速度……

良久之后……

那黑眸阴沉得可怕,不再看她一眼就进了浴室,不像前几次总抱着她去清理。

失去了他的身体支撑,元素虚软得站都站不住,一下就瘫在地上了,腿轻微抖动着,温热的白浊溢了出来……显得她更加狼狈。

这个畜生!

她觉得自己连个妓女都不如,妓女还有选择做与不做的权利。

两眼放空,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这么短的几天,把她一年多来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里防线,再次彻底地击垮了,她都快要记不得上次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她对自己说,坚强点,元素!她想对自己笑,她讨厌落泪,可那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抬起手背胡乱的擦拭着,可它们就是不听话,不受她控制地往外涌。

泪流成河!

洗完澡,钱傲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浴袍踱了出来,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对着窗户,逃避似的点燃了一根烟背对着她。

活了二十六年,他钱老二居然会强暴女人,真他妈怂。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来着,可喉咙里却像是堵住了,噎得难受。

空气静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元素从地上坐了起来,去了衣橱间,这里新添了许多男人为她置办的衣服,她将身上被疯男人撕破的衣服脱下,拉开那壁橱,一件一件,内衣,内裤,各款各色的外装裙子,耀花了她的眼。

她自嘲的翘起唇,手指拨动着,滑过去,再滑过去,居然没有一件是适合她的便宜货,没有办法,最后只得挑了一件看起来稍显朴素的及膝长裙。

刺啦——

房间门开了,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因为这么大个似锦园,就两个会喘气儿的。

钱傲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冷硬的脸庞紧绷着,只是靠在门边打量她,沉默不语。

长得高大的人,最容易给人无形的压迫感,钱傲亦然。元素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冷涔涔地穿好了衣服,却一直扭开脸,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她打心眼儿里怕这个男人。

“我刚才太冲动了。”

莫名其妙的丢下这句话,他速度极快的转身走了,随着他脚步声的消失,元素仍然困惑不解,他这算什么?道歉?呵,怎么可能!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跑下楼,出了似锦园。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留下来,这个变态的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

一出门,却发现他的司机早就等在那里。

“元小姐,董事长吩咐,让我送你。”

------题外话------

没有大爱,就没有大嫉;没有大嫉,就没有大怒;没有大怒,就不会迷失了心智——

亲爱的们:千万要原谅咱们家二二的任性,他不懂得爱,他的智商很高,但是他的情商却很低,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像元素这样能拨动他心弦的女人,他不知道如何去对待,大家要原谅他。

嘻嘻,接下来,钱二二又要装孙子了,

下一章,嗯……看吧!

ps:……号处,省略n多字,某锦为了这章,改了两个小时,在审编的火眼精金下,无所遁形!5555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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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调查结果,大惊! 元素走后,钱傲冷着脸去了公司,吓得整个董事长行政办公室的人大热天的直冒冷汗,小尾巴夹得死紧,都怕触了boss的逆麟。

不多久,他就接到了施羽的电话。

当初是让施羽调查过那个女人,可现在突然觉得没劲儿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重要么?淡笑着让施羽帮忙调查加蓝湾的事和翔实的背景,至于那女人的资料,他只说让施羽有空再送过来。

这时,王助理递上了一份资料。

“董事长,你看这……”

钱傲随手拿过来,果然不出所料,这姓郑的人还没出院,就急着与翔实勾肩搭背,这傻x现在还不知道被人耍了。看来不下点狠手,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他钱老二好欺负呢。翔实想吃下老城区开发项目,胃口也忒大,不过到是可以推他一把,让他先乐呵乐呵。

一想到这,他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对他来说,越有挑战性才越有意思,想在他钱老二跟前做渔翁?真没门!

这一次,他要做黄雀,看这两只螳螂可劲儿扑腾。

……

幸好,一整天在公司忙碌,让他无暇它想。

临近下班时,正准备回军区别墅去看看老爹老妈,秘书却接进来内线电话。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施队长求见。”

不多会儿,一头寸发穿着便装的施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钱傲笑着敲了敲桌面儿:“施子,咋这会儿过来了?”

施羽挤了挤眉眼,自顾自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给你送那姑娘的资料来,你钱哥交待的事,兄弟哪敢怠慢啊?”

靠在老板椅上,钱傲握着笔来回颠圈儿,原本忙于工作没来得及上心的事儿,又涌了上来,真让人烦躁。

“这小娘们儿,和我闹别扭呢。妈的,女人真是惯不得。你说说她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敢……”话没说完,他立马住了嘴,差点冲动坏事,要是让人知道他钱老二被一个女人打了,还两次三番的,还要不要混了。

做刑侦的是干啥的?这施羽做为大队长,更是火眼金睛,一看这哥哥脸上的怪异表情,再结合调查资料,八成儿是为情所困了。这么些年,钱哥找他查过不少事儿,可就没有一件是与女人有关的,这可是第一次,他都快要稀罕死了。

将档案袋挪到了钱傲的面前,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微眯着眼,钱傲随手抽出里面的东西来,照片,文件,啥玩意儿都有,这时,一张照片掉到了地上,他刚要去捡,手却僵在半空中。 [

愣了!

这是一张元素和仲尧的合照,仲尧穿着军装,高大帅气,笑得挺开怀,而那女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像只小鸟儿一样依偎在仲尧的怀里,照片上的女人比现在青涩,像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纯洁得没有一丝凡间的俗气。

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笑得这么开心,难道这就是她说的爱?

施羽弯下腰,替他捡了起来,他又拿到手里细细地瞅,他妈的,笑得可真甜。那眉开眼笑的小样儿,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心里突然特别的犯堵,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沮丧不已,突然没了勇气去看那些资料了。

“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戏剧学院组织过一次下部队慰问演出,仲少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快小半年吧,也没追到手,后来,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

说到这,施羽停住了,目光闪烁的望向钱傲。

“说!”钱傲的嗓声有些冷咧。

杀气好重!施羽掠过钱傲那张寒气森森的脸,迟疑了一秒,说:“钱哥,你还是自己看吧,这里面有详细资料,这姑娘老不容易了,私生活也干净,和仲少恋爱差不多三个月,就和钱哥你……”

施羽这一察言观色,立马闭了嘴。

“既然和仲尧在一起,还会缺钱到出来卖?”钱傲一脸不悦。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仲尧之前认识她的,所以可以理直气壮的认为,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万万没想到在他之前,她就和仲尧在一起了。

闷闷地抽出档案袋,里面居然有一张小妞儿上幼儿园时扎羊角辫戴小红花的照片,淡淡地扫了施羽一眼,这家伙也忒认真了。

接着看下去,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阴转多云,多云见阴,天气预报就只差晴。

——那女人性格的坚韧,生活的不易,为了报恩甘愿出卖自己……她从小挨打,她6岁会帮妈妈做饭,她一天打三份工,她总是遭男人骚扰却洁身自好!

这些,和他想的居然完全不一样!

更让他诧异的,是仲尧居然会做那样的事。

放下档案袋,他眼睛有些涩,半晌才抬起头来,脸上恢复了平静。

“施子,辛苦了,这事……要保密。”

施羽扒拉扒拉寸发,呵呵一笑。

“钱哥,你放心,兄弟我绝不多半句嘴。没有你钱哥,就没有我施羽的今天,有啥事儿你尽管吩咐,头别裤腰带上,兄弟都得在前顶着。”

钱傲觉得头脑有些发晕,一出公司,就回了军区别墅钱家大宅。

结果,被老爹好一顿数落,说他有家不回,一个人在外面住,尽是瞎折腾,完了又被老妈唠叨个没完,无外乎是多陪陪小雅,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晚饭吃得不是滋味儿,数着米吃完,借口有应酬,逃也似的溜了出来,在街上晃荡了好大一圈,心里总没着没落的,最后竟是鬼使神差的拨了元素的电话。

“妞儿,哪呢?”

“学校。”

“我来接你。”

“不用,我今天有事,不过来了!”

她的话,迟疑,冷淡,像块儿冰,幸好还给他留了面子,没破口大骂。刚想再开口,手机里却传来讨厌的嘟嘟声,那女人直接挂断了。

一拳砸在方向盘的,闹心死了!一踩油门,那布加迪就跟疯了一样,径直往戏剧学院而去——

------题外话------

亲们:看过来,看过来~这里这里!

【征名启示】:某锦要给钱老二和元mm的龙凤胎儿女征小名儿了!请大家涌跃参加,点页面上的读者调查——

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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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嫌老子给你丢人? 布加迪疾驰在通往戏剧学院的街道上,车内太过空寂了,钱傲取出一张cd放了进去,音乐声流泻在车内——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深邃的眼睛被车窗外的路灯照出了浓重的阴影来,真不巧,第一次见那女人,好像她就唱的这首歌。

抬手关掉,烦躁!

不过半个小时,布加迪就停在了戏剧学院的女生公寓楼下。一时间,整幢楼都沸腾了,暂且不说布加迪有多拉风,就凭这么晚了,这车还敢大喇喇直接开进女生住宅区就很稀罕了。

因为,这里禁止车辆进入。

过往的女生们红着脸偷偷打量着他,这种高富帅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瞧得那颗春心啊,瞬间就发芽了,纷纷议论着这帅哥究竟找谁的。

元素接到电话,一听说他在楼下,吃惊得差点跳起来,语气都有些结巴起来,“你,回去吧,我今天……真有事。”

无功而返,完全不是钱老二的个性,他挑了挑眉,玩味地笑笑。

“五分钟你没下来,我立马就上来,你还别不信。”

“我警告你,别太过份,这是学校!”元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吓唬他,虽然明知道这是徒劳,这男人什么时候在意过场合。

“知道是学校,就他妈赶紧的。”

胸闷,气短,元素咬牙切齿。

最后,还是在五分钟后下了楼,死死瞪住斜靠在布加迪车身上摆酷的男人。

静静地站了片刻,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来点燃,眯起黑眸狠狠吸了一口……

“哇,好帅!”

“原来是找咱们校花的,怪不得!”

“唉,没戏了!”

低声压抑的女声议论着,元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人现眼,无奈之下,还是心烦意乱地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我还以为你喜欢被围观呢。”男人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喜怒,女生公寓的窗口上,爬满了各种的女人脑袋,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

直到车开出了学校老远,元素还觉得脸在发烧,她的名声都快被这男人毁了,指不定别人该怎么议论她傍大款,吊凯子呢。

“还在生气?”

钱老二本不想说这么掉份的话,可管他‘黑猫白猫,抓得住耗子就是好猫’的光荣传统,还是要继承的,只要这女人不给他冷脸,就好。

心软是元素一惯的毛病,可她还不至于上午的伤疤,到晚上就不痛了,骨子里她也是执坳得像头牛的个性,所以,只管低垂着头不吭气,装活死人。

车内的空气凝重起来。

主动开口说话,却没得到回应,钱傲越发不自在起来,‘嘎’的一声,将车停在路边,扭过头来望着她。

“元素,别轴了,顺着我不行?”

伸手将她的小腰搂住,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透出车窗外的微光,她脸上还有微微的红肿,这女人和男人的力道区别还真大,按说自己也挨了她一下,可皮糙肉厚,一点感觉都没了,一想到这,手指放轻了,语气里含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来。

“痛吗?”

“你吃错药了?”感受到他的接触,元素条件反射般双手抱胸,警觉地瞪视着他,与他隔开距离,那件事,让她心有余悸。

“你非得这么说话?”。

“人格分裂!”元素咽了咽口水,毫不客气地回敬他,综合他的种种,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男人不正常。

咬了咬牙,钱老二到底没发火,他自己都觉得对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宽容了,抓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消了气。

元素没由来的心里一惊,喉咙有些发紧,手指不自然地绞了绞衣摆,想了想,她抿着嘴看了他一眼。

“请你以后,不要到学校来找我。”

“为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被包养了。”说完,顿了顿,又自嘲的扬起唇:“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如此,但是,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

钱傲彻底石化,过了好一会,才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做我女人很丢脸吗?老子要是在你宿舍门口吆喝一嗓子,保管一分钟跑下百八十个来,你还嫌老子给你丢人了?”

元素默然,不答。

汽车重新开动,带着钱傲浓浓的怒气,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人嫌弃了。

一路无话。

到了似锦园,喂大象,收拾屋子,洗澡,上床,两人到也没出什么幺蛾子,除了不吭气,元素一切都非常配合。

可一到床上,钱老二就受不了了,这女人睡觉总喜欢搂个枕头,可他偏偏喜欢抱着她,还是那种完全占有似的熊抱,从一年多前h市那张病床开始,这两人就为了睡觉怎么睡这档子事别扭,每次都是元素落了下风,被他一手揽腰,一手垫在脖窝处,最招她痛恨的是,他总喜欢把她的两条腿夹在他自己腿中间。

这晚又是如此,几番拉拒之后,钱傲恼怒地扳过她的身子。

“再拧,老子马上就办了你。”

就算性子再轴,元素毕竟也是一个那方面经历很少的小女生,那样的对待后,除了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她也有些恐惧。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那精虫一上脑,神仙都拦不住,那抵在她腿上的坚硬太过清晰,心狠狠抽了一下,一动不敢再动。

闷闷地低笑,钱傲终于满意了,这一天的阴郁都散了,可那只手却没有变老实,从睡衣摸了进去,勾住女人柔腻的小腰,她的身体僵直着,无声的抵抗。

钱傲叹了一口气,俯在她耳边低喃:

“放心,我不做……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大家,昨天的踊跃献名~

呵呵,我爱你们!

谢一如既往的支持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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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BOSS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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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阴损毒舌的文斗! 冷汗!

那可不正是颜色的小男朋友范长水么,他怀里搂着的女人刚好是和颜色有过节的的同班同学苏美。

显然,颜色也瞅见了。

“靠,走,跟着姐妹儿教训陈世美去!”

她双颊都是不正常的酡红,一双眸子醉眼朦胧,瞪得老大,怒气冲冲地跳下凳子,一手一个,抓住元素和程菲儿就冲了过去。

一冲过去她就要动手,元素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拉住了,可她嘴上还是没有闲着。

“好你个劈腿人渣,老娘过生日你不来,到是搂着这个小贱人,在这风流快活来了,范长水,你对得起我吗?”

“哟哟,这话怎么说的?”苏美娇滴滴地勾住范长水的脖子,娇嗔的在他尴尬的脸上‘吧唧’一口,毫不客气的讽刺。

“颜色,知道长水怎么说你吗?听清楚了……飞……机……场,还是跑国际航班的!咯咯!”

说完,她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那讽刺劲儿,让人恨不得直接把她剁了,这下踩到颜色的痛脚了,怒火攻心,她抄起一旁的酒瓶就要砸下去,却被范长水一把将手抓住。

“颜色,我们分手吧,我爱上美美了,你别闹了,行吗?”

“范长水,臭不要脸的劈腿男,你不知道苏美是什么货色?妈逼的睡过的男人她数得清么,就你还拿人当宝呢?这种贱货,下边儿都可以跑火车了你也要?”情绪失控的颜色,大吼着泄愤,也没管说的话有多难听,酒吧里的好事者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这边。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人群里偶尔爆出几声闷笑。

范长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个巴掌就甩到颜色脸上。

“你是不是女人?”

“狗日的,你敢打我?”这一巴掌,颜色一下就愣了,在范长水鄙夷地目光注视下,她死死地咬着唇,泪水仍是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元素咬牙,捏拳。

从认识到现在,她没见颜色哭过,大大咧咧,欢蹦乱跳的她,居然哭了!没有人知道颜色对她的意义,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欺负自己可以,谁要是欺负她,那必须得拼命。一念至此,她突然抄起桌上的一杯酒,泼到范长水的脸上。

快速,敏捷!然后怒斥:

“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

一看范长水吃了瘪,苏美立马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元大校花,够拽,有脾气!好好劝劝你朋友吧,长成这德性,凭什么和我抢男人?”

嗤!

不怒反笑,元素半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苏美好几遍,才点了点头:“你长这德性倒还成,演个三流偶像剧啥的也不算辱没了你,不过,得演里面茅坑里的那块儿石头。”

说完,不等苏美有开口的机会,又反手搂了搂颜色:“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小颜子,人家要做傻x,咱也拉不住不是?乖,别哭了啊!”

元素这女人,原本惹急了也有点小阴损,再加上‘近墨者黑’,那一套一套的,简直就得了钱老二的真传。

刚站旁边半晌没讲话的程菲儿,也总算是看明白了情况,这时候,才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

“小颜子,不错过这种歪瓜劣枣,你哪能知道什么才是好货?”

这仨女人凑到了一块儿,毒舌阴损发挥到了极致,把个苏美气得双颊通红,一下变成了大舌头。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一边说着,一边腾出手来从包里摸出手机就出去了。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痞里痞气的男人,进来就直接把这姑娘三人围在中间,二话不说上来先甩了两个大耳刮子,非得让她们跪下来端酒道歉。

也不知是醉的,怒的,还是打的,颜色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幕,正好被二楼卡座的徐丰看在眼里,风暴中心的元素他认得,看这情形不妙,他立马打电话,仲子电话关机,他又拨了钱傲的电话……

“疯子,啥事儿呢?”

没有犹豫,他直接说重点:“我在兰桂坊呢,仲子他媳妇儿出事儿了,好像是惹到什么人,挨打了!”

电话里的声音一片嘈杂,钱傲皱着眉听着,直到徐丰又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傻娘们儿,这么能事儿呢?

三步并两步的出了门,布加迪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疯子,你他妈别愣着,我马上过来。把人给老子看好了,少了一根儿头发,别他妈再叫我哥。”

“操,人家好几个大男人,我过去还不是怂蛋。”

“你他妈赶紧的。”

那边怒吼着挂了电话!

妈呀,这火咋这么大?徐丰心里那个憋屈,好不容易刚钓到一个戏剧学院大一的小妞儿,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心里正美呢,还没来得及吃上嘴,这哥哥一句话,得,煮熟的鸭子得飞了。

真苦逼!

这哥几个以前打架斗狠的时候,都是钱老二冲前面,徐疯子大多数时候就是浑水摸鱼,但这会儿,哥哥下了死命令,他硬着头皮也得上啊,撸了撸袖子,蹬蹬蹬就冲下了楼。

说时迟,那时快!

赶了过去把挨了耳光的仨女人挡在后面,他咽了咽口水到底也没敢动手,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他**的范儿还是得拿足。

“j城这块地儿,谁他妈敢在老子面前耍横?经理呢,保安呢?出事儿了不管,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一看他气势汹汹,穿得又周五正六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冒然动手。

嗡嗡!嗡嗡!

脑子糟乱,颜色醒过神来,挨了打的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像只打慌了的兔子般,她分不清是敌是友,爬起身一头顶在徐丰的下腹,破口大骂。

“王八蛋,喷再多香水儿,老娘也一鼻子就闻到你的人渣味儿。”

啊!

杀猪般惨叫,徐丰捂住老二直跳脚……

------题外话------

希望亲们喜欢此文!多多支持某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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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读者调查,亲们顺手来一下,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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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帮她洗澡 可这颜色话一说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又睡了过去……

这姐妹儿,真是!

元素望天,幸好脑子反应还快,留下个烂摊子,也得收拾不是,这时候赶紧道歉才是王道。

“对不起,她喝多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挺尸的女人,徐丰恨恨地想,不晕也得打晕。

动静大了,音乐声停了,酒吧的经理,保安也赶了过来,人群乱成一锅粥围了过来,中国人不管走到哪儿,都丢不掉这喜欢看热闹的本质。

酒吧经理冷汗涔涔的两边劝解着,徐大少爷他得罪不起,可这几个是道上混的,这一带的地头蛇,他也不敢惹啊。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儿呢?”

施羽一进门就厉声吆喝,他接到钱傲的电话,那警车‘哧溜’叫着,一路闯红灯过来的。再一看厅内这情形,那还得了?隔了老远就冲元素喊:

“嫂子,你没伤着吧?放心,钱哥他马上就来。”

脸上一热,元素压根就不认识这警察,面对那一双双好奇宝宝的观望眼神和人群里的骚动,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把这几个人,都带回去。”

也不管自己这称呼合不合理,施羽努了努嘴,对后面几个刑大的警察指了指苏美和那几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痞子。

“慢着。”

一声暴喝,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来,钱老二长得牛高马大,样貌又英俊,一眼望去在人群里特显目,酒吧里女人们的醉眼都快要冒星星了,要不是他身上那狂妄的气势实在太过骇人,估计马上有人会冲过去仆倒。

像护犊子的野狼一般,他扯过元素一看脸上那清晰的指印,眼神越发阴冷,冷笑着解开了领扣,又挽起袖口,咬牙切齿地问。

“指给老子看,谁他妈打你,今儿个别想竖着出这门儿!”

这人的大爷脾气元素很清楚,可她不想把事儿闹大,传到学校她和颜色都不好做人,交给警察处理多好。打定主意,她直接摇头。

见她这副讨打样儿,钱老二的火蹭蹭的,就怒了。

“你他妈傻了啊?谁打你都不知道,灌了多少猫尿,姓什么知不知道?”

苏美那几个人一看这阵势,又有警察撑腰,都怂了,谁都不是傻子,吃亏的事谁都不乐意干,互相望了一眼,撒丫子就想跑。

钱老二啥人儿?还敢跑!

一伸手抓过来,照准鼻子就是一拳,再一拳,卡着脖子连踢带打,那杀气腾腾的架势,骇得人肝儿颤。

发起狠来的钱傲真不像个集团董事长,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原始森林走出来的野兽,那张脸阴恻恻的,元素索性低着头,大气也不出,相处这些日子,她也算摸到些路数,这男人不能和他横着,偶尔服个软,会事半功倍。

打完一个又一个,直到打得爽了,也不管那几只鬼哭狼嚎的在地上翻滚,钱老二才直起身来拿过纸巾擦手,对施羽说:“剩下的,交给你了。”

“钱哥,你放心吧。”他就知道这事没法儿善了,这姑娘不就是钱哥心尖尖上的女人么,只能由着他泄火儿。

在旁边看热闹的徐丰,一直处于错愕状态,这不是仲子他媳妇儿么,把这哥哥急得,劲儿劲儿的。

气也去了,这地儿钱老二一秒钟也不想呆,拉过元素就往外走,只甩给徐丰一句话。

“疯子,那两姑娘交给你了,你负责把人给送回去。”

这句话一出,急得徐丰直跳脚:“哎哟我的哥哥也,你饶了我吧,这醒着的还好说,这睡着的娘们儿太横了,差点没把我后半生性福给断送了,我哪敢再送她。”

没出息!

瞪了他一眼,完全无视他的抗议,钱傲阴沉着脸揽着女人就往外走。

一出门,直接将人塞到副驾上,上车,狠踩了一脚油门,布加迪瞬间开出了老远。

车速太快了,喝了点酒的元素被颠得差点儿没吐出来,突然,车子倏地又刹住了,没有思想准备,她的脑袋一下就重重的撞到了车门儿上。

“不是说同学过生日?那啥地方,你能去的?”

“呃,是啊,生日,生日!”识时务者为俊杰,元素努力挤出惨绝人寰的笑容来,不想惹这头狂暴的狼。

态度不错,还挺老实!

冷哼了一声,钱傲转眸,再次发动引擎——

回到似锦园,元素以超英赶美的速度下了车,跑到大象的狗窝,把它给弄了出来,这男人发飙起来不是人,她识趣的赶紧把自己狗保姆的事儿给办踏实。

望着她那滑稽的背影,钱老二啥气儿都消了,不过仍是生生憋住笑,这小娘们儿欠收拾,绝不能轻饶了她,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下次。

忧郁的是元素,享受的是大象。

洗澡,吹毛毛,喂食,喝水,宠得跟什么一样,把它伺候得那就叫一个舒服,乐得直哼唧,那小尾巴摇得溜溜圆,讨好的在她腿上蹭来蹭去。

小样儿!

忍不住瞪了大象一样,钱老二转眼去了浴室,那女人看大象那小眼神,美得真招人喜欢。

叹了一口气,放上满满的一缸热水,还弄了点芦荟精油滴进去,又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准备好,见女人把大象收拾利索了,直接就过去将她扛了起来。

“你干嘛?”元素心里一沉,这还没消气呢?

“闭嘴,再说话,小心老子揍你!”把人扛进浴室,把她安置在浴缸里,他自个蹲边上,用冰袋敷她脸上消肿。

皱了皱眉,元素默然。

这男人高兴了就把你宠上天,不高兴了说句话都可以呛死你,强势霸道得不像一个正常人,容不得一点点反抗,索性闭上眼一声不吭,任他自个儿摆弄。

突然,耳畔传来男人支吾犹豫的声音。

“你,那儿好了没有?”

------题外话------

不是冤家不聚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ps:明天~仲尧就要回来了!故事将会有新的发展!谢谢阅读!请继续关注姒锦,大家有什么意义和建议,写到评论区,某锦一定改正,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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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仲尧,回来了! “你说什么?”

问完又倏地反应了过来,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敢情这位爷又要兽性大发了,好在还知道自己昨天的暴行,一想到这茬,恶狠狠地瞪他。

“没好。”

这下可好,钱老二那手直接就摸索了过去,身子一哆嗦,元素觉得自己突然就变成了被灰太狼盯上的美羊羊,正放锅里煮着,就等着他享用。

“夹这么紧干嘛,老子看看伤得严重不!”不耐烦地冲她吼了一句,钱老二怒了,怎么她看大象像个人,看自己反倒成了禽兽。

脸烧得那叫一个通红。

吸气,吐气,感受到那爪子的动作,元素拼命地告诫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失态,不能发火,不然,这男人失去理智,就真把她拆吃入腹了。

“不是没事儿了吗?”睨了她一眼,钱傲勾唇冷哼。

“有事,还,还痛着呢。”赶紧的否认。

“嗯?”

“嗯。”

前一嗯是钱傲的疑问,后一个嗯是元素的肯定。

但她明白啊,这男人偶尔会用下半身管大脑,不听道理。而她一想到他刚才打人那狠劲儿,心里就直泛凉气,一阵阵森寒……她赶紧改变策略,化身治愈女神,演戏么,专业!

“我知道钱爷你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才高八斗,义超关羽,人面佛心,善解人意——是绝对不会勉强小女子的啊?嗯?啊?”

一口气串出这么多成语,元素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些文学女青年的几粒细胞,但愿这些一听就想呕吐的赞美,能让自个儿逃过一劫。

“装,你继续给老子装?”

心底里止不住的闷笑,但钱老二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恶狠狠瞪视她:“老子必须亲自深入检查一下。”

元素暗自咬牙!

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想怎的?真想给这只会配种的人渣一个大耳刮子。

“你王八蛋。”

哈哈哈——

这下钱老二终于破功了,就差仰天大笑了,逗这小娘们,真是太好玩了。

不料,这天晚上,钱傲除了像往常一般熊抱着她睡觉,那手偶尔不老实之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

翌日清晨,看着睡在身边的男人,元素像做了一场梦。

这感觉,异常荒诞,成日里针锋两对,却日日相拥而眠。

熟睡的男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无害的四好青年,说出去,都没人会信,保不准都认为她非得爬上人家的床。

苦笑!

迅速调整感觉神经到最麻木的状态,这样,悲伤也好,痛苦也罢,不管什么情绪转来转去,也不过就两个字罢了。

——活着。

刚想抽身离开,一条大腿又横了过去,将她双腿夹住,元素微窘,炙热的某物正精神倍儿好地杵在那儿,不安份的顶来顶去。

男人半眯着眼,瞅着她,嗓子微哑。

“妞儿,我想要。”

不予回应,元素伸手就去推他的肩膀。

一把抓住那小手,刚睡醒的女人更是诱人,他喉头一紧,眸色变暗,翻过身就将她压在身下,一顿狼吻。

“起开,你干嘛!”

半个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某狼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语:“你。”

小脸瞬间红透,就知道这个男人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可她又无处可逃,急得大吼。

“钱傲,滚!”

含嗔带怒,在钱老二看来是风情万种,直叫得他心神荡漾,佯作发怒地拉下脸教训:“小娘们,谁给你的胆儿,敢连名带姓儿的?”

见她愣住,转而又在她小嘴上一啄,打趣道:“不过,声音很娇,再叫一个给爷听听。”

以前不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呢?一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心都酥了,怎么听就怎么愉快,低下头对着那小嘴又亲了一口,对这样的游戏,他发现越来越上瘾了,就像吃不够一样。

“你脑残?”

“来,再叫一次。”他拉下脸皮来诱哄她。

“钱傲?”

“诶!”他乐了,一把抓过她水葱样白嫩的小手,放自个脸上摩挲。

“你脑袋被驴踢过。”

钱老二这会心情美得跟什么似的,咬了一口她的指尖嗤笑:“昨儿晚上,驴子好像踢中了爷的小脑袋,不知道这算不算?”

“变态!”

话刚出口,就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差点吸尽了她全部的氧气,男人咂吧咂吧嘴,忍不住闷笑。

“小爷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

“……人渣!”

这时,元素的手机响了。

对钱傲来说,这催命的铃声要人命,可对元素来说,这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显灵,推了推身上死压着的身体,却被他搂得更紧。

“谁他妈这时候来打扰老子,找死。”

可是铃声却一点不懂钱二爷的心思般,孜孜不倦地不停呼唤着。

“放开,万一有急事。”

狠狠推他,纹丝不动,元素恨得直磨牙,最后无奈的在他伸过来的脸上轻啄了一口。男人满意的哼了一声,压在她身上的大山才算是移开了。

斜目怒视了他一眼,元素闷闷地坐起身来,拿过电话,脸色倏地一变。

是仲尧!

那头沉默了半晌,恍惚的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然后传来他轻柔的低语:

“素素,我回来了!”

------题外话------

仲尧回来了,故事……将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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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我们结婚吧 仲尧的声音温暖得如三月春风拂过,可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过一般,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哆嗦,嗫嚅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耳朵嗡嗡的只听见仲尧在说着见面的事。 [

“喂!喂!素素,你在听吗?”

“在,我在。”她这才回过神来。

“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刚挂掉电话,身体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禁锢在怀中勒得紧紧的,他的呼吸粗重,眼神里隐隐含着怒气。

“不许去!”

他凭什么?凭什么?

羞愤,难过,可她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全身无力,只有狠狠地怒视着他,骂:“滚开……”

滚开?

冷哼一声,钱傲将她掉在床上的手机捡起来,塞到她手里:“告诉他,你去不了,马上!”

泪水无声无息,元素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个禽兽,仲尧是他的侄子,亲侄子,他怎么可以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他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手!

原本做的那些心理建议,在听到钱仲尧声音那一刻,全线崩溃,她以为她做得到,可以忘记仲尧,她以为她妥协,她不再拧着他,就会让他失去了征服欲,就会放她离开。 [一切她都做不到,做不到!

“钱傲……你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游魂一般气若游丝,让钱傲异常恼怒,女人心,海底针,果真没错,这变得也太他妈快了。

“放过你?元素,别不知好歹。”

羞辱、恼怒、痛苦,悲哀……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就全汇成了一股憎恨的浪潮,痛彻心扉!很多逃避着不想去梳理的情绪,都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样的禁锢,到底算什么?

小脸上完全被恨意所占领,她脚步不稳的赤着脚下了床,换衣服,洗漱,不再吭声,仔仔细细的洗,可怎么也无法再洗得干净了。

她,脏了!

看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钱傲就来气儿,冷着脸一反手将她拉扯到怀里,笑得冷气森森。

“甩脸给谁看呢?”

“滚开!”一张嘴,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直到唇齿间尝到血腥味才停下。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一把甩开她,钱傲的脸部表情变幻了好几种,心里堵得厉害,最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掏出一根儿烟来,点着火,就深吸了一口。

冷血,恶魔,败类!

心突突地跳着,元素的耐性终于被磨光,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几上的一把水果刀,它狰狞的刀尖上,带着嗜血的冷酷。脑门一热,她倏地冲了过去,紧攥住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声嘶力竭的怒吼:

“畜生,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傻娘们儿,你疯了,快放下!”一双黑眸里写满了怒火,爱?有他妈多爱啊?这傻娘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坚贞给他妈谁看呢?

“今天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走,要么留下我的尸体。”

真好!以前每一次都是他让她选择,今天终于也轮到自己让他来做一回选择题,她很期待他的答案。

怒火快速掠过胸口,钱傲气得肝儿颤,拳头一度捏紧,又松开,再捏紧。

“滚!”

开门,关门,元素脚步踉跄着下了楼,她没有去看那个混蛋什么表情,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传来,是某种物体被大力砸在墙上所发出的声音。

但,她没有回头。

出了似锦园,她像一个刚被释放出狱的囚犯一般,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脚下突然轻快了起来。

——

三十分钟后,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门口。

“素素!”

当钱仲尧柔和的语调划过耳际时,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般,全身的神经都僵滞着,仿佛一个世纪没见似的,贪婪的看着他噙着笑站在阳光里,一如既往温润如水。

“仲尧!”

她急切的想要去抓住,去肯定他的存在,她希望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不过只是一场梦!可迈出的脚步又迟疑了,眼前的仲尧那么美好,元素,你都在想什么!

你,怎么配?

一见到她,钱仲尧就急步上前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力道大得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心怦怦地跳动着,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不在这个城市的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是怎样发疯般的想她。

“小傻瓜,想我没?”

“想。”

蜷缩在他宽厚的怀里,元素不敢抬头望他的眼睛,心里的苦涩开始蔓延。她这样算什么?她到底有多可耻,不久前,她还是他叔叔眷养的女人,现在,你怎么敢说么流畅的说出想字来。

“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钱仲尧的语气里,充满了心疼与不舍。

摇了摇头,元素抬起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轻轻柔柔的说:“你回来了,就好!”

“素素。”双手捧起她的脸,摩挲着她光洁的面颊,看到她红红的眼圈,钱仲尧有些手足无措,在她额角上亲了一口。

“闭上眼睛。”

见他慎重的样子,元素心乱如麻,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依言闭了眼,感觉仲尧温柔的大手牵起了她的手,然后一个冰冷的物体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倏地睁开眼,元素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颗在阳光下泛着光亮的钻戒,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钱仲尧利落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俯下身吻上她刹那间褪去血色的柔唇,低低浅笑道:

“素素,我们结婚吧!”

------题外话------

(*——*)多谢阅读……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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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一生最尴尬的时刻 惊诧,呆立。

面对心爱的人求婚,按理说都应该是欣喜若狂外加十个以上的感叹号,可这会的元素,那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人活着,身不由己的事多了去了,或迫于压力,或迫于生计,或迫于各种因素,偏偏就不能遂一回自己的心意。

以前认为,她这辈子要和仲尧相濡以沫,情深不寿的。

可如今……

就算她元素脸皮再厚,也没有资格去参与仲尧一辈子的未来

“仲尧,我不能。”她的声音很低,飘渺,空洞。

“素素,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读出了她眼中的犹豫,但钱仲尧只是顿了一下,又认真地望进她的眼里,从他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辈子都放不开她。

“……”

愕然,一双黑水晶般亮丽的眼睛泛着悲凉的苦涩,她说不出话来,面对他的情深几许,她内心不停的纠结,无法自拔。

情绪四溢。

不知过了多久,钱仲尧再度搂紧了她,眼中掠过一道细微的黯芒,轻叹了一句:

“傻瓜,别烦恼,你考虑考虑,戒指你你保管吧,反正你不要,它也永远不会再属于任何人。”

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支吾和犹豫。

从公园出来,天就变了脸,像是要配合她的心境似的飘起了细雨,钱仲尧牵了她,上了那辆迷彩绿的军用悍马。

没有问他去哪,这样的相守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其实,她多么希望,他能把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就他和她,没有任何世事的纷扰,平静的生活。

莫名湖,塔子山……两个人整整逛了一上午,中午时又去了以前常去的星苑路吃花溪牛肉粉,最后,她没有想到,钱仲尧要把她带回了西山的钱家大宅。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去触摸那个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大宅子,可在钱仲尧高涨的情绪感染下,她还是忍住了心里那点小纠纠。

这次不好意思再空着手去,在路上买了个精装水果篮提着,一想到那一大家子人,她头皮就开始发麻。尤其是,最好不要遇到那个男人。

很显然,老天没给她面子,怕什么就偏来什么,当他们牵着手一进客厅,就见到厅里一屋子人,三堂会审似的严阵以待。

不仅钱傲在,白慕雅在,连钱仲尧刚读大三的妹妹钱思禾也在,这是元素第一次见到她,听仲尧讲过,她和自己是同岁,但看上去却稚气很多。

这是她一生中最为尴尬的时刻,潜意识里只想挖地洞逃走。

有人冷淡,有人沉默,有人戴着面具在笑,只有老爷子笑眯眯地让陈管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热情的让人看座。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啊?”

怕她拘束,钱仲尧始终不离左右的照顾着,端茶递水果,弄得元素大窘,好一顿不自在,这老爷子是家长,态度决定动向,沈佩思的脸也随和了不少,偏过头笑着嗔怪自己的儿子。

“你啊,看看仲小子,多会心疼自个媳妇儿,就你个不上道的,委屈了小雅。”

不以为意的点了根烟,钱傲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吭气,他太了解这老妈了,如果他答话了,不管说什么,后边儿一招接一招,应接不暇。

不同于他的态度,白慕雅娇羞的小女儿心态,尽露无疑,就差脸上的红霞乱飞了。

“佩姨!二哥对我可好了。”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她性格开朗,是钱家人的开心果儿,最能调节气氛,这一笑,连空气都轻松了不少,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沈佩思忽然把话峰一转,把她最急着解决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咱这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了,我说个事儿啊,上次老钱把老二和仲小子订婚的事交给我操办,我看下个月15号日子不错,大家没意见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特别有气势和威严,到底是豪门名媛,又是家里的长辈,钱老大和仲尧他妈朱彦对视了一眼,眼中不悦,可又不敢反驳,有老爷子在,反对只会火上浇油。

瞥了元素一眼,钱老大眼里闪过一抹阴戾,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事件来得太过突然,又一次让元素措手不及,纠结万分,自己和仲尧之间,还怎么继续?同处一个屋檐的尴尬,和那个男人之间不能曝光在太阳下的纠缠,随时都可能会压垮他们的的感情。她想张嘴拒绝,可手里却握着那份沉重——仲尧的心和仲尧的尊严。

这些,她都伤不起。

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仲尧任何的难堪,所以,她只能闭上嘴,却不敢去看仲尧那宠溺意味十足的笑容。

订婚提上日程,白慕雅自是眉目含情望向钱傲,等着他表态,那表情柔得快腻出水来。

“我没意见,二哥……”

“我闹肚子!”

幽深的眸底闪过一道光,钱傲无意间瞟到了那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狠狠地碾灭了烟,他站起身来直接就转身往楼上走,只当没看见他妈递过来的眼色,摆明了不给任何人面子。

一肚子火气,他闹的分明不是肚子,闹的是心。

手指卷曲着衣角,白慕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但她善于拿捏分寸,也懂得把握时机,揣着明白装糊涂更是拿手好戏。

“佩姨,二哥的意思是,我们做小辈的,全听长辈的意见。”

点了点头,知子莫若母,沈佩思当然明白这儿子没定性,对白慕雅也没多大心思,可要是由着他继续玩下去,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哇!这不是二叔么?”

一直埋着头捣鼓着手机的钱思禾突然惊叫一声,成功吸引了满屋人的视线,连那个狂傲离去的背影也微微一顿,疑惑地扭过头来。

钱思禾穿着嫩粉红的连衣裙,长相打扮都还未摆脱小姑娘的稚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写满了涉世未深的单纯,自顾自边看边说:

“微博上都传疯了!”

“昨晚兰桂坊酒吧……惊现世纪末最霸气男友,为替女友出头,单挑……”

“咦,这女人是谁?”

------题外话------

~某锦有话说:tmd,爱情咋就这么难呢?碰撞了火花,又碰出了仇恨,碰来碰去,还指不定碰不上对的那个人,碰上了对的那个人……又不一定能碰出火花,火花碰得太猛,又怕焚烧了热情……

我在说啥?我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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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窗帘后是你吧? 吃惊,心跳加速……一切形容词都不足以描绘元素此刻紧张的心情,视线不经意与那男人在空中相撞,他却只是淡然地皱眉,没表现过多的情绪。

“拿来我看。”

老爷子一声令下,手机就从钱思禾手里,转到了他手里……越看,那脸色越难看,那神情严肃得让元素从手心儿到后背都溢满了冷汗。

“小王八蛋,斗勇耍横,脾气真是越发见长了啊?”

此话一出,钱老二反倒平静了,还能怒能骂,那就指定没多大事儿,接过手机一看,是昨晚在兰桂坊那事没错,他的样子拍得很清晰,可元素只被拍到模糊的半边背影,估计是哪个花痴女拍的,他整个人就占了照片的三分之二。

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回到椅子上,一点都不惧这老爹,多少年了,频频过招,他也是赢多输少。

“您儿子这是英雄救美,见义勇为,禀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痛打落水狗,老爷子你这先进性教育学得不咋样啊?”

这小子打小儿就这样,又贫又横,歪理邪说一大推,虎着脸和他对峙半天,仍是余怒未消,又添新火,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反倒教训起老子来了?媳妇儿定下来了,你就别跟老子整这些弯弯道道的事儿,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缠缠的,丢人现眼!”

不三不四的女人?

元素坐直了身子,有些撑不住脸地垂下了头,心里别提多别扭。

一脸的阴晴不定,钱傲用尽了巨大的耐心,也无法继续聆听他老子的教诲了,不等他说完,直接就上了楼,只剩下老爷子干瞪眼儿。

劝慰了他几句,沈佩思也只能盯着楼道口儿叹气的份,这儿子被惯坏了,横竖都说不上理去,好歹婚事算是订下了,结了婚自然也就收心了。

不过,她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实在让人费疑所思,就好像她家老二会讨不到媳妇儿似的,巴不得白慕雅现在就给生个白胖胖的孙子出来。

接下来,众人就各自散了,各有各的事忙。

钱仲尧被钱老大叫去了,老爷子一时兴起非要元素陪着下象棋,还特别交待吃了晚饭才准走,盛情难却不说,他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样子,横眉毛绿眼睛的,让人压根儿就不敢拒绝。

脑子里一下就想某禽兽霸道起来的样子,到是得了这老爷子几分真传。

对于下棋这档子事儿,元素算个半罐子水,知道规则,知道走法,会,但不精。不过,赶鸭子上架也不得不应战,谁让老爷子是最招她待见的一个呢?平易近人,完全没有架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走棋时视死如归,完全一副等着受死的玩法,乐得老爷子呵呵直笑,连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好几个道道。

看得出,老爷子非常喜欢她。

没多会儿,估计她的技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老爷子不下棋了,要元素陪他去后院给他种的菜苗浇水,没招儿,她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心里腹诽,他究竟是打哪看出来自己农民伯伯的本性了,认为这个活动比较适合自己?

钱家老宅,占地实在是大,诺大的后院里劈了一大块儿田地出来,估计是为了满足老爷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深吸了一口气,专心的陪着老爷子翻腾着那些菜苗儿,蓝天白云,一念思悠悠,她的脸上总算溢出了一点笑意。

“爷爷,你在网上种过菜没有?能种,还能偷!”

纳闷地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网上怎么能种菜,老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元素笑了笑,将qq农场那妇孺皆知的游戏大概说了一遍,这一下,老爷子high了,摆弄完手里的活计,非得让她马上去给申请qq不可。

书房里,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元素实在想不到这小小的qq农场,居然能逗得这纵横驰骋了军界大半辈子的老爷子笑逐颜开。

老来还小,果不其然。

“丫头,一会记得提醒我,加老二的qq,这小王八蛋,老子要偷他的菜。”

“呃~”

那个男人会有qq么?就算有,也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吧?

“素素,你来帮我一下。”白慕雅从书房门口探出头来,乖巧的先给老爷子问了好,再笑着冲元素招手。

实事上,元素对于与白慕雅的接触,一直特别的拘束敏感,可人都到跟前了,她还是只能狐疑的走上前去,笑着应承。

“什么事,白小姐。”

“见外了不是,叫我……算了,还是叫我小雅吧。”有些羞涩的回应,大概觉得叫二婶又有点不合时宜。

“素素,我想亲自给二哥做他最喜欢吃的川味鱼头汤,可是……仲子说,你会做川菜,教教我吧?”

视线落到眼前亭亭玉立的女人身上,元素真为她感到不值,深情错付,那个种马男人哪里值得这么好的姑娘的爱情?

真是孽缘,一朵鲜花插在……算了,他也不算是牛粪,马粪上吧!

准备好鲢鱼头,元素将酸菜、泡椒等放入油锅中翻炒,白慕雅站边儿上看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突然就笑盈盈地问。

“素素,你觉得我二哥这人咋样?”

心下一窒,这种问题,让她咋回答?想说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禽兽不如,可这又是人家姑娘的心上人,这种富家小姐成日里吃喝玩乐,哪里看得明白人性的善恶,想了想才谨慎地开口。

“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加点高汤进去。”

“哦,好……素素,你听见了刚才的事,一定觉得我二哥……”一边往锅里注入高汤,白慕雅一边眨巴着丹凤眼:“其实啊,他们都不了解他,他在外面玩,不过是作践那些女人的身体罢了,逢场作戏那些事儿我也不较真儿,由着他折腾……你说是吧?”

心里“咯噔”一下,警报拉响。

她有些拿不准这白慕雅说这话的意思了,如果单纯的聊天,这些话她完全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说,如果不是……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可除了点头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声不吭似乎也不太好。

正踌躇间,白慕雅忽然侧过头来,直视着她。

“那天窗帘后边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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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小动作 元素微愣,暗自吃了一惊。

这惊吓还真是一茬接一茬,不过她当然不能承认。尽管理不直,气也不壮,但眼睛却毫不避讳的回视着她。这一刻,她有些庆幸自己是表演专业的学生,那逼真的表情,连她自己都要以为是真的。

“什么窗帘?”

对视,衡量。

她的镇定自若,让白慕雅咄咄逼人的气势渐渐的软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也有点些复杂,但心眼儿更是拉起了警戒线,明明看到她从二哥的车上下来的,他们应该是有关系,但万一没有关系……算了,抓贼抓脏,捉奸捉双,诈不出她来,也只有做罢。

“没什么,我认错人了。”

淡然一笑,两个人又开始谈论川味鱼头烫的决窍来,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谁都不再提,好像根本没这提过这事儿一般。

晚饭。

钱家人围坐在餐座上,菜式很丰富,但元素同样吃得味同嚼蜡,安静,冷寂,连咀嚼声都轻得几不可闻,这有钱人家的教养,着实令她汗颜。

开动了良久,钱傲才慢吞吞的蹭了过来,他是钱家唯一不顾家规的特例,不动声色环顾了一下餐桌,他大喇喇的直接坐到了元素右手边儿的空位上。

元素有些慌神。

这男人一下午没出现,一来就作怪,她左边坐着钱仲尧,右边坐着钱傲,这饭还怎么吃得下?心乱如麻,怦怦直跳,脸上却面无表情地绷着。

钱仲尧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眼里有波无澜,若有若无的浮现一丝异样。

脸上挂不住的只有白慕雅,她正坐在钱傲的对面,一眼就注意到男人一脸的森冷,即便委屈得眼眶泛红,也只有咬着筷子吃饭,不敢作声。

其他的人倒觉得一切正常,不以为意,不用揣测就明白老二是因为不待见白慕雅,不乐意与她坐一块儿,这些年也都看习惯了,这两人本就不对盘儿。

继续安静。

持续着碗与筷的交响曲。

钱傲神色自若,毫不在意的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吃了几口,直接拿过元素跟前的水杯就喝。

身子一僵,好不容易垒起的心理防线,有点崩塌,元素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无意还是有心,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但理智告诉她,不动不看不闻不问,才是良策。

“二叔,你拿错杯子了。”浅浅地淡笑一声,钱仲尧轻声提醒,打破了饭桌上的安静。

“哦,这个杯子太顺手。”放下杯子,钱傲扬了扬眉,完全不当回事。

“吃饭的时候,喝水伤身。”

脸上一阵青红变幻之后,白慕雅终于忍不住出声,看向元素的目光便有些尖锐起来,可那女人还一脸的淡定,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真是可恶。

这一来二去的,老爷子的脸就沉了下来,钱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被这几个猴嵬子一搅和,全乱套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声色俱厉地喝斥,威严十足。

“吃饭不许讲话。”

估计是第一次见老爷子发火,白慕雅眼泪都差点掉出来,钱傲则耸了耸肩,丝毫不惧,这老爹对他来说,就是纸老虎,吓唬吓唬别人还行,对他,压根儿没用。

最难过的是元素,她脑袋垂得低低的,就差搁饭碗里了,恨不得咬死那个男人!

因为在不见光的桌下,钱傲的左手直接放在她的腿上,不动声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她痒得肝儿颤,却只能唇角狠狠抽了一抽,要命的不敢出声。

混蛋,太无耻了!

终于吃完了饭,如逢大赦一般坐在沙发上等仲尧送她回家,可仲尧又被他父母叫上了楼,半天不下来,在某男人淬毒的眼神注视下,她觉得屁股像长了钉子一般,坐立不安。

差不多隔了半小时,钱仲尧才下来,后面跟着铁青着脸的钱老大,还有眼眶泛红明显刚哭过的朱彦。

“走吧,回家!”

走到她面前,钱仲尧放柔了声音浅笑着,替她拿过挎包,满脸宠溺。

点了点头,元素什么也没问,直接跟着他出了屋子,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清雅了不少,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倍感轻松。

“出来真好。”

“呵呵。”见状,钱仲尧凑近了些,抬手撩起她额角的发丝,眉间眼角全是笑意:“以后还要相处一辈子呢,这就受不了啦?”

相处一辈子?元素想笑,她该有多天真,才能相信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是该下决心了,快刀斩乱麻,感情这事,最是伤不起,想要回到过去比登天还难。

上了车,她一路恍惚,直到仲尧将车停在一个公寓楼下才回过神来,她有些迷蒙的侧过头望他,不是要送她回家么?

“仲尧,这是?”

“我家。”

钱仲尧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来,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又道:“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是你的家。”

神色一滞,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了,在她的印象里,仲尧从来都是温润的,彬彬有礼的,这是要做什么?

对上她迷惑的目光,钱仲尧有些拘谨,一双深幽的眸子沉了又沉,黯了又黯,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梢,宠溺和失落的光芒交织着,在车窗外的霓虹灯映照下若隐若现。

“钱太太,上去坐坐吧,认个门儿。”

完全不敢与他深情的目光对视,不敢想那些糟心事儿,心乱得像拧成了好几股麻绳,纠结不清,只想选择逃避,逃离得远远的。

“下次吧。”

手心里的小手冰冷,钱仲尧出神地凝视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心里一疼,他觉得自己发疯般地想要她,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她熟睡的面容。

想,他就这么做了。

停好车,打开车门,直接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就往楼上走去。

“钱太太,咱们回家!”

他的温柔如水,身上像是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一般,让她很想忘去一切的纷扰,情不自禁地感到安详,和煦,以至于这一刻全身僵直,忘了挣扎。

随后,车灯拐角处的阴影里,一辆布加迪威航缓缓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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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周末愉快~开心开心,继续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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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今晚留下来陪我! “钱太太,到家了。”

一如既往轻柔而沉着的声音,却让元素整个人从神思恍惚中醒了过来。从被抱进了仲尧的公寓起,她的心像是有两军作战般战鼓擂擂。

仲尧的屋子装修简约大气,充斥着单身男人明朗的设计风格,那橘黄色的灯光暧昧朦胧,却没有营造出这两个人温馨的爱的气氛,而不过是遮掩了她所有内心对自己不堪的鄙视。

“看你样子是瘦了,可别说,还真挺沉。”

舒展着手臂,看着沙发上那个呆愣的女人,钱仲尧促狭的打趣着。

还陷在呆愣中,她这才反应过来,脸腾的一下红了,傻傻的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说,‘沉怎么样,你敢嫌弃我?’

可是现在这般,她绝对说不出口。

抬起头来,就看见仲尧那双好看的星眸直直的盯着她,氤氲,荡漾,满是深情。

逃避的看向别处,可他倾身过来的整个身体,却毫无预警的伸手圈住了她的腰,那呼吸灼热间的爱意满满地萦绕在二人的鼻端。

腰间的温度,让元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这举动,让钱仲尧的手微微一僵,转而抬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笑问。

“要喝点什么?”

“随便就好。”

不是看不到他一转身时的落寞,其实元素心里也不好受,那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堵,她和仲尧恋爱了一年零六个月,按理说这种情侣间的接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她心里就是没办法不抵触。

端着手里的温开水,捂在手心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最后还是钱仲尧打破了寂静。

“素素,我总不在你身边,让你受委屈了,咱们订婚后,我会想办法说服老爷子,转业回地方工作,这样就不会总这样聚少离多了。”

对于钱家这样的军人世家,他这话意味着什么元素心里明镜儿似的,作为钱司令员唯一的孙子,他这个自毁前途的举动势必得不到支持。

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段感情必须要画上句号了,她又怎么能够让他因为自己影响了前程。

“仲尧,你说过,总有一天你的肩章会镶上麦穗,你是要做将军的,我知道你喜欢这身军装,也知道你身上系着家族的使命,别意气用事,其实,我们之间……”

伸手拿过她的杯子,钱仲尧眸色幽暗,低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钱太太,你真唠叨,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仲尧……”

“来点水果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啃苹果的。”

此言一出,元素再一次将要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也很难再将话题从水果切换回来,不由得暗叹。

“那给削个梨吧。”

“好。”

……

看到他厚实的手指间拿着的那颗削好的梨时,元素的心突然掠过一丝痛楚。伸手接了过来,慢慢地咬了一口,再一口,一点一点的吞咽。和仲尧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在脑子里闪过,一点一滴,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包容。

元素!你丫就是一个傻子!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怎么能放手?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心的暗处不停的辱骂着。

元素!你有什么脸再霸占这么好的男朋友!骗他你忍心么?

不知不觉眼眶竟有了湿意,吸了吸鼻子,她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仲尧,这梨子太大了,我吃不了,分你一半。”

她知道仲尧听得懂,分梨分梨,意喻分离,能够用物拟人,她就不会用那种太直接的方法去伤害仲尧。

黑色的星眸写满了刺痛,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她的小手,仲尧一字一字认真的道:“素素,我永远不会和你分手。”

他的认真像是一道光芒般灼伤了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倏地就流了下来。

……

公寓楼下。

钱傲点了根儿烟,划拉几下没点着,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心里那叫一个烦躁。

直觉得浑身呼吸不畅,他解开了领口,眼神不受控制的瞄向六楼那扇窗户,满脑子就想着这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接吻,拥抱,甚至……一不留神,大脑里全是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火,窜起来又按下,按下又窜起来,如此反复,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狠狠地扒拉了几下头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低咒一声,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嘀嘀……”

短信提示音传来,元素一个激灵,慌乱的将自己从他怀里脱离出来,从包里掏出手机。

“给你十分钟,你不下来,老子就上来。”

心里一阵悸动,她知道,那个男人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那条短信上的字,如同那个男人的声音,一个一个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地响,周身像被冷气肆虐过一般,寒气深深。

“很晚了,我妈催我了。”

“你妈?”钱仲尧拥紧她,笑了,声音有些破碎,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面颊,磁性的声音轻柔的划过她的耳际。

“来,手机给我,我和她说。”

心里一揪,慌乱的跳着,没有一个说谎的人在谎言有可能会被揭穿那一刹,不会害怕,她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仲尧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惊慌的阻止:“不要!”

没料到钱仲尧只是拿过来,直接按了关机键,然后走到阳台的窗边,拉好窗帘,阴沉的眼神瞟了一眼窗外的万家灯火,眼神中隐隐有一道黯芒划过……

叹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到她的旁边,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紧紧抱住她,紧得像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次拥抱,声音里全是低沉和落寞。

“素素,不要走,今晚留下来陪我!”

……

楼下的钱老二不停的看着腕表,时间走得太过缓慢,慢得他想杀人……沉吟了半晌,他最后仍是直接拿起手机拨号,然后愣住。

他妈的,居然关机了。

再抬头,一望,那扇窗里的灯,灭了。

心里一阵绞痛!

他飞快的开了车门,甩掉烟头,狠狠的碾了几脚,径直往楼上奔去……

------题外话------

预发布的时间写错了~汗写了!写成了28号,我说咋半天没更出来呢!

晕,不知天日了……完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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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愤怒的钱老二 三两步急速上楼,他很快就停在了钱仲尧的公寓门口。

犹如一头刚刚冲破囚笼的困兽一般,他来回的走动着,几欲发狂,但一次次按向门铃的手,又活生生的收了回来,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她是仲尧的女朋友,她说过,他们相爱。爱?爱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项认知快把他逼疯了,真他妈疯了,额角的青筋紧绷,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一样。

不敢去想,不敢去思索,更不敢去敲那扇门儿,不管他钱老二有多横有多霸道有多么不甘心,也不管这女人和他之间有多少纠缠,有多少的过往种种,他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她为了离开自己,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这闯进去,又能怎么样?况且,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仲尧。

纠结,挣扎,各种权衡……

算了,由得她去吧,难不成没她不行?女人罢了,他妈的哪里没有女人。

赤红的双目瞪视了那个门良久,最终,他逃也似地飞快跑下了楼,发动汽车,没头没脑的一溜烟就往帝宫而去,自己想想都觉得荒谬,这种逃兵似的撤离阵地,是他钱老二会干的吗?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到了帝宫,直上九层,几个兔嵬子左拥右抱,正在这风流快活。

“哟嗬,我说哥哥,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眼尖儿的徐丰一眼就看到这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太好奇了,究竟是谁把钱二爷给惹成这模样儿了。

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儿,钱老二这会没心情和他逗趣儿,一屁股坐下来,拎起桌上的一瓶洋酒,二话不说,拧开盖儿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我说,这咋回事啊,这是?”

徐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像见到基因突变的怪物一般惊诧,在他的眼中,这哥哥可从来都是一个杀伐决断,泰山崩于顶而眼都不眨的狠角儿,传说中的借酒消愁,怎么算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要说失态,这可是开天劈地头一遭啊。

皱着眉瞅了他好一会儿,白慕年才拽过他手里的酒瓶,这结骨眼儿上,能让他这么失态的事,大概也只能是那个女人了,不由得有些叹气。

“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

“老子乐意,管得着么?”

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酒瓶,心里挣扎了那么一下,还是憋不住心里那股直冒烟儿的邪火,用力一掷,酒瓶子就斜斜地飞了出去,直直地砸到了墙上。

砰!

瓶身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溅了开来,随着声响,包厢里一下就安静了。

“不是吧,敢情这是为了女人?哥哥,你哪抽了?堂堂钱二爷,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短暂的愕然过后,徐丰不厚道地差点笑岔了气儿,忍不住开始打趣。

“滚,丫的,还嫌老子不够烦?”钱老二冷哼了一声,眼皮都不舍得抬一下:“年子,多弄点酒来,今儿个不醉不归。”

“德性。”扫了他一眼,白慕年又好气又好笑,他来帝宫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算起来,上一次刚好是一年多前,在这遇见那个女人的时候。

……也难怪这哥们儿身经百战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还真是个祸水,不省心的。

气氛低压。

“我说哥哥,到底哪个女人把你祸害成这样了?年子这刚来了好几个特殊调教过的鲜货,个个长得跟小妖精似的,上了床能把你伺候得神仙一般,你说你闷个啥呀?” 一边给他斟酒,徐丰一边笑。

沉默半响,白慕年突然认真的开口:“要不要试试?”

闷着头深吸了一口烟,钱傲端着酒杯晃了又晃,拿出手机瞅了又瞅,心里烦躁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心里憋屈得慌……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钱老二会缺女人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壮士断腕的决心,把心一横。

“成啊,弄个头发长点的,眼睛大点的,长得……”

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白慕年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样儿的,转身低低吩咐旁边的女侍。

不一会儿,一个妈妈桑带进来了几个漂亮的女孩儿,看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那小腰儿扭得别提多消魂,一进屋活色生香的就往他身边凑,小嘴儿像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别提多腻歪。

“选呗。”

这阵仗换了其它人估摸着都撑不住,可钱老二觉得一点劲儿都没有,看一眼脸上漠然的白慕年,他突然觉得有点膈应。

“年子,这么些年,你嘴边晃来晃去这么多姑娘,你就真吃素?”

白慕年只是微笑,眼神里闪出一丝落寞来。

猛灌了一口酒,甩了甩头,钱老二觉得头有些发晕了,顺手一拉,抓住旁边的一个小姑娘,一脸的阴沉,几乎咬牙切齿地哑声道。

“就她了。”

小姑娘一愣,适时的表现出娇羞来,虽然她还未经人事,可那些调教课不是白上的,怎么伺候男人,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她门儿精。

也没看清她长啥样儿,钱老二起身去了他的专用包房。

他前脚一走,女孩儿后脚就紧紧的跟上,做她们这一行,第一次陪客能遇到这种优质男人,也算是有福了,心里美得跟开了花儿似的。

一头栽倒在床上,钱老二眼皮也没抬一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找姑娘的,而像是来送葬的。

女孩儿卖力的给他按摩,讨好的在他胸口上划着圈儿,各种挑逗的技巧都齐齐上阵,就想试图挑起他的火来。

可钱老二这会满脑子麻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想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小姑娘头发也很长,修理得也很美,他伸手摸了一下,可为什么就没有元素那么细软,那么顺手呢,一想到这茬,突然又心生恼怒。

“没事你留什么长发?”

低咒了一句,他闭上眼,尽力把她幻想成是那个女人,可仔细一起,那小娘们根本不会这么讨好他,每次都得逼她才能就范,还每次都不情不愿。

要说那女人简直青涩得不行,在床上笨得像头猪,别说技巧了,连基本的都不懂,压根儿就不会讨好男人,逼急了才咬着唇小猫儿似的哼哼几声,可他妈的为什么就觉得美得不行,享受得不行呢?

搂着怀里,踏实,不在身边,心慌。

可这会她躺在别人的怀里,别人的身下……怒火一簇一簇地往上攀,他妈的。

他就给自己较上劲儿,发誓不再去想那个小娘们儿了,可他妈就是控制不住,满脑子都是她和仲尧两个人呆在一起能干的那点事儿,一想到那画面,心就抽得有点痛。

小娘们儿,真他妈狠心!

就在他失神这当儿,女孩儿已经满脸潮红地退下了他的裤链,往里一探居然软趴趴的……这么一想,她小嘴就要附上去。

没等她动作完成,钱老二一阵激灵就回过神来,这事要搁以前,他一定直接压倒办事儿。可这会儿,他觉得贼他妈恶心,满脑子都元素,元素,元素!

这火还正愁没地儿撒呢,二话没说,一抬脚就将那女孩儿踹了老远,像只炸毛的狮子般怒吼。

“滚,谁他妈准你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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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作者有话说:这章写得我心挺酸的,真的……我是很纠结的心态,某锦心里爱的是钱老二……可女主目前心里还有仲尧~额滴神来……简直是悲催死了,写得心累!

下一章~预告,钱老二傻傻的又回去守着素素了……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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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夜幕下的挠心挠肺 “滚!”

这不是有病么?

做这事不让碰,怎么搞?那女孩儿满肚子委屈,可她好歹也训练有素,况且这样的客人她哪敢得罪,啥话儿也不敢说,赶紧的爬起身就急急地退了出去。

头晕,眼睛酸涩,钱老二说不出自己此刻心底是啥滋味,五味陈杂,到卫生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才稍微缓了过来,望着镜子里那个眼眶红红的男人,越发觉得自个是中邪了,人家这会正欢畅呢,你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这帝宫是他们哥几个的长期据点,本该是他最喜欢,最**的地儿,可他突然间对以前那种生活感到无比厌烦。

女人再多有什么用?全他妈不是那个味儿。

脚步踉跄的出了包房去找白慕年,一拉开包厢的门,就冲他大吼:“年子,再拿酒来!”

看他那样儿,白慕年哪敢再给他上酒啊,赶紧吩咐人泡了茶来,给他醒酒。

从洗手间回来的徐丰,一想到刚在外面听到那几个女孩儿的议论,怎么都憋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哥哥,以前不是夸口说一夜御数女么?我怎么听说,你那玩意儿不中用?”

“丫的,有多远滚多远。”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钱傲心里烦得要命,那女人就他妈像是扎在他心底的刺,一想到就犯堵。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刚一接起,他脸色就全变了,神色肃穆地‘嗯’了好几声,完事了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把一众人吓了一跳,可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他起身就往外走……

……

屋子里很寂静,没有开灯。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的长椅上,看着天空忽闪忽闪的星星。

“素素,谢谢你留下来,陪我看星星。”

仲尧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让她心里又酸又难过,可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看星星这么多了,而其它,她再也给不起。

见她沉默,钱仲尧的眼神些许黯淡,推开了窗户往外一望,夜风拂过,街面上空荡荡的,连行人也没有,心舒畅了不少。

“不早了,就在这睡吧,我,睡隔壁。”

不敢与他火热的目光对视,元素避开眼神,闷闷地点头。

看着她和衣躺在床上,大被子紧紧捂住,钱仲尧定定地站了片刻,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随后转身走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元素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从包里拿过手机,重新开机,长吁了一口气,没有短信,想来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吧。

松了一口气,静静地躺在床上,环住自己的身体,在黑夜里睁大眼睛思索着。

失神,失眠,苦涩,憔悴。

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儿,当爱被渗入了杂质,很多的美好就会慢慢变得模糊,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何必伤人伤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爬起床来,心从未有过的冷静,抑或是平静,这样的自己,不能再葬送掉仲尧的幸福,他的未来,他的生活,都值得拥有更好的。

学不会忘记,如何能和他在一起?

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放在茶几上,心仿佛也空了,一点一点感受着那份美好幻灭的破碎,仲尧,她曾经的梦,她曾经的爱情。(

从此,幻灭。

可,有些故事,她以为结束了,其实才刚开始。

……

一下楼,街边的路边阴影下,一辆布加迪静静地突兀地停靠着,孤寂,落寞……车窗外的地面上,积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

车窗半开着,那男人斜趴在方向盘上,夏日的夜晚雾气很浓,但他双眼紧闭着,似乎睡着了,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张脸,充满了疲态。

皱眉。

算了,管他呢,以后自己与姓钱的男人都不再沾边儿了,缩了缩身体,她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可男人却倏地睁开了眼,迅速地下车拽住她的手臂,直接拖上了车,这男人似乎每次都这一个动作,也好,大家说清楚也好。

车内充斥着刺鼻的烟草味儿,这男人到底抽了多少烟?思忖间,他竟又摸出一根儿烟来,点燃火,懒懒地倚靠在车座背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过了好半晌,幽黑的双眸才落到她的身上。

“完事了?”

心里一颤,元素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男人一脸的淡漠表情,可那双眼睛却让他透露了太多的情绪,他很生气,但她却没心思去反驳,因为犯不着解释,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搞清楚他的目的才是关键,总不至于大半夜的在这守株待兔,只为看夜景。

“你到底要怎样?”

“你说呢?”

被她明显防备的动作刺了眼睛,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嘴角噙着冷笑。

元素不自然地别开脸去,这男人不经意的小动作差点让她失神,松开的领口,凌乱的发丝由于雾气的熏染有些潮湿,在路灯的映衬下整个人说不出的……好看。

一回神,暗暗在腿上揪了一把,够不要脸的,这会还犯花痴。

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夹杂不清了,她太累了,心,累死了。

“咱别兜圈子了,痛快点儿,你想怎么着吧?”

“我以为你该知道?”脑子一热,钱傲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目光切切。

他的力气很大,被他这一扯,元素觉得有些吃痛:“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呀!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大力的推倒在座椅上,还没回过神来,唇舌就被他紧紧的吻住,或者说,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吻,压根儿就是毫无温柔可言的啃咬,吮噬!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疯狂,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直接吞进腹中……

没了氧气,她快要窒息了,发了疯一样挣扎了起来。

“放手啊,王八蛋。”

“换个新鲜词儿。”

可能抽了太多烟的缘故,他声音有些沙哑,唇舌间全是烟味儿,却带着致命的性感,但元素这会没心思欣赏美男,直觉这男人有精神病,为了生命安全,她抵抗得越发凶狠起来。

可适得其反,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急得红了眼一般去索取,像是和谁较劲儿一般,大口喘着粗气,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不让亲?和他睡了,就忘记老子的好了?说说,谁更能满足你,他能像老子那样伺候你么?”

元素气得七窍生烟,他凭什么咄咄逼人的拷问自己,像一个抓奸的丈夫,太可笑了。

“你,真无耻。”

“我无耻?在你眼里,全世界都他妈是好人,就我最无耻,是吧?”他急了,燥了,这女人一脸愤恨的样子,让他有些慌神了,他相信,给她一把刀子,她指定能往自个心窝子捅,拼命屏弃这种想法,他使劲地钳制住她的双手,越捏越紧,最后——

十指相扣,紧紧交缠,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

“对,我长这么大,真就没见过比你更让人恶心的男人。”定定注视着他,元素很肯定的点头,这话说得忿恨,说得恼怒,说得咬牙切齿。

好,很好,这小娘们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没良心的东西。

心里那火压都压不住,极度焦灼的心情时听到如此伤肝儿的话……他嘴角泛着冷笑。

“得,那我坏人做到底……我他妈现在就拉你上去,和他说清楚。”

说完,他拉着元素的手作势就往车下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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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2,请深2

两个别扭的人啊~唉,多纠心啊,挠心挠肺的……

ps:感谢各位的阅读,请继续支持钱元~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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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纠缠不清 像被雷劈中一般,短暂的僵滞之后,元素突然尖叫着回过神来,发疯一般甩开他的手。

这个男人疯了,真疯了!

说不出是难堪还是悲伤,抑或是纠结,所有的情绪都揉合在了一起,瞬间将她的泪水逼了出来。可恨的男人,她想骂他,打他,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最后,还是只剩下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这个自私,冷血,残暴的畜生,没人性的思想怪胎。”

“老子在你心里就这么龌龊?”看到女人一脸的泪水,外加憎恶,钱老二心里忒犯堵,将烟蒂狠狠掐掉,一把甩出窗外,腾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

“跟着我不好吗?奔驰宝马,别墅豪宅,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水里游的……你他妈想要什么老子给你什么!”

“我要的东西,你压根儿给不起!”元素忍不住唾弃,眼睛恶毒的看着他,恨不得化成利刃把他大卸八块。

老子给不起?钱傲冷笑!

大手下移,慢慢地扼住她纤细的颈子,一点一点的收紧,阴恻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

“别逼老子犯浑,元素,你逃不掉的。”

走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完了还在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元素累了,一时间万念俱灰,双眼放空。

“钱傲,你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好啊,和着咱俩一起……还有,给老子听好了,别想那些动刀跳楼的事儿,你要是敢玩这个,你猜猜我会做什么?”

一心想逃离苦海,可苦海无边,回头也无岸,元素闭上了眼睛。

连死路都堵住了,除了生,还能咋办?

“走吧,钱傲,回家。”

……

很久很久之后,对于这天的事,钱傲还心有余悸的问她,当初是不是想到了死。她想了好半晌才点头,却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还直接给她堵住了路。

事实上,这个夜晚,是元素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对着电脑至少呆了两个小时,幸好那个丧心病狂没有来打扰她。

言行无状的她上了qq,甚至还偷了菜,玩了飞车,最后,她找了度娘,将自己的心情交给它,结果给了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抑郁症。

多好,不就是精神病呗,原来她的思想早就超脱了,不是普通人了,因为她丫的压根就是一个精神病。

人生没有最惨淡,只有更惨淡。

抑郁症,见鬼去吧,生活还得继续,其它的先丢一边吧。

这一夜,睡姿常旧,女人瞪了一晚上的天花板,男人知道她心里别扭,腻乎了一番之后也没干出啥实质的事儿,睡得还特别香甜。

早上醒来,臂弯里的女人不见了踪影,他心下一惊,蹬蹬蹬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奶和煎得嫩黄的鸡蛋,还有一碟洗净的水果,看一眼就食指大动,那女人总能将简单的东西,做出不一样的情致来,奶还是那个奶,蛋还是那个蛋,水果仍旧是那个水果,可他没由来的就喜欢她做出来的那种味道。

移开水果碟,下面压着一张小纸笺,女人的字和她的人一样绢秀好看。

“大象喂过了,早餐自己吃。”

简单的几个字,他看了不下十遍,嘴角一直噙着笑,心里暖融融的,轻飘飘的,心里特别的舒坦。

可是,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崩了。

一到公司,财务主管就慌里慌张地来汇报,财务报表上的数字让他的脸马上就黑了……aes是jk国际五年前收购的一家传媒公司,报表显示,近二年来,这公司利用会计假帐,掏空公司款项一亿五千多万人民币。

皱眉,一脸阴沉。

“我去一趟aes,你联系美国总部的总会计师,作一份详细的会计报告出来,另外,这事,先不要声张。”jk国际是上市公司,这种事爆出去,很容易影响公司的股价波动。

天空下起了朦朦细雨。

元素一大早就接到了陈导的电话,去了aes。

《婚色撩人》找到投资了,剧组刚刚组建,预计下个月开机,而她是投资方指定的女一号人选,让她去公司签演员聘用合同,拿剧本。她有点发懵,那感觉就好像被一只大大的陷饼给砸中了脑袋。

学表演的,谁不想拍片呢?

那长长的十几页的合同,她并未细看,签完合同走出剧组办公室,还有点回不过神,并非她不淡定,而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hi,元小姐。”

下意识地回头,原来是even。

这位时尚潮男今儿个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印象中,这种打扮还是首见,拜钱某人所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但,也更加不想和他接触,上次因为他被姓钱的好一顿抻掇……

心有余悸,脸色有点僵。

“你好,艾先生。”

“还是叫我even吧。”艾嘉南笑着耸了耸肩,停顿了几秒,又说:“人生真的很奇妙呢,呵呵,很荣幸与你搭档。”

说完,他绅士的伸出手,元素出于礼节,很快回握,心里忖度着搭档是什么意思。

漂亮的桃花眼闪了闪,艾嘉南嘴角再度弯起笑容:“婚色男一号,艾嘉南。”

他这样的身份,跑来这个圈子抢饭碗呢?元素差点没把下巴惊掉,足足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牵出来一丝笑容,那感觉有些怪异,心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好巧,请多指教。”

“元小姐谦虚,你是科班出身,以后你得多提点提点我这半路出家的和尚。”艾嘉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半路出家?他这明显是皇室子弟出家吧,不需历久弥新,直接成佛。

头无比之大,她无法理解这些有钱人的思维,怪不得那天在万贯酒店,他斩钉截铁地说,《婚色》一定会拍,原来是他打算自己投资,自己投资也不奇怪,赚钱嘛!可自己饰演男一号就太出挑了。

算了,管人家怎么想,兴许人家就为玩票,玩艺术……

“这敢情好,艾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见。”

“我送你。”

“谢了,不用。”元素干笑两声,有些碜!

这女人每次一见到自己,就跟防贼一样,艾嘉南有些挫败,皱着眉头咕哝:“元小姐,我不过是尽尽同事之谊,你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太好吧?”

言罢,还委屈了起来,搞得元素哭笑不得,这人外表一看像假洋鬼子,但中国话说得贼顺溜,懂得拿捏,大家毕竟都是同事,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那就麻烦了。”

愉快的打了个响指,艾嘉南扬起眉梢大步跟着,见她要往员工电梯,一伸手将她拉过来,就直接走向了那扇镀金般华贵的专属电梯。

还未完全搞清楚状况,那扇电梯门就开启了——

嗡!

元素真想让雷直接劈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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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上传一个章节~某锦如履薄冰,忐忑不安,心上心下,九死一生……原谅我,就会这么多词语了~总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亲们不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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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借位接吻,不借! 如此恶俗狗血的情节,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她真的无语,很想狠狠地揍一把那个安排她命运的神仙。【此神仙乃某无良作者】

这么扯蛋的人生,你怎么玩得下去?

巧,真巧!

没错,就像所有肥皂剧里的剧情一样,电梯里站着那个恶魔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助理,那扫射过来的目光,直逼零下50摄氏度,椎心刺骨啊。

可他只是站在那儿注视着她,不吭一声就有些骇人……

那气势,真冷!

不由得打个寒战,迅速挣脱开艾嘉南的手,僵硬地笑笑,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机械般的进了电梯,

愣了几秒,艾嘉南挠了挠头发,也跟了进去。

“钱二少,好巧!”

钱傲不咸不淡地冲他点了一下头,目光里透着疏离冷漠,然后,朝元素伸出手,摊开。

戒备地瞟了他一眼,元素一脸抗拒,她不希望他们这种阴暗角落里不能见光的关系暴露在阳光下,遭人鄙夷。

“元素,过来。”他脸色一沉,手并未收回,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出声,语气里很明显的透着不耐烦。

元素心里挣扎着,却横竖抹不开脸去,固执的僵持着。

瞧见这情形,强烈的英雄主义思想很快就武装上了艾嘉南的头脑,他桃花眼一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钱老二。

“钱二少,这强人所难似乎不太好。”

丫的艾老三,这是想要英雄救美?心里暗骂了一句‘操’,钱老二其实很想直接说‘丫的给老子滚蛋’,可如果不拾掇拾掇这敢打他女人主意的小子,他浑身都难受。

气压,持续走低。

元素不敢去细辨他的情绪,这男人一贯喜怒无常,果然,不过一秒,身体就被他一把扯过去搂在了怀里,力度大得让她差点不会喘气儿,头顶上,传来他冷得堪比冰棱的声音。

“我钱老二的家事,就不劳你艾老三费心了。”

家事……

接收到艾嘉南审视的眼光,元素有些难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这钱二爷究竟吃错了哪门子药,他这样说,让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幸好,这时电梯到了一楼,停了——

“不好意思,二位,我先走一步。”望了一眼被钱老二紧搂的女人,艾嘉南视线有些闪烁。

钱傲昂起下巴,若有似无地笑了笑:“不送。”

眼见这艾嘉南一离开,两个助理也出了电梯,元素就想迈步出去,却被钱老二狠狠一搂,然后作死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嘶,一阵刺痛……

这下元素彻底炸毛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受欺负的主儿,这半晌没吱声,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可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还咬她?想到这茬,她抬起膝盖就发狠的往钱老二下腹顶。

为了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钱老二这次当然不能如她愿,一侧身就避了开来,用手钳制住她的身体,怒斥:

“疯娘们儿,这地儿能随便踹吗?”

一击不中,元素那个气啊,别扭得不行,这一别扭,她就挣扎,一挣扎,那《婚色撩人》的剧本就从手中掉落。

钱傲顺势捡了起来,一翻,那脸黑得比锅底还狠,这啥剧本?动不动就亲嘴,还上床的,尤其是看到啥男主角还是艾老三,娘的,这还了得?

“这他妈的作者有病吧?写的啥玩意儿,动不动就亲热……我看像三级片儿呢,不准拍。”

脸腾的红了,元素热爱的演艺事业,被这家伙说得一文不值,她真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男人踹到爪蛙国去。

“你懂什么?那哪是真亲,拍片的时候是借位接吻。”

“借位?借个屁,不借!”

望天,对牛弹琴,元素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姓钱的,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猪啃过嘴?说话这么臭。借位接吻,那是一种拍摄技巧……”

“我管他妈什么技巧,总之不准拍,你实在要拍戏,我给你投资,演个老太婆啥的,我看你行!”说着,还低头在她小鼻子上啄了一口,安抚着。

元素气急攻心,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要是不出这口恶气,她真怕自己不用等到天黑就得被这男人怄得闭眼死过去,被他这一激,她的暴力倾向就露出苗头了。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不备拿过武器——手里的挎包就往他身上狠狠招呼。

一把抢过挎包,钱老二恶狠狠地拽紧她的手,四下一望,已经有人注意到电梯这里的异动了,话说得就有些咬牙切齿。

“老子回家再收拾你。”

说罢,拉着她就大步走出了电梯,aes大厅里的一干人等,都瞪大了眼,这难得一见的董事长,不是一向沉稳内敛,张驰有度的吗?可现在一看,那张脸比要吃人还狠,还有,他手里牵着的女人是……

八卦的传播速度,堪比光速,很快,aes公司上下都知道了,deam的形象代言人,傍上了黄金单身汉钱董事长,然后,各种流言蜚语经过八卦工作者们孜孜不倦的传播,变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

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怒气冲冲把元素塞到后座的钱傲,把那司机吓得差一点将脑袋撞到了车门上,但元素这会儿已经没劲儿闹腾了,她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反复无常,也搞不懂他究竟要出哪张牌,既然一切的反抗都没有意义,那不如顺其自然。

况且,这位爷的性子,反抗越大,迫害越深,她算是明白了。

“开车!”钱傲冷声命令道,顺手将隔窗按下。

一脚踩上油门,司机冷汗直冒。

车内的气氛陷入了僵滞,如同拉满的弓弦,不是好兆头,但元素提醒自己时刻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见状,钱傲那脸越发阴沉,烦躁地狠狠踹了一脚前面的座椅,这小娘们儿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说有笑,落到自己这就摆着一张死人脸,一想就来气,一气就犯浑,口不择言。

“没给你机会勾搭上艾老三,你特恨我是吧?实话跟你说,你要是敢拍那啥接吻上床戏,老子就敢打断你的腿!”

心下一窒,元素冷笑一声,死瞪着他。

……

------题外话------

~啦啦啦,看过来~求包养啊求包养!

钱老二骂那丫的败类,无良作者,现在某坑泣血奋战呢~

某锦小声说,钱老二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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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不准任何男人碰你 这男人的下半身社交思想,让元素觉得简直不可理喻,难道一男一女一起出现,就一定有腌脏事儿?

真是强盗逻辑!

再者说了,一个女人多如牛毛的男人,却好意思来指责她勾搭人,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实在忍不住嗤之以鼻: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凡是出现在你身边三尺以内的女人,全都上过你的床?种马男人,你有多少女人,你自己数得清么?怎么就好意思来教训我?”

种马男人?

钱老二眼一瞪,被她噎的,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这女人敢嘲笑他,他是数不清那些女人,因为他压根儿就记不住那些脸,都姥姥山的事了她还拿出来损人,他妈的,自己都柳下惠了她还不领情!

这一想啊,他就有点闷,抓过她的胳膊一用力,将她身体扳了过来,整个人抱到自个腿上,然后,‘啪啪’两下,打在她翘俏的屁股上,憋着股气儿,压低了嗓门儿:

“还敢埋汰老子,说,以后还乱勾搭人不?”

元素那个气啊,这男人真变态,竟然三番两次打自己的屁股,不要脸的东西……愤怒是理智的天敌,这一怒啊,她开始口不择言了:

“姓钱的,我还就实话告诉你,上谁的床我都乐意,就不乐意上种马的床,一想到那床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睡过,我就恶心,你知道吗?恶心!”

呼呼,钱老二只是想想她跟别的男人一起的画面就气……

烦躁,烦躁!

心里无比憋屈,老子在这边忙着处理公司的事,那边就后院起火,这女人咋就这么容易被男人惦记,他真想打根儿铁链给拴在家里。

本想着赶快把事情处理了,早些回家,可这一会工夫就遇到她和那小白脸意犹未尽的卿卿我我,居然还手拉着手,一想到这他就来气,这一急就发狠,火往脑门儿上一冲,不受大脑控制般甩手就是一个耳光,什么素质,什么风度全没了。

胸口蔓延着一种他弄不明白的情绪,让他觉得堵得不行,不消消火,他都要气得发疯了,越想越后悔,刚刚就应该狠狠揍艾老三那狗娘养的一顿,敢碰老子的女人。

在这个时候的钱老二有限的情商里,是很难弄明白的,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这种情绪叫做嫉妒,疯狂的嫉妒,而嫉妒的根源,是因为他该死的太过在乎这个女人。

脑袋里天马行空,直到怀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哭泣声,他才咬牙迸出几个字:“你还有脸哭。”

他这一巴掌,只用二成力道不足,也就比抚摸多那么一点点,可元素心里憋屈,自己究竟遇到了一个什么男人啊,一个忍不住,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捂着脸呜呜地吼。

“钱傲,你真不是个东西,一会晴一会雨的,是个人都受不住,我和even,不过就见过几次面,你犯得着这么作践我么?我丫头的待遇,奴隶的命,我难不成上辈子欠了你的?”

元素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委屈,连她也没查觉出来的委屈,而一听她这话,钱老二心情却突然变好,原来雨过天晴,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搂紧了怀里抱着的女人,大手替她擦去泪水,蹭着她的脸蛋儿笑道。

“傻啊你,你他妈早说不就完了么?”

“早说?你给过人说话的机会么?”元素侧过脸,抽泣着,不想看他。

“得了,老子算你没那份心,可那丫的艾老三,就真没安好心,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贼眉鼠眼的,一准儿想打你的主意。”

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把女人的脸扭过来,面对着自己,瞅了瞅,没打出个什么毛病来,这才放了心,见她还在抽泣,止不住的闹心。

对他来说,这是打出生以来,头一回儿稀罕一个女人,打心眼儿稀罕,可这女人看自个的眼神,就像看什么害虫猛兽一样,嫌恶,憎恨,防备……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拿她一点法儿都没有。

“好啦好啦,哭个屁,多大点事儿啊?行了,行了,这事就揭过去了,我不生你气了……我不也没嫌你么,你还嫌上我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元素那个气啊,他大爷当惯了,连脑袋都傻了,他不生气了?他不嫌?该气得究竟是谁?该嫌的又是谁?

可是和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对牛弹琴,两种概念没法儿辨论,她干脆再度别过脸去。

“还真轴上了?行,这么着,我大老爷们儿不该欺负女人,我让你打回来得了。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儿,以后不准再让任何男人碰你……包括,仲尧。”

一想到她和仲尧干过那事儿,他心里就憋不住的烦躁,但到底说话算话,果真皱着眉头把脸伸了过去。

不提仲尧还好,他一提仲尧,元素心里就犯堵,索性闭上眼不兴再搭理他,这男人惯常的一个巴掌一颗枣,真让人心累。

钱老二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沉闷,不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一接触,他心里就发馋,忍不住就凑上去啄了啄她那粉嫩的小嘴儿,然后执过她的手,放自个脸上。

“妞儿,你倒是打呀!”

“你以为打回来就完事了?这么便宜?”元素抽手。

“你甭便宜我,千万甭便宜,这样,给你翻个倍,你多打几下?”

元素胸口急剧起伏,和他真的完全没法儿勾通,人的自尊心伤了,捡起来就能完好如初么,那打的哪是巴掌,那活生生就是踩的尊严,这王八蛋对自己做的事,杀了他都有余,几个巴掌就想扯平,做梦!

“我不打。”

“他妈的,你还就必须打。”

虽然有隔窗,可他们的对话,还是隐隐约约传到了前面司机的耳机里,他那个震惊啊,这是钱董么?非得把脸伸过去,求着让人打。

关于这个打与不打的问题,最后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司机自然是不知道,只知道后面突然就噤了声,半晌没了动静。

……

被钱老二亲得晕头转向的元素,眼眶越来越红,粉唇抖动着,每次都是这样,除了武力镇压,就是堵嘴,要么就是床上解决,可这次,她真是被这男人欺负得发了狠了。

绝不心软。

气压持续偏低,一直持续到元素的电话响起,而这个电话,将会为他们的未来带来意想不到的人生转折……

------题外话------

我手写我心!

一直以来,某锦致力于塑造一个有血有泪的男主形象,他霸道狂妄,对外冷血不可一世,而对自己心尖上那个女人,却可以无限制的宠爱……嘻嘻,童话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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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冲动的惩罚—— 电话是兰嫂住院的医院打来的,让她明天去一趟医院。

兰嫂是外地来j市务工的,在j市没有亲人,入院时,医疗档案上留的是元素的联系电话,由于钱傲请了专门的护理照顾,这几天元素也就去过两次。

她道了谢,放下电话,暂时把那些纠结的事儿放到一边,有点小愧疚,心里想着明天得去医院看一看。而钱傲只是一直瞅着她,没有询问电话的事儿,她也就没有报备。

好吧,元素始终认为,像钱二爷这种万恶的资本家,官二代未必会有耐心去管兰嫂住院这等锁事,说与不说也都一样。

气氛再次沉默,一路上,元素始终耷拉着脑袋,想着自己那点心事,不再同钱傲说一句话。

心,很累,也很乱。

她猜测着仲尧看到那枚戒指的心情,会不会很难过?好在从她离开那所公寓后,仲尧再没来过电话,想来,他已经有了选择。这样也好!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重新过回以前只属于自己那种单纯的生活,彻底摆脱目前这种混沌的僵局。

越快越好!

……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

钱傲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而元素匆匆赶到医院时才知道,原来是让接病愈的兰嫂出院。办理好手续出院时,医生特地嘱咐,心肌梗塞患者既便是渡过了急性期,也要注意休息,延长卧床的时间,身边最好随时有人照看着,免得再出了岔子。

兰嫂从鬼门关闯了一回,精神状态明显差了很多,以前的利索硬朗不复存在。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特别的思念亲人,此时的兰嫂亦是如此,归心似箭。

回到似锦园,她就开始收拾行礼,不到半小时就准备妥当,怎么留都留不住。

“元小姐,麻烦你跟钱先生说,我要回老家了,这次住院的钱,我……”

想到医生的嘱咐,元素有些担心,至于钱,那姓钱的二太爷也不差这点儿,权当给他行善积德了。

“钱的事,你不用管,只是,你一个人在路上,怕是不行吧?”

“没事,我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元小姐,等你和钱先生结婚时,要是不嫌弃我这乡野妇道人家,我一定来讨杯喜酒喝。”兰嫂笑呵呵地打趣。

“你想哪去了,兰嫂,我这情况,你不明白。”她迟疑地皱眉,却又不便解释。

“我啊,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瞒元小姐,我在似锦园做了三年了,你是先生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娃子,我不会看走眼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元素知道解释也没有意义,干脆任由她去想。又唠了两句,兰嫂心里着急,直接就想往火车站赶。

元素好劝歹劝,她偏生死脑筋一意孤行,一则担心兰嫂的身体,二则为了逃避目前的烦心事,把心一横,她很短的时间就做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

索性打了电话给颜色,让她帮着给学校请几天假,说什么也要将兰嫂送回老家不可。

提着兰嫂简单的小行李箱,她没有和钱傲联系,甚至没有考虑任何后果,直接关掉手机,像冲破囚笼的小鸟一般,拦了辆的士,带着兰嫂就奔去了火车站。

率性而为,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干。

很疯狂!但心间却充斥着一种年少轻狂时的热血,沸腾着她的神经。

坐了二天一夜的火车,到第三天傍晚,才赶到兰嫂老家所在的小县城——位于西南c市的县。一路颠簸,被照顾的兰嫂近乡心宽,精神倍儿好,而想要照顾人的元素脸色却一片苍白。

可是,县城还不是此行的终点,兰嫂的老家鎏年村,是县最偏远的一个山村,要入鎏年村,先得转车去鎏年村所在的小镇,最让元素感到肝儿颤的是,小镇到鎏年村这段十几公里的山村公路,不通公车。

最最崩溃的是,贫困的村民们惯常使用的交通工具,是一种历史差不多可以追溯到清末民初的马拉畜力车。

陌生的返璞归真的环境,让她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穿了!就这么简单。

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辆拉了满车稻草回家的畜力车肯载她们一程,村民纯朴,十几公里路程只要五块钱。

挤在尾部大敞的车厢里,狭小的空间,四周都是稻草,而夏季的衣服尤为单薄,那稻草挠得元素全身直发痒痒。

欲哭无泪。

更惨不忍堵的是那路况,烂得令人发指!深深浅浅的漕沟,还有凹凸不平的立在路中的小石块,路陡车颠,不过走了一里来路,元素就把在县时吃下肚的一碗兰州牛肉手拉面给全部吐了出来。

胃灼得难受,她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可好歹也是j市这种大都市生活的女孩子,哪吃过这种苦头,这一瞬间,她是真真儿的体会到了刀郎大哥说的,冲动的惩罚!

明明是她说要照顾兰嫂,现在反倒成了兰嫂来照顾她。

路越来越颠,越来越陡,停下车了又吐了两次,元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可身上连水都没有一瓶,她除了一个随身小挎包,啥也没有。

畜力车走走停停,一晃一晃间,天渐渐暗了下来,乡村的夜很寂静,乡村路的窄道上更没路灯,路似乎太过漫长,永远没有尽头。

每一秒都是折磨!

突然,那马儿一声嘶叫,车轮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她双眼一花,就从车尾簸了出来,顺带着滚下了路边的草丛里。

那草挺高,草丛里有些湿,而她长发凌乱的匍匐在上面,一身泥土,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尽管这样,她宁愿就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愿再坐那车了。

她想哭,可想想太丢人!

嘟……嘟……

这时,后面突然诡异地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像是从现代文明穿越而来的魔音一样,有点震撼!汽车越来越近,车灯明晃晃的直射在她身上,让她刹那睁不开眼。

扭过头一看,是两辆迷彩绿的军用路虎揽胜越野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她正待爬起身来,脚上一滑,居然再次滑倒,她觉得自己点儿背得简直罄竹难书。

这时,本该直接过道的越野车,居然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呀!

……

------题外话------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地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地表达,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忘记了你当时——刀郎《冲动的惩罚》,哇哈哈,元素妹子这吃呛啊!冲动,热血,青春,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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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掐死你,就地儿埋! 车门开了,走下车的男人,怎么像是钱傲?

啊!

元素捂住嘴惊叫了一声,揉了揉眼,眼神里全是不确定,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车灯闪烁的光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待到看清了,吓得她真想直接挖坑把自个给埋进去。

“瞧你那点出息!”大手往地上一抓,就把她揪了起来,顺势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拽住她的手臂,没好气地瞅着她数落:

“胆儿真肥了,还跑不跑了?”

“我没跑……”元素小声抗议,事实上,她真没跑,甚至和跑都不沾边儿,原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来的,哪知道反倒拖累了人家。

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她悻悻地叹了声,也没敢顶撞,可这一想啊,这c市离j市已经是几千里之迢,从北到南,这个男人居然也能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身边,能不好奇么?

“你怎么来了?”

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钱傲没回答,而是选择直接把她扛了起来,甩到车后坐上,语气有些冷硬:“还敢问?信不信老子掐死你,就地儿埋了。”

缩了缩脖子,元素木然地张了张嘴,他说想掐死她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可自己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么?不过,她这次的举动,属实荒唐了一点。

所以,她没反驳。

看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也怪可怜的,钱傲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招呼兰嫂上了车,才低声叫司机开车。

话说——

那天他回到似锦园,左等右等不见了元素,手机也不通,差点没把他急死,然后找人一查,才知道是她给兰嫂办的出院手续,好在现在火车票都是实名购买,他很快就知道这小娘们儿居然去了c市。

在家呆了一晚上心里忒不是滋味儿,第二天将公司的一大摊子事撂下,直接飞到了c市,找到了某军区在c市的驻军地,在他们的协助下,按照当初兰嫂在他家帮佣时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地址,找了过来。

她这一跑不要紧,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精力!

这个不省心的小女人,这次真是气得他够呛!

一路,无话。

直到鎏年村,元素还没缓过劲儿来,脸色苍白如纸,好在不呕吐了。

车停在村委会的大院坝上,离兰嫂家还有一小段路程,不过,已经没有汽车能通行的路了,一行人还没下车,村长就已经迎了过来。

还真别不拿村长当干部,好歹他还是一眼就看见这两个不同寻常的大家伙进了村,那迷彩绿,那挂着军照的车牌。

多碜人啦。

而村民们就更不肖说了,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羡慕,大人小孩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一般,好不热闹,这种事儿,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小山村里,马上就能炸开锅,打着赤脚的孩童们胆儿大,在车身上摸摸蹭蹭的,小眼睛里,全是好奇。

三个穿着陆军夏常服的军人下了车,为首那位中年军官,肩上扛着二毛三,对钱傲甚为恭敬,上前去打开车门,握了握手。

“这次多亏了谢团长,要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家妞儿!”钱傲语气非常诚恳,完全不是平时交际时的虚与委蛇。

谢团长笑着摆了摆手,“呵呵,客气客气,回了j市,一定代我向司令员同志问好。”

“一定,一定!”

留了一辆车,谢团长一行就上了另外一辆越野车沿着原路离开了鎏年村,而村民们南方方言味儿十足的笑闹声也是不绝于耳,村里人实诚,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一见是兰嫂,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

“哎呀,勒个好像是兰家嫂子得嘛?”

“是塞,你才看出来嗦,一看就是在城头发大财了。”

被这七嘴八舌的一阵追问,兰嫂好久才腼腆地把这事儿给说明白了,引得村民们直点头,好人啦,真是大好人,都争先恐后的邀二人往家坐。

元素被村民们的热情所感染,不住的点头问好。

这才是人与人最原始的接触,最自然的情感,她笑了,毫无保留,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亮丽活泼,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快乐……这一幕,让站在一边的钱老二差点看傻眼,她这样的明媚的笑,是他第一次见到。

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村长好歹是个文化人,眼色儿贼亮,村里来了贵客,他做领导的自然不能怠慢,推了推老花眼镜,先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再伸出来,夹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向钱傲问好。

“领导同志驾临鄙村,真是蓬荜生辉,华光万丈,鸡犬不宁……”

这话说得,元素嘴角狠狠地一抽,这形容,够形象,够生动,可不就是鸡犬不宁么……好奇的目光瞟向钱某人,不曾想那人却淡定得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语病一般,双手握过村长的手。

“幸会,叫我小钱。”

呃,元素腹诽,小钱,还大钱呢……

村长受宠若惊的直点头,一挥手朗声指挥着看热闹的村民:“大家该散就散了吧,领导同志远道而来,要歇着了。”

一旁怔立半天的兰嫂这时终于有机会插话了,实事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钱傲那双脚会有可能踏上这种贫瘠的土地,问得是又客气又小心:“钱先生,今天晚上只能在我家里暂时委屈一晚上了。”

点了点头,钱傲没有多说什么,打开汽车后备箱,提出一个大行礼袋来,里面装着两个人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这情景,看得元素目瞪口呆,这家伙有备而来啊,反观自己,行色匆匆,什么都没准备,包里连钱都不多。

冲动,真的冲动。

他们一移动,后面的村民们也移动,不过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元素心里很不是滋味,贫穷落后的村民,纯朴善良的外表下,是一颗被社会奴役和压榨后越发怯懦的心,这是谁的悲哀?

……

兰嫂家的小院儿,还算干净整洁,一溜的泥瓦房大概有五六间,家里除了她老伴儿,就儿子儿媳和一个大孙子,她在钱傲那的佣金不算少,可她老伴儿有糖尿病,所以这些年下来,日子过得,也没挪下什么钱。

安置好行礼,兰嫂赶紧叫媳妇儿去张罗饭菜,自己将最大的一间主屋倒腾倒腾,换上压箱底儿的床罩褥子给钱傲和元素休息。他太了解钱傲有多么爱干净了,心里忐忑着始终放不下心来,这地儿,他能住么?

堂屋的灯光有些昏暗,大概是为了节约用电,灯炮儿的瓦数太低,钱傲搓着手坐在矮小的土凳上,元素侧着头看堂屋中间的一副财神画像。

僵硬着,别扭着。

良久,元素才注意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怯生生地坐在门槛儿上不安地看他们,元素掀起嘴角,冲她招招手:“小朋友,我是元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农村的小男孩都比较内向腼腆,慢慢地蹭到元素身边,一张小脸胀得通红,羞赧地回答:“元姐姐好,我叫虎娃子。”

说完,虎娃子又转过头看向钱傲,元素知道他也想知道钱傲是谁,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摸了摸虎儿的小脑袋想了想,笑着说。

“虎娃子,他是钱二叔。”

“钱二叔好。”

带着乡土音的童声特别的清澈悦耳,他似乎很开心,小男孩儿总是会特别崇拜高大威风的成年男子。

‘嗯’了一声,钱傲的脸黑了又黑,小娘们儿,什么意思?她是姐姐,到自己这就成叔叔了?

活活高了一辈儿,一想到那茬,心里忒不是味儿。

------题外话------

这章字数够多吧~呵呵。这个鎏年村,和他们的未来,有些渊源~

ps:瞧瞧钱二叔那脸黑得,大家记得包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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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妞儿,你想了?? 盛夏的乡村夜晚,月光,星光,莹光烁烁的灯火,这种静谧,幽远宁静,是身处城市的人,难得感受到的。

农家的饭菜,自是粗糙,入不得钱傲刁钻的嘴巴,他只是象征性地拨了几口,就放了碗,弄得兰嫂有点愧疚。

吃完饭,他闷着脑袋要洗澡,这又是一个大难题,今年c市干旱,而贫困的鎏年村首当其冲,旱得都没边儿了,好多自家挖掘的水井都干涸了,现在全村人的饮用水,都靠村东头兰家祠堂那口古井维系。

兰嫂赶紧让儿子去古井边守着,这个时间段,正是用水的高峰期,古井那里取水得排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是挑回来一担水,装到水缸里,也不过才半缸,正要让儿子继续去挑,却受到元素的阻拦。

“吃水都没有,还洗什么澡?”

狠狠地白了那个混身不自在,坐立不安的男人一眼,元素就进了房间,这间泥瓦房很陈旧,墙壁上是泥土黏结的,可以看出主人家的困顿。

好半晌,钱傲才低着头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闷闷地抽烟,乡下的床都罩有蚊帐,元素很怕他的烟把蚊帐点着了,心悬得肝儿颤。

“元素,你什么意思?澡都不要我洗,我混身难受。”

元素没心思和他吵架,对这种不识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只能循循善诱:“钱爷,你洗澡用一缸水,未必能洗得舒服,可是这水却要花费掉别人几个小时,够他们一家人吃一个礼拜,还影响其它村民用水,你就不能克服一下,明天回去,你爱怎么洗,就怎么洗,你的明白?”

“嗯,那你不许嫌我臭。”

钱傲咬咬牙,把烟掐灭,躺到元素身边,蚊子在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本来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几千里路就有些气结,这会更是让他心烦意躁,坐起身来不停的拍打,可狡猾的蚊子根本不卖钱二爷的帐,死了一只再来一只,前赴后继。

叹了一口气,元素被他弄得闹心,坐起身来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躺好!”

“你要干嘛?耍流氓?”钱傲扭头看她,有些惊讶,暂时放弃了与蚊子做斗争的工作,但还是乖乖地把上衣脱了下来。

元素不吭声,蹙着眉头接过他的名贵衬衣,在蚊帐里来回舞动着,直到蚊子都被挥舞到外面后,才赶紧地放下蚊帐门儿,在床单下面压好。

这样,蚊子就被完全的阻碍在了外面,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钱傲勾唇一笑,侧过身来像往常一样将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就这么躺着,谁也没说话,屋外,蛙声一片,独属于乡村夜晚的蛙声奏鸣曲此起彼伏。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其实都无法入睡,好一会,元素才听到头顶传来钱傲的有些黯然的声音。

“妞儿,你说咋会有这么穷的地儿?连水都吃不上。我想出钱给他们打井,修路,再建一个大水库供给耕种,你说好不好?”

完全没想到他沉默老半天原来是在琢磨这事,元素愣了好久才说:“你有这想法当然好,可这件件都是大工程,尤其是修路,说来容易,你这种万恶的吸血资本家舍得花那份儿钱?”

“操,你……!”钱傲狠狠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想了想,又趁机凑近她耳边低笑,“妞儿,我做了好人好事,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元素抬起头,只能看见他刚毅的下巴和半边俊脸,她问得很认真,如果他真能这么做,她是发自肺腑的认同和感谢,那么他要什么奖励,哪怕再苛刻,她也满足。说白了,除了这身体,还真没有啥东西是她有,而钱二爷没有的。

不曾想这女人答应得爽快,钱傲反而愣了。

望了她半晌,眸子里光芒闪烁,沉吟了半晌,才抿了抿唇:“我还没想好,你先答应,等我想到了再说。”

“好。”元素肯定的点头。

“说到做到?我要什么都行?”

“一言为定!”

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抱在怀里的身子紧了紧,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邪恶念想,哑着嗓子说:“睡吧,咱们明儿就回。”

“钱傲,你为什么要来?”这话她之前问过,可是他没有回答。

思索,再思索,他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这话不假,他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想来,那腿不听招呼,就是不能适应没有这小女人的日子,有时候他发现自个真他妈三孙子,人家不稀罕他,他却稀罕得不行。

不知道?元素沉默。

“妞儿,我身上黏糊糊的,我睡不着。”

听那声音,看那模样不像是装的,元素也明白这男人几时吃过这苦,又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来,去屋外打了一盆水进来,拿了他的毛巾递给他。

“擦一擦吧,会舒服一点。”

“你帮我!”

“算不算那奖励?”皱着眉头,元素轻声问。

“我还是自己来吧!”

这种福利怎么可能用在这等小事上,那不是亏大发了,钱傲三两下爬起身来自己醮了水擦起来,别说,还真是舒服了许多。

小麦色的健硕肌体,锻炼得紧绷的六块腹肌,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元素赶紧扭过头去,喉咙有些缺水干涩。

旁边传来一声闷笑,放下毛巾,钱傲上床躺下,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扳过来面对自己,俯身在她粉嫩的小嘴上磨蹭着。

“宝贝儿,想了?”

“边儿去……”脸上发烫,元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闭上眼,平衡着呼吸,灼热的触感一直杵在那儿,她浑身不自在,但好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至从那次他强暴过她之后,他虽然经常腻乎着在她身上磨磨蹭蹭地,可就没再干过实质的,知道她心里膈应,钱老二也一直忍着,忍得憋屈,赌气似地捏了一把她的腰,嘟哝:

“傻啦巴叽的东西!”

这话,他不知道说的是她,还是自个儿。

蚊帐里的窄小空间,暗潮涌动,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用最亲密的姿势紧紧相拥着,却有着难以跨越的遥远距离。

没多会儿,轰隆……隆……

一声惊雷‘劈啪’一声直击地面,震耳欲聋。

元素瑟缩了一下身子,面露惊慌,从小,她就害怕打雷,那种排山倒海,不受人力控制的自然力量,让她觉得从心底都生出凉意来。

“傻妞儿,别怕,有我呢。”钱傲拉过被子将她裹紧搂在怀里,在下一声惊雷到来之前,大手自然地捂住她的耳朵。

她没有抗拒。

紧紧地贴在他健硕的胸口,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人在感受恐惧时的本能反应,元素闭上眼睛,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雷声阵阵,不一会,大雨倾盘而下,噼啪作响。

“钱傲,下雨了!”元素惊喜的坐了起来。

一把将她拉回怀里搂着,钱老二有些不明所以:“下雨你激动啥啊?”

“你傻啊,下雨了,就有水了,不干旱了……”

“你才傻,德性!”

两人绊着嘴,但语气却轻松了不少,元素被他紧紧的禁锢在臂弯里,感受着他均匀的心跳,想着这男人跨越几千公里也能来逮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

无处可逃!

------题外话------

【这两章比较暖……接下来,一回到j市……将会迎来一个大的转折,和未知的变数……】

ps:某锦各种鞠躬感谢亲们的阅读,支持,还有那么多送锦,花花的,钻石的,打赏的,说谢挺矫情,说谢最多俩字儿……但某锦心里的暖,是啥词儿都不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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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那条毛毛虫 “啯啯啯……”

公鸡一打鸣,村儿里人,就起床。

雨过天晴,天空格外晴朗,扑面而来的清风里夹杂着清新的青草味儿。

心旷神怡。

一大早,钱傲的手机就响过不停,一连接了五六个电话之后,他有些烦躁了,不过,再急还是带着元素去找了村长,把捐款修路凿井,修水库的计划给说了一遍,并留了名片,并承诺一回j市,马上派人落实。村长激动得感激涕零,那双布满粗厚老茧的手,对着钱傲握了又握。

好说歹说,非得让两人去看看兰家祠堂不可,村里人大多姓兰,这祠堂和那口古井,是鎏年村最值得骄傲的东西了,村长一路唠着,相传祠堂是康熙年间修建的,村里人穷,可再穷勒紧裤腰带也不断的修葺,不敢把老祖宗的东西给毁了。

而那口古井,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关于龙王三太子与一凡间女人的爱情故事,一段不被天庭和龙宫允许的结合……几百年来,一直流传,那口古井是龙王三太子的化身,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鎏年村后人,无论旱涝,水位不降亦不盈。

一则不好拂了村长的好意,二则被这传说深深吸引,元素着实想看看这口从不干涸的古井长啥样儿。

古井静卧祠堂口古柏树下一处绿草如烟的角落,元素凑近了些,诧异地发现古井壁刻有龙凤环抱的壁画,活灵活现,古韵流转,再一细看,还有蝇头小字的篆刻,可惜她不认得。

“求我啊,给你翻译。”居高临下地抱臂站在旁边,钱傲揶揄道。

惊讶!元素打死都不相信,他能识得篆体字,不过转瞬间,一联想到他那古典风格的似锦园……

一切,似乎,好像,绝对不是偶然。

“哪学的?”

钱傲目光微闪,有些不自然地白了她一眼,走近蹲下身来,小声嘀咕:“爷的本事,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懒得理他,元素一屁股坐在开满小花的井边草丛里,斜眼驳斥他。

“你知道的太多了。”

冲她挑衅地握了握拳手,钱傲半蹲在井旁,笑着念道:

“生死轮回,此情不移,鎏年古井,寿与天齐。”

元素听得有点呆了,她一直对什么民间传说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没想到这古井果然与传说有关呢,可,是谁凿上这么美丽忧伤的词句?

生死,情爱……

一阵凉爽的风拂过来,元素拔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着,思绪不知不觉陷入了那个美丽的传说里,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开口。

“你说,这爱情故事,是真的么?”

钱老二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脸上,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靠,傻啊,传说你也信?”

瞪了他一眼,元素起身又转了一圈兰家老祠堂,果然古香古色,一看就是年代久远,有些损毁,但总体维护得很不错……然后,告别了村长,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慢慢踱着步。

远离了都市喧嚣的世界,是如此宁静安详,让人不忍离去。

“钱傲,你先回j市吧,我在这玩几天。”

“想什么呢?”他顿足,横了他一眼,趁她不注意,顺手弯腰从地上抽出一根狗尾草来,低喝一声:“别动!别回头!”

“怎么了?”元素一听他阴恻恻的声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何传说都与灵异类的东西息息相关,刚从龙王三太子千年爱恋中还未回神的她,神经跳得突突的,脊背上寒意涔涔。

“到底怎么了?钱傲!”

“你领口上有条毛毛虫。”钱傲轻声说道,慢慢从背后靠近他。

“啊,快……帮我弄掉它……快……”元素对所有的软体动物天生恐惧,一时间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紧绷着,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嘘……别说话,小心一会它爬衣服里去了。”钱某人的恶趣味儿真可怕。

“钱傲……你快点……”

“就好,你别怕。”钱傲慢慢凑近,将狗尾草往她脖子里轻轻一扫。

“啊!”刹那的骚痒,让元素吓得直跳脚,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挠,却抓到一根毛融融的狗尾草,转过头,一看钱某人憋不住闷笑而扭曲的脸,气得恼羞成怒,折了一根树枝就要打他。

“哈哈,傻娘们儿……这么好骗!”

钱傲彻底放声大笑,转身就跑,元素在后面飞快地追,下过雨后的小路上,满是泥泞,水洼,溅得两人的裤腿上,全是泥点……

阳光,青草,绿树,蓝天,祠堂,古井……很久很久之后,他们回想起来,这一日的岁月竟是如此的静好,以致终生不忘。

回到兰嫂家,二人收拾起简单的行礼,就离开了鎏年村,而下一次再来时,将会是另一番的惊心动魄……

国际化大都市和贫瘠的小乡村,短短的时间里,像是经历了一个穿越的轨迹,飞机降落到j市国际机场,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出了机场大厅,钱傲就让元素自己先回似锦园,自己则直接去了公司,看样子很急,像有什么大事儿。

而他回来的时候,元素正在喂大象吃东西。

去鎏年村之前,钱傲给它放上了备用的狗粮,装了足够的清水,可全被它弄得一团糟乱,原本白亮光滑的毛发也沾上了许多的污渍,看得元素好一阵心痛。

“妞儿,我得去一趟美国,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跟我一块儿去吧?”他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低声开口。

元素呼吸一滞,他去美国自己跟去干嘛?两人之间有些东西本就夹杂不清,分开对她来说,两个字:正好!所以,她直接摇头:

“不去。”

“……那好,我走了,大象……交给你!”沉吟了半晌,钱傲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皱着眉开口,这次他没有为难她,手指拂过她的脸颊,然后将她的身子死死扣在怀中,搂得紧紧的,半晌才放开。

“乖妞儿,我给你带礼物。”

最后,他在她唇边印上一吻,离开了似锦园,半小时后,他飞去了美国。

这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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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暖啊~暖得某锦心窝窝都痛……哈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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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沧海桑田! 姓钱的走了,真舒服!

元素像一只久囚在笼中又突然获得自由的小鸟,深深呼吸,舒展双臂,她惬意的走到阳台上,空气像刚刚净化过一般,清新,自然,别墅楼下的花园里,花儿迎风招展……

这日子真美!

泡上一杯茶,在花园里支一张摇椅,然后托着腮发呆,她觉得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上学,去医院看洛叔叔,陪颜色逛街,回家听老妈唠叨,或者躲在似锦园安静的上网,看书,和大象逗乐,很放松……可是渐渐的,她觉得生活里缺少些什么,日子越来越难熬!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一周后,她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鬼使神差一般的开始关注财经新闻,甚至娱乐新闻,开始将手机随身携带,开始一听到手机铃声响就心跳加快,迫不及待……

可是,他这一走,却沓无音讯。

躺在那张曾经和他彻夜欢爱过大床上,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仿佛有些崩塌,这种感觉让她惶恐不安,那个男人的样子在脑子里越发清晰,她觉得,传说中那条男人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其实并不可怕,习惯一个男人才最可怕。

习惯,真是人的一生中最无法屏弃的东西。

对,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习惯!

突然,她狠狠地搧了自己一耳光,元素,不要想太多,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改掉这个习惯。

……

“主人,来电话了……”

很傻很搞笑的铃声响起,将她努力镇定下来的心情极速打破,她猛地坐起身来接起,可是这一接起来,就不知道该如何放下。

电话是朱彦打的,仲尧受伤了,很严重!

她不知道是怎么换的衣服,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解放军325骨科医院,脑子里恍恍惚惚,站在高干特护病房外,她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凝滞了很久迈不动。

里面那个,是她深爱的男人,可她为什么脚却像钉在了地板上。

“嫂子,队长在里面。”门口站着的勤务兵适时的提醒她。

“嗯,伤得重么?”

“那天,队长好像打报告要转业,然后出任务时发疯一般的不要命,结果就出事儿了……”

心里一窒,转业,她记得他提过的,不管是那颗梨,还是那枚戒指伤了他。

而自己,都是罪魁祸首。

抬起双手抚了抚脸,她略微平息了一下情绪,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短短几日,她却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沧海桑田!

病房里,除了仲尧,还有钱士铭和朱彦,钱仲尧的腿上打着石膏,绑着夹板,穿着病服的样子清减了不少,一见她进来,脸上露出惯常的柔和笑容,而一旁守护的钱老大夫妇,望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夫妻俩似相同,又似不同,相同的冷漠疏远,不同的是钱老大的是恨意,而朱彦的是审视和……

一种她无法描绘的探测,那眼光看的是她,可好像又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其它人。

这感觉怪怪的,让她觉得毛蹭蹭的。

“爸,妈,你们回吧,我想和素素呆一会儿。”

望着钱老大夫妻,钱仲尧的语气低低的,夹杂着请求,像个孩子一般望着他们,可能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钱士铭点点头,带着朱彦走了出去,与元素擦肩而过时,稍微停顿了一秒,语气森冷:“出来一下。”

病房门口。

钱士铭目光里的情绪藏得很深,样子虽显疲惫,但贵为市委书记的他,说起话来仍是不怒而威:“元小姐,仲尧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任何刺激都可能影响他的康复,你,好自为之。”

点了点头,元素转身进了病房,胸口仿佛被塞了团棉花一般,堵!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钱仲尧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她走过去坐在床边,蹙着眉头看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手腕上隐约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又酸楚又愧疚,压得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疼吗?”

捏着她漂亮的手指,钱仲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指又重新落在她脸蛋儿上,轻轻摩挲,这张不带一丝妆容的小脸是多么美丽,可惜……

“素素,过来,我想离你近点。”

心里一颤,元素坐近了一些,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仲尧的脸近在咫尺,不是自己熟悉的薄荷味儿,在他的唇即将触上那一刹那,心像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般疼痛起来,她慌乱地避了开去,那唇就落在颈窝上。

“你……别乱动弹,小心伤口……”她连忙扶他躺好,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的别扭。

钱仲尧身体僵直了片刻,唇角缓缓掀起一抹笑意,手指一点点的轻轻往下移,眉,眼,鼻子,最后指腹压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一言不发。

像是等待凌迟的犯人一般,那触感一点点地慢慢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全身的毛孔都被汗湿透,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两个人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寂静无声的坐着,都没有提分别的这些日子,也没有提那颗梨,那枚戒指。

时间静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元素终于将视线转了过去,与其惶惶不可终日,猜忌纠结,不如直接宣判罪行。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整个人像突然敞开了一般,觉得轻松。

“仲尧,我有件事想……”

“素素!”钱仲尧蓦地打断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含糊地说道: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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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疑问路,陌上人家谁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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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一眨眼,一个月! 钱仲尧的话,让元素有些不知所措。

分手,原本也是她的意思,可是在仲尧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想到这,元素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心里越发烦躁不堪,目光落在钱仲尧的脸上,满是坚定和严肃,但他的眼睛里蔓延的某种疼痛却无法掩饰,一寸寸地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她心中最真实想法,清澈的水眸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满满的歉疚感。

真实而透彻。

钱仲尧看在眼里,勉强地笑了笑,握紧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柔情,怜惜,暗哑的嗓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般的深情:“素素,说实话吧,我不想拖累你,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

这话像一记惊雷,劈中了元素的心脏,她愣住了。

手指紧紧绞着床单,心痛!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以她为重,是真正的在爱她,毫无保留的在爱她。元素,你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伤害他?

揉了揉太阳穴,她微微翘起好看的唇角,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仲尧,别说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

钱仲尧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黯色,一瞬而过,几乎无法捕捉。

沉默了良久,他才低声道:

“我现在这样,拿什么来保障你后半生的幸福,所以,听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的全是认真。

他的脆弱,他的无助,全部落在元素眼里,他为什么还要强装坚强,难道就为了让自己安心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仲尧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落井下石的事,她这辈子都干不出来。

“说什么傻话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想太多,咱先把身体养好,行么?”

黑色的瞳仁在透窗而过的光线下,有些黯淡,钱仲尧的眉宇间笼上一层郁色,似乎轻叹了一口气,才柔声说道。

“好。”

……

离开医院,元素满脑子像被装了强力浆糊,和来医院时一样,浑浑噩噩!

不由自主的回了似锦园,她分辨不出自己的心理,仿佛走入死胡同的盲者一般,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触上房间门手把的一刹那,手哆嗦得异常厉害。

镜花,水月!

……

哗啦啦!

哗啦啦!

这天晚上,j市下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暴雨洗涤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尘埃,也不停的净化着元素的心灵。这晚,她在似锦园主卧的落地窗边坐了一夜,抱着大象听了一夜的雨。

清晨,雨停了,要不是花儿们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水渍的亮色,她要怀疑昨夜是否如梦一场。

将钱傲给的银行卡取出来,握在手里瞅了又瞅,很庆幸,这张卡,她一分都没花过,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自个儿的尊严稍微提升一点?

让这一段,不仅仅只留下一个‘卖’字。

将银行卡放在床头,思索了片刻,她拿出纸,写了一张,撕碎,再写一张,再撕碎,如此反反复复无数遍之后,终于,留下了一张特文艺范儿的小纸条,压在银行卡下面。

叹息着揉了揉大象软软地皮毛,对着它自言自语。

“大象,为了不让你饿死,你得跟着我走了。”

离开似锦园,将钱傲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彻底将他屏弃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一时间,心里有些感慨,像某种熟悉的东西一点一滴流失掉一般。

不是难过,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沉重。

慢慢走出这奢华的别墅群落,坐上了出租车,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颜色拨了个电话。

她带着大象,不能住到学校,也不能回家里,而颜色自己在校外租了房子,看来只好和她挤一段日子了,而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颜色那一套一的小租住房,一敲门儿,她就穿了一件粉色kitty睡衣迎了上来,对着她左瞅瞅,右瞅瞅,一脸不怀好意地奸笑。

“小圆子,你这个样子怪吓人的,老实交待,神马情况?”

摆了摆手,元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坐下来,喝了杯水,才神情复杂地简单交待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她俩之间,没有秘密。

况且,她现在非常需要倾诉,需要排解苦闷。

“我靠!小圆子,你丫的这天生就是女主的命啊,你瞅瞅你这遭遇,石破天惊,划过流星,飞来横虐,又飞来横宠……狗血满天飞啊!”

颜色说话嗓门儿大,一双眼睛瞪得溜溜圆儿,貌似已经完全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活蹦乱跳的,元素真心的羡慕她的洒脱。

话说了出去,像竹筒倒豆子,倒完了,心里就空了,便释然了许多。这颜色一直是她的无忧果,有她陪着,日子总会很舒畅。

指了指怀里的大象,她又说:“这小家伙,你偶尔帮我照顾着,我得常去陪着仲尧,他情绪不稳定,我怕不得空。”

啊!

仰面倒在床上,颜色用被子盖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爪子挥舞,大吼:“女侠,饶命!问君能有几多愁?最是懒人养只狗。”

不过须臾间,她又倏地坐起身来,郑重其事地点头,人如其名,一脸的颜色,讪讪笑着:

“行是行,不过,你得告诉我那天晚上英雄救美那个帅哥的姓名,年龄,性别,呃,不,这个不要……主要是有没有车房?有多少存款?你姐妹儿我要重出江湖,铩羽而归……”

可怜徐丰一辈子唯一干过这一次出彩的事儿就被她给惦记上了。

等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之后,元素才回过神来,配合的“啊”了一声,一想到这姐妹儿那晚上的糗态,脑门儿上直滴汗,沉思了老半天甩出三个字。

“均不详。”

“……喵呜……老娘的桃花怎么开?怎么开?”颜色把大象提了起来,学了一声猫叫,和它大眼瞪小眼。

……

不管你的生活是什么色彩,日子总是一天一天过着,没几天,学校就放假了,大三的生活就这么一溜烟儿过去了。

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还是一天。

假期,元素把每一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医院,家,出租屋,去公司配合为deam做宣传,为婚色做前期,偶尔拍些没有名气儿但能赚钱养家的广告,生活过得很充实。

颜色的逗趣,仲尧的笑脸,洛叔叔的沉睡,还有母亲的唠叨……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她应该好好珍惜的。

如果不是大象的存在,她真觉得那个男人,以及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一场梦,然后变幻成泡影。

彻底消失,慢慢地,越来越遥远。

除了夜深人静时,偶不能成眠之外,她的一切都很平静。

思绪也就淡然了,人世间的事莫不如此,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想了也白想,耗神费力,尽做无用功。

心一旦平静,便放下了包袱,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眨眼,闭眼,再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

这是一个周三,天气,晴。

美国。

洛杉矶国际机场,三十分钟后,从洛杉矶飞往j市的国际航班就要起飞了。

入站口,钱老二紧锁着眉头和一群西装革履、中西合壁的jk国际集团高层道别,阳光斜射到他身上,颀长的身影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倨傲凌厉的气势,让他很快成为人群的旗舰人物。

他就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人人瞩目的焦点。

“董事长,一路顺风!”

“董事长,好走!”

“董事长,……”

强压下心里的不耐烦,他面无表情的一一握手,然后,带着助理往贵宾候机室而去,一路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贵宾候机室内,很静。

他抬腕看了几次时间,一分一秒,指针缓慢地跳动着……

缓慢……

……

------题外话------

——亲爱的们,看这里:

明日,将会有最激烈碰撞,天雷勾动地火~上天入地的**阵阵~

ps:谢谢阅读,360度鞠躬,我爱你们,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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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极致纠缠·危机(过瘾) 上了飞机,怀揣着给元素的礼物,钱老二美滋滋的想象着她看到时的心情。那谁不是说,女人都爱珠宝,如果看见首饰不尖叫,不是因为她不爱,而是珠宝不够好么……

为了拍得这件享有钻石之王美誉的美国知名珠宝师h·w的收山之作,他日以继夜的工作之余,硬是抽了时间去拍卖会。

他以前从来不屑跟着那帮无聊的人去买这种性价比高得要命的东西,摆明了人家黑你,自己还哭着喊着,费时费力地去买。可这个东西,他一眼就相中了,挤破了头花了天价买得,仅仅因为那独特的名字。

——囚心。

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这俩字,心里特别的激动!

他想元素这娘们儿肯定没见过……18颗顶级钻石内嵌成的脚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石和工艺,非凡精致的设计,极致唯美的线条,就算是他也少见的。

蓝天,白云。

想到那个女人的吃惊样,钱老二就觉得美……

不知道她得乐成啥样儿呢?

飞机一落地,他便风驰电掣般直奔似锦园,可当他兴冲冲的一进门,感觉到的只有冷清,疑惑地跑上楼,看到的就是那张没有人气儿的银行卡和压在下面的小纸条……

这是她留给他的第二张纸条,和上次的不同的是,那张是叫他吃饭的,一看就暖乎乎的,而这张字条里,短短两行字,全他妈的都是决绝。

“我走了,大象我带走了,等你回国再送回,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别再逼我……有些罪,总得要赎。”

像上一次一样,钱老二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可心情却截然不同,那双狼一样阴鸷的眼睛越发冷硬起来,气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他攥紧纸条,捏成一团,随手一扔就甩到了角落里去了。

他妈的!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有料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惊吓。

这次jk公司的事太过急手,从上次aes查出亏空问题后,逐一查帐发现,遍布全球的jk国际集团,其内部的各个分部,各大小公司,居然早就有了这种有技巧的蚕食性亏空公款现象,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钱傲在国外的这一个月,就一个字,忙!整天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头烂额!

第一周忙得脚不沾地,却不敢给她打电话,不知道为啥,他怕一打电话,听到那娘们儿娇软的声音,自己就犯浑,撂下那一大摊子事儿就跑回国。

等缓过那劲儿,他几乎每天打,却每次都无法接通……接下来,他几乎是和时间赛跑一般的速战速决,将原本需要至少三个月完成的工作量,硬是压缩到了一个月。

没想到,一回来这女人就要跟他楚河汉界,划得一清二楚……

想了半晌,又走过去将纸条捡起来,揣到兜里,躺倒在那张他们滚过无数次的大床上。

女人身上的香味儿就他妈往鼻子里钻,那不是任何一种脂粉和香水味儿,而是她独有的,让他一直迷恋着的味道,再看看手中精巧唯美的脚链,女人纤细白嫩的脚踝又浮现在脑海里。

掏出烟,点着火,一口一口吸着,烟雾缭绕里,他心乱如麻。

真他妈的,吃饱了撑的。

像个傻逼似的兴致勃勃等拍卖会,跟吃错药的神经病一样,就为了看人家露出满意的笑脸。

可是,人家不要钱,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刷不完的银行卡。

其实人家什么也不要你的。

算了,他妈的要滚就滚远点,老子还不稀罕呢!他恶狠狠地碾灭了烟,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可总觉得别扭,哪里都不得劲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像被施了魔咒了一般,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行,本来就是老子的女人,凭什么老子要放手?

想到这,散落的三魂六魄又瞬间归位,精神抖擞地拿过车钥匙,一阵风般的冲下了楼!

……

天很晴朗。

解放军325骨科医院。

元素缓缓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仲尧的病床边沿上睡着了,抬起头,见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自己,脸上瞬间有了赧意。

他身上的外伤基本愈全了,现在关键是他的左腿,医生诊断为胫腓骨骨折,手术复位后,打了石膏上着夹板,每天只能在床上呆着,至于能不能恢复正常的行走,得看康复情况。

“你醒了?”见她醒来,钱仲尧笑着问。

揉了揉眼,元素有些抱歉地望他,刚才这一打盹,居然睡了过去,拍了拍脸颊,望着仲尧日益精神的脸庞,心里亮堂了许多,一双动人的水眸里,盈动着的全是关心。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给你倒杯水。”

钱仲尧只是微勾了一下唇,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秒。

从来不化妆的她,今天居然化了一点淡妆,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盖住她眼圈下的一抹暗色。

“这些天,你没睡好吗?”钱仲尧抬起手抚上她的脸。

“嗯……还行。”

这段日子,她晚上属实睡得不太好,可仲尧这么一问,让她觉得火烧屁股一般的不安,心里迅速划过一道莫名情绪。

身体僵直着站起身来,她在杯子里倒满了水,再缓缓摇动病床的摇杆,熟练地将床头摇了起来,再将杯子递到钱仲尧手中。

“来,喝点水!”

从动作到神情,无不细致又耐心。

笑了笑,钱仲尧接过杯子,心里很舒坦,很温暖,一只手很自然的就抚上她的小手,可只是轻轻一触,那手就滑溜了开去。

钱仲尧目光一闪,不经意掠过一道黯色,望着她有些愧疚的眸子,牵了牵唇角。

“素素,你不用每天来陪着我的,你看我这啥都有,也不缺人照顾,看把你累得,都瘦了这么多。”

他的话让元素心里一紧,马上收敛起情绪,歉然地反握住他的手,不住地安慰:

“没关系的,你养好病最重要。”

“辛苦你了。”钱仲尧的声音一如往常,温和淡雅。

元素莞尔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准备出病房找护士为他拿药。

不过才走了几步——

这时,病房门‘刺啦’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那个消失了一个月的男人,他提着一篮水果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嘴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一样的眉,一样的眼,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笑容。

一个月,一个月,原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时间很长,也很短,她没料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下。

钱老二的视线自始至终放在她身上,这女人没吃饭还是咋的,看那小脸抽成一条,跟受了谁虐待似的,不过一个月,咋瘦这么多?

紧张,局促,像怀揣了一只小野兔,元素的心激烈的跳动着,脑子就像通了电,嗡嗡嗡响个不停,完全回不过神来。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满脑子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完全不接受她大脑的指挥,就那么直直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可,他只在她面前停顿了一秒,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心里一惊,回过神来。

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仲尧眼神的示意下,走过去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再慢慢将他扶起来靠坐着。

眼前二人和谐的一幕,有点刺眼,但钱傲仍是勉强笑了笑,对着钱仲尧打趣:“你小子,怎么搞的?好好的也能把腿给弄折了!”

呵!

钱仲尧轻笑着摇摇头,缓慢地开口:“出任务呗,我哪能像二叔你这么滋润啊,天天花丛中泡着……对了,好像前几天杂志上还说有个小模特儿为了你闹自杀呢,呵。”

“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钱傲嘴角牵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来。

真是闹心!

那些娱乐杂志为了提高销量和知名度,动不动就把这些姓甚名谁都搞不清的路人甲乙丙丁,生拉活扯的套在他的身上,不过他从来不屑于去解释这种莫须有的东西。

但是,这些话落在元素耳朵里,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原来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和他睡过的女人,生命比草芥还贱。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想上去抽他丫的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好好的一条命,好好的一个女子,这头种马自己惹下的风流债,完了连擦屁股都省了,还真不是个东西。

她一直恍惚着,心里乱成了一窝蜂,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这男人一出现,又有些乱了。

正晃神中,却听得钱仲尧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轻声唤她。

“素素,发愣呢?没看二叔手里还拿着东西呢?赶紧的帮着放一下。”

吁!元素心里直敲鼓。

她转过身走到钱傲面前接过果篮,满脑子都是他脸上对那个小模特儿轻贱的样子,一个没忍不住,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好吧!她脑袋像被门夹过一样,没考虑场合。

还敢瞪老子?

钱傲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见不得她这副鬼样子,小眼神儿写满的全是对自个的不屑与轻视,似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心里不爽,他就直接表现在行动上,在元素接过果篮,两个人双手交替的那一刻,悄悄地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

嘶……

皱眉,手上一痛,元素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却不得不顾及仲尧,虽然她此刻是背对着他的,可一旦她甩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一下就穿帮了。

算他狠!

接过果篮,一转过身,她如释重负,若无其事地放在桌子上,走到仲尧的旁边。

强压下心里酸得快冒泡的火气,钱傲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双手环胸,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悠闲样子来,而那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替活动着,泄露了他不愉快的情绪。

“二叔你是贵人难见啊,我这都多久没见过你啦?这段日子,也亏得我小二婶有空就去家里陪着爷爷和姨奶奶,你也不心疼一下你媳妇儿?”如往常一般的闲话家常,钱仲尧的语气里尽是揶揄。

“你小子,好好养你的伤吧,甭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很明显,钱傲聊性不高,可钱仲尧却谈性正浓,心情也似乎颇为愉快,他谈笑风声的说着,钱傲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时间一分一秒,元素度日如年。

心里头那种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实在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形容,这种三人相处的模式让她心里很是焦灼。

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和她有那种关系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还是一家人,亲叔侄,这种有悖伦常的关系,让她的道德天平不断倾斜,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还能够面无表情的坐在这儿。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也许从一年前的帝宫开始,就已经陷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境地了。

怔忡间。

美丽的小特护将钱仲尧的药送了进来,元素自然的接了过来,倒水给他服药,手上的活儿没停,可脑子里的纠结也没断。

心不在焉的结果是,端杯子的手不小心和仲尧刚刚抬起的手臂撞到了一块儿。

水杯一斜,开水瞬间倾泻在钱仲尧的手臂上……

心下一惊,元素着急地拿过纸巾,一边儿膝盖半跪在床沿上,弯下腰给他擦试。

“烫到没有?”

钱仲尧却不以为意,脸上仍挂着笑,猝不及防地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在她的额角印上一吻,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傻瓜,别担心,我不疼。”

身子骤然一僵,元素忙不迭地将他的身子扶正,也顺势脱离了他的环抱,然后撩起他的袖子查看,好在那水不是太烫,没伤着,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回头,她就能察觉到身后两道喷火的视线直直射了过来,如芒在背,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儿心虚。

一看这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钱老二的胸腔像被钝器狠狠地敲打着一般,那团火苗越燃越烈,真想直接把这女人打包扛走。

可他妈偏偏不能,仲尧受伤了,他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完全的置亲情于不顾……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人家是恋人,人家爱得死去活来,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烦躁得不行。

内心各种情绪不断撕杀,博弈,你来我往的天人交战着,最后,他到底还是把气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却憋屈得厉害,喘不过气儿来,实在忍无可忍,他觉得再呆下去自个非得疯掉不可,闷闷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佯笑着说:

“仲小子,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大老爷们儿,不就腿折了吗?没啥大不了,改明儿又能活蹦乱跳了。”

“说得是。”钱仲尧一把拉过元素的手紧了紧,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直视着他:“其实,只要有素素,我宁愿一辈子瘸着……你说是吧?二叔。”

元素一愣,有点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转念一想,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和仲尧的目光对视片刻,他脸上笑着,可眸光深处,却有一丝无法形容的寒意,钱老二心里瞬间闪过异样。微微点头,他径直推门离去,胸口像被谁给压了块大石头,真他妈堵!像是谁照准了他的心窝子,给狠狠锤了一拳。

走过医院的护士站台,听得几个小护士叽里呱啦的低语。

“这个,快看,这个!”

“看有什么用?好好做事,少犯点花痴。”

“病房那个就很帅了,没想到这个更帅!”

帅有个屁用!他暗咒。

脚下不停,心里的烦躁没有因为这几个小姑娘的花痴减少一星半点儿,大踏步往楼下走去,在车上坐了一小会儿,抽了一支烟,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走。

……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望了一眼窗外,元素才恍然想起,这天晚上,学校表演系有一个重要的实习排演,是万万缺席不得的,早在放假之前就订下了,因为那个享誉国内的客座周教授,只有今晚才有档期。

不管是学校,还是学生,都得按人家的时间来,这就是名气,大牌儿!

理了理衣服,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仲尧,我得去一趟学校,明天再过来陪你。”

“路上小心点。”靠在床头,钱仲尧淡笑点头。

交待了外屋休息室的勤务兵和护理等人,她关上病房门走了出去,苦笑地扯了扯嘴角,这心为什么这么不踏实呢?

匆匆走出医院大门,她迅速拦了一辆出租就往学校赶!

……

而在她离开后,钱仲尧的高干病房内,一个内穿军装,外着白大褂的军医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却见钱仲尧落寞地站在窗边,往外眺望。

他是钱仲尧的主治医生邵仪德,见状,他反手关上房门,不由得埋怨:

“仲子,你咋起床来了,要是被司令员知道,你这胫骨骨折是假的,我……”

“邵叔!”眸光一黯,钱仲尧犹自带着笑,可那笑容却有些冷硬:“放心,有事我自己扛着,落不到你身上来。”

看他脸色不太好,邵仪德叹了口气,不就为了转个业么,哪犯得着弄这么大的动静……唉,谁让自己欠他的人情呢,这人情债最是难还。

……

晚上八点,戏剧学院请来了著名戏剧表演艺术家,来自总政的周教授在表演系演播大厅排演剧目《你是我今生的爱人》,虽然参演的只是少数十几个选出来的学生代表,但导师却要求表演系的学生能参加的都来观摩学习。

元素是这十几个幸运的学生代表之一。

她赶到时,已经七点四十五分,演播大厅里,坐满了人,一室的华光溢彩,裙角飞扬,处处洋溢着浓浓的艺术氛围。

明亮的灯光下,学生代表们正拿着剧本拼命的对台词,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得到周教授的赏识,无异会为未来的星途添加许多砝码。

与元素搭挡的男同学,是表演系的系草吴晨乐。

八点整,排演正式开始,各人按照剧本进入角色。

能和元素搭挡,吴系草有些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像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了一碗热沸沸的鸡汤面,他急切地握住她的小手,按照剧本念出台词,磁性的男低音优雅而清亮,表演得相当投入。

“亲爱的小米,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一直爱着你,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他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为你诠释最完美的爱情,你信么?那个人他就在你面前……”

按照剧本,元素应该含羞带怯,无限娇柔地点头说:“我知道,那个人是你。”

可是,她却半晌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忘记了台词,忘记了台下数百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慌乱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倚着演播厅侧门的男人身上。

他那一双狼嵬般的黑眸炯炯发光,不悦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吴系草拉着的她的手上。

心沉了又沉。

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居然追到学校来了,那句台词堵在喉咙口,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究竟要干什么?她以为,自个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被有钱的官二代,富得流油还长得**的男人死乞白赖的缠上了,按偶像剧的逻辑,她好歹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该乐得烧香拜佛才对,可实事上,她不过是只山鸡。

“那位同学!”

“咳咳,那位演小米的同学!”

演播厅里,爆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元素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脸红到了耳根,不由得低垂着脑袋等着挨训斥。

“这位同学,在台上魂不守舍,你这是对表演的不尊重,对艺术的亵渎,对搭裆的轻视,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选什么表演戏,不想演有的是人等着!”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的僵硬和走神,气得周教授又吹胡子又瞪眼,对学术问题一向严肃认真的老周同志来说,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啪啪啪!

三个响亮的巴掌,全场的注意力迅速转了过去,男人锐利的眼神只轻轻往场上一扫,那气势,那容貌竟让人移不开眼来,

爆笑声停止了,换成了一阵阵的抽气声!

一身看不出品牌的休闲男装便轻松的勾勒出他贵不可言的线条,在场的人都是表演专业,更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帅男,可这样的刀削斧凿的男人却从未见过。

还有他身上那狂傲劲儿,仿佛全天下人都入不得他的眼底,那是修多少专业课都模仿不来的凌厉。

大概是习惯了上位者的呼风唤雨,他眉眼之间,始终带着俯瞰于人的高傲,还有无人能及的霸气。

一时间,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校花元素,而是那个聚酷帅于一身、瞬间迷到一片桃花的男人,各种的拍照,各种的花痴,那丘比特之箭,透过他,一下射中了无数的女孩子,在她们心里像发了芽的野草般疯长。

女生们花痴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盲目的崇拜,元素一直弄不明白,也没心思去想。

此时此刻,她想的是这个男人来这的目的。

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狂跳。

她拼命地压抑着内心里各种情绪交叉荡漾的冲击,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身体紧绷得像要崩溃一般。

看着来人眼中陡然浮现的一丝的冰冷,周教授有些疑惑,有些惊诧,又有些按捺不住的低笑:

“二子,原来是你小子。”

“嗬,周叔叔,好久不见!”钱傲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的和缓,嗤笑道:“你老这是表演骂人戏呢?真是刁钻,入戏三分啊!”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谁骂那个女人,他都觉得异常刺耳。

除了自己,谁他妈都不行!

周教授不自然地笑笑,这钱司令员家的老二,从穿开裆裤时他就认识了,那脾性他一清二楚,来这女人云集的地方,干不出啥正经事儿,一看他盯着那女生的眼神儿,心下马上就了然了。

鄙夷地看了元素一眼,无奈地开口。

“二子,你认识?”

感觉到周教授不太友善的眼神扫过,元素心下微凉,这男人的名声真是烂透了,一句话让她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令人唾弃的女人不说,还马上成了全场美女的假想敌,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望着周教授,钱老二淡淡地勾起唇角:“她是我……”

“周教授,他是我男朋友的二叔。”连忙截住他的话,元素急急开口,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二叔?

面色一沉,钱傲那脸黑得差点掉下一层漆来,但是却没有反驳。

元素惴惴不安地瞟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到那张老天厚此薄彼而生出的俊脸上,阴冷得如同冰窖,扭头不敢再看,可那眼光却化成利刃直射了过来。

三分害怕,七分紧张。

心慌意乱间,也不知道周教授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的目光突然就少了不屑,多了和善,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的名声和仲尧相比是多么的可怕。

记得上次她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她不希望他来学校找他,不希望别人误以为她是他包养的情人。

学校,是她心中唯一的净土,她不希望变成别人眼中的‘那种’女人,更不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可他还是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耐人寻味的异样。

盯了她半晌,钱傲突然眉目冷然地抓过她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就往外走,对一阵阵的惊呼声置若罔闻。

“你干什么?放开!”

元素急欲摆脱,可那男人锐利的眼神转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很明白,分明就是钱二爷独有的霸道,‘跟我走,不然你死定了!’

脑子里一声轰鸣,她仓惶得想钻地缝,这男人真是她的克星。

随即,两个人快速穿过侧门而去,徒留下演播厅里瞠目结舌的一众师生。

一阵阵怒火和屈辱感顺势而上,直冲脑门,元素气得双手攥紧拳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直到走进一处两边都是浓密植物花坛的林间小道,周围没有了像观赏濒危生物一样的眼光,元素才停住脚步。

狠狠甩开他的手,一阵风吹来,她哆嗦了一下嘴唇。

“钱傲,麻烦你离我远点,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钱老二浓密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完全听不懂她说话一般,拂了拂她被风吹后落到脸颊的一撂儿长发,定定的注视她,语气里是漫不经心的散漫。

“我给你带了礼物。”

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男人惯常的牛头不对马嘴,她既无语,又无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念头,还有病床上的钱仲尧,脑子被激得一团浆糊,心烦意乱。

“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马,上,消,失。”后面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我靠!

暗暗爆了一句粗口,钱傲气得暴跳如雷:“我大老远的给你带了礼物,你他妈都不想看看?”

“不看。”

“小没良心的,回去老子再慢慢收拾你。”说完,捏了捏她的腰,笑得暧昧不清,拽住她继续往前走。

元素暗啐,色胚!

被他的力道弄得抽痛不己,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手臂八成又得烙上指印,她真是苦逼得想杀人。

“你有病吧,不耍流氓你会死啊?”

嗤!耍流氓?

耍流氓好啊,他抿了一下唇,深度恶趣味复发,忍不住歪着头逗弄她。

“你是想说,老子长得像城管?”

流氓,城管?这哪跟哪啊?

这男人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豆渣?好歹也是一个有点名气的资本家,怎么像被苍蝇袭击过脑子?元素的正常思维转动被他彻底地转换了齿轮,像瞧着怪物一样的凝视着他,怒得都找不到边儿了。

“姓钱的,你别逼我发飙!”

勾了勾嘴唇,一见女人恼了,钱傲心里更加愉快,他不喜欢这女人强装的低眉顺目,让他觉得那像罩了一层表象,难以靠近,这样毛蹭蹭的女人更实在。

佯装痞气地吹了声口哨,亲昵地搂紧了她,俯在她耳边轻呵。

“妞儿,有飙劲儿,都给爷使到床上来。”

“钱傲!”元素气得大口大口喘气,一抬眼,两只愤怒的瞳仁就接触到某色狼火辣辣的视线,那里面蕴涵的是什么东西,元素一清二楚,随地儿发情的野兽……脸倏地红到了耳根。

四目相对。

与他的一切,如倒带般在脑中闪现,遇上他,是她生命中毫无准备的意外,他那样的男人,原本是生活在离她的生活十万八千里的平行线上的。

他霸道,嚣张,强势,大男子主义,偶尔也会温柔,也会耍无赖,可这些……在赤果果的现实面前,一片灰白。

“钱傲,我是仲尧的女朋友,你忘了吗?”

凭良心说,这是钱老二目前最讨厌听到的话,也是他目前最闹心最堵的事,那原本波光灿灿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不过转瞬之间,又回复了常态。

“那又如何?老子就喜欢!”

雷劈,刀削,都不足以形容元素此时此刻的心情,盯着男人堪称完美的脸,张狂得犹如初见,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啥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变态。”

脊背一僵,这话钱老二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经她一提醒,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还顺势掐了掐她粉嫩的小脸蛋。

“还有更变态的,咱俩试试?”

伸手推他一把,元素的脸立时就红了,又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幽深的眼睛深不可及,却清晰地映出她的样子,如一张她永远也无法挣脱的巨网。

她沉默了。

这个男人,要说还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不说谎话,所以,她知道,他流露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来不准备放过她,他对她的束缚,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更不可能尊重她的意见。

想到在医院里躺着的仲尧,想到她自己下的决心,想到自己迷茫的未来,她突然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将脑袋深深地埋进掌心里,她蹲下了身子。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钱傲一把将她的身子拎起来搂在自个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有些迷恋地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在她脖子里来回的蹭着。

闷了半晌,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钱老二,你真怂啊!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是撂不开手,你还是个老爷们儿么?

心里这么想,可他嘴上却不这么说,他死要面子啊,怎么着也得绷住了,所以,他双眸笑了开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用玩世不恭来掩饰自个内心的‘小’来。

“放心,等我玩腻味儿了,自会放了你。”

错愕!脸色有些发白,元素气得一个头四个大,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不过就是这男人的一个玩物,他这样轻贱于她,却偏偏要来纠缠她。

她急了,觉得自己快被这畜生给气疯了!然后,就跟被迅速点燃的热气球似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整个人飞快地扑了上去,逮住他胳膊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怎么不去死?”

嘶!

钱老二疼得直抽气,他不是钢筋铁骨啊,再强也是肉做的,可看着这女人发红的双眼,跟兔嵬子似的,还真被自己给逗急了,眼眶中都蓄上泪了。

暗叹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硬抗着,一声不吭让她咬得尽了兴。

这女人还真是矛盾综合体,一边是倔强,一边又是脆弱,见她这副小模样儿,钱老二刚才逗乐的心思全没了,心里软得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干脆垂着手,呲牙裂嘴地讪笑。

“差不多得了啊,小爷肉贵,别吃个没完。”

元素脸色一变,这男人啥时候都能嬉皮笑脸的,就像一只拳头打在豆腐上,完全没有着力点。

再加上这男人的肉,还真是难咬,又硬又紧,咯得她牙齿生疼,咬得没劲儿,也就住了嘴,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鲜血渗出来……

这一瞧,鼻头有些发酸,她不由得越发狠声:

“你脑袋被门夹过?被人咬不知道反抗?”

钱老二白了她一眼,老子都快疼死了,还在说风凉话!松开她的身体,甩了甩手臂,小娘们,真狠!可他能咋办?

清了清嗓子,一把拉过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语气云淡风轻:“咬回来了,扯平,走吧!”

说完,直接牵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你要带我去哪?”元素一愣。

脚步一顿,钱傲板着脸睨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

“睡觉!”

“姓钱的,你别太过份!”

一听这话,元素怒极攻心,差点儿没当场吐血而亡,这男人究竟是什么物质造就的?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却装了一肚子坏水儿,可任凭她挣扎,始终甩不开他的手,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

这是在学校,拉拉扯扯的太难看,她不想被人看见,成为明天校园版的头条新闻,只能嘴上斥责。

“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对我?我是仲尧的女朋友,钱傲,你难道是真不明白这层关系?”

仲尧就这么好?

脚步一顿,钱傲心里酸得难受,气血上涌,说他妈的这女人脑子有缺陷,还真是……他妈的!一想到这茬,嘴上就越臭。

“装啥玩意儿三贞九烈?你又不是没和老子睡过,仲尧的女朋友怎么了?老子偏要!”

元素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搞不懂这个男人,除了人格分裂,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可以装得下他跳脱的大脑思维。

他前一刻可以喜逐颜开地玩笑,顶多也就是一个有些狂傲的公子哥儿,下一刻就可以轻易的推翻你所有的心理建议,用最歹毒的话语来辱骂你,禽兽不如。

不容她过多思考,钱老二懒得和她兜圈子,干脆直接勾住她的腰身,一个熊抱就让女人离地而起,抱着她大步而去。

“钱傲,这是学校!”

此时的元素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无法阻止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

学校,多么圣洁的地方,怎么能够去玷污?

紧贴的身体,熟悉的触感,男人身上散发着的热度熨烫了她的肌肤,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她的心砰砰直跳,虽然她不想承认,可身体瞬间恢复的知觉,却是理智所不能抗拒的。

像被逼入绝境的小动物一般,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以往的经历告诉她,与他抗争,她从来都是输家,既然如此,不让熟人看见,算是让危险减到最低吧。

……

微风轻拂。

穿过林间小道,是戏剧学院有名的‘情侣坳’,这里有好几棵据闻有几百年历史的大榕树,树下安放着参差不齐的长椅,榕树枝繁叶茂,正是校园情侣夏季消凉解暑,谈情说爱,加深情感的好所在。

可能是放假的缘故,原本热闹非凡的情侣坳空荡荡的。

那辆纯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就停在情侣坳,威风凛凛地杵在路边,一眼看去,绝对的抓人眼球。

将女人毫不客气地塞进副驾,钱傲绕过车头上了车。

突然——

啊……

嗯……

一声压抑的怪异低呼传来,两人对视皆是一愣。

这社会究竟有多少的灯下黑?

透过深墨色的车窗玻璃,茂密得足以遮人眼目的那棵大榕树下,有一张容得下两人的长椅。

足够长的椅子上两人却以不正常的坐姿交叠着。

一上一下。

女生的裙摆微撩,整个人跨坐在男生的腰腹上,露出两条白嫩嫩的小腿来,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摆动。

不仔细看,就像是一般正常的情侣谈恋爱时的你侬我侬。

可是,随着那夜风飘过来的声音,很明显的这两个正做着高难度的吞吐运动,不亦乐乎,连旁边有人经过都不管不顾,显然已经到了传说中九阴真经第九重那化臻至境的忘我境界。

脸红得像颗西红柿,元素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理直气壮地维护学校声誉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查觉到她的尴尬,钱傲抓过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问。

“妞儿,这两人干嘛呢?”

没料到这死色胚揣着明白装糊涂,元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答话。

“害什么臊啊,我看你们学校这活动开展得好,强身健体,有益身心健康,绝对靠谱儿,要不,咱俩也试试?”

见她羞红的一张脸,钱老二心情好转,一眼瞅过去,女人浅蓝色的棉质长裙将她的身体衬得凹凸有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泛着光亮。

美得脱俗!

以前他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给她买那么多衣服不乐意穿,现在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女人,完全不需要任何漂亮的衣饰来装点。

可是,这样的她让钱老二更觉得郁闷,她的美好,炫目耀眼,总是引来一群群苍蝇男人的觑觎,到处的勾搭人。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也是一只苍蝇。

那男女交缠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在钱老二的耳朵里,牵着这妖精的手,他不由得有些燥热,这一个月,应酬什么的,几乎天天都有,送上门来的女人,那是一拨接一拨,可他却硬生生做了和尚。

他容易么?想想自个真是屈得慌,都多久没碰过她了……

想到这女人的滋味儿,裆部那老二就不听话的蠢蠢欲动起来。

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脑门儿一热,他一踩油门,布加迪反常的没有驶向学校大门方向,反而往树林深处而去——

车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暧昧。

一个简单的步骤,钱傲就将布加迪快速的切换到了敞篷模式,那高端的融合红外吸收技术的透明全景天窗,罩在两人头顶,抬眼一望。

——夏夜,天上繁星点点尽入眼帘,美伦美奂。

可元素却心跳加速,这姓钱的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在人前他还人五人六的装深沉,可在自己的面前,那是要多禽兽有多禽兽。

车里嗖嗖冒着冷气,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该不会是要在这里……这么一想,她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钱傲,你玩够了没有,能不能消停点?”

因惊骇而变味儿的声音带着软腻腻的余味,听起来特别能勾人,钱老二有点憋不住邪火,鼻子都快喷血了……松了松领口,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这女人,有时候特招人恨。

“我带你来看星星。”

看星星?鬼才相信!

身子往后移了移,元素试图拉开和他的距离。

趁她走神这当儿,钱老二低笑一声,长臂一勾就将她捞了过来,安置到自个怀里,一句废话没多说,直接低下头堵住她多话的小嘴。

软糯滑腻,多么勾魂!

这小嘴儿,让他想了好久,情不自禁越吻越深,情浪迅速堆积,将他逼上绝路……再不干点实质的,他觉得自个指定得完蛋,憋都得憋死。

伸手一按,座椅缓缓放倒,元素轻呼,声音还未溢出,就被他吞咽下去,钱老二一翻身就将她压在自个身下,吓得她想要支起身子来,却动弹不得。

他的喉头上下滑动着,钳制她身体的力度越来越大,狭长锐利的双眸里,颜色越来越暗……可他却不得不抑制着那火儿,回想起在似锦园的那次强暴,他就有些狼狈。

“妞儿,让我抱抱就好,我不会勉强你。”

声音有些飘,他凑过去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温柔地一口一口轻啄,元素不由自主的一阵哆嗦,心慌乱地跳动着。

她不怕他横,就怕他温柔。

眼睛里一片雾气。

她痛恨自己的身体受他影响,她要挣扎,要逃离,但手被控制着,唯一自由的只有嘴,趁他噙着她的嘴唇嘶磨的当儿,她任性地反口咬上了他的唇。

很用力,很用力。

痛得闷哼一声,钱老二却未放弃,反而将她缠的更紧,双臂紧紧的将她钳制住,让两人之间紧紧贴合,不留半点空隙,肆虐的吻霸道地落下,更为有力的反击。

四片唇,纠缠在一起。

跨越一个月时间的再次亲热,一开始如野兽般凶狠地博斗,你来我往,慢慢地,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柔,越来越暖,越来越轻。

缠绵悱恻……

怜惜般互相**着,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疯狂中夹杂着抚慰的温柔,不顾一切的需索着对方口中最美味的琼浆玉液,急促地喘息着,唇间溢出满足的低叹,久久的不舍得分开。

陌生的情愫,在毫不知情的男女间蔓延开来,游走在四肢百骸,像是投入彼此心湖的一粒小石子,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心咚咚的狂跳着。

暧昧的气氛,这样的亲热对两个曾经滚过床单儿的男女来说,那就是最致命的诱惑,燃烧的熊熊火焰,急需得到释放和慰藉,钱老二脑门儿上青筋猛跳着,闷闷地俯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不堪,却异常的性感。

“妞儿,我要你!”

激烈的拥吻后,元素脑中一片空白,一切都忘记了,只是傻傻地望着他。

她发懵迷离的样子看起来又妩媚又可口,让他真想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

喉头一紧,等不及她的回答,甚至来不及脱掉彼此的衣服,那只不受控制的大手就从她的裙摆处悄悄爬进去,褪去了她的障碍物,就着这个的姿势,指挥着军舰慢慢驶入港口……

有些困难,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不停的亲吻她,安抚她!

直到她为他准备好,这才猛地沉下身体,完整的将她的温暖占据。

嗯!

那一刻,如同激流涌过,元素皱眉,压抑不住地吟哦出声。

衣着整齐的两人,胶着着最私密的地带,元素的理智早在和他亲吻时就慢慢剥离,不知道飞向了何处,一双眼迷蒙的半眯着,感受着他带来的充实。

不管这两人对彼此是个什么样的看法,可他们的身体交融时却能带来惊人的契合度和无以伦比的快慰,却是无可争辩的实事。

“痛了?”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钱傲都看在眼中,见她皱眉,他怜惜地一动不动,上一次给她的阴影,他得努力抹去,要不然以后哪来这么好的福利。

三分尴尬,七分娇羞,元素把脸转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她怕心里那抹罪恶感升腾。

“轻点。”

轻柔地嗓声,让他瞬间屏紧了呼吸,但是,即便布加迪多么的奢华宽敞,可始终不利于他的发挥,着力点的一阵阵绞紧,让他觉得施展不开。

略微停顿,他慢慢地起身——

‘啵’!

一声轻响不合时宜的落在两人的耳朵里,这是彼此身体脱离时发出的靡靡之音,元素窘迫地垂下头,而钱傲却掀起嘴唇,笑容不明。

这女人,完全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到底有多勾人,水盈盈的大眼,红彤彤的小脸儿,柔软得像一团棉花般的身子。

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有些急不可耐。

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将她跨坐在自个身上,双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托了起来,抬高,将自己对准她的温暖小窝。

“宝贝儿,坐下来!”他轻吻着她的耳垂,低声诱哄着。

元素拼命摇头,那硬邦邦的利剑血脉贲张的虎视着,而她像一只飘飘荡荡的纸飞机,不敢落下,害怕被他彻底吞噬。

搂着她的腰肢,钱老二那动作轻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将她的身体往下压了压,却只艰难的探入半个头,惹得两个人同时传来一声压抑的粗喘。

太小真麻烦!

钱老二急,又怕伤了她,心里痒痒得不行,不由得用头抵紧她的额头,紧贴着脸吻她,安抚她。

“放松点,妞儿……让我进去。”

一边说,一边就是密密麻麻的吻,亲得元素晕头转向,慢慢的放软了身体。

“宝贝儿!”他抱紧了她软软的身躯,轻啃着柔软的小耳珠,“乖,感受我……”

下一秒,咬牙一施力——

她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他的怀里,某处的柔软被他充盈着,扩充着,整个人软趴在他胸前,除了身体的连接,两个人衣着完整,这个样子,暧昧得让她越发脸红心跳。

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钱老二被她弄得有点紧张,小嘴儿紧紧咬着他一点不松口,吸得他腰眼儿发麻,太久没做过,他怕自个在她面前丢脸,咬着牙憋着,将她身体紧搂在胸口,不敢太过用力,一点点慢慢的磨动。

嗯!

坐在他身上,女人像小猫儿一样细细的嗯咛,被他填满的感觉……一次次颤粟,对自己身体的臣服,既无奈又羞耻。

这样慢慢的折腾,钱老二受不住了,干脆搂着她的细腰就往后倒,然后变换位置,他再次凌驾于她之下,在情事上,他总是霸道的主导……

布加迪的车身微微地有节奏晃动着。

天上的星星羞涩得不停眨着眼。

女人小声的哼唧着,挠得他越发的膨胀起来,看她差不多了,索性一咬牙,将一直停留在外的部分全部没入。

“呜……钱傲!”

呼吸差点停止,突入其来的填充,被狠狠撑开的感觉,让她一阵痉挛,情不自禁攀附着他的肩膀,手指在他健硕的后背上狠狠抓挠着,脸上一片绯红,媚眼如丝地唤他。

“钱傲……”

“钱傲……”

这声音勾得钱老二越发不可自抑,心里的满足感节节攀升,一边加大动作的频率,一边激动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挑逗煽情的私密浑话,将女人撩拔得像一艘赶海的小帆船,找不着边儿着陆,尽管恨着这男人的经验丰富,身体却不受控制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妞儿,哥哥让你痛快了没?美了没?嗯……素,折磨人的小没良心,叫我……”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魔音一般循循的引诱她。

“钱傲……够了……”

“傻妞儿,还不够……乖宝贝儿,再打开一点,让哥哥好好疼你……”

听着他没脸没皮,乱七八糟的叫着,元素心尖儿一阵阵发颤,一阵阵握紧,被这极致的纠缠弄得神魂颠倒……沉沦……彻底沉沦……

混沌间,感受到他一直深深浅浅的吻着她,嘴唇一点一点地移到她的耳畔低语,霸道又弥乱的低喃。

“妞儿,记住……你是我钱老二的女人,只有我才能这么干你!”

半眯着眼看他,微微汗湿的头发让他的样子更加性感,元素胡乱地点着头,完全陷入了他带来的一**迷乱之中,所有的感觉神经全都自发聚中到和他最紧密交接的地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布加迪透明的全景天窗,浪漫唯美,情到浓时的两人,毫不知情某高处的一次次闪光,镜头里的两人紧紧纠缠着,在做什么一目了然,可恨,却穿着整齐的衣服……元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似锦园那张硕大的床上,她伸过了懒腰,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沉,好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彻底放松的睡过了。

身上熟悉的酸软,让她突地回过神来,捂住嘴坐起身!

再环顾四周,哀叫一声,又瘫倒在床上。

眼睛傻呆呆地直视着天花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回忆,昨晚在车上,她是怎么睡过去的?难道是被他做晕过去的?

元素,你怎么这么贱啊,每次都没有办法拒绝他,每次的结果都是任他为所欲为……

咦!

自己手里怎么还紧紧抓着一件男式衬衫的袖子,omg,难道是自己抓得太紧,他才脱下来离开的?

不能吧?

下一秒,更让她瞪大眼睛的是,白净光洁的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了一根精巧细致的脚链。

错愕,莫名其妙!

这男人拴狗呢,哼。她试着取下,可左看右看,也不得其法。脚链像是为她的脚踝特意订制的一般,宛若天成,不大不小。

得,最后她办法想尽,也取不下来,真搞不懂那个男人是怎么戴上去的。

泄气的揉了揉头发,她忍着身体的酸涩刚想要起身,却见床头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张牙舞爪,一看就是那个男人的杰作。

“我去公司了,你累坏了,好好睡一觉,晚上见。”

莫道不知羞……一时间,握着纸条,她神情恍惚。

在她21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像钱傲这样强势的男人,嚣张霸道不可一世,像一头原始森林里穿越而来的野兽,只知道索求和占有。

可什么时候,他学会了温柔?甚至还向她交待行踪?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但男人弥留下来的那种独有的薄荷清香味儿,却始终若有若无的在她鼻端,挥之不去。

一想到那些纠缠,她脸上就有些发烫,可是,他们这样下去算什么?仲尧怎么办?白慕雅又怎么办?

头痛,纠结,无比纠结,一团乱麻!

‘主人,来电话来——’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划破了一室的沉寂,她转身拿了过来,随意地瞅了瞅,奇怪的是,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个怪异的‘无’字。

估摸着是推销保险之类的,她漫不经心的接听。

无声,只听得到男人压抑的低喘声,像是为了制造恐怖的氛围般,过了半晌,又传来一阵怪异男声的骇笑。

“我要你……要你……要你躺在我的身下……一直叫啊,一直叫啊,哦,你的小嘴儿多甜啊……叫出来的名字一定很动听……叫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哦……我一定会上天的,会上天的!”

元素听得莫名其妙!

那声音像是用变声器处理过的一般,不像真人那么自然,一定是哪个无聊的变态打的随机电话,用录好的声音来捉弄人,元素暗骂了一句,狠狠说道:

“败类,你神经病啊,找得到我算你狠!”

这都什么社会呢,她这一辈子最愤恨这些反社会的变态,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正想挂掉电话,那头却突然响起一阵更为阴恻的干笑声,接着传来一声仿佛来自地狱般的魔音,吓得她如遭雷劈。

“呵呵!元素,你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我会比姓钱的两叔侄让你更爽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姒锦的文在这一天正式上架了!没有你们一路的支持与鼓励,也许这文早就死在了半路的沙滩上!真的,万分感谢一路追随的妞儿们……鞠躬!再鞠躬!

除了感谢……某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词语匮乏到,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表达,各种的情绪……

最后,请继续支持姒锦……我爱你们,群体么么!

正文 第66章 ↖(^ω^)↗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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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尤物(继续万更) 先是不解的抬眼望他,一看对面包厢的梨花带雨,元素的心唰一下就凉了,给钱让她滚蛋呢,在这不是坏了别人的好事么?

多么狗血的画面……

多么煽情的情景剧……

前一刻还深情款款的装大尾巴狼,各种的关心,各种的宠爱……不过转瞬就变了天儿!

怪不得颜色总说她遭遇的狗血情节足够八卦,足够言情,可颜色唯一没说对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女主范儿,顶多一个被人用钱解决的女配,看那沓钱,估摸着也就两三千块,原来这就是自己的价值了。

这次元素真气得不轻,眼眶有点发酸,但她到底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女人,何况,他俩还是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突然间醒悟,这才是他和她之间,真正的金钱本质啊。

按电视剧的情节,这会她应该拿起钱直接砸他脸上,啐一口,说‘老娘不稀罕你的臭钱……’,可那不是元素的风格,人家给你钱,干嘛不要?和钱有仇么?

答案是:没有。

死死压抑住那些不断跳跃翻腾的情绪,差点喷了满肚子的白米饭……

不过,那都是心里在扑腾,实事上,她只不过淡然的笑了笑,就优雅的拿过餐纸抹了抹嘴巴,平静地站起身来,拿着钱垫了垫,往包里一揣,然后,故意冲他鞠了一躬,满脸演绎着真诚的笑容。

“谢钱爷看赏。”

还别说,这演技还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所以,书本知识真不可靠,实践才最重要,经常演啊演的,慢慢就变成了演技派。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甜,有多开心……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一点点的其余情绪。

对,绝对的演技派!

一笑之后,她转过身,潇洒的离开!

“妞儿……”觉着她不对劲儿,钱傲快步跟了过来,一把钳住她的胳膊,那动作和以往任何一次没有任何差别,有些不放心地瞅她,解释着:

“我这是怕你没带钱,乖,在家里等我!”

笑着挑了挑眉,元素一反常态的没有与他抬杠,点了点头。

“你放心,其实我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个优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觉得自己傻得挺可笑的,不遗余力的表演着,而那男人貌似没啥心情看她的倾力演出,略微皱了皱眉放开了她,转身就去了那个包间。

疾步出门,她没有留下来看人亲热的嗜好,尤其对象还是那个男人,打了个出租她直接去了颜色的出租屋,这时候,她真的没有那个勇气回到那个大得没有人气儿的似锦园。

属于他的似锦园。

浑身血液似乎都在翻滚,而对于自己的心烦意乱,她没心思去分析,也刻意逃避着去分析去理清,怀揣着那叠人民币,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厚脸皮叫好。

可世界上的事还真就这样,一事不顺,诸事皆不顺。

去了颜色那儿,直接扑了个空,那妮子根本没在家呢。打她电话,她约了程菲儿还正在风华路逛街,嗨皮的shopping……

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二点,干脆又打的去了风华路,反正她现在不能自个儿一个人呆着,呆着就俩字:烦躁!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既干脆又简单,穿衣打扮,言谈举止,三两句话就知道能不能说到一块去,绝不拖泥带水,敌友分明。

元素和颜色、程菲儿之间也是这样,一起挤过一次食堂,又一起抢过一次某帅兽专业课的前排坐位,这革命友谊就生根发芽,一不小心长成了苍天大树,铁得跟块钢板儿似的,雷打不动了。

颜色家境小康,而程菲儿实实在在是j城的富二代,白富美,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情况,但是一看那吃穿用度……实在是元素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没法儿比的。

……总之就是,别人都有肉吃的时候,她还在咽菜。

一路上没少和自己的脑子折腾,也不知道啥时候就到了风华路的太平洋广场,下了车没走几步,一眼就看到颜色和程菲儿,坐在时尚春天门边儿的休息椅上等她。

“哟,小圆子,谁欺负你了?老娘揍死个丫的……”

凭着对她的了解,即便她这会儿满面春风,眉梢眼角里含娇带笑,颜色也一眼就看出这姐妹儿不对劲儿。

为啥?笑得太过了呗。

都说没有女人不爱逛街购物,可这元素就是一个,每次逛街都像要她老命一样的苦着脸,一肚子别扭,当然,她也明白,从深层次上来说,这姐妹儿不过是不想花那份儿钱。一旦哪天想明白了去花钱,八成就是心里不舒坦了。

“哪有人敢欺负我,不过是天上掉了块儿陷饼,刚好砸中了我的脑袋。”

可不就是陷饼么?元素拍了拍包,扬起唇角冲颜色直乐。

“真没事儿?不能吧!笑得忒碜人了。”颜色拽着她的胳膊,对着光仔细瞅她的脸,就是不撒手。

她护犊子一样的神情让元素原本就有些湿润的心情,更添了堵,换作以前,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的事,她都会第一时间和颜色分享。

可这次不一样,她半个字都不想吐,自己犯贱找谁诉苦去?

一则她演技太好,二则这颜色向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那情绪如潮汐,来得快去得快,也就真信了,一眨眼儿功夫,又开始一手拉一个,往服装区进发。

这时尚春天,越往楼上走,价格越飙悍,这仨女人算来算去,也只有程菲儿能买得起顶层那些各种工作室名家设计的时装了。

“我靠……好美啊!我前些天在瑞丽杂志上见过,这是意大利giada的限量版女装。”颜色突然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直直盯着橱窗,移不开眼睛。

那是一件淡蓝色的亚麻丝质连衣裙,华丽又不显张扬,简洁大方的设计感,充满了女性柔和的线条美。

“好看,那就进去试试呗。”程菲儿耸了耸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砸巴砸巴嘴,颜色拉了元素的手,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她的脚步:“对,反正试装又不要钱。”那衣服太漂亮了,对颜色这种服装控来说,完全就是赤果果的诱惑。

仨女人长得亮眼,穿着也不俗气,所以店员脸上还算是热情,笑逐颜开的介绍道:“这件衣服本来是一位富家小姐订下的,可惜她突然怀孕穿不上了,才又上了柜。”

二话不说,颜色拿过衣服就进了试衣间,站在镜子跟前左照右看,哭丧着脸:“怎么就撑不起来呢,老娘要丰胸……”

紧接着,程菲儿也进去了,半晌之后,她出来了,衣服都没上身,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穿不上……”

“小橙子,该减肥了。”

颜色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嘴,心里面平衡了不少,却见元素耷拉着脑袋坐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一拍她的肩膀。

“傻乎乎的,想什么,快去试试。”

元素拉过吊牌儿看了看,亲娘啊,这么几块破布拼一起,居然要128888元?遂即又摇脑袋,又摆手。

“走吧,不试。”

“你敢!”颜色双手叉腰,横眉毛竖眼睛的瞅她:“你这是严重的脱离组织,我俩都试过了,有你这样的?”

说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将她连人带衣服的推进了试衣间。

各种怨念之后,元素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服,等她扭扭捏捏的钻出来时,连那个店员在内,全都瞪大了眼。

哇!

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天生尤物!

就像一幅美好得没有瑕疵的画儿似的,她的美,让人移不开视线,浑身上下散发着那灵动又妖娆的气质。

玻璃橱窗的外面,一个修长伟岸的身躯骤然伫立,他屏气凝神地打量着那个淡蓝色的身影,再也挪不动脚步……她,真的好美!

“小橙子,你看她像不像大明星?”

像蜜蜂见到花朵儿一样,颜色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见状,女店员也没紧顾着欣赏美女,做成生意拿到提成才是正事儿,赶紧的上前,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微笑着说:“这衣服简直就是为小姐你量身定做的,除了小姐你呀,没人能穿出这味儿来……你看,要不要帮你包起来?”

后背汗涔涔的,女店员的嘴巴再甜,元素也买不起啊,连忙摆了摆手。

“谢谢,我不要了。”

一看她这情况,女店员算是明白了,这厢热情算是白瞎了,不由得挑了眉头小声嘀咕:“买不起衣服,还试什么试!”

“嗳!我说你怎么说话的,老娘……”颜色撩袖子。

元素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将那两个就要发冲天火的女人拉扯着就要走出店去。

程菲儿停住了脚步,她大小姐不爱受这份气了,俯到元素耳边低声说:“我替你刷吧,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瞪了她一眼,元素明白她的意思,这姑娘不缺钱,但她可不会平白受人这种恩惠。

“说啥呢?这钱我哪还得起,咱以前就说过,感情归感情,一码归一码。”

那认真的样子,让程菲儿眼神儿微微闪动,皱了皱眉,也没再多说什么,她那膨胀得不像话的自尊心,她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到。

换上自己的衣服,在那女店员鄙夷的目光注视下,出了店儿门。

可刚刚走出去不到二十步,女店员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那件衣服,像捡到了钱包一样的满面红光,和刚才的冷脸李莫愁判若两人。

“小姐,这钱那位先生替你付了!”

转身,抬头,凝目,视线所及,那男人一身纯黑色的西服,领口敞开着没有系领带,一身彰显着沉稳内敛的优雅气质,俊朗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竟是白慕年。

还没来得及出口拒绝,却被颜色一伸手就接了过来,偏过头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白慕年,小妮子贼贼一笑,扬了扬购物袋,悄声在她耳边说。

“姐妹儿,我很好看你哟,这是男二吧?啧啧,又是一个高富帅……”

这小妮子真欠揍!

一看她那神情,元素就想一脚给她踹到爪哇国去喝冷风,冷厉地狠瞪了她一眼,才转过头来向着白慕年。

“不好意思,白先生,无功不受禄。”

这个人于他,谈不上好恶,但也不反感,因为没必要。

不想去猜度他这么做事儿的心思,且不说这衣服价值过高,哪怕就是不值什么钱,她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接受。

打定主意,一把从颜色手里抢了过来,直直走到他面前,双手递给他。

可他却不接,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一脸的淡定,说:

“好马配好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它适合你,不要你就扔了吧。”

说完,白慕年目光艰难的从她脸上移开,转身就走。

扔了,这人和那姓钱的一样,真懂的暴殄天物!

她不可能扔,可她从来做人的原则就是,绝不占人一点便宜,拿人手短这话可是哲理名言,也许这些有钱人不在乎,可她在乎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

“等一下!”

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她尽量轻描淡写的说:“这钱我会还你。”

没错,其实她还有一笔钱,就是没敢花掉的那70万,也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之下,她宁愿欠着那姓钱的,也不能欠着这姓白的。

“不用,我会直接找钱老二报销。”没想到白慕年突然转过身来,凑近她耳边这么低语了一句。

看着那个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去的男人,元素觉得这话里的意味儿咋就这么深长呢?

……

提着那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元素真是欲哭无泪,长这么大,她就没穿过一件超过200块的裙子,当然,似锦园那大衣橱里的不算,那些衣服都没有牌子,她大概也知道价格不菲。

出了时尚春天,程菲儿就先开车走了。

见她半晌没动静,颜色围着她转了一圈,又开始用那不正经的小眼神儿打量她,看得她头皮发麻。

“你是回我那,还是回他那儿?”

“我先去你那接大象,然后去那边。”

她想至颜色那儿,但又实在没有勇气去挑战那个男人的坏脾气,不是让她等么,那就等好了,反正照这情形看来,他有了那个新欢,不对,应该可能是旧欢……

管他什么欢,离他腻味儿也用不了多久。

这样,她也就自由了,彻底摆脱这种强迫包养的命运。

一想到这,两种心情就开始交织,半是忧伤半是糖,那偶然涌起的烦躁,刚露出苗头,就被她掐死在萌芽状态,然后开始对自个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各种鄙视。

对她的遭遇,颜色一向是喜大于忧,何况她本身性格大大咧咧,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开着那辆二手小毛驴就载着她回了家。

接了大象,再回到似锦园已经接近傍晚了,也没心思弄吃的,幸好那几天自己一个人住时嫌麻烦买的方便面还剩下不少。

给大象弄了吃的,把它安顿好,自己才泡了一碗老康家的师傅吃掉,洗漱完,吹干了头发,这一折腾就是晚上九点。

倒床上,脑子里却总是晃动着那男人的脸,很清晰,想来今晚上他不会回来了吧,拉过被子闷闷地蒙上头。

翻过去,覆过去,周公就是不找她!

坐起身扒拉扒拉头发,心烦意乱。

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登录qq,一大片头像灰的,也不知道找谁聊,又能聊什么。都说网络让人心零距离,让人心更充实,可实际上人心又岂是虚无的网络能够填补的?

百无聊赖地上了会网,临出书房门时,墙上一字排开的四幅装裱得非常精致的楷体字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记得这四幅字以前也是挂在这的,不过她从来没仔细看过,今天不知道咋回事,突然觉得它和这书房的布置有些不太协调。它不是名家作品,笔端略显隽秀,一看就出自女性之手,内容很是春心荡漾,少年心事,少女情怀,溢于言表!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休言愁!’

‘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纵无心,跌入云泥,相看笑不休!’

春夏秋冬,一字排开,古典韵味特别浓郁……可这样闷骚的东西,指定不是钱傲干得出来的啊?

不过,世事无绝对,古风的似锦园,认识篆书的钱老二,古色古香的诗词……还有川菜馆那长得古典美的女人。

巧合?

她不由得走近细看,落款就俩字:甄凡。

很显然,这不可能是钱傲写的,而这个甄凡是谁,她也不想再探究。

真烦!

哪位高人曾说过,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

这不就正是如此。

回到床上躺好,好吧,她承认,在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晚,她的思绪是有点混乱。很多有的没的,都浮上了心来,而最多的,全是与那花心萝卜有关的……

不知道究竟数到第多少只羊,托八方神佛的福,她好像睡着了……

一室寂静。

迷迷糊糊之间,身上的薄被被人掖了掖,一道熟悉的目光停留在脸上。

“睡了?”

轻轻的‘嗯’了一声,半梦半醒,元素没有睁眼。

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对于今天发生在川菜馆的事,他没提,元素当然不可能去问,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转身去了浴室,等他洗好出来,女人留给他的是一个冰冷的脊背,合着有些润濡的身子,他从后面贴了上去,双手往前揽住她,放在她的山峰上磨蹭,凶器很快就抵在她身后。

睡衣太薄,接触感太强,背部与他心脏的位置贴得太紧,以使于很快两个心脏就产生了共振跳动,元素心里百味陈杂,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本不想惹怒他,好安安生生过几天平淡的日子。

可现在她的心里波澜起伏,烦躁透顶,一点也不想迁就他。

“钱爷,我累了,今儿晚上不侍寝。”

从身后将她搂得更紧,钱傲呼吸有点急促,闻言忍不住闷笑一声,“哪他妈学的这半古不言的酸词?”

这酸?

这能比‘相看两不休’,‘一身罗裳玉搔首’更酸?

不理他,不睁眼,继续睡觉。

叹了一口气,钱傲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拥进自个儿怀里,把手伸到她头下枕好下,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是他的习惯,可今晚,元素不想配合。

身体有些僵硬,往后退了退,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川菜馆里那女人俯在他的肩膀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恼怒,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别扭个什么劲儿,烦燥地使劲推开他。

“睡觉!”

“我操,老子真是太惯着你了!”

一翻身,将她娇软的身体压在身下,男人急切地将手伸进她的丝质睡衣里,又揉又捏,一如既往的放肆,那唇舌同样的随心而动,低下去咬着她的唇瓣。

可这会元素特别嫌弃他,指不定这嘴巴还刚亲过别人,恶心!咬紧牙关,死都不松口,就不放他进来,这一下,钱傲恼了,狠狠的用牙咬她。

“松开!”

“我不!”元素很自然的开口反驳!

可这一反驳就完蛋了,她嘴一张,某禽兽趁此机会,那刁钻的舌尖就直接往里探入,他容不得反抗,死命的钳制住她。

元素这会直恨自己的无能,被他这么一拨弄,身体就发软,发虚,最后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她的人肉褥子,被垫在他精壮结实的身体底下,化成了一滩柔腻的水。

他今儿晚上兴致还是那么高,可元素头昏脑胀,心下发闷,憋屈得像一个月没见过水的小骆驼,脑子里一团理不顺的乱麻。

烦,烦,烦!

钱傲将她一身的香软细白摆弄得像块嫩豆腐般,玉体横陈,火苗串得很快,可身体一凉,元素的脑袋却一下清醒,于是乎,下定了决心和他拧到底。

抗拒不过,也不能给他任何回应,她一动不动。

这回是真的死鱼了!钱傲泄气的在她上方撑开胳膊,把她刚才弄乱的几撂头发拨开,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小一会儿,才低低地唤了一声。

“元素,你咋呢?”

干脆闭上眼,不理他,这是元素长期作战后总结的战斗经验,硬抗,不如软抗,这男人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软她此时做不到,硬又怕把他惹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折中办法,她称之为:软抵抗。

罩在身上的男人阴影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吃错啥药儿了,软抵抗的结果是肩膀被他捏得快脱臼了,实在忍不住,她就狠狠咬着唇,还是不吭气。

“啥臭毛病?真他妈轴。”

在床这个活动范围里,大多数时候男人就是主宰,钱傲大手往下一探,直接掰开她的膝盖,用力往外一拉扯,就要引水入渠。

一阵激灵。

元素哗的坐起身来,正巧与他的俯身动作迎在一起,鼻梁骨猛地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刺啦刺啦的痛。

也许是鼻子撞痛了,也许是心里痛了,总之她痛恨他,也痛恨自己,自作自受,丢人现眼,这女人一生气,说出来的话就更呛人。

“钱爷,难不成我还得说句欢迎光临?”

握拳,气结,钱傲半眯起那双锐利的黑眸,按压下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地贴上她的,彰显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别他妈总是挑战老子的耐性。”

气压太低了,那压迫感让元素窒息般无法呼吸,刚想放嘴咬他,可这男人的身手也太迅捷了,不到一秒就擒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腰身。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她以往能够那么麻利的又咬又打,完全是这个男人惯着她,让她作,如果他不愿意,她想咬,哪能那么容易?

她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困难的咽了下口水,挑了挑眉。看来难逃一劫了,不就是做嘛,也不多这一回,爱咋滴就咋滴吧,她把心一横,索性直白地说。

“要做就快点,不做就滚蛋,我要睡觉。”

额上青筋乍现,男人双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那双充血的眼睛像只野兽般,快要愤出火来,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

娘啊!元素吓得心跳如捣鼓,脸上却毫不服软,强装镇定的直视着他。

“元,素。”他的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老子,真想掐死你。”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怒火差点焚烧了他的理智,想他钱老二,响当当的爷们儿,他多么骄傲,多么强势,多么霸道的一个男人,走到哪里别人不是卑躬屈膝的对他,可这个女人居然埋汰他到这个份上。

躁狂的情绪撕扯着他。

拳头如同疾风骤雨般砸下,将元素吓得魂飞魄散,紧紧闭了眼,可是,风声掠过,想象的巨痛没有到来,那拳头越过她的头顶,直直砸到床头上。

一直悉索声后,等她再睁开眼,只看到穿戴整齐的男人挺拔的背影,和那扇被摔得响彻云霄的门。

他走了!也好!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元素坐起身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生气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轴什么,活了二十一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睡也睡不着了,她随手拿过摇控器,打开了电视,看会电视转移注意力,累了再睡吧。

转了几个台,谍战之后,就宫斗,宫斗完了还宅斗,或者把谍战搬到宫廷里潜伏……心情糟糕的人,看什么都不顺眼,放下摇控器,闭上眼躺着听电视。

“各位观众,本台刚刚发回报道,今日晚间八点十五分,在某高级寓所内,发现一具**女尸,现场惨不忍睹。经警方证实,死者是某外国语学院大三年级的学生,死者生前曾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性侵害,这是连日来,我市发生的第二起女生被害案件,案情颇为相似,疑为同一案犯所为。为免市民恐慌……”

强奸!杀人!

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是对恐怖的本能反应,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新闻,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她刹那间很自然的就联系到那天的恐怖电话来——

她承认,她很害怕,害怕这空无一人的大别墅。

她承认,她很低落,低落得分辨不出究竟为什么而低落。

她承认,她想逃离,逃离这一切束缚和莫名其妙的牵绊。

头隐隐作痛,她关掉电视,想好好静一静,静一静,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似乎这样心就能安定不少,她体质阴寒,哪怕现在是盛夏的夜晚,她也必须盖上凉被。

萧瑟,冷寂。

没有拉下窗帘的落地窗外,隐隐可见夜空里闪烁的星星,一眨一眨,脑子里蓦地就冒出来学校那密林深处看到的星星来。

突然,楼下传来大象呜呜的惨烈叫声,像被人踩到尾巴那种,狂乱的叫……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凄厉!

虽然元素现在很害怕,但也不得不速度的翻身下床,直奔大象的狗宅而去。

叫过了那一阵,等她到时,大象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头儿,窝在她脚边。元素蹲下身去,轻轻拍它的头,摸摸它的皮毛,换以前,它肯定撒欢似的蹦来蹦去。

可这会,它仍旧四肢贴在地上,整个小下巴搁在地面上,嘴里呜呜地啼叫,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大象,你怎么了?”她朝大象伸出手,明知道它不会说话,可她还是问出了这么弱智的问题。

大象后退了几步,仍是嗷嗷的叫着,看起来很痛苦,突然,它身子一阵剧烈的抽搐,就开始头朝地的干呕起来,喉咙口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响声。

看它这样,元素有点慌神,好歹是一条小命儿,不敢再担误,站起身来抱起大象就回屋,步伐急促又凌乱,她真怕了。

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来,颤抖着手指摁键直接拨了钱傲的电话,他是狗的主人,不是么?

音乐响起,不接,她不死心,又拨了一次,那头还是没反应。

她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这什么人啦?

可能是因为她箍得太紧,大象越发挣扎起来,看到它痛苦的小样子,元素眼眶有点发红,摸了摸它的头,心疼地说。

“你爹不要你了。”

实在没有办法,抱着可怜巴巴痛苦挣扎的大象,她直接跑出了似锦园,车库里有两辆车,可她没有钥匙,而这似锦园位于在j城西郊,在j城,有‘东穷西贵’这一说法,这西郊一带全是富人别墅,白日里都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出租车出没,何况是晚上。

心急如焚!

为了不颠簸着大象,她拿了一件衣服将大象裹起来,一人一狗,一出似锦园,就开始狂奔,在这盛夏深夜的路灯照耀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来。

……

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她的跟前疾驰而过,速度快得像一只黑豹的影子倏地掠过空气……

吱!吱!

不过几秒,那车又活生生的一个急刹,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鸣叫,在这夜晚显得怪异的响亮,把元素吓了一大跳。

一看到走下车的白慕年,元素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他俊朗的面容在暗夜的灯光下,显得沉稳厚重,他没有多问,或者说没来得及问,只是迅速打开副驾让元素坐了上去,就发动汽车倒转车头,往市区而去。

不远处,一辆隐藏在树荫下的汽车里,一双狠绝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带着嗜血的阴戾……妈的,小美人儿,你等着……

一个小时后。

大象被推进了兽医院的手术室,ct显示,它的胃部有一根长约一厘米的细铁丝,而铁细的一端,已经插入了胃壁,还好吞咽的过程中,没有划破食管,来得又够早,才总算保住了这条狗命。

手术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兽医说没事儿了,可原本活蹦乱跳的大象软绵锦的闭着眼躺在保育箱里,细腿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样子看起来毫无生息。

难道它死了?

心口一紧,她有些神经兮兮地用手探了探它的鼻息。

“别担心,麻醉过了就会醒。”旁边的白慕年视线落到她的脸上,淡淡地劝慰。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一起一落间,像是经历了生死对决一般,让她心力交瘁,疲惫地瘫坐在椅子。

“谢谢你,白先生。”

“叫我白哥吧。”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可那时候的元素找不到任何可以改变这称谓的理由,而现在,她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拒绝的借口。

眼神略微一滞之后,她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白哥,今晚上麻烦你了,你回吧,我守着就成。”

“没事。”

白慕年的声音低沉磁性,淡淡的优雅,像极了他这个人,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如同一座厚德载物的高山,让人打心眼儿觉得踏实。

接下来,沉默。

他什么也没问,更不问她钱老二去了哪,可偏偏就是这种什么都不问的感觉,才让元素觉得酸!心酸!

自我鄙夷,自我愤怼。

沉默是哀伤最好的催化剂,元素觉得应该找一点什么话题来结束这种沉默,缓解一下自个心里没有散去的阴霾。

可说什么呢?一阵欷歔。

“亏得有你,这么晚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兽医院,要不然……大象也就没了。”

“碰巧罢了,我就住在那附近,有空去坐坐。”

当初买房时和钱老二一起选址的,哥俩小时候住大院,长大了也相约住得近点,一块喝喝小酒,于是选了附近的居所,可是彼此都忙,相聚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少。

“嗯。”元素别扭地应承。

又沉默了半晌,白慕年突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说:

“有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突然出口这句话,让元素有点窘迫,扭头一看,他依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从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元素能明白他话里别有深意。

但,她自己觉得他想多了。

安静,寂静,两个人,沉闷的坐着。

咕噜咕噜!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过,元素捂着肚子,被自个给囧到了,她晚上就吃了一袋方便面,肚子饿了,可饿就饿吧,怎能不争气的叫了出来。

丢人,丢死人了!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阵风吹过,略有些凉意,元素一直是个怕冷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冷又饿,日子难过。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一刻,大象的液体还剩下半袋,估计最少得半小时才能输完。

“在这等我。”

淡淡的说完,白慕年转身出门了,元素愕然。

大约十来分钟,他又走进了房间,递给她一盒纯牛奶,一袋法式小面包。

“太晚了,这附近只有一间24小时便利店。”

“谢谢!”

饥肠辘辘的感觉真不好受,元素也不再矫情,拆开包装袋,拿出一个小面包,想了想,还是先递给了白慕年。

“你也吃一个。”

目光闪了闪,白慕年唇角微扬,接了过来,轻轻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元素心情突然舒畅起来。好像有这么一种说法,人在饥饿的时候胃黏膜会分泌一种‘饥饿激素’,这种激素能够减轻心理压力,减轻抑郁与焦虑的情绪。

可她刚好相反,这肚子里有货了,烦恼也少了,好像很多事情突然又明朗了,想那么多干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

眸子一闪,忽然看到旁边的白慕年怪异的吃态,有些疑惑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不喜欢吃面包?”

事实上,白慕年从来最讨厌吃的就是这类食物,可他这会怎么好意思承认?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转而优雅的一笑。

“怎么会?很好吃。”

松了一口气,好吃还吃得那么慢,该不会是怕和自己抢食吧?这么一想,她赶紧的又拿出一个来。

“喏,这还有,再吃一个吧。”

“素素……”

“恩?”顺口答应,完了元素才觉得这称呼似乎太过亲昵了。

“没事,谢谢!”他的眸子不停变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不过这次吃得很快,一改刚才的慢条斯理。

看了他一会,元素确定,这孩子其实也跟自己一样,饿了,却又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张口,也罢,她狠了狠心,说:

“面包还剩俩,一人一个吧。”

白慕年刚咽下最后一点小面包,闻言呛得咳嗽了一下。

“咳……啊!?不用。”

惊讶于他脸上多变的神情,既然不要,那就算了,元素也没坚持,正好自己还不够吃,转过头来,将剩下的俩小面包,全吃得光光的。

看她吃得笑眯眯的样子,白慕年觉得也舒心不少,暗沉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她身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气质,笑容里偶乐带着有忧伤,而忧伤时,眼睛里又闪着坚强的乐观。

这样的女人,值得别人的关心和保护。

……

等大象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二点,取了消炎药,听完那兽医的医嘱两人就出了门儿,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沉稳,大气,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一路沉默,持续到似锦园的门口。元素觉得,这白慕年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或者说是受过感情的伤的男人,只有那样的经历才能沉淀出一份这样的情怀来。

优雅和绅士,几乎是这男人的代名词,绕过车身为她打开车门,元素才抱着大象下了车。

“谢谢!”

虽然这两个字很俗很矫情,可除了一再的说它们,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客气。”他的嗓音有些低沉,透过夜风吹拂过来。

点了点头,刚想说再见,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特恶心,特想吐,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头也有些发闷,难道是刚才受了风,就感冒了?还是吃得太多?

或者,那牛奶有三聚氰氨?

她身体一向很好,看来真是人倒霉,喝冷水都塞牙。

眩晕的感觉汹了上来,她有点站立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怀里的大象掉地下。

见状,一旁的白慕年赶紧扶了她一把。

“身体不舒服了?”

来不及说话,元素就直接蹲在路边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感觉难受得她直想抓狂,见状,白慕年皱了皱着,走了过去用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缓和她的症状。

嘀嘀!

汽车的喇叭声后,是耀眼的车灯直晃晃的射了过来,白慕年一转头,原来是钱老二那辆布加迪,缓缓停在了二人的身边!

元素也惊愕的直起了身来,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走下车,钱老二的目光始终傍留在他扶着元素的那只手上,撇唇一笑。

“年子,这深更半夜的,干嘛呢?”

------题外话------

这俩人,爱得可真让人纠结啊……

呼呼~某锦顶着锅盖上来了!亲爱的妞儿们~周末愉快!心情飞场!

见帅哥,遇帅哥,泡帅哥……

正文 第68章 宝贝,罚我伺候你吧? “碰巧遇到你家大象病了,送了趟医院,这不刚回来。”白慕年放开扶着元素的手,顺势斜插在裤袋里,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换以前,这哥们儿真是巴不得将女人送他床上去,借他消遣,可白慕年知道,这个女人,对钱老二的意义不一样,所以还是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大热天的,气氛却有些冷。

僵了半晌,钱傲点了点头,面色不愉地从元素手里接过大象,查看了一下,斜斜地睨着她,嗔怪:

“给它吃什么了?连只狗都看不好。”

“……”

胃里翻江倒海,又被这男人这么一气,元素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大爷甩手一走,她奴隶般为了这狗命东奔西跑的,到头来没落着好不说,还白得了埋怨。

白慕年赶紧打圆场:“幸亏素素发现得早,要不然……”

“素素?!”钱傲不爽地瞪了元素一眼,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小名儿都叫上了,我说,嘿,啥时候你们这么亲近了?”

一脸错愕!

白慕年明白这哥们儿又别扭上了,不过有的话可以解释,有的话越解释,越让人觉得欲盖弥彰,这钱老二只要一碰到这丫头的事,就没个正常思维,不肖几句话,准能把火点着。

还是先撤了吧,内部矛盾还得让他们自己解决。

“得了,谁都有个不小心的时候,先走了,回见啊!”

说完深深地看了元素一眼,其实他也不想,可那眼睛就是不受脑袋控制,甚至顾不得钱老二那毛蹭蹭的眼光。

这种没出息的事,按道理说完全不是他白慕年能干出来的,可就为了这么个冷冷淡淡,甚至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的小丫头,那颗冷了多少年的心,又有了一点活络,会惦记,会上心。

这种久违的冲动,多少年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但是,他懂分寸,这丫头对自己来说,永远都只可远观,能偶尔的这么相遇,于他就是莫大的惊喜和满足。

说话这当儿,他已经上车走了。

但就这么一个小眼神,钱老二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俩人今儿个不对劲儿,想当初年子那初恋走的时候,这丫的信誓旦旦,指天划地的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相信女人,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上心。

这他妈的,算咋回事儿?干嘛都盯着老子的女人。

算了,怎么着他也不能为了这么芝麻大的事儿,和年子闹不愉快,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混在一起的兄弟了,不管怎么说,禀性还是了解的,年子就干不出那种事儿来。

不过就是这女人太邪乎,忒他妈勾人,死活让人心里撂不下。被她惹了一肚子气,跑出去狂飙了几个小时车,又眼巴巴的跑了回来,宁愿装三孙子,也不想离开她。

这白慕年一走,钱傲一边抱着大象,一把拽过元素,就吼:“大象生病了,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犯得着去麻烦别人吗?”

直直瞪着他。

他的手劲儿挺大,捏得元素胳膊生疼,还真是讽刺,这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不可思喻呢?她半夜三更的急得挠心挠肺,打电话不接,还反过来指责她?

这么一想,她撇撇嘴,直接毫不留情的吐槽:

“给你打电话?你电话能打明白?”

钱老二愕然半响,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俩未接来电,刚才敞开车窗,迎着风飙得太快,没听见。心瞬间就放松下来,眯了眯眼,将她搂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笑道:

“乖,我的错,这么着,今晚罚我好好伺候你,行不?”

“臭流氓……”

“是,我臭流氓,我就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脸色一阵发白,元素觉得这男人的思绪真的特别异常,后宫三千不是女人啊,什么只对她一个人……咬了咬嘴唇,果断嗔道。

“钱爷……你,真不要脸!”

“对对,我没有脸,压根儿就没有脸。”搔了搔头,钱老二也不恼,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他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儿,让元素有点气结,要是公司的人,看到他们董事长这副无赖样儿,不知道会怎么想,总之,和他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一挥手,拍开他的毛手毛脚。

“拉倒吧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放手,回屋,我困了。”

皱眉看着这个女人,钱傲一双深潭似的黑眸里蕴藏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似嗔怪,似怨怼,还有一点点受伤,想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她还要怎的?

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臂从她腰上移了上来,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抬,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认真地说。

“妞儿,咱别闹了成不?我很累。”

他的语气很轻柔,可其间夹杂的却是不容抗拒的咄咄逼人,眼睛里的阴沉元素看得有些发怵,刚还笑语盈盈的,转眼就变脸,他说他很累,累?想到那个古典的漂亮女人……应该是很累吧。

……忽略掉心里那一丝丝的酸涩,元素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进了似锦园。

剩下钱老二在后头发愣,这女人真是宠不得,一宠就上天,这小性子全是让自个给宠坏的。心里憋屈,老大爷们,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不由得恨恨的低咒。

“小娘们儿,不识好歹。”

进屋。

元素的态度始终不急不躁,不理不睬,径直往客房走去,不管怎么说,今晚上指定不能和这个男人睡一个屋,要不然,钱二爷的糖衣炮弹一轰炸,自己又得投降。

然而她忘了,如果这么容易得逞,那男人还是钱老二么?客房的门还没关上,就被男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但人在气头上,这轻重就没法儿控制,门往里就直接撞上了元素的后背,力道大得,差点没把她摔到地上。

嘶!

背上突然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摸了摸后背,也不吭声,连眼皮儿都没抬,直接往床上一倒,闭了眼。

钱老二捏了捏拳头,本想看看她伤到没有,可见她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他心里那火气,就硬生生的浇灭了他的念头,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惹她这么嫌弃,他钱老二这辈子都没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可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他那口气哽在喉咙口,怎么就顺不下去了。

不由自主的,呛人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元素,你他妈咋就这么不上道呢?这软硬你都不吃,你到底要咋样,直说了吧。”

元素一愣,让她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她都说过了,他什么时候尊重过自己的意见?心沉了又沉,望着大喇喇坐在床边的男人,心里堆积的情绪越来越浓。

她觉得其实自己有时候是真犯傻,一时不慎就被这男人迷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竟然忘记了两人的云泥之别,地位之别,身份之别,她想要的安定,她想要的平静生活,和这男人在一起,已经就完全不靠谱了。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自我催眠呢?

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她不能要,更加要不起。

这念头一旦滋生,就像根细草一般,扎进脑海里疯狂的生长,完全没办法按捺得住,大脑的思考刚刚结束,嘴巴就和中央组织脱了节,话早已冲口而出:

“让我走吧,钱傲。咱俩这样这关系,真的,像一出最没品味的闹剧,放了我,好吗?”

让他放了她这话,她说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她一提起,他都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一般,不是怒就是吼,可这次,他却沉默了。

点烟,吸烟,一贯的动作,可今天看起来,哪里不一样了。

元素注视着他,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有些模糊,紧绷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脸的阴霾。

这样沉默的男人是少见的,以前的他,要么是痞的,怒的,吼的,但很少这样沉默的。她猜不透,也不敢再去猜……

过了好半晌,钱傲才低低地开口:

“跟着我,你就这么不得劲儿?这么难过?”

有些迷糊,有点纠结,愣了好一会,不知道这男人今晚上哪股筋抽了,学人家玩腹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也不是个谈事儿的好时段,这夹么杂不清的交流,一晚上就别睡觉了。(

“回去睡吧,明儿再说。”

“元素,你他妈可真招人恨,痛快点说吧,有意见就提。”

脸沉了又沉,钱傲真恼了,满腔的怒火,得不到纾解,憋得难受,一脚踹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一翻,横倒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的刺耳声响,再配上他那阴恻恻的眼神,让元素有点发毛。

但话说到这份上,索性一股脑说完,早死早超生。

“是,和你在一起,我很不得劲儿,我走在大街上,都觉得人人都在戳我的脊梁骨,人人都在骂我是个下贱的女人,勾叔引侄的……”

一激动,这元素有的没的,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可钱傲却一句都没反驳,只是那么定定的注视着她,脸上有一种陌生的,冷漠的疲态。

静默片刻,他突然开口。

“那好,天亮你就走吧。”

说完这话,他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揪得痛,可钱老二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话说出了口,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反悔,收不回去了,要搁他以前的脾气,当场反悔也不是不可能,不知道咋的,这些性子,放到这女人面前都不太好使。

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特犯贱!

把心一横,他转身离开了客房,这回,换元素发愣了……吃错药了?

和这个男人纠纠缠缠这么久,他总是不放手,这次倒是答应得挺爽快!很显然,差不多该是钱二爷腻味儿的时候了吧?

辗转反侧良久,她终于迷糊睡了过去。

……

轰隆隆!

劈啪!

雷声阵阵,雨声阵阵,元素倏地惊醒,拿过手机一看,凌晨五点半。

夏日炎炎,正是雷雨多发的季节,被惊醒就再难入睡,鎏年村那个雷雨的夜晚,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进入了她的脑海,不免有些苦笑,有些事,还真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习惯难改!

取了件儿衣服披上,想去院子里看看大象,手术后它的身体很虚弱,千万不要跑出窝去淋了雨。

走到楼下客厅,一股呛鼻的烟味儿传来。

咳!掩着鼻子咳嗽,她按亮了灯光。

视线落在了那个沙发上吸烟的男人身上,他的旁边,蜷缩着皮毛有些湿润的大象,他在这坐了多久?

想开口说句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拿了个毛巾走过去,给大象擦试,又找来电吹风,把狗毛给他擦干。

“元素,我想和你说会话。”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的呓语,暗叹了一句,元素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天亮了她就得走,事到如今,也许这是他俩最后一次聊天也说不定。

莫名的心酸!

坐得近了,她才发现这男人的头发和衣服居然都是湿的,他这是在做什么?自虐?如果不是了解这个男人有多少女人,有多少情孽未了,还真会以为这是在为了她要离开而难过呢。

返回楼上拿了他的衣服,拿了吹风机,才重新下楼。

“把衣服换了吧。”

衣服递给他,钱傲并没听话的换上,而是随手甩在一边。

元素没吭声儿,愣了半晌,算了,最后一次做做好事吧。

给吹风插上电,撩起他的短碎发,细细地吹干,这个的角度,她能看清他侧脸的轮廓,这个男人,确实有祸害女人的资本,也怪不得……

手指拨弄间,当不经意看到他发际那个小疤痕时,胸口隐隐掠过一点点的情绪,那日的愤怒,还真的给他破了相呢,不由的有点犯堵。

钱傲出神的望着伺候自己的女人,她的动作还是那么好看,那么优雅,赏心悦目,可天一亮,她就不再属于自己了,真要放她走吗?

他很怀疑自己真能做得到吗?不!

这么一想,胸口就沉闷,反手一拉,就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抱坐在他的腿上,紧紧搂在怀里,闻着她熟愁好闻的白玉兰一般的体香味儿,爱不释手的紧拥着,低声喃喃:

“妞儿……”

他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带着点委屈,但元素这会铁了心要和这段生活划清界限,她不想成为他生活中的调剂品,她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她不喜欢情绪受这个男人影响,她也没有能力去驾驭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露水情缘。

于是,她撇开脸去,冷静的回应。

“嗯,放开。”

一把掰过她的小脸,钱老二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的冷漠。

“你就真这么讨厌我?”

“还成!”

“甭扯闲篇,说老实话。”一急,这男人声音又提高八度。

“……”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讨厌,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与其说讨厌他,不如说讨厌自己。

元素犹自怔愣间,唇舌却被男人死死的噙住,灵巧的舌霸道的侵入,他的吻带着莫名的情绪,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来回的在她的唇齿间肆虐……

辗转,缠绵,舔舐,安抚,需索……

她觉得自己反抗了,推拒了,可她的身体,男人早就能熟练的掌控,等她从这一吻中回神时,才发现睡衣早就被男人剥离,正清洁溜溜地瘫软在他怀里。

而他的吻,早就不甘于只在唇间采撷,而是沿着她的耳际,脖颈间的动脉缓缓滑落,锁骨,再往下,有技巧的慢慢挑逗……

一阵阵颤栗传来,她有些清醒了神智,都说好了要离开,怎么到头来自己又和他做这事儿了,到底能不能出息一点,给自己长点脸啊,总是一次次受他的诱惑。

念头到此,顾不得许多,直接伸手推开他,迅速拿过睡衣穿上,想遮住那一片情动时绯红的春色,嘴里嗔怒道:

“别闹了,天还没亮,你上去睡会儿吧。”

见她一阵的手忙脚乱,小脸红扑扑的粉润,钱老二就恨不得把她揉一揉吃到肚子里。

他妈的,他觉着自个肯定入魔了。

被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一瞪,就没出息的想要亲她,抱她,哄她。她怒,她骂,她憎恨,怎么都好,只要肯出声,听到他耳朵里,都他妈的是天籁之音。

于是,咧嘴一笑,笑得意味不明。

“好,咱睡觉喽。”

话言一落,直接拽了她过来,一把抱住就往楼上走,急不可待的陷落在那张大床上……

衣服散落一地,甩了老远。

这次男人的动作有点狠,像发泄心里的郁结一般,一点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像一头饿了八百年的狼崽子一般,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狠狠的收拾起来。

难耐,急躁……

理智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元素早就分不清灵魂和**之间的差别,只剩下迎合,不停的迎合,让彼此得到更多的快乐,让彼此一起攀升到那天外的云端上。

弓起身子,蜷缩着脚趾,两具身躯像合奏的音符一般,弹奏出悦耳动听的共鸣声,演绎着如潮水般的巨浪滔天……

喘急的呼吸,汗水从他额头滑落,而女人的身上,一层层因颤栗而生出的细小颗粒……她微眯着眼,浅瞅着在她身上运动的男人近在咫尺那张脸,俊美的五官刚毅的线条,狂野肆虐的男人浑身充满了性感。

理智抽离状态下,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很雄性,很爷们儿,很男人!

难道真如别人所说,女人的骨子里,其实都蕴藏着一种被异性征服的渴望?

闷哼一声!

查觉到她的走神,男人不悦的更加用力,次次见底,胀满的充实感,刺激得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吟哦,不由控制的全身痉挛,本以为就要到达颠峰,可他却恶劣的停滞住所有的动作,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闷声问她。

“元素,你还他妈走不走?”

浑身腻软得没有半分力道,元素很没出息的承认,这个男人在床上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了解她身体的一切机关,让她上天就上天,让她入地就入地,让她完全不受自已支配,一切的情绪来源,都在他的挥戈入戟之中。

不耐的哼唧,摇晃,濒临飞天的临界点累积到了极致,他却只是恶劣的钳住她的腰,而另一只手摩挲着连接处,不停打着圈,偏偏不再给她需要的慰藉。

疯了!又涨又酸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受,头脑一片空茫,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意识飘散了,声音软糯得让男人连骨头都酥了,像魔咒一样敲打在他的心里,她明明在说。

“不走……不走……”

“乖宝贝,好好的……跟着我。”

满意地抿唇,重新挥汗如雨,疯狂地要和怀里的女人一起共赴那**的极限颠峰,屋外雷雨声声,屋内春色无边,一波接一波的激情荡漾开来,抵死缠绵,两个人同时到达临界点时,爆发的情潮间,充斥着动人的昵喃……

“妞儿,痛没?”

“嗯。”

女人的双眼有些迷离,有没焦距,一脸红色的润泽,完全是一副被狠狠爱过之后的性感的小模样儿,轻笑了一声,他抚了抚她的后背,俯在她耳边低语:

“傻拉巴叽的,看把你美得,饭前甜点而已,还有正餐给你吃……”

“……拿出去。”

“口是心非……你明明就喜欢……你,啊,别……”

“喔……”

男人闷哼一声,那如水浸润的感觉让他无法再等待,重新启动了新一轮的征伐。

夜未央,天未明,男人的低吼和女人吟哦,或高或低的相交融合在一起,宛如最动听的天簌。

……

当元素被男人洗净了放到床上后,男人一转身,浴窒的水声再次响起。

她闷闷的将自个裹在被子里不停地叹息,眼望天花板,不明白为什么最终的结果又和这个男人滚到了床上,为什么自己就没长点教训呢?

浑身酸软疲乏,支离破碎的记忆,突然间组合完成,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答应了那个男人说不离开?直接抚额,气自己,这么不争气,对这个男人的美男计就没点抵抗力。

你真没出息啊,元素!

细细想来,似乎每一次争执都没有结果,而争执的结果就是床上解决……

无语,无奈!

也不知道这男人抽了什么疯,阴一阵阳一阵的,难道是因为那个古典美?不是说,男人只有在陷入恋爱时,才会神经短路,思绪混乱么?明明说要放了她,不到几个小时,怎么又把自己给弄到床上了。

好吧,管他什么样儿呢?

又不是第一次做,做了就做了,难不成还得为这一次负责?

所以,她想明白了,天一亮,照走不误。

她必须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了,直接删除掉这一段记忆,姓钱的,惹不得,还躲不起?

时间还早,身体像被人给拆开重组一般,难受死了,这个男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闭眼,她索性再小眯了一会。

天刚见亮,迷糊间听到闹钟在叫,激灵了一下,翻身就起床,开始收拾自己的物件儿,其实也没啥东西,一个小包足够,其它的,都不属于她的,可是等她准备去拿那件花了128888元买的裙子时,猛地吓傻了,天眩地转。

那裙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垃圾筒里,差点被男人扯成了碎布?

这男人疯了?

心疼,肉疼,他有钱要暴殄天物也不是这般作践法吧?

怒火中烧,暴殄天物,可是要遭天谴的。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像只炸毛的小刺猬一般一个个房间找他,都没有人影,正自奇怪,却见到厨房里传来一声痛呼!

啊!

男人明显吃痛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的心头一紧,有时候,受意志力支配的行动,比受大脑控制的来得更快,在她脑子里刚想到应该去看一看的时候,她的双脚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人就是这么奇怪,理智和情感,总是在不停的征战讨伐。

见她过来,钱傲胡乱的把手指拿到水龙头下冲刷,然后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嘴角边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干净地鸡蛋黄,那样子别提多滑稽。

而厨房,一地狼籍,和这男人一样的狼狈。

天啦!这什么状况?

千万不要说这男人是想做早餐。那啥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可以用来形容这个男人,平时连厨房边都不乐意沾的人,居然做早餐?

视线再一转,水池里流淌的水里居然有一丝猩红的血迹!

受伤了?

轻咳了一声,男人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到身后,一张苦瓜脸,挺憋屈地叹道。

“狗日的,我想做个煎蛋土司给你吃,那个,那个土司贼他妈烦,居然敢跑,然后,我就……”

有些无语的瞥了一眼砧板上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土司片,元素走过去使劲将他背在身后的手抓过来,伤口不深,但却露出猩红的口子……

不知道这男人究竟唱得哪一出,按说就算不会做吃的,也不至于拿刀往自个手上宰啊,不是还吹海牛说是特种兵出身的,多么多么牛,拿枪动刀的,都是十环十环,正中靶心的么?

就这定准,敢让他出去执行任务?

拿出医药箱来,消毒水,ok绷,细细给他弄好了,然后再将那些辩不出初始模样儿的食物通通扫到了垃圾筒。

锅里放了一点橄榄油,熟练的放入土司,鸡蛋,放小火慢煎……动作熟练优雅,钱老二只手插在裤兜里,就倚着厨房的门边儿看她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眼神深处闪现一抹得逞的笑意。

手指头一刀,值了!心里愉快得就差哼小曲儿了。

他这女人,就是心软。

“妞儿,你做得真好,你走了,我真得饿肚子。”狗腿地拍着马屁,钱老二慵懒地声音里,夹杂一丝淡淡的巴结,这话要是旁人听到,估计得吓懵。

不抬眼,不扭头,不理他,元素始终执行着三不原则,完全当他是透明的,这男人腻乎起来,完全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怕自己母爱心泛滥,又惨遭利用。

“吃饭。”

将食物端到餐桌上,自己则上楼去拿行礼,最后的早餐做好了,仁至义尽了。

拿着那小包下楼的时候,男人就站在楼梯口,怀里抱着大象,委屈的眼神儿就那么直直的跟着她转。

皱着眉,元素扫了一眼餐桌上,就这二分钟不到的工夫,那早餐居然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这啥情况,让她觉得很诡异。

他这是吃饭,还是倒饭?

放下包,主动将碗筷杯子收拾到厨房,洗净,她真替自己悲哀,天生奴隶命咋的?这时候干嘛还要管他,擦干手,正待出门,手腕却突然被他捉住。

“别走!”

“你答应的,又想反悔?”

“……”

偏过头望着一脸别扭的男人,一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隐隐露出一点点哀求,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里某处柔软被击中,语气也放柔了不少。

“放开。”

“不放!”

沉默,寂静,两人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男人?说话当放屁?”元素突然又没了耐性,她怕,怕他,更怕自己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钱傲微怔,幽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眯了眯眼。

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地放开了她的手。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单薄娇小,心越像有什么东西被活生生剥离一般,疼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视线就这么随着她的影子,慢慢模糊。

……

离开似锦园,元素其实并没有感觉轻松,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尤其是女人,不管她对这个男人有多恨,说白了,到底是滚过床单的男人,相处久了,总会生出一二分不一样的情绪来。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恨,那么讨厌,甚至和讨厌都不沾边儿。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情绪,并不受她大脑支配,仿佛是自然生成的,理智都无法驾驭。

……

折腾了一晚上,几乎没怎么休息,这上午她要去拍一个体育用品的广告,可她一直不在状态,原本是轻松惬意就能完成的动作,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导演多次批评,笑容僵硬,身体不协调……

该死的男人,尽会发狠,真要人命,提腿压腿的动作时,身体某处嘶拉嘶拉的痛!

“元小姐,你搞什么啊?不想拍再点说,有的是人拍。”

那导演在多次提醒后,耐心终究还是被磨光了,言语间夹枪带棒的的斥责,这含冰飘霜的话一出口,瞬间就冻结了元素还在飘移的心脏。

对啊,自己这是在干嘛?

疯了,疯了,世界疯了,她自己疯了……

等她理智回笼之后,思考了整整一个上午,她终于作出一个严肃的决定了,要和过去永远saygoodbye。

不管是仲尧也好,还是钱傲也罢,都被她划入了过去之例,虽然她觉得这决定对不起仲尧,可是换一个角度思考,像她这样不明所以的安抚与纠葛,才是对仲尧真正的伤害。

与其让他反复承受这种情感上的挣扎,还不如一次性将化脓的伤口挤开,重新缝合。

长痛,不如短痛,是伤口总会愈合。

莎士比亚说过,爱情应该是幸福的,她怎么能让仲尧在她这样一个不再完整的女人身上消磨掉青春和时光,却无法获得幸福?

一段感情掺杂了这么多的煎熬和背叛的不堪,如何还能奢求回到过去?

让一切,都烟散云散吧!

“仲尧,对不起!你是那么优秀,那么美好,那么的包容我,爱护我……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会陪着你走下去,可世事难料,太多的障碍我们没法再跨越。原谅我,我无法跟你解释,但是,怯懦如我,不能容许自己让你的人生不圆满。再见,祝你早日康复,希望下次见面时,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能陪你今生的伴侣。”

这条短信,她编辑了很久,几次难以成言,最终还是发送成功,狠心,绝情,可,这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终于轻松!

接下来的三天,她没有回家,不见钱傲,也不见仲尧,关掉手机,不上qq,断掉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除了工作,就是把自己窝在颜色的出租房里睡大觉,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样的小天地,想把那些碎了一地的生活重新拾掇起来,重新拼凑整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元素来。

可是——

事实证明,该来的事儿,始终会来,‘躲’这个字,还真就没啥用。

这天,刚和颜色一块儿走出aes公司的大门,一辆她叫不出名堂的豪车直接在她旁边停下,司机下车,没有说话,只有一个请的姿势。

透过半开的车窗,她看到了朱彦那张妆容整齐的豪门贵妇的脸……抬天望天,难不成,这狗血的剧情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单独来找自己,到真是件稀罕事,可,这又是意欲何为?

上了车,她也不问去哪,她已经习惯了这姓钱一家人的处事方式,与其问,不如闭嘴,到了地方,自然会知道。

“元小姐,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在没有仲尧的场合,朱彦对她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倨傲得都快找不到边儿了,元素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心思沉了又沉,微微有些慌乱,但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从容。

“朱姨,我理解。”

“元小姐,可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朱彦笑了笑,可仔细一看,那笑意未达眼底。

元素摇了摇头,等着她的下文,她明白,自己不必要问,要说的话,她自然会说,果然,不过几秒,朱彦又说了:

“我和老钱商量过了,以后不反对你和仲尧来往,我今天来,是准备和你家人见见面,谈一下这事儿,看看是不是重新选个好日子,上次他姨奶奶挑的日子,因为仲尧这事,就担误了。”

朱彦语气起伏并不大,但不愉快的情绪非常明显,元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贵妇人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得上讨厌。

也就是说,她今天‘屈尊降贵’来找自己,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迫于无奈的,那么,只能是为了仲尧。

叹了一口气,她直接拒绝:

“抱歉,朱姨,我没这个打算。”

朱彦是一个循规蹈矩,尊循守旧的人,这些年和钱士铭相敬如冰,可背地里感情却不是很好,政治联姻的婚姻大抵就是如此,没有爱情,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但有相互的利益牵涉,反而成为了一种最牵固的组合。

哪怕仲尧突然多出一个别的女人生养的妹妹钱思禾,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安和难过,仿佛从不在意。可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而偏偏就认准了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却让她非常窝火。

心里不断的起伏,潮起潮落间,但是,她嘴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试探:

“元小姐的意思,是看不上我们家仲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恰恰相反,是因为仲尧太好,我配不上他。”

“你很聪明。”朱彦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想从她眉语间看出什么来。可见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端坐着,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甚至没有丝毫的阿谀和畏惧,顿了一顿,又忍不住冷笑:

“没想到元小姐年龄不大,心机却不小,懂得对男人欲擒故纵,把我儿子拿捏了个十足十。”

元素微微牵了牵嘴角,感叹说真话没人信,说假话别人反倒不怀疑,她这个,最不擅长得就是和老年人相处,尤其是这种又冷漠,又高贵,内心难以捉摸的老人。

所以,她不做无用的反驳,索性闭了嘴,不讲话,任由她说去。

“不管元小姐你怎么想,但仲尧认定了你,非你不可了,我们做长辈的,只能顺其心愿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的话让元素很头疼,仲尧的身体状况她明白,不能受刺激她也明白,可她真的非常讨厌他们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来决定她的去留。

恼怒、郁结,愤懑……

再深刻的形容词儿,也不能描绘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总之就是非常不舒服的n次方,但她依然如旧,就是不张嘴。

“……”

“订婚这事,元小姐好好准备吧。”

“……”

有钱有地位的人的逻辑思维能力,难不成都这样?掌握了财富和权势,就想控制别人的思想?统治全人类?

恼火!

但,对于仲尧,她真的不想伤害,她该怎么办才能让仲尧想通。

不禁烦郁。

正在她出神的当儿,朱彦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元小姐,你认识陶子君吗?”

皱了皱眉,元素轻轻‘嗯’了一声。陶子君,她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国企工人,一身蓝布工装穿了一辈子,和这种天天富贵缸中泡,酒池肉林游的官太太,能沾上边儿么?

“朱姨,你认识我妈?”

“她是你妈?”朱彦大吃一惊,随即盯着她的神情,又是一阵了然。

就元素所知,妹妹元灵不到三岁时,她老爸就过世了,爸爸对她还算好,可就是和元灵不能比……而妈妈是来j市的外地人,和爸爸结了婚才留在了j市,这么多年,一家三口守着那筒子楼,家里就没出现过一个有血缘的亲戚。母亲压箱底儿那张斑驳的老照片上,到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但她压根儿就不给看。

说实话,对于她妈,她比谁都好奇。

“朱姨,你和我妈很熟吗?”

“不熟,年轻时见过几次。”从她脸上移开视线,朱彦目光幽深,情绪难明,似乎有意无意得在刻意回避什么。

元素正想继续询问,可汽车却在这时停住了,一路上胡思乱想,居然没注意车到了自己家外面的巷子口……下车时,她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从朱彦的眼里扫了过来,再一看,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儿。

难道是错觉?幻觉?

“请我进去坐坐吧,顺便和你妈谈谈。”朱彦语气和缓地盯着她说。

元素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何。

她的态度放低到此,人也到了家门口,拒绝似乎不合情理。

罢了!

元素硬着头皮带着她穿过小巷,进了院门,外面的阳光很耀眼,可一进低矮阴冷又潮湿的筒子楼,就一阵阵身体发寒。

正准备拿钥匙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正是陶子君。

小心翼翼地低垂着眼睛,元素不敢和母亲对眼儿。

明显的僵滞了一下,陶子君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很明显,这话不是冲元素说的,而是冲朱彦说的,她们之前就认识,这点已经不足为疑,可元素觉得这气氛很诡异,她妈怎么能认识仲尧的妈?

刚一寻思好巧,这话就被朱彦说了。

“真巧啊,子君。”朱彦笑了笑,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

“庙太小,容不下大菩萨,请回吧。”陶子君一脸的灰白,明显的状态不佳,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望向元素。

“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

见状,朱彦笑着拉过元素的手,与陶子君交换了一下眼神,小声说。

“你还不知道啊?咱们啊,要结亲家了!”

“什么?”陶子君一口气没提上来,神色越发难看,不过到底还是打开了房门,将两人让进了屋,顺手拿来一双棉拖鞋给朱彦换上。

知道妈妈会生气,可这会元素的好奇心已经澎涨到了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妈和朱彦有交往这事儿上来,正准备洗耳恭听,可一进门,朱彦就被陶子君带到了卧室,再没出来,那门紧闭着,她两眼一抹黑,啥也听不到……

这感觉,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拿了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个人才从里面出来,很明显,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她妈,那脸都快黑得成锅底了。

在门口僵持了半天,尴尬的气氛也没有得到缓解。

可能是谈话不太愉快的原因,朱彦表情有些踌蹰,“素素,朱姨就先走了,刚接到电话说,他二叔摔了,从二楼的阳台摔到楼下的花圃里,我回去看看!”

“他摔了?”

话一出口,元素顿时郁结……明明是在心里说的话,怎么就从嘴边冒了出来?

幸好朱彦也不觉得她问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说。

“是啊,回家不到半小时就出事了,仲尧这孩子也是,家里那么多人不使唤,偏偏使唤他二叔,惹得老爷子发大火了……得了,不多说了,素素,你劝劝你妈,回见啊。”

“朱姨慢走。”

心跳得很快,元素压抑着情绪,讪讪地开口,打开门送朱彦离开,可那只手却不停地颤抖,没完没了,衬得她面色越发不自然起来。

一脸苍白,脊背直冒虚汗。

待从门把上缩回了手时,才发现手心里溢满了冷汗。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种冲动,想去看看……大象!

他受伤了,不可能回似锦园,那大象不是就没人照顾了?

……

朱彦心绪不宁的下楼,没想到,二十多年了,还能见到那个女人,原来她一直在j市,回首往事,她一直有些恍惚……刚一坐上车仲尧的电话就来了。

略微迟疑了片刻,她还是接了起来。

“妈,你去找素素了?”

轻轻‘嗯’了一声,朱彦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僵硬:

“儿子……”

“妈,你对她说什么了?”

揉了揉太阳穴,一听这儿子又着急又担心的声音,朱彦就头痛,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的,和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妈,你到是说话啊!”

那边仲尧不断的催促,她才喃喃的开口——

“仲尧,你死了心吧……她妈是不会同意的……那个女人,她多仇富,多固执,她是不会同意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钱仲尧语气和缓了一些,带着疑问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妈不同意?妈,难道你认识她妈?”

“我……我上哪认识她去,诶,这不是刚见着么?”

好半晌,电话那边才蹦出一句话:

“我的事,以后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说完,电话里一阵阵嘟嘟的忙音,钱仲尧直接掐了电话,微愣了几秒,这死孩子,自个的亲妈比不上一个破落的女人。

……

送走朱彦后,元素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究竟去还是不去,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又巴巴的赶过去帮他喂狗,会不会被他鄙视,看不起?

发呆,发傻,在家吃了午饭,行不定,坐不安,最后,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算了,反正也不会被他发现,就权当作是和大象的交情罢了。

拿着包,刚想出门,身后却传来一声喝斥。

“站住,你又上哪去?”

看着走到面前的母亲,元素强装镇定的撇了撇嘴,还是乖乖地开口半真半假的交待。

“我老板家的狗,没喂,我得去……”

陶子君冷笑一声,一双早已不复年青美感的眼睛透着淬冰的冷冽。

“素,你把妈交待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看你根本不是去喂什么狗,是想去会那个钱仲尧吧?妈实话告诉你,没门儿。别想!”

“妈,我说的是真的!”元素也急了,梗着脖子和她妈犟。

“死丫头,被人家灌了多少**汤啊,就这么巴巴的上赶着去?她朱彦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陶子君气得有点缓不过劲儿来,但言语之间却是不容抗拒的坚决。

“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别妄想我的女儿嫁入他们钱家……你是要你妈,还是要那个男人,自己选。”

吸了吸鼻子,元素实在没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放心吧,妈,女儿这辈子啊,就守着你,谁也不嫁,行了吧?”

“又胡说八道,谁说不嫁?我看啊,洛叔叔家的洛阳就不错,人实诚,妈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你那好真是没得说……”

“妈,洛阳那是我哥,别乱点鸳鸯谱,成不?”斜了她一眼,元素直接打断她,有些憋不住气,也开始揶揄起她妈来,“不如,你自己嫁给洛叔叔得了,这些年,人家对你多好,那心思,一看就明白。”

说完,直接绕过她房就开门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陶子君。

……

如果所有的遇见,都能预见,那么元素绝对不会选择再回似锦园,像个傻子一样打开指纹锁,而迎接她的,却是在东兴路川菜馆遇到的那个古典美。

元素进去的时候,她正从正厅里出来。

四目相对。

那古典美怀里抱着大象,一双美眸波光潋滟,古典美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淡青色束腰长裙衬得她越发古味儿,温婉恬静,笑得异常的明媚,微微对她颔首,优雅地转身,以绝对女主人的架势对着里屋喊了一声。

“小傲,有客人来了。”

------题外话------

扑朔迷离啊~

码字码得头痛!颈椎病犯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

正文 第69章 醉后的意外—— 小傲?

难道那厮也在……

这什么情况?他不是从二楼摔下来么?应该呆在医院或者钱家老宅才对,怎么又会回了似锦园?

而且,这女人是?他的相好吧。这男人也太神奇了,那天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的小样儿,让她心里还小小的犯堵了一把,原来,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补缺。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她的脑袋飞速运转起来,可越想越懵,就只想到一个策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当她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古典美清幽的声音,带着隐隐的试探。

“小姐,你是?”

看来在川菜馆时她只顾着哭了,没注意元素,所以认不得。既然认不得,她当然不会去多说什么。

她审视和打量的笑容真真儿的挂在脸上,但元素很敏感的就嗅到了她眉目间的敌意。被女人敌视的眼光探测她很有经验,可这次却不一样,那不是嫉妒,而是隐藏着的一种轻蔑和防备。

轻蔑?对,这个女人看不起她,同时,也像护着领地一般的防备着她。

得了,管她什么眼神儿,既然大象有人管了,自己又何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装活神仙,在这耍活宝?不过,出于礼节,她还是友好地冲古典美展颜一笑。

“那个,我是给钱先生照顾狗的,大象没事儿,我先走了啊!”

“小傲受了点伤,不太方便,要不你进来坐会儿?”古典美看了看她,有些迟疑的客套着,不过看她那神态,那眼神,处处是以女主人自居的。

元素挺直了腰杆儿,与她四目相接,心里莫名其妙地全都不对味儿,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庸俗到极点的女人,和那些自己以前鄙视的女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对于这个自己住了好一阵子的屋子,不过几天时间就得让人请进屋的这种角色转换,要说不别扭,那指定是骗人的,更何况……

她甚至都不敢否认,看到钱傲的女人,她心里其实非常的不舒服。

很快,她又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那男人‘后宫三千’不是么?这一个二个的,算是九牛一毛,元素,这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过是他的三千分之一。

算了,想得太多,脑子就会越发不好使,尴尬地抬头望了望天。

“谢谢,不坐了,今儿天色不错,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脚随心动,一门心思就直接往外走。

“等等!”

“有事?”元素转身,一脸的疑问。

“我是甄凡,不知你……怎么称呼?”

甄凡不是傻子,眼前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一流的脸蛋儿,惹火的身段儿,盘正条顺的,还在这似锦园里来去自如,哪能是单纯的照顾大象这么简单。

“狗保姆。”

回答得很简洁,没有过多的修饰和解释,元素觉得这个名词最适合自己,她当然知道谁是甄凡,不就是书房里那绢秀的‘妾拟将身嫁与’、‘相看两不休’么?

看来钱某人的真命天女来了。

有点酸,但她认为这是自然的情绪反应,好歹自个和姓钱的滚了那么多次床单,那啥谁谁不是说过么,女人对于进入过自己身体的男人,无关乎情爱,总会有不一样的感情。

……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不太正常?

对于她的回答,甄凡略微一愣,嘴角又浮上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恬静淡雅,看得元素有些膈应,笑着睨了她一眼,郁结地继续往外走。

心里腹诽,她笑啥,好笑么?转念一想,自己这傻样儿,是挺好笑的。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炸毛般的怒吼:

“元素,你他妈站住。”

不用回头,元素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只不过,这声音比往常沙哑,沉重,可她凭什么站住?她才不想做会燃烧的移动大灯炮,不理他,她加快了脚步。

真是痛恨自己,干嘛傻不拉叽的回来。

还没走出十步,就被疾步冲上来的钱傲从身边紧紧抱住,整个人被镶嵌在那个熊抱里,紧得甚至都能听到他激烈的心跳。

卟嗵,卟嗵!

旁边的甄凡脸色变了又变,但仍然还能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元素没有让人窥视的嗜好,所以不安地扭动着,可她这一用力,身后的男人一声‘嘶’的痛呼,让她不忍心的停住了动作。

“轻点,老子痛死了,回来了还想跑?”一声低叹在耳边拂过,更像是无意识的低喃。

任由他抱着,等他缓过了这股劲儿,元素才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过身来,还没等看清楚他的脸,手腕就被他霸道的死死拽着,生怕她跑了一般。

目光一凝。

这男人上半身**着,胸背部和手臂上缠着纱布,看来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除了样子有些怪异之外,看起来不像受了多大的伤。

“真像只大粽子,还是白味儿的。”

“……别担心,没多大事儿,就软组织挫伤。”

直直地盯着她,钱傲的眼中焕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有惊愕,有喜悦。惊愕的是没想到她还能自个回来,喜悦的是她回来了,省得自己再动手去绑人。

翻了翻白眼,元素腹诽,有人担心他么?说得这么清楚干嘛。可一旁还有他相好在虎视耽耽,她实在觉得这气氛太过诡异,太过邪门儿。

“钱先生,先松手。”

就这么一句儿,一不小心又打击到了钱老二高傲的自尊心了,钱先生,他妈的都睡了多少回了,还是钱先生,一沾上这女人,他气儿就不顺,真他妈闹心,一怒之下说话就有点冲。

“老子不准你走!”

他不准?他从来就没准过,可她没这功夫陪他闹了,再不走,她怕溺死在旁边那古典美女淬了剧毒的眼神儿里。

一甩手,居然甩不掉,这无赖不是受伤了吗?力道还这么大,手腕捏得生痛生痛的。

“干嘛?你放开。”

“你想得美。”那眼神儿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般盯她,看得元素直发毛,大脑还没作出反应,身体却被这男人发疯般地搂进了怀里。

“妞儿,别闹了,你知道老子的脾气,你能不能别惹我发急啊?再者说了,你能和一个高危病人置气么?”

嘴角一抽,他是高危病人?元素对这男人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倒底也是不敢使劲的挣扎,怕让这伤病号,伤上加伤,她与这善于喷火的男人,语言勾通一直处于泛力状态,心平气和,平心静气等词语,一般都不适合用到他身上。

好吧,她承认,对于这个男人,从最初到现在,她一直没办法对抗,她软,他就横,她横,他就耍无赖,根本没个说。

可如今这情况,她还是不得不说实话,难道这男人就没有发现,这儿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吗?脑中灵光一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好吧,她邪恶了……突然恶趣味儿了,狡黠开口:

“家里,还有客人……”

“哦,我忘了!”低笑了一声,钱傲像刚反应过来一般,将箍紧她的手稍微松了一松,但仍旧没有放开的意思,转过头淡定地望向古典美,脸上平静得找不出波动来。

“甄凡……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吧,她会照顾我。”

“好。”

甄凡点头,温柔的眼眸像一汪二月春水似的,扫了他们一眼,见男人的视线说完话后,早已移开,眼睛就落在那女人身上,心里酸涩。

这边元素讪笑,谁说了要照顾他?

稍稍整理了一下被男人揉皱的衣服,顺便收起了自己不纯洁的邪恶内心,跟这男人久了,看来真学坏了……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出来了,这钱某人对这个古典美,指定是不一样的。

可这感觉她又形容不来,要说对她好吧,不能在自己面前这么对她,要说不好,他语气却很柔软……

算了,管他的,元素,不要再想了,明知道自己耳根子软,还逗留什么,所以,她不再迟疑急急地开口:

“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我……”

“你闭嘴,别没事儿找抽!”钱老二眉头一拧,恶声恶气的吼她,这语气差得和刚才对那古典美完全没法儿比。

见女人还在轴,钱老二正想发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弯起嘴角冲她笑,怒火全消,阳光明媚。

错愕,不解。

对于他的像雾像雨又像风,元素是丈二的和尚,真的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精神分裂越发严重了?可就那么看着他,透过他明亮的星眸,思绪不知道咋回事就飘啊飘的就飞到了外太空。

四目相对,静静地彼此相望……

“小傲,那我先走了。”

太过安静了,站旁边的甄凡踌躇了半天,在被人彻底遗忘了良久之后,实在呆不下去了,一双美眸里各种情绪轮翻上阵。

惊,怒,悲,痛,一一升起,又一一熄灭。

最后,只剩下震撼,一种打心眼儿里透凉的震撼,小傲看那女人的眼神,那么专注和热烈,那种宠到骨子里的眼光,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完全不同于他拥有的那些女人。

自己,还会有机会么?

脚步声向门口走去,门开了,又关了。

元素听见了,也看见了,但钱傲没有说话,她更加不好开口说什么,而且,她也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关系匪浅,妖精打过架是肯定的。

有点酸,有些怒,这男人对女人的态度真狠心,那女人看钱某人那眼神儿,溢满的都是浓浓的爱意,可这种事,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处境尴尬的外人如何开口?

莫不是钱某人,因为和真命天女闹别扭,所以拿自己当挡箭牌吧?电视剧里可都这么演的。

“钱爷,人走了,你这唱的哪一出戏啊?”

瞟了她一眼,钱傲眯了眯眼,这小娘们儿最近咋总说这不伦不类的泛酸词儿,指尖撩了撩她的头发,佯怒道,“你管老子?”

她闭嘴,没有再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则没有立场,二则……还是没有立场,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了以解恨,她觉得,对这男人,懒的搭理才是上策,直接用手推开他。

没想到一出手,男人就怪叫:

“咝,痛!元素,你丫的谋杀亲夫啊?”

见他捂着胸口蹲了下来,摆明了痛苦得不行的样子,元素也就没注意他话中的语病,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到屋里,坐在沙发上。

“你要不要去医院?”

钱傲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看来不是装的,确实是痛了,一时间,元素心里五味陈杂,按理说这么讨厌的男人倒霉了她应该高兴才是,没放鞭炮庆祝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可为什么一见他痛苦,自己心里一点快意都没有?

给他倒了水,让他躺下闭着眼休息,元素感叹着自己的奴才命,不禁有些出神。

想当初,自己恨不得把这王八蛋丢海里喂鱼,他横,他霸道,他比土匪还土匪,伤她,呛她,损她,打她,还……

可也是这男人,无数次的救她,帮她,保护她,甚至还挤进曾经不屑一顾的厨房里笨手笨脚想给自己做吃的,每次自己做的饭菜,他都吃得津津有味,欢喜得恨不得舔盘子。

看来,真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啊!

一念至此,她忍不住有些发笑。

他明明一肚子全装的坏水儿,明明从头到脚就是一头包装精美的禽兽,明明现在自己可以走,可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照顾他?

想了一会,她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就当是报答他多次相救的恩情吧,不管他有多坏,有多讨厌,可每次自己有事,这混蛋总是第一个冲出来……

心里暗叹,兴许是上辈子就是欠了他的债吧。

她站起来身,将窗户打开,放进点新鲜空气来,然后就一直站在窗边,注视着花园里满树攀爬的牵牛花……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转过身,就对着那双幽暗深沉的星眸。

他醒了,却不出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阳光的角度很刁钻,恰到好处地映上了女人完美的侧颜,像给她镀上了一层艳丽的华光溢彩,让她看起来越发轻灵婉约,那小模样儿一下一下的拨动着他心里那根的弦,美得让他移不动视线。

“醒了?”

将他扶起来靠在沙发上,打算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不曾想,刚一转身,就被他一把拉住裙摆,元素狐疑地扭头看他,不知道他要什么东西。

“别走!”男人的声音沙哑,语气里全是执拗。

心里一滞,元素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放手,我去给你弄吃的。”

钱傲有些惊讶,随即放开她的胳膊,咧嘴就笑了,“好,妞儿,你别担心我,最多三天,不,赶明儿老子一定又活蹦乱跳的了。”

活蹦乱跳?他是青蛙么。

对他的形容词,元素很无语,但对于这只自恋的孔雀男,她不想让他会错意,她照顾他,只不过基于对病号的同情,不关乎其它。

不过,这理由……她说得服自个么?

“我压根儿没担心。”元素眨了眨眼,又有些不解地问:“你说你玩点什么不好?玩什么空中飞人?这一不小心,小命儿可就没了。”

“妞儿,其实我……”

定神望着她,钱傲欲言又止,眸光里闪过一丝元素弄不懂的戾气,不过转眼间,又烟消云散。

“你,你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咋像我妈一样,啥都问,老子乐意玩自由落体,成不?”

他笑呵呵的低声打趣,很容易的就将话题岔了开去,这事原本在他预料之中,可又在他预料之外,如果这样他能高兴,消除怨恨,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女人往厨房而去的身影,他觉得心里无比惬意。

值得!

除了眼睁睁看这女人和他双宿双飞之外,再大的气他钱老二都咽得下。

这会儿,在厨房奏鸣曲里忙碌的元素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被这男人奴役惯了,斯德哥摩尔综合症越发严重了……就这男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指手划脚的她居然也没吱声。

还自个儿活生生往牢笼里钻,这样下去,与他还能扯得清楚么?

……

这晚,吃过女人弄的晚饭,钱老二就身心愉快的享受着女人的服侍,擦身体,洗头发,再慢慢烘干,他大爷这会心里那个舒畅劲儿,好比穷得揭不开锅的人,突然中了一个大奖五百万。

那乐呵程度,新华字典通通翻遍也找不到词儿来。

在女人离开这三天里,他尝够了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儿,怎么个难受法呢?吃甜的能吃出苦味儿,吃酸的能吃出辣味儿,总而言之,生活处处不对味儿。而这种情绪,在没有她的时间里,好像还完全找不到终点在哪。

徘徊在楼下好几次,真想上去把她揪下来,可一想她还置着气呢,忍了又忍,得,让她舒坦几天吧。

可她舒坦了,他却不舒坦。

这情绪受一个女人影响,这对钱老二来说是可怕的,也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

就比如此刻,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傻愣愣地看着女人躺在旁边,但作为一个‘资深伤残人士’,他期待的一切‘福利’都被取消了,看得到吃不着,可是,心里却还是那么美。

按他以前的话说,这不是脑抽的么?

‘只要她在,便是晴天。’

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词儿冒出钱老二脑袋里的时候,他愣了,一甩脑袋,啥乱七八糟的酸词儿尽往老子脑子里冒,这女人还真他妈奇怪,指定是只妖精变的,专门儿来糟蹋老子的大脑。

但,他不得不说,这感觉很幸福。

享受她的照顾,享受她的关心,哪怕一杯白开水,也有滋有味儿,哪怕她句句话都呛人,从不贴心,他还是觉得无比的爽快。

世间上,为爱痴狂的人大抵如此。[此话作者按。]

……

天上繁星点点,两人相拥,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元素就被一种麻酥酥,痒酥酥的感觉给闹醒了,半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男人正撑着手密密麻麻地亲吻着她。

脸一红,她皱眉,怎么受伤还这么不消停。

见她清醒过来,钱老二啄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哑声道。

“宝贝儿,早。”

这个称呼,让元素觉得汗毛倒竖,咋这么肉麻?按理说,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不过,以往每一次都是彼此意乱情迷的时刻,可以解释为,下半身思维。

而这会儿,大家都清醒着,在他黑眸晶亮晶亮地注视下,元素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嘴,张不开嘴来。

笑了笑,钱老二不介意她没回应,又问。

“睡得好不好?”

“还行。你身体好些了吗?”

这么一说,钱老二活动了一下,胸臂间还是疼痛,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了,撒欢似的笑:

“真邪门,你在老子就不痛,你说你是不是妖精?”

元素脸一红,岔开话题,说:“我一会要走,让开,给你弄早饭。”

“不准你走。”

“我有事要做。”

“那,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

钱老二闷了,低下头又去亲吻她,心里暗忖,真他妈要命,这滋味贼上瘾,不由得轻哼一声。

“那你记得回来。”

……

元素一去公司就被颜色各种追问,此女八卦的功夫日益见涨,可她觉得,再八卦的桥段都没有经历来得狗血,悻悻然和颜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打开了几天没开的手机,仲尧的,钱傲的,各种短信,纷至沓来……看来她自以为清静的三天,根本没有清静啊。

她没看,点击全选——全部删除!

刚准备放下,她妈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里,陶子君不仅没有追问她昨天去了哪,做了啥,甚至还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她一个爆炸性的好消息,洛叔叔住院的医院,恰好有美国脑外科专家来调研,顺便查看了他的病情,认为很有治愈的希望。

而最令元素震惊的是,对方还不收取一毛钱的治疗费用,说是由什么基金会赞助。

听得一头雾水,但总归还是好事,转而一想,又隐隐觉得不得劲儿,她不是一个天性乐观的人,对于天上掉陷饼这种好事,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挂了电话和颜色这么一说,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来,元素更是一脸凝重,这社会各种骗术横行无忌,千万别遇到了医学骗子,打着治疗的幌子,用洛叔叔来实验医疗器械什么的。

越想越担心,正打算往医院赶,手机铃声却再次响起,拿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家养伤的钱二爷,一开口就是大喇喇的询问,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

“妞儿,哪呢?”

“aes。”

“你在门口等着,我让疯子来接你去医院,你叔的手术联系好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元素大惊,相处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自己家里的事儿。

“甭管老子咋知道,哥哥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行不行?放心好啦,这几位专家,全是脑外科的权威人士,说能治,那一准儿能治。”

“……谢谢!”

“咱俩还客气啥?要谢,完事儿早点回来伺候我,我会让疯子送你。”

“……”

“那小子,你尽管使唤他,千万别客气……他,该的!挂了啊,回见。”

他该的?元素不理解他这句儿什么意思,可这男人的心思她一直都琢磨不透,也就懒得琢磨了。

不过,心里却是无比雀跃,好歹不是骗子,而洛叔叔真有治愈希望,对她来说,比什么事儿都值得开心。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次,她貌似又欠了钱二爷的债。

挂上电话和颜色这么一说,小妮子两只眼睛就贼亮堂地盯着她,小眼神儿说不出的怪异,像看到了她喜欢吃的烧鹅仔一般,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好气的问:

“第一天看美女?”

“姐妹儿,这回你得捎上我……”

颜色突然俯身过来。吓了元素好大一跳,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啥?”

捋了捋头发,颜色将手搭在元素的肩膀上,顺势将身体挂在她身上,神色幽怨地瞧了她一眼,目光炯炯:

“卿本佳人,二八芳华,奈何只能虚度……小圆子,看我美不?哼哼,这回,丫的落到姐的手里,得让他插翅难跑。”

她说得声情并茂,唬得元素一愣一愣地,敢情这妮子对徐疯子还念念不忘呢?

见她摇头晃脑的小样儿,元素实在忍不住暴笑,笑得都快要直不得腰来了,一边笑一边摇头:

“小颜子,你就别作了,他呀,花花公子一个,不是你的菜。”

“小圆子,求求你了,我爱你……”说着,颜色伸长脖子就要往她脸上亲。

“别,别套近乎,姐三观正常,取向正常,美女献吻,我可受不起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趣一番,最后,元素到底还是没有拗过颜色这小妮子,让她做了跟屁虫。

一出公司大门儿,徐丰那辆火红色的骚包兰博基尼就在眼前,不过,奇怪的是,今儿个徐丰不似往日的玩世不恭,样子看起来有点沉闷,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束,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儿的,高大挺拔,站在那,也挺招人眼的。

但是对于元素来说,天天看帅哥看腻了味儿,能比钱二爷好看的男人,也挺难找,所以提不起一点劲儿,注意到颜色一副色迷迷的眼光,嗔怪地掐了她一把,朗声冲徐丰招呼。

“徐少!”

怔了一下,徐丰扭过头来,冲元素点头,咧着嘴笑。

“美女,这儿,老大吩咐我来供你差遣,肝脑涂地!”

“……”

一听这话,元素有些别扭,他和钱傲的关系,不知道这徐丰究竟知道多少。

她这一愣神间,脚下还没移动,颜色却反应灵敏地‘嗖’的一下就蹭了过去,凑到徐丰的身边儿,露齿一笑:“哟,这不是姐的救命恩人么?帅哥,嘿幸会。”

望了她一眼,徐丰皱眉,貌似心有余悸。

“得了,最好别会!”

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元素不禁摇头,这小妮子,还真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徐丰和钱某人他们那一伙儿人,哪一个不是女人堆里泡大的,哪里好相与啊。

逗逗乐儿可以,真怕这小妮子再受感情的伤,可使劲儿给她递眼色,她都全然不理会,两只眼睛直放亮。

一路上颜色口若悬河,淘淘不绝,而徐丰兴味索然,爱理不理……这感觉,元素觉得像是一只鸡和一只鸭在交流宇宙空间站的问题。

……

到了医院,院长便迎了上来,直接带了他们去了病房,里面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外医生正在给洛叔叔做常规检查,看年龄怎么着也够得上专家称号了。

这间医院,算是j市,乃至国内最权威的脑外科医院了,可洛叔叔自一年前车祸起,由于医疗技术难度,就始终没有清醒过。

这次虽说有希望,但元素还是心中泛悬,紧张得双手冒汗。

瞧见她这个样子,颜色暂时放弃了花痴的梦想,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为她打气儿。

“别急,咱叔肯定没事啊。”

“嗯,会好的,一定会好。”

时间过得很慢,元素一直持续着心跳的状态,专家们小声商议后,又把洛叔叔弄进了检查室折腾了一番,最后说需要先做一个颅内淤血微创清除手术,但手术时间,视病人的身体机能情况而定。

让元素高兴的是,专家说,手术成功率很大。

……

从医院出来,刚刚觉得阳光无比灿烂,却碰上一脸阴霾的陶子君……看来,这天得下雨啊!

“妈,你来了。”

轻‘嗯’了一声,陶子君不悦的视线落在穿得周五正六的徐丰身上,这眼神儿让元素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妈啥都好,就二样让她无奈,一是喝酒,二是仿佛全天下有钱的男人都会打她闺女的主意。

“这小伙子,谁呀?”

刚想怎么跟她妈解释这茬,没想到颜色冲她挤挤眼儿,直接挽住徐丰的胳膊,呵呵一笑,“陶姨,这我男朋友,疯子。”

咳咳!

徐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正想开口反驳,胳膊肘儿却被那女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他呲牙咧嘴,下一秒,那疯女人居然把嘴凑到他耳朵边儿,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别否认,要不然老娘给你剪了!”

一阵恶寒,徐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这种彪悍女,有点hold不住,这是女人不是啊?但看这情况不对味儿,他也明白点不同寻常来,索性闭了嘴,由得她说。

没想到那女人还得寸进尺了,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笑嘻嘻的开口:

“傻蛋,叫陶姨啊,你真傻啊?”

牙齿磨得咯吱响,徐丰怒了,他一辈子嬉皮笑脸,好脾气得就没发过火,更没对女人发过火,可这会要不是元素在这,他不好得罪了钱老二,真他娘的必须把这聒噪又讨厌的女人一脚踹到爪哇国去。

一旁观战的元素,怕这姐妹儿玩笑开大发了,不好收场,赶紧接过话来。

“妈,你先上去看洛叔叔吧,我和颜色先走了。”

似信非信地摆了摆手,陶子君上下又打量了好一会,才沉声吩咐,“去吧,别忘了妈说过的话。”

元素点头,能忘么,从小到大,耳提面命了无数次,像唐僧念的紧箍咒一样,让孙猴子头痛不已,想忘也忘不了呀。

看着陶子君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元素才长吁了一口气。

对于她家里的事,颜色不说全懂,也了解大半儿,自然是知道个中原因的,见状,笑眯眯地蹭了蹭元素的肩膀,说:

“得,老太后起驾了……姐妹儿,怎么感谢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白了她一眼,元素失笑。

一脸厚颜无耻的奸笑,颜色搂过她的肩膀低声喃喃:“春天来了,老娘的桃花开了。”

斜斜晲了她一眼,徐丰大声“呸”了一口:“我靠,丫的这辈子肯定是男人投的胎……”

结果的结果是——

本来是送元素去似锦园,可颜色非得死乞白赖地跟着,恨得徐丰牙根儿痒痒。

一路上,两个活宝又吵又骂,完全不消停,到也其乐无穷,元素刚开始还劝劝,然后干脆听之任之,皇帝不急,太监更不用急,只剩下捂着嘴偷笑。

……

似锦园。

进门第一眼,就见到钱二爷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处理秘书刚刚送过来的文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遇上了啥事儿,他那脸黑得都能调墨了。

一见到元素进门,他心里倏地就舒坦了,脸上也瞬间由黑变白,随手把文件收敛起,分袋装好,笑容满面地站起来就过来拉她。

“回来啦。”

随意的嗯了一声,元素立马阻止了他自虐似的行动。

“坐下!”

这下,钱老二不高兴了,那感觉像个受尽压迫的小长工,脸瞬间又黑了。

元素哪知道,这钱老二一个人呆在家里都快生霉了,钱司令员和沈女士两口子一小时三通电话打来,让他回钱家,好说歹说才被他蒙混过去。

有这女人陪着,这边儿那可是神仙日子,他才不想回去活受罪。

人送到家了,徐丰立马就要走,可元素心想人家怎么着也帮着忙活了一阵,再加上好姐妹儿眼巴巴的望穿秋水眼的拜托……她认了,厚着脸皮让人留下来吃饭。

不加思索的,徐丰直接回绝,一想到和这个彪悍女一桌儿吃饭,他就浑身恶寒,其实这小妞儿长得倒也不赖,要不然那嘴太臭,心太毒,他还是可以考虑凑和玩玩儿。

不过,她丫的动不动就要剪他,能玩么?

可是,他拒绝的话刚出口,钱老二就发话了:

“疯子,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在哥哥这吃饭,还辱没了你徐少?”

钱老二对情感这门科学,天生缺少根筋,必备的神经投胎时弄丢了,所以,他搞不懂这些弯弯道道,看那俩女人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闹啥名堂,但是,觉得吧这徐疯子一走,俩女人一说话,哪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这哥们儿在,至少能活跃一下气氛,陪他唠几句。

“行吧!”叹了口气,徐丰泄气的坐了下来,他没法儿啊,这钱老二话说这份上,他能走么?走了指定被秒杀!

勉为其难吧!想不到他居然轮落到被女人调戏而想要循走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招呼好颜色后,元素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儿的就开始干活,客厅里两个活宝斗嘴,钱老二越听越腻歪,这俩神经病不是……

不过几分钟,他干脆跑到元素边上守着,套件宽松的衬衣,抱着受伤的胳膊,样子挺滑稽。

一看元素忙忙碌碌,都不兴搭理他,心里就不爽,这女人伺候自己他很愉快,可做饭给别人吃又另当别论了。

“说了订餐你不要,非得自己弄,这得弄到啥时候?”

元素只顾着盯着手上的活儿,垂下眼睑,不答话,可他绕来绕去的就围着她转,她终于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不悦道:

“边儿上去,别挡道!”

“小娘们儿找抽,小心老子揍你……!”

瞥了一眼他受伤的身体,元素撇嘴……都这样儿还耍横。

“德性!揍得动么?”

“……”

不情不愿地,钱老二还是被赶出了厨房,元素如获大赦,手脚终于能够放得开了,那个男人果真是个碍事儿的,被那眼神一盯,她全身发毛。

也不过四十来分钟,她就麻利的弄好了二荤三素一个汤,色泽鲜亮地摆上了桌儿。

又好吃又好看!钱老二欣赏地目光盯着她就不转。

饭桌上,四个人围坐在餐桌上,话题渐渐就多了起来,两个活宝经过长时间的斗争好像也偃旗息鼓了,气氛很是轻松。

这男人混在一块儿,聊吃聊喝聊女人,女人凑一堆儿,除了八卦就聊男人,而八卦里就是男人和女人。

“哥哥,听说你这好酒不少,怎么着,舍不得拿出来尝尝?”

男人没有不好酒的,而钱老二家里珍藏了不少好酒,徐丰早就垂涎三尺了老长时间,不趁此机会敲打敲打,真对不起自己舍身陪君子这壮举。

“你大爷的,哪时候少你喝的了?”

说罢,钱老二递给元素一个眼神,作为一只资深的粗使丫头,元素起身去了酒柜,里面好酒不少,不过好多都是洋文,各种语言都有,从中随便取了两瓶包装精美的,也没弄明白是啥酒。

酒是上桌了,可没人陪酒也是件麻烦事儿,钱老二受伤了,不适宜饮酒,而元素虽没受伤,可钱老二太介意她的酒品问题,不让她喝。

一看要冷场,颜色豪气万千的拍了拍胸脯,咬得牙齿嘎嘣脆。

“来,老娘陪你喝!”

狠白了她一眼,徐丰狠狠地摇头,兰桂坊某女喝酒闹事,差点害得他性福不保的事儿,记忆太过深刻了,一想想就肝儿颤。

“嗬,敢看不起老娘?”颜色一拍桌子,径直拿起一瓶酒,俩酒杯摆一块,扒开酒瓶盖儿,就全都斟满了。

“老娘实话告诉你,我老家东北的,那喝酒,一上炕全干白的,这算啥?算个屁啊!敢鄙视老娘不能喝?”

眼皮耷拉着,徐丰爱理不理地瞟了她一眼,端起其中一杯,慢腾腾地凑到嘴边。

“行,谁装怂,谁滚犊子。”

“怂的准是你!”从兰桂坊那晚到现在,颜色一直徜徉在对这只帅狼的征服欲里,嘴上丝毫不会认输。

虽然,她不管是酒品,还是酒量,都真不咋滴,直奔下下口而去。

元素瞅了瞅那杯中的酒,有些淡绿,看起来特别像小时候她爸爸给泡好的薄荷水,加上糖,甜丝丝的那种,这是一种她很想念的味道,记忆让这酒看起来特别诱人。

她很想尝一尝,可话还没从嘴里蹦出来,就被钱老二给堵了回去。

“不许喝。”

愣了一下,元素有些奇怪,自己又没说,他咋知道她想喝?难道自个的眼神太过直白了?

本想驳斥,可那男人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没办法,气场不如人家强大,大腿不如人家粗,只有缩了缩脖子,忍气吞声,假装很淡定的说:

“谁说我要喝?”

说罢拿起筷子吃饭,可手不用伸,碗里的菜就越堆越高,她恶狠狠的扭头怒视着他,两人的眼神隔空撕杀了片刻,最终钱老二扬了扬唇角。

“多吃点,你懂的。”

多吃点,别把咪咪饿瘦了!

只用膝盖想,元素也知道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就知道这家伙一出口准离不开一个‘色’字,脸上有些臊红的垂下了眼。

这边两人拼命吃饭,那边两人可劲儿拼酒。

“甜了吧唧的东西,没劲儿,不如老白干。”颜色一杯酒下肚,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唰唰唰又满上一杯,往她面前一推,徐丰双手抱臂,昂着下巴有些倨傲地鄙视她。

“喝过么,不懂装懂,来,有种继续。”

两眼一翻,颜色有些高了,这酒看着漂亮,其实后劲儿忒大,瞅了酒杯一眼,咽了咽口水,微微蹙眉,“有种你先来一杯,老娘再来一杯。”

“一言为定。”

一杯接一杯,又从酒柜里拿了两瓶,没几下,这两人都高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共同跑火车。

“男人么,用上半身征服女人的是下品,用下半身的男人,嘻嘻,那才是上品。”

“那女人是啥?”

“用上半身征服男人的女人是上品,但是,能用下半身来征服男人的女人,那才是极品。”

元素和钱傲对视了一眼,元素甩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继续吃饭,钱老二那个郁结,这都什么活宝啊,幸好自己女人不这样。

想罢,直接起身去了厕所。

一见他走了,元素再也没能忍得了那‘薄荷水’的勾引,抓过酒瓶倒在杯里,咕噜噜就灌了下去,味道还真不错,又倒了一杯,喝完一看,瓶子见底了。

闷!

……

等钱老二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不再是二只醉鬼,而是三只。

看那女人直接瘫软着趴在桌面上,他真想狠揍她一顿,可这一琢磨家里还有客人呢,好不容易按捺住怒火,

“疯子,那妞儿你给扛到客房去,喝多了,就别开车了,自己找个地儿睡吧!”

一边儿说着,他一边将手臂放到元素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想把她抱起来,可他受伤了呀,这么一动,吃痛不已。

“我说,哥……哥……”这徐疯子喝得二不瓜五的,不过他总归还记得这钱老二是伤残人士,于是,有些口齿不清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抱,抱她上去?”

“不用!”

瞪他一眼,想都没想,钱老二直接拒绝。

他的女人,一根指头都不能让人动,哥们儿也不成。

一看他这护犊子似的小样儿,徐丰忍不住想大笑几声,可这口干舌躁的,他也笑不出来,眼神迷糊间,看那钱老二闷着头将女人扶起来又痛得直咧嘴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愉快。

年子说得没错儿,这哥哥,果真是陷进去了。

“元素,你丫的就会给老子添堵!”忍着身体的不适,钱傲蹲下身来,然后反手将女人的手臂从肩膀上拉过来,直接背在后背起身,痛得他额头上唰唰冒着冷汗,青筋乍现。

“抱紧脖子!”

他冷声命令,元素喝得有点多,脑袋虽不清醒,但是条件反射的习惯了顺从这男人的话,顺势就牢牢的将他脖子抱住。

被男人背在背上的感觉,让她想念起那个短命的爸爸,虽然他不见得多爱自己,但小时候,也喜欢这样背着她到处闯门,这么一想,她一下就穿越了时空,仿佛回到了童年,醉声醉气的撒娇。

“驾,驾!骑大马了!”

“我操!”钱老二气得双眼喷火。

不过是二楼,几十级阶梯,换了平常,让他三步并两步也不是问题,可这会是受了伤,刚刚摔过楼的钱老二,浑身肌肉痛得绷紧了,汗水湿透了衬衫,仍是咬着牙驼着她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的样子狼狈不堪,可心里却莫名的那叫一个美。

脑袋里灵光闪过,突然有趣地想到猪八戒背媳妇儿——

媳妇儿?

随即摇头,他觉得自己疯了。

……

元素醒过来时,已经是后半夜,身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睡衣穿得完完整整,而旁边的男人睡得正香甜。

不过,那熊抱的大手受了伤也没忘记揽紧了她,横在她的腰腹间,环得无比牢固。

居然就这样睡了?

脑子里刹时一片空茫,元素有些怔愣了,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唱饿狼传说,难不成还真是转性子了?

不对啊,转瞬一想,受了伤他怎么把自己给弄上来的?

手指轻轻拨弄,一根一根把男人的手掰开,可是还没等她动作做完,那只勾在腰间的大手就条件反射般越收越紧,睡得正熟的男人,眉头突然紧拧在一起,模糊地昵喃了一句。

“元素,你他妈别想跑……”

说完,咂吧咂吧嘴,元素大惊,难道这男人是装睡?摊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实实在在是睡着了,睡着了也想着怕自己这个苦逼的丫头跑了。

奇怪的变异生物,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装了些啥。

瞪着眼瞅了一会天花板,也许是喝多了点,不一会就困了,周公找上门儿来,她很快便安稳的酣然入梦,

暗夜里,她下意识地蜷缩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迷茫,困钝!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掉入了一个黑暗漩涡,很深很深,一直一直往下掉,她很害怕,很恐惧,一伸手,就攀住了一根很粗的紫黑色树藤,才阻止了身体的下滑。

她不敢放手,所以一直死死的抓着,陷入在无边无际的惊恐里纠结……

想喊钱傲,救命,可嘴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冷汗湿了脑门儿!

清晨醒来,一睁眼,迎上男人深幽的黑眸,手中坚硬的触感传来,她蓦然一惊,大叫着放了手。

“啊!”

娘啊!原来,那紫黑色的树藤不是别的,而是这男人的……

她居然抓住它睡了一晚上。

太可耻了,太不要脸了,她这会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

见到她红得快滴血的小脸,窘迫得想钻地缝儿,钱老二扑哧一笑,手不规矩的在她手上乱摸,揶揄道:“感觉还行吧,满意吗?”

“我呸!”元素咬牙切齿,不过没敢瞪他,这次是真恨上自己了,这好死不死,哪里不抓,偏偏抓他那儿。

哈哈大笑,钱老二伸手抱住她,低声说:“是不是想了?来,喊声好哥哥,我就满足你。”

“去你丫的。”一把推开他,也不管他痛得呲牙裂嘴了,元素红着脸下了床,准备进浴室去洗漱。

可手刚触到门把手,就听到外边儿响起颜色杀猪般的一声嚎叫……

啊!救命啊!

……

------题外话------

万更啊~万更~只是检查错别字儿,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啊!看得我眼累心慌!如果有错字神马的,请亲爱的妞子们,谅解~

一甩手,全体么么~顶着锅盖,继续潜下去码字!

正文 第70章 激荡与邪恶 与钱傲一对视。

遭了,昨晚这俩酒鬼,该不会……

越想越有可能,元素历来行动比大脑快,打开门儿就往声源处冲。

……

“你这女人,你吼个什么劲儿?”徐丰懊恼的声音传来。

“呜呜……老娘的清白都没了,还不兴哭哭,哀悼哀悼啊!”

“嘶,痛,你这个疯婆子……你想让我断子绝孙是吧?”

“呜呜,老娘捏死你,呜呜……”

客房里边,颜色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急得元素在外边直砸门,不论是谁,她都不允许他欺负颜色。

“开门,小颜子,开门!”

过了好半晌,门儿开了,然后元素愣了,这里干过仗吧,地上一片狼藉,啥玩意都丢了,颜色哭得稀哩哗拉的,徐丰气得双眼翻白。

“小颜子,你……”突然又闭了嘴,元素觉得问这话完全没有意义,俩人一张床上醒来,床单上留下了一抹刺目的鲜红血迹。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发生过什么。

事情已经出了,责怪也无济于事,元素知道这颜色嘴上说得特open,可骨子里却是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小处女,到了这份上,她必须得为颜色出头,而不是隔岸观火,今儿个非得让这徐丰吃一顿排头不可。

“徐丰,你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徐丰挠了挠头皮,心里直烦躁,昨晚都喝高了,谁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把这女人扛到客房就给上了。

完全是酒精作用,两人就这么滚一堆去了,可他发誓之前不知道她是处女,谁能想到话说得那么火爆的妞儿能是处女?要是知道,他能碰她吗?

——不过,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法儿停了,那啥箭都架在弦上了。

瞪他一眼,元素心里又悔又恨!

早知道会出这事儿,做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妮子犯花痴跟来,小颜子曾经说过,她的第一次必须保留到新婚之夜,她说,她要做世纪末最后一个洞房花烛夜的处女新娘,这是她的愿望……哪知道就这么毁了!

真是闹心。

再一看那徐丰摆明了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更是气结,仇富心理越发膨胀,难道在这些有钱的男人眼中,女人就这么的低贱,就是随便玩玩的货?这么一想,语气更加冲。

“别装懵,我是问你呢,事到如今,你总得负责吧?”

徐丰睁大了眼,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负责?天!这姑娘没搞错吧。

“拜托!啥年代了,睡一晚就得负责,那我这辈子还活不活啦我?不说我,就说钱老二吧,你问问他……算了算了,这样吧,我可以在金钱上补偿她——”

“你,混蛋!”

他这席话,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刚失去第一次的女人来说,还真是伤心动肺的,颜色只是轻晃了一下身体,可元素却听得脸都白了。

谁提钱,她指定给谁急,这是她心里藏着的‘小’,将第一次卖给钱傲是她一辈子的伤疤,不由得咬紧牙关迸出字儿来,死死盯住他。

“小颜子当初还真没说错,你真是一身的人渣味儿!我呸!”

“咋回事儿啊?一大清早吵嚷个不停。”低沉地男声从门外传来,接着钱老二一脸疑惑地踱了进来。看了一眼这屋里的情形,他也大概明白了。

皱了皱眉,他面色平静的递给徐丰一根烟,然后自个也点燃一根。

烟雾缭绕间,室内寂静着,谁都没有说话。

沉吟了半晌,元素特别认真的打量着钱老二,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神情,可除了漠然,什么都没有,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问道:

“钱傲,你觉得这事儿该咋办?你朋友把我姐妹儿给沾污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钱老二皱眉,他寻思着玷污了?这什么概念?

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让人头痛。

瞧见她眼睛里一片雾蒙蒙的,钱老二不知道该咋开口了,这是别人俩的事儿,问他该咋办,这不是扯蛋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对疯子来说,还真不算个事儿。

他们这个圈子……处女,又咋样儿?

虽然话有点糙,也挺刺耳的,但钱老二考虑了几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瞎掺和个什么劲儿?走,妞儿,跟我走——”

“钱傲!”

元素瞪着他,炸毛指数急速飙升,恨恨地说:“你们这些混蛋男人,一路货色,把女人不当回事儿是吧?我姐妹儿,这亏就白吃了?”

“我说美女,还指不定是谁吃亏呢?我这……”一听这话,徐丰有些不乐意了,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说得,自个儿霸王硬上弓一样。

“不要脸。”

啐了一口,徐丰这嘴毒得让她特想抽他,不行,今天必须得为颜色出了这口恶气。

刚向前走了一步,身子就被钱老二一把扯过去紧扣在怀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凌厉。

“撒啥疯?别闹了!多大点事儿啊?”

心里一窒,元素觉得有点抽痛,气得头皮都发麻了,她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些人都一个德性,女人的清白,在他们眼中根本连事儿都不算。

“放开我,你和他一样,都应该回炉重造,把那些畜生的基因都去掉,加点儿人味儿进去。”

人一生气,说话就口不择言,这是必然的定理。

她不停地挣扎,可能是触到心中的痛楚了,一阵乱踢乱打,弄得原本就受伤的钱老二一阵阵钝痛,不由得火起,这女人为什么就非得这么轴?总不能要疯子娶了她姐妹儿吧?何况,就算疯子肯,他家里能答应?

这根本就是完全不靠谱儿的事,这女人脑袋里装的全是豆渣,这么一想,他说话也有些急躁了起来。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闻言,元素突然停止挣扎,面无表情地抬头瞅着他,问了一句与这事儿毫无关联的话,脸上全是鄙夷的神色。

“钱傲,你有没有妹子?有种你妹子被人睡了,你也这么说……”

“我操!”愣了半晌,钱老二怒目而视:“那你想咋样儿?难不成今天就得让他们在这拜天磕头行夫妻之礼,你他妈脑残了吧?”

元素急了,更加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但是她那小力气,怎么能和钱傲比,越是如此,她越是怒得没力儿,不由得低吼说:

“你才脑残。谁稀罕他娶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做错了事,道歉都不会啊?钱傲,你和他没什么两样,你真以为你有钱就是爷,全世界都得宠着你?”

一眼这话,钱老二眼眶都红了,究竟谁他妈宠着谁啊,嘶声骂:“你他妈再放屁,小心老子揍你!”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越说越急眼,心思各不相同。

结果是吵嚷得比人家两个当事人还厉害,最后,一直呆边上发愣的颜色回过神来,见他们俩为自己的事儿掐起架来了,才大吼了一声:

“住嘴!都别说了!争个屁啊,是老娘把他给上了,我还怕他找我负责呢。”

深呼吸,深呼吸,元素攥紧了拳头,脸色越发难看,她真上冲上去胖揍这两丫的臭男人,度己度人,也恨颜色这小妮子不争气,口是心非。

噗哧一笑,徐丰碾灭了手里的烟,望着颜色,脸色从铁青到灰白。

“瞎扯蛋,你醉得一摊泥似的,有那本事?算了,有什么要求,你直说了吧,除了让我跟你结婚,其它的都行,要继续跟我好,也成……”

这话说得!

一屁股坐在床上,颜色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冲他招招手,徐丰狐疑的走了过去。

哪曾想,颜色突然一把拽紧他的领口,将他的脸拉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脸,扯着嗓子大笑:

“徐疯子,你丫的床上功夫差,持久不够,体力也不行,话说,姐还真的看不上你,玩一次都腻歪死我了,特嫌弃!你……跪安吧。”

觉得自己就跟演滑稽戏的一般,说完,她松开手,抬头看到俩老爷们儿圆睁的大眼,尤其是徐疯子,那眼睛里泛着绿幽幽的凶光,呵呵,真爽!

说完,她偏过头,难掩脸上的痛苦,皱了皱眉,闭上眼又睁开,对着元素一阵阵傻笑:

“小圆子,姐给你丢人了。”

元素鼻头一酸,心里替她难过,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走过去拥紧了她,看着她的样子,狠狠开口。

“俩畜生,凑了堆儿。”

……

闹剧落幕。

徐丰气哼哼地走了,而元素拒绝了钱傲的相送,自己陪着颜色回了她的出租屋,见她照常的喝水,照常的有说有笑,照常的讲她的花样美男……

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元素知道,她特介意,特难过,也许她对徐丰的外表是爱慕的,但不代表她就乐意在两不相知的情况下,将自己交给他,还活生生被他好一顿奚落。

到了晚上,她原是想陪着颜色过,可她却死活不肯,生拉活扯的撵她回似锦园,走忧郁路线不说,还非得一个人静一静。

临走,颜色突然一改平时的嬉笑怒骂,特严肃的望着她。

“姐妹儿,你那个的男主,跟我那个不一样,他爱你,你要珍惜。”

咳咳!钱傲爱她?

双眼儿一翻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元素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气喘不均的样儿。

再一看,颜色那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活像一只森林里走出来的小女巫,不由得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忍不住皱着眉头。

“小颜子,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个理儿吧,颜色盯着她瞧了很久,又打量了半晌她足踝上的脚链,摇着头直叹气。

“有句话咋说来的?——当一个男人在你的脚踝扣上脚链时,那么你应该感到幸福和感动,因为,那是一种对爱的占有和宣示。”

“哈哈,真像你说的,这脚链,姓钱的得批发才够用。”

元素实在忍不住自嘲的笑,这小妮子真是中了邪了,危言耸听,一想到那姓钱的所作所为,还有对颜色这事儿的看法,就知道,那是个没心的主儿。

……

别了颜色,她打车回了似锦园,车刚在门口停下,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道上,转角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在华灯初上的别墅群,显得有些碍眼。

这车,最近几天,她觉得好像常常见到,总停在不远处。

黑夜的阴影笼罩,白色的车辆,多诡异啊!

摇了摇头,管人家的。

……

一进门,似锦园灯火通明,男人还在灯下看文件,专注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的痞气,不怒不吼,显得既成熟又稳重。

她不免有些困惑,为什么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气质,会奇异的出现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回来了?”钱傲抬起头望她,嘴角噙着笑。

见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元素就想到今天的不愉快,被他捏过的胳膊似乎都隐隐有些疼痛,本不想理他,可他毕竟受了伤,。

思忖着,最后,她还是斗不过自己泛滥的善心。

“你,吃饭了没?”

“没有,等你给我做。”

看着她进屋,换鞋,放包,一系列动作,说不出的居家风情,再一听到她软糯的声音,通体舒畅,钱老二就痴了。

见他怪戳戳的盯着自己瞅,元素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闭嘴,进了厨房,继续她的丫头命。她和颜色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是很简单的给他做了一碗番茄煎蛋面凑合。

煮好面,给他端面前,这钱老二就双眼发光……

不就一碗面么,看这男人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一个集团老大,完全就是饿死鬼投胎。

元素心里的火气又小了不少,这头野兽不会是中午都没吃饭吧?

“中午吃的啥?”

“没吃,你不在没人管我。”

委屈地眨巴眨巴眼,钱老二这会又改了一副样子,和刚才办公时那样儿完全不搭边,整一个无赖。

元素无语,静默。

这天晚上,可能是余怒而消,不管钱老二怎么讨好卖乖,元素始终不爱搭理他,当然,这样的心情,啥事儿也干不成。

不过,钱老二挺憋屈的。

看到冷冰冰的女人,他对徐疯子真是满肚子怒怼,哪里不好办事,跑老子家里来搞,谁不好搞,搞老子女人的朋友,最后,他多冤啦,平白克故的替那家伙受这份屈。

脸上陪着笑脸,床上更是各种安慰,可人家就是不领你的情,摆明了就拿你当禽兽看,一脸的嫌恶。

无论好歹,最终女人还是睡在了他的怀里,搂着腰,放自个胸前,也就不想折腾了,就这样吧,只要抱着她,他觉得就挺满足的。

可靠在他的胸前的元素,却攥紧了拳头,心里默默想着那些糟烂事儿,而颜色的事,更让她彻底清醒,犹如醍醐灌顶。

不管这男人表面上看有多舍不得自己,多稀罕自己,那都是缘于下半身的思考。

而这些,都不是她要的生活。说白了,她的人生理想其实挺简单的。

简单到可以用俗气来形容,俗气到就希望能平静的生活,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呵护她,关心她,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那种小日子该多滋润。

这多简单啦。

可要实现,咋就这么难呢?

夜,静谧。

半梦半醒之间的朦胧里,两人还是习惯性的紧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

一大早,就被急促的电话铃点吵醒,迷迷蒙蒙接过,就是一阵阵呜咽,接着传来妹妹元灵的声音,心里一骇,瞌睡一下就醒透了。

“姐,救我!”

电话那边儿,灵儿哭个没完没了,问她啥事,半天不吱声儿,好一阵儿才忸忸怩怩地开口。

“姐,我怀孕了。”

心里一紧,她是又心疼又生气又心急。

元素这个妹妹,才读大一,小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整天不着调,元素还得替她瞒着她妈,要不然,以她妈的脾气,非得打死这丫头不可。

“灵儿,你别哭!告诉姐姐你在哪?”

“我一个人在妇幼院,我不想活了,我……”电话那头,元灵突然放声大哭。

“等我,姐姐马上就来。”

挂掉电话,元素急匆匆的换了衣服,和钱傲说了一声开门就走,钱傲最受不了她那冲动的幼稚劲儿,可还没来得及训斥,人就风一般就没了。

“傻逼娘们儿!”

心急火撩的赶到妇幼院,见到元灵好端端地坐在妇检室的门口,元素才略略放了些心。

虽说是一个妈生的,可元灵长得和元素一点儿也不像,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摆出的是满不在乎,元素拧紧了眉头,她拿这个妹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见元素过来,元灵咧嘴一笑,完全不像刚才电话里那种哭天抹泪的举动,元素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才愣愣开口。

“灵儿?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这不做手术没有钱么?要不然,叫你来干嘛?”元灵撇了撇嘴,对元素的质问不以为然。

“那个男人呢?是谁,姐姐找他去。”

“姐,你傻了吧?都什么社会了?看对了眼滚上床,我哪知道他是谁?”元灵毫不在意的开口。

“你……”元素气结,只觉得天旋地转,灵儿才19岁啊,手紧紧拽住包包带子,她气得恨不得打醒她:“你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自己?”

元灵鄙夷地瞥了元素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般,指责着她的大惊小怪,语气轻松得不行,仿佛怀孕堕胎和吃饭喝水一般正常。

“死脑筋!我就不信,你还是个处?姐,难道你不喜欢和男人ml那滋味?骗小孩子吧?”

天!

来个雷劈死她得了,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一脸春色的妹妹,眉头皱着生痛,难道真的是自己out了?这社会真该是这样的么?

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高兴了就上床,下了床,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过去揽住了元灵的肩膀,她心里被情绪塞得满满的。

都怪自己最近被姓钱的闹得,完全没有去照顾这个妹妹。爸爸死得早,小时候妈妈总是酗酒打人,她为了护住妹妹,被妈妈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妹妹总是在她的痛处‘呼呼’,哭嚷着叫‘姐姐,不要哭’。

可现在……

都怪自己不好!她再次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遍,对元灵再也怒不起来,只是心里痛楚得不行。

“走,姐带你瞧医生去。”

看了医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因为元灵年龄太小,又是第一次怀孕,医生建议用药物流产,这样对子宫伤害较小,不会影响再次怀孕,在女医生不太友善的目光中,元素将药塞到包里,仔仔细细记下了服药的时间和药流后的注意的事项。

一出医院,她就发懵了,灵儿堕胎需要人照顾,又不能送她回家,被妈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

思忖了半晌,还是拿起了手机拨了钱傲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元素试探着问他:“和你说个事……”

“你稍等!”

她话还没有说话,男人直接打断了她,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很忙,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不对啊,他受了伤,不是应该在家里休息的吗?难不成这家伙去了公司?还真像他自己说的,不出三天,就生龙活虎,吃啥玩意儿长大的?

过了好一会,那头才‘喂’了一声,把时间给了她,元素犹豫着怎么解释,这种家丑又不能据实相告,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我妹妹在你那儿借住两天,行么?”

“你自己做主就行。”

元素的谢谢还没出口,那边就挂了电话,暗叹了一声,还真是一会儿一个样,昨晚在床上百般温存,宝贝长宝贝短的也不嫌腻乎,不过几个小时就变了脸。

啥时候这男人的两种性格能完整统一,海峡两岸都得统一。

……

见到这大得令人咋舌的似锦园,元灵整个人就呆住了,她完全无法想象,姐姐居然住在这么大这么华丽的大别墅。

进了院门,大象立刻欢天喜地、活蹦乱跳地扑向元素。

虽然它的主人挺招人恨的,可是元素却非常喜欢这头漂亮的小狐狸犬,大象有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般可爱得不行。

“大象!”元素捋了捋她纯白滑腻的皮毛,喃喃道:“饿了没有?”

大象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它确实饿了。

“真乖,走,吃饭喽。”

元素进了厨房给大象准备吃食,这两天她没啥心情,大多数时候就给它吃狗粮,这会一看大象圆滚滚讨好的小脑袋,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将猪肝煮熟,切碎,拌在米饭里,再弄点酱油,一碗香喷喷的猪肝拌饭就做好了。将食物放到院子里,把大象乐得摇着尾巴讨好着,一副乞求爱怜的小模样,

元灵在一旁看到大象的可爱劲儿,忍不住就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可刚才还乖顺的小可爱突然呲牙裂嘴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地扑过去咬住她的裤管就不放。

“啊!”

一声尖叫,元灵吓得一脚踢开了它,赶紧躲到元素的背后去,大象的小身子滚了一圈,爬起来摇了摇脑袋,继续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

“别踢它,它刚做过手术。狗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去摸它,它很容易生气的。”元素心疼的将大象抱起来,顺着手从头到背的安抚着。

它这才歇了火,哼哼唧唧的算是完了事,放了下去,就乖乖去吃食了。

摇了摇头,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脸上这才恢复了血色,元灵站在院子里,东瞅瞅西瞅瞅,别墅的外观一溜烟全入了眼,古典唯美的的装潢建筑,中西合壁的装修,华贵,气派,想起室内那些家俱字画,高档电器……

可像这样的有钱人,哪一个不是肥头大耳,禿顶凸腹的中年猥琐男,想到这儿,她又撇了撇嘴:

“姐,你傍上这男人可真有钱,多大岁数了?”

没料到灵儿会突然这么问,元素有点别扭,脸色露出古怪的不自然来,顿了顿,才含含糊糊地回答:

“别胡说,他是我……老板。”

说完,灰溜溜地转身进屋,元灵在背后嗤之以鼻,老板,骗谁呢?

感觉到灵儿疑惑的目光,元素脊背凉涔涔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教训妹妹呢?

将刚买回来的食材一一码好,乌鸡洗净放在沙罐里熨着才出了厨房,从包里拿着医嘱看了又看,米非司酮片要连服三天,三天后还得去医院加服前列腺素,然后胚胎才会从体内剥落。

女人遭这罪,真是太碜人了。

要是流产不完全,还得清宫,这简直太可怕了!一想起来,心里就发毛,灵儿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啊。

简单弄了点午饭,嘱咐灵儿只吃了少许,空腹了一个下午,到傍晚的时候,才倒了杯温水,将一粒米非司酮给她服下,这药服用的第一天没有啥反应,叮嘱她坐沙发上休息,自己就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

钱傲一踏进门,看到的就是跷着腿坐在红木制真皮沙发上的元灵,一只脚搭在茶几上,嘴里啃着苹果,对着电视捧腹大笑,他拧了拧眉,费解了半天才想起元素打电话说的事儿来。

查觉到有人进来,元灵一转头,呆了,捏着的苹果就放在嘴边,嘴不知道动弹了。

打她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种只有言情可能出现的男人,高傲,冷漠,帅气,阴鸷,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映出的全是钱傲丰神俊朗的五官来。

“你,你是,我姐的老板?”

老板?那小娘们儿是这么说的?钱傲的脑袋至少空白了三秒,莫名的怒意涌了上头,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小姑娘那眼里掩饰不住的爱慕,自顾自换鞋上楼。

“哇,真酷!”

元灵小心肝儿扑腾扑腾跳着,对于男人的倨傲,她丝毫不觉得没面子,目光随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转移,嘴角掀开的笑容再也合不拢。

知道钱傲回来了,元素忐忑了好久,做好饭才敢上楼去叫他,一进书房,就迎上男人冰冷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疾步过来的他反手拧住了手臂,身后的门砰的关上。

钱老二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回到椅子上坐好,再将她圈在腿上,一双狼眼阴恻恻地瞪她。

“钱傲……”

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明明上午和他讲好的,这会又摆什么臭脸,心里这么想,语气却软腻得不行,毕竟是有求于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果真是个理儿。

“我妹妹生病了,暂时借住几天,还有,能不能帮我隐瞒一下我们的……关系。”

“咱俩啥关系?老板?本老板可没这义务。”

“……那你说,啥关系?二叔?”

这女人说话呛人,贼招人恨!对着她上下其手,东摸摸西捏捏了半晌,钱老二才满意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来。

“我是你男人,不是老板,更不是二叔,来,照样子说一个。”

元素被他那毛手闹得,全身软乎乎的,也不真和他计较这些字眼儿,这钱某人一向霸道惯了,可他说,他是自己的男人?

男人……

闷闷地想了想,此男人非彼男人吧,上过床,天天睡一个床,确实是男人!

“是,你是我男人,行了吧?”

“行了,乖,不过,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口,事实上,他非常讨厌和陌生人住在一起,趁此机会不敲诈敲诈这女人属实对不起自己。

“给你做好吃的。”

“不行,哪那么容易?”钱傲直接拒绝,一看她皱眉,又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说道:“饭有什么好吃的?如果是吃你,可以考虑。”

元素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转身跨坐在他腿上,与他面对面相望着,脸倏地就红了,下一秒,她眼睛一闭捧起男人的脸,红唇就盖在了他的薄唇上,若有若无的轻吻着。

没料到这女人会主动吻他,钱老二心跳得飞快,激动啊!她睫毛抖动着的样子又乖巧又妩媚,闹得他气息有些不稳,差点忍不住就这样上了她。

“算你过关。”一边说着,一边忖度着,真是没出息,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亲吻就把自己弄得声音都有些发哑。

心里松了一口气,元素叹了一声:“谢谢,钱先生,下楼去吃饭吧。”

饭桌上。

钱傲那眉头差点就拧成了‘川’字,冷着一张脸,大热天的空气都发冷,骇得元素大气不敢出,就怕这爷会当着灵儿的面发脾气。而元灵初生牛犊不怕虎,开心得什么似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姐,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一定很麻烦吧?”那语气里说不出来的羡慕,能陪在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就算是做保姆,也甘之如饴啊。

“啊?哦,还好。”元素明显走神,半晌才回话。

像走入神话世界的小女孩,元灵忍不住一次一次赞叹,这种生活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一张脸拉得老长,钱傲不悦地瞥了一眼不住给妹妹夹菜的女人,怎么这女人对所有人都是温柔贤惠得像秦香莲,偏偏对自己就张牙舞爪得像孙二娘?

装,忒会装。

念头转到这,不由得心烦意乱,筷子指向对面那盘黄焖栗子鸡,他挑了挑眉头:“这个。”

“是,钱先生。”元素赶紧低眉顺眼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入他面前的菜碟里。

闷闷地哼了一声,这陌生又生疏的称谓在他听来,并不比姓钱的,王八蛋和混蛋更亲切。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女人的妹妹来了,就忙着和自己划清界限,那她指定是不准备和自己睡一个屋了吧?

越想心里越窝火,又颐指气使地支配起元素来,一会夹菜,一会盛汤的,享受着女人少见的温柔服务,心里这才平衡了不少。

一边的元灵嘟了嘟小嘴,也夹了一筷子栗子鸡放到钱傲的菜碟里,娇滴滴的说:“钱哥,我来帮你夹,嘻嘻。”

这话听着忒色情!

阴寒着脸,钱傲一把推开面前的菜碟,冷哼一声,冲着元素恶心恶气地嚷嚷。

“重新换一个。”

狠狠地颤了一下,元素知道这男人有洁癖,怎么可能吃灵儿筷子夹的菜,可……貌似自己刚才也就那么夹给他的,他不是吃得也挺欢?

不过一想,这男人动不动就嘴对嘴的亲来亲去,连口水都吃过了,确实应该不会介意了。

算了,在男人没有炸毛之前,她赶紧地重新取来一个菜碟放上。

元灵撇了撇嘴,也不气恼,端起饭碗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直勾勾的眼神仍是不受控制地瞟向对面的男人,真让人着迷!真酷!真有型!学校里神马校草到了他面前都是浮云,一根指头也比不上。

对小姑娘频频示好的眼神暗示,钱傲几乎要冒出火来,匆匆吃完自己碗里的饭,冷着脸一声不吭地大步上楼,一秒也不想再多呆。

元素有些尴尬,她不傻,妹妹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她不是看不出来,可这个男人有多危险,灵儿哪里又会知道,她必须得给她敲敲警钟。

“灵儿,长点记性啊,别整天想些不靠谱的。”

歪着脑袋笑了笑,元灵不予回应,自在地盛了碗鸡汤喝着,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暗自攥了攥拳,姐姐真是老古董,妄自长了副好脸蛋,却不懂得把握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将元灵安排在客房洗漱休息,元素才下楼收拾饭桌,倒饬厨房,再把卫生做了一遍,一看,已经晚上九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慢吞吞地进了元灵的房间,却见她反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禁有些担心。

“灵儿,要注意休息,今天晚上,姐姐陪着你。”

元灵一抬下巴,答非所问:“姐,钱哥他有女朋友吗?”

元素蹙着眉头,深深地看她一眼,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期许,像极了一个走不出童话世界的迷茫小孩儿,终是叹了一口气。

“灵儿,你才19岁,还是做梦的年龄,不过,姐姐提醒你,他这种男人,你连梦都不要做为好。”

说完,她把门关严实,转身进了浴室,这似锦园里,每一个房间都有这种独立的浴室,又大又敞亮,和她们家的筒子楼,云泥之别,也难怪灵儿这年纪会做这种灰姑娘的美梦。

洗完澡,浑身舒坦了许多,一出来,却见元灵神神秘秘的从外间跑进来,然后一跃上床,盘着腿望她,小脸上荡漾着不正常的春情。

“我刚才偷偷看过,书房还亮着灯呢,姐,你说像钱哥这样的男人,和他ml的话,一定特别爽。”

“你、你、荒唐!”元素强忍住心底刹时飘过的一丝慌乱,平静地喝斥妹妹,这丫头真是越说越不象话,不敲醒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有点后悔把妹妹带来似锦园了,钱傲那样的男人,她哪里招惹得起。

“我警告你,元灵,你再胡闹,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家里,看妈怎么收拾你。”

像是没听到一般,元灵泄气的往床上一滚,吐了吐舌头,蒙着头装睡,还打起了呼噜来。

对着这样的妹妹,元素突感无能为力,这样性格叛逆,价值观扭曲的灵儿,她该如何去教她?

沉默了片刻,元素缓缓地在她身边躺下,在家里的时候,两姐妹就一个房屋,一张床,也是这么挤着长大的,可自从上大学,这样的日子,似乎越来越少了。

所以,她很珍惜,甚至觉得,人要是不长大该有多好?

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那个会对她呼呼着‘姐姐,别哭’的灵儿,到底是遗失到了哪里呢?

嘀嘀嘀——

怔忡间,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短讯提示音,一看,除了钱爷还能有谁,延续了他一惯的风格,霸道简洁,就两字却将意思表达得相当清楚。

“过来。”

捏紧手机,还没想好怎么措词拒绝,手机铃声又响了,在空寂的房间里尤其突兀。

“姐,谁啊?大半夜的。”

元素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见灵儿一脸兴奋地扑闪着眼睛,想起那个男人的霸道,头疼地揉了揉眉角,直拉按了关机键。

“睡吧,打错的。”

闭上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浸在半睡半醒的荒芜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大象发狠一般的狗吠声,像是遭到什么暴力对待般,叫声越演越烈,她心里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虽然是只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微微侧过身,见灵儿已经睡熟,她起身出了房门,寻声而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突然被人堵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拦腰一抱,瞬间掉入了熟悉的怀抱,男人炽烈地唇直接堵住了她的惊呼声,猛烈地亲吻起来。

“……放开我。”

这里离灵儿的客房不远,她心慌气短的小声哀求,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随地发情的男人,胸口闷得不行。

要是让灵儿听到,她刚才那番义正词严的教训,会不会成为21世纪最大的笑话儿?

“老子的电话,都他妈不如一只狗!”男人一只手里还握着手机,铁青着脸,急剧起伏的胸膛透露出他情绪的恶劣

——而刚才还狂吠不止的大象,这会正乖乖的趴在书桌边的旋转椅下,湿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她。

元素郁结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一人一狗居然也能连成一气来拾掇自己?不由地尴尬苦笑。

“钱傲,等灵儿走了,行吗?”

掩上书房的门,钱傲一屁股坐上旋转椅上斜眼看她,手里把玩着手机,似笑非笑。

“你觉得呢?元素,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幽默。谁借你的胆儿啊?又敢关机,又敢讲条件的。”

“别让我妹妹知道,你想怎么样都行。”叹了口气,她低下头感慨自己的奴隶命,琢磨着这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外表下,竟有一颗如此幼稚又闷骚的心。

“那得看你表现。”钱傲邪恶的努了努嘴,指向那张宽大的书桌。

元素喉咙一紧,冷着脸游魂一样飘了过去,早知道逃不出魔爪,又何必过多挣扎?她麻木着自己的神经,就当是拍戏好了,假的,一切都是幻觉,她一边走向书桌。

真是个变态,当她爬上那张宽大的书桌时,已经被男人剥得只剩下几乎隐不住丰盈的蕾丝纹胸和小裤裤。

黑眸里跳跃着惊喜的火焰,对于女人的听话,钱傲还真有点不太习惯,看来那个小丫头对她的影响力还真大,这倒是可以好好儿利用利用。

难得啊难道,邪恶的念头,瞬间滋生——

女人在宽大的书桌上,他站在书桌旁,手指灵活地探入……

元素长吸了一口气,身体有些发颤,轻嗯了一声,一晃眼儿,突然看到墙上的‘春夏秋冬’,激荡的心又冷了,咬着唇回复了心神。

“你速度点。”

挑了挑眉,钱傲一脸阴霾,妈的,办这事也敢催,闹心死了,偏偏不如她的愿,手指不听话的来回穿梭。

她的长发铺散在木制的书桌上,瓷器般的肌肤像能掐出水来,那股火又往上窜了窜,他的动作越发急躁、充满了压抑的渴望。

无奈的闭上眼,对于他的给予,她从来都不能拒绝。书桌太硬,她的后背蹭在上面很不舒服,恶劣的男人却将她翻转身来,白皙的膝盖跪在硬质的桌面上,那样子又妖又媚,钱老二差点流鼻血,真他妈受不了……

呼……

他收回手指,换上硬得直发颤的大家伙……

温软的包裹,一如既往的绞紧,刚才忍得太久,他格外的亢奋……掌心膜拜般顺着她纤细的脊背,腰线,一路向下轻轻的拿捏,闭着眼睛享受着,忽然就听到女人闷闷地声音。

“你还要多久?”

恼怒地睁眼,低咒了一句,身下的动作粗鲁起来,直到听见女人压抑的呜咽声,这才注意到她的膝盖被蹭得通红。

吻了吻她的脊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了起来,身体并不分离,自己回跌坐在旋转椅上,重心向某点坠落的女人,从上而下瞬间跌落在他的怀里,完美的契合,负距离的接触带来的满足感,让两个人下意识的同时低呼出一声长长的吟哦。

哦……

嗯……

脑中一闪,元素警惕地反手捂住男人的嘴:“别叫!”

一时间,金戈铁马,狼烟四起。

可不管男人如何的浑汗如雨,拼命耕耘,女人始终如一的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男人将她慢慢的扳转过来,面对自己,转轴旋转所带来的酥麻感让两人忍不住轻微的颤栗。

“哦……”

将头深埋在女人的颈边,男人粗重地喘息着,轻声在她耳边昵喃。

“妞儿,叫我一声儿,我喜欢听。”

“……”

男人背部绷直,坚硬的肌肉充斥着强烈的雄性气息,他怒了……重重地啃咬女人纤细的脖颈,将她娇小的身体托了起来,再狠狠地落下,旋转椅倏地转了一圈,再一圈,感受着女人的柔软在颤抖着包裹他,绞紧他,他忍不住呻吟着低语。

“操,元素,叫,你叫不叫……宝贝儿,叫……”

元素感觉自己在融化,但她太怕他弄出声响来惊醒了元灵了,安抚的抚上他汗湿的肩膀,小猫样轻唤。

“钱傲……快……快点。”

她说的快点,是让他快点结束的意思,可男人闷笑一声,偏偏要理解屈了,嘴里全是色情的浪荡字眼儿,动作一波狠过一波,弄得她忍不住求饶。

她的美好让男人早已彻底失控,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求饶,完全不管不顾,舒服得快找不到边儿。

元素的目光一片氤氲迷离,但理智提醒着她不远处房间里的元灵,一听男人兴奋的出声,她惊恐地用唇直接堵住男人的嘴,消灭了他激动的声音。

这个男人,不是受伤么?难道真是钢筋铁骨打的?白天上班,晚上还有精力干这事儿……

为了他能快速结束战斗,她甚至主动配合他,扭动着身体,终于那熟悉的热流传来时,才长吁了一口气,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

元素这一走,再回房已经凌晨二点,那个男人精力太过旺盛了,她全身像散了架一般,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心跳得突突地,她没有开灯,而是摸索着慢慢上了床。

突然,台灯倏地亮起,光线迅速的照亮了屋内,她怔愣当场……

------题外话------

天灵灵,地灵灵……好吧,我又邪恶了~某锦是个食肉动物!~不过……

正文 第71章 J情·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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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 叔VS侄(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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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亘古情深的相拥(暖) 安静的病房,元灵这一声,犹如一声平地惊雷落下,瞬间愣了三个人。

他妈的,这啥意思?

不过一转瞬,钱老二就回过神来,锐利如炬的眼神直视着元灵,眸底的怒气显而易见,五根指头紧了又紧……可,不过几秒,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着,他也不能在病房里耍横,元素还在那看着呢,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元灵脸上,不解地问:

“呵,我说妹妹,这话啥意思?”

妹妹?元灵撇嘴,这亲戚认得,姐姐不就是他的小情人儿么,叫得这么自然,元灵心里有些冒酸水儿。

本想叽歪几句,但被他那眼神儿一扫,还是有点碜,手指头不自觉地揪了揪衣角儿,很害怕……可是,想到那个人许下的承诺。

对,凭什么姐姐就可以攀上钱哥这样的男人,自己马上也可以了……这么一想,她胆儿就大了一点。

“就是字面上那意思,你就是撞我妈的凶手。”

“那你报警吧。”闻言,钱老二沉声嗤笑道。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平淡得仿佛她说得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被他这一顿讥诮,元灵脸上略有赧然,原本昂着的下巴也垂了下来,她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脑子却圆滑得很。那人只交待他这么说,还说这纯粹只能给他添点堵罢了,也不是真的指望要坐实他的罪名。

这会儿,瞥着这个妹妹,元素感觉自己的头更大了。

一直站边儿上的她自然也听见了他俩的对话,眼看钱傲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心里忖度着这灵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莫名其妙地张着嘴就胡言乱语。

虽说妈妈和钱傲有几句龃龉,可那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犯得着这么干么?暗叹口气,她低声地喝止了元灵。

“灵儿,你别瞎说!”

可她哪知道,这女人的嫉恨心一旦生了根,发了芽,想要除去可就难了,元灵这会哪听得进去她的话?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她那颗想要往高枝儿上飞的心,想到那个男人那些话,她整个人就像马上要被泡进蜜罐的小蜜蜂一般。

脑袋正嗡嗡地飞呢——

掩不住内心的贪婪,元灵听到她姐这话,不屑地撇了撇嘴,从眼角到眉梢,那脸蛋上溢满的全是嫉妒的冷笑:

“哟喂,姐,说到你心上人,着急了不是?一味的维护凶手,连妈你也不管了,是不是?”

凶手?他妈的,钱老二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辈子啥时候被人这样冤枉过?这小丫头,够不怕死的。

火蹭蹭的上来,又强压下去,钱老二那火苗儿就像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不过这小丫头这回是真真儿的把他激怒了,要不是念在她是他女人的妹子,他指不定一脚就踹花果山喂猴去了。

怒骂的话咽了下去,可这事儿涉及到他在他女人面前的形象,他却不得不辩解了。

“说话不是放屁,得有依据。”

他的声音凌厉深沉,充满了高位者的狂妄气势,听得元素心里也跟着一沉,病房里的气场全都被他影响了一般,虽然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听到人耳朵里却凉馊馊的。

咽了咽口水,元灵也有些害怕了,归根到底这事儿底气不足,不由得垂下了眼睑,转而又想到她的黄金梦,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按照那人教她的,一字一句地说:

“今儿中午我一回家,我妈就气冲冲的说要来找你,把我姐给弄回来,难道就这么巧?她一找你就被人蓄意撞伤,我妈可没仇人……还有还有,你看看,我妈看你的眼神儿……”

这一席话,元灵说得直顺溜儿,像背台词儿一般噼噼的就说了出来。

其实在她心里,究竟谁撞的她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做人上人,女人中的女人,而这些,那个男人都能满意她。

没有去过似锦园,她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奢华的生活,而现在,她必须,一定要过那种日子,做富太太,进出有专车,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拍马屁,多爽啊。

这些美丽的想法,那个男人,都能给她,而且,他说,他喜欢她,见第一次就喜欢上了,呵呵,她相信,自己绝对有资本比姐姐过得更好。

思绪停顿到这儿,元灵从美梦中回神才发现,旁边那两人居然半晌没吱声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眼神儿一模一样的都是拿她当神经病呢。

轻咳了一声,她不太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元素,扬着嘴唇问:

“姐,你咋说?”

“我咋说,你让我说啥?你都成福尔摩斯了。”元素的视线从灵儿的脸上移了开去,这妹妹简直是异想天开,说话做事,完全没有半点逻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得都是实事。”元灵抢白。

“灵儿,你就别添乱了。”她太累了,整个人都像要散架了一般,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些问题。

哪知道元灵实在是个不消停的货,嘴巴一撇,盯着元素的眼睛,就阴恻恻地问:“姐,你凭啥就这么肯定不是他,这要是万一……”

元素这心里都会乱成马蜂窝了,知道灵儿一定还在芥蒂似锦园的事情,但实在无法和她的思维苟同,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面色镇定的钱老二身上,直接开口为他辩解。

“他压根就不是这种人,何况,从中午到现在,我一直和他在一块儿,我能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什么?”

她这话刚从嘴里溜出来,钱老二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就被震得浑身一颤。

一刹那的惊讶之后,是如潮水般涌到心上的狂喜,强势如他,这一刻心底涌起的感动,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这感受,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了。

原来,他妞儿是这么信任他,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她心里,也是有地位的?这项认知,让他浑身像打了鸡血一般,莫名的雀跃起来。

嘴角微微勾了一勾,心里暖乎乎的,这个时候,他啥话儿都不想说了,甚至都不屑再为自己辩解。

够了,在这个病房里,他想解释的人无非也只有妞儿而已。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简陋的病房里仍旧只是单一的白色,可看起来却顺眼了不少,朦胧的白炽灯映照下,他线条冷硬的五官随即就柔和了,幽暗的眼睛里也只看得见元素一个人。

其它人,管他妈的说什么,都不重要。

……

元灵一看自个儿费了半天口舌,没讨到半点好不说,还被整得活像个唱舞台剧的小丑一般,郁闷得耷拉着脑袋,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着。

“不要脸。”

每每看到姐姐和那男人在一起时眼神间的互动,她就呕气,嫉妒得要死,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

僵持了几分钟。

看这气氛是没法儿缓和了,元素便给钱老二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离开,免得在这杵着老太太闹心。

了然的点了点头,钱老二转身就往外走了。

元素自个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自己和钱傲这关系啥时候这么融洽了?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怎么这感觉像……

只单单想到自己和钱傲这组词儿,她的心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潮动。

脸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她暗自驳回自己的想法,抬手给满脸怒容的陶子君掖了掖被子,轻声道:

“妈,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陶子君仍是呜呜着,喉咙咕咕的,说不出话来,元素心下大惊,觉得这情况不太对劲儿,一时间,又害怕又难过,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妈,你怎么了?”

这一惊,一吓,憋了好久的泪水就扑漱漱往下落。

眼眶红红的,那眼泪氲成的雾气瞬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怆惶失措地放开陶子君的手,她疾步冲出病房,冲着医院走廊上钱傲的背影就失声哭喊:

“钱傲,快来看看我妈……呜,她不能说话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没有经过大脑过滤,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为什么,她几乎是脑门儿一热就这么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钱傲。

没叫医生,没叫护士,而是叫了他。

其实,这种元素自己都来不及琢磨的信任感,无非是缘于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依赖和全身心的信任,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在她的心里,他便是天,便是神,便是天上人间。

只不过,她暂时还没想明白这点。

话说,钱老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神情瞬间就僵滞了,心像被最尖锐的东西揪了起来,痛!

迅速转身,只瞅他妞儿这么一眼,脑袋‘轰’的一声,理智就倒塌了。

按他以往的说法,他现在这状况,就像个入了魔障的傻逼,因为,他几乎没有考虑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走带跑地奔了过去,失态般地将他妞儿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得不行,语无伦次的安慰。

“妞儿,别怕,别怕,有我呢,宝贝儿,我在我在!”

这一拥抱,便是亘古。

恐惧累积到顶端的时候,突然得到安慰,人的神经就会松懈,松懈后,便会彻底的释放情绪,正如此时的元素,如同世界末日时上了诺亚方舟一般,她紧紧回抱着男人,喉咙不断地溢出哽咽,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钱傲,呜……快……快……”

怀里的女人轻轻地颤抖着,将钱老二冷硬了一辈子的心融化成了水,老实说,他也有点发虚,害怕这位老太后真出了啥大的状况。

不过,他到底是男人,老爷们儿,关键时刻还是得绷住了,说这场面词挺多,可事实上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他就放开了怀里的女人,小声叮嘱:

“听我说啊,乖乖的,你先去看着你妈,我马上找人解决,千万甭急啊。”

奇迹般地,他的话像带着魔力的上古神语,元素对上他的眼神儿,心就安定了很多,点了点头就按他说得去做了。

没再犹豫,钱老二马上就着手去办。

……

这个社会就这样,虽然讨厌,可你还不得不承认,钱、权、拳,这就是所谓的3q社会,这三样儿,总得占一样才能算得是上层建筑。

不过一会儿工夫,院长,专家,vip高级病房全都落实了,而检查结果也不过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颅内出血,压迫神经,导致语言障碍,立马就安排了手术,什么都是现成儿的,直到陶子君被推入了手术室,元素才中恍惚中回过神来。

……同时,傻呆了半晌的元灵也再一次见证了有钱有权是如何的凌驾于普通情理之上,除了对姐姐的嫉恨之外,她心里那颗不断萌芽的小久久就越发膨胀了,为她悲剧的人生埋下了一条扯不断的线。

经过这一番折腾,元素的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就这么靠在钱傲的身上,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累过,像做了什么重体力活一般,混身酸软,就连原本清婉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钱傲,谢谢你,我妈她,会没事儿吧?”

她的声音里,全是对她妈妈病情的不确定和对手术的担忧。

捋了捋她的头发,看着这张泪痕未干的小脸,钱老二那颗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顺势就吻上了她的额角。

这一吻,一触即离,完全不似欢娱时那种带着浓浓的**,而是如细雨润物一般,只为使她镇定。

“会没事儿的,我保证。”

他哪知道,这话一出,元素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那情绪说来就来,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会这么软弱,那声音呜呜地。

“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不是医生。”

这妞儿真是!

一时间,钱老二有些哭笑不得,不住地亲她的额头,眉头,轻抚着她的头发,低下头去细细的哄着,扮着低劣的孔雀男吹着海牛皮。

“傻啊,有我在,能有啥事儿?宝贝儿,我告诉你啊,我钱老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当年华山论剑要有我在,哪能有郭靖那厮……”

噗!

见到他那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儿,元素破涕为笑,一拳砸在他胸口上。

“就数你贫!”

“哎哟,女侠饶命!”为逗红颜一笑,钱二爷不惜自毁形象,作势欲倒!

这一幕,刺得元灵恨恨的,眼睛气鼓鼓的,一个人坐边上生闷气。

……

仿佛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时间轮回,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陶子君被推了出来,这次手术,是某脑外科专家亲自操刀的,说来专家这个词儿,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太招人待见了。

不过,手术却很成功。

麻醉剂的药效没过,所以陶子君仍旧是晕睡着被推回了病房。

这间vip病房,休息室,会客室,甚至洗浴间,一应齐全,见元素脸上还苍白着没有半丝血气,钱老二那眉头就舒展不开,非得让她去休息。

可她偏就是个轴的,说什么都不去,就那么守在她妈的病床边上,一眨不眨地盯着。

最后,钱老二无奈了,好像他拿这女人,从来就没有办法过。

反观元灵,拿着一个手机,专注的干着自己手里的事儿,头也不抬,她妈病重了,也没见她多担心,人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一个妈生的女儿,一个环境长大,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对,还是他家妞儿好,无人可比。

……

手术完了,大家伙儿终于缓过了这股劲儿,这时候才发现,都还没吃晚饭,确切的说,元素连中午饭都没吃。

钱老二叫了外卖,不过十几分钟就送到了,不得不说,时代不同了,只要付款,一切的服务都不成问题。

叫了元灵一块儿吃,可她还置着气,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得作罢,这顿饭的时间,用得极短,大概是饿了,吃嘛嘛香,不过几分钟,两个人就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饭菜。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钱老二的电话就呜呜地震动起来,看了一眼号码,他起身走了出去。

“二爷,按您的吩咐,车都处理好了,喷了漆,换了牌儿,任谁都认不出来了……你看,果真放你家里?”

“嗯。”

这案子毕竟还没过去,万一哪天查起来,肇事车放哪都不安生,至少在他家里,没人敢查,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仲尧没事儿,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那可不得了。

钱司令员那脾气,那可真会拨枪的主儿。

挂掉电话,他捏着手机的手不觉有点汗湿,再回病房里,他几乎都不敢看元素那满脸期待的眼神儿。

“钱傲,是不是有信儿了?”元素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如果可能,钱老二真希望能敞开天窗说亮话,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真不是他素日的风格,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可是,他无论如何得替仲尧将这事儿摆平了,就像当初帮徐丰一样。这么一想,还真是巧,一次是有意,一次是无意,两次都刚好伤害到了他女人最亲的人。

而这女人,却是他最稀罕的人。

两次都是他在处理,他在隐瞒,他在作恶……他突然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脑子一转动,嘴上就迟疑了,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放宽心……可放宽心又怎么办?他妈的上哪去弄一个凶手出来啊。

最后,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皮,他终于还是继续着谎言。

“还没呢,别急,会找到的!”

也许是他的迟疑,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基于对钱老二为人的了解,元素怔愣之后,莫名其妙的破天荒追问他。

“那谁给你来的电话?”

这话,她问得突兀,钱老二听得困惑,一肚子的烦躁,想到马上还要去处理那事儿,就更加不安,连话都有些支吾起来。

“诶,能有啥事儿,我一哥们儿,找我有点急事儿,生意上的,我这会就得去一趟。”

说完,他觉得自个脸上臊得慌,女人眼中全然信赖的目光,敲击着他的心,那小眼神儿,清澈得如一汪清泉,让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几乎无所遁形。

这地儿呆不下去了,他怕引起女人的怀疑,前功尽弃。

可元素并未多加追问,原本,他就不需要向她解释的,说到底是她越矩了,他俩的关系还没到追问电话这份上,点了点头,她只是嘱咐他小心开车就继续守着她妈去了,她现在对车辆的恐惧感越来越深。

一个车祸,又一个车祸,太多的巧合。

目送他离开。

可他刚转过身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她拉出了病房,医院走廊上,定定地望着她,沉吟良久才突兀地说:

“明天,把你的手机换了。”

“……”

元素没弄懂他这话啥意思,自己的手机虽然旧了一点,但用得好好的,莫名其妙的换它干嘛?

所以,她一脸错愕,满脸不明白。

“你那手机,是他送给你的?”见她脸上摆明了不情不愿,钱傲眼中的闪过一抹黯然,但问出的话,却是小心翼翼的。

“是。呃,不是……”

“究竟是不是?”钱老二紧了紧她的小手,问得有点严肃。

与他肃然的目光对视片刻,元素还是没弄懂,这哪跟哪儿啊,什么意思?没错,手机是仲尧送给她的,不过,后来,她又把手机款还给他了。

以前,她不知道仲尧家的情况,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花他一分钱,她这个人,没其它优点,就是涉及到钱这东西,自尊心特强,她自己也研究过这个问题。

后来得出结论:她自己,穷得只剩下自尊了。

见男人神色凝重的样子,她也就直言相告了,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听完她的话,钱傲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反而很认真的说:

“手机,必须换,明天我给你带一个来。”

然后,没再给她解释,就加快了脚步,转身下了楼。

……

似锦园。

远远的,就见到那辆重新喷过漆,换过牌儿的丰田霸道停在门口。

钱傲打开家门,让人把车停进车库里,盖上车罩,才算长吁了一口气。

回到屋里。

他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了,深深浅浅的吸着,脑子里竟然有些迷惘,这是他二十六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喷了个烟圈,望着整洁的屋子,在女人的操持下,特别有家的味道,怎么看怎么舒服,可他却欺骗了她。

但愿,她妈和她叔快点好起来吧。

碾灭了烟,他踌躇着还要不要去医院,他怕去了老太后一醒,看到自个又活活的气晕了过去。

嘟嘟嘟!

他的短信提示音,千年不变,还是初始状态。除了这段时间给那女人发过几条,几乎不用这玩意儿。

看了看,心里一动,是他妞儿,内容简单:

“我妈醒了,你休息吧,今天,谢谢你!”

愣了愣,他轻哼,这哪是关心他呀,分明就是怕他再过去把她妈给气着了,不过也是,要说这会儿,他还真觉着自己没脸去见她,于是,也回了一条:

“嗯,你也必须休息。”

一夜寂静,两处不成眠。

元素是因为守着她妈,而钱老二是因为家里太过冷清,没有半点人气的地方,那颗心怎么着都落不到实处。

……

第二天早晨,当元素趴在陶子君的病床边儿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阳光灿烂,七月流火,不到九点温度已经老高。

一整晚,她就睡了这么一小会儿,眼睛已经有迷糊不清,这时敲门声响起——

会是谁呢?

去了外间,打开病房的门一看,愣了,是朱彦,后边儿跟着个助手,两手不空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袋。

元素有些纳闷了。

以前从来不苟言笑,注意社会地位到不喜欢与穷人打交道的朱彦女士怎么会这么殷勤,难道又为了订婚的事儿?

她已经和仲尧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仲尧没有告诉他妈?

心不由得绷紧了,这节骨眼儿上,她要是再来说这事儿,准得把她妈气晕过去不可,所以,在朱彦准备进屋的时候,元素手一伸,就拦住了。

“朱姨,我妈身体不太好……所以你还是别进去了……”

政界沉浮多年,朱彦早就养成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别人,拦阻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这小丫头来拦她了?更何况,没有自个的儿子,瞧她们一家的穷酸样儿,能住得起vip病房?

她心底里,认定这一切都是仲尧帮的忙。

可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她这种人的必修课,思绪尽管千变万化,而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愠怒都找不出来,只是平淡地扫了元素一眼。

“元小姐,你放心,你妈见到我,病肯定会好得快。”

唇瓣紧紧抿在一起,紧绷着,元素压根儿不相信她这说词,上次她和妈妈见面的样子,剑拔弩张,不是有前仇就是有旧怨。

所以,拒绝探视这行为虽然不太礼貌,可为了妈妈的病情着想,她仍是一脸的坚持,一手扶在门把儿上,不让步。

“不好意思,朱姨。”

宿夜未眠的她,身体沙哑低沉,也不太好听,可她的坚定和严肃,倒是让朱彦有一丝动容,不卑不亢,模样儿也好,除了家世差点,其它都还说得过去,仲尧真娶了她,也不算辱没了。

“不如,你先问过你妈,再做决定?”

见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元素手紧了紧,沉默了半晌,转身进了屋。

不曾想,她将朱彦的话原句复述给陶子君时,她居然半秒都没迟疑,就让她把人领了进来。

但是,和上次一样,她又被撵了出去。

在医院的过道上,来回踱着步,她突然想起,这一阵发懵,灵儿去哪了?昨儿晚上还在的,这一大早,就没了影儿。

妹妹大了,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朱彦就出来了,看她的目光深深的,盯在她脸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笑道:

“我走了,进去吧,你妈好好的。”

想到刚才自己的无理阻拦,元素脸上有些躁热。

“朱姨慢走,刚才,对不住了。”

望着朱彦愉快的转身离去,她几乎没有停留就推开病房门,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和上一次朱彦到家里时完全不同,妈妈这会脸色虽然谈不上愉快,可还算平静,脸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元素有点纳闷,这手术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不过,她也就这么想想,这话她可不敢说。

陶子君所受的伤不算太严重,清醒过来后,精神状态也不错,很明显,那个伤她的人没有冲着她的性命而去。

蓄意撞人,却只撞伤,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

元素下楼就近买了稀粥,趁热端了回来,一口一口喂给陶子君嘴里,不过大半碗,她就不吃了,放下碗,突然间她想到了灵儿,于是,往休息室去。

里面,空空如也。

她记得灵儿昨晚上是睡在这儿的,可这丫头一大早上哪去了?

窗户敞开着,窗帘也被拉开了,阳光洒在凌乱的大床上,证实她没幻觉,灵儿是在这睡的,因为她记得这床上用品,原本是整整齐齐的。

看来灵儿对自己的成见,还是没办法放下。

眼神黯然。

洗浴室里,她将自己倒饬干净,望了一眼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的女人,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倒霉事儿一茬接一茬,就没个消停呢?

一出来,陶子君就皱着眉头追问她:

“灵儿这丫头跑哪去了?”

手术后醒来,陶子君不仅精神状况不错,连性格都出奇的平静了很多,没有动不动就发火,甚至也没在提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看来大难不死的人,果然容易想透很多东西。

这样的母亲,无疑是元素乐意见到的,所以,怕再次惹得她不开心,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回答:

“估计和同学玩去了吧,妈,你别担心。”

“做妈的,能不担心吗?昨儿个一回家,提个小包,我打开一看,好几套名牌儿衣服,还有一条看起来老贵的铂金镶钻的项链,问死都不说哪来的,妹妹也不小了,你呀,多注意着她点。”

“我知道了,妈,你啊,就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心里惊诧,但元素谨慎的保持着平静,不能让妈妈担心。心里忖道,难道灵儿拿的是似锦园的衣服?不对啊,自己也没有这样的铂金项链啊,何况,似锦园的衣服都没牌子,妈妈啥时候看得懂名牌儿了?

眼皮耷拉着,正思索着,就听到自己那有点雷的手机铃声响起,一接起来电话那边儿就传来灵儿惊慌失措的声音。

“姐,救我……”

一听这救字,元素就心慌。

她现在的心脏,真是再也受不了一点点的打击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狂跳不已,不过,不能让妈妈的心也跟着一起乱扑腾。

赶紧走到外面,她急急追问:

“灵儿,你又怎么啦?”

“姐,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到凹凸会所来一趟,记得多带点钱,要不然,我就走不了路啦……”

说完,那边迅速挂了电话。

嘟嘟嘟——

那边儿传来手机挂断的声音,让元素的心里有些发悚,第一反应就是打给钱傲。

可,略微一思索,这念头就被她压了下去,昨天自己这一慌乱,太过失态了,钱傲和自己……

算了,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太过依赖一个男人,真是很可怕的一种心里状况,何况,他,还不是自己的男人。

给母亲撒了一个谎,给护士作了交待,她就急急的往电梯间跑。

刚进电梯门那一瞬间,无意一瞥,一双镶着碎钻的细高跟鞋从跟前经过。

视线往上,在电梯门合上那一瞬间,看清了门外女子的样子,尽管她戴着硕大的墨镜,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白慕雅。

心下一沉。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偶然巧合?还是……

如果白慕雅知道了她和钱傲的事,那就意味着钱家乃至仲尧都会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一个字:乱!

甩了甩头,她没心思去琢磨了,想想灵儿怎么回事吧,难道被劫持了,不对啊,劫匪能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质往人多的会所去?

……

凹凸娱乐会所,在j城是仅次于帝宫的娱乐会所,像这样的会所,在城市里的生存价值,代表的就是纸醉金迷和莺歌燕舞,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摆脱不了是个**的本质。

那么,灵儿怎么会一大早就跑到那种地方去?

看来这段日子,真的太疏于对妹妹的看顾了,这丫头,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她让出租车停在凹凸会所对街的银行门口,本想先取钱,但怕她是被人讹诈,左右一想,横竖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外面的天空,阳光大盛,可会所里面却恍若夜晚,金碧辉煌的装饰,演艺厅内载歌载舞,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明一暗,一个振奋一个堕落。

进了门她就不停的打灵儿的电话,短暂的无人接听后,灵儿给她回了过来,照她给的路线,在二楼的ktv一间包厢内,看到了可怜兮兮蹲在门边儿的妹妹,身上穿着这会所包房公主统一的制服。

元素皱了皱眉,她怎么穿这样?再转眸一看——

包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一身v领开口很大的白色细纱裙,倨傲的昂着头,嘴边叼着一根儿烟,长发散落着,遮住了她半边脸儿。

从头到脚,全是上档次的名牌,仔细一看,这女人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可由于光线的原因,一时半会又分辩不清。

环视四周,这种压抑感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寒意森森。

还没等她开口,那沙发上的女人就撩起了头发,挽到耳边,那声音阴沉沉。

“元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她蓦然抬起头,与那女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愣了。这不是她的师姐,娱乐圈腕姐赵爱丽么?微微一顿,她面上平静地问:

“赵小姐,这是干嘛?”

“呵呵,不如,问问你的好妹妹?”赵爱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放在她脸上,那嫉恨的意味,一星半点也无法隐藏。

听了她这句话,元灵表情有些不自然,沮丧地垂下了头,拽住元素的胳膊就眼泪花花的,这杀手锢,她运用得越来越灵活了。

“姐,我……我……”

‘我’了半天,她到底还是没说清楚什么事儿,旁边儿的赵爱丽好像没耐心听下去了,冷哼一声,跷起了二郎腿,嗤笑:

“既然你来了,就直接说吧,怎么赔偿?你妹妹在这当公主不好好干活,趁我不注意,偷我项链……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是赔项链,还是咱马上报警,让她坐牢,一样还得赔项链。”

这下,元素明白了。

怪不得妈妈说灵儿有一条老贵的铂金项链,原来是拿了赵爱丽的,真是恼火,这灵儿,怎么就这么能作呢?

可事到如今,先得把东西还给人家,她转过头来声色俱厉地问元灵。

“项链呢?拿出来,还给人家。”

“……项链已经还了,可她不依不饶……说,得赔双倍,呜呜……”元灵哭丧着脸,一边说一边哭。

“你,不争气的东西!”

嘴上虽然骂着,可事情也得解决,她顿时有点瘪泡儿了。

毕竟是心虚,声音小了,完全没了刚才的锐利,心也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多丢人啦,这种事,她这辈子就没想到过会遇上。

“赵小姐,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对不住了……可这赔偿双倍,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呵,呵,我这项链啦,可是catie今年推出的首款巨钻铂金项链,经了这小偷的手,它就脏了,我这心情也坏了。”

看到她一脸为难的样子,赵爱丽抚了抚手上的项链,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接着补充道:“更何况,这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这可是我最爱的人送给我的订情信物,这精神损失费,赔双倍不过吧?”

她话里的讥讽,不难听出,尤其她说那最爱的人时,元素居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钱傲。

神色僵化,石化,呆化,一想到这双倍,摆明了就是要讹诈她……

“赵小姐,不知道你这项链,打算让我们赔多少?”

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赵爱丽刚想说话,半敞的包厢门猛地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考究的瘦削年青男人走了进来,眼神儿直直地落在元素的身上。

半晌也没有移开视线。

一瞧见他,元素脸色一变,惊得汗毛倒坚,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

……

------题外话------

最是那一次亘古情深的相拥……

触了你的柔肠,

暖了我的心脏,

亲爱的,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真正住进你的胸膛?

……

oh,锦酸了,酸死了,打油情诗奉上,亲们周末愉快~父亲节~祝福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

正文 第74章 春梦了无痕 这下元素心里更闹腾了,居然能在这地儿遇到他,那感觉让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着屋漏偏逢连夜雨——

糟糕透了!

眼前这位,是元素极度讨厌极度恶心的男人,这个男人的邪恶注定了哪怕他一身意大利名牌西装,满脸的笑容,也衬不出来一点点儿正气。

缘于一年多前h市的事儿,即便他化成了灰,元素也认得,这就是当日在温泉池调戏她,被她无意弄下温泉池里摔伤的郝靖。

不知道为什么,乍一见到他,那个差不多快从记忆里忘掉的恐怖电话,就突然浮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甚至觉得,那个电话实在是太衬这个男人了。

同样是名门公子,同样是**,可不管他什么打扮,什么表情,看在元素的眼睛里,一举一动,处处都透着形容不出来的猥琐劲儿。

都不做声,气氛开始诡异起来!

郝靖那眼神儿直勾勾的,带着炙热……但看在元素眼里,怎么都感觉是阴森森的,如暗夜中的黑暗使者一般,冰冷刺骨,透着捉摸不透的邪佞。

直到坐在沙发上,郝靖的眼神才从元素的身上转移开,望向赵爱丽,目光里带着不解地询问:

“chey,这怎么回事?”

“郝少,这事儿啊……”见到郝靖出现,赵爱丽一改刚才的横眉竖眼,拂开那一头长发,娉婷婀娜地站起了身来蹭了过去,换到郝靖坐的那个沙发上挨边儿坐着,那动作,那神情换了个人似的,声音又娇又嗲: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小偷啊,偷了我一条喜欢的链子,这不,正谈赔偿么?”

“噢,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继续。”郝靖斜靠在沙发上,自顾自点了根烟,脸上阴云密布,却不下雨,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样子。

抿着嘴乐了一乐,赵爱丽轻飘飘地扫了元素一眼,就扭着腰肢,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凑到了她面前,骄傲的昂着头,像只开屏的大孔雀,语气马上就变成了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

“呔,元小姐,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啦,平日里是最好说话的了,绝对不会为难你,只要把钱赔上,一切都好说。”

元素也算看明白了,这腕儿姐嘴上说的是不会为难,可每句话偏偏都是为难,那项链的价值,一看就知道吓人,还算上双倍,得多少钱?如果这都不算为难,那世上还真就没有为难事儿了。

心里马上竖起了一道防备的墙,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瞅那赵爱丽脸上全是鄙夷的嘲笑,摆明了准备拾掇自己。

哀叹!这灵儿真能惹事儿啊。

尽管内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但她表面上却不得不佯作从容:

“请问赵小姐,你准备让我赔多少钱?”

“哟喂,瞧瞧这元小姐,果然是傍上了凯子,这话说得,好大的口气……得,反正你有钱,算你50万,没有屈了你吧?”

说完,赵爱丽乐得咯咯直笑,摆明了就是她根本赔不上的讥诮,笑声高昂邪佞,让人凉气直透心尖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儿,这女人要是演天山童姥、千年树妖或者梅超风,一定爆红。

来之前没有料到会遭遇到这两个不对盘的人,接下来要怎样,元素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可这情形,她骑虎难下,除了任人宰割,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开口就是50万,不是天方夜谭么?

“赵小姐,这是准备强人所难了?”

“强人所难?”

怎么说人家是大明星呢,不过一秒钟工夫,这赵爱丽神色倏地一变,嘴里那句话还没落下,突地一伸手就将缩在旁边儿的元灵揪到自己面前。

女人打架老三招,抓,扯,搧。

抓住元灵的头发扬手就是一耳光,赵爱丽的个头本来就高,再加脚下踩着那双足有十厘米的细高跟儿,那模样儿,更是气势汹汹。

几乎在同一时间,元灵就嚎啕大哭起来,拼命地挣扎。

“姐,救我,救我……”

没料到赵爱丽会突然发作,来不及多想,一见妹妹吃亏,元素气血直往上翻,像个护犊子的小母兽一般,发了狂直直冲过去,扬手就要打她,那动作彪悍得像要玩命儿一般。

俗话说,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人不要命。这一下,倒把赵爱丽给愣住了,略一回神反应过来,就一阵乱踢乱打,眼看场面乱成一团。

“停手!”

原是在旁边看戏的郝靖,突然站起身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将两人分手,‘潇洒’地耸了耸肩,那嘴角生拉活扯出笑容来。

“chey,为这点小事值得么?我看这事就这么算啦,你要是缺钱的话,明天就给你打到帐户上……钱这玩意,最不缺的就是它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元素被他抓住手腕,又气又恼,试图挣脱,可他力道太大,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法儿,这样的接触,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起来,十足十的犯恶心。

呕!呕!

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看来‘恶心得想吐’这话,确实是存在的,遂即抬起头憎恶地冷声道。

“放开手!”

“呵呵!”

故作轻松有意无意地瞥了元素一眼,郝靖松了手,映入眼帘的全是这女人的唇红齿白,妖艳妩媚,那脸蛋,那身段,真是越发勾人了。

嗅了嗅自己握过她的那只手,真香!心里忖度,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总有一天,要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一念至此,他话锋一转,笑了笑:

“元小姐,这事儿你别放在心里,咱们这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小孩子嘛,做错了事,小惩大戒还是必要的。”

交情,如果那也算交情?

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这话摆明了耍着自己玩,元素那心怦怦直跳,不由得方寸大乱。

但转瞬之间,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这种情况,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这俩人什么货色,她心里明白得紧,不由得冷嗤一声:

“别绕弯了,直说了吧,你们究竟要怎么办?”

闻言,郝靖径直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就着桌上的杯子倒了满满两杯红酒,一手端了一杯,晃了一晃,站起身突然一倾身,凑到她跟前儿,惊得她后退了一大步。

“你要干嘛?”

瞧着她小鹿般惊慌失措的表情,真真儿的惹人爱怜,郝靖眼睛一亮,舔了舔唇角,向前一步,右手里的红酒就端到了元素的面前。

“来,先把这杯酒喝了,这事,就一笔勾销。”

元素的头比刚才更大了,怎么这些倒霉的事,样样都有自己?

她不傻,哪敢喝这种人渣递的酒,指不定里面放了什么玩意儿,一年多前的阴影已经深入骨髓了,哪怕他脸上笑得能开花,可每一句话,都让元素如临寒冬,脊背上冷汗涔涔。

索性侧过脸去,瞪视着他,把话挑明白了说:

“酒我是不会喝的,钱我认赔,不过,必须是在合理的范围内。”

不想再和他们纠缠,虽然她身上没带钱,但卡上有,就算卡上没有,钱傲有……好吧,再让她无耻一回,就算欠钱,她也宁愿欠钱傲的。

但是,这郝靖估计从小就是被人瞪大的,不管她眼中的厌恶之情有多明显,也不管她如何地瞪他,他就那么端着一副不愠不火的讪笑表情,好像还挺有兴趣看她生气的样子似的。

感觉凉丝丝的,透风……

被他这么一瞅,元素直觉头皮阵阵发麻,心里着急得跟猫抓似的。

噗!

见她这样儿,郝靖轻声笑了笑,淫邪猥琐的眼睛里光芒乍现,推了推眼镜儿,两道不算浓密的眉头挑了又挑,玩世不恭的笑容里隐隐透着不易查觉的阴戾毒辣。

“元小姐,咱可说好了,不提钱,你就这么不跟郝某面子?还是怕酒里有毒?”

“没有。不过……我宁愿赔钱。”嘴是这么说,心里却腹诽,这种人满肚子歪门邪道,怕不止下毒这么简单。

犹豫,纠结。

现在的情况下,再在这多呆一秒,她都胸闷,呼吸不畅,不管怎么样,把灵儿先带走才是。

这时候,站一边冷场了半晌的赵爱丽突然酸不溜秋地冷哼出声:

“要赔还不简单,50万,一分不少,没得商量。”

“姐,不要啊,50万……”这个数字一出口,就连一直杵在边上的元灵都憋不住了,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郝靖严厉制止的眼神儿,她赶紧地闭了嘴。

她的幸福,可不能为了姐姐就毁了,何况,姐姐有钱哥,本来就不差钱。

“灵儿,没事儿的!”见到妹妹的懂事,元素反而心里宽慰了一下,但愿这事给她的教训足够。

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没好气的直盯着赵爱丽,这倒霉事,她准备认了。

“说吧,这钱怎么支付?”

嘴上说得轻松,可她满脑子都是50万,50万……

瞧她这小模样儿,郝靖那脸上笑容的扩大范围就更广了,唇角若有似无地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来:

“如今这社会,像元小姐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可不多见了,为了妹妹什么都肯做,实在是不容易。”

“当然,我只有这一个妹妹。”

闻言顿了一顿,郝靖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说:

“呵呵,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元小姐,你走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酒你也不用喝了,chey这儿,我会给她说……”

元素一愣,随即明白,这俩人搞这装呢!

尽管他们表情细微,可她仍是捕捉到了赵爱丽和郝靖之间的眼神互动,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罢了,演得很逼真,可她还是瞧出了——

这俩人,指定有猫腻,可,目的是啥?

算了,不管他们唱得究竟是哪一出戏,她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把灵儿带走,她宁愿去观察一只猪,都不愿意再多看会儿揣摩他这张丑恶的脸孔,拉过元灵就往外走。

心里的恶心感,无以复加。

神九都升空了,怎么没把他带到外太空给人道毁灭了。

……

会所内。

直到元素两姐妹离去,赵爱丽才收起了刚才一脸的傲娇和蛮横,苦着脸侧过头看着得意之色还未褪去的郝靖。

“郝少,我这戏演得不错吧?……”

最近她因为得罪了一位圈内泰斗级的导演,人家根基深厚,说封杀她就封杀她,一句话,公司就将原本属于她的通告通通换成不起眼儿的新人。

这口气,她赵爱丽怎么咽得下,刚好这郝少让她帮忙演这么一场戏,然后就帮自己解决这些麻烦,正好。

其实她也不明白他的意图,可对她来说,有便宜占,还能气气那姓元的贱女人,真是一举两得。

可,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错。

这时候的赵爱丽要是知道,这一出戏,能为她埋上那么大一个炸弹,以致于毁掉她的整个人生,借给她九百个熊胆,她也不敢。

“……郝少,那你答应我的事?”

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郝靖沉声说:“放心吧,你的通告,会忙得你腿软……而那些得罪我的人,也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郝靖的口吻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爱丽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被突然获得的利益冲晕了头脑,不由得打趣道:“想不到,那么小一个丫头,也挺能演戏的,郝少不会真对她动了心思吧?”

“她?也配!”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郝靖一脸的的讥讽,那个小女孩儿,几句好话就哄住了,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连自己的亲姐姐也骗,这种人,他怎么可能动真格的?不过也就是利用利用,偶尔用来聊解一下寂寞。

何况,虽然她和那个女人长得不像,可到底是一个妈生的,怎么着脸上也依稀能看见点痕迹,弄床上满足一下自己的性幻想,确实也不错。

而现在。

他非常地期待,接下来,会有多少惊喜在后面,而身边儿这个得意洋洋的女人,不过是他投石问路的一颗棋子罢了。

棋子砸了,大不了,重新再来。

这种女人,贪图利益,就只配拿来利用。

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看好戏。

……

走出会所,元素像虚脱了一般,真是好险好险,拽紧元灵的手,她恍恍惚惚的向路边打车。

嗖——

一声急促地风声袭来,吓得元灵‘啊’地惊叫了一声。

电光火石那一瞬间,元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妹妹往身后一带,而那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就那么在她小腿上蹭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痕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

摩托车上,戴着头盔,面罩遮脸的男人只稍微停留了一刹,还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句,然后,扬长而去。

靠!

这什么世道?逆向行驶的人也敢这么横?

低下头查看了一下伤势,还好,很浅!面积也不大。

就近的药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元素就急急的拉着元灵搭车回市医院,这小半天不见她,妈妈该着急了。

一路上,元素觉得自己都快成老太婆了,不停地在元灵耳朵边唠叨,可她一会撇嘴,一会捂耳朵的,压根儿就听不进去。

逼急了就两句话,为家里减轻负担,为妈妈治病。

这让元素的无力感,直线上升,完全就是对牛弹琴的感觉。

回到市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在医院食堂去买了饭菜才端着上了楼,可一进病房,居然看到钱仲尧在屋里。

坐在轮椅上的他,挺幼稚地坐在陶子君的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着话逗她开心,而陶子君半闭着眼,压根儿不兴搭理他。

对陶子君来说,像他这样的权贵子弟,再者,还是姓钱的权贵子弟,不骂不撵已经算是最高待遇了,也亏得她出了车祸之后,做了那脑手术,性格宽和了许多,要不然,依她之前的脾气,骂他个狗血淋头都算是便宜的。

瞅到蹑着脚进病房的元灵,她立马怒目圆瞪,没好气的嗔怪:

“死丫头,野到哪去了?”

“妈,我找同学去了,关于功课的事。”

耷拉着脑袋,元灵瞟了她姐一眼,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看她那眼神,陶子君就火大,要不是手上有伤,指不定就该落巴掌了:“别看你姐,素,你说,她干嘛去了?”

“妈,她是找同学……”

元素不擅长撒谎,脸红心跳,但确实也不能告诉妈妈,她还病着呢。

“阿姨!”钱仲尧嘴边噙着笑,将削好苹果小心翼翼地递到陶子君手上:“阿姨,来,消消气儿,吃个苹果。”

“劳不起你大驾。”

皱眉,陶子君憎恶的一挥手,他手里的苹果就滚落到地上,哧溜溜转了好几圈。

她心情很差,态度就更恶劣,可钱仲尧却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转动着轮椅,就要去捡掉地下的苹果,可似乎身子又不太方便,够了几下没够起来。

“我来!”

见状,元素连忙拉住他,自己将苹果捡到了起来,丢到垃圾筒里,“谢谢你来看我妈,仲尧,没事你先回吧。”

实在不忍心仲尧被妈妈的态度给伤害到,这人情债,她拿什么去还。

“好,我明天再来。”

叹了口气,钱仲尧给一边的勤务兵使了个脸色,推着轮椅径自出去了。

元素不禁苦笑。

……

对于白天发生的事,她没有告诉陶子君,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她只得编了谎话搪塞,可晚上钱傲过来的时候,却一下子就发现了她腿上的伤,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拉到病房外,拧着眉头劈头盖脸就问。

“咋弄的?”

“没啥,自己不小心蹭倒的。”

事情过去了,元素就不想再多生事端,给他添堵。何况他俩现在的关系,原本就纠葛不清,如今她妈住院这大大小小的事,全是他在操办,已经够麻烦他了。

何况,那毕竟是灵儿自己犯的错,偷东西……家丑,也不好外扬,丢不起这人。

所以,没多加思索她直接撒了谎。

轻哼了一声,钱老二摆明了不信,他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谎话哪能骗得过他去。

“你当老子是傻子呢?这样子的伤,自己怎么蹭得出来的?”

元素默然。

沉吟片刻,冲他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解释:“上厕所的时候,地面儿太滑,一不小心就摔了。”

目光微闪,钱老二不再多问,她不想说,就算了。

皱着眉头,他立马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然后小心地将她扶到旁边的休息椅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连个路都不会走。”

眼仁儿一翻,元素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经兮兮的了,可他刚才蹲身的动作,还是让她感动了不少。

以往的他,总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着,在他的生活里,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盛气凌人高人一等,可是,却能为了紧张她的伤口,直接就蹲在了她的脚下。

他们之间……

他一直在帮她,甚至说是照顾她,这种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很纠结,情绪在心里徘徊着,但不敢开口去问。

这个男人,她是感激的。

但心底那个问题的答案,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能承受的。所以,不问不想,过一天算一天,鸵鸟般消极的应对这一切,是她目前唯一的想到的办法。

下意识的,她的心又往后退了一步。

“想什么呢?”见她半晌不讲话,钱老二觉得自己被忽略了,脾气有点炸。

猛地回过神来,元素目光柔和的瞅着他,怎么又不高兴了?这男人,还真是难以琢磨。

“没啥,钱傲,你回吧。”

“不回。”

钱老二直接摇头,抓过她细白的小手磨蹭着,一个人回到似锦园多没意思,她不在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冷清。

没劲儿!

垂着头,元素沉默了,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手,修剪得整齐的指甲,粗犷的线条,很阳刚很好看,这手总是那么有力量,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困难,到了他的手中,都能一一化解一般。

对他的印象,究竟是什么时候改观的,她也不知道,不过,细细想来,这个男人,除了蛮横霸道,爱说粗话,似乎也没啥缺点。

这次的事,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自己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而妈妈也肯定不能得到这么好的治疗。

这么一想,她的视线不由得从他手上移开,抬起头,满脸真诚地望着他:

“钱傲,谢谢!”

这妞儿真是麻烦!

抓着她的手放嘴边轻咬了一口,又习惯性地伸手捋她的头发,他真是爱极了这种动作,可他最听不得她生疏的感谢,胸口发闷。

“妞儿,这话可没诚意啊,要谢我的话,不如……”说着,俯到她耳边,小心嘀咕了几句。

他说得那脸色贼兴奋,而元素那脸红得快滴血了。

这个男人,让她说什么好?

也许,他对自己好,就冲这事儿吧。

这钱老二哪知道,他原本无心的一句调侃,被他妞儿给曲解成了那样,还与色胚挂了勾。

临走的时候,怕元素不肯似的,钱老二硬是逼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亲自动手取了手机卡,放到自己带来的手机里,而她原本那只,他随手放兜里,就带走了。

瞧着他塞手上的这支白色apple限量版,元素就纳了闷了,他这么较劲儿干嘛?

……

元素原本以为,仲尧也就是客套性的来瞅瞅她妈,可哪知道,从第二天起,他天天来报道,风雨无阻,弄得她越来越不得劲儿了。

可他绝口不提任何与感情有关的东西,甚至对于她妈妈能住得起vip病房这么一件怪异的事,也没有丝毫疑虑一般,只是做为普通朋友一般的来关心,这让元素挑不出任何的理儿来,如果去拒绝,反而显得自作多情。

……她甚至隐约觉得,仲尧似乎是知道的。

无奈,忐忑,局促——

而诡异的是,钱傲也几乎每天下班就来,有时候在这和他们一块儿吃外卖,有时候看着她吃完,坐一会儿就走。

虽说他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往这儿搬动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补的,样样儿捡最好的买,脸上笑得像朵花儿,可陶子君vip病房住着,反而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他。

不过,说来也巧。

就像约定好的一样,钱仲尧都是白天来,钱傲都是下班后从公司过来,因为钱仲尧休病假有空,而钱傲白天在公司上班。

凡是钱仲尧在的时候,钱傲就不在,而钱傲在的时候,钱仲尧就不在,陶子君并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可一天看这俩小伙子往自个病房跑,也不是回事儿。

她几次三番的追问元素,元素都支支吾吾,实事上,她比谁都急,可能有什么办法?

……

在医院这么一呆,转眼一周就过去了。

陶子君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腿脚不便之外,没多大问题,而同样腿脚不便的钱仲尧,通过半个月的努力居然能让陶子君和他说上几句话了,无非就是如何腿部复健之类的共同话题。

而元灵,每天早出晚不归,不知道整天在瞎忙什么,明明就是在暑假期间,可她外门的时间,比上学的时候还多。

劝了多次之后,元素就放弃了,妹妹大了,姐姐的话哪里还能管用。

抓扯着三千烦恼丝,她焦头烂额,有一种夹缝间生存的惶恐不安,而那蓄意开车撞她妈的凶手,还是毫无头绪,每每问起,钱傲语气中的闪躲越来越显而易见。

凭着对钱老二那点了解,这样子的他是不同寻常的。

意气风发,号称无所不能的钱二爷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这一周,她一直住在了市医院,好几次钱傲想让她回似锦园,她都借口要照顾妈妈拒绝了,因为她实在做不到,一边母亲住院,这边还和男人勾勾绊绊的。

钱老二这段时间也忙,公司的事多如牛毛,凡事都得一手抓,最忙的时候连饭也顾不得吃,可无论他工作有多忙,每天晚饭总是会陪着元素一起吃。

每每吃过饭,聊不上两句,他就在陶子君的怒目瞪视下,期期艾艾的走了。所以,要说谁最期盼陶子君病愈出院,非钱老二莫属。

似锦园里,他一个人的夜晚,简直郁闷的想杀人了,有多久没有享受过抱着女人温香软玉在怀,一觉到天亮的幸福感了……

晚上,想着她的头发,想着她的身体,想着吻住她的感觉,想着……整个人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般……第二天,看着前端湿濡的子弹内裤,他直想骂娘,多大岁数了,还春梦了无痕!

这事办得,真怂!

不行,他觉得自个必须要把女人弄回来泄泄火儿了,要不然,他指定得憋死不可。

这天,吃过晚饭,好歹将女人弄到病房外面,抱着腻腻乎乎了一阵儿,就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要向组织中心靠扰的决定,以及不正常洪灾对身体伤害的严重性。

“真的,再不那啥,老子得性功能障碍了。”

他说得抑扬顿挫,一脸严肃,有板有眼儿的,但元素当评书听,那眼晶亮晶亮的,差点没笑得岔过气。

“色胚!”

她无意识娇嗔的动作,看在钱老二眼里,一下就赤红了眼,两只眼睛狼嵬子看到小白兔一样,失控之下也没管场合,扣住她后脑勺就死命的亲。

喉结上下往复,可能确实憋得太久了,这一个吻,他超乎寻常的热情和疯狂,吸吮着她所有的甜美,恨不得把自己怀里的女人,直接就地正法了。

他这霸道的横样儿,元素习惯了,这一吻,在她心里竟莫名的涌现出三个字:久违了。

听说嘴,也是可以连着心的,好半晌,钱老二才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有些缠绵的亲热戏。

两人相对而视,忍不住都闷笑了起来。

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元素的脸就这么贴在他的胸膛上,不需细听,他心脏的跳动声就清晰入耳,抱了良久,都没讲话。

似乎在酝酿,似乎在延续这一份温馨。

动了动被他紧箍的身子,元素仰起头就看见他俊朗帅气的侧颜,看着他不停滚动的喉结,特别好玩儿,鬼使神差一般,她张嘴就咬了上去。

嘶!

有一点点刺痛,最多的是悸动,钱老二佯装怒道:

“小白眼儿狼,做人要厚道。”

这话听上去有点酸,可钱老二自个儿知道,又完蛋了,今天晚上,看来性福得基本靠手了,丫的小娘们儿这不是害人精么?

“妞儿,抽时间回去一趟……或者,外面开房也行,你看,你总得让我消消火儿吧?”

这话说得,元素翻了翻白眼儿,突然想到一茬事儿——

若有若无地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歪着脑袋问:

“钱爷,你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么?”

也许是最近两人关系回暖,腻歪惯了,她这句话问得虽一本正经,可言词之间竟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子酸气来。

这女人还琢磨这事儿呢?钱老二有些窘。

他干笑两声,借机在她身上蹭了两下,妈的,老子这都快当和尚了,上哪找佳丽去啊,真他妈放屁,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除了他妞儿,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了,看谁都没劲儿。

“那是,都等着爷宠幸呢,可爷还偏就想要你侍寝,恩泽点雨露给你……”

有可能是陶子君病情大好,有可能是被他给逗乐了,总之元素这会心情挺好的,也忍不住和他玩笑起来。

“得了吧,你那点花花肠子,以为谁不知道?”

钱老二眯了眯眼,挺认真地盯着她,那眼神儿,活像一只得饥饿得八百年没吃肉的小狼嵬。

不过,这女人长得有多勾人,嘴里的话就有多呛人。

真是欠收拾!

嘴角邪恶地一勾,他猛地拽了她的手腕,拉起人就走,吓得元素倒退了一步,使劲甩着手,不停地挣脱,嘴里小声问。

“你干嘛呢?”

咧了咧嘴,钱老二作势要咬她,顺势将她抱裹进怀中,呼吸炽烈地不停在她耳边撩拨:“宝贝儿,咱找个地儿吧,我要吃你……”

“我呸呸,公众场合,你想啥呢?”元素彻底无语了,翻了翻白眼,这回没给他面子,直接一把推开了他。

“素素!”病房里,久不见人的陶子君不悦的声音传来——

“妈,我就来!”元素赶紧答道。

这边厢,钱老二就闷了,对老太后这声音,甚为怨念。

老子不管了!

低下头,狠狠地对着他妞儿那小嘴儿就来了一个深情的法式舌吻,直吻得她透不过气,剧烈挣扎了好久才算完事儿。

轻咳了一声,钱老二将额头抵着她的,哑着嗓子叹道:

“你家老太后啥时候出院啊,住家去吧?这样,你能照顾她,也随便照顾照顾我。”

鼻子里轻哼了一哼,元素直笑他傻:“你觉得我妈这纯正的革命同志,能和你这斯文败类住一个屋么?”

左右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钱老二趁机毛手毛脚的蹭了一把她的制高点,暧昧地轻弹了一下,放手,挤眉弄眼的暗示。

像被电流袭击过一般,元素瞬间红透了双颊。

“你,大色鬼。”

听了这话,钱老二忍不住笑开了:“老子就色你。”

元素石化。

最后,钱某人终于还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走了,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委屈得像是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望着他的背影,元素怔了。

这男人真是,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像个吃人的恶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噔噔!

高跟鞋敲击地面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刹那惊慌,脸唰的一红。

鞋子的主人站在她身后。

不是别人,正是白慕雅,她来了多久……

------题外话------

父亲节~祝亲们的父亲,节日快乐,全天下的父亲~都节日快乐!

周末愉快,感谢阅读~

正文 第75章 我的女人,我乐意 元素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白慕雅究竟看到了多少,后悔刚才他们太恣意妄为了,脸臊得通红。

“白小姐……”

她轻唤了一声,可白慕雅仍旧是一动不动,就那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透射出的是哀痛的神情。

心怦怦直跳。

慌乱得找不到平衡,宛如偷情时被人家的老婆给抓了个正着一般,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或者说,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过了良久,原本预料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变成了和风细雨,白慕雅怪异地笑了笑,柔和地说:

“素素,你妈好些了吗?”

说实话,元素宁愿她大声的痛骂自己,或者憎恨地用最尖锐的眼神刺伤自己,要不然,干脆直接搧自己一个大嘴巴,也不愿意见到她这样淡然地跟她说话。

沉默了几秒,她才歉意地开口,真诚道:

“好些了,谢谢你,白小姐。”

白慕雅两只手互扣在一起,紧紧的,紧得手指关节都泛着白,眼神就那么盯着她,然后,那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滚落,掉到地面上,同时,也碾到了元素的心里。

揪心,挠肺!

可感情的事最是没有办法。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她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钱傲对白慕雅并没有过多的,可以称之为爱的感情。

这样的婚姻,真的是这个单纯的小女人要的吗?而钱傲那样的男人,花心大萝卜,她拴得住吗?

或许,在那个男人心里,压根儿就不存爱这种东西,或许,也是有的,比如那个古典美……对他来说,指定是不一样的吧?

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近乎压抑的哭啼声,元素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可她没有立场去劝,那样是矫情,假惺惺,可如果一句话都不说,又太无情。

有些尴尬,她刚想说句什么缓解一下这压抑,白慕雅却突然抹了眼泪儿望着她笑,涩然地开口:

“我这被沙子迷了眼了,让你见笑了……本来想看看阿姨的,既然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在她切切的目光注视下,元素觉得自己肮脏的灵魂有些无处循形,这女孩子终究还是单纯善良的,看着她那种哀怨和关切的眼光,她不得不微笑道:

“谢谢,再见!”

除了客套,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

白慕雅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好一会儿没开口,就在元素的忐忑程度直线飙高的时候,她突然道:

“素素,沈姨已经开始在筹备我和二哥的订婚礼了,原是想让你和仲尧一起办的,可仲尧这腿伤了,看来你们得压后。”

说完这话,也不等元素回答,她就转过身,正如来时一样,又轻飘飘地走了。

僵直着脊背,白慕雅自己都搞不懂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也许是被刚才那一幕,痛得冲晕了头脑,痛得冷了心房。

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激烈的拥吻,暧昧地**,眼睁睁看着二哥眼里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愫,她真的无法释然了,她能抓住的,只有那个订婚礼了。

订婚?

呵,是呀,订了婚就好了,二哥,始终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元素,就凭你,能吗?

……

走进病房,元素身上就像长了刺儿一般难受,一则因为和白慕雅不太愉快的见面,二则因为陶子君带着审视的目光,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放在她身上。

元素笑着做了个鬼脸,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妈,怎么不休息,瞪着眼睛,不嫌累啊?”

瞅了她半晌,陶子君喟然一叹,这个女儿原本是最听话的,打小就不想人操心,又乖巧又懂事,要说让她不能放心的是什么,那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漂亮的女人,总是招男人的眼,可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守得住真心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好?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外面的蝴蝶儿太多了,她真不愿意这女儿步自己的后尘,上了男人的当,毁了一生。

想到前尘旧事,她平静的心脏猛地颤抖了起来,声音也禁不住沙哑,话里话外透出的全是对她的担心。

“素素,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打小妈就教你,有钱的男人招惹不得,你这到好,一招就是俩,还轮翻的来。”

元素笑容敛起,有些不安的将眼神儿望向别处,心里比谁都别扭。

“妈,我会处理好的。”

陶子君没有回话,只是伤心的闭上眼,伤心这大女儿一再地挑战自己定的规矩,伤心那个更不着调的小女儿不听话。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呼吸都清晰可闻的地步。

不怕打,不怕骂,元素就怕她妈伤心的时候不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了分寸,五味陈杂,不是滋味。

这一场车祸,把她妈的脾气也磨掉了不少了,换作以前,不大吼一顿,大骂一通,是不带完事儿的。

但如今这沉默,似乎更加可怕。

为了打破僵局,元素走上前去,亲昵的搂住陶子君的胳膊,蹭了蹭,像只小羊羔似的乖巧,以往每每这种时候,她都这么做。

“妈,别生我气了,我保证,乖乖的,不添乱。”

目前的困顿,她真没法儿解决。但是,等妈妈病好了,过了这一段,真得好好梳理梳理自己这感情的纠结了。

陶子君继续沉默,不转头,不应答,整个身子僵硬着不理她。

元素想了想,神秘秘的笑了笑,再次想要转移她妈的注意力:

“妈,讲讲你和我爸的爱情故事呗?”

陶子君身体瞬间僵滞,目光黯了黯,硬生生掰开她的手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嗔怪道。

“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

“不就想听个故事么,还是老爸好,小时候还给我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呢”

撇了撇嘴,元素歪着头继续在她胳膊上轻轻蹭,和妈妈这么亲昵的动作,似乎从她念初中开始,就越来越少了。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突然觉得自己,不贴心不说,还常常嫌妈妈唠叨,想到这儿,鼻子有点发酸,最近她家,可算是触上衰神了。

就一个字:霉!

见她可怜兮兮的小样儿,陶子君动容了,脸上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她的鼻尖,慈爱的笑骂:

“小丫头,就知道插科打浑,扯东说西的,自个的事一定要处理好,要不然,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不自觉地舒口气,妈妈终于缓过这劲儿了,元素拼命的点头,忙不迭谄媚的讨好,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一定一定。”

“素啊,我闺女长得漂亮,打主意的男人肯定多,但是妈的心愿,是希望你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守着男人孩子,柴米油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元素直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话刚说到这,在元素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陶子君顿了一顿后,突然又说了一句和刚才的意思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钱仲尧那个小子就别让他来回折腾了,腿伤成那样也不容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的心思啊我都明白,可是,他家的高枝儿,咱们实在攀不上。”

陶子君没有提钱傲,只提了钱仲尧,看来在她的心里,两个人之间已经分出了高下来。

想到钱傲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元素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看来这仲尧陪着妈天天说这会话,还真没白费,连她妈这样憎恨权贵的人,也能对他生出好感来。

果真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唉,钱傲那厮,还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真傻!

尽管不甘心承认,但元素还不得不承认,对此,她非常郁闷,勉强的牵着嘴角一笑。

“妈,想那么多干嘛?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守着您……你别不是嫌我吧”

“傻孩子,你说什么傻话呢?”听她这话,陶子君急得一阵轻咳。

吐了吐舌头,元素赶紧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定了定自个的心神儿。

“好啦,不说不说。”

事实上,这事儿不仅是陶子君担心,元素自己也挺闹心。

每天仲尧来的时候,她都想方设法的避开,脑子都快炸掉了,不知道究竟如何跟他相处。

前男友?朋友?

总这样下去,事情只怕更糟糕,误了他的感情不说,还弄得这中间的关系越加的复杂,问题是他来根本就不是找她,而是找她妈妈的,让她该怎么办?

撵人?不现实。

而钱傲,她就更加阻止不了他的行为了,他不想来,你请不来,他自己要想来,你怎么也拦不住,这是钱二爷一惯的思想作风。

最后,只剩无奈,继续装鸵鸟。

……

这天,吃过早饭,元素就开始收拾屋子。

这vip病房,空间挺大,各间屋子都宽阔明亮,除了一些必备的医疗器械外,摆满了许多的日常生活用品,不像普通病房那种纯白的装修,乍一看,就是居家的生活,布置得很是温馨,有家的味道。

刚刚收拾妥当,钱仲尧一如往常准点儿进了病房报道,养病期间的他,没再穿过军装,一身银丝斜纹的短袖衬衫,宽松的棉质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爽。

不过,瞧着那气色似乎不大好,不像往常那么阳光和煦。

元素本想问问,闷头想了想,压下了这念头,既然给不了人家承诺,就不要再腻歪了,乱给人希望,是最不负责的抚慰,徒添伤感。

听到他进门的声音,陶子君倒是立即坐起身来,今儿似乎心情特别好,冲他乐呵地一笑。

“来了。”

“陶姨,今天好些了没?”

勤务兵被钱仲尧留在了病房外,他自己推着轮椅上前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置物柜上。

“小子,什么东西?”陶子君疑惑地问。

钱仲尧笑了笑,“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简易腿部复健机,操作起来简单轻便,我试过挺管用的,于是,就托人再带回来一台,给您备着。”

腿伤的人,没有人不盼望着能快点下地,能跑能跳,像正常人一样活动,陶子君自然也不例外,但这玩意指定花不少钱,她不是个贪便宜的人,心里有点不安。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咋能要啊?”

似乎是知道他担心什么,钱仲尧笑呵呵地指着自己的腿比划:“不值什么钱,陶姨,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现在呀,都能下地走几步了,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这样吧,我跟您示范示范?”

瞅着他似乎要撑着轮椅下地,陶子君赶紧阻止他的动作,有点哭笑不得:“别,别,小子,腿刚有好转,不能使大劲儿,哎!”

一个复健机瞬间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钱仲尧是懂得如何讨好老人的,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好得不行,其乐融融。

而元素那心里,却无比压抑,满脸的不自在。

钱仲尧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钱仲尧为陶子君示范复健机,指导复健动作的过程中渡过,总之,他似乎特别有办法逗老太太高兴,乐呵着嘴就笑了个不停。

在隔壁屋子整理东西的元素,听着外间的笑声,隐隐不安。

其实她就是无事瞎忙,打发这一段时间,最后,能做的事都被她做了个遍,实在没事可做了,就拉把椅子坐在里屋的窗边儿发愣。

透过这扇窗户往下一看,刚好能看到外面的街道,街道对面是一间鲜花店,门口停着好几辆正在装点鲜花的结婚喜车。

摆成一个大大的漂亮心形图案,从上往下望去,尤为显眼。

“真幸福,是吧?”

钱仲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元素一愣转眸,别扭的牵了牵嘴角,顿了一顿,回答。

“是的。”

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钱仲尧眼底全是难以诉说的情愫,温柔地笑了笑,从随身的衣兜里掏着一个丝绒的红色小盒来,递给她。

元素没接,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对于她的谨慎,钱仲尧只是笑,并不介意,收回手慢慢地打开了小盒,再递到她眼前。

正是那两只当初他求婚时的对戒,迎着光线泛着亮眼的光晕。

脸有些发烫,元素慌不迭地侧开了身,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仲尧收起了戒指,轻声笑道:“如果当初你收下它,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么幸福。”

元素眸光微闪,那话就卡在喉咙里,无法回应,有些别扭地将椅子放回原处,缄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对不起。”

世事真是很奇妙,兜兜转转了好大一转,从开始到现在,她能对仲尧说的话,似乎仍旧只有这三个字——对不起。

她说得次数太多,而钱仲尧也听得太多,偏偏它们却是最不管用的字,即不能抹掉过去,更不能改变将来。

放回戒指,钱仲尧淡定地拂了拂衬衫的下摆,突然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的问:

“你手机换了?”

“你怎么知道?”元素一怔。 [

“看你拿着把玩,不是以前那个。”

有吗?元素捋了捋头发,没再吱气。

说实话,她不记得了,心神不宁的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提起手机,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无常岁月,如今只剩斑驳。

手机,手机……

心里猛地一跳,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啊,怎么他们都那么关注她的手机?

认真地看了看钱仲尧的眼睛,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她没有去问他,时间的推移,不仅改变了他们的关系,还改变了他们彼此的信任。

将手放到他轮椅推手上,手下一用力:

“走吧,出去。”

“嗯。”

钱仲尧抿着唇,从喉间溢出一声回应。

——

每天下午,忙完工作,从公司出来就直接驱车去市医院,这几乎成了钱老二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了。

要是钱司令员同志和沈佩思女士知道他儿子对别人的妈这么上心,估计得活活气死,这儿子胳膊肘儿往外弯,白养了。

市医院的停车场。

刚停下车,一抬眼儿,透过挡风玻璃就看到白慕雅站在车前,他微微愣了一下,这丫头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神出鬼没,吓了他一跳。

从美国回来这一段时间,他好像还真是没怎么和她见过面儿,可她这会跑到医院来堵住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

先是惊了一下,转头一想又释然了,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早晚也得知道,这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瞒着。

就这一刹那的工夫,还没等他下车,白慕雅就直接绕了过来,打开副驾的车门儿,就径直坐了进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声音有点酸楚。

“二哥,好久不见。”

钱老二皱了皱眉,换以前吧和这小丫头也是有说有笑的,可直打订婚这事儿被长辈们提起,这一单独相处,还真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雅,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白慕雅反问。

“……”

抬腕看了看时间,一会和几个哥们儿约好的饭局,看元素这妞儿天天守医院都快发霉了,准备带她一块儿去,真怕这小雅一打岔,就误了时间。

“有事说事啊,我很忙。”

他的脸上,全是不耐烦,他忙,忙什么?就说这会儿话,他都急成这样?急什么呢?急着去见那个狐狸精?

有谁说过,伤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完全的无视,很显然,钱老二已经将这绝活练到了最高境界,被他无视得彻底的白慕雅眼眶都泛红了,咬着嘴唇看着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的男人,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爱玩,她是知道的,可他身边,从来都是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按哥哥他们的说法,二哥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可那些莺莺燕燕的从来没有见他认真过。

这次她知道,那女人真的不一样了,她必须要维护领地了。

攥紧了手中lv包包的手提带儿,她灰白的脸上,全是受伤,眼中已经泛上了水光,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瞧,我想见自己的未婚夫,还得在这儿厚脸皮的候着,你说可笑不?二哥,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被她这一控诉,钱老二瞪了她一眼,没觉得自己欠她什么。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尤其是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他的观点一向明确,话说除了元素那妞儿,任何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包括白慕雅。

所以,他没功夫和她闲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儿都没给她一个,定定地目视前方,不耐烦地说:

“小雅,如果你想听什么解释,麻烦你找沈佩君女士,这是你跟她之间的事,与我无关,ok?”

“你……”白慕雅被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连开口都越发艰难。

又抬腕看了一次时间,见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钱老二眉头拧紧了,他很不喜欢这感觉,也没耐心去管她在伤心什么,语气更是冷了三分。

“得得得,你想听什么解释,速度说。”

凄婉的笑了笑,白慕雅斟酌着语气,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不留任何嫉恨的痕迹:

“要解释的太多……比如,你和素素的关系。二哥,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说素素和仲子那事儿,就算没有仲子那一层摆那,你觉得佩姨,或者钱叔,能接受她么?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素素还能这么安安生生的,有滋有味儿的霸占着别人的男人,活得这么滋润么?”

钱老二脸色一变,目光灼灼,全是冷意,“这是我的事,与她无关,别整天没事找事。”

最后那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带着隐隐的威胁。

与她无关?多么维护,多么心疼啊!

被他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白慕雅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破茧而出,管他什么市长千金,名门淑媛,都他妈见鬼去吧,她就是一个愤怒的想夺回自己男人的普通女人。

满腔怒火让她有些失控,说话都哽咽着:

“二哥,你究竟要置我于何地?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能不能多关心我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满足了,行吗?”

这原本是情深意重,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可对于心里没她的男人来说,听到耳朵里,是引不起任何共鸣的。

钱老二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说出的话更是呛人。

“我的事儿,你能不能少管?你要的不就是钱太太的位置么?沈佩思女士不是已经满足你了么,你还想怎么样?”

钱太太的位置?

一脸错愕般不可置信,白慕雅震撼得无以复加,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爱情这么卑微,甚至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二哥,我要的是你爱我,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名份和身份。你知道我看着你整天关心的是别的女人,心里有多痛苦,有多难过吗?”

咳咳!

钱老二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状态,对于白慕雅的真情告白,情商偏低的他完全无法感同身受,更加无法回应。

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心里那火更旺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急得很,可她还说得没完没了。

一抬手,阻止了她的长篇大论,火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就是呛话:

“小雅,你想明白了,我可没有求着你来受这份儿气,不开心,你就自个儿滚蛋。挑白了说吧,我由着你们折腾,不代表我认同,这都你和钱家的事,跟我没啥关系,我跟你之间,永远都不会更进一步,明白?”

白慕雅一脸苍白,永远都不会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永远不会爱她,甚至永远都不会碰她?

这话听得白慕雅一脸苍白,从小打大,二哥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狠心的话,就算他不理她,不爱她,但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不同于她外面的女人。

至少,二哥关心她。

白慕雅不懂的是,关心的感情有很多种,而钱老二对她的关心里,恰恰不包括她想要的那一种,与爱有关的情感。

更多的是,她是年子的妹妹。

郁结的白慕雅,气得忘记了一惯在她面前塑造的乖巧可爱的形象,人在伤心的时候,往往容易情绪失控,她突然就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二哥,一个脚踏两只船的贱女人,比婊子还不如,她值得你这么做吗?”

听到这话,钱老二真急眼了,立马转头恶狠狠地瞪视着她,连名带姓的嗤骂:

“白慕雅,谁他妈准你骂我的女人?我乐意,我喜欢,你要怎么样?你再说她一句试试,别怪我不给你哥面子。”

他钱老二的心肝宝贝儿,容不得别人的斥责和置疑。

这是他们坐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注视她,还是为了维护别的女人,白慕雅难堪得脸上全是不正常的红润。

都是气的。

可钱老二这种男人,还偏就是个不懂得心疼女人,不懂怜香惜玉那一种类型的粗线条,他不在意的女人,甭管是泪水还是香水,一概无感。

所以,元素,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特例。

于是,白慕雅那委屈劲儿,不仅没打动他的心,反而惹得他气都不打一处来,心里惦记着他妞儿,他实在不想和她继续扯淡了,沉声命令。

“下车。”

呵呵!真冷漠!

白慕雅的目光里,爱恨痴怨怒,交织得满满的。

这个一心维护别的女人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心里那个二哥吗?是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么?

守了他一辈子,爱了他很多年,到头来,她连别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她炙热的爱情,究竟该如何安放?

这种得不到一丝回应的爱情,还是爱情么?

放手?

不,不可能,哪怕只守着一个钱太太的名份,她也不能放手,这样,才永远不会断了自己和二哥的缘份,只要她是钱太太,终有一天,他会回头的,会知道,究竟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她的静默,真把钱老二惹火了,低头第三次看腕表,怒了。

“不下车是吧?那老子走,你自便。”

‘咚’!

说完,一甩车门儿,他下车径直离开了,留下一脸煞白的白慕雅盯着他欣长挺拔,急切奔向别人的背影。

车门大力合上的碰撞声,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了一颤,她是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乖巧聪明懂事,走到哪儿都有人伺候着,呵护着,巴结着。

如今,一颗真心,竟被他嫌弃得如此彻底!

——

钱老二怒气冲冲的进了医院大楼,那一腔排山倒海的愤懑乍一见到元素,竟莫名其妙的全没了,连他自个儿都忍不住纳闷儿,还真看不出来,这妞儿天生自带消防栓。

能灭火!

问了声阿姨好,可他连一个白眼儿都没讨到,撇了撇嘴,他也都习惯了。对待陶子君这件事儿上,原本他就觉得愧疚,毕竟是他大侄子干的,而他对这侄子,偏偏也有愧疚,所以,就这么厚着脸皮不计较。

不过,今天气氛怪异,不仅老太后不搭理他,连他妞儿脸色也不太好看,进门半天,也没个正眼儿瞧,这咋的了?

想着一会的饭局,他火急火燎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着元素给她妈收拾利索了,才将她拉出了病房。

这医院的走廊,都快成了钱老二的战略基地了,那病房里边儿,完全没法说私房话。

“素素,陪我出去一趟。”他没讲是去吃饭,因为她妈住院,如果直白的说,她指定不会同意,不过,整天这么闷在医院,他妞儿这小脸都瘦了,不出去透透气,真怕她也弄出病来。

“去哪?”元素神色漠然。

“去,给你妈说一声,跟我走就行了,我还能把你给卖了?”

瞅着这女人的脸上冷得快结冰了,满身戒备的样子,他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哪不对劲儿了?

最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邦交关系,不过隔了一天,怎么又回到了原点?妈的,自个的好心,到了她那里,全给当成驴肝肺下油锅给煎了。

他在一边儿发闷,哪知道元素此时心里的纠结啊?

掰了掰手指,元素脑子里全是昨天与白慕雅见面的情景,一团糟乱。她不是圣母,更不会矫情地自以为是。

但是,毕竟他和白慕雅就要订婚了,他俩还这样勾缠在一起,于人于己,对谁都不太好,这也是事实。

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尽管心里并不是那么愉快,但她还是斟酌着语气实话实说:

“钱傲,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我特感激你的帮助。可是,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咱俩,咱俩……以后,还是少往这儿跑吧,免得惹人闲话。”

目光一凝,钱老二终于明白今天的不正常在哪儿了,知道她妞儿是个轴性子的女人,那心思要定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心里想到这茬就火大。

“她找你了?她说你啥了?”

“没有,真没有。”见他急了,元素也急,别弄巧成拙才好。

她这急急地辩解,搁平常人也许成,可搁钱老二那儿,还真就行不通,不过,他不想拆穿她,一时之间,他心里转了好些个念头,突然就笑了。

“你不喜欢我订婚?”

“没有。”微微蹙了蹙眉,元素否认。

对她来说,他订婚,结婚都是迟早的事,自然也轮不到她去多什么心思,更谈不上不喜欢……或者喜欢。

脑子很乱——

原本,他们之间这关系就是不道德的,早了早好,免得纠结。

见她小脸抽得,钱老二心里一沉。

不管她话里的意思,拽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揽了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低下头凝视她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妞儿,你不喜欢,这婚我就不订了。”

“我没有。”

心里一跳,元素连忙转开了视线,他这话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过,对他这句话,她并不当真,这种话,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这些高门大户的婚姻,不都讲究个门当户对么?

而白慕雅对他又是一往情深,两人其实挺般配。

不过这会儿,钱老二反倒是挺开心的,原来他妞儿介意他订婚啊,这想法一冒出来,莫名其妙神清气爽得不行,但脸上却一副讨债鬼的模样儿。

“好啦,咱不说这事了,乖,陪我出去一趟,急事,很急很急。”

暗叹了一口气,见他一脸的怨怼的样子,元素又有点不忍心了……

想了想,还真就去了病房给她妈‘请了假’,其实在这vip病房,有她没她,陶子君都能过得舒坦,前前后后的都有人伺候着。

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陶子君黑着一张脸。

知女莫若母,这女儿的心思,当妈的最容易瞧得明白,可如果非得让她二选一的话,她宁愿选择钱仲尧,那孩子看着就实诚,而这个……实在深不可测。

活了一大把年纪,她自忖识人无数,可这个小子的心思,让她真有点摸不准。表面上看着无害,但这种人一旦狠起来,指定没边儿,女儿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

被男人急吼吼地拉下楼,上了车,七晕八素的转了好一阵,元素才发现,居然到了东风路……而且,还是上次那个名叫‘巴蜀人家’的川菜馆。

也许是曾经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尽管男人一直牵着她的手,她心里总是有些说不清楚的别扭。

脑子里刚走了一个白慕雅,又蹭上一个甄凡,而她自己,算什么呢?

在她的别扭还没缓过劲儿的时候,一进包厢,才发现更大的别扭在等着她……

里边儿,一屋子的熟人,白慕年,徐丰,吴少,陈少几个男人都在,如往常一样,除了白慕年,都带着女伴儿。

奇怪的是,徐丰身边儿那女的垂着脑袋,直往他身后躲,看这身形儿,瞧这举动——

天啦,颜色!

这事也真是太扯了吧?有那么一秒,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随即迎上那怯生生的目光时,这想法就马上死了。

没想到颜色这小妮子居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转眸,和钱老二对视一眼,都是不能理解的神情,他俩在似锦园的事儿,元素和钱老二是最明白的,吵得毁天灭地的,怎么这十来天的工夫,莫名其妙地就凑了堆儿,这想不惊骇都难。

这一惊吓不要紧,让她忘记了其实自己比他们更尴尬,尤其是不明真相的吴少和陈少,那眼睛里,全是搞不清楚的迷茫。

上次这女的是钱仲尧的女朋友,怎么跟钱老二来了?

直到感受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元素才回过神来,这些人以前都知道她是钱仲尧的女朋友,可这会算怎么回事?

好在,对于这些**来说,再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见过了,也不差这一件。不过,看着钱老二对着那女人一脸的贱笑,就觉得这哥哥怪异了。

宠女人,还是钱老二吗?

各自在心里揣测着,但面儿上谁都不会说,更不会问。

白慕年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大家坐啊,咱们哥几个也好久没在这聚餐了,今天日子不错。”

钱老二只眯了眯眼,在众人齐刷刷注目的眼光里,搂着元素的小腰儿就不客气的并排坐了下来。

恶劣如他,好像害怕元素活得太过自在似的,还故意凑她耳边悄悄低语:

“想吃什么就说。”

明明这句话比纯净水还纯,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可他偏偏搞得一脸暧昧,让人家瞎猜,在一桌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元素气得一脸绯红,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没错儿,钱老二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得让人知道,这女人是他钱老二的,他不想这么藏着掖着,大老爷们,在自己哥们儿面前,还装蒜,那不是太扯么?

“妞儿,这几个哥们儿你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吧?”

问这话的时候,钱老二瞅她那眼神儿,忽闪忽闪的,说不出来的专注,好像想要透过她的脸色瞧出什么来似的。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偏要执拗如此,逼迫她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

元素点了点头,身体有些僵硬,和对面儿的颜色对视了一眼。

可今晚上的空中电波似乎出现了故障,她不了解颜色要说什么,而颜色同样也不了解她要说什么。

怨念了!

这顿饭,没有她开始设想的觥杯交错,而是平常家户人家的生活餐一般,也许是都熟了,饭桌上少了很多虚伪的客套,都各自吃着,聊着,慢慢地也就少了拘束。

这钱老二,在她面前似乎是狗腿惯了,自己没吃几口,又夹菜又抽面纸,殷勤得跟什么似,瞟眼一望窗外,天黑下来了。

这么一想,元素豁然明白了,这男人无事献殷勤,非奸……

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元素脸上有点红。

“想什么呢?”

一转头,对上男人探视的目光,元素愕然了,突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思想这么不纯洁,跟这男人学坏了。

不曾想,她还没回答,男人那毛手就从桌下伸了过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别不好意思,有我在,没人敢说什么。”

白了他一眼,原来他还知道她身份尴尬丢人啊,搞得这么亲热。

他俩暗地里你侬我侬,对面那颜色和徐丰,俨然就是打情骂俏了,那菜都直接喂嘴里了,恨不得干脆把对方也吃进肚子里去。

看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天有怪异,必出妖孽,连徐丰和颜色都腻乎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她在琢磨着颜色那点事儿,却不知道满桌子的人都在琢磨她,除了白慕年和徐丰,那吴少和陈少惊讶得下巴壳都快掉了,一看钱老二这架势,这女人不简单啊。

美则美矣,能把钱老二拿捏住的女人,乖乖,那可真够邪门儿的。

一见她头也不舍得抬,自顾和碗里钱老二夹的‘北京金山上’奋斗着,吴少有些想笑,忍不住打趣。

“妹子,慢点吃,小心噎着。”

可他话刚出口,就听到钱老二凌厉的喝止声。

“叫二嫂!”

简单的一语,却震惊了一桌。

……

------题外话------

新的一周~开始了!祝大家都愉快啊。(*——*)

正文 第76章 轮jian·毁容·退婚—— 二嫂?这称呼真新鲜啦!

瞬间,至少传来两双筷子落地的声音,元素差点被嘴里那块粉蒸排骨给噎死,这男人真是啥浑话都敢说,二嫂能乱叫的么?

压根儿不解释!

钱二爷那锐利的眼神儿轻飘飘地扫了桌上的人一眼,瞅着一桌子的石化人种,他好心情地勾了勾嘴唇,无疑,他是整桌人里最淡定的一个。

开玩笑,啥叫主权意识?这些哥们儿,他太明白了,丫的就没一个好货,他妞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不先把红旗插上,指不定谁扛着锄头想挖他墙角呢。

哪成想,那吴少缓过了呆劲儿之后,直接就狗腿地改了口:

“二嫂,你好,我是吴哲明,多多指教。”

见这状况,好家伙,钱老二玩真格儿的呢?陈少也站起身来,递上菜单,满脸堆着笑,今天是他请客,主角儿得伺候好了。

“二嫂,你看看还吃点什么菜?这巴蜀人家的川菜最地道,得劲,辣得够味儿!”

“来盅老鸭汤吧,她不喜欢吃辣。”

没等她开口,钱傲就直接帮她做了决定。元素一直没吭气,也没好意思反驳,主要还是不想接‘二嫂’那话的茬。

不过,这男人真是……明知道她最爱吃的就是辣。

桌上的人又是一阵发愣。

看来今天,钱老二是下定了决心,不把他们雷死,震死决不罢休了。

这么些年,他的旁边从来不缺姹紫嫣红,绿肥红瘦……哪曾见他管过女人吃什么东西,不吃什么东西,他大爷还真是转了性了?

徐丰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了,主要还是顾不得去惊叹,只顾着和颜色窃窃私语,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两人十来天的工夫,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唯有白慕年,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恬淡而优雅的吃着饭。

被迫接受审视的目光,总归有点不舒服,元素拧紧了眉,可钱傲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殷勤倍致地伺候着她吃东西。

这气氛——

胀红了脸把脚悄悄移过去,轻轻踢了踢他的腿,再配着脸上的表情,提醒他收敛一点,不要让人看笑话儿。

可钱老二也不知道是情商太低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居然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大声问她:“你踢我干嘛?”

呃!天啦!

‘嗡’的一声响,她觉得脑门儿要被气炸了,真是丢死人了。

还没等她急着窘迫,钱老二笑嘻嘻地给她添了碗热腾腾的老鸭汤。

“这个汤好,多喝点,滋阴养血,女人喝了最好。”

啊!啊!

这哥哥果真吃错药了,连妇女经都懂了?桌子上的人,几乎都不敢动筷子了,这钱老二真能给人惊吓!

这动作,这语气,这神情,不是他们这圈子里熟悉的调戏和挑逗,而是赤果果的宠溺啊。

不适应,严重的不适应。太腻乎了!

暗暗叫苦,元素这时候真希望来个天雷直接劈死她算了,脸红得像两只熟透的西红柿,烫得像发高烧。

好在,不管多么惊诧的事物,看久了也就不奇怪了。

哥几个憋住笑,在钱傲那利刃般的目光瞪视下,终于消停了,停止了对元素天罗地网似的探究,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向了男人们生意上的事。

“听说郝靖那小子在老城区那项目上栽了个大跟头,眼看项目拿下了,可这上面儿一句话,项目重新竞标,他这前期投入的资金可就全打了水飘儿了,这笔钱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虽说都是j市的**,互相之间也都认识,偶尔碰上也能打个招呼,可也许是物以类聚的缘故,他们这一伙儿人,和郝靖那一拨人始终处不好。

按他们哥几个的说法,那些家伙,全是蛇鼠一锅的劣质人种。

听得这句话,徐丰的视线才从颜色身上转了过来,对着钱老二努了努嘴,一开口尽是揶揄:

“吴少,这你就不懂了,有咱们钱二爷在,这种项目,能有郝靖那丫的啥事儿?”

慢悠悠地放下筷子,钱老二拿着面纸擦了擦嘴,扫了徐丰一眼:“贴你女人身上去,少插话儿。”

这明显的五十步笑一百步,徐丰一抽嘴角,笑着不吱声儿。

脸上一热,颜色狠瞪了徐丰一眼,接着垂下眼吃自己碗里的饭,而徐丰接收到她的讯息,赶紧的闭了嘴。

怎么这家伙就从将军混到奴隶了?

元素简直呆了,但,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听他们提到郝靖,她心里有点膈应,项链那件事,她一直没告诉钱傲,总觉得心虚。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时候,吴少突然笑着说:

“听说这项目一上马,老城区那一片儿啊,全得拆,话又说回来,那片儿的人,那穷酸样儿,啧啧!穷鬼们经常拧成一股绳,对抗开发商,那可是有名的最铁钉子户发散地……”

听得这话,元素像被人狠狠掴了一耳光似的,火气倏地窜了上来,她家好巧不巧,正是住在老城区的水碾巷,那实实在在是城边上的穷地儿。这些含着金匙出生的大少爷,哪知道普通老百姓生活的疾苦,站着说话不腰疼。

放下筷子,她笑得有些讽刺:

“我们老城区的人是穷,可还不至于为了黑几个钱去瞎闹腾,为什么有人要做钉子户?还不是有些穷奢极欲的资本家心太黑了,胆儿太毒了,不拿出有诚意的赔偿方案,还动不动就搞强拆。”

哪知道这话会触到她的软处,瞟了一眼钱老二铁青着的脸,吴少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了。这女人看上去挺文静温婉的,没想到这说起话来,句句夹枪带棒。

真够呛!

幸好自己不是那个黑心的开发商,要不然还不把自己给剁了,几乎没犹豫,他赶紧地站起身来了,双手合十,呲牙裂嘴地笑:

“我说二嫂,对不住了……弟弟这里给你赔礼了,二嫂你大人不讲小人过……”

“得了。”知道这小子是顺嘴说溜了,钱老二阻止了他的道歉,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拍了拍元素的手,拉着脸哄着:

“气啥呢?他也不是说你。再者说了,谁敢说你穷?我的不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咳咳咳!

这一句儿,比开始那些话更麻人,碜!

阵阵地咳嗽声,声声意味深长,这钱老二泡妞真够大手笔的啊,他的一切都是她的,那j·k国际也能为了红颜一笑,双手捧上?

换了古时候,这钱老二得烽火戏诸候,千里送荔枝了吧?

……想这哥哥以前在女人面前,那横眉冷眼的,人五人六惯了,冷不丁一下装三孙子,哄女人,实在是够吓人的,看他这样,就差恨不得直接把心给挖出来给人家当玩具了。

要不是打小就认识钱老二,他们真以为这人灵魂转换了。

几个人你瞅我,我瞅你,面面相觑,钱老二抬起头冷眼一扫,哥几个就自动收回了视线。

刚才这话题是吴少提起的,闹得不太愉快,为了调节气氛,他轻咳了一声,对自己边上的女伴儿说:

“宝贝儿,来的路上你不是说你们电视台刚收到什么爆料么……闲着也是闲着,快,说来听听?”

在那闷了那么久,都没有被人想到的美女,一下被点到名儿,就兴奋了,几乎是眉飞色舞地讲述:

“赵爱丽,大家都知道吧?那个大明星,可真惨啦,也不知道究竟惹到了哪路神仙,被几个男人给轮了,还拍了视频,照片,网络上到处疯传,大字标题,一夜驭数男……她呀,被狗仔追得从女厕所跳窗,把脸划伤了……”

要说赵爱丽在娱乐圈还是有点名气的,这样的人让女人嫉妒就太正常不过了,所以,说着她的悲惨遭遇,这位美女口沫横飞,眉飞色舞,都不带停顿的,一口气儿像讲评书一样,劲儿劲儿的。

元素心里有点犯堵,尽管对她这人不太感冒,可乍一听到她这遭遇,也有点唏嘘。

这边厢,哥几个却静默了,瞟了钱老二一眼,没吭气儿。

谁都知道,赵爱丽是跟过钱老二的。

元素也是一怔,转眸看去,男人脸上平静无波,压根儿就不以为然,只是在她不注意的当儿,眼底刹那划过一丝狠戾。

这陈少看到钱老二没啥反应,也就了然了,一想到帝宫里的那只呀买蝶,还有点意马心猿的惋惜,早知道钱老二不要她,怎么着也应该弄来玩玩才好。

“这女人还是挺带劲儿的,就这么废了?真是可惜。”

闻言,有人哈哈大笑,陈少带来的女伴儿娇嗔的使劲捶了她一下,嘟起了小嘴。

他们有说有笑,元素有些不自在的垂着头,可旁边那男人脸上连多余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这男人还是真是寡情,他大爷哪天要是不待见自己了,自己和这赵爱丽也就差不厘儿吧?

这时,钱老二手机晌了,他看了一眼号码,没有接起,转而对着元素笑了笑。

“妞儿,乖乖吃着,我去外边接个电话……”

说完,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长腿几步就迈出了包间,走到稍远一点,他才停了下来,接起电话,冷着嗓子就一个字:

“说。”

“二爷,事情都妥了,一切全照您的指示办的。”

“很好。”

敢欺负老子的女人,就该付出代价,想到女人腿上的划伤,和她在凹凸会所的遭遇,他就揪心。

她没在自己跟前提,可这j市多大点地儿,他钱老二想要知道的事,简直易如反掌,既然她不说,他也不问,不过,却不能便宜了那二个人,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吃了豹子胆儿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耳朵里,却冷汗涔涔的,他都是道上混大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钱老二办起事来,还真是心狠手辣,活生生的一个大美女,就这么毁了。

轮jian,毁容!

钱傲刚挂掉电话,铃声又响了,一看,钱家老宅来的,接起来,那边催得十万火急要他回去,可究竟什么事却不说。

……

元素原以为这顾饭会吃很久,甚至都做好了忍受耳膜荼毒的长久准备,不曾想,钱傲一回包厢,就问了句她吃饱了没,她刚一点头,就被他拉着往外走,速度快得,她只来得及和颜色挥了一下手。

“二哥,二嫂,慢走……”

一屋子人错愕几秒后的道别声,只送给了背影!

将她送回到市医院,钱傲就直接驱车回了钱家大宅。

人才刚到门外,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聊天声,尤其是他妈,不用看他就知道,一定乐呵得不行,那声音的穿透力太强了:

“嗯嗯,老白啊,那这孩子们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啊……”

然后其他人说了什么,他听不太清楚,然后又是他妈的声音:

“哎呀,说什么呢,你家小雅,要模样儿有模样儿,温柔,贤惠,真是没得挑,亏得你养了这么好一个女儿啊,是我们家浑小子捡了便宜才是。”

原来这十万火急的事儿,就是商量订婚?

心里不是滋味儿,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砰上称的一坨石头疙瘩,他们手中玩弄的物件儿,凭什么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何况,这订婚,他家妞儿可不高兴,这婚,还真不能订。

一进厅,就看到白慕雅的爸爸白振声坐在客厅里,一屋子人聊得挺开心,除了钱老大和钱仲尧,其他人都在。

“好好好,订下来好,省得我这丫头啊,吃着家里的饭,整天尽想着你家的事,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白慕雅娇嗔的笑着,笑颜如花,完全不是停车场那狂躁愤怒的神情了,脸上满满的全是待嫁小媳妇儿的娇羞。

这两家人一合计,都喜气洋洋。

“这订婚礼,对咱们钱白两家来说,都是大事,得大大操办……”说得兴起的沈佩思这时才注意到杵在门口,一脸愠怒的儿子,“咦,老二,你回来了?杵那儿装门神啊,怎么不讲话?”

“见你们卖大白菜正高兴,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我说什么?”

钱老二说着话,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去,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也不管白慕雅的父亲在,甚至顾不得基本的礼貌,在家里,他我行我素惯了。

“傻小子,乐糊涂了吧,说什么浑话?”沈佩思直冲儿子使眼色,这白家的长辈在,怎么能这么鲁莽没规矩。

“妈,你眼睛长虫子了?怎么眨个不停?”不理会她妈的暗示,钱老二似笑非笑的打趣。

沈佩思那个窘迫啊,这都养的啥孩子,不理会自己的一片苦心,专唱反调儿。

钱老二觉得这样也好,趁大家伙儿都在,不如把话挑明了,直接说清楚,免得拖泥带水的烦人,念头至此,脸上就严肃了,正色道:

“好啦,今儿个人都挺齐整的,我说个事儿啊……”

“二哥!”

白慕雅微笑着打断了他,心里隐隐的不安,从他的脸上,她读出了一种不好的讯息,难不成就因为自己一次没压住火,冲动了,他就想毁婚不成?

“二哥,锅里还留着你爱喝的砂锅鱼头汤呢,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给你留的。”

“甭喝汤了,往后啊,麻烦你认清门儿,来钱家是客,这些事,劳不了你的大驾。”

钱老二说话,一向直接、犀利,可以说不太留情面,这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全愣了神,最郁结的就是沈佩思,眼睛里全是不悦的神情,开口就是质问:

“老二,你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订婚,谁喜欢谁娶。”

俗话说,旁观者清,钱家人都明白,这老二不管是对待感情还是婚姻,从来没有过任何个人的想法,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由着家人折腾,不积极,也不反对。

这些年,家人基本上都认定了这桩即成的婚约,只等礼成。哪里知道,事到临头,他居然反悔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不管什么理由,白振声脸上挂不住了,尴尬的起身就去扯旁边抹泪儿的白慕雅,沉声道:

“走,跟我回家,这钱家门儿太高,我们攀不上。”

“老白——”

白慕雅的脸色,早就青白一片,坐在沙发上,目光切切地望了一眼脸色漠然的钱老二,他的眉,他的眼是那样的冷。他的言语,句句都是刺,扎进心窝子里,让她痛到了极致。

她恨,恨那个女人,占据了她一直敲不开的那扇门。

可满腔怒火又如何,她都不能暴发出来,她得忍,她必须维持自己在钱家的地位,她需要钱父钱母的喜爱,这是她得到这个男人,最后的砝码。

所以,她不能冲动——

于是,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白慕雅居然破涕为笑。

“爸,都是我不好,今天在二哥面前乱发脾气,惹恼了二哥,所以二哥才要退婚的,是我的错,不管他的事。”

说完之后,她看向钱傲,那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然后又转向钱家人,一一鞠躬道歉:“实在对不起,我……我先走了,等二哥冷静下来再说吧。”

这死丫头!白振声这次气得可这轻,想他怎么着也是j市的市长,白家在j市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被一个小辈这么抻掇,自个女儿还去道歉?

丢人现眼!

这口气他咽不下,可这女儿还越来越拎不清了,把他的老脸都丢了个一干二净,怒火积集到了一个点,就得爆发。

转过身,白振声狠狠地一个巴掌就甩在白慕雅的脸上。

“还嫌不够丢人,你是想要气死我?”

这个巴掌他用了狠劲儿,女儿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她,看到她那脸一下就红肿起来,他其实比谁都心痛。

可如果不打醒她,她这梦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时候呢,钱家那小子,摆明了对她没有感情,她怎么就执迷不悟呢?末了,还果真补充了一句:

“执迷不悟!”

呵呵!听到这话,朱彦冷着眼睨了白振声一眼,又笑着望钱傲,“这小雅啊,追求爱情这股子韧劲儿,还真是像……让人感动,二叔,你啊,就甭别扭儿了,小两口,置啥气呢?”

“大嫂!”钱老二不悦地拧紧了皱眉打断了她,抬手就揉起了太阳穴,这真是乱成一锅粥了,真闹心!

不过,钱老二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男人,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紧接着,他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管怎么说,这婚,我不会订,没什么以后了。”

“混帐东西!”一直冷眼旁观沉默着的钱沛国司令员老脸铁青,厉声呵止自个的儿子,这狗东西,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这婚是你想订就订,不想订就不订的,当初你干嘛去了?谁当初给老子答应的?”

钱家最有气势的就是钱沛国了,可钱老二压根儿就不卖帐啊,这嘴上功夫的话日益见长,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行行行,逼我是吧,想让她守活寡的,你们就继续操持着,我啊,就不奉陪了。”

“行了,看来啊,咱们这亲家是没得做了。”白振声愠色的脸上,挂上自嘲的冷讽,然后拽住白慕雅就走。

抚着自己红肿的面颊,白慕雅垂着头跟在白振声后面,压下自己的难堪和羞愧,这辈子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嫁给二哥,千难万难她也不会放弃,

那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踏入钱家的门儿,除了她,谁都不行。

说什么,她也不能放弃。

因此,在临出门儿时,她放开了捂住脸的手,将自己的委屈和可怜悉数展现在钱家人面前,含泪带怯地低叹了一句。

“二哥,你考虑清楚,为了那种女人究竟值不值?”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字字都落入了众人的耳朵。

钱老二头皮发麻了,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如何处理这事,如果家人知道了元素和自己的关系,对她来说,绝对没好处,指不定能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而她之前是仲尧的女朋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家里人要是做点见不得光的黑暗勾当,那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他就笑了,笑得有些阴冷,不屑地勾起嘴角盯住白慕雅,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警告:

“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暗流涌动,火药味儿十足。

钱家人坐不住了,两个人话里有话的意味儿太过明显了,这老二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绯闻,小雅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这一提起,绝对不同寻常。

于是,几声异口同声的追问,同时响起:

“女人,什么女人?”

白慕雅淡淡一笑,抿着唇,不吱声,钱老二冷笑,也不吱声。

气氛诡异。

此时此刻,厅里很安排,估计掉根针都能听见,可是,不过几秒,却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冷语。

“我知道。”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一改过去的温润平和,不是钱仲尧,还能是谁?

钱傲目光一转,见他正被勤务兵推着,从屋外进来,心里微怔。

但是这一刻,他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淡然。真要挑开,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老子带着女人飞国外,眼不净心不烦,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他盯着钱仲尧,而钱仲尧仍然也盯着他。

钱仲尧的眼睛里,有愤怒,有讥讽,有鄙视,还有说不尽的苦涩,冷冷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对着钱家人满脸的疑问,淡淡开口:

“瞧你们,急啥啊,我二叔这么风流倜傥,招女人喜欢也是常事儿。”

沈佩思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觉得这两小子不对劲儿,接着追着:“仲子,你别替他打隐护,快说!”

深深地看了钱傲一眼,钱仲尧抿唇一笑,“最近,二叔和一小明星闹绯闻,想来小二嫂就吃味了呗。”

眯了眯眼,打量着钱仲尧,钱老二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可他原本就有些冰冷的双眼,更是抹上了一些寒霜。

白慕雅脸色微变,最近二哥在娱乐版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都快要绝迹了,而且,他们俩都知道,除了那个女人,他身边还真就没什么小明星。

仲子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维护那个女人,白慕雅想不通,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让这叔侄俩都趋之若鹜,尤其是仲子,明知道她的背叛,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白慕雅还真就不信,世界上有这么伟大的爱情。

很显然,钱仲尧的说词,并没有得到钱家人的认同,一件一件的不同寻常摆在桌面儿,他们都不傻,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小雅,你说,是不是仲子说的这样?”

沈佩思的声音有些严肃,她最讨厌的就是钱傲身边那些女人,一个人的狐媚样儿,怎么能做她的儿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慕雅的脸上。

而钱仲尧的眼里,更是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鄙视。

他鄙视自己?

这项认知,让白慕雅觉得很可笑。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么伟大的,她白慕雅也不是古代的妻室,能心甘情愿看着男人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徒留一个身份。

如果可能,她真想一刀子捅死那个女人,或者,让钱家人去收拾她,不过,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说的,这是二哥的底线,她不会自己去挑开,让他记恨自己。

要不然,二哥说不定真得活剁了她。

白慕雅觉得自己最是悲哀,思忖了一下,低声说。

“是的,就是仲子说的那样。”

……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虽然有疑惑,可最后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白慕雅随着白振声回去了,而订婚的事,也暂时搁置了。

众人各自散去。

钱老二长吁了一口气,刚走到院子里,准备取车,身后却传来钱仲尧的声音。

“二叔!”

他转身,钱仲尧脸上的愠色,很明显,冷漠也很刺眼,甚至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他蹙着眉,放低了声音,轻问:

“有事?”

“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激你,你也别想着,良心能得到宽恕!”

两人离得很近,互相之间压抑着的低气压,带着的冷意都能感受得到。钱老二思索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不离十是帮他藏车的事,他知道了。

“仲子,你错了,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你感激。”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瞟了一眼钱仲尧搭在轮椅上的腿,讪笑:“至于我的良心,只要她能感觉得到就好,其他人,我不在乎。”

“呵呵,二叔,你还真可悲,难道你不明白,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见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嘲讽的笑,钱老二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手指捏得指关节啪啪作响,明知道仲子说得是实话,可嘴上还是不肯服气,上前两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要是她知道你做的事,包括……你连腿伤都是假的,心里边儿,还能有你么?”

脸色一变,钱仲尧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自己的事,他通通都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拆穿自己?

他是不想,还是不屑?

两个人靠得很近,钱老二俊脸微侧,冷冷扬起嘴角,有嘲讽,亦有自嘲:

“元素这女人,她是我的,我压根儿不管她心里有谁没谁,跟这不沾边儿,总归她就只能是我的。”

他这语气,说得好像是那年那月的那支玩具枪一般。

迎着光线,见他一脸的傲然,冷漠凌然的脸上,是一副不容侵犯的倨傲态度,钱仲尧突然有些懵了,这个二叔,他真的斗得过吗?

性格决定命运,也许这两叔侄的命运,在他们选择了同一个女人,却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时,就已经决定了。

……

夏季,正是雷雨多发季节,这天说变就变。

入夜没多久,天上就沥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来,元素刚伺候陶子君吃了晚饭,就有些心神不宁,这两天灵儿就来过医院一趟,也不知道究竟跑哪儿去了。

看了一眼窗边飘着的细雨飘洒,她叹了口气,将屋里的垃圾筒清理了,和陶子君说了一声,提着垃圾袋就出了病房。

走过楼道的时候,看到一个大热天戴着大沿帽,长发遮了大半张脸的女人慌慌张张的跑过,速度快得她根本来不及看清。

她的后面,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紧紧跟着那身影追了上去。

她摇了摇头,这世道,还真是奇怪了。

没作他想,倒掉垃圾,她顺便就进了楼道拐弯处的女厕所,刚一推门,被吓了一大跳。

缩头缩脚的女人,头上戴帽子,脸上戴墨镜,头发遮了脸,却难掩脸上一道刚处理过的长长划痕,几乎横跨了半边脸,整张脸看起来狰狞,恐怖。

尽管人变了形,但那依稀可辨的容貌,元素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是赵爱丽……原来刚才那伙记者是在追她的。

再一细看,她原本动人亮丽的眼晴里全是骇人的血丝,配上她的表情动作,美丽,这个词,真和她绝缘了,想着以前意气风发的赵爱丽,她不由得有些惋惜。

这人不管她多坏,毕竟现在倒了霉,终究还是怪可怜的。

基于两人之间以往的‘故交’,尽管她心有同情,想了想,还是不要去理会得好,不然,适得其反,人家还会以为自己是嘲笑她。

对待受过伤害的人,最好的安慰,不是劝言,而是不拿她当特殊人看待,也就是平常心。

所以,元素直接绕过她,走了进去。

见到是她,原本被人追得过街老鼠一般的赵爱丽那张阴气沉沉的脸,却马上变了脸色,咬着牙,几乎切齿地开口:“元小姐,好心提醒你一句,得意莫忘形,你哭的时候还在后面呢。男人都是贪鲜的,希望你的保鲜期能长一点,别落到我的下场。”

元素一愣,转过身,对上她那双像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问。

“赵小丽,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眼前的女人,年轻,漂亮,什么都比自己强,亮眼得炫目,让赵爱丽更是痛恨不己,那份羞辱和愤怒更加强烈,于是,胸口的恨意越强。

“不明白?哈哈,那我再说明白点,元素,别以为你现在牛气了,男人捧着护着……可是,捧得越高,摔下来越惨你信不信?”

迎着赵爱丽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眼神儿,再看她抖动着的唇,那唇上正是伤痕的终点,丑隔的伤口,将原本的美女变丑了之后,难不成,连心也会变得丑陋不堪?

讽刺自己,能让她的遭遇化为乌有么。

何必呢?伤人伤己。

元素没有搭理她,也没有反驳,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这些关于男人的问题,而是直接往里走,她同情赵爱丽,可对于她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还是有些无感。

身后,赵爱丽恨意的骂声却未停止,什么难听捡什么骂,大明星的范儿,丢得一干二净。

没错,赵爱丽太恨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让她被钱傲搞得身败名裂,被轮jiao了不说,视频、照片、毁容……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家也不敢回,连亲戚朋友都疏远了她。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她恨,所以,她不能让她好过。

“元素,怎么说,我也是跟过他的女人,看见我现在什么下场吗?……记住了,我赵爱丽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哈哈!”

这一句,如一声惊雷,瞬间击破了元素的心理防线。

哪怕她再愚钝,这话她也大概听懂了。

转过身来,她惊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就这么讷讷的望着赵爱丽,望着她脸上的伤,望着她的狼狈。

先是不敢相信,慢慢的消化掉那些讯息,却又不得不信。

这一切,难道真是钱傲做的?

见元素打量着自己,眼神里充满着不安,赵爱丽更加大声的吼,不甘心的吼出自己心里的怨念:“元素,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魔鬼,他宠你的时候,就捧你上天,腻了你,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吧,等着吧……哈哈!”

元素像突然被人袭击了大脑一般,头疼欲裂,脑袋里嗡嗡直响,全是赵爱丽说的话。

你等着吧,你等着吧!

他宠你的时候,就捧你,腻了你,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对,她说得对,不管怎样,赵爱丽都是跟过他的女人,甚至像自己一样,和他……睡过,脑子里想到那些缠绵的夜晚,那他和赵爱丽亲热的时候,他也那么对她……

吻她的唇,爱抚她的身体,说动听的情话……然后,只因为他腻了,不高兴了,或者惹恼了,就如此不人道的轮了她,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去伤害一个毫无反抗的女人。

元素有些不敢想,如果有一天,钱傲他腻味自己了,甚至嫌弃自己了,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没有哪一个时刻,她像现在这样,同情过面前这个女人,基于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同情。

不知道是不是赵爱丽的声音太大,总之,引来了到处找她的记者,这时候,好几个女记者就涌进了女厕所,赵爱丽四下一望,瞬间就挤入了一个残疾人专用位置里,把门一关,缩在里面,任凭外面什么敲,都不再打开。

那狼狈劲儿!

最后,元素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女厕所,迷糊着回了病房,窗外,小雨已经彻底的转化成了大雨,倾盆而落的暴雨。

轰隆隆……

雷雨交加,被雨这么一洗涤,她突然一个激灵,有些清醒了,赵爱丽说的话,能信吗?

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钱傲他虽然狂妄霸道了一点,偶尔也会耍耍脾气,可像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她始终不相信他能干得出来。

不行,她得亲自问问他。

拿出手机,拨了号码,那头钱老二听到她的声音挺开心。

“妞儿,想我了?”

“你在哪?”

她的语气有些阴冷,不过钱老二的注意力全聚中在她主动找自己这茬,没注意听,反而乐呵呵地答:“刚搞家里出来,怎么了?”

“我要见你。”

“你等我,我来找你。”

“不用,似锦园见。”

呵呵,钱老二一听这话,心情都快飞上天了,从老太后住院开始,这女人就没再回过似锦园,每天晚上他的福利就是通个电话,发发短信,不厌其烦的频率高得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一个人在家那滋味儿,要多不习惯,就有多不习惯,那今天……

一咧嘴,那车开开溜溜快,雷雨神马的,都挡不住他骚动的脚步。

哼着小曲儿,今天离似锦园的路,怎么好像长了……

……

与他不同的是,坐在出租车上的元素,却觉得这条路无比之短,是司机开得太快了,还是自己的思绪太长了,长得直到停在似锦园的门口,她还没回过神来。

付了钱,道了谢,手指触上那大门的指纹锁时,一阵哆嗦,这扇门,好久没开过了,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是他?不是他?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去管?

终于进了大门,进了客厅,看到他的公文包,和刚换下来的鞋,他已经回来了……

好久没回过这里,一切还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她走了之后,他有叫人来收拾,要不然,以他的大爷性格,断然不会亲自整体这些家务琐事的。

思索着,她缓慢的上了楼,进了那间大卧室。没有人,不过浴室里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他在洗澡。

以往的时候,每次听到这种声音,就像是被打上了暧昧的烙印,令人浮想连篇,可今天,她心里阴暗得找不到一点缝隙去安插除了恐谎之外的别样心情。

突然间,处在这间卧室里,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慌张的拿过遥控器,按光了电视,不巧,电视里正是娱乐播报——

“近日吵得火热的‘一女n男门’的女主角赵爱丽因为各种新闻,不幸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昔日艳星风光不再,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投出同情的一票呢……”

一阵哆嗦!

如果是他,如果真是他——

那么赵爱丽的今天,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明天?

“妞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这时候,低沉磁性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转头,就见到钱傲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那双狼性咻咻放亮,小麦色健康的肤色泛着水渍的泽亮,身材健硕的肌理分明,性感地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他的脸上,还是一惯的宠溺般的呼唤,转头一看电视,脸一下就黑了,从眼睛到鼻子,掩不住的厌恶,走过来,‘叭’直接关掉。

“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咱俩一起,可以干点其它快乐的事儿……”

头顶声音落下,她才发觉男人已经到了身边,她慌忙的收拾起情绪,盯着他看了看,突然觉得其实什么都不用问了,他,果真是无情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伤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息充斥在两人之间。

纳闷的看了她一眼,钱傲丢掉毛巾,轻轻走到她身后贴着后背,搂住她的腰身,同时也查觉到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濡。

这女人傻的吧,衣服湿了都不知道?

“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了,没人管你。”

一边去衣橱里给她拿了她的睡衣,一边将她推进了浴室,见女人还是傻愣愣的样子,不禁失笑:

“小妞儿,要爷帮你洗是吧?”

摸了摸自己有些湿润的衣服,元素不发一言的走了进去,再出来时,却见一碗热腾腾的姜茶放在茶几上,整个卧室里,连空气中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阵姜茶的辛辣味儿。

元素有些不明所以的瞟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男人,皱着眉头一脸的狐疑。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了几秒,钱老二笑着牵了牵唇角,走近了她,揉了揉她的脑袋,顺了顺她的发丝,动作温柔无比,可嘴上一说话却足够呛人:

“把姜茶喝掉,老子亲自动手熬的。”

鼻头皱了皱,元素惶惶地摇了摇头,她喜欢吃辣,却不喜欢姜的味道,这种辛辣的感觉,让她的喉咙非常的不适。

瞧她一副嫌恶的模样儿,钱傲大概明白了几分,耐着性子将碗凑到她唇边,哄道:

“不难喝,我在里面放了红糖,暖胃。”

心里一暖,元素也没再矫情,接过来,一股脑直接就灌了下去,不知道是本来就讨厌姜的味道,还是胃里不舒服,反正一碗姜茶下去,她就一阵阵反胃,直奔厕所,把那碗‘钱老二的初体验’全给吐了出来。

呕,呕,不停地呕——

钱老二急急地跟在她身后,见她吐得难受,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心里纳闷,有这么难喝吗?还能喝吐了,真是闹心!

好半晌,元素才缓过劲儿来,直起身子,脑子里意识不清,浑浑噩噩的,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差点都站立不住。

钱傲赶紧心疼的扶起她,“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儿了。”元素摇了摇头。

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儿,钱老二觉得心里特别的满足,一想到这是自个的女人,那心就说不出来的安定,轻轻含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道:

“宝贝儿,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热的触感,男人光裸健硕的上身,暖暖的呼吸在耳边均匀的扩散,可她的心却始终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赵爱丽那狼狈的样子,栩栩如生的在她眼前上演。

更可怕的是,赵爱丽的那些话,真的冲击了她的大脑,感染了她的情绪,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她觉得身体都不自在的颤抖起来。

难受,胃里好难受。

转身趴在马桶上,又呕了起来,直吐得喉咙口火辣辣的——

这女人今天太不对劲儿了,原本想告诉她,他退婚了,让她高兴一下,可看她这状态,什么心情都没了,钱老二语气里尽是担心:

“妞儿,你咋滴了,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

……

------题外话------

亲爱的妞子们,会不会觉得钱老二这丫的,太狠了?

……不过,我稀饭!

正文 第77章 宝贝儿,它饿了好久 “我没事,不去!”元素下意识地摇头。

要说现在她最讨厌啥,那非医院莫属,一听到这名词就头痛,与医院的缘份实在是太深厚了。

年年医院,月月医院,天天医院。

钱老二抱着她,一脸认真的瞧了片刻,不确定的地又问。

“真没事?”

缓过了那股劲儿,元素身体舒畅了不少,坚定的摇头拒绝。

猛地一回神——

脑中闪现出不详的预感来,她大姨妈好像迟到了好久,多久?不记得了,最近的事情,实在太乱了。

天!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对,不对,她马上就否定了,她记得自己吃过避孕药。

那是为什么?恍惚中,她想起了那次百度的结果。度娘说,她这样情绪低调的悲观状态叫着抑郁症,而抑郁症会导致内心泌失调,造成月经紊乱……

对,肯定是这样。

难道,抑郁症那毛病又来了?她安慰着自己,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敢深想,又控制不住去想。

不行,找个时间,是得去瞧瞧。

思索了半晌,情绪翻滚冲击之后,好歹还是压住了烦闷,深呼吸一口,她发现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氧气好像都稀薄了。

霸道的男人,连氧气都吸光光。

她急促呼吸间起伏的胸口,无意间挑逗了钱老二的感官,勾得他全身不住的刺挠,或者,根本不是视觉效果的问题,而是钱某人的雄性激素本就太过旺盛。

钱老二给她挑的是一件浅粉色的棉质睡衣,此刻微敞的领口,露出一小片比牛奶还细腻白嫩的肌肤来,艳若春桃。

原本相当俗气的粉红色穿在她的身上,却衬出别有一番滋味儿的勾魂媚态来。

他咬牙,勾搭人的小妖精!

拦腰将她拥在怀里,钱老二那双铁臂占有性将女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越收越紧,急不可耐地噙住那两片想念了好久的粉唇,辗转碾磨了良久之后,才轻柔地一路吻及,细细吮吸,最后,暗哑性感的嗓声拂过她的耳际。

“真得好好收拾你,让你勾引老子!”

火热的肌肤,熟悉的触感,清爽的薄荷香味儿,男人浓重嘲热的呼吸……

元素的头有些发晕,到底谁才是妖孽?

屏紧呼吸,她觉得心快要不能跳动了,忍不住小声的抗议:“我没有……勾,勾引……”

嘴角轻荡着宠溺的笑意,禁锢的大手没有丝毫的放松,游弋的掌心烫得像刚刚炽烤过一般,将她熨荡得有些发虚。

心慌,意乱,浑身酸软。

男人怦怦直跳的心脏,狂乱得毫无章法……

元素甚至能感觉到,此时,这个号称阅女无数的男人比她还要紧张,那只不规矩的大手,越来越忘情地揉弄,一时间,世界好像都被他屏弃在外,天地万物俱不存在。

钱老二真乱了!

为了他妞儿,他禁欲了这么久,好像……好像连引以为傲的技术都生疏了,居然很紧张很紧张……

该死的!

钱老二闷得直想骂娘,这叫他妈怎么回事儿?又不是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

火苗在小腹窜来窜去,急切的俯身,低头,恶狼般狠狠的吻住她,粗重地呼吸清晰可闻。

喘息!

“老子恨你……折磨人的东西,馋死我了。”

他话言刚落,元素微张着嘴,还没开口,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几秒钟后,就被男人轻轻的放置在了那张复古的大床上。

女人泼墨山水般柔顺的黑色长发铺陈开来——

瞧得钱老二心里那个痒痒,可,尽管想得快要发疯了,但却不得不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小姨提醒他的话,再不敢忘。

嘴唇无限柔情地在她身上细细的舔吻,唇齿间又爱又恨又恼地不断溢出她的名字。

“素,宝贝儿……”

他那火热,紧紧地抵着她,向她传递着他的疯狂念想,元素满身染遍了红晕,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对她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他的爱抚,他的宠爱,他的诱哄,甚至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感觉自己真的是钱傲捧在掌心里的一块珍宝,这种极致的怜惜让她暖得情绪四溢,几乎崩溃地缠上他的脖颈,昵喃出声:

“钱傲……钱傲……”

“素,你,准备好了吗?”男人压抑着**的嗓音性感沙哑,那昂扬硬邦邦地顶着她。

这宠,这疼爱,能把人逼疯!

可是,瞬间之后,她脑子里一道惊雷乍现——

“元素,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魔鬼,他宠你的时候,就捧你上天,腻了你,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吧,等着吧……哈哈!”

赵爱丽颠狂般地吼声响在她的脑海,让她不禁全身僵硬,迷离的目光清亮了,神智也清醒了!

与他目光交接,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他幽暗的黑眸里,她正色道:

“钱傲,你有事瞒着我,是吗?”

心里一窒。

她的问题让钱老二有些措手不及,眼里的火苗,瞬间就黯淡了!从云山之颠降下来的他首先想到的,压根儿不是赵爱丽的事。

他以为,她是听信了她妹妹的荒谬说词,怀疑她妈妈是自己撞的。

他恻然,虽然这事不是他干的,却是他在包庇凶手,有负她的信任……

脑袋里思绪乱了,身体不自在的紧绷着,钱老二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男人,尤其还是在自己在意的女人面前,但是,他能说么?他能说,其实是仲尧找人撞的你妈?

当然不能!

真这样说,他钱老二就不再是钱老二了,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沉吟!

搂住她腰间的大手又紧了紧,突然,他低下头,脸贴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她的睫毛,吻她的唇。

磨蹭了半晌,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来,艰难地开口。

“妞儿,你信我吗?”

怀里女人,半晌不说话。

其实,元素迷糊了。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真诚,也许,赵爱丽说得是假的,那个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如此混蛋,那么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对自己所有的好,演得那么逼真,都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了。

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轻轻吐着三个字:

“我信你。”

她终究,还是更愿意信他的。

闻言,钱老二心里一阵悸动,将她更深的搂进怀里,自己的下巴抵住他的发顶,她的头发软软的,柔柔的,蹭得他心痒痒。

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郁闷了,想到刚才的临门一脚,被这妞儿给活生生地给弄岔了,就不免气结。

“元素,你丫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又怎么了?”

睁着晶亮的大眼无辜地瞅他,怎么莫名其妙又生气了?

见她这傻呆样儿,钱老二忍不住闷笑一声,拉过她的小手,引导她往下握住……

“摸摸看,老子都被你吓软了……你总这样闪老子,阳痿了,你咋办?”

脸红得通透,元素手指一颤就往后缩,掌心里慢慢复苏的**让她心怦然直跳。

“不要!”

“嗯?真不要?”

“嗯。”

叹了口气,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这一打岔,钱老二也没了心情,凑过去亲了亲她,侧过身躺在她身边。

良久,两个人只是拥抱着彼此,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像一副静止的完美画像。

橙色的灯光投影在他们身上,无意间在他们身上渡上了一层柔和温馨的光影,凭添了许多梦幻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副画,真的很美!

……

窗外,雨沥沥淅淅,有轻风夹着雨雾透过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喷洒了进来,丝丝凉气,但他们恍若未觉。

元素软软的置身在他的臂弯里,他一如既往占有性的霸道拥抱,原本是她习惯的,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让她产生了一种特别不踏实的感觉。

像偷来的时光。

雨继续下,越过他的肩膀,看不清窗外浓重的夜色。

黏着腻乎了一会,钱老二又提议要给她弄一碗他的独门配方,催吐姜茶,被元素果断地拒绝了,她可不想把晚饭都吐出来。

夜,暖。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很诡异的鸳鸯般交颈,却没有做那爱做的事,就如寻常恋人一般,亲亲我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天。

岁月静好。

钱老二给她讲小时候儿的趣事儿,她默默地听着这些和她的生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高干生活,触摸着这个男人最柔软的心灵一角。

“我小时候住了好些年的部队大院,据说那楼房是前苏联专家给盖的,住那儿的,全是军队要员,那时候,我和年子最要好,疯子家是后搬来的……”

他慢慢地说着,元素静静地听着。

眼前,仿佛呈现出,两三发小儿坐在院门前看小人书,看漫画,捉迷藏,上树掏鸟窝,用弹弓射邻居家的窗玻璃的情形……

她可以想象,像钱傲这样的男人,小时候该有多皮,多淘气。

他讲他小时候弄坏了总后大院的露天电影放映机器;讲他因为被老爸胖揍离家出走,后来差点出动了一个团的兵力对他围追堵截,而他躺在大树上睡大觉;讲他把要做菜的鱼拿去喂野猫,然后又和野猫玩猫口夺鱼的游戏,不小心跌了一绞,肩膀上至今还留了一个伤疤……

这些生活离元素有多遥远!和他相反,元素打小就是个乖孩子,不淘不皮,家里穷得叮当响,典型的‘三亲’不靠的家庭,尤其是爸爸过世以后,妈妈去上班,她和灵儿在家,经常没人管,那些岁月,亏得了洛叔叔。

不过,今晚的她就是个听众,她什么也没说。

他和她的生活,是多么的风马牛不相及,换到童话故事里,他就是生活在巍峨城堡里的王子,而她是低入尘埃的贫困灰姑娘。

童话故事里,王子会爱上灰姑娘,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实的生活中,其实王子永远不会爱上灰姑娘,而富家权男爱上贫门丫头的情节,也只会在现。

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元素难得放松的听着故事,思绪越飘越远。

“妞儿?”恶狠狠地啃了一口她的唇瓣,男人幽黯的黑眸里满是光华异彩,动人心魄。

被他这么一唤,元素才回过神来,迷惘地昂着头,对上他的双眼,脸上全是娇憨的困惑。

“我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

怒了!又被她忽视了!

钱傲眼睛一眯,俯下身去,元素刚感觉得危险的时候,男人的牙齿已经咬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过没太用力,微微的刺痛后,是些许的骚痒。

“钱傲,你干嘛?”

“咬你!”不是很明显么,还问。

元素皱眉,他哪根神经抽了?

牵起唇角,钱老二似笑非笑:“这不是你最喜欢干的事儿么?来来,给你看看,上次你给老子留下的牙印儿都还在,这辈子都消不了啦。”

有么?什么时候?

目光着他的指引落在他健硕的肩膀上,果然,左肩处,有一排整齐的淡淡齿痕,脑袋飞快地旋转,猛地想了起来,那是第一次来似锦园那个晚上,他俩妖精打架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得多恨这个男人啊,居然咬得那么狠。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元素脸胀得通红,头低低垂下埋进他怀里,不敢抬起来。

钱老二可不打算轻易就饶了她,只手轻抬起她发烫绯红的小脸,揶揄道:

“记起来啦?说说,头上,肩膀,身上,你给老子留了这么多印子,还不兴老子咬一口?”

“嗯。”元素低声应道,声音比那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咬就咬吧,还债!

“傻瓜!”

自顾自闷笑,钱老二俯下脑袋用鼻尖顶着她的鼻尖,磨磨蹭蹭的,不时啄一下她的柔唇。他似乎越发爱上了这种活动,腻乎得让他自个都不敢相信。

要是换以前,谁要说他钱老二会这么宠女人,他指定得炸毛。

最后,见她脸越来越烫,钱老二终于忍不住小兽乱窜了,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就是一阵深深的舌吻。

女人被他吻得哼哼唧唧的,而他似是贪得无厌——

这一吻,持续了好久!

结束了,他喘着粗气刮刮她的鼻尖,似乎自己也挺困扰不明的说:

“害臊了?你说,老子怎么就拿你没办法呢?你真是妖精变的?老子不信。”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元素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浑身软得跟一滩水似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不由的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好,不说!”犹如爱人间最亲密的昵喃,钱老二觉得自个简直把这个女人惯的不行,恨不得放心尖尖上捧着,宠着,哄着。

咽了嗯口水,钱老二双手绕过她的臀,作弄地用力往他身上一压,身体紧贴,元素一下就感觉到了他蠢蠢欲动的坏东西。

低下头,钱老二目光切切地望着她,低哑着嗓子。

“宝贝,它都饿了好久了……让它吃一口呗!”

呃!元素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这男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这人……”

望着她红得比花还娇艳的俏丽脸蛋,钱老二真是越看越喜欢,自己这女人,天仙儿也比不了,那双黑眸越来越深暗,干脆将脸深藏进她的颈项间,闷声闷气的问。 [

“素,你想我么?”

元素抿着嘴,红着脸,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吗?好像天天都在想,想吗?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见她不说话,钱老二不高兴了,自个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黏糊在一块,她倒好……不满的扬起大手在她娇翘的某处惩罚似的一拍,‘啪’的一声入耳,又暧昧,又煽情。

接着,他无赖的命令道:

“说!”

元素仰着下巴,半眯着眼望着他。

不由忖度,他问她想不想他?他问这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疑问在脑子里不停纠结,可这些话,她也就是自己想想,永远也问不出口,而是促狭般地状似认真思考着,过了小一会儿,才摇着头。

“不想。”

挑了挑眉,钱老二冷哼一声,那手就不规矩起来,没好气地沉声说:“果真不想?来,老子亲自检查一下,看你想不想……”

元素脸上那红云都快烧到耳根了,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这么露骨,不由得伸出小獠牙,恶狠狠地瞪他,说得咬牙切齿。

“再说,再说我再咬你,信不信?”

噗哧一笑,钱老二一伸手就弹了弹她的额头:“元素,你丫的这脾气,就是老子给惯坏的。”

“你惯我?”

她都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思维,貌似就他欺负自己最狠,到底来还说他惯她。

见她的目光像溢了水,瞥着自己,这眉这眼,含怨带委屈的,看得钱老二心头一抽,想起以前自己偶尔对她是有点恶劣,不由得晒笑不已。

“以后,我就一直这么宠着你,好不好?”

“那你今晚上,不准碰我。”想到妈妈还在医院,她就不能和这男人……

钱老二那个哀怨!

闷闷地拉过被子把两人盖上,发狠地将女人搂在自个怀里,将脸蹭着她的脸,最后,只能狗腿地应承:

“好,你说不要,就不要,都依你,行了吧?”

为了女人控制自个的生理**,对钱老二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挑战,可为了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他不仅心甘情愿,还甘之如饴!

元素,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了。

他的回答让元素心里踏实了不少,身体彻底地放松下来,不由得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嘴里柔声问道,“只顾着给我吹,自己怎么不吹干?现在还润着呢。”

“老爷们怕什么,再说会话,自然就干了。”她的关心,让钱老二开怀大笑。

屋外雨声阵阵,屋内暖意融融。

……

可,原本就这样一个暖意融融之夜,到了后半夜,元素却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

她自然烧得迷迷糊糊没查觉,钱傲到了半夜感觉自己抱了个火炉子,不由得惊诧起来,伸手在她脑门儿上探了探,热!又用唇去触了触,还是热。

量了温度,还好,37。5度,低烧!

这妞儿就是不听话,估计是淋了雨着凉了,把姜茶喝了不就完了吗?低烧最好是物理降温,所以,在这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钱老二就来回不停的伺候着这女人,冰敷,酒精擦试,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次钱老二的人生初体验。

而这会儿,元素还在做梦呢……

她脑子里一片昏沉,喉咙干得快要冒烟儿了,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不住的打冷颤。

梦里,不同的人,不同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来回的变幻,后来,走着走着她就进了一个沙漠,四处荒凉,漫卷黄沙,空无一人,她觉得自己好害怕,好渴,她想大叫,却半天发不出声儿来。

这是梦,这只是一个梦!她不敢的提醒自己想从梦里醒来,嘴里不住的呓语着,“钱傲,快救我……钱傲,快来救我!”

恶梦,一定是恶梦,可她醒不了,梦里的她瞬间陷入了黑暗,比最恐怖的影片都要让人惧怕,脖子上火烧般的痛感传来,眼看钱傲就在跟前,越走越远,她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

他的影子好远,一直往前走,任她怎么喊,都不理她,她好怕好怕,她想伸手去抓,可伸出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住,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而梦还在延续……

她以为她没出声,其实她在惊叫!

“素,宝贝儿,别怕,我在。”

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阵阵略显空旷的熟悉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激动,是钱傲,是钱傲来救她了,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抓住眼前的人就不撒手,像突然得救得被溺者一般,弱弱的哽咽。

“钱傲,钱傲……”

“傻拉吧叽的,没事的,老子不是在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是那么霸道。

皱了皱眉,她勉强睁开眼睛,可头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浑身都酸软。

“钱傲,我痛……”

“宝贝,乖,再睡一会,醒了就不痛了。”

她说她痛,钱老二觉得自己也挺心疼的,这妞儿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的,银牙一咬,就敢上天入地,打虎杀狼的,什么也不怕,怎么这一生病,又娇又嗲的。

……不过,这感觉还蛮好,至少她嘴里叫的都是自个的名字,这么一想,他又乐呵了,也不枉他忙了大半夜。

……

睡了醒,醒了又睡,如此一整夜反反复复,元素也不知道自己倒底睡了多久。

第二天,当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见男人一脸疲惫的躺在身边,搂抱着她,却没有闭眼,就那么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瞅着她。

他一夜没睡?

见她睁开眼就傻瞧着自个,钱傲笑着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询问:“好些了吗?”

不得不说,看见这样的钱老二,元素是感动的,感动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差那么一颗米,就落下泪来。

“好多了,谢谢你,钱傲。”

“唉,真是累死老子了……对了,我给疯子打了电话,让你那好姐妹来陪你,今天你就不要去市医院了,在家好好休息。”

钱傲轻描淡写地说完,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虽然这晚上,她总是迷迷糊糊的,可她知道是这个男人在照顾自己,不由得哑着嗓子问。

“你要去哪?”

这话问出口,她自个脸先臊红了,元素,你是不是太过依赖别人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去问他的行踪了,你们的关系,到那地步了么?

没想到,钱傲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转过头望向她,直接就交待了:“我去公司,不要担心,我等她来了再走,不丢下你一个人。”

其实她不知道,这在钱老二的个人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为了私人的事情,担误工作。

公司里一大摊子事等着他,而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刚才她还没醒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电话已经超过了十个,全被他一一搪塞了。

钱老二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算是比较我行我素的人了,不过家族的面子摆在那儿,j·k国际更是外公沈氏一族的心血,栽培了他多少年,就为了让他继承这家族企业,操纵这沈氏江山。

所以,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自己一向很有分寸。

别他他生活里又贫又痞,可钱沈两家对他的教育那是真真儿扎扎实实的,没有半点儿虚的,要不然,能培养出他这样‘一身气度,满腹才华,叱咤商界’的青年精英么?当然,后面这一句,是他自个孔雀的。

……

这话说完,不出十分钟,一阵阵尖锐的门铃声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还真就是风风火火的颜色来了,后面,跟着同样神神颠颠的徐丰。

一进门儿,颜色就直接往元素身边扑了过来,见她这样儿,钱老二皱了皱眉,实在想不明白这徐疯子究竟是啥眼神儿。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这丫头可是他女人的好姐妹,想想不免有些后怕,幸好元素不这样。

他俩来之前,钱老二已经把自己给拾掇妥当了,拿着公文包,正要绕过徐丰出门,这一瞟眼儿,吓了一大跳。

这哥们儿一脸的阴郁就不说了,脖子上还有好几道新鲜出炉的抓挠伤痕,最可怕的是,原本好好的小伙儿,脸上多了五根不太清晰的手指印。

饶是钱老二再淡定,也憋不出笑了:

“疯子,丫的怎么搞得这么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遇到贼了呢?”

冲他尴尬的一笑,徐丰连忙捂住脸,目光烁烁地瞟了颜色一眼,遮遮掩掩的样子,逗得钱老二一阵猛笑,顾不得什么好姐妹的问题了,简明扼要的就阐述了自个的想法。

“这么多年,哥们儿一直不知道,原来你丫的喜欢的是母老虎。”

虽然徐丰被颜色欺负得有点狠,那心情是云里雾里极度的抑郁,可他却听不得这钱老二的嗤笑,这哥哥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瞧他电话里急得那样儿。

“哥哥,说我行,别说我媳妇儿,成不?”

媳妇儿?

怪异地瞥了徐丰一眼,钱老二侧身就要出门,末了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叫媳妇儿太早了,小心竹篮打水。你家里,能容得下她?”

这间二楼的主卧室,宽阔,甚至可以说空旷,为了追求空间的效果,很少摆设,所以,一室寂静的时候,他这句话,虽然很低,但还是同时传进了三个人的耳朵里。

各人滋味儿不同。

元素和颜色对望一眼,空中电波交流依然受阻,没明白对方的心思,可自己心里却明白得紧,他和她,他和她,都一样。

徐丰闷了几秒,完了冲他的背影嘿嘿一笑:

“哥哥,反正我就认定她是我媳妇儿了,谁说都不好使。”

钱老二蹭蹭走了,貌似还摇了摇头。

转过身来,徐丰坐在沙发上,闷闷地点燃根烟儿,突然又想到有病人,连忙不好意思地掐灭。

这边,颜色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和元素聊着体己话,免不得那好奇心,尽管元素刚刚退烧,仍是对他俩突然的凑伙儿非常关注。

虽然没问出口,可那暗里明里的秋波,颜色也看明白了,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颜色没好气的说:

“谁让老娘心软呢?那天之后,那家伙哭着喊着,非得让老娘宠幸不可,跟屁虫似的,动不动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你说恶不恶心?”

见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影抖了一抖,但随即闭嘴没吱声,元素就乐了。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小妮子她也算是了解的,嘴上工夫忒厉害,可那心里边儿啊,怕是已经装进这男人了。

可是,正如刚才钱傲所说……他们,该怎么办?

她没空替自己操心,倒是先替颜色操心起来,毕竟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可小颜子不同,她对婚姻对爱情曾经寄予过那么多的期望。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小颜色。”

“行了,小圆子,你怎么像我妈似的?这不是挺好么,大家一起玩玩呗,愉快就在一起,不爽了一拍两散,多时尚,多流行啊!”

跟徐丰在一起,颜色还真没想过未来,以前吧,小言看多了,总想着找个总裁高干啥的,轰轰烈烈的燃烧自个的青春,可现在才知道,那些东西全他妈是糊弄人的,俩人感情再热络有用么。

人家家里,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和他在一起不到一个星期,他家的西太后,正宫皇后全他妈一股脑的找她谈聊斋,颜色烦了,最后忍无可忍,就撂下一句话。

“有问题找徐疯子去,他要死皮赖脸的求着上老娘的床,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老娘喜欢呀?”

说到这里,颜色站起身来,去给元素倒水,这一弯腰,她宽松的领口一敞开,很自然的就露出了深深浅浅的小草莓,凭添了许多的艳丽妖娆,配上她本身的清纯可爱,像极了一颗刚刚成熟的,让人垂涎欲滴的红桃子。

颜色,终于成了一个性感的小女人了!

皱了皱眉,元素心里叹了叹,干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它道:

“婚色剧组啥时候进场?这些天我忙家里的事,都没问。”

“好像是广电总剧那边审批出了点问题,说这剧本儿涉h,所以暂时要停拍,不过没事儿,上头知道去活动,总归前期的投入不能打水漂儿不是?”

元素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冲着果盘使了使眼神,颜色就明白了,这姐妹儿仗着生病,拿她当丫环使唤呢。

翻白眼。

洗了苹果,削好皮儿,一人一个,就没有沙发上干瞪眼儿的男人的。

俩女人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床边儿,像在学校那时候一样,海阔天空的聊着,说得兴起,颜色暂时忘记了烦恼,语言延续了颜氏语法的犀利刁钻以及奔放。

“姐妹儿,你别不知足了,现在这个社会,像你家钱二这么纯爷们儿的男人,可真就不多了。这男人啦,不是**了,就是伪娘了。”

说完,顿了一顿,有意无意的瞥了徐丰一眼,恶狠狠的啃了一口苹果,恨声补充了一句:“要不然,就是猥琐了。”

啊!

一口苹果卡在喉咙里,元素差点没噎着,这小妮子把人埋汰得。

这徐丰以前吧,她还真没怎么注意过,现在他跟颜色好了,她倒是仔细瞅了瞅,小伙子长得挺帅,关键看颜色那眼神儿,绝对不像是虚的呀。

不过,这种事,纵然是好朋友也劝不来的,她不好去多事,男女之情的感情,两个人的事,还非得他们自己去解决。

可让人家在那干坐着,终归还是不太好。

“颜子,给疯子泡杯茶呗,人在那杵着呢?”

“不管他。”

自顾自啃着苹果,颜色想到自己昨天才被他家的正宫皇后给狠狠抻掇了一通,她正一肚子火儿,没地儿撒呢,哪管得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

越想气儿越不顺,她说出口的话,也就越难听。

“小圆子,那天我去公司,遇到一个金发蓝眼的大帅哥,哇,超极帅……那眼睛好蓝,鼻子好挺,看起来太性感了,哇塞,一看就想扑倒!”

就在颜色摇头晃脑的yy幻想中的金发帅哥的时候,那边的徐丰已经气得牙根发痒了,可是,居然仍是好脾气的没发作,这让元素不得不佩服,要是换了钱某人,这拳头都该落下来了。

而颜色那小妮子还在没脸没皮的继续,一脸的花痴样儿,眉飞色舞地说,“咱们班的娇娇,你知道吧?找了个老外男朋友,到处吹嘘说,那家伙,床上活儿好得不行,还有……”

咳咳!

瞥着某人已经挂不住的脸,元素好心的提醒,直给姐妹甩眼色。

可颜色像是完全看不见似的,再蹦脆的‘咔啵’一口咬掉一大口苹果,嘴里含含糊糊,指手划脚地感叹,“不过,娇娇说啊,就是那玩意儿太大了,不行不行,会把我弄得很痛的!”

呃——

元素张着正准备咬苹果的嘴,怎么也落不下去,瞥着徐丰阴沉得仿佛下了一场大暴雨的脸,无言以对。

危险来临,而颜色仍然淘淘不绝,说得口沫横飞,腐女无极限。

元素盯着她身后正一步步靠近的徐丰,怔怔地提醒:

“小颜子,危险……”

撇了撇嘴,颜色漫不经心的一扭头,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生气了?生气了就最好,以后别再来招惹老娘,要不然,有你拳头吃,有你绿帽儿带。”

这话一说,刚才还怒火冲天的男人一下就蔫了,甚至想都没想,狗腿地从兜里掏出手绢来,递给她。

“来,媳妇儿,擦擦嘴,慢慢吃,吃完了再慢慢说啊,别噎着了。”

啧啧……

颜色嫌弃的挑起手绢,‘啧啧’两声,鄙夷道:“啥年代了?还揣着擦鼻涕的小手绢,也不嫌寒碜。”

“是是,媳妇儿教训得对,下次不带了。”

这情形,看在元素眼睛里,比看到ufo还要惊奇,这这这,谁来告诉她,这什么人啦?

转念想了想钱某人有时候哄她的话儿,终于不得不承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道理。

这边正怔愣,那边两人却干起架来了,颜色还在撒泼呢,徐丰是边闪边退,却不还手。

“媳妇儿,干嘛呢?有话好说。”

“和你没啥好说的,以后别出现在老娘面前,陪你家正宫皇后去。”

嘴里说着,颜色一拳就砸在徐丰的胸口上,她这一下,使出了十足十的力道,可男人毕竟是男人,她那两下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徐丰也不过是任由他作,知道她受委屈了。

“媳妇儿,住手住手,把我打坏了,你这辈子不就得伺候我么,多可怜啦你,我会心疼的。”

“无聊,离我远点成不?别整天跟屁虫似的,你妈说啦,像我这样的女人对你没帮助,只会祸害你。”

暗叹了一声,徐丰直接钳制住她挥舞的两只小手腕,制止了她的疯狂性发作,吼道:“颜色,你听我说!”

“我不听!”

徐丰算是琢磨透了,这丫头摆明了要和自己掰呢,所以才这么胡搅蛮缠的过不去这道坎儿了。

行吧,就算两人不能结婚,他也不能和他掰,大不了这辈子都不结婚,就这么干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前一段时间在帝宫时,看钱老二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儿,他就跟看神经病似的哈哈大笑,一个个花朵儿般的小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不管再风流再多情,到头来,都逃不开一个‘情’字,心里边儿住进了人,一切都虚了,再也容不了别人了。

颜色这打打闹闹好一阵子,才算是终于歇了火儿。

整个过程,元素都默不作声,旁观者一般看她表演,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她特别能理解小妮子的心情,一边爱着,一边痛着,一边还不被接受,那么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散了!

可‘散’就一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两人明显情根深种,散又如何散?

……

没多会儿,楼下传来大象发狠的‘旺旺’声,元素一看这两人刚吵完架腻乎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不忍心去破坏这份难得的平静。

甩了甩还有些酸胀疼痛的脑袋,她掂着脚吸上拖鞋,慢慢地踱出了卧室,说到这里,又得提一句爱情的伟大之处,无视,无感,心盲,眼盲,因为那沙发上的两人,压根儿没发现这病人出了门儿。

打开底楼客厅的大门,一敞开,雨后清新的风迎面而来,元素深吸了一口,无比的惬意。

天气真好!

大象还在不停的叫,她顺着声儿找过去,就到了后院车库这边儿,远远的,她见到大象一溜烟儿钻进了车库里,它平时很少到这边玩儿,更不会往里边钻,这是怎么了?

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这是后院一栋独立的小楼,底楼一层的车库很大,大象钻进去了就没出来,在里边儿不停的叫唤,扑腾,元素在外面站了半晌,不停地叫它的名字,可他就不理睬。

隐隐有些不安,这大象咋回事儿?

这么想着,她索性进去一探究竟,刚一进去,就见到大象趴在一辆盖着车罩的汽车边儿,不停冲里面吠。

元素好奇的跟过去,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喵呜’……

晕!原来不知道哪里跑进来一只野猫,怪不得。

这大象平时寂寞惯了,好不容易看到接近自己的同等生物,难免有点激动。

“可怜的大象,我把它给你弄出来,陪你玩好不好?”

元素拍了拍大象的脑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逮猫,可猫特别会藏匿,整个小身子缩进了车罩里面,猫爪子紧紧攀在车罩上,一时间,元素拿它居然没法儿。

嘿!小东西!

这一狗一猫,突然之间掀起了元素的好胜之心,想了想,她索性直接将车罩给掀了开来,心里忖度道:这回,我看你怎么跑!

她缓缓的揭开那层深蓝色的车罩——

完全揭开那一瞬间,她双目一瞪,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痛!

——那是一辆丰田霸道!

------题外话------

越暖越心疼,为毛为心疼?因为……锦又肝儿颤了!~

亲爱的们,多谢阅读~心情愉快!

正文 第78章 妞儿,咱俩私奔吧! 元素刹那震惊。

因为她母亲的车祸,她对丰田霸道这种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莫名的烦躁涌了上来,她没怎么想,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车牌儿,然后拍了拍胸口,暗吁了一口气,不是警方提供那个,车辆颜色也和肇事车不符。

她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不禁唏嘘!

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怎么怀疑起钱傲来,不过倒也奇怪,这家伙一向喜欢牛逼哄哄的拉风车辆,尤其是那种走到哪儿都盛气凌人的。而这种丰田霸道,放街上都完全不打眼,不像钱二爷的喜好啊。

这时,大象的‘汪汪’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只见那只野猫‘嗖嗖’的就串了出去,一眨眼儿的工夫就上了树,沿着围墙就溜了出去,剩下大象眼巴巴的。

将大象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元素笑骂:

“大象,你特羡慕它吧?”

……

回到屋里,颜色和徐丰俩人已经消停了,经过斗争后,徐丰的待遇也提高了,茶都泡上了。

寻思半天不明白,刚才闹得那么欢畅么?看来恋爱中的人真的都是神经病,一阵风一阵雨的。

总之,刚才那只小野猫一般的颜色,此刻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这个样子的颜色,是元素从没见过的,本来还想着上楼如果这两人还在闹,就动嘴劝劝,看来实在是用不上自己了。

见到她促狭的笑容,颜色俏脸骤然微红,娇嗔的瞪了徐丰一眼,才问元素:

“小圆子,你上哪去了?”

“下楼走了走。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郎情妾意了?”

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思索了片刻,颜色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欲言又止,嘴唇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

“小圆子,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出国?元素一愣。

“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国?你俩去旅游啊?”

瞥眼望去,徐丰一双长腿交叠着,来回搓着手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不安。

皱眉,疑惑。

不明白这俩活宝究竟搞什么名堂,刚刚烧过的元素脑子也不太好使,除了困惑地看着颜色,啥也想不明白。

在她的眼神注视下,原本有些紧张的颜色,脸上的表情慢慢趋于平缓,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搭着她肩膀一起坐了下来。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语句,好一番润色之后,才说:“小圆子,我这辈子搭这男人身上了,但这样天天被他家里追杀,总不是个事儿,咱俩刚才一合计,准备先逃一段时间,等他家里的火气消了再说。”

“你俩准备私奔?”

勉强眨了眨眼乐了,元素压抑着自己心里那点苦涩,想想他俩也真挺不容易的,这啥世道啊,比封建社会还封建,婚姻还兴父母包办。

颜色冲着她抿嘴一笑:“私奔个屁,老娘看他表现还不错,给他个机会。”

这姐妹儿可真傲娇,元素忍不住好笑的捏了她一把,真心羡慕她的洒脱。

徐丰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瞟了颜色一眼,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喝茶,完全一副妻奴的样子。

这俩人这恋情,火热得太快了,比冬天里的一把火还烧得旺,这不恋就不恋,一恋上就如胶似漆了。

“准备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元素点头,做为颜色的死党闺密兼好友,除了支持她的任何决定,元素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的事,栽在里面的人,看起来总是懵懂的痴傻,可其中的纠结又岂是外人能看得明白的?

嗦叨了一会儿,元素自忖身体也好了不少,不想担搁这俩神仙的二人世界,天上人间,于是,让他们先走了。

送走了他们,她进了厨房,做了几个菜,炖了一只鸡,装在食盒里,就提着去了市医院。

这段时间在医院,虽然有一个小厨房供她们使用,可到底医院那地儿不是烹饪的好地方,所以也没正经弄什么吃的,大多数时候除了给妈妈做,她都是各种外卖凑和。

提着食盒,她小心翼翼上了楼。

心里忐忑不安,昨儿个这么一走,只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一晚上没回来,一会儿见了面,少不了得受妈妈一顿数落。

刚一进病房,就殷勤地摆上一脸的笑,手里提着大小食盒,没等陶子君开口,嘴上先抹上蜜,先发制人:

“妈,瞧我给你带什么吃的啦?香喷喷的鸡汤,放了山药、党参、枸杞一起煲的,给你补补身子。”

这时候,钱仲尧正在房里和陶子君唠嗑呢,不知道他讲了什么事儿,乐得她掩不上嘴,满脸笑容。可那笑容随着元素的话语而瞬间僵在脸上。

然后,陶子君对着元素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知道回来了?昨晚上跑哪儿野去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跟你妹妹一个德性了,妈还经常夸你听话,你就是这么听话的?”

对着陶子君的咄咄追问,迎着钱仲尧若有似无审视的目光,元素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那脸尴尬得不知道往哪儿摆。

叹气!妈妈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儿,有外人在,都不知道给她留点面子。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法儿回答,但手上动作却没停,将食盒一一放在桌上,拿了汤碗,盛了鸡汤,顿时,香气四溢,她赶紧地递给陶子君。

“诺,妈,喝汤!”

陶子君似是余怒未消,不接鸡汤,不吭气儿,就那么盯着她看。

端着鸡汤的手就那么举在半空中,元素僵直着,很是难堪。

见状,钱仲尧笑了笑,“这鸡汤真香啊,闻得我都忍不住想喝了呢,陶姨,你要不要尝一口?”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何况这俩天天见面,还天天唠来唠去,陶子君习惯了钱仲尧在跟前,对他的印象空前良好。

“嗯。”

大概是钱仲尧的面子,他话一说完,陶子君脸上的线条就柔和了不少,顺手就将汤碗接了过来。

手上一空,元素就纳了闷了,这到底谁的妈啊?

钱仲尧转过脸来,望着元素微笑:“我还没喝过素素熬得汤呢,能不能借个光,也赏一碗喝喝?”

还没等元素说话呢,陶子君就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沉声道:

“这丫头,会不会待客?给仲小子也来一碗啊!”

对于陶子君的性格,元素了如指掌。

所以,不争辨,不反抗,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她妈妈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从食堂里再盛了一碗递给钱仲尧,见他喝得挺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特别的闹心。

现在,仲尧已经升级为了她妈妈的客人,而不是她的客人,所以,尽管再不自在她也没法儿说什么。

如往常一样,在仲尧和她妈妈聊天的事儿,压根儿就没她什么事,她不讲话,把该做的事做完,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儿,45度仰望白炽灯。

完全做听众。

……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一会儿,好几天没露面儿的元灵扭着身子进了病房,一件修身吊带连身裙,东西半球都没遮完,那打扮,完全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原本常常束起的马尾放了下来,长发学着元素那样披散在身后,那张脸笑得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哟,都在呢?”

一看到她,陶子君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张脸,立马黑得像抹了一层碳素墨水儿。

“死丫头,谁把你魂儿给勾走了还是怎的?整天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连带着,把元素又给骂了一遍。

“妈,我来看你,你还不高兴呢?真是的,不乐意见到我,我就走呗!”元灵抿着涂了口红的小嘴直乐,看上去她的心情很棒,气色相当的很好。

这样子的灵儿少了俏皮可爱,多了成熟韵味。

元素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妥,她虽然一向朴素,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灵儿一身的穿着打扮,全是名贵的品牌儿,她打哪儿来的钱这么作?

这丫头,不会像上次那样儿,又拿了别人的东西吧?一想到这茬,元素就忍不住有些慌乱,但愿这灵儿千万别再找事儿了,这么个作法儿,她真受不住。

一时间,各人神色各异。

元灵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走近了拉着元素的手坐在她边儿上,就笑:“我寻思着有姐在,指定能把妈给伺候好了,我啊,还是不要瞎捣乱得好,你说是吧,姐?”

任由灵儿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元素那猜想还是消退不了,但在妈妈的面前,她那心思又不能明说。

涩然地笑了笑,她勉强答道:

“回来就好。吃东西没?”

“吃啦,我在唐朝大酒店吃的呢。”元灵炫耀的翘着唇角,那神情,不像单单只是吃了一顿饭,更像是吃了满肚子的金条。

乐死了!

元素有心替她掩瞒,可元灵却丝毫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靠在椅子上,翘着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打量自己新做好的指甲。

看到这样的灵儿,元素心里像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这灵儿的改变也太大了,头发,衣服,从头到脚,变得完全不是自己那个小妹妹了,不行,一定得抽时间和她说道说道。

静静看着这一切,钱仲尧一直含着笑沉默不语,末了,目光深深地望了元素一眼,转头向陶子君告别:

“陶姨,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说完,他自个推着轮椅,在门口的勤务兵赶紧的上来接了他,径直走了。

要说谁最淡定,非钱仲尧莫属,他不纠缠元素,只是曲线救国,只在陶子君面前赚分,看这情形,战略构想已经初见成效。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得讲究一个专业技术,就算是陪聊,你没两把刷子,没点儿技术含量,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的。

……

这会儿也到中午了,元素摆上一家人的碗筷准备吃饭,陶子君住院这段日子,她们都这么凑合的。

元灵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看样子还真是吃过,不过几分钟,屁股上像长了刺儿一块,就坐不住了。

“妈,姐,我还有事儿,你们慢吃啊,我先走了,拜……”

说着话这当儿,她已经急不可耐地提着小坤包,扭着小蛮腰,就要出门了。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陶子君一拍筷子,瞪着眼神吼。

不情不愿的停下,元灵转过身来,噘着嘴望向陶子君,小声嘀咕道,“吓死人了,吼这么大声干嘛,真是的。”

皱了皱眉,元素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换以前,灵儿哪敢这么跟妈妈说话,如今敢在妈妈面前嘀咕,胆儿还真是肥了,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很显然,她的嘀咕,陶子君也听到了,这两姐妹儿,从小都不敢忤逆她,这乍一下来个敢还嘴的,她火就烧旺了,顺手扯过手边的水杯就掷了出去,甩在地上,碎片儿,水渍溅了一地,伴着她大声的怒吼:

“滚,白养你了。”

脸上一阵青白之后,没想到,元灵果真一转身,蹭蹭的就跑了出去。

心里一紧,望了陶子君一眼,元素急切的起身,

“妈,我去劝劝她去。”

陶子君抿着嘴不言语,刚才那话也就是气头上说说,天下底哪有母亲果真不待见自己女儿的,‘滚’字一出口,她也后悔了,这丫头当真儿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咋办?

所以,她没有说话,不反驳就是支持,元素很快就奔出病房门儿,跟上了元灵的脚步。

可元灵仿佛丝毫没受陶子君的影响,脚上像上了链条一般,欢快得箭步如飞,蹭蹭就进了电梯,等元素赶到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换了旁边的电梯,等到她下楼时,刚好看到元灵整个身体软软地靠在一个瘦削的男人身上。

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那男人低着头俯在元灵的耳边说着什么,一时之间,元素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能瞧见是个眼镜儿。

等她走近时,男人才抬起头来。

天!居然是郝靖,元素像被人给掴了一个耳光般,胸口一窒。

这灵儿什么时候和他绞和到一块儿了,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虽然不明白,可感觉上,绝对不单纯。

见到追下来的元素吃惊的样子,元灵一脸得意之气。

瞧,她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比姐姐差,她的男人有虽然长得不如钱哥帅气有型,可好歹也是有钱有势,长相也过得去,她很满意,很知足。

无比亲昵的在郝靖身上蹭了蹭,元灵娇羞地说:

“靖,这是我姐姐,你见过的。”

又转过头来,挑衅地望向元素:“姐,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灵儿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夏日的阳光照射下,元素与郝靖对视一眼,没有错过他眼里的阴戾与狠绝,同时,他似乎也不想隐匿那眼神儿,站在元灵的身后,他冲元素递了一个阴恻恻的眼神。

纵使站在阳光下,也化不去他身上的阴冷,元素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灵儿,过来,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

这话说得,元灵鄙夷地撇嘴。

再看元素时,她那眼神儿全是怨毒,嘴唇微微挑起,不屑地反驳:“姐,你这是在嫉妒我?他有什么不好的?他爱我,你懂吗?我是他女朋友,不是包养的情妇……”

情妇这词,她咬得很重,摆明了嘲笑元素。她的言词无比的犀利姐,一点儿也不留姐妹的情份,手圈在郝靖的臂弯里,像一个骄傲的女王一般。

那姿态,好像面前站的不是她姐,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元素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妹妹的嘴巴里说出来,忍不住提醒:

“灵儿,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是好人,你知不知道?”

呵呵!

郝靖耸了耸肩膀,始终站在元灵的背后,冲她淫猥的笑着,然后,俯下身在元灵耳边轻声道:

“宝贝儿,看来你姐姐不待见我,那我先走了,你跟你姐回去吧,咱们啊,没缘份!”

他说这话的时候,跟元灵咬着耳朵,可那双邪佞的眼睛却始终锁定在元素的身上,那脸上的笑,让元素心里毛蹭蹭的,六月飞霜。

听了他这话,元灵不高兴了,嘟着嘴唇瞪了元素一眼,娇嗔道:

“靖,我的事她管不着,走,我们走。”

完全陷入在一厢情愿的爱情泡沫里的元灵,哪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连一颗棋子都不如,无视姐姐的衷告,一心以为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做富太太了。

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早早地就为她悲剧的人生作了诠释。

说完这话,元灵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郝靖笑笑不说话,却在上车之前,转过头来,冲元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元素眼睁睁看着白色宝马缓缓开走,心里的不安和害怕越来越强。

不行,绝对不行!

这郝靖是多么可怕的男人,灵儿跟着他,肯定要出事的。

直觉告诉她,郝靖接触灵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灵儿不听话,可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亲妹妹,怎么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而不拉一把?

无暇多想,电光火石间,她拦了一辆出租,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拨元灵的手机,可元灵根本就不接她的手机,直接掐断。

心急如焚!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柏油路被炙烤得异常火烫,路上车辆并不拥挤。

按道理说,以宝马的速度,成心想甩脱这辆出租车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那郝靖像是逗她玩似的,并不开远,始终处于出租车的视线范围之内。

最后,宝马车等在了上次的凹凸会所,这地儿是郝靖的战略根据地,他占有这个会所一大半儿的股份。

看着姓郝的带着灵儿进了会所大门儿,但元素远远的下了车,并没有跟进去,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儿,不敢再冒冒然闯了。

吃一垫,长一智,她聪明地拨了钱傲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她慌慌张张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把钱老二听得那是胆颤心惊,幸好这妞儿没再犯傻,知道给自己打电话。

欣慰了不少,孺子可教!

他再三叮嘱她站在原地别动,然后取了车就赶了过来。

……

凹凸会所,皇冠包厢里正上演着一首奢靡的旋律。

大白天的,闪着炫目的灯光,整耳欲聋嗨皮到爆的音乐声,重低音的节奏噪杂地敲击着耳膜。

脚下如同踩着鼓点,钱老二小心翼翼地牵着元素的手靠近了包厢,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声音。

迷醉低沉。

“啊啊啊~哦~靖,好爽,快点,再快点!”

“真棒,你真棒,这里,这里,喔,我快到了!”

声音一入耳,元素瞬间怔立当场。

变调的女儿,像被冲撞在海滩上的缺水鱼类,嗓子嘶哑般叫喊着,都是过来人,当然都明白这种声音代表了什么……

元素手抓得紧紧的,站在包厢门口,脚下踌躇了,压根儿就没有勇气去推那扇门。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她的妹妹,才十九岁的灵儿,怎么就被郝靖那个畜生给污辱了呢。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污秽不堪,长短不齐的,高亢的,低吼的,直逼元素脆弱的心脏,她觉得自己要快要疯掉了……

很显然,钱老二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可从声音判断,她这妹妹完全是心甘情愿的,心疼死了他女人的无助,但这种事儿……

妈的!

深吸一口气,将她的手紧紧拽住,尽管放松语气,说:“妞儿,要不要将给人弄走?”

元素脸上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痛苦和狼狈,拿不定主意,定定地盯着钱傲看,眼神里完全没有焦距。

“钱傲,怎么办?”

看着她,钱老二微微蹙了眉,按理说这种事实在不好办,人家你情我愿的干得正欢……可一看他女人脸上笼罩的那层迷茫,他的心就疼了,叹气,捋了捋她的长发。

“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这会儿,元素满脑子空洞,耷拉着脑袋,半晌没说出话来,可里面的声音却更加的高亢,更加的暖昧起来,一刻也没消停,像世界末日一般的吼叫。

“啊……好深……好深……轻点……轻点……”

屋内的元灵像av女优般的假装**呻吟着,卖力的表演,似是兴奋到了极致……

站在外边儿的元素,越来越难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臊得通红,咬了咬牙,拉着钱老二转身就要走。

算了,一会再来!

可这时,屋内却突然传来男人仿佛从喉咙里发出的兽类嘶吼:

“……哦……元素……元素……小美人儿……我要来了,元素……来了,给你……真爽!”

这声音清晰地传到钱老二和元素的耳朵里。

脚下一顿,钱老二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寒冰般冷硬的线条绷得死紧。

元素石化了,傻呆了,这个畜生怎么能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真是忒不要脸了。

几乎没有犹豫,钱傲转身三两步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儿。

元灵正哭着穿衣服,见到门口的两人,她目光像淬了毒一般望着风中凌乱的元素,刚才郝靖极限时居然叫了姐姐的名字。

她智商不算低,这男人好端端的突然靠近自己,原本还想不明白,现在终于清楚了,脑子里竟是念着她姐姐。

她恨,她恨,恨老天不公平。凭什么,姐姐什么都比她强,连男人们,也是一个个的眼里全都只有她,看不到自己。

“元素,你这个贱人,我恨死你了!”

脸色苍白如纸,元素身体瑟瑟地颤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在那儿。

而此时的钱老二,铁青着脸,胸间的怒气已经无法靠理智来压抑,五脏六腑都像被人用火烧过一般。

操他妈的郝靖,居然敢这么污辱自己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他唇边的冷笑声刚一响过,拳头就已经砸在了郝靖的脸上,再抓扯过他的身体,大力往外一掷,衣衫不整的郝靖就飞出了老远。

紧接着,钱傲地狱撒旦般走近,铁钳似的大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颈动脉,情绪有些失控。

“姓郝的,你真他妈活腻歪了!”

被他这样掐着,郝靖脸上早就涨成了猪肝色,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有人愿意死,他也不例外,濒临死亡般的困境,让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呜咽声。

“饶……饶……”

想到他那污秽的言语,钱老二的手上就越发大力,眼看郝靖已经在翻白眼儿了。

虽然元素也恨不得让这个畜生去死,可她不希望钱傲因为她而犯事,杀人得多大的罪名?从呆立中回过神来,她赶紧过去拉他。

“钱傲,住手,你快掐死他了!”

“老子就是要他死。”钱老二赤红着眼睛,完全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很明显,这男人失去理智了,元素眼圈一红。

“钱傲,听我的,快放手,你会坐牢的!”

“他妈的,杀个人还坐牢,老子还要不要混了。”

身体一僵,元素被他狰狞的样子骇了一跳,再一看郝靖眼球突出,青筋浮现,似乎都快不行了,突然忍不住胃中一阵阵翻腾——

然后,天旋地转间,她全身无力得差点倒下,赶紧扶着墙才稳住了身体。

见她这样,钱傲心里一慌,松开郝靖,赶紧过来扶她。

“妞儿,你怎么了?”

“别,别,杀……”元素不停的干呕着,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吸气,吐气!

无数次后,钱老二堪比包拯的黑脸才稍微缓和了,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来日方长,这狗日的郝靖!

他气得心肝儿都在抽痛,这感觉太他妈难受了,敢觑觎他钱老二的女人。

挥了挥拳头,他瞪着血红阴冷的锐利狼眼,怒视着郝靖,那目光就跟冰刀子一样刺人。

“我钱老二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收起你他妈那龌龊的心思,要不然,老子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骂也骂了,打了打了,可钱老仍是没消气般,末了,一脚踹在郝靖起伏不停的肚子上,那厮半晌儿没回过气来了,嘴上挂着血丝,直翻白眼。

缓过劲儿的元素,走过去就拉元灵。

“灵儿,跟我走。”

没想到,元灵挥手就甩开了她,那眼睛里全是憎恨,恶毒般声嘶力竭地吼:“我不会跟你走的,贱人,就会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灵儿!”心里呜咽,元素那伤心和难过,没词儿可以形容。

钱老二实在没有耐心看自己女人被欺负,他再呆一分钟,指不定真得把郝靖那狗日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走!”

就说了一个字儿,见女人还在那磨蹭,索性一拦腰就给抱了起来,大步往外面走,那个小丫头,他没心思管她死活。

自作孽,本就不可活。

一路上,元素的心绷得紧紧地,身体僵直着,一言不发,目光傻傻的盯着前方的街面,心底里像有无数次小鹿在乱闯,脑袋里混乱得她想要发疯了。

她双手不停地拨拉着头发,头痛欲裂。

难道,真是抑郁症?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指不定神经真的有问题。

“妞儿,你怎么了?”

见不得她痛苦的样子,钱傲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侧过脸来看她,一个不留神儿,突然一辆车在他面前一晃……

刺啦!

钱傲一个急刹,面前,一辆丰田霸道擦身而过……

差点出车祸,元素猛地吓了一大跳,再看一眼那车,更是直接吼了出来。

“啊!”

“钱傲,丰田霸道,丰田霸道,他要来撞你!”

她脑袋里好乱,好乱,为什么,阴魂不散的丰田霸道!

她像个孩子般的惊慌失措,闹得钱傲也心绪不宁,干脆直接将车停在路边,拉过她的手,抚着她的小脸,担心地问:

“你到底怎么了?元素……”

元素觉得胸口闷得要命,情绪突突的与她的理智抗争,她拼了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着嗓子望向钱傲,急切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讨厌丰田霸道,好讨厌,钱傲,你车库里,为什么也有一辆丰田霸道……”

怦!

闻言,钱老二的心突地一下沉了。

车?难道她看到那辆车了,他刹那惊慌,后背有些汗湿的感觉。

他活了这么一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事,任何事他都办得游刃有余,可是这突然之间,看到情绪失控,像要崩溃一般的女人,他怕了!

他怕万一她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行!那车得抓紧时间解决!

……

钱傲直接带她带回了似锦园,没敢送去她妈那样,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这天晚上,元素整晚做着恶梦。

她的梦里,整片整片的黑暗,像是要把她整个灵魂吸进去一般,身子一直颤抖着,不断地呓语着。

而钱老二被她给闹腾得,一晚上都没睡,直到天亮时才合了合眼。

……

电话铃声响起时,元素从那恶梦里惊醒,费力的睁眼,老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环境,原来,那只是梦,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蜷缩在某人的怀里。

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望了一眼睡在旁边的男人,心放下了不少。不想惊醒她,她轻轻地掰开他圈着自己的手,慢慢地摸过来手机,小声‘喂’了一声。

“小圆子,二个小时后,我就要飞走了……你来不来送我?”

电话那头是颜色轻快的声音,像一只欲展翅高飞的小鸟儿一般,她是幸福的,可以脱离这让她窒息的环境,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哪能不开心?

“来,我一定来。”

放下电话,一转眸,就对上男人漆黑光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元素心情好了许多,朝他咧嘴一笑。

“你醒了?”

见这小妞儿一脸没事儿人的样子,钱老二想不明白昨晚做恶梦的到底是她还是自己,皱了皱眉,“你好些了?”

“我?”

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元素笑了:“我怎么了?昨晚我吓到你了是吧?”

钱老二当然不能这么没出息的承认她对自己的影响力,更不能让这小娘们拿捏住自己的短儿来,于是,他不自在的尴尬一笑,“吓个屁,多大点事儿。”

吸了吸鼻子,元素突然认真地瞧他:“不过,钱傲……我怎么一激动,一生气,脑子就好乱,变得像不是自己了一般,怎么回事?”

愣了愣,钱老地一伸手掐了掐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蛋儿,安慰:“谁让你尽胡思乱想,我看你那妹子,你就别操心了,比你还猴精,吃不了亏。”

皱眉,元素甩了甩脑袋,点头,将那些杂念屏弃在脑后。

坐起身来,她直接就要下床,

可钱老二搂着她的腰就不放手,在她发际亲了亲,沙哑的嗓子有些低沉的性感,“再睡一会,你一晚上做恶梦,指定没睡好。”

与他满是关心的目光对视,元素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失神了片刻,微笑着懒懒地说,“小颜色要私奔,我得去送送她……对了,我不能过来了,得去市医院看我妈。”

哧笑了一声,钱老二心情大好,想到自己那哥们儿老大不小的还玩私奔这把戏,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要不,咱俩也私奔?”

元素一愣,看到他一脸的笑意,随即黯然。

“没个正形儿。”

冷哼了一声,钱老二拧紧了眉头,正色道:“元素,如果我说真的呢?”

咳咳!

嗓子一痒,元素咳嗽了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不敢去揣测这男人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但仍旧被他执拗的目光看得有点发呆,脑子一片空白。

“嗯。”

嗯,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

她赶到机场的时候,离颜色的飞机还剩三十分钟,这就意味着,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们姐妹之间的相聚,就剩下了这最后的三十分钟了。

这么些年来,两姐妹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青春岁月,喜怒哀乐一起分享,再仔细瞧着面前的颜色,褪去了青涩的她,一头长卷的棕色头发,衬上韩版范儿十足的时尚短裙,看起来又活泼又俏皮。

她的身后,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叠在了一起,一看就是即将远行的样子。

离别在即,互相对视良久,却说不出任何意义深远的话来,无非就是希望彼此都过得好。

“小圆子,我会想你的,要好好的,知道吗?”

心里一阵阵酸楚,元素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要破眶而出的泪水。

“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俩妞儿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相拥而泣,徐丰在边上摸了摸鼻子,也有点泛酸。

离别,自古以来,最断人肠。

可正在这姐妹情深,依依惜别的当儿,却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颜色,你这个贱女人,你勾引人家老公,你不要脸啊你。”

颜色原本精致的小脸狠狠一抽,身体僵硬了片刻,瞥了一眼旁边的徐丰,不知道他家的皇后娘娘哪里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看她那表情,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徐丰眉头皱得死紧,说话的语气基本已经不留情面,更别说礼貌和客气了,这段时间,他真的被这女人折腾得够呛,不由得大声斥责道:

“许亦馨,你闹够了没有?咱俩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也从来都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咄咄逼人的骂我媳妇儿?”

“你媳妇儿?徐丰,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就已经是抬举她了,还想要一步登天,做美梦去吧。”许亦馨气得口不择言。

她的话,让元素在替颜色担心的同时,心里没由来的又揪了一揪,胸口闷闷的。

身份,社会地位,家庭背景,真的有这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去决定一个人终身的伴侣。

不过,很显然,这些东西哪怕再能左右人的婚姻,却如何也左右不了一个人的感情,因为,徐丰已经完全被激怒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迸出话来:

“我还就告诉你了,许亦馨,我徐丰这辈子,要么不结婚,要结婚就娶定了颜色,该死心的是你。”

像被人狠狠的掴了一巴掌,许亦馨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就是父母给她挑的良婿?

“贱人,贱人,贱人!”

破口大骂,兴许能暂时缓解人的烦躁,却不能改变任何的事实,更加不能改变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的心,这时候的许亦馨顾不得名门淑缓的风度,指着颜色,挑着脏字不停的辱骂着。

颜色原是口头工夫忒厉害的主儿,很想撂几句狠话臭骂她,这都啥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呢?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想不通。

不过,转念一眼,男人都是自己的了,还和她计较个啥劲儿。

她服了软,许亦馨却不依不挠,拉着徐丰的胳膊就不放手,徐丰恼怒大力一甩手,她一不留神就摔坐在地上,那眼泪哗哗的。

看了看时间,为免战事扩大,引来家里更多人的围追堵截,徐丰一手拉着行李箱,一边拉了颜色就走,头也不回。

身后,是许亦馨哭天抹地的哭声和元素依依不舍的挥手……

离开了机场,抬头仰望呼击长空的飞机,元素心里沉淀淀的,非常的失落,像是遗落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般。

……

坐在前往市医院的出租车上,元素一直闷闷不乐,这颜色走了,灵儿也误会她,甚至憎恨她,怎么这么烦躁啊?

灵儿,对哦,灵儿!

想起灵儿,她脑子一阵激灵,昨天他们那么一走,灵儿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两姊妹哪有什么隔夜仇?

可是翻遍了口袋,也找不到手机,想了好久才想起,早上接了颜色的电话随手就放在了似锦园的床头上。

最近的记忆真是越来越糟糕,身体也总是不舒服,嗜睡不说,总是心慌气短,容易累!

得找个机会去瞅瞅医生了,不是身体机能退化了吧?

苦笑着嘲笑了自己一番,她重新告诉出租车司机调转了车头,直接往似锦园而去。

刚一下车,就看到似锦园门口停着一辆装载货车,她奇怪的绕过车身往里走,诡异地发现大门儿是敞开着的。

而院子里,两个工人模样儿的男人拿着氧焊正在拆解那辆丰田霸道,车已经被切割成了好几半儿,大梁、发动机、前后桥等部件已经分割开来,而散热器、大灯等汽车部件更是扔得满地都是……

好好的车,钱傲为什么要叫人拆了它呢?

想不明白,她也没多想,犹豫着打开门儿进了屋,钱傲不在家,想来是去了公司。

这男人自己不在家,还这么急吼吼的让人来拆车,他脑子真是越来越抽了。

上楼拿了手机正要出门儿,却被院子里两人的对话给吸引得停住了脚步。

“大哥,这崭新的车,干嘛要拆啊?”

“干你的活,少废话……”

“我这不是想不明白么,不过,这车看着有些古怪,车辆和油漆好像都是新上的,这该不会是脏车吧?”

“闭嘴!”

一句厉声的呵止后,除了电焊的声音,再没了人声,不过,却如五月惊雷一般,‘劈噼’一声,砸在了元素的天灵盖上。

脏车?丰田霸道?钱傲?

脚步慢慢的蹭了回去,两只眼睛瞪得圆圆地,像只幽灵一般靠近了那个散落在地的发动机。

鬼使神差的,脑子里一个怪异的念头支配着她想看看发动机号和警方提供的肇事车信息是否一致……

怎么改装,发动机号是不会变的,不是么?

钱傲,但愿你没有骗我。

人越走越近,心越来越慌,第六感告诉她,这份诡异,绝不寻常!

可往往事实偏偏和希冀背驰,那拆解开的缸体右侧上,发动机号码清晰地和脑中的记忆号码完全吻合。

钱傲,为什么是你?

……

------题外话------

妞儿们,咱们私奔吧,私奔吧!私奔吧!

姒锦心声:小虐怡情,大虐伤身,绝无大虐!(·)

正文 第79章 焚烧的激情(精) 钱傲,为什么是你?

刹时之间,元素如同寒冬腊月被置入冰窖的虎皮鱼,彻骨彻心的痛楚弥漫在四肢百骸,透过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蔓延到五脏六腑,她几乎不会呼吸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朝阳似火,心冷如冰。

冷了,碎了。

想哭,哭不出来,想喊,喊不出来。

双腿软得无力支撑她的身躯一般,颤动不停,每迈出一步,仿佛都要花费掉全身的力气,那脚步迈得像夕阳下的迟暮老人,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她终于走出了似锦园。

回眸一望。

她愣了,呆了,然后笑了——

那个男人,为她描绘了一个美丽的天堂,让她误以为自己是童话里幸运的公主,是往不利的女主,让她喜悦,让她以为自己幸福。

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旁人给过她那般极致的宠溺,同样,也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这样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钱傲,再没有旁人了,就是你了。

元素长这么大,经历过无数的波折和痛苦,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的,从**到灵魂通通碾碎的疼痛感,信任的缺失,安全感的背离。

钱傲,你怎么可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像有千万只蜜蜂在飞舞着,嗡嗡嗡嗡,她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听着那边接线女警的询问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最后,她还是挂掉了,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可她做不到,该死的做不到——

而且,他会怕么?他权势滔天,只手就能遮天,敢视人命为儿戏,会怕她报警么?

笑自己痴,笑自己傻。

总以为他就是流氓一点,霸道一点,再坏也不致于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到头来,贼喊做贼,他怎么好意思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于法的?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要天上人间也手到擒来,为什么,钱傲,为什么你就容不得一点点的反对,难道就因为妈妈的几句辱骂,就能让你枉顾她的性命吗?

赵爱丽的话再次魔咒般涌上她的心里,也许,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恶魔,他不需要理由,只凭自己的好恶……

恶魔,冷血的恶魔。从头到尾,他都把自己当成傻瓜一样在对待,一面睡着她,一面阴着她,多么的让人恶心。

元素一路都在笑,表情像飘浮在天际一般的神游,她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不辨方向,不看车辆,就一直在这个城市走着,灵魂般游荡着,麻醉着自己的神经。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

像这个季节所有的天气一样,这天,并没有任何的奇怪,一入夜,又开始下起了雨来,雨点来得又猛又急,但她似乎混然未觉,高跟鞋早就丢了,提着小挎包,光着脚丫,披散着头发,像一个行路的女鬼一般,苍白着脸,一直笑着在走。

直到没有任何的一丝力气之后,她才踉跄着脚步瘫软在了地上,像一个卑微的乞丐一般,不过她乞讨的不是金钱,而是老天的救赎。

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仰头让暴雨洗涤着她的灵魂,在这一刻,在她感觉世界即将毁灭的那一刻,她心里在笑着,那汹涌的情感破茧而去。

承认吧!

是的,就是那个让她恶心的男人,她忘不掉,逃不了,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她偏偏喜欢上了他。

是的,她一直喜欢那个人渣,那个冷血的人渣。

是的,她瞎了眼,看上了那个人模狗样的畜生。

是她,是她那无法理清的情感,和她的幼稚天真害了她的妈妈。

讽刺啊,原来凶手是他,不对,其实是她自己。

元素,你会遭天谴的——

思维乱了,感情乱了!

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与自己的情感抗争,可那个男人的脸,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早就刺在了骨头上。

一次次爬上岸沿,又一次次被自己甩下深海。

心,彻骨的悲凉。

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元素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陶子君的事故,元灵的憎恨,颜色的出国,钱傲的伤害,一件一件敲击在她的心里,击垮了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亲情,友情,爱情,在这一刻,全部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到天地在不停的旋转。

天!是天地是旋转,还是她自己在旋转?

抓扯着头发,狠狠地捶击在地面,发泄着内心无法宣泄的情感,她整个人被雨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哭泣着,几乎咆哮着嘶吼。

“钱傲,混蛋!你不是人!你会下地狱的!”

苍凉,愤怒,悲伤,无法抒解的痛!

最后,她倒在了大雨如注的街面儿上,软倒成一团,晕了过去……

旁边,一辆始终跟在她身后的军用悍马,停了下来!

……

钱仲尧的公寓里。

他两道俊眉死拧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瞧着床上这个他刚刚从街上‘捡’回来的女人。

紧闭着双眼的她,额头上溢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原本白皙红润的面颊只剩下苍白。

钱仲尧半晌没动弹,没人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他的视线始终安放在女人的身上。

“别担心,她就是淋了雨,受了风寒,有点低烧。”

邵仪德取下口罩,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钱仲尧,瞅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摇了摇头。

“嗯,没事儿就好,邵叔,你带着人先走吧。”钱仲尧收起了冰冷的眼神,回以一个淡然的笑容。

邵仪德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和旁边的另一个医生合计了一会,拿了一些感冒常用药,就要离开。

突然,昏迷中的女人喃喃的叫了两声——

“钱傲,钱傲……”

身体一僵,钱仲尧勉强牵了牵唇角,目光深不可及地瞅着病床上昏迷了还叫着二叔的女人,有些缺水的唇角因低烧的缘故,红润得添上了一抹异常的娇艳,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

在邵仪德诧异的目光中,钱仲尧云淡风轻的笑着,扫去了脸上痛苦的阴霾,哑声道:

“邵叔,你先走。”

其实不是不走,而是惊骇得走不动,邵仪德就那么愣了神儿。

这女人嘴里的名字,让他诧异得发了慌,他们叔侄……噢,天!这么荒唐的事,落在老钱家,那就是丑闻啊,这要是司令员知道了,自己这碗饭看来还真是吃不长了。

好一会儿,他摸了摸脖子,叹着气走了。

……

当城市的夜晚再次被染上浓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女人仍旧昏迷着,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一室寂静,仿佛空气都不会流动一般。

钱仲尧始终沉默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已经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的机会静静的注视她。

‘主人,来电话了……’

手机铃声响起,钱仲尧倏地笑了,这丫头骨子里就是一个墨守成规,因循守旧的女人,手机换了,可是手机铃声却没变。

可,为什么偏偏心却变了?

站起身来,他掏出女人包里的手机,来电显示上,有她对他的称呼——大混蛋,这样的称呼,似怒似嗔,似骂似喜,其实更多的是亲昵吧?

素素,既然他是大混蛋,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铃声一直不停的响,他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二叔,是我。”

“仲尧?”那头一声压抑般地抽气后,响起钱傲低沉的冷笑:“她人呢?你到底想怎样?”

“她睡了。”

“你说什么?!”

那一瞬间,钱老二突然感到一种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的错觉,天灵盖上仿佛有千斤压顶,击得他晕头转向。

呵呵!

如愿以偿的听到二叔不可置信般暴喝的声音,钱仲尧这次是真笑了,由心底的笑,二叔,也该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儿了。

是不是挠心挠肺?

那头半晌没有说话,急促的喘息声透过话筒传来,将他的情绪泄露得彻底,钱仲尧笑了:

“二叔,你没听清么?我说素素她累坏了,刚刚睡下,而且,她睡得很甜,你要不要看看她睡觉的样子?”

此时,电话那头的钱傲一脸的青白,仿佛被人狠狠地扼住了喉咙一般,胸膛不停地起伏,然后,冲着话筒就炸毛般怒吼。

“钱仲尧,别给老子掉腰子,我告诉你啊,你千万别动她,要不然咱这情分就真到头了。”

“嗤”了一声,钱仲尧挑了挑眉。

连带着压抑了这么久的那股子火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二叔,你也会慌吗?你也会乱吗?你也心疼了吗?哈哈,钱仲尧本想再抻掇他几句,想了想硬生生咽了下去,抿了抿唇角,换上怡然自得的笑声:

“可惜,我已经动了,滋味儿还不错,素素也蛮喜欢的,二叔,时候不早了,你自个儿歇歇睡吧。”

说完,他直接挂掉电话,幽黑的瞳仁里闪过刹那的光芒,认真地睨视了床上的女人良久,拿起她的手机,对着那张酣睡的娇颜。

咔嚓!

角度不错,真美!然后,他欣赏了一会这张美丽的睡姿,点击了发送。

收到彩信的钱老二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呆滞的看了良久这照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在一起温言细语,耳鬓厮磨的女人,早上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小心开车,怎么一到晚上就睡到了仲尧的床上?

他记得,她开玩笑说,咱俩私奔吧。

她说,嗯。

嗯不就是同意么?嗯不就是对自个不讨厌了么?可,她怎么就跑了呢?

胸口憋着一团怒火,那感觉,就像活生生被人在心窝子上劈了一刀,鲜血淋漓,让他痛得直想骂娘。

一开始的愤怒缘于一个正常男人的条件反射,可钱老二毕竟不是普通的男人,虽然对他妞儿还谈不上了解有多深刻,可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不对,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她,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这么做。

短暂地混乱过后,他拨出了电话,五分钟后,他怔愣了。

靠,弄巧成拙!

原本是因为她发现了那辆丰田霸道,想要毁掉一了百了,哪曾想她会半路杀回……

老天,这不是玩我么?

脑子里翻江倒海,一片混乱,这次钱老二是真郁闷了,浑浑噩噩地靠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整个思想全部被那个女人占据,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怎么遇上,怎么相识,怎么发生的第一次,她是怎么憎恨自个,可有时候也会对自个笑,会温柔地给自己煮饭,煮面条。

……这人生,真他妈操蛋了,他痛恨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连她一个细小的表情动作都丝丝入扣的往脑袋里钻。

似锦园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得太过异常。

最后,他颓废地倒在沙发上,双眼发直,而后,死命的抱紧了自己的头,身体所有感官功能全部都退化了,扭曲般地挤压到了一起。

她真和仲尧睡了?他的心好痛!

虽然明明知道他俩以前指定也睡过,可好歹她跟了自己之后,和仲尧断了,可这会,又好上了,怪谁?

王八蛋!

睡了又怎么样?睡了难道他女人就不要了?

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下来。

恍惚中,看到他女人就在眼前晃,在这屋子里不停地走动着。

对啊,她应该住在这个房子里,或忙碌的做饭、打扫卫生,或安静的上网看书,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他喜欢就那么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那总让自个迷惑的味道,那种感觉,真的好舒心。

可是,她现在睡在仲尧的床上,她会为他煲烫,会为他做饭,也会像和自己一样,乖巧地睡在他的臂弯里,小声嘀咕着自己的不满。

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是他的。

他或许不明白为了什么,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是他迄今为止,唯一打心眼儿想要好好去对待的女人,只要她愿意,上天入地他都心甘情愿。

难道,就这么放手吗?他瞧了瞧自个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不,不能!

滚犊子吧,睡了咋的?睡了还不是他钱老二的女人。

他要她,所以就绝对不能让她跟了别人,这不是他钱老二的作风,是他的人,不论事情怎么改变,不论生死,就他妈必须属于他自己,谁都不能夺走。

诚如大家所见,接下来的一切,和那种三流的偶像剧没啥区别,钱二爷不惜自毁形象,呕心沥血,痛彻心扉的演绎了最真实的恶俗经典——

抢女人!

……

元素醒来的时候,使了老大的劲儿也睁不开眼,白晃晃的灯光刺着她的眼球,她有些辩不清地方,懒懒地再次合上眼。

喔,头好痛啊!真晕!

下意识地,她反手就往旁边摸去,空荡荡的,钱傲呢?

钱傲!脑子一阵激灵,那痛苦的记忆倒带般不断传输到脑子里。

不,她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这个男人了,他是杀人凶手!

眼睛使劲闭着,瞥着不让眼泪出来,她恨他,所以她不能为他哭,一滴眼泪都不能为他而流。动了动身体,浑身都在痛。

这到底是在哪儿?

砰砰砰!

一阵阵猛烈的房门撞击声传来,元素受不了这闹腾,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钱仲尧熟悉又陌生的脸。

“素素,你醒了?”他始终坐在床边儿,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见她醒转过来,淡定地笑了笑,目光深沉。

仲尧?她怎么会在他这里?

脑子里有点发懵,元素搞不清楚状况了,勉强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外面的撞门声似乎越演越烈,她困顿地问:

“仲尧?外面什么声音?”

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钱仲尧优雅地笑了笑:

“没事儿,有只疯狗在闹腾。”

闻言,元素一愣,僵着身子半晌没言语,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尽管这门儿的隔声效果很好,但隐隐约约之间,那分明是钱傲在吼。

“……钱仲尧……你他妈开门!”

听到他的声音,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头就好痛……

房门嚓嚓作响,显然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钱老二暴虐的进攻,伴着他阵阵地怒吼声传来,元素那颗心,仿佛被缠上了一根儿铁绳,一圈一圈,将她的心脏紧紧地束缚着。

快要窒息了!

不要,她不要见他,他是个魔鬼,他太可怕了!

她拨拉着头发,她想让自己消失,或者他消失,她再也不想和他见面。可是,他来了,那么他和她的一切,是不是已经赤果果地暴露在了仲尧的面前?

这样的自己,多么不堪,多么让人恶心啊!

她尴尬地闭上眼,感受着这灼人的痛楚,没敢再看钱仲尧,哑着嗓子低声说:

“你知道了。”不是询问,而是歉疚。

“嗯。”

“对不起……”

万年不变的,仍旧只是这一句话,钱仲尧身子一僵,探过头去替她掖了掖被角儿。

“再睡会儿吧。”

疲惫地别过头去,元素恨着自己的没出息,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不对劲儿,想到自己对仲尧的伤害,更是将心揪成了一团。

可,事到如今,只能让一切都过去。

“仲尧,我不想见他。”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钱仲尧目光中露出坚定,怜惜般紧握住她的小手,凑近了她的身体,半闭着眼睛,轻轻将她的头掰了过来,抬起她的下颌,有些迟疑,但一如既往的温柔。

“素素,咱们从头再来,好吗?”

“不!”

下意识地开口拒绝,元素的手紧紧揪着被角,逝去的流水,如何还能从头回流?如今的自己,哪里还有爱的能力?

她憎恨自己,哪怕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没有办法阻止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像一团炽烈的火焰,随时可能焚烧掉她的灵魂……

砰!

巨烈的声响过后,似乎房屋都颤动了,元素吓得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房门从外面被人硬生生的砸了开来,倒在地上。

钱仲尧也吓了一跳,这么坚固的两层防盗门,特制的防盗锁,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弄坏了,闯了进来?

门口,私闯的男人,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手上紧紧拎着一个铁锤,那模样儿,狰狞得像一头刚从原始森林穿越而来的野兽。

钱老二浑身都是怒火!

尤其是一进门就看到两人那么接近的杵在一起,心里的钝痛从心脏开始,不停的移动,慢慢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狂怒的,暴躁的,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钱老二脸上的表情。

一步步走近……

“元素,过来!”

他咬牙切齿的呼唤,那炽烈的温度像一只随时可能暴炸的喷火龙。

而钱仲尧嘲讽的一笑,将僵直着身体的女人往怀里带了一带,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提醒道:

“二叔,这是我家。”

可是此刻,仿佛吃了烈性炸药一般的钱老二如何还听得见只言片语,他只知道,他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他的领地被别人占有了。

“钱仲尧,你再不放手,别怪老子不留情面。”

看到这个状若疯狂的男人,元素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血色,浑身像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冷得她瑟瑟发抖。

心跳得好快,从听到钱傲那狂躁的声音开始,那伤痛的记忆,不堪的种种,全都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丰田霸道,欺骗,隐瞒,撞人。

……钱傲,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钱仲尧也是铁青着脸,安抚地拍了拍元素的肩膀,语气森冷的回击。

“你想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

这时候的钱老二已经不想再讲什么道理了,脑子被愤怒占据了,好在还是丢掉了手中的铁锤,改用了拳头朝钱仲尧脸上砸过去。

“你他妈站起来!”

元素尖叫一声,看到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对打起来,愣了好久没有反映,困惑了,这仲尧的腿,怎么就好了?

这场面,混乱,还是混乱!

她的脸,煞白煞白的。

为什么他还要来,除了羞辱和痛苦,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要怎么样?

她知道,自己忘不掉了,那件事,就像刻在了她的骨头缝里一般,每每想起,都是血淋淋的撕扯般疼痛。

两人玩命般搏斗着。

看着他一拳一拳毫无章法的往死里招呼,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钱仲尧不觉有些头痛,怒吼:

“钱傲,你疯了?”

“我是疯了,今儿个,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带走。”

“她是我的女人!”

“滚你妈的蛋!”钱老二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脑子里狂躁地叫嚣着。

他的怒火在看到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时,早就将理智焚烧掉了,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侄子,他真的能活活把他打死。

正在这打得不可开交的当儿,门口再次冲进来一个人,是之前接到钱仲尧电话急急赶过来的白慕年。

之前就担心总有一天得出事,没想到,果真闹大了。

一看眼前的戏码,他就头痛抚额!

争风吃醋,上演全武行了。

眼睁睁看着这叔侄俩急得都充了血的眼睛,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白慕年赶紧跑过去,两边拉扯着,拼命地劝。

可神智不清醒的两个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实在没法儿,白慕年一脚踹翻了茶几,‘哐啷’一声之后,他严肃地低喝:

“你们能不能先冷静冷静,打架能打出结果来?不如听听素素怎么说吧?”

屋里的灯光很亮,白慕年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的视线全都落到了元素的身上,刺得她头脑有些晕乎。

钱老二急了,目光切切地望着她,声音低沉,像以往那样诱惑着她,

“妞儿,跟我走……”

讽刺地看她一眼,元素微微抬起手,指着钱傲,冷声道:

“滚,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人渣。”

人渣两字,带着恨,带着嘲讽,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听得钱老二像被人踩了痛脚一般,炸毛般朝着她怒吼了起来:

“你他妈敢不跟我走?”

自嘲的笑了笑,元素的脸白像张纸,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嗤笑着:

“钱爷,不然你要怎样?杀了我?还是杀了我全家?”

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的男人?原来自己对她所有的好,连仲尧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她的话针扎般刺进钱老二的心里,如同被人狠揍了一拳,他望了一眼钱仲尧,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辨白,只字不提那车的事。

只是急切地唤她:

“素,妞儿,你先跟我走,咱们回家再说,好吗?”

他的声音里,没有暴怒,没有嘶吼,只有不易察觉的丝丝委屈和淡淡的哀求,像一只被人抛弃在街头的小狗一般。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也没有说那事儿是钱仲尧干的,甚至压根儿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钱老二也得像个爷们,女人可以抢,但侄子不能出卖,答应的话,做了的事,绝对不能后悔。

讽刺,自嘲!

元素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低垂着眼睑,不想再望一眼他。

钱仲尧冷眼看着这一切,最后漫不经心地坐在床沿上,朝着钱老二笑言:“二叔,素素的话,你听明白了吗?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钱老二气得直喘粗气儿,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蹭了上来:“在老子的字典里,压根没放弃这回事儿,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说罢,就要上前去拉元素。

白慕年一直阴沉的绷着脸,见这情形也异常的头痛,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都什么时代了,难不成这钱老二还真要学土匪抢女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钱老二,走,我陪你先回家,咱冷静冷静。”

梗着脖子转过头来,钱老二瞪着赤红的眼睛就扫向白慕年,那眼神像看仇人一般,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

“放你娘的屁,年子,她是老子的女人,是老子的,你明不明白?年子,你让老子放手?你还是我的兄弟吗?”

白慕年到底是个优雅的男人,此时此刻还没忘了慢腾腾的扶起茶几来。

“你们这么闹腾,也不怕丢了钱家的人,钱老爷子知道,得活活被你们气死不可。”

没想到,钱老二依旧面无表情,瞟了他一眼,不再多言,然后,直接三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元素从床上拽了起来。

“妞儿,咱们回家。”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元素心里痛得一抽一抽,如果没有这件事该有多好,可惜……

一甩手,她痛苦的挣扎,“你放开我。”

可是,从故事的开始到现在,钱老二何时放过手,完全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打横抱起就走,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

不过怔愣了几秒,钱仲尧就动作迅速的扑了上去,一个反擒拿,抓扯着他的肩膀,扬起膝盖直接一下顶在他的腰板儿上。

钱老二双手抱着元素,挨了打也不松手,而是反腿一脚,踹了过去,动作又急又狠,直接踹在钱仲尧肩膀上,力道大得,让钱仲尧止不住踉跄了几步。

特种兵与侦察兵的火拼结果,显而易见,哪怕钱老二抱着个女人,钱仲尧也不是他的对手。

短兵相接之后——

留下痛苦捂住肚子的钱仲尧和目瞪口呆的白慕年,钱老二扛着女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钱仲尧的公寓。

为了这个女人,他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怎么看他,流氓也好,土匪也罢,只要能把女人带走,什么招儿好使就使什么招儿。

不管她哭,不管她拧,不管她轴,啥都不管,只要她跟着他就行。

……

然后,接下来的事儿,元素就有些迷糊了,头脑不清的她止不住的眩晕,呕吐,可是究竟吐了没有,她也记不清了。

总之,她像一个被人绑着的死囚犯一般,再一次被那个霸道的男人抱着下了楼,男人将他搂得死死的,完全不顾她的挣扎,让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不能成言,但她还是说了。

“畜、生。”

高大的身形随即一顿,钱老二心里苦得都快冒泡了,闷了半晌,才艰难的哑着嗓子找出了自己的声音来。

“妞儿,我没……”

闻言一愣,元素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脸上,语气里没由来的重新燃起了希冀,急切地问:“你没什么?”

“没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尽管算到我头上,不过,要老子放了你,绝无可能。”

迟疑,停顿,然后再次迈步!

“我恨你,畜生。”

最听不得她的恨意,钱老二炸毛了,在她的眼中,自个就是个畜生,仲尧什么都好?这么一想,他的怒火极速的沸腾到了极点。

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到了车边上,直接将她塞在副驾上,然后一踩油门,布加迪飞快地往似锦园而去。

刹那之间,元素心痛得几乎都快窒息了,这事发生了,算到他头上?说得多轻松,高高在上的钱二爷,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感受。

这样简单的一句,就想完事儿?

突然间,长久以来坚持的东西,全都失去了光彩,元素甚至觉得,连生命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要怎样,就怎样吧,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玩具。

车内,狂躁的压抑,路上,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侧过脸,望向男人爆怒的,铁青到狰狞的脸色,元素实在想不通,他凭什么生气?给别人造成了伤害,还理直气壮。

悲,愤,怒,憎,怨——

最后,她笑了,像遇见了全世界最搞笑的事情一般,几乎是捧着肚子大笑,甚至还笑出了眼泪来:

“钱傲,你也就这本事了。”

钱老二冷冷一笑,并不反驳,他妈的,随她去吧,狠也好,毒也罢,有本事没本事全他妈的滚蛋,总之,人在他手里,只在留在他身边,他不能,也不想放手,坚决不能。

因为只有她,才能填补自己的空虚。

恨就恨吧,只要能抱着她,拥有她,管他妈的谁是谁的谁,这念头已经完全吞噬他的内心,容不得他做出另外的选择。

回到似锦园,他迫不及街的下车,抱着女人上楼,将她放到了他们无论次滚腾的大床上,像急于求证什么似的,他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恶狠狠地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急切的扑了上去。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懂得,她究竟是属于谁的,谁才是她的男人,他此刻,脑子里就这么一根筋的这么想。

导致错上加错。

元素整个人蜷缩着,由着他在身上爱不释手一般的霍霍蹭着,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钱老二就这么亲着吻着宝贝着,喜欢得跟什么似的,估计灰太狼抢回了喜羊羊也就这么个劲儿了。

可女人既不动,也不言语,就那么古怪的,表情镇定的看着他笑。

“闭嘴,再笑,再笑老子揍你。”

钱老二死死地把女人压在自个儿身下,憋着一股气般,唇舌手足并用,极尽挑逗之能事,和自己较着劲儿的要让她有反应不可。

元素身不能动,偏过头去,用手指将身下的床单揪得死紧,一根一根抓扯,与他的挑逗对抗,更是与自己的心,与自己的身体对抗。

她再也不能沉沦!

……

突然,感觉到手上一凉,钱老二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笑出来的眼泪,让他看得特别的闹心。

他大手一伸,倏地钳住她纤细白嫩的脚踝,看着上面那条精巧唯美的脚链。

——囚心。

狗日的,拍卖会上不是说,给谁戴上了它,就能彻底抓住她的心吗?骗子!想到这里,钱老二不禁哑然失笑,自己都是商人,无商不奸啊,被耍了。

就那么瞧着,心里被莫名其妙的伤感溢得满满的,他突然俯下头去,吻住了她脚踝上的囚心,然后细细地亲吻她白软的脚踝,唇舌沿着她的小腿一路向上,像亲吻一件珍稀至宝一般,小心翼翼。

慢慢滑过——

元素死死咬着唇,闭上眼睛,可人的触觉神经往往并不受大脑的支配,他唇舌之间所挑起的,酸痒难耐的感觉,让她的血液沸腾了,然后被她的思维冷却,冷却了再次升腾,整个神经像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一边急促的喘息,一边羞耻地低吼。

“不要再亲了……畜、生。”

她的憎恨,让他的心惊悸地狂跳了一下,有些酸,有些痛,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思完全跳脱了大脑,他无法掌控。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憎恨自己,心里也没有自己,而他,就要填满她的心,占有她的心,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他狂乱了,像指尖流沙正在流失,而又急切的想要抓住一般,他慌乱得没有了正常的思维和理智,胡乱地抹了一把她的眼泪,讷讷地低喊:“妞儿,我想要你快乐!”

无法动弹,元素闭着眼,泪如雨下,可下一秒,她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激烈颤抖起来——

天啦!他在做什么?

他灵巧地唇舌毫无预警地闯入了她最隐秘的柔软,轻轻软软地拨弄着,然后恣意逗弄起来……

一刹那,元素的心颤了,身体颤了,一把把揪得死紧,差点停止了跳动,像被人扼住了最柔软的神经一般,无数的幻觉纷至沓来,焚灭了理智,不由得羞耻地低骂:

“钱傲,你混蛋!你不要脸!”

可是完全没有用,钱老二一开始只是想要取悦她,哪知道尝到她美好的滋味儿,居然欲罢不能,不由分说的继续着,嘴里含糊地轻哄:

“宝贝儿,别动,我在爱你。”

爱?他也配说爱?

元素轻颤了一下,思想再浑沌,也明白他说的爱,和那个爱两完是两码事儿,随着感知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的恨意越浓,泪水如泉水般涌现。

她没有再笑,而是无声的,绝望地哭泣着忍爱他这种另样的折磨,悲伤一点一点的浸渍了她的全身。

不可遏止般地尖叫了一声,元素双眼死死地瞪着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男人,那个一不小心闯入了自己的心里,伤害自己,又强行闯入自己身体的男人!

他,多么的无法无天!

他,为什么就这么混蛋,这么霸道,这么不是人?

他的动作越发肆意,元素忍不住一声哭啼般的呜咽溢出喉咙,几乎是带着哭腔般,憎恶地讽刺道:

“钱傲,你到底玩弄过多少女人,才练就了这一身本事?”

这话太冷了,空气都冻结了!

胸口像被人狠揍了一拳,钱老二有一种将心掏出来捧给人家,却被人恶狠狠一脚踹开,还碾上一碾的感觉。

他是有很多女人,可除了她,打死他都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女人做这种丢老爷们儿脸的事儿。

在她之前,他还真就矫情了,不戴套子从不碰女人。

任何一个女人。

这样一想,他愤了,恼了,发泄一般的抬起头来,疯狂地亲吻女人那两片粉嫩的唇瓣,像一头野兽,嘶咬着属于自己的食物,各种的亲吻,将女人折腾得一塌糊涂。

她像是投降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怂,好怂,从来没有过的怂样儿。

钱老二啊钱老二,你他妈就白瞎了是个老爷们儿。

愤火燎原一般,越烧越旺,喉咙像被人扼紧了一般,他终于不再顾及她的感受了,野兽一般的憋着一口气,使着一股子狠劲蛮干起来。

男人之于女人,原本就有与人俱来的征服欲和占有欲,更何况钱老二这样的男人,生活的优越感,造就了他盛气凌人的性格。

高高在上的他什么时候如此做过小,服过软?

他从来都习惯别人的顺从,习惯别人的瞻仰,习惯别人的追捧,可这个女人,疏离他,憎恨他,不待见他,还不让他碰她。

他,彻底的怒了!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像带着一种激烈的宣誓占有,他每一次进范,就像是在极致的快乐之中寻找心灵的寄托点,又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去深入怀里女人那不可探及的灵魂,这样的他们,是如此的亲密的交融,结合成连体婴一般的两人,为什么要分手?

绝对不分!

身下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只能让自己来疼爱,让自己来占有,只有自己,才能是她唯一的男人。

动作发了狠,神经短了路,却将女人心里那根柔软的弦彻底的折断了。

元素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那感觉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随着他的颠簸,她抽搐着身子,唇齿间溢出的是切齿般恨意。

“钱傲,我恨你!我恨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再一次下起了雨。

兴许天气的阴晴都是为了配合人的心境而变吧,雨点敲击在窗玻璃上,似乎是为了配合钱某人出入的节奏一般。

……

神祗般不可阻止的进攻,一浪接一浪的席卷,恨或者不恨,人都交缠在一起,神志不清进攻与反击。

女人要死不活,男人如痴如醉,喃喃自语:

“妞儿,要不够怎么办?怎么要也不够怎么办?”

“真的,永远要不够……”

……

轰轰……

哗啦啦……

电闪雷鸣,暴雨入注,白璧染胭脂,迷乱的哪里是人,明明就是天!

伴着一声惊雷,再次的狠狠冲击之后,战斗终于平息。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钱老二也迷糊了,他不想这样的,明明是想要对她好的,宠她,宠得上天入地,宠得无法无天都可以,可为什么,他再一次的强了她?

女人白皙柔软的肌肤似乎妖治般透出粉红的色泽,美得夺人心魄……

他占有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可这太过激烈的过程,与他而言,身体的满足却只带来了心灵的再一次空虚。

眼睁睁看她闭上了眼,死人一般的了无生息,他突然觉得,他根本没有得到过她,从来都没有。

乏力,空寂,他心疼得厉害,却无法低下高贵的头。

细细地,柔柔地帮她捋了捋乱成一团的长发,紧紧搂住她柔软的身体,软唤一声。

“妞儿?”

没有回应。

他像一个败军之将一般,狼狈地跳下床进了浴室,开了冷水狠狠地冲洗自己的身体,浇灭自己的火焰,可等他再次出来时,床上白嫩嫩躺着的身体,仍旧是一动不动。

看来,她果然是恼恨了自己,但是——

他妈的,他能怎么办?

他是个男人!他不能容许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他的亲侄子,也不能!

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身子,然后紧紧禁锢在怀里。

“妞儿,妞儿……”

入手的触感,滚汤……

这一次,钱老二惊住了。

坐起身来,探了探她的额头,直骂自己该死,她病体未愈,再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居然发起了高烧来。

而且,还烧得昏迷了过去……

再然后,他的视线往下,发现,床单上,有一丝丝淡淡的浅浅的红色——

血!

哪来的血?他又弄伤了她?

正文 第80章 怀上了·一次中俩! 钱老二慌了。

他承认,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如现在这般,强烈地感受到抽搐般的恐惧!

伸出手,在她身下一摸,指尖上的血红刺疼了他的眼!

他惊恐地看着自个的手,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地痉挛疼痛,那股子劲儿鞭笞着他,久久下不去。

他强了她,他伤了她……

明明自己想宠着她,惯着她,为什么偏偏背道而驰?他答应过妞儿不会再强迫她,不会再勉强她,可他妈的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又弄伤了她!

钱老二,你丫的真浑啊!他苍白着一张俊脸,愣在床边儿,喘着粗气糊涂了。

这时候的他,脑子里只是简单的以为这血是他弄伤撕裂造成的,哪知道——

对自己又恨又怒的鞭挞几秒之后,麻木了的神经终于活络了起来。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遇到这女人,自个儿这脑袋咋这么不够用了,动不动就犯傻逼,叫医生啊!

没到世界末日呢,矫情个什么劲儿?

此时,正是深更半夜,大雨磅礴。他觉得必须找信得过的熟人妥当,知根知底的,好事坏事,也不怕抻掇。

不再犹豫,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白慕年,他堂兄白应晖是有名的内科大夫。想了想,稳妥起见,他又打给了他小姨吴岑,毕竟她是妇科权威,想到那丝丝的血,他真怕他妞儿有什么问题。

思绪飘远……

还记得一年多前,他们第一次在帝宫,他也弄伤了她,也是找了小姨来,小姨那时还千叮万嘱,让他悠着点,可他……

原来,他俩认识已经一年多了。

可,为啥感觉这么短暂呢,和她呆一块儿,那时间过得贼快。

心里微微泛酸,不禁恶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低咒——

钱老二,你丫的真混蛋!

然后,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会有了这些娘们儿兮兮的念头。

真是抽疯了!

小心翼翼地给女人找了套舒适的居家服穿上,抱着她发着烧的柔软身子,像团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想了想,从冰箱里找出来冰袋给她做物理降温,可能因为冰袋的触感,昏睡的女人蹙着眉头动了动。

钱老二一愣,情绪紧张地问:“妞儿,难受了吗?”

哪知道女人只是闪了闪睫毛,并未睁眼,继续昏睡了过去。

惶惶然看着她,钱老二觉得,自个儿的心好痛。

……

不过短短三十来分钟,白慕年就带着白应晖赶了过来,尽管钱老二这时候的脑子混乱,可一看到白慕年那行色匆匆,心急火撩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恻然。

一辈子的兄弟,年子那点小心思,他瞧得明白,不过,也正因为是兄弟,他还是只信任年子。

唉,这女人,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妖精!

白慕年随意地瞥了一眼赶时髦走忧郁路线的钱老二,晃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这会儿的状态差得要命。

哪怕他刻意掩饰,那急红了眼眶的憔悴仍旧是出卖了他的心情,这哥们儿狼狈得没了一贯的意气风发,整一个神形俱灭的人形怪兽。

颓然,沮丧。

再转眸,看向那张大床,薄被下的女人蜷缩成一团,身子蜷得像只大虾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着那张凌乱的大床,他大概也都明白了。

“钱老二,你丫的真是……”

让他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他给白应晖点了点头,往女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白应晖什么也没问,完全是职业医师的良好水准。

往床边靠近,弯下身子来,准备先给她测体温,哪知道一感觉到陌生人的接触,元素眼皮儿一抬,睫毛颤了颤,惊恐地睁开眼睛看他,直直往后退缩,攥着被子死都不撒手。

她的情绪,看上去相当不正常,一双原本灵动的美眸里,除了一潭死水,连一丝丝活气儿都没有了。

钱老二呆了呆,和白慕年对视一线,上前去就要安慰她。

身体一抖,元素脸色骤变,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来:

“滚!”

愣了一下,钱老二伸在半空的手,因她的话语而垂下了,脸上透着苍凉,手死死地捏成拳,骨头关节之间摩擦得咯咯作响,闷声低语:

“妞儿,我不会伤害你……”

垂着眼睑,元素紧攥着被子,颤着嗓子,身子直发抖:“畜、生,滚!”

钱老二尴尬地杵在原地。

见状,白慕年用眼神制止了钱老二,微笑着走上前,像哥哥一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压着嗓子柔声哄道:

“素素,你别怕,你生病了,这是来给你瞧病的医生。”

元素摇头拒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那模样儿像极了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她很累,很烦!她活腻歪了行不?

看医生做什么,死了多好,像她这样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知道自己没出息,不争气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但她真真儿的希望一切的思觉通通失调,聋掉吧,疯掉吧,或者干脆死掉吧。

那样,一切都幻灭了。

在边儿上瞧了半天,白应晖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拿过随身带来的医药箱,将两个男人赶了出去,慢慢地开始引导和舒缓女人紧绷的神经。

医学院的时候,他选修过心理医学。

……

慢慢地,元素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配合治疗。

给她测试了体温,一看显示的温度,三十九度,高烧!皱了皱眉,拿出听诊器,给她查看病情。

十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钱傲和白慕年的面前。

“淋了雨受了风寒,上呼吸道感染,有些发烧,这到不是很严重,不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闷不作声的钱傲,接着说:“我瞅着她这情况,应该有抑郁症,生存**不强。”

抑郁症?钱老二如遭重击,脑袋瞬间就懵了。

虽说她平时性子不算太活泼,但也不是太过沉闷的人,偶尔还能和自己斗斗嘴,那小嘴儿厉害着呢。

怎么可能有抑郁症?

大概看出他的疑惑,白应晖解释道:

“抑郁症的成因种类很多,也许是因为压抑,也许是因为突然的伤害,这个,你得找专门的精神科专家。”

精神科?

勉强才能站直了身体,钱老二脸上的窘迫已经无所循形,那天她和他说,情绪不稳定,他没有引起重视。

如果他好好和她说,而不是放纵欲念,再次强了她,也许……

对,她说得对,自个确实是畜生。

想到这里,钱老二的声音嘶哑得好像不是他自己一般,低沉中透着隐隐的难过,艰难地问:

“白哥,她这情况严重么?”

白应晖摇了摇头,看到他倍受打击的表情,隔了好半晌才有些失笑地说:

“目前来看,不算太严重,不过,抑郁症患者,绝对不能屡屡遭受打击,要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譬如,自杀。”

轰!脑子一震。

他女人,多么漂亮多么可爱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的女人,怎么会?自杀!

平淡的一句医嘱,瞬间把钱老二打进了深渊,自责的情绪排山倒海,心里划过阵阵钝痛,撕扯着他的心脏,不甘心的问:

“确实?”

“确实。”白应晖点头。

“能治吗?”

“呵呵,当然。抑郁症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不要太担心,她这算是比较轻微的,只要控制好她平日里的情绪,和平常人没有任何的差别,只不过,千万不要再过度的刺激她……”

白应晖严肃地叮嘱着,钱老二认真地听着。

丫的,这不是富贵病么?气不得,惹不得,急不得!真是作孽!

一阵夜风透了进来,钱老二心里陡然一凛,摸不着边儿了。

既然啥都不行,那这辈子,就宠着吧!

……

这时候,他等了半晌的小姨吴岑终于冒着大雨赶来了,钱老二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白应晖毕竟是内科医生,还是个男人,所以,关于元素那啥出血这事儿,他没有和他交待,只字未提。

一看自个这侄子心急如焚的样子,听他说完,吴岑水都没喝一口就进了卧房。

不过一小会儿,她蹙着眉头就出来了,逮着钱傲就是一顿数落:

“二子,姨该说你什么好?这丫头,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吗?还是知道了不懂得节制?你们现在的年青人啦,就是·¥,!……”

心头一震,钱老二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小姨。

劈噼!

外面响过一声惊雷,仿佛将他的脑子震裂了一般。

她,怀孕了?他女人,怀孕了?

握紧了拳头愣在原地,钱老二已经听不清楚吴岑后面说了什么话,只觉得自个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额头隐隐有冷汗在冒。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像复读机一般在不断播放——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他丫的,太混蛋了!

记得看见过她放在抽屉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避孕药,她那么谨慎的一个女人,应该是记得吃的,怎么会怀孕了?

不对!钱老二眯了眯眼,顿了好久,有些不可置信地瞅着吴岑。

“小姨,你没误诊吧?”

“臭小子,敢挑战我的专业?”眼仁儿一翻,吴岑狠瞪了他一眼,转而认真地瞥着他不太自然的脸色:“这丫头的肚子,你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钱老二这会脑子完全是懵的,还没从元素怀孕这事儿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他那颗心都快被内疚给填满了,他心疼他妞儿,心疼得骨头缝里都在疼痛。

她怀孕了,怀孕了自己还那么糟践她,原来,她女人那眼光,果真是犀利独道的,因为他钱老二。

——果真,禽兽不如!

妞儿,你骂得真好,我他娘的就不是个爷们儿。

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如潮水般席卷了他,以致于完全无视了他小姨。

见他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吴岑叹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回神儿,嘴里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二子,你发啥愣呢?我说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啥时候处理?这样吧,抽个时间你领着她到医院来,我亲自帮她做,保证不会损害她的身子。”

心里‘咯噔’一下。

做?不损害身子?小姨啥意思?

钱老二望着她,半晌没言语。

老实说,在这之前,他真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在元素之前的所有女人,他都做好了防范措施,压根儿就不可能怀孕。

而元素,算是一个意外,他完全徜徉在和她那种极致的鱼水之欢里,以为她吃了药,就没太在意这个问题,哪知道老天突然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孩子?他跟她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

这声音忽然从心底翻卷了上来,感觉,好像也不错!

彻底回过了神来。

他摸了摸短短的头发,胸口被充实感塞得满满地,世界上如果多一个像他或者像她的孩子,像他俩的孩子,真是挺好的。

于是,他冲着吴岑愣愣地咧嘴一笑:“恭喜你,小姨,你要做姨奶奶了!”

“什么?你要这孩子?”

这回换吴岑傻了,瞪着眼满脸不敢相信他会说这话。

她和钱老二的母亲沈佩思是表姐妹,所以钱老二是她打小看着长大的,这小子多没正形儿她一清二楚,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侄子居然会说要留下孩子。

难道,他这回终于认真了?

怎么可以!

且不说他家里能不能接受这丫头和孩子,就她那表姐的脾气,不上刀山下油窝煎掉一层皮,怕是难成正果,还有……

想了想,她觉着自个还是必须得提醒他。

“作为医生,这胎儿,我建议你流掉。作为小姨,我仍然建议你,这孩子要不得。”

流掉?钱老二心里一跳。

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怎么这小姨说不要了?定眼一看,他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忐忑。

“咋了?姨,拜托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她见红了,已经出现了孕早期流产先兆,胎儿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说,这又是高烧又是抑郁的,生出来的孩子一旦有问题,后悔你都来不及……何况,老二,你仔细琢磨琢磨,你家里,能容得下她?真心为她好,还是流掉吧。”

只听了前半句,钱老二的脸色已经煞白!

心里的情绪,如洪水决堤——

他姨这些话,后半茬他没想过,前半茬算是明白了,字字扇着他耳光似的,凉透了心尖儿,灌进他的耳朵里都跟剔骨刀似,弄得他又心痛又难堪。

他见红了,都是他该死的冲动!

越想越慌,紧捏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干嘛自个就不能忍一忍呢?

可是,事情都这份上了,还能咋办?想了想,他抬起头冲着吴岑笑了笑,故作镇定掩饰内心的波澜:

“成,那就流掉吧,等她身体好些,我带她到医院来——”

咚!

话没说完,紧闭的卧室门突然从里打开了,门边儿,站着一脸苍白,披头散发的元素。

她那目光讽刺地直直盯着钱老二,那眼神,那表情,全是恨意。

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凭什么要流掉自己的孩子?

他怕什么?他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会借着孩子的由头,缠上他?母凭子贵,逼他娶她?真是笑话!

视线始终落在他的眼睛里,她的心,阵阵疼痛。

钱傲,你凭什么?

不管他怎么看,不管他怎么想,这是她自己的孩子。

其实,元素也没有料到,当自己知道身体里突然就这么多出了另一个生命的时候,以前千惊万怕的事,在真正发生时,自己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恐慌,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欣喜。

还有期待!

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她脑子里突然充满了好好生活的念想。

摸了摸小腹,多么神奇,里面,居然装了另一个生命,一个和她生命共同体的孩子!一个能与她共同呼吸,共同存活,可以叫她妈妈的孩子。

是,她和钱傲的孩子,是他和她骨血相融的孩子。

可是,他不要!

心,瞬间黯然。

深吸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强打起精神,将自己用坚强武装起来,她已经是一个妈妈了,必须要对自己和对孩子负责,对自己和孩子的生命负责。

在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原本晶亮的大眼睛里,除了那份刺痛的悲凉,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光芒在闪动。

气氛凝重。

好半晌,她才自嘲地撇了撇唇,冷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钱傲,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做主,他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钱老二呆了,真他妈闹心呢,她又误会了?赶紧焦急的反驳:“妞儿,你别激动啊,你听我说,这个不行,咱们暂时不要,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咱们……”

“够了,住嘴!”不想再听他的花言巧语,听得太多,伤得太重。以前她是多么的相信他,求着他帮自己找伤害妈妈的凶手。

结果,原本凶手就睡在自己身边,而自己还傻傻的,全身心信任他。

屈辱,悲愤,委屈,恶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妞儿……”

元素干脆撇开脸去,不再看他,因为,他那眼神里,居然还露出那种温柔,那种安抚,那种心疼,她不想再被他伪装的表情给迷惑了。

瞧着这个样子的女人,钱老二最是头疼,他害怕元素看他像看仇人一样的表情。

沮丧,失落,然后倦了,妥协了!

“好,既然你想要,那就要吧。”

垂下手,钱老二觉得自己真是拿这个女人无可奈何,她喜欢要就要吧,管他娘的生出什么来,残的,傻的,痴的,颠的……

不都是他们的孩子么?只要她喜欢,哪怕生只小猫小狗,他也照养不误!

更何况,如今医学这么发达,能有多大点事儿。

行,就这么办吧,那就生。

他本以为自己将姿态放到如此之低,元素能开心,哪知道,她那笑容更冷了,像是感叹着世间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笑过没完没了。

最后,她终于情绪难明的止住了笑声,盯着他瞅了片刻,语气冷得比之数九寒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精神却好得出奇,像一个充满力量的圣斗士星矢。

“钱傲,我说过,我要不要,与你无关。”

说完,她抬腿就要往外走。

“妞儿……”钱老二嘶哑着嗓子低唤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哀求。

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怎么能放她走,外面还下着雨,她还怀着孩子,生着病。

“妞儿,别走,别生气,咱好好过成不?你喜欢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这时候的元素,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没出这事儿之前,他嘴里那天不是一口一个宝贝,喜欢自己跟什么似的。

可他做的那些事,是人干的么?

她永远也忘不掉,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卯足了劲儿在他怀里挣脱着,很意外,轻松就推开了他。

“让我走。”

她哪知道,钱老二现在连碰她都小心翼翼地,哪怕真和她拼劲儿啊,握紧了拳头,他始终堵在她面前,执拗的神情不容反抗。

“不准,老子说过,不要你走。”

元素冷笑,她一直知道这男人的思维模式和常人大相径庭,整一个21世纪还未进化完全的土匪。

愤怒,悲伤,浇灌着她的心理。

看她伤心的样子,钱老二心都凉透了,失神的望着她,抬手抚摸她的长发,“我保证,一准对你好,绝不再犯浑了,成不?”

别过头去,元素不吭气,她不是天真的小红帽,怎么会相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大灰狼的甜言蜜语所欺骗?

……两人僵持不下。

“丫头!你俩进来一下。”

始终冷眼旁观的吴岑,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两人的争执,随便帮自己这侄子解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万年不变的铁石心肠终于解冻了。

爱上人家小丫头了。

皱眉,元素到底还是听医生的话。

一切为了孩子!

跟着吴岑进了屋,她颤巍巍地坐在了沙发上,目光防备地盯着钱傲,双手保护性地放在小腹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

“怎么了?”她害怕他们让她作掉孩子。

“这要孩子的事,你一定要慎重,你考虑清楚了吗?”

低着头,哑着嗓子,元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固执。

“是,我要他。”

“那好,这样,我先给你注射一针黄体酮保胎,现在开始,你必须卧床休息,不要乱动,明天再到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如果实在有问题,必须要终止妊娠,知道吗?这种事,不能倔强。”

吴岑的话是严肃的,带着职业医生对专业的绝对权威注解,元素和她对视片刻,最后,仍是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躺到床上。

凝重地看了看她,吴岑给她打了针,交待了一些保胎事宜,临走时又特别叮嘱:

“注意,卧床休息,不要再剧烈运动,大晚上的,更加不要外出。”

听得她这话,钱老二双手合十,简直要感激涕零了,要不然,这丫头大晚上的作起来,他真是一点法儿都没有。

送吴岑到门口时,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那态度格外的端正,笑眯眯的讨好着帮她打开车门,最后,补充了一句。

“小姨,记得保密。”

无奈地叹气,吴岑径直离去。

……

因为吴岑的医嘱,一心要保住孩子的元素果真没再折腾,不闹着走,也不急不吼,乖乖的吃了药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

寂静,看上去平静无波。

可钱老二却知道,她在生气,她平常生气的时候,吼他骂他,但那不是气到了极致,而这种不理不睬,才是她拿捏自个的最高段位。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可是,即便如此,他能够放手吗?

答案仍是:不能!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做梦都不敢去想那种空虚得嗤骨一样的日子,好吧,就算他钱老二疯魔了吧,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所以,他还就卯上了,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不挪地方,也不敢上床惹她。

说来都没人肯信,他钱老二居然也有被女人逼得不敢上床的一天。

他在这边郁闷,元素为了孩子的健康,心情放松的将手放在小腹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

刚送走白应晖回来的白慕年,进屋就瞧见他这别扭的模样儿,实在不太放心这两个不正常的神经病呆在一起,怕出事,所以,他执意留了下来。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钱老二始终僵硬着身体,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元素看。

白了他一眼,白慕年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钱二爷,你这样瞧着,能瞧出朵花儿来?”

“滚,别埋汰老子。”

叹了口气,白慕年给他倒了水递过去,感叹着自己这客人做得,真悲哀,“哥们儿,这种事强来是没有用的,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她心里没你,你再怎么着,她也不是你的……”

“你懂个屁。”

“是是是,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这事儿闹得,要是你家里知道了,得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钱老二闻言一愣,似是认真考虑了半晌,面上闪过几分挣扎,坚定地开口,“不管那么多,怎么着我自个的女人,得跟我在一块儿。”

“你就这牛脾气,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

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钱老二目光淡定,他明白年子是为了自己好,但他下定的决心,不会再改变。

“等着瞧吧,年子,老子的事,自个儿自主。”

拍了拍他肩膀,白慕年没再多说什么,作为他最好的哥们儿,除了支持,还能怎么办?

……

因为怕女人冻着,所以屋里没开冷气,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炎热,到了后半夜才终于转凉。

迷迷糊糊,元素再次陷入了恶梦的困境,纠缠,恐惧的梦境里,她全身止不住地发冷,凶神恶煞们都纷纷缠住她不放。

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查觉到她的异常,钱老二赶紧地奔到床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突然,她似乎是抽搐了一下,眉头蹙在了一起,然后像受了惊吓一般的叫出了声来,那个样子像是惶恐到了极点。

面色陡然一变,钱老二上了床,也没管年子在那看着,像往常一般将她纳入自个的怀抱,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

“妞儿,别怕,别怕,乖乖睡,我在呢……”

坐在沙发上的白慕年,眼见钱老二不过二秒就撺了过去,那速度快得田径运动员也得汗颜,乍一见到这厮温柔似水的样子,老实说,他还真不习惯,实在太诡异了。

“她总这样做恶梦?”

“嗯。”

突然,床上的女人嘴动了动,似乎在呓语着什么,白慕年凝神静听,然后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嘴里居然喃喃叫着——

“钱傲……钱傲……大混蛋……”

他一愣,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原来以为她喜欢的人是钱仲尧,最恨的就是钱老二,却没想到,内心深处和嘴上工夫,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可,这两个别扭的人,还在茫然不觉,明明彼此互生了情愫,却又伤害得如此彻底。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这哥们儿,真是造的哪门子孽哦。

……

元素从梦里醒过来时,天已经泛着鲤鱼的斑白。

一眼就瞧见这屋子里居然睡了两个花样美男,不过,一个睡在沙发上,一个趴在她的床边儿。

她就这么一动弹,钱老二就醒了,满眼都是宿夜未眠的血丝。

“宝贝儿,你醒了?”

握住她的手,钱老二一阵激动,可是,女人黑色的眸子里没有给他半分的波澜。

那小模样儿,憔悴的让他心疼。

怎么才过了一夜,她好像就瘦了?

“乖,我去给你端粥,年子一大早起来熬的,可好吃了!”

像压根儿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元素仍旧是一动不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浮动。

“妞儿……”钱老二郁闷了,一宿没睡的嗓子,全是沙哑,伸出手就将她搂在自个胸前,怜惜般抱着。

“滚、开!”

半晌不开口,一开口就呛,元素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钱老二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得找不到边儿。

这样子的女人,让他太他妈无助了,郁闷得直想去撞墙,她,简直就是他钱老二的克星,生到这个世界上,就为折磨他来的。

空气的密度似乎突然变厚了,那排山倒海的压抑感让钱老二差点不会喘气儿,正自怔愣间,女人却突然扭过头来望着他,平淡地说:

“我要喝粥,我要去医院!”

她有孩子了,她要好好活着。

……

某妇幼院。

元素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穿梭在走廊里,腿脚都不太灵便了,直顾发颤。

又是医院。

白色的医院,白色的墙,白色的医生,白色的护士,还有她白色的脸……

钱老二跟在她身边儿,悲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种事,他真的没有经验,哪怕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到底没做过孩儿他爹……

而且,还是不受孩儿他妈待见的爹!

吴岑是这家医院的党委书记,学科带头人,工作忙得跟什么一样,昏头转向的,但见他俩别别扭扭的进来,还是友好的冲元素微笑着点头:

“来了,跟我走吧。”

接下来的超声波检查,也就是俗称的b超,这每个怀孕妇女必经的过程。

一般男人是不能进b超室的,当然,钱老二是个例外,亦步亦随地跟着,吴岑未加阻拦,因为她知道,压根儿拦不了。

静静地躺在b超床上,元素感觉着那圆形的超声波探头在她的小腹上缓慢地推来推去,在各个角度不断的探测着。

这是在与她的孩子对接消息!

旁边的屏幕上,显示着一片模糊的画面,外行人根本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吴岑却只看了一眼,就瞬间面色一喜,转过头来冲他们直乐呵。

这姨咋了?一惊一乍的,忒碜人!

弄得钱傲一头雾头!

抿了抿嘴,吴岑指着屏幕中间像阴影一般的小黑点,惊喜得连一向平稳的声音都提高了声调。

“呵!宫内有两个孕囊回声,好久没瞅到过双胞胎了!”

两个孕囊,他们的宝宝?

这话听得舒心了,钱老二赶紧地凑过头去看,神情专注地瞅着,这是啥玩意儿?完全看不出来啊。

妈的,还是说老子厉害,这技术过关,一次就中俩!

元素手紧紧揪着白色的床单,侧过头去,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小小的黑点,她的孩子,俩孩子,这算不算惊上加惊?

心里乐得直发颤,可她发现自己的脸上,都不会表情了。

好笑地看着她发愣的样子,钱老二说不清心里涌动的倒底是什么情绪,感染得他浑身爽快,爱怜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

“想乐就乐吧,发什么傻?妞儿,咱俩真牛,一次就俩。”

这么亲昵的动作,好像夫妻般的言词,让元素心里抽动了一下,但脸上仍旧没有起伏。

钱老二很挫败。

见他乍乍乎乎地,吴岑立刻出声阻止,意有所指地提醒:

“别只顾着发傻,别忘了解决你那些正事儿。”

然后收回视线,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元素:

“好了,起来吧。”

元素伸手,却捞了个空,纸巾被钱老二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替她擦试b超时小腹上留下的水样膏状物体。

细致,温柔。

这动作惹得吴岑失笑不已,安慰般地冲他们笑了笑,将打印机里出来的超声波照片递给了钱老二:

“妊娠57天,b超看来孕囊发育良好。老二,真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福气,一胎生俩宝贝……不过,毕竟出现了流产先兆,一会还是去抽个血,查下孕酮数值,再决定怎么保胎。”

……

想到自己吃过那避孕药,又发过高烧,还见了红,检查过程中,元素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没料检查结果出来。

居然,一切正常!

她激动的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谢谢老天!她的孩子一定是福大命大!

……

从医院出来,元素一直怔怔的。

医院门口,人群熙熙攘攘,站在这儿,她的大脑思维像突然回归到现实一般,恍惚了,做梦一般的感觉。

不知道将来,而现在,也没有退路。

未婚怀孕,留下孩子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很冲动,但是她不后悔。人这一辈子,能后悔的事儿太多了,没有人会知道未来。

她喜欢孩子,更喜欢双胞胎,这种机率如同中奖,看来,老天还是厚待自己的。

双手始终交叠着放在小腹上,摸上去没有任何的差别,一如既往的平坦,可是,确实不一样了,她亲眼见到了,里面有两个小小的生命,他们在成长。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淡定的女人,钱老二实在不太相信白应晖的诊断,他这妞儿看起来多正常,哪里像有抑郁症的?

不过,他不敢去冒那险,不敢让她有丝毫的不开心。

其实,想到他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种,还是俩种,钱老二也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回复到准爸爸的正常状态来了。

心里乐得直冒泡泡,脸上却正经八百地叮嘱:

“妞儿,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公司,小姨说,你要多卧床休息。”

回家?

呵,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

咳咳!

刚想张嘴,却忍不住喉咙发痒,元素轻咳了两声,钱老二急得赶紧地拍她后背顺着气:“感觉怎么样,你嗓子发炎,回家要多喝水。”

喘过气儿来,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元素突然很奇怪。

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是不是所有的恨意深入了骨髓之后,就会如现在这般物极必反,云淡风轻?

但,无法消除。

换以往,元素最吃他这一套,他一哄她就自动投降,可如今,到底是不同了,出了陶子君的事,她的心硬得跟块儿石头似的,怎么也捂不热。

所以,她无动于衷,漠然地转身就走。

见她不理不睬,完全把自己当陌生人对待,钱老二没有气馁。

开玩笑,她肚子里还揣着自个的种呢,能让她走么?

伸出胳膊就要拦住她,哪知道这手这刚一伸过去,就被她狠狠地抓住咬了下去,还是咬在胳膊上。

痛!刺心的痛。

可是,钱老二没有将手臂缩回来,毫不反抗,既然她喜欢咬,想要发泄,就让她咬,他甚至希望她咬狠一点,咬痛一点。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说。

时间静止,良久之后——

嘴里尝到的血腥越来越浓,元素这才放开了嘴,抬起头,淡淡地笑着对他说:

“好了,钱傲,这一口下去,咱俩从此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这话,把钱老二给打击懵了,闷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啥意思?要和自个掰了?敢情她这么一咬,就是为了两清?

清了清嗓子,他斟酌了小半会才吐出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

“妞儿,我这犯的罪可大了,咱俩两清不了,我一辈子都得欠着你。”

好吧,他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只要她肯原谅他,怎么着都成。

可是,很显然,元素始终像瞧怪物一样看他,眼里除了更添了几分憎恨之外,没有多出来任何的情绪。

这回真急了,钱老二拉着她的手,略微垂下头,脸上有些臊。

“元素,这事儿,我错了,对不起。”

钱老二这辈子,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像这么真诚的道歉,可事与愿违,这话,却让元素完全理解岔了。

想象和现实的巨大反差,正如他们两人此刻语言与语言之间的反差一般。

一句话,两种意思和理解,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再一次得到了体现。

他说的错了,是强了她这件事儿,可元素听到耳朵里,却是指的撞她妈这件事儿。

如今,她已经完全不再相信这个甜上抹蜜的男人了。

苍白的脸再也没有变过色,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让人恐惧,正如他所说的,就算是杀个人,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这样的人,漠视生命得理所应当。

“你,真让我恶心。”

“妞儿,别生气,好吗?”听到她的话,钱老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这女人轴,他不想惹得她发脾气,更不能让她受刺激。

别生气?

她跟谁去生气呢?这些事都怪谁?

只能怪她自己,异想天开,识人不清。

下一秒,元素顺势一推,让自己离他远远的,心中巨浪淘天,拳头攥得死紧,脸上却平静无波,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我不生气,因为你,压根儿不配!”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街面上走了。

脸上倏地煞白,钱老二如遭电击,心里阵阵绞痛,不甘心地冲了过去。

“元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怎样才肯原谅我?我改,我改还不成么?”

“绝不可能。”元素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的话为什么这么动听?她不敢看他,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受不了他的盅惑,这个男人是带有魔力的撒旦。

绝然,转身!

钱老二心里快喷火儿了,他都服软了,这女人还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怎么就这么轴呢?他慌了手脚,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无能为力。

他已经百般道歉了,他毕竟是一个头能顶天,脚能立地的大老爷们儿,做到这份上,还不够吗?

一腔柔肠遭遇了世纪末最强冷空气,钱老二情何以堪?他女人走得那样快,那样决绝,瞧都不想瞧他一眼,拿他比空气还不如。

想不到,他钱老二也会有今天,他的不可一世哪去了,狂妄霸道哪去了?到如今总算明白了,这女人是真真儿的瞧不上他,在她面前,他啥都不是。

这感觉透心凉,凉过心尖子。

双手颓然地垂下,自嘲不已。

愣神站在原地好几秒,然后,猛然醒悟一般,冲着她的背影大叫:

“妞儿,别走!”

可她却越走越远,像逃避瘟疫一般……

心力憔悴,胸口抽痛得无以复加,钱老二猛然背过身去,用力往脸上抹了一把,他妈的,这冰凉的液体是啥……

算了,让她冷静冷静吧!

但是,她和孩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站起身来,他迅速掏出手机,低低地对着电话那端吩咐着什么。

不管怎样,他不能让自个的女人和孩子受一点委屈……

------题外话------

呼呼呼!~放假真好,端午节了!祝妞子们节日快乐!天天好心情,日日日日好舒坦……哈哈,原谅我,无耻滴锦!

正文 第81章 她要相亲? 这些天的清晨,元素都是被隔壁邻居家的小孙子早啼的声音给叫醒的。

陈旧的筒子楼隔音效果很差,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邻居。平日里,吆喝早起的,打骂孩子的,夫妻吵架的……平实简单,像一首真正的生活奏鸣曲。

元素静静地躺床上摸摸自己的肚子,想着将来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哭声,或者更清脆,更嘹亮?心里就被那种没法儿形容的暖给溢满了。

宁静,安祥。

离开了那个男人,她的生活似乎真正的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像没有认识他之前的那些暑假一样。

妈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腿脚还有些不利索,需要借助轮椅和拐杖,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不是说着玩的,是真得挨够了日子才行。

妹妹灵儿越发不可琢磨了,几乎是整天不再着家,有了那件不太愉快的经历,两姐妹之间似乎也回不到从前了。

洛叔叔出院后,虽然身体恢复得很不错,但却不能再开出租车了,于是,他就在出巷子的街前盘了一个小小的早餐店,卖豆浆,油条,包子,面条什么的,生意虽然清淡,但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养家糊口,生存大计罢了。

这,现在元素现在的生活。

这一切,和那个奢华的似锦园,天壤之别,但她却惬意得好像重新活了一切,只因有了肚子里那两个小东西,她整个人鲜活了起来。

这样平淡的日子真好,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有的时候她都觉得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只不过,每每想到那个男人名字,心底里,会有些酸,有些痛,她不想承认,其实,她偶尔也想他。

未婚怀孕这样的事,她没跟任何人提起,正如她所说的,这是她的孩子,只与她自己的生命息息相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咧嘴一笑,她爱他们,能养活他们。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当有一天肚子再也瞒不住时,该怎么和妈妈抗争!

每一天早晨,她总是早早的起床帮洛叔叔卖早餐,然后洗衣物,擦屋子,做家务,或者在老旧的院子里逗弄着小孩子们玩儿。

她现在,特别的喜欢小孩子,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想象着自己的宝贝儿,心里就舒服得不行。

正如上次吴少所说,她家这一片,处于东郊老城区,的确是整个国际化的j市最穷最差劲儿的一片儿。

可,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亲人都健康,这样,真的挺好!

……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她伸了伸懒腰,给自己的宝贝问了声早安,就慢慢地爬起身来,穿好衣服倒饬倒饬,收拾好自己,洗漱妥当就往洛叔的店面上去。

临出门儿时,身后传来陶子君愉悦地嘱咐声:

“今儿就别让洛阳送早餐来了,这孩子天天跑出租,也挺辛苦的。”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给您送过来。”

洛叔出事之前,他们两父子是轮换着开出租的,一个跑白天,一个跑晚上,轮班儿开,可现在只剩下了洛阳,另外找了一个合伙人,到底不如父子那么好说话,时间上就不太宽裕,人也辛苦了许多。

到了早餐店儿,刚从侧门儿进了厨房,准备去接水,就见到洛阳随后跟了过来。

“素素,叫你早上多睡会儿,怎么不听啊?”这么说着话儿,洛阳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桶子,元素也不和他争,她现在随时都顾惜着自己的身子,那流产先兆吓得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现在可不敢乱折腾。

“洛阳,你也是,多注意休息。”

“呵。”挠了挠头皮,洛阳憨憨地笑了。

“诶,洛阳,昨儿我听三嫂子说,给你介绍一对象,你咋不去看看,三嫂子可说了,那妹子水灵着呢。”元素冲她调皮地眨巴眨巴眼。

洛阳闷着头不做声,瞅着她的侧颜,隔了小半会儿才说:“俺家穷,养不起人家,别给担误了。”

元素思考了一下,撇了撇嘴,然后偏过头去,神秘兮兮地问。

“我说哥,别不是,心里边儿有人了吧?”

“没,没有。”

洛阳是个实诚的男人,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猴屁股一般,通红通红的,耷拉着脑袋,一句话说得支支吾吾。

又笑着和他嬉笑了几句,前面洛维新已经打开了店门,街坊邻居起得早的,互相招呼着,道句早。

这就是平常柴米油盐的生活,简单,却其乐融融。

元素家在这片儿,算是外来户,她妈是外地的,跟了老爸的户口夫妻投靠才在j市落了户,老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老爸家里的亲戚也不太走动。

所以,和着这洛家算是最为亲近的了,按她自己的说法,洛叔像她爸,洛阳像她哥,都是她的亲人。

这天是周六。

像这种小餐馆,不对,应该说连餐馆都算不上的小早餐店儿来说,周末的生意是最不景气的。

开门儿一个多小时,也就稀疏的有几位客人,几碗豆浆,几根油条,几碗面。

眼看这生意,怜悯洛叔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人,这起早贪黑的日子,总这样熬着也不太好,元素催促道:

“叔,你先去回家去休息,我和洛阳在这就行了。”

推托了几句,洛维新到底拗不过这小妮子的一片孝心,提前离开了。

时间过得挺快,没多一会儿,日头就出来了,斜斜地照进店里,元素心里也像映上了阳光,这小日子,真是挺愉快的。

……

这时候,店里突然来了几个客人,染着小黄毛,穿着铆钉裤,耳朵上还打俩耳钉,一看这种打扮,就是这一带的小流氓,原本挺高兴的心情,突然就有些忐忑了起来。

五个人一人一碗豆浆,一根儿油条,完了还各点了一碗杂酱面。

可这东西吃完了,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剔着牙,还就赖着不走了。

瞧这模样儿,敢情是想赖帐?也是,这种土地公走到哪都以吃霸王餐为荣。

元素和洛阳对了一个眼神儿,原本寻思着,这种地头蛇,惹不起就躲,大不了不收他们的早餐钱就行了。

可看这情形,怕是不好相与啊。

正思忖着,那为首的小青年儿突然冲着元素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双眼睛直勾勾落在她身上,旁边的几个就开始瞎起哄。

“黄毛儿,上啊,黄毛儿,上啊,再不上,哥们儿可就上了……”

元素一拧眉头,心里狂跳,这几个小青年一看年龄,还不如自己这般大,可那说话的轻挑劲儿,实在让她很恶心。

看来,这男人色胚,实在是不分年龄。

头皮有些发麻,虽说这一带街里街坊的都熟实,可如今这社会,谁都不乐意惹上这种小流氓,地头蛇,想到这特别头大。

如果就她自己还好,可是,习惯保护般地捂住小腹,她有点虚。

那黄毛儿被几个弟兄一阵怂恿,还果真就走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元素流哈喇子,“小妹妹,不,小姐姐,有男朋友没有啊?……”

“噢……噢……噢……”

“哈哈……哈哈……”

旁边后一个鸡公头的小混混带头起哄了,又吹口哨又尖叫的,学着港台剧里的古惑仔,斜眉掉眼的,瞎吼!

要说这种年龄的小屁孩儿,其实也不太敢干出什么太缺德的事儿来,可就是青春热血,受不得挑唆,不能冲动,这人一瞎起哄,胆儿就肥。

胆儿肥了,个个都认为自己是陈浩南……

元素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居然被几个小屁孩儿调戏,不过,除了生气之外,紧张也占了几成,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惹上这些是非,这桃花枝高得,天天飘香儿……

换以前钱傲在,该动手了吧?

换以前,这不不是以前么?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元素,你丫的一想到他,脑门儿上就贴了俩字:犯贱!

生活还得靠自己,退后……

“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候,洛阳已经忍不住站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与那几个小流氓对持着,店子外面,有好几个人在顿足观看,这个社会,看热闹的,永远比帮忙的要多。

激动的,兴奋的,各种的目光流转在她身上,在这个严重扭曲的社会环境里,显然没有道德与理性可讲。

甚至连本来在店里吃面的两个客人,也赶紧地跑了出去,就像是给那些个小流氓腾地儿一样。

那黄毛被撺掇的,提起一张条凳就砸在桌子上,一时间,碗筷齐飞。

“小姐姐,咱俩谈恋爱吧,要不然老子就把这店儿砸了!”

“小姐姐,听见了么?哥几个都等不急了,走,咱们一起去玩玩儿?”

一口一个小姐姐,一脸的调戏!

元素冷着脸。

“滚!”洛阳急得吼了一声。

青春,就是热血燃烧的年龄,一个小嵬子听了这话立马冲了过来,洛阳虽然没有打过架,可到底是个男人,赶紧地搂过元素的腰肢,把她往后带,可他的手臂却活生生的挨了一记闷的,连带元素的手腕也砸了一下。

痛得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这一下,元素捂着肚子,心里有些慌神了,不为自己,只为肚子里的宝贝,原本就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怎么走到哪都不安生。

不管怎么说,她得保护她的孩子!

心里寻思着她自个是该撒腿就跑,还是该撒腿儿就跑,还是该撒腿就跑……

不对哦,还有洛阳呢,那就拼命吧……

顾不得许多了,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夹蜂窝煤的铁钳,紧紧握着,以备不时之需,她性格不算刚强,可也不是特别软弱的小女人,如果不是怀孕,她指定得上去帮洛阳。

或许和钱老二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暴力的因子多了几分,她双目泛着红,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小混混,像个护嵬的老母鸡一般摆开架式。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洛阳很快就败下阵来,身体挂了好几处彩,店里的东西也被砸了,掀了,一片狼籍。

打斗声,嘶叫声,痛呼声,引来了一层层的围观群众。

对于底层做小本生意的小老百姓来说,被地痞流氓欺负,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报警,而是忍,为啥?叫警察有用么?没用!警察一走,你开店儿的,他再来闹你,一次二次三次,生意都不用做了。

可眼见这事儿越演越烈,元素管不了那许多了,赶紧抓过手机,就要报警。

“住手!”

这时,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走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粗犷的冷面黑衣男子,目光炯炯地一扫,全都住了手。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留着小平头儿。

一进门儿,那冷面男二话不说,拳打脚踢就拉开了场子,明显是练过的家式,几个小流氓完全不是对手。

哭着喊着叫那个小平头:

“耗子哥,兄弟们来收保护费的,这家店,他妈的敢不给,所以……”

“闭嘴,还不快叫飞哥!”

原来大家都是混道上的,众人不禁唏嘘,看来打架和混社会这行当,还是得分专业和非专业,评点职称啥的,武功高低决定江湖地位。

那被称做耗子哥的小平头急吼吼地骂了他们几句,恭敬地转过身来,狗腿地对着飞哥哈着腰笑。

“飞哥,对,对不住了,兄弟们不懂事。”

那冷面男沉默了半晌没吭声,想了想,双目圆睁,暴戾地瞪了耗子一眼,语言简单犀利,却直击重点:

“道歉,赔钱。”

这形势急转得太快了,元素手机拿在手里,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耗子和着几个小流氓又是收拾屋子,又是赔钱的,嘴里甜得都快没边儿了,就差直接叫声姑奶奶了。

这啥情况?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冷面飞哥没再多停留,转身就走,耗子赶紧地随后跟了上去。

“飞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胆儿真大,知道她是谁?”飞哥转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耗子捂住肚子痛得直哼哼,颤歪歪的痛得咧着嘴支吾着:“知,知道,弟弟们要是早知道她,她是飞哥您的人,哪里敢让兄弟们去收,收钱啊?”

这耗子是个聪明人,懂得避重就轻,没敢提调戏这茬,只说收保护费。

翻了一个白眼,飞哥冷哼了一声:“她不是我的人,是二爷的人……所以,老子给你这一脚,算是轻的了,长点儿教训。”

“哪,哪个二爷?”耗子忍不住哀叫,这上面神仙太多了,他混个地头容易么,拜神都拜不过来了,这飞哥已经是j市黑道的第一把交椅了,上面还有个二爷?

“你没资格知道,总之,伺候好了,算你小子有福,要不然,就凭今天这事儿,你这脑袋都不够拧的。”

……

出了街面,上了车,那叫飞哥的冷面男赶紧地拨了电话。

听了他的叙述,钱老二脸上就彻底挂不住了,炸毛般动了火气:“牟鹏飞,我他妈怎么告诉你的,叫你给我看仔细了,结果怎么样,要真出了事儿,你他妈能负责?”

听完那边怒火,飞哥同志垂着脑袋,也不好辩解,这位爷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只是低声说。

“是我的错。”

他哪知道自个就撒泡尿的功夫,就出了这事,他派人24小时守着,他今儿个一时兴起亲自把关,绝对态度认真,可,谁还没个尿急的时候?

“大清早的,尽给老子添堵,妈的,她,她没事吧?”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他女人居然差点被打了?她现在的身子可比熊猫还金贵。

“没事,只是手腕被弹起来的凳子给蹭了一下,那男的受了点轻伤,都不严重,我都解决了。”虽然非常不想,可牟鹏飞还是据实相告。

脑袋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儿,手腕伤了?钱老二那感觉,比自己挨了揍还恼火,他自己心疼得像个宝贝一般的人,居然有人敢动手。

他突然心慌得不行,觉得不能再放任她在外面乱跑了,谁守着都不如自己守着踏实。

眯了眯眼,疲惫感袭了上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日子,真没个过,最后,他恨恨地吩咐。

“人给我看好,有事儿赶紧说,要不然,老子把你家底儿给端了。”

“是,再出事儿,你打我脸。”

“谁他妈打你脸,老子要你命。”

牟鹏飞脑门儿直冒汗,至于么……

挂掉电话,钱老二心潮那个起伏啊,最近这日子是越发难受了。盯着手里牟鹏飞传过来的照片,很明显,照片上的女人那小日子过得,真是舒心了,没有自己,她活得还有滋有味儿的,和着那个青梅竹马,整天乐呵呵的,笑容满面。

他真是憋屈死了,仲尧这个混蛋啊,老子替他擦屁股,活生生把自己给搞得,女人跑了,把儿子也揣跑了。

妈的,要不然……

他撑着脑袋,孔雀地想了想,想他堂堂钱二少,哪点就比不上那个青梅竹马了?要不是这事儿,他女人能不待见他么?

他没有一刻不想去把人给逮回来,可一想到她那该死的抑郁症,就不免束缚了手脚,公司里的事也忙成了一锅粥,老城区开发迫在眉睫,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收拾她了。

行行,让你再得瑟得瑟,小样儿!

她走了之后,这天气似乎也越来越热,而这钱二爷的心情也跟着步步高升,火烧火燎,像是被掏空了好大一个洞。

空虚,禁欲,和尚般的日子,这还是人过的么?

他算是想明白了,元素这女人就他妈是老天派来收拾他的,作践他的。

……

对于早餐店儿发生的事,元素回了家里只字未提,不想让她妈妈担心,出了车祸以后,连带妈妈的脾气也变了,整个人像褪去了一层锐气似的,以前动不动就‘英姿飒爽’的打骂人,现在是越看越慈祥。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不对,这么说不就是为那个混蛋开脱么?元素赶紧阻止自己想下去,一想到他,就头痛。

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她得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能健康……

笑,笑,元素,继续笑……呵呵!

瞧着太阳挺好,她把褥子、被套、床单什么的,全部都拆洗一遍,等忙完这阵,去凉衣服时,却见到院子里好几位邻居在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外边儿那墙上那拆字儿都快晃瞎眼了,这回保准得拆!”

“这破楼,拆是早晚的事儿,不过真不知道咋赔!”

“这事儿谁知到啊,那翔实的开发商那心出了名儿的黑,咱街道主任说,一平就给赔5000,谁给他签合同,那真是脑子穿刺儿了!”

另一个人有些羡慕地说:“妈的,一样是拆迁,摊上的主儿不一样,差距可真大,去年宽窄胡同大院拆迁,人家就摊上大主了,一平方米给赔了一万!也不知道咱能不能这么好命。”

“做梦呢?人家那是j·k国际,能说赶上就赶上么?”

“……”

听着他们唠嗑,元素忙着手里的活什没吭气儿,将洗好的物件儿一件件晾到院子里的尼龙拉绳上面,拍了拍水渍,拉直。

说起拆迁,她自然想到在‘巴蜀人家’时钱傲和吴少他们的谈论。

如果这次真是钱傲的公司拿下这老城区项目,那可千万不要再碰到这混蛋……

想到这,不免嗤笑自己,人家堂堂一个公司董事长,哪能跑这地儿来?

仰天,望天,阳光灿烂……

同在一个城市,同一片蓝天下,可,这儿和他那儿,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抚了抚平坦的小腹,脑子里划过一阵茫然。

他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可是却伤害了自己的妈妈,这关系乱得……

拼命阻止自己去想,可那个男人的脸却不断在脑子里出现,各种神态画面交织,影像重叠,涣散……涣散后再重叠……

然后,一抹额,一拍脑门儿,她暗骂一句:找虐。

赶紧地晾好最后一张床单,她和谁赛跑似的回了家,心跳得扑嗵扑嗵的……一进屋,就躺倒在小屋的床上,呼呼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去。

元素,你丫的能不能争气点,没出息。

眼眶红红的,脑袋热热的,每次想到他,自己就这副讨人厌的死样子,扒拉着头发,她很清楚自己这是魔障了,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那颗心?

又爱又恨,心力交瘁!

继续咧着嘴,笑,吸气吐气一百遍,保持放松,保持轻松,心里默念,我是鸵鸟,我是鸵鸟一百遍,将那男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是她近期总结的心里安慰法。

甭说,凑效!做完之后,神清气爽!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各大报纸、电视台、电台和网站媒体转载都对j市今年市政建设的重头戏——老城区开发项目的上马进行了大肆鼓噪。

市政府发言人称,这次改造项目不能称之为开发,确切来说,实为公益性市政事业建设。

老城区开发项目对j市的城市发展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这个项目由j·k国际名下置恒房地产公司单独承办,老城区一带将建成最繁华的黄金商业圈,这个市政规划设计相大庞大,因此,j市市政府和社会各界给予了强烈的关注,市政府甚至派了专员进场,追踪考查。

同一时间,钱傲每天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个开发项目对j·k国际来说至关重要,这是他接掌j·k的权力棒以来,执意往地产界发展的关键一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他看。

换句话说,好多人都等着看这丫的纨绔子弟如何吃瘪呢。以前他还是j·k中国区总裁的时候,再多的成绩,别人都不会认同,冷眼瞧着不过是吃着老一辈的现成饭,热锅热灶的捂着,是个人都能干的活什。

所以,对钱傲来说,脑袋里只有一个字。

忙!

不过,他目前特别喜欢忙,忙了脑袋就没那么活络,没时间想那个轴娘们儿,忙了就不会动不动就想拿起手机拨她的号码。

……

元素也忙。

忙着保胎,忙着胎教,忙着照顾家里,忙着让自己如何保持微笑。

所以,忙了的她,日子过得真是舒心。

日子舒心了,连孕吐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

这天晚上,好几天没露面的元灵回来了,这就代表,她的舒心日子将会迎来最强烈的挑战,她这个妹妹,不作她,是不会消停的。

这元灵一进门儿,瞧到穿着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的元素时,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让那光芒额外的闪亮。

呵呵!

她心情飘荡,直想告诉天下人,她这家姐,被那男人给甩了!

抿着愉快的嘴唇,她甩了甩刚烫的时尚大波浪卷儿的披肩长发,一屁股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双腿耷拉在茶几上,那双至少有八寸的高跟鞋,底朝天的翘着,一晃一晃的有节奏摆动,两只眼睛就那么正对着厨房门打量着元素。

这孩子,被这社会给闹得,原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单纯矜持没有了,只剩下媚俗意味浓厚的名牌服装包裹的变态灵魂。

听到外边的动静,元素伸出头,瞥了一眼灵儿,见她这样不屑的坐姿,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像以往那么教训,自从上次在凹凸会所那件尴尬事后,她觉得自己更没有立场,也不好再管束她。

随她去吧!

可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亲妹妹,眼睁睁看她跳火坑,不说道,似乎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她踌躇了!

她哪知道,她在这边想着如何拯救妹妹,那边厢元灵却在想着如何奚落这个姐姐。

正将一盘醋溜白菜起锅,元灵突然踩着高跟鞋,扭着那穿着窄小热裤差点没装住的半边儿屁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旁边,一身香奈儿馥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姐,瞧你这天天搞家呆着,还真被钱哥给甩了?”

元素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锅铲给掉地下。

听到‘钱哥’两个字入耳,心里就有些不顺畅,继续手里的动作,垂下眼睑,没吭声儿,也不搭理她。

鄙夷地撇了撇嘴,元灵干脆直接拿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里,一边看元素炒菜,一边落井下石的剜心窝子的讽刺。

“分手费,拿得不少吧?整俩钱给我花花呀!”

好吧!元素有些怒了,都是妹妹,人家的妹妹咋那么招人喜欢,自个这妹妹,怎么脑袋像被门夹过?

她承认,可能是怀孕妇女心情不好,直逼更年期妇女的状态,她有些无从招架这妹妹的言语,直想收拾她——

转念,算了,由着她说吧,也不掉块儿肉,忍了!

见她还不理会,元灵更来劲儿了,心里直乐呵!

看来这姐姐被甩了还啥也没捞着啊,不过,像钱哥那样的男人,让他睡,倒贴也值啊,她也没亏!心里这么想,她话却不这么说,偏得句句往伤口上踩,哪痛哪撒盐:

“姐,瞧瞧你,真是没出息,这不没几天么?就被人玩腻味了?”

“还是你床上那活儿不行,讨不了男人喜欢?像钱哥那样man的男人,指定喜欢热情似火的,要不要,妹妹教你几招……”

她说得得意极了,可她似乎忽略了,是人都有火气,何况本身就有火爆女王潜质的元素,被这元灵的话刺得,心紧了又紧,胸闷得差点透不过气,出神的注视了这个妹妹良久……

突然——

在拼命压抑无果之下,就这么一扬手,狠狠地就甩了元灵一个大耳巴子。

“闭嘴!”

元灵被打蒙了,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她: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对,打的就是你,元灵!”

瞧了瞧自己的手,元素心里也不好受,面前这个张扬的女孩,是她打小像宝贝般疼爱的妹妹,吃的,穿的,用的,无不全由着她挑了之后,才归自己,家务活都舍不得她碰一下。

可这次,她太过份了!

一听这话,元灵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恼羞成怒:

“你自己被人甩了,有火往我身上撒,你就是个贱人,怪不得钱哥不要你!”

她这话,声音倏地提高了八度,马上就惊动了在自己屋里的陶子君,但她似乎没听清这两姐妹在吵什么,询问声跟着就来:

“整天不着家,一回来就吵架?吵什么吵?”

元素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这一冲动,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车祸后腿伤未愈的母亲……

一个头八个大,最终,她选择了无视和忍气吞声。

将菜端到桌子上,转身回屋,关上门,倒在床上,咬紧牙关,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能难过。

谁都不能让她难过,灵儿也不行!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灵儿,冬天的时候,穿着花布的小布袄,小身体圆滑滑的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骨碌碌灵活地转着,脆生生的叫姐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是引诱她循入魔道的恶魔?

原本被她刻意去遗忘的男人,在灵儿那些话的挑动下,活生生的往脑子里钻,让她头晕脑胀,郁闷得她恨不得去撞墙。

蒙住脑袋,她闷闷地想,如果撞墙真能忘记她,她一定这么干。

说曹操,曹操到!

想着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来了!

她电话薄上那个‘大混蛋’已经被她删除了,可那号码,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骚包‘8’啊。

咬着嘴唇,元素捏着手机,犹豫了几秒才接了起来,心里紧张得,直骂自个没出息的东西。

接通,她沉默,听听他有什么事吧,她这么想。

其实钱老二确实没有啥事儿。

忙了一整天,累得跟个傻逼似的,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听听她喘气也好,这种迷恋、这种贪恋让他情不自禁地拨了她的号码。

但是,他怕惊了她,怕惹了她,所以,半响不敢吱声!

就那么傻傻地在脑子里临摹她的小模样儿,想着电话那端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坐着,还是站着,她的表情是啥。

彼此都握着手机,彼此都没有言语,曾经两个那么亲密地人,就这么傻子般的听喘气,其实,有时候不说话,也挺好!不说话,什么矛盾都没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元素的手酸了,定了定神,淡淡地说:

“没事儿?那我挂了。”

话筒里突然传来她清亮的声音,钱老二那心狂跳不已,听说她要挂电话,迫不及待地阻止。

“妞儿,别,别挂!”

“有事?”

这女人还在恨呢,本是宛若黄莺出谷的声音,生生染上那冷淡,真是刺耳得紧,自个叹叹,语气诚恳地说:

“妞儿,你别这样行吗?”

“……”

“妞儿,你跟咱的宝宝还好吧?”

“……”

电话那端依旧沉默,隐隐有女人淡淡的呼吸声,不吭气,但没挂电话,这就是好现象,钱老二被化骨绵掌给散了的功力,又回复了两成,语气越发柔软:

“宝贝儿,你听我说啊,这法官判了罪,也得有个刑期不是?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你就不能看孩子面儿上,给我一个机会?”

冷笑,苦笑!

孩子?他明明就不要的孩子,却好意思当着砝码来谈条件,眼眶不禁有些泛红,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还是不言语。

良久,钱老二终于泄了气:“成成成,不理我是吧?好吧,等你气儿消了我再接你回来,吃过晚饭,早点睡,不要乱跑……对了,记得睡前喝杯牛奶,你们娘儿仨一起喝,乖。”

女人仍然没有回应,钱老二自言自语唠唠叨叨地说完,有些狼狈地挂断了电话,僵在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椅上,半晌没动趟。

没错儿,他还在办公室加班,他越来越不敢回似锦园了,更不想回钱宅。

一个家没人气,一个家人气太足。

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生活,缺少了他想要的那个人的气儿。

……

翌日。

大清早,元素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重复着已成流水线一般的家务活,去店里帮忙后,带回来两份早餐,一份给妈妈,一份给妹妹。

这个时候,元灵还在被窝里做着春秋大梦呢,被元素来来回回拆腾的声音吵醒,她没好气地翻身起床,冲着元素就一阵嘟哝:

“你能不能别吵到我睡觉?大清早的不睡觉,你奴隶做惯了,傻逼了?”

好在她到底还是有点忌惮陶子君,所以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就元素一个人能听见,元素与她对视片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裂了。

“元灵,你记好了,我纵着你,是因为当你是我妹妹,这并不代表我怕你,更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糟践我,明白?”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迅速转身拉上门,继续去店里。

……

今儿早餐店的生意还不错,洛阳出车去了,洛叔叔忙得不可开交。

不一会儿,店里的几张小方桌,都坐满了人,门边儿桌上是巷东头的三嫂子,她不是本地人,早年间就死了丈夫,有名儿的媒婆,据说她嘴里成的好事,对对都是美满姻缘。

像看猎物一般直勾勾盯着忙碌的元素好一会儿,三嫂子咧了咧嘴,问道:

“素妹子,谈对象了没有?”

面上一红,元素尴尬地垂下头,她知道这三嫂子准是又想说媒了,这回盯上自己了,连忙拒绝:“我还念书呢,现在不谈这事儿。”

可这三嫂子,完全没弄懂,把她的拒绝当成了女孩儿家的羞耻,作为一个有名儿的媒婆界翘楚,这善良和热情,是必备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因此,她并不气馁。

“妹子,女人这一辈子,嫁人才是头等大事,念那么多书干嘛咧?我大姨妈家的五表哥家的小儿子,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他们叫啥来着,海龟,对海龟……”

没等这三嫂子说完,元素就急急地打断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了,三嫂子,我真的不想谈对象……”

事与愿违,她越是推辞,那热情似火的三嫂子就越是认定了她,这妹子害羞啊,像这么单纯矜持的姑娘可不多了,越想越觉得和她大姨妈家五表哥的小儿子般配。

所以,无论元素好说歹说,最后,吃饱喝足的三嫂子,临走还是留下一句儿:“人我帮你约,这事包在三嫂子身上,就后巷子那间咖啡馆,现在的年青人,就爱喝那玩意儿……明儿上午,我来接你,不见不散哟!”

瞧着脸上笑得像朵花般的三嫂子转身出门,元素彻底的无语。

石化!这都啥人儿?

……

另一张小方桌上,牟鹏飞喝完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砸巴了两根金黄酥脆的油条,听完了这一番对话后,脑门儿就开始冒汗了。

十分钟后,接到电话的钱老二暴跳如雷:

“什么?她要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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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元M要讨债,老二快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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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一枪毙命!帅二爷! “你,你哪啥,再说一遍,什么,什么,小姐?”

可怜王助理,被这**oss给吓得,刚才还是寒冬刺骨,不过听一个名儿就变成了炎炎夏日,不由自主一阵哆嗦,也跟着结巴了起来:

“她,是,是,元小姐。”

她话音刚落,这**oss二话不说,身子向前一倾,只觉得一阵阴影袭来,耳边风声响过,刷的一声,boss就被那风给刮走了。

刚松了一口气,那阵风又将他刮了回来,急吼吼地吹胡子瞪眼:

“妈的,人呢?人哪呢?”

这声儿大得,如洪钟撞头!

脑袋嗡嗡响,王助理已经被他杀伤力十足的眼神儿给慎住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平日里呼风唤雨的钱董事长,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手足无措起来。

缩着肩膀怯生生地看他,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往地下一指,支吾着:

“底楼,接,接,接待休息室……”

见她还想说什么,钱老二立马打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令道:“赶紧的,赶紧地请上来。”

可是,这王助理脚步还没迈出去,他的决定不到一秒就被自个的脑袋给pass了。

“不,不,不,你别去,还是我自己下去接她。”

事实上,钱老二这句话,王助理就听了个尾音儿,因为他话还没讲完,人就已经不见了,留下王助理,独自凋零在风中,心里思忖着,自己这厢上奏有功,赶明儿,能不能加点薪?

聪明!趁着boss心情好,明儿就打报告。

……

这会儿的钱老二,就像一个火烧屁股的孙猴子一般,冲到专属电梯口,可是,不到几秒他傻呵呵地又奔了回来,‘框当’一声踢开了他休息室的门儿,冲进了盥洗室。

然后,对着那面儿明晃晃的大镜子,端详着自己这脸。

这事儿说给人听都没人信,素日里孔雀得不行,号称帅遍天下无敌手,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钱二爷突然有一天对自己的长相,不太自信了。

没办法,他的女人太美了,不照照镜子定定神,他怕自个儿会自惭形秽。

妈的,疯魔了,钱老二,你丫的三孙子。

鄙夷的冲着镜子里的帅哥唾弃了一把,钱某人又来去一阵风的冲出了盥洗室,休息室,董事长办公室,那速度快得,经过王助理时,掀起的风儿差点把她刮没了。

时间太慢,电梯太慢,楼层太高,他迫不及待了,他妞儿来找他了,他妈的电梯为什么还这么慢?

5、4、3、2、1、

叮当——

电梯门一开,钱老二超英赶美的速度就冲了出去,像只打晕了的兔子一般直奔休息室,越走得近,那心跳得突突的,靠他的理智根本就没法儿控制。

多久没见她了?

远远的就看见她,休息室里,女人静静坐在那里,像一株纯净清幽的白玉兰,头微微低垂。

看了好半晌,钱老二才猛然清醒,丫的,老子这是在干嘛呢?

三两步急急奔过去,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都不可思议错愕了,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居然那么急切的奔向那个女人。

这是什么情况?噢,完蛋了!

刚才出言讥诮的几个接待美女,抹了抹脑门儿,空气十足的大厅里,居然溢出汗来了……

真正站到她面前,却心如擂鼓,这就是钱老二此刻的感觉,满肚子想念,真正看到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女人小扇般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遮住了她那原是波光潋滟的大眼睛,钱老二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美,其实他也不知道她究竟美在哪?

不过,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就是恰到好处的符合了他的标准,打动了他的心。她每一个地方,都像是老天为他钱老二特意打造的一般,契合。

“妞儿!”

元素闻声抬头,还没看清楚人影,身体就落入了他的怀抱,短暂的不安之后,她猛地伸手推他,他那种像要把人给捏碎般不要命的拥抱法,让她很不舒服。

“钱傲,你先放开!”

钱老二当然不会放,两只眼睛直放光,笑逐颜开的问:“宝贝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啦?”

“我以为你该知道!”瞅着他这种不以为然的样儿,元素就特别来气儿,那边厢人都躺医院了,他就跟没事儿人一般。

她一挣扎,钱老二就无奈,哪敢使劲儿碰她呀,肚子里还有俩宝贝呢。

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怀里的轴女人,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我知道啥玩意儿?”

还装,真会装!

元素嘲讽地掀起唇角,一脸厌恶地开口:

“你找人跟踪我?”

“那不是跟踪,那是保护。”钱老二郁闷了。

“你找人破坏三嫂子跟我说媒?”

“是。”

心里一沉,元素深吸一口气,接着问:“你找人打了三嫂子?”

“是。”

从见到她开始,钱老二就只顾着瞅着他妞儿看,这‘是’字一出口,突然发现不对啊,这答顺溜了,猛地摆手,连忙改口。

“不,不是,老子有那闲工夫?”

行,就算人不是他打的,可是……

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元素忽然笑了:

“钱爷,我请问你,你凭什么?我元素相亲,我元素嫁人,关你姓钱的啥事儿?你有权有势,成,该你牛!但,谁赋予你干预别人私生活的权利?”

看着女人晶莹透亮的眸子,钱老二被她刺激得,两只手紧攥成拳,心里的火蹭蹭起来,又缓缓按捺,最后,实在憋不住冷笑:

“凭什么?就凭老子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元素,还看不出来,你丫还真打算带着老子的儿子嫁给别的男人?”

元素目光微闪,习惯性地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挑衅地抬头看他: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俩孩子,真得管别人叫爸爸。”

她邪恶了,坏心眼的想看这个男人抓狂的表情,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指定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吧?

权当对他小小的报复,气死他最好!

果然,钱老二被她这话给震得,顿时神形俱灭,功力散退,脸上急得微微泛着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怒道:

“元素,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你休想……”

不等嘴里的话说完,钱老二伸出手就将她拉了过来,圈进自己怀里,占有般丝毫不舍得放松,脸上表情怪异,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嗷嗷地叫。

“有老子在一天,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可能……”

其实他怕!真怕有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太明白他女人有多么轴了,他觉得这女人真能干得出来,嫁给别人,拉着他的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天!只是想想,他都得发疯!要真这样,他肯定得杀人不可。

元素浑身僵滞着,这男人的脸色,看起来真恐怖,她心里特相信,她要真那么做,这男人指定能掐死她!

咳咳!

轻咳了两声,一直杵在边上被他俩忽略了半天的时尚美女,一脸的尴尬。

听着他们的对话,瞧着这个惯性冷漠得不近人情的男人,对那个女人温柔得不像话的样子,她一直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有把握获得青睐那颗小心肝儿,真的是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钱董,我……”

心里‘咯噔’一下。

钱老二转过头来,刚才整个人的注意力全倾注到那没良心的轴女人身上了,这么老半天都没发现边上还有这么一位?

疑惑,皱眉,思索。

“你谁啊你?”

噗!

元素忍不住嘲笑,他真的佩服这个男人,难不成他和人家上床的时候,都不看脸的!?真会装……

微张着嘴,那时尚美女几乎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提醒:

“我,我是小薇啊,市电视台的……”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钱老二表情平静,严肃的样子不像说谎。

时尚美女急了,匆匆忙忙地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报纸,摆在桌面上,正是j市娱乐周刊,一年多前的报纸,上面头版头条——jk国际总裁夜店买醉,再传绯闻,绯闻女友为某美女主播……

报纸上,还有一张男女嘴对着嘴的大幅照片……

瞥了一眼报纸,再转头看到元素一脸鄙夷的神色,钱老二那脸黑得,沉着嗓子迸出一个字儿来。

“滚!”

“钱董……我……”

除了愤怒,钱老二的目光中,不见半点闪烁:“保安!”

看着时尚美女欲哭无泪的悻悻离开,元素实在忍不住嗤以之鼻,冷哼了一声,从桌面上拿起那张报纸,恶劣地嘲笑,嘴里啧啧有声:

“瞧瞧,瞧瞧,这角度,这技术……拍得真倒位!”

稍微一愣之后,钱老二垂着手,有点慌乱,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也变得疲倦和无奈,哑声道:

“妞儿,你听我说,那时候,我老妈的是挺荒唐的,我……”

元素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勾,坏心眼的继续嘲笑:

“这照得真的挺好,适合收藏!”

依钱老二以前的脾气,两三句话不合适指定就炸毛了,可对着这女人,他真的半点儿脾气都没有,伸手揽过她的腰就不放,咬着牙齿艰难地讨饶:

“元素,你信我,我跟你在一块儿后,真就没一个女人,别说上床,抱都没抱过,龟孙子才说谎,刚才这女人,我喝多了,就那么亲了一下,谁他妈知道她是谁,妞儿,你信我,好不好?我错了……”

轻轻地推开他的手,元素觉得收拾得也差不多了,一码归一码,既然三嫂子不是他找人干的,那医疗费也就没必要找他了。

该走了!

幽幽一叹,元素诅咒一般凑到他耳边,讪笑:

“玩弄女人的男人,早晚也得被女人抛弃!”

她这话,正好活生生戳在钱老二的心窝子上,他傲慢、霸道,从来没在女人跟前栽过跟头,这女人可不就是专门来报仇的么。

他想说话,但喉咙不免有些干涩,哽咽了一声,喃喃说道:

“素,跟我回去,咱俩好好过日子成不?以前的事,你妈的事,咱都揭过去,一笔勾销,我钱老二发誓,指定好好对你,要不然,天打雷劈,你看我表现,成不?”

这话他说得忒真诚,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他这辈子是撂不开手了,没她的日子,心里犯堵,做嘛事都闹心。

所以,他们之前的不愉快,必须揭过去,她怨也好,怒也罢,都发泄在他身上好了,只要还跟着他,随便她怎么作,他都豪无怨言。

可是,元素只是一声冷笑。

揭过去?哪那么容易揭过去。

撞了人,凭什么逍遥法外?这全是他们这些特权阶段的强权思想,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而他们之间,关于这个价值观问题,永远都是鸡同鸭讲。

她静静看着他,没吭气儿。

片刻之后,她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抬腿就走,面色平静地出了休息室,钱老二抿着唇,急步跟上,嘶哑着声音叫

“妞儿!”

元素没有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也没有走向大门。

而是娉婷地走到前台,然后冲刚才奚落她的那几个接待,挑衅地昂着头,脸上浮现着得瑟,像个骄傲的女王,吐气如兰的沉声道:

“姐妹儿,看清楚,你们的钱董事长,老娘真不稀罕。”

然后,潇湘地转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承认,她邪恶,她承认,她拥有所有俗气女人身上拥有的一切缺点。

恶,俗,虚荣……

钱老二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狠狠瞪了那几个张着嘴都闭不上的前台接待一眼,跟着元素就出了门。

几个接待,面面相觑,冷汗涔涔。

……

三伏天挤公车,那就是受罪,而没有挤过的人,也永远也不能明白个中滋味,到底有多绵长。

跟在元素屁股后面瞎折腾的钱老二,眼睁睁瞅着她上了公交车,他能不上么?

不能!

工作不顾了,面子不要了,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了。他觉得,这时候的他都不是自己了,说什么也非得让她把这事撂下不可。

他知道他女人心有怨气,这事儿换到谁身上都一样,自个的亲妈被撞了,想揭过去很难。不过,他愿意弥补她,用他能想到的一切来弥补。

感叹着真心去稀罕一个女人,那感觉竟然会如此地操蛋。

换了别人,如果敢这么让他钱老二过得不痛快,两个大嘴巴子早就人给飞得远远的了,可对待这个女人,还是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他妈的,他除了上赶着套近乎,装孙子,还能咋办?

上辈子,上上辈子,他指点欠着这女人的,要不然,怎么会这辈子让自个儿犯了老贱了,贱得掉渣!

跟着元素上了公交车,钱老二都不知道是悲是喜了。

这时候,正是出行的高峰阶段,那公交车,挤得跟人肉夹心饼似的,一上车,就始终处于被人推搡和拥挤之中。

人挤着人,胸贴着胸,或者胸贴着背。

见这情形,钱老二真的闷了,眼看着女人那小手扶在吊环上,处于三个男人的四方包围之中,急得脑门儿都是汗。

可是,挤了半天,都挤不过去护航。

他妈的,这啥破车啊?太不安全了,他那眼神一扫,感觉所有的男人都是敌人,他妞儿这么好看,落在男人中间,无异于羊羔掉入狼群。

她穿的那啥破裙子,两条白嫩嫩的小腿随着车的颠覆晃来晃去的,还有那脸蛋,那高高的胸,还有肚子里的俩孩子……

我靠,太危险了。

那没良心的小娘们儿到好,完全没有一点点觉悟,难道她就没看到旁边那男人猥琐的眼光?还有后面那个,蹭来蹭去的,那龌龊的心眼儿里,一准没想好事儿。

事实上,还真别怪钱老二这么想,这公交车上的揩油男着实不少,围在元素身边那三个男人,那眼中还真全是艳羡之色,还真就没半分想要拉开距离的想法。

男人么,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妞儿,谁不想蹭一下,何况这天时地利的,不蹭白不蹭。

元素也郁闷了,尴尬地挤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臊得通红。

这辆公交车实在是太挤了,完全没有剩余的空间供她挪动,这么一拥挤,她突然就有些缺氧般的眩晕,只手捂着肚子,胃里的不适感强烈起来——

“呕!麻烦让让!”

可她这声音,犹如落入大海的小水珠,马上就被淹没了,压根儿没人理会她。

但钱老二听见了!

见到他女人的难受劲儿,钱老二如有神助一般,九阴真经第九重这么一甩,就大力将身边的美女推到一边,再推……

在众人的责骂声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使劲拍在元素背后那男人的肩膀上,那男人吃痛不己,转头怒视:

“你谁啊,干嘛!”

钱老二瞪着一双狼眼儿,横眉毛绿眼睛的没好气。

“让开。”

“凭啥让你?”那仁兄也是个没眼色的。

“哥们儿,这是我老婆。”

老婆?

那男人脸红了一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往边上站了站,让了开来,虽说世风日下,可光天化日调戏别人老婆这事儿,也不是谁都敢干出来的。

虽说这仁兄实抬举,最后还是换了钱老二一个充满杀伤力的怒视。

像赶苍蝇一样,钱老二两手一挥,就将边上的人隔开,将他女人搂在怀里。

“妞儿,我来了!”

她身体柔软得,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越发觉得自己这决定真是英明果断,试想,连他钱老二都会有这想法,其它那些猥琐男,能抱什么好心思?

被他抱在怀里,元素这次没动弹,一则确实身体不舒服,二则相比之下,被他抱着,总好过被其它男人揩油好。

刚才上车她就后悔了,哪知道这车会这么拥挤。

对于他刚才为了抢位置说的‘老婆’那词儿,她只是稍微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强迫自己别往心里去,这,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就这么搂住,二人都没说话,这种静谧的相拥,似乎有些久违。

这时候,钱傲甚至希望,这车永远没有终点,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可事与愿违,不过几分钟后,公交车就到了下一站,元素不想这么和他暧昧着,管不了这是不是她要到的地方了,车一停下,她就推开了环着自己的手臂,不发一言的,跟着人群从后门下了车。

这地方,是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人流如梭,就连不远处的天桥上,都是络绎不绝的人群。

中国人,不管到哪,还真是多!

“抢劫啊!救命啊!”

看来世风真是日下了,炎炎烈日竟然也抵挡不住歹徒行凶的脚步,站台不远处就是一家金店,声音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闹市区,抢金店,这创意谁出的?

这时,里面再次传来几声女人的惊慌失措的刺耳声音,身边的男人身形一顿,元素转眸一瞧。

奇怪!这丫的脸怎么一下就白了?

砰——

紧接着,里面再次传来一声闷响,像玻璃碎裂,更像是电视剧中警匪片中传来的那种枪声……

人群瞬间一片混乱。

这时候,大家都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素脸色一变,可她没跟着人群跑,她怀着孩子,不敢剧烈运动,更何况,只怕没被打死,就会被这些人踩死。

旁边的男人,始终一脸肃穆。

砰——

短暂的惊呼过后,又是一声同样的响声,钱老二突然抓过元素的手,拦腰抱起她,就往天桥上跑。然后,将她安置在天桥一边的栏杆后面,严肃地说:

“宝贝儿,你不要过去,乖乖在这等我。”

普通老百姓指定不知道这种声音是什么,但钱老二却非常明白,那是口径为15。2mm的霰弹枪的点射声音。

这种枪的有效射程不长,但在有效射程内,它的杀伤力和命中概率比普通手枪更大,霰弹,意为散弹。

和她说完,钱傲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迟疑,转身往出事点疾步而去。

元素不是巾帼英雄,更不是前线记者,她只是一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所以,她自然不会跟过去,瞧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嘱咐一句什么,到底没说出口。

只是,那手心儿,却捏出了汗来。

钱傲……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也就前后五分钟时间,警察已经迅速到位了,不得不说,像j市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警察的行动能力还是不错的。

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在离金店一百米开外拉上了警戒线,十几辆各式警车,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公安,武警,还有救护车,闻迅而来的新闻记者……

这摆明了就是警匪片的第一现场。

即便紧张、恐惧,但老百姓看热闹的猎奇心里丝毫不减,好不容易有这么免费的枪战片儿,看热闹的人个个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指手划脚,人群沸沸扬扬地传播着各种声音。

元素看着钱傲走向了那个为首的警察,两个人似乎是熟识,低头聊了几句。

而旁边的群众眼看警方半天没动静,都纷纷猜测情况似乎不太好。

“情况似乎比想象中更糟糕,歹徒有二名,目前劫持了店主,还有一名女顾客……”一名挂着一拐二警衔的警察汇报着。

“喊话!”

指挥行动的是j市公安局局长兼武警j市总队第一政委的祁伟,年前刚从特警部队调任的,只见他果断下达命令。

收到命令,一个小胡子警察拿着喇叭就冲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立即放下武器,释放人质,还有一条生路,警方的政策你们知道的,不要伤害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很显然,歹徒是横了心作对,喊话后不过几秒,一名歹徒逼着男店主在门边儿喊:“我们之间是私人恩怨,是我犯贱,是我犯贱!我是贱人!”

这店主被枪指着脑袋,让说啥就说啥,警方当然不可能受这种小伎俩的麻痹,祁伟命令继续与歹徒周旋,一边却拿着对讲机下达指令:

“狙击手就位,严阵以待,注意捕捉战机,一举击破。”

小胡子警察继续口味横飞的喊着话,突然,‘嗖’的一声响过,他头顶上的警帽倏地就飞了出去,吓得他‘妈呀’一声,软倒在地上。

这位警官只被击上了帽子,可这恐吓声却像是击中了他的心脏,趴在地下的身体都在哆嗦。

钱傲皱了皱眉,这声音不再是霰弹枪,而是口径7。62,有效射程50米的54式手枪。

祁伟抬手抹了把汗,拿着对讲机就吼:“狙击手,到位没有?”

这时,两名歹徒分别压着人质出现在玻璃门后口,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其中一个手拿五四手枪抵在男人质的脑袋上,冲着警方发狂般地大吼:

“大家听好了,这怂货搞了我老婆,那淫妇我已经杀了,现在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这奸夫,再杀他全家,杀光这间店里的所有人,哈哈,人在作天在看,都得有报应的……报应啊!老子不甘心,不甘心!”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那颤抖着身体的男人质正是刚才说话的店主,脸上已经全是鲜血,看来还果真是私人恩怨。

“不要冲动,你先放了无辜的人质,其它事情再慢慢解决。”那小胡子已经捡起了刚才掉地下的喇叭,继续喊话。

“狙击手准备,注意二名歹徒,确认行动统一,一击必杀。”

“明白!”

“明白!”

“救命啊……”那男人质大概也知道自己命保不住了,濒临绝境的动物一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

呜!

这时候,后面那名歹徒也将押着的女人向前推了一步,遮挡住自己的身体,那女人吓得,整个身体如风中零落的树叶一般,不停地瑟缩着。

突然,她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一双原本因恐惧和绝望变得死灰一片的眼睛恢复了精彩,连嘴唇都抖动了起来,目光切切的望向外面。

元素距离那金店,估摸着大约有200米左右,透过那扇玻璃门,看着那个因恐怖而失去了优雅与沉着的女人,蓦地就明白了刚才钱傲脸色变白的原因。

因为,歹徒手里那个女人质,不是别人,而是甄凡。

不由自主望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他正和那为首的警察说着什么,元素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心急如焚吧。

这时,她见到钱傲轻轻举起右手,冲着里面做了一个手势,原本恐慌的甄凡突然就像是打了强心剂一般,平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似是怕激怒了歹徒。

这算不算默契?

砰!

警方还没来得及做战术调整,那边就又是一声枪响,一声凄厉得仿佛不是人类发出的惨叫过后,店主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杀他那名歹徒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是因为奸夫淫妇都死光光了,心理极致的满足。

见到有人死了,人群的潮动越来越强,也许人类天生都是嗜血的动物,嗅到鲜血的味道,都变得异性的亢奋。

激动,刺激!

同时,看着眼前的尸体,被霰弹枪指着脑袋的甄凡情绪彻底失控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要杀她了吧,不要,不要,歹徒什么也不要,就要杀人。

如所有濒临死亡前的生物一样,她突然大声哭喊。

“小傲,救我……小傲,救我……”

“狙击手开枪!”看情况不妙,祁伟冷声命令。

“报告,无法锁定狙击目标……”眼看人质死亡一名,两名武警狙击手一身汗湿。

“调换狙击位置。”祁伟再命令。

一分钟后——

“报告,仍然无法锁定目标……”

“妈的。”祁伟低咒一声。

这种情况,着实是急手了,歹徒不要钱,不要命,一门心思就嗜血杀人,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他就为复仇,就为杀人,你拿他怎么办?

“枪给我。”

一直沉默的钱傲突然冷声开口,祁伟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递上一只狙击步枪。

他是唯一一个在警戒线以内,穿着便装的人,所以,看到警察将狙击枪递到他手里,人群里一阵哗然,议论纷纷。

包括其余的警察和武警也都有些傻眼。

震惊,一地震惊!记者们咔咔拍着照!

连那两名歹徒也愣了。

可是,这怔愣的一秒,就是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一次思索。

砰!砰!

空中划过两声清脆的枪响,两名歹徒同时一枪暴头,往后仰倒。

快,狠,准!

好多人都尚未回神,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看清,钱傲究竟是如何举枪射击的,人就这没了。

哗!好多人捂着嘴惊叫!

亲眼见到杀人,血淋淋的杀人现场,那种震憾,那种在胸腔激荡似要破出的潮涌,不在现场的人是无法亲自感受得到的。

那是一种被扼着咽喉般,接近死亡的气息。

元素也不例外。

她瞪大了双眼,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到钱傲的身上,到了这一刻,在实事的面前,她才真正的相信了,原本他不是吹牛的,还真是一名弹无虚发的特种兵。

要说谁最激动,非甄凡莫属。

但凡从死门关走了一朝儿,意外捡回一条命的人,在得救后都是崩溃般的恸哭。

她满脸泪水如决提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脸色白得像一片纸,上下牙齿敲得咯咯直响,双腿不太利索,站了几次都站不起身,直到有警察将她瘫软的身体扶起来,她才缓过劲来。

回神之后,她第一个动作就是迅速的向前奔去,然后一把搂住钱傲,失声痛哭。

“小傲……”

皱了皱眉,钱傲始终冷着脸,没吱声,用手去推拽着他不放的女人,可她大概是惊吓过度,那手劲儿还挺狠。

他忍不住低吼:

“放开手!”

同一时间,一大群早就等待在旁边的记者们蜂拥而上,将他俩完全包围在里面,长枪短炮对着钱傲各种采访,各种问题。

“请问,神枪手,你是警方人士吗?”

“请问,钱先生,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是女朋友吗?那生命最后时刻的呼唤,真的太感人了。”

“你好,钱董事长,请问……”

钱老二头大了,这时候,第六感告诉他,身后200米处,有敌情……

他扭过头,看向人群最捅挤的天桥,哪怕那里人山人海,可他的女人就像一群山鸡里的绝色仙鹤,一眼他就看到了她。

远远的,看不清她的脸,可他却能感觉到她那怪异的眼神,他知道,她在看他,她脸上,仍然是那种雾茫茫的感觉。

他甚至知道,她在笑!

这种感觉,这种笑容,钱老二非常熟悉,那是活生生的距离感。

记得在帝宫初见时,他女人的脸上就是这种生疏的笑容,看上去在笑,其实那是厌恶。

妈的!这事儿整得,真操蛋了!

他低咒了一句,恶狠狠地扯开面前的女人就想冲出人群,但抓着他衣服的甄凡不知是吓的,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给刺激得,就那么硬生生软倒在他怀里,直接晕了过去。

迟疑了一秒,钱傲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撇下不管,抱了起来大步就往救护车而去,他是个爷们儿!

……目光一凝,元素有些自嘲。

警匪片演完了,看到这英雄救美的剧终落幕,她抚着肚子,慢慢转过身,随着人群散了。

戏落幕了,观众也该离场了。

元素,在他的世界里,你也不过就是一名群众,不要入戏太深。

……

等钱老二将人放到救护车上,再下车往天桥上瞅时……

他妈的,他女人哪去了?

该死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本章有爱,有血腥……,切勿模仿~切勿追究真实性!呵呵(__)

正文 第84章 性·爱视频! 钱老二第一次感觉到,女人这生物,最是不可理喻,你挖了心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连冷眼都懒得给你。

电话拨了至少三遍,她才终于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女人清灵柔和的声音没了,冷得比一块冰好不了多少。

“有事?”

“你哪去了?”钱老二原本就不是个耐心的男人,这一天吃她的瘪不少,心里烦躁得要命,言词间就顾不了那许多,有了责问的意味儿。

“回家了。”

“怎么半天不接我电话?”

“我有这个义务?”

平静,淡然,她的声音里无波无澜,好像自个在她心里压根儿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这感觉,让钱老二很恼火,烦躁不堪,但还是压着火气:“元素,找个地方,咱俩谈谈,成不?”

“没必要,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见你。”

“妞儿,我……”

话言刚落,没等他回答,那边直接掐断了,握着手机,钱老二气得炸毛了,那怒火源源不断的堆积。

真他妈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比石头还难捂热,老子低三下四,三孙子般宠着你,还被你作死的拿乔。

她轴脾气,他理解,他也没打算怪她,毕竟这事她没错,错就错在……错就错在归根到底还是自个的错,谁让他妈的犯贱招惹了她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他从来都是一个习惯掌控的男人,掌控自己的情绪,也掌控别人的生活,就连对待女人这事也一样。

他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第一次去宠着一个女人,可这绝无仅有的一次,还给闹了个灰头土脸,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真他妈憋屈!

自嘲地笑了笑,钱老二放下了电话,打的回了公司。

别看他屁颠屁颠跟着元素就走了,其实公司那边的事忙得他都快焦头烂额了,好几个大项目上马,老城区开发那边的火都烧到眉毛了。

钱老二,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算了,元素,你丫的生来就是老子的克星。

……

离开了那个英雄救美的警匪现场,元素先去了银行,再去了医院,给三嫂子预交了医疗费,陪她唠了一会,走的时候,又留给她一笔营养费。

毕竟因她而起,如果不做这些事,她心里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没想到,意外地接到了颜色的电话,小妮子刚和徐丰从巴黎飞回来,吐了半小时苦水,原本以为两个人的世界,一切都可以抛到脑后,可最终,还是不得不回来面对现实。

这就是活生生现实和爱情的冲突典范!

两个人互相诉说了近况,对于颜色的事儿,元素没法儿掺言,因为这时候的她,自己的情感也拎不清了。

末了,颜色大概是口干舌躁了,直接甩来一句:“不说了,晚上咱聚的时候再说。”

聚聚?

有颜色,就会有徐丰,有徐丰,指不定就见到了他。这会儿,她真的怕见到他,可又不能因为不想见他,而不再见自己的姐妹儿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迟疑,颜色直接就堵了她的话:

“打扮漂亮点儿,我来接你,咱们去找帅哥哥……”

“……”

傍晚的时候,颜色果真开着她那辆二手小菠罗来接她了,车停在外面就跟她打电话,她没有心思按颜色的指示打扮,只是尽量的把自己穿得宽松舒适一点,简单的蓝白条纹衬衣,棉质短裙长到了小腿,纯白色的板鞋。

看起来简单得就像一滴白开水。

慢慢地楼上踱了下来,手习惯性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走路时仔细盯着路下的楼梯,这破旧的筒子楼光线不太好,她怕极了摔跤。

“哎哟喂!这小妹子谁呀?”

一见到她出现,颜色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揽住她就是一顿亲热,多瞧几下,眼眶就泛红了,

“小圆子,你瘦了,脸儿都尖了。”

“哪有?是你长圆润了吧,瞧瞧,胸都大了,看来这徐疯子功劳不小。”捋了捋长发,习惯性拢到耳后,元素转移话题打趣她。

好姐妹儿久不见面,一见面就伤感,多矫情啊。

“丫的,你现在说法,怎么和钱老二一个调调儿?”

颜色大嘴巴一说出口,立马闭了嘴,她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扶着她上了车,一路上,说些她在国外经历的趣事,大多是徐丰如何的怂蛋,说得美滋滋的,看到她的开心,元素是又担心又欣慰。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吧……

不曾想,这颜色说是请她吃饭,车却不往市区开,反倒是往郊外开去,最后,停在了西郊一幢看上去就奢侈的琉璃瓦花园别墅。

“这啊,疯子的金屋,藏娇用的,走吧!”颜色眨了眨眼。

元素笑了笑,金屋,他们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几处这样的房子,用来养女人的?比如似锦园。

看到颜色的欣喜,她真心祈祷,这小妮子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颜色往前走了几步,咦,人呢?

回头一看,发现元素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一拍脑门儿,直接开口就吆喝,“小圆子,发啥愣呢,赶紧跟上,一会儿没得吃了……”

进了大门,里面有一个挺宽敞的院子,有钱人的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想想水碾巷那些居民,为了一平二平在那计算的时候……

两个世界,两种人生,真能融合到一起?

院子里,架着好几个烧烤架,男男女女约莫有十余人,都是徐丰的狐朋狗友,欢迎他从国外‘凯旋归来’的。

现场热火朝天,烟雾弥漫,嬉笑怒骂,成双成对,好不热闹。

却不见白慕年和钱傲,元素松了一口气。

她俩一进去,徐丰一阵小跑就过来了,狗腿地接过颜色手里的东西,冲元素打招呼。

“二嫂,来了。”

不反驳,不吭气,元素觉得自己如今越来越懒了,好像一切的事物都离她遥不可及一般,而她所能拥有的,只有肚子里,那两个小小的生命。

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心里很暖,她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动作。

颜色不悦地瞪了徐丰一眼:“二你个二,你才二……”

“是是是,我最二,媳妇儿说得对!”

徐丰虽刚才国外回来,不过看来消息挺灵通,瞅着颜色的脸,就又赔笑又作揖,那‘小’下的,哪还有当初徐大少的风范。

元素忍俊不禁,失笑出声,颜色快乐,真好。

这时候,一个手挽着性感美女的可乐型年青大男孩从旁边经过,见她独自一人,眼前一亮,冲着徐丰问道,就伸出手来。

“哟嗬,这美女谁啊?”

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那手就被人给握住了,反射性地回头一看,正是阴着脸的钱老二站在后面。

“二哥,嘛呢?”

“姜涵可,加拿大的鲑鱼怎么没噎死你小子,我女人也敢碰,丫的,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原来是二嫂啊,啧啧,失敬失敬。”翻了翻白眼儿,姜涵可对着元素挤眉弄眼一翻,才受不住钱老二的爆粟,搂着美女离去。

元素垂着手,默然。

徐丰搓了搓手,挠着头皮问钱傲:“是休息,还是烧烤?随意!”

“嗯。”

钱傲说完就要伸手去拉元素,哪知道,手里一空,女人跟着颜色径直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钱老二心里那个气啊。

甭提多郁闷。

随便找了个地儿,和徐丰、吴少他们侃着大山,享受着现场美女贡献的烧烤,那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眼神儿就一直往角落里那两个凑一堆儿的女人那儿瞟。

心里边,猫爪子挠一样,这小娘们儿,还果真不理睬呢。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闹别扭,发脾气的事是常有的,可这回,女人跟她闹了,摆明了是铁了心掰了。

多闹心啊!

她的脾气有多轴,钱老二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他不能逼她,更不能迫她,只有等她自个想通的一天。

想到白天那茬事儿,下定决心一会儿找机会得和她说道说道,哪怕下点软,哄一哄,让她骂一骂,只要她能解气就成,只要她还愿意跟着他,一切都好说。

妈的,真能折腾人!

老子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钱?这辈子要这么来还债?

……

钱老二在那边郁闷,元素和颜色却在这边聊得挺欢畅。

“素素!”

“嗯?”

听到一声磁性优雅地招呼,元素下意识回头,讶异地瞧着旁边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白慕年,奇怪他没有去陪着几个男人喝酒吃肉,跑到这女人堆儿干嘛。

钱傲这些发小儿,元素大抵都闹不太清楚,谁是谁,对于这些倨傲得始终高人一等的**,她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搭理。

也许是感染的陶子君的仇富心理,她始终觉得,和这群人,完全不搭调,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白慕年和徐丰不同。

一个是姐妹儿的男人,一个算是帮助过她的男人。

瞅着元素瞧着自己那双透明晶亮的眸子,白慕年有刹那的失神。这丫头,不管站着还是坐着,人群里,永远都是最打眼的一个,

所以,才有本事拴住了一个又一个吧,连钱老二这样的人,也能给捏得死死的。

一开始,都以为这钱老二就是玩玩,这段日子,哥几个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哪知道这回他还真就栽在面前这看上去弱不轻风的女人身上。

抬手拂了拂褶皱的衣袖,元素见这白慕年啥话儿也不说,直顾的打量她,不免有些奇怪:

“白哥,你有事?”

回过神来,白慕年笑了:

“没事,就是看你在这边,过来打个招呼。”

元素点头。

她觉得白慕年这人不错,比如现在,他绝口不提让她闹心的那个男人,只是随意的坐在旁边,挽起袖口,就优雅地替她俩烤肉。

白慕年似乎是忘了颜色半个女主人的身份,也许只是为了不冷场,找了个话题:

“想不想喝点什么?”

目光微微闪烁,元素摇了摇头,那边儿一摆全是碳酸饮料,她现在得忌口。

刺啦刺啦,肉被火烤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没再说话,白慕年翻动着手里的肉片蔬菜等食材,烤好后一一放到桌面上,别说他对食物还真是有天赋,就这么随便一摆弄,刹那就肉香扑鼻,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何况,作为一名孕妇,那嘴馋得——

也没客气,元素伸手捞了一串鸡翅就要往嘴里塞。

“素素,有些事情,眼睛瞧着的,未必是真的。”埋头烧烤的白慕年突然含糊着这么说了一句。

元素一愣,停住了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转过头不解地望他:“这话什么意思?”

白慕年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想着钱老二的再三嘱咐,作为一个外人,有的话又实在插不上嘴,清了清嗓子,踌躇着怎么开口。

“不准吃。”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喝止。

很显然,能用这么霸道的语气讲话的人,不能是别人,只需用排除法,就知道正是怒发冲冠的钱老二。

不理睬他,元素挑了挑眉,直接就一口咬上了鸡翅膀,哪曾想,下一秒,到嘴里的食物都飞了。

“吃这种东西,对孩子不好。”

钱老二皱了皱眉,转过头对着那边儿的女佣就吼:“弄点有营养的东西上来。”

那个中年女佣原本在收拾桌子上的菜品,乍一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手上一哆嗦,就打翻了一盘香菇。

元素撇嘴,这男人得有多可恶,才能把人给吓成这样?

白慕年不禁失笑,从旁边拿过俩杯子,从架上拿了一瓶酒来,倒满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钱老二。

“钱老二,来,喝一口。”

不曾想,钱老二接过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喉咙口冲起来的辛辣,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慢点喝,没人抢你的。”白慕年皱眉,给他再倒满了一杯。

这会儿的钱老二,被那女人的态度给刺激得,又不敢发火儿,除了冲着酒发脾气,还能干嘛?

妈的,等她把孩子生了,得狠劲儿收拾,消消自己这火。

瞧着这动静儿,颜色愕然了老半响,毕竟刚飘洋过海回来的,一时半会儿还是跟不上节奏,眼珠子这么一转,看两人这置气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多大的人了?学人家绊嘴?”

穿开裆裤就玩在一块儿的兄弟,白慕年见钱老二这样儿,心里也不好受,见他死命儿地往嘴里灌酒,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瓶五粮液都快见底了,他简直哭笑不得。

见他找虐的样子,元素也难过。

他这股劲儿怕是一时半会下不来吧,她琢磨着先撤,怕他一会喝醉了,得给自己使绊子,而她已经倦了,不想再和他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要断就得断个一干二净。

她不想再去埋怨什么,憎恨什么了,这个男人对她好过,疼我,宠爱过,她也知道,自己心里装了他,她也明白。

可是,让她如何去和一个伤害自己母亲的人欢笑?钱傲,原谅我做不到!

忘记他,或许很难,但,接受他更难!

想走的念头刚在脑子里出现,人还没起身,就被钱老二拽住了胳膊,那一双狼眼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瞧着她,深幽的眼眸里,全是挫败感。

“妞儿,别和我闹了成不?跟我回去,成不?”

被他钳着手臂,元素心里一窒,脸上却面无表情:“放开。”

听到这话,钱老二干脆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她圈住抱在怀中:“元素,咱俩都走到这份儿上了,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回?”

元素脑袋里嗡嗡地,这样子服软的男人,一直是她的死穴,心里堵得慌,心脏就跟冰火两重天似的,两种声音不停地交织。

一个声音说,让这事儿过去吧,钱傲他已经知错了,反正妈妈也不知道。

一个声音说,元素,你丫傻叉啊,他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他对你好,不过是没有真正得到你罢了,男人都是贱的!

吸了吸鼻子,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望着他小声说:“钱傲,我是演戏的,你准备让我扮演什么角色?不义不孝的女儿?你后宫里的宠妃?还是什么?”

“元素!老子没有后宫!你也没有不孝,咱以后可以好好孝顺你妈,不行吗?”提起这个,钱老二就火大,还后宫呢,妈的,他都成光杆司令了。

元素犹豫着伸出手,推开了他:“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但,为什么是我?你犯不着这样对我!”

“老子自个犯贱,成不?”

被她这样的眼神儿一瞧,钱老二心都化成了水,自嘲的一笑,然后,俯下头,二话不说,完全不管有多少人瞧着,直接噙住他女人的小嘴,大手控制住她的后脑勺,麻利儿地与她纠缠着。

他有多久没吻过这勾着他心的女人了,人生至此,他觉得仅就么这一贴,心就踏实,别无所求般,全身舒坦了……

四周一阵哗然。

阵阵的口哨声,欢呼声,调笑声……

趁着他换气的间隙,元素胀红着脸:“钱傲……”

这个种马,这个色胚,这个身体永远比心诚实的男人。

不理会她的挣扎,不理会旁边人的围观,他只是一味的固定住她,纠缠着她。

仿佛被人吞噬了呼吸一般,元素的理智全部幻散在了这个男人浓烈的惑人男性气息之中。

没了抵抗,全身无力。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无意识地回应了他这个缠绵的吻……

“妞儿,回神儿了!”重重的吁了一口气,钱傲轻笑着捏了捏她满脸潮红的小脸,见她呼吸不畅地微张着粉唇……

他的心里,完全被柔软填满!

脑中至少空茫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的元素,身体下意识地僵滞了片刻,不可思议地瞧着他,斜眼一瞥,接着赞道。

“钱爷,技术不错!”

然后,手一挥就甩开他,站起身来,冲着旁边乐不可支的颜色嚷嚷:

“小颜子,送我回去吧。”

点了点头,颜色拿过车钥匙就要走,脚步刚一迈,就看到徐丰在拼命给她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留住她。

狠狠地回瞪他一眼,颜色哪能出卖自家姐们儿:

“走,我送你。”

徐疯子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就拉住了颜色:

“媳妇儿,你别跟着瞎掺合啊,你这脑袋已经够糊涂了,别再传染给了二嫂。”

“我呸!你敢嫌老娘糊涂?”

“不敢……”徐丰闭了嘴。

最后,钱老二只能怨念地瞧着女人纤细的背影,闭上了眼,一脸的阴霾。

颓然!

这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得开?

徐丰见状,赶紧的劝解,颜色不在旁边,这丫的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我说哥哥,今儿咱们兄弟自个喝,让那俩女人去折腾,咱心里先撂下,少了她们,这地球还不转了是怎的?”

钱老二不吭气,堂堂的钱二爷沦落到这份上了,真他妈的憋屈啊。

抽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纳,目光怔怔。

那个不要他,不理他,而他却不敢再去逼迫她,且不说她怀着自个的孩子和那该死的抑郁症,就说老招数使了一次又一次,她早就不怕了,他也没劲儿了。

这夜,烂醉如泥的他被白慕年送回似锦园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拿出手机顺手就拨了那个记在心尖上的号码。

没想到,这次电话只响了几声,她就接了起来,没有称呼,没有犹豫,只是礼貌、客气又生疏的三个字。

“喂,你好!”

最简单的三个字,最平常的开场白,却将他的心一下击得七零八落,自从她与他发生过关系之后,不管什么时候接电话,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地对他说过话。

她会骂他,会讨厌他,会憎恨他,她叫他混蛋,叫他王八蛋,叫他姓钱的禽兽,偶尔也有一两次柔声叫他钱傲,可不管什么都好,那些词都是有感qing色彩的词。

而不是像这样平常得如同一个普通人,和张三李四王麻子没有了任何差别。

话筒里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正如她的平静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电话有过多的心理起伏,可他的心却怦怦直跳,只需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就能在脑子里细细的描绘出她无瑕美丽的小脸,以及他曾经不厌其烦触摸过的每一个棱角和线条。

原来,他想要戒掉的瘾,早已深入骨髓,没有一刻或忘。

心绞痛,慌乱,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在他半晌还是无词之后,元素再次挂掉了电话。

此时的元素,屈膝环抱着自己,倚在窗边,整个人像一个永恒的雕塑一般,其实她已经在这坐了好久,她也没有睡。

窗户打开着,午夜的微风将窗帘吹得沙沙作响,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屋外空气的清馨。

但是,她的心却很混沌。

不知道他为什么电话接通却什么也不说,脑子里反复闪过无数的画面,而所有的画面里,只有同一张面孔。

她不懂,为什么还是忘不掉……

明明他就是个混蛋,明明他的女人多如牛毛,明明他就是企图杀害妈妈的凶手,明明他……

元素,你还是这么犯贱!

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原来,心的麻木,才是真正的麻木,原本痛到极致之后,就只剩下平静。

夜风起——

她慢慢起身回到床上,将自己整个埋入被子里,这一个短暂的无声电话,让她的心搅成了一锅粥。

依稀从话筒里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好像又喝醉了,隔着电话线,她似乎也能嗅到那淡淡的烟草味儿。

他喝醉了,不是该找女人陪吗?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打电话?

她的心乱了!

她不想欺骗自己,她喜欢这个男人,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不知道,但是,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一份注定无望的爱,却难割舍那份情。

……

第二天,元素照常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好自己,去了店里给洛叔叔帮忙,这已经是她目前最简单的生活规律。

生活归位,一切都好,不是吗?

晌午的时候,她才回家,陶子君正在客厅里做着复健,从医院回来,她已经很少管她和元灵的事情了,但今天瞧见她脸色不太好,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素,你没事儿吧?”

“没事。”

摇了摇头,她转身就进了厨房,在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去沉淀自己的情绪。

时钟指向中午12点,午餐时间,大多就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灵儿不着家已经成了规律。

刚端上碗,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元素以为是元灵回来了,很随意的就走过去拉开门,不曾想,门口站着的是钱仲尧。

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没有轮椅,当然也没有拐仗,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恬静优雅的样子,满面含着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

自从上次,她被钱傲从他公寓扛走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而她也自觉再无脸见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此番情形。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串门儿啊?”

里屋的陶子君听到是钱仲尧的声音,欣喜不已,她寂寞久了,还挺想念有人陪着唠嗑的日子,像钱仲尧这样有耐心陪老人的年青人,如今可不多见了。

“仲小子,快进来!”

没想到妈妈这么热情,元素垂着头,将钱仲尧让进了屋,随手接过他拿来的礼物,礼节问题上,他总是这样,滴水不漏。

刚一进屋,陶子君就问:“吃饭了没有?一起。”

“成,那就讨扰了。”

钱仲尧客气地坐到了饭桌上,陶子君挺欢喜的,赶紧又吩咐元素再去弄几个菜。

元素勉强笑了笑,依言进了厨房。

听到妈妈开心的同仲尧聊天,元素满心诧异,又满腹怨念,怎么会这样呢?一辈子没改变的性格,到老了突然变了。

一边炒菜,脑子里七零八落地想着事,整个人越发低沉。

早饭她已经没有好好吃,看来这中午也没法吃好了,想来想去都是叹息。

大概是从小历练的缘故,元素做菜相当不错,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多了,就懂得了自己做饭做菜,那时候妈妈上晚班,经常都是她自己踩在小板凳上给自己和妹妹煮面条,炒饭吃。

渐渐长大,竟无师自通了一手好厨艺,记得在似锦园时,那个男人也总是夸的,每次都将碗里吃得干干净净,很给面子。

噼叭!

沸水顶着锅盖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丢开铲子,她憎恨自己居然又想他了。

起锅,关火。

一晃神的时间,她就已经将菜端上了桌,很普通的一个家常的青椒肉丝被她翻炒得香味四溢。

钱仲尧的心里,不禁柔和起来,胃口出奇的大好,他始终默默地吃着饭,禀呈了钱家人的优良作风,吃饭绝不多言,瞧着他的身影,每多瞧一眼,元素心里就多纠结一分。

“来,多吃点。”陶子君对待这位革命同志,看来的确有相当的友谊,一如既往的热情,将最好的菜端到他的面前,像对待贵客一般的态度,让钱仲尧愉悦不已。

“谢谢陶姨。”

钱仲尧安静地吃着,嘴角眉梢全都噙着笑容,一切都还能重新再来,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欣喜。

可元素就着碗里的饭,头也不抬,面色平静地几乎没有表情,慢慢地吃,不疾不徐,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渡过。

陶子君很欢喜,元素很平静,钱仲尧很安静。

吃完饭,坐了一小会儿,钱仲尧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到门边,突然转过声,望了元素一眼,面色柔和地笑了笑。

“送我一程吧,聊聊!”

元素愣了愣,没吱气,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做出回应,俩人都这么静默着,似乎在比较谁的耐性更强一般,不尴不尬地杵在那儿。

最终,瞧这情形,还是陶子君打破了寂静。

“去吧,送送客人,也是应当的。”

不得不说,元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有记忆以来,似乎都很少违背过她的意愿,更不会去忤逆病中的她。

俩个人慢慢沿着楼道踱了下来,前尘旧事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久得,有些感情都不知道如何去拾掇了。

对于那天在公寓发生的‘恶性斗殴’事件,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钱仲尧没问她和钱傲的事,元素也没有主动去解释。

不约而同的,都自动省略。

走过那条狭长的小巷子,钱仲尧的那辆悍马依旧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变化,才是真实的存在。

走在前面的钱仲尧脚下一顿,突然转过身来,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纤瘦了许多的身上。

元素一抬眼,与他四目相接,立马心虚的移了开去,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相恋过的前男友。

瞅着她满眼的血丝,钱仲尧似是心疼了,低低地问了一句:

“又没睡好?”

“不,睡得很好。”昨晚想着那个男人,她确实失眠了,但这种情况下,有些话该怎么说,她很清楚。

她的疏离,她的态度,全写在脸上,但这对钱仲尧来说,都不重要,事情的发展,原就已经偏离了轨道,只要尘埃尚未落定,一切都还有可能。

沉默了片刻之后,钱仲尧犹豫着开口:

“他对你不好?”

没料到他突然有些一说,元素胸口一窒,有些尴尬地撇过脸去,半晌不知道如何响应,情绪交织了良久,才牵着嘴唇,笑了笑。

“不说这个,行吗?”

钱仲尧难掩内心的失望,她这一张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托辞,摆明了就是与他永远的划清界限,颓然地继续往前,平复着心底的酸涩,点了点头。

临上车前,他踌躇着转身,迟疑地小声叮嘱:“有事儿记得找我,别客气。,咱们还是朋友。”

元素低敛着眉眼,不敢回视他目光灼灼的眼神儿,面部有些僵硬地轻轻嗯了一声。

车门打开了,又关上了,钱仲尧犹豫了几秒,眼里的挣扎感越来越难以掩示,他很矛盾,很伤痛,很嫉恨,却对这个女人束手无策。

他赢得了她母亲的喜欢,却丢失了她的感情。

头疼!

手紧握住车门的扶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元素,突如其来地冲口而出。

“你爱上他了?”

闻言,元素脑中如惊雷闪过,懵了,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而她仿若一尊远古凝固的塑像,完全静止了思绪。

良久,她压低着嗓子,仍旧说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呵,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拉开车门,钱仲尧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紧握的手指捏得泛白。

“嗯,都好好的。”

……

自从那天起,钱傲再没打过电话,也没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反而是钱仲尧又来了她家里几次,不过元素却没有再和他聊过,总是找个借口就去了洛叔叔家。再回到家时,他已经走了,但妈妈的脸上却溢满了笑容。

所以,对他,对于这段无法回应的感情,她的愧疚越来越多。

人情债,该如何去偿?

忐忑不安之中,终于迎来了水碾巷的拆迁,拆迁的事从去年就提上了日程,开发商也换了二个,大大的‘拆’字在水碾巷的内外墙上挂了好久,可始终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

而这次,由j&8226;k国际名下置恒地产承办后,拆迁的前期工作终于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直动荡得人心慌慌,走到哪儿都是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拆迁的事。

在‘拆’声一片的中国,像老城区中水碾巷这样的旧宅,拆迁本就是避无可避的一件事,老百姓在意的是如何能多拿到拆迁的补偿。

元素对此毫不在意,拆就拆吧,怎么赔,也不能让人没地儿住不是?

对她来说,颜色回来了,生活就多了一抹亮色,而那个消失在生活里的男人,由着他去吧。

这天,元素忙完店里的活儿,就陪着颜色去了公司,拍摄一个洗发水广告,广告费不低,她没有理由拒绝。

养家,养孩子,她需要工作,这种轻松赚钱的,她还是挺乐意的。

终究还是靠着这张脸,正如那个男人,对她一切的好,也都缘于这漂亮的脸蛋儿吧?

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工作就结束了,而颜色的镜头还没有拍完,站着等她觉得疲乏,就去了公司休息室等她。

孕期越长,她越来越嗜睡。

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颜色火急火撩的声音,睁眼一看,这小妮子眉心都拧到了一块,连着头上梳的马尾辫都一甩一甩的。

人至,声到,大呼小叫,这是颜氏特色。

“完蛋了,小圆子,完蛋了,小圆子!八卦满天飞啊!”

“小声点儿,别吵到我宝宝!”这小妮子一惊一乍地,她安抚地抚了抚小腹,眉头一挑白了她一眼。

“我还没完蛋呢。”

“快看!”颜色样子挺严肃,貌似没闲工夫和她打趣儿,直接将手里的一张j市娱乐周刊递给她。

“啥玩意儿?”元素下意识皱眉,她很久不看这种东西了。

“自己看,j市最牛钻石王老五jk国际董事长钱傲,被人踢暴,戏剧学院校园玩儿车震,**视频暴光!”

嗡!

脑袋像被雷劈了,元素眼前直冒金星,那手止不住发抖,不敢将桌上的报纸打开。

车震!戏剧学院!**视频?

------题外话------

亲们儿,这事儿平息了,压过这几章!就到了两人联手打小强的岁月了!~

(__)别急,都不会吃苦的!锦是亲妈,太亲了

正文 第85章 没节操的东西 车震!戏剧学院!难道是那次?

元素捂着胸口,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这女人是不是你?”

颜色一句话,把原来还有些害怕的元素,问得心里发沉,难道不是自己?是他和其它女人?

心里一沉,狐疑的望着她。

颜色将报纸往她跟前推了推,指着报纸上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问她:“你到是看看啊,这是不是你?”

紧张地咬着唇,元素调转视线一看——

“据知情人爆料,j市最年青的钻石王老五,享誉国际的jk集团董事长钱傲再传出暖昧绯闻,‘车震门’**视频爆光,引得各界一片哗然……据悉,这段视频的爆料人不愿自爆身份,直接将材料寄到某报社,此事一出,各大门户网站纷纷转载……”

喜忧参半!

忧的是果真是她,喜的是幸好不是别人,幸好看不清脸!

报纸上截取的是视频片段的照片,很明显被人为处理过,好在她和钱傲都衣着完整,不过,那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那动作,一看就是……

钱傲背对着镜头,不见脸,而她的脸,被打上了马塞克,根本看不清楚,其实,单凭照片,谁都不敢肯定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权凭那辆j市唯一的布加迪威航,那透明的全景天窗……

想否认都难!

所以,报纸上首先大篇幅的报道了钱傲的过往风流韵事,然后,abcde罗列了一大串女人的照片,各种分析,各种琢磨,纷纷猜测这车震门的女主角到底是谁……

元素真郁闷了。

究竟是谁拍了他们的照片,却并不爆光她……目的是什么,意欲何为?

见她脸上变幻莫测,颜色就明白了,有些担心地从她手中抽过报纸,蹭了蹭她的肩膀:“小圆子,淡定点儿,没啥大不了,又看不明白是谁,让他们说去呗。”

淡定,能淡定才有鬼。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谁吃饱撑的没目的去拍人家办事儿?拿到媒体去宣扬,又不直接爆光?

好吧!她承认,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彻头彻尾的阴谋党。

这时,手机短信嘀嘀地响——

她连忙打开,一看,发件人没有号码,内容简单,却让人恶心不已。

“元素,看到网上的视频了吧?他那个动作是不是干得你很爽?呵,你那诱惑人的表情,我每天看无数遍,我一定要和你试试,等着我。”

脑袋像被人给敲了一记闷棍,元素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往休息室的里间而去。

“小圆子,你干嘛?”

呃,天啦!

看她这急匆匆的样子,颜色担心得不行了,抓起包包,赶紧跟上了她的脚步:“小心肚子,啥事儿这么急啊!”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元素直接冲着休息室里间的一台电脑就去了。

无奈地伺候在边儿上,颜色看她表情还算镇定,心下有些佩服,在她的记忆里,小圆子啥事儿都是淡淡的,柔软的,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需要人保护的那种女人。

可是,现在的她,冷静,沉着。

扬了扬唇角,颜色真心替她的改变高兴,她不希望这姐妹儿纠结着。

皱着眉,元素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

和报纸上不同,网络上不仅有照片,还有简单的两分三十秒的动作视频,事过境迁,再次‘重温’,元素心里不由得波澜起伏……

一切都变了!

她迟疑了小一会儿,才扭过头来,笑着对颜色说了两个轻松得比吃饭还简单的字:

“走吧!”

“我送你回家?”颜色有些担心。

“不用,我打车,你呀,陪着你家亲爱的去吧!”

说笑着走出了aes公司的大门儿,元素直接招了一辆出租,就上了车,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得坚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报了地址后,她一路望着车窗外快速流过的街景,脑子里一刻不停地猜测着始作俑者的目的。

愁眉不展!

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掏出来,看了看,愣了两秒后,揉了揉太阳穴,接了起来——

“妞儿,你没事儿吧?”电话里,钱老二有些急躁,他怕她受不了打击,出点啥事儿,又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知道了视频的事,所以,只是试探性的询问。

他略显低沉的声音里,满满地全是对她的关心。

元素自嘲,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如果不出这事儿,怕是想不起她来吧?

抿着唇,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道路,淡淡地说:“有事的是你吧,你女人那么多,猜不到我头上来。”

那头的钱老二愣了一下,被她给噎着了,看来在这信息业发达的21世纪,娱乐八卦的传播速度堪比光速,东边日出西边雨,一记惊雷乍响,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理会她的嘲讽,钱老二自然地压低了嗓子叮嘱:

“乖,你别怕,这事儿我会处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咱宝宝。”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元素的心脏刹时划过一阵暖流,好半天才回过神儿,痛恨自己又在犯傻。

元素,你不要做蜗牛。

更不要藏在他给铸成的并不坚硬的壳里避风雨,就算没有他钱傲,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抓紧了车门的扶手,她的语气仍旧还是淡淡的:

“我的孩子,不劳钱爷你记挂。”

钱老二郁闷地咳嗽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宝贝儿,咱别这么说话,成不?我不是不相干的人,我是孩子的爸。”

然后,也不管元素听不听得进去,他自顾自地劝慰,无非是一些放下包狱,俩人好好过日子的甜言蜜语。

捋着头发,元素很安静地听他说着,面无表情,直到他停顿下来,她才问:

“说完了?”

“……完了!不,没完呢……妞儿,回来吧,嗯?”

挂了电话,元素的手指颤抖着叠放在小腹上,刚才伪装的平静表情,镇定神色,全部龟裂开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她不敢再听下去了。

她了解自己,那心里防线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个男人,果真是她的劫!

吁了一口气,终于又抵挡住了一回他的糖衣炮弹,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兴趣还有多久。

甩了甩头,强压下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念头!

提醒自己二个字儿:坚强!

……

车停在水碾巷,已经快到晌午了。

原本清冷的小地儿,随着拆迁的临近,最近是越发热闹起来。

不过,今天似乎尤其不对劲儿。

人群往前挤压着,外面停满了警车,还有消防车,救护车……手持警棍的防爆警察,将道路都堵塞了。

思忖了片刻,元素没敢往前凑,而是在一片肃杀之气中,保护性地抚着肚子往后退。

就近一打听,原本是因为拆迁赔偿的问题,这一片儿的住户联合起来,拒不执行搬迁,静坐示威,要求开发商给出更高的赔偿,最主要的是拆迁安置房的问题。

拆迁后,这里将会被建成繁华的商业圈,而居民们的拆迁安置房还会往外挪,很可能被修建在五环以外,这对居民们来说,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谁愿意搬啊?

百姓与权贵,千古不变的矛盾冲突,也是这条利益链上最大的矛盾冲突。

钱与利益较量的结果,就是居民们使劲儿的拖延,而开发商为赶工期,拼命的游说,讨价还价之间,或达成协议,或争执不休。

为着这城市建设的大势所趋,拆迁动员会开了几次,也没法兼顾到所有居民的要求,很快家家户户都收到了拆迁通知,在限定期限之前必须搬离。

这就是所谓的,强制性行政指令。

想不到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搞强拆这一套!

她原想绕到后街,从另一边回家,可这刚走没多远,突然见到对街的垂柳树下,停着钱傲那辆霸道张扬的布加迪。

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透过半敞车窗,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懒洋洋坐在后座上,环抱着自个的双臂,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相距不远,可对她来说,仿佛隔了一万光年的距离。

微微侧过头,元素目不斜视地直接往前走。

刚走到后街的巷子口,就听到男人的一声轻唤:

“妞儿!”

这称呼是他的专属,除了他,从没有人这么叫她。

听到背后这声音,她就知道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跟了上来,叹了一口气,怀着身孕的她,不想较劲儿的跑,索性停了下来,转过身与他面对,不太客气地问:

“钱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钱老二直直盯着她凝视了数秒,眼光里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换了一副表情,三分痞气,七分认真:

“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

抿紧嘴唇,元素一言不发。

这男人嘴上说得动听,可她一句儿都不相信,那边的热闹都瞧见了,居民和他的公司闹得不可开交,政府各个部门都出动了,他来指定就是为了解决那事的。

“走吧,送你回家。”钱老二笑了,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就走。

“放开我。”元素低吼,顺势从他手里将手抽了回来。

钱老二也不恼,直顾对着她笑,“小脾气还是这么轴,不过,我喜欢。”

“钱董,那边的热闹你没瞧见?你们这些特权阶段,都是没有心的吗?”

他没事儿人一样的神情,让元素思绪有些郁结,这男人,怎么会总是若无其事,好像两人之间压根儿没矛盾一样。

还有现在,他的公司搞拆迁,把她和街坊邻居们,全逼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住,他怎么好意思嬉皮笑脸地对着自己笑?

愣了愣,钱老二目光柔和地看她:“这事儿国家有政策,不完全是由我公司作主的,你说这些人闹腾啥呢?这赔偿已经是j市的最高标准了,何况,这一片儿要建成商业圈,不比现在这鸟不拉屎的样子强?”

“是,你们就会喊口号,城市进步需要牺牲,可凭什么都是底层的老百姓来承受这牺牲的痛苦?”

要不说钱老二是个傻的呢,什么话都直来直去的讲,明明就是开玩笑的语气,活生生被元素给听成了讽刺和嘲笑。

还鸟不拉屎呢?粗俗!

难道咱低层的居民就该任他们拿捏么?元素那小心肝儿里,更添了对他这种人种的愤恨,不想再和他废话了,掉转头就往家里走。

这后街穿到水碾巷的路很窄,两边下水道将道路浸润地很是潮湿,路面上软软的,而元素的心却硬硬的。

眼神一转,钱老二忍不住抚额哀叹。

这女人咋怀了孩子后,小性子比以前还要轴啊?看到自个就像看到人神共愤的魔鬼一般不屑,摆着一张晚娘脸。

可是,心里的气儿再不顺,他也只能想想,再犯堵,他也只能跟上她的脚步。

怪不得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这水碾巷在整个老城区的东端,交通不便,生活结构不科学,已经完全不适应现代化的城市发展了,如果不拆除,还影响政府的“三横九纵”交通规划。

拆了之后,建商圈能带动整个老城区的经济发展,拆迁安置房虽然远了一点,但通地铁,进城也就几分钟,有什么不好?

钱老二是个商人,不唱什么为国家贡献,为老百姓办实事儿的高调,但是追求利益的多边化,各取所需,在既得利益里不亏待其它人是他的宗旨。

之前,jk公司和居民代表磋商后,都对拆迁的补偿评估协议没有异议……

哪知道,转天就出事儿!

今天这出闹剧,表面上一看就是水碾巷的居民和开发商之间的矛盾,事实上,完全就是这些不明真相的居民被别有用心的人恶意挑唆的结果。

朴实善良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可也是因为这美德,这些人太容易受人唆使了,被人当了枪使压根儿不知道。

而搞这事的人,他心里也明镜儿似的。

失去了老城区开发项目,白白填进去一笔钱的翔实公司,怎么能善罢甘休?

姓郝的,猪皮子又着痒了!

……

轰!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房屋突然倒塌的声音——

跟在元素后面的钱老二脚下一顿,直感不妙。

而元素更是吓了一跳,那声音的方向,正是她家的方向,记挂着单独在家的陶子君,她疾步如飞,差点小跑起来。

钱老二亦步亦随,紧紧地跟上她,边走边担心的嘱咐:

“别急,慢点,小心孩子!”

“孩子是我的,关你什么事?”元素心里急躁,烦死了!

“怎能说是你的,没有老子的辛勤浇灌,你能开出朵花儿来?”

死色胚!

元素不由得懊丧不已,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管是斗嘴还是说话,不出三句,绝对沾上‘色’字的边儿。

“懒得跟你说,无赖!”

被她一骂,钱老二喉咙一梗,上前两步握紧她的小手,圈在他的掌心,陪着笑脸:“宝贝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咱宝宝么?”

元素微微一震,这些话从蛮横跋扈的钱二爷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不知何时他褪去了一贯的张扬,侧脸的轮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但,下巴处淡淡的青色胡渣让从来注重仪容的他显得有些憔悴。

这些天,他是过得不好?还是休息得不好?吃得不好?

下一秒,她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自己。

元素,你丫的又犯上贱了!他有权有势,身边美女如云,他会过得不好?

一直注意着她的钱傲当然没放过她这一瞬间的小眼神儿,面上一喜,邀宠般扯着嘴角痞笑:

“妞儿,你瞧我这邋遢样儿,没你在,还真就不行,你就当为了拯救濒危生灵,搬回家住吧?”

元素蹙眉,他是濒危生灵,世上就该没活人了。

他总说家,家这个字,何谓千斤之重?姘居的生活,姘居的地方,也能叫家吗?这个男人将家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难道真不知道他俩之间,离家这个概念究竟有多远?

“钱傲,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怎么不明白?”嗓子有些发哑,说完,她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些永远没有结果的话题,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钱老二那个郁闷啊,一言不发地将女人搂进怀里,俯下身就吻上了那两片他日思夜想的粉唇。

这个吻,急切中含着太多的柔情,还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钱老二脑子里没有那些表达感情的词汇,只知道用这种最原始的表达方式,告诉她,他想她。

唇舌交缠,元素只微弱的挣扎了几秒,身子被男人挤压得动弹不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停止了动作,任他索取。

松了一口气,钱老二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吻,抱着他女人,胸膛起伏个不停,蹭了蹭她发烫的小脸:“妞儿,你肚子里,是我钱老二的种,老子身体力行种上去的,你怎么能说没瓜葛?”

永远都是那种不要脸的口气,元素脸上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放手,你没听见那边的喧哗声吗?指定出事了!”

……

水碾巷。

这里闹哄成了一团,像几百只惊叫的鸟儿投入了树林一般,居民们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人声鼎沸。

“一大早,就看到几台拆迁机械开这附近停着,就知道准没好事,后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我老公过来看时,这边儿底楼的前半部都掀掉了,哪知道整体倒塌了……”

“没伤到人吧?”

“应该没吧,少说也在这折腾了四十来分钟,在楼里的,谁不知道跑啊?傻等着压死自个儿?”

“唉,没天良的……黑暗啊……”

远远的见这情形,元素小跑了几步,视线所及,她家那幢破旧的筒子楼居然倒塌了,塌方的建筑物,压上了另一幢居民楼,歪歪斜斜地倾倒在地。

她愣了,然后惊叫了一声,嘶吼起来——

“妈,我妈还在里面!”

其它居民或许可以跑出来,但她妈妈腿脚不便,是指定跑不出来的,怎么办?怎么办?

一颗心在嗓子眼儿怦怦直跳,她手足无措地就要往前,被钱老二一把拉住,那房子多危险,残留的建筑体随时可能二次倒塌。

“妞儿,别急!”

眼眶红红的,到处都是不断涌动的人头,元素心急如焚,局势越来越乱,人群不知道受谁挑唆,开始往前挤压,有一些情绪不稳的居民已经开始嘶吼着要责任人出来说话。

钱傲拽着她的胳膊,就往人群外面拉,这一会要是来个踩踏事件,那可真不是说着玩的,可元素一心记挂着她妈妈,哪里肯依,不要命的拳打脚踢。

“都是你们这些王八蛋,仗势欺人,居然拆别人的房子……”

她一脸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睛瞪得钱老二闹心死了,发狠般抱起来就往外走,急吼吼地嚷嚷:“你不管自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

被他这一吼,元素回过神来,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转念想到妈妈,又忍不住哽咽:

“我妈在里面,怎么办……”

“急也急不来,就算有事也得解决不是?傻不拉叽的,你是猪啊!”钱老二放软了语气,连骂带哄。

怕她乱跑,他只手禁锢着她在怀里,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停地打电话,说实话,出了这事儿,他比谁都急。

拆迁工作刚开始,他妈的房子被谁强拆了?

……

叮铃……

叮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电话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有人汇报,元素在旁边火急火燎的,最后,见他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操,恶狠狠地挂机。

心悬得高高的,元素早就方寸大乱,急切地拉着他的衣袖。

“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你妈没事儿。”钱老二放低了声音安慰她,然后神色怪异地瞟了她一眼,喃喃道:“有事儿的是仲尧,是他将你妈背出来的……人送到医院了,目前不知道情况……”

嗡!

元素心里一窒,仲尧?

下一秒,她忍不住心里的忧心忡忡,略微思考片刻,说:“我去医院。”

说完,没再看钱老二,往原路返回,因为前面的路已经被人群给堵塞了,压根儿无法通行。

叹了口气,钱老二脸上辩不清情绪:“我送你。”

闻言,元素身子一僵,没有拒绝。

“谢谢!”

呼吸一窒,钱老二受不了她的客气和疏离,死握着拳头,他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梗着脖子不满地说:

“元素,我是你男人。”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他毫无预警的飙出这句话,让元素沮丧了半天的脸,终于换了一副神情。

冷哼了一声。

他说这句话也不嫌寒碜,要是每个女人说一遍,嘴皮子都得磨薄,怪不得这样多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被她的神情打击了,钱老二心下烦闷,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烟来,刚点燃吸了一口,又赶紧地将烟蒂碾灭,弹了老远。

他女人怀着他孩子呢,抽个屁的烟。

……

一路沉默,望着车窗外一排排整齐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的样子,元素觉得心情一片荒芜。

欠仲尧的债,这辈子怎么还?

都说钱债再多,终究有个数,可这人情债,一旦欠下就还不了。

以前,两人恋爱的时候,他就总说要竭尽所能的去关心她,爱护她,要保护她一辈子,那时候她总是笑他傻,压根儿不信。

许是看惯了冷漠,其实她自己归根到底是一个冷情的人,哪怕是恋情最深的时候,对仲尧,她付出得比之他付出的,真是不能相比。

她总是忙着自己的学业,忙着自己的工作,忙着自己的家庭,能分给仲尧的时间,少得可怜……

哪怕到了如今这地步,仲尧仍然在默默地为了自己付出,为了救自己的妈妈,再次把自己给弄伤进了医院。

医院去了,医院又来,实在是太有缘了一点。

也许,正如拉普拉斯的宿命论所说,一切都是注定。人的所有遭遇,生老病死,是非祸福,贫富贵贱只是受了不可控力的掌握。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也许,在上一世的轮回里,仲尧欠了她的,而她欠了钱傲的,于是,这辈子就都来还债来了。

她这辈子是注定对不住仲尧了!

和仲尧在一起的日子,从开始到结束,他俩总是那么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始终少那么一点点推动,那时候她以为,生活、恋爱、家庭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平淡温馨,就是幸福。

遇到钱傲,是她生命中的意外,他炽烈得像个火球一般,完完整整地将她焚烧,以不容她抗拒的姿态强势霸道地控制她的生活,有泪有笑,最终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痛苦不堪。

她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因为快乐,而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只能是因为痛。

痛了,才是爱了!

和仲尧在一起,她很快乐。

和钱傲在一起,她真的痛了。

甩了甩头,她不禁哑然失笑,脑袋里这些酸词儿,多文艺啊,文艺到心酸!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再想他一次,不过就是多犯贱一次……

……

“妞儿,想啥呢?”见她闷着头不吭声,钱傲挑了挑眉。

回过神来,元素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看了看钱傲,认真的反问:

“钱傲,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该知道,我和你耗不起这岁月……”

不知道是不是想了会科学道理,她这话里话外,文艺细胞忒泛滥,而她这句话,问钱傲的次数很多,可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答案。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准备把她怎么办。

静静地注视她片刻,钱老二眼底划过刹那的悲伤,伸出右手握了她的手,紧了紧,最终,一言不发。

元素一呆。

她与他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她见过这个男人各种各样的情绪,霸道的、闷骚的、骄傲的、自私的、温柔的、冷漠的、开心的、毒舌的、嚣张跋扈的、甚至幼稚得像三岁孩子一般的样子。

但是,她真的从未见过他的悲伤。

他,也会悲伤么?

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她才将情绪调整好,恢复如常,他的一切,元素,都与你无关。

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带着你的孩子,这辈子就足够了。

原以为他不会开口,哪知道钱傲迟缓了半晌后,突然开口问她:“元素,你想过结婚么?”

元素一愣,这话啥意思?心底划过流星般,刹那眠灭。

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她笑了,觉得这气氛挺可笑的,她居然和钱傲谈起了这些人生大事,这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诡异!

情绪受了莫名其妙的感染,她暗自感慨了,而后侃侃而谈:

“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孩子没想过吧?这种梦想总是很美的。小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老公必须得是人中之龙,盖世英雄,有郭靖的憨厚,杨过的痴情……后来长大了,就想着找个普通的人好好过日子,一餐一饭,简单平淡,只要不在外面养小三,不打老婆,不赌博不喝花酒,就好……”

白了她一眼,钱老二有些哭笑不得,“你这都是啥追求?简直就是没追求。”

“……也许吧!”

“元素……”钱傲突然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觉得我咋样?像不像人中之龙,盖世英雄?”

元素默然,表情没有喜乐,过了良久,她突然凝视着他认真开车的侧颜,倚着车窗哑然道:

“你就算是龙,也是烂龙,就算是雄,也是枭雄。”

“操,老子有这么差劲儿?”

元素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懒懒地回答:“比差劲儿,还不如。”

这话,她说得慢条斯理,像极了爱人间的玩笑,所以钱傲听了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和他女人聊天,这都是多久以前的福利了。

他心里愉快了。

暗骂自己是个没节操的东西,在她面前完全没脾气,身上每根儿神经都哭着喊着要顺着她,哪怕是损自个的话,听着也舒心。

于是,他咧着嘴笑得无比灿烂:“素,你说咱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我哪知道?”

元素下意识地回答,也没觉得这对话里的暧昧和亲密,说出口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翻了翻白眼,又补充了一句:

“关你啥事儿?”

钱老二明显心情不错,用力握了握她柔嫩的小手,咧开的嘴都没合拢,答非所问地嘀咕了一句:

“儿子女儿都好,我都喜欢。”

元素尴尬了,后悔和他说这么多,这孔雀男,又母鸡了。

……

到了医院,和之前预料的不同,元素被这阵仗狠狠的吓了一跳。

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一屋子的钱家人,居然全都守在钱仲尧的病房里,不仅有钱老大夫妇,妹妹钱思禾,还有钱傲的母亲沈佩思。

尴尬不已。

见到他和钱傲一起进门儿,他们也全都呆愣了!

什么情况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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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就快开放了~亲们,听没听到花开的声音?

正文 第86章 二爷,事儿都妥了! 诧异,沉默。

最后还是沈佩思先开口:“老二,你俩咋一起来了?”

钱老二偷眼打量了一下元素依旧平坦的小腹,沉默了几秒,才轻描淡写的回答。

“楼下碰到的。”

还不是时候,他告诉自个儿。

钱家的家规太多,和普通的红色名门一样,钱家把家族的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他女人怀着孩子,还有那该死的抑郁,他不能容许她受伤,要保护她,这件事就得从长计议。

他的回答既干脆又直接,沈佩思沉默了一下,又瞟了一眼不太自在的元素,没有吭气。

元素更是抿紧了双唇,心底里暗自庆幸着这个男人的回答没有让大家都难堪。

短短几分钟,每个人神色各有不同。

但,终究还是回到了现状上来。

钱仲尧其实只是受了点轻伤,完全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瞧在父母的眼里,哪怕一道擦刮伤痕,也是头等大事。

朱彦擦拭着泪水,哭得泣不成声,看到元素进来,压根儿没好气儿地瞪着她,那眼神,完全就像看的是阶段敌人一般。

心里觉得自己这儿子太傻了,为了救一个腿伤的老太婆,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

兴许是自个怀孕的原因,元素特别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心疼,所以,对于她责难般的晚娘脸,没有太过在意。

这次再和钱家人的遇见,元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忐忑,不是因为钱傲和钱仲尧,而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她孩子活生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脑子里想着就觉得特别特别的别扭。

太乱了!这关系乱七八糟,暗自叹了一口气,在众人不太友善的目光中,她默默地低头走到仲尧的旁边。

“仲尧,你身体没事儿吧?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妈就危险了。”

“别客气,我就受点轻伤,陶姨我找人送到你洛叔铺子里了,你放心吧。”钱仲尧的声音低低地,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目光里泛满了柔和。

其实,看到她和钱傲一起进来,他的心挠得刺痛,但他已经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失去,不会是永远。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瞧瞧我儿子被你害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有你这么做人家女朋友的?想做我们钱家的儿媳,你实在差得太远了。”

心里一急,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火气,朱彦的音调刹时提高了八度,完全顾不得什么官家太太的身份和形象了。

她的话里话外,全是鄙夷和不屑。

瞟了钱仲尧一眼,元素一言不发。

自己和仲尧分手的事,难道钱家人不知道?可是这种情况下,她又不好直接就说‘其实我俩已经分手了’或者‘不好意思,我不是她女朋友……’这样的话。

毕竟,仲尧是无辜的,他才刚刚救过自己的妈妈。

做人,还是要厚道。

这边听到大嫂骂元素,钱老二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谁骂她,就是往他心窝子上剜刀,铁青着脸。

“大嫂,你这是可劲儿欺负老实人呢?”

没料到钱傲会帮她说话,朱彦直接错愕,斜斜地打量着他:“老二,你管得越界了啊,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儿,哪错了?”

她还真就想不明白了,这老二不是一个喜欢多事儿的人,啥时候有这闲功夫管家长里短了?瞟着垂手而立的元素,口气是越发不耐:“行了行了,德性!”

这话让钱老二彻底上火了,梗着脖子腾地站起身来,脸上那个难看劲儿,让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沈佩思沉不住气了,直接沉着嗓子喝止:

“老二!”

钱傲正想还嘴,不料沉默了老半天的钱仲尧突然皱着眉头开口。

“妈!我和素素已经分手了。”

然后,他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跟元素道歉,“素素,不好意思,我妈误会你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分手了?

元素也被他的话弄得心里有些难受,连忙摇了摇头,冲他微微一笑,眼神里写满的全是歉疚……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钱傲的怒火总算压了下去,朱彦悻悻然也没开口,钱老大从始至终都默然不语,目光烁烁。

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沈佩思突然就岔开了话题。

“老二,那女人,咋回事?”

“啥女人?”钱老二心头一震,斜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反问。

“别和你妈装蒜,那啥视频的闹得沸沸扬扬,我和你爸的老脸都丢尽了,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妈还等着含饴弄孙,享享子孙福呢,你这不是成心要气死我么?”

钱老二沉默了几秒,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瞟了元素一眼,低低一笑:

“孙子么,会有的。”

听着他这话,元素紧紧捏着手指,视线与钱傲对接了一秒,那颗心被他的话搅得七零八落的,总觉得自己在这越发尴尬了,忙不迭地就告辞。(

“我就先走了,还得去瞧我妈,大家再见了……仲尧,你好好休息。”

“我送你。”

不顾在场诸人脸上的惊讶之色,钱傲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然后,他站起身来,瞧见女人忐忑不安的神情时,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隐晦莫测的笑容来,再轻飘飘吐出了两个字。

“顺路。”

元素微愣,这个男人的做法,无异于把自己置于一种最难堪的境地,若有一天他俩的关系被捅破。

这让她,情何以堪?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去争辩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只想早点离开这里,逃避这种始终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钱家的人,一个个的目光都像是淬了刺儿瞧着她。

小心翼翼地捂着小腹,她觉得与这一家人,还是少打交道好。

……

不料,送她回了水碾巷,钱傲就径直开着车走了,没有平日里死乞白赖和嬉皮笑脸的纠缠,元素心里闪过一丝异色。

强拆房屋这事儿的善后工作,也够这家伙忙一阵的吧?

这样,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元素,你丫的真傻啊,自家的房屋换来这么片刻的安宁,沾沾自喜个屁啊!

拍了拍额头,她刹时灵魂归位,回到现实才想起一个特别急手的问题,房屋倒了,家没了?她们娘仨住哪去了?

洛叔家也倒了,这么一间小店铺,哪能安家?

好在j·k的赔偿方案来得很快,不过就是她到医院这么一会儿工夫,被强制拆迁导致倒塌房屋的15户居民都拿到了为数不少的临时安置费。

拿到了钱,就都闭上了嘴,这事儿好像就烟消云散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不管电视报纸网络,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

这,真的很诡异!

这次的事件,受到的惊吓都不小,洛维新更是止不住的长吁短叹,陶子君顶着俩红肿的眼圈直抹眼泪儿。对普通人来说,房子,那就是生活全部的重心,房屋没了,绝对是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梦魇。

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两家人合计了一阵,首先想到的,还是得先找个附近的房屋租住,一则方便照顾生意,二则也习惯了这一片儿的街坊邻居和生活节奏。

人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哪里改得了。

洛阳出去了,很快就带回来了好消息,离早餐店不过两条街的地方,有一个挺好的四合院出租。

最让人欣喜的是,面积挺宽敞,而且价值还不贵,比现在市面上的房租便宜了一倍不止,这简直是天上掉陷饼的好事儿。

房屋塌了,家里的一应家庭生活用品都随之损坏了,只剩下废墟里刨出的一些重要物件儿啥的,两家人两个行李箱一倒腾,连搬家公司都省了,洛阳和洛维新一手提一个,叫了两辆出租车,就浩浩荡荡地往‘新家’进发了。

元素就有些头大,重新置办一个家,花钱不说,还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宿命论再次涌上她心底,好像她自己始终生活在狗血集中营似的,摆明了各种各样的狗血经历,等着她去一一挑战。

牙齿一咬,心下还是发了狠。既然没法儿抵抗,那就来吧,单挑还是群p,随便了。

一路上,受惊过度的陶子君情绪都不稳定,唠唠叨叨的说了好几遍,这次要不是钱仲尧冲进家里把自己背下来,她肯定没命见女儿了。

坐在副驾位置的元素,脑袋耷拉着,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感慨人事的变迁,她还记得妈妈以前有多讨厌仲尧,提到他名字就恨得牙根儿痒痒。

看来连天地在内,万事万物,都在不停地变化……

听着妈妈嘶哑着嗓子还在说过不停,元素攥了攥衣角,觉得鼻头也有些发酸,妈妈真的老了,本该是享福的时候了,但屡屡不得安生。

“素素,仲尧这孩子,还真是不错的,如果你俩还能在一块儿,妈不会再反对了……”

元素呆滞了,这话弄得她措手不及。

看来妈妈这包办婚姻的封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轻轻将手放在小腹上,不动声色地回应。

“妈,我说过这辈子都不嫁,就陪着你,你不喜欢?”

“傻丫头……”陶子君叹息,有点后悔自己以前的阻拦了,要不然,说不定这会俩人都该给她抱外孙了吧?

……

按照洛阳给的地址,出租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朴实简单的胡同口。

她下车后,先将折叠的轮椅安放好,再拜托出租车司机帮忙,小心翼翼地将陶子君放到轮椅上,推着走了十几步,就能瞧到一个环境清幽的四合院,先她们一步到达的洛阳和洛维新等在门口。

“这地儿,挺不错的,清净,讨人喜欢。”

“是吧?陶姨,我猜您也会喜欢的,走,咱们进去瞅瞅新家里。”

憨憨地笑了几声,洛阳推开屋门,走在前面,众人随后跟了进去。

眼前一亮。

传统的旧式四合院跃入眼帘,庭前种植了几笼青葱的翠竹,房檐下挂着鸟笼,墙上贴着儒雅的水墨画,干净得一尘不染,这份闲情雅致,实属难得。

元素猜想,这家房主,不是文人骚客,也是风流雅士,就冲着这股子清新雅致的劲儿,那点儿房租,真的是太值当了,

不过几分钟,院门儿推开,就进来一个四十来岁,操着满口京片儿的中午妇女,没等洛阳介绍,他赶紧自报家门称自己是这儿的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那态度真是好得没话儿说,带着众人四处走了一遍,边走边介绍,这独门儿独院的四合院儿,统共有十几间房屋,东西厢房,他们两家人居住,实在太适合不过了。

可让人奇怪的是,饭厅,厨房,卫生间,卧室走遍,家俱,家电,床上用品,甚至连锅碗瓢盆全都一应齐备,还是簇新的。

她很怀疑,这么低的租金,真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屋?这么热情的服务?

“素素,这地儿真好,洛阳这孩子,真本事,找到这种好地方。”不住地点着头,陶子君似乎对房屋很满意。

心里不安,元素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

“妈,我看还是换地儿吧,我觉得不妥。”普天之下,哪来白吃的午餐?

她不想扫大家的兴,但她的个性便是如此,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天外飞来的东西里,她只相信有横祸,不相信有陷饼。

诧异地瞧她,陶子君虽不太乐意,但总算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与洛维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毕竟都这岁数的人了,经历的事件多了,也觉着这事稀奇。

这j市的物价涨得比洪水还快,现在像这样的房屋租这样的价钱,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儿,除非……

“我说房东太太,这房莫不是有啥问题吧?是不是死过人啥的?”

房东太太一愣,似是不相信有人连便宜都不爱捡。

呵呵呵!

不自在的干笑了几声,她扯着嗓子就开始解释:

“你们啊,甭担心这房子,这原本是我和老伴儿要自个住的,哪知道刚刚把东西都置办好了,我家大闺女给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得去看顾着小外孙,所以房子没法儿住了,但我也不想租给不三不四的外来户,没得把房屋给糟蹋了,瞅着你们都是实诚人,又是本地人,所以才这么便宜租的。”

好一番说解下来,房东太太都冒汗了,元素还是摇头,这简直是做梦呢?伸手推着陶子君的轮椅就要走。

可那房东太太好说歹说,磨蹭了半天,到底把陶子君的心给打动了,确实这地儿挺好,恐怕过了这村儿,再没这店儿了。

所以,她拍板定下了,元素也只有干瞪眼儿的份。

最后,房东太太笑眯眯地拿着他们预付的三个月房租走了,刚走出院儿门不远,她就钻进了胡口的一辆奥迪车里。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见她出来,面无表情的问。

“成了?”

“成了,爷,我办事你放心!”

房东太太点头哈腰地笑着,其实吃到馅饼的人,明明就是她,包里瞬间就多了好大一叠鲜红的老毛头儿,脸上笑得开了花,肚子里的算盘打得噼叭作响。

表面上看她少了租金吃了亏,事实上她拿到的钱海了去了,这些钱,足足够她租五年房子,而且,里面置办的家什,她一分钱不花,等这拨人走了,还不是全归了自个。

中年男人不再和她多说,发动汽车出了胡同,到了街面就把人给放了下来,然后,打起手机拨号,恭敬地低声汇报:

“二爷,事儿都妥了。”

……

四合院门口。

尾随房东太太出来的元素看着远去的奥迪车,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她一直怀疑这事儿是钱傲在中间搞鬼,这么一看,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不是那辆布加迪,而奥迪车里的中年男人她也不认识,看年纪象是房东太太的老公。

只要不是平白受人好处,那就住吧,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素,杵那儿干嘛呢?快来帮着洛阳收拾东西!”自个推着轮椅站在屋檐下的陶子君,见她在那儿发愣,不由得絮絮抱怨。

“没事,来了!”

折返回屋,元素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烟消云散了,瞅着这窗明几净的新家,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抚着肚子,她愉快地在心里说,宝宝,咱娘仨就在这住下喽,这地儿喜不喜欢?

毕竟是新地方,适应都得从头开始,忙活了一阵,元素就回了自个的卧室躺床上休息,怀孕的她很嗜睡,现在,她不会卯足劲儿的和自个过不去了。

身体重要,孩子重要。

‘主人,来电话了……’

刚躺了一小会儿,迷迷糊糊间手机铃声响起,她困得睁不开眼,不想接,但铃声没个消停般,反反复复地叫,她一阵激灵,突然想到搬家没通知到灵儿,这丫头不见好几天,不会是回家找不到人急了吧?

条件反射般,她立马拿起电话,陌生的号码,不是灵儿。

“喂!”

她疲惫地只手揉着太阳穴,只手握着手机,离她耳朵老远,虽说手机辐射并不太严重,可她下意识地不愿意接近。

“元小姐……”那头突然响起阴恻恻的尖锐男低声,似曾相识。

“是你?”

“呵呵,元小姐觉得那**视频的效果怎么样?”

元素倒抽了一口冷气,刹时明白了,那寄到报社的光盘,那拍摄视频的始作俑者,还有上次那个变态的电话,**不离十就是这个人。

想到这,她身子一冷,声音瞬间有些发哑,但人还算平静,尽管心里敲着鼓,但她也明白,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才是首要。

“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元小姐不希望带着你那张漂亮小脸的视频满世界乱飞,影响你的生活,那么,就按我说的去做。”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森冷,声音平淡得没有一点的波动,还夹带着不正常的电流声,元素始终觉得这声音像是变声处理过一般。

听完这话,元素怒了,抿唇低骂:“别绕弯儿,直接说重点。”

“我要二十万现金,指定地点,指定时间交到我手上,光盘不仅不会泄露,还会原封不动的,连母带一起交还给你。”

元素瞠目结舌,说真的,她意外了。

这和她料想的出入太大,她原本猜测的对方目的里恰好不包括金钱,没想到居然还偏是要钱的……

如果他要钱为什么不直接找钱傲?二十万,二百万对他不是九牛一毛么?还是这人压根儿就害怕他,所以吃柿子找软的捏,挑自己来下手?

冷哼一声,她心下并有了计较,皱着眉随口就答应:“成,你说时间、地点。”

“二个小时后,朝阳公园,你到了门口,我自然会与你联系……记住了,讹诈国际规矩,不许报警,要不然,明天娱乐版的头条,将会是你元小姐!”

说完这句,电话那端尖锐刺耳的淫笑声传来,元素愠怒不已,却不得不强压下胃里的恶心感,镇定地回答。

“一言为定。”

放下电话,她用了十分钟的时候考虑,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纤细的手指在眉尖不断的按压着,缓解自己的疲劳。

尽管心里惶惶然,但她也不是笨蛋。

大脑迅速的开始理清思绪,确定了几条关键的问题。

第一,光盘必须拿回来,决不能传播,要不然自个的名誉毁了不说,妈妈怎么受得住?

第二,不能找钱傲,她不想让自己做蜗牛,更不想让自己依附他。

第三,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去,那样做是傻叉,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

第四,钱不能真给他,而且,对方绝不可能仅仅要钱那么简单,这其中必有猫腻。

最后,禀着对社会主义治安环境的良好信任和对警察叔叔的技术崇拜,她选择了报警,这么一来,光盘拿回来后,她相信以警察的职业操守必然会为自己保密。

一举四得。

重重地叹息后,她起身走出了屋子。

……

二个小时后。

元素背着一个旅行包,如约站在了人来人往的朝阳公园门口。

七月流火的烈日下,尽管打着遮阳伞,她还是有些头晕,但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始终忐忑地等待着那个变态的电话。

她的背包里,装的当然不可能是人民币,而是象征性的穿了几捆报纸。

心里有不安,但她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警方会全程保护她的安全,有了孩子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坚强了,这真是好事儿。

约莫等了十余分钟,她的手机果然如约响起。

“元小姐,进朝阳公园,然后找到那个红色的标志性雕塑,在它的底座有一样东西……拿到她,再按我的指示办。”

仍然是那个阴沉的变态男人,尖锐的辐度没有高低起伏,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元素没有犹豫,也没有左顾右盼,而是果真按吩咐找到了朝阳公园的红色雕塑,底座被掏空了一个豁口,她伸手一探,里面放了一个塑胶的小盒。

打开,里面居然只有一张机打的字条:

“按照我字条上的地点,找到下一个目标点,不要停留,不要报警。”

神经病,这丫的玩游戏呢?

元素感叹着歹徒狡猾的同时,不免有些恻然了。

一个人如果处心积虑布置好一切,难道真就为了二十万块?如果一个人要用犯罪的方式去赢得财富,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是变态的以此为乐。

这个人,她感觉是后者,甚至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做戏要做足,无奈之下,她只得陪着这变态神经病继续玩着这‘找找看’的游戏,在朝阳公园里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当玩到第二十五次的时候,变态似乎终于玩腻味了。

这次拿到的盒子里,除了一如往常的小字条外,还有一把钥匙。

而这次的字条上,写了一个地址,并不是朝阳公园,而是郊外。

下意识地四周查看了一下,她现在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四周人影儿都没有一个,警察在哪?元素脸色有些灰白,这警方的办事能力,不会出差错吧?

好,要玩是吧,那就陪你玩!

倏地,她面上露出狡黠的一笑!

轻轻抚了抚肚子,以示安慰,元素脚下的步伐迈得大了些,仿若奥特曼附体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力量的源泉,她像一个准备战斗的圣斗士,挺直了腰杆走出了朝阳公园,打了辆车……

……

“什么?该死的,你们好样儿的,真他妈好样儿,把人给我跟丢了!”

jk国际大厦,钱傲放下电话,暴怒地将一桌子的文件给拂到了地上,片片飞舞地纸片,散乱成一团,吓得边儿上的王助理垂着头不敢吱气。

颓丧地跌坐在老板椅上,他感觉自个的心被抓址得死紧,痛得要死!

不过几秒之后,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奔出了办公室,直接下楼取了车,一溜烟儿跑了……

那女人在朝阳公园不见了,他派去保护她的人找不到她,连该死的警察也把人跟弄丢了!她现在在哪?有没有危险?

他妈的!

难道他钱老二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说了这事儿交给他处理,为什么出了事儿宁愿自个报警,也不相信他有能力去解决?

元素,小娘们儿,你果真够可以了,又轴又横,现在胆儿也练出来了,龙潭虎穴都敢闯了,自个去闯不说,还带着老子的儿子去闯……

真惯的毛病,绝对是他妈的惯出来的毛病!

这回让老子找到你,不打根儿铁链拴起来,老子就不信钱。

钱老二快急疯了,布加迪在公路上不停呼啸着,他咬牙切齿,恨恨地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那个勒索的电话,是郝靖无疑,可郝靖的目的,当然不可能是那区区二十万人民币,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手段罢了。

他一直就知道那丫的居心叵测,一则没拿到这厮的真凭实据,二则碍于郝副参谋长和他老爹一个战壕打出来的交情,对他屡屡放纵,这次玩大了吧!

一拳砸在方向盘,想到那女人可能遭受的恶运,他疯狂地憎恨自己,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将那狗日的绑成肉粽子,沉到海里喂鲨鱼。

手机震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二爷,人还没找到……”

“没找到你打个屁的电话!”

强压下心里的不满,钱老二深呼吸一口气,心底的怒气蹭蹭串上来,然后像热汽球般,蹦得爆烈开。

这些窝囊废,办事儿忒埋汰了!

钱老二感觉自个握着方向盘的人都止不住的哆嗦,早一分钟找到她,她就少一分威险,可这么一直找不到,真他妈恐慌。

她手机装置有gps卫星定位追踪器,可是却一直无法识别方位,压根儿找不到。

“铃……”

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钱老二都不敢直接去接听了,心怦怦直跳,每次电话一响,他都又紧张又兴奋,可没有一个电话是能让他省心的。

全都是找不到,找不到……人不见了。

“喂,二爷,二爷……”

“该死的,你吼什么?”钱老二很躁,很愤怒。

电话那边的男人擦了擦额际的汗水,连忙回答:

“找,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满腔怒火瞬间消失不见,直接化成了绕指柔。

“不,不是元小姐找到了!”

“操!你他妈啥意思?”目光骤然一冷,钱老二气得口不择言。

“我的意思是,找到了郝靖……但,没有元小姐。”

刺拉!

布加迪倏在停在了路边,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钱傲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冷静,心跳得太快了,以致于这情况让他有些消化不良。

深吸了好几口气,拼了命地告诉自己别动气,别动气,好半晌,他才从盛怒之中平复了情绪,冷静下来。

“说清楚一点。”

“郝靖那家伙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他在一所废弃的别墅里,目前,正处于我们的监控范围内,不过,始终不见元小姐出现!”

还好,还好!

只要她没落到郝靖的手里,一切都好说……可这小娘们儿究竟去了哪里?

虚弱地嘘出一口气,钱傲沉声吩咐着:

“将那狗日的给我看牢了,一刻都不许放松,眼睛都不许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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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紧张的时刻一过,春天就来了!就一章了…亲爱的们,感谢你们支持姒锦,鞠躬……

另外推荐好友的文文《高政老公,你太坏》,挺好看的都市文……

正文 第87章 混蛋,你哪去了(精) 在钱老二为了找她忙成一团乱的时候,话说,元素究竟哪儿去了?

坐上出租车的她直接就去了医院,可能在朝阳公园走的时间过长,精神又有些紧张,这时候的她,胃里翻天覆地的想吐不说,小腹部还隐隐作痛,她记得医生提醒过她,这种情况必须马上去医院。

上了车后,她掏出手机,直接按上了关机键——

真好!让所有的都见鬼去吧,让那个人渣慢慢等去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管它什么**视频,管它究竟要捅到报社也好,电视台也好,哪怕捅到国务院,爱捅到哪捅到哪,都不再关她的事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她的孩子更重要。

更何况,不管那歹徒是勒索钱也好,还是有其它潜在目的也好,既然开出了价码,就不会轻易让手中的筹码失效,那光盘他哪那么容易给捅出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干。

所以,她耗得起!

到了医院,就是一系列繁复的检查,下楼交费上楼b超的,累得她够呛!

怪不得都说现在的医院,哪怕是打个喷嚏,也得把全身的器官都检查一遍,才能确诊。

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夫妻,恩恩爱爱的相携而行,或不时低语,或相视一笑,那种平常的幸福,那种爱人间的默契,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

眼眶有些泛红!

最后,被医生要求卧床休息,还挂了营养液,肌肉注射了一针黄体酮,然后,她困顿着昏睡了过去。

她这俩孩子怀得辛苦,除了孕吐之外,她最大的症状就是嗜睡,躺着能睡,坐着都能睡,这让她十分的怀疑肚子那里俩小东西,是懒鬼投胎。

她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美不可言,哪知道外面为了找她已经人倾马翻。

等她睡过来时,扭头一转,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病房里静静的,医生护士都下班了,值班的小护士也没叫醒她。

轻咳了一声,顿觉嗓子嘶哑,动了动四肢,酸软无力。

元素叹了一口气,睡得太饱也不太舒服啊。

爬起身来,肚子咕嘟一声轻响,摸了摸肚子,是宝宝饿了吧?真替他俩憋屈,自己这妈妈真是太水了,她真的怀疑自己要是不饿醒,还不知道要睡到啥时候呢。

这胎还差几天才到三个月呢,怀胎十月想想都可怕。还是做男人好,都是现成儿的爸爸,啥事儿都不用操心,最后,在孩子心里的地位和妈妈一样。

想到孩子的爸爸,她又别扭了起来!谁要让他当现成的爸爸了,她的孩子,压根儿就与他无关。

临走的时候,她去了医生值班室,不问清楚,她心里有点不放心。

“医生,我孩子没事儿吧?”

“等一下了,我翻一下病历。”这个医生是刚接班的,并不是给她看病的那位,翻了翻病历,声音温柔地摇头。

“没什么问题,孕妇多晒晒太阳,注意补钙,保持心情愉快,宝宝会更健康。”

“好的,谢谢!”

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

懒洋洋地拖着双腿走出了医院,她尽量的缓慢行走,让自己露出一丝笑意来,微笑,微笑,心情愉快……她不住给自己心理暗示。

咔嚓……咔嚓……

按动快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她寻声一望,一个正太型的大男孩咧着白晃晃的牙齿不好意思地对着她笑。

他举着的手机镜头正对着她,那声音明显是他拍照时发出来的,虽然他的笑容看上去无害,但元素现在特别讨厌任何和照片有关系的东西。

所以,她不悦地皱紧眉头。

“你拍什么?”

“没什么,你笑起来很好看。”

“放屁,把照片删掉!”元素郁闷得想撞墙,所以也开口学钱老二那样口不择言了。

莫名其妙的被陌生人给偷拍,她这走的啥运?

“小姐,你长得很漂亮,比明星还好看。”那正太男两颗虎牙露得更厉害了。

“没工夫和你扯,你这是侵犯肖像权,究竟删不删?”元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冷硬得能刮出冰渣来。

可那个正太除了傻笑,什么话也都说。

元素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火气。

“好好好,不删是不?不删我就报警!”

那正太始终装傻,摇头。

元素真气急眼了,老虎不发威,谁都拿你当病猫呢,连这些小屁孩个个都敢欺负她,挑衅她,于是,她站直了身体,保护性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睛越发严厉地警告。

“再不删,别怪我不客气了……”

吱……

这时候,旁边突然响过一声汽车绵长的急刹声,她愣了一下,扭过头去。

一辆三菱越野车停在她旁边,她正自纳闷,突然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穿紧绷着脸,满脸严肃的男人。

天啦!歹徒?!元素紧张得心都抽成了一团,转身想走,却被边上那个偷拍她照片的正太男一把拽住胳膊。

“是她吧?”

“是,干得不错。”

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元素:

“元小姐,请上车!”

元素震惊得无比复加,这都啥情况?!这社会治安也忒差劲了,大街上都敢公然绑架?

“我为什么要上车?”

“那只好得罪了!”

那男人说着就向旁边的人施眼色,吓得元素赶紧捂着肚子,脸色一阵青白交替,沉声道:

“成成成,别碰我,我跟你们走。”

汽车驶离,元素一路忐忑……

好在车上的人全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她客客气气,也没有动手动脚的,而车辆也没有往偏僻的郊区开,她心中总算安定不少。

看这样子,还不至于杀人灭口。

时间一分一秒,她不知道车要开到哪里去,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局促不安,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慌乱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按捺住情绪,闹清楚这伙人的目的。

“请问,我认识你们么?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说得小心翼翼,可人家压根儿把她当空气,连眼睛都没瞟她一眼,正襟危坐,半声都不吭。

不是吧?元素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人家没听见,于是又重复说了一遍,对方仍然不理她。

这下她真的纳闷了,又惶恐又茫然。

算了,且行且看吧,她把继续追问的念头压了下去,戒备地护着自己的肚子,不再说话,不就是沉默么,谁不会。与其傻乎乎地问,不如节省点精气神儿,等着应付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最后,令她大跌眼镜的是,汽车居然停在j市武警支队的驻地。

望着门口霍然站在二排警卫,围墙上来回走动的全是穿着军装,荷枪实弹的武警,那手里的可是真家伙,擦得锃亮锃亮的枪枝。

门口五米之外,写着‘军事警戒区’字样,墙上更是红色大字明晃晃的‘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这,这,这……

原以为遇到的是歹徒劫持,这算是咋回事?怎么把她给弄到部队来了。

大门开启,三菱越野车直接往里边儿开,停在了院子里,一个穿着夏季作训服的武警同志从办公楼上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拉开车门,直喘气。

“终于回来了,快上去吧,人都等急了,祁政委都骂娘了。”

刚才‘劫持’她的两个男人迅速从房车里钻了出来,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请她下车,元素现在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不管咋说,到了国家机关,她一没违法,二没犯罪,还能把她怎么样?

挺直了腰板,元素跟在其中一个人的后面上了楼。

可是,一进那间政委办公室,看到眼前的情况,她气得连有发怒这回事儿都给忘了,这得多大的火儿?

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俩人,桌几上摆着热腾腾的茶水,悠然自得地侃着大山,其中一个二毛三的上校武警,另外一个跷着二郎腿,皱着眉头装忧郁的男人,可不就是钱二爷么?

看到她的第一眼,钱老二简直是暴怒得像只炸了毛的公鸡,霍地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就冲了过来,拽着她的手臂,横坚上下打量着,扯着嗓子就吼:

“你他妈的轴娘们儿,到底跑哪去了?你这么信不过我钱老二,宁愿找警察,也不愿找我?”

心突突地狂跳着,他简直不敢去回想,知道她不见了的时候那种心情,那种像疯了一般,几乎想要毁天灭地似地狂怒。

被他这么一吼,元素也上火了,从脚尖到头发丝儿都是气,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被人威胁的事儿?可这到底怪谁……

那天在戏剧学院,要不是他非得在车上……能让人给拍了下来?

猛地一把推开他,元素讽刺地掀起唇角冷笑,那张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更是绷得能绞出水来,咬着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

“你少假惺惺的,没你能有这事儿?”

所以说钱老二是只纸老虎,这厢一看他女人真生气了,他这火倏地就下来了。这女人,一见面浑身都是刺儿,虽然他觉得自己挺憋屈的,冤枉。

但是,他女人急不得啊,自己这脾气,咋就这么冲,咋就收不住呢?

马上就自责,还紧张。

这么一来,急的就换成他了,急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手心里紧张得都溢出了汗来,从怒气冲冲地将军到忍气吞声的奴隶,就这么一秒钟工夫。

“妞儿,我错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咳咳!

旁边的祁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认识钱傲多少年,啥时候见过他对女人表现出这种强烈的,不添加任何杂质,也不做任何掩饰的情感?

下午的时候,火急火撩的给他打电话,说是要找人,虽说折腾了这老半天,可说实话,他到现在才大概猜出来这小姑娘和他啥关系了,怪不得这家伙神情这么不对劲儿。

这回,算是被他给震撼了一把,真稀罕啦!

乍一听到生气两个词,元素就不生气了。

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抚着肚子,她不能生气,更不能为了这个男人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养胎要紧,和他生气有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想到孩子,她盛怒的心态马上就平息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就这么回事吧。

缓过气来了,她目光淡淡地放到他脸上,笑不达眼底的问:

“钱爷,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他娘的这称呼,又来了!

钱老二憋闷地松了松领口,感觉自个被她呛得喘气都不顺:

“元素,你非得这么和我说话?咱俩好好说,不成么?”

视线从他脸上收了回来,元素不敢再继续看他了,因为他脸上那情真急切的样子,太过真诚了,她怕管不住自己那颗扑嗵着不听招呼的心。

这男人的眼睛,带着魔力般的穿透效果,将他的黯然泄露怠尽,他在难过?他在痛苦?凭什么!

他是大爷,拿着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他欺负了人,干嘛还摆出一副受伤害的委屈样子来?

心底里,一个声音提醒着她,元素,他是害你妈妈的凶手。

“跟你没法儿好好说,你钱爷多厉害,唤上三俩人的,要把我往哪带就往哪带,敢情你耍着我玩上瘾了是不?特有意思是不?”

钱老二愣了,原本就不太容光的脸上更黑了,眯着眼睛瞧了她半响,眼神深邃得宛若一汪深潭,最后,拧紧眉头,苦涩地问:

“素,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一颗真心被活生生当成了驴肝肺!

知道她不见了,怕她有危险,他丢下了多少正事儿?急得像头火烧屁股的狮子,还上哪找心思耍着这小姑奶奶玩啊?

整整一个下午几拔人马都找不到她,后来,实在没办法,他想到自个这从特警转到武警的战友,他在狼头大队时的指导员,就打电话碰碰运气,深挖井,广撒网,想着总有一个地儿能找到。

为什么他做的这一切到了她的眼里,就只剩下轻蔑、讽刺和不屑?难道她对自个就没有一点点其它的念想?

钱老二瞧着她的眼神儿都变了,线条冷硬的一张俊脸,在办公室白炽灯的映照下,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沮丧,颓然,得不到认同的悲哀。

他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摆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哪怕随便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

可如今,似乎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是奢望,看来,她妈妈这件事,这女人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撇了撇嘴,他捏紧拳头,自嘲地笑了笑,谁让自己欠了她的呢。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唯一的动静儿,就是祁伟在边儿上不自在的搓手。

最后,还是元素忍不住哑然失笑:“钱傲,你问这话忒有意思,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个人的话,我倒很想问问,你究竟是哪种人?”

哪怕她此刻眼神儿里都是咄咄逼人,弯起的嘴角也诉说着对他的不屑,浑身凛烈得像一只小刺猬。

可一时间,钱老二却看愣了,他女人,哪怕是生气,哪怕是讽刺,也是这么的能打动他的心。

钱老二,你丫真是做了老孽了!

“妞儿,只要你不生气,你说我是啥人,我就是啥人。”

静静地彼此对峙,元素嗤之以鼻:“要我说,你就不是人。”

叹了一口气,钱傲真的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软硬不吃,他心里特犯堵,完全没法儿疏通。

她妈妈的事,影响怎么就这么深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释怀?

可不管他如何郁结,始终没想过要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哪怕他知道只要他一说出口,以他妞儿的性格,指定能马上原谅他。

但,这是他钱老二的骨头,硬的!纵使她恨他、怨他、气他,他也不能把骨头给折了。

抿着唇,他心里被陌生的钝痛感袭击着,掠过五味陈杂的滋味儿来。

然后,他笑了笑,艰涩地开口:“成,我送你。”

元素心里也很恼火,骂了他,伤了他,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好过,那颗心痛得止不住的抽搐

……真是冤孽!

眼中刹那掠过悲伤,但稍纵即逝,习惯的冷漠之色不过刹那间又爬满了面颊。

“走吧!”

“等等,留下来吃个饭吧。”这话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二毛三说的。

他这好不容易冒句杂言,钱老二才想到忘了介绍,随即指着他对元素说:

“这我在部队时的指导员,祁伟上校。”

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元素目光烁烁地对祁伟说:

“这是我孩儿他妈!”

元素面色一变,对他的思维方式莫名其妙偏离轨道很是无解,是圆的,是方的,还是扁的,始终由这男人自说自话。

可偏偏这句听起来暧昧至极的话,却又让她挑不出一点毛刺儿来。

因为,这是事实,她肚子里,确实怀着他的孩子。

“小两口置啥气呢,来来来,今天招待你们尝尝咱们炊事班长的特色菜——砂锅猪蹄儿。”祁伟呵呵直笑。

呃!

小两口……

元素嘴唇轻轻一颤,张嘴就要拒绝,却被钱老二直接打断:

“成,那咱俩就讨扰了,我也好久都没试过部队的大锅饭生活了,有时候还挺想念的。”

“行了,你小子,那今天咱喝两盅,叙叙旧?”祁伟说完,又望向憋红了脸的元素,乐了。

“我说弟妹,别不给当哥的面子啊,咱当兵的人,说话做事粗糙,但人实诚啊!这事儿啊,不关钱老二的事,怪我没搞清楚你俩这关系,得我给你道过歉,在医院门口拍你照的那兵,是个新兵蛋子,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方式没太对,不过,大家都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没看我这傻弟弟给急的哟……”

祁伟不愧是政委,政治思想工作那是一套一套的,那脸上和煦得有如三月春风拂面,纵你是个铁顽石,也能在言语间将你化成绕指柔。

这一番话,语重心肠,不打草稿,足足规劝了五分钟,他这些话一出口,元素开口拒绝的话,就被他给噎在了喉咙口。

人家好歹也是帮忙,话说到这份上,她若还执意要走,那就是特别矫情,伸手打人脸,不给人面子,而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一张脸。

元素也同样伸不出手打笑脸人,脸上的神色有所松动。

尽管心里不情不愿,最终,她还是点了头。

向祁伟投了感激的一瞥,钱老二低笑,“走吧,去食堂。”

咧开嘴,展露出一个大大大大大的笑脸,祁伟打趣道:

“不用不用,我叫人把饭菜端上来,我这小弟妹去食堂,你还让不让我带兵了?全他妈得当逃兵不可……何况,一个个如狼如虎的眼神儿一瞅,你也得炸毛不是?”

闭上嘴,钱老二觉得这话忒实在,恼火地瞅了他女人一眼,那娇滴滴的小样子,确实不宜示众。

“成,你说了算。”

索性,拉过元素的手,嘻皮笑脸地就坐在沙发上,“来,妞儿,坐我边上来。”

元素哀怨。

吃顿饭不打紧,可千万不要把主权、领地通通给丢干净了才好,这男人气场磁场通通都太强,她真怕自己抵不住诱惑。

这顿饭吃得——

坐在他边儿上的元素,那身子扭捏得不行。

好在,那砂锅猪蹄儿确实够味儿,外加两荤两素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口味也不错,作为一名本就容易嘴馋的孕妇,还是一只饿了的孕妇,两相抵销,元素也就没有那么憋屈了,好歹还是给自己和孩子吃饱喝足才是首要任务。

至于旁边的男人,算了,就当猪圈边上吃猪肉,无视猪的眼光吧。

通讯员就端来三碗砂锅猪蹄,钱老二一口都没尝,见他女人喜欢,全放她跟前,不住地端水递汤的,上赶着巴结:“慢点吃啊,这还有,不够再叫他们拿……”

然后,又自语自语:“有了孩子是不一样,嘴咋就馋成这样儿……”

祁伟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他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见元素只管吃不说话,作为主人他也不好意思冷场,就和钱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忆苦思甜,说起当年在狼牙大队的趣事儿来。

“还记得和你一起来大队的那个唐杰不?”

钱老二这会心情很不错,看元素吃得舒心,他大爷的笑容也是无比灿烂的,闻言直点头如捣蒜,“记得,调去了消防队后,好久没联络了。”

说到这,钱老二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痞的笑容:“这家伙的糗事……”

于是,两人相视,哈哈大笑,钱老二有滋有味的讲着,元素听得面红耳赤,脸烧得能煮鸡蛋,暗骂这男人真是色胚,也不顾及场合,就讲荤的。

“那时候在部队给看管得,上趟街都不容易,看到满大街光大腿的女人,那家伙都快喷鼻血了,有回周末,咱俩一道出去,哈哈,上了一辆公交车,那车挺挤,这家伙跟前是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妹子,狗日的戳扒几下就硬了,顶在人家屁股上面,好半晌,那妹子受不住了,扭头冲着他就大吼:解放军同志,麻烦你把枪收起来,中不中?”

“哈哈……然后呢?”

“那家伙皮带一紧,冲人家就行了个军礼,屁股直往后挪,可实在太挤了,挪不了位,他居然严肃地对那妹子说:中是中,同志,可实在没地儿放,麻烦你借我个位置……”

“哈哈!”

两人哄堂大笑。

这种笑话儿,太过荡漾,元素除了埋着头,实在是不知道脸往哪摆,对男人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和动不动就开荤的笑料,没法产生磁场对接。

按说大家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就算没学代表没背语录,不做五好青年,也该学学基本的头脑思维吧?

想不听,可人家的笑话就往你耳朵钻,元素那个郁结啊。

一边听着,一边埋着头继续和猪蹄儿奋战!吃,我继续吃!

这顿饭在愉快的气氛下,总算是吃完了,元素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临走之时,祁伟再三叮嘱,“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回家就好好的,父母吵架,不利于孩子的胎教和健康,知道么,注意一点。”

钱老二笑逐颜开地直点头,元素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

吃完饭,一出门儿,才发现天又下雨了,夏季的气候最是无常,夜风一吹,夜雨一扫,元素神智一清,暗叹差点丢失了自己。

从包里拿出遮阳伞顶在头上,只能权当雨伞用了。

“妞儿,我没吃饱!”钱老二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

元素皱眉,他那神情,那神情……

没吃饱,怪谁呢?不就吃了他一个砂锅猪蹄儿么?至于这么怨怼么。

白他一眼,直接不理她。

哪曾想,他居然放低了声音,一脸无辜地露出委屈的样子来,“你把我的砂锅猪蹄吃了,你得补偿我!”

无赖!

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自个献殷勤的拿给她吃,刚好味道不错,她就吃掉了,这会又来借题发挥。

拧紧眉头欲语还休的想了半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元素直接就上了强势的秒杀绝招。

“是你娃吃掉的,别找我!”

这话说得,听起来怎么……

钱老二爱听得美死了,眯起好看的狭长双眸,来回搓了几下双手,可怜兮兮的伴俯下身来,在她小腹上轻轻抚着,柔声说,“宝宝,爸爸好久都没吃肉了……可怜可怜我吧……”

瞅着钱老二那淫荡的表情,元素真恨不能踹他几脚,这男人,实在是纯下半身思考的物种。

幸好孩子不用跟他在一块儿,要不然,一准儿子变色狼,女儿变色女。

这厮还一脸兴奋,越说越得意,元素听得震惊不已,这丫的男人,到底几岁啊?

不想和他再多扯,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我回去了。”

默然,郁闷,他最张还是落寞的开口:

“我送你。”

……

车停在胡同口,元素低着头,想了半晌,还是低声道了再见,伸手推开车门,却被钱傲一把抓住手腕。

“妞儿……”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声清晰可闻,肌肤的接触,让元素的心猛地一跳,一手紧紧抓着汽车扶手,强自定了定神,淡定地问。

“有事?”

“今儿,我……”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这样的男人让元素越发纳闷,在一起时间不短,这男人向来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脸皮比厚黑学的最高等级还厚,啥时候变得这德性了?

半晌……

在她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钱傲放开了她的手腕,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神态语气。

“没事,回去吧,好好睡觉,睡前记得喝牛奶!”

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他却不得不暂时放手,不让再引起她的反感,至于现在,她还能和她说说话,一个不注意,说不定,连话都没得说了。

不能得不偿失。

元素面无表情地下了车,随后,砰地一声车门被她关在了身后,如果那个男人一起,屏弃在她的世界。

车灯照耀下,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让钱老二着迷般移不开视线……

直到那纤细的身影消失,钱老二才低骂一句“操,傻叉”,当然,他骂的是自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妞儿,今儿是我的生日,陪陪我,成不?

心里的郁结没法开解,钱老二出了胡同口,就直接打电话约了白慕年和徐丰,哥几个好久没聚了,现在他孤家寡人,可怜见的,得找朋友说道说道。

这种夜晚,回家?他不敢想象……

脚下一踏油门,直接往约好的魅力四射酒吧俱乐部而去。

到地儿的时候,白慕年和带着颜色的徐丰已经到了,他们离得近,已经等了小半会儿,正琢磨这钱老二今天过生日,没回钱宅,居然召集哥几个喝酒。

不正常啊!虽说他电话里啥也没说,可那情绪怎么能瞒得了这俩二十几年的兄弟呢?

其实不说也都知道,要说目前,啥事儿能把这哥哥郁闷成这样,除了他家元素,还真没人有这本事。

……

好久没涉足这种地方,钱老二进门半晌才适应这里面的光线。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领舞的美女随着节奏的激情舞动,男男女女奋力的嘶吼,像吐着蛇信子的蛇妖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钱老二瞧着这热闹,不禁拧紧了眉头,直接上楼进了包厢。

哥几个一见面,烟酒自是不可少的,从皇家礼炮喝到红酒,啤酒,最后干脆连二窝头都喝上了,钱老二较着劲儿的喝,徐丰舍命陪君子,就连一向不嗜酒的白慕年也被逼喝了不少。

三个男人都醉了,唯一清醒的,就剩下颜色了……

酒精的作用,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俩字:迷乱,啥话都敢说。

所以,这三个男人靠在沙发上,边喝边喷酒话,有的没的都飘颜色耳朵里了。

徐丰酒量差,喝得差点连头发都竖起来了,满脸胀红,磨磨叽叽地挨在颜色蹭蹭,嘴里打着酒嗝,念叨:

“钱老二,钱哥哥,钱二爷,按说你丫的挺带种一个爷们儿,原本全他妈是糊弄人的?这栽到一个小女人手里,算哪门子爷们儿?嗯?你给弟弟说说,你咋想的……”

听到她这话,颜色小妮子怒了,揪着他领带,铁青着脸就问:

“小女人怎么啦?敢情你徐少看不上女人?那你跟着老娘干嘛?一会出了这门儿,别再让我见到你!”

这话吓得,徐丰那酒,立马醒了一大半,连忙的赔着笑脸:

“媳妇儿,媳妇儿……别,别,我不是说你,我不是在说钱老二家里的女人么?”

“依我说,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满脑子除了床上那点事儿,没点正经的,什么玩意儿?还敢看不上女人。”很显然,颜色这气儿下不去。

嘿嘿!

徐丰傻笑着,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压到沙发上,唇角若有若无牵出一抹荡漾的笑容来,声音低低的,喷出来的气息都是酒味儿:“媳妇儿,我爱你,来,让我亲一个!”

“我操!”

狗日的,这不是故意让人羡慕嫉妒恨么,钱老二倾身过去,一把揪住徐丰的后脖衣领,直接将他从颜色身上拽了开来。

“疯子,你丫的贼他妈招人恨……滚回去亲热!”

那徐丰喝得二不瓜五的,身上都软了一半儿,钱老二一放手,这丫的就软倒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地瞅着钱老二。

一则酒壮了胆儿,二则在颜色面前怎么着也得有点爷们儿气势,所以,他眉眼一挑,立马不爽地反驳:

“钱老二,甭怪弟弟说你,瞧瞧你现在,被那女人给闹得,压根儿就一神经病,你说说你何苦?要么你直接告诉他,人不是你撞的,谁他妈爱背黑锅,要么你就放手,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的妞儿多了……”

“你说什么?”颜色抓过这丫的衣领就吼。

他说小圆子的妈妈不是钱傲撞的?颜色一直知道,这事儿原本就是小圆子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死结。

“说清楚,小圆子的妈究竟是谁撞的?”

徐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千叮万嘱不能讲的话,自个儿咋就说溜了嘴?自家这小媳妇嗅觉可真灵,比狗鼻子还厉害。

他连忙摇手:

“媳妇儿,媳妇儿……不能说,不能说,不过,真不是钱老二干的,你想想,他多稀罕你那姐妹儿,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又不傻逼……”

两人在这边推推搡搡,转过身一看,这钱老二把桌面上的酒全喝光了,酒杯都甩了,直接上酒瓶。

“我说哥哥,你不能喝了……”

“是哥们儿的,甭他妈劝我,我自个犯贱,成不?我稀罕人家,人家不稀罕我,我就是稀罕她,咋办?你他妈说咋办?”

白慕年冲徐丰摇了摇头,钱老二这事儿,他明白压根儿劝不了,谁说都不中用,作为哥们儿,除了陪聊陪说陪坐,其实啥也干不了。

说白了,爱情这事,甭管男女,甭管贫富,只要陷进去了,不是疯的,就是颠的,不是颠的,就是傻的。

事实证明,白慕年的想法是对的,这钱老二喝得东南西北都辩不清方向后,还执意不让人送,出了酒吧,上车一踩油门儿就跑了!

生拉活扯都没用,眼看着布加迪歪歪斜斜的一溜眼没了影儿,这下急死了他们仨。

白慕年和徐丰都喝了酒,幸好颜色没喝酒,载上这俩男人就跟着车屁股追了过去!

……

布加迪飞驰在j市的公路上,迎着风,车窗外暴雨如注。

钱傲觉得自个脑袋清醒了不少,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汹酒的人,可要今晚,要是不借酒消愁,压根儿没法儿挡住那火。

心酸,憋屈得要命。

烦躁地解开领口,眼瞅着入了夜,下了雨,车辆松散了不少,j市的老大难问题没出现,这车是不堵了,可他妈堵的是心。

开着车,他不知道往哪去,就那么在路上兜兜转转着,掏出根儿点着了,叼在嘴上,看不清道路,也看不清红灯绿灯,就那么随意所欲的晃悠着。

望着长长的道理,他失神了,究竟是啥时候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在意这个女人,在意的范围不断扩大,扩大到,在意她的衣食住行,在意她的所想所思,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而这些,都是他钱老二以前最最嗤之以鼻的东西,最瞧不上的男人干的事儿,如果是恶有恶报,老天终于派了天使来收拾他了。

在他的生命里,这是唯一仅存的一个有那么狂热感觉的女人。

想到这儿,他后悔死了。

如果他有预知后事的能力,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那么,那么他以前就不那么混帐,不那么爱玩,或者干脆守身如玉,把第一次都留给她,从开始到结束,就她一个女人。

那么这样,自己在她心里的看法儿,是不是会好一点?不会是她口中的禽兽?

可是,发生过的事,他想悔过也来不及了,事到如今,他也没多大奢求,唯一的念想就是:她稀不稀罕自己,没关系,只要她能站在那里,愿意让他去稀罕她,给他机会表现,就成!

越想,钱老二那颗心越飘渺。

以前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现在打开手心,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是空的,钱财,地位,身份,全他妈没用……他,其实一无所有!

也许是真喝多了酒,他这会儿脑袋里全是泛着酸的文艺词语,换着法儿地袭击他的大脑神经,不管他的理智怎么挣扎都没用。

爷们儿,钱老二觉得自个压根儿就不是个爷们儿了。

怎么就能那么黏糊一个女人,那么没出息地去念着一个女人。

他喝高了,真高了!

因为他脑袋里已经滋生出了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画面里是牵着孩子的他和他妞儿,一个男孩长得像他,一个女孩儿像她,他们是一家人……

就单纯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掏心窝子的暖,打心底里感觉到满足。

可他偏偏该死的知道,他那个女人,太轴了!太他妈轴了!

急,气,闷,怨,火!

几种情绪渲染之下,钱老二和他的布加迪疯了一般,在路上狂飙着,最后,他几乎把整个脑袋都搭到了方向盘上,完全不看前面的路了……

接着……

‘轰’的一声巨响,那车直直从主干道上滑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路边的隔离带上……

……

接到颜色电话的时候,元素已经躺在床上梦见周公几多回了,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小圆子,你家钱老二不见了!”

不见了?

她完全没明白过来这话啥意思,她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不等她问,颜色就在那边大呼小叫的吼,这丫的喝多了酒,开着车在路上狂飙,他们仨追了老半天,等追到时,只见撞损在路边的车,不见他的人影儿。

这下元素吓醒了,直接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凌晨一点,凝神一眼,窗外雨声阵阵,这家伙喝了酒开快车,发得哪门子疯?

他是回家去了?还是受了伤,被人送到医院了?

“喂,小圆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喂~小圆子!。”电话那端的颜色,急吼吼地鬼叫鬼叫,叫她拉回神来。

“说吧,我在听。”

“告诉你一个事儿啊,你可得听仔细了……”颜色说着,顿了顿,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严肃:

“撞陶姨的人,不是钱傲,真不是他,我家男人不敢说慌骗我的,不过究竟是谁,他打死都不说,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保证给套出话来。”

直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元素下意识地身子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睛,怎么也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是他,不是他?

她知道,颜色不会胡乱撒谎来安慰她,既然她说不是,那指定就不是,可是钱傲,他为什么宁愿被自己误会,也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呢?

只有一个原因,他想要保护那个真正撞人的凶手。

会是谁?值得他这么去做?

晃了晃脑袋,她的心乱了,其实乍听到他出事儿的消息,她早就方寸大乱了,早就没有了愤怒和仇恨,只剩下,满满的担心。没心思去管他是不是凶手,她只想知道,那个男人,他到底去哪了?

挂掉电话,她坐起身来拥着自己的双臂,心跳得怦怦地,像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一般无法自抑,咬了咬牙,最终她还是不断的拨打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可是永远的无法接通……

慌了,乱了!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钱傲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那么一个牛逼哄哄,牙齿一咬钢筋都能断的男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儿的。

握紧拳头,她浑身不停地颤抖。

镇定,镇定,元素你要镇定。

说服了自己,为了孩子必须安静下来,于是,她抚着肚子细细摩挲,不敢再乱折腾,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等消息,她现在是怀孕初期,还有流产先兆在头上悬着,没法儿,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可听着窗外的雨声,躺在床上,怎么着也睡不着。

不时拿过手机,瞧瞧,拨一拨。

始终没信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动,她的心像是没法儿停靠海岸的帆船,不断被惊涛骇浪拍打着。

她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有事,会怎么样?光是想想就头痛心悸,不能自抑!

不知道她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数着秒钟的时间过得真是艰难得要命。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重重的拍门声,那声音划破黑暗,在寂静地夜晚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深更半夜的,还下雨,谁啊?她家没有亲戚,又是刚搬到这儿……

原本不想理会,心里本来就烦躁,可那门儿就响过不停,老年人觉浅,她怕影响了妈妈休息,反正睡不着,索性爬起床来,打开卧室的门,出了厢房,经过过厅,撑了一把雨伞到了院大门。

“谁啊?”

她不敢冒然开门儿,这社会治安够乱了,虽然按理说不存在直接敲门儿进屋的小偷,可难保不是强盗。

“妞儿……”

模模糊糊传来一声,心里猛地一跳,怎么会,幻觉了吧?

认真地再一细听,声音更清晰了,立马反应过来了,这鬼天气,喝酒、撞车后,这个男人居然跑来找她了?

没有犹豫,她迅速拉来大门儿,门口站着的,正是浑身湿透样子狼狈地钱傲。

“混蛋,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要命了……”

“钱傲,混蛋,你这个混蛋,钱傲,大混蛋,呜呜,你让人担心死了……”

话一出口,泪水就不听话的从眼眶飙了出来。

哽咽!呜咽!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下一秒,她的身体连带着她的埋怨瞬间就落入了男人熟悉地怀里,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阵激灵……

钱傲……

钱傲……

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他俯下身就噙住了她埋怨的小嘴儿,渴望了太久的纠缠,四片唇火热地熨贴在一起。

……

------题外话------

终于雨过天晴了……接下来晴空万里,更多精彩等着咱们哦~你懂的!

其实前面这几个分开的章节,姒锦其实也挺闷,难过,天天难过……深情的钱老二,倔强轴性的素素,有些亲不喜欢素的性格,锦觉得也不好,好强任性,但这个真实,在误会未解开之前,一个女人,为难与矛盾,都是正常的心理状态!

感谢亲们一路的追随……

正文 第88章 小妖精,我饿了! 雨伞下,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一起,像原本一物那么契合。 [

颤抖的,激动的,两人的情绪同时在胸间激荡着,刹时之间,这世界上再无旁人,只有他和她而已。

花开花落,缘起缘灭,其实也只不过是刹那之间,其实都抵不过这一刹那的拥吻……

车祸时,安全气囊弹出,他随车翻滚了一圈,身体一阵阵疼痛后,第一时间,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见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除此之外,什么念头也没有,劫后余生一般的癫狂,他只知道,如果不见到她,他会痛不欲生,挠心挠肺……

顾不得身上的伤,顾不得身上淌着血,打了辆出租车他就奔这儿来了,激动得像回到了最青葱热血的年纪,年少轻狂的小嵬子一般,催促着出租车司机,一路狂奔,只为了这一刻,与她相拥,相吻,不再分离。

……

轻轻捧着她的头,他像托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心爱珍宝,怜惜地吻着,不断的加深,从轻吻到狂热……

可尽管急切,他始终不敢压得她太紧,动作缓慢柔情,哪怕醉酒,他也心心念念着,怕不小心弄伤了她肚子里,他俩的孩子。

这俩孩子,是钱傲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证明他钱老二,真牛!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就那么唇贴着唇,深深浅浅地互相吮吸着,仿佛在啜饮一件上好的美酒一般,舍不得分开一秒,顾不得其它。

沉醉时!

元素抬起两只白嫩的藕臂,轻轻圈住男人的脖子,慢慢地,轻轻地学着他的样子,勾着舌回应他……

钱傲那心一阵阵悸动,喉结上下滑动着……她吻他了!

悬在半空的心,倏地落地了!他觉得,这女人心里边,有他!

元素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不敢乱动,他的呼吸有多急促,他那炙热地某物有多火烫,她一清二楚,安抚般在他背上轻轻划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安抚着,就像对待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一样。

抱着这个男人,她边吻边掉泪,那泪水就不争气的滑落,她的心底完全被感动充斥着,这是她的男人,她唯一的男人,她爱他。

她该死的发现,自己其实非常非常的想念这种紧紧相拥的滋味儿,那种恨不得融入对方骨血的情切。

那么熟悉,那么自然。原来,一直都是她的期盼。

不得不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骨子里都贱,对于失去的东西,特别怀念,若是这东西,还失而复得,那就不是仅仅用珍惜两字就能说明白了。

这吻从舔舐,吮吸,最终变成了彻底的缠绵……

自始自终,两个人就这么万古情深般相拥着,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儿都没吐,仿若时光流失,天地万物全部化为虚有。

夜,很静,雨点扑腾在小小的花伞上,夹杂着空气的清新。

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潮夹杂着暧昧的低哼和檀口滋濡的声音。

理智升腾,抛却了一切,唯留一吻,元素握着伞的手,已经泛力到无法支撑了。

一吻方罢,元素整个人晕乎乎的,泪水止住了,却像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靠着男人的力量才能支撑住身体,轻轻地喘着气儿。

“钱傲……你丫真混蛋……”

“是,我是混蛋。”钱傲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这样的动作牵扯得他身上的伤口疼痛,缓缓地深呼吸,他强力压抑着。

“妞儿,我饿了!”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在这暗夜里听起来极度的性感诱惑。说这话的时候,他面儿上微笑着,逆着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

元素鼻头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刚从颜色口中知道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这会特别的心疼这个男人。

行了,甭犟了吧!

也许没有明天,也许没有未来,但这一刻,她想遵从自己心的召唤,因为她舍不得将这个男人推拒于千里之外。

他是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他能在这种时候来找她,拉下脸来哄她,那证明,他心里有她,这样就够了,不是么?那他以前有多少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谁还能没有过去?元素。你不要再矫情了。

吸了吸鼻子,她侧过身,让出门来,这男人到底有多高,伞支到他头顶,让她都手酸死了。

“走吧,进去再说!”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元素其实挺勇敢。至少,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因为,她居然敢在这样的夜晚,将一个大男人带进自己的家里。

她没有考虑陶子君,甚至也没有想到她看到的后果。

既然决定了接受他,那么就要勇敢地接受一切的挑战,道德伦理,别人的嘲笑都见鬼去吧,她只知道,这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所以,看起来柔弱的她,那颗心比小强还坚韧。

她没顾得上去琢磨,为什么敢于为了钱傲对抗母亲,当初却不敢为了钱仲尧稍微越一点点的界限。

也许,只是因为她不能将这个落魄贵族般投奔她而来的男人丢下吧。

进了院儿门,因为下雨,她紧紧地抓着他靠近,这一用力,就听到他压抑隐忍的痛呼声,元素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出过车祸。

焦急地连忙将人带进屋,在灯光下一看——

天!这么男人还是钱二爷么?

额头破了,脖子上还有划开的血痕,血液已经凝固了,手背,胳膊上全是破了皮儿的擦伤,衣服都蹭破了……

鼻子又酸了,忍不住哀叹:

“钱傲,你傻的啊,怎么不去医院,跑这儿来干嘛?”

不加思索的话里,那狠狠的心痛自然的流露出来,想掩饰都没法儿,听到钱老二耳朵里,别提多受用了。

摇了摇头,他性感地薄唇微微一勾,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得对我负责。”

呃!她被噎住了,这男人哪知道都没忘了大爷本性,顿感头皮发麻,白了他一眼,利索地拉过他,就往外走:

“走,去医院。”

“我不去!素,不要赶我走!”

喝得有点高的钱老二,其实,这个时候都还没醒酒呢。

僵持在原地,他连动都没有挪动一下,幽黑的眼珠往上翻,那小狼嵬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可怜见的。

见到他这个傻样子,元素差点没憋住笑,唬着脸吼他:

“不行,必须去医院,要不然你死在我家里,警察该找我麻烦了。”

她没笑,钱老二倒是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妞儿,你当我傻冒啊?……你就是想赶我走……”

打滚撒泼,死乞白赖。

见到这样的男人,元素立马就心软了,顾不得其它了,手机递给他。

“打电话给你的人,叫他们来接你吧,你瞧你这样儿,伤口不处理不行。”

哪曾想,钱二爷喝了酒,梗着脖子比她还轴,坐在那儿扯住她的衣角就不放手,就差拱手作揖了。

“宝贝儿,我知道错了,你行行好,别踹我走!”

说到这里,他抓住她的手就放到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地笑着说:

“我真没事,不信你锤我几下,保证一声都不哼哼……我不走……”

天啦,都说男人骨子里都是个孩子,可这钱二爷这孩子是不是也太小了点?

爆粟一个砸在他的大脑门上,元素找了一件自己的宽松睡衣出来,直接将他湿透的衣服给剥干净,这时候也顾不处害羞了,这醉鬼估计姓什么都不知道。

红着脸仔仔细细将他身上都检查了一遍,以前她还真的从来没注意看过,这只落汤鸡身上的新旧伤痕还真是不少,那些旧的伤痕,是他在部队的时候留下的吧?怎么会有这么多?

心里抽痛,好在看上去这些新伤口都是皮外伤。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男人还光着身子呢,红着脸将自己的衣服甩给他。

“穿上。”

“啊!靠!让我穿你的衣服?”虽然刚才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可钱老二看到元素手上拿着的女式衣服,一刹间就有了撞墙的冲动。

“不然呢?”

“我还是裸着吧!”

元素无语抚额,看那男人自顾自爬到她的床上,大喇喇躺着。

“你……”

“素,我饿了……”

这男人又来了,究竟是哪饿啊?

当元素终于弄明白,这男人说的饿了,确实是肚子饿了,而不是耍流氓之后,就去了厨房,准备给他下一碗鸡蛋面来,没法儿,只有鸡蛋了,也算是给他补过生日吧。

四合院的厨房,是老式的那种,昏黄的灯光暖暖地映照,她煮着这碗最简单的面条,盛水,调味儿,打鸡蛋,很简单的动作,心里却溢出说不出的暖。

香气慢慢飘散了出来,她扭头,愣了……男人穿着她的睡衣裹在身上,像个捆绑的移动大粽子,很滑稽,但是她却不想笑,这感觉,像回到了似锦园那天早晨,他就那么倚在门边儿瞧她。

她小小的喘了一口气,淡淡的,轻轻的,又好像是浓浓的情绪,带着香甜的味道,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心,沉静下来。

半晌,她望着他笑,他也笑。

“来,吃碗长寿命,祝你生日快乐,遗臭万年。”

没工夫理会这轴女人嘴里的呛话儿,钱老二瞧着面条两眼直放光,多久没吃过她做的东西了,想念死了。

其实,他饿的不是肚子,而是心……

呼噜呼噜几下就拨来吃完,胃里就舒服了,心里也舒服,浑身都舒服了,可是,迷糊的醉眼瞧着他女人在自个面前晃来晃去的样子,那啥,就有点受不住了。

憋死了!

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自个身边,给他弄吃的,帮他护理伤口,甚至打水帮他洗脚,这伺候得他那叫一个舒服,钱老二真心觉得,这车祸真他妈的是值了。

天天有这福利,他宁愿天天车祸。

这时候,他坐在床上,元素就站在旁边拿着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那动作轻柔得,让钱老二暖到心尖子上,这一暖,就开始说真话。

“妞儿,往后你这脾气也得改改啊,轴得太他妈招人恨了,有时候真恨得我牙根痒,恨不得……”

元素停下手里的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俯下身去,微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边:

“混蛋,你恨不得咋样?”

钱某人直接就没脾气了,下巴壳垫在她的肩膀上,无耻地巴结谄媚讨好,倍儿心疼地说:“恨不得,恨不得让你玩死我……成了吧?”

噗哧一笑!元素乐了!

转过头去,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男人的手却放到他的腰上,趁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直接就在她的嘴角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笑,小妖精,老子这会让你得瑟,以后再慢慢收拾!”

一愣神的工夫,元素发现这男人的耳根儿有点发红,明明憋屈着,还十分起劲地装,忍不住轻快的笑出了声来,合不拢嘴,

正笑得得意,腰间突然一紧,耳边就响过男人低沉外加磁场十足的声音,“这回看到老子吃瘪,你可算满意了吧?”

耳根一热,元素忍不住腹诽,真不要脸啊,钱傲,又用美男计!

不过,转念一想,有些纳闷,这男人每次一见到她,那脸上荡漾的春情,那满肚子腻歪的坏水,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哪里像有后宫三千的样子?连五台山下来的和尚都比没他这么狼狈。

“钱傲!?”

猛地听到她唤自个的名字,钱老二那眼睛里全是闪烁不停的星光:

“宝贝儿,你叫我名儿,真好听,领导,请指示!”

元素放下吹风机,歪着头盯住他,状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钱董事长最近是不是特别缺女人啦?非常闷骚饥渴!?”

她这句话才一出口,钱老二就郁闷了,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轻叹了口气,闷不作声的把她抱上床来,手上垫了垫,突然皱眉:

“元素,你丫重了不少!像头猪!”

他这女人好像怀孕以后,身子还真是圆润了不少,不过,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诱惑男人的妩媚,居家服裹着的那一身细皮嫩肉,他有多久没有涉足过了。

想,想得发慌,想得心抽痛!

看得到,摸得到,可是整不了,这挠心挠肺的痒痒,咋就这么难过呢?想想这女人怀胎十月,还剩下七个月,整整七个月禁欲,不把自己憋死才怪。

不行,明儿得打听打听……好像过了三个月是可以的?

咳咳!

轻轻咳嗽了两声,他拉过被子掩饰自己那不听话的小怪兽蠢蠢欲动,没注意他的异常,元素赶紧反过来给他拍拍后背,有些紧张的询问:

“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妈的,医院哪医得了这个?

眼神里闪过促狭地光芒,钱老二手上稍微一使劲儿,就揽着女人的腰身,大脑门儿直往她怀里钻:

“妞儿,我好不舒服。”

“哪里?我看看。”

“我饿……我要吃奶……”

呃!这色胚!

这话要是换了以前,元素指定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想掐死他,可今天她反常的没那么激烈的反应,这孩子喝醉了,出了车祸,还是过生日……

她狠不下心来拒绝,以前他俩啥没做过啊,也不差让他占这点小便宜,就由着她去折腾了。

钱老二心里那个美啊,解开她宽松的衣服扣儿就摸了进去,眼睛一亮,这女人没穿胸衣,砸巴砸巴嘴,他含糊不清的感叹着一个事实。

“妞儿,你这儿长大了不少……”

面儿上一红,元素嗔怪地轻推了他一把,怀孕后的发育本来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被这男人一说,全都变了味儿。

看来不管是车祸还是醉酒,都无法抵挡钱二爷骚动的本性。

暗叹一声!

“臭混蛋!”

她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到底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人了,他憔悴了,脸上更添了成熟男人的沧桑感,他不是帝宫里那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了,可依旧还是性感又迷人的钱二爷,三分无赖七分可爱。

……想到这儿,她轻轻揽住了他的腰,贴过身去。

这回钱老二是真的美了,多少个日子以来的念想,他女人就那么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折腾,那眉目含情的小模样儿,太招人心疼了。

还有鼻端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勾得他垂涎三尺,恨不能直接把她往肚子里吞去!

这种诱惑,他哪里还受得了。

俯下身就急切地亲上了她那迷惑人的小嘴儿,不曾想,女人略微一愣后竟然慌乱地回应了他,可似乎是不得要领,那动作生涩得……

闷笑出声,钱老二忍不住嘀咕:“小笨猪!我在想,你是不是压根儿没吻过人?”

元素翻白眼,本来就没有。

纠缠,温柔的纠缠……

钱老二浑身就跟着了火似地,急得一头是汗,这可怎么办?火越烧越旺……怎么办?

眯了眯眼,他突然俯到她耳边小声地提出了自己对这事儿的实施方案,那声音低低的,末了还在她耳垂上舔了舔,“乖……”

“你……真下流!”元素被她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耳边他呼出的热气里混合着酒味和淡淡的烟草味儿,让她身子有些颤动。

钱某人泄气了!

趴在她身边,那大手在她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心里急吼吼地骂着自己的儿子,好半晌叹了一口气,“素……”

“嗯?”

“妞儿……”

“嗯?”

“宝贝儿……我想你……”

“……”他变着法儿的唤她,性感的嗓音里透着极致的宠溺,让元素没来由的鼻头都酸了:“钱傲。”

“嗯?”看着她红润的小嘴里吐出他的名字,钱老二心里燥热得不行,抓过她小手就咬了一口。

其实,元素想说,我也想你,但到底没说出口。

彼此想念,彼此的心贴近,还有什么能这比更美好的事情?在分开了长达近一个月之久以后,两人终究还是滚到了一堆儿。

可她这小模样儿,却差点要了钱老二的命。

心里那邪火乱窜,用酒醉后所剩不多的清醒头脑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必须得解解渴,但又不能唐突了她。

心慌,闹心。

牙齿一咬,一把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小心的避开她的肚子,连身上的伤痛都不觉得了,半眯着性感的眼眸引诱她:“妞儿,乖……要不要我……”

“啊……咳……咳咳……”

这男人!

元素被他猛浪的举动吓了一跳,知道这醉鬼喝多了,和他说不明白,赶紧双手撑在胸前与他拉开距离,直接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别这样,会伤到宝宝。”

“元素,你他妈就知道引诱我,还不负责!”瞧着她的样子,他某处硬得疼痛了起来,声音暗哑。

“呃。”

元素直翻白眼,还怪上她了?真不要脸啊,钱傲。

心疼自己的女人怀着孩子,钱老二当然不会那么人面兽心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不过,其它的么……

眼睛一转,他呵呵干笑了两声,那荡漾的表情,直接弄得元素那脸瞬间红烫到了耳根。

视线专注地放到她脸上,钱老二抓过她的手轻轻吻着,痒痒地麻麻地触感迅速传遍元素的大脑,酥麻感直透心尖。

四目交接,微妙的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心思在彼此眼中流转,钱老二的眼神越发深幽狂热,似乎隐隐可见燃烧的火苗中,蕴藏着的一种哀求的光芒。

是的,哀求!可怜见的孩子!

两人的目光紧紧胶着在一起。

看到女人的态度逐渐软化,钱老二心里狂喜,抓着她柔弱无骨的的小手往下,性福生活,还得靠手,自给自足才是硬道理。

男人下半身一旦思考了,脑袋就不会思考,半眯着诱惑人的双眼,钱老二抵着她的额头,吻着她柔软的唇瓣。

“乖,乖,素,宝贝儿,帮我一次,就一次……你摸摸看,我都胀得发痛了!”

低低的声音,像好听的醇香美酒,引人入迷。

手被他牵引着,元素就有些哭笑不得,干脆咬紧牙关,手交给他不管,由着他自个去折腾。

男人啦!

钱老二闲着的手搂着女人就脸对着脸拥吻起来,一边不停地就着她的小手捣鼓着,想象着是她在伺候自个,心情就美得不行了。

他那兴奋劲儿,仿佛吃到了无以伦比的大餐。

良久,终于将他女人搂在怀里的里满足,和着她细软温润的小手……一时之间,万物尽皆虚空,他身子狠狠的一个颤栗……

我靠!

来不及放开她细软的小手,脑海里一片空白,美得他忍不住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总算是过了瘾,咬着牙神智不清地轻唤:

“宝贝儿!素,我的宝贝儿!”

极致的快感,如电流穿过,这个女人,让他真的恨不得疼到心窝子里,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暖流喷薄而出,浸湿了元素的手心,她羞红了脸,哀怨地瞥了他一眼,索性闭上眼。

酒鬼,让你得瑟!让你得瑟!

堆积的情浪翻腾着还没下来,门外却突兀地传来一阵敲门儿声,接着响起陶子君的询问声——

“素啊,深更半夜的,谁来了?”

刹时,瞧了一瞧面色潮红的男人,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她,元素头就大了……

怎么办?摊牌?

元素那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

大事不妙!真是纠结!

怎么办?摊牌?

可这不是白天,而是晚上,俩人还一个被窝里睡着……这样子怎么说?

死了,死了!死定了!

这时候,她才番然醒悟,元素,你这胆子还真是大啊,怎么把这男人领进自个被窝里了!她妈的脾气不好暂且不说了,她有多不待见钱傲啊?

以前在医院,钱傲那么狠劲儿的表现,都没讨到她一个好眼神儿,要是让她发现他钻进自己闺女的被窝了,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素素!深更半夜的,闹腾啥呢?”没听到她的回答,陶子君继续敲门儿。

领他进门儿的时候,原本想得好好的,干脆和她妈妈摊牌,这事儿早晚得知道,肚子一大起来,怎么也瞒不了,可真正面对时,才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道理。

心下有些发虚,硬着头皮轻声回答:

“妈,没事儿,刚有些野猫儿在那闹,被我撵跑了!”

哪知道话刚说完,边儿上的劣质男就恶劣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堵住了她的小嘴,边亲边不满地小声嘟囔:

“谁是野猫,老子是你男人。”

实事证明,酒鬼真的是不可思喻的!

差点被他吻得岔了气,元素含糊地发出唔唔声,小手轻捶着他的肩膀,‘嘘’了一声,小声责怪:

“是是,没说你不是,急啥?”

目光迷离地打量她半响,钱老二低低沉沉地闷笑,有些不规矩的大手就往她最敏感那地儿摸去,轻轻地摩挲着。

“你急不?其实用手帮你,应该没啥危险的……”

元素被他弄得满脸酒醉般绯红,刚被他热情渲染过的小嘴红润润的,煞是艳丽,一双雾蒙蒙地大眼睛死劲儿地瞪着他。

小东西很生气!

可即便如此,她的样子在钱老二眼中,仍旧只剩下了妩媚,更是燥热不堪。

“大半夜的,哪有野猫?”

陶子君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听着她的声音越去越远,元素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去洗净了手,又拿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干净,钱老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享受着女人的星级服务,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素,你对我真好!”

“嘴再甜也没用,明儿一早就你滚蛋!”心里柔软成了一片,可元素嘴上却强势地横着他。

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千万心软不得。

拼着劲儿把女人拉到自己怀里来,钱傲低笑着,手臂一横搂上了她的腰肢儿,亲了亲她的脸蛋儿,语气宠溺却又无可奈何。

“我若是滚蛋,也得带着你和咱孩子一起滚!”

这男人的下软的时候,说话总是这么动人,可是他俩之间……抚了抚额头,元素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她不是傻子,这个男人对她好,对她有感情,她感觉得到,可他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句与未来有关的承诺,对女人来说,至关重要的承诺。

她觉得自己庸俗了,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贪得无厌。

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人,要么不要,要么就是全部,既然她准备要接受这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任何一种形式的分享,她都做不到。

如若与人分享,宁愿舍弃!

可是,人家没提,让她怎么问?

问他:钱傲,你准备娶我么?

还是问他:钱傲,你要不要我嫁给你?

这不扯淡么,他会不会认为她真的想攀高枝儿,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的权势才有这种想法,这样的她,和那些一门心思巴结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何况,钱家,钱家,一想到钱家的人,她就头痛,那个家门儿,哪那么容易让她踏进去,当初的仲尧尚且不行,何况是这时候的钱傲,身份上又尴尬了一层。

心里不停的挣扎,一会地狱,一会天堂,元素觉得,自己魔障了,是不是想得太远了,至少,这个男人现在对她好,她是不是应该学学颜色,过一天算一天?

“宝贝儿!”

“嗯?”

钱傲的一声轻唤,拉回了她的思绪,微微仰头,视线落到他的眼神里,她能瞧见满满的情愫。

“我要做爸爸了,你真好!”

元素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大手暖暖地放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一丝力度都不敢用,可他还是想摸摸,以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孩子会出生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肯定是沈佩思女士的指派。

可现在,不同了,怀里的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得保护她们娘儿仨,有些事,必须得计划了。

……

钱老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暖暖的晨光透过碎花的窗帘照进了小屋里。

在这旧式的四合院里,他睡了一个好久不曾有过的好觉,没有他女人这一段日子,他从来没有真正睡熟过,总是半睡半醒,搞得他憔悴不堪。

能拥着他女人醒来的感觉,真好!

女人还在睡着,那泼墨般的发丝细细软软地缠在他手臂上,红润白嫩的小脸儿泛着晨曦的光泽,迷离梦幻,钱傲贪婪地望着怀里的女人,嘴唇怜惜般轻轻落在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泛酸的想法:千万不要是一场梦!

这痒痒酥酥地触感把元素弄醒了,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笑盈盈的俊脸,脸上微微一红。

怎么变贪睡了,连人都变懒了,以前,她总是早起的,今天怎么就像睡不够似的,睡得这么舒畅?

揉了揉鼻子,熟悉的薄荷香味儿真好闻,熏得她越发慵懒起来,窝在他怀里,往里蹭了蹭,懒得动也不想动……

所谓纠缠,应该如是吧?

见她迷糊的样子,钱老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容暖得都快化不开了,缓缓地执起手爬在胸前的小手,凑到眼细细端详,这女人的手真小,软软的,绵绵的,握在手里,柔若无骨!

疼惜地凑到自个的嘴边,他轻轻地吻了好几下,眨了眨眼睛:“宝贝儿,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该醒了!起吧,懒鬼!”

“你丫才懒鬼!”

“是,我懒,你酒鬼行了吧?”

戳了戳他的胸口,元素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轻轻将被子掀了开来,准备穿衣服,钱傲半躺着枕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笑,好整以暇观看她的穿衣表演。

虽说她的身体,早就被这个男人看光光了,但在这样一个久别重逢共同睡眠后醒来的清晨,在他恶趣味儿的目光注视下,元素那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闭上眼睛,不许你看!”

“傻妞儿,你全身上下那处老子没见过,包括你没瞧过的,我都瞧过……”他恶劣的笑了笑,那声音里充满着宿睡后慵懒的沙哑。

红着脸推搡了他一把,元素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一口咬住他调皮不听话的手指,逼问:

“诶~我还没问你话儿呢?昨晚瞧你喝多了,给你面子不揭你短,说,有什么事瞒着我?”

------题外话------

咳咳,对于万众瞩目的钱二爷饿了的问题,由于素怀着孩子还不到仨月呢,所以只能给他吃点餐前小点,喷喷牛奶,先养精蓄锐,只盼来日再战吧……

面目全非了,审编的火眼金睛啊!

正文 第89章 钱老二的心肝宝贝儿! 有啥事儿瞒着她,这妞儿咋啦,哪根儿筋又抽了!

对于她的问题,钱老二明显微微一愣,随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经过这一夜的休整,身上那些伤似乎都不痛了,到底钱二爷是钢筋铁骨打造的身板儿,果然不是盖的,这点小伤小患的,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

“嗯,我是有事瞒着你……”他这话说得可认真了。

“行啊你,快点说?”

被她严肃的样子逗乐了,钱老二痞痞地凑她耳边,小声嘀咕着,一脸的暧昧神色:“报告首长,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自个打手枪,这算不算?”

打手枪?元素先是不解地皱着眉头看他。

半晌没明白过来啥意思,等瞧着男人一脸的色胚表情,才恍然大悟,那小脸唰地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色,那热烫程度直逼50摄氏度。

这男人!

不敢再和他纠结,在这种话题上,女人总是免不了吃亏,笑着推搡了他一把,元素赶紧岔开话,直奔主题问他:

“钱傲,你老实告诉我,我妈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双手缠到他脖子上,抬眸逼视着他的眼睛。

“记住,如果你敢撒谎,我真得让你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我是认真的,钱傲~”

她叫他名儿的时候,声音软软的,糯得像块糖,瞧着他时的那小模样儿,偏又是执拗的像头牛,这就是他女人!

钱傲竟然莫名莫妙的慌乱起来,心跳得那速度飞快,脑中山路十八弯的想着,第一,他不能骗他女人,第二,他也不能出卖仲尧。

这可咋办?真他妈的闹心。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语气真诚恳切:

“妞儿,那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但是,这人是谁我真不能说,我知道你有怒,有恨,全冲我来成不?咱别追究了,我保证,加倍对咱妈好,成不?”

咱妈……既然是咱妈……

“为什么不能说?”元素原本就是一个较真儿的女人,连一般的小事儿都来不得一点点含糊,更何况是对待她妈妈这件事。

钱傲略微僵滞了一下,对他这个轴女人,真的是没办法儿,伸出手紧紧抱住她,手轻轻在她后背上安抚着,下巴在她脑袋上蹭来蹭去,各种的巴结讨好。

“宝贝儿,不带这样刑讯逼供的。”

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麻酥酥的,心里防线迅速拉低,但元素知道这会不是心软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她反手环着他的腰,语气仍旧软软地。

“钱傲,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行么?”

钱傲那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苦,总觉得真对不住他女人,但不能背弃了侄子,一双深幽的眼睛里,满满地全是不可言说的无奈。

“因为我是个男人。”

元素低下头,默然。

他不想说的话,她知道永远也问不出来,既然不是他,那得是他很重要的人吧,这个男人就这样,啥事儿都喜欢自己扛,宁愿让自己误会,也不肯出卖别人。

究竟是个啥物质造成的男人?

想到这里,元素不禁有些失笑,算了,暂时先这样吧,总不能真怎么去逼他,逼他也不会说,到头来弄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行了,你该走了啊,快打电话叫人给你送衣服,一会我去探探风,我妈在屋里一般不出来,然后你偷偷地溜。”

见她不再追究,钱傲目露感激,那笑容格外谄媚。

“妞儿,你真好!”

轻唤了一声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突然敛紧了笑容,拧紧了眉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执坳又坚定:“咱回家住吧,你瞅瞅这里,环境不好,对咱宝宝也不好!”

愣了愣,元素轻轻推开了他,心里有些苦涩,他说回家,他的所有话,要是落在外人耳朵里,都会真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可,事实上,她啥也不算,她算是他钱二爷的啥人儿?更何况,她妈妈的身体还没有大好,她怎么能离开这儿。

第一个理由,她说不出口,所以,她选择了第二个理由。

“……我还得照顾我妈,所以……”

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钱老二郁闷了,她说的是事实,可他真的一时半刻都不想和她分开,还指望着下班就能瞅到她,指望着天天吃她做的饭,煮的面,搂着她美美的睡大觉。

诶!天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压根儿就没好好睡过觉,经常的半睡半醒,睁着眼睛到天亮,那日子,和尚一样,太苦逼了,他不想!

脑中千奇百怪的想了好多念头,最后,他牵了牵唇角,提出了另一个方案:“要不,把咱妈接过去住,要不,我住这来?”

元素觉得这男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以她妈的性格,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泼他冷水:

“我妈的脾气,压根儿没可能……”

不等她说完,钱傲就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心里暗忖着这妞儿好像还真是粗硕了不少,不像以前总觉得轻轻一掐都会折断似的,看来还是咱儿子有能耐。

接着,他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压在他自个的怀里,低低的问:

“元素,你不想承认我,是不?”

元素窘了,到底谁不想承认谁啊?撇了撇嘴,她微微抬高了声音,挺认真地看着他说:“以前钱二少不是说,男人女人有个把小情儿是挺正常不过的事儿么?我就当你是我小情儿行了呗?”

“傻妞儿,我不会不承认你的。”像是看穿了她心思似的,钱傲目光晶亮的闪了闪。

“承认我什么?”

“承认你元素,是我钱老二的心肝宝贝儿,是我孩子的妈。”想了想,又痞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语气里尽显张扬:

“不过,谁他妈敢问,又敢说什么?我钱老二这辈子爱跟谁在一块儿过日子,谁他妈的管得着?你担心什么玩意儿?再说了,元素,你瞧着我是那种扛不起事儿的男人么?”

他说得不可一世,飞扬跋扈,但元素心里却明白得紧,这些话里吹牛逼的成份太多,其他人也许他可以完全不管,可那个钱家……钱家的人,全都是他的亲人,他能毫不顾虑,只跟她双宿双飞?

感情浓烈的时候或许做得到,可这样一个浮华的社会,处在这样一个浮华的都市,到底有多少情感是值得像他这样的男人不离不弃的?

不离?不弃?能么?

有时候,她其实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若论姿色?她或许是娇俏几分,可漂亮的女人何其之多。

或许,就是因为她逆了他,不顺着他吧。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像他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花他的钱,缠着他买礼物,天天刷他的卡,不停地追逐物质享受,那么,这个男人,还会像现在这么待见她么?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偏偏就是没有如何,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有些如果,她不敢再去想象。

一切顺其自然吧!可脑袋一旦文艺起来,就没完没了,甚至那说出来的话都泛着淡淡的酸味儿。

“钱傲,如果一天,咱俩缘分尽了,没法儿再继续了,你还会记得我么?”

恋爱中的男女最爱问的话,这得多傻?

可听她这话,钱傲却急了,满眼慌乱,紧紧搂住她就不撒手,不知不觉地稍微用了力,竟让她被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妞儿,不要瞎说,甭他妈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俩这辈子都完不了,下辈子老子还得缠着你!”

这辈子,下辈子,若说情话,能有比这更动人的么?

眨了眨眼,元素鼻子酸了,暖暖地注视着他,心底却泛着难以言状的甜蜜,用力回抱着他,哽咽:“钱傲,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明白,太美好的东西在生命里流过时,不一定会终身拥有,但她要努力去争取,去握牢,这样,既使最终失去,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钱傲,你就是我生命里无法掌握的美好!

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她,钱傲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全化成了一片柔水。

“你妈那儿,交给我来处理。”

想到他上次办的那事儿,元素忍不住有些想笑,他怎么处理,又告诉她妈他白血病,还是同性恋?

先入为主的态度,太难改变了,偏生她妈又是一个别扭的人,虽说车祸后脾气好了,可是……他用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去和她妈说?

“别,等等吧!”

钱傲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屋里的空气一凝,连时间似乎也突然静止了。

接着,一阵晕眩后她就被男人给压在了身下,放大版的俊脸在头顶上直晃,不过一秒,又或许压根儿就不到一秒,他的吻就山呼海啸般,带着他风卷残云的气息压了下去,慢慢地,转为轻缓的安抚……

仿佛过了一个轮回那么久,钱老二抬起头来,目光烁烁地看着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儿。瞧着靠在怀里的女人,也是出气不匀的小样儿,不禁失笑:

“你这小妖精,早晚得折磨死老子!”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不过瞬息之间,那语气就仿佛浸在了蜜糖里一般,说不出的甜腻。

这唇齿之间的游戏,他是越玩越上瘾,与她纠缠的时光,竟是那样的美好。他将她抱得紧紧的,那情切切的样子像是要把这女人活生生地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无奈,苦笑。

然后低头寻找到她的唇,轻轻啄了一下,心情又豁然开朗起来。

“成吧,咱家你做主。”

“贫!”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暖暖地。

情人之间的语言,有时候哪算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听起来都是缠绵悱恻的,哪怕再普通的表达,也能暖入心扉。

……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心情很好的时候。

一晃三天就过去了,俩人这感情,突然从寒冬醋月,一下飙到了春暖三月,花开甜蜜,总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蜜里调油的日子,两人的态度,完全是以热恋的模式展开的。

钱老二到底是个说话算话的,为什么这么说呢?说来就必须来。

每天晚上,他都会跑到元素的四合院儿来睡,俩人偷偷摸摸像对暗号,居然在陶子君眼皮底下,搞起了潜伏,做贼般的感觉,到也不赖。

越是如此,似乎越是上瘾。

当白慕年和徐丰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那嘴张大了,再也合不上!

这丫的钱老二,不被允许的情况下,晚上竟然翻墙进屋,玩起了飞檐走壁,充分地发挥了他在特种部队时的能力。

死乞白赖,但求一睡!

……

接下来的日子,水碾巷的拆迁工作完全展开了,钱傲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多,他凡事偏喜欢亲力亲为,所以,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儿的,但每晚对元素的例行问安,仍是一日不落。

每天天不亮,趁着人不注意,早早的就走了,晚上,夜深人静了再偷溜回来,他感觉自个完全是穿越回到了地道战的年代。

其实很辛苦,但是,他玩得乐此不疲,只因那有个女人在等他。

……

元素这几日越发能睡了,完完全全是睡神转世,每日里睡到自然醒,洛叔的店里添了小工,也用不着她帮忙了,母亲的身体也大好了,不用轮椅随地儿走动,工厂没去了,休了病假,用不着她太多的照顾。

她成日里就变着法子煮好吃的慰劳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有时候做了好吃的,就偷偷的留一份,等着夜里那只偷腥的猫儿回来,他俩再一起吃。

终于,她觉得再这样下去,真得成猪了。

这天上午,她起床之后男人早就走了,她穿着宽大的睡裙在屋子里越发不得劲儿,摸出手机,刚想打给颜色,号还没拨出去,就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这让她不得不感叹,猿粪真是无处不在。

颜色这闺蜜兼死党,以前俩人总是腻歪在一块儿,可自从这小妮子和徐丰好上了,能分给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不过,不管平日里怎么少联系,但有好事儿的时候,准能第一时间想到你,但是,这有坏事儿,或者要求帮助的时候,闺蜜出现的频率也是最大的。

比如,这会儿的颜色。

“救命啊,素素——”

“啊,你咋了?”元素打着哈欠,压根儿没明白这家伙一大清早鬼哭狼嚎的干嘛。

“没良心的女人啊,见色轻友,说说,多久没找过姐妹儿了?”

“你那个去~我完全宅了,哪像你,小日子风声水起的……”

各自调侃了几句,颜色开始说正事儿了:

“亲爱的,这回你得帮帮我……”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哭得呜呜的,不过,以元素对她了解的功力,立马就知道这小妮子是装的。

“别磨磨叽叽,直接挑重点说。”

电话那边儿,颜色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圆子,我九姨转行做制片了,拍一个穿越剧,预算不够,现在这情况是,因为酬劳的原因,有一个签了的女演员不干了……我寻思着姐妹儿你去窜几集,帮帮忙啦……”

“你丫,我怀着孩子呢,而且……”想到那个男人,她有些脸红,不过在颜色面前,她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而且,他不会同意的。”

“我靠!小圆子,不是我说你啊,别把心拴死在男人身上,瞧瞧你现在这小媳妇儿样子,真让我鄙视啊,现在,你只准说一个字,帮还是不帮?”

呃!一个字?帮,还是不帮?

“一个字,当然是帮啦!”元素有些抓狂了。

“好,谢谢!”颜色没客气,直接就照单全收了她的回答,完了似乎还是有些顾虑,绕着弯儿地说:

“小圆子,别告诉你男人这事儿,就只说咱拍片儿,别说差钱啥的,他要是知道了,就等于疯子知道了。”

“明白,还说我呢,不知道谁的心拴人家身上了。”

“我呸!”那女人还是死鸭子嘴硬。

元素叹气,都说有怀人终成眷属,可他俩真要修成正果,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想想自己。

……更是惆怅。

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天晚上把事儿一说,钱傲当即就投了否决票。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软磨硬泡了半天,他的口气竟然一点都没有松动。

“拍那玩意儿干嘛,咱又不差钱?搁平时你喜欢玩我也不拦你,可这怀着身子,这不是平白让老子担心么?”

“钱傲,行不行啊~”元素放松了声音,娇滴滴地直接捧住他的脸就吧唧了一口,心里恨恨地想啊,颜色小妮子,为了你,姐都牺牲色相了。

女人难得的主动,钱傲心里当然高兴,可他不能做昏君,被色诱就缴械太没出息了。

转念又一想啊,小娘们儿,现在懂得勾引人了,转身就把她抱到自己身前,从眉毛吻到脖颈,然后,恶趣味儿的在她脖子种上一颗颗小草莓,害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昵喃:

“老子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素咯咯直笑,空气里的暧昧越发浓郁,她拽紧他的手臂撒娇,她缩在他怀里,听他怦怦的心跳,和着自己的交织着,这日子怎么就这么美好呢?

就这么过下去吧。

被这钱二爷的糖衣炮弹一轰炸,她差点忘了颜色的政治任务,看了一眼时间,掐了一把他的腰,嗔道:

“好啦,便宜也占了,该同意了吧?”

撇过头盯了她一眼,钱傲那眼睛都快弯成了月亮,这女人以前倔得像头牛,这一娇起来,还真能要了人的命,心里美啊,想不到他女人这么有开发的潜力。

蹭了蹭她的额气,他无奈地就答应了,丧失了主权。

“老子真拿你没办法。”

“这才乖嘛。”心里一喜,元素敲了敲他的额头,又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笑得脸颊都生出了两个小梨涡。

沉默了好一会,考虑再三,他开始讨价还价:“不管在哪拍,每天必须给我报备,衣食住行样样儿不能少,手机不许关机,不许和男人聊工作无关的话题,不许……”

“我……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元素霍霍磨着牙齿,怒了,扭过头去不理他,鼻子里哼哼作响,这男人的脑子里全是霸权主义思想,什么时候都想掌控着她。

可他自己呢,公司里一大堆的漂亮女人,个个眼睛贼汪汪地盯着他,就说那时不时的应酬,哪知道有没有带着女人鬼混,还真把人当宠物养呢?

越想越窝火,她整个脸都气得嘟嘟的。

“哟嗬,小妹妹,炸毛了?来,哥哥给亲亲……”钱老二笑嘻嘻地耍赖,挠她痒痒。

元素胸口起伏,气儿都喘不顺了,拂过手去就抓他,那眼神儿恶狠狠地。

还真生气了?

紧了紧怀里发脾气的女人,钱傲郁闷了,这刚才还柔得跟水似的女人,怎么一转念,就变成了母老虎了。

这些日子,她确实在家里憋坏了,比宅女还宅,都宅得发霉了。何况,就是小小的配角,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总共也就几天。

于是,钱二爷又开始了十八般武艺的逗趣之旅。

实在憋不出元素笑得咯咯的,女人一笑,钱傲觉得心里那烦闷骤然间就一扫而空:“明儿,我派司机送你。”

元素两根指头摩挲着他的下巴玩,假装严肃的沉思了很久。

“成。”

“那今天晚上……有没有福利点心吃?”钱老二不含糊,该有的一样不能少,哪能这么就让她蒙混过关。

元素伸出手用力揉着他不怀好意的脸,啧啧砸嘴:

“大色狼!”

“那你让不让我射你?”答非所问,故意曲解的恶趣味儿是钱二爷永恒的爱好。

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元素倒也没别扭,愣了一下之后,笑得异常灿烂,主动伸着头去,啄在他帅得不像话的脸上:“钱二爷,再等七个月吧……先给个吻,奖励你!”

苦着脸,钱老二忒不满意了:“宝贝儿,我很饿,你就不怕我去打野食?……得得,亲脸太没诚意了,咱换个地儿……”

诞着脸无耻地调戏自己的女人,然后看她脸红得像个大苹果,钱老二心里那满足感简直是无以伦比。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过过嘴瘾。

“钱傲,几十岁的人了?咋像个小孩儿似的,幼稚死了!”

眼睛一眯,钱老二吹胡子又瞪眼。

“你敢嫌弃你男人老了?”

元素怔愣,还没弄明白这男人跳脱的思维打哪根神经发疯来的,就被男人直接按倒在床上,这都成了每天晚上的必修课了,不抱着搂着腻乎一会,这男人是不带消停地。

可她哪知道这男人被她给逗得,变了态了,轻吻慢慢地就变了样儿,发了狠般的亲她。

很快元素就投降了,这个男人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样让她迷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时而霸道的纠缠,时而渴望的吸吮,时而诱惑的轻舔,弄得她连骨头都柔酥了。

但是,宝宝还没到三个月呢,她用力推他……

“钱傲……孩子……小心孩子……”

忿忿然地放开她,唇是分开了,但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四目相对,他的眼眸被**氤氲得泛着朦胧的雾气。

“老子……”某人咬牙切齿。

吸了吸鼻子,元素软软地靠在他怀中,仰望着他泛着寒霜的脸,忍不住轻喃着安抚他:“过几天,再去医院看看,若是胎稳了……稳了就……”

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这个,钱傲一怔之后大喜,指尖碾磨着她娇柔的某处高点,嘴角轻漾着钱氏招牌的迷人笑容,“嗯好,妞儿,你真乖,到时候爷好好疼你,奖励你……”

没介意他轻浮的话,反而将他的隐忍刻在了心里,这让元素鼻间的酸楚差点差以抑止。

不是不知道这男人以前的荒唐,也明白他不仅仅只是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他若真是为了满足身体的需要,何必将心思放在自己这个怀着孕的女人身上,要找激情,多少女人能给他。

可是,他每天再忙再累最后都是巴巴的回到自己身边来,蹭着磨着,像个要糖吃的孩子,最后还是一次次隐忍着。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女人动情的呢?

……

第二天天不亮,钱傲就早早的走,睡懒觉已成习惯的元素是被颜色催命符般的手机铃声给闹醒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嗅着残留在上面的男人的味道,她心情不由得大好。

“小颜子,急什么,再给我三十分钟,我再睡一会。”

“我靠,你丫不是和你男人还在床上做运动吧?三十分钟,你男人够用么?”颜色惯常的口无遮拦。

“马上我就来,怕了你了……”

挂了电话,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整个过程都迷迷糊糊的,这日子过得真成猪了,天天穿着家居服,她都好久没穿过正式的服装了。

找了一套宽松休闲的绵质连衣裙,可在换衣服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脖子上,锁骨上,胸前……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无奈地对着镜头抽了抽嘴角。大热天的,这让她怎么见人?

重新找了一件衣领较高的衣服,但穿在身上就紧了一些,看来还真长肉肉了,想想都可怕,到生孩子的时候,得肥成什么样子?到时候,男人还能那么迷恋自己么?

一边打理着自己,她一边神神叨叨的胡思乱想。

出了那胡同,果然见到一辆宾利车停在外面,还是那个熟识的司机,见到她,他赶紧给拉开车门。

“请上车,夫人。”

这称呼!?元素一愣。

司机恭敬地垂着手,低眉敛目地接着说:

“董事长吩咐的,将夫人送到地儿,以后,夫人需要用车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心里虽暖,但元素还是皱眉了,这车多打人眼睛啦,开着宾利车去拍片儿,这不是瞎扯蛋么。

可是……

叹气,上了车,这是她男人对她的好,她能拒绝么?

……

剧组位于情人湖畔的的渡假别墅酒店,等元素到地方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二十分钟,看来不用挤公车的速度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远远地她就上了车,慢悠悠地渡了进去,颜色早就已经忙开了,作为她九姨第一次制片的电视剧,她自然是要倾力协助的。

虽说元素本身就是戏剧学院学表演的,可在拍戏这门当里,始终还是新人,到了剧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什么都得慢慢学起,去适当剧组的节奏。

这个剧本的内容是时下比较流行的穿越题材,主要以幽默诙谐搞笑为主。

乐一乐,群众的精神生活水平就高了,也符合和谐社会发展的需要。

接待她的是一个人梳着中分长发的圆脸小姑娘,她自我介绍叫来喜,是剧组的临时助理,元素一听就乐了,她不仅名儿来喜,那笑容也是可爱得紧。

来喜,听起来就很舒坦,所以喜气洋洋的她热情地和来喜握手。

“我是元素。”

“你好,元小姐,请跟我来。”微笑着点头,来喜话不多,羞羞涩涩地一个小姑娘,简单地和她介绍了一下剧组的情况,递给她一个剧本。

……

进了大厅,来喜找了个地方让她先坐,就去忙她其它的事情了,元素百无聊赖的看着剧本,最近睡得太多,乍一工作,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

视线不知不觉飘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情人湖泛着动人心魄的柔光,这地方,景色还真是不错。

沙发上,几个人窃窃的聊着天,元素没有随意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所以只是静静地听,不多会儿,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子就主动找她搭讪了。

聊了几句,大概都清楚了对方的情况,红裙子叫魏文紫,人挺热情大方,小姑娘喜欢追根问底:“元素,以前你跟过剧组没有?我可告诉你啊,在剧组里,没点名气的新人可不好混哦。”

“呵呵,没有。”

确实没有,原本要拍的那《婚色撩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啥状况,广电总局迟迟不发批文,只说上头有领导亲自过问,艾嘉南找了许多人都没有眉目,这事儿还真就悬在了那儿。

“小圆子,你接替的那演员的戏,总共五场,都会在这湖边拍。”这时候才告一段落的颜色进来了,拿过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然后话锋一转,说:

“对了,没告诉你呢吧,这戏的男一号是施霖盛,女一号是周秀,俩都是国内一线大牌呢!我萌死施霖盛了,那个帅哦,心肝儿,一会找机会我得管他要个签名。”

元素微眯双目,笑着看颜色说得洋洋洒洒的,未了才揉了揉眉心,问:“是你家疯子帅,还是他帅?”

“他?”颜色翻了个白眼,故意为难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笑得前仆后继,“其实,还是你家男人比较帅,要是拍片儿会咋样?想想就好笑!我家那头猪,皮相么稍差点,性格么好点,刚好合我的口味儿。”

过了好一会,消失了半天的来喜又回来了,打了个响指说,导演到了,准备开工。

元素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带着包儿,就跟着几个演员一起出了门儿。

一路上,有人讨论具体的拍摄事宜,元素都不搭话,只是不懂的地方偶尔虚心的请教一下。

这天的阳光很好,空气也很好,情人湖畔,微风袭袭,杨柳依依。说实话,就算不是工作,单纯来渡假,也是很不错的地方。

拍摄现场看上去挺热闹,剧务组的人,美工组的人,还有群众演员什么的都挺热闹的聊着,导演站在摄影机边上对助理说着话。

这是元素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拍摄电视剧,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儿,但心情仍是无比的雀跃。

之前来喜给她讲过,她今天的一场戏,得等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拍摄之后,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剧组得将就大牌儿的作息时间。

元素安静在一边安排的凳子上坐下,权当观摩别人表演了,这种机会实属难得,等就等吧。

“施霖盛和周秀还没到?”

“大牌儿么……总得是最后一个闪亮登场的……”

“是啊,等你哪一天牌儿了,你能这样,让所有人都等你!”

一群人里有人在抱怨着私语,红裙子魏文紫见元素不搭腔,转过身来用手肘碰了碰她:“喂,你觉得烦不烦?”

元素一愣,斟酌着语气,笑了笑:“还行吧。”

耸了耸肩膀,魏文紫见她无趣得紧,便和其他人八卦了起来,实在是验证了一句话,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其实元素也不是不八卦,而不是习惯和不熟的人八卦。

“喂,美女,能不能麻烦你跑趟路,去别墅帮我们带几瓶矿泉水过来?刚来的时候忘了。”说得口干舌躁的魏文紫,突然吐着舌头,勾着元素的手臂笑嘻嘻的要求。

这就是食物链。

她们虽然没名气,到底是拍过戏的,像元素这种彻头彻尾的新人,在剧组就是跑腿儿的命,所谓不成文的规矩,大抵就是这样的。

元素不喜欢她支配式的说话方式,却也不恼怒,反正坐着干等也无聊,不如活动活动胳膊腿儿,相当于做有氧运动了,有利于身心健康。

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慢慢沿着情人湖畔的小石子路往别墅区走。

没想到回到别墅区,却见到场务的两个男人正扛着水往外走呢,听她说是来拿水的,吃了一惊,不解地问:

“这水在开工的时候都会送到片场的,你何必跑一趟?”

“哦,原来这样。”

元素笑了笑,大概知道被人耍了,叹了一口气,女人与女人之间,为什么就非得这么互相的损踩呢?

她哪知道,像她这样的新人,又是长得漂亮的新人,还有些小清高的新人,对那些剧组老油条来说,偏生就是喜欢捉弄的。

自己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沿着旧路往拍摄片场去,暖暖地晒着阳光,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事儿,突然就被旁边急匆匆过来的人给撞上了,矿泉水嘣地掉到地上,她没去管,而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护住自己的肚子。

“没教养的东西,撞了人你不懂道歉啊?”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从边儿上响起,可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不太动听。

她没发飙,人家仗着人多倒有理了起来,她咽不下这口气,说话也就没好气儿了:

“说谁呢?”

“说得就是你!”

元素凝神一看,面前站着两个俊男美女,边儿都带着助理,可不就是一线明星施霖盛和周秀么,不过骂她的人,却是他们边儿的一个女助理。

娘的!怎么到处都是仗势欺人?明明就是她先撞上来的,看来‘理’这个字儿,现在这社会,能懂的人真是太少了。

不想理睬这种人,她装着没听见,慢慢蹲下身来捡起那瓶水,然后将它迎着阳光,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矿泉水,对不住了,撞了你!”

气死他们!

说完,她转过头就走,管你什么明星,红就了不起啊,连个助理都这么耍大牌儿,这不神经病么?

一边走,她一边儿在心里胡乱的腹诽,邪恶的诅咒这几个人流年不利。

施霖盛眸光闪了闪,摘下足足遮了半边脸的大墨镜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白皙的脚踝上,那根儿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亮的脚链。

这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石之王,‘囚心’脚链原来在她的身上!?

呵呵,有趣!

接着,他饶有兴趣地对着元素的背影,喊了一句: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

------题外话------

又到周一了,亲们,大家新的一周,都有新的收获哦!~

正文 第90章 宠爱无极限!! 施霖盛的问题元素听见了。

但是,她没有回头,当然更不可能去回答,因为她得谨记钱二爷的训诫:不得与陌生男人搭话,尽管这训诫相当地霸道,不过她甘之如饴。

为了心爱的男人,什么都是好的。

哪曾想,施霖盛似乎不肯罢休,不过三两步就赶了过来,与她并肩,唇优雅地弯起,带着邪魅的弧度。

“小姐,你这样可真没礼貌。”

他很好奇,这女人穿了一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无腰裙,一双朴素的平底板鞋,脚踝上却带着这件价值连城的‘囚心’脚链。

更好奇的是,这女人见到他时候的平静,这态度完全把他看成是一个路人甲,像他这样总是被众星捧月一般的男人,到那里都有成千上万的粉丝前呼后拥,突然被人甩了冷脸,心有不甘。

元素本不想搭理他,可这个人却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让人烦不胜烦,索性停下脚步,哼笑了一声:

“施先生,你这样的行为不是更没礼貌?麻烦你,不要跟着我。”

施霖盛不怒反笑,勾起的唇角意味不明,深幽的眼眸认真的看着眼前这绝色,脑中浮现起那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和那个别有意思的竞拍规则。

“小姐,你似乎误会了,我感兴趣的只是你的脚……链。”

“不好意思,施先生,我讨厌别人对我的任何东西感兴趣,麻烦你离我远点,我更讨厌在我三尺之内有陌生人的味道。”元素微微一笑,礼貌地施礼。

随后,瞧着他一脸错愕的表情,面色平静地扭过身,往片场而去。

心里腹诽不已,大明星了不起?真以为全世界都得捧着你啊,神经病!搭讪女人都是老旧的词儿,完完全全就是颜色说的那种台言风男配角的憋脚台词。

就冲刚才他助理趾高气扬那态度,足以让元素在心里鄙视一百次。

换着以前,指不定这妞儿还能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搭讪几句,可目前的情况是,她的胃口和审美观已经被钱二爷那厮给养刁钻了。

霸道,他不如钱傲,张狂,更是相去甚远,就连长相,这大明星也不比她男人好看,如何能引起她的一点点侧目?

最主要的一点,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钱傲,她看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她觉得自己完蛋了!

……

回到片场,一切准备已经就绪,这会儿阳光已经全部蕴了开来,元素坐在等待区,尽管头上有着遮阳伞,身上仍是出了一层薄汗。

随着男女大牌俩的驾临,等他们化完妆,着好装,又是足足四十分钟,终于开拍了。

这片是个穿越剧,元素无聊的时候也看过几本穿越有近年爆红的《宫》系列也随大流看过,谈不上特别喜欢,无聊时消遣看看也不错。

这场是男女主角的对手戏,穿越前在现代生活时拍婚纱照的情景,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场有一组长达三分钟的吻戏。

在这之前,导演本着尊重的原则参考了男女主角的意见,是借位还是真吻,施霖盛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周秀声称为了追求真实性,追求艺术的唯美画面,要求真吻。

原以为很快过去的这一组镜头,由于女主角周秀关键时候总出状况,在ng了无数次之后,都没法儿pass,周秀不急,导演却急了。

在又一声响亮的“卡”声之后,那戴着鸭舌嘴的导演终于忍不住发飙了,那脸黑的只差骂娘了,指着周秀就是一顿抻掇,连方言都上了,你丫好歹也是一大腕儿,装什么新手上路,接个吻有那么难么?

好歹也是一女的,这周秀哪怕再享受施霖盛的吻,也不好意思再拖了,可是,这么一闹场,施霖盛不拍了,堂堂一男人被女人吃豆腐,估摸着心里也不爽,直接要求换下一场。

导演无奈,大手一挥,各方人马上阵,重新准备开拍下一场,演员们补妆的补妆,换服装的换服装,背台词的背台词。

这一场就有元素的戏,可是刚才等着太久,这么一折腾,眼看都快临近中午了,她肚子饿了。

怀孕以后,她不仅人变懒了,变馋了,还特别容易饿,一饿就心里发慌,感觉血压不足似的胸闷气短。

孕妇饿不得,真理!

脑子里就变着法儿的全是吃食的图片在晃悠,各种各样的往脑子里窜,她知道,是这肚子里的俩小家伙不消停了……

脸色有些差,幸好她这场戏就几分钟,拍完赶紧去吃饭,可这刚轮到她上场,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之前,钱二爷可是特别交待过,不许关机,所以她一直都开着,可这会她突兀的手机铃声,惹得全场的人都看着她,她脸上有些烧,但还是咬了咬唇,要求道:

“导演,能不能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接个电话?”

这导演大概是因为憋了一肚子火,心情非常的不通畅,大牌儿不敢随便得罪,这新人总该横一横了吧?只见他眼睛一瞪,就吼:

“工作的时间,你接什么私人电话?”

元素笑容有些僵,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去接,但是,比起钱傲的电话来,其它都没那么重要,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顾不上别人的看法,更顾不上导演眼神里射过来的熊熊火焰,拿起电话就往边上去。

“喂!钱傲~”

“妞儿,收工没有?肚子饿了吧?”

咕噜!

听完这话,她肚子竟然配合地发出了声音,窘迫之外,元素那心也是暖暖的,他那么忙却能惦记她的肚子……

电话那头的钱傲心情似乎不错,可元素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脑袋还冒着虚汗呢,苦着脸,没敢跟他多说,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可钱二爷抱着电话就没撒手的意思。

不想让他担心,元素随口安慰:

“有颜色在呢,你放心好了。”

“就因为有她在,我才更不放心,你那姐妹儿,压根儿就是一个刺儿头。”那端的男人似乎从鼻子‘哼’了一声。

没时间跟他抬杠,元素匆忙说了一句就准备收线:“我来不及了啊,不和你说了,再见!”

挂机之前,隐隐听到这家伙说要来探班,也没当真,当他随口那么那说,这家伙公司的事儿有多忙,她是一清二楚,哪来时间跑这儿来陪他吹冷风。

回到片场,看到导演那张要吃人的脸,元素心里“咯噔”一声,直叹这造的什么孽啊,这会为了颜色两肋插刀,受尽冷眼不说,还被人各种看不起。

真是憋屈死了!

“……还杵着干嘛,赶紧的!”

导演脾气不太好,说话那语气贼冲,直炸得元素头皮发麻。

吸气,吐气,调整心态准备上场,她顶的这角儿,是一个婚纱影楼的化妆师,这场戏她得光着脚丫踩在湖边河沙上,为在湖边拍摄婚纱照的施霖盛和周秀不停地补妆。

暗叹了一声自己命苦,连忙将鞋子脱掉,赶紧跑到位置,站在周秀的身边,手里拿着粉饼,棉签,睫毛膏等化妆用口,按照台词说:

“小姐,麻烦您侧过脸来。”

她要为周秀脸上有些汗湿的地方补上粉,并将残留的睫毛液扫走。

大概是因为刚才被导演骂了,又等了元素二分钟,这周大脾儿心情很不爽,穿着白色婚纱的她傲娇得像一只白孔雀,鼻孔都快翘上天了,那态度,摆明了压根儿不想给这个新人一点面子。

由于元素是赤着脚,而她穿着至少八寸的高跟鞋,所以,元素得踮着脚才能完成这个动作,再加上她的不配合,弄得很是无奈。

算了,忍她,几分钟的事儿,拍完去吃饭,吃饭,吃饭……

哪知道,这样小心也能发生突发状况——

元素刚抽出睫毛刷准备给她刷睫毛,这周秀一偏头,一甩手,那睫毛刷就活生生弄到她身上的婚纱上,睫毛膏也抖落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洒了好多在她胸前。

周秀顿时就火了,脸色一变,一边跺着脚拍打着胸前的污渍,一边指着元素的鼻子就开骂:“哪来的不懂规矩的新人,会不会拍戏?不会拍滚蛋!”

在她急切的抓扯间,那胸前的几颗泛着光的珠子就被她扯脱了线,掉进了地上的河沙里……

原本弄脏了婚纱元素还有些发慌,先是一愣,随即也怒了,语速飞快地反驳:

“明明就是你故意偏头,还拿手甩我,你丫真是恶人先告状。”

见她还敢还嘴,这周秀被彻底激怒了,伸出就想要拽她,高昂的声调里这么一逼,夹着浓厚方言的国骂都出来了:

“小x,你tmd的……”

“不可理喻!”

元素侧过身去,气急了眼,这简直是郁闷到家了,实在想不明白这女的糟糕到这德性,究竟是怎么红遍大江南北的,亏她以前还觉得她演得不错,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边一嚷嚷,片场就彻底乱套了,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那施霖盛索性找张凳子坐到边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在那嚷嚷,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导演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戏还怎么拍?

不过,最让他头痛的不是戏,而是那件婚纱。

剧组为了达到逼真唯美的拍摄效果,特地到婚博会租了这件名为‘玛莉格’的昂贵婚纱,这件婚纱是专业设计师打造,不仅绣艺超群,上面还镶着上等的镶边珍珠和钻石胸饰,好不容易托熟人才租了出来,结果……

想到这茬他就差点抽筋,虚弱地按了按眼角,语气不善地问:

“你俩说说,婚纱毁了,谁的责任吧,谁来赔?我告诉你们,这件可不是普通的婚纱,这是……,—”

听了导演这话儿,不仅元素,连带着周秀都大吃一惊,原来这婚纱这么贵,完了……下一秒,她直接指着元素就嘟囔:

“是她,不关我的事儿!”

元素没有太多与人吵架的经历,被这泼妇般的女人这么一指,她急得脸红脖子粗,着实给气的不轻。

无赖啊,真是无赖,出门没看皇历,真是倒霉透了。

本来就饿得心慌,还遇到这么个骚包女,让她怎么顺得下这口气?

于是,争执不下。

一边是指责,一边儿是争辩,这事儿估计连包拯来了都没法儿判断究竟是谁的责任了。

前前后后听那周秀说了无数遍之后,导演没法儿,玛莉格婚纱的问题总得找个责任人,既然调解不成,那么只能报警了。

“报警好,看看到底该谁赔。”周秀这女人原本还有些气软,一听说报警,连喘的气儿都粗了不少,那气势乍一看,至少警察局半边儿门都是姓周的。

开玩笑,她干爹可是这片区的公安局长,谁怕谁?

说完,她倔着屁股就往边儿上去打电话……

接下来,就是等待警察的过程,戏也不拍了,片场的人个个都挺兴奋的,不管谁吃瘪,谁倒霉,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出好戏。

这真是又难堪,又郁结。

好在,这边儿一出事儿,没多久颜色就来了,有了她的支援,元素简直觉得天一下就晴了,刚才孤立无援的可真难受。

但凡报过110的人都知道,这速度是挺快的,所以,在元素还没把颜色带来的那一盒酸牛奶给喝完的时候,警察就到了。

前面的是一个挺着啤酒肚中年警察,人刚到声就到了,对着哭哭啼啼的周秀就是一阵安抚:“秀秀,谁欺负你了?”

元素愣了,敢情人这是一家人呢?大势不妙!

掩着脸,周秀毫不客气的就冲元素指了指,泣不成声、添油加醋的说了又撒了一回泼,总算把情况说明白了,这个警察就带着他的肚子气势汹汹地到了元素面前。

“我说,你想明白了,是公了还是私了?要么赔婚纱,要么跟我回警局,你自己选。”

这,这,这……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越俎代庖的事儿还真多了咧?元素性格原本就轴性,再加上闹了这么一出就更是想不通。

“警官先生,你这啥意思?你是警察还是法官?还没审理呢,直接就定罪了?证据呢?拿出来,凭什么认定是我?”

这啤酒肚一招手,旁边就有一个小警察拿出了记录本,开始记录,然后,他双手环在胸前,那模样儿居高临下的好不得了,审视了元素和颜色半天后,才说: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我靠!这完全是港台剧的台词儿啊!

颜色上前一步,直接就挡在元素身前,保护式地嚷嚷:“他娘的,这到底还是不是法治社会啊?明明就是那娘们儿自己弄脏的,凭什么怪到我姐妹儿头上?你这警察,脑袋被门夹过,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

她的性格又急又冲动,这么一顶撞,那警察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大夏天的差点儿飘雪,原本他来也就没想过依法办案这回事儿,所以想都没想,直接一盆脏水就往元素的头上扣。

不过,说来说去,这种事儿,反正究竟谁的过错也说不清楚,结果还不就看谁的腰杆儿粗,谁上面儿有人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铁青着脸就要拿人。

“带走!”

“你敢!你这什么警察,我看比土匪还不如!”颜色撸起袖管就炸毛。

见这姐妹儿胆子大了,竟然想袭警,元素迅速摁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提醒她稍安勿躁。

要不然,明明没事儿,也得给脑门儿上贴一条袭警的罪名。

收到元素的暗号,颜色愣了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俩人这么对视了一眼,颜色有些担忧和歉疚,“小圆子,让你男人来救驾!?”

看这警察和周秀那挤眉弄眼的关系,不用寻思就知道不正常,人家是一个国的,在这演戏呢,摆明了就是想把这婚纱的事儿赖到她头上去,想想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带着孩子去蹲局子吧?

更何况,这事儿一定得知会钱二爷,要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顿暴怒,最后,那暴君的怒火都会撒到她头上来,指定得骂她有事不找他……

习惯地抚了抚肚子,安慰着俩小家伙,心里忖道,好吧,咱就满足一下你爸爸那变态的大男人自尊心吧。

掏出手机,她立马给钱傲发了个肉麻兮兮的短信:

“亲爱的,我被捕了。”

末了,短信最后附上了一个嘴牙裂嘴的哭脸,顺便忍不住又恭维了几句:“二爷,好汉,救命啦!”

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那中年啤酒肚甩手一挥,面无表情地嚷嚷:

“磨蹭什么?自己走还是让人带走?”

“你这处理不公平,警察先生,你这明显就是包庇,我要告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以权谋私,假公济私,打击报复……”

元素把能够想到的这方面的词语一股脑儿地说了一长串,然后面带微笑地自动忽视了警察话里话外要么钱要么命的意思,各种推诿扯皮消磨时间,她知道钱傲一定会很快解决的。

可这话一出口,很明显那警察恼羞成怒了。

“哟嗬,小丫头片子嘴巴还蛮利索的!行吧,现在不交待不赔偿不要紧,到了里面再慢慢审训也不迟,我就不信你不交待。”

说完,挑着眉头冷哼一声,指挥边儿上的发愣的小警察:“愣着干什么?把她带走,旁边那防碍公务的女的一并带走。”

见状,颜色大喊大叫大骂,元素心下一恻,有些后怕了,心怦怦直跳,她是听说过的,那警局里弯弯道道的名堂可多了,她要这么进去,只怕等不到钱傲来,肚子就该出问题了。

一念至此,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能拖一秒是一秒,直接就瞪着眼睛看着他。

“行,婚纱我赔!”

“赔,那成,在这上面签个字儿,证明你是这事件的责任人。”

啤酒肚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女的真心想赔呢?这么就解决了,皆大欢喜,毕竟他不想真的被扣上一个以权谋私的帽子,指不定哪天就翻了船。

元素不傻,这字儿能乱签么?一旦签下去,是驴子是马可就真由得他们去说了,哪里还有翻案的余地啊。

“签什么字儿?我现金赔偿,我老公马上就带钱来。”执拗地杵在那儿,元素一动不动。这时候脑子没想那么多,就想拖时间,不说老公,人家能信你么?

见她不肯签字,那警察又凶狠起来,“想耍花招?没那闲工夫和你耗,让你老公直接到警局领人吧!”

“干爹,把她带走吧,这儿还要接着拍戏呢!”周秀一看半晌没解决,插上嘴了,估计是想念着施霖盛那吻,还想再来大战三合回合,ng五百回。

噢,干爹!

元素总算明白了这层关系,可这么一晃眼,这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也太不寻常了吧,哪儿有父女辈的感觉,说是小情儿或者还能让人相信。

那啤酒肚被她闹得烦了,不耐烦地催促:“你老公啥时候来?不行再给他打个电话。”

“会来的。”

这时候,周秀“蹬蹬蹬”踩着八寸的高跟鞋就上来了,“小x,我看你就是拖延时间,想找机会溜了不认帐吧?”

鄙夷地牵了牵嘴角,元素别个头不理她,而颜色则是缓缓地伸出中指,恶劣地冲她一竖,小声道:

“贱b。”

“说谁呢?”

周秀脸上青一红白一阵的交替了几秒,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掴颜色的耳光。

眼看颜色就要挨打,元素下意识地伸出手直接就甩了周秀一个耳光,她这突然出手,打得周秀有些措手不及,脑袋懵了一会才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她。

她这一回过神,马上就转移了目标,第二个巴掌直接就冲着元素掴了过来。

哪容得她撒泼,元素抬手正要接下这降龙十八掌——

下一秒,眼前人影一晃,身体就被裹进了男人熟悉的怀抱。

然后,某暴君低沉磁性地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妞儿,这次干的好,没丢老子的脸,记住,以暴制暴才是王道。”

闭着眼埋进他怀里,元素知道是她男人来了,给他面子,弱弱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状若受伤的小猫儿一般,嗯哼了两声。

这丫女人学坏了,其实她这动作这才是对周秀和那啤酒肚打击报复最狠的一招,她这男人她太懂了,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他有本事收拾那几个流氓警察。

她要不装得委屈点,指不定他会为了顾及这样那样的面子,让这几个人渣再顶着人民公仆的帽子,继续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所以,她揪着男人的衣襟就不放,乍一看上去比窦娥还冤,比失声痛哭还惨的隐忍般压抑着,呜咽着。

心里腹诽,钱二爷,别怨我利用你老的剩余价值,就当是为民除害了,指不定这样一来,阎王爷他老人家的生死薄上,能给你多添十来年寿命呢。

“你,你,明明就是你打我!”那周秀捂住被元素抽过的脸颊,不敢置信,明明就是这个女人打了她,为什么反过来,她比自己还哭得伤心?

真是太可恶了!

颜色摇了摇头开始哀叹这大明星的命运,钱傲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啥事儿都不用操心了,不过对于她这个姐妹儿,还是有些纳闷的,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这身手,这武功,这速度,那是指哪打哪啊?

莫不是平日里都跟着她男人学的这招式?

“呜呜,我不管了……干爹……她打人!”周秀在旁边那是真哭了,多丢脸啊。

那啤酒肚拍了拍她的肩膀,正准备发作,瞟了一眼钱傲,他就愣了!

作为一个片区公安,他自然是认不得钱傲的,只是隐隐觉着有些眼熟,半晌想不起来究竟哪见过——

不过,世界上有一个词儿,叫做气场!

没错,就是气场,这钱老二啥也没干,除了拍在他女人的后背安抚,脸上既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但却实实在在地把啤酒肚给慎住了。

一举手,一投足,那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人身上才有的气势,这震慑度,就算他没吃过猪肉,到底见过猪走路。这男人不简单,绝对不是随便可以捏的软柿子。

咳咳!

轻咳了两声官腔,擦了擦脑门儿的汗,那啤酒肚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事儿总得解决,你老婆把剧组的婚纱弄坏了,人家报了警,警方就得出面儿解决,你们看看,这事儿咋办?”

钱傲没接他的话,反而是俯下身,凑到元素的耳朵边儿:“宝贝儿,你弄坏的?”

其实,钱老二压根儿不需要听任何的事实真相,在他的眼里,只有元素才是最宝贝的人,不管谁找她麻烦,不管事情谁对谁错,不管她究竟干了什么,哪怕是杀人放火了,谁他妈惹了他女人,就是和他过不去。

这一问,只不过是他捉弄别人的把戏罢了。

元素不抬头,仍旧埋在他怀里,委屈得直摇头,像是哭啼的唧唧声,其实只有钱老二才知道,这女人,止不住的在发笑呢。

沉吟了一阵,钱老二抿紧了唇,一脸严肃地望向啤酒肚,正色道:

“既然是我老婆弄坏的,那咱就赔吧,婚纱拿来我看看。”

没弄明白咋回事儿,元素愣了愣,这男人傻的啊?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扯住他的衣裳就不放,抬起头直冲他眨眼睛。

啤酒肚这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居然同意赔,心中大安,急切地让人把婚纱拿过来。

话说,这钱老二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么?

只见他接过婚纱,二话不说逮着就扯得七零八落的,一把给甩了出去,皱起眉头,当着啤酒肚的面儿冷声道:

“婚纱算我的,不过这钱,你得直接找你们陈厅长去要。”

说完这话,他不再搭理其它人,只是笑着摸了摸元素的脑袋:“是不是肚子饿了?”

他刚才的动作,潇洒帅气得让元素终于解了那口闷气,见他问自己,这才想起来肚子饿的事,摸了摸肚子,抿着唇笑了。

“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捏了捏她的鼻头,钱老二柔声道:“我儿子告诉我的。”

“你儿子?在哪?”元素眉头蹙起,假装不解地傻问。

听她说完这话,钱老二愣了一下,突然就大笑出声来,现在他女人真是比以前可爱多了,还能和他开开玩笑,逗逗乐儿,哪像以前,就像他欠债不还似的。

他这一笑,绝对发自内心,元素看得有些发傻,突然想到颜色之前的话,在心里点了点头,确实好看,比那个什么一线大明星帅气多了。

他俩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那啤酒肚很明显吃瘪了。

陈厅长,公安厅厅长是他这种小局长敢惹的么?

摸了摸脑袋上的乌纱帽,他连连称这事儿是个误会,具体的善后事宜,他们会一并解决妥当,绝对不让他俩花费一分钟云云。

可是,很明显刚才元素压对宝了,钱老二压根儿不卖帐,还非得赔这婚纱钱不可,当场就拨了陈厅长的电话,将这边发生的事儿给交待了一遍,陈厅长立即表示,一定会给予严肃的党内处分,还会彻查这个官员以往的生活作风和工作作风问题。

这下,警途,官途,真是一并都交待了……

望着那啤酒肚死灰般苍白的脸,元素觉得特别解恨,这种只会嚣张跋扈,欺压老百姓的官员,踢到铁板的感觉看着都舒服,活该有报应,恶人自有恶人收!

不对啊,呸呸!钱二爷现在可是乔峰,哪能是恶人?

说实话,这样的钱老二是忒招人恨的,但近墨者黑之后的无素,却特别喜欢,这感觉特别像武侠大侠们,惩恶扬善。

于是,她抬头望他,像瞻仰烈士一般肃穆着脸,崇拜地翘着大拇指,认真地说:“钱傲~你真帅!”

没人听到夸奖会不喜欢,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赞扬,钱老二也不例外,整颗心都美得不行,抚上抚她的面颊,笑容渐浓。

“才知道老子帅啊?咱走吧,老婆!”

元素脸一红,刚才性急时这么一说,他就那么一听得了,还直接叫上瘾了。

不知道是太过兴奋了,还是太过激动了,刚才还好好的她,被他这么揽在怀里,脚才迈出去两步。

然后,胸闷,气短,呕吐,孕吐症状席卷而来——

突地眼前一黑,她的世界整个都清净了。

钱傲吓了一大跳,拽着她的胳膊,满脸焦急和紧张,俯下身拦腰将她抱在怀里就大步往外走,吓得透不过气来。

拍片儿现场,徒留下一地的人大眼瞪大眼,还有施霖盛仍旧保持的似笑非笑和高深莫测——

------题外话------

哇卡卡~素也挺腹黑的吧,这俩人儿,一唱一合的收拾别人!~嘿嘿

正文 第91章 羞__这么亲密的事儿(精)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元素在片场晕倒之后,直接就被钱老二给带去了医院,然后借用颜色之口向陶子君请了假,说她去了外地拍片儿,时间不定。

当然,时间不定这话不是为了他妞儿生病,完全就是他小心眼儿作崇,天天翻墙飞檐走壁的日子,偶尔即可,其实天天那么折磨,也挺伤身,哪有把女人给带回家养着舒服。

原本这事儿颜色办得就有愧,把怀孕的小圆子给弄得中暑感冒,还发烧了,自然是直接照办,而通过这次折腾,最有福的还是她九姨,直接就得到了徐丰公司赞助的一大笔投资,当然,颜色没少‘回报’徐丰……

用她的说话,最终这事儿,最苦的人就是她了,没钱还债,只有肉偿!

元素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脑袋晕乎乎的,睁开眼睛一看,宿命论啊宿命论,眼前竟然又是医院,是有缘还是有仇?视线一凝,眼前的男人满脸担心的样子,她至少半分钟没法儿转换时间和空间。

蛮横的钱傲,霸道的钱傲,怎么能露出这么温柔心疼的眼光呢?

这妞儿迟钝的眼神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他,把钱老二给吓到了,别不是把脑袋给烧糊涂了吧?可真别时间倒流了,还像以前那么对他,那他干脆直接撞墙死了得了。

钱傲扣着她的腰身,缓缓地将她扶起来,然后,叹着气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你傻了?回神了……”

待迷糊的脑袋梳理完毕后,元素心下大惊,忍不住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钱傲~我怎么在医院?宝宝呢?宝宝还在不在?”

原谅她吧,虽然狗血剧看得不多,但这种桥段简直是耳熟能详,一觉醒来,孩子没了,然后女人歇斯底里的痛哭……

愣了愣神,钱老二见他女人这么45度仰着小脸儿的样子,疑惑的神情足足呆了好几秒,病了也是美人儿啊,魂儿早就被勾到天边儿去了,低笑着说:

“你只是发烧了,猪啊你!”

对于自己的白痴,元素略微有点脸红,然后心虚地咳嗽了几声掩饰。

她这一咳不打紧,钱老二赶紧的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试着体温,然后又用脸颊上去蹭了踏,心疼得不行。

“好像还有点烫,宝贝儿,你有没有哪里痛?”

他认真的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气促的呼吸就在元素的耳边萦绕,元素的脸更红了,暗忖着你钱二爷这般诱惑我,不烧也得烧。

诶!咬着唇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颜色呢?这片儿搞砸了,她九姨那儿怎么办?”

挑了挑眉,钱老二怒了,没好气儿地说:“你还有心思管她?要不是她搞这么一出,你能有事?缺钱不知道找疯子拿啊,你们这些女人,脑袋怎么长的?”

“二爷,你摸摸看,我长了脑袋了么?貌似没有长……”

见男人生气了,元素眨了眨眼,摸着自己的脖子,马上服软,这个男人有多强势她知道,偶尔的时候让让他,她也挺乐意的,都说两个人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其实可以换一种办法,东风扶着西风,西风携着东风。

噗哧一声,钱老二就乐了。

这话他特别爱听,他女人可是难得服软,于是就把她昏过去之后的情况原原本本的汇报完毕,元素总算放下了心来。要不然,这颜色的忙儿没帮上,反倒给人家惹出一摊子事儿。

钱傲看这女人还皱着眉头瞎琢磨,就忍不住叹气:“素,像这种事儿,尤其是这种用钱就能解决的事儿,咱别那么折腾行不?”

尤其是钱……

元素没好意思说这是颜色要求的,人家两个人之间不想欠对方的钱,她能说什么?不管男女,心底里都有一个叫着自尊的东西,颜色和徐丰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很微妙,她正被人家戳着脊背骨说看上徐丰家的钱,她还能这么干么?

不过,阶级不同,价值观不同,关于这个问题,她同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法儿达成同识,所以,她也不想争论,求同存异吧!

“钱傲,我要出院。”

多次的医院之行,让她有了一种称之为恐医的症状,看到医院的环境,看到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浑身都不舒服。

她打小儿有一个坏毛病,能吃药绝不打针,能打针绝不挂水,能挂水绝不住院,而这些程序,她是能拖则拖,能免则免……

看到他女人这委屈的小模样儿,有气无力的趴在自己怀里,钱傲哪能不心疼啊?可他不放心,万一后半夜又烧起来,家里哪有医院那么方便?

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他柔声说:“不成,乖啊,过了今天晚上,观察一下再说出院,妞儿,你想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咱宝宝还在肚子里呢,还是住在医院方便,你说呢?”

好说歹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元素总算是同意了下来,听话地窝进他怀里。

其实她觉得自己已经都差不多没事儿了,换以前在家,感冒发烧还不照样干活做家务么?

看这男人的紧张程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癌症晚期。

……

牟鹏飞来医院的时候,直接就透过没上窗帘的玻璃看见了这两人腻乎的情景,这钱二爷那神情,那动作,那姿势,搂着那女人那种稀罕劲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心疼这个女人。

为着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他暗暗擦了一把汗,更为之前跟丢了人的事,暗自担心。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敲门,生怕打扰了人家的二人时光遭到钱二爷的冷眼。

没曾想,这钱二爷今儿个心情还不错,见到他点了点头,目光平和地招了招手。牟鹏飞擦了擦冷汗推门儿进去,把自个买的鲜花水果什么的放在柜子上,低声问:

“二嫂好些了么?”

责怪地瞪了他一眼,钱老二竖立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牟鹏飞这时候才发现,他怀里的女人原来睡着了。

睡着了还当个宝儿似的搂着?牟鹏飞再次擦汗。

冲牟鹏飞指了指外面儿,钱傲轻轻地将女人放在病床上,调整好位置放好枕头,拉了条薄被给盖上,那动作轻柔得,生怕把她给弄醒,不过心里也琢磨着,他女人这也太能睡了,刚醒了没多久又睡了过去,指定是猪投胎的。

把女人给弄利索了,钱傲才示意牟鹏飞一起出门儿去,可这脸上的神情,完完全全就变了,严肃得找不到刚才冲他女人那么一丝丝温情来。

牟鹏飞第三次擦汗。

到了楼道口,一人点了根烟儿,深深浅浅的吸着,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然后牟鹏飞就原原本本把郝靖的情况给说明白了。

说这人都关了几天了,打也打了,光盘连子带母都拿回来了,该收拾得也差不多了,总不能真把人给宰了吧?怎么着人家上头也有人,郝家的长房长孙,爷爷还是军区副参谋长,说实话,牟鹏飞还是有点肝儿颤啊。

最后,牟鹏飞疑惑的问:“二爷,你看现在郝靖该怎么处置?我怕到时候……”

摆了摆手,钱傲面色平静,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件‘令人发指’的决定:“给老子找几个人,狠狠地爆、菊!”

啊!

“什么?爆,爆菊,啥?”

听到这话,牟鹏飞差点被手中的烟头给烫到手,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傲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阴恻恻地扫了他一眼,再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那狗日的不是喜欢么?让他爽爽。”

嘴唇一阵哆嗦,牟鹏飞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二爷还真敢想啊!

见他傻不拉叽的样子,钱傲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满眼揶揄地说:“怎么着,看那家伙细皮嫩肉的你是心疼了?还是想亲自上?”

啊!再次受惊吓的牟鹏飞就差抹眼泪儿,上吊抹脖子了!

“甭啊!我的二爷,弟弟我性向正常,生理功能也正常,我一大老爷们儿,你这不是埋汰我么?”

钱老二伸手拍了拍牟鹏飞的肩膀,露出恶劣的笑容来:“嘿,别说,瞧你这身板儿,我看准行!”

咳咳!牟鹏飞差点儿被口水呛着,瞧了瞧四周没人看他,而这钱二爷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直觉得双眼儿发黑,欲哭无泪。

“二爷,不成,真不成……”

这下钱老二真笑了,这小子,逗他玩儿还真信,怎么混黑道的?

止住了笑,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勾起唇角:“这小子脑袋瓜贼溜滑,为了防止他自下还拷贝了光盘,你记得,把那啥的过程拍下来,老子看他还敢不敢阴我……”

点了点头,牟鹏飞深感‘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话实在具有辩证的唯物主义价值观的科学依据。

恶人自有恶人收,真是种啥因,结啥果,幸好不是自个惹到了这位爷,这也太‘惨绝人寰’了。

挠了挠头,牟鹏飞大嘴一咧,拍了拍胸板儿:“二爷,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弟弟回去就挑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好好收拾这丫的……”

“成。”钱傲低低的吩咐完,压低了声线,“干净利落点,不然……老子真得把你老窝端了……”

牟鹏飞当然知道这位爷犯了浑真能干得出来,牙齿一颤,挤了出俩字儿:“是、是。”

钱傲倒是笑了:“这儿办妥,哥哥不会亏了你……去吧!”

这话牟鹏飞信,这钱二虽说蛮横了一点,但绝对说话算话,对他还是不错的,他白道上的公司之所以能够玩得风生水起,大工程小项目全是肥得流油的差事,多少需要上下疏通关系的地方,没少沾这位钱菩萨的光。

所以,他并不仅仅是因为怕他才帮他,而是打心眼儿里感激和信服他。

牟鹏飞走了,钱老二没事儿人一样回到病房里,这男人之间的事,他绝对不会告诉元素一点点,郝靖那畜生,这次要不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就不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他。

狗日的,整死都有余!

……

元素这一次睡过去,后边儿果然像钱老二想的那样儿,发烧了,迷迷糊糊晕晕沉沉地,话说,这生病的人还好说,她自个不知道啊,可把钱老二给心疼坏了。平均五分钟就让医生来查看一次,折腾了几个小时,那老医生脸都绿了,却不敢冒半句杂言。

这感冒发烧,不弄个几天,哪里那么容易好透的?

可钱傲那管得了这个,看他女人这脸红扑扑的就急得要命……

彻底醒透过来后,元素满脸通红掀开被子就要下地,钱老二急了,连忙阻止了她,这还挂着点滴呢,想干嘛去?

生气了!他眉头一竖就吼:“消停点,小心老子揍你!”

被他这一吼,元素憋屈了,低着头咬着唇,半晌不说话,完了,必杀技一出,钱老二马上投降,低眉顺眼儿的凑到她耳朵边上,轻言细语。

“咋了,妞儿?有事你说呗,别委屈得小媳妇儿样!”

“我要上厕所。”

低低地声音一出口,元素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两人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这种事儿说出来还是有点害臊,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越发觉得矫情似的,放不开手脚。

钱老二一愣,咧着嘴就笑了。

“操,我以为啥事儿呢,人有三急,你说你害什么臊啊?你这挂水呢,等下啊……”

原以为钱傲会让她去厕所,哪曾想,这男人竟然抬腿走过去就把病房的门给锁上了,窗帘拉上了,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就从床下拉出个尿盆儿出来,努了努嘴,意思让她就地儿解决。

啊!

元素臊了个大红脸,错愕地望着他。钱傲,你丫真敢想啊,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儿尿尿?

看出来她脸皮透红,钱老二难得多和她说,直接圈着她的腰,就抱了起来,大手一挥动作利索地就把她裤子给脱了……

“你,钱傲!”

一只手挂着头滴,元素想挣扎也实力悬殊,何况这男人对这种事儿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所以,尽管脸红脖子红,她也实在没办法了,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他。

撒尿么,谁不撒尿?

最邪门的不是这个,而是等她撒完了,这男人居然从边儿上抽出几张纸巾,伸到她下面给她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然后再慢吞吞地给她穿好裤子。

苍天作证,钱老二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丝的邪恶念想,完全就是伺候病人的想法,连一点点歪门斜道的心思都没有。

不过,这一下,元素彻底的石化了!

接下来,倒尿盆,擦身子,喂饭,钱老二把元素伺候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来回折腾来折腾去,也不嫌自个累得慌。

最后,元素实在忍不住了,憋着一口气,半眯着眼,歪着头。

“钱傲,我是感冒了,不是瘫痪了!”

眼儿一瞪,钱老二马上反驳:“傻冒儿,你以为我照顾的是你啊?别母鸡了,我照顾的是我儿子。”

果然还是无比毒舌钱二爷,一句话就把元素给噎住了,哪怕心里再多的气儿,都没地儿撒,谁让自己的段位不如人家高呢?

闭上嘴,顺便也闭上眼,由着他折腾自己,像弄婴儿一样,喂水喂饭,乐此不疲。

见她不开心了,钱老二放下碗,诧异地用嘴唇蹭了蹭她的额头,不烫了啊,心里安定了不少,这女人置的哪门子气?

忽然又一笑,贴近她的唇边轻声道:“傻妞儿,我这是担心你,知道不?你以为我想啊?我钱老二,我他妈纯爷们,我做这些容易么?”

眼见男人诚恳的俊脸近在咫尺,元素鼻头就有些酸了,身子软软地环住他的腰,梗着嗓子:

“我知道,谢谢你钱傲,你对我真好。”

笑话,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这话他没说,反而伸出手臂就紧紧地环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妞儿,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嫌我管得我,太讨厌?”

扬了扬眉毛,元素安抚地顺了顺他的后背,低低地闷笑了一声,“怎么会?钱二爷不自信了?我这苦命的通房丫头当惯了,突然变了皇太后,有点不适应,最主要的—我怕你累着,明白不?”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完这话,不等她反应,钱傲直接按住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吻了那张嫣红的小嘴儿。

刹那,俩人的心里都被情绪塞得满满的。

一边是酸楚,一边是甜蜜。

恋爱过的人都知道,对于自己在乎的人,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真能折煞个人,关心对方的身体,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喜悲都以对方为重,身不由己。

这一吻,浅尝辄止,因为元素还生着病,但是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着,短短的接触却能长长地感觉到对方频繁跳动的心脏,这种美好的感觉,恋爱中的人都能体会。

……

感冒这玩意儿,不是大病,可感冒起来,有时候还真得要人命。尤其是这怀孕刚刚三个月的元素,这种药不能用,那种药用不得,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回折腾了三天才算好了个七七八八。

三天后,差不多好透了,才被钱老二给接回了似锦园。

可生过病的人,那精气神儿始终不如平日了,瞧她那可怜样儿,钱老二简直是心疼得不行,每天去公司之前,对着兰嫂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公司还得来来回回打好几通电话才算完事。

不过,他的唠唠叨叨,也没少得到回报,至少元素那颗心啊,就两字能形容——

窝心。

这男人现在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五好居家男人,每日准时上班,准点下班,有时候中途还抽趟空跑回来。要是有什么应酬,能推则推,要是实在不能推,也是能早就早,甚至以前玩儿的那个圈子,都疏远了。

总而言之,他是各种的呆在元素身边儿,她在书房上网,他就在旁边处理公文,或者,他处理公事,元素就枕在他腿上看书,他总会给她倒好水,给她冲牛奶,很多事儿都不假兰嫂的手,这种转变简直是开天劈地始无前例的。

怪不得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钱老二这个浪子那心放哪个女人身上,真是黄金也比不上的。不过这事儿要是换到以前,包括钱傲自己,谁要说他是这种男人,他指定得抽他大嘴巴子。

这种生活,对元素来说,美好得不可思议,这是她很早就想要的,宁静安祥,两个人哪怕有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说,眉眼之间,都是说不出的亲昵。

你懂我,我懂你。

……

不过,元素这次的屏幕处女秀,终究还是夭折了,被她自己扼杀在了感冒之中。

在这之前,过了河就拆桥这事儿,元素压根儿也不相信颜色能干得出来,可事实证明,此女的潜力是无穷的,直接就毫不留情地打电话告知她,姐妹儿,你的电视剧之旅完美谢幕了。

元素笑笑,也就释然了,之前去本来也是被这小妮子给撺掇的,这次再由她来‘解聘’,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吧?

这天,钱傲很早就出门儿走了,临走的时候,说晚上有个应酬,估计会晚点回来,元素迷迷糊糊睡着,嗯唧两声,继续睡觉,感觉到男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搔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临走抚了抚她的肚子,脚步声就远去了。

心里很暖,可她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随着怀孕的日子上涨,她嗜睡的程度越来越严重。

吃过中午饭,她和兰嫂唠了一会儿,然后就回房间傻傻地看书看电视,感冒后这些天,她整天闲得快发霉,看电视就成了她唯一的娱乐方式。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元素直打哈欠,一个字:困!

正想再上床睡一会,电视突然跳转的新闻播报,引起了她的注意。

“今日上午,老城区开发项目的首个市政工程,怡都花园开工奠基仪式暨新闻发布会隆重举行,该项目由jk国际名下置恒地产承建,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人出席了奠基仪式,x机关领导等到场祝贺,据悉,至今日起……”

抚着肚子,元素转过身又坐回了沙发上,看到屏幕上男人俊伟挺拔的身影,什么柔得化成了水,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关注这个男人的动向的?

怀孕后?不对,其实更早!

屏幕上,一派喜气洋洋,鼓乐敲得震天响,礼炮齐齐鸣放,人头攒动。高高的彩虹门上,写着:热烈庆祝怡都花园盛大开工字样。

画面跳转,鲜花辅放的主席台上,长长的红地毯显得庄严肃穆,看到她男人沉稳地站在上面致辞,俊朗的脸上全是意气风发,那模样儿,像似了一个古时候征伐沙场的将军,大手一挥,千军万马投入麾下供君差遣……

老实说,她挺骄傲。元素,你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眼前有些迷蒙,环顾着似锦园宽敞的卧房,还有那张被他拥着睡眠的大床,她突然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现实版的灰姑娘。

电视上那个睥睨众生的男人真的就是那个每天晚上宁愿翻墙也要死皮赖脸的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自己肚子里两个孩子的爸爸。

回过神来,画面再切换,她看到一群人拿着铁揪对着奠基石挖土,有钱傲,还有市政府,还有钱傲的边儿上,笑意盈盈,端庄大方的白慕雅……

作为市长千金,社交名媛,她是当得起这把铁锹的吧。

眼眸含笑的看着那个男人稳健的动作,他的眼睛,并没有一秒钟停留在旁边的白慕雅身上,关于这点,元素信得过他,同时,也非常的纳闷!

不管是家世,长相,学历,还是其它任何一个方面,白慕雅真的上上人选的女孩子,为什么他就不来电呢?

没错儿,元素这会,既没打翻醋,更没打酱油,她真的是在进行科学唯物的分析,最终,还没总结出结果,就已经撑不住眼皮儿睡了过去。

肚子里的,一定是睡神投胎。

……

刚眯了一会儿,睡得正迷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最近的社会关系简单得要命,能给她打电话的人,用膝盖都能猜得出来,果然,电话里传来小颜子愉悦的声音,这丫的感情顺利,晴空万里,和徐家人经过长期的斗智斗勇,似乎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本就大条的神经也越来越粗。

“亲爱的小圆子,我来接你去约会,出来吧!”

要说谁是元素的克星,这颜色铁定算一个,譬如现在,她一般般都是先斩后奏,人停在家门口,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换好衣服,她懒洋洋地出了似锦园的大门,浑身泛力得紧。

逮到颜色,就是一阵抻掇,佯装怒不可遏地责骂:

“小颜子,你个衣冠禽兽,明知道我现在喜欢宅在家里。”

“靠,让你出来透透气,对胎儿有好处,你不憋屈,不能憋坏了我俩个大侄子……”

说来说去,这颜色总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这是为了她的孩子利用有限的资源,打造出最强健的身体状况。

元素无奈,举双手投降,作妥协状。

“上哪儿啊?”

“陪我买东西。”颜色眨了眨眼,发动了她那辆小二手破汽车。

一路上,她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徐丰另外购置了一处爱巢,狡兔三窟,两人打一枪换一炮,这小日子过得,整个回到了解放前。

下了车,颜色就带着她去了商城,购置日用品,准备迎接她再一次新生活的到来。

人流量大的地方,简直是元素的死穴,连气儿都不顺了。

最后,坐在休息椅上,说什么她都不爱动弹了。

“自个去买,我在这等你……”

“呃,看你怀孕真麻烦,都成熊猫了,我看是你家钱老二给惯得,哪这么娇气?看你这样,打死我也不怀孕!”颜色耍赖死皮地吼吼,然后索性坐下来陪着她。

“你去买吧,小颜子,我就在这坐着等你。”

“我哪敢让你一个人在这?要是出了事儿,你家钱董不把我杀了才怪!”

撇了撇嘴,颜色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来把玩,有闲功夫就玩手机,是当代时尚青年最爱的活动。

元素嫌恶地皱眉,“拿边儿上去,辐射!”

颜色正玩微博呢,哪理她这么多讲究,元素瞥眼一看,刚好弹出的一条微博上,又是钱傲这家伙的消息,名人果然名气大!

不由得也伸了头去瞧——

“老乡们,有钱的抓紧投资xx社区吧,看这里,看这里,(左一市长千金,左二jk董事长),这种投资不会错的,j市最有潜力的黄金地带,快卖血投资等着被潜吧。”

“老乡们,赶紧卖血去买楼啊……”

微博转得热火朝天。

见状,颜色不好意思将手机拿离了些,尴尬地放兜里,声音弱弱地安慰:“小圆子,这都是应酬,人家都是瞎说的,你懂的啊?你家钱董对你那是没话说得……”

翻了翻眼仁儿,元素比她还淡定,反而诧异地瞅了她一眼,嗔道。

“莫名其妙!”

颜色一愣,冲她翘起了大拇指:“姐妹儿,你牛,真心话!”

元素继续淡定,她不是那么喜欢猜忌的女人,对于那个半夜爬墙的男人,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之后,颜色自个去忙活了一阵,总算购齐了她和徐丰爱的家庭用品,载着元素一路高歌就去了她的新家。

接着以孕妇需要活动为由,榨取了元素的廉价劳动力,帮她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没办法,她最讨厌的就是干家务这种事儿。

两人聊了会天,正商量着去哪吃饭呢,颜色就接到了徐丰的电话,你侬我侬的聊个不停,把元素看得鸡皮疙瘩洒了一地。

良久,颜色才挂掉了电话,冲她神秘地一笑:

“小圆子,姐妹儿带你去吃大餐!”

这小妮子有完没完啊!?元素直抚额哀叹。

“你又要干嘛!?”

嘿嘿干笑了几声,颜色放下手机,闷着声音道:“陪我去捉奸,这丫疯子不让我去,老娘偏要去,哼哼!”

“捉奸?小颜色,你丫想象力真丰富!”

“一个字,是姐妹儿的,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咱姐妹儿以后没得做了哈!”

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动不动就是这一招,给她下最后通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元素只有憋屈地认命。

一个字的选择,她还有得选择么?

“去!”

……

怡都花园奠基仪式结束后,在唐朝大酒店举行的奠基典礼招待酒会,由jk国际主办,现场汇集了长约二个小时的文艺表演,各类娱乐活动精彩纷呈,为项目锦上又添花。

颜色带着元素到了地儿,没有请柬人家不给进,费尽周折终于浑水摸鱼从侧门儿的酒水通道混了进去。

像这样的酒会,原本就是j市政商界的重头宴会,参加的无一不是j市有点名气的政界和商界人士。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冠盖云集,记者如云,名流政客们争相展现自己的社会手腕。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场合,穿着白衬衫,牛裤短裤的颜色和穿着淡蓝色纯棉长裙的元素混在中间,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想而知。

不过,这到是符合颜色的目标,她要的就是,不闪亮不登场,一登场,绝对要震撼全场。

宴会的现场,更是美女云集,上流社会名媛千金竞相绽放魅力的地方,来这之前,元素是不知道这姐妹儿究竟要到哪的,进来一看,就傻了眼了。

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儿,扭头狠狠地瞪了颜色一眼。

默哀三秒,丢人,还丢得无极限!

一进宴会大厅,虽然她俩穿得不伦不类,可礼仪周到的侍应仍旧上来招待,颜色挥手拒绝,然后四处张望找寻徐丰的身形。

可宴会厅实在太大了,人头攒动间,哪里寻得到她的男人和奸情?

其实,徐丰不是不要颜色来参加,而是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他觉得自个那脑袋迷糊的小媳妇儿来了,准得添乱,不得自家人干起得没得完的。

想着一会酒会结束,两人就能见面,就拒绝了,哪知道她会直接杀了过了。

远远的,徐丰就看到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女人,确实的说,鬼鬼祟祟的只有他自己的媳妇儿,幸好他身边儿没女伴儿,想到这儿,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徐丰!”

怕什么来什么,许亦馨的声音突然就从旁边儿冒出来,徐丰差点直跳脚!不过,作为j市的社交名媛,许亦馨出现在这个酒会太正常不过了。

“你干嘛?”瞧着许亦馨伸过来挽住他胳膊的手,徐丰就怒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颜色x光透射过来的眼睛给瞧见了,她看到徐丰身边的徐亦馨后,不对,确实的说,是看到她挽着徐丰那只手臂的时候,那张脸,瞬间拉得老长。

好啊,你丫的徐丰,怪不得不要姑奶奶来!

深呼吸两口,此时的颜色明显大受打击,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被他们刺激得马上就要冲过去!

突然,宴会厅里灯光一凝,焦点全部聚集到了主席台上——

元素按住了颜色的手臂,抬眸一望,就看到主席台上的钱傲,穿过层层的人群,哪怕是在众多优秀男士汇聚的高端宴会,他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一身纯黑色手工定制的西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沉稳练达的社交表情,台上的他,看起来完全是一副翩翩佳公子,萌杀了多少美女的心脏?

元素有些困惑了,这样的男人,谁能知道他骨子里就是个土匪?

随着司仪的介绍,他开始致答谢酒会欢迎词:“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很高兴今天与大家一起见证jk国际老城区开发项目的第一弹,怡都花园……”

定定地望着台上的男人,元素的眼睛一眨不眨……

瞧着她发愣,颜色不悦地掐了她一把,贴近她的耳根儿,嘀咕着:

“姐妹儿,你说我该咋办?”

“稍安勿躁!”

元素直接冲她摇了摇头,这样的地方,不仅不适宜打架,也不适宜抢男人,更不适宜冲动撒泼,丢了自个的脸不说,还得丢男人的脸。

她俩在这说话的当儿,钱傲的致辞结束了,四周长长的掌声结束后,便是答谢酒会的开场舞。

作为市长千金,jk国际董事长明面儿上的未婚妻,白慕雅在这样的酒会里,当然是如鱼得水,各个方面应承周到。

她今天为了出挑,特意穿了一件高调的红色露背小礼服,既高贵,又不会太显张扬,特别符合她的身份。

这时候,音乐声响起,她很自然地走过去,无视一众女人嫉恨的眼光,主动伸出手,邀请钱傲跳这第一支开场舞。

“二哥,请!”

钱傲不悦地微微皱眉。

他非常不想接下她的手,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子和礼仪实在太过重要,不管是白家的面子,还是钱家的面子,都丢不起。

伸手拉过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目光自然地落在人群里,倏地,他面色一变,人群里,那抹淡蓝色,开得像朵花儿般的女人正望着他。

两个人,四只眼,穿越人群,视线静静地在空中交流。

……

------题外话------

话说,钱老二真是绝种好男人……5555,神啦,赐我一个吧!

正文 第92章 激情碰撞·火热暴光 两个人,四只眼,穿越人群,视线静静地在空中交流。

在现场乐队的立体声伴奏下,钱傲与白慕雅翩翩起舞。

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角落里,尽管他女人并没有穿华贵亮丽的漂亮晚礼服,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裙,但在钱傲的眼睛里,仍旧没人能有她那般明艳照人。

所谓吸引,应该如是。

两人隔得很远,但丝毫都不妨碍交流,钱傲其实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知道,他女人指定在微笑。

心里一暖,他也回以一笑,空中电波持续放电,诉说着彼此的心意和无奈。

这就是情,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却什么都懂。

轻松了解,默默支持!

元素自然是知道他的,他的心里但凡有一丝白慕雅的影子,犯得着对自己搞那么多名堂么?

钱傲的心不在焉,白慕雅不屑几秒就查觉到了,顺着他的视线,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默然站立的元素。

她怎么来了?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消,为什么要横在她和二哥之间?白慕雅心下恨透了她,如果没有她,说不定,此时她已经是钱太太了,哪里会遭到二哥的拒婚?

原本的水到渠成,全都是因为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死女人!

她恨!但是,她只能淡淡的微笑,聚光灯下,多少目光看着她,所有人都以为他俩佳偶天成,这个男人是她白慕雅的良婿。

不怒,不怨,从长计议。

时间还长,不是么?

……

几乎也是同一时刻,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里,徐丰被许亦馨纠缠得几乎想撞墙。

但这样的场合,正如钱傲一样,官家二代的身份,徐氏家族的脸面让他做不出任何一种出格的事情来。

可他的想法儿,颜色哪里能知道,她神经大条得藤条都hold不住。

打从进门看到徐丰和许亦馨拉拉扯扯开始,她就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

好你个徐疯子,欺负老娘不知道是吧?哼!

她是个急躁的女人,性格急,脾气直,一根肠子捅到底,只见她二话不说,撸起袖管,直接就要冲了上去。

“小颜子!”

“靠,别拦我!”

元素:“……”

和这姐妹儿交情太深,她的性格更是熟悉,她俩对这事儿的认识完全就不在同一个弧度内,她能说服颜色的可能性为零。

所以,她的劝解,完全是鸡同鸭讲,颜色看徐疯子那小眼神儿几乎想要直接扒了他的皮。

完了!

三句话还没说完,颜色已经冲过去了!

元素很无语。

元素很无奈。

元素很无力。

元素很无耻的最后还是跟着她上去了,抢男人这勾当,一个人确实不好使,不管这小颜色有多冲动,她也得上去啊,闺蜜死党那不是盖的。

“徐丰,你个狗娘养的!”颜色一上前,语气就像是吃了炸药似的。

听到他媳妇儿的暴喝声,徐丰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下,慌神啊,这都做的什么孽哦,被许亦馨气得腮邦子都鼓了起来,还得对着颜色赔笑脸:

“媳妇儿,我们,你回去,你先回,我待会儿回来跟你解释……”

“我呸!跟你没完,完了再收拾你!”颜色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攥紧了拳头,气息不稳地就去扯许亦馨挽在他身上那手。

“姓许的,放开我男人!”

这丫颜色也真敢,直接上去就开抢。

哪知道这许亦馨也是个厉害的主儿,玩味的冲她笑了笑,扭过头冲着门口就吼了一声:“保安呢?这俩人谁放进来的?有没有请柬?”

“许亦馨,你什么意思?”徐丰恼了,伸手扣住许亦馨的手,狠狠地丢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意思就是,这种破烂货,实在不配站在这里。”许亦馨回答得干脆。

我靠!

这话不仅是颜色听得想要发狂,连元素心里也咯噔了一声,不太舒服。

但是,她毕竟比颜色理智,这种场合,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辩实在没劲儿。

没等她说话,颜色这小妮子竟然直接一脚就往许亦馨身上踹了过去。

“哎哟!”一声。

许亦馨吃痛不己,回过神来就和颜色扭打到了一起。

女人打架,这徐丰头都大了,他心眼儿里还是护着颜色,怕她吃亏,可怎么都拉不开,这时候几个牛高马大穿着制服的保安也冲了过来。

许亦馨被颜色揪着头发,发型没了,低胸的小礼服被她扯得差点儿遮不住春光,恼羞成怒的嘶吼:

“快,快把她们赶出去!”

说话这时间,也不过二三分钟,但场面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乱,乱,乱之中,总能出错。

不知谁的酒杯碎在了地上,也不知谁的脚踩到了谁的。

元素在旁边心急如焚,哪知道明明和颜色扭打的许亦馨,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直直地朝元素撞了过来,吓了元素好大一跳,突然之间的异常情况,颜色也吓坏了,抓住许亦馨的身体,大叫了一声,

“小圆子,小心!”

元素刚想避开,却不知道谁在混乱之中,在她小腿蹬了一脚,她只来得及用手护着肚子,身体却避无可避,被许亦馨结结实实的撞到在地,一阵头昏目眩,手臂上被碎掉的酒杯玻璃片划了一道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嘶!

好痛!眼前的人影直晃动,颜色想要过来扶她,却反而被许亦馨紧紧拽住。

远处的钱傲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吓得心脏直哆嗦,目赤头欲裂,“元素……”

二话不说甩开拉着他不放的白慕雅,一路拨开人群就冲了过来。

人多的地方,出了状况,哪怕再高端的人,首先的第一反应,仍旧是乱,人群阻止了钱傲的脚步,他脸色大变,边大步走边吼,“闪开,你们闪开!”

他急得心脏快要抽搐了!

终于到了面前,他俯下身一把扣住她的腰身,顾不得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和众多守候着等待挖新闻的记者,心疼地将她打横抱她在怀里。

啊!

没回过神儿来的元素惊呼了一声,惊魂未定之下,直接就环上他的脖子,傻呆呆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能在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这么做?

突如其来的变化,对元素震撼太大了,他难道不怕了吗?

“妞儿,有没有怎么样?”

元素的脑袋就像通了电似的,嗡嗡嗡直响,除了摇头啥也说不出。

钱傲幽暗的眸子里,满满地都是担心和自责,该死的,如果刚才一看到她,就将她拉到身边来,哪会让她摔倒。

“去医院。”简短地陈述句之后,他抱着她直接就要出门儿去。

“我不……”又医院!

“听话!”

他的举动,立刻引来宴会厅里,一片的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作为市委书记参加宴会的钱老大和朱彦对视一眼,诧异的目光也尾随在他们身上,这个女人,怎么会和老二搞在一起?怪不得拒绝了仲尧。

看着眼前这一切,白慕雅脸上噙着笑,手指弯曲着捏紧,眼睛里却清清楚楚的写满了恨意。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可恶!

而各路记者更是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般,跑新闻的人,那家伙,那嗅觉得多大的敏锐度啊。

宴会厅内,镁光灯不停地闪烁。

“钱董,请问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请问刚才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钱董,这位是不是你的正牌儿女友,和上次车震门的女主角是同一个人吗?”

“钱董,你说句话,好吗?不会担搁你太多时间。”

……

“滚开!”钱傲看到他女人身上有血,早就怒不可竭,可是,偏偏还有一名不怕死的男记者大着胆子横在他面前,拿着麦克风堵了他的去路。

操,他这会儿脑袋都快充血了,关心则乱!只见他彪悍地抬脚就狠狠地踢了过去,那男记者刹时软到在地。

然后,他顿了一下,侧身面对所有的镜头,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你们说得,全都对,他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在意的女人,唯一,永远,满意了吗?现在,麻烦通通滚蛋,让路!”

这一幕,绝对是秒杀性的场景。

咔嚓!

咔嚓!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更是围得更拢,将这经典的镜头拍摄下来,有些性急的更是马上通过微博网络论坛开始传播。

这时候,保安也上来了,慌忙把记者们拉开,终于让出一条道儿来,钱傲始终把元素的头藏在自己怀里,直接奔出了大门儿。

这可是大新闻……

jk董事长冲冠一怒为红颜,完完全全是重量级的爆点,白日里还在猜测钱白两家好事不远的媒体马上转变了风向。

“钱傲!”元素低低喊了一声,瞟了一眼紧紧跟随的记者,被这些像狩猎者一般的记者弄得忐忑不已,仰着头看他,手指揪紧了他的袖口。

“放我下来,我没事儿,可以自己走。”

查觉到她的情绪,钱傲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大手更是揽紧了她的腰。

“宝贝儿,有我在,你啥都不用管,乖乖的,我带你去医院。”

这种时候,钱老二确实顾不得那许多了,爱拍就拍吧,爱写就写吧,他女人胎像不稳,这么滑倒多危险。

这世上,没有比他女人和孩子更重要的东西了。

元素一直盯着他,他微仰着头,夜幕的灯光下,从她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他完美的侧颜。

冷硬的唇角紧抿,冷硬蛮横,目空一切。

她不敢转动眼睛,因为那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她隐忍着,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这么宠着,说不感动,傻子都不信。

“怎么?傻啦?没见过老子?”脚步不停,钱傲疾步如飞地奔向停车场,但还是没忍住俯下头,习惯性地蹭了蹭她的脑门儿。

紧张地动了动唇,元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样儿!”钱傲嗤笑,这样子的女人,迷糊的样子,真是心疼死他了。

环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元素不接下来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儿,“谢谢你,钱傲!”

“谢我什么?”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钱傲最不喜欢她说那种客套话儿,那就是距离和生疏。

元素此时的心绪波动得弧线不稳,那些记者的镁光灯晃得她的眼睛发酸……

好吧,其实是被他的话给扰的,眼睛一眨,泪珠就滚了下来……

在他的怀里,哭不可耻的,对不对?笑也不奇怪,对不对?

于是,她又哭又笑,抽搐了半天,哽咽着嗓子:

“谢谢你对我好。”

看着她被泪水染得雾蒙蒙的眼睛,钱傲叹了一口气,同样哭笑不得:“傻妞儿,你是我女人,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此时,元素的心里,被爱和温暖塞得满满的,这种心情,任是再伟大的文学家,也难以描述和形容。

所以,一个激动,一个感动,一个冲动,一个放松,她钻进他怀里,直接就昏了过去……

……

“素,妞儿……”

她这次把钱老二吓癫了,开车的时候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脊背隐隐地透着凉气儿。

他气急了眼。

记恨上了徐丰和颜色这对脑残疯颠,遇到啥事儿不懂解决,要么逃避,要么武力,怎么就不会用用脑子,把自己女人给祸害成这样。

选择了就近的医院,一路狂飚着车大闯红灯,他的车屁股后面,两辆警用摩托车不停地狂追。

可忙中出错!

到了医院他才发现,没有助理,没有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而他妞儿身上也是,空空如也,宴会上,私人物品都寄存了。

他欲哭无泪,而医院,偏偏是最为势利的地方。

一文钱难到英雄汉,好在他衣着光鲜,即使这医院的医生没长眼神儿,不认得他是鼎鼎大名的钱老二,到底认得他紧攥的拳头和杀人般的眼神,在他咬牙切齿,差点把医生办公桌都跟掀翻了之后,元素终于得到了症治。

“手臂划伤不严重,头部受到了外力的撞击,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检查完,擦着汗说道。

他快被这个男人冷冽的双眼给冻死了。

该死的,撞到了头,他妞儿本来就够笨了,再撞头不就傻了?

等待结果的时间,他立马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送钱来。

二十分钟后,来的不是王助理,而是白慕雅。

“二哥,我出门时刚好遇到王助理,她急着赴男朋友的约会,所以,我就替她送了过来。”

“嗯。”

钱傲并没有因为她的雪中送炭而露出感激之情,事实上,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一种男人,不会为了女人的示好而改变自己的心意,自大得完全看不出她的付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钱老二不懂得磨磨叽叽装情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更是他一辈子都弄不懂的。

瞧见他脸上不太愉快的阴霾之色,白慕雅很是难堪,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男人要争,二哥要抢,讲究策略才是关键。

这种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去惹他生气的。

“素素,她没事儿吧?”

她紧张兮兮地凑近前看了看元素。

皱眉,钱傲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兜儿,下巴微微对着门儿一晃,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你该走了。’

无情,无心,冷血。

其实他没变,还是白慕雅熟悉的那个男人,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时间流传,一切都在变化,他学会了温柔,学会了宠爱,但都不是对她,而是对床上那么浑浑噩噩,浑然不觉的女人。

她凭什么拥有这些?

心中翻江倒海,可她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怒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是她从小到大的必修课程,所以,她总是顺着二哥,更不会违逆他的任何决定。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才是最爱他的那个女人!

强自镇定了自己的神经,她低低地笑了笑:“二哥,那我先走了。”

“嗯。”

嘴里答应着,可他的人已经坐回到了床边,目光也早就转了向,眼睛里也只有那个女人。

苦涩的一笑,白慕雅临出门前,突然回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瞧着他,然后嫣然一笑:“二哥,你这事儿,准备好了怎么和家里交待么?”

钱傲凌厉地目光扫了她一眼,就懒懒地开口:“我自己的事情,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好吧,二哥,再见。”轻声说着,她语气里的关切,真伪莫辨。

……

幸好,结果出来了,元素的脑袋没有撞出啥毛病,但由于她怀孕,医院建议留院观察二天,钱傲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这时候,他的电话开始了狂轰乱炸,铃声响过不停。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事儿得闹多大的动静儿,但是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得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负责任。

而负责的首要,就是承认她的地位,像他许诺过的,承认她是他钱老二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妈,而不是整天偷鸡摸狗的让她见不得光。

不过,这措辞该怎么说,他一时有些踌躇了。

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机,脑子里不停地琢磨着,铃声不知疲惫地一遍一遍响过,在寂静的病房里尤为刺耳。

狠狠地捏了一下手指,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直接接了起来。

不等他开口,电话那边儿的沈佩思已经僻里叭啦的一肚子火气冲了过来:

“老二,你说说,你这怎么回事?你是嫌钱家的脸面太亮敞了,给抹点黑是吧?你真的是准备把你妈气死才甘心?以前你咋玩妈都不计较,可她是谁?她曾经是仲子的女朋友?你玩谁不好?你这样做……”

静静地拿着手机,听着沈佩思不断地疲劳轰炸,他没有像以往那么贫嘴地岔开,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直接掐断,而是听完了她的逼问,才正经八百地哑声道:

“妈,这次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认真?你,你,你……”

一连几个你,沈佩思半晌讲不出话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他这么严肃的对她说话,对她说认真,还是第一次。

可是,认真有用吗?没用。

“妈不管你认不认真,你爸这回气儿大了,咱老钱家的老脸都丢尽了,你自个提着脑袋小心点,马上,立刻跟我回家。”

“妈,你别逼我,你儿子的脾性你清楚,认定的事儿,啥时候改变过?她在哪,我就在哪。”

坚定地说完这句,他随即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转眸,发现床上的女人晶亮晶亮地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傻娘们儿,吃错药了,老盯着我瞧啥?”他磁性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宠溺,对刚才的电话,只字不提。

有的压力,一个人承担就好,何况让女人来分担。

“我都听见了,钱傲。”

元素轻轻地说着,猫儿一般的嗓音慵懒无力,轻轻的,淡淡的,异常奇怪的是,她非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镇定自若。

钱傲揉了揉太阳穴,艰涩地说道:“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瞬间,气氛有些压抑。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元素轻轻拉过他有些僵硬的大手,眼眶泛着红,“钱傲,你别担心我,我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俯下身,将她紧紧搂在自个怀里,钱傲的吻就落在她眉心中间,似安抚,似鼓励。

“妞儿,别怕,咱一起面对,好吗?”

侧身拍拍他的手,元素微微一笑:

“傻啊你,我怕什么?又没人会把我吃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吧,免得家里念叨。”

钱傲伸出手搂紧她:“小没良心的,想赶我走?老子偏不上你的当,你啊,还是得放眼皮子底下瞧着才能让人省心。”

“……我不省心么?”

“你觉得呢?”

他微微眯眼,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惑人的光芒,手指缓缓地在她的唇瓣上来回的摩挲:“索性把你吃到肚子里,安心。”

元素被他的动作激得头皮发麻,不是怕,而是这男人太会勾搭人。

妖孽男人,越来越腻歪,还总骂自己是妖精。

忍不住嘀咕出声,却被男人顺势裹进怀中稳稳地安置着,突如其来地给了她一个火辣缠绵地舌吻。

灼热的双唇勾勾缠缠,怎一个**了得?

彼此的心脏怦怦直跳,怎一个甜蜜了得?

……

这时候,突然传来几声压抑般的低笑,然后响起徐丰揶揄的调侃:

“啧啧啧,哦哟哟!瞧瞧,瞧瞧……忒让人羡慕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慌不忙的分开,钱老二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转过头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徐丰和颜色。

“老子还没找你们算帐呢?你们这是吃饱撑的,还是闲得慌?”

不怪钱老二心里不舒坦,这元素两次进医院都是颜色给撺的,要是换了其他人,他早就炸乱了,这么数落两句儿,算是轻的了。

徐丰没脸没皮,出了这事儿,颜色也没工夫和他算帐了,所以他心里可愉快得紧,揽着颜色的腰身,笑得越发开怀,直接岔开话说:

“哥哥,下次亲热,注意关门儿,小心春光外泄……”

“滚,两个神经病!”一个冷眼儿扫过去,钱老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从进门儿开始,颜色始终可劲儿的低着头,这回真的老实了,她怕惨了这钱二爷这脸色,不管咋说,这事儿都是她惹出来的祸端。

忐忑不安的瞅了瞅钱傲,又瞅了瞅元素,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

“小圆子,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钱老二气闷不已。

翻了翻眼仁儿,元素拍了拍他的手,也没矫情,明艳艳地笑了起来:

“假不假啊你?咱俩谁跟谁,说这个可就见外了啊……对了,你俩咋来了,我已经没事儿了,观察一天就能出院。”

没等颜色说话,徐丰就接过话来,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俩一眼,提高了嗓门:

“看看你俩呗,我说你俩千万别出这门儿,各种追杀啊!这会儿,医院外面,多少记者在那候着呢……我的哥哥也,你这一怒老牛逼了,还敢打记者,看怎么写你吧……”

“老子怕个屁!”钱老二嗤之以鼻,狠瞪了他一眼。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徐丰伸出大拇指,往上一翘。

“哥哥,你丫这样儿,真悲壮,真上道……”

说着,他眉头一挑,继续拾掇钱老二:“最近有首歌咋唱的来着?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

噗哧,瞧着他那滑稽样儿,元素和颜色忍不住笑出声来。

“滚吧你!丫的!”一个枕头甩到他身上,钱老二暴笑!

……

事实证明,媒体永远是走在最前端的机构。

第二天一早上,j市各大报纸头版头条迅速地就刊登了唐朝大酒店那八卦意味绵长的新闻,jk董事长冲冠一怒为红颜,钻石王老五名草有主,落地为安,名媛淑女心碎了一地。

他在酒宴上抱着元素无比着急的照片更是转发得到处都是,不同角度的拍摄,却照出了同样的深情,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儿,拍得真到位。

网站、微博各类媒介都迅速转发,还有的媒体干脆直接与上次的‘车震门’画上了等号。

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和猜测遍地开花,如同所有的娱乐新闻一样,不求真实,但求吸引公众的眼球。

再加上宴会上钱傲那火爆的性子,踢记者那一脚多狠,有家报纸那真是往死里写,无孔不入的媒体更是在短时间内就将元素的身份背景全给挖了出来,包括她曾经的男朋友钱仲尧和钱傲的关系。

公众哗然!

三个人合在一直的捆绑报道此起彼伏,引人注目,诸如‘此女一出,名门钱家叔侄挖墙反目’、‘豪门里那些龌龊事儿’之类的报道多如牛毛。

这则新闻如野火燎原,随处可见,越传越玄。

娱记无处不在,镜头下多少绯闻捕风捉影,八卦么,人人都想听,绯闻么,人人都关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除了当事人谁都不清楚这些八卦的真实性。

然后,钱家很不幸的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各人从媒体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各有不同,有人开心看笑话,有人气得暴跳如雷,有人鄙夷嘲讽讥诮齐齐上阵。

生活如此,原滋原味儿!

……

彼时,某咖啡馆。

女人两只:白慕雅和许亦馨。

“你做这事儿的时候,没让她们查觉是故意的吧?”这是白慕雅在问许亦馨,两人本是旧识,同处一个圈子,关系不错不说,还同病相怜,战斗友谊就格外深厚,抱成团一致对外。

许亦馨哧哧一笑,“当然,我和她无怨无仇的,谁能想到我是故意的?这种女人,就该有这种报应,这么一出,钱家脸都丢尽了,这辈子她都没法儿踏入钱家的门儿。”

但愿如此吧!

白慕雅轻抿着唇笑了笑,她说得对,没人会怀疑到许亦馨,人人都会以为是混乱中的意外,当然,更没有人会怀疑她白慕雅,没人知道,她在那关键时候的眼神支使。

这事儿,永远只会是她和许亦馨之间的秘密。

二哥,别恨我,这么做,只因为我爱你!

……

元素没有想到,她妈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赶到医院。

这一下,头真大了。

想来想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知道,择日不如撞日吧。

暗暗鼓劲儿,她大方地握住钱傲的手,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紧张,小声地赔着笑脸招呼:“妈,你来了?”

“死丫头,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作的什么孽哦?!”

陶子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元素缩了缩肩膀,勇敢地与她对视。

看到自家闺女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动作,陶子君什么都明白了,回天无力,她除了无奈,还有什么办法?

揉了揉鼻头,陶子君也有些泛酸了,老邻居们的指指点点让她脸都没地儿放了,但她能怎么办?这是她的闺女,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总不能真不管她。

为什么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因为妈妈会在平日里骂你,收拾你,甚至打你,不理解你,可是,在你真正有事的时候,在全世界都背叛你,戳你脊梁骨的时候,也只有妈妈,会永远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哪怕你杀人放火,也不会弃了你。

正如,此时的陶子君。

慢吞吞地把保温瓶里的熬的粥和营养汤取了出来,拿着勺子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给自己闺女吃。

“妈,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儿的。”元素瞅着妈妈这样,心里忒不是滋味儿,她知道妈妈一直反对她和钱傲在一起,可此时此刻……

“死丫头,就会给你妈添堵。”陶子君使劲瞪着她,元素扁了扁嘴,没敢再吱声。

两母女静静地坐着,一切尽在不言中,钱傲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元素喝完了粥,又默默地坐了一会,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钱傲赶紧说:“陶姨,你先回去吧,素素身体没打紧,我会照顾她的。”

“不了,还是你回吧,我闺女给钱先生添麻烦了。”陶子君依然没有好脸色,但总算是回答了。

“怎么会麻烦,我特别乐意照顾她。”这话很狗腿。

元素瞧这情形,聪明地赶紧接上话,给妈妈一个接受的台阶,“妈,你伤刚刚好,不宜劳累,我这跟着也马上就出院了。”

陶子君能原谅元素,但并不代表能接受钱傲,不愠不火地冷哼了一声,“以后,妈会守着你,不要这些臭男人打你的主意。”

面色一变,钱傲郁结,更加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室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元素心里也不舒服,看到闷闷的钱傲,她心里也仿佛卡了一根鱼刺般难受。

正如他承认自己一样,她也得勇敢。

“妈,我不想瞒你,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三个月了。”

“什么?!”

错愕地陶子君张大了嘴,空气中一时寂静无声,连窗帘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丫头,怎么和自己一样傻,这些有钱的男人,谁能有真心?

许久过后,只听到陶子君略微地叹息,“你,好自为之。”

……

二天后,元素出院,被钱傲接回了似锦园。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沈佩思找上门来里,元素还是隐隐有些担扰。

沈佩思是上流社会最典型的豪门贵妇,高官夫人,显露在外给人看的永远是端庄贤良的外表,得体守礼的举止。

比如这个时候,哪怕她再痛恨元素狐媚了儿子,在对着元素的时候,仍然是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安静的似锦园,钱傲早上去了公司,而兰嫂早就退了下去,只有元素和沈佩思两人。

元素礼貌地将沈佩思迎进了客厅。

沉吟了半晌之后,沈佩思优雅而有礼地微笑,“元小姐,长得很漂亮,难怪我儿子迷上了你。”

“沈姨,也很漂亮。”元素由衷的说。

点了点头,沈佩思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每一个字都犀利尖锐。

“元小姐,我记得,你以前是叫我姨奶奶的?”

正文 第93章 好戏粉墨登场 都说语言是门艺术,无疑沈佩思是这门艺术中的佼佼者,她这么一点拨,元素自然明白她话里蕴藏的意思,说到底不过是提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元素她还能退缩吗?

钱傲说,他是认真的。既然他是认真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能不认真么?

微笑着看着沈佩思,她微笑:“那些都过去了,沈姨。”

对于那一段她无法抹掉的过去,她找不到反驳的言语,既定的事实,哪怕大家的心里都有个疙瘩,她也必须得承认。

而未来,她想要争取,因为那个男人,值得她争取。

沈佩思居高临下地冷冷瞥了她足足半分钟,然后移开了视线,淡然问道:“元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猜猜看,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做什么?”

这话把元素问住了。

皱眉想了想,如果按照电视剧里的豪门戏码来说,陶女士这会要么应该是声色俱厉地让她离开她的儿子,要么就是应该签一张支票,大方点的给空白支票,随便填写,小气点的是谈价钱。

可很显然,她都不是,这么镇定的让她玩‘猜猜看’,这是演得哪一出?

冲她摇了摇头。元素当然没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展现在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沈姨,您直接就说吧,我受得住。”

优雅地笑了笑,沈佩思端过元素给她沏的茶喝了一口,顾左右而言它地说:

“说说这茶吧,老二的茶,是好茶不会错,可这水的品质太差了,泡出来终究还是难喝了些。元小姐,你要知道,好水才能养得出好的茶品,否则,不管你的茶艺有多高,也泡不出一杯好茶来!”

说实话,元素真心佩服她。把一句贬损的话,说得这么委婉,乍一听起来,还真以为她在讲茶经呢。

她不是傻子,脑子不用转,只用膝盖想也明白,这摆明了就是说她元素出身低贱,压根儿配不上钱傲。

暗自腹诽,吸气吐气,调整压力。

怪不得人家说豪门深深深几许,单凭这指桑骂愧、隔山打牛的几句话,就不是普通人能说得出来的。

最主要的是,还能说得面不改色,一脸微笑。

然而,在这种气氛下,连元素自己也没想到,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突然是一件与这事儿毫不相干的事。

如果,她是说如果,这沈女士要是穿越到古代,那指定得是宫斗,宅斗的高手啊?想到某热播局里的皇太后——

她乐了。

见她抿着唇傻笑,沈佩思愣了神,对她小强般的心脏承受能力微微诧异,她当然不会知道,元素这边厢已经把她送到了古代皇宫,正对着众妃嫔施威呢。

“元小姐!”

“沈姨,您说,我听着!”

哪怕沈佩思掩饰得再好,也无法让人忽略眉目间那一抹不悦和不屑,但她不会被这些情绪自乱阵寸,而是直奔今天来的主题。

“元小姐,是不是以为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离开老二?”

难道不是么?

元素狐疑地抬头望她。

眯了眯眼,沈佩思高深莫测地一笑:“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们年青人不懂得自爱是社会现象,不是特例,这怪不得你们。但是,你得知道,你肚子里的俩娃子,到底是钱家的种,我们没理由不让他们认祖归宗,这点,你放心。”

元素双颊艳红,未婚先孕确实有够丢人,更何况她和钱傲之间那点敏感的,细枝末节的关系。

可她这话儿,啥意思?

她心里明白,像钱傲那样的家庭,就算没有仲尧这茬事儿,她也高攀不上!

门当户对,身份地位不是两个说着玩儿的成语,而确确实实是阻碍幸福的拦路虎。

这时候,她宁愿钱傲,其实啥也不是,仅仅只是钱傲而已。

诶!认了吧,让人奚落吧。

又喝了一口茶,沈佩思似乎是很满意她目前的表情,到底是寒门女子,稍微两句话就能将她的自尊踩碎。

掀唇,她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我自个的儿子我明白,男人么,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也正常……不过,想必元小姐也清楚,我家老二浪荡惯了,他的感情未必持久,我并非想要干涉你俩,可是不希望你元小姐最终落个悲惨的下场,一、无、所、有!”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异常缓慢,一字一顿。

元素愣了愣,反问:“沈姨这话,我听不太明白。”

装傻?沈佩思神色不定,过了小半晌,才说:

“那我说明白点,你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嫁入钱家,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得到丈夫一辈子的疼爱,还是想要偷偷摸摸的继续这不知能持续几天的露水姻缘,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情妇?永远得不到长辈们的认可?”

元素默然,这个问题,其实压根儿就不是问题,而应该换成肯定句。

沈佩思笑了笑,接着说:

“我也是过来人,并非不尊重你俩的感情,元小姐,我给你这个机会,咱们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后,我儿子还是这般死心塌地喜欢你,我不仅不拦你,而且还会帮你扫清一切的障碍,但是,你得答应在这一年之内,不能利用他头脑发热就撺掇他和你结婚,不知道元小姐,你敢不敢赌?”

一年,365天。

一年后钱傲如果依然如故的喜欢她,入不入得了钱家门儿,又有什么关系?一年后,如果钱傲不再喜欢她,即便在这一年内她入了钱家的门,又有什么意义?

归根到底,她要做的只是钱傲的女人,而不是钱董事长的太太。

所谓爱情,所谓名份,不过是她与他之间的事,一旦牵扯到家庭,就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她并不在乎那个光明正大嫁入钱家的赌注,她只在意钱傲是不是会一直如此对她,如珠如宝……

赌,又有何不可,只要不是让她离开钱傲,嫁与不嫁,并不重要。

何况,也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个男人有无比的信心,更何况,嫁与不嫁,在她和钱二爷的相处的世界里,大多数时候,并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

可是,她能说:这事你儿子作主么?

可是,她能假装掩面而泣,说‘呜,我不’么?

答案是:不能!

微微点头。

沈佩思似乎很满意,低低轻笑了一声,“好,咱们拭目以待,你好好养胎,你怀了我的孙子,也算是大功一件,就算最后你没能嫁给老二,你相信,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

这话说得,和感谢一头母猪生了八头小猪嵬,个个肥嘟嘟,然后给她吃上等品质的饲料,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元素汗滴滴。

……

钱老二还在外面的时候就看到沈佩思的车,心里一沉,还果然来了,他一大早上就去了公司,不到二个小时,就接到兰嫂的电话,他妈去找元素了。

这一下他慌得不行了,就怕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言不合吵起来,或者干脆动起手来什么的。

他不怕元素过激,就怕他自己的妈,沈佩思女士他太了解不过了,压根儿不可能待见他女人,被她这么一闹,鸡飞蛋打了,老婆孩儿要是都跑了,可咋办?

哪知道,等他一进屋,差点没把下巴掉地上。

他的妈妈,沈佩思女士和他的女人居然相谈甚欢,这感觉?究竟哪里出毛病了?怎么感觉这么的荒唐可笑,这俩女人闹什么名堂?

“妈,你怎么来了?”

凝神扫过元素一眼,沈佩思嗔怪地望向沈傲:“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来看看我的孙子!”

听到她的话,钱傲像一个刚刚拿到了特赦令的囚徒一般,脑子里瞬间涌上狂喜,对他的母亲,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感动。

她居然认同了素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妈,您真好,儿子真心感谢您嘞。”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满脸都是认真的笑容,让沈佩思不禁有些愕然,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贫得不行,很少有几句正经话,更别说这么感情流露的夸她了。

没想到,第一次感激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是为了这个女人……

“妞儿,没事儿了!”

钱傲没注意到沈佩思眼中的阴霾,兴奋得伸手就将元素揽入怀中,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像安抚一个受伤害的小孩子那般细致温柔。

元素身子定了定,回以淡淡一笑。

优雅么,谁不会呢!

四合院,有穿堂风吹了过来,冷着眼将自己的儿子那狂喜的劲儿再次打量了一遍,沈佩思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常的。

他的脾气,绝对不能拧着来,只能采取迂回战术,要不然,儿子孙子全没了不说,最后闹得家庭不和,得不偿失。

不得不说,她这招挺聪明,对付钱老二这种强硬派,硬来是绝对不行的。

沈佩思轻“咳”了一声,将钱傲的注意力转了过来:

“老二,以后有啥事,别瞒着你妈,难不成当妈的还能害了你?你小姨也是,竟然替你瞒得滴水不漏,宝宝有三个多月了吧?再大一点素素就该显怀了,在这你破园子里,太少人照料了,对孩子不好,要不然,回家里养着吧?”

又是养,又来了。元素心里一窒,感觉自己那啥,在她的眼里,真的活生生成了一只既将产嵬的老母猪。

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甚至都没点,钱老二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握紧了她的有些凉意的小手,笑嬉嬉地说:

“回去干嘛?咱俩在这过得可舒心了,我就喜欢过二人世界呢,作啥事儿都方便不是?”

脸上一阵臊红,元素心里跳得卟嗵卟嗵的,不过他维护的意味是如此明显,手上不着痕迹的轻轻紧了紧他的手,以示回应。

二爷,你好样儿的,精神上支持你!

瞅到他俩的表情,沈佩思皱着眉,心里非常不痛快。

儿小不由娘,这儿大了更不由娘。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哪里懂得照顾孕妇?只会瞎折腾……唉,既然你决定了,妈也拦不了你。”

说完,她眼露精光地认真瞟了瞟元素的肚子。

抱孙心切!

这眼神瞧上去情真意切的,实际上也是,不管她对元素是个什么看法,对小孙子确实是巴心巴肝的盼望着。

元素始终半垂着头,温顺的低眉敛目,不去注视沈佩思的脸,为了钱傲,为了她和钱傲的将来,她可以答案他妈妈的条件,但不代表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去钱家生活。

那种感觉,感觉像仅仅只是一个生育的机器。

临走之前,沈佩思突然慎之又慎地钱傲说,

“你俩的事,这回闹得鸡飞狗跳的,你爸的脾气你了解,差点气得毛病来。他那关我看你难过,不过,我会尽管的替你求情,明天晚上,带着素素回家吃饭,顺便给他认个错儿。”

听到她妈这么一说,钱傲的脸色略微一变,转过头去有些为难:

“妈,我看还是过一阵儿吧……”

他实在不愿意现在让元素去面对他家里的人,那或诧异、或惊奇、或审视的各种眼光,能把人给烧穿了。

尤其是仲尧,这样面对得多难堪多尴尬啊?

他目前纯粹的只希望她过得好好的,好好养胎,至于其它的,让时间慢慢去磨平,至少得等到舆论过去,事态平息了之后再说。

不能冒险。

“傻孩子,素素不会有意见的。”沈佩思淡笑着说,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元素,笑容意味深长:“是吧,素素?”

元素愣了,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没法儿拒绝不是么?正如她刚才讲的那个压根儿不能称之为赌注的赌注。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让人想拒绝都难。

这就是沈佩思的高明之处。

男人的妈妈说,你俩回家吃个饭吧,难道她说,不行!?

……

刚刚目送沈佩思的车影离去,钱老二就开始揉着元素的小脑袋,拽住不放手,直接逼问:

“说说,妞儿,我妈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从欣喜之中冷静下来的他,总觉得她俩之间相处的气氛太过于的融洽了,修饰的痕迹过重,就不可避免地透出‘假’字儿来。

在这之前,他想过无数种解决的办法,想要解决这次事件给家里带来的冲击,毕竟败坏门风对钱家来说,真是顶顶大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沈佩思女士真能为了孙子接受素素?

玄乎啊!

看出来他眼神里的疑惑,元素噤声了片刻,才调皮地吸了吸鼻子:“啥也没说,就讲了一些准妈妈的注意事项,你妈妈呀,可稀罕我这肚皮了。”

很明显,钱老二完全不信,轻“哼”了一声,锲而不舍地继续问:“当老子是傻的啊?”

“钱傲,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元素执拗地昂着头望他,目光坚定,既没有委屈,也没有茫然,更没有无助,而是透着坚定。

那么看来,不像被欺负了,钱老二也就释然了,既然她这么说,就由着她去折腾吧,不过——

“成,老子怕了你了,不过,你得实心实意地跟着我,千万别有什么花花肠子……”

他这话味儿不对了,元素眯着眼儿打断:

“你不信我?”

话言未落,她就被裹进了男人带着薄荷清香的怀里里,头顶上传来男人焦急和紧张的解释声。

“信你,信你还不成么?老子……我是怕失去你。”

听到他急切的声音,紧张得跟在亚马逊飘流似的,元素就忍不住就想笑,但她始终憋着不吭声,憋得腮帮子都酸了。

果然,片刻之后,这男人马上就语无伦次了:

“哎哟,妞儿,素素,我的小姑奶奶,我的小祖宗,我哪敢不信你?”

心,暖。

鼻子有些泛酸,她真希望永远地沉溺他给的宠爱当中。

抓着他的衣襟,元素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胸腔里怦怦的心跳声,清脆响亮,正如这个男人一样,有着让人安稳的魔力,她明白,他对自己打心眼儿里好。

原来,自己对他是如此之爱,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能不爱,如何舍得放手?

她爱这个男人。

所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会跟着他,除非,他亲口说,他不要她了。

所以,她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

第二天晚上,钱傲从公司出来直接回了似锦园带她回家。

这是她第三次到钱宅来。

当钱傲载着她一路过关卡,驶入钱家老宅的时候,元素刹那间脑子有些恍惚。

同样的是都很忐忑,不同是的是前两次是跟着钱仲尧来的,而这次,却换成了钱傲,这世界兜兜转转,变化莫测,让她对接下来的见面,越发不安起来。

身份的转变,让她无比的尴尬,攥紧的拳头却彰显了她无比的决心,既然决定了,就不要退缩。

他们要嘲讽,要鄙夷,要冷笑,要骂要打都随他们去吧,至少身边的男人,会护着她。

这一点,她深信不疑,所以心脏坚强了不少。

距离上一次来钱宅,其实并也太久,可看到这所记忆里城堡般的宏伟建筑,她还是有一些恻然,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

钱傲替她打开车门,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地抱下车来,感觉到她微微的紧张,不由得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低说道:

“妞儿,啥都别怕!有我呢。”

被他呵护的感觉让她恁添了许多的勇气,深吸一口气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元素,你可以的,勇敢一点,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沈佩思正站在大厅的门口,远远的就瞧到儿子的车过来了,可是左等右等,见他俩还在那腻腻乎乎的,心里就有些动气。

但看到他俩走近时,仍是满面的笑容,还冲着里屋喊了一句:

“老二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白慕雅从里屋一下窜了出来,可眼看着钱傲手里牵着的元素时,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就僵在脸上,冻成了腊月的冰块儿。

可最悲伤的,不是悲伤本身,而是她的悲伤,压根儿震动不了钱老二心底那根儿琴弦。

对白慕雅,元素心里微微有些歉意,可即便这样,能让她将男人拱手让出么?!暂时不说这男人让不让得出,实事上,她并非圣母,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而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勉强不得的。

缘份,很奇怪,她只能顺从自己的心。

紧紧握住元素的手,钱傲完全视白慕雅为无物,那动作,那神情像马上就要赴刑场的勇士一般,给他母亲招呼了一声,直接越过白慕雅径直进了屋。

刚进大门,就遇上从楼上蹦跳着下来的钱思禾,脸上溢着笑,穿着一身精神的小短裙,飞般的速度窜了下来,差点扑到元素的身上。

她这猛烈的动作,把钱老二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直接将元素搂在怀里,拦住了钱思禾的身体。

“二叔,瞧你紧张得,切~”

很明显,钱思禾这只看起来欢快轻盈得像只鸟儿一样的女孩不是故意的,不过,却在看到二叔紧张元素那一刻,从脸上到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

小丫头年龄小,还不懂得伪装自己,自然是心底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这个女人当初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又和二叔搞到一块儿,她自然对这种人没有好脸色。

被她的动作吓坏了,元素这时才回过神来之后,看得出来了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并不气恼,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议,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于是,她反而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微微展颜一笑。

钱思禾的表现太明显,钱傲自然也注意到了,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没点眼力劲儿,还不快叫二婶。”

“二婶……”

礼貌地轻唤了一声,钱傲正准备夸奖这侄女儿的懂事儿,哪知道她说完就将脸扭到一边儿,小声地又补充了二个字:“我呸!”

“钱、思、禾、”钱傲怒了,咬牙切齿地吼一句,正准备将小丫头抓回来抻掇一顿,却被元素拉住了手臂,然后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都是早晚要面对的,怒气总有消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总有一天,他们都累了,也就没那闲工夫再来鄙视她了。

他的维护,只会增加他们的鄙视而已。

钱傲还想再说什么,眼角往边儿一瞥愣了愣。

仲尧!

静静站立在旁边,他原本深邃好看的五官,依稀难掩憔悴的神色,他就那么注视着他俩,熟悉的面容,却透着陌生的疏离感。

歉疚感,排山倒海,元素心里难过了,面对仲尧,对她而言,对面对任何一个钱家人都要难。

她沉默着,脑中思绪万千,感叹物是人非,每次遇到钱仲尧,她的情绪波动就挺大,毕竟,他才是真正受伤害的人。

见到她的怔愣,钱傲狠狠地紧了紧她的小手,她番然醒悟过来,顺势也回握紧了他的手指。

过去的一切,都要面对,认真地面对,再困难也得面对,如果不打破这个僵局,对仲尧那不是怜悯,而是更大的伤害,伤了,痛了,都会痊愈,但在之间,却必须剖开伤口,清理到那一堆的烂肉。

好吧,她下贱,她无耻,她爱上了前男友的亲叔叔,如果上天真的要给什么罪孽的惩罚,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三个人的头顶上,三人沉默着,对峙着,多么荒谬一种关系结构。

这本就是一场为爱而滋生的对峙,谁为谁在付出!?谁为谁在舍弃!?

慢慢地,原本以为的三方对峙,就变成了两军对垒。

钱仲尧的眼里映射出深深的悲哀,他们在携手,而他成了外人。

不,侄子!

大厅里,坐着朱彦,钱思禾,沈佩思,当然还有白慕雅,不过,所有人都不约而口的沉默着,没有人好心的想要打破这个局。

时间一分一秒,元素窘迫得不行,冷汗划落脊背,偷眼看了钱傲一眼,见到他面色阴沉得可怕,摆明了一副谁都不要惹他的气势。

心里一颤,她更加不敢随便开口了,唯有一字,等!

三个人便如此诡异地站着,钱仲尧始终沉默,钱傲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局势,声音低沉却坚定:

“仲尧,这是二婶。”

冷笑了一声,钱仲尧迟疑地瞟了元素一眼,说:“素素,你幸福么?”

“她幸不幸福,早就与你无关。”钱傲皱了眉,直视着他。

元素心里的酸涩感和愧疚感不断加大,几乎快要不能负荷,最后,坚强的奥特曼先生,再一次指点了她的行动,只见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仲尧……我,很幸福。”

钱仲尧瞥了一眼他们紧握的手,怪异地牵了牵嘴角,温和的对着她笑,“我想也是。”

然后,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她身旁的钱傲身上,冷声道,“不过,二叔,我不会祝福你的。”

唇角微微荡开一抹笑容,钱傲沉吟:

“我们不需要祝福也会幸福。”

一句我们,直接让钱仲尧捏紧了拳头,眼看情绪一触即发,边上坐着的在他们对峙时沉默的几位,终于动容了。

沈佩思笑了笑,提高了声调:

“客人来了,就过来坐啊,杵那儿干嘛?小雅,快给素素倒水啊?”

果然是段位挺高的宅斗人物,一句话,亲疏立显,两个字客人,就把她划分到了外人那一国。

元素笑了笑道了声谢,钱傲却不依了,他见不得他女人受点点委屈,所以压不住火,毫不客气地反驳:

“妈,怎么说话的,谁是客人?”

笑着摇了摇头,沈佩思对他言语的冲撞丝毫不恼:“急啥啊?不是还没进门儿么?当然还是客人,等以后进了钱家的门儿,再说吧。”

这话听上去滴水不漏,钱傲也挑不出理儿来,揽了揽元素的肩膀,“走吧,一会开饭,饿坏了吧?”

淡淡地一笑,元素弯了弯唇角,轻轻地回应:

“还好。”

这样的氛围,元素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对于钱家人的冷淡疏离,客套假装并不在意,嘴角始终噙着笑,沉默着听他们讲话,态度不卑不亢,克守着自己的礼仪,到也没有遇到太大的为难。

直到钱傲被钱司令员派来的警卫员叫到了楼上。

临走,他还不放心地握了握她的手,小声在她的耳边嘱咐,“乖,镇定点,一切有我。”

元素点头,目光传递着坚定。

随着钱傲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在楼道上,客厅里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就没那么动听了,有因为妒忌的,有因为不满和怨愤的,通通都终于破土而出了——

元素一直垂着眸。

这会儿,她念着金刚经,就当自己是来打酱油的,随她们奚落去吧。

默默地等待,这时候,胳膊肘儿突然被人碰了碰,她扭过头一看,是一脸阴沉的朱彦,冲她指了指院子里,示意她跟着出去。

默然了好几秒,元素才犹豫着跟着她的脚步出了门儿,仍然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朱姨……”

院子里,凉风习习,很明显,不能烧灭朱彦心里的怒火。

“你也真好意思叫我朱姨,咱们不是马上就要成妯娌了么?”

朱彦轻哼了一声,冷笑。

她现在对元素,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初的耐心,一则是因为儿子在她面前吃的亏和受的委屈,另一则,只要想到陶子君的女儿居然要嫁给老二,顺顺当当地做jk董事长夫人,她心里的那份儿火气就压不下去。

“不过,这妯娌么,还得看你有没有这福气,天天烧高香拜托菩萨保佑吧,祈祷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要不然,有没有福享受都不知道,还真想做钱二奶奶呢?”

这奚落来得真快,但到底还是在元素可预见的范围内,她抿嘴,不反驳,不争辩,不吭气,惯常的三不原则,不管怎么说,对于仲尧,她本身确实有愧的。

她服软了,可朱彦却没打算放过她,语气是更加的咄咄逼人:

“当初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元小姐,脚踏两只船,居然踩到钱家人的身上,本事儿挺大的啊,怪不得上次说不愿意和仲尧订婚,原来是攀上了老二啊?你呀,就别做美梦了,不过就是一个卖身的妓女,真敢想啊……”

“你……”妓女两个字,像两个耳巴子,让元素倏然倒抽一口凉气,刚才强装的淡定瞬间就没了。

呼吸沉重了不少。

朱彦看到她变色的面孔,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语气越发的冷硬起来,出口的话更是专捡恶毒的说

“被我说中了是吧?讲不出话来了?我告诉你,你的这些龌龊事儿,咱老钱家人全都知道,你现在倚仗的,不过就是肚子里怀着老二的种,一旦生下孩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是吗?

脑子里响过钱老二斩钉截铁的话,他说过他俩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所以,元素,坚强点。

定了定神,她笑了:

“朱……”然后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干脆直奔主题:“仲尧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比你想象的歉意更多。至于我和钱傲的未来,就不劳您费心了。”

装么?谁不会装!

朱彦脸色一变,咬牙切齿,“我儿子千挑万选,就找了一个你这样的货色,我真替他不值,先勾引了仲尧,再上了老二的床,你这种女人,手段不错,可是实在太无耻。”

她真是恨得牙根儿发痒。

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解,她不能说自己完全是无辜的,可事实的真相却并非是她所说的。元素索性闭上嘴,任她吁唠,最后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屋了……”

话一出口不等朱彦反对,她转身就往屋里走。

背后,是朱彦没头没脑的大骂:“破鞋,妓女,和你妈一样的下贱,除了靠身体勾引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你比你妈更下贱,你妈还知羞呢,你连羞都不知道,还敢上门儿!”

这朱彦也不知哪根筋被挑了,完全找不到半点儿优雅了。

我靠!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元素回头,瞬间垮了脸,目光烁烁地盯住朱彦。

她看在仲尧的面儿上能原谅她对自己的谩骂和无礼,但却不代表能容忍她骂自己的母亲。

脑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不管她和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有什么宿世恩怨。但是,任何一个做女儿的对母亲被人侮辱都会同样的义愤填膺。

她怒了,但是她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然后,淡然地说了一句:“好心提醒您一句儿,这女人哪,不怕被人骂做下贱,就怕想下贱给人看,都没人稀罕!”

这话贼毒,真真有钱老二的风范。

刹时之间,朱彦脸都气得变绿了!

话说出去了,其实元素心里也不太好受,情绪翻腾着,但是一进屋,她却迫使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和淡定。

不是为了其它,只是为了她的男人,她要做一个有气度站在钱傲身边儿的女人,她不想再做鸵鸟,更不想做蜗牛。

……

看着她昂首挺胸的进屋,白慕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目前的她,再恨再怨又如何?连说话的立场都没有,婚约没了,男人没了,除了钱家人的喜欢,她什么都没了,而这剩下的最后一点,成为了她能攻击元素最好的武器。

所以,她得牢牢握住。

喜欢她,便不可能喜欢元素。

勉强地笑了一笑,白慕雅居然破天荒的拉着她的手,没话找话,笑容居然还是一贯的甜丝丝的:

“素素,你肚子看起来都没变化呢,里面真的有小宝宝么?”

元素心里微惊,没想到白慕雅居然会对她示好,这么毫无介蒂的讨论她和钱傲的宝宝?

请容许她邪恶吧,她没法把人想得太过高尚。

尽管吃惊,但她面上还得周到,“太小了,刚刚三个多月,要五个月左右才能显怀。”

相由心生,只要提起宝宝,哪怕她不是有心,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就溢出了满满的母爱,深深地刺激了白慕雅的双眼。

贱人!她痛恨死了!

指尖捏得泛着白,脸上却在伪装:“呵呵,做妈妈真是不容易呢,你平日里感觉辛不辛苦?以后空闲的时候,我来陪你聊天吧,一个人在家指定特别的无聊吧?”

来陪她!她头大了,还是别了!

不是她元素太小肚气肠,而是这也太过诡异了,这种相处多让人难堪啦,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白慕雅,其实少见才是好的。

“不好意思了,白小姐,我平素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白慕雅还想说什么,沈佩思却突然清咳了几声,突然插断了她俩的话。

“小雅啊,等你以后怀上了不就知道了么?不过,元小姐这身子,得好好补补,我建议,你俩还是搬回来住,我亲自照看着……”

挑战来了!

元素赶紧收拾起心情,挺认真地回答,“沈姨,这事儿我都听钱傲的。”

钱二爷,不好意思,又利用你一次!

不过,拿他当挡箭牌,最是好使,哪个好使用哪个,这是钱二爷教的。

“这浑小子懂什么,你这样子可不行,身体不养好,我孙子的身体怎么好得起来,这事儿你得劝劝老二,别顾着自个舒服了,不管孩子!”

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元素直点头。

劝么,至于答不答应,可不在她。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一个烟灰缸就顺着楼道口滚了下来,居然没砸坏,可见质量不一样。

瞪目结舌!

直到烟灰缸的滚动停止,大家才反应过来,这老二和老爷子吵起来了?然后又是一阵阵的稀里哗啦、劈里叭啦,其间还隐隐有着钱司令员同志暴怒的喝斥声。

完了!元素心里有点犯堵,这男人的脾气,够呛啊!

念头刚刚闪过,重重的脚步声就从楼道传来,不屑几秒钟时间,钱傲就冲了下来,直接拽住元素的手,铁青着脸,急吼吼地就说了二个字。

“咱走!”

正文 第94章 宝贝儿,就在这里要你 感觉到男人紧拽住她手那不容置喙的力度,元素像受了感染一般,直接就反手握住他,站起了身来。

她没问他,也不打算问为什么来了突然又这么急着走,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追问他和老爷子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两父子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仰头,与他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足为外人道也。

钱傲那牛脾气,钱家人其实也都了解,他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毕竟他在家里发脾气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嬉笑的,痞痞的,哪像现在这样的态度,从脚尖到头发丝都是戾气,怒得都快没边儿了。

而楼上,还立着一个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主儿。

钱司令员同志似乎气得够呛,双手叉腰站在楼梯口,气汹汹地吼:

“滚,小王八蛋,没脸没皮的东西,滚了就别再踏我老钱家的门儿,老子看到你气儿都不顺,狗东西。”

说到底,老爷子性子是直的。

他火了,他怒了,直接就爆发了,热气球似的么?!他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无法接受这么个身份尴尬的丫头做自己的儿媳妇,尽管当初他是喜欢这丫头的,也诚心实意的愿意她做自己的孙媳妇。

可现在这情况,外面谣言外面飞,他们老钱家这档子事儿,都快成了j市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了,他那张老脸都快没地儿摆了,同僚见面轻咳几声关心地问起,他都臊得老脸通红。

孙子有了,没办法,他接受,可儿媳妇怎么也不能接受。

原本以为,和这臭小子说道说道,他能为了家族名声放弃这念想,哪曾想,居然敢公然反抗他,还想将这丫头娶进门儿。

孺子真不可教也!

他怒,钱老二更怒!

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上,被他老爹给整得一阵青一阵白,说出来的话也运足了码力,极为呛人。

“得了你嘞,老爹,不用你撵,我这就带着我媳妇儿儿子通通滚蛋,再也不踏进你家,免得玷污了您老的眼,以后么,千万别来求着我,想看一眼孙子,一眼儿都不给你看,看谁过不去坎儿……”

这家伙,话说得可真毒啊!

“老二,怎么跟你爸说话的,快跟你爸道歉!”沈佩思看这两父子一个脾气,扛上了就没个回旋的余地,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结上死仇了,她心里比谁都急。

对着钱老二说完,移开视线又瞪钱司令员:“老钱,今儿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还带着未出世的孙子,你这发的哪门子火啊?”

很显然,和事佬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两父子没一个领她的情,老爷子那火儿串起来更是蹭蹭的燃烧,哪里按捺得下去,这儿子,打小儿就是惯出来的毛病,忤逆不孝的东西!

“让他狗日的滚,滚了就别回来,看着碍老子的眼!”

这边还没争吵出结果,那边白慕雅坐不住了,在两者之间和稀泥这项技术么,她自问是拿捏得准确的。

于是,眼含忧怨地飘了过来,走到元素和钱傲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拉住钱傲的衣袖:“二哥,你别这样,你好好和钱叔说啊?他会同意的,这都快开饭了,素素,你也劝劝二哥……”

美人在旁,温言细语地劝慰,是个男人都不能那么狠心!

可钱老二这丫的偏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只见他急得发狠般一甩手,白慕雅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眼睛瞪得老大,委屈得不行。

这一难过,她那眼眶的泪水就滴了下来,这钱老二没良心的罪名就更大了!

这丫头真是哪里有事哪有她,瞎乱起哄,越是急她偏生出来闹腾,钱老二那狠戾地黑眸冷冷一扫,眼睛里全是化不来的烦躁:

“小雅,闲得找抽,是不?这钱家压根儿轮不到你在这儿说话,我希望你找准自己的位置,别没事咸扯淡。”

白慕雅眸色一暗,合着泪水也不擦,言之凿凿地辩解。

“二哥,你就这么讨厌我?我不过是好心劝劝,一家人哪来的生仇死结解不开,何必……”

要说表演这技术,还果然得多多历练,这白慕雅一看段位也不低,完全不亚于元素这纯表演专业的。

好好的一家人,被这么给折腾得,沈佩思真生气了,看着白慕雅垂泪那要怜的小模样儿,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当初要不是她自己一力促成,这丫头也不会受这么多伤害,看尽了老二白眼儿。

再者说,白慕雅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跟自己的亲闺女也没多大区别。

“老二!越说越不像话,你不能跟小雅好好说话呀?”

“妈,我为什么要好好跟她说话?对对对,我跟她原本是好好的,见个面还能说说笑笑的,这一切,全是你们给闹腾出来的,我压根儿不喜欢她,你凭什么非得塞给我?我只问你一句,当初要是你和我爸被人活生生给拆散了,你咋办?还不得哭个三天三夜上吊抹脖子啊!?”

说这话的时候,钱老二语含讥讽,说得贼难听,但字字珠叽,唬得这钱司令员和沈佩思女士脸上沉了又沉,还果真思索了几秒。

半晌,沈佩思叹了口气,嗔怪道:

“这能一样么?哪有什么可比性!”

钱老二沉默了,冷笑。

“强词夺理!你们继续,我不奉陪了!”

这时候的元素,内心剧烈的挣扎着,看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家里人闹翻,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可钱傲的脾气她懂,这个男人素来强势,他的决定,他的想法,他的喜好,别人没法儿去改变。

那么自己做为他的女人,除了跟着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承受,还能如何?装假清高地劝解?还是装和事佬惺惺作态?

怎么可能?如果真这么做,她自己也得鄙视自己,不肖别人出手,先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他的手,淡淡微笑,担然面对,直视着面前这一众人,他的亲人。

眼前这情形,那是各人有各态。

朱彦心中更是冷笑不止,说实话,要不是眼见为实,她压根儿就不相信生性风流的老二会对这种女人倾心,甚至为了她和家里人叫板儿。

看来,能勾搭男人这基因也会隐性遗传。

这女人,和她那个妈妈一样,忒会勾引男人,想到当年的他,他……还有,现在的仲尧和老二,都被她们母女俩迷得神魂颠倒,是非不分!

狐媚子,我呸!

在这争执不下的当儿,朱彦始终怒视着元素,这时候,想到当年那些揪心的往事,她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提高了声调,语气里全是嘲讽。

“老二,容大嫂说句不中听的,这个女人把你们叔侄俩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只破鞋踏两只好船,值得你为了她这么付出?刚才,就刚才我好好和她说话,她竟然骂我,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脾气,这种人,你还真敢往家里带啊?”

怪不得人都说文化人一般不骂人,骂起人来不是人,朱彦这番话,幸好钱仲尧刚才郁结的事先走了,要不然,指定也得抻掇他妈不可。

钱傲冷笑了两声,黑墨般的瞳仁蓦地深沉可怕,更是挺直了腰杆儿,一声霸气外泄,那神情说不出来的倨傲狂妄,狠绝异样。

他直视朱彦,冷冷地反问:

“大嫂,不瞒你说,她的胆子,她的脾气,都是我惯出来的,我宠出来的,而且,这辈子我还得继续宠下去,惯下去,我还嫌她不够狂呢,怎么,你有意见!?”

他的话灌进元素耳朵里,震得她的心脏狂跳不已。

他的宠溺,不说贯古,也得融今了吧?

侧眸凝视,这男人的猖狂绝傲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那站立的姿势,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唯他独尊一般。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种霸气的独宠口气,让她在心情复杂的同时,神思飘远,竟然想到了杨过和小龙女,那段不被世俗认同的爱情——

多少人奚落,多少人辱骂,但是他们依旧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眼前,霍地出现了杨过手持玄铁重剑,对决六大派围攻,衣襟袂袂间,深情地挽住小龙女的手,说:

“姑姑,只要我见了你面,就永远不跟你分开,少一条臂膀算得了甚么?我一条左臂不是也能抱着你么?”

元素曾说,她要的老公,必须要是人中之龙,盖世英雄。钱傲,你能为我如此这般,我该如何偿还你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如喜似忧,如甜似苦。

这系话,不仅震了元素,也让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有人怒,有人怨,有人恨,这女人,丫到底是个什么祸水,祸害了仲尧不够,又来祸害老二?

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持续低压。

似是没料到自己这番话会得到这个结果,朱彦脸上更是狼狈不堪,以前刻意保持的优雅风度全没了,前尘往事再一联想,更是怒火中烧,憋着一口气怒斥:

“老二,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竟然为了这种女人忤逆长辈,斥责大嫂,你真以为你捡到这破鞋是个什么宝贝啊?我告诉你,她不过是一个妓女生的贱种,孽障。”

她这话,所有人皆是一震。

妓女,贱种,这种侮辱人的词儿,在钱家出现的频率是极少的。

连钱司令员和沈佩思都直接皱了眉头,向朱彦投去了不赞同的一瞥。

元素急得紧捏着拳头,脑子里乍一闪现钱傲的话:妞儿,以暴制暴才是王道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刚才她在外面骂她,侮辱她母亲,她都忍了,不希望让钱傲难做人,可这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旧话重来,咄咄逼人!

好吧,叔可忍,婶不可忍!

胸腔燃烧着熊熊烈火,可以说,这一次的愤怒,是她有生命,有记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是个人都不能容许别人再一再二的侮辱生养自己的母亲。

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实际上,骂在娘身,同样会疼在儿心。

很显然,钱傲比她还要生气,一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地暴跳着,任谁都能查觉到他身上浓烈的戾气。

好骇人的样子!

元素要为母亲讨回公道,但这件事不能由钱傲去做,这是他的家人,血浓于水的亲人,他不能让他背上这种不孝的罪名。

所以,她轻轻按出钱傲的手,拍了一拍安抚,然后她缓缓地抽出,转过身去,拿起刚才茶几上还没冷却的茶水,走到朱彦面前,对着她不解地目光,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你的灵魂,该洗洗了。”

话没说完,她手腕抬起向上,然后一翻,整杯水就缓缓从朱彦的头顶直直浇了下来。

整个过程,她做得很缓慢,很帅气,不急不躁,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嘴角噙笑,看着手中的茶水浇金山。

一室震惊。

朱彦意外得先是不知所措,然后狼狈地拍着自己的衣服,恼羞成怒之后,挥起手臂作势就要收拾元素。

巴掌当然没有落下,钱傲上前一步,就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甩开,锐利的黑眸冷冷一扫。

“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打。”

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元素始终站得笔直。

她穷,但是她的尊严和她们的尊严是平等的,没有人能够侮辱她。

优雅地做完这套动作,她不顾震在当场怒气冲冲的朱彦,转身慢慢将茶杯放在几上,回到钱傲的旁边,站好。

然后,她从屋顶到桌面,一一环绕着扫过,颇为惆怅般说道:

“房子太大了,关系太冷了;佣人太多了,亲情快没了;钞票都作费了,追求也没了……这样的家庭,还真以为人人都喜欢,香饽饽呢?”

这眼光够蔑视,环了一圈,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钱傲:

“钱傲,我要走了。”

这会儿,她矫情了,不管来去,她都要盈盈冉冉。

同样是滚蛋,但她想走得潇洒。

“妞儿……”

钱傲身上的戾气缓缓褪去,他的诧异,其实不比其它人少,他眼神复杂地盯着元素看了好几秒,然后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她的头。

“不是你走,是咱俩走,他们不稀罕咱俩,咱俩还不稀罕他们呢……go,让他们后悔去……”

这就是钱二爷氏的情感捆绑,典型的。

元素抿嘴,他们不稀罕的,只是她而已,但这男人偏生喜欢说是咱俩……

泛酸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出得门儿,已是入夜,华灯初上时。

元素心里很忐忑,她刚刚的做法,解恨是解恨,爽快是爽快了,还击那姿态很帅,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儿,可这么反击过后,那关系就更难和缓了。

稍微有些恻然……

她这样的做法,图了一时的痛快,可是以后呢?钱傲是钱家人,那里有他的父母,朱彦是他的大嫂,是仲尧的妈妈……

“诶,钱傲,我是不是闯祸了?”

吱呀!

没有回答她的话,钱傲直接将车停在了街边儿。

元素一愣,刚想开口就刚才的行为向他道歉,蓦地身子却被男人拉近了抱在他怀里,宽厚胸膛里,可以听到男人的心怦怦地跳动,毫无章法。

他在难过?!

“钱傲,你难过了,是吗?”

“傻妞儿,我难过什么?你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钱傲的声音反常的沙哑着,有些破碎般的淡淡忧伤,哪怕刚强如钱老二,在得不到至亲的亲人理解时,情感也是会受伤的吧。

此刻的钱傲虽然表面上看依旧淡定,但元素分明能感觉到他环在腰间的大手,很紧,很紧……

张了张嘴,元素原想安慰的话就出不了口,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轻缓缓地安抚。

她知道他难过了,那些都是他的家人,他们的不理解,决裂般的和自己的老爸对峙,他的心里一定痛极了。

良久,好像终于缓过了这一股子郁闷,钱老二抬起头来,冲她咧嘴一笑,紧接着,坏坏的,痞痞的笑容就盛开在他的脸上,嘴唇凑近她的耳边,若有似无的轻轻蹭着。

“咱们走一走吧,买点儿东西。”

不得不说,他的复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闪过了那么一瞬,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些年的斗争下来,他还真不信,钱司令员和沈佩思女士真能舍得他?

何况,素的肚子里,还有他们最最喜欢的孙子。

所以,他断定,今天晚上,沈女士必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钱司令员的不是,钱司令员同志黑着脸也不敢辩白,然后……

总之,他有信心!相当的!

呵,钱二爷还真心的愉快了呢?元素瞟眼儿瞅过去,漂亮的大眼珠子里明明白白流露出的全是随便你。

他开心,她就愉快。

了然地一笑,钱傲把车熄了火,然后牵了她的手,静静地往前走。

手拉手,肩并肩,最简单的动作,最幸福的相偎。

穿过街道,两人沿着小河边儿缓缓的踱着步,像所有的情侣那样儿,途中遇到或相携而行的老两口,或打情骂俏的小青年,将这个城市的夜里点辍得分外妖娆。

夜风一起,吹皱的不仅仅是河面的水波,更是心里荡漾的情潮,如同抚不平的褶皱,宁静祥和。

绕过河边儿,后面就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小商铺,像所有的城市一样,街面上有许多违规经营的小摊儿。

这才是真实而贴近生活的社会缩影。

她没问钱傲究竟要带她去哪儿,只是静静地任由他牵着手走进了位于街道中段的新华文轩书店。

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籍,晃花了她的眼睛。

她傻傻地跟着钱傲,购物栏里,他一本一本的放进去花花录绿的书本,全是与怀孕和育儿知识有关的……《怀孕280天》、《西尔斯怀孕百科》、《妈妈宝宝护理大全》、《怀孕圣经》、《新妈咪1200问》等等等等,越堆越多!

“钱傲~”

“嗯!”

“……”

“傻妞儿~瞧你没出息的样儿!”

啊!元素真的惊了!这么多书,看到宝宝出生都看不完。可是钱傲却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这本不错,那行还行,一本一本往里塞。

前后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元素摇了摇头:

“钱傲!你癫狂了?”

钱傲听了她的话,转眸一凝,抬起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面颊摩挲了一阵,轻声低笑道:

“元素准妈妈,胎教,胎教你懂不懂?咱多学点知识,生出来的宝宝绝对是天才,像他们老爹一样,一个字表达,那就是:牛!”

“钱傲,你真母鸡!”

“靠,小娘们儿,别逼我使用暴力治你!”状似挥了挥拳头。

“来呗,谁怕谁!”

瞧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钱傲一时没忍出,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得了,其实你最牛……丫的!”

牛,我看你钱二爷是只猪吧?瞧那店员笑眯眯的眼神儿,人家还指定以为遇到了俩大傻叉了……

……

书店的门口,有一个卖椰子的小摊点儿,经营小摊儿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婶儿,旁边的折叠矮桌上,是一个就着摊位支起的竹杆点了盏小灯做作业的小女孩儿。

小本营生,看样子很是艰难。

元素舔了舔唇,怀孕了连带口味儿也变了,以前她最不喜欢喝的就是椰子这玩意儿,现在突然看到,很想试一试。

“大婶儿,给我来两个椰子!”

“一个。”很显然,钱二爷拒绝喝这东西。

笑话,大街上……被人知道他蹲街边吃东西,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卖椰子的大婶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俩,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笑着对他们说:“好多谈恋爱的小青年,喜欢买一个椰子,插两根吸管一起喝,听说这叫情调。”

瞟了钱傲一眼,元素接过大婶手里的椰子,上面果然插着两根吸管,她就着其中一根小小的啜了一口,叹道:

“哇,真甜!”

说完,将另外一根吸管凑到钱傲的面前,示意他也喝。

钱傲皱眉,摇头。

他拉下脸来傻不拉叽的这么吃东西,一时半会实在接受不良。

“钱傲,你试试,真的很甜。”

“说不喝,老子就不喝,苦的。”

微微一笑,元素又喝了一口,脑袋凑得近了些,执拗地将吸管又伸了过去:“诺,试试,没试过的东西,你咋知道苦?”

还是不领情,直接偏过头去,继续皱眉:“我喝过,就是苦的。”

“我保证,绝对是甜的。”

“如果不甜,那你嫁给我?”钱某人讨价还价,突然这么一说,眼神里烁烁的晶亮。

……嫁!?突然一愣,元素歪着脑袋:

“如果是甜的呢?”

“那我娶你!”

呃!从第一天认识他,他的选择题,答案就是两个,可内容却是一个。

元素微微仰起头,视线落在男人那张俊逸张扬的笑脸上,眼神有些迷离,这钱二爷的求婚方式还真是特别,他是认真的么?!

“怪不得不喝,原来是有计划的,有目的啊,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钱傲目光一闪,勾起唇角对她神神秘秘地一笑,那摄人的眼波在椰子摊点的那个微弱的灯光,居然也潋滟流转,带着钱二爷招牌式的三分邪气七分痞气:

“素,你记不记得在鎏年村的时候,答应我,要给我一个奖励?我随便要什么都可以~”

元素心里一跳,全身过电一般,他和她的一切她都记得,那个蛙声一片的夜晚,更是记忆犹新,难道他……

“……记得,怎么?你不是为了不喝椰子水就拿这个搪塞吧?”

钱傲突然笑了一下,顺手拂了拂她的发丝:“你以为老子傻啊?这个奖励老子得用到刀刃上,最好让你欠我一辈子,哪那么容易用出去?”

“……”

“好啦,我喝。”

于是,一个椰子,插着两根吸管,两人头碰着头慢慢地啜着,就着这街面上的车水马龙,人潮攒动。

人生,如同一个椰子,其实,一个人喝是甜的,两个人一起喝,更甜。

趁人不备,钱某人摸了摸鼻子,俯了过去在她腮边儿轻轻一吻。

这举动被旁边写作业的小女孩儿看到了,咯咯直笑。

元素脸有些发烫。

喝完椰子水,临走的时候,钱傲付钱时掏了好几张明晃晃的毛老人家,那大婶脸胀得通红,连连摆手,元素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笑了:

“给孩子买学习用具吧。”

……

回到似锦园,已经是晚上八点,这么一番闹腾下来,两人才发现肚子里除了椰子水,空空如也。

垫了几口兰嫂准备了晚饭,钱老二吃得不顺畅了,将兰嫂打发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看电视,就嚷嚷着要吃元素做的糖醋排骨,甜的酸的,酸儿辣女,他想让元素多吃酸的,生俩白胖胖的小子。

元素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这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优良传统传到钱二爷这儿,其它全变了味儿,偏生余下了一个‘重男轻女’。

其实,她不明白,儿子和女儿,对老钱家的意义那是完全不同。

在这种高门大户,儿子传承子嗣的思想并没有被社会文明所掩盖半分半毫,反而更是变本加利。

似锦园的厨房很宽敞,比元素家的客厅还得大几倍,开放式的装修延续了似锦园一贯的古今合璧的风格,整体风格看上去复古,但一应的厨电却很现代,很时尚,全是国际尖端品牌。

总之,很大很敞亮。

从冰箱里取出食材,元素仍是恨恨地瞪着跟屁虫似的在身边转悠的男人,佯做恼恨地骂:

“钱傲,你这是虐待孕妇。”

“老子乐意,不然,你去告我家暴?”笑嘻嘻地走过来,站在后面就环住她的腰,元素哭笑不得,这男人胸膛结实得像堵墙,不给她留多余的空隙,将她困在他硬绑绑的胸膛和灶台之间。

这让她怎么做糖醋排骨?

“麻烦你,把爪子移开,还要不要吃了?”回过头,她纤细的眉头紧皱着,烦恼地瞥了他一眼。

“我要吃……吃你。”无赖是钱二爷的专长,暧昧的声丝细细入扣的顺着元素的耳侧透了进去,蹭她的唇,蹭她的耳,蹭她的脖子,唇齿辗转。

“嘶!”

蹭得痒酥酥难受,元素拿手拂他,却被他麻利地躲过了,无奈之下,她扭过头去,撇了撇嘴:“二爷,你怎么一天比一天幼稚?”

话刚说完,唇瞬间就被这头恶狼给咬住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他忽切的吻着,直到气喘吁吁都舍不得放开手。

“我不是幼稚,妞儿……我是真想吃……你!”

这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不过元素很乐意看到,因为他的这副表情,只有她一个人才看得到,任何一个其它场合,钱二爷都是一副刺头样儿,哪有这么乖。

咯咯直笑。

伸出手无力地撑住他压过来的身体,娇嗔:“那你还要不要吃排骨了?”

“排骨是给你吃的,我的食物是你。”钱傲唇角微勾,低沉沙哑的声音就性感的飘在元素耳边。

美男计,又来了!元素有点招架不住。

直接就着他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钱老二假装吃痛的抽气,然后眯着眼睛得寸进尺地在她的耳垂,脖劲间流连,细细密密的吻,激得她耳边和脖子里生出了许多细细小小的颗粒。

紧张,酥麻。

“傻妞儿,你很敏感!”用力地吸吮着她的脖颈,钱老二极尽诱哄温柔宠溺之能事:“宝贝儿,你也想的,对不对?”

身体不停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由小腹升起的那团火焰点着了,就再难以熄灭,他觉得这坏女人再不给他,他得憋死了。

“钱傲~”被他蹭得脸色潮红,元素也有些受不了,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吞吞吐吐地问:“可,可以么?”

乍一听此话,钱老二那个狂喜简直语言不能描写,像是关在牢中久未放风的猛兽,直接搂紧了她,就是一阵激吻,喘着不匀的气儿:

“素,我问过医生,可以的,我,我小心一点,保证没事儿!”

“嗯!?”被他弄得有些情不自禁,元素低低地轻呼了一声,刹那间,钱老二血液急速逆流,几乎不能自抑,那叫嚣的小怪兽就那么顶着她。

脸羞红了一片,元素手足无措地轻轻靠在他怀里,距离上一次,其实已经很久了……

闷声低笑,钱老二的话里满载着宠溺,啧啧直叹:

“媳妇儿,还害羞呢?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元素抓狂,揪住他耳朵不肯撒手,状似啮牙咧嘴。

哈哈大笑,钱老二绷不住了,整个人直接拉过来揉进怀里,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小声问她:“宝贝儿,就在这里要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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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儿个,亲们懂的~

正文 第95章 史上最火热的! “宝贝儿,就在这里要你好不好?”

“不,不行!”元素低低回应,羞答答地回眸一笑,“这里是厨房,怎么能……”

枣红色的灯光下,此一笑,百媚生,妖娆又娇媚。

玲珑修美的身材在怀孕初期并未有多大的变化,透出凹凸诱人的曲线来,泼墨般的长头及腰摇曳,星眸婉转间,小嘴儿轻抿,活脱脱的一个性感尤物。

这小模样儿,看得钱老二深邃幽暗的黑眸一凝,毫不掩饰眸底深处的热切:“傻妞儿,厨房……也是做吃的……”

更加红了脸,元素娇嗔地用手肘推了下他结实的胸膛。

“你丫,讨厌!”

嗓音软软的,已经少了拒绝的成份,多了情人间暧昧的撒娇。

她觉得自己用力推了,可圈在她身后的钱老二足足高了她一个头,那身板儿高大健硕,块块儿都是肌肉,哪里是她花拳绣腿能推动的?

他双臂向大理石台面儿上一撑,将她围困在中间,似笑非笑:

“真不要?!小娘们儿,信不信,老子强上了你……”

娇俏的小脸,面色一变,“你敢!”

似怒似怨地瞪着他,妩媚的星眸微光闪动,过往那些不好的记忆涌了上来。

钱老二这玩笑开大了,直想掴自己嘴巴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丫的,吃饱撑的,这不是有毛病么……

扣紧她的腰,钱老二直接将她翻转过来面对自己,微微一叹,勾起她的后脑勺,低下头不餍足地她唇上印上一个又一个火烫的吻。

“妞儿,天知道我多后悔……老子那时候晕了头了,就一个劲儿的想要你,没顾你的感受,宝贝儿,原谅我……”

真诚永远是打开心扉的尚方宝剑。

眼圈泛热,元素踮起脚尖紧抱住他的脖颈,回啄了他一口,将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偎在他宽阔的怀中。

“我知道,钱傲。都过去了……咱不提不开心的,以后,咱俩重新开始……”

心里一激动,钱老二大手轻轻在她后背安抚着,磨蹭了一会,突然往下按在她微翘的臀上,使坏的往自己身上按压。

娇吟一声,她马上就感觉到了那蓄势待发的火热……

“妞儿,感觉到了么,它说它要你……”钱老二笑着逗她,看她挂在自个儿身上挺吃力,索性轻轻一托,就将她放到了溜光的大理石料理台上。

身子一离地,元素轻呼一声,条件反射般紧紧抓住他的双臂。

“啊!钱傲~你……”

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小嘴却被男人炽烈的唇封堵住,低缓温柔的摩挲了好一阵,终于热切地钻入她小小的嘴里勾挑她柔软的灵舌。

唇与唇,恋恋不舍,心与心,紧紧交融。

彼此的眼睛里,除了映上对方的容貌,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任何东西,这一吻既是良久。

吻方毕,钱老二喘着粗气儿直色色盯着她瞧——

她羞红了脸,实在忍不住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大手摊开在他眼前一晃:

“回神儿了,我有那么好看么?”

唇角扬着漂亮的弧度,钱老二更加凑近她,唇就那么徘徊在她的耳畔,带着**的余韵:

“全世界的女人,就我家媳妇儿最好看。”

“呸,谁是你媳妇儿?”

“你,元素,是我的。”男人将她搂在怀里轻笑着说,大手顺着她的长发,轻轻的抚弄着,摩挲着,让她的心越发的柔软。

索性半闭着眼睛,糖醋排骨也不管了,软软地斜趴在他的肩头,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男人发根处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小汗珠子。

他很难受!?隐忍得难受!?

刹那间,酸酸的感觉直袭鼻间,元素不由得伸出葱白的指尖替他擦拭,嘴里轻轻低唤了一句:“钱傲~”

“嗯,乖,别动。”

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在她的脖颈间流连,嗓声低沉吵哑,震动着她的心脏,那隐忍着**的情话像流动的春水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耳边轻响,“宝贝儿,别怕,我不会胡乱碰你的,你乖,让我抱抱,解解馋。”

天知道,他现在都快爆炸了,这感觉……连他自个都不得不佩服,柳下惠算个毛,妈的,和他钱老二比,不值一提!

可刚鄙视完柳下惠,他脑袋就不会转了……

雄性荷尔蒙细胞活跃性实在太强,这活色生香的宝贝儿软在自己怀里,他要是没点动静,还是个男人么?慢慢地也就不太老实了,那唇埋在颈边细细地啃。

轻微的酥麻感自他的唇齿间传遍全身,元素不禁轻轻一颤。

身上阵阵酥软,她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动弹不了一般,浑身使不出一点劲儿来,如一团棉花般瘫软在男人的怀里,眼角的余光瞅到旁边的糖醋排骨们,可怜兮兮的躺在边上,不由得低叹:

“我没法儿做啦!”

“嗯?!”他含着她的耳垂细细勾缠,疑惑地轻嗯了一声,那只灵巧的大手早就趁乱侵入了领地。

她抽息一声:“我不是说那个没法儿做……我是说糖醋排骨没法儿做。”

越描越黑,就是这个理儿。

她明明想解释,可说来说去还是说不清,来个雷直接劈死她吧,果然,钱老二马上就误会了:“宝贝儿,原来,你也想做?”

“呜……我不是,我是……唉呀!!钱傲,你大色狼,大变态!”

低笑一声,有些志得意满地轻咬了一口她红扑扑的耳垂,这女人羞赧的时候,连耳珠都会发红,小小的看起来特别的性感,不由得逗她:

“我说过了,只射你,还不成?”

“无赖!”

“我是无赖啊!你不一直都知道,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娃儿都揣上了。”

元素瞪了他一眼,见他笑得一脸邪气张扬的脸,好像捡到了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似的,得瑟得不行!

“钱傲~你怎么这么混蛋呢?!”状似思考。

“还有更混蛋的!”

下一秒,钱老二像是邪域的撒旦附体,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大脑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强势,没有再给她任何拒绝和考虑的时间,确保不压到她肚子的情况下,紧紧贴在她身上,两只手牢牢地捧住她的脸。

吮、吸、啃、噬,或轻柔,或猛烈……

压抑了许久的亢奋似是破茧而出,急欲宣泄的**狂躁地叫嚣着。

彼此早就熟悉的氛围和气息充斥在中间,呼吸急促,心尖尖都在颤抖。

几分害怕,几分期待。

元素没法儿分辩自己的情绪了,大大的眼睛就那么傻睁着,被他吻着唇,与他微眯的黑眸对视着,在厨房昏暖的灯光,某种东西一触即发。

战争的临界点……

心跳的频率加快,眼前的男人眼眸中流露出的念想那么真实,此刻的男人,极像了一头俊美无匹的野狼,他的霸道,他的震慑力和诱惑人的雄性气息不断地冲击着她那些想要退后的神经。

他是她的男人,他说他想要她……

“宝贝妞儿,我想得要命,真的,想得快疯了!别他妈拒绝我,来,让哥哥疼你……”男人沙哑得带着某种央求的磁性嗓音像一曲魔音入耳,让她压根儿无法抗拒。

“钱傲~”

声音又娇又羞,恰似最好的催情剂,让钱老二几近崩溃,拥住她的身体如饥饿的狼嵬般粗喘着,“宝贝儿,乖,乖!给我成不?老子是个男人,带把的爷们儿,这么一个多月了都没做过,都快憋死我了……”

“……”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幽暗地带着**的黑眸。

“妞儿……你真的,好美……”见到她这样,他喉咙干涩起来。

“咱分开的时候,你没找其他女人?”元素的心咚咚地跳不停,忍不住问出这傻拉巴叽的自虐问题。

闻言,钱老二突然激动了,不爽地低咒:“操!傻娘们儿,说什么呢你?老子都为了你守身如玉了……”

这话唬得元素一愣一愣地,见她发傻,钱老二双眼有些迷蒙,着迷般昵喃:“傻妞儿,跟你做过之后,老子就中邪了,就一门心思想跟你好,跟你做,你瞧,我这么好,这么专情,奖励一次,成不?”

“……”

撒娇耍无赖,十八般武艺用尽,元素哭笑不得。

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顶在身前的火热触感,让她隐隐有些害怕,她真的很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又像上次那样弄得出血什么的,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前车可鉴,心有余悸。

“素,我实在忍得太他妈难受了,你别动,都交给我来做,我保证不会伤到咱宝宝,成么?”

大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肚子,粗重的气息越发急促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越来越多。

元素心痛了,微眯着眼点了点头。

像拿到特赦令一般,钱老二那心脏怦怦狂跳,大手在她身上寻找敏感游弋,唇舌热情地与她纠缠在一起,以行动诉说着想念和深情。

故地重游,轻车熟路,吹皱了一池春水。

大理石料理台上,元素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没有力气的任由他折腾,居家服的扣子被这野兽男人扯开得七零八落,那尖利的野兽牙齿一口就含上……或轻或重的舔弄,口中喃喃出声。

“宝贝儿,你真长大了好多,托起来都沉甸甸的!”

“钱傲~”

情潮涌动的后果,就是元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下的裙摆被掀到了腰上,而阻碍钱二爷前行的小裤裤早就被退到了膝盖上。

她浑身一颤,“钱傲~”

“妞儿,别怕……”他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大手轻轻环住她绵软的腰身,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扯开自己的裤头,整个身体置在她中间。

“宝贝儿,放松!”

“钱傲~”

“乖……为了我忍一下,我这好久没碰你了……”他轻吻着她敏感的颈动脉,身下在她的敏感点磨蹭。

一个多月没碰他女人了,他急得都快发疯了,可小姨说过的,他俩不太匹配,得悠着点,何况她还怀孕。

她心里很慌,抬手咬住自己的手指减轻恐惧,扭着腰下意识的想逃离,奈何却被他压制得无法移动。

“钱傲~”她怕。

“乖宝贝,我保证……不会,弄痛你……”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话刚出口,刹时,那朵娇软的花朵儿像小嘴儿般吸住他的顶端,那柔软的美妙触感,让他差点儿破功!

哦,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咬着牙,他轻轻地磨碾着,缓缓沉下腰往前送。

每多进一寸,都忍不住带来一阵舒爽地哆嗦,强忍着一贯而入的冲动,理智告诉他,他宝贝儿的肚子里还有俩儿子呢,他只能轻轻的,缓缓地,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慢慢地挤压,慢慢地辗转研磨。

“嗯!!喔~钱傲……”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抽搐得死紧。

“素!”

终于挤进了她的空隙,某人舒服地轻叹,可久了没有问津,她的温软越是紧得不像话,不过只探进了一半便卡在了里面。

进不得,退不舍,多么旖旎的画面。

钱老二急得满头大汗,可又不敢冒然闯关,元素也难受,久了没做,他本就不太正常的尺寸将她撑得微微有些发疼,酸麻的热胀感,让她全身的细胞都难得,却弄不懂究竟是舒服还是难受。

她很紧张,全身被染得通红,渗出了汗……

越是紧张,越是紧握。

男人一动不敢再动,差点被这妖精给箍得窒息了,安抚地吻她的唇,吻她的眉,吻她的耳垂,轻轻吻弄,夹杂着低低地粗喘:

“妞儿,我的乖宝贝,求你放松点,你弄得我动不了,进不了,好难受!”

他的话催动着她的情绪,让她的小脸火辣辣的烫,她娇软的‘嗯’了一声,身体好歹是放松了一些,轻轻掀开美眸瞟着他,眼神儿里带着鼓励。

“忍一忍,宝贝儿!”

他困难地缓缓后退一点点,然后再来回几次磨蹭,再用力……终于大半镶进了她的身体,很显然,这已经是她的极致,她轻轻摇着小脑袋,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连出声儿的劲儿都没有了。

满足地喘着气,钱老二有些郁结,低咒:“操,怎么干你一次,比万里长征还困难……”

“钱傲……”他的话总是这样,坏透了,又邪恶又煽情,这种刺激让她有一种从**到灵魂都被占有的错觉,身子微微痉挛,小脸红艳似火。

钱老二没敢乱动,等着她适应自己,疼爱地喘息着亲吻她,“宝贝儿,小姨说,咱俩不合适,我觉得挺合适,你看看啊,你这么小,也能把我吃下去呢……”

满满的邪恶宠爱让她娇喘,“你丫讨厌……”

……

汗滴落……

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不高不低的不和谐问询声——

“钱先生,元小姐……你们还在用厨房么,请问需要我来收拾么?”

啊!是兰嫂?!元素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却被钱老二的大手紧紧捂住嘴。

兰嫂的声音貌似离得不太远,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咬着唇一阵哆嗦,怨怼地瞪着眼瞅着面对的男人。

好在兰嫂只是出声询间,并未走进厨房。

闷笑着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钱老二仿似完全没有怕被兰嫂撞破的意识,转头对着外吼了一声。

“兰嫂,你去睡吧,我们自己会收拾的……你千万别过来,不太方便!”

“钱傲~”

元素低低地吼,小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男人的话,很明显就是故意让人误会么,不对……不是误会,而是实实在在不太方便,两人这会儿身子还连在一起呢。

羞得直捂脸……这让她明儿个怎么见兰嫂。

他垂眼瞅她,心里怦然跳动,正待继续,可似乎兰嫂还真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而是又来了一句:

“钱先生,需要帮助就叫我,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别客气……”

这回换钱老二抚额了,差点笑弯了眼,“兰嫂,我说你去睡,这事儿,你正帮不上……”

“哦,好!”

终于,兰嫂的脚步声远去……

丫的,老实人啊!

元素这一惊,全身都是汗,将手移了下来,勾住男人结实的腰身:

“钱傲~回卧室好不好~”

钱老二壮实的双臂紧紧回抱住她,让她贴入自个怀里,“小东西,怕个屁啊,咱光明正大的办事儿……”

就完,他一个用力。

她浑身一颤,感受着他的占有和火热,轻声喘息。

她这一紧,他进出又是困难,钱老二郁结不已,被她逼得仿佛胀大了不少,这妖精,真是要了老子的老命了。

一时间,兽血沸腾,他都想直接将她啃进肚子里了,如何还有心情挪得动地方?

尽管她已经温软得足以让他驰骋了,可他不敢,只能轻轻地,浅浅的,慢慢地爱抚她,被她紧紧圈住的部分,要命地叫嚣着让他狠狠地爱她,冲击她,可理智却拼了命地控制着他。

两个人紧紧地搂抱着,厨房里,没敢大声的呻吟,也没敢失控的低吼,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急切的粗重的喘息。

“钱傲~”

“嗯,宝贝儿,我在爱你。”唇在她耳边低沉粗哑地呢喃,心里美得直冒着泡泡,他真想把自己整个全部埋在她体内,慢慢地吃她,可……

“钱傲~轻点~小心宝宝~”

“嗯!”他轻轻磨碾。

绯红的脸颊,满是被男人爱着的红润,小嘴儿低低地压抑着想要溢出唇间的轻哼,她整个人,像绽放的花朵儿般,绽放着致命的妖娆。

“钱傲~”

每每他的名字,从她的小嘴里冒出来,他就会狠狠地激动一回,他的宝贝儿,还是这么害羞,这小模样儿,真能让他疯狂一辈子。

“元素,元素,宝贝,我……”

“哦!钱傲……进里面,进卧室去!”他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失控出声,赶紧捂住嘴巴语无伦次,想让他到楼上卧房去,害怕再次引起了兰嫂的注意。

“傻妞儿,我不是一直在里面么?”

“你明明知道……大混蛋……”

轻轻吻了她一下,他低低地笑着,然后将她整个人抱离了料理台,双腿圈在自己的腰上,将她的裙子从腰际放了下来,再整理好自己,除了身体紧密连接着,乍一看就是一个甜蜜的拥抱罢了。

就这么将她搂抱在怀里,他慢慢地出了厨房,穿过客厅,每走一步,那颤动的都会或轻或重地磨碾着她……

“钱傲~”她觉得自己羞死了。

“宝贝儿,这样会比较刺激,我想让你快乐……”他邪恶的诱惑着她。

可是,等他踏上楼梯,她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住了,被他磨蹭得呜咽着狠狠痉挛,只剩低声哀求:

“钱傲~先拿出去。”

“不,老子要一直在。”他凑近她耳边恶劣地低语,一步一步踱上了楼梯,怀里的女人身子在微微的颤动着,刺激着他全身的细胞,他忍不住又磨了一把。

“丫滚蛋……”

“傻妞儿,你怎么叫我,都这么好听。”他邪恶地低笑,磨蹭着她的敏感,让她实在扛不住了低低地呻吟出声。

“喔……轻点……”

面红耳赤,羞死人了,越羞,越是紧缩得厉害,将他整个死死地紧紧束缚着。

“元素,老子真想死!”

“什么?”

“诶,我的傻妞儿哦!”

没力气和他争辩,她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上楼,而他就那么轻轻软软地吻着她诱人的红唇,肉麻得她忍不住抽搐。

“钱傲,你为什么这么坏……”

“你不喜欢我坏啊?”他低笑。

“嗯……以后,只许对我这么坏……”

“呵!遵命!”心里一暖,他发现自己也傻了,这么久的压抑,就为了拥有这一刻似的,心里那满足感,岂是言语所能道的?

这么傻的钱二爷,完全像个初尝荤腥的雏儿,没完没了的爱,这女人,比罂粟还让他上瘾,让他欲罢不能,这种时候,就算是挫骨扬灰,粉身碎骨,也没法儿让他停下来这种活动。

滚到卧室那张大床上,他兴奋地趴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不停地亲吻她汗湿的小脸,来回,辗转……

“元素~”

“嗯,钱傲~”

“嗯~我在爱你~”

整个过程里,他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始终吻着她,或深或浅地亲吻,情人间暧昧的钱氏浑话,昵喃在她的耳侧。

两个人的睫毛偶尔相碰在一起,元素的思绪早就混沌了,身体被他挑逗得身不由已,耳朵里是他动情的呻呤低语。

她只能软软地哼唧,缩在他的怀里,被他逼着说一些难为情的话,各种撒娇求饶用尽,感受着他给予的宠爱,他深深浅浅的充盈和颤动,以及他临近颠峰时亢奋的释放。

……

虽顾着她的肚子,但是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这回钱老二真的是吃饱喝足了,折腾了好久直到怀里的女人都忍不住睡了过去才罢休。

一夜,暧昧,暖情。

可想而知,第二天,久不运动的钱二爷温香软玉在怀,自然是“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习惯了眼睛一睁,身边空空如也的元素醒来时,看到边上睁着透亮的眼睛瞅她的男人,有些迷糊,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钱傲,你今天没去公司?”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儿钱老二那是精气神三体合一,形神归位,伸了个懒腰,他慢吞吞地啄了一下她的粉唇。

“老子给自个放假。”

“……你不是不担误工作的么?”

“我操,你这么巴不得我走?”怒气来得那么快,钱老二伸出手狠狠地揉搓她的脑袋,晨起勃发的某物若有似无地蹭着她。

吓得元素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圆:“钱傲~你……”

轻咳了一声,钱傲按下她的身体,塞进自个怀里,“自然现象,别怕,真是个傻妞儿。”

又腻腻乎乎地抱了一会,才将女人从怀里捞了出来,看她羞涩得像朵花儿般娇艳,直接感叹女人果然还是需要浇灌才能滋润,瞅瞅,他辛苦这么一回,小脸儿都红润了不少。

当然,他这句话一出口,再次换得了元素的一个大白眼儿。

无愧色狼称呼!

慵懒地起床,将女人轻轻地打横抱起往浴室而去。

放好水温适宜的热水,滴入舒缓神经的精油,再将她放了进去,在她的含羞带怯之下,慢腾腾地为她清理自己留下的那些热情的种子。

昨晚太累,完事儿都没劲儿了,直接就睡了过去,不过,他这会有的是好心情调笑。

“小妞儿,你真美,来,给大爷笑一个!”

“钱二爷,你真帅,来,给老娘笑一个!”

近墨者黑这话,最是霸道实诚,瞧这温温软软的元素也敢说出这么蛮横的话来,不过,她的话立刻引起了钱老二的共鸣。

他用实际行动表示,不仅可以笑一个,还可以亲一个,甚至可以……

邪气的俊脸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抬起她的下巴就凑了过去,“吧唧”一口在她的细嫩的脸颊上:

“这位客倌,你需要啥服务尽管说,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白眼!斜眼!瞪眼!

然后,她学着颜色那样儿,冲他竖起了中指!

换来钱傲哈哈大笑,就着她的指尖咬了一口,痞笑道:“这玩意儿,我能对你用,想试试?”

“……啊,钱傲,大变态!”果真还是钱二爷的段位更高,一击即中,将元素唬住了,再也不敢伸胳膊踢脚的,就怕引来某狼的兽性大发。

洗完澡,收拾利索,今天两人的任务是——

购物!

两人像所有的准父母小夫妻一般,兴奋地去购买着婴儿用品,孕妇用品,在吵架这事儿之前,沈佩思倒是差人送过许多东西过来,堆了满满的一屋,整天往她这会送各类的营养品。

吃的,装的,用的,还真是一样没落下——

可是,说到底还是不如自己和男人一起逛街的兴致,是个女人都特别享受男人陪着逛街的感觉吧?

“钱傲,你快瞧,这孩子长得多好看!”

元素指着手里的宣传画册上的小孩,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肉乎乎的俊俏样儿,喜煞了人。

“丫的,没点出息,这就叫好看?信不信咱宝宝能比他好看十倍百倍不止。”钱老二懒洋洋,大言不惭的瞪着她说。

“那可不一样,要是随了你,就是俩小变态!”

话说,孔雀男钱二爷最受不了拿别的孩子和自己的宝宝比了,狂妄自大是他的个性,嚣张霸道是他的本能,听到元素这话,他就不乐意了。

“不信?走,马上实验给你看。”

“怎么实验?”

钱傲不搭话,左手提着重重的购物袋,右手牵着她软乎乎的小手,辗转进了电梯,直达商场顶楼,在这层楼的角落里,有好几个照大头贴的摊位。

就一小摊位,上面却打着特牛逼的广告词:

“最新计素技术,合成恋人宝宝像片,想知道你未来的宝贝长什么样子么?想提前跟他们sayhello么?还等什么?快来吧,看看你们爱情的结晶。”

瞪大了眼睛,看着广告牌儿上各种各样的小孩儿头像,元素实在好奇得不行。

“傻了吧?走,咱试试。”

钱二爷拍大头贴?这得多喜剧啊。

说出来没人信,可这两人还真就走了过去,然后元素不太相信的追问店主:“如果把李亚鹏的照片和王菲的放一起,能合出一个李嫣来么?”

店主尴尬地笑着,支支吾吾,遇到这种较真儿的客人,还真不好收场!

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钱老二不悦了:“窦唯和王菲能合出一个窦靖童,但那不是合出来的,是做出来了……就像,咱俩的宝宝一样。”

元素先是愣了,瞟了一眼旁边儿的店主,红着脸急忙望天掩饰,咳咳,钱二爷,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两个站在机器前面却不照,后边儿有对等候的小情人不耐烦了,催促道:“拍不拍,不拍就让开。”

这声音听着耳熟,元素回答,诧异地轻唤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确定:

“徐小靖?”

身后那女孩儿拎着一袋水果,化着淡淡的妆容,整一个时尚女郎的样子,经典皱褶边的短款连衣裙,蕾丝还扎着花朵的形状,看上去很可爱,很娇俏。

“元素,是你……”

她一把抓住元素的手腕,某男立马表现出不悦。

“哈,真巧啊,好久不见!”元素表情生动起来,略微显得有些激动,年少时的朋友,多年不见的偶然相逢,谁都没法儿免俗。

“呀,真不敢相认了,素素,你越来越漂亮了,和上次你给我发过来的照片比,成熟了,更女人味儿了。”

“是么?呵呵。”

没有人不喜欢听夸奖,元素也一样,当然,礼尚往来是中国人的传统,“你也是,你考上了x大去了n市,咱就好久没在一起了。”

“嘿嘿,是呀是呀,对了,这是我男朋友程浩。”徐小靖说得兴起,拉了旁边的男人一把,然后不等元素介绍,她又直接开口说了:

“你身边这位,就是钱仲尧吧?上次听你说,你俩谈得不错,看样子是谈婚论嫁了?”

感觉到旁边男人身子一僵,元素脑袋大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有些窘迫地回应:“不,不是,他是钱傲。”

徐小靖一愣。

然后了然地点了点头,赶紧岔开了话:“你俩也照大头贴呢,宝宝合成?看样子是有了吧?”

“嗯,是的。”元素没有否认,况且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很显然,这徐小靖也是一个粗线条的人,脑子几乎没转弯就问了:“不够意思啊,素素,你俩结婚怎么都没请我,喜糖都没得吃。”

心里叹息,这丫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戳么?他俩这不被认可的关系上哪儿结婚去。刚准备开口说,没想到旁边平日里不爱与生人搭腔的钱二爷却开口了。

而且,一开口就是猛料:

“咱用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元素心下微暖,这男人总是会在适时的时候接下她的尴尬,感激地投去一眸,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

接着俩女人又寒暄了几句,直到旁边的店主都不耐烦了,才各自都照了大头贴的合影,然后通过技术合成,还真就出来了两张小baby的照片。

一张男孩,一张女孩。

看上去,确实能从五官依稀看到他俩的影子,两人拿着这照片笑得合不拢嘴,钱老二更是喜滋滋地妖娆。

“瞧我说得没错吧?咱俩简直就是龙凤配,生出来的孩子,谁能比得上,绝对是旷世奇才……咦,看样子,得是龙凤胎呢?”

元素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徐小靖笑了笑,又瞧了他俩的宝宝照,恭维着说了几句,有些不好意思这只孔雀男,携着钱傲的手臂就先行离开了。

看到他俩的背影,徐小靖摇了摇头,然后摸着下巴有些羡慕地说:

“这死女人,真有福气啊,找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帅……英俊霸气,深沉内敛,一看就是成功男人的典范……靠!”

旁边的程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是你朋友?”他这话,自然问的是元素和她的关系。

“初中,高中都是同学,还同桌呢,那时候,咱俩关系特别好,我经常去她家蹭饭吃,诶,你是知道的,我家那情况……”

说到这里,徐小靖眸色一黯,又豁然开朗了:“不过后来各自上了大学,我去了n市,她留在j市,就没怎么见过了,偶尔通通电邮,qq上聊几句。”

“别羡慕你同学,你知道他谁么?”

“你指的谁?”徐小靖疑惑。

“那男的。”

“谁啊,神神秘秘,直接说……”

程浩是在一个证券公司上班的,财经新闻杂志几乎不离手,对他这个迷糊的女朋友有些纳闷,不看财经,总得看看娱乐,听听八卦吧,最近j市传得纷纷扬扬的名门钱家叔侄事件,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不过,万万没想到,这事件的女主角,竟然是他女朋友的同学。

“你没觉得这男人眼熟??”

见他高深莫测的样子,徐小靖怒了,推了他一把:“快说,装什么十三点?”

“说了你也不知道,jk听过吧,跨国家族企业,他就是jk的no。1,你同学好命了!不过,你丫就认命吧,跟着我这个灰太狼,乖乖做一只骄傲的红太狼。”

晕眩了好几秒,徐小靖狼样叫唤了一声,“老公,我要吃羊。”

名门,豪门,离她的生活多远啦,钱家,她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诶,还是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吧……

少些念想!!

……

这时候,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天气渐热,戏剧学院早就开学了,但也不知道钱傲使了什么手段,总之,原本还执着学业的元素竟然接到系主任的电话,最后一年大四的学业,她不仅不需要去上课,毕业证还照发,该有的一样不少。

实践再一次证明,钱二爷的能量是无穷的!

天上掉下的陷饼,砸上了她,但是她却很郁结,有了颜色那两次的事情,她现在完全成了一个被限制自由的人,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不过,她其实也挺害怕这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什么问题,所以,一切为了宝宝,她索性就宅在家里,成了一只大大大大的米虫,享受着钱二爷给安排好的一切,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

懒着,各种的懒!

两人这种完全的居家生活,其实元素真的挺享受,以前的禽兽现在看在眼里,别提多帅了,简直堪称完全,她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他穿衣,看他吃饭,看他刮胡子,瞪着眼睛看他吻她,每一丝细小的动作都特别的性感、感性。

而她,也从来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幸福来得这么快,这么猛,对于她这种悲观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患得患失……

甚至小心眼儿里,她总是不停地在祈祷,永远幸福下去吧,她不要名份,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好好的跟在男人身边,宝宝健康成长,看着他们长大。

此生,俱足矣!

有时候两人会打打闹闹,或者干脆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滚两圈儿,不过这几日听说颜色和徐丰好像闹得挺不愉快。

想到她这姐妹儿,元素就止不住的担心,旁敲侧鼓了多少次那徐丰到底准备咋解决,钱二爷却守口如瓶。

经过那两件事儿,颜色差点被钱二爷划入了拒绝往来户,怎么都不准她怀着孕再跟着颜色瞎折腾了。

往往男人和女人解决感情纠纷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元素和所有女人一样,喜欢瞎掺和,出主意,而钱傲却是一副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完全不插手的样子。

男女个性的差异,真是与生俱来的。

……

这天早晨,钱二爷再次罕见的没去公司,一大清早就把打着呵欠的元素拉起床,户外运动了一会,然后陪着她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怀孕让元素本就挺好的胃口更加勃发了,什么东西都能填一肚子,兰嫂的手艺不错,这小黄瓜瘦肉粥味道挺好,她吃光光了,还望着空空的碗意犹未尽。

饱暖之后,又想起自个受苦的姐妹儿来……

皱眉,撑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凑过身子靠近钱傲套近乎:“二爷,反正你今天不去公司,不如陪我去瞅瞅颜色吧?”

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钱傲忍不住低笑:“美人计,没用!”

收回讨好的眼神儿,元素直接上白眼儿。

“你……,哼!”

“元素。”瞪眼,钱老二有些为难地劝解,“有些事情,你压根儿不明白,你别整天为别人的感情神神叨叨的。”

颜色是别人么,对元素来讲,她不是别人,是她的好姐妹儿!

钱二爷还说她神叨……

孕妇么,那脾气和更年期妇女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着惊人的相似,元素一听他这话,直接就生气了,拧着眉,凶巴巴地瞪着他。

“钱傲~你嫌我神神叨叨!”

嫌,小姑奶奶呢,哪敢嫌她啦?

不管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钱老二直接败下阵来,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哄,“女皇陛下,小臣不敢。”

“哼!别以为对我施点美男计我就信了,钱傲~你个小尾巴狼!”

小尾巴?!以前不是骂大尾巴狼么?

钱老二想了想,一脸的无奈,又亲鼻子又亲嘴巴,轻言细语地哄:“女王陛下,小臣是真的不敢,你想想啊,你要是一个不开心,饿我半年,我还不得憋死啊?”

色胚啊,色胚!

元素眯着眼,瞧着他‘可爱’的样子,奸笑了几声,“二爷,注意胎教!!”

大手随即抚上了她的肚子,胸口风卷浪打的滚出了满满的情感,脸上却格外的柔和,岁月如此美好,心里如此柔软。

执起她水葱般白嫩的小手,在手背上慎重地一吻,

“宝贝儿,有你真好。”

吻随即从手背转移,不知不觉就转移了阵地,脖颈到耳际,再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耳鬓厮磨,两片唇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这时,门铃声大作,可沉醉其中的他,充耳不闻仍旧捧住她的小脸儿,舌尖勾缠,吸吮着她的甜美。

元素推了推他的肩膀,偏开头去,结束了这番缠绵:“好像有人来了?会是谁?”

“你猜猜?”

他只是轻轻的嗯了几声,然后转过头来,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他的领地。

……

元素没料到来的人会是沈佩思。

那天在钱宅闹得那么不愉快,没想到这次沈佩思居然是摆着笑脸来的,笑归笑,可独属于她身上的那种上流社会贵妇人的风度仍是一点没减。

元素除了礼貌的招待,别无他法,人来了,再糟糕的状况,也得面对。

知难而退?!现在对她来说,不可能!

而钱老二却始终面色平静,淡然地坐在一边,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似乎沈佩思来,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佩思环顾了一下室内,很容易看得出来他俩相处的和乐融融。

淡然一笑,她斟酌着言语,最终还是只迸出来一句:

“我想和你俩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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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感动得肝儿颤—— “我想和你俩谈谈。”

沈佩思的话,说得很轻,很软,可却让元素迅速的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腹诽道:大概真的是炎炎夏日来了吧,这天儿,咋就这么热咧?

这季节,气候确实较热,可由于元素怀孕,所以屋里没开冷气。

她的话,元素没法儿搭腔,事实上,也许在沈女士的眼睛里,有她儿子在场的地方,也轮不到她讲话吧。

识趣么?她也会,干脆不吱气儿,让钱傲去应付,她已经完全被钱二爷养成了一个懒女人。

三个人,三种表情,不愠不火地围坐在沙发上,气压有些低,显得室内更热。

没有等到他俩的回答,沈佩思也没再讲话,而是抬眼环顾了一圈,仔细打量着这屋子。

说实话,这似锦园,她来得次数并不多,儿子名下的房子太多了,可这么一进门儿,窗明几净,一副和乐的居家景象,到是让她吃了一惊。

这时候,兰嫂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微笑着接过,沈佩思只里淡淡地啜饮了一口,说:“元小姐的茶艺,其实还挺不错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钱老二听得莫名其妙,但元素却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至少没有上一次那么呛了。

难道是转变观念了?不需要好山好水养好茶了?

这么一寻思,她刚想开口,左手却被边儿上的钱傲牢牢地握住,轻轻一捏,然后,他唇角上扬,冲着沈佩思懒洋洋地开口:

“诶?这位女士,你到我家有何贵干啊?我都不认识你。”

脸上一抽,元素吓了一大跳,这丫钱傲怎么这么和他母亲讲话啊。

赶紧拿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提醒他。

不过,很显然她多虑了。

沈佩思似乎是习惯了自己这儿子没大没小的讲话,反而轻声一笑,满脸的和气,看着自己这个优秀搞怪的儿子,母爱瞬间泛滥成灾:

“老二,少挑点你妈的刺儿,我今天来,是诚心实意地让你俩回家去,好好养胎,让我孙子健健康康地出生。”

点了点头,钱傲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接着说:“那其它的事儿呢?也同意了?”

尴尬的笑笑,沈佩思自然是知道他指的什么,那天他指手画脚的跟他老爹急,非得娶这女人回家做媳妇儿不可。

可是,就这么妥协,他们还是不甘心,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觉得这出身太低的丫头,真的配不上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

可是……

目光落在元素尚未显怀的肚子上,沈佩思淡淡地笑了:

“元小姐,其实我这儿子,坏毛病真的太多,也亏得你这么包容他。”

又是完全不对盘的话,似乎这沈女士总是喜欢搞得神神秘秘的,有话也不讲清楚,元素实在没明白她的意思。

也没打断她的话,元素只能静静地等候她的指示,没办法,她是钱傲的妈,她孩子的奶奶,所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都听着。

哪曾想,沈佩思话题越扯越远,不过说来说去,全是数落自己儿子的,从钱傲小到大干过多少不让人省心的事,说到这孩子就是一根筋儿,曾经因为看上了爸爸同僚家的一只会讲话的八哥儿,好歹给弄回了家,可不到二天就厌了,看一眼都不愿了……

一件一件,如数家珍!

讲他们的家族,讲钱家,讲沈家,讲所有元素这辈子都没见过,没听过的豪门逸事……

元素突然觉得,沈女士这嘴真的太厉害了,惯常杀人于无形,可她话没递到你嘴边儿,也没敲到点儿上,她只能干坐在边儿上,插不上话。

慢慢地,在她的言语里,元素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告诉她,别看钱傲对她好,对她宠,指不定那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事儿,别忘了差距,别忘了身份,不要以为就能这么一直一直好下去。

钱家是什么人家?

不肖说话,哪怕递个眼神儿,都能让j城霍霍震两震,她一个贫门女子,要什么没什么,算哪颗葱啊,能给机会,让你生下钱家的种,那你就偷着乐,感恩戴德吧……

滴汗!

这和她有关系么?她要的只是钱傲,是她孩子的爸爸,而不是那个名门钱家的钱二少爷。

等沈佩思终于训话完毕,元素都想直接睡过去了,脑子被她洗得昏乎乎的,看来这洗脑课程收效不太好。

钱老二始终似笑非笑,也不打岔,不接话,只是握住元素的手,等沈女士终于闭了嘴,他才冷冷一笑:

“沈女士,话讲完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沈佩思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儿子了,反问了一句。

懒洋洋地拿着元素的手把玩着,钱老二继续讪笑:“没有。咱俩不是一个阶级的,说不上话,您请回吧。”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一般,沈佩思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即不急也不恼,坐在沙发上的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

“我这次来,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爸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孙子是钱家的,至于你俩……老二我问你,你既然喜欢她,你愿意让她堂堂正正的嫁入钱家,还是愿意让她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

见他们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元素微微一笑,突然明白了沈女士想说什么了。

果然,沈佩思旧话重提:

“你啊,打小就是个没定性的,你也明白像我们钱家这样的家庭,一旦结了婚,可是不能闹离婚这样的丑闻,忒丢人,所以,我和你爸商量,打算给你俩一个考察期,为期一年,一年后,如果你俩还决意在一起,那指定给你俩办个隆重的结婚庆典。”

钱傲笑了,仿佛没听清她的话似的,“骗三岁小孩儿呢?”

老实说,回钱家这事儿,他是真的不乐意,关系难处不说,而且,想到他女人天天和那些人面对,属实太过尴尬。

“……”

沈佩思也笑:“如果你们确实真心相爱,为什么连一年都不敢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们并不坚定,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牢固,这样的感情,老二你凭什么敢拿出手和我跟你爸的感情比?”

激将法,很狗血,但往往很适用,尤其是对付钱老二这样眼高于底的男人,还能噎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同意,那等于就是变相的承认了,他俩的感情虚的,不牢实,连一年的光阴都不敢承受,如何携手到老?如何让父母认同?

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不接受,也不拒绝!

好吧,他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他这个妈完全摸对了他的脾气。

紧了紧手里的小手,他与元素对望了片刻,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沈佩思,轻点了一下头:

“好,我赌。”

这个道理,元素也懂,这也是她上次为什么答案沈佩思的原因。

扭了脸看窗外,一切都让钱傲做主吧,他俩这么磕磕绊绊的一路走来,难道真就只能继续那得不到父母祝福的藏掖?

赌吧!没想到有一天,感情也能成为赌注。

瞧着一切都如预想的顺利,沈佩思原本黯淡的脸色瞬间就亮敞了,微笑着和他俩寒暄了一阵,让他俩明儿回家,她就兴致勃勃地离开了。

……

两人在沙发上腻乎了一阵,直到见兰嫂进了厨房,这时候才发现,眼看就已经中午了,元素站起身来,捏了捏钱傲的脸:

“二爷,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弄去。”

目光一闪,钱老二接着就眯起眼来:“妞儿,今儿个觉悟真高。”

贫嘴!

呵呵一笑,元素套上厨房用的围裙,直接跟着进了厨房,她知道钱傲喜欢吃自己做的菜,为了心爱的男人,辛苦一下又有什么不行?

养好胃,养好心,养好感情,养好人生!

何况,其实有兰嫂打下手,她只需要动动嘴,菜下锅的时候才动动手。

一顿饭,不过一小会儿就妥了,两人开开心心地吃过饭就回了卧室。

这已经是钱老二最大的爱好了,只要不去公司,腻歪在家里主要地点就是卧室,可今儿个天不遂人愿,刚把他女人拉到怀里啃了两口,他的手机铃声就狂叫。

我靠!

钱老二郁结了,抱着她侧身拿过手机接起来,一边听着,一边还啃咬着他女人细白的脖颈,然后,低声笑着说:

“不来,家里花朵儿开了,等着爷浇灌呢。”

坐在他怀里,元素自然听出这家伙的弦外之音,直接扯他耳朵,直到扯得他砸嘴也不放手。

可听着听着,这男人的脸色就不对了,元素赶紧放开手,诧异地瞅着他,又出怎么事儿了?

挂掉电话,钱傲打量了她一眼,眼儿闪烁着,斟酌着说:

“你姐妹儿和疯子俩闹得厉害,年子让过去一趟,他招架不住了,疯子在那儿撒酒疯呢。”

颜色?!元素心下一窒,赶紧问道:“他俩怎么了?”

“一会儿到了再看吧,具体的情况电话里也说不太清。”

没再犹豫,元素赶紧找衣服换上,还站在镜子边儿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脖子,好在这家伙啃得轻,看不到什么草莓印儿,这才放心了不少。

……

等他俩赶到帝宫的时候,徐疯子这丫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很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颜色,坐在他旁边儿的,竟然是许亦馨。

这怎么回事儿?

元素大吃一惊,望向徐疯子那眼神儿,已经开始毒辣起来了,如果不是钱傲紧紧拽住她,她指定得立马上去抽他丫的。

“呵呵,哥哥,你再不来,我都要疯了!”

一见到钱傲见了包间,徐丰就傻笑着,诉说着心中的苦闷和憋屈。

“丫,自个犯贱!”

被钱老二拉到边儿上的沙发坐下,这时候离得近了,元素才发现这徐疯子,衣衫不整也就算了,连头发都凌乱不堪,两只眼睛瞪得血红,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似的。

下巴壳那青幽无比的胡茬,让他看上去狼狈得不行。

这还是自翊风流倜傥地徐少么?

说来这家伙已经够惨了,钱老二却还是憋不住坏笑:“疯子,你这唱大戏呢?这造型挺酷的,拉到街边儿一溜,哥们儿保证,立马有人上来找你签名,然后高呼三声,哟喂,这哪来的艺术家呢?”

话说得真损,可徐丰却像是压根儿没听到似的,自顾自一杯接杯的喝酒,嘴里自嘲自讽地笑。

皱着眉,钱老二头转向了一直沉默的白慕年:“年子,你这酒都不要钱了是不?由着他这么作践?”

白慕年皱着眉头摊了摊手,表示无奈,然后扯松了自个的领口,刚才他也陪着疯子喝了几杯急的,这嗓子都有些不舒服。

他这些哥们儿,一个个的深陷情网,让他一个光棍儿说得明白?

“丫的!”

一把夺过徐丰手里剩下的半瓶儿酒,杵到桌面儿上,钱老二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逗他:

“兄弟,听哥哥说啊,喝酒要是能解决问题,世界上的酒指定成畅销货。丫的,没事儿你干嘛学我?!”

话还没说完,哪知道徐丰突然用手捂住脸,直接从沙发上跌落,又撑起来蹲在地上,嗓子沙哑得像是刚滤过水:

“哥哥,我媳妇儿,她不要我了……”

他那样子,说不出的颓废和迷茫。

老实说,原本元素还一腔怒火,可一看他这样儿,心突然就软了。

可谁来告诉她,他俩究竟啥事儿?闷着脑袋满脸深情目光楚楚地坐在边儿上的许亦馨,又算咋回事儿?

沉默了一下,钱老二笑了笑说:

“她不要你,不是正好么?恭喜你啊疯子,你终于和年子一样了,又挤身于j市最具价值的钻石王老五的行列。”

不顾徐疯子苦得掉渣儿的眼神儿鞭挞,他继续调侃着自己哥们儿,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不说酸的,只是用最简单最真诚的方式,告诉朋友最好的结果,不必要在伤口上反复折腾。

“到底怎么回事儿?”

很显然,女人的处理结果就完全不同了,这会儿元素实在忍不住了,她并非多嘴多舌之人,可事关颜色,她真的没法儿按捺住心里的忐忑不安。

他俩在这里,小颜子又去了哪里?她该多伤心,多难过?

听到她的声音,徐丰突然抬起头来,像看到救星一般,一下扯住她的胳膊,红红的眼睛里差点滚下泪来,

“二嫂,你帮帮我,你和我媳妇儿是好朋友,你帮帮我,好吗?我,我求你了……帮我告诉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元素被这几个男人搞得有点头痛了,说话没个头尾,总不能一直让人去猜测吧?真是的。

抬手抹了一把自个的脸,徐丰才将这事儿前言不搭后语的讲了一遍,可大概的事儿,元素也算是听懂了——

这又是一个高门大户乐极生悲的故事。

前几天,由于徐丰家里穷追不舍的态度,弄得他和颜色别扭不断,然后徐丰咬牙一狠心,直接给家里摊牌了,要么没了儿子,要么接受媳妇儿。

这么一闹腾,徐丰家里突然同意了他和颜色的事儿,让他晚上带着颜色回家见见家人,这家伙一高兴,屁颠屁颠就带着颜色回去了。

可一顿饭吃下来,横生枝节。

晚饭后,徐家热情的邀请颜色留宿,这小子还暗暗高兴了一回。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等他一早醒过来时,却看到自己和许亦馨光洁溜溜地躺在床上,还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而门口,就站着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颜色和徐许两家的长辈。

要说这事儿,说来狗血,其实很简单。

摆明了他被人给设计了,这徐丰家里拿他俩没招儿了,才这么请君入瓮,瞒天过海,偷梁换柱,釜底抽薪,孤注一掷……

结果,他们赢了。

事儿都成这样了,那大床上,白白的床单,上面点点嫣红的鲜血,这徐疯子想赖帐都不行,尤其在长辈面前。

看到这情况,颜色反而罕见的淡定了,不闹不吼,完全不是她平日的脾气,而是直接甩腿就走了,整个过程一声儿都没吭。

等徐丰反应过来穿好衣服再追出去,影儿都没了,打电话不接,到他俩的同居的别墅,她的东西全带走了,他买的全留下了,再找到她以前的出租屋,也是人去楼空。

本来这也许够悲催了,可更悲催的是,这许亦馨就像幽魂一样跟着他,不管他在哪,她就在哪,哪怕他上厕所,她也在男厕所外面候着,说来说去就只有一句话,他是她男人,他得负责。

就在他说完这当儿,那许亦馨就在旁边不断的边哭边抹泪儿,十足委屈的小媳妇儿样,使劲儿地抱住他,徐丰推搡了她几下,她就是不撒手。

徐丰真的是烦透了,累了,头痛得要命,抱着头,他止不住呜咽:

“许亦馨,你说你究竟图我徐疯子什么?我他妈就是一个混蛋,你说得对,我没良心,我没责任,我就他妈就是混蛋,混蛋,你懂吗?因为我的心早就不在了,它就放在我媳妇儿身上,我找不回来了,你让我去哪里找心给你?许亦馨,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你,你要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作什么用?你值得吗?”

哪曾想,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许亦馨干脆哭倒在他的身上,趴在他背上,一边哭一边摇头:

“疯子,我一直爱你,一直爱,你知道吗?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我不会给你机会和她双宿双飞的,你只能属于我,我下流,我无耻,我卑鄙,但是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跟着你。”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得……

元素一咬牙,这女人不要脸起来,真的很可怕。

脑子里想到小颜子的遭遇,想到她决绝的离开徐家时的背影,该有多么的痛苦寂寥,想到她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愿意打扰她的幸福,甚至都不告诉她一声,一个人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小颜色,你究竟哪去了?

冲动是魔鬼,元素急了,站起身来,直接走过去一把将趴在徐丰身上的许亦馨给扯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我姐妹儿的,我不许你碰。”

错愕了一下,钱老二被她的举动给逗乐了,嘴角狠狠一抽,赶紧过去护住她,怕这姓许的娘们儿一冲动,动起武来。

许亦馨被她揪着衣服,怒火丛生,刚想挥手,却瞅着钱老二铁青的脸,火儿瞬间就熄灭了,悻悻地坐直在沙发上,不过仍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徐丰。

而此时此刻,喝得完全没了神智的徐丰,始终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媳妇儿,你究竟哪去了?我找不到你了……你听我说好不好,你说过的,我是你的男人,你不容许别人碰我一下的,所以,我连女人的衣袖角儿都不敢沾一下,我怕你气我,恼我,我怕你不要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媳妇儿,你回来好不好?你哪儿去了?”

他的脸上,全是悲伤,他的声音里,全是呜咽。

整一个大悲剧的男猪脚。

说实话,元素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像徐丰这样儿为了感情而痛苦哭泣,尽管看着没出息,却着实感动了她。

也许不是当事人的缘故,她甚至当时就原谅了她。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们俩明明那么相爱,明明在一起那么快乐,两个人像两个开心的活宝儿一样,整天快乐得像两只高飞的鸟儿……

为什么偏偏要折断他们的翅膀,豪门,名门,门当户对,难道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颜色,自己……其实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徐丰一开始没有与家庭抗争的魄力,而是不断的选择逃避,等他想要抗争时,却错过了,反而被设计了,那钱傲呢,他可以为了自己对家庭所有的枷锁不屑一顾,为了自己去抗争……

那么结果呢?会不会有同样的悲剧发生?

她甚至想到,如果是自己,亲眼看到钱傲和另外的女人赤身**的相拥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像颜色一样,将痛苦咽下,潇洒地转身离开,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去,将他从床上拉起来,默不作声地替他穿好衣服,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心突然揪得死痛,为了颜色,也为了自己。

可,天不还没有塌么?为什么要放弃?

转念一想,她一把揪住徐丰的衣领,失声骂道:“徐疯子,你起来,你是个男人不是?你去找她啊,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她一个人该怎么办?你知道的,小颜子她那么冲动,那么容易惹事儿,那么傻,那么迷糊,那该怎么办?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泪水也顺着她的眼眶滴落下来,看得钱老二心疼死了,赶紧拿过纸巾替她擦拭,轻抚着后背替抽泣的她顺气儿。

“宝贝儿,别哭,哭泣伤身,对宝宝也不好。”

说到宝宝,元素果真赶紧的止住了泪水,可鼻子却还是忍不住抽气。

将身体深深地偎进沙发里,徐丰满目悲怆,满嘴的酒话,胡言乱语,眼神儿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却完全找不到焦距,像个迟暮的老人般颓然无助:

“我的媳妇儿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找不到她,我翻遍了j市都没有她了,她没有了,她真的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徐丰,你爱她么?”

像是感染了他的悲伤,元素这话也泛酸起来:“如果爱,像记得一直深爱,你振作一点好不好?小颜子我了解,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事儿也不是你的错,等她想通了,会和咱们联系的……你俩要一起面对,懂吗?”

听到她的话,徐丰霍然站起来,眼泪哗地滚落了下来,沉痛地声音:“你没骗我吧……二嫂……她真的会原谅我?”

余音未落,也不等元素回答,他又颓丧地坐了下去,扒拉着头发,自言自语般昵喃:

“不,不会了,你骗我……我媳妇儿说过的,只要我让其它女人碰过,就脏了,她就永远不会要我了……她不爱这样的男人,她嫌弃我了,我脏了……”

“只要心是干净的,那么,没有任何物质能够污染你。”定了定神说道,元素目露坚定,手下意识地抓紧钱老二握住她的手,刹时感到某人虎躯一震。

然后,她转过身,讽刺地瞪着许亦馨:“许小姐,相爱的人,让他们继续相爱为何不可?不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走开?”

目露嘲弄,许亦馨恶狠狠地瞪着元素,尖声大吼: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爱的男人,他也爱你,你知道这个机率有多小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男人,可我就爱徐丰一个,就爱他,你懂什么爱,你懂什么情?”

手一哆嗦,元素闭了闭眼,重重地喘了口气,直想将这执拗的女人打醒,“你这种自私的爱,不会有好结果的。”

许亦馨听到她的话,恨得牙根儿痒,她最痛恨别人告诉她,她和徐丰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她却不敢再乱说乱动,接收到来自钱老二的视线,那眼神中的警告太可怕,太明显,让她活生生咽回了要出口的话。

她住了嘴,钱老二却想管到底。

看到自个女人明显气得够呛的样子,钱老二实在忍不住狠狠冲她丢下一个字:

“滚。”

狠狠地捏紧拳头,许亦馨瞬间脸色青白地望向徐丰,可他脸上除了宿醉和想念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只剩下漠然,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留给她。

“滚!一分钟之内还杵在这,老子一把将你从窗口丢下去。”不耐烦地冷笑了一声,钱老二再次提醒。

这种事儿,换作以前,打死他都不会插手,太娘了……可是他妞儿不开心了,他妞儿不想见到这个女人,那么,她就不能留在这里。

当然,也顺便帮哥们儿解决难题。

被他横眉毛绿眼睛的样子一瞪,许亦馨咬着唇一跺脚,居然真的恨恨地退出了这间包房,这让元素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原来,不是许亦馨脸皮够厚,而是徐丰这丫的不够横。

要是个个都像钱老二这样,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的,哪个女人还敢缠着他,要命还是要情?

心肝儿一颤。

许亦馨走了,可徐丰仍然像没有知觉一般,颠三倒四地反复重复着那几句话,明显醉得不省人事了。

没有人再劝他,让他醉吧,让他哭吧,也许醉过了,哭过了,他的心反而落下了,等他醒了,才有劲儿去找颜色。

可悲伤这玩意儿,真的会蔓延。

不知道什么时候,边儿上的白慕年接下了徐丰的接力棒,开始一杯一杯地自顾自喝了起来了……

优雅地白慕年,内敛的白慕年,沉稳如泰山般的白慕年,难道也在悲伤?

元素愣了!

可钱老二啥话都没有问,反而笑了,找个杯子给自己斟满:“年子,来,哥们儿陪你。”

“嗯。”

“咱哥俩不醉不归。”

“呵,我醉了,可以不归,你要是醉了,还怎么归?”白慕年这话儿挺哲学,愣是得想半天才能明白个中滋味儿。

“丫的,没事儿,现在哥们儿不是一个人了,我媳妇儿会管我,她在哪里,我就归到哪里。”

白慕年苦笑,端起酒杯:“老二,恭喜你,来,敬你一杯,祝你俩长长久久。”

“一杯不会太小气么?至少得先来三杯。”

“好,就不醉,不归。”

元素坐在边儿上,看着三个嗜酒的男人,无言以对。

耳间充斥着冉冉而起的旋律,伴着《给个哭的机会》的歌词儿,始终充斥在包房内——

你会不会牵我的手

让我享受这仅剩下残留的感动

思念却开始失控

一再给的温柔

总是显得太过沉重

描绘出离开时那伤心的面孔

给个哭的机会

就算回答不配

早习惯的心碎

怎样借题发挥

给个哭的机会

就算让我受罪

我愿花光所有的憔悴

流尽最后一滴泪

……

离开帝宫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天最懂人!小颜子,你究竟去了哪?

车里的冷气十足,细雨飘落在车窗上,荡漾出一层薄薄的水气,钱老二喝多了,自然不能开车,于是元素就成了他的私人代驾。

给这个醉得一踏糊涂的男人系好安全带,她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

都说人生难得几回醉,这钱二爷到是应了景。

砸巴砸巴嘴,钱老二解开了衬衣的领口,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然后就侧过头,勾起好看的唇角傻笑,醉眼朦胧地直盯着他女人瞧。

看着她长而挺翘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这是她紧张时最明显的表现,从没见她开过车,得该多紧张?可小小的她,为什么却有那么大大的勇敢,瞧着她根根细白纤长的手指头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路,那小样儿……

心里突然溢得满满的暖意,麻痒痒的,像有一只小猫儿爪子在挠挠似的。

若有似无的笑,有些不安分。

眼看车子下了立交桥,钱老二脑袋有些发晕,打开了车窗,让夹着细雨的冷风钻进了车内,身体还是躁热不堪。

妈的!他酒劲儿有些上头,浑浑噩噩掏出一根儿烟来,但还是记得,没敢点燃,就放在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从元素怀孕,他从来没在她跟前吸过一根儿烟。

这一点,让元素很窝心,就凭这一点,他有资格做爸爸。

实事证明,钱二爷真的是色鬼转世,这一喝多不说,看着元素越发口渴难耐,直嚷嚷要喝水,元素没法儿,将车停在路边儿,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真好看!”

色迷迷地瞅着她,弄得元素哭笑不得,看着这男人几分迷糊,几分清醒的样子,憋不住笑出了声,心底的阴霾都扫清了不少,眉眼弯弯。

“你们男人真是的,没事儿喝这么多酒干嘛?”

钱老二刚想说话,突然面色一变,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脚步踉跄地蹲在路边儿,止不住的呕吐。

还真喝高了!都喝吐了!作孽哦!

元素急忙从驾驶室下车,赶紧上前抱住她,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儿,既心疼又无奈地数落:

“二爷,你这不是找虐么?”

“小妖精,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以为老子想啊!”顺过一口气,钱老二没好气的吼。

莫名其妙!他喝酒……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没工夫和醉鬼置气,扶着他的身体,刚走了几步,这丫又退到路边开吐,不停地干呕。

抚额不止,天啦,到底喝这么多干嘛。

醉酒的人,越是吐,那胃里越是难受,元素在边儿上伺候着,又递水,又拍背的,好一会儿,他总算是缓过劲儿了。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扯到自个怀里,看着她,特别认真地,特别仔细地看着她,就着性感磁性的声线喃喃出声:

“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看到疯子那样儿,我看到年子那样儿,我好怕……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钱老二这辈子就完了,真不成了,什么都没劲儿了……”

这时,一阵夜风拂来,元素不由微微一颤,与钱老二如火般眸子对视,与他炽烈的爱意碰撞,整个人瞬间升起无比的勇气。

他俩之间,身份,地位,阻隔如山如海,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突然豪气千云:“钱傲~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永远?”醉鬼还知道讲条件。

“是,永远。”

话刚出口,钱老二立马俯下身吻她的眉眼,吻她的唇,用力死命搂住她就不撒手,情意切切,“妞儿……”

元素低笑,喝多了酒的钱二爷,到学起人家文艺青年来,不仅词儿酸,连人都酸起来,不由得反手环住他的腰身,带着调侃地语气:

“二爷,你咋学人家疯子?拽文艺了?”

“不。”

哪知道,钱老二一听这话激动了,声音大得差点把元素耳膜给震破,吓得她身子一阵轻颤。

急啥呢,这是?急吼吼地——

他说:“素,我要你记得,我钱老二决不是徐丰,你得信任我……”

她说:“我信你。”也相信,小颜子和徐丰会有好的……

听到她的回答,钱老二马上就开心了,酒鬼啊酒鬼,转瞬间就凑到她耳边儿直呵气:“走,宝贝儿,咱回家了。”

“这么黏糊……”元素小心嘀咕着,可心里却甜得冒着彩色的心型泡泡。

扶着他上车,还没发动汽车,钱老二突然伸过头来,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惊呼一声,元素捂着脖子,怒了:“酒鬼,你干嘛?”

“咬你。”

“干嘛咬我!”

“因为你是个妖精。”某酒鬼醉眼朦胧,带着钱二爷式的招牌痞笑。

“我靠!矫情死了!”

和他没法儿理论,元素狠狠白他一眼。

汽车重新启动……

到了似锦园,刚把汽车停稳,兰嫂便赶紧的跑过来,元素下车替他打开车门儿,刚伸出手要扶他下车,哪知道这厮迅速地跳了下来,那身手矫健得,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突然俯下身,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啊!

啊!

兰嫂怔在当场……

元素立马石化……

那动作幅度之大,那脚步之不稳,把元素吓得压根儿不敢动,真怕被他给摔了,整个身子紧紧偎在他怀里,抓住他衣袖,紧紧地。

心里忖度,如果一会摔跤,她必须采取什么方位,什么角度,才能让他当自己的肉垫子,不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妞儿,妞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蹭着她的唇,酒鬼心里痒痒的。

无语,望天!

这傻男人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答案当然是……

------题外话------

诶,昨天痛快的大肉了,今天感动的痛哭了……

这叫怎么回事儿?写徐丰那段,锦真的是边哭边写,边写边哭。不过亲们放心,锦喜欢大爱,不喜欢天外飞仙的宠虐,他俩的结局是he,很快就会雨过天晴的,这个过程,锦也很心疼,真的,他们都是锦的孩子……

捂脸问:为神马亲妈还虐自己的孩子?你老壶装新酒,骗人!

痛苦答:因为每一段能历久弥新的感情,都必须要经过必要的弧线运动……

徐疯子:滚,丫的,把我媳妇儿整没了,还敢jjww……

锦:呜,轮家也是为了你好不?

正文 第97章 勾魂儿,老公,好老公 答案当然是……

真醉了。(

不仅醉了,钱二爷这回是真的醉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脚步踉跄得像打醉拳暂且不说,连带着智商也低得没边儿。

进了卧室,他连灯都没有开,就将元素放到了床上,然后翻转身就将她压在自个的身子底下。

黑暗里,沉吟了几秒,他问的话竟然是:

“妞儿,今天几号?”

“……32号。”元素闷了,醉鬼真可怕。

“32,果真?完了……妈的,我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啊,不行不行,你怎么不提醒我?……那今儿周几?”

“……周八。”真信了?醉成这熊样儿,元素翻着白眼直接回答他。

这回钱老二到是没信,想了想,逮着她的腰就掐了一把,怒了:“靠,你骗小孩儿呢?有周八么,当我是周扒皮呢?”

周扒皮!钱二爷,你的联想真好!

俊朗的五官蹙到了一起,钱老二嫌她忽悠他了,黑暗里,压住了他俯下头寻到她嘴巴就开始吻她,吸她,啃她,那只大手,更是灵蛇一般钻进衣服里急切抚摸她温软的身子,硬邦邦地顶着她。

换清醒的时候钱老二不能这么干,可他这会醉了,酒劲儿一上来就有些迷糊。

……被他这么一使劲,元素吓到了,心跳加速,这醉鬼有些失控啊,可这会她被他给弄得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得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用吼的:

“钱傲,你丫疯了?”

听了她的话,钱老二不仅没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轻舔了一下,呵气般在她耳边低语:“元素,我想,操你……”

靠!

凉风一扫,元素被他粗鲁的词儿弄得浑身一抖,满脸的燥热发烫,没好气地使劲儿推他。

然后,绕过他的掖下伸也手,‘噼’的打开台灯——

灯光亮起,钱老二困惑地半眯着眼瞧她……

那目光里,深邃暗沉的表象下,已经没法儿隐藏眼底那两簇熊熊烈焰般的火光,仿佛有生命般在跳动,咽了咽口水,元素不敢再和这醉鬼闹腾了。

以前常听那些女同学嘀咕说,目光深邃的男人最为深情最为性感。

她现在觉得,目光深邃的男人最为流氓最为下流。

叹气儿,软软规劝:

“二爷,你喝多了就老实点睡觉,别整得自己跟乌龙山土匪似的,成不?”

“你说什么?”眯起眼的钱二爷真的很性感。

“听不明白?!不明白拉倒,醉鬼,讨厌。”

“放屁,老子会醉?小娘们儿,看我怎么整治你……”被元素这么一唬弄,其实这钱老二酒也醒了大半。

“……你敢!”

钱老二轻哼:“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你这娘们儿不整治就蹬鼻子上脸,越长越行市……信不信,再说一句儿,爷把你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话还没说完,钱老二呲着牙就装大怪兽,元素一看这男人嚣张霸道的痞样儿,心想完了,这家伙真喝多了,不得了,赶紧投降吧。

敢怒不敢言。

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丢脸丢面子事小,真被这男人不要命的折腾一回,她娘儿仨就完了。

“行行行,二爷英明,二爷威武,二爷万寿无疆……不过,你能不能把鼻子伸过来,让我蹬一脚?”

“哟嗬,真敢说。”一边说着,钱老二下手就直挠她胳肢窝的痒痒。

弄得元素咯咯直笑,连忙摆手讨饶:“二爷,饶了奴家吧,错了……”

状思沉思几秒,钱老二才舒缓了眉头,“真错了?!”

“真错了。”

“哪儿错了?”

“哪儿都错。”

好不容易借着酒疯从奴隶到将军,钱老二高兴得呵呵直笑,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像捡了多大的便宜一般,张狂,放肆地笑着。

不过,醉眼朦胧间,仍旧没忘了恶魔的本质,妖孽的心,“知道错了还不赶快伺候爷,你长脑子了吗?”

“爷,我正在找脑子,别吵,找不到就麻烦了。”

元素赶紧从他身下挪出来,拿开被子,拿开枕头,严肃认真的翻找着,好像真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哦,宝贝儿,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不敢劳爷的大驾,爷先安息吧……”

鼻腔里哼哼两声,钱老二慢条斯理的扫了她一眼,又轻挑地拍了拍她的脸,凑上去‘吧唧’了一口,像古时候的恶霸调戏良家妇一般,冲她勾了勾手指,然后指着自己的大脑门儿示意她。

“来,亲亲……”

昂着那张妖孽般的脸,钱二爷的45度造型完美得无可挑剔,几分撒旦般的邪气,几分优雅的贵气,几分不易查觉的戏谑光芒。

元素哭笑不得,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瞟了她一眼,嘴里咕噜了两句儿,钱老二似乎心情特别愉快,倒了下去,没几下就果真沉睡了过去。

吁了一口气,元素拍了拍胸门,逃过一劫。

将他身体摆正,打了水给他擦拭,可刚把他身上的衣服脱光光,这么一瞧,她瞬间就羞红了脸,哪怕明明知道没人能看到她现在的动作。

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骨子里也挺色的,这男人的身子她不是第一次瞧,可在他睡着的情况下,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的还是第一次,古铜色的肌肉既性感又强健,元素觉得有点下不去手……

半晌,将钱二爷给‘吃遍了豆腐’,她也惹出了一身的汗……

替他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钱二爷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让元素不禁有些怀疑……

那徐疯子如果真喝多了,或者被人灌了药丢到床上,还能干出点啥事儿来么?

唉!想到颜色和徐丰,她真是有些头大,自己这最好的姐妹儿,就这么不见了踪影……

把自己倒饬好,收拾利索,她上了床躺在钱傲的身边,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往日吧,这家伙总得抱紧了她睡,她总是抗议,却屡屡抗议无效。

可这会儿,这男人醉得跟头猪一样,不来抱她了,心里却很失落……

又滚了几圈,不行了,睡不着……

完蛋了!看来她这辈子都没法儿再离开钱二爷的气息了,离他远点连安然入睡都困难,空气也不清新了,脑袋也不好使了。

这种感觉……

很奇怪,也很可怕。

她想起他常说的,上了瘾!

其实,上了瘾的,何止是他,也有她。

抚额长叹!

钱二爷这男人比罂粟还罂粟,那绝对是有让女人上瘾的本事的,被他惯得,被他宠得,被他爱的,能让你上天入地,神经短路……哪怕你是一朵不起眼的喇叭花,他也能让你真以为自己是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那朵奇葩。

元素,认了吧!

他不抱自己,自己不能抱他么?暗忖着,现在她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贪恋红尘啊,贪恋美男,当然,最主要是贪恋他的宠爱,那种毫无原则的宠爱。

好吧,算你钱二狠,她向自己妥协了,败下阵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过去环住他的腰,然后脑袋靠了过去,贴在他胸膛上,贴的严丝合缝,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慢慢闭上了双眼……

……

翌日。

带着打包好的小小行礼,元素跟着钱老二再次踏入了钱家。这次的感受和以往是截然不同的。

汽车通过军区别墅的大门儿,缓缓驶入了幽静的庭院内,两边是人工精心培置的漂亮花草,元素无心欣赏,不管她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这会好像都使不上劲儿了,忐忑啊忐忑!。

眼前的豪宅,不管它是多么的富贵逼人,不管它是财富的象征,尊贵的象征,还是权势的象证,其实都不是她向往的,可为了这个男人,却是她必须要拼,要融入的。

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她和钱傲的未来,她愿意赔着他去赌这一局!

不是赌气,而是赌命运,她和钱傲的感情,她不怀疑,但未来长长的一生中,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变故,谁也无法预知。

不管是婚姻,还是爱情,存在于这个多元的社会关系中,从来都不仅仅是属于俩个人的世界。

所以,她不愿意做缩头乌龟,永远躲在钱傲的羽翼下生存。

她,要勇敢,要面对,要坚强。

钱,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活人死,让死人生,却买不来爱情,而她的爱情,却要去赌。

哪怕她脸上很淡定,可手心的汗却没有瞒过钱傲,握紧她的手,俩人轻轻一握,彼此明了,彼此打气。

将车停到车库,钱傲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去。

“宝贝儿,不要紧张,一切有我。”钱老二的语气里满满的全是担心。

照常还是这句话,很暖人心,但元素知道,很多事儿,还得自己去处理,自己去解决,至少,钱傲没有办法让钱家人改变对她的看法,而她自己或许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

“还好!”元素俏皮的挑了挑眉,回以淡淡地一笑。

她想让他安心,而他也想让她安定。

“记住,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了你去。”

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钱老二意有所指地说,元素明白,他是担心自己。

“嗯,我知道了。”

暖暖笑着,将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紧扣在一起,进了别墅主屋的大门儿。

进了客厅,屋里,灯火通明。

椭圆形的雕花长型餐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食物,见到他俩进屋,正在厅里忙碌的穿着工装的女拥张嫂赶紧地迎了过来。

“二少爷好,元小姐好!”

很礼貌的问候,但那若有若无的目光仍旧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元素的身上,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钱家,但很明显这次的意味不同。

至少,这是钱家人表面上的接受,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今后会成为钱家的二少夫人。

沙发上,沈佩思始终唇角噙着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看上去好像真是诚心实意接元素回家住的一般,看不出一丝一毫不一样的异常苗头。

“回来了赶紧洗手,准备开饭了,就等你俩。”

听了这话,张嫂恭敬地说:

“太太,大少爷说今天晚上有应酬,大少奶奶和几个夫人一起打麻将,小小姐说,要和同学去蹦迪,小少爷说和战友喝酒,他们今晚都不回来吃饭了,司令员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把饭端到楼上去吃!”

元素捏了捏指尖,很明显,她不受欢迎。

眼睛不由得瞟了旁边儿的男人一眼,却见钱老二面色平静,似乎还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回来正好,免得看到心烦。

其实钱老二一直不回钱宅住的原因也就在这,规矩太多,烦死个人。

揽住元素的肩膀,他咧嘴一笑:

“咱俩吃。”

“吃吧,你爸知道你俩回来,指定是高兴坏了,我上去看看他哪里不舒服,这人啦,年纪大了,整天见不着自己的孩子,难免心里不痛快,老二,一会吃过饭,记得上去看看你爸!”

沈佩思的礼貌和礼仪无懈可击,顺便还在侧面鞭挞了一下他俩住在外面那事儿,就是不孝,让老爷子不痛快,身体不爽利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讲话艺术的段位,杀人于无形,没有任何伤害的话语,却能让你如芒在背,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钱傲没有说话,元素自然更不好说话。

“张嫂,给二少爷和元小姐准备晚餐吧!”

张嫂赶紧应承着,忙活去了。

瞟了他俩一眼,沈佩思直接转身,款款上楼,脸上已经是一脸的冰霜,当然,不管是钱傲还是元素,都没法儿看到她此时泄露出来的情绪。

权当为了孙子,让这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再从长计议吧。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那钱司令员同志的思想工作,他老顽固,一二三四分得清清楚楚,做不来表面的工夫,但又舍不得元素肚子里的孙子,矛盾之下,就自个跟自个生着闷气。

这样的晚餐,其实挺好。

因为诺大的餐桌上,只有钱傲和元素两人,整顿饭,两人都没吭声,只有默默的咀嚼声。

元素怀着孩子,自然不会和身体过不去,所以,哪怕味同嚼蜡,她仍然还是吃了满满的一大碗饭,还喝了一大碗鸡汤。

见她吃得挺多的,钱老二心里也舒坦,陪着她吃饭,牵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走,带你看看我的房间,不对,以后就是咱俩的房间。”

说到这,钱老二意味深长的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笑容里的意思不说自明,想到这男人昨晚喝醉酒的胡说八道,元素有些红脸。

“嗯!”

他的卧房,黑白交替的前卫装修风格,一看就出自名家设计,室内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床褥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虽然他几乎不回来住,但显然每天都有人来打理。

瞧着这男人的地盘,元素有些发怔。

钱傲帅气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那浓浓的笑容里,满满的宠爱,元素看在心里,酸涩在心头,这么出众的钱傲,是她的男人。

老天,其实非常的善待她,所以,让她受点刁难,也没有什么不应该,脸上露出一笑,带着坚定:

“钱傲,咱俩接下来是不是要迎接更多的挑战了?”

瞧着她一脸认真攥紧小拳头的样子,钱老二不禁哑然失笑,这妞儿整一个准备慷慨就义的革命志士。

傻啊,其实只要他决定了,谁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他仍旧配合地沉吟了一下:“适应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咱俩再放单飞去!”

甜甜一笑。

元素知道,每个人先入为主的看法很难改变,钱家人原先接受的人本来就是白慕雅,而她之前和钱仲尧的恋人关系,让他俩的路逾加难走,可是再艰难又怎么样呢?

钱家,是不是龙潭虎穴,元素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接受他俩在一起,她也不知道。

但是,路还不是得走。

“加油,咱俩一定要赢,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拍她脑门儿,钱老二乐不可歇:“傻妞儿。你早就已经赢了。”赢得了他,难不成不是赢得了一切么。

“我赢了?!”

“是啊,老子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没赢啊?傻妞儿。”他有些好笑,觉得这妞儿操心太多了。

“你是我的么?啊,我咋不知道?”

“一会试试,你就知道了……你中有我……”

说着说着,这男人又两眼儿冒着狼光,元素好笑地推了他一把。

然后,立马正色道:

“钱傲,你有没有想过,为了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钱老二搂在了怀里,但是他的手臂却没有使大劲儿,轻轻柔柔地,就怕伤到了她一般。

“老子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要过日子的是咱俩,他们怎么想,这不是最重要的,实在过不下去,咱俩跑了呗,由他们折腾去。”

“嗯,我都听你的。”不由得抱紧了这个男人,靠在他怀里,元素听得见他怦怦地心跳声,然后,头顶再次传来男人宠溺地调笑:

“我钱老二的女人,绝对不是让人欺负的,而是得好好宠着的!”

这男人的话如今是越来越动听,没有好听的字眼儿,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句动人的情话都让人心里亮敞。

昂着头看着他,元素撇着嘴,好笑地说:

“听起来,像是养的小猫小狗。”

“操,我能和小猫小狗睡觉,办事,生孩子?”钱老二的嘴里,向来都是直言直语,话丑理端的典型,快捷有力的陈述事实。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儿啊,钱傲……”

瞟了他一眼,见他脸不红气儿不喘,还蛮得瑟的样子,元素憋着笑,佯怒:“好啊钱傲,原来你就为了跟我睡觉呢,生孩子呢……”

“……你这小嘴儿,学利索了,一会老子再收拾你。”

挫败,气恼!

甜言蜜语吃瘪,钱二爷就开始耍横充霸王了,然后想了想,还是实际行动,最有说服力。

直接搂着女人倒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为免压到她肚子,他撑起手臂在她两侧,邪恶地啃了一下她看上去粉嫩嫩的小嘴巴,“宝贝儿,你知道老子会咋收拾你么?”

“钱爷,你精虫又上脑了?”目不斜视,元素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透着清澈的水波直视着他,眼神儿掺杂着丝丝的促狭。

可钱老二在她面前,没脸没皮早就是家常便饭,原本锐利狭长的双眸里,早就染上了丝丝的暧昧色彩,喉结滑动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全是沙哑性感的调子。

“不是上脑,是我要上你……你要我上吗?”

“哧,你丫……臭流氓!”

咽了咽口水,元素这话说得有气无力,氲氤的视线里,眼睁睁看着他伸出那只修长的大手,一颗一颗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动作很慢,很煽情……

“钱傲~我反对!”

“反对无效,今晚,你必须伺候老子……”

在这项运动中,那只最实诚的小兽,早就已经赖不住性子,早早得抬头立正,叫嚣着它的念想了。

“素,吻我……”

妖孽男人,臭男人,现在惯常使用美男计!

元素明知道被诱惑了,可神经却不受脑袋支配一般,那小手蔓藤一样不听话的缠上了他的脖子,粉嫩的唇轻轻在他的脖颈里嬉戏,在他的喉结处,慢慢地舔弄着打圈儿,感觉到男人僵直的身体一阵颤栗,她突然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

这个男人,也会受她的引诱,多好,不能每次都是自己被他给咔嚓了。

“妞儿,你丫真是个妖精……”

钱老二咬牙切齿,他女人这样躺在身下的小模样儿,让他就像是吃了烈性春药一般,心悸动着,某处亢奋着……

可是,不和谐为神马那么多?

咚咚咚!

没关严实的房间门,随着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被推了开来。

门口,站着一身素雅家居服的沈佩思,瞅着眼前活色生香的情形,她眉头轻轻一挑,隐隐带着不高兴的成份。

元素尴尬不已,紧张得额头发涨,赶紧从边上拉过一个抱枕遮住胸前被男人挑开的春色。

钱傲则是满脸的不高兴,一脸被打扰的怒气。

“妈,你干嘛呢!推开门也不打个招呼。”

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沈佩思转念一想,淡淡一笑。

“元小姐怀着孩子,你俩还是分房睡吧,这样对孩子好,咱们客房那么多,不会委屈了她的!”

很明显的阻拦,钱老二当然不会同意,换作其它条件,也许他能妥协,不管是从理论来讲,还是实际来讲,让他晚上不抱着他女人睡觉,这都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建议。

想当初,翻墙入室都要跑去搂着她睡觉,何况如今这同一个屋檐。

分房,压根儿没门儿。

“别打这主意啊,我说妈,咱小两口自己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嘴角一抽,对儿子口中脱口而出的小两口,沈佩思不以为意,而且,她也不会给这个机会,让他们成为小两口。

儿子的倔强她清楚,扭头就望向有些紧张的元素,严肃地问:

“元小姐,你觉得呢?”

“……我,好。”元素双手交叠着抓着抱枕,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老实说,他的怀抱,是她良好睡眠的保障,可他妈把话逼到这份上,她能说什么?

难不成说,不行,我必须和他睡。

呃!

“丫闭嘴!好什么好?老子不准!”钱老二憋屈死了,转过头去皱着眉头嚷嚷:“妈,你的话听着咋就这么膈应人呢?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叫我俩回来。”

自古的婆媳关系中,儿子就是战争胜利的关键。

而钱傲口口声声对元素的维护,那宠溺的眼神,那保护性般圈着她的手臂,落在沈佩思的眼睛里,那是无比的刺眼。

儿子怒了,但她没怒,儿大不由娘,果真如此。

“傻儿子,我这是为你俩好,你小子的德性当妈的还能不清楚,由着你折腾,这孙子指不定就折腾没了……”

唰!

元素一脸的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满不在乎地翻了翻眼仁儿,钱老二有些不耐烦了,良宵苦短啊!

“妈,求您了,这更深露重的,您去陪我爸去吧,他也寂寞……我自个的媳妇儿,我不懂得照顾啊?瞎操什么心啊!”

无奈地叹气,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沈佩思终究拿她这个唯一的儿子是没有办法的,离去之前,扫了元素一眼,小心提醒。

“自己注意点儿。”

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

听着脚步声远去,元素似乎还能感觉到沈佩思那个泛着冷光的眼眸,心里有些发紧,却又无可奈何。

呼!

见她发愣,钱老二呵呵一笑,将她拉到过来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捧起她的脸:“不要担心太多,知道吗?对了,你要不要吃糖?”

“吃糖!?”

不得不说,元素迷糊了,这钱二爷和糖很难联系得起来啊!

笑着亲了她一笑,钱老二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糖罐,里面居然装着各种各样的糖,他取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仔细地剥开糖纸,喂到她的小嘴里。

“甜不甜?”

“嗯。甜。”

“我很少回来住,但我妈都会给我准备糖,小时候换牙,我妈不准我吃糖,我气得要命,然后偷偷拿着钱买了好多糖放在书包里,被我妈发现了,狠狠地打了我一顿,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我……”

追溯往昔,钱傲的声音有些低沉。

嘴里含着甜甜的奶糖,听着他说小时候的事儿,想到他为了自己和父母的不愉快,元素莫名的有些难过,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灿烂的一笑,满怀信心地说。

“钱傲,我一定会努力,让她接受我的。”

见她笑了,钱老二自己也跟着笑,

“我的小傻瓜哟,你怎么这么笨?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想告诉你,我妈她爱我,总是会纵容我的,接受你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不要太纠结这个问题,懂吗?笨蛋女人。”

“嗯,好。”

坐在他怀里,元素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他的头发,纤细的指尖碰到他藏在发际处的那道疤痕时,心里莫名的一阵抽搐。

“去年……我打你,你为什么没有恨我?还总是帮我……”

钱傲笑着捉住她的右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环抱她的身子,佯着指责的口吻:“是啊,所以我才要讨回公道么,让你陪老子睡一辈子,让老子折腾你一辈子,所以啊,我还是赚了。”

凝眸一笑,元素嗔怪:“傻男人。”

笑着的女人多勾人啦,钱老二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妞儿,咱还是干点愉快的事儿!”

边说着,他那指腹就怜惜般在她身上摩挲着,痒痒的,直逗得元素咯咯直笑。

她不容易躲着他的魔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声笑着嘀咕:“钱傲,大色狼,你整天想着干这事就不知道累么?”

“元素,不准小看你男人,要不是怕你辛苦,老子指定折腾你一晚上。”

“是是是,我男人最厉害。”

没有男人不喜欢自个女人对他**的赞美,钱老二也不能免俗,见她一副好媳妇的小模样儿,别提多稀罕了,眉开眼笑的合不拢嘴,那俊朗的脸庞在柔和灯光下,极是好看。

氤氲暧昧的光线,元素一头青丝低垂,刚才被他解开扣子的上衣若隐若现,如白玉凝脂般的肌肤,优秀的锁骨曲线……

看得钱老二口干舌躁,像着了魔般俯身不要命地吸吮她露在外面的白嫩娇肌,每一下,都会带出一只盛开的小桃花,艳丽妩媚。

身体被这男人调教习惯了,这么一磨蹭,元素就小猫儿样哼哼唧唧了两声,觉得身上也有些热。

“宝贝儿,走喽,洗白白了!”压着那火,钱傲咬牙着将她抱起来往浴室去,一起洗了澡,替她擦干身子,吹干头发,就美美地将女人放在床上。

元素自个也觉得现在福气了,手指头都不用动,只管做个懒虫米虫,赖在他怀里,他就能把自个给伺候舒坦。

幸福,她真觉得自己幸福。

将她蜷缩的白皙的小腿摆好,钱老二从后面将她纳入怀里,女人纤纤细细的身子就的软软地背靠着他。

感觉环在腰间的手紧了紧,有些躁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

“妞儿,我听医生说,这种体位,不会伤到孩子……”

“……嗯。”

雪白的后背,起伏的曲线完全泄露在钱老二的眼里,零乱了神经,祸害了思维,美景在前,诱人深入!

说实话,元素有些困了,窝在他怀里最是舒心,可她刚一闭上眼腰上的手就爬了上来,毛蹭蹭的到处摸,钻来钻去,那贼手游到哪里,哪里就激起一阵颤栗。

“钱傲~我困了!”

“你睡,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他低声在她耳边笑,整个人倾身过来,从后面牢牢地抱紧她,动作小心翼翼地,费了好一番周折,总算是水到渠成了,舒爽地叹了一口气,元素咬着唇,陌生的地方更加不敢吱声,可被他挠得心里痒痒,又涨满得不行,隐忍着紧张得额头都是细汗。

“钱傲!”

“钱傲~”

“嗯,我在,宝贝儿,我在。”

在她耳边细细低喃,钱老二兴奋得受不了,在不伤害到宝宝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将自己埋了进去,变着法儿地来回弄她,直到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小白兔一般闭着眼睛微昂着头身子直颤抖,他才低声道。

“宝贝儿,叫声老公~”

老公?这……

心里一颤,元素紧张得浑身染上了粉红的妖艳色泽,气喘吁吁地在他身前娇声哼哼:“钱傲~钱傲~”

慢条斯理地啃咬她的耳垂,钱老二停住了动作,就在她耳边低声地耍流氓,一句一句的逗得她面红耳赤。

“宝贝儿,快叫,不叫不喂你吃!”

“臭流氓!”

“是不是这样流氓的?嗯?”恶劣的弹了她一下,狠狠……挑逗,元素哪受得住他这样,浑身不停地颤栗讨饶。

“老公,好老公~”

这下钱老二满意了,“乖,媳妇儿,告诉老公,你爽到没?”

靠在他**又健硕的胸前,元素被他说得红透了脸,羞涩的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素,你太乖了,老子上瘾了,咋办……嗯……”他满意了。

轻轻哼唧着,元素不由得后仰起了小脸,咬着下唇,享受钱二爷的‘贴心服务’,雾气浓重的眸子媚眼如丝,

“钱爷……你多大了……幼稚死了~”

狠狠地将她按在怀里,完全就是大灰狼抓到小白兔般的体型对比,知道三个多月了,胎也稳了,恶劣地突然急速的肆意收拾了她一阵,咬着她耳朵就发狠:“看你还敢说爷幼稚不……”

“啊……不敢……不敢了……”

情到浓处,两人腻腻乎乎地纠缠在一起,在这男人高超的技巧下,元素想克制都是徒劳,美得直喘气儿……

突然,她隐隐听到外边有响动,心里一紧,半眯着眼回过头去;“钱傲……外面有人……”

钱老二气息急促,哪还管得了这个,含糊不清的低咒:“操,你丫还能分神?看来老子得再进去一点,哦……小乖乖,真爽……”

男人突然发了狠,元素迷乱得不知道怎么回答,除了哼哼,哼哼,再哼哼完全没有力气理会。

“老二……”

外面,咚咚地敲门声。

元素吓了一跳,身子紧张得不行,这么一紧缩——

钱老二正在兴头上,被她这么紧紧地圈箍,层层叠叠地牢牢吸附,他舒服得一阵哆嗦,压根儿忍不住,直接就交待了。

“我……靠……”

吁了一口气,钱老二抽身出来,侧身而起,扒拉扒拉头发,不悦地紧抿着唇,给她盖好被子,自己穿好衣服去开口。

门口,站着拿着托盘的沈佩思,托盘里装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透过钱傲,视线落在凌乱不堪的床上,还有满脸通红的元素身上。

“妈,你这干啥呢?”

沈佩思脸色难看的责怪:“说了分房分房,还不听,这才刚入夜呢,就开始折腾了,伤到孩子怎么办?”

说完,冷眼扫了元素一眼,将托盘递给钱傲转身走了……

那眼神儿,就像是看向祸国殃民的苏妲己一样!

元素拉着被子坐起身靠在床头,恶狠狠地瞪着钱老二:“看吧!”

狗腿地喂她喝完了牛奶,钱老二掀开被子哧溜就钻进去,将她扶着躺下搂在自个怀里,吻了吻额角,“睡吧,你需要睡眠。”

这么一吓,元素哪怕是睡神转世也没有了睡意:“诶!”

“她也是好意,只是方式不对……”钱老二简单地做了结论,手轻轻拍着她后背,轻言细语地哄她睡觉。

元素窝在他怀里好一会儿,也没法睡过去,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

怀里的女人半晌没动静,钱老二心疼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元素,你别胡思乱想,你得信你男人,有我在一天,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嗯。”

……

迷迷糊糊睡去,一觉到清晨,元素是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妈妈!”

“你还有我这个妈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上赶着去,不是让人作践么?素,你怎么就这么傻?”

离开似锦园之间,元素发了一条短信给陶子君告诉她这事儿,这是她对母亲的交待,可是……

陶子君言语犀利,虽然没像以前那般炸毛般吼叫,但那略带疲惫的语气里,含着的担心不言而喻。

事实上,她住到钱傲的家里,比和钱傲在一起,怀上钱傲的孩子,更让陶子君抓狂。

紧握着手机,元素理解妈妈的心情,换了是自己,也会难过的,可如今除了安慰,她还能怎么办?

“妈,女儿不孝,让你难堪了,但是你要相信我,钱傲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他能带给我幸福,真的,你不信他,你信我,成不?”

“傻孩子,你还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你……诶,你记住,要做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要整颗心放在男人身上……”

陶子君这次足足给她上了三十分钟教育课,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醒,直到她觉得手机已经有些发烫了,那边儿还在唠叨。

挂断了陶子君的电话后,元素放开手机软趴在床上,睡意全无了。

未来,加油吧。

她以前一直是理智而务实的人,这次,这个赌注,会不会太大了?输掉的会不会是自己的情感,和整个一生的幸福?

她其实并不贪心,有钱傲的爱足够,但是,沈佩思说得对,她不能让钱傲的人生不完整,为了她和家人撕破脸,这样的感情如何能经得起风雨?

唉,谁让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习惯他给予的呵护与温暖,霸道与宠溺。

那么,就迎难而上吧!

转眸四顾,她这时候才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个眉开眼笑的小人儿,还有一行龙飞凤舞地钱二爷留言:

“起床后记得吃早餐,我叫张嫂随时备着,吃饱点,要是不够我回来再喂你吃好吃的。”

脸腾地红了,元素站在卧室的落地玻璃门前,伸了伸胳膊腿,感觉身子有些酸涩,不由得郁闷,臭流氓啊,幸亏肚子里的宝宝身体倍儿棒,要不然这么折腾……

进浴室洗了澡,洗濑完毕,收拾好自己,她站在镜子面前怔忡了良久,镜子里的女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现在的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是钱傲的女人,脑门儿上被钱二爷贴上了标签。

她捏了捏拳头,告诉自己,别怕!

深呼吸一口气,她下了楼,诺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只有沈佩思一人在家。

孕妇就这点好,尽管她睡了懒觉,但沈佩思到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不高兴,反而立马让张嫂给她安排早餐。

营养,丰盛。

可元素知道,这是她托了肚子里俩宝宝的福。

刚吃好早餐,坐在沙发上半晌没吱声的沈佩思,突然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这一眼,元素很敏锐地就捕捉到了一些不良信息。

“到了钱家,以后得多学着点规矩,凡事不要毛毛躁躁的。”

“是的,我知道了,沈姨。”

元素点头笑了笑,很从容地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尽管心里紧张,慌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丢了钱二爷的脸,他不喜欢软弱的女人。

她要做一个能站在他的身上,与他匹配的女人。

沈佩思打量着她,目光柔和了不少。

“一会去量量尽寸,我让人给你做些适宜孕妇穿的衣服。”

“谢谢,沈姨。”

没有拒绝,她只能微笑。

“老二是个男人,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自己要有分寸,不要整天缠着她,少了爷们儿的脾气。”

“是。”

接下来半个小时,沈佩思交待了许多钱家的规矩和注意事项,元素除了听话地点头说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让沈佩思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最主要还是因为她怀着孩子,所以就沈佩思来说,好歹不可能现在去伤害她,折腾她,天知道她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

不多一会儿,管家叩了叩门,进来了。

他的后面,是手里拖着一个简易的随身行礼箱的白慕雅,看到沙发上的元素时,白慕雅脚步微顿,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沈佩思:

“佩姨,我来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98章 千钧一发,转危为安 白慕雅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清脆,价值不菲的田园风碎花半身裙,裙摆垂着飘逸的流苏,配了件儿白色雪纺上衣。

看上去亮眼。

可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提着行礼突然到访的她,少了一些底气,像是一只被截断了尾巴的壁虎一般,怎么看怎么难看。

对一个女人来了,得不到心仪那个男人的爱,哪怕拥有再多的金钱地位,其实都是白搭。

所以,元素很淡定。

目光交接的一转,视线已经移开,当然,并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懑。

她恨,她怨,元素明白。

可此时此刻,她对于白慕雅,已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绪了,有一点点歉意,有一点点同情,有一点点怜悯,更有一点点纳闷。

她只知道,如果换了是自己,决计不能这么干。

找虐的事,干多了,真的伤身。

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白慕雅的脸骤然变冷,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贱女人无视她的存在不说,还直接望着厅内鱼缸里的金鱼笑了。

手指不由得抓紧,再会伪装也有些僵硬,不管咋说,她好歹也是一市长千金,并不完全是没脸没皮的人。

难堪地僵直了片刻,才听到沈佩思的声音:

“小雅来了,赵管家,还不把小姐的行礼给放到客房去。”

吩咐着管家,沈佩思微微眯起眼,带着审视的眸光打量着元素,她突然觉得这个丫头似乎并不如预想中的那么好打发,那么傻。

淡定,从容,甚至连一丝紧张的防备都没有。

这边白慕雅听到沈佩思的话,倒是自然地将她从怨恨的纠结里震得清醒了过来,不能怒,保持形象,除了忍字一途,她啥办法儿都没有。

想到这儿,她放松了下来,立马就开了窍,脸上瞬间恢复了笑容,将手上的行礼交给了管家,笑颜颜地走了过来:

“佩姨,按您的吩咐,小雅准时报道来了。”

沈女士的吩咐?!元素心里小小的一愣,她这话说得可怪异了,她以前在钱家不也是来去自如的么,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客套了?

这感觉怪怪的。

瞟了她一眼,沈佩思脸上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来,依旧是不愠不火,那种来自岁月的自然沉淀,哪怕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之身,看上去却依旧风韵独到。

对于元素的困惑,她自然不会向她交待。

小雅是被儿子下逐客令走的,这次叫她来,沈女士确实一半为公一半为私。

她前段日子正筹备一个以jk名义发起的,以贫困儿童、残疾儿童的医疗和教育作为援助重点的爱心慈善基金会,确实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助她打理一些慈善事务。

另一个方面,她实在喜欢白慕雅在跟前叽叽喳喳地热闹。

慈善,是上流社会贵妇人最热衷的活动。

虽一度被人鄙视为拿钱买良心,可照样呈趋之若鹜之势,搞那么多花样儿,不过就是往公司的脸上多贴点金,说白了,相当于软广告,公司的面子里子都有了。

白慕雅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的沈佩思旁边,早有女佣奉上茶水。

两人熟悉地互相道了好,就开始讨论起基金会的大小事务来,筹委会的设定,资助管理,发放原则,活动如何发起,如何进行,在哪里举行发起活动,需要请哪些政商名流,两人谈得热火朝天。

静静地坐在一边儿,元素耐心地听这两个爱心天使谈论着一眨眼儿功夫就能改变许多儿童命运的决策方案,感叹着有钱真是好。

不过,她自己也挺支持这些钱多烧得没地儿使的人多做点爱心,均衡社会的价值引导。

白慕雅兴高采烈的配合着沈佩思,时不时的瞟眼望一下元素,见她插不上嘴,心里别提多舒服,但是为什么看上去,这贱女人还这么镇定的?

真是讨人厌,得让她吃点挂落儿。

于是,她笑眯眯地开口:

“佩姨,素素闲在家里也挺闷的,不如你指给她一些简单的事务,让她活动活动?”

没错,白慕雅其实很聪明,她的低调,低姿态,确实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同时,再鞠一把同情的泪,都被人抢了男人了,还这般替人着想,多善良啊!

此时,在沈佩思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知不觉拿元素和她相比。

云泥之别!

一个是既懂事又面面俱到,在社交场合能拿得出手的富家千金,一个是矫情得只会靠脸蛋儿狐媚自个儿子的贫家女子,扶不起的阿斗。

这儿子,怎么就瞎了眼?

果然不出所料,白慕雅的提议,最终受益的只是她自己。

沈佩思一脸平静,可眼底里却没有了丝毫笑意:“怀着孩子,就好好养胎,哪来的闲工夫掺和这些事儿?”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元素明显地感觉到了白慕雅若有似无的投来神色复杂的一瞥,三分得意七分叫板儿。

这眼神儿,看得元素心里很不舒服,还真和自己扛上了呢?

不过,白慕雅想错了,在她们认为很有面子的上流社会交际这种事儿,元素压根儿就不想参与。

因此,她挺乐意沈佩思这么说的,因为那种复杂的社交场合,还真不是她的菜。这么一想,她言由心生的谨重点头,笑得无比开心。

“谢谢沈姨,您对我真好,我这孕期长了,人就变懒了,整天不想动弹,只得在家享福了,不过,这样一来,就辛苦白小姐了。”

这话说得,酸,真酸!

可意思却不同了,人家沈女士是为了心疼她才让她休息,而你白慕雅,就丫一个劳累命,你忙去吧,忙得也捞不着好,人怀着钱老二的孩子呢,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说到底,你才是个外人。 [

皱了皱眉,沈佩思似是没料到她会反将一军,话说到这份上,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除了点头,她能怎么说?

眼神里恨意越重,但白慕雅掩饰得很好。

这时候,张嫂小心翼翼地端了一个托盘进了客厅,恭敬地说道:

“太太,这是二少爷为元小姐准备的燕窝粥,早上走的时候吩咐厨房说,上午十点元小姐要加餐的。”

钱家的佣人都挺有意思,脸上始终如一的保持着平板的面容,无喜无怒,无忧无郁。

元素暖暖一笑,她男人,真好。

白慕雅浑身一僵,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贱人,让你得瑟!

沈佩思瞥了她俩一眼,那目光里的意味特别绵长,不过,凡是对孙子有利的事儿,她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嗯,放到餐桌上吧!”

这么一说,然后她淡淡地望着元素,语调没有起伏,却没有了丝毫对白慕雅说话时的慈爱。

“去吃吧。”

同她一样,元素也不会和孩子的健康过不去,更不会和她男人的心意过不去,从容地站起身来,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慢慢地踱了过去。

吃吧,做一只快乐的吃货,让吃不着的人膈应死!

她吃得真的挺开心,假装看不到沈佩思的冷漠和白慕雅的嫉恨,蛮享受地将整碗都喝了个精光。

“钱家的食物,还合味口么?”沈佩思淡淡地笑。

“只要是钱傲的心,都好的。”

佯装不懂她话里的揶揄,元素这话确实也是她心中所想,同时又不着痕迹的再次为自己挽回颜面,不是她爱吃,是你儿子喜欢让她吃。

沈佩思笑了:“你到挺会说话的。”

嘴角一抽,元素望了沈佩思一眼,这算是表扬么?

她这会儿很想狗腿的表示:这辈子能吃上钱家一口饭,喝上钱家一碗粥,能得到钱家的男人,那是她三生休来的福份。

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沈女士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这么口无遮拦。

喝完粥,就有人来给元素量衣服尺寸,反正也没事儿可做,索性就回了楼上,实在无聊得紧就翻了一些钱傲的书出来看,那家伙的书房里,书籍种类真复杂,涉及各行各业,各类知识,其中,尤其多的是军事书籍。

诶!这男人啥臭毛病,喜欢研究战争。

……

一眨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元素在女佣的唤声中下了楼。

“开饭吧!”

见到她下来,沈佩思淡笑,虽然她心里特别的不待见元素,但是看在孙子的面上,倒是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她。

沈女士态度尚好,不是传说中的母大虫,这对元素来说,就是喜讯,就是信心。

坐上餐桌,白慕雅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佩姨,二哥中午回来么?”

她都多久没见过心里日夜念想的男人了,心尖尖都想得发痛,唉,哪怕瞧一眼也是好的。

“你二哥工作辛苦,中午都公司解决呢,哪有工夫回来。”沈佩思随口说,好像还真当她是自个干闺女似的。

“噢,开饭喽!”

俏皮的拍了拍手,白慕雅隐藏起心里的失落。

不得不说,陷入爱恋的女人是愚蠢的,不肖一会工夫,她就明白了,其实不见到他,比见到他要好得多,至少还可以自己幻想,不至于感受幻想被戳破的痛楚。

佣人们忙碌着,一道道菜传了进来,不同的长相,却板着同样的脸,一言不发,这样子的气氛好诡异,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了黄药师那桃花岛上的哑仆,怪不得钱傲要在外面住,不喜欢回来,这死气沉沉的样子,像是吃国宴,哪里像是家常便饭啊。

老实说,元素挺佩服自己的,沉住气如果算是一项修为的话,她得给自己打上八十分,被人完全当路人甲一般,她也自得其乐。

总结:只因心中有爱。

中午这一餐,只有沈佩思、元素和白慕雅三人,多么奇怪的组合,正襟危坐的一起进餐。

默默吃饭,绝不吭声,这就是元素目前正在干的事儿。

……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紧接着是急促地脚步声,再然后是推门进来的钱老二愉快的声音。

“妈,媳妇儿,我回来啦!”

可话刚说完,脸上开心的表情就持续了一秒,在他看到了餐桌上的白慕雅时,瞬间就冻结住了。

妈的,这啥意思?

给他女人的下马威?这不故意扯蛋么!

担忧心疼的目光望向元素,却接受到她眼神中的淡定,两人视线交流了几秒,便大概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

对于钱老二的突然回来,沈佩思也吃了一惊,脸上怔愣着看他俩眉目传情了半晌,才诧异地低问:

“老二,中午咋回来了?”

“敢情您老这是不想见到我呢?”

虽然元素小小的安抚了他一下,但钱老二脾气本来就不好,那火气岂是一时半会压得下去的。

“你这臭小子,说啥呢?快坐过来,吃饭,咱们娘儿仨刚开动!”

钱老二嘴角一抽,还娘儿仨呢?敢情他这妈妈是准备给她找俩媳妇儿呢?

“妈,我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咱别扯这些有的没有,成不?”

“咳咳,快来吃饭。 [小雅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活动,素素也一起去吧!”

这话沈佩思说得很勉强,其实她并不愿意带着元素抛头露面,这样会让人误会,像是间接承认了她在钱家的地位一般。

可对着自己儿子那眼光,那冷眼,沈佩思别无他法,这算是一次小小的妥协。

心里一喜,钱傲当然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带着元素出去,什么猜测都会有,可他妈带着元素出席一些重要的社交场合,其中的意味又是不同。

虽然占了上风,但钱傲脸上丝毫未显,笑话,这么容易满足……

他得一步一步蚕食掉母亲心中那座坚实的堡垒。

“嗯,行吧,记得照顾好我媳妇儿,还有您孙子。”

皱着脸,沈佩思还想再说什么,可钱老二没给她机会,直接走到元素身边儿坐好,张嫂赶紧殷勤地摆上碗筷。

钱老二那目光始终看着元素,俊朗的脸上依旧平静,但说话的口吻却柔和了不少。

“多吃点。”

“嗯。”元素微点头。

感受到男人关爱的眼神,她挺窝心的,自动无视掉对面射来的零下50摄氏度的冷眼。

钱老二一脸坦然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元素随即回握,两人微微用力,传递给对方勇气的讯息。

一顿饭吃下来,元素前面的菜碟子里满满的全是钱傲给夹的菜,而他望着她淡然的小脸,就始终移不开视线。

灿烂的,妩媚的,犹如山花烂漫。

餐桌的另一边,沈佩思的不悦,白慕雅的嫉恨,全入不了他俩的眼。

人就是这样,心一旦被爱充满了,其它一切的情绪,并不足为提了。

……

吃过饭,沈佩思午睡,白慕雅尴尬得也去了客房。

钱傲没急着去公司,反而将元素拽上了楼,回到卧房里,他刚一伸手想抱她,哪知道她比他快了一点,直接就投入了他的怀抱,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她的举动,惹得钱老二嗤嗤直笑:

“元素,我想死你了。”

“钱傲,我也想死你了。”元素仰起头来。

“元素……”

“钱傲……”

“傻妞儿……”

“臭流氓……”

拿肉麻当有趣,俩人拿腔拿调的互相称呼着对方的全名儿,幼稚无比,不过这种举动,却是情侣间最暖的时刻。

好一阵,钱老二淡笑着俯身下去吻了他女人的额角,一半是安慰,另一半是诉不尽浓情蜜意。

“宝贝儿,慈善会不是上战场,你别怕,有事打我电话,我妈他要是为难你,回头你得告诉我,知道吗?”

抿嘴一乐,元素表现得轻松自然,正如钱傲不想给她压力一样,她也不希望让钱傲总为她担心。

他并不闲,那么大一家公司,即便他游刃有余,但也得花时间去管理的。

空气流动间,目光融化,彼此的心,都遵从着本能的召唤,爱对方,就得为对方全心付出。

四片柔软的唇适时的吮吸在一起,诉说着彼此的思念,没有人去想太多的纠结,只是贪恋着爱人彼此彼刻的温暖笑容。

丝丝甜蜜,沁人心脾。

良久——

“喔,钱傲,嘴都快被你吸破了!”

推开钱傲,元素佯作恼怒地捂着嘴唇,恨极了他的模样儿。

“我看看——”

钱老二认真了,低下头拿开她的手就要查看,元素好笑的直接挽住他的脖子,吧唧了一口,刚想调侃他傻,眸光突然一闪,望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脸色略微一变。

“宝贝儿,你咋了?”

可能是入住钱家精神有些紧张,元素突然浑身有些不得劲儿起来,警惕地缓缓走了过去,钱傲拦在她面前,随着她视线的方向,猛地拉开微微颤动的窗帘……

喵呜——

居然有一只碧蓝眼睛的波斯猫躲在窗帘后面,被钱傲这么一吓,它迅速地跳了出去,顺着窗玻璃就往外爬。

“奇怪,我明明记得昨晚上关好了窗户的啊,这猫怎么跑进来的?”钱老二声音低低地,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

“这猫谁的?挺漂亮……”

“小禾的。”

目露吃惊,元素这次到钱家,还没见过钱思禾,她的猫怎么会跑到他俩的房间来?

“别紧张,有可能自个钻进来的……”

这话说得,钱老二自己都不信。

钱家有一个规矩,宠物都不能进主屋,因为沈女士有洁僻,认为人和动物混居影响环境,还非常不卫生,怕宠物身上的细菌感染。

所以,哪怕这只波斯猫,是钱思禾喜欢的,平时也都关在主屋外面的另一幢房屋里,那里猫猫狗狗的,鹦鹉八哥的,养了好些个宠物。

而且,元素还是孕妇,连大象同志都被他狠心地‘隔离审查’了,是谁这么恶作剧,把猫弄到主屋来,还放他的卧室?

“钱傲~”

元素声音淡淡地,没有紧张,却有一些疑惑,两人相处日久,彼此的稍微一个感受,哪怕不言语,倾刻就能知道。

“素,咱俩会赢的……”

“嗯。”元素笑得一脸甜腻,看到猫,她突然想到了大象,白绒绒的软毛毛放手里说不出的舒服。

“二爷,我想大象了。”

钱傲一愣,揉了揉她的脑袋:“改天,咱们接它回来。”

“好。”

感觉到钱傲的手紧紧地握紧了她,元素牵唇一笑,小手和他的大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

……

休息了一会儿,钱傲就去了公司。

元素小睡了片刻,由于心里边儿装着事儿,到底是没有真正的睡熟,直到有女佣上来通知,让她准备一下,太太马上就要出发了。

虽然她的肚子还没显怀,但一应的衣物钱傲全是按照孕妇的标准来置办的,她选了一套宽松的韩版无腰连衣裙,甜美优雅气质中透着淡淡的轻熟女味道,即柔和又妩媚的亮丽外形,为她加分不少。

对着镜子一照,看起来已经有准妈妈的样子喽,抿嘴一笑,放松了心情。

……

九月末,本应是朝阳似火炙烤大地的时候,可天公做美,刚出门不久就下起沥淅的小雨来,隐隐还有微风轻拂,似乎是帮助行善之人积累功德一般。

元素跟着沈佩思到了慈善活动启动仪式的现场。

远远的,就看到“行善天下,善行天下”等字样的大幅慈善标语悬空垂立,这次是慈善基金会的启动仪式,也是首次资助仪式,所以沈佩思格外慎重。

活动的大屏幕上,适时地播放着《爱心暖天下》宣布片,重点介绍了脑瘫、智残、肢残、贫困儿童的一些记录片儿。

总之就是,飙泪点,聚温馨为主题。

基金会的管理团队工作看起来挺给力,现场布置得温馨和暖,循环播放的《感恩的心》这首歌,也特别能营造这样一种气氛。

真,善,美。

现场,j市民政厅、团委、残联及一切其它愿意资助的企业都有代表参加,各大媒体更是早早的到场,记者们瞪着锐利的眼,寻找着新闻的爆点。

见到沈佩思的车辆驶近,工作人员立马过来接待,不得不说,在这种场合,沈佩思优雅的形象,确实还是处处透着高人一等的贵族气息。

脸上笑容的弧度,一举手,一动足,好像都在既定的范围内,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白慕雅跟着她的身边,也频频向在场的众人问好。

这个圈子,她熟悉,所以,相对而言,元素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元素手心微微有些渗汗,要说不紧张,那指定是骗人的,没人会相信。

对她来说,这种活动,还是以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参加的活动,绝对是她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次。

更何况,她这会儿,早就已经成了j市的‘名人’了,这么八卦的新闻,底层的老百姓或许有不知道的,可有头有脸的这个圈子,八卦的好事者们,谁还不知道钱家叔侄俩这档子事儿啊?

这时候,看到她跟着沈佩思入场,观众席上早就有人忍不住低低议论了起来。

“呵,这钱家还真挺有意思的,这两个女孩儿哪个才是准儿媳?瞧钱太太这一视同仁的样子,还真是猜不出来呢……”

“富家千金pk贫门贱女……嘻嘻,谁的希望比较大?”

“诶~快别说,你们看看那女人,长得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儿,怪不得能把钱二少那种花花公子改造成又帅又专情的天字号第一的绝种好男人!”

“我呸……”

“嘘……小声点,这钱家是能随便议论的么?”

一句一句的议论,直往耳朵里灌,想不听都难。

权力,金钱,名誉这些名词,都是自古以来人活在这世上无限追求的东西,而受传统理念影响的中国人,尤其把脸面看得很重。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就这么个意思。所以,名誉的重要,甚至超过了权力和金钱。

元素那心,刹时有些慌,有些乱。

手攥得死紧,在这关键时候,她脑子里倏地就冒出了钱二爷脸,钱二爷的笑,钱二爷的教育,心火慢慢地就平息了下来。

别慌,别乱,一切有他。

于是,她淡定了,元素,你一定要做一个有资格站在钱傲身边的女人。

钱傲说,咱俩要加油。

元素对自己说,元素,你要加油。

豁然开朗,她觉得自己的思想突然就上了一层境界,目光里看不见这一切了,心情颇好似的欣然跟在沈佩思身边儿,哪怕内心波澜壮阔,面儿上却如一湖淡水,举止从容优雅,不因为别人的议论露出半分浮躁,唇角的笑意一直拿捏到位,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暗自腹诽,亏得表演系那点专业课了!

不曾想,在登上主席台的最后一刻,沈佩思突然脚下一顿,压低了声线,用只有她们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

“表现不错。”

这话,夸奖的自然是元素。

元素淡笑,信心倍增,她这简单的四个字,于她而言,何其珍贵。

白慕雅心里一窒,恨意更浓,佩姨竟然夸她了。

沈佩思一般不夸奖人,要说钱傲的有些性格也来自于她,骄傲自大,以沈氏的背景,确实很少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白慕雅更是嫉恨,她浸淫了那么多年,才得到沈佩思的喜欢。

这女人……她更加恨了!

活动随着沈佩思的到来正式开始了,像所有慈善活动一样,同样的流程中又有不一样的内容,在捐款环节,沈佩思激情洋溢的讲话后,直接代表jk国际首先捐出了三亿人民币作为慈善基金会的启动专项资金,着实让在场的人哗然了片刻。

真有钱啦!

最后,她优雅地邀请在场各位改天参加慈善晚宴答谢会后,又在慈善爱心活动倡议书和爱心卡片上亲自签名,现场捐助了某孤残学校的一百多名贫困儿童。

在她的带动下,捐款捐物签署长期捐赠意向书的多如牛毛。

全部按照预想的进行,沈佩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拿过麦克风,她微微一笑,“感谢各位,下面我宣布,由jk国际发起的‘善行天下’慈善基金会启动仪式……”

即将出口的‘活动圆满结束’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这时,在嘉宾席上,突然暴发出一道不可抑制的大笑声,在炎炎的夏日里,居然带着一抹诡异的气氛,直接打断了沈佩思的话。

那是一个看上去身段妖娆无比的女子,只见她骤然站了起来,揭开了头上的遮阳帽,取下脸上大大的墨镜,长长的伤疤横亘在她原本漂亮的脸蛋上,狰狞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恐怖。

啊!

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了她的脸上,没错,她正是被轮jian毁容的赵爱丽。

到了这一步,她的人生早就毁了,已经顾不得脸面了,只有心里充斥的恨意,甚至可以说,赵爱丽这个女人,她已经疯了。

只见她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抢过嘉宾席上的麦克风就大声吼道:

“请问沈女士,什么是才是慈善,你和你儿子的惺惺作态实在令人作呕,看到我这张脸了吗?这就是你的儿子,jk国际的董事长钱傲先生,为了你旁边的女人对我所作的……相信在场的记者朋友都知道,一个多月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钱家,就是这钱家……他们都是魔鬼,魔鬼做慈善,天大的笑话……”

哗然声,吸气声,此起彼伏,窃窃私语。

“天啦……原来是这样啊……好吓人啊,这什么社会啊……无法无天!”

“太恐怖了……真是,还慈善呢,这么惨无人道的事……”

隐隐之间,人群里骚动一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八卦之声,越传越快,越说越大声……

沈佩思脸上挂不住,身子气得微微颤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奚落,这种侮辱?

情况瞬息万变,眼看人群中的置疑声越来越大,迎着赵爱丽愤然的目光,和她嘴里还在狂飙着的‘事实真相’,元素急中生智,快步跑到了过去,直接扯掉了麦克风连线,然后将现场音乐声开到最大。

“感恩的心,感恩有你,伴我一生……”

歌声响彻大会场,元素长吁了一口气,赵爱丽声嘶力竭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至于接下来,如何控制舆论,如何进行后续的危机公关,就不是她能做的范围了。

乱成一团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分钟。

到底还是老姜一枚,回过神来的沈佩思眼神儿指使了组委会的安保人员,直接去了嘉宾席,带走了赵爱丽。

但是活动却没法儿进行,沈佩思怒容满面……这个孽子,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种事来!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轰隆隆——

夏季的天,孩儿的脸,刹时之间,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巨响,惊雷落地,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黑洞洞的像一个巨兽的大嘴。

眼看小雨要变大雨了,活动也搞成这样,人群也都纷纷退散了。

轰隆隆——劈叭——

再一声雷电响过耳侧!

由于会议是露天进行,好多电器设备的连线都直接暴露在外,雷电这么一击,有一处嚓嚓直蹿火花。

呼!

闪避的,躲藏的,乱成了一锅粥。

在危险面前,保护自己是没错的……

可是,与会的一个戴着小红花的残疾儿童代表仍旧傻傻地坐在小板凳上,瞧着发光的地方咧着嘴笑,然后踱着小步跑了过去,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绚烂的烟花,哪知道危险的降临。

没有人拉他,都自顾着逃命!

眼睛亮光一闪,刚准备往后的元素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小孩儿。

她不是雷锋,也不是巾帼女英雄,更没有矫情的想到见义勇为。

电光火石间,她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在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冲向了危险时心里没由来的揪得痛,源于母性的本能,她直接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小孩子想跑开……

可是,随后,一根冒出乌黑浓烟明显已经通电的电线倏地掉落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到她俩的头顶……

“元素!……快,快……救她……”

远远的,沈佩思看到这情形,瞬间就吓白了脸,这丫头逞的什么能啊?这,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她要出了事儿,孙子没了不说,儿子那里怎么交待?

啊!

人群惊呼!

白慕雅看着这一切,踩着优雅的镶钻细高跟鞋的脚,舍不得挪动一步,她要欣赏,她要好好欣赏这一幕!

多么漂亮的烟花!

“素素!”

熟悉的男声心痛的叫喊声传来——

如雷至耳的速度,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那根通电的电线……

然后,元素瞪大眼睛,脸色陡变。

------题外话------

天气热了~亲们注意身体~祝健康!群体飞吻……

另:感谢各种送我票票,道具的妞儿们……你们的名字,锦都记在心底,鞠躬,感谢~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99章 你真他妈无耻! “仲尧!”

这两个字,元素几乎是吼出来的。

钱仲尧只手抓住那根通电后火花直窜的电线,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耀眼,听到她的叫喊声,他转过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身体就由于触电慢慢地软倒在地……

身子止不住的一阵颤抖,元素好几秒才回过神儿,转过身跑开几步,将孩子放到边儿上。

可是,等她回过头来时,吓得脸都白了。

由于慌乱的人群不断地冲击,露天搭建的简易棚突然崩塌,一根柱子直接斜栽了下来,再次砸在了钱仲尧的腿上……

“仲尧!”

低哑地呼唤里夹着一丝丝发颤,元素鼻尖一酸,几乎落泪。

仲尧触电昏迷,还被砸中了腿,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

事情突变得太快,现场的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元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将边上搭简易棚的竹竿一把扯掉,拿在手里挑开钱仲尧握在手心的电线。

顾不得别人说什么,顾不得此举会引起多大的瞩目,也顾不得有记者举起的摄影师和镁光灯。

蹲下身探了探钱仲尧的鼻息,再摸了摸胸口,有呼吸但心跳微弱,她吓坏了,脑子里迅速搜索着触电的急救常识,将他的衣领口解开,保证气道通畅。

钱仲尧昏沉着,憔悴的样子刺得元素眼睛生痛,有节奏地按压着他的胸口,她轻唤:

“仲尧,醒醒。”

不过瞬息之间,工作人员已经直接将电源切断,有人叫救护车,有人慌乱成一团,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沈佩思,梗着脖子,狠狠地瞪了元素一眼。

又是为了这个丫头,这简直是作孽啊,把他们钱家的爷们儿折腾得不像话了。

接受到沈佩思愤然的目光,那如利刃一般似乎要将她剖开似的眼神,震得元素心里一揪,有些发悚。

但是,这会儿,不是逃避和解释的时候……

救人要紧!

现在的她,看上去很是狼狈,视线几乎不敢和沈佩思对上。

这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也跑过来了,在沈佩思的授意下采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人工呼吸,心脏挤压,可,收效甚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钱仲尧始终陷入在昏迷中。

除了等待救援,毫无办法。

元素插不上手了,愣愣地站在一边儿,心里着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脑海里如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忽上忽下没个着落,心里难受得发痛。

仲尧对她做得越多,她欠得就越多……

望天苦笑,真是冤孽啊!老天爷还真会开玩笑,为什么总把这些为难的事,如此精确的、恰到好处地丢到她面前?!

她这辈子,最不喜欢欠人的债,却偏偏瘫上这永远也偿还不清的情债!

不断翻滚的难过和郁结情绪让她不知所措,双手放在肚子上,她强迫自己冷静,因为她是一个孕妇,孕妇……

对,她怀着钱傲的孩子。

她有些后悔了,如果时光倒流……

如果时光倒流,重新选择,她能不救那个孩子吗?

她不知道。

……

不得不说,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一应医疗急救措施也得到了迅猛地发展。不过几分钟的时候,120的救护车就赶到了现场,医生们采取了更加科学的紧急救助。

现场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看着钱仲尧被抬上救护车,毫无生息的样子,元素眼底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由于沈佩思要留下来处理现场的事务,因此,只有她和白慕雅跟去医院。

又是医院,难道宿命论这么一说,真的存在?

人的生命里,总会反反复复出现同样的场景,永远也挣脱不开?

靠在汽车座椅上,元素这么想着。

身体有些发软,救护车打着急救灯疯狂的在公道上狂飙着,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的钱仲尧,一直在安静地沉睡,俊朗的样貌依旧,看上去很累,很疲倦的样子。

元素很慌,很紧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心惊胆战,那颗心像被一根铁绳捆绑在了一起,揪得紧紧的,丝毫都无法放松。

车内沉默,她和白慕雅谁都没有讲话,她俩之间原本也无话可讲。

终于,在沉默了将近十分钟后,救护车才到达了医院,跟着医生急促的腿步,听着杂乱的脚步声在医院地板上有节奏的回响,元素腿上有种轻软的感觉。

怕,真怕!

看到钱仲尧被推入了急救室,她心里的感觉,实在没有任何一个词儿可以精准的形容。

咬紧牙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急救室外。

她和白慕雅怔怔地坐在休息椅上,元素的情绪波动在心底,而白慕雅的激动却完完全全的表现在脸上,眉目间透出的意味儿,似乎是在谴责她的任性妄为。

元素咬着嘴唇,脸色阴沉着,一言不发。

白慕雅盯着她打量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着急地说:“素素,仲子要是有什么事,你良心怎么过得去?你说你,逞什么能?呢”

“对不起,我没你那么悲观。”

这句话元素脱口而出,明显低气不足,她知道自己冲过去救孩子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尤其是像白慕雅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名门贵族小姐看来,压根儿就是一种愚蠢的装逼行为。

吸气,淡定。

她没法儿改变别人的观点,但那时那刻,从心底升出来的念头,她自己也没法儿阻止,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冲过去。

命该如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这话听到白慕雅的耳朵里,很明显就变成了赤果果的挑衅,冷哼了一声,她讥讽一笑,轻声道:

“但愿他没事儿,要不然你……”

要不然怎么样?白慕雅还没来得及说,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瞅了元素一眼,她拿起手机转身走开去接。

然后,这位白小姐竟然就再也没有回来,玩消失。

这也叫关心?

瞧瞧,这人格,这人品,多么光辉,多么无私——

元素很无奈,白慕雅走了,医院就剩她自己,可人命关天,此一时彼一时,仲尧她不能不管,尽管这事儿非常的惹人闲话……

不过,沈女士应该跟仲尧的父母打电话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该来了吧?

叹!

白小姐把她当脑残了,她能把自己当脑残吗?

答案当然是:不!

做人不能太矫情,仲尧救了她,她感激得要命,如果可能,她愿意现在躺在急救室的是她自己,而不希望是为了救她而失伤的仲尧。

可是,感动和感激,并不代表她就能拿感情去偿还。

这样,不仅是对她和钱傲感情的玷污,更是对仲尧的污辱。

不再有爱的情,她更不能给。

思忖片刻,她掏出手机给钱傲发了一条短信:

“仲尧为了救我受伤了,还在医院抢救,我在医院。”

将事情的原委说清,其它的不用解释,也不用多说,她相信钱傲能理解她,这种事情,说得越多,反而越是让彼此心里膈应。

果然,不过几秒,钱傲就回了短信,很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他一贯的信任与宠溺:

“我知道了,宝贝儿,一会来陪你,别急。”

元素那颗忐忑不已的心,落回了原处,刚放好手机,就见到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左一右从急救室里慢慢地出来,望了元素一眼,像所有见惯了生命消失的白衣天使们一样,面无表情地问:

“请问你是不是病人的家属?”

家属!?

这词对她来说很敏感。

有些窘迫,但是目前只有她自己……她能怎么说?

点了点头,见医生一脸的凝重,她心里一些,愈发惶恐不安。

“他怎么样了?”

“很庆幸,照明电路的电流较小,身体并没有显著的伤害,由于急救得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醒过来后可能会有一些身体不适的迹象,比如发烧、头晕等等,这个因人而异,过几天就会恢复正常,稍等一下他就可以回病房休息了!”

医生就事论事的将病情阐述了一遍,给了她一个不算坏的答案,踏实了不少。

长吁了一口气,她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想想仲尧还真是……三天两头进医院,还次次都跟自己有关,自己这命咋这么硬呢?总是连累别人……

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想到刚才在慈善会现场时,搭建简易棚的那根木头是砸在他腿上的,如果她不说清楚,医生一定不会仔细查腿伤吧?

凝神,皱眉,她突然出声追了上去,叫住已经走了一段儿的医生:

“医生,等等!”

“?”白大褂一脸的疑惑。

“是这样的,这个病人,他腿部曾经受过伤,胫骨骨折过,刚才又被砸到了腿,我想,我想麻烦你们给仔细查查,怕腿伤复发。”元素尽量说得简单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

“好的,我吩咐人给他照个ct查看一下。”

有人主动找医疗项目,医生自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把心肝胃脾肾,全给检查一遍才好呢。

医生离去了。

坐在医院备下的休息椅上,元素觉得有些脚软,心绪不宁。

大约半个小时,刚才那个较年轻的医生回来了,递给她一张ct片子,看她那眼神儿,完全像看神经病患者。

“我们检查过了,病人腿上只是有点蹭刮的皮外伤……还有,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病人的腿,根本就没有胫骨骨折过的痕迹啊?”

怎么可能!?

仲尧在325医院的情形瞬间就冒入她脑海,他上夹板儿,打石膏,坐着轮椅的一幕幕画面在她脑子里盘旋着,不可能啊……

元素瞬间迷茫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医生,眼神里的焦距早已不见,直将那医生看得有些发虚,被美女‘如痴如醉’的盯着,他有些脸红了,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小姐,你没事儿吧?”

回过神来,元素不可置信:“搞错的是你们吧……他明明……”

很抱歉地笑了笑,年轻医生将ct片子凑她跟前,示意她接过来自己看。

元素接过,迷茫。

这玩意儿,她哪看得懂啊,不是逼人么?

那医生挑了挑眉,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放软了声调,解释道: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他腿上骨折过,ct是能检查出来的哦……你看,骨痕,骨垢线……你看看,平滑完整,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后面医生说什么,她有些听不清了,疑惑,再疑惑。

还是不相信,这不是扯淡么?好好的一个人,腿没坏,何必整那么复杂?

“不好意思,医生,你们这个……会不会检查错了?或者拿错了片子。”

“不会。”

俗话说,菩萨也有耐性用光的时候。

不悦地扯了扯嘴角,年轻医生看来没耐心和她讲了,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她,哪怕她是美女,也不容许她对他们的专业提出这么弱智的置疑。

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元素又坐了一小会儿,似乎有些东西,隐隐约约明白,又似乎还是想不明白,纠结在心里,郁闷不已。

难道,仲尧骗了她,也骗了所有人?

一试便知。

可是,在打开了仲尧病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刹那就紧张了,停住脚步呆立了好几秒,原本想问的那些话,在看到他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容时,又没了丝毫的勇气。

骗了又如何,不骗又如何?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她现在是钱傲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仲尧骗了她,也是为了转业,为了和她在一起……

那么,其实他什么错也没有,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吧。

纤细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她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快步走了过去时,将ct片子放在他的床头。

“你好些了么?”

目光一凝,钱仲尧皱了皱眉头,虚弱地问:

“那是什么?”

“你腿部的ct片子。”

她淡淡地答,钱仲尧微微点头,手攥着被子的边角,捏得死紧。

她既然知道了,却什么也没问,对他来说,比她问了,更让他痛苦难过。

不问,不理。

这证明,这个女人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的一切,不在乎他是否做过什么,不在乎他是否骗了她……

不在乎,就是不爱,不恨,无情,无念……那只能用三个字的称呼来形容:陌生人!

他的细微动作,元素自然也注意到了。

看着他那五根修长的手指紧紧纠结,正是那只为了救她握住电线的手,掌心应该是蹭破了皮,一眼就看出涂过药水的样子。

触目惊心!

心软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倒了水,递给他,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轻轻喝着,放柔了表情。

“谢谢你,素素!”

“仲尧,是我应该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躺这儿的,就会是我了!”

钱仲尧垂下眼睑,闪动跳跃的视线里,充斥着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的情绪。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素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爱你,我对你的爱,甚至超过了爱我自己,除了爱你,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爱谁,还能接受谁,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咱俩的感情一个机会?”

元素身体一僵,有些慌乱,她想缩回手,可他却紧紧抓住不放,甚至不管他自己那只受伤的手会有多痛。

不想再刺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他那双茫然而空洞的眼睛,到嘴的话只换成一声叹息。

“仲尧,一切都是我的错。”

钱仲尧不禁苦笑出声。

她总是认错。

她总是说仲尧,对不起。

可他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慢慢地凝神注目,钱仲尧看向她,那只手小心翼翼地紧了紧她的,久违的触感让他声音有些发颤:“素素,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后悔当初向你隐晦了家世;后悔在你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知道;我更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把你看紧一点……”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几乎有些哽咽。

“素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元素心里一跳,连忙掉转了视线,看向窗外,雨过天晴,阳光居然又明亮了起来,正如人生,总是在不停的变化,谁也不知道谁在主宰自己的命运。

而今时,已不同往日。

红着眼圈,元素承受着内心歉疚感的鞭挞,轻声道:“是我对不住你,仲尧,你恨我吧,但是,请你以后好好爱你自己,咱们这辈子,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的手掰开,抽回了自己被他握得有些生痛的手。

目光对上她坚定又绝情的亮丽美眸,钱仲尧满脸痛苦,他受不了她如此的抗拒,这个女人,原本是属于他的,是属于他的啊。

他错了吗?

没错,他一直在骗她,可那都是因为他爱她,爱有什么错呢?

所有的感官都乱了,破茧而出,不停地与他的心对抗着。

究竟是谁的错?

他错了?她错了?还是二叔错了?

“素素,你说如果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另一个人,而不知不觉的做错了事,值不值得原谅?”

“那得看是什么事,这个……还是情有可原吧。”睫毛一抖,元素喃喃开口,明白他指的是腿伤这件事,语气里没有责备,更多的是替他难过。

仲尧,你没错,都是我错。

心里一窒,钱仲尧忍不住抬起手,就像以前一样,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他在心里摹拟过无数遍,事到临头,他做了,可依旧唐突了她,元素侧开头,不着痕迹的避开。

没有给他难堪,只是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淡淡一笑。

“一会,你父母应该就来了……你饿了没有?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

缓缓合上双眼,钱仲尧心碎了一地。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都没有机会了么?他想念她软软的小手,柔软的唇,那些过往的甜蜜记忆,一直刻在他心里,而她已经忘了。

难道真的要死心,要放手么?

不!她是属于他的,是二叔!都是二叔的错……

不!也是她的错,他俩的错……

他俩?!为什么要说他俩,可悲的是,连他自己也把他俩当成了一个整体,习惯和时间,难道真的能改变一切么?

倏地,他睁开眼,直视着元素:“素素,如果时光倒回,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那么做么?”

被他声音这么一惊,与他有些疲惫地眼神儿对视,元素有些心虚。

其实,她不后悔那些选择!

不管是帝宫,还是后来的再次重逢钱傲……

钱傲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意外和惊喜,他就像是老天突然赐给她的一抹阳光般,改变了她,同时也改变了她的命运和未来。

生活如是,人生如是,哪里有如果?哪里又有时光倒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做了就是做了,不要找借口,不要做掩饰。

故作清高,只会让她自己觉得恶心。

语气沉重,她缓缓开口,仍旧只是那几个字:

“对不起,仲尧!”

钱仲尧呼吸微滞,胸腔里莫名的情绪不断地跳动着,几乎疼得要爆裂开来,他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顺手抄起旁边的玻璃水杯,狠狠地甩了出去。

玻璃撞击地面。

碎裂,四处溅散的碎片,正如他俩的关系。

元素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骤然一冷。

记忆中,这是仲尧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也好,让他发发火,心里的郁结就会少一些。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安抚,病房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很快,病房门就被人由外而内推了开来,钱老大,朱彦,还有二三个元素不认识的男人,看上去像是钱老大的助理。

看到地面的玻璃碎片,朱彦面色一变,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目光里全是厌恶和嗜血般的愤怒。

“你这个贱人,又欺负我儿子。”

昂着下巴,元素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还嘴的冲动,捏紧了拳头。

算了,就当是为了仲尧。

“贱人!”满眼冒火的指着她,朱彦带着哭腔再补了一句。

然后,她便像一阵突然刮到的台风般扑到了钱仲尧的病床前,心疼得直落泪,喃喃说道:

“我的儿啦!你这是……你这是……怎么就不听妈的劝呢?为了一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再二再三的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这话的刀锋又转向了元素,这是刮她脸呢?

不过,此情此景,元素实在没法儿和她去争去辩,仲尧救她是实事,她也是当妈的人了,暂时受她怜惜爱子的焦急怨怼。

让她过过嘴瘾,自己也不少肉。

狐狸精就狐狸精吧,要真成了精才好呢!想渡谁就渡谁,成了精,一切的灾难不全都没有了么?

那么,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通通都能照拂得到……点石成金,要帅哥配帅哥,要美女配美女……

多好!

咳!思绪又飘远了,拉回来——

可这一拉不要紧,转过脸来,直接就发现了钱老大审视的视线,不怒威严的样子,让元素看起来,有些碜。

对钱家的这号人物,她一直觉得最是神秘,因为接触的次数实在太少,而彼此之间的对话,仅限于上次在325骨科医院里,仍是仲尧的病房……

造化,宿命,这医院,还真是多事之秋!

这时候,哭哭泣泣了小一会儿的朱彦转过头来,气势逼人的对着她吼:“元素,我告诉你,仲尧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和你没完!”

嘴角一抽,元素很无奈。

这明明没事儿了,偏要被她说成三长两短。

其实,她很想说,哪怕仲尧没事儿,看样子,她也会和自己没完吧?说来也奇怪,到底她和妈妈之间,结下了多大的梁子,让她这么痛恨她们母女,说出来的那些话,杀父夺妻的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夺妻?夺夫吧!

难道,她和妈妈曾经抢过男人?不能吧!是她老爸?还是钱老大?

心下一恻,呸呸呸,想什么呢?

算了,想不明白拉倒,凝神一看,发现朱彦还在瞪着她呢,实在抱歉,她又走神了。

肚子有了宝宝,她走神也成了习惯……

看来,这俩宝,一个是睡神无疑,另一个就是懒神……

懒得想,懒得回答。

索性继续闭嘴,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彦。

“元素,你这个贱人,你干嘛不讲话,你哑巴了,你不是挺能讲的么?”

一口一个贱人,实在听得不太舒坦,元素有些憋不住了,淡淡反驳:“讲话也得挑人。”

“妈!”钱仲尧虚弱地喊了一声,到底是把朱彦的视线抢了过去,“和素素没有关系,你为难她干嘛?”

脸色一变,朱彦脸上更加不好看了,这傻儿子啊,到这时候了还护着这狐狸精呢?眼圈红红的,她语气里有着小小的责备似关爱:

“你这作什么孽呢?这种女人,不知廉……”

“妈!”再次打断了他,钱仲尧微微摇头:“我这都是小伤,手上蹭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明儿个就能出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关心全化成了水,儿子还在为了那个女人辩解。

朱彦又生气又心疼。

不由自主的瞟了肃穆坐在一边儿的钱老大一眼,突然缓和了脸色,开口说道:

“儿子,我和你爸合计过了,准备给你挑一门当户对的媳妇儿……蓬门小户的人家,势力眼儿,咱绝对不能要,这几日,我让那些夫人太太都注意着,谁家有好的的闺女,带来,由着你挑……”

一席话,朱彦说得兴起,似是刹不住车似的,经过她这嘴一描绘,眼前立马就出现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宴请聚会,漂亮的小姑娘们,花朵儿绽放在……

说实话,元素是真心替钱仲尧高兴。

也只有他真正幸福了,找到了自己的伴侣和未来人生的归宿,她那颗被歉疚泡染过的心,才能得到彻底的安慰。

所以,她微笑了,毫不在意朱彦言语间的贬损,她只希望,这一段能快速的滑过去,翻篇后,大家都会有新的人生和新的起点。

看到她的笑容,朱彦有些愣,这神经病女人笑嘛呢?被人骂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而钱仲尧也注意到了她脸上洋溢着的高兴,还有她扫过来的视线里蕴含的祝愿,这一切,让他眉头全部纠结成了一团,口吻里就多出了一些不耐烦来:

“妈,我的事,你别瞎掺和。”

“怎么?你还真打算在一颗树上吊死啊,这会嫌你妈唠叨了?仲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朱彦这句话里,带着对儿子选女人眼光的极度不满。

钱仲尧那眸子不经意间掠过元素依旧淡然的脸,由衷的觉得悲哀了。

她居然可以这么不在乎,不在乎他是不是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他这时候的心情相当的复杂!

懊恼、愤怒、失落……各种的不舒服充斥着,可这种不舒服还不能表现在脸上,这才是最不舒服的地方!

“妈,你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看你为了我这么操心,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让我也难受不是?回吧,不用在这守着我!”

哪怕是一句打发她的话,可听在做母亲的耳朵里,却全部只接收到那部分关心,朱彦欣慰地直点头,想要责备他的心思,早就没有了。

“儿子,妈在这陪着你。”

“回去吧,杵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元小姐你也走吧,免得招人闲话。”在旁边沉默了半晌的钱老大,突然开口,让元素微微一怔。

她明白,钱家在乎名声,而八卦最是封不住人的嘴。

捕风捉影的东西多了,真的假的都会被人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

这样也好,本来觉得自己这么抽身离开太不厚道,可这么一来,不走反而让人误会了,她点了点头,起身出门。

可这么刚一扶上门把儿,突兀间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她惊诧地瞪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匆匆进门的钱傲给撞了个满怀。

撞到她钱傲吓得不轻,虎躯一顿,赶紧地扶住她的身子,他自个走路的冲击力多强,他心里有数儿。

元素摸着被撞痛的鼻子,咬着唇怨怼的看着他。

“撞痛了?”

“……”

这咋了?傻呆呆的样子。

钱老二皱了皱眉头,伸出大手在她脑袋上乱揉了一气:“走路风风火火,心不在焉,你慌啥呢?”

这钱二爷明显的恶人先告状。

元素半眯着眼,仰着头快速地瞪了他一眼,又缩回了脑袋,抿着嘴小声地抱怨:“明明就是你走路不看人,撞到了我,你还凶!”

她不是有意的,可在钱老二面前,她不由自主的就柔软了下来。

爱与不爱,差别就在这,身不由己。

她撒娇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可爱得要命,钱老二眼睛一亮,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是,我错了……乖,等一下我看看仲尧,咱一起走。”

侧过她的身子,他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钱仲尧,不经意就与他似讽似嘲的眼光碰撞,他眼里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

可是,不管争女人这问题上如何的针锋相对,可他毕竟受了伤,从血缘上来讲,他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而且,他还救了自己的女人,就冲这三点,钱老二真没法儿和他横。

他恨,他瞪,他怒,都由着他去吧。

比起仲尧,他觉得自个太幸运了。

“仲子,好些了么?”

钱老二声音响起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屋子,笑着望向钱仲尧,亲情这玩意儿就这样,平日里再大的矛盾,可真正一旦亲人出了事儿,心里想踏实可就难了。

钱仲尧没有理他,更没有讲话。

很明显,他这记恨,真的深了……

沉默,往往这种气压最为尴尬。

轻咳了两声,钱老二索性在他的病床边坐了下来,真诚地望着他:“仲子,过去的事儿,咱就翻篇儿成不?都不翻旧帐,不管谁对谁错,都是一家人……还有,今天的事,二叔诚心感谢你……”救了我的媳妇儿和孩子。

不过后面那几个字,是他在心里说的,真说出来,那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么,他觉得自个其实是个挺缺德的人,可到底对亲人也干不出太缺德的事儿。

钱仲尧照常还是不理他,当他空气……

“都回去吧,一屋子人在这儿,也是抢氧气,都走,让仲尧好好休息。”

这句话是钱老大说的,一方面确实担心影响到儿子休息,另一方面,钱老大其实也是一个把亲情看得挺重要的人。

一边儿是亲生儿子,一边儿是打小儿看着长大的弟弟,和亲生儿子也没多大差别,可以说,钱士铭对待钱傲完全不是平辈之间的感情,而是抱着长辈看待晚辈一般的心理。

“老二,你也回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大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开口,甭客气……”

大侄子不待见他,他确实也呆不下去了,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说,在仲子的眼睛里,看到他都是不舒服的。

而且他女人是个孕妇,在医院呆久了,也终究不是一个事儿。

“你们都走,我留下来陪我儿子。”

朱彦不依,可她话刚出口,就被钱仲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们都走!”

钱士铭听了直接点头道:“走吧!”

毕竟是男人,官僚作风,说出口立马就做,他率先打头往外走。

“你好好休息。”

最后,钱老二还是冒着被甩冷眼的风险对钱仲尧说了这一句,也不管他往不往耳朵里去,然后起身拉住元素的手,往外走。

哪知道,这脚还没迈出去,却听到钱仲尧冷冷的声音:

“二叔,你留一下,我有事和你单独淡淡!”

他的话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仍旧只是淡淡的,听上去很平静,闲话家常一般。

“仲尧,受了伤就好好休息。”钱士铭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不悦地说。

钱仲尧很淡然,脸上带着笑:“爸,你今天不用开会?我跟二叔唠唠有什么?”

叹了一口气,钱士铭担忧的扫了他俩一眼,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迎上钱仲尧那欲说还休的脸,瞧着他那语气,钱老二纳闷了,刚才一句话都不说,这突然之间,又有话要讲了?

拍了拍元素的小手,钱老二示意她外面儿等候,然后等众人都出去了,他才轻轻掩上门,回到病床边儿,仍旧坐在刚才那张凳子上面。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叔侄二人。

对待钱仲尧,钱老二到底硬不起心肠来,深呼吸一口气后,自己先开口:“说吧,仲子,咱俩有啥说啥,你骂你打,二叔都受着。”

钱仲尧沉默地看了他一小会儿,突然抬起手抚平了刚才情切时被他自己抓挠了的被角儿。

“二叔,我听姨奶奶说,素素的孩子三个多月了?”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么!

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钱老二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了?”

钱仲尧犹豫地盯了他半晌,突然讥讽地笑出了声儿来:“日子算起来差不多。”

“啥意思?”

他这话太不单纯了,钱老二一愣之后,心里顿时就多了几分不舒服,这侄子,对他女人还不死心呢?

笑着摇头,钱仲尧那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发意味深长。

说实话,钱老二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瞧着他这样儿吞吞吐吐,脸上终于露出了不满,扒了下头发,急吼吼地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怎么整得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叽叽的。”

这话口不择言,可钱仲尧并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笑得张扬,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甚至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带着莫名其妙的同情。

“二叔,你还记得那个晚上么?”

“什么?”

“那晚,你守在我公寓的楼下,我和素素在楼上,那晚上,我和她……”

心里像被人揍了一拳,钱老二眼眶都红了,嘶声骂着打断他:“他妈的,过去的事儿,你总提它干嘛……仲子,这样有意思么?我不管你和她之前以前有过什么,以后,她都只是你的二婶,明白?”

明白!?听到这话,钱仲尧确实明白了。

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很明显,素素也没主动和他解释过,那么……对不起了,二叔,给你添点堵,我就会不堵,你不愉快,我就愉快。

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二叔,难道你就没怀疑过,素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个儿的?”

这话的潜台词是:这孩子,也有可能是我的。

身体如遭雷击,钱老二猛地一震,哗的从凳子上蹭了起来,眼睛怒视着钱仲尧,那声音犹若困兽,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钱仲尧,你他妈实在太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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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脸红心跳的秘密,记念一百章 “钱仲尧,你他妈实在太无耻!”

无耻?

看著钱傲铁青的脸呈现暴怒的弧度,钱仲尧眼中的笑意更深,温雅的面容与他既将出口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低低笑着,那笑容越发讥诮:“二叔,生气了?别急,其实这个也挺容易解决的,要不咱去医院查实一下,孩子是谁的,素素就跟谁过,免得到时候让钱家闹笑话。”

“放屁!”

钱老二咬牙切齿,这时候,他真想掴他。

这他妈说的是人话么?他被彻底惹毛了,那怒火如燎原之势嗖嗖往上窜。

不由觉地欺近了一步,一把拽着钱仲尧的衣领子,手指收拢,捏紧,狭长锐利的眸子里,充斥着从未有过的阴鹫,浑身笼罩着一种慑人心魄的寒意。

“钱仲尧,是个爷们儿,你就不该讲这种话,拿孩子来说事儿,你太卑鄙,太无耻。”

嗤笑一声,钱仲尧黑眸一闪,“钱傲,你怕了?我真的很期待的呢,说不定孩子还真是我的,哈哈……”

见他一脸勃然的怒气,钱仲尧心里没由来的爽快。

他生气了,怀疑了……

心中如激流涌过,报复的快感突然攀升得了高峰。

二叔,让你得瑟,让你得意,你凭什么么事事如意,凭什么她爱你,凭什么连孩子都有了?凭什么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现在,这痛苦的滋味儿怎么着也该轮到你来尝尝了。

四肢百骸全通一般,他感觉无比的畅快,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钱傲微微侧眸,目光冷冷地扫向他,“钱仲尧,你太不上道了,你压根儿不懂老子在气什么。”

他的话让钱仲尧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一定神,只见他阴鸷的目光里,除了愤怒之外,居然没有一点点儿的怀疑,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刚从北极移民过来的,将他的眼睛刺得有点生疼。

“承认吧,你怀疑了!”

“仲尧,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钱老二说得斩钉截铁。

手指紧攥在一起,钱仲尧脸色发沉:“你不怀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凭什么这么肯定!凭什么?”

凭什么?钱傲抬起视线望着他,其实他并没有仔细琢磨过为什么,可就是敢肯定,不管是以前,还是刚才钱仲尧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有过一分一秒的怀疑。

而他所愤怒的,不过是仲子,自己亲亲的大侄子,竟然会想到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离间他俩的感情。

“因为我相信她。”

“相信!?”钱仲尧拧紧眉头,脸上难看得能滴出水来。

别开视线,钱老二打开窗户,就着窗边儿坐了下来,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吸了一口,才平静地说:

“仲子,别怪二叔得瑟,你压根儿不了解她,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她肚子里,真怀了你的孩子,哪怕是有这种可能,她也绝不可能跟了我,你明白吗?”

要说元素的性格谁最了解,非钱老二莫属。

甚至有些深层次的东西,他比元素自己更了解。

外表温温顺顺的一个小女人,那骨子里像装了根钢筋一般的轴性,倔强如她,如果真有这样的乌龙事件,打死她都不可能笑嬉嬉的和他钱老二一起来期待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信任,所以了解,因为了解,所以信任。

心灵的契合,比任何的语言都贵重。

契合……

脑子突然一动,他心底涌过刹那莫名的怀疑。

站起身来,他走向钱仲尧,在他面前站定,幽深探究的目光落到他眼底深处:“仲子,我觉得有些事情,想要重新衡量了……”

神色明显一怔,钱仲尧有些错愕:“什么事?”

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钱老二斟酌着语气。

他不是傻子,话说当年也是醉卧花丛,什么样的女人没经历过,就他女人那股子生涩劲儿,要说有性经验,打死他都不信,何况她第一次还是跟了自己,第二次碰她,也没见她有什么长进,差答答的什么都不懂……可见……

以前因为嫉妒,他竟然忽略了这最容易辩别的东西。

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像通电一般激动,唇角微微一挑,“仲子,你跟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我没说错吧?”

钱仲尧不禁一愣,他和元素之间相处的时间不短,在当下的社会,相信没有任何人会以为他俩之间是清白的,哪怕她自己说出来,指定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凭什么敢这么肯定?

暗暗咬牙,让你得瑟。

脸色微变之后,他瞬息之间又恢复了过来,淡然地笑,笑得意味深长,

“二叔,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我跟素素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跟她长多了,这男女之间……何况,咱俩真心相爱,啥事能没做过?你能说服你自己么?”

“当然,因为我相信她。”

“又是相信,是她自己告诉你的?和我没发生过关系?”

他这话说得钱老二气儿又上来了,“你以为她是这么肤浅的女人?我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见他生气了,钱仲尧愉快地低笑:“二叔,你应该知道,她爱的是我,一直都是,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他的,我相信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多说吧?所以,我瞧不上你!”

手段,跟他钱老二提手段?

相比之下,究竟谁比较恶劣?

这点子事儿,还确实是钱老二的痛脚,当初见到她时,他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就是图他的钱,所以,他愿意花钱玩她,只不过是贪恋她的身体能给他带来的愉悦。

后来,再见到她居然变成了侄子的女朋友,心里除了酸涩之外,更加认定她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竟然想攀上钱家……

那时候的他,对待女人的问题上,确实是肤浅的,那时候,他还打过她,骂过她,强过她……

不敢再想,一想就觉得自己那时候貌似挺不是东西的,可仲尧呢——

好吧,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姓钱,该姓理,改名儿叫理常在得了,因为他不过二秒就说服了自己,觉得自己的形象倏地又高大了起来。

“那么你呢?钱仲尧,你在她身上所做过的事,比我阴一百倍。我要她,我就抢,我光明正大地抢,我从不隐瞒,我钱老二就他妈是个恶霸土匪,但我从不背地里搞花样儿。”

他这话,说得钱仲尧脸色有些发青,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怎么这么好笑呢?想给他添堵,没想到结果堵得却是自己的心。

他这会,突然痛恨起自己来,怎么能这么愚蠢。

“得了!钱傲,你抢侄子的女朋友,还敢说得这么猖狂!”

有些事情一旦挑起来苗头,心里就会乱,一乱,他就逾加口不择言,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受了刺激一般低吼:

“可是,钱傲,我实话告诉你,我和她不仅搂过,抱过,亲过,当然也睡过,我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了解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我脑子里能清晰地想象出她在我身下**时候的模样儿……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妩媚……”

“够了!”钱老二心里愤怒得紧,脸上寒气逼人,他听不得另一个男人嘴里这么说着他的女人。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侄子。

视线落在钱仲尧玩味的脸上,面孔僵硬得犹如冰雕,怒不可遏地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床头:

“钱仲尧,你丫疯了!”

钱仲尧愤恨的瞪着他:“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怒,怒,怒!怒火弥漫,两个男人如两只斗鸡一般,互相瞪视着。

气氛冷了,两人僵持着。

好半响,钱老二手臂一甩,突然将身子驱前,靠近了他一些,神色颇为讽刺,声音压的低低的,可钱二爷一惯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仲子,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是吧?”

“嗯。”

“你说二叔了解你么?”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钱仲尧仍旧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很淡很淡:“什么意思?”

“如果你今儿不提出这茬事儿,我也许还不会有这种怀疑,但是凭着对你,对她的了解,我敢说……”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钱仲尧不解地看着他。

不懂?!

这个侄子,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么,他今天就让他死了这条心。

嘴唇掀起一丝邪佞的讪笑,钱老二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锐利的光线有穿透力一般射进他的眼神里:

“仲子,她身上那块儿粉红色的胎记,你说是在哪里?”

像是害怕钱仲尧听不明白似的,钱老二这句话,说得很慢很慢,一字一顿,但他每说一个字,就发现仲尧的脸色变白了一分,直到他把话说完……

那边,钱仲尧喉咙口干涩得难受,半晌无语。

不要怪钱老二狠心,经过今天这事儿,他算是看明白了,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他这大侄子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放手的想法,反而变本加厉。

感情这事儿,经不起折腾。

好在是他钱老二,要是换个人,他妈的,还不被他的话给膈应死啊?

啊,呸呸呸,换个什么人?傻叉啊!

钱老二深谙御敌制胜,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他要拯救这个侄子,不对……他自个觉得也没这么伟大,他要杜绝他再对他女人有什么猥琐的念想。

那么,他就要彻底摧毁他所认为的希望,让他知道,对待素这件事情上,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让他重新去面对,去寻找他的感情。

“仲子,其实你压根儿不知道,对不对?”

不得不说,钱二爷威武。

他想得确实没错,钱仲尧刚才口舌之快,现在确实被他打击到了,脸胀得通红,原本放肆的眸子黯淡无光,他的锐利,他的棱角都被钱老二的话消磨殆尽。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狼狈地将脸捧在手心里,那只握过电线的手腕上,有鲜血渗了出来。

随即,他抬头,冷笑着咬牙切齿:

“我是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你那么不要脸,不要脸的占有她,轻薄她,不给名份却让她替你生孩子,我爱她,珍惜她……珍惜和爱,你懂不懂?”

曾经,曾经那女人还是属于他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可那念头屡屡冒出来,就因为她轻轻的一句话给压了下去,没有勇气打破她的界结。

她说,她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不结婚不可能。

现在的他,该有多么的怨恨?她的话言犹在耳,可如今还剩下些什么?

她,都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了,不照样没结婚么?没结婚,她不照顾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么?

怪不得都说,女人都是贱的。如果当初他不顾及她的想法,要了她,那么如今,她能离开自己么?

瞥了他一眼,钱老二准备下猛药了,收起脸上一切的情绪,他正色道:

“仲子,你错了,女人的身体才是最忠实于内心情感的,她乐意跟我,那是因为爱我,所以她很幸福,相信你也看到了,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这么开心么?……所以,她压根儿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要不然,也不可能放弃你……真正的情感,永远不可能被替代。”

真正的情感,永远不可能被替代!?

是么?真的么?

一番话,字字敲在钱仲尧的心坎上,让他几乎崩溃,一直以来,他所倚仗的,不过是素素是爱他的,跟着二叔,不过是因为二叔的强势和霸道……

可如今,他连反驳的信念都没有……

握住拳头,他恶狠狠地瞪着钱傲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那张充满着幸福的脸,松开,握紧,握紧,松开,额头的青筋绷得死紧,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一般,

最后,终于再次握紧拳头,迎着风挥拳就砸在钱老二的脸上。

“王八蛋!”

打了,骂了,可是这一拳,力道却很小,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那么盛气凌人。

摸了一把脸,钱老二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击。

他高昂着下巴,像个执剑行走江湖的武林豪杰,逼视着钱仲尧满是血丝的眼睛,就那么含着笑看着他,桀骜不驯的姿态并没有因为挨了一拳而有丝毫的减少。

他,站成了一种雄鹰般的姿态,眉目清明爽朗,连一丝戾气都没有。

没错,他这会开心得都想哼小曲儿了。

他的女人,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而已,还有什么事,能抵得过知道这事儿的愉悦?挨一拳头算个屁啊!

钱仲尧身体急剧地起伏,半晌,怒气才终于平息了下来,面部表情由怒火慢慢变成了痛苦。

“二叔,来根儿烟。”

钱老二斜着眼看了他好一会没说话,完了从兜里摸出烟盒扔了过去,深呼吸一口,“仲子,我走了,她还在等我。”

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看他,钱仲尧点燃了一根儿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只觉得嘴巴里苦得要命,最后哑着嗓子。

“去吧。”

说实话,看到大侄子这落寞的眼神儿,钱老二也不太好受,他不是个善良的主儿,可他觉得自己幸福了,就会感觉到别人的不幸。

而他的这种不幸,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有自己的关系在里边儿。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更不会以胜利者的样子去有的没的劝解。

是爷们儿,就该自己活过来。

一切,让时间去抹平吧。

……

转身,开门,他走了出去。

一出病房的门儿,看到他女人焦急地在走廊上来回的踱着步,她渐渐圆润的身子,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微微一笑,原本脚下若千斤重量的脚,刹时就轻快了起来。

他的女人,他钱老二一个人的女人……

丫的!爽!

心里这感觉,真他妈的舒坦,从来没有过的舒坦!这日子,这阳光,这时日,这女人的脸,这一切的一切,咋就这么美好呢?

走近了,抬手蹭了蹭她的小脸儿,钱老二嘴角笑容越咧越大:“宝贝儿,等久了……”

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男人咋了?

元素不禁有些狐疑:“怎么了,啥事儿这么开心?”

望着她迷茫的眼睛,钱老二眼眸里含着满满的深情:“元素,你真好。”

“二爷,吃错药了?还是中奖了?”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认真,俊美无匹的脸上意气风发得像头大野狼,“瞧你这样儿,傻不拉叽的,捡到宝了?”

噗哧一乐,钱老二心里真觉得是捡到宝了。

他眼睛里闪过炽热的光芒,凑过脑袋去,在她唇角边色色地舔了舔:“素,你就是爷的宝贝,值得珍藏一辈子的宝贝,值得放到心尖上的宝贝。”

面上一红,元素身子一抖,这肉麻得,真让人恶寒!

她前后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位爷莫名其妙了不是?怎么和仲尧聊了一会,就这么热情?

“你不对劲儿啊,二爷!”

微侧着头看她,钱老二幽深的目光里荡漾着无以伦比的热情,像浇沸的滚水一般,烫人,顿时熨贴了元素的思绪。

可她脑袋还没转过来,嘴唇就被这头野狼般的男人给狠狠地堵住了,灵活的舌尖迅速挤进了她嘴里,挑动她的甜美,与她缠绵不休……

唔……唔……呼……呼……

两人互相吞噬着对方,交换着彼此对爱的承诺。

良久……

呼吸不匀后停下来的两人直喘气儿,相视一笑。

冲男人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元素还有些呼吸不畅:

“二爷,你丫发情了?”

头上掉下黑线,钱老二配合她似的,坏坏一笑,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妞儿,看到你老子就发情,咋办?走,咱俩浇花儿去?”

“你……讨厌!不要!”这色胚男人,大白天的,真是羞死个人!

傻妞儿!

瞧她当了真,钱老二心里乐得直抽搐。

“害羞了,别和老子说你不喜欢。”

“你,无聊……”

元素翻了翻白眼儿,不对啊!转念一想,她敛起了神色,拧紧纤眉,正经八百地问他:“老实交待,你和仲尧俩谈什么了?”

钱老二一愣,糖衣炮弹都没转移这傻妞儿的注意力?

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摇头,耸肩,状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动作柔情似水,嘴里却长了根儿毒舌,恶狠狠地说:

“男人间的事,女人少插嘴。”

元素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好吧,那我以后都不张嘴。”

嗤笑了一声,钱老二将她赌气的身子搂进自个怀里,别说这女人一怀孕,连性子都变了,爱撒娇,耍小脾气,臭得瑟。

不过,他都爱得紧。

好笑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乖,准你张嘴还不成?”

“我偏不张嘴。”

“哈哈……”

钱老二爆笑,元素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靠!明明想好不开口,怎么就……

每次和钱二爷斗嘴,自己都傻不拉叽的让他占了上风,说来说去就被他给绕了进去。

钱二爷,你丫真不要脸啊!

元素,你丫真笨啊!

……

两人一起下楼。

到了医院底楼,远远听见闹哄哄的声音,这才发现出事儿了,医院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无聊人士,全都探着脑袋向里边儿看。

元素愣了愣,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这一瞅不打紧,差点儿把下巴给惊得掉下去砸到脚,她完全无法形容看到这一眸的诧异。

冷漠的钱老大,趾高气扬的朱彦,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抓扯住,作死的撒泼,竟然毫无办法。

细听之下,才注意到那女人的话。

“姓朱的,不要脸的东西,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去了?还我女儿……”

“小舒,这儿人太多,咱们找个地方说。”

惊!说这话的是钱老大么?他没有去扯开那女人的手,只是皱着眉头解释。

简直太难想象了,钱老大也能有这么柔软的声音?

“闭嘴,姓钱的,你以为你是好东西?骗了我,还纵容这个女人抢我的女儿……”

那女人完全不听任何的劝告,状似疯癫一般,只顾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嚷嚷。

三个人在那拉拉扯扯的,被人指指点点,钱老大夫妇这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在这j市,他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被那个女人狠狠拽住又毫无办法,显得有些狼狈。

钱家的事儿,元素大概知道一点,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个叫小舒的女人,应该就是钱思禾的亲生妈妈,是钱老大以前在外边儿的女人。

唉,这男人啦,真是家花野花的,想到这,瞥了一脸木然的钱老二一眼,这厮会不会……

这时,又听到那个疯女人在吼,不过她说的有些话,让她有些听不懂了。

“朱彦,狠心的臭娘们儿,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去了?到底是生还是死?都是做妈妈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想见见她,我只是想见见她……”

钱老大被她说得脑袋嗡嗡地响,快要炸开一般,真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打醒喽:“小舒,我是对不起你,不过,思禾她好好的在家……你不是不要她么,怎么又想她了?好了好了,别胡乱折腾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来看你。”

望天!

在元素的观感里,钱老大是那种特冷酷无情的男人,实在很难想象,他居然也有这样春天般的温暖,柔着嗓子说话的时候,那成天端着的官架子没有了,整天摆的脸谱也没有了。

原来,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那么一段暖,或者是真实的情感。

怪不得觉得他和朱彦俩感情冷冷淡淡的,原来爱不在,情也不在,只剩下相敬如宾。

哪知道,钱老大情深意切的一句话,被换到了那个叫小舒的女人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然后,她嘤嘤地哭:

“姓钱的,你傻了啊,你养的那个,压根儿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不见了,被这个狠心的女人弄走了,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你明不明白啊……那个不是咱俩的女儿……”

捂了捂脸,钱老大没有发火,只是扶起软到在地上,哭得啼不成声的女人,“小舒,你冷静点!你的情绪不太好,咱们换个地方说,女儿咱俩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她好好的活着,真好好的,我很爱她,真的,很爱她……”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语气很淡,但传到耳朵里,却明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以钱老大这样冷漠的性格,能做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可奇怪就奇怪在,被那女人拽得死紧的朱彦,却冷笑着一脸淡然。对于这个给自己老公好过,甚至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表现。

甚至,还不如看到陶子君时的激动。

这不对劲儿啊,不符合朱彦一向容易愤怒的性格啊。

难道,她也不爱?

看上去,那个小舒很生气,翻来覆去,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就是说朱彦抱女儿给她弄走了,说钱思禾不是他们的女儿。

说实话,站在这儿让人嘲笑,钱老大那张脸都没地儿摆了。

可小舒显然神经真有些不正常,这会儿,她索性直接趴倒在了地上,放声恸哭。

“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钱老大皱着眉,俯下身去扶她,却突地被朱彦给拦开了手,然后,朱彦冷声道:

“老钱,你愣着干嘛,还不走?嫌不够丢人还是怎么的?这个女人,神经有问题,你是第一天知道?由着这神经病在这闹?”

神经病?!

哪知道这小舒听到这话,索性爬了起来,抹了一把泪,甩开嗓子指着朱彦就是一顿乱骂:

“贱婆娘,你才是个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钱士铭,你狗眼瞎了啊,女儿不见了,女儿真的不见了……。”

被她骂得朱彦脸上红青交织,而钱老大压根儿没有脾气,低声道:“小舒,别闹了,走,一会再说。”

不曾想,那女人抬腿就踢他,又踢又打又咬,说实在的,她颠狂的样子,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

豪门……

真的难入。

心里有些泛酸,元素扭头看向钱傲,“咱们是走,还是?”

对上她的视线,钱老二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一下就温和起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紧拥在怀里:

“走吧,咱也帮不上。”

鼻间是熟悉清爽的男人气息,元素嘴角荡漾着轻笑,“好。”

与己无关的事,尤其是这种事,最好不要插手,有朱彦在,没事儿都能惹一身腥,何况是有事。

两人挤过人群往外走,钱老二去停车场取车,元素原地等候,不多一会,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一阵阵惊呼,哗然,此起彼伏,一声压过一声。

“快看,她要跳楼!”

“哇,真的是个疯子耶!”

心里一跳,她转过身,抬头——

这女人跑得这么快?!

医院住院部就六层楼,这会儿的楼顶栏杆外坐着的,正是披散着头发状似疯癫的那个女人,两只脚放在外边儿,一晃一晃的,煞是骇人!

瞧见这种情形,元素不由得也跟着紧张。

正在这僵持不下,人群窃窃私语的当儿,闻讯赶来的钱思禾站在楼下,着着实实被她妈给吓了一跳,平日里她见亲妈的时候很少,每次去见她,要么就是不见,要么就是摆冷脸,慢慢地,她也就不去了。

接到父亲的电话,她很快就赶来了,毕竟血缘于水,她妈再不喜欢她,还是她的妈妈。

她仰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高亢响亮。

“妈,你下来……”

“我不是你妈,你滚……”小舒坐在楼顶,大声地吼了两句,又疯癫般高声喊:

“士铭,士铭,我求你,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真的不见了……你相信我!……你们都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钱思禾急得直哭,又束手无策。

眼看闹剧越演越烈,这时候,钱老大已经到了楼顶,其实,这前后也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不知道楼顶上的钱老大跟小舒说了什么,那女人竟然乖乖地拉着他的手,扶着拦杆下去了。

吁!

人群里一阵气儿松开的叹息声。

这一幕,太过震撼了,触电!跳楼!医院,元素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个的人生真够狗血的,啥事儿都能碰得上,哪个安排命运的人,太脑残了吧?

吱——

“上车。”

刹车声响起,钱老二的车停在她脚边儿,半敞的车窗里,他嘴角扬着笑容。

“好。”

她知道钱傲这男人真烦这些烂事儿,他最不喜欢插手别人的私人事务,哪怕是他自己的亲哥哥。

汽车缓缓行驶,离医院越来越远——

蝴蝶效应来得那么快,想着刚才那一幕,元素心里越发不亮敞。

今天这一件一件的事儿,怎么处处透出不安生呢?

仲尧的腿伤是假的,钱老大和朱彦的感情是假的,钱思禾也被她妈妈说是假的?

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总觉得有啥事儿没整明白似的,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这钱傲和仲尧俩在病房里讲了那么久……

那么长时间说了什么,他都闭口不谈呢?

两人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不管好的坏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是都应该一起分享的么?

听着车内流泄着的音乐声,元素那心却静不起来……

“钱傲。”

“嗯,咋了妞儿?”钱老二稳稳当当地开着车,闻言扭过头瞟了她一眼儿。

“仲尧的腿,压根儿没有骨折过。”

这事儿压在元素心里,她觉得有些累,特别想要和人诉说一下,而钱老二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倾诉人选。

可让她疑惑不解的是,钱二爷似乎没有一点点吃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元素纳了闷了,瞪着一双水润亮泽的妩媚大眼,卷翘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钱傲,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啊?还有我妈那事儿,你整天藏着掖着的,凶手到底是谁,就不能跟我直说么?”

越想她越觉得郁结难解。

从方向盘上拿下一只手来,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钱老二的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却很柔软:“素,你男人处理事情,自有分寸,你啊,只管安心养胎,替我生俩白白胖胖的小子就成。”

分寸,这丫根本就没有分寸!就这么个破事儿,藏得这么深。

不过她也知道,钱二爷一旦要守口如瓶,任她十八般武艺用尽,也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元素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头说:

“你就只喜欢小子,万一是女儿咋办?”

微微一愣,钱傲接口道:“可能么?老子的命中率指定高……”

他说到这顿了顿,又笑了,“不过,如果你喜欢女儿的话,就匀一个给你吧,咱生个龙凤胎,一个小子,一个闺女,刚好组成一个‘好’,象征着咱俩百年好合,好事成双,好运连年……”

一连几个好事,逗得元素笑逐颜开,没有人不喜欢好。

轻哼一声,不再追问他。

两人十指紧扣着,虽然明知道这样开车不安全,但元素一点也不愿意放开,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她心里慢慢地就舒坦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安全感吧。

“想什么呢?”刚转过一个弯道,钱老二突然把唇贴到她耳边,迅速地亲了一口,立马又坐直了身体,得意地笑,像个偷腥的猫儿。

哧哧一笑,元素半秒钟都没犹豫,顺嘴就溜:“二爷,想你呢!”

说完,脸蛋儿红红的偷偷瞄着男人刚毅好看的侧脸,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挺满意的样子,勾起一抹最亮眼的弧度,这笑,瞬间盅惑了元素的神经。

吁出一口气,她自个儿抿嘴偷着乐,钱二爷怎么这么好看!

啊!

在她怔忡的当儿,被他握住的手突然被他放到嘴边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挠得她手背直痒痒,咯咯直笑:

“钱二爷,你属狗的?”

“我啃猪蹄儿!”

丫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可这猪和狗,究竟谁占便宜了?

这不是俩傻子么?

两人放声大笑,笑声充斥在车内,涤荡着神经——

不多一会儿,钱傲的电话就响了,是公司秘书处来的电话,汇报说晚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商务宴请,是由市商务局组织的,请他勿必参加。

瞥了元素一眼,他慵懒的目光微微一眯,直接让秘书处帮他推拒了。

如今,他是越来越讨厌那种虚与委蛇,假情假义的商务应酬了,人人都戴着面具恭维他,拿他当大爷般供奉着,可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抻掇自个儿呢?

何况,今天对他来说,可是不一样的日子,那个令他身心舒畅的秘密,让他压根儿没心情做任何其它的事情,只想好好陪着自个女人。

可刚执起元素的手磨蹭了几下,秘书处又固执的打来,打得他都动气了,嘴里开始数落起来,这点事儿都搞不掂。

“正事要紧,钱傲。”

看着他郁闷纠结的样子,元素噗哧一声乐了,这男人一向将事业看得很重,她都知道的,这段时间,因为她和宝宝,他已经把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交了出去,既然秘书处敢大着胆子三番五次来催,那指定得很重要。

来日方长,过日子又不是一天两天。

钱老二微微眯眼,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元素身上,越发觉得他女人好了,简直是让他有些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系在裤腰带上。

妈的,疯魔了。

她说得没错,正事要紧。

而他的正事,就是必须要带她去好好放松放松——

“宝贝儿……”

“嗯?”

瞥着他含笑的眼,宠溺的笑,元素打心眼儿里觉得窝心。

钱老二更是眉眼笑意浓得化不开,时不时扭头瞅她:“妞儿,今儿是一个值得记念的日子,所以,你得陪着我,好好庆祝一下!”

被他看得有些发碜,元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疑惑。

“你生日?不对啊,生日过了。啥日子……”

“不告诉你!”

嗬!矫情起来了!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小孩儿,这还是钱二爷么?

紧接着,他突然俯身过来,脸上带着一贯痞气十足的笑,将唇凑近她的耳朵,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点起小火花。

“素,爷真心稀罕你。”

他这个动作,吓得元素一阵哆嗦,小心肝儿发颤般扑通直跳,这位爷今天劲儿劲儿的,到底怎么了?

这丫的,还开着车呢,就在发情。

“钱傲,小心开车!”

“怕个屁!”

呵呵一笑,钱老二性感的声音,暧昧地在车内荡漾,“宝贝儿,爷今儿带你去做一件,让咱俩都脸红心跳的事儿!”

脸红心跳的事儿?!

元素双颊通红,就知道这头色狼的发情期长,做什么都能想到床上那点事儿。

可是,等元素被他带到地方时,顿时郁结,那不仅仅是脸红心跳了,她真想直接吐血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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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真真儿脸红心跳—— 可是,等元素被他带到地方时,顿时郁结,那不仅仅是脸红心跳了,她真想直接吐血而亡。

原来,所谓的脸红心跳的事儿……

竟然是要爬山!

这里离闹市区大概有约十来公里,周围风景清幽、依山傍水,和闹哄哄的城市相比,仿若置身于桃源天地。

一路上还连过了二道哨卡,沿途无数的警卫布岗,元素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山?山势陡峭风光独好,可这么漂亮的地儿,却不见几个游客,零零星星的一些男女,有些甚至还穿着正式的军装,元素不禁有些砸舌,这啥地方?看上去像旅游景点,因为美,可这游客的数量,又让人怀疑。

怎么看怎么奇怪!

山脚下,只有一间看上去简洁朴素的小饭馆……这压根儿不是钱二爷的风格啊。

而且,拜托,她是孕妇,能爬上么?

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似的,在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钱老二就牵着她的手,沿着那条看上不太宽敞的人工修建的山路往上走,脚步放得很慢。

“妞儿,你就随意走走,当散步,走不动了,爷抱你上去……咱俩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顺便带咱儿子上去看看。”

“女儿!”跟着他的脚步,元素郁结,嗔怪地瞪他。

整天就儿子,儿子,这钱二爷真是封建,果然是封建钱氏的血统。

纯的!

山路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肩而行,这山里的空气清新,山风轻拂,沁入心脾,红花绿叶摇曳生姿,阳光暖而不晒,真真幸福好时光。

路上遇到好几个人,都客气地招呼钱老二,那眼神儿里透出的恭敬越发让她有些不自在。

而且,钱老二这厮偏偏狂妄得要命,偶尔点个头,对人并不热情,除了看她的时候,那脸上冷漠得能结霜,似乎谁都入不了他眼似的。

这让元素这种,从小学习‘五讲四美’的优秀女青年来说,完全就是一种对社会道德的挑战。

傲个啥劲儿?!

不过,那些人看她那眼神儿里明显的探究,她也瞧明白了,可是已经习惯了。自从跟了钱二爷,走哪儿都有人指点,那眼神无外乎有两种。

一种认为她傍上个款爷儿,攀了高枝儿,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等着美吧;一种认为她亏大发了,找了个浪荡纨绔子弟,以后有得罪受了,等他野花遍地儿开的时候,有得哭……

“妞儿,山路不好走,要不要爷抱你!”

瞧着他女人走得缓慢,耷拉着小脑袋不情不愿的样子,钱老二突然有些怀疑自个儿的这个决定了。

郊外,踏青,呼吸新鲜空气,有氧运动,这不是对孕妇挺好的么?

“才不要。”

撇了撇嘴,元素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板鞋的带儿松开了。

可刚一蹲身,没想到钱老二迅速抢在她面前,两人这脑袋‘嘣’就碰在一块儿了,元素直起腰,摸着被他硬脑门儿撞痛的额角,怨念啊!这丫的……

噗哧一乐,钱老二半跪着一只膝盖,蹲身下去替她系好鞋带。

而身边,却响起阵阵的窃窃私语……

这样柔情似水的钱老二,像极了一个好男人,好爸爸!‘

元素私心里特别感动,可嘴上却发贱,嘴臭这毛病,可都是跟钱二爷学的,只见她似乎颇为难地歪着脑袋,幽幽叹了一声儿:

“这鞋结,系得可真丑。”

钱老二一愣,定神恨了她一眼,倏地又笑开了,含着笑意的黑眸微微一闪。

“傻妞儿,这是老子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你就享福吧,还挑剔呢。”

这男人,又装上大爷了,瞧他那得瑟的小样儿。

元素跺着脚气鼓鼓地甩了一句,“不稀罕!”

垮了脸,钱老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作势要揍她,嘴里嘟囔,“操,别逼老子使用暴力治你!”

仰起头,元素眨了眨眼:“你敢!”

“不敢!”

钱某人马上举手投降!

抿着唇乐,别当真,这种事儿,这俩人完全是当成闺房之乐来玩的,你瞪我,我瞪你,心里却美得不行。

继续前行,元素的目光不用看路,自有男人携着他走,有他牵着,哪怕边儿上就是悬崖万丈,她也一点儿不怕。

目光注视着牵着自己那只手,骨节分明而有力,钱二爷的手其实挺好看,就像他的人一样。可是,他的掌心却有好些薄茧,想来是在部队里经年锻炼留下的,与他养尊处优的生活背景着实不符。

可越是这样,元素越爱,这才够爷们儿,似乎现在钱老二的一切在她心里,都是那么的美好。

见自个女人在出神,钱老二紧了紧她的手:“宝贝儿,想啥呢。”

语气轻柔得,如春风拂面。

在这一瞬间,元素有一点身不由己的恍惚,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如今仅仅只剩下是她的男人而已,身上没有了以前让她厌恶的那种二世祖德性,和她在帝宫初见时那个土匪真是天壤之别。

时间真的能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以前她多恨他,多讨厌他,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如今,她却恨不得把整颗心,全部掏给他。

因为她知道,他会捧在手上,如获至宝。

对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是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宠爱更为幸福的事儿?何况,他还不是普通的男人。

除去身世背景,除去身份地位,除去金钱权势,钱二爷站在任何一个男人的面前,都同样的光芒耀眼。

长相身材,性格开朗,幽默风趣……

总之,他具备了所有能让女人心动的元素……

心里一暖,她觉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迎着风,她轻闭着眼,如同在铁达尼上的露丝一般,含笑着说。

“咱俩要是有一天老了,就到山里隐居,成不?”

伸手一搂,他那劲儿,腻乎得不行:“行啊,神雕侠侣么。”

“好,过儿。”靠近他怀里,元素瓮声瓮气地说,这男人,总有本事,让她觉得幸福。

“过你个头啊!怎么着,想当我姑姑呢?臭不要脸的,想给自己长辈儿了?”

钱老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长腿一迈,直接地就往上,不过几步,元素就有些累了,气喘吁吁。

“慢点啊,钱傲……”

冲她一乐,钱老二打趣:“慢点哪有快感?!”

“臭不要脸!”

她这会,脸红心跳,汗流夹背,气喘吁吁……

这运动,果真如此,确实是一件脸红心跳的事儿!

可一瞧边儿上的男人,呼吸不急不徐,闲庭信步一般,看上去不像爬山,倒像是在公园散步。

拍了拍胸口,元素不走了,开始撒娇。

“钱傲,我累了。”

钱老二笑得眉眼都舒展开了,“叫老公,我抱你上去。”

又来了!

装嫩装乖么,能难倒靠表演吃饭的她?

状似委屈地扯了扯钱老二的袖子,元素偏着头目光烁烁地看他,眼睛里盈盈秋水,笑容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淡雅茉莉。

“老公,我走不动了。”

小嘴儿真甜。

别说,这女人不轴的时候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揉到自个儿骨头里。

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钱老二低下头,笑得一脸的自豪:“乖,让你瞧瞧你男人的本事。”

钱老二调侃归调侃,可见女人确实是累了,还真是心疼得不行,怒其不争似的摇了摇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就走。

可这一走,元素傻眼儿了……

“二爷,你丫是人变的么?”

这厮压根儿就一天神系的boss人物啊,抱着她这么大一个活人,竟然没有脸红心跳,直到爬到山顶,仍旧面不改色,连呼吸都异常平顺。

吃啥玩意儿长大的?怪不得办那事儿的时候,那么大的精神头……

呃!原谅她,是完全是被这男人带坏的,想着想着就产生了联想!

不过,钱二爷要换到金前辈的指定得是一个武林高手,瞧这爬山如履平地的样儿,什么杨过郭靖之类的,也能平分秋色了。

到了山顶,有一块儿平滑的大石头……

钱老二将她轻轻一放,两个人就迎着风坐在上面,果然如他所说,站在高处往下望那感觉,还真的是身心愉悦。

今儿天气不错,坐在山顶往四周一看。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山峦连绵起伏,缓坡处却又绿草茵茵,山峰之间,还氤氲着朦胧的雾气,这种享受,在久居城市的元素看来,真是难得。

有多久,她都没出过城了?

而山顶的西面,透过山麓间纯天然的郁葱树林,透过山峦间的缺口,在这里,借助今儿这晴朗的天气,还能俯瞰整个j市市区,这地方,还真是好地儿,战略制高点啊!

不由得让她生出许多感慨来,现代化的文明让人类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可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发现,人类比之大自然,再渺小不过了。

站在山之颠,钱老二揽住她,指手划画地对着远处的城市说着他的规划,说着当时元素不能理解的老城区的未来,说着未来的十来,二十年的发展,在他的嘴里,一副宏图伟业的画卷徐徐展开……

他意气风发的脸上,那种指点江山的雄性魅力,彰显得淋漓尽致。

站累了,两人搂抱着坐了下来,听他说了半晌,元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钱傲,这景区离j市这么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而且这么美,却没多人游览啊?”

“因为,这里是军事管制区。”

淡淡地回答完她的问题,钱老二的下一句话,却是与前一句风马牛不相及。

“妞儿,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儿,真的让我好喜欢。”

还沉浸在军区管制区概念分析里的元素,被钱老二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脸瞬间胀得通红,总而言之,这男人所有的话里,哪怕他说的是味儿,都离不开一个字。

色!

没等她答话,钱老二钳制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那掌心的热度显而易见,熨烫着元素有些湿热的肌肤,夏季单薄的衣料,完全抵不住这两人的热情燃烧。

元素心慌意乱。

这男人,不会是又发情了吧……

哪知道,钱老二目光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望着她又说了一句更摸不着头脑的话,“元素,你知道自然界里的动物们是如何来识别配偶的么?”

元素一愣,怎么这脑袋转得这么快,一眨眼儿工夫就变成了科谱知道讲座考试?随口问道:

“靠什么?”

“靠气味儿,不是有句成语,臭味儿相投么,就这么来的。”忍不住咬了一口在他眼前晃悠的白藕般的脖子,嗅了嗅,钱老二吃笑不已。

“……猪啊,变着法儿骂咱自己?”

“你还别不信,雄性动物更是这样,靠气味来标记自己的领地,素,你这辈子,就算是老子的人了,哪怕我瞎了,聋了,残了,看不见你,听不见你,摸不着你,我也一样能认出你来,你信么?”

此刻的钱老二,话说得云淡风轻,脸上淡定平静,可元素能感觉得到腰间的手,很紧,很紧,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拿肉麻当有趣,一句比一句更得劲儿……

从人类扯到动物,从触觉扯到视觉、听觉,句句让人肝儿颤!

瞧着男人气定神闲的样儿,却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元素都不知道他今天究竟受什么刺激了。

“钱傲,你还没告诉我,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钱老二避重就轻,不回答她,只是将她搂紧,一起躺在平滑的大石头上,笑得风流荡漾,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瓣:“妞儿,脸红心跳了没有?”

又岔开话,装傻!

元素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而钱老二也罕见的没哄她,也再说话,就这么躺了良久,直到感觉山顶的风有些冷了,才更搂紧了她,低头啄了一下怀中的小女人,喟叹一声:

“妞儿,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心里一跳,元素下意识轻声询问,“什么?”

侧过头瞧了迷茫的女人一眼,钱老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只跟过我。”

他这声音,小得跟蚊子在她耳边嗡嗡一般,元素没听清,撑着一只手来,脑袋靠在他胸口:“大声点,听不见。”

一声轻笑,钱老二那唇角的笑容无限扩大,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就索绕在她的头顶。

“宝贝儿,你只有过我一个男人,是不是?”

怔愣了几秒,元素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这男人,还真当回事儿了?还慎重其事的庆祝,原来就为了这事儿?

“好啊,二爷,原来你这么在乎啊?”

“当然。”白了她一眼,钱老二也没装逼,直接承认。

好吧,其实是个男人都会在乎,尤其是爱得让他心尖都痛的女人,以前虽然不清楚,但属实喜欢她,撂不开手,能忍的都忍了,可心里偶尔想起,还是有些不太痛快。

这意外的惊喜,当然是喜出望外了,他简直都想感谢上天的恩赐了。

“钱傲,你到挺实诚的,那我问你,如果不是这样儿呢?你准备怎么办?”元素低声问,突然有点别扭。

“这话问得,我怎么办你还能不知道?元素,你说老子对你,啥时候放过手?没良心的小畜生,要不是我死乞白赖的缠上你,指不定你现在就得管叫我二叔了。”

这话说到后面,钱老二那语气里竟透出淡淡地酸味儿来。

呵,吃醋了!

都说吃醋的男人最可爱,当然,是为自个吃醋的男人。

“钱傲,你真傻。”

“是啊,我傻逼,我犯贱……不过,你也没多聪明,傻不拉叽的小样儿。”很自然地搂了搂她,钱老二笑言。

“是啊,咱俩都傻。”

任山风吹拂,元素灿然一笑。

换了以前,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会遇到钱老二这样的男人,像从出来的男主角一般,无处不好,无所不能。

以前,她从没想过要嫁入豪门,连那种念头都没产生过,不是她有多矫情,而是确实喜欢平淡的生活。

可是,老天似乎喜欢和她开玩笑。

这钱二爷不仅仅是豪门,还是名门,红色名门……

他俩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没有谁刻意去做过什么,反正这一切发生得都是那么的合理合性,自然而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属实不易。

所以,他值得。

就在这元素同学想着高深哲学道理的时候,钱老二早就从那氛围里跳脱了出来,笑脸满面地将女人搂在自个怀里,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了她熟悉的那种痞笑来。

“妞儿,爷的小宝贝儿……”

“嗯?!”肉麻死了,一般叫得这么腻味的时候,元素就知道这位爷想干嘛。

果然——

手一遍遍轻抚她的背部摩挲,钱二爷性感磁性的声音划过她耳际:“宝贝,这山顶上,沓无人烟,你瞧瞧,多适合……打野战……”

“别,有人来……”窘迫地推搡他一把,元素太无语。

“乖,甭担心,今儿真的好开心,给爷助助兴……”

几句话一挑动,呼吸间的气氛就暧昧了,元素想开口拒绝的话被男人堵在了嘴里,男人的唇严丝合缝地贴上了她的。

元素心头一震,如擂鼓般加速跳动起来,尚不及反应,整个身子被罩在他高大的身下,不敢再乱动。

“钱傲,别在这儿。”

这里虽然冷清,但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人来,刚才路上不还遇到好些个人么?

钱老二眸色幽暗,低哑道:“乖,一会儿就完事儿。”

他的吻,总是投入而深情,每一次都像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次,或轻或重,或舔或吮,爱她如珠如宝一般,吸吮着她每一寸的甘甜。

闹不过他,元素索性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吻他。

山顶的暖阳,如鎏金般辉洒在两人的身上。

两个人,四片唇,舌尖紧紧交缠着,互相舔舐着汲取彼此的浓情蜜意,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持续着这个火热的拥吻。

内心如火如荼,滚烫!

身体如胶似漆,紧紧交缠!

宛如干柴遇上了烈火,热吻到此的相爱男女,如果不做点什么加深这炙热的情绪,老天都看不过眼儿。

元素被他的热情感染得,脑袋都发晕了。

这个男人!

有时候她其实挺怀疑自个儿的,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吸引这钱二爷这么不知疲惫地想在她身上索取么?

从认识开始,这男人每次对她求欢的姿态,都是野蛮又急切,凡是一沾上身就是要她,当然,私心里,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对所爱的男人有性方面的吸引力……

所以,她心里很美。

小脸儿染得通红,元素偷偷地睁开眼,发现接吻中的男人竟然也睁着眼睛在看她,两人是如此接近,眉毛,睫毛,甚至连眼睛里彼此的倒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动作,两个人已经做过了无数遍,可仍然不知餍足一般,舍不得分开半分半秒,直到元素再次闭上眼,渐渐地迷醉在他的爱抚里。

不知何时,她原本宽松的衣服扣儿,被男人解开了两颗,露出胸前白晃晃的嫩白肌肤来,在阳光下,白玉般的肌肤细嫩红润,宛如上等的瓷器。

衬着精致美丽的面孔,温柔美丽的眼睛,看在钱老二眼里,那是无比诱惑。

蓦然心动,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嫣红的小嘴儿,润泽柔软,他的女人,可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为了她而疯狂。

可她,喜欢的是他,她是属于他钱老二的。

雄性的骄傲和满足感让他越发爱不释手。

搂着,亲着,手伸到她的怀里轻蹭着,感受女人在他怀里不断战栗,任由他调整她的姿势,任由他移动和撩拨。

她迷乱地半眯着眼,那神情妩媚动人,钱老二着魔了一般,手上地动作越来越放肆,快速指尖挑逗,终于以唇舌代之。

“妞儿……好妞儿……你怎么这么让人稀罕呢?”

“嗯。”她喘息着看她男人,水雾般的大眼睛里全是动情的朦胧,“钱傲~”

他发誓这女人是故意折磨他的,他真是爱死了她这样的眼神儿,这样甜腻的声线儿,仿佛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她就这样全然依赖般的软软贴在他身上。

没有男人不喜欢,没有男人忍得住,他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

“宝贝儿,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的声音,娇死了,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的一切?”

“嗯。”她颤巍巍的回答,感受到某小野兽的蠢蠢欲动。

轻叹!这男人!

元素轻哼着,白藕般的嫩臂绕着男人结实的肩膀,媚眼如丝地半眯着眼,瞧着俯在她胸前的男人,身子细细软软地抖动着。

动了情的男女之间,火总是越烧越旺,一阵风吹过,隐隐传来脚步声,把元素吓得骤然惊醒,被人撞见该多丢人啦。

大白天的,山顶上……

娇喘一声,元素陡地睁开染上**后妖媚的眼儿,红着脸推他:“钱傲,有人来了。”

钱老二当然也听见了。

他欲求不满地眼神儿如此明显,抬起头来,心里的不痛快攀升到了极点,可毕竟他也不想让自个的女人敞胸露乳的给别人瞧见,快速地帮他女人拉好胸衣,把衣服扣好。

叹气!

“素,怎么老子一碰你,就像饿了八百年似的,怎么都弄不够似的?”

元素面露羞涩,瞪了他一眼:“……二爷,不仅仅是我,是女人都一样,好吧?”

听了她的话,钱老二忽然手一收紧,重重将她按到自个怀里,不悦地低喃:“当然不一样。”

很久以前,他也以为自己对这女人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那种纯属男人**的渴望,撑不过一个月,等那股子新鲜劲儿一过,她和其它女人也没啥区别,哪知道,哪知道,妈的──

跟她亲热得越多,得到她的次数越多,他就跟个傻逼似的上了瘾,越是上瘾就越是离不开她,觉得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她的好。

一开始,他是怕的,像他这样的男人,压根儿就没想过会去迷恋上一个女人,尤其那时候,她还是自个侄子的女朋友,太过迷恋,太过成瘾,最后,就不得不做了孙子。

“姑奶奶……你在我心里,真的独一无二……”

瞧他急得!

元素好笑地吸了吸鼻子,比吃了蜜还甜,忍不住低声诱哄:

“好好好,不一样,成了吧?二爷,你在奴家心里,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满意了不?”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看着她绯红的精美脸蛋儿,情切地哄着自己开心,钱老二满足得不行,这是他自个的女人,妈的,为什么就这么满足呢?

爱?

其实,他从来没认真想过这字儿。

从来没想到过会发生在自个身上的字儿。

这个字,也许他永远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他做得比爱更多,比情更暖。

钱老二和普通男人不同,浑起来的时候无法无天,敢捅天灭地,做出来的事儿,有时候让人痛恨得想将他千刀万剐,整一个王八蛋。

但是一旦他爱上你,那么恭喜你,比发生生命奇迹还命好,他对你的好绝不会比任何一个嘴边儿挂爱的男人少一丝一毫。

真真配得上‘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词。

所有男人对女人,最极致的疼宠,最极致的浪漫,最极致的情感。

——也不过如此。

整理好衣服,两人站起身来,迎风袂袂间,到有一种快意江湖的痛快,心情越发雀跃,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

下了山,天色已近黄昏,暮霭沉沉,回首一望,山顶已经遥不可及,想到两人刚才在山顶大石上干得那点子旖旎的事儿,元素有些脸红。

路还是那条路,可来往的人几乎绝迹,天地慢慢昏沉,天色已近黄昏,整个天地之间,似乎一切都消失。

只剩下他,还有她,他们两个人。

这种世界末日般只剩彼此的感觉,相当的奇妙,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抿着唇偷偷地乐。

上了车,出了山……

模模糊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钱宅,钱老二轻轻把将抱下了车,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宝贝儿,到家了。”

这时候,元素才反应过来……

又到钱家了,这里没有山顶上世外桃源般的美好,而他俩要面对的,指定又是新一轮的暴风骤雨。

想想就头痛不已。

……

一进屋她就觉得自个能去摆摊儿算命了。

刚才自己想的绝对不是瞎操心,今儿晚上,看来又有关卡得过了。

钱家的大客厅里灯火通明,灯光映照下,落地窗边两盆枝叶舒展的兰花影子显得有些瑟缩,宽大的沙发上,除了去医院陪钱仲尧的朱彦和不所知踪的钱思禾,其他人都在。

甚至,还有好久没有见过的钱司令员同志。

手心有些冒汗了,对于这个老爷子,也许是因为爱戴和敬重,相比之其他人来说,元素尤其最怕,他曾经是那么喜欢自己一位老人家。

他以前叫她丫头,和她一起玩qq农场,让她陪他下象棋,种菜……那半日闲的浮生里,这位老爷子是那么的慈眉善目。

而现在,他严肃的样子,端起的架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军区大领导的范儿,不再亲热,也不再和蔼可亲,甚至不像沈佩思,连表面上的客气都省了,扫向她的目光里,犀利中带着明显的不喜。

其实,钱傲很像他爸,那种霸气,盛气凌人的骇人气势,不需要多加思索,元素就能感应他的排斥和对自己的不接受。

元素这孩子,有时候心里挺敏感的,觉得自己不被待见,心里不禁有些涩然,发虚。

这个显赫的家庭,真的是她通过努力能够融入的么?

紧了紧她的手,钱老二扶着她坐在沙发上,一如往常般的淡定。

暴风也好,骤雨也罢。

来就来呗!反正这个女人他认定了,怎么着他俩和孩子的命运都是连在一块儿的,谁都别想撬开他俩。

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

厅里沉默了,半晌,还是钱司令员段位最低,憋不住火儿,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发雷霆地将茶几上的报纸直接丢在钱老二的身上。

“看看,你们给闹得?!”

元素一怔,垂下脑袋,都不敢去看老爷子那张铁青的脸。

“最近咱们老钱家,可算是出了大风头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出息了,尽给老子整那些花花绿绿的糟烂事儿,小的不像话,大的也不像话,一大家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待老爷子这话说话,不仅元素不敢抬头,连钱老大都低下头了。

很显然,医院那档子事儿,老爷子也知道了,他简直气得不行了,大的外面养情妇,私生女,情妇玩跳楼,说孩子不是亲生的。小的抢侄子的女朋友,毁女明星的容,而这女人在慈善会现场又被人拍到和仲子勾勾缠缠。

老钱家的脸,都丢尽了。

不得不说,还是钱二爷沉得住气,整个厅里就他一个还敢看着他老子发笑,一点也不怕他那张七窃生烟一般的黑脸。

“老爹,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办得不地道,我保证,明儿个这些新闻,通通都会消失在媒体上,你老年龄也不小了,动不动就生气个啥劲儿呢?嘴长人家身上,爱说说呗。”

“你个小王八蛋,你还有理了?”眉毛一竖,钱司令员咬着牙齿,真想把他这儿子给吃了。

讪笑一声,钱老二重重叹了一口气,“老爹,呕气伤肝,自个的身子不好,学什么年青小伙子,装酷,装霸道,装桀骜不驯,玩的啥风格?”

老子!

瞪着她,钱司令员气得直磨牙:

“狗日的,小王八蛋,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

听到这话,钱老二笑得更为得意,眼睛扫元素一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向他老爹:“如假包换,瞧您儿子这德性就知道,完全是您的翻版,放心吧啊!”

噗!

端坐在边儿上沈佩思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气氛就缓和了不少。可是,不管怎么说,任何时候沈女士雍容华贵的气度都是不能丢的,乐一乐后,马上又恢复了严肃。

“老二你真是越发贫嘴了,老钱你也是,父子俩凑一堆儿就互相贬损,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才做了父子。”

血浓于水这话确实不差,不管有多怒多怨,可这事儿出了,埋怨的话说一次也就够了,剩下来的事儿,还是得解决。

拿过边儿上的报纸,钱老二只瞧了一眼,那脸就结成了冰霜,狠狠皱着眉头,这写得什么玩意儿?

这次报纸扯得更他妈远了,上了一张在慈善会拍摄得不太清晰的照片,是他女人背对着镜头蹲在仲子身边的样子,角度很刁钻,乍一看去,就像是搂抱着一般,然后又再次前尘往事的胡写乱编了一通,有的没有扯到了姥姥山。

甚至还有医院门口,钱老大那一出闹剧,不过,兴许是情况了解得太少,到是没有写太多实质的东西。

越看下去,钱老二那脸比平常黑了几倍不止,那眉目间跳动的怒火看上去要灼烧一般。

这些记者吃什么长大的?

操!把他女人都快写成转世狐狸精了!

不行,必须得澄清这件事,她和仲子压根儿就没什么关系,要不然,这还没完没了似的,钱家难看不说,他女人心里也受不了啊。

合上报纸,他说得斩钉截铁:

“媒体这块儿我去解决,如果有必要,我会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交待一下。”

“记者招待会?不行。”钱老大闻言挑了挑眉头,“这种事儿,只会越描越黑,完全不必要,这种事,得软拖,拖着拖着就淡了,另外,我会向宣传厅那边儿施压。”

政商两界,处事的原则毕竟不一样。

对钱老二来说,大不了就是一个娱乐花边儿,风花雪月,可对钱老大来说,一不小心就会影响政治前途,给自己的官途染黑。

官途,钱家的声誉,他都丢不起。

政治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啥事儿没经历过,凡事得讲究一个策略。自己这弟弟的臭脾气,他特别了解。

有时候,他真的羡慕老二的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生活就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他也能,那么当初……

想到这儿,钱老大揉了揉额角,转向钱傲,“老二,这事儿你别插手,我来解决。”

“好。”半眯着眼睛打量今儿有些反常的老大,钱老二若有所思。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相当于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一般,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谈论一些新闻或时事,所涉及的内容,政治,经济等等方方面面,全是国际与国家的高端话题。

元素一直乖乖地坐在钱傲身边,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

听到那些都是新闻联播里出现的领导人的名字,频频在他们闲谈时的嘴里随意说出来,她很是不习惯,虽然说现在不是文革,可像她这种五好青年,对于政治,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抵触。

脑袋有些懵,这样的家庭,似乎与她真是格格不入……

尽管一直都知道,钱傲的家庭,不管政商都是社会顶端,从小锦衣玉食,享受着特权的一代,可不断感受这种差距,她还是有些茫然。

感觉到他的紧张,钱老二牵着她的那只大手略微用力,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转向一边侍立的张嫂:

“张嫂,给我媳妇儿削个苹果来。”

元素一愣,不好意思地摆手,“谢谢,不用了。”

都在聊天,还没开饭呢,她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吃东西。

她话未落音,哪知道施施然坐边儿上的钱司令员突然抬起头来,吩咐张嫂:“还不快去。”

错愕,连沈佩思都投去诧异的一瞥。

轻咳了两声,钱司令员端着老脸,不太自在,老子是为了自家的孙子罢了,别以为我就是接受了。

张嫂笑眯眯地将削好的苹果放到果盘里,放到元素面前。

见元素始终窘迫着一张脸,钱老二才不客气,直接挑起一块儿就喂她嘴里,那眼神,那表情动作,比伺候谁都上心。

瞧到这一幕,沈佩思瞥了儿子一眼,与钱司令员对视一眼,都没讲话,心里都在叹息。

没救了,这小王八蛋,在谁面前都是大爷,偏偏在这丫头面前没点点儿脾气。

被人治得死死的,没点爷们儿的出息。

元素细细地咬着苹果,听着他们继续聊着家常,直到厨房那边儿来通知可以去餐厅开饭了,众人才鱼贯而出,往餐厅走去。

不得不说,钱家的饭菜永远都是那么色、香、味儿俱全,丰盛营养,面面俱倒,尤其是家里有了孕妇后。

看菜色就知道,明显厨房受过吩咐,有好几样菜都是孕妇菜系。

元素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哪怕明知道他们是为了她的肚子。

尽管从山上下来的她没什么食欲,但却抵不住钱二爷的热情,她几乎不用动筷子,男人就自动替她夹菜,殷勤备致,小心翼翼,顺背添汤的。

沈佩思女士使了好几个眼色,他装看不见。

钱司令员轻咳了几声以示责怪,他干脆直接询问:“老爹,你老毛病犯了,今儿晚上,嗓子似乎不太爽利啊,用不用叫家庭医生看看?”

孽子!

钱司令员同志认为,要不是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被他这小王八蛋一气,指定一口气儿喘不上来就得嗝屁。

不管桌子上众人是什么神色,钱老二只知道他女人这饭吃得拘束,他不体贴点儿,她还吃得下去么?

瞧着自个儿子腻乎得要命的样子,这做父母的只能感叹,儿子白养了。

由于钱老二打破了钱家的家规传统。

于是,始无前例的事儿发生了——

这被钱老二无数次抗议,还被元素批评过没有家常概念的钱家家规被钱司令员打破了,因为他忽然问。

“没听你提过你爸爸?”

一桌子人错愕。

元素一抬眼,与钱司令员显得异常严肃的目光相碰,才明白,这话是在问她呢。

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紧张,掩饰地安静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

“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就过世了。”

更没想到的是,钱司令员竟然继续追问,这家常拉得像是真要结儿女亲家一般,刨根问底了起来:“你父母做什么的?”

“普通的国营工厂工人。”元素微微一愣,照实回答。

见他女人连筷子都放下了,钱老二轻哼了一声,不悦地开口:“家规,家规,吃饭的时候,问什么话?你查户口呢?”

横着眉毛瞪了他一眼,钱司令员没再问元素,沉吟片刻后,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望向钱老大,莫名的说了一句。

“小禾这事儿,你也要引起重视,得空查查。”

钱老大没有回答,目光异光的一闪,继续低头吃饭。

难道,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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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审编,接个吻改了四十分钟了……手下留情吧!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02章 钱小二的满清十大酷刑 难道,果真……

连老爷子都怀疑上了,是不是真的应该重视?脑子里浮现起白天在医院门口,小舒那疯狂扭曲的脸孔,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和痛骂,钱老大心里不免有些恻然。(

小舒,你真的没疯?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可小禾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说父女亲情,其实都是相处来得,私心里,他并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但是,如果不查,又如何减轻自己心中已然升起的疑惑?

迷茫,困纯。

接下来,饭桌上再次沉默。

没人再讲话,但这顿晚饭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钱老大率先起身,皱着眉头回到了楼上的书房。

一遍一遍摸着手里的小锦盒,他脑中不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查,还是不查?

如果只是小舒的胡言乱语,他做dna亲子鉴定这事儿被小禾知道,会不会伤害到父女之间的感情?

罢了!

思忖了半晌后,他还是慎重地按下了通话键。

“钱书记,你好。”

电话那头喂了好久,钱士铭才反应过了,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明儿一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帮我做件事儿。”

得到对方应允的回答后,钱士铭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心里的慌乱让他失去了常年浸淫官场的镇定,心潮起伏。

其实他怕。

如果钱思禾真的不是他的闺女,那他和小舒的闺女又去了哪里?

将脸埋进掌心里,他有些迷糊了。

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

话说这边儿,元素刚一放下碗,就被沈佩思拉到偏厅进行了好一顿孕妇知识教育,事无巨细,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从衣食住行到心里健康,甚至和钱老二之间同房时的注意事项。

也许是慈善会上发生的事,让她受了惊吓,空前的关注起元素的肚子来,不过,她只字未提被带走的赵爱丽怎么样了。

当然,元素不可能去问。

此刻,她已经被这位知识丰富的沈女士教育得满脸红透了,低眉敛目的搓着手不好搭话,怪不得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沈女士无疑是一个好妈妈,好奶奶……

不过,暂时还不是好婆婆,因为她看自己那眼神儿,怎么看似乎都不太满意。

唉!

看来想在沈女士心底占有一席之地,还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好不容易,沈女士说累了,训话终于完毕。

等她回到卧室时,钱傲正在灯下认真地看一份文件,见她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写满担忧,拉到怀里就急切地问询沈女士和她说了什么。

元素叹息!

等她一五一十的跟他交待完毕,乐得钱老二止不住地捶着床头大笑出声,这沈女士也太可爱了一点,管天管地,连床上那点事儿都要操心。

笑得都快岔气儿了,他才直起腰来,揉了揉元素的脑袋:

“来,宝贝儿,咱试试咱妈传媳不传子的独门房事秘诀……”

说完,将女人捞到怀里又亲又蹭的,唇角始终噙着恶作剧地痞笑。

咱妈,咱妈个屁。

惹得元素那脸臊得像猴屁股,恶魔母子!

吸了一口气,她扑上去攥紧拳头就要开揍,这男人那笑容,太嚣张了,她看不去眼儿了,有事没事就拿她逗乐儿,实在该打!

瞧着她激动了,钱老二马上竖白旗,俯在她肩膀上笑得直喘气儿,脸上全是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哈哈……好了好了……咱不试了,要试也试钱二爷的欲死欲仙诀,就你平日里最爱那种……”

“靠!揍你!”

娇喝一声,元素呲着牙齿就咬在他肩上。

她到也没真咬,这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她舍不得。

钱老二好笑地扣紧她小腰上的手,略带邪气的笑容溢了一脸,“小妞儿,你这是咬老子呢,还是勾搭老子?”

“啊!真揍你了!”

“来呗,看谁挨揍。”

两人打情骂俏一般打打闹闹地笑闹一阵儿,才开始了沈女士安排的例行孕妇活动,一起下楼去花园儿里走了一圈,消食。

由于白天运动过头,所以,也就走了十来分钟,元素就不想动了。

没法儿,她肚子里有只懒虫。

回到房间,拿了睡衣她就要去洗澡准备睡觉,属实有些累了。

钱老二色眯眯地笑着瞧她,挑着眉头就戏谑地问:“妞儿,咱俩一起洗?或者,爷帮你搓背?”

钱某人眼中掩不住的色相一览无疑,瞧那样子,都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了。

望天,无语,凝噎。

二爷,你丫真是个天生的色胚子!

揉了揉眼睛,元素打了个呵欠,敬谢不敏:“不敢劳烦二爷了。”

今儿她实在累了,借她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和这匹色狼一起洗澡,这家伙脑子里想些啥,她能不知道么?

这二爷白日里是衣冠禽兽,到了晚上就是彻底的禽兽,和他一起洗。一个小时出得了浴室都得求神拜佛。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这点小心思可不敢直接表达出来,甜丝丝地冲钱二爷笑了笑,然后,逃也似地抱着睡衣冲进了浴室,还顺手锁上了门儿,长吁了一口气。

靠!丫的,小娘们儿。

气结地看着他女人冲出亚马逊一般急切的背影,钱老二真是悲愤欲绝,好心好意帮她洗澡,不领情还敢怀疑他居心叵测?

不服气地挥了挥拳头,老子是这样的人么?

心底有个声音瞬间就回答了他:你丫就是。

然后,不良的儿童不宜十八禁画面瞬间就往他脑门儿上涌,他发誓不是自愿的,可兽血一点燃,刹那就沸腾了,浑身的血液直接就往某个地方窜去,不停地燃烧着。

可怜的小老二,你今儿晚上,看样子又没得吃了——

靠着墙壁,钱老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想来想去,这日子过得真是柯碜,怀孕前三个月碰不得,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吧,这小娘们儿还千万百计的逃避责任,想尝点甜头,脑细胞都得屈死一大片儿,压根儿就没尽过兴。 [

这时候的钱老二,恨不得直接一脚踹开浴室那扇阻隔他性福生活的门儿。

但是,他毕竟不是禽兽,他觉得自个儿指定不能这么横,不能这么蛮,不管怎么着,不能吓到他家妞儿不是?

男人么,偶尔要温柔。

所以,他采取了另一种比较折中的办法儿……

啥办法?

傻啊,当然是手拿钥匙心不慌,嘿嘿!

当他推门而入时,看到热气氤氤中的女人丰润白嫩的身子活色生香玉体横陈,他满意地勾起了唇,得瑟得没边儿。

可,元素却惊得嘴角一阵阵抽搐。

呜……这什么男人啊?!

瞧见她尽在咫尺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带着不满的怒意,钱老二忍不住轻笑,“妞儿,胆儿大了啊,敢把你男人锁在外面?”

元素欲哭无泪,怎么就忘了这茬呢,这是人家的地盘儿,想搓圆捏扁,入室袭击还不是轻而易举啊!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刚才狗腿一点,大方地‘邀请’钱二爷共浴,说不定还能落下个好呢。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为了不造成更大的阵地丢失,她也就犹豫了一秒,马上满脸含情,装乖卖傻地笑了,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她现在一演一个准儿。

“二爷,你是冲还是泡,要不要奴家伺候你?”

装!继续给老子装!

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看他,钱老二开始脱自个的衣服,“小丫头,算你有眼力劲儿。”

元素心中鄙视,脸上却笑得腻乎:“不是我有眼力劲儿,是二爷你的流氓表情,实在太过明显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弃车保帅么。”

肝儿一颤,心里水波般荡漾,钱老二哈哈大笑,小娘们儿,现在越来越喜欢拽文了。

“妞儿,知道这么虐待你男人,会受什么惩罚么?”

说着这话,钱老二已经靠近了她,手指轻轻柔柔地滑过她滑腻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搓起背来。

丫的,说是搓背,不如说是摸背!

可,颤栗感传来,元素那力量瞬间就被抽走了一般,由于孕妇不能泡澡,她洗的是淋浴,被他这么一‘帮忙’,她站都没法儿站稳。

“什么惩罚?”

轻喘了几口气,她索性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由他洗,让他折腾,洗澡么,谁洗不是个洗?

“还真敢问?你问问我兄弟呗,他可是满清十大酷刑,样样儿精通。”

娇昵的一笑,元素踮起脚尖儿,好不容易才凑到他耳朵根儿,吐气如兰:“钱傲,你那兄弟太不和谐了,再这么放肆,信不信我代表政府判他斩立决?”

不得不说,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只邪恶的小怪兽,跟着跟着就学坏了,正如现在的元素,被这钱老二整天黄料儿一渲染,脑子里也就难免沾上些荤的句子。

钱老二闷笑,“斩立决?我兄弟真斩立决了,你猜猜谁哭得最厉害?小妞儿,你这辈子得受活寡,明白不?”

“切~我不知道外面打野食?”

“操,你学坏了……”

“近猪者黄!”

说实在的,跟这头色猪久了,想做好人比学坏,更难。

可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哪是钱老二的对手?

只见他俯身,唇就贴在了她的脸侧,然后缓缓滑下,不偏不倚地停留在她的脖颈边儿,笑得万分邪魅:“妞儿,我到有个好的建议,黄瓜这玩意儿,其实也可以用。”

禽兽,典型的披着羊皮的野狼!色猪!

翻白眼儿,元素不想被他给看扁,于是淡定地牵唇:“黄瓜伤身,还是胡萝卜好点。”

钱老二笑得前仆后继,哪能让她占了上风去?

开玩笑!这种荤玩笑,谁能绕得过钱二爷,她话刚一出口,耳边就传来某男人得意地低笑,臊得她一脸通红。

“好吧!原来宝贝儿你喜欢重口儿的,下次咱试试!”

“不和你说了,钱傲,你丫真浑。”

扭过头去,元素冷着脸。

“生气了?”苦着脸,钱老二觉得自己很冤枉很无辜,拍了拍自个不听话站起来听笑话的小老二,性感妖孽的俊脸上,全是苦瓜的造型。

“宝贝儿,我错了,这种事儿,我都会亲自操练的,哪能便宜了那些花花草草,水果蔬菜的。”

元素愈加气结,被噎得半晌无语。

于是,不管洗舒服没有了,拿着浴巾裹着身子就出了浴室,躺在床上一动都不爱动。

元素这胎怀得,还不到四个月呢,又懒又嗜睡,等钱老二洗完澡出来时,元素已经闭上眼睛假寐了。

哎!

看来他妞儿白天的时候做那脸红心跳的事儿,果真累坏了。

小声嘀咕一声,他郁结无比,表面上维持着淡定,心里却明白。

今儿晚上,又没得吃了。

贼溜溜的幽深眼眸在她身上转了转,嘿嘿一笑,躺在她身边儿,元素暗暗发笑,这钱老二‘猥琐’的小样儿,以为谁没瞧见呢?

将女人圈在怀里,他笑着亲了亲她水润亮泽的粉唇,“喔,我家小媳妇儿,真是香喷喷的,让哥哥咬一口先。”

元素不睁眼睛,却假装不小心的踢了他一脚,二爷,你的话里,能有一句儿是正经话儿么?

眼看钱二爷的毛手就要攻城掠地,可她实在太累,压根儿没精力应付这头色狼,脑袋一转,直接‘哎哟’了一声,皱着眉头喊痛:

“钱傲,我的脚好痛。”

一阵激灵,钱老二翻身而起,脑子里啥心思都没了。

“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休息一会就没事儿了。”潜台词: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那好,宝贝儿,我给你揉揉,要是还不舒服,你就说啊!”当下,他不再犹豫,直接捧起她白嫩的小脚丫,就开始力道适中的揉搓着。

虽不专业,但很认真。

心里忖度着,怀孕的女人,实在挺不容易,他听小姨说过,以后孕期再长点,身上会酸胀得痛,脚还会浮肿,真是可怜见的。

“好点儿没有,宝贝儿?”

享受地半眯着眼,元素点点头,不想再继续折腾她男人了,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点小心思真是……

他虽然色胚,但不也是憋得么?

这么一想,脸红耳赤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见状,钱老二皱了皱眉头,以为她还是不舒服了,探了探她的额头,转身出门儿去了,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儿,木盆儿里装满了滚水。

“来,热水泡个脚,会舒服一些,还有助睡眠。”

不等元素回答,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抓过她白嫩的脚丫子就往盆里放,大手细心的在她如缎般柔滑的脚心儿轻轻按揉着,“妞儿,你啊,真是娇气死了,走几步路都累成这样儿,以后,得多练练,要不然怎么伺候爷……”

三句话不离本行,这钱二爷自己干着伺候人的事儿,嘴里句句是让人家伺候他,不得不叹一个——

将军的嘴,奴隶的命!

其实元素很想说,只要二爷你不折腾我,我都会睡得很好。

可是……

元素不免抱怨:“钱傲~”

“嗯~”

“你说,你干嘛整天就想那些幺蛾子,就不能为了咱宝宝忍几个月么?”

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钱老二手上动作没停,不客气地回答:“老子忍得,我兄弟忍不得。”忍几个月,让他自杀性爆炸算了。

呃……

元素再次无语。

这男人,走的就不是寻常路,而是流氓式的妖孽路线。

嘴里说着粗鲁的语言,但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性感又盅惑,好吧,她承认,虽然她总骂他色胚,下流无耻,其实私心里,觉得这钱二爷还是挺迷人的。

氤氲的灯光下,冉冉升腾的雾气中,元素突然想到一个挺严肃的问题,这男人的精力这么旺盛,那以前——

想到这儿,她不太舒服地瞥了他一眼,唇角绽开一抹浅笑,俯下身去勾住他的脖颈,红着脸嘟囔,“钱傲,给我说说呗,你跟你那些女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一晚上到底来几次啊?”

什么!?钱老二眸子微眯,啥情况啊?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妞儿能问出这话来!可是,他哪知道,这话在元素心里都憋好久了,这男人整天精力旺盛得像头耕牛,和以前那些女人也没少干这事儿吧。

额,老实说,她好奇死了,真的好奇!是个女人都会好奇和猜想吧?

心肝儿颤抖,钱老二嘴角微抽,小没良心的东西!

哪怕她现在笑得眉眼弯弯,笑容满面,可他能说实话么?

当然不能,以为他傻啊,他又不是宗政贤,谁说实话谁傻逼,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说以前那些糟烂事儿,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不考虑,不犹豫。

钱老二亲了下她的小嘴儿,果断地说,“妞儿,前尘往事如烟云,都不记得了啊……只记得,老子跟着你的时候,还是处男,哪有什么女人啊?”

啧啧啧,元素差点儿吐了,臭不要脸啊。

“二爷,你知道‘耻’字咋写的么?”

她认为自个是在回击,可是却不知道那话里的酸味儿,都快将卧室给渲透了。

吃醋了!

呵呵笑着,钱老二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耻字咋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知耻而后‘勇’。”

这‘勇’字被他说得有够暧昧,声线拉得长长的,元素立马就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有所指。

好吧,她嘴欠的结果是,那球儿再次被钱二爷给踢回到她的脚边儿了,接还是不接?

“钱傲,你丫是国家一级贫嘴。”

审时度势,元素不得不乖巧的像个顺从的小媳妇儿,小猫般哼哼两声了事,还别说,这钱二爷按摩的手活儿还不耐,她身子放松地交给她,任他揉捏,还真是挺舒服得。

“妞儿,主要还是你慧眼识英雄。”

微勾着唇瞧她,钱老二满意的狡黠一笑。

事实证明,钱二爷确实是威武的,非常犀利地躲过一劫,还反将一军。

唉,他知道,他妞儿也不知道真的计较那些过往,她不是那种女人,可他也特别能明白那种感觉,当两个人倾心相许的时候,真恨不得对方连头发丝儿都只属于自己的。

可是,以前他哪知道会遇到他妞儿啊,要是早知道,妈的,哪怕枪指着脑袋,他也得守身如玉,光棍打到底,等着她来……

殷勤地继续手底的按摩工作,热水升腾的雾气中,透出一副和谐自然、相濡以沫般的恩爱画卷来,凝结成最美丽的水气,上升,不断上升。

炎炎夏夜,热的是身,暧的是心。

所谓情爱,这事儿最简单,也最复杂,最乱人心,古往今来世间多少痴男怨女,风花雪月,纠纠缠缠,归根到底,那种种的小心思,只不过因了爱之一字而已。

……

接下来的日子,元素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顺,哪怕其间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小小阴霾,可丝毫不防碍她和钱傲之间的浓情蜜意。

真真儿蜜里调油!

这期间,他俩抽空去了趟似锦园,拿了些自己的私人物品,顺便把大象接到了钱宅,虽然它不能养在主屋,可时不时能在院子里远远地瞧着它,元素也挺开心的,大象这小东西,确实挺招她喜欢。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天,朱彦也没有跟她过不去,私下里虽然仍旧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明面儿上还能过得去,尤其是在钱司令员和沈女士的面前,装得还是挺有大嫂范儿的。

不过。

面对仲尧的时候,他始终无法摆脱那种不自在的尴尬,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医院回来后,他白日里基本上不见人影,晚上回来也是深夜,听说总是喝不少的酒,

其实,他俩能照面儿的时间,实在很少。

这样的仲尧,是元素所不熟悉的,以前的他,遵循一切良好的生活习惯,而现在……

除了歉疚之外,她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兴许是钱傲太过执拗的表现震撼了父母,他们更是没有找过她的麻烦,沈佩思女士还想着法儿的给她补身子,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睡前一碗营养汤,实在是花了不少心思。

虽然她知道,这和养猪生猪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她怎么着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依然会感动,在钱傲面前说他们对她的好。

是不是实质的好,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钱傲对她好,巴心巴肝的好,实打实的当自个的媳妇儿在疼爱。

因为钱二爷是个霸权主义的大男人,所以,她索性就当一个懒女人,将自己的一切事务全交由他去主导,换以前,元素是很不屑如此依附男人的,可如今,她却甘之如饴。

习惯去依赖,习惯去信服,这种相互抱着取暖一般的信任感,有人说,这是摧枯拉朽的坚贞,对他俩来说,却是奠定爱情的牢固基石。

没错,确实是爱情,虽然彼此从未提过爱字,但她跟钱傲在一起,和跟仲尧在一起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整个人,都重新活过一次般。

分开的分秒,互相牵挂。

见面的时刻,守在一块儿就不忍分开,恣意地拥有彼此,彼此分享快乐,感受幸福。

一个字:甜!两个字:贼甜!

而这种甜的滋味,透过四肢百骸,透入骨髓,慢慢地就融化了心脏,在最深最柔软的心尖上,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宝宝已经四个月了,同时,也迎来了元素第二次正式的产检。

这次产检,除了常规的称体重、量血压等检查项目之外,主要内容就是令他俩开心的听胎心音,和让人担扰结果的唐氏筛查。

唐氏筛查需要空腹抽血,所以,今儿元素没有吃早饭,空腹的结果是,久不问津的孕吐又开始发作了,直吐得她头晕目眩,把钱老二心疼得要了老命,恨不得代替她受这份罪。

而沈女士对这次体检也相当重视,一大早就安排了车辆,还非得全程陪同,让钱老二的二人世界再次泡汤,郁结不已。

老妈这大灯泡烧得,滚烫!

到了吴岑所在的妇幼院,沈佩思首先从车上跳下来,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衣服,掩饰自己的急躁,第一次做奶奶,心急死了。

一边儿上楼,沈佩思那眼睛就一直落在元素的肚子上,“双胞胎就是不一样,四个月的肚子瞧上去和五个月也差不多。”

头大啊!

元素不禁腹诽,主要还是沈女士养得好吧,天天给催猪似的,各种吃食拼命的灌,搞得她明明才怀孕四个月,那感觉像人都胖了一圈似的。

尤其是小腹部,在孕服裙宽大的裙身里,也无法掩住那微微的拢起。

冲她拘谨地笑了笑,这些话咽在心里,不敢说。

如同每一个怀孕妇女一样,她开始担心这身材的变化,是否会换来男人的变心了,眼看自己一天比一天更丰腴。

禁不住肝儿颤啊!

“妞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吐?”见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钱老二担心地问。

脸上一红,钱二爷哪知道,她刚才想的和他担心的压根儿不沾边儿,不过这会儿,元素抚了抚胃部,被他这么一说,心理强烈暗示之下,还真有些不舒服起来。

呕!

蹲在边上,她又开始新一轮的干呕起来,这一吐,连眼泪都差点出来。

心疼的顺着她的后背,钱老二不住地安慰:“宝贝儿,忍一忍,等下抽了血,咱就吃东西啊,指定是咱宝宝饿了,就知道作妈妈,不省心的两个小东西,等他俩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

叹了一口气,沈佩思瞥着自个的儿子,心哇哇凉。

这小子真没救了!

等元素缓过气儿来,钱傲那脸色才恢复了一些,扶着她快步往里走,走了几步,才想起他妈来,回过头喊了一句,“妈,快啊。”

瞪了他一眼,沈佩思摇了摇头,气都没地儿气。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东西……

呸呸呸!老糊涂了,啥媳妇儿,不是还没承认么。

再叹!

今儿周末,妇产科来产检的孕妇不少,一个个挺着肚子的准妈妈准爸爸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好在‘厨房有人好添汤’,身体不舒服的元素,这次罕见的没有在心里鄙视特权阶级,而是直接在钱老二的掺扶下进了医院的vip特殊产检室。

产检的时间,是一早和吴岑约好的,所以她早早地就等在那儿,他们刚一进去,就有护士过来取血样儿。

元素从小就怕打针抽血,再加上胃中空空,精神又特别紧张,脑袋发晕之后,就更是想发吐,但她拼命地咬着牙,强迫自己忍住。

镇定!镇定!

要做妈妈的人了,坚强,坚强!

钱老二在背后轻轻搂住了她,比起她来,他的紧张有过之而无不及,嘴里轻声哄慰着:“素,甭怕,就一下,一下就好。”

这边和风细雨,一转过身催促那小护士的声音就马上变成了狂风骤雨:“我说,妹子,你能不能快点,没瞧见我媳妇儿不舒服么?”

小护士垂着头,没敢吱声,她长期在vip产检科干活,知道来这的孕妇非富即贵,被撺掇也习惯了。

嘶!

元素缓缓转头,有些责怪地冲这家伙使了个眼儿,如果不是沈佩思在跟前,她肯定得说他了,对着一个小姑娘发什么火啊。

抽完一管子血液标本,才吁了一口气,吴岑说结果要5天后才出来。

接下来,就是期待中的听胎心音了。

说实话,大伙儿都有些小小的激动,第一次与宝宝的亲密接触,通过仪器感受跳动的小生命健康地成长,的确是一件让所有准父母兴奋的事儿。

在吴岑的吩咐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那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只见吴岑在胎心仪的探头上涂好超声耦合剂,拿着探头就在她的小腹部缓慢推动,寻找着,寻找着,大约过了十来秒,旁边的仪器里,就传来扩大版的“砰、砰、砰”有节奏的声音。

“这就是胎心音了……右边和左边,两个胎心,喔,好像右边的比左边的跳动更为有力一点。”

元素有些迷惑,不解地问:“怎么会一个比另一个更有力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吴岑笑了笑:“没事儿,宝宝体质不一样么。”

边儿上的钱老二正处于兴奋之中,闻言接口道:“一个小子,一个闺女,小子当然比闺女更有劲儿。”

那得瑟劲儿还没完,他就郁闷了,正准备凑近耳朵再听听呢,却被他小姨拿开了探头。

“小姨!”

“嗯!?咋了?两个宝宝的胎心音都很正常,猴急啥,生出来有得烦你的!”

噗哧一乐!

元素脸上溢满了笑容,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这两宝宝,真是不容易,中途发生过不少危险的状况,见过红,发过烧,好在,总算稳定了下来,宝宝好好呆在她肚子里,乖乖地成长着。

不得不说,这俩宝宝的生命力真是相当旺盛,要不然,那么折腾,早就该没了。

心情愉快地抚着肚子,心里不停跟宝宝打着招呼,宝宝,这是爸爸妈妈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好好长大吧。

一直杵在边儿上,竖着耳朵听,眼睛一眨不眨的沈女士也很兴奋,瞄了眼元素,她小心地扯过吴岑,低语:“他小姨,能瞧出来是小子还是闺女么?”

白了她一眼,吴岑感叹着这位表姐的心急,随口说:“医院禁止非医学性窥视胎儿性别。”

“诶,是男是女,咱老钱家还能不爱?不过就是想瞅瞅。”

“现在四个月,彩超是可见的,不过,不排除有误差。”

她俩的谈话传到元素耳朵里,实在有些无奈,这钱家人还一个个都是重男轻女,如果,如果真是两个女儿,该如何是好?

元素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对她本人来说,儿子女儿都一样,可是从钱二爷无数次的言行中判断,他是多么稀罕儿子啊。

她不想让他失望,但愿是儿子吧……

很久,一行人就转移到了彩超室,再次躺在床上,元素觉得自个完全就是只待检测的猪。

吴岑检查得很仔细,可是由于宝宝体位的原因,还是费了好一翻周折她才看清楚。

放下探头,她愉快地笑,“恭喜啊,表姐,一个小子一个闺女。”

沈佩思大喜,那嘴乐得都合不上。

龙凤胎,多好,多吉祥,多有福气!

钱老二亦然,高兴地凑近了屏幕,对着那不停蠕动的物体眨巴着眼睛,可是却什么也瞅不明白。

“小姨,我咋看不出来,不是骗人呢吧?”

面上带着笑,吴岑轻嗔,“你能瞅明白,你小姨就该回家喝西北风了。”

“呵呵……”

此时的钱老二,简直可以用热血澎湃来形容。

傻呵呵地笑着,他小心翼翼地替元素擦干净肚子上的耦合剂,发自内心地得意,挤眉弄眼地说:“妞儿,我说得没错吧?咱俩在一块儿,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不管怎么凑,就是一个字:好!”

这话,钱二爷说得忒文艺,忒酸……

四目相对,彼此祝福,彼此心暖。

抿着唇,元素实在是按捺不住喜悦之情,心里不停地感谢着老天,再次诚心诚意地祈祷着,他和钱傲的两个小宝宝,好好的,好好的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

……

一路出了医院,钱老二始终小心翼翼地环上她的腰身,喜悦的心情飞扬,“素,你辛苦了!”

钱二爷,真矫情!

微微一怔后,元素瞧了一眼沈女士的背影顿步,侧过脸去望着他,然后自个儿唇角也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随即凑到他耳边儿,促狭低语:“爷,你也辛苦了。”

哈哈!

这话正中下怀,钱老二激动的不行了,乐不可支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俯下身,勾住她下巴,就是一记缠绵温软的吻。

那漆黑锐利的黑眸里,浓浓的情意,宛若化不开的蜂蜜一般,在彼此波光荡漾的眸子里,柔软成了一滩春水。

咳咳!

听到沈佩思不悦地轻咳声提醒,这激动中的俩人才回过神来。

情不自禁,真的好可怕……

抚着抚潮红得发烫的脸蛋儿,元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人背后干坏事儿。

更何况,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口,站在这儿,不禁又有些恍惚——

还记得那个早晨,也是在这医院门口,因为误会他撞了她的妈妈,他俩在得知双胞胎宝宝的第一天,就是在这里分手。

那天,元素头也不回的走掉。

而钱老二,第一次流下鳄鱼的眼泪。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怔忡半晌,钱老二牵住她的手往车走,大手一遍遍摩挲着她的小手,宣誓般轻声说:“素,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不会放你离开。”

回握着他的手,元素浅笑,“我知道。”

现在想想,他俩这一场故事里,你追我赶的走来,似是老天早已注定,既然如此,还放手做什么呢?

不能放手的感情,那就狠狠牵手吧!

笑着,搂着,抱着,上了车,一路上钱傲始终将她拽进自个儿怀中,心里无比满足,对于副驾上沈女士不悦的脸色,毫不在意。

元素的脸被他惹得红红的,漂亮的长睫轻轻颤动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可她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想反抗都无力,没办法,这就是她习惯的钱二爷,霸道蛮横的关爱。

不过,他敢,她却不敢太放肆。

不自在地轻推了推他,眨着眼提醒他沈女士虎视眈眈。

“傻瓜,你替老钱家传宗接代,我妈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哪会计较这个。”点了点她小巧挺拔的鼻尖儿,钱老二笑得一脸暧昧。

然后,此妖孽偏过头,向前排的沈佩思问道:“沈女士,是吧?”

“嗯。”

沈佩思轻‘嗯’一声,不置可否,可是却闭上了眼靠在座椅上假寐。

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

……

原本高高兴兴的产检之旅,可一回到钱宅,眼前的一幕,让他俩都吓了一大跳。

“大象!”

嗷嗷嗷——

院子里,大象摇着尾巴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小小的身子上,浑身鲜艳的红,尤其是那张尖翘的小嘴,更是一路走,一路滴着血。

瑟缩着的小身体,像一片染红的枫叶,往他们这边奔跑,更像是脚步不稳地飘动。

白色亮泽的毛皮染成了暗红色,那哀恸般的狗吠声音,让元素心疼不止,哪怕是一只狗,混得久了,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都有感情。

呆怔几秒之后,她的眼泪倏地簌簌落下……

大象这是怎么了?血,哪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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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好哥哥,饶了我 大象这是怎么了?血,哪来的血……

“大象。”元素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动,连走上前去抱它的勇气都没有了,血,一看到血她胃口又开始翻腾了。

怕,她怕极了。大象,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见到这情形,钱老二其实比谁都要急,大象从奶狗的时候起就被他收养了,那感情岂是笔墨之间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只见他整个人怒火冲天,活像一只汽油桶里被丢了一根儿火柴……

立即就炸毛了,那声音跟打雷似的吼得震天响:“这到底回事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大象跟前儿,稳住它小小地身子就直叫起家庭医生来。

沈佩思瞧了一阵,脸色僵硬下来,她一向不喜欢小动物,直接转身就回屋了。

闻讯赶来的家庭医生被他黑得像块锅底的脸给吓了一大跳,窘迫得肝儿颤,天!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他不是兽医,却不得不被逼给狗看伤。

可这钱二少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抹了一把透心而出的冷汗,他赶紧地小步跑了过去,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大象。

半晌,没吱声。

钱老二急得不行,眉头皱成了一团儿,黑着脸语带责备:“到底咋样儿?”

家庭医生擦汗:“好像,好像没大事儿,都是些皮外伤,消消毒就没事儿了。”

“果真没事儿?它嘴里咋这么多血?”很明显,钱老二怀疑他的医术。

“不,不知道……”医生继续擦汗,怨念,他真的不是兽医。

钱老二抬起头瞅他,对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接受无力。

正踌躇着怎么回答,这时候,别墅附楼里平日里专门照顾宠物们的程妈慌不迭的跑了过来。

“哎哟,不得了啦,小小姐最喜欢的猫,猫它死了!”

猫死了?

站在钱老二边儿上的元素一听这话,马上就联想到那天莫名其妙出现在卧室的那只猫来。

难道是大象和猫打架了,把猫咬死了?

虽然都不清楚这猫和狗两种不同的生物谁的武功更为厉害,但一听说这么小个子的大象把爪子凌厉的猫儿给咬死了,它自己就受了点儿轻伤,钱老二反而乐了,火儿也消了。

咧着嘴拍了拍大象的头,那意思好像在说‘有出息,没丢老子的脸。’

“呜~二叔,这只狗咬死了我的咪利!”

突然,伴着钱思禾呜呜的啼哭声,转眸一看,只见她气咻咻地从附楼冲了过来,跑得很急,又气又急的脸上满是怒火,手里托着明显已经软下去的猫尸。

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喋喋不休的反复重复着。

“咪利死了,我的咪利死了……”

“哭啥啊?死了有什么办法……厚葬吧。”

眼皮轻跳了一下,钱老二直起身来,着实不知道如何安抚自己这个大侄女儿了,可不死已经死了,能咋办?总不能让大象偿命吧?

“呜呜……”

钱思禾似乎憋了一肚子气,越想越是顺不下去,见二叔说得这么轻松,她不服气吼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然后直接冲了过来,抬腿就朝大象踢去,直接将因疼痛乖乖爬在元素脚边儿的它踢了足足有二米远。

嗷……嗷……

大象疼得直叫唤,缩着尾巴身子抖动着,下巴靠在地面上,可想而知,本来就受了伤,现在伤上再伤,那么小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人在愤怒之下的一脚……

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到钱思禾会有这样的举动,元素也是大惊失色,愣了一秒后,心疼得要命,蹲下身就要去抱大象。

哪知道,一脚踢完,钱思禾似乎还不过瘾,紧跟着第二脚就到了,说巧不巧,收势不住的她,直接就踢到了元素刚刚蹲下去的背上。

元素背上吃痛,一屁股就跌坐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转眸,张了张嘴,她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大象把人家的猫咬死了,她气愤的心情可以理解,这女孩子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看她吓得那样,也不是有意踢自己的。

她不急,钱老二却气得不行。

赶紧钳住她的腰身,慢慢将她扶起来,他仔细瞅着她,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询问有没有受伤,直到她摇头,再摇头,再三申明保证没事儿,他包裹着她的小手的湿润掌心才微微松开了一些。

接着,他将大象交给家庭医生带去医治,这才得空收拾钱思禾,那铁青着的脸,甚为骇人。

“钱思禾,你今儿抽什么疯?!”

身子明显一抖,钱思禾被他的怒吼声吓住了,实事上这一脚她真不是有意要踢元素的,不过,在她的记忆中,二叔从来没有这么粗声怒气地吼过她。

哇!

失去猫的伤心加之被钱老二骂的纠结,让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抽泣着委屈地低啜,样子像极了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儿。

“凶我,二叔,你凶我……”

“老子不仅凶你,还要揍你,你信不信?你丫脚上长钉子了,痒得慌?踢老子的狗就不说了,还敢踢你二婶,不知道她怀孕呢?”

钱老二瞪大了眼睛,很显然余怒未消,踢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上,那火儿就抑制不住的爆了出来。

他急了,怒了,燥了……

任何事情他都看得过眼,唯独见不得元素吃亏,他慌神,心疼……

元素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衣服,“钱傲,她不是有意的。”

哪知道她这话不仅没有息事宁人,反而换来了钱思禾不满地一记怒视,当然还有怒骂:“不要你装好人,你这个烂女人!都是你教的好狗,咬死了我的咪利……呜呜……”

“闭嘴,再说一句,老子真揍你了?”钱老二怒吼,拳头紧紧捏在一起。

咽了咽口水,钱思禾瞟了他一眼,真不敢再骂元素了。

可是被她这么一说,元素一口气哽在咽喉口,却半天下不去。

妈的!这不好心当成驴肝肺么?她要是有这本事,能支使狗咬死猫,她直接去马戏团表演赚钱去了,指不定还能混成国家一级驯兽师。

算了,不和她一小女孩儿计较!

思及此,不对啊,好像她俩一般大,完蛋了……怎么人家看上去就那么青春活泼靓丽,像个未成年少女?而自己老气横秋不说了,这都步入妇女行例了,马上都成孩儿妈了。

郁闷,她再次对怀孕导致的身材变化产生不好的感觉来。

还有,钱傲对她身体变化会怎么想?会不会嫌弃啊?这男人可是十足十的视角生物,瞧上她,不就因为她长得美么?

这……

见她发愣,钱老二不放心的追问:“真没事儿吧?宝贝儿?”

脸一红,元素心虚地抚着肚子掩饰内心的小久久,话题扯得老远:“真没事,你就放心吧,咱宝宝可是无敌铁金刚,有他俩在,我就像练了一层金钟罩……”

钱老二眉梢轻轻一挑,一记爆粟敲在她额角上:“拉倒吧,啥时候学这么一溜儿贫嘴!”

被她这么一逗,钱老二这回是真的消火儿了,他妞儿没事儿,大象也没多大事儿,那就是好事儿,对他侄女也就没那么冲了,目光烁烁间,语气缓和了不少。

“好啦,小禾,改天二叔给你买只一副一样的猫,成不?”

嘤嘤地哭了半天,钱思禾才红着眼圈边抽泣边吼:“能一样吗?我把你这女人杀掉,改天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你说成不?”

说完,身子一扭气哼哼地就走了。

拿他女人和猫狗比呢?气得钱老二牙根直痒痒,冲她背影就吼:“这丫头,惯得啥臭毛病?”

钱思禾的话听到耳朵里,元素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气呼呼地回到俩人的卧室,她半天都不讲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雾茫茫的大眼睛圆溜溜地转着,想自己那点儿事。

屋内,气压偏低,明显雷阵雨的前兆。

“妞儿,还纠结呢?”钱老二笑着逗她:“咱不气了啊,和一小姑娘置什么气儿?”

元素掩面,噎住了,喉咙口像卡了根儿鱼刺儿。

这回真郁结了,都说怀孕的女人最敏感,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胡思乱想。

明明她俩是同年,可是现在连钱傲也觉得钱思禾是小姑娘,难道自个儿就老了?

“钱傲,我和小禾比,看起来年龄差距真那么大?”这话问得,一听语气就不太顺畅。

噗!

愣了两秒,这回钱老二总算搞明白这妞儿在郁结啥玩意儿了,原来天仙儿般的美人儿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有危机感了,好事儿啊!

伸手摸着她白嫩的脸蛋儿,钱二爷嘴上可不饶人,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才开口:“来,爷瞅瞅……这还真不好说,其实也差不多吧,顶多就差五六岁的样子。”

“我呸!”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看上去显老,哪怕到了八十岁,也希望人人都说,哟嗬,这妹子看上去今年十八呢吧?

元素同样,听他说这句话,就差泪流满面了,不甘心啊不甘心,二爷,你太狠了,这还没替你生孩子呢,就嫌弃上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急!她狠狠瞪他,口不择言:“你怎么不说,我长得像你姑奶奶?”

心里闷笑不止,钱老二憋得有些辛苦,但脸上仍强装严肃地俯下身来,一只手支撑着自个儿的身体,另一只手勾些她漂亮的小下巴仔他细细地打量着。

点头,摇头,歪嘴,皱眉。

然后,在元素欲哭无泪的怒视中,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容亮眼得犹如夏日最耀眼那抹灿烂阳光。

“瞧这水灵灵的妹子,嫩得跟块豆腐似的,哪能像我姑奶奶呢,我倒像你叔……”

“贫!”元素愣了一下,知道这无赖逗她玩,佯怒道:“二叔,麻烦你起开!”

“叫我什么?”听她这称呼,钱老二那眼神倏地就变混沌了。

“二叔!二叔!”元素毫不示弱,微笑着清晰的再吐了这两字儿,谁让这男人刚才捉弄自己来的,打击报复得趁早,要不然气氛下去了,可就没这么灵了。

“我是你大爷!”

钱老二明显急了,真急了,起火儿了,要不是大晚上的,指定头顶上得火光冲天了。

嘿!小样儿……

元素忍不住发笑,没敢再顶撞他,这男人啥脾气她算是摸透了,那霸道是渗进了骨子里的,横竖不能真惹急眼儿了,要不然,吃亏的还是自个儿。

哧哧一笑,她伸出手指头就轻轻挠他痒痒,“生气了,无聊不啊你,二爷。”

拉着她作怪的小手儿,钱老二咬牙瞪眼儿,拽着她的腰身不依不饶:“叫哥哥……”

“你丫臭混蛋。”元素软着嗓子朝着他喊。

“德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挫败啊!这女人一点儿不吃亏,随即他反客为主,手摸到她胳肢窝儿就挠。

咯咯咯!

元素抱紧自个的身子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上红扑扑像点了醉人的胭脂,小模样儿娇俏可爱,嘴里不停求饶:“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不敢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她是深谙此中道理,尤其是对付钱二爷这样强势的男人,钢铁化为绕指柔就靠它了。

“真不敢了?脑子咋想的?罚你叫一百遍。”糖衣炮弹,美人计,老子才不上当。

“真,比陈真还真……哥哥,乘以一百。”

嘴角一抽,钱老二绷不住脸了,不仅乐了,还乐得笑出声儿来,这女人装起来一套一套的,娇娇弱弱的样子,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乖妹妹,来,哥哥疼你!”

“不要!”

“要。”钱老二坏笑,玩心大起,紧攥住她反抗的手,噙住她丰润的小嘴儿就亲,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这一接触,温温软软的真要命,心里刹时如万马奔腾,那欲念止不住排山倒海般袭来,吻就越发深入。

灯火阑珊处,已是醉色倾城。

被他吻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元素使劲儿掐他的腰:“钱傲~起开!”

吁!

深吸了一口气,钱老二将她软腻的身体整个按入自己的怀里,脸搁在她香软的肩窝就挪不开了,满足的轻叹:“傻妞儿哦,其实怀孕后的你更好看,真的,哪个龟孙子骗你,要不然,我能一见你就想上么?”

像秘密被人窥视般,元素脸瞬间绯红,原来他知道自己在意这个?

将自己蜷缩在他胸前,一改刚才小野猫性子,像只温顺的小兔子一般贴着他。

钱老二哭笑不得。

诶,他妞儿轴起来要人命,这服起软来,可怜见的更要人命,他真的怀疑有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她这招不投降。

大手顺着她柔腻的长头,两人抱在一块儿久久不语,心里却如饮糖浆般甜腻。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户,可瞧到天上那一轮月亮,今儿晚上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月圆,人亦圆。

时间真快,再过几天,就该到中秋节了。

……

这件事儿后,钱思禾每次见到元素都顶着一张黑脸,要么声泪俱下,要么又哭又闹,但嘴里却不再提起那只被大象毙掉的波斯猫,也许是怕她难过,钱家人也都默契的不提,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原样儿。

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觉得这家的人突然变得怪怪的,尤其是他们瞧钱思禾那眼神儿,尤以钱老大为最。

医院那天的事儿,她是知情者,瞧这情形……

冷汗涔涔!

难道还真的被那个小舒说中了?钱思禾真不是钱老大的女儿?

不能吧?这么狗血的情节。

无聊的时候,她偶尔八卦的想一想,但她没有去问钱傲,并非她不爱八,而是看钱二爷的样子,似乎对个中缘由并不太上心。

一天过去……

二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两人这样诡异的‘假婚’似生活悄然无息地溜走了,人适应生活的能力其实挺强的,慢慢的元素也就习惯了每日在这豪门大宅穿梭的日子,不觉得多么尴尬了,而大宅的人们瞧着她的穿梭也都自然顺眼了。

一切都是习惯使然。

在这座城堡般的豪宅里,她遇到钱仲尧的时候仍旧是屈指可数,就算是遇着了也说不上两句话,点个头,笑一笑,彼此成了对方的空气。

对此,她心情放松了不少,雨过天晴一般的灿烂起来。

像进入了童话世界里的灰姑娘一般,她劳累了‘一辈子’的生活改变得翻天覆地,突然就这么过起了豪门少奶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吃穿用度一切都有专人伺候着,还是稍稍有些膈应。

悲观逻辑使然,太过幸福的东西,她总有一点淡淡的害怕!

而钱老二的改变,让钱家二老甚为欣喜,直叹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儿子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儿生活有规律,准点儿出门去公司,准点儿回家吃饭,整个人意气风发红光满脸,见到谁都是笑脸,如沐春风。

基于此,哪怕对元素的过往再不满意,对她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能拿住他们儿子的丫头,不管怎么说,小本事还是有点儿。

……

这日,又逢周末,钱傲没有去公司,美其名曰:在家陪媳妇儿。

当阳光透过玻璃洒满了整个卧室时,元素才被男人给摇醒,懒洋洋地睁开眼奉上清晨例行一吻,伸了个懒腰开始了新的一天。

两个人开心地一起去看了书画展,还听了一场音乐会,元素嫌吵,但钱二爷说这是胎教,这一日,时间过得飞快,像所有幸福的小女人一样,她心情愉悦得几欲飞翔。

空气里,微风里,阳光里,笑容里,都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

傍晚的时候,钱傲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儿,商务局的宴请三推四阻,最终他还是躲不过,身在硝烟弥漫的商场,犹如男人的战场,而这个战场,在当今这个变态的社会,酒桌成了必然。

帮他整理好领带,元素脸上噙着笑,像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儿一般,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少喝酒,多吃菜,见到妹子不要去爱。”

笑呵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私心里真舍不得走,拉过来靠在自个儿怀里,千好万好心肝宝贝儿的一阵乱叫,末了不放心地交待: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要是困了,就不要等我,知道么?孕妇保证睡眠。”

“嗯,知道啦。”

在他怀里蹭了蹭,元素满脸带着笑,点着脑袋答应,心底跟糖罐打翻一样——甜得倾心。

钱傲拉开门儿,临走,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瞧那眼神依依不舍的样子,元素有些好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出了房门。

“走吧,二爷,送你出大门儿。”

“真乖!”拍拍她的头,钱老二乐滋滋的笑。

可是不巧,刚下楼梯口,就碰上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钱仲尧……

他端着一杯冒着热烟儿的茶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拿了张报纸在看,元素表情有些不自在,钱老二则是淡定地揽着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上反复摩挲着安慰。

“你回房去吧。”

元素点头,此时不宜亲密:“嗯。”

古怪的一笑,钱仲尧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摊在沙发上,闲适地牵唇,“二叔,怎么了?见到我就把人藏起来,怕我给你吃了?”

“说啥呢?”视线一转,钱老二望着他颇有深意地淡笑,“你二婶怀着身子,这两天不太爽利,让她回去歇着。”

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钱仲尧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跟在钱老二边儿上的元素,目光黯然一沉,眉目之间掩不住的落寞。

“素素,你看上去像是胖了一些?”

元素有些头大,但是同在一个屋檐,这种碰面儿是早晚的事儿,她得学着面对,深呼吸一口,她笑了笑,佯作淡定地招呼。

“呵,是啊。”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钱仲尧手指紧捏,被她不在意的淡然表情刺激到了,为什么她能这么镇定自如?

难道说过往的情感,她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一点都不在乎?

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日益光彩照人,微微丰腴的身材,隐隐拢起的小腹,更添了成熟和妩媚,看来跟着二叔,她过得真是无比舒心,人变开朗了,褪去了青涩,竟是如此动人……

而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元素赶紧别开脸去,目光切切地望向钱傲:“我上去了,你注意安全。”

“嗯。”

“好。”

很简单的两个字,在两人目光交流了几秒后,眸底的心思彼此明了。钱老二压抑着想亲她一口的念头,冲钱仲尧微微点头,径直离开,他实在不想再刺激到这大侄子。

他再浑,也做不到在自己幸福的时候,在别人面前显摆,太不厚道了。

挥了挥手,元素转身上楼。

尽管他俩小心翼翼,可目光落在元素的背影上,钱仲尧脸色仍旧刹时灰白。

……

回到卧室,关上门儿,元素才长吁了一口气!

她实在闲得无聊,就将两人的贴身衣物等都搜罗到一起,放在盆里用手慢慢洗净,将卧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擦了又擦,连最隐匿的角落缝隙都不放过,权当锻炼身体了,而且,她喜欢做这些杂物,卧室喜欢自己收拾。

这样,像是一个家。

好一会儿,把能做的,能想到的都做完了,又无事可做了,百无聊赖之下便翻出上次两人一起购买的那些育儿书籍出来。

多了解一些知识总归是好的,第一次做妈妈,新手上路,啥都得从头学起。

可肚子里的小睡神似乎不放过她,斜躺在窗边儿的美人榻上,看着看着她就眯了眼睛。

咚咚!咚咚!

门口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

打开房门一看,愣了,门口站着的是满脸阴寒的仲尧。

这些日子,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此刻相见,元素不免有些慌乱,两人这样私下见面,影响多不好。

所以,她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要他进屋的意思。

“仲尧,找我有事么?”

谁知道,钱仲尧不答,趁她愣神的当儿直接拂开她的手,推门而入。

可一进门儿,看到这间透着浓浓温馨的卧室,他的心再次纠痛起来,觉得自己这是在找虐,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俩的天地。

尤其那张床,多刺眼!

元素无语了。

看到钱仲尧直接坐到她刚才坐过的躺椅上,还顺手拿起她刚看过的育儿书籍,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脑袋嗡嗡作响。

她真希望天上来个惊雷劈在自个儿的头上,这是干嘛呢?但凡让人瞧见,都是多生事端。

怎么办?考虑了几秒,还是直言不讳吧!

“仲尧,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话……”

“素素,你怕我?”钱仲尧直接打断她的话,眼神里写满了让人不忍拒绝的伤痛,那淡淡的黑眼圈掩不住憔悴和苍白。

“我……”

妈的!

元素真想敲自己的脑门儿,对着钱傲的时候你嘴不是挺会溜的吗?怎么看到仲尧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钱傲面前,她是个要债的,在钱仲尧面前,他才像个讨债的!

来个地缝吧,让她钻进去得了。

见她不言不语,站在门口发傻,钱仲尧脸上恢复了一贯柔和的笑容,淡淡地说:“素素,最近我总做梦,梦见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在阳光下的莫名湖泛舟,在夜幕下的塔子山看烟火,在……素素,现在回想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

他的记忆不断倒带——

那时,她如花儿般绚烂的笑容,如弯月般亮丽的眉眼都是他的,她会开心的叫她仲尧,她偶尔也会说喜欢他,尽管她对他的一切都是被动,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二叔的横插一脚,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

可是,生活瞬息万变,她终是投入了二叔的怀抱,他想抓住,可越是用力,她离得越远,终于彻底的失去。

再次想起那个不详的词儿,指尖流沙!

“素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忘不掉你,怎么办?”

轰!

平地一声惊雷,元素觉得自己的头顶冒烟儿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为什么他非得提起过去的日子,浓浓的歉疚感再次涌上。

纠结!万分、十万分的纠结!

心说:对不起,仲尧!

但她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来,因为她知道,‘对不起’这三字好说,但最是没用,现在不管怎么做,伤害已经是必然,何必再给彼此多添烦恼?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说不定就过去了!

“仲尧,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要再提了好吗?回忆这词,为什么叫做回忆,就因为它最没必要去挽留,最不可能重新来过。现在,能不能请你离开我和你二叔的房间,这样,对咱们都好,你说呢?”

“呵,你变了,素素。”

“有吗?”

瞅着她伫立的身影,钱仲尧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有,你现在心硬得像块儿石头,你越来越像他了。”

“不,仲尧,其实我压根儿没变,只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我,我其实比谁都冷血,比谁都无情,比谁都执拗,只不过,你以前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儿,所以……麻烦你,离开,谢谢!”

她的语气异样的生硬,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容不得一点儿的反驳,句句点人死穴,确实,她学坏了。

放下手里的育儿书籍,钱仲尧站起了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痛苦的寂静。

“素素,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病假差不多到期了,过完中秋节就该回部队了,瞧瞧我折腾这一圈下来,还是没法儿转业,另外,要参加一个军区干部培训,大概需要20天……”

他一件一件的交待,潜意识里思绪还停留在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次的行程,他都会仔细的告诉她,而她虽不十分热络,但总会耐心听完,而这一次……

“停!仲尧,这些,你真的不用告诉我……”元素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瞧到自己眼睛里的情绪,和沉甸甸的心情。

“我走了!”

他苦笑,他又错了,他的一切她早就不关心!

正如来时一样,钱仲尧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元素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眼眶红了又红。

抱歉了,对不起!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没有再坐那张美人榻,而是坐在床边儿上,深刻的反省,批评和自我批评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做错。

诶!

也许,等他回了部队,分开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好起来吧?要不然,真要天天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面对仲尧,对她来说真是一种人性大挑战。

“主人,来电话了……”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时,将她从烦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赶紧拿过来一看,是颜色打来的。

瞬间,她像打了鸡血一般,脑子一阵激灵,颜色!

这小妮子,终于舍得给她打电话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欣喜:“小颜子,你在哪儿?”

“嘻嘻,怎么,想我了?小圆子,你过得咋样儿,和你家男人还凑和吧?”

听着颜色关切的声音,元素很想说,不仅仅是凑和,她很幸福,同时也希望她幸福,可心里边激动得,都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再说哪一句。

“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你说,你家徐丰……”

“姐妹儿,别,别给我提他……”没有料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颜色,一听到徐丰的名字,立刻打断了她。

“颜色!”

她焦急的嗓音一传过去,电话那边儿的颜色听了似是缓和了不少,语气里又恢复了一惯的潇洒野气:

“出来吧!咱俩聊聊……我还在j市呢!”

挂断了电话,元素得到了颜色的略微安心,换了身儿衣服,和沈佩思说了一声,就去了和颜色约好的咖啡厅。

虽说沈佩思不太乐意,但不干涉她的自由,也就相当于她的行踪与自己没关系,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揣着自个的孙子呢。

“早点回来。”元素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沈佩思又忍不住开口叮嘱,语气中带了一份淡淡的关心,不过,很明显是关心她的肚子多一些。

“注意走路,不要滑倒……这样吧,我让司机送你。”

“嗯。”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在这戒备森严的军区别墅走出去,不寒碜也会吓脱一层皮。

……

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眼就瞧到坐在角落里,独自啜饮着咖啡的颜色。

清清爽爽的一条牛仔短裤,套件白衣衬衣,扎着马尾辨,这模样儿看起来像似了一个高中女生。

“嗨,姐妹儿,这儿。”

瞧到她出现,颜色急切的招手,点了点头,元素慢慢地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见到自己这姐妹儿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却难掩眉间神伤,元素怔了怔,直接抓住她的手:“小颜子,你这是何苦?”

“姐妹儿,你不明白,你知道我的个性,我没得选择,这是必须的。”

“徐丰,他不是有意的,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颜色回答,对她的话,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吃惊,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知道还走?”元素不解。

在她目光烁烁地瞪视中,颜色使劲儿捋了捋头发:

“你可能觉得我傻,可是我真的累了,小圆子,你不知道天天被人过街老鼠一般的,喊打喊杀的感觉,你不知道亲眼看到他俩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心里一样的会犯堵,会难过……既然到了最后,仍旧是伤,何不早放手,早死早超生。”

这席话不是颜色一贯的通俗风格,而是走的文艺路线,但元素无法认同,可是又无力反驳。

每个人要选择的人生道路是不同的,她没法儿替小颜子做决定……但是,她可以替她争取。

“我上个厕所。”

离开座位,她踩着白板鞋,躲进了洗手间,边走边掏出电话拨钱傲的号码。

小颜子,你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当局者迷,旁边者清,爱他,就给他机会,给爱情机会吧。

刚一接通,钱二爷就孔雀了,听得出那边儿很是躁杂,然后慢慢没了声儿,估计是他走到旁边接电话了。

“妞儿,想我了?”

这厮嘴还是这么贫,不过这会儿元素没空和他逗乐,直接挑重点的说:

“颜色在j市,现在我和她在xx咖啡馆,xx路的……”

“那敢情好,我马上通知疯子,这小子听到估计得乐死,这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就闹心。”

“好。快一点,我尽管的拖住她。”

“嗯,完事儿你叫疯子送你,这边儿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回家洗白白了等我。”

元素撇撇嘴:“臭不要脸。”

“哈哈,拉倒吧,你不就喜欢我不要脸?”

“好了好了,我挂了!”

赶紧挂上电话,外面儿颜色还等着她呢,还有,再不挂电话,耳朵又得忍受钱二爷不要脸的浑话荼毒。

可是,哪曾想,她刚一走到颜色的包间,一开门儿,就瞧到颜色瘫软着身子,被人恶狠狠的绑了,正要带走。

不能冲上去,报警才是王道。

她一惊,刚想退出门儿,却听到耳边一听低吼:

“这儿还有一个。”

“一起的?弄走。”

声音在她背后,她刚想转头,还没看清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突然就感觉到鼻间一阵香气。

“唔……”

她刚想挣扎,可意识慢慢地就迷糊了,眼睛一片空茫,什么也瞧不见,身子一软。

最后一秒的意识是——

钱傲,救我……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04章 口活儿,如何? 唐朝大酒店。

和元素通完电话后,钱老二先打了电话给徐丰,告诉了他咖啡馆的地址,再三叮嘱看好他女人的才挂掉电话,然后慢吞吞地往包厢走。

心下烦躁!

这饭局七点整就已经开始,商务局组织饭局的目的,明面上说是繁荣j市经济,为各企业之间的经贸合作牵线搭桥,私底下无外乎为了一直见不得光的私利。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席过这样目的性明确的商业饭局了,可再是不情不愿,在中国目前的大环境下,关系和人脉这两者在商场上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所以,他终究还是来了。

现在的他,是越来越厌烦这种应酬了,有时候也挺想不明白的,怎么着自个儿就成了一个居家好男人了呢?

而且,还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分开这一会儿,他已经开始想他妞儿了,脑中全是她的笑脸。

甜滋滋的微笑。

但,等他推开包厢门的时候,脸上立马就恢复了一贯冷然的表情,锐利的眸子扫了一圈,淡淡说:“电话有点久了,各位不必等我的,随意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一大桌子人谁不知道,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宴请他的,他才是主角,主角不在场,谁敢动筷子啊?在这之前,就因为他的推托,这顿饭的时间一再压后,完全都按这位爷的作息时间来安排了。

钱傲这话说得客气,脸上却冷淡得找不出一丝的温度,摆明了字字都是客套的应酬语言。

但饭桌上的人也不气馁,只要菩萨来了,还愁不受香火么?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众人变着法儿地给他敬酒,各种名目,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儿。

看着真他妈恶心。

换以前,生意场上的酒水,钱老二一般都照单全收,喝就喝呗,闲着也无聊,再说他酒量挺大,基本没有喝醉的记录,可今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完全没有心思喝酒。

随便找了个借口,一杯酒轮了一圈,搞掂!接下来怎么着都不再喝了。

那些人也不敢再勉强,商务局长看这情形,这位爷不好搞啊,目光一凝,赶紧向他边上的一个美女使了个眼神儿。

这种饭局,少不得女人作陪,而现在比较流行的是,找清纯漂亮的女大学生作公关,至于公的是什么关?都明镜儿似的。女大学生盘儿亮不说,有学识有文化,谈吐不凡,大多老板能看得上眼,带得出去,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这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妹子很显然是这些女孩子里面最漂亮的,酒宴一开始,她就被安排在钱老二的身边坐着,如今接到头儿的讯号,自然明白自己的‘本职工作’。

其实打从钱傲一进来起,她的眼睛就没法儿从他的身上撤回了。

不是看,而是带着膜拜的研究。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仅是匆匆一瞥,甚至连他的目光都没有正面相撞,她的心就一直在不断沉沦。

他面上含着浅笑,可是骨子里却透着客气的疏离冷漠,看谁的眼睛都平淡无波,好像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一举一动无不强硬。

这种男人,是女人的死穴,他仿佛永远站在山的巅峰,睥睨天下,等着女人去瞻仰,骨子里霸道,内敛中的绝对狂妄。

她,喜欢,真的好喜欢,就这么瞧他的侧脸,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扑扑直跳——

妖媚的对着酒杯轻舔了一下粉嫩的舌头,她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钱傲,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摩挲,极尽挑逗的巧笑倩兮,声音柔腻音调适中,她知道怎么让自己在男人面前更出彩。

“来,哥哥,妹子敬你一杯。”

转眸,瞟了她一眼,钱老二没瞧见她的脸,倒是瞧到她一头的长发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元素的头发,好像比她的还要长一点,得留多少年啊?

这么一想,他眸光一凝,还真就问了:

“这头发,得留不少年月吧?”

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响起,那妹子心底一颤,简直是止不住的朵朵心花竞相怒放,他和她说话了,这就代表很有戏啊!

侧着最美的角度,她轻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儿,抿着嘴媚眼生波:“哥哥把这杯酒喝掉,人家就告诉你。”

眯着眼打量她半天,钱老二忽然“哦”了一声,转过头笑着对那商务局长说:“找个这么敞亮的妹子陪着我,你老这不是诚心让我犯错误么?”

男人在外面的应酬,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知道哪句儿是真,哪句儿是假,而钱老二,更是个中高手,拿捏适度。

不过,他并没有接她手里的酒,瞟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掏出根烟儿点着,动作慢条斯理却说不出的帅气,就着袅袅烟雾笑得意味深长。

这钱老二以前是出了名儿的浪荡公子,瞧这情形,局长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儿了,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打趣着:

“钱董玩笑了,在这j市,您跺一脚,整个商界都得震一震,这妹子有机会伺候您,是她的福气,美人配英雄,自古有之么。”

钱老二笑了笑,不置可否。

几乎每次应酬,都有人想往他怀里塞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他早就习惯了,连回拒的话懒得说,哪怕是说了,别人也以为他是装逼矫情。

基本上他都是吃完自个走人,人家也就懂了。

可这局长今儿可能多喝了几杯,瞧着他没拒绝就有些糊涂了,站起身来将那妹子往他身边推了推,满嘴酒气,淫邪地说:“今儿晚上,好好把钱董伺候好了,拿出你的本事儿来,往后啊,有你的大福气。”

那妹子满脸酡红,顺势搭上钱老二的胳膊,瞧着他深邃帅气的俊脸,也不害臊的吃吃直笑:“哥哥,今儿晚上,妹子就归你了……由着你使唤。”

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钱老二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

“我回家你也跟着?”

没有查觉到他的不悦,更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这妹子之前就听说过钱二少风流成性,自忖自己有几分姿色,胆儿就肥了,娇笑道:

“那可不是么,人家说归你么,当然是你在哪,我就在哪儿……哥哥,你要不要我陪啊?”

钱老二挑了眉毛斜睨着她:“陪我睡觉?”

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那妹子羞答答地微笑着垂下了头,嫩白的小手又搭了上去。

她心里那个美啊!

状似沉思了一下,钱老二突然很苦恼地皱着眉头:“可问题是你去了,我老婆睡哪?”

那妹子不明所以,错愕地张着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钱老二变了脸色,将她伸过来的咸猪蹄儿随手用力一推,可怜那姑娘一个踉跄就往后倒了下去,脑袋撞上了旁边儿的玻璃台。

当然,这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原本就短的裙子随着她的倒地直接掀了上去,里边穿着丁字裤暴露了出来,这丁字裤能遮啥啊?灯光下,春色全露,连那黑幽幽的小森林都没有幸免……

彻底走光了!

众人抽了一口气,那妹子窘迫得差点哭了出来,脸涨得通红慌乱地爬了起来。

钱老二这厮真狠。

只见他面色平静,压根儿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瞅她一眼,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慢吞吞地吸了一口烟,眼神阴沉地说:

“大好的时光,谈点正事儿多好。”

席间顿时沉默了,会长酒也醒了大半,尴尬地杵在了那地儿,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砸了,作为商业巨头的jk国际,对j市经济的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所以,谁都不敢得罪了这位爷。

这,这可咋办?

这时,钱老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徐丰打来的,顿时就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还没等他说话,那边徐丰就开始念叨了,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哥哥,你听我说啊,咱俩的媳妇儿好像没了,这情况不对劲儿啊,怎么可能?”

这傻叉!

搞得钱老二莫名的不安,心里有些发慌,赶紧追问:“什么叫没了?你说清楚。”

“她俩没在咖啡馆,可是,你家的司机一直在咖啡馆门口等着,没瞅着她俩出来,按道理不可能莫名其妙失踪啊!”

嗡!

他妞儿没了?!

脑子一阵慌乱,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不同寻常,元素就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女人,刚通过电话不过半小时,她不可能自动失踪,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被动失踪。

“徐丰,你先别慌,听我说!”

不过几秒,他就镇静了下来冷声说道,而长腿已经往包厢往外跑了,没有给在场的人解释一句,他脑子里压根儿把这群人给忘了。

心里抽疼不己,他后悔自己的疏忽了,这段时间她天天在家,压根儿没想到会有危险,只怪自己没安排人保护着她。

难道,被绑架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可是在j市,谁他妈敢绑架他钱老二的人?……元素这性子,不可能去得罪谁,究竟是谁?

脑袋乱死了!

不慌,不能慌,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失踪。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郝靖那个王八蛋,想到那个神经病对他女人一直就贼心不死,浑身就有些发冷,骨头缝里都刺痛起来。

千万,千万不要落到他的手里。

妞儿,等着我,千万不要出事……千万……

他这话是对着空气说得,或者说是对着自个的心说的,一边儿走,他一边儿试图拨打元素的手机。

可是,已经关机。

完了!关机就证明真的出事儿了,这是他俩的约定,她24小时都不会关机,因为怕他找不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

接下来,就是在j市挖地三尺的找人,他和疯子两人,就跟疯了一般,各路神仙都找遍了,拉网捕围,来往车辆盘查,调出所有监控,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毫无音讯。

其中,不停接到各种信息,有交警部门说,有上二环路上刚刚发生车祸,醉酒驾驶,有两个女人死亡,身份不明,身高体型恰似他们提供的女人信息,问他俩要不要去看看。

心里一抖,徐丰差点吓呆了。

尸体?尸体?不可能,怎么可能?

迅速让那边迅速传来照片,虽然照片上的女人血肉模糊,可他还是一眼就瞅出不是他自个的女人。

吁了一口气,心里的郁结缓解了不少。

可是,人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没有消息,终于,钱老二慌了,他的心跳得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喉咙口仿佛被人狠狠扼住了一般,喘不了气儿了。

“怎么办?哥哥,怎么办?”徐丰来来回回不停打电话。那脸色比钱老二更加苍白。

“我就操了,疯子,你丫有点出息,成不?”

狠狠瞪了他一眼,钱老二手握成了拳头,大声吼他。

可是,谁能知道,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徐丰离得不远,也没有查觉到他身上的紧张和颤动……

其实,他很怕,甚至比徐疯更怕!

他的媳妇儿,他的两个宝宝……

他都快要疯了,两个半小时没有他妞儿的消息了,所有的消息,全是没有用的,白道黑道通通在找?为什么他妈就是找不到,这j市多大个地方?难不成插上翅膀飞走了?

这j市道上混的人就那么多人,这风声一放去拉,谁不知道那是他钱二的宝贝,谁他妈敢动,操他祖宗!可是,纵使他钱老二呼风唤雨,权势滔天,要翻出一个人来,还是有点大海捞针的无力感。

抚额,痛苦得直抽,妞儿,你究竟在哪?!

时间拖得越长,他越是着急,这就代表危险性更高,到底谁他妈的老虎头上扒毛了……

各种讯息不断传来,可偏偏没有他需要的,已经临近午夜12点了,心越来越沉。

铃!

电话铃声再次划破寂静的时候,钱老二接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怕还是那些没有结果的结果……

这次来电话的是施羽,电话一接通,他声音有些沉重的传了过来:

“哥,嫂子找到了……”

然后,停顿。

“哪儿?妈的,你快说!”钱老二怒不可遏,要不是想听结果,他得直接砸掉手机:“说啊!”

听施羽那边儿说完,他气得头顶儿都冒烟了,来不及细细思量,咬牙切齿地拨了白慕年的电话。

……

元素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四周一片迷糊。

这啥地方?

闭眼,再睁开,反复几次后,她终于慢慢地适应了微弱的光线,不知道是不是吸了那香味儿的原因,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脑子混沌间,她恐惧,心惊,觉得自个这好日子没过两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被绑票了?

为钱,为仇,为爱?

摇了摇头,钱傲,你在哪儿啊,你知道我被人绑架了么?

钱傲,你快来……

心中不停地喊着钱傲的名字,每一次她有危险的时候,钱傲总会来救她,她希望这一次也不要例外。

她想动一动,靠!竟然被绑上绳子了。

迷迷糊糊之间,总算明白了,自个这次真的遇到绑匪了,适应光线之后,她才发现,不仅是她,边儿上,还有同样被绑成了棕子一般的颜色。

不过,颜色似乎还没有醒,眼睛紧紧地闭着。

怎么这半晌还睡?该不会是?

心下一慌,元素手动不了,只有伸出脚去,蹬了蹬她的小腿。

“小颜子,小颜子,快醒醒。”

蹬了好几下,颜色才听到她的声音,傻呵呵地睁开了眼晴,脑子半晌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瞅了她一眼,问道:

“我靠,姐妹儿,你玩sm呢?干嘛把自个捆绑起来,咦,不对啊,这儿是哪?你搞什么?怎么把我也绑了?”

天!元素直咬牙,开始哀悼不已。

这颜色好命,落入匪窝还能这么迷糊,啥事儿都不知道。

恶狠狠地瞪着这傻子,元素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把她秀逗的脑袋给洗剂明白。

好在,颜色也不是真的傻,不过几秒后,就恍然大悟一般惊叫了起来:

“这是,这是,噢,天啦,难不成咱们被人绑架了?”

“恭喜你,说对了。”

后知后觉得太严重了,元素真是欲哭无泪,可好歹跟着钱二爷这段日子,也不是白瞎的,性格上还是磨砺了不少,她明白着急上火不管用,想办法逃离才是王道。

钱傲……

想到钱傲,她就难受,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儿,要不然,这点儿她该在他怀里睡香喷喷的美容觉了吧?

真是人倒霉起来,老天都帮不了!

没再理会颜色的鬼吼鬼叫,她目光到处打量着,可是这间明显窄小的废弃旧屋被浓黑的布帘挡住了,光线太差,里面没有任何的陈设,看上去,到像是一个废旧的杂物间,依稀有一些稻草,辅在地面儿上,凌乱不堪。

没有窗户,门紧闭,不知天日,也辩不清白天和黑夜。

突然她有些气紧,真悲剧,完蛋了?

“妈的,这到底是哪儿啊,谁这么缺德啊,绑咱俩干嘛?”颜色脾气躁,忍不住吼了起来。

十万个为什么?没人回答。

看颜色心急火燎的样子,元素淡定地安慰,“不知道,闭着眼休息一会儿吧。”

这种事急也急不来,与其吼闹,不如保存体力,养精蓄锐,谁知道得关多久,她可以不吃不喝,宝宝却不行,所以,她不能随意消耗,得等到钱傲来救她。

她相信,钱傲一定会来。

刚才在咖啡馆,她给他打了电话,照这个分析,徐丰应该会很快赶到,而沈女士派给她的司机一直等待在咖啡馆外面,所以,他应该能立刻分辩出,她们的突然消失,不同寻常。

就算徐丰不明白,钱傲会明白的,他会很快,会很快找到她们的。

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哪怕她并不十分确定,可人在应对危险的时候就是这样。想象危险的时候是最可怕的,真正到了那一刻,只有淡定才能减轻压力。

走一步,瞧一步吧。

既然绑了她们,就绝对是有所图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至少现在看来,并不是想杀人抛尸。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就能等到钱傲。

此时此刻,她只有不断的想着钱傲来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见她脸上阴一阵阳一阵的却并不太害怕惊慌,这会儿颜色也安静了下来,不免有些好奇,清了清嗓子问:

“小圆子,你不害怕么?你丫怎么这么镇定?”

被人夸奖总归是好的,元素那胸口突然上升起一股刘胡兰般的勇气来:“我这叫视死如归,临危不乱,你懂个屁。”

“傻叉。”

“你才傻……唉,二爷果然英明,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颜色疑惑。

为了缓和紧张,元素打趣地笑:“怪不得我家男人让我少跟你来往,你瞅瞅这算怎么回事儿?你丫都成我的灾星了,每次碰上你,准没好事儿。”

“靠!之!”

噗哧一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颜色果真就放松了下来。

到了这一步,怕个屁啊,怕也没用,索性看开点儿,要死活不了,要活死不成。

嘶!

她轻声痛呼,元素转眸一瞧,就着微弱的光线,只以看到她被绑着的手腕处有一丝淡淡的血痕,而她自己,虽然同样被绑着,可是却松散不少。

联想到咖啡馆被绑架的现场,她突然明白了,绑匪很明显是针对颜色来的,瞧绑她那劲儿,生仇死恨似的。

颜色也没什么仇人,除了……

除了和徐丰这档子事儿,没什么能招人这么恨的。

豁然开朗,可是她却没有说出口,不想给颜色增添心里负担。

慢慢往颜色的身边儿挪动了一下,靠近了她:“小颜子,别怕。”

“老娘怕个屁,我一没钱,二没色……不对,色还是有一点,不过有你在,我感觉还是比较安全的,要强要轮的,人家指定也先挑你……”

“去你丫的!”

到了这地步了,这小妮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元素闭上双眼养神,轻声说:“睡觉。”

“睡个屁,醒着的时候多活一会儿,睡过去就没得醒了。”颜色郁闷地从鼻孔里哼出声来。

元素眉头狠狠一挑,死?她可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呢。

她还没有嫁给钱傲,她肚子里还有对双胞胎儿女,这么死了,会不会太残酷了?

就算要死,也得见钱傲最后一眼吧?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钱傲的名字,祈祷着,他能快点来救她俩。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门儿从外边给踹了开来,

元素倏地睁开眼,一道刺眼儿的光线射了进来,她动了动,可蜷缩得太久,双腿都有些麻了。

这时,进来了二男一女共三人,瞧了瞧,一个也不认识,男的高大壮实,女的……

眉心一蹙,眼神微微一黯。

感叹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绑匪,这世界真是疯狂了。

这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黑色女裙下罩着高挑玲珑的身材,漂亮的五官冷厉逼人,漆黑的眸子下是优美的唇线,高昂的下巴彰显着高不可攀的倨傲,无一不美,人间绝色……

可,美中不足的是,杀气太重,身上渗透着彻骨的冷意,如春寒料峭时的冰雨,让人莫名的有些恐惧。

尤其那眼神儿,真骇人!

如果不是个女人,她强悍的凌厉之气一定不输于男人,舍我其谁似的孤傲,真真是绝代风华,夺人眼球。

不禁让人猜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才入得了她的眼?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绑架?和颜色有仇?……这不莫名其妙么?

元素只盯着她,并不出声询问,等着他们自己道明意图。

颜色习惯了没心没肺,她皱了皱眉头盯着面前的人,挣扎着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

黑衣美女嗤笑一声,半蹲下身来,轻挑起颜色的下巴,啧啧了两声,唇角邪佞地勾起:“就你这小妞儿?怎么看上去像根儿小黄瓜条似的。”

听出点儿弦外之间了,颜色非常不爽被个女人勾着下巴,力道还老重,不解地问:“美女,你认识我?”

漂亮的美女斜斜地挑起眉头:“今天以前不认识!”

“那可不,我就说吧,这指定是误会,俺想了想,把俺家祖谱往上翻十代也不能和这么高贵的美女搭得上关系么……”

颜色这丫头挺识时务,小嘴角甜得,马上就狗腿的划清界限,听得元素嘴角不停地抽搐。

哈哈!

那美女眸光轻闪,冷妄的眼底略带几分不明的笑意,双臂环胸盯着颜色:“误会?!可我表妹说,是你抢了她未婚夫……”

表妹,未婚夫?

两个关键词一出,总算是搞清楚了,敢情这大美女是许亦馨的表姐啊?

啊呸,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颜色立马就变了脸,冷笑了两声,说话就不中听了:“有本事把男人抢回去,背地里来阴的,算什么玩意儿?忒他妈不要脸。”

扭过头来,那女人摸了摸鼻子,笑了,那笑容让人觉得有点儿阴:“这么能说会道,那就怪不得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妞儿口活儿怎么样?”

什么?口活儿?

哪怕再傻再笨,作为21世纪的‘有为女青年’也都明白这口活儿是啥意思,何况她俩还不傻不笨呢!

要命了!这下真吓到她俩了。

身子猛地一寒,颜色怒声斥问,“到底要怎么样,你们这一群神经病。”

“不咋样,就是玩玩呗,我这花样儿可多了,保管你们爽死……你说,玩完了以后,徐丰还要不要你呢?”黑衣美女呵呵一笑,眉目间阴戾之气顿显。

元素突然感觉从脊背深处升出一股子冷气儿来,口活儿?二爷要求了多少次她都没伺候过他。

如果他们胆敢侵犯她,她宁愿死,也没脸再活……

对于这种**富二代玩人的手段,虽说没经历过,私底下也听说了不少,心下越发冒凉气,使劲儿朝颜色使眼色,让她不要惹怒他们。

拖延时间,才是上策,斗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不定还真的给她俩带来大的灾难。

不管是什么人,都经不得激,经不得恼。

这回,她和颜色之间的空间电波总算接通了,大抵知道了她什么意思。

于是俩妞儿都闭了嘴,垂着眸子不讲话,做乖巧状。

“啧啧!这么乖!”

那女的看她们不兴搭理,蹙着眉头,貌似为难的样子,突然冷着脸凑近了颜色,抓起她披散着的头发,逼她抬起头来看着她。

“装傻呢,小妞儿……可怜了这张脸,真想帮你整整容。”

然后,“啪”的一声,她挥手就甩了颜色一个耳光,这一下使了全劲儿,颜色那半边小脸,一下就红透了。

“我靠,贱人!”颜色这小妮子是个不服软的,被打了,手不能动,但嘴却能说话,狠狠啐了一口,她得替自己讨回来。

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元素也吓了一大跳,她沉声道:

“这位小姐,有话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更换不回感情,你这样做,是想彻底的断送了你表妹的幸福?你仔细想想,我这姐妹儿要真出点啥事儿,徐丰这辈子,还能娶你表妹儿?”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那女人手一顿,冷硬的目光微凝,一抹阴涩刹那划过,随即恢复了森冷的俏脸。

冷哼一声后,她突然神秘地俯下身来,凑到元素耳边,“你很聪明,被你说中了,这正是我的目的,你得替我保密哦?”

说完,她直起身来,咯咯直笑……笑意更浓,越笑越冷……

有这么好笑?

元素半晌没明白过来,这太过诡异了吧,究竟哪跟哪儿啊?

这女人神神叨叨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见她发愣,那女人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压根儿没打算给她解释。

紧接着,她冷眉凝成一线,向后面的两个男人招了招手:“这俩小妞儿交给你们了,甭客气,好好弄舒坦了,姐少不了你们的打赏!”

脸色一变,可恶,可恨!

真坏了!

收到指令,两个杵在边上的高壮男人就淫笑着凑上前来,还果真如颜色刚才开玩笑所说,那毛手直接就想往元素身上抓去。

“住手。”

颜色拼命地扭动着身子,顺势一滚直接倒在了元素的身上,将她拼命地护在身后,都是她连累了小圆子,小圆子怀着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得先由她来扛。

“你们别动她!……你们,要怎么玩儿都成,姑奶奶陪你们……有种你俩一起上!看看有没这本事把姑奶奶弄舒坦了!”

脸色瞬间灰白,元素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惊得厉声吼叫:“颜色!”

呵呵,颜色‘啐’了一口,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笑得明媚如春:“乖,小圆子,别担心,有人乐意伺候老娘,正喜欢得紧,就是不知道技术咋样?”

听得她这话,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愣了一下,转而笑嘻嘻地勾她的下巴:“看不出来啊,妹子,这么骚浪,你喜欢一起,还是喜欢一个一个来?”

呕!

胃里直翻腾,元素敢肯定,她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恶心下流的声音。

她身体被颜色死死挡在了后面,半点都动弹不得,急得脑袋直冒烟儿,这小妮子为了保护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管了么?

不行,小颜子!绝对不行!

她相信,钱傲就快来了,每一次他不都是那么急时的出现么?

能拖一分是一分,能拖一秒是一秒。

她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无比的坚定地说:“放开她,你们听着,你们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保证,保证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相信我,比咱们惨十倍,百倍,挫骨扬灰……”

“呵呵,下场?小娘们,嘴挺硬的,你丫想找死呢?知道咱们是谁的人?”

能接话就好,能接话就能拖时间,元素按捺住心底的紧张,笑问:“不管你他妈的是谁的人,天王老子都一样,只要今天你敢动我们,你信么,有人能活活玩死你……”

尽管她话说得挺横,可身体却被绳子狠狠勒住,导致语速有些混乱,听起来有气无力。

爆粗口,说脏话,元素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了钱二爷的绝招!

听得这话,原本坐在边儿上的黑衣美女突然冷笑一声,挑着眉头笑:“小丫头有种!老娘还真想试试被人玩死是什么滋味儿……还愣着干嘛,上啊……妈的,这么漂亮的妞儿都不上,阳痿啊。”

狰狞的淫笑着,那两个男人再次往前凑,其中一个狠狠抓住颜色就将她提了起来,哪怕颜色死活都不让开,也没有办法阻止男女间力量的悬殊,眼看另一个男人走向了元素。

“不要啊!”

颜色大喊,随即张嘴就咬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眼泪哗哗直落,不要命的叫喊:

“狗娘养的畜生,老娘陪你们玩,陪你们还不行吗?你们一起来,来啊!不要动她,求求你们不要动她,呜……她怀着孩子,给你们祖宗积点阴德吧……狗娘养的畜生!”

泪水,愧疚感瞬间吞没了她的思维,她只知道,小圆子该是幸福的,有一个深爱她而她也深爱的男人,还怀着两个孩子,她怎么能够被人糟蹋呢?

而她自己,徐丰!对不起了!

眼看着那个男人已经抓住了元素的领口,颜色突然颠狂了一般甩开钳制她的男人,拼命地扑向元素,趴在她身上死都不起来,背上的衣服瞬间就被撒裂了。

然后,她放开嗓子哭喊:

“钱傲,钱傲,快来救你媳妇儿啊……徐疯子,疯子,我爱你啊,咱俩这辈子完了,完了,我颜色对不住你了……”

看到不停哭喊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颜色,看到边儿咧着嘴淫笑的两个男人,元素心里也彻底慌了,如果今天真被这男人糟蹋了,她还有活路么?

不能,她不能活!

她是钱傲的女人,她绝对不对被任何其他的男人糟蹋。

钱傲,你怎么还不来,钱傲~

她冷笑一声……

对,她宁愿死,宁愿死也要留下清白……

可是怎么死?她手被绑着能怎么死?试一试吧,她张开嘴,准备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头……

“停手!”

她一愣,停住了动作,这是那黑衣美女的厉喝声,不知道是颜色的哭喊声起了作用,还是她突然良心发现,挥手就喝退那两个男人。

紧跟着——

一声大力的撞门声传来。

然后,嘣的巨响,门从外而内直接倾倒在地,站离门口较近的黑衣美女被这力道撞得脚下踉跄,差点儿摔倒,一转头,她就愣住了。

元素那泪终于流了出来,颜色却不哭了,直接傻了,昏了过去。

走到前头的男人,竟然真的是钱傲,穿着正装的他身板挺得笔直,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像捉鬼的钟馗,凌厉的气势看上去如大雨滂沱中的不倒青松,在元素的眼中,此刻的他如天神般高大,没有任何事情能撼动他的。

他,终于还是来了!

瞟了那黑衣美女一眼,钱老二冷着脸走近,将缠着元素的绳子解开,然后使一眼神儿,边上有人赶紧将昏倒的颜色解了开来。

吁!

钱二爷再次让她坐了一回过山车,领略到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过程。

大难之后,被自己的男人救下,世间最舒心不过如此,元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就瘫软了下来,索性贴在他怀里不再动弹了。

“二爷,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乖,没事儿了,你知道,我总会来的。”钱傲低低说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他俩才能明白的哽咽。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那个黑衣美女没有想象中的惊慌,脸色都一切正常,甚至笃定般森然一笑:

“钱二,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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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 真相帝,性福靠激! “钱二,好久不见了。”

转眸瞪视她,钱傲那猎鹰般狠戾的目光里像是凝聚了远古千年的怒火,脑袋里极度狂躁的火气差点就爆发了出来,想了想,压了又压,最后,只是轻声低咒一句:

“曹璨,你他妈这一回国就闹得惊天动地啊,在国外跟蛮子学得胆儿也肥了,敢动老子的人。”

“呵呵,这不是不知道么,知道是你二爷的人,我哪敢啊。”

撇了撇嘴,黑衣美女曹璨轻笑,心下却有些骇然,认识钱老二这厮多少年了,没见他宝贝一个女人成这样儿,幸好没真咋样儿,要不然……

一阵寒意!

轻咳了一声,她掩藏起自己的心虚,笑着问:

“这些年,你们都还好么?”

将元素抱了起来,护在怀里,钱老二那声音冷得跟喂了冰渣子似的:“托福,老子活得太滋润了。”

揪着他的衣服,元素有些郁结了。

形势逆转,这两人还叙上旧了,这实在令她始料未及,气得直想撞墙,二爷,你丫不给力啊,盼着你来报仇呢,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没料到,钱傲只是吩咐人带了颜色离开,便抱着元素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末了只是丢下一句,“自求多福。”

可是,他连那个女人一根汗毛都没动。

元素有些蒙了。

这还是钱二爷么?刚才她话里话外说得多硬茬,这女人做的事这么可恨可恶,如果再晚一步,她和颜色的清白就毁了。

凭什么?要就这么放过她!

“钱傲~”元素不解,甚至有些失望。

“唉,小傻妞儿。”

钱老二轻叹,一句小傻妞儿,道不尽的宠溺,拥紧了她,像捧着一块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他对自己好,元素明白。

可他为什么没有对这个女人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儿有任何预想中的措施,这让元素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心刹时就冷了,犹如被最强劲的西伯利亚寒流给扫过一般。

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钱老二已经抱着她穿过了杂物间那小门口,这时,抬眼一望,她就愣了。

忽冲冲赶来的白慕年脑门儿上还冒着汗,慌里慌张的样子,太诡异了!

成熟斯文的白慕年,风度翩翩的白慕年,温和厚重的白慕年,笑容俊逸的白慕年,为什么脸上会出现那种茫茫然的神色?

难道岁月沉淀般的成熟稳重只是表象?这,撞鬼了?

瞧到他俩,白慕年微微顿足,蹙紧了眉头:“没事儿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着元素,所以元素摇了摇头,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腰间的大手紧了又紧,似乎钱二爷很是不悦。

莫名其妙么?!

“那就好。”白慕年微微点头,目光微敛,与他俩错身而过,挺拔的身子显得有些沉寂,和往日的他相同的内敛,可却有着不同的浮躁。

不对劲儿!

钱老二似乎不以为意,揽紧了她蹬蹬就下了楼。

不解地望着搂着自己的男人,却见他唇角边若隐若现的荡着一抹笑意,笑得真是迷人,妈的,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是不是见到了那个女人,他才这么开心?是哦,那可是个大美女!

心里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就像是恶魔附了体,元素刹时就管不住自己的思想了,当然更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嘴里直往外冒酸泡儿。

撇嘴,皱眉,吸鼻子,吃醋的三大症状齐齐上阵,有人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实际上,陷入爱情又吃上味儿的女人,那智商为负。

“钱傲,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相好?”

相好?!

钱老二怔了半天才明白这妞儿的意思,猛地揽紧了她的腰身,低下头就狠劲的亲吻了下去,元素猝不及防,被他啃了一嘴,不甘心地挣扎了起来。

“臭流氓,你放开我……唔唔唔……”

“相你个头,傻娘们儿,欠收拾!”

“不是?那为什么?”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钱老二没有停下往外急行的脚步,“妞儿,没事儿就好,咱回家。”

元素看到他脸上淡定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想这几个小时受的委屈,她不依不饶地怒视着他:“钱傲,这种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太无法无天了,你都不知道,刚刚我们差点……”

“别说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脚步一顿,钱老二略略沉思了片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声说:“其实,她就是吓唬吓唬你们,不会动真格的。”

我靠!

元素这回真的生气了。

事实都在摆在眼前了,这钱二爷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不动真格的?这不是笑话么?那男人都扯开颜色的衣服了,这还叫吓唬?

他就这么了解她?他俩啥关系?

醋意漫延,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智,心有怨气,就免不了口出恶言:

“钱傲,就算你脑子被驴踢了,你眼睛总没有瞎掉吧?还是你丫色迷心窍了,是非不分,没有操守的混蛋……”

“放屁!”

钳住她的腰,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又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心忖着,也不知道这女人今儿火气恁的这么大?

元素胸口一窒,还吼她?

这维护得也太明显了,她委屈得要命,拧着眉头定定地望了他半晌,脑袋里似在千军作战般翻腾,突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闷闷地哼一声:

“她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红颜知己,你就这么了解她……我呸!”

钱老二一愣,抱着她哭笑不得,这妞儿还真轴上了?不过转而又有点喜欢了,这小娘们儿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吃醋的样子真好看,他觉得自个儿原来对她这么重要呢?

邪恶的钱二爷这会儿懒得解释了,他爱死了这女人为他吃醋的样子,太他妈过瘾了,多爽啊,原来就是嘴硬,心里边儿这么在乎自个儿。

哈哈,他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于是,他绷着脸不回答,抱着她直接放到车后坐上,按下隔窗,大声吩咐司机开车,心里回味着,这么舒坦的感觉,他得持续一下,过足将军的瘾,多难得、多稀罕啊,他女人为了他吃醋呢。

这傻叉在这边儿高兴,元素却被他彻底逗怒了,一下子扯开他的手,“让我下车。”

“你要去哪?”

“要你管我,去管你的红颜知己去吧。”

心里越发憋屈,元素那火都快烧起来了,郁闷得快岔气,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伸出手就去拉车门,也不管车是不是正在行驶当中。

这下把钱老二吓死了,不敢再逗她了,赶紧按住她的身子,“别,别,姑奶奶……我错了!逗你玩呢!”

忒小气啊,玩笑都不能开了,本想着瞧着她吃醋心里挺舒坦,见她真急眼儿了,赶紧的认错道歉外加赔罪。

元素却不依了,抓住他的胳膊又咬又啃:

“你混蛋,你不要脸……放我下车!”

紧紧抱住不住动弹的女人,钱老二这下真是惹火烧身了,不敢去拽开她抓扯自己的手,小心的赔着笑脸:

“妞儿妞儿,宝贝儿,丫的小性子真轴,不过爷喜欢,一会回家,咱床上见工夫,随你折腾,行不?”

元素心里屈得慌,被绑架了,被羞辱了,这男人还不当回事儿,推了他一把,便使劲挣扎了起来,钱老二不敢使劲儿,只得由着她自己趴在座椅上气得直哭。

那眼泪哗哗的掉,孕妇本来就小气,再被这钱老二给刺激得,想着他那么多女人,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完,现在自己怀孕了,身材变形了,他贼心又起了……

越想越委屈,索性将脑袋埋在座椅上放声地哭,哭得浑身直打颤。

这一哭,昏天暗地。

操!这下钱老二郁闷了,直想抽自个嘴巴,自打他认识他妞儿以来,还真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这到底是咋的呢?

都怪自个这脑子发抽,得瑟个啥呢?就为了看她吃醋?为了感受她在意自个儿?

妈的,赶紧的装孙子吧!

可任凭他怎么哄怎么劝,十八般武艺使遍,元素始终不搭理他,只是自个儿嘤嘤地哭。

……

元素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处漂亮的花园小别墅,别墅的院子里,种着许许多多的红玫瑰,粉的,红的,黄的,有些品种更是世间罕有。

夜幕下的别墅,院子里此时灯光透亮,将别墅照得光怪陆离。

那霓虹闪烁的灯光下,玫瑰花开得很漂亮,鲜艳的颜色夺人眼球,满院的芳香,庭院的深处,还有一个高高支起的秋千架,在风中轻轻的荡啊荡啊。

而此时,秋千架上,就坐着刚才仪态万千,风姿卓绝,此时却满脸凄怆的黑衣美女曹璨。

离秋千架大约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张实木框镶大理石桌子,桌边儿的石凳上坐着风雅从容的白慕年,面容一如往昔的镇定,只不过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紧捏成了伸展不开的拳头。

夜风微凉,两人久久不语。

记忆不停的倒带,他俩的故事,发生在五年前。

五年,原来以为五年很长,如今看来,其实很短,不过一晃眼之间,就这么过去了,那年的中秋节,美丽妖娆的少女就坐在玫瑰芬香的秋千架上笑着问他,问他喜不喜欢她,要不要她。

如所有青葱岁月的情感一般,悲喜不定,得失之间酸甜苦辣一一尝尽,如今记忆仍旧清晰,仿若昨天,可是人事已非,她不再是记忆中的单纯少女,而他亦不再是轻狂少年。

而记忆,永远都无法和现实重叠。

“年……”最终,曹璨声音微哑的开口。

在感情这场追逐战中,谁先开口,代表谁就会是输家。

白慕年微微蹙眉,为什么她连声音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清灵婉转,为什么她会干得出这么让人不耻的事情来?

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如此的改变一个人?

他原本是想兴师问罪的,至少得给钱老二一个交待,但此刻,对着看他时目光仍旧痴迷的女人,他静静地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曹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他这样疏离的语气唤她,曹璨冷哼了一声,眸底里掠过一抹不易辨别的阴冷:“我喜欢,我高兴,我见不得别人比我美,见不得别人比我幸福,这个理由成立不?”

白慕年轻叹:“你还是这么任性。”

呵呵,任性?!

原来在他的心底,她就是任性么?他哪里知道她满腔的恨意,和凝结了五年的耻辱和仇恨,浓浓的伤心,啮心裂肺,谁来拯救她的灵魂?

年,只有你能。

扬起唇角,对着满园的芬香,她没有为自己辨别,只是话锋一转,那绝美的冷眸幽远得找不到落点。

“年,这五年来,你都没有来过这里么?玫瑰花,凋谢了好多,它们都没有人打理了呢。”

她喜欢玫瑰,各种各样的玫瑰,面前这个男人曾经说,要找遍世界上所有的玫瑰品种,要为她种上一辈子的玫瑰,这个漂亮的玫瑰花园别墅也是他亲自设计的,那时的他,目光中柔情似水。

曾经,他为了一种难以成活的稀有玫瑰品种,整整一天一夜没闭眼,守着护着……

可,这一切,都只是曾经。

如今,他的眼里,只剩淡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原本他俩早就该共结连理,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美好总是遭天嫉,就因为那个女人,她的一切都毁了,毁了……

而现在,坐在这秋千上,回忆往昔,反倒成了一种痛苦中提炼出来的享受。

五年后,这个男人比之以前,更显成熟练达,更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

“嗯。”白慕年微微眯起眼睛,淡笑。

看着变得面目全非的曹璨,白慕年无心欣赏她,也无心欣赏玫瑰,世事变迁,原以为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到如今,除了淡淡的忧伤之外,竟然不再疼痛。

时间,真是一贴治疗感情伤口的良药。

当年的曹璨,讽他,讥他,嘲笑他,最后弃他而去……

而以为再见到她,会难过,会难堪,会不知所措,可当他真正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在时光里并未荒芜的脸时——

才发现,一切,真的过去了。

而他的爱,竟然不再。

瞥了一眼坐得很近,却又离得很远的男人,曹璨冷笑:“没遇着合适的?”

白慕年微愣,合适?世间之事哪来那么多合适,他觉着合适自己,可人家不觉他合适。

心底突然划过被钱老二抱走的那个女人的影子,她的美好和生动,她的一颦一笑,虽然都不是对他,可却是那么的让人愉悦,赏心悦目。

他的心,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一个她,赶走了另一个她?

叹息,他轻声道:

“嗯。”

还是一个‘嗯’字,淡淡地,语气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她的问题云淡风轻得掀不起他内心的一点点波澜。

这样的他,直接证实了曹璨心中的猜想。

“你不爱我了。”

白慕年一怔,爱么?不爱么?谁懂爱,谁又懂怎么去爱?

再次点头,他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飘得很久,不爱她了,爱谁去?

曹璨心中微微一动,“年,你爱上了别人?”

说着,她目光直视着他,她知道,年在她的面前,从来就不会撒谎,哪怕两人分开了整整五年,五年,多少个斗转星移,多少物是人非。

同样,他依旧不会说谎。

“嗯。”

还是一个嗯,白慕年轻声回答,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说完,他略略低头,修长的大手端起桌上摆放的茶具,在美丽的霓虹灯下,他麻利儿地彻上一壶茶。

“下来,喝茶吧。”

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曹璨眼中暗含着暴风骤雨,慢慢下了秋千,坐到他的对面:“年,我记得,你不喜欢喝茶,更不会泡茶。”

白慕年眼中隐隐有暗光浮动,脑子里是那午后的似锦园,那个厨房里忙碌的女子,那彻茶的湿润女子,恬淡的笑容,顾盼间流光溢彩的眼波。

原来,竟在脑子里生了根,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期待么?

他抿着唇苦笑:“茶,很好喝。”

曹璨冷笑,端过他冲好的茶水直接倾到在地上,紧蹙着眉头,“我不喜欢你喝茶,你心底的女人是谁?”

“你不认识。”

“不认识你就告诉我,告诉我,我就认识了。”手臂一甩,曹璨站起身来,‘啪’一声将茶壶抛得老远,像避瘟神一般的,茶杯碎裂一地,可白慕年面儿上没有什么变化。

一如往常,淡笑。

如果他对那个女人那种朦胧的感情,真的能够随着这茶杯的碎裂而抹去,该多好?

那是他兄弟的女人,注定了只能一辈子无望的隐忍。

那日在帝宫,那个不醉不归的晚上,疯子可以痛快的大哭,钱老二可以酣畅淋漓的啜饮,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说:祝你俩长长久久。

他的心,好累!

听到曹璨回来,他兴致冲冲地赶来,原以为再次看见以前深爱的女人,便能从深陷的泥潭里拔出来,便能让自己清醒,从来没有喜欢上自己兄弟的女人,从来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可是,事实证明,他再见到璨璨,竟然没有了任何与爱有关的情感,时间,真的太可怕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爱着她的,自己对她那份心思,是永远都不会丢掉的。

为什么那么深,那么沉的感情,会没了?

当年的璨璨,单纯的璨璨,不见了,就这么走出了他的生命。

以前,他习惯了宠爱他,习惯了和她在一块儿,习惯了她的依赖,他习惯了去爱她,可当他彻底失去了她,痛苦过后,他已经习惯了失去,以前的一切习惯如今都变成了不习惯。

而眼前这个眉冷目寒,视一切如无物的冷硬女人,是谁?

太过陌生!

他发现,他不了解璨璨,她竟然会想到收拾疯子的女人,以期达到报复表妹的目的,这样的她,还是以前的她么?

借刀杀人,好一出妙计!

其实当年的事,他统统都知道,但他发现,执念没有了,也就不再在意了。而如今他想要的,他想要去宠爱的女人,已如天边远月,永不可追。

老天,你做的什么孽?

沉吟了半晌,曹璨似是冷静了不少,重新坐了下来,装作不经意地问:

“她漂亮么?”

“嗯。”他微微苦笑,目光晦涩不堪。

她有多漂亮?在他心底,她无人可及,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好的女人。但后面这句,他没说,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种感觉,他得永远埋在心里,不会与任何人分享,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柔软。

“她任性么?”曹璨冷冷一笑,目光一扫,看着这片玫瑰园,觉得无比的讽刺。当她听说他等了自己五年,当她终于决定要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守着他的时候,他说,他爱上了别人。

姗姗来迟了么,年?

从来没有想过,他爱上了别人,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别人……

原来,心真的会很痛,很痛,好痛。

面前的男人,陌生了,深藏不露了,无法掌控了,可他说他爱了,为什么爱了,身边儿却没有女人?

念及此,她转而欣喜。

他只是在堵气,他气自己一去五年,他气自己当初弃他远走,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年,你没有爱上别的女人,是么?”

看到她的笃定和自信,白慕年不想辩解,随口道:“随你想吧,我走了。”

说着,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就往外走,她做的事,他也不想追究了,就当欠钱老二,欠疯子,欠她的吧,好歹人也没有怎么着。

他说走就走,曹璨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就慌神了,赶紧追上去,手臂一拦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年,你要去哪里?”

“回家。”

“今晚留下来好吗?这些年,我好想你,年,你曾经说过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为什么?咱们可以重新来过的,不是么?”

重新来过?太迟了!

如果是五年前,听到她的话,他该多欣喜,而现在的他,这种感情,他给得起么?

在他被她伤害得体无完肤,固执等待的第五年,在他重新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时,她说不要离开?他说要重新开始。

不可能了。

她抱得很紧,贴在他后背的脸蛋上溢出了两行清泪,早就褪去了不可一切的高傲和官家小姐的架子。

但,不过稍稍一顿,白慕年就挣脱开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他的眼底里,是她不熟悉的沉静和微笑。

“璨璨,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再见,我走了。”

“不!”曹璨那目光冰冷得骇人,没有半分温度,“你是喜欢我的,不是么?年!我错了,当年我不该离开你,可是,我是迫不得已的……相信我。”

白慕年声音微哑而坚定:“璨璨,我知道!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误解也罢,误会也罢,不要再解释,咱们都忘掉它,好么?”

再湿润的男人狠心起来,都会比女人更狠,男人的爱与不爱,分得清清楚楚,从来不会像女人一样的拖泥带水。

曹璨的手紧紧攥住,指甲陷入肉里,掐得她自己很疼,很疼,可更加钻心的疼痛是他的话,她的身体瞬间就冷透了,俏丽的眉梢挑得如刀般锋利。

“年,我只想要一个答案,问问你的心,还爱不爱我?”

“不。”

没有停顿,白慕年直接回答,一个答案,对他而言,并不难开口。

曹璨身子一颤,步步紧逼:“她是谁?”

“她是我的天使。”微微敛着眉头,白慕年沉声说着自己心底的答案,他幽暗的目光看着曹璨,可是,却无法在她脸上看到焦点。

“呵,天使!天使!”

她的心,碎了,裂了,那本就疼痛的伤口,一时间鲜血如注,支离破碎的记忆,连带着头也越发的胀痛起来。

年!

原来都是她自以为是,以为他是在等她回归,原来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他如果爱她,早就来找她了,不是么?原来,是不爱了。

她没有想到,五年后,在她以为是重新开始的一天,却是他们彻底决裂的一天。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恨恨低语:

“年,要让我知道,她是谁,我不会放过她,我要她为我的爱情陪葬。”

……

话说这头,钱老二已经快被元素给整疯了。

自掘坟墓者,下场真可悲。

从实际到理论,钱二爷原原本本把曹璨和年子之间的过往给元素讲了一遍,为了自己一时的‘私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女人才止住了泪水。

说实话,曹璨回来,他是真的高兴,这年子光棍了这么些年,也该有个着落了,而他对自己女人那点小念想,他也知道,既然是兄弟,就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不是整天郁郁寡欢。

所以,曹璨干的这点事儿,看在年子面儿上,他就忍了,哪曾想,却被这女人给安上了这么大一个罪名,真是比窦娥还冤。

“钱傲,你花心,风流,放荡,”元素掰着手指头数,就她知道的女人,一个手指都数不完,最后总结:“你说,你是不是禽兽?”

钱老二苦逼了,没敢反驳,狗腿地表示:“媳妇儿,宝贝儿,我错了,没有了,真的,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了。”

“她真不是你的女人?”吸了吸鼻子,元素还是有些不相信,觉得这男人就是变心了,嫌自己怀孕了,身材走样儿了,不喜欢了,看不上了。

事实证明,怀孕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小样儿啊!

钱老二忍不住想要一枪打爆她的,不对,打爆自己的头了,这傻妞儿哦,怎么一怀孕这么难缠,脑子里整天想些不着调的逻辑。

叹了一口气,钱老二脸色一黯,说:“元素,你说你男人是个爷们不?”

元素挑眉看向他:“还待观察,以观后效。”

这钱某人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冰霜,“行,算你得瑟?行了,小姑奶奶,你究竟要我怎么办?你说说,年子是我兄弟吧,咱不能把年子的所爱给弄进去坐牢,对吧?”

听他这么说,元素瞪着眼睛不再不说话,但心却软了下来。

既然是白慕年的所爱,指定得罢了!

她对白慕年的印象挺好的,一个寂寞孤独的男人,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孤身一人,在钱傲这些发小里,就他不乱搞男女关系了,可那么温文尔雅的白慕年,怎么会喜欢这种比黑社会还流氓的女人?

不解地望着钱傲,不待她开口,钱老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受了点刺激。”

钱老二的语气很低沉,听在元素耳朵里,突然觉得有点揪心,犯堵。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看来这话是真的。

缓过劲儿来,元素突然想到一件大事儿,只顾着自己吃味儿去了,这小颜子哪去了?自己这事儿办得,真是不够义气啊。

“颜色呢?”

拍了拍她的手,钱老二笑言:“还能在哪?刚才我和疯子不确定你俩的位置,分头行动的……你那姐妹儿,我让人打包给疯子送过去了。”

元素心情平复了不少:“咱俩现在去哪?”

“回家。”

家……

凌晨的街道,偶有汽车路过,显得空旷寂静,元素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很多个小时过去了,这男人究竟找了自己多久?

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飞快的掠过,沉默良久,她扬眉浅笑:“钱傲,你担心我了么?”

“屁话!”

“……”

“没了你,我和谁狼狈为奸去?没了你,我对着谁禽兽去,对着谁耍流氓去?所以,你放心,不管你在哪儿,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揪出来。”

说着,钱老二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刚要点燃,又赶紧忍住了,把那只烟就拿在手里把玩着,可怜兮兮地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打开车窗抛了出去。

元素心里一暖,扣紧他的大手,感受他掌心的温热和粗糙的薄茧。

“真乖,继续做好爸爸。”

抿嘴一乐,钱老二大手绕过她身后,将她环了过来揽到怀里,在她耳边温软的说,一字一句淡淡轻言,“元素,我不能失去你,真的,永远都不能失去。”

经过这事儿,他更是觉得,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唯独不能失去她。

在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代替她,这世上也再不会有另一个元素能入得了他的眼,入得了他的心。

眼眶有些湿润,元素蜷缩在他的怀里,眼看泪水又要掉下来,“谢谢你对我好,钱傲。”

“傻瓜,我当然对你好,你就是我钱老二的命根子。”

一句话,把元素惹得泪水连连,谁敢说钱二爷没有琼瑶男主的潜质,我跟谁急。女人哭的不能自已,钱老二只能伸手把她搂过来,直接抱到自个儿怀里,轻轻在她后背拍着,安抚着。

不过——

鼻间是女人香喷喷的气息,这会又温香软玉地抱在怀里,钱二爷能怎么办?当然是旗帜高举了,更何况,自从他女人怀孕以来,他就不敢甩开臂膀上战场,燥得心尖尖都是火。

那小小老二,直接顶在女人的臀间。

感觉到他的勃发,元素大窘,止住了泪水,却止不住泪后的抽泣:“钱傲,你坏死了……”

还抽泣呢?!钱老二慌了!

“傻妞儿……”紧紧抱住她,他那嘴唇就轻轻磨蹭着她的头发,凑在她耳边低语:“好了好了,以后,我不欺负你,在咱孩子出生前,绝不碰你,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决不做对咱孩子不利的事儿,行不行?”

被她这一哭闹得,钱老二方寸大乱,以为她又生气了,立马举手投降,连基本福利和甜头都不敢要了,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哪曾想,听了他这话,元素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下来了,那哭声更响了,他说不碰她了,那他要去碰谁?这男人的精力那么旺盛,这么一憋,难保不出问题,不对,他明明就是嫌弃她了,现在看她变胖了,变丑了,不想要她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急,越急越哭。

“钱傲,你丫大混蛋……”

钱老二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捧起她的脸,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问题来,这妞儿今儿究竟是怎么了?作个什么劲儿啊?

俯下头,吻她眼角的泪痕,他心疼得不行了:“别哭了,宝贝儿,我是混蛋……姑奶奶,你到底要我咋办?”

元素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抽泣着说:“其实,其实有的时候,也可以,可以不用做好爸爸的……”

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不过好歹钱老二是听懂了。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无声的坏笑了很久很久。

性福生活,还得靠激啊?!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06章 V42 夜魅销金兽·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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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刻骨铭心的三句话—— “另一个女婴,竟然是元素。 [

“什么?她!”

瞥了一眼靠在椅子上垂眸思索的钱老大,朱彦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又扑上前去抓过他带回来的资料袋。

一张张抽出来,脑子里细细的琢磨。

寻思着……

然后,她抬头,目露关切:“老钱,照这么说,孩子出生后就没离开过医院,而出生第二天你就去瞧过,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医院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弄错了?”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钱老大无言以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怀疑,他也有。

朱彦瞅了他半晌,忽然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嗫嚅,语无伦次:

“……啊!老钱,要坏事儿啊……不,不,不,如果真是这样,就乱套了,乱了,乱了……那元素是老二的亲侄女儿啊,这,这不是**么?他俩连孩子都有了……天啦!”

“闭嘴!”瞪了她一眼,钱老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是冷馊馊的:

“没谱的事儿,你瞎嚷嚷什么?害怕别人听不见?”

放下手来,朱彦仍是言行无状,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祥来,将调查资料翻了又翻,蹙着眉继续说:

“还是查查吧,老钱,这要是万一……老钱家的脸面可就完了,这事儿可怎么收场啊?”

钱老大胸口一窒。

像被人给扇了一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

但朱彦的话实实在在地敲到了他心坎上,脸上浮现起一丝丝的愠色,但很快就被他敛了去,话锋一转,吩咐道:

“告诉你啊朱彦,这事你把嘴闭严实了,别透出风去……另外,给我弄点儿她的头发来。”

“头发就成?”

“嗯。”

说完,钱老大望向她的眼神儿里,多了一份严肃,却依然透着让朱彦讨厌的疏冷,一辈子看她都是这种眼神。

弯着嘴唇苦笑,朱彦努力让自个儿看起来面色平静,虽然心头的苦涩都快溢出来了。

几十年都过去了,彼此不爱,却又彼此利用,彼此使唤。

“好吧,这事儿就交给我。”

“切记,管住你的嘴。”

钱老大说这话的时候,神思都飘远了,思绪全沉浸到了回忆里,二十多年了,时间已经过得这么久了么?

心里矛盾重重,纠结无比。

dna鉴定结果,只能有两种,是或者不是。

却没有一个是好结果,不管是与不是,对他来说,都是灾难。

如果真是医院弄错了,元素是自己的女儿,那就不用找了,可以团聚了,但是,这烂摊子如何收场?

如果没弄错,元素不是自己的女儿,那同样也是苦恼,他的女儿究竟哪去了?

脸上一脸的肃穆,旋即又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迎上朱彦探究的目光时,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得寻回亲生女儿,他和小舒的女儿,听她亲口喊他一声爸爸。

那样,就足够了。

……

楼下客厅里,元素美美地吃着二爷吩咐的餐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里。

而她的人生,也会因此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

吃完,伸了伸胳膊腿,她直接就上楼回了她和钱傲的小窝。

看了会书,无聊。

看了会电视,无聊。

想上网,不敢,怕辐射。

还能干什么?

最后,她只能瞪着大眼睛和镜子里的自己大眼儿瞪小眼儿,怎么想怎么觉得自个儿现在像极了一个被包养的女人。

怀过孕的都知道,这孕妇心思最重,容易胡思乱想,这是事实。

最后,她心血来潮地就翻了一张面膜给自己敷上,皮肤水嫩嫩,白晃晃,这样男人才不会嫌弃,敷上面膜,她躺回床上。

无聊中的无聊,娘仨完全成了大米虫,大懒虫。

忽然想起她男人早上走的时候,好像跟她说过什么来着?晚上有啥事儿?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究竟是说的什么竟然记不起来了。

喔,怀孕连智力都退化了,会不会脑子痿缩啊。

孕妇就罢了,还健忘。

苦恼地闭上眼,不过十来分钟,她就直接与周公约会去了,以致于男人啥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钱老二进来的时候,就瞅到床上躺着的女人变成了盖张画皮的白女鬼,忍不住失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一探手就将她脸上的破玩意儿给拽了开来。

这样,这女人都没醒。

他摇头,老子怎么养了只猪啊?

坐在床边,他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拉着手腕在她耳朵轻声呵气:“起来了,懒猪。”

“别吵。”眯着眼,元素一挥手就拂开他捣乱的大手,可把这只拂开了,另一边又缠上来一只,最后,她彻底的醒透了。

瞥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俊脸,她打着呵欠嘟囔:“二爷,今儿这么早回来?”

还早呢?!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钱老二郁结不己:“妞儿,不是和你说了么,今晚上有个饭局,跟我去玩玩吧,整天闷在家里都快憋坏了。”

元素乐了,挑着眉头不敢置信,直从那天被钱二爷‘解救’回来,她就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似的国宝待遇。

出这个大门儿都难,必须得上下几级批准……

更可怕的是,从来没获批过,她都快要憋闷死了,没想到这男人今儿个良心发现,居然带自己去玩。

不对。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钱二爷这种精于算计的商人。她蹙眉想了想,狐疑地问:“真的带我去?不会需要索取什么报酬吧?”

当然要报酬,要引老子上勾?

钱老二才不会上当,狡猾地笑了笑,避了开去:“去还是不去?”

不回答,就是要报酬,那去,还是不去?

好吧,元素咬牙。

为了走出这个华丽的金丝牢笼,哪怕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也在乎不惜,何况,那种事儿她还是有一点点享受啦。

“我去。”把心一横,她也不跟他废话,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顶多被他在床上吃吃豆腐,却可以出去逍遥一晚上,见见外面的天儿是什么颜色,多好。

“乖宝贝儿,起喽,起床喽!”

任由男人将自己从床上拉起来,她想了想,又问需不需要化妆打扮什么的,怕走出去给钱二爷丢了脸,但他摇头否决了,只说孕妇同志,你只要穿得舒服就好。

可话是这么说……

接下来,从玫红色的雪纺衫到平底软鞋都是钱老二帮她挑的,最最万恶的是,钱二爷还特地给她选了一条孕妇托腹裤。

站在镜子前,看到那个身材庸肿的女人丑得掉渣的模样儿,元素直想哭,怎么见人?实事上,她肚子还没那么大,为什么穿这种裤子?

“钱傲,我想穿裙子。”

“穿裤子好,都入秋了,夜凉风大的。”

“是么?”

不信?嘴角轻抽,钱老二再次肯定地点头,还随便帮她捋了捋头发。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其实他心里想的可不是这样,他女人长得太漂亮太勾魂儿,带出去太危险,保不准被人偷窥,还是穿丑一点,包得严严实实的才好,稳当。

饭局子上那些男人,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斜着眼看了看男人,见他一脸严肃,元素也就没再坚持,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这种七分的孕妇托腹裤穿着确实舒服。

孕妇么,舒服就好。

随意拎了个小包就挽着钱傲的胳膊出了门儿,没了沈女士间谍般的监视,外面的空气真是太好了,她真的是憋坏了,好在这男人良心发现。

这个时间段是j市交通最顺畅的时候,路况很好,所以在这种不堵车的情况下,他俩很快就到了地儿。

……

司机将车停在一处静谧的红门之前。

进了门儿,餐厅的气氛看上去真的挺不错,一室的光亮灿烂,好大一扇落地窗外有一大片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草坪,经典的英格兰式线条装修,跃然于黑白对比色系的餐桌上。

空间氛围清浅舒心,贵气的米色窗帘,呈现着上流社会奢华的气息。

他俩来得不早不迟,可是很明显,其他人早已在等待,男人们都带着女眷,女眷们姹紫嫣红,都打扮得贵气无方。

见到钱傲出现在门口,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那巴结讨好的动作神情,像极了古代官员叩见皇帝时的小心谨慎。

关于这个饭局,元素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心底的感受,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陪钱傲参加这样的应酬,或者说这妞儿这辈子就没出席过这么正式的饭局。

原以为就是简单吃饭,哪知道是这样?

钱傲这厮,她一直都知道的,这家伙有权有势还有钱,可是除了他俩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她甚少接触他的工作,也不太了解他的社会关系,如今到了这儿,她才知道,不管走到哪儿,只要有了钱二爷在场,其他男人都失去了光彩,他太过吸引眼球了。

而这样的钱傲也是她不熟悉的,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进退有度,内敛深沉,如果不是天天睡一个床上,她真的觉得这样的男人看着都是可怕的。

太过冷漠疏离了,虽然不是对她——

钱二爷,再次给她展现了一个全新的面孔了。

唉!这时候站在他边儿上,元素越发觉得自己的不起眼儿了,像颗小白菜儿似的,不管是穿着还是打扮,实在和其他的女眷相去甚远。

太随意,太简单。

突然有些郁闷,给自己使着劲儿的别扭,怎么连做只花瓶都做得这么不合格啊。没得丢了二爷的脸,瞧瞧自己这样儿,头发披散着,还穿着个大得掉渣的孕妇裤,像只笨熊一样杵在他边儿。

呜~连做摆设都这么不称眼儿。

微笑着应酬着,钱傲并没有向别人介绍她,不过,不用介绍这些人都知道她是谁,媒体炒得热火朝天,再一看钱傲维护的动作,还有她明显拢起的肚子,配上这打扮……

都懂。

所以,自然而然的,人家看她的眼神儿,就像是过去对待帝王的宠妃一般,诡异,远观,拉开距离,笑容间略微有点谄媚。

……这,这,这……

被人请上了主位,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人参鲍鱼的……请原谅,她只能用这两个词儿来形容好的吃食,为啥?因为好多菜她压根儿不认识,更叫不出名儿来。

那就趴着头吃吧。

尽管有钱傲细心照顾着,但这饭她吃得还是不太爽利,饭桌上像有八百只眼睛盯着她瞧似的,哪怕她面上表现得再平静淡定,看上去云淡风轻,娴熟温雅,实则内心都在敲小鼓了,实在食之无味。

女人们斯文的吃饭,男人们喝酒谈公事儿。

不知这种习惯是从谁人开始的,谈生意不在办公室了,转战到了饭桌。

实在民族之悲哀。

元素不懂得他的生意,但桌上比比皆是股东会议,投资,证券股票,资金注入,风险为零,利润可控,回报惊人,公司业绩之类的商业用词儿,听得她头大,不由得感叹,隔行如隔山。 [

而钱傲只是面带浅笑的听着,偶尔伺候着元素吃菜,并不把自己的意图表现出来,似乎他们越急切,他却越是游刃有余。

捉摸不定,不要让人窥视内心,是他纵横商界的必备法宝。

元素不多一会儿就吃完饭,男人们还在谈事儿,女人们却都走光了,到了偏厅喝茶聊天,吃着饭后甜点,她原是不想去的,可却架不住女人们的三邀四请。

到了偏厅,她只能微笑着坐在角落里,让侍应倒了杯白水喝着,不说话,不插言,带着耳朵听她们聊天。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这是从古至今都无法阻止的历史潮流,哪怕你什么都不想知道,可一切都会如常的灌入你的耳朵里。

于是,她知道了,这些女人并不全是那些男人的太太,还有的是小情儿……

于是,她知道了这间会员制餐厅,每天只接待一家客人,仅仅基础包厅费就得两万人民币,每位客人最低消费500……美金。

于是,她知道了,迪奥是法国女装品牌,除了女装,成衣之外,还有香水、皮草、针织衫、内衣,甚至还有化妆品和鞋。

于是,她知道了,购买一块劳力士手表的钱,如果给种地的农民购买化肥,大约可以购买26吨。

于是,她还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韦奇伍德的瓷器品牌,被誉为精致和品位的代名词,可是,以瓷器闻名的中国人,却失去了自己能撼动品牌的名字。

女人们不停地聊着,津津有味地攀比着,小到吃的,穿的,戴的,手袋,钱包,首饰,香水,大到开的什么车,住的什么别墅,出国去哪儿玩,孩子读哪间贵族学校,老公的资产有多少个亿……

总之,是驴子是马都敞开地溜着。

说她们庸俗?其实不然,所谓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的一个怪圈,都是上流,上流里同样得分出三六九等来,中国人数千年的传统,从来没有脱离过按等级划分这恶俗。

钱?亿?!元素忖着亿这个字得数多少个零啊?

钱,权,势。

如今的社会,不管走到哪里,时时处处都充斥着这些词,或与之相关的替代词。

还别说,今天之前,元素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钱傲这厮到底有多少钱,从来没有深究过自己到底跟了怎样一个有钱还帅气的男人。

这么细细一想,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是他太好,还是自己太差?

她并不想做灰姑娘,她不想要他的钱,只想要他的人……可她偏偏就真的成了现实版的灰姑娘,而灰姑娘的午夜水晶梦,会不会在某一时刻破灭?

怔怔地出着神,想着自己的事情,她哪里知道,那边儿女人们攀比的战火竟然漫延到了自己的身上……

别误会,她是钱傲带来的女人,那些女人当然不会怀疑她有没有名牌儿,而是让她一起参加奢侈品团购。

有钱女人和团购,这两个词其实不矛盾。

事实如此,富商太太们也真心喜欢团购奢侈品,为啥呢?占小便宜这德性是因人而异的,绝不是因为有没有钱来决定的。

见元素半晌不语,那位略胖的总裁夫人和她边儿上的人换了个位子,笑呵呵地就坐到她身边来了,这动作,让其他人鄙夷不己,很明显把她当成了溜须拍马。

她也不以为意,对上元素不理解的眼神儿,连忙说:“妹子,你这皮肤真水嫩,都用什么化妆品?”

“谢谢,我一般不用。”元素淡淡一笑,对于夸赞,她没法儿不礼貌。

似乎觉得她臭屁了,胖太太笑了笑,提醒道:“妹子,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犀利姐’扫货团,菲拉格慕,一双才3pbtxt. 平板电子书,可值当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凑个份子吧?”

元素顿时就囧了。

瘪瘪的钱包,她现在,纯种的米虫一只啊,3pbtxt. 平板电子书元对她来说可是天文数字,难言之瘾啊,天天睡着个身价贼高的男人,包里却一文不名。

脸微微一红,她实话实说,顺便加点诙谐的料儿。

“啊?我还是不买了吧,这鞋比我都值钱。”

噗!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说啥呢?”胖太太白了她一眼,摆明了不相信:“谁不知道你们家钱董出手阔绰,3pbtxt. 平板电子书对你来说,还能当钱使么?”

“是啊是啊,当初二少给某位小明星出手都送宝马x5呢,让人垂涎死了,羡慕得不行。”说这话的是对角儿的一个穿着甜美蕾丝长裙的女孩子,刚才她陪着的好像是个中年富商。

“呵,宝马x5算什么啊,西郊丽景苑的豪宅,不是钱二少送给那个刚出道的嫩模儿的么?我听人说就睡了一个晚上。”这时,另一位不甘寂寞的女人又来凑一脚。

不知道是女人天性的嫉妒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她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一边说一边还注意瞧着元素身上的衣饰,混身上下连个首饰都没有。

混在这个圈儿,有不戴首饰不拿名牌包的女人么?

当然,隔着桌子,她瞧不到元素脚裸上价值连城的‘囚心’,而她的话也实实在在把元素给击懵了片刻,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

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儿准能听到那男人以前的风流韵事。

这时候,她有些后悔跟着来了,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

现在呢?她和钱傲没有结婚,甚至他都没有跟人家介绍她是自己的女朋友,那么在别人的眼里,她指定和那些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仅如此,而且,还是一个混得特别差,连3pbtxt. 平板电子书块都没有的小情儿。

这,这,这多懊丧啦!她想撞墙。

钱傲,大流氓,瞧瞧你的风流债啊!

她抿着唇不说话,那些女人就开始悄悄咬起耳朵来,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比比皆是,不肖几分钟,基本上大家就认定了,她就是一个不小心中奖,母凭子贵的幸运儿,其实么,也没那么得宠。

对,得宠,这词儿没用错。在她们眼中,钱傲对她的好那就是一种宠幸,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宠幸妃嫔一般,喜欢的时候赏赐俩小礼物,不喜欢八百年见不上一面儿。

绝对与爱无关。

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像嘲笑一个突然从下九流突然中了大奖窜到上流社会的农民工似的。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女人偏偏最愿意为难女人,尤其比自己运气好的女人。

这些话入耳,元素如坐针毡,她不是不想去反驳,而是不知道这些事儿,是不是真的是那臭流氓干的,她有什么底气去为他辩白?

钱傲,臭流氓,风流花心大萝卜!

她这时候的感觉,又恨又爱又无奈,不为过吧?

站起身,她索性出去算了,那啥话不是说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可不仅仅是道不同这么简单了,人家都快挖她祖坟了。

“元小姐。”

叫住她的这女声很柔和,她诧异地转眸。

离她不远的另一边儿角落里坐着一位美丽的中年女人正冲她点头微笑,穿着和这群人比较起来,要随意得多,但仍旧显得大气高贵,特别有慈母味儿。

元素回以感激的一笑:“请问,您叫我?”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让人感动。

这位太太,是为数较少的没有参与钱二风流史讨论大会的女人。

怔忡间,这位太太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坐下,自己顺势就坐在她边儿上,微笑着说,“漂亮的小丫头,坐吧,不要太介意别人的说辞,坚信自己的感受就好。”

“谢谢。”

在她温婉的笑容注视下,元素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刚才涌上心底的酸涩淡了不少,这些女人怎么说重要么?

不重要。

钱傲说过,过去的一切都翻篇儿了,不管是她的初恋,还是他的风流韵事。

他说,谁没有过去,过去他不懂。

他说,素,我不能失去你,永远都不能。

还能有比这更牢固的情感么?

见她释然地笑,这中年太太没有再拿话来安慰她,而是拉着她的手闲话家常。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今天陪着丈夫来,是争取jk国际的一个大的项目,并且得到jk公司前期的资金和技术投资,而这里所有女人的男人,都有同样的目的。

因为聪明,所以懂得。

而她的聪明,很快就让她与这一群雀鸟夫人们拉开了距离,并且为她的丈夫公司赢得了一次绝处趁生的机会。

这时候,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钱傲站在了偏厅门口,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这一切,他倨傲的态度,冷峻的表情,无形中给这些人带来了窒息般的压力,他的气势,太过骇人。

有个别心理素质差的,都开始微微冒汗了。

这时候钱老二心里很纠结,刚才担心他女人,随便过来看看,结果,就听到这些实在难以入耳的话。

他没有生气怒骂,因为他是男人,而这些都是女人,收拾人有一百种办法,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只是静静地走过来,拉着元素的手,低下头蹲下身细心地询问她吃饱没有,是否要吃些点心什么的。

琴瑟和谐,情意绵绵。

元素微笑着摇头,抬头看他时,见他眉宇之间清晰的映着怒意,还有欲言又止的淡淡痕迹,定定地与他目光对视着,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半晌,钱傲叹息一声,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收拢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镶入他自己的身体里。

斜睨他一眼,元素轻轻推他,示意他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钱傲,放手!”

“不放。”

错愕!又耍无赖了?

元素抬起头来,正好与钱二爷独有的促狭眸光碰上,感觉有些臊,伸了手再去推他,不料被这男人一把就拽住了手腕,接着就俯身在她耳旁轻笑:

“素,你吃醋了。”

钱老二这话不是疑惑句,而是肯定句。

窘迫地摇头,憋得小脸儿通红,元素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在听到他以前那些事儿的时候,是挺闹心就是了。不过此时,她不想做被人围观的动物。

“我没有,快放手。”

见她这样儿,钱傲倒是愉快地笑了,看样子他心情都好了不少,闷笑一声:“素妈妈,不准说假话,这种坏习惯容易遗传给宝宝。”

元素真想翻白眼。

这钱二爷如今越来越无赖了,各种的使用宝宝来控制她的思维。

胎教,胎教,注意胎教。

好吧,宝宝,你这变态老爸就喜欢看妈妈吃醋,那咱仨就配合他过足干瘾。

她扯起嘴角,呲着牙齿状似阴沉地低语:“钱傲,我就是吃醋了。”

“傻妞儿。”

揉了揉她的脑袋,冲她眨了眨眼睛,钱老二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偏厅里一众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女人,森冷地说了三句让元素终记忆犹新,永难忘怀的话。

第一句话:“我不给她买车,因为我会永远做她的司机。”

第二句话:“我不给她买房,因为我会永远为她遮风挡雨。”

第三句话:“她不懂上流社会,但她会永远留在上流社会,而你们,自求多福吧。”

言之凿凿,如世上最美的誓言,抑或是诺言。

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元素就笑,只会笑,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除了笑这么一种表情,其余的都脱离了她的神经。

笑,一直笑,笑得眼眶都蓄满了感动的泪。

小时候,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没有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家,好的妈妈,好的爸爸,好的生活环境,让她有那么难受的童年,始终有怨有怼。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因为老天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那就是紧握住他手的男人。

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件名牌儿,但她却睡着最名牌儿的男人,这是不是足够她骄傲了?

她恶俗了。

但她真的想放声大笑,想告诉全世界,哪怕错过千山万水,这辈子,她也不会再错过钱傲。

牵手,转身,留下一屋子风中凌乱的花红叶绿般的女人,俩人相携离去,离开前,钱傲稍微在那个中年太太身边停顿,淡淡轻言,一语掷地:

“让你丈夫明天将计划书传到jk秘书处,这个项目就选你们公司了。”

咳!

元素低着头,闷闷地想,难道他这决定是因为自己?心下有些恻然,但手却被男人死死地拽着,穿过偏厅,穿过长廊,出了餐厅,脑子里还有些发晕,云里雾里一般。

“你想说什么?”紧了紧她的手,钱傲问。

“我想说,你就这么决定了公司的重大决策,是不是太草率了?钱傲,你不用为我这么做的,我不委屈,真的,一点儿都不委屈。”

“妞儿,你以为你男人是傻子啊?”

元素抿了抿嘴唇,“说实话?”

“嗯,实话。”

“有时候,是挺傻的,比如这事儿。”

钱傲是什么样的人,元素不说一知也有半解。

如若不是刚才那女人对自己的好言好语,依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同意那劳什子的计划。可是,她实在不想钱傲做昏君,为了自己干扰公司的决策。

那妇人虽说看上去纯良无害的样子,但难保不是因为知道钱傲对自己好才故意套近乎的?扮小猪吃大老虎,当今社会,谁说得准啊。

她这些话在心里想想,没有出口。

但钱傲仿佛知道似的,扬起好看的唇角,突然就说了:“妞儿,你想得没错,她确实是存心找上你的,不过,我坚信,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比跟弱智更容易双赢。”

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目的,但正因为她够聪明,懂得利用一切有利于达到目的的机会来赢得机会,跟这种人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钱傲,他当然不是笨蛋。

扫了一眼男人充满自信的脸,元素觉得自己多虑了,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踮起脚尖,就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钱傲,你是个好孩子。”

“是么?阿姨,我这么好,有没有奖励?”

“要什么奖励?”元素头上直冒黑线。

果然,钱老二狼眼直接扫向她高挺的胸前,作势舔了舔嘴:“我要吃……”

被他这一瞧,元素大窘,但在她伸出拳头就要收拾他的时候,他却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儿来。

“糖。”

哈哈大笑着看她错愕不已,震惊无限的小模样儿,钱老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接过她手上的小包儿,捏在手里,牵着她上车,就吩咐司机离开。

……

华灯初上,夜幕下的j市,灯光璀璨,霓虹闪闪。

坐在车里,靠在男人的怀里,元素视线迷离地看着一一掠过的条条街道,繁华喧闹,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好一片城市夜景!

突然,她目光一凝,定定望向某处——

街边旖旎的灯光下,有一件与爱情有关的事情正在进行。

拍夜景婚纱照。

一对男女相拥着,配合着摄影师的手势,不停地变换着造型,脸上洋溢着可以称为幸福的笑容,借由街道的场景,五光十色的橱窗彰显着永恒,这真是一种特殊的灿烂表演。

夜晚,似乎总是和爱情有关。

哪怕站在人流来去匆匆的街头,若相爱,若牵手,他们的世界里,也只有彼此……

元素看得痴了,醉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曾盼望着有一天能穿上洁白的婚纱,牵着心爱男人的手,在镜头前留下永恒的剪影。

她也一样。

看到怀里女人痴迷的表情,钱傲不禁莞尔,更紧地搂着她。

他也看到了,心里飘着愉悦,脸上漾着幸福,幼稚却温馨的孩子。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ps:上面这句与钱老二的心情不沾边儿。

实际上,他的动作是,直接将他妞儿抱起来坐在自个儿的腿上,虎狼般的大手紧扣在她腰上,俯身就吻住她娇软的嘴唇。

一直亲。

一直啃。

直到她大口呼吸着,快要透不过气来,他才抬起头来,幽暗的眸子被车窗外的霓虹染上了烁烁的光华。

“妞儿,哥哥明儿带你干点让咱俩都乐呵儿的事儿。”

元素这会儿被他亲得面色绯红,好半晌跟不上钱二爷的思维节奏。

上次脸红心跳,结果……

而这回乐呵儿的事儿?

又会是啥?

------题外话------

亲们,锦很久没有冒皮皮了……

现在是凌晨二点,锦有点小感动,又忍不住唠叨两句。

本文是一个与爱情和婚姻有关的故事,锦想告诉亲们的是:锦的文,只有爱,只有深爱,只有更深更深的爱,刻骨铭心的爱……终至幸福美满。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08章 露屁股的婚妙—— 元素喜欢这样的季节,气温适宜,虽说临近中秋,但仍旧只有夏季的尾巴和有秋季的开端。

钱二爷昨儿说了,要带她去做一件乐呵儿的事。

于是,在这个十月的季节,他俩来到了一个叫八月的婚纱摄影工作室。

拍婚纱照?多么梦幻的词儿,不过,确实挺乐呵。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跟车到了一处被赞誉为东方的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

元素眼前一亮——

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让人仿若置身于紫色的海洋,倘佯在浪漫的花海里,精神愉悦放松,爱和浪漫的味道是这样的浓。

从来不知道,钱二爷居然是这么浪漫的男人,站在薰衣草田的边上,视线里全是花海,在这片湿地里,还能听到夏季的蝉鸣和蛙声,鼻间充斥着薰衣草的淡淡馨香。

没有烦恼,只有幸福。

乐呵的事儿!呵呵呵呵!

可是,接下来拍摄的第一件事,就让元素觉得不乐呵了。

照相之前要做头发,她高兴坏了,这头飘逸的长发她从初中就开始留起,审美观早就已经疲劳,趁此机会,据说这是非常牛逼的发型师,所以,她特别想要尝试其它的头发造型,改变形象。

钱二爷却不乐意了,他爱的就是她这一头原生态无污染不添加任何防腐剂的干净似水长发,怎么舍得让发型师乱折腾?

剪发?反对。

烫发?不行。

染发?通不过。

理由?对宝宝不好。

开玩笑啊,他爱极了这大眼睛长发头的小妹子,弄没了自个儿多窝火儿啊?

元素憋屈死了,连头都做不得主了?还活个什么劲儿?

扁嘴,纠结,郁闷,好心情一扫而光。

钱老二左哄右哄,爱恨交加却毫不让步,只说:“小姑奶奶,你就使劲作吧啊,气死我得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在古时候可是断情的象征,多不吉利。”

元素也不乐意了,说:“钱傲,原来你喜欢的都不是我这个人啊,而是我的头发。”

最后,相持不下的结果是让那个发型师给头上绾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留几缕长发散在肩上,像极了电视剧中走出来的小龙女儿,顾盼处眼波流转,婉转动人。

总算都愉快了。

发型师敢怒不敢言,直叹有钱人难伺候,弄个头发也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八月影楼的老板对钱二少拍婚纱这事儿挺慎重的,最好的造型师,最好的化妆师,最好的发型师,一切都是国际iso900002最高标准,这头发好不容易搞掂了,接着就有造型师助理领着元素去挑衣服。

弄了这么一个发型,只能选中国古典风重一点的衣服了……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办事儿,这八月影楼昨儿晚上接到这件大case就忙活开了,所以,适合她怀孕体型穿的各类服装早就准备齐整,这会儿造型师助理左挑右挑,就选中了一件月锦锻的长裙,长长迤逦的裙摆处绣着纯手工的精致花朵,将她修长的身段裹成了漂亮的弧度。

看上去,清雅者有之,高贵者有之。

亮眼得要命。

对镜自照,元素也挺满意。

可是不巧,等她从更衣室出来,竟碰上了好久不曾见过的艾嘉南。

看到元素,他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浅棕色的桃花眼儿光芒四射。

至从上次在aes见过之后,他俩好久没见过了,对于他投资《婚色》电视剧的情况,元素也是偶尔从其他途径听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拿不到广电总局的批文。

这在业内,是绝无仅有的。

对视了几秒,还是艾嘉南先开口,眨了眨桃花眼,他轻挑的唇角微扬:“元小姐,好久不见。”

是有点久了。

友好地笑了笑,可还不等她开口问好,就见到钱老二迎了上来,抓过她的手,那锐利的眼神扫了艾嘉南一眼,语气就有些不悦。

“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害老子等半天。”

元素错愕,这,这……久么,不过十几分钟,这二爷就气着了?

旁边,艾嘉南耸了耸肩膀,对他的态度似是习以为常。

他俩的事儿在圈里子早就传开了,谁不知道钱二少得了个小宝贝儿,黏糊得让人止不住的纳罕,圈子里的纨绔们都传言这位爷脑子有毛病了。

不过,他倒是早就清楚了,为了这妞儿,没少吃瘪。

今儿他原是给叔叔家的两个小侄女儿做司机,来这薰衣草庄园绘画写生,哪知道能在这儿遇上他俩拍婚纱照,看这样子是好事儿不远了。

吹了声口哨,艾嘉南似乎不忌讳,招呼着:“二位坐的神九呢?嗖的一下就就修成正果了?真得恭喜。”

挑了挑眉,钱老二笑得有些玩味儿,“那得托你的福呢。”

神色怪异地瞅了他一眼,艾嘉南突然嗤笑:“二少这么不自信呢?背后玩那么多阴的,不就拍个片儿了么?我还能咋滴?”

他这话说得别别扭扭的,挺诡异,元素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虽然脑子偶尔抽风,但智商不算太低,仔细一琢磨,貌似有些事就浮上了水面。

《婚色》那剧前期一直没问题,从艾嘉南投资自饰男主,又选了她做女主角之后,就没顺畅过,剧组都组建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广电总局的批文迟迟下不来。

层层问上去,只回一句话,上头下了死命令干涉。

难道?!是钱二爷这厮?!

缓了一口气,元素瞥眼去看边儿上的男人。

钱二爷丝毫不以为意,好像做了这么件事儿完全理所应当的一般,只是敛起刚才的痞笑,严肃了表情,冷着脸看着艾嘉南:

“多大点事儿,你艾老三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

艾嘉南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儿火了,又在心怡的女人面前,男人么好面子,输人不输阵,好歹也是在圈里混过来的,随即冷嘲热讽:

“是没多大点事儿,只是奉劝二少,这种无聊的事儿少做为妙,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天天捂在被窝里,也能长翅膀飞掉。”

“是我做的,又咋样?有本事你拿到批文拍啊?好端端地别为了这么屁大点儿事儿给老子找不痛快。”

话毕,两个人冷眼相对。

说实话,钱老二这会儿真想大耳巴子抽他,这小子嘴挺滑溜的,要不是他打自个儿女人的主意,他能这么收拾他么?

他艾老三缺钱?搞摄影不好好搞,竟然跑去投资电视剧,投资也就罢了,还敢自己演男主角,真以为自己长得帅?摆明了就为了勾搭自个儿女人,想到《婚色撩人》那十八禁剧本,那暧昧的台词,想想他就窝火,还动不动就有亲嘴儿,还上床的戏……

这种丧权辱国的事儿,他能答应她拍么?当然不能。

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能让他女人乖乖的放弃那傻呵呵的明星梦,多好?他妞儿太过耀眼,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男人惦记,除了拴在自己裤腰带儿上,他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他钱老二做事,向来只求达到目的,不管手段。

可这会儿,元素却是懊恼得要命。

压根儿没想到会因为自己害了人家艾嘉南,那前期的投入全打水漂儿了不是?恼火地拽住钱老二的胳膊,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轻声道:

“走吧,你到底还拍不拍了?”

对着她小嘴儿就‘啵’了一下。

钱老二心里知道他女人生气了,尽管她嘴上啥话也没说,更没埋怨,可他明白,这是给自个儿面子呢,不想让他下不来台。

微笑着揽了揽她的肩膀,可是突然他看到艾嘉南那小子的眼神儿了——

顺着他的目光,他直接绕到元素身后,那脸立马就黑了一片儿,眼神里差点儿冒绿光了,嗖嗖嗖地直放冷箭。

这他妈的穿的什么衣服?

刚才在正面,侧面还看不出来,狗日的这背后,连块儿布丝儿都没有,整个空心差点至臀部,大片大片雪花花的美背简直就是作孽。

引人犯罪,勾人遐思。

这一眼,他都看得口干舌燥。再看那艾嘉南的眼睛,再看那些影楼男职员的眼睛,落在他女人身上都下不来了。

这下钱二爷火儿大了,扯过元素就转了过来,将她的背靠在自己身上。

“操,穿这种衣服能见人么?他妈的又丑又难看,赶紧去换。”

抹了抹脑门儿的汗,那造型师助理急了,赶紧上前解释:“二少,这款式可是独一无二的纯手工锻绵面料,最适合孕妇了,质地轻软细腻,昨晚上赶了一晚上工,你夫人不穿真是可惜了,这种衣服,一般人穿上身都出不了形儿,瞧你夫人身段儿好,皮肤细白,穿在身上……”

靠,他越说越得劲儿,钱老二越听越生气,他女人身段儿好,皮肤白他难道不知道?凭什么让这些男人看光光?

不等他把话说明白,钱老二直接给他打断了,语气霸道,不容置喙:“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说丑就丑,真他妈丑得掉渣,老子还没说你们呢?这整得啥衣服?”

想到他妞儿白嫩嫩的后背裸在外面儿被别的男人瞧见,尤其还有艾老三,他哪里还听得见造型师助理的话,脑子里早就乱得像一团浆糊,嘴就臭得不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元素一直僵在原地瞪着他,这王八蛋说话可真难听。

本来刚才知道《婚色》这事儿后她心里就不太舒坦,但不想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可他这一句一句的,彻底把这小妞儿惹毛了。

什么事都要依着他,自己又不是他养的金丝鸟。

他究竟当自己是什么女人了?不尊重自己的人格,工作要管,生活要管,头发要管,衣服要管,末了,还嫌她丑,嫌她难看。

钱老二这回真失误了,犯了女人的大忌讳了。

要知道,不管长相如何,不管年龄几何,女人最讨厌的事就是被别人当众说她丑,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看着艾嘉南轻咳两声不自在的转身离去,元素觉得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火,蹭蹭地——

不经常发飙的人,一旦发起飙来,其实最可怕,她这会儿感觉,这男人就是故意给她找茬的,真是恼得不行了,眼神里饱含着怒火:

“是,钱爷,我丑我难看,我求着你看我么?不喜欢看麻烦你闭上眼,没人稀罕。”

说完,她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就往更衣室走去。

妈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回自己的家,丢人现眼!

热恋中人,患得患失感最强,俩人都一样。

见她要走,钱老二那火上直接就浇了油,扯着她的胳膊,就吼:“说你一句就不乐意,你他妈想穿给谁看?”

不得不说,二爷,你丫情商真的太低了。

吃醋就吃醋呗,不乐意就不乐意呗,你直接说不就完了么,你这时候装什么大爷啊?这不是没事儿找抽么。

看吧,女人气得七窍生烟了。

一把打开他的手腕,元素冷着脸看着他,目光里冷得像块冰。

“钱傲,你不是我什么人,你没资格管我。”

这话说得!真骇人!

钱老二欺近一步靠近了她,眯着眼睛直视着她,低声骂了句:“妈了个逼的,我是你男人,我没资格,谁他妈有资格?仲尧?艾老三?我操!”这话口气很冲很扯蛋。

这王八蛋话真糙,真粗鲁,元素身子颤了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突然觉得以前那个嚣张不讲理的钱二爷又回来了。

一阵风吹过,她身子有些发冷,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目露凄迷。

“你不是,你什么都不是,正如我什么都不是一样。”

听得这话,钱老二眼皮狠狠一跳,心慌得要命,他妞儿有多久没这么对他轴过了?看着她疏离的眼睛,他猛然间清醒过来,意识到他妞儿真的生气了。

这表情有多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不屑的,疏远的,这段日子他俩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有时叽歪几句,抬抬杠,还真没有啥大矛盾,结果就为了这么点儿屁事儿弄得不愉快。

值得么?

心里不停地斗争着,检讨着自己的言行,钱老二很快就败下阵来,觉得自个儿真傻逼了,明明就是在乎她么,稀罕她么,怎么话说出去就变了味儿了?

赶紧调整着自己的神经中枢,钱老二觉得自个儿得拿出点爷们儿的风范来。

话说爷们儿的风范是啥,就是让着自个儿的女人呗。

瞧着女人眼睛里闪着的怨怼光芒,吓得钱老二心惊肉跳。

完犊子了。

伸出手,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触感细滑温润,让他心又是一震,这是他的宝贝疙瘩啊,怎么就管不住脑袋呢?

“妞儿,别生气了……我,我他妈犯浑了……”

如果以为钱老二这会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装孙子,元素就能开心的原谅他,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元素现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消,这个男人这么说她,就得做好尝尝她九阴白骨爪的心理准备。

于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二爷怎么会犯浑,二爷永远是对的,都是我自己犯贱,长得丑还巴巴的上赶着让人挤兑。”

“宝贝儿,我不是说你丑,妈的,你在我心里美若天仙儿……是这衣服难看,你是瞧不到这后面儿,跟他妈光屁股似的,让人家瞧到多不好。”

露个背被他说成光屁股,元素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就喜欢光屁股,成不?”

她这话说得很冲,完全能让一般男人产生放弃和想撞墙的冲动。

可钱老二是一般男人吗?当然不是。

在他女人面前,厚脸皮和不要脸已成习惯,他也不觉得寒碜。

瞧她气得不轻,他心里也不好过,遂即放低了声音,勾着她的腰,又亲又哄:“素,宝贝儿,不跟我较劲儿了啊?乖,我刚才语气不好,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是?”

这声音,温柔得比三月春晖还动听。

元素扭头过去看着他,想看看这臭流氓又想耍什么花样儿。

见她怀疑的眼神,钱老二不禁翻了翻白眼,傻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死不要脸地说:“得了,妞儿,我自己打自己行不?我他妈以后再冲你吼,你就大耳刮子抽我,乖了,咱不生气了啊?”

不生气,不生气才怪。

元素气嘟嘟地,心里那怪气儿始终下不来,这会儿说以后不吼了,谁相信这王八蛋的鬼话?

可是,心情却缓和了不少……

唉,好吧,她承认其实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得给他一个教训。

咬着唇,她默不作声了半晌,才直视他的眼睛,问:“你保证,以后不骂粗口,不说脏话。”

钱老二撸了撸头发,深吸了一大口气,无奈地扬起唇:“好好好,我保证,老子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如若再犯?”

伸出手牵住她的,十指紧扣在一起,他痞笑着说:“如若再犯,让老子死在你身上,精尽人亡。”

闻言,元素双颊瞬间变红,他这话耳如洪钟,躲在不远处避嫌的影楼工作人员都惊诧地瞧了过来,可这男人压根儿不当回事儿。

元素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从他手里抽回手,嗔怪,“不要脸。”

勾起嘴角,钱老二笑得像个孩子,当然不能要脸,要脸媳妇儿都没了。

“妞儿,咱俩和好吧?”

万分别扭的牵了牵嘴角,元素不置可否,总觉得这事儿自个儿亏大了。

可实在拗不过这个男人。

这时候,在边儿上傻眼儿了半晌的造型师才敢过来打圆场,见这两口子就为件衣服闹半天别扭,实在纠结。

重新开始——

这回钱老二不敢把他妞儿的着装直接交给造型师了,交涉了半天,最后,在他的直接干涉下,元素换了一件儿彻头彻尾的‘解放初年’那种保守得密不透风的裙子,不露大腿不露背,他恨不得连脖子都裹起来。

别扭得元素直望天,这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

她生活在社会上,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

可钱老二再装孙子,在这种问题上仍旧是丝毫不让步,见他脸黑,元素也就依他了,谁让自己喜欢他呢,犯贱呗。

于是,史上最诡异的婚纱照即将出炉了。

男人一身笔挺俊气的正装西服,女人穿件老旧古董,梳着电视剧小龙女发型,完全不搭调,让那摄影师的面孔是抽了又抽,这么没艺术没水准的活儿,他真不乐意干,可看影楼老板再三使着小眼神儿。

好吧,为了钞票,他忍了。

唯一搭调的是,镜头里俩人都乐呵呵的笑着,总算没有辱没了钱老二那句‘哥带你去干咱俩都乐呵儿的事’。

因为元素怀孕,不想她过多的折腾,所以不过半个小时就收工了,就照了一组,中途连衣服也没换。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菩萨给送走,那影楼老板儿一直悬着的小心肝儿总算是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擦汗!

等元素换了衣服出来,钱老二牵着她的手直接就走人,哪管得了背后那些小声的议论。

背后寒芒阵阵,完全就是武侠的暴雨梨花针似的,铺天盖地袭击过来,元素突然觉得,他俩真的有够无聊的,把人家给折腾得,估计八辈子也不想再碰到他俩这样的主顾。

“素,后方一百米处,有煞气。”

这男人还有心情说笑?今天真是丢死人了,元素不由得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说:“是么?二爷,你的内力真强,那你有没有感觉到五厘米内也有杀气?”

小娘们儿报复心真重,还记仇呢?

于是,钱老二点头,然后再摇头,摇头后,再点头,最后连声说,“女侠,我错了……”

“行,你说说,你哪儿错了?”元素没好气儿。

勾起嘴角,钱老二故意打趣:“以后绝不乱吃飞醋,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深入浅出的完成媳妇儿布置的任务……”

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元素笑得咯咯的,这色胚!

钱老二凝目望她,合着天上的微薄日光,今儿的天真是格外高远,他妞儿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心底里暗吁出一口长气,然后溢着满满的喜悦和欢欣。

爱情,真他妈难搞。

这词儿突然窜进他的脑子,钱老二有限的情商终于运转正常,恍然大悟一般将自己的行为作了总结。

原来,这都他妈爱字闹得。

爱她,所以吃醋,爱她,所以占有,爱她,所以想要将她珍藏。

唉!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爱上,智商降低,情商为负,钱老二负负得正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上了一个女人,自己的天堂和地狱,全在她一念之间。

……

汽车一路西行,钱老二这会儿心情好得不行了,和他妞儿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喜的怒的,笑的骂的,全他妈都是情趣。

怎么就这么美呢?

侧过头去,他看了看元素,小女人这侧脸儿这么好看,那轮廓,那线条,全是精品雕琢,这么瞧着,放在元素大腿上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没办法,钱二爷就是这样,禽兽就是禽兽,要装衣冠禽兽都难。美人在怀里抱着,让他不碰比杀了他还难受。

元素白了他一眼,某人又在高唱革命歌曲了,红着脸靠在他身上,习惯了就是自然。

嗯,还有一点点的享受。

不一会儿,汽车拐上了城市高速,为了避开车辆出行的高峰,司机选择了绕道而行,旁边儿的道路越来越熟悉,这一片儿的拆迁规划使得道路两边儿的商铺好多都关了门儿,原本热闹的街道也沉寂了不少。

看到这一切,元素心里像敲着一面小鼓儿似的,怦怦直跳,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妈妈了,她好么?出了这事儿之后,她都没胆儿回去瞧妈妈,只是偷偷把自己卡上的存款全转到了她的帐户上。

她够钱用么?自己真是不孝。

眼见汽车脑老城区越来越远,她突然一把抓住钱傲的胳膊:

“钱傲,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似是被她吓了一大跳,钱傲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紧,险些把她捏痛,他那神情极其不自然。

“改天吧。”

改天?这不是离得挺近,顺路么。

见他神经紧张的样子,元素反而愣了,“你怎么了?难不成我自己回去看看我亲妈,也不成?”

不自然地笑了笑,钱老二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不是不让,只是不想你辛苦。”

“……钱傲,你至于么?”元素嘟囔着。

瞄了她一眼,钱老二足足考虑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好,明天吧。”

元素叹了口气,勉强‘嗯’了一声。

怎么越来越像笼中鸟了?

勉强扯出一个流氓似的招牌笑容,钱老二心下却有些恻然,他太了解他妞儿的脾气了,如果被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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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锦有些事儿忙……只有这么些字了……亲们见谅!

我有错,对不起组织……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09章 天生一对恶霸 生活就是个圆圈圈,转来转去,嘿,它又转回到原点,人的社会关系同样也是圆圈圈,兜兜转转之后,人还是那么几个人。

元素和钱老二这乐呵二人组,一进家门儿就愣了。

钱家今儿还真是热闹,客厅里闹哄哄的坐着一大群人,除了钱仲尧以外,钱司令员,沈女士,钱老大,朱彦,钱思禾都齐刷刷的坐在沙发上……

这么齐整,气氛很诡异。

另外,还有三个客人,其中一个元素很熟,死党程菲儿,另外坐在她边上的一男一女看年龄像是菲儿的父母。

这,什么情况?

偷偷瞟了漂亮妩媚的程菲儿一眼,她今日略化淡妆,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就是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不少,这家伙还在减肥呢?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抿嘴一笑,算是招呼了,碍于长辈在场,并没敢像以前见着那样,吼着闹着就滚一堆了。

由于怀孕的关系,元素好像没和这姐妹儿在一块儿了,彼此的近况都不是太了解,不过看这情形大概也就明白了,这是给仲尧订的亲事呢。

仲尧,菲儿?

暗暗点头称好,向来是知道菲儿家庭条件不错的,和仲尧门当户对不说,人也长得相当的漂亮,这姐妹儿人挺大气不矫情,没娇小姐脾气,她和仲尧在一块儿,还真是良缘天成的一对呢。

挺搭调。

原来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儿,他俩才是适合的一对啊。

有人说,自己心里装了什么情绪,看什么人都是同样的情绪了。

对仲尧,元素是有愧的,如果他能有好的归宿,于她而言,当然是最好不过,所以此刻,她打心眼儿里开始祝福起来,仲尧和菲儿,单这两个名字摆在一堆儿,她也不觉得别扭。

钱老二倒是不在意,他大爷对这些事情不感冒,大着嗓子说了一句,我们回来了,快给我媳妇儿准备点心。

然后,大手扯着元素,迈步就直接走了进去,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你俩哪去了?大半天不见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厅长和程夫人,这是他们家千金,程菲儿。”沈佩思嗔怪地瞪了他俩一眼,又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向客人介绍:“这是我那个不肖子,这位是元小姐。”

别别扭扭的介绍,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却换来了众人了然的眼光,他家那点事儿,还有谁不知道啊?

“呵呵,瞧上去真是般配呢,天生一对,郎才女貌。”非常及时的称赞,程妈妈是动了心思的,不经意地瞄了元素一眼,这个女孩子她并没有见过她,但常听女儿提起,当然也知道她以前是钱仲尧的女朋友。

“谢谢程太太给他俩这么高的评价,谢谢了。”沈佩思抿了唇,笑了笑。

“夫人好福气哦,看这样子,都快抱大孙子了吧?”

“是啊,呵呵。”

沈佩思波澜不惊地应付着。

程太太点了点头,心思越发重了。

像全天下所有爱女儿的母亲一样,她一门心思操心程菲儿的婚事,打心眼里怀疑这样的家庭关系,这样奇怪的相处着,自己女儿真嫁过来,能适应么?

不行,结婚了,得让他俩单独住……

这位太太想得真太远了,那若有若无瞥向元素的眼光,那眼神儿的审视让元素有些心慌,再次和程菲儿对视,两人关系可铁,她和钱仲尧之间的一切,程菲儿一清二楚,明知道菲儿不会介意,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这两家人坐在一起,除了聊家常,剩下的就是儿女的终身大事以及对未来事业的打算,小家的安置。

别说朱彦这个人,对着元素时说话可不中听,但还是惯会调节气氛的。

所以,客厅里的气氛相当好,比和谐社会还和谐。

元素不想凑这个热闹,屁股上像长了根儿针,真想闪人,可此情此景,钱家二老没发话,她实在没有提前离开的勇气,和钱傲彼此互握了一下手,干脆安安生生的坐着听他们聊天。

天南海北,天马行空,老人们对儿女的亲事总是劲儿劲儿的。

不过几分钟后,几乎就是和他俩前后脚的工夫,钱仲尧就从外边儿进了客厅。

进屋后。

第一个动作先皱眉。

第二个动作就斜睨着沙发上低眉敛目面含浅笑的女人,还有她和二叔坐在一堆儿那股子亲密劲儿,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瞅了不过几秒,他唇角慢慢就掀起一抹冷笑。

走近,他选择了元素边儿上的沙发坐。

元素默默让位,退开一点靠向钱傲。

有人沉默,有人黑线,有人铁青着脸。

这时,程菲儿扭过头来,刚好对上钱仲尧的眼神儿,然后,他们彼此选择了装作不认识。

有些事情,他们都明白,烂在肚子里对大家都好,永远都不要提起。

片刻,朱彦清清嗓子,笑了。

她赶紧站起身来,笑眯眯给彼此双方做了介绍,老的小的,嘴上笑声不断,似乎对这门儿亲事很满意,就差挥舞着小手帕了,别说,她还挺有几分红楼梦里凤姐儿的风彩。

泼辣,嘴毒。

这种时候,人人心里都有杆小秤儿,称斤算两呢。

程厅长对于钱家的热情,当然是受宠若惊,欣喜不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钱老大的下属,这次能和上司攀上亲家,还有钱家在j市盘根错节的关系支持,不说官途一路亨通,至少这次换届选举,会比较有戏。

何况,瞧这小伙子长得俊朗高大,在部队混得又风生水起,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听说私生活也简单干净,洁身自好,不至于埋没了自己的女儿。

总之一句话,这门亲事,真是提个灯笼也难找啊。

于是,这程家二老,对着钱仲尧就是各种打量,左瞅瞅,右瞅瞅,那眼神儿里,完全是老丈人老丈母娘看亲姑爷那么亲热了。

“钱书记家的大公子真是气宇轩昂好小伙儿啊,我闺女有福了”

众人大笑,钱家人自谦说哪里哪里,程家人点头说是是是。

互相客套着,各种恭维。

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了几句,钱仲尧突然弹了弹自己的衣角儿,目光烁烁地看向元素,见到她的微笑时,眼中伤痛难掩。

然后,他冷笑了,“你们这是唱大戏呢?我这主角都没在你们都开演了?我同意了么?”

元素被他瞧得不自在,像个木桩子似的,端正地坐着,心里直犯嘀咕,不由得冷汗涔涔。

见大侄子那眼睛亮锃锃地就顾着盯自个儿媳妇儿,钱老二膈应得浑身不对劲,这么多人在场,他这是故意找茬呢?

气氛剑拔弩张,众人下巴都惊掉了,真敢啊,大庭广众之下……

手握成拳青筋暴露,两个男人四目相视,很快眼神里便隐隐有烽火流动,可好歹都顾念着这种场合,将情绪暗中压抑了下来。

一时间,客厅里,各有所思。

只有程菲儿似乎心情极佳,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自顾自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过元素,却什么话都没说,甚至对于钱仲尧的冷淡都一点不以为意。

直到朱彦轻咳了两声提醒,天气才转睛。

她责怪着说,“有客人在呢,仲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没礼貌。”

作为母亲,她这会儿只能说自己的儿子。

而钱老二,在钱家那通常都是螃蟹般的存在,横着走,连他爹拿他都没法儿,作为大嫂,她哪敢抻掇他?

反之,在钱家人的眼里,仲尧向来是温和儒雅的,对人处事儿最是进退得宜,依礼守节,今儿在客人面前这种态度,实属罕见。很明白看得出来,他相当地,相当地不满意这门亲事。

朱彦把台阶丢出来了,仲尧只需顺着上就行,谁都不会失礼和丢脸,奈何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气儿,不置可否。

尴尬之后,朱彦连声向程家人致歉,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国内流行的,国际通用的,家长里短的,谈得热火朝天。

然后,厅里各人有各色,眼波转动间不悦的,审视的,忧心的,麻木的,憎恨的眼光都不经间的瞟向元素。

钱老大心思复杂。

钱家二老千头万绪。

朱彦脸色难看。

钱思禾满脸不屑。

程家人尴尬异样。

最后,钱老二烦了,躁了。

他本就是没耐性的男人,不喜欢这些阳春白雪的戏剧人生,更不喜欢整这些不明不白的弯弯道道,直接站起身拉着元素就上楼,在钱家二老责怪的目光中,元素想拽他都拽不住。

抹汗,二爷,您脸皮厚,您不怕骂,她可是怕得要命。

恶寒,二爷,你丫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瞧着楼道上的背影,钱司令员大眼一瞪,小王八蛋,有客人在,都敢摔咧子呢?

他直想让警卫员把他给拦下来好好收拾一顿,可转念想想,自个儿这个天皇老子都不怕的孽子,若真留下来,指不定还得闹事儿。

回了屋,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促狭地说,“爱卿,现在自在了吧?”

还爱卿呢,真把自个儿当皇帝了……

元素笑得眉眼弯弯,恶趣味儿的学钱司令员,叉着腰笑骂,“滚,不孝顺的东西,就你这样儿的儿子,还有啥指望啊?拉出去填井!”

“坏东西。”

瞧着她逗乐的模样儿,钱老二伸出一只手就将她圈在怀里,俯视着这个小东西。

这段日子,她性格真是开朗了不少,传说中那个抑郁症,想来是痊愈了吧?

元素踮着脚,拽紧他的脖子,使劲儿凑到他唇角‘叭唧’了一口,笑靥如花,突然间她觉得,活了二十一年才知道,自个其实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女子。

在他面前,一切的坚强都是伪装。

两人笑闹着,元素在他怀里乱扭,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染着满满的情意。

恍惚间觉得,其实一切,真的都在变,那么仲尧和菲儿,也许一开始别扭,时间长了,应该也会好好的吧?

真心祝福。

元素微笑,“二爷,你脾气真躁。”

埋在她脖窝儿闷笑,钱老二连说了五个字,“不,不,不,不,不。”

“钱傲,你丫口吃啊,你……”

钱某人直接呼呼大笑,“不是老子脾气躁,而是咱俩都躁,咱俩就是那啥?天造地设的一双恶霸,哦不对,是一对璧人。”

元素嘴角轻抽,有这么夸自己的么?

……真是个孩子气的男人。

怔仲间,钱老二狠狠一把抱住了元素,就进了浴室。

今儿上午拍那个傻叉的婚纱照,折腾了一身汗,所以元素也没矫情拒绝,本想使点小性子把二爷撵出浴室自个儿洗,可却被钱老二按住娇俏的小屁股往某处一压。

怔愣,她立马就老实了,乖乖的听候发落。

兴许是真累了,兴许是被二爷伺候得舒服,兴许是这热水浸泡乐乎了,兴许是肚子里的小睡神作怪,总之,元素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钱老二唇角轻扬,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眉眼,小心肝儿软成了一片。

加快了速度,很快洗好擦干两人的身子就回到床上,拉过薄被将二人裹住,再将女人往自个怀里一带,倒下就睡。

“叩叩叩!”

轻轻地敲门声响了好几下,钱老二才醒过来了。

抬腕一看,已经是下午五点。

凝目,怀里的女人还在睡,浅浅的呼吸听着真让人舒心,唉,怀上孩子后,这妞儿彻底变成只小懒猪了。

将手臂小心地从她颈后抽了出来,下了床再转身给她仔细盖好,才去开门。

果然不出所料,这种时间来敲门儿的,只能是沈女士。

“干嘛呢?磨磨蹭蹭的。”沈佩思皱着眉头,像个女侦探似的,头望里探。

“妈,你看啥呢?”小声嗤笑着,钱老二撸了撸头发,怕吵醒他妞儿,直接将沈女士拉着就往外走,顺便把门儿带上:“咱小两口干点啥不是挺正常么?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浑小子,我这是担心自个儿孙子。”

挥了挥手,沈佩思作势欲敲他的头。

可手抬起,却落不下了,儿子长得太高了,原来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作为母亲来说,比起以前那个荒唐的儿子,她实在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他。

至少天天能在家见着他的影子。

算了,他乐意宝贝谁,由着他去吧。

“她还在睡呢?”于是,她问。

见状,钱老二松了口气,痞笑着摸了摸鼻头,轻咳了一声,“是,她累着了,所以让她多睡会儿。”

瞥了一眼自个儿子身上穿着的睡衣,不用说,沈女士的脑子里马上想到了少儿不宜的各种动作片儿。

“大白天的,你俩也不害躁,刚才家里还有客人呢。”

噗!

钱老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直叹自己老妈太有才了。

看这臭小子没个正形,沈佩思脸上有点挂不住,嗔怪地瞧了他一眼:“让她差不多该起了,一会开饭了。”

“客人走了?”

“走了。”

“结果咋样?”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其实钱老二也巴不得仲尧这事儿能成,这样,皆大欢喜。

可是,沈佩思直叹:“还能咋样,冤孽呗,仲子压根儿就不同意,我看你这屋里的,就是个狐媚子,一时半会儿的,他过不了心……老二,你可是长辈,以后少在家里跟仲子俩三横五竖的,唱大戏呢?也不嫌丢人,好好的叔侄俩,值得么?”

钱老二睨了她一眼,笑道:“妈,男人的事儿你不懂,这个涉及领土问题。”

瞪了他一眼,沈佩思边骂着浑小子边下楼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钱老二嘴角飞扬,眉目间尽是得意。

妈,这儿媳妇,您迟早得认,走着瞧啊。

……<强占万能分割线>……

翌日,恰趁周一。

秋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迷迷糊糊中,元素就被钱二爷内力深厚的情意绵绵吻给咬醒了,那吻,蹭在脸上麻痒酥酥,令人好生着恼。

她嘟着嘴巴,半眯着眼,一伸手就在他脸上‘叭’的轻拍了一下,嘴里无意识嘟哝着,“讨厌的死蚊子,和钱傲一个德性!”

“装,丫的再装。”

钱老二哪是这么容易糊弄的,抓住她的小手就咬,这小娘们儿现在是越发得瑟了,现在,他终于深刻的认识到‘我退一步,敌进一尺’的道理。

惯的,宠的,小娘们儿毛病越来越多了。

不过,全是自个儿喜欢的。

俯身轻轻拨开她额角儿的一缕细发,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颊上细滑柔腻的肌肤,啧啧啧,这手感好得,真让人血脉贲张。

忍不住亲了又亲,从她唇角慢慢滑至耳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呵着热气逗弄她。

痒死了!

元素受不住,实在装不下去了。

俏皮地睁开一只眼,看到撑在自个上方的男人那张俊脸上的疑似愠怒,伸出手打了个呵欠,傻憨憨地发愣。

“二爷,早上好,您老醒了?”

某狼磨牙霍霍,这妞儿果真是学表演的呢,扮猪吃老虎这功夫,一套一套的,轻轻的冷哼一声。

“元素,你丫出息了啊?”

“好困!”元素翻过身,继续装睡。

好笑地摇摇头,小娘们儿敢无视他,皮子着痒了啊。

骤然用力地扳过她的小身板儿,钱老二这下没再客气,精准地噙住她的粉唇就是一阵狼吻,拼命地吻住,碾磨,将她两片红粉粉的唇瓣吻得更加艳丽,灵舌趁她不备间刺入她檀口中纠缠住调皮的小舌。

吸吮着,挑逗着。

反抗,追逐,躲闪,前进……

最终,两人那唇齿终于还是经不住彼此的诱惑给勾缠到了一起,吻得难舍难分,良久——

一分钟……

二分钟……

三分钟……

元素呼吸困难,脑子都快晕了,脸蛋儿憋得扑通扑通的。

用力撑住他壮实的胸膛,却推不开,委屈得直皱眉头,美眸忽闪忽闪的半眯着。

钱老二气息乱了,情感迷茫了,元素呼吸快停止了。

好半晌,她才终于有机会说话——

“钱傲,我是孕妇。”

钱傲明显一愣。

他没怀过孕,当然不明白这女人怀孕有多辛苦,可看着自个儿女人这会气喘不匀的样子,有些心疼了,觉得自个又犯浑了。

怀一个宝宝都叫苦,他女人还怀着俩,那辛苦也是成倍的。

抿了抿唇,他赶紧道歉:“我错了,宝贝儿,以后未经允许,不敢再私闯禁地了。”

道个歉还这么贫,这钱二爷真是一肚子的痞水儿。

元素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笑着扯他耳朵,扯他头发,捏他的脸,然后凑上自己的唇,奖励般轻啄了一口,像寻常夫妻般问询。

“乖。你今儿咋还没去公司?”

“昨天你不是说,想要回家看看咱妈?”

咱妈?

这丫脸皮真厚,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

扶住额角,元素道:“是啊,我是要回去啊。”

“……”

悻悻地住了嘴,钱老二可真郁闷了。

这把人家闺女给拐走了,怎么着也该一起回去看看老人,不管是甩他冷脸也好,还是干脆直接骂他,或者踹他几脚都成。

可,他妞儿压根儿就没有带她回家的直觉啊,还是她就没想过要在她妈面前承认自己?

念及此,他喟叹一声:“元素……”

“怎么了?”叫得这么严肃。

钱老二心里一紧,小娘们儿咋这么不懂事儿捏?

他总不能直接说,元素,你带我回家吧?

妈的,这多没面子啊,丢人!

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他俯下头嘴唇轻点她的,不料却被她笑着躲了开去,那吻就落在了脖子上。

元素一把扯过他的手腕看时间,这么一腻,都快上午十点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这多丢人啦,昨儿下午两人回家就回房里睡,睡到晚上吃饭才起床,今儿又睡到现在,指不定钱家人怎么想她呢,而且周一钱傲还没去上班。

看来,这红颜祸水的标签,又得贴脑袋上了,摘都摘不掉。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穿衣而起,洗漱,步调一致,行动统一。

半小时后,下了楼。

餐厅里,女佣们赶紧摆上了早餐,各式各样,不带重样儿的,粘稠浓香的清粥,色泽鲜美的小菜,还有各类西餐早点,看得元素直砸舌。

跟着宝宝享福了,高档伙食啊。

早餐的时候,元素是极喜欢喝粥的,厨房受了钱傲的吩咐,更是熬得营养可口,舀了一勺往嘴里送,她吃得有滋有味。

抬头,眨眼,男人怎么不动嘴?

瞧着自己的眼神,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儿啊?

这是咋了?大清早的,摆黑脸。

打量半晌,瞧不出来,她索性只管自己的肚子,不去问他。

见她不搭理自己,钱老二不自在的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看过来,迎上她诧异的目光,二爷悲催了,妞儿,还迷糊呢?

诶!

“元素,回家啊……话说,你咋回去咧?”

“坐车呗。”翻了翻白眼,元素越发觉得这男人那眼睛有点问题了。

太飘渺了!想说啥直接说呗,吞吞吐吐的。

将装土司片儿的盘儿往他面前推近了一些,“来,吃一点。”

面色不变,钱老二口气却硬邦邦的,“你坐啥车啊?”

“我打车呗,难不成你让我这大肚子挤公车啊?”元素斜着眼睛挑着眉头,像看怪物一般瞅他:“快,乖乖吃完,你该去公司了,这都几点了。”

“老子今儿不去公司。”

妈的,他话都递到嘴边儿了,难不成她真听不出来?她就不能主动说,钱傲,你陪我回家吧,或者说,钱傲,我带你回家去瞧瞧咱妈。

这小娘们儿,是真没点眼力劲儿?还是故意的?

元素愣了一下,抿抿嘴,喝光最后一口粥,疑惑着问:

“你咋了?怎么不去公司?”

“我靠,我说不去,就不去,老子爱去不去,谁能管得着?”

这话,钱老二是咬着牙齿迸出来的,他纠结死了,敢情他女人一点儿都没想过带他回家去呢?

心里犯堵。

元素蹙眉,这大爷究竟发的哪门子脾气?没想透。

不过,他可不敢让他再大声嚷嚷了,惊到了外屋的人,那可就麻烦了,她可不想再吃点挂落儿。

低声‘嘘’了一声,她侧过身靠近了些,凑到他跟前儿,压低声线哄他:

“是不是生意不顺畅了?”

“不是!”

“被你爸收拾了?”

“不是!”

“谁惹到你了?”

“没有!”

瞪着这女人娇俏的脸庞,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因身子前倾而特别勾人垂涎的饱满上,喉咙发干。

吞了吞口水,他有骨气的撇开眼去。

小妖精,勾引老子犯罪。

在这强大的逆气流下,元素无奈地道出最后一种猜测:“……钱傲,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于是,祸从口出。

身子突然就被钱老二箍进了怀里,狠狠地搂住又捏又揉,元素大惊失色,赶紧推他,这是在餐厅,这丫也敢?

“丫的,小娘们儿,你……明知故问!”声音闷闷地,像从闷葫芦里发出来的。

“……”

这男人的天气情况变动很快啊,早上起床还开开心心的,这一会儿工夫,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强气流,到底哪儿不顺心了。

捋头发,挠挠头,她还是想不明白。

罢了,时间也不早了,索性不管他了,站起身来就准备走:“那我回家了,再见。”

这次,钱二爷那脸黑得堪比锅底了,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去,不悦地抓住她的胳膊。

“元素,我今天没事儿干……”

没事儿干?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元素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噗哧一声,憋不住娇笑出声:

“哦,这样啊,那么,能不能请你,请钱二爷送我回家?”

一句话,雨过天晴。

钱老二挑了挑眉,像是两军作战的胜利方一般,狠狠的扬眉吐气儿了一把,“妞儿,这可是你求着我的哦?”

元素哭笑不得,忙不迭地点头微笑:“是,我求着你的,走吧,二爷,麻烦你送奴家一程。”

“好,宝贝儿,真乖。”

心情愉快了,钱老二将她搂进自个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这男人,真是幼稚得真可怕,越活越回去了,心理怎么想的,难不成不能直接说吗?非得等她来开口,这是傲娇,是自大,是狂妄,还是腹黑?

还是……那啥谁说的,在你面前表现出孩子气一面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爱你?因为他在情感上依赖你。

最后,元素总结:二爷,傻叉。

……

客厅里。

钱老大手里拿着报纸在看,见到他俩牵着手从餐厅过来,他抬头,目光很不自然地落在元素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反常地问:

“你俩,这是要出去?”

“嗯。”

钱傲微微点头,并不打算多说,除了在元素和他父母面前,他大多数时候并不是那么痞的,看上去甚至有些不苟言笑。

正如当初元素说他的,人格分裂,两种人格的完美统一。

踌躇了半天,钱老大望向元素问了一句:“怀孕辛苦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作为大哥,他问这话都是有些不合事宜的,所以,钱老二不乐意了,作为占有欲堪比变态般强大的他,马上就想到这妞儿老少通吃,难不成连大哥都瞧上眼了?

于是,不悦地代她回答:“她好得很,能吃能睡。”

元素抽了。

这怎么听着都像是说一只猪,不过,实际上她确实不错,四个多月了,除了早期偶尔的恶心呕吐外,目前还很少有特别不适的妊娠反应。

沉默了一下,钱老大笑了笑:“哦,那就好,元小姐,你今年几岁了?记得自己哪出生的么?”

大哥这是吃错药了?

钱老二眼睛微微眯起,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强迫自己放软了口气:“大哥,瞧你这话问得?啥意思?”

“就是唠唠家常么,还能有啥意思?”

眼看男人又该生气了,元素赶紧握了握他的手,虽然不明白这钱老大啥意思,但事无不可对人言,于是,她礼貌地微笑说:

“钱先生,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听我妈讲,我是在包家巷的区妇幼保健院出生的,呵呵,听我妈说,我出生那天,j市刚好下第一场雪。”

钱老大脑子里一声轰鸣声响,双手攒着手里的报纸,捏得分外的紧。

真巧!

二十一年前,那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正是他和小舒的女儿出生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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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鎏年《婚色撩人》的亲们,最后一章大结局预计在23点左右上传,敬请期待——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0章 有些事,真会上瘾的 二十一年前,那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正是他和小舒的女儿出生的日子……

钱老大沉默了,在自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dna鉴定结果迟迟没出来,可千万,千万不要是自己的女儿啊。

“大哥,问话完了吧?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回应,钱老二拉过元素的小手直接就往外走,这时,偏厅里传来沈佩思的声音:“老二,你干嘛去,今儿不去公司?”

“十万火急。”

“你这孩子,拉着孕妇满街跑什么?”

元素任何一次外出,她都担心,恨不得整天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瞧着大孙子出世为止。

可等她从偏厅出来,那俩人连影子都没了,她摇了摇头,叹息着走了。

这时候,钱老大手里的报纸都掉到了地下,紧捏着拳头拼命地压抑住自己内心激荡和害怕交织的旋涡,眼睁睁看着他俩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怕,如果真是那样,老钱家的脸面可怎么摆啊?

瞧着二叔走了,刚想偷溜出门的钱思禾就躲在楼梯口,看着她爸爸这样子,吓了一大跳:

“爸,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让钱老大从回忆里跳脱出来,轻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说道:“没事,小禾,你干嘛去?”

“爸,我约了同学去打网球。”钱思禾吐了吐舌头,21岁的年龄,由于娇生惯常,她看上去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稚气。

“你真是越来越野了,整个暑假,天天往外边儿跑。”

“爸爸,我发现你都不爱我了,你最近这是怎么啦?”

撒着小娇,钱思禾心里很不踏实。

她觉得最近这日子得过真是很糟糕,她的咪莉死了,朱彦那坏女人又三天两头抻掇她,就连打小疼她宠她的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她的眼神儿莫名其妙的、怪怪地、让她捉摸不透。

而元素这个坏女人却偏偏好命,以前家里的人不都是非常讨厌她的么?勾引了自己的哥哥和二叔不打紧,现在,爷爷不讨厌她了,姨奶奶天天把她当宝般看顾着,就连爸爸也这么关心她……

小姑娘嫉妒了,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被人撼动了。

打从元素来了钱家,就因着她那肚子,全家人的视线都围着她转,神仙奶奶般供着,让她心里的不平衡成倍增长……

她暗暗咬牙,元素,坏女人,我要你好看。

“还愣着干嘛?去玩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揉着太阳穴,对于这个已经证实没有血缘关系,却从小养大的女儿,钱老大突然有些无力。

——

眼瞅着汽车拐进了老城区的地界儿,元素近乡情太切,忽地有些紧张起来,揪着钱老二的衣袖,问:

“钱傲,你紧张不?”

“我紧张什么?”这傻妞儿,明明自己紧张。

元素晃了晃脑袋,歪着头打量他,眼前的男人神色淡然,果真镇定如斯?

二爷的定力,果真不是盖的,但她的心却怦怦直跳,两道纤细的眉头蹙得死紧:

“如果我妈把你撵出来咋办?”

“白痴。”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钱傲志得意满的样子,看上去真欠揍。

撇了撇嘴,元素就想不明白了,这丫怎么就这么拽呢?天生这么牛气?

答案马上就出来了。

“妞儿,爷给你分析分析啊,就算咱妈再烦我,也得看在外孙的份上,原谅她这个准女婿吧?要不然,以咱妈的脾气,指不定早就打上门来了,更何况……”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嘴,呵呵低笑不语。

元素忙问:“更何况什么?”

目光深邃地瞧着她茫然的傻样儿,钱傲不急不缓地勾起她的下巴,在指间摩挲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开口:

“更何况,像老子这样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博学多才,衣冠楚楚,举止文雅的女婿,咱妈打着灯笼在这四九城转上一宿,能碰上一个不?”

噗!

元素笑翻了,一把拂开他毛蹭蹭的大手,“二爷,你说的这些个成语,可有一个和你贴近的?不对,到是有一个……”

“哪个?”

“衣冠楚楚……”

“是吧?嘿嘿!”

“衣冠楚楚的禽兽……简称衣冠禽兽。”元素补充。

瞧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乐不可支的样子,换平时,钱老二得暴跳如雷了,可这会只是双目微微眯起,帅气地扯出抹笑容来,目光柔和地瞧着她:

“宝贝儿,开心了?现在不紧张了吧。”

元素一愣,原来这男人自毁形象就为了让她高兴啊。

心软了,暖了,看向钱二爷的目光都痴了,木讷讷的像个花痴女,这二爷咱就这么帅气呢?

“嗳嗳嗳,我说小妞儿,啥眼神儿呢?起色心了是吧?瞧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钱傲一本正经地说,还作势在她嘴唇上擦了擦。

“乖乖,来,咱擦擦口水啊,丢人啦!”

看到眼前一脸戏谑的男人,元素脑子里却想到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车祸后满身是伤跑来的他,又想到他以前翻墙入四合院的样子,想到他以前再晚也要回来吃一点她做的东西的贫样,眼睛都不会眨了。

“靠,再看,成心勾引老子是不?”

见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钱老二突然恶狠狠地低下头去咬她,元素吓了一大跳,快速闪开,想到前面还有司机听着呢,脸就臊得有些红。

这男人,总是不分场合的任意妄为。

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猪……”

戏谑地看着她涨红的脸,钱傲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眉头一挑,“妞儿,亲老子一口。”

满脸调侃,满眼促狭,元素才不上当,挑着纤眉斜睨道:

“亲一口,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没有……不过,如果不吧唧这么一下,对你会有很大很大的坏处。”

“例如?”信你个邪才怪。

凑近了些,钱傲捏了捏她越发丰腴的腰身,目光烁烁地俯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低语:“爷要在、这、上、你。”

脸倏地一红,元素血液都快燃烧了,丫的钱二爷典型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呀。

衣冠禽兽形容他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瞥了他一眼,实在没法儿,元素凑了过去,掰过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印上一吻:“成了吧?”

“喔,真乖。”

含情脉脉,如水柔肠,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是会上瘾的。

……

一路调戏与反调戏,不多会儿就到了陶子君租住的胡同四合院。

扶着她下了车,钱傲便吩咐司机打开汽车后备箱。

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件件从里面拿出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高档礼品盒,元素瞬间僵化在原地,这些东西他啥时候准备的?要不要搞得这么隆重啊?

不由得哭笑不得,有时候这男人挺粗心的,尤其犯浑的时候就不是个正常的玩意儿,礼节俩字更是早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真难为他能想得这么周倒。

可这些东西也带得太多了吧,那司机两手不空,提得满满的,但钱傲似乎毫不在意,拉着元素的手就往四合院门口走。

这里他来的次数不算少,不过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而这次,他要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带着老婆孩儿回娘家,不用再翻墙了吧?

元素脸上有些发热,说实话,她很紧张,要说真正意义上的带男人回家见家人,这是第一次。

对比她的忸怩,钱二爷淡定得像是吃了大石头在肚子里,反而安慰起她来:

“妞儿,别怕。”

此时,木制的院门儿适时的打开了,门里站着微微愣神的陶子君。

“妈,我回来了~”

敛着眼神儿,元素准备接受妈妈的化骨绵掌,哪知道,真让人大跌眼镜儿,她妈只是略微皱眉就放开了抓住门把的手,淡然道:

“进来吧。”

咯吱……大门洞开……

这么好讲话?!稀罕了!

这时候,里边儿传来元灵的声音,高喊道,“妈,谁来了?”

好久没见过妹妹,想到两姐妹间发生的那些窘迫事儿,元素自己首先有些不踏实了。

同时,院子里的元灵也注意到进门儿的他俩,有些哆嗦地对着陶子君说道:“姐,你回来了?妈……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啥事这么急?”陶子君疑惑地问了句,“你姐刚回家,你就要走?”

不敢抬头看他俩,元灵紧张地点了点头,“是啊,是,有急事儿。”

沉默在边儿上元素不知道灵儿是怎么了,看到她回来紧张成这样,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于是,过往那些不愉快也就不再介怀于心了,浅笑着说:“好不容易一家人齐了,就别出门儿了。”

瞟了钱傲一眼,元灵不自在的笑了笑,“好,好吧,姐,姐夫,快里面边坐。”

姐夫?这……这么乖?

元素瞬间被灵儿这声姐夫给雷倒了,这完完全全360度的大转弯啊,想想灵儿之前的行为,都恨不得咬她的肉了,现在出口就是姐,姐夫的……

事出诡异,必有幺蛾子,咋回事儿?

“陶姨,你好。”钱傲浑厚的声音礼貌的响过,甚至这厮煞有介事的躬身行了个礼,看来二爷不是不懂礼义,而是不屑于礼节,这么看来,整一个温润雅致的谦谦君子形象么。

说实话,元素心里挺感动。

他现在纯粹是放低了姿态来讨好她妈妈了,就她所知,这钱二爷连对他自个儿的父母都没这么知礼过,遂心疼的拉着他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藤条椅上。

“钱傲,坐吧。”

“姐,姐夫,你们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都没有准备,家里都没有吃的。”脸上笑得灿烂,元灵话里话外尽是讨好,端茶递水的跑得格外勤快。

元素再次疑惑。

今儿的四合院,是从未有过的热闹,陶子君准备了午餐,大鱼大肉的弄了满满一桌,谈不上精致,但不可谓不尽心,又提前打了电话给洛维新,他赶着午饭点儿回来了。

午餐席上,因怕钱傲局促,元素照顾着他的情绪,不停地帮他布菜,两人互动间便没有过多的亲密举止,可其间流动的情愫却不言而喻。

陶子君不喜也不怒,看那表情,总体来讲基调还是趋之于向和谐社会发展的。

不过,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地跟了他,孩子都怀上了,也没提结婚的事,做母亲的,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是过不到自己心底那道坎儿的。

“粗茶淡饭,真是委屈钱先生了。”

淡然一笑,钱老二赶紧狗腿地表示,“挺好吃的,谢谢妈。”

闻听此言,元素脸色微红,这妈叫得也太自然了吧……

刚才还叫陶姨,乍一坐上饭桌,连妈都叫上了,这男人看不去不像是无心口误,完全就是有意的。

不过在钱老二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早点温习温习好,如果他不进一步,这层关系还不知道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暧昧敏感的事儿,就得下猛药,直挑重点!

眉头一挑,陶子君沉默了几秒,不悦地低声道:“这妈叫早了吧?”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讲,钱傲笑得含蓄,“不早不早,您是我媳妇儿的妈,是我孩子的外婆,当然就是我的妈。”

身子僵了僵,陶子君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心里的结,一时半会儿还是解不开的,可是他说得却是实事,所谓生米煮成熟饭,大抵就是如此吧。

斜睨了她一眼,钱老二唇角扬起冲元素一笑,“是吧,媳妇儿。”桌子底下,他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

回望他一眼,元素郁结。

让她说什么?啥话都被他说尽了,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不拖泥带水,做事从来都是一步到位。

话都递到嘴边儿了,她看了看妈妈,洛叔,元灵,然后淡笑:

“是的。”

洛维新心底有些失落,但他对钱傲还是挺满意的,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这小伙子看上去比传闻中的可是好多了,压根儿两回事么。

以前素妈多次暗示过要将素许给自个儿子,他虽然喜欢,可瞧着这姑娘也不是池中之物,果然,找的夫婿如此出众,他也算安心。

孩子好,一切都好。

钱二爷今儿可老实了,俊朗的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不紧张不浮躁,谨言慎行,完全是一副新女婿上门的样子,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吃完午饭,为了不致于冷场,洛维新拉着钱老二下国际象棋,两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式,杀得昏天黑地,而元素则被陶子君拉到了屋里。

廊下的角落里,元灵斜着眼睛冷睨着她姐姐的背影,强装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恨不得给她背上刺一个大窟窿出来。

像她这种女孩子,永远都是不太上道的。

她,非常恨。

可是连郝靖都被姓钱的给收拾了,她也被警告了,还能怎么办?

受着呗,看她显摆呗。

……

四合院东厢房,元素的房间。

好久没回屋住了,一进门儿,元素瞬间有一种回家般的暖意,轻轻软倒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哇,这感觉真舒服啊。

怪不得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瞧着她这样儿,陶子君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不知道这丫头在钱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回到家睡自己床上,抱个枕头也笑得这么开心。

她仔细打量了元素半晌,才闷闷地开口:

“素,你这往后,究竟打算什么办?”

闭上眼,元素索性装死,不敢回答她妈妈这话,怎么办,怎么办?能怎么办啊?一年吧,沈女士说过,一年后,就会给他们的爱情一条生路。

实际证明,逃避是最没用的办法。

因为陶子君锲而不舍的填鸭式追问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她走近了几步,坐在她床边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丫头,一个女人的青春和情感都是有限的,你这样全身心的放到他身上,看上去他宠你爱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未来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智女莫若母,这女儿一如当年的自己,爱上,即无悔。

今儿的陶子君很是忧郁,一系话说说停停,文艺风泛滥,连语气里都充满了担扰的哽咽声。

元素骇了一跳,睁开眼,抬起头,坐起来,掰开她妈捂脸的手。

果然,妈妈的眼圈儿红红的。

咧着嘴,她安慰地笑着伸手怀住母亲瘦削的臂膀,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妈,钱傲他对我是真心的。其实结婚证不过一张纸,它能拴住什么?婚姻?爱情?不!其实它什么都值不上。我和他之间,咱俩彼此都懂,咱俩很爱,那种感觉用言语都无法描述……妈,以后你会知道的,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好吗?”

她没有将和沈佩思的那个一年之约说给陶子君听,做为女儿,她不想让妈妈添堵。就算她知道了,除了替自己担心之外,其实什么忙也不帮上,反而睡不好,吃不香,又何必呢?

不过,她有另一件更为好奇的事儿,实在憋不住了……

如果不问,她会憋住内伤来,所以,只踌躇了几秒,她索性直言不诲地问:

“妈,你和仲尧的妈妈,你俩以前认识?”

说话讲求技术,不能一步到位,得一点点的套,瓦解对方的防线……这经验,是在钱二爷身上总结出来的。

“嗯。”

对于这已经不是秘密的问题,陶子君没否认。

捏着母亲的手,略微冰凉粗糙,元素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妈妈的心思太重,这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儿?

“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吗?我感觉她看我,怎么看怎么像杀父仇人……”

失神的盯着她瞧了片刻,陶子君问:“素,听妈的话,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多注意点儿她。”

“这话怎么说?妈,你不要避重就轻行不?你能不能痛痛快快的告诉我,说出来,说出来你心里也会舒服一些,是不是?藏在心里,天天想着,难过着,你这样多苦……”

知道这样问母亲会难过,但元素仍旧毫不犹豫的讲了这一番话,清除毒瘤,得先挤出脓包,这样伤口才会好得快。

哪曾想,这话却把陶子君惹急了,倏地站起身来,笑得有些讽刺:“谁准你这么跟你妈说话?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认为你妈是坏女人,对不对?对不对?”

声调越提越高,差点声嘶力竭。

元素心里一惊,轻唤:“妈,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帮助您,你何必为了过去的事情去逃避?”

陶子君身子一抖,情绪看上去相当的激动,脚步不稳般猝不及防地退了好几步,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形。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喟叹道:“过去的事儿,妈不想再提,总之……你好自为之!”

“不提,可它不会过去,它一直在您心里,不是么?”元素也爬起床来,走到陶子君身边,目光坚定又认真地盯着她。

“妈!”

轻轻摇了摇头,陶子君不愿意回答,而是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的又将话题扯到元素身上:

“产检记得按时做,如果他没空,妈可以陪你去,我好歹生了两个孩子,有些经验还是可以教给你的。还有,素,不要太盲目的乐观,只要你没有成为他合法妻子的一天,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变故,尤其是这种高门大户,权贵子弟,你一言孤行,妈拦不住你,不过……我一定要有这种意识,不要到头来,承受不住这打击,像妈妈一样……”

说到这,她骤然停顿,惊弓之鸟一般没了下文。

“你怎样?”元素追问。

惊觉失言,陶子君反而镇定下来,将元素按坐在梳妆台前,站在她背后直视着镜子,叹息:“妈是说,就你跟妈妈长得像,你瞧瞧,咱母女多像啊,妈还记得,你出生那天,雪都盖到屋顶了,你啊,那么小的一点点小人儿,哇哇的哭……如今,连你都快要做妈妈了……”

说着,元素就看到镜头里的陶子君伸手抹眼泪儿。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道疤,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元素能猜测得到,她年青的时候,一定受过感情的伤害,才会将所有权贵家的男人都想得这么坏。

沉默。

为什么始终没有办法将母亲那颗被爱所伤的心从黑暗中拉扯出来,让她看到光明,重要寻找幸福?

自己幸福了,她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元素真的心疼她妈妈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爱过,才会痛,痛过,才会深深的记忆,以致于对那个血淋淋的伤口,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

妈,你到底伤得有多深?

……

离开房间之间,陶子君慢吞吞从抽屉里拿出几样东西来,交到元素手中,让她自个儿看着办,说这全是钱傲差人送来的。

一一翻开。

竟然是这四合院的房屋产权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全是陶子君的名字,还有一个尾数多零的存拆。

钱傲……

眼眶有些湿润,这个傻男人,背地里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儿,为她尽孝,却从来也不告诉自己。

她明白,他怕自己不接受,怕伤害自己那小小的自尊抑或是自卑心。

有夫如此,夫复如求。

钱傲,就让我用一辈子的爱来回报你吧。

告诉母亲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她走出了自个儿的房间,既然是自己男人的心意,如果不接受,他会不会很伤心?

所以,她再次默认了自己的米虫地位,接受了他的关爱。

……

最后,这次‘回娘家’之旅,宣布圆满结束。

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比之元素想象的烽烟四起,已是难得的柳岸花明了。

没事儿,还有的是时间,她相信,妈妈这观点能慢慢融化和改变的。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钱傲和其他的权贵子弟都不同,总有一天,她能接受他的。

出四合院大门儿的时候,陶子君送到了门儿,塞了一个小包儿给元素,然后转身关上门,身影沉寂而落寞。

元素鼻头一酸,打开香味扑鼻,原来是一盒她喜欢吃的原味萝卜糕……到底是自个的妈,不管发生什么事,始终都是关心她的,希望她好的人。

元素,你要不要这么幸福啊?这么多人爱你。

……

这晚。

钱司令员从外面回来,就差人把钱傲叫到书房去了,估摸着又是政治教育以及思想作风整顿。

于是,元素自个儿进浴室洗了澡,刚一出来,就听到敲门儿声。

不用猜想她都知道,指定是女佣送炖好的营养汤上来了。

每天变着法儿的做,这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规矩了,究竟是谁安排的已经无从考据了,有人说是钱傲,有人说是沈女士,有人说是钱司令员。

或者,三个人都吩咐过。

不过,元素就有点受罪了,再好的补品,哪怕烹饪水平再好,天天喝,鲍鱼燕窝,人参鱼翅都得吃腻味儿了。

可这世上,最难拒绝的,便是好意。

悻悻的打开房门,看着眼前穿着纯纯粉色系公主装的女子,让她有些意外,竟然是扎着大马尾,脸上挂着甜笑的钱思禾。

今儿是啥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见她端着托盘,满脸含笑地看着她,“二婶,补品送到。”

二婶,乖乖,这姑娘真转性儿了?

正所谓,伸手打不了笑脸人,不管之前有什么不愉快,人家主动和好,她也不能太过矫情是不?

怔愣了一秒,她赶紧把汤盅和托盘一起接了过来:“谢谢你,小禾,你叫我名字就成。”

“别客气,虽说咱俩一般大,可好歹辈份不一样,我还是得恭敬的叫你一声二婶的。”

“……”

“喝吧,二婶,趁热喝,这汤冷了可就不行了。”

元素惊诧了,说白了她和钱思禾之间,其实那交情,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还真的还不到亲自送补品这么熟悉的程度,她迟疑了。

“二婶,你怕这汤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天的事儿是我不好,我来给你道歉的……”

听她这么说,元素反而不好意思了,就着汤碗就凑到唇边儿,可刚喝下这么一口。

砰……

她手里的碗倏地就掉到地上,整个人被锁进了钱老二的怀里,她大吃一惊。

这男人不是去了书房么,怎么这么快回来?

还有,这咋回事儿?

“妞儿,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素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摸不着头脑。

钱思禾脸色一阵青白,手足无措。

“二叔……”

啪……

哪知道,钱老二半句话没搭理她,直接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眼泪夺眶而出,钱思禾捂着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二叔,你打人。”

“打你算轻的。”

钱老二恶狠狠地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碗,将手上一个纸包伸到钱思禾跟前,那目光里的火焰,差点把她给烧融了。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刚在厨房拿到的,张嫂说,这玩意儿是你带回来的……我没说错吧?”

“我……我……”

钱老二急得真想踹她,瞪着眼睛就吼:“说,这里面放的什么玩意儿?”

钱思禾吓得嘤嘤地哭,啥话也说不出来。

元素简直不可置信,这不是宫斗,也不是宅斗,更不是穿越,这是现代都市,难不成还有人放堕胎药害她?

这会不会太狗血了一点?

不想不觉得,这么一想,她立马觉得胃里在翻腾,喉咙口有些发痒似的,止不住想吐。

一念及此,她往洗手间奔去,对着马桶就狂呕了起来。

她没有控制想吐的**,而是拼命地吐,甚至将手指伸到喉咙,逼使自己全都吐了出来,管他有没有放药,先吐掉再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点点问题。

随后跟进来的钱老二看到她狂吐的可怜样儿,又慌又怒,这小禾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大哥给惯出来的毛病,不就是大象咬死她的猫么,怎么报复心这么重?

刚才从书房出来,要不是他一时兴起亲自去厨房端汤,要不是被他无意发现垃圾筒里的可疑物品,再追问兰嫂,如果这一碗都喝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他不敢想象。

尽管心里焦灼得像空了个窟窿,但他还是没有乱了分寸,迅速的叫来了钱司令员的私人家庭医生。

见这状况,钱思禾反而嚎啕大哭起来,这钱家的小公主哦,没经过风雨和社会历练的女孩子,连智商都是这么的低。

恸动般的哭声,立马引来了钱家二老和钱老大夫妇,看到蹲在门儿哭得稀里哗啦的钱思禾,钱司令员铁青着脸,张嘴就问:

“这咋啦?不像话,整天鸡飞狗跳的,老二,这咋回事儿?”

“问问你的孙女儿,惯的毛病,敢在元素汤里下药。”

“什么?”

一阵整齐的抽气声响过。

钱老大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逼问,“小禾,你二叔说得是不是真的?”

打小儿被他骄纵的无法无天的天之娇女这会儿吓得抽泣不已,拉着钱老大就哭,委屈的泪水叭叭直掉。

“爸爸,我只是,我只是……呜,二叔他打我……”

这姑娘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

而边上的钱司令员和沈佩思那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孙子,他们的孙子,眼看四个多月了,怎么能出这种纰漏?

“快说,到底放的啥药?”

吓得浑身一震,钱思禾哭泣着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是……是泻药……我就是想让她闹闹肚子,我没成心害她的孩子……”

沈佩思气得七窍生烟,连一贯的优雅风度都消失殆尽,恶狠狠地瞪了钱思禾一眼,扯着嗓子就问那个家庭医生:

“怎么样了?快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

擦了擦脑门儿的汗,家庭医生自然是知道这肚子有多金贵,所以,他哪敢打包票啊,他又不是妇科医生。

“看上去没啥事儿,可,毕竟是孕妇,建议还是送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不得不说,当医生的都是语言艺术这学问的佼佼者,说来说去都有理,滴水不漏,让人连一丝瑕疵都听不出来。

钱老二不想再听他们哆嗦了,他的孩子容不得一点点闪失,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管不了别人的眼光,他直接将元素打横抱在怀里,蹬蹬蹬就大步下楼,就着司机打开的车门儿,将元素放了进去,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开车!”

汽车刚刚发动,就见到沈佩思急冲冲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儿坐了上来。

“我也去,我跟你爸不放心,快开车,速度点。”

一路上,沈佩思就跟吴岑打电话,那焦急的模样儿,甚至比元素本人还害怕。

司机那油门踩到底,迅速往妇幼院而去。

趴在钱傲怀里,没多会儿元素的小腹部还果真阵阵绞痛起来,不由得捂紧了肚子,止不住的哼哼出声:

“钱傲,我肚子痛,好痛……”

面色一变,钱老二搂紧了她,手心都溢出了冷汗,顺着她的后背,还不得不经作镇定:“妞儿,别怕,别怕……咱宝宝会没事儿的。”

沈佩思也被吓得不行,回过头,嘴里念念有词,

“坏了坏了,祖宗保佑,菩萨保护,我孙子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痛死了!

元素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钱傲,钱傲……我痛……”

她发誓,已经拼命忍耐了,可在自个男人面前,还是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来。

“宝贝儿,马上就到了……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容许你和咱宝宝有事儿……”

说实话,钱老二的紧张一点也不亚于元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额头上都是冷汗在冒。可谁让他是个爷们儿呢?他必须镇定如斯。

觉得时间过了好久,汽车才驶入吴岑所在的妇幼院,不等车停稳,钱老二打开车门就窜了下去,然后回身抱着元素就往楼上跑。

他怕,怕死了!

元素肚子疼得不行,深身冷汗涔涔的。

“钱傲,我想上厕所……”

肚子真痛得厉害,她一头钻进厕所,看来果真是泻药,蹲了好久才虚脱般出来,出门儿就碰见随后赶来守在外面的沈佩思。

“丫头,好点没有?”言语间充满了关切。

“唔……好,好多了……”

掺扶着她,沈佩思的焦急绝没有半分虚假:“走,小姨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去检查一下。”

感激地一瞥,元素苍白的小脸上慢慢就恢复了血色,小心翼翼地抚住自个的肚子,她了解沈女士的害怕,因为她心里也是一样,怀了四个多月的双胞胎孩子,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她怎么办?钱傲又该多难受?

进了妇科检查室,钱老二不顾小姨的阻止,直接就跟了进去,而沈佩思却被留在了外面,等待着结果。

没料到,不多一会儿,连老爷子都亲自赶了过来……

可见,这老两口,对这孙子,有多期待,多盼望!

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在钱司令员和沈佩思女士的焦急等待中,差点头发都等白,钱老二才扶着元素从妇检室出来。

钱司令员微微一动,到底沉住了气。

而沈女士直接就上前,颤着声音询问:“老二,我孙子,没事儿吧?”

瞧她这紧张劲儿,不等钱傲开口,边上的吴岑就把话头给接了过来,“表姐,你就放心吧,你儿媳妇没事,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也没在乎吴岑语气里的儿媳妇这词儿适不适当。

“不过什么?哎哟,你快说啊。”

“在你们来之前,我刚看到了这丫头的唐氏筛查结果,既然你们来了,我就把报告给你们。”

在她吩咐护士拿唐筛报告单的当儿,沈佩思就急不可耐地追问:“结果怎么样,有没有啥问题?”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吴岑抿了抿嘴,实话实说:

“唐筛结果显示有两项高危,唐氏综合风险为1:16,胎儿神经管缺陷的风险比例比较高,建议等到胎儿19周的时候做一个羊水穿刺检查,进一步诊断……”

死死盯着吴岑一张一合的嘴,几个人同时绷直了身子,听她说着唐氏筛查并非确诊,只能显示风险比例,而且准确率不过百分之六十,并不是说风险高的孩子都一定会有问题云云。

等她说完,屋子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神经管出生缺陷?神经管可是胎儿的中枢神经系统,如果有缺陷,那不是代表这俩是傻孩子,弱智儿?

1:16的风险?

天啦!?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1章 一笑泯距离—— 1:16的风险?

天啦!?

元素和钱傲互相对视一眼,感觉骨头缝里都凉馊馊的,最后,还是钱傲大手紧握住她的,几乎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儿来。

“别怕,没事儿的。”

哪能不怕呢?元素眼圈儿都红了,满身冒着虚汗,嘴唇都有些轻颤,张了张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像所有的孕妇准妈妈一样,她也会暗暗担心孩子是否健康,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他俩的孩子真有可能会出问题?

一时之间,她真的难以消化掉吴岑的话。

钱傲不是说,他俩这么优秀的结合,一定会是天才宝宝么?怎么会是这样?

闹心死了。

和她一样闹心的沈女士不由觉的抓住钱司令员的手,脸色早就灰白一片。

而吴岑作为妇科领域的权威人士,对他们如此极度激烈的反应很无解,再次解释道:“嗳嗳,你们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成不?实际上,就算是唐筛显示是高危,发生畸形的比例都是极小的,我这么说,不过是保险起见,瞧你们吓得。”

看她表情不像说谎,他们才从僵硬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反应过激了。

但,会不会是她做医生的,早看惯了风险的麻木状态?

气氛低压。

半晌,还是钱傲开了口,似乎轻松地调侃:“是啊,都担心啥呢?咱要信医学,信小姨。”

吴岑抿唇乐了:“你个臭小子,就贫,不过,真的不用太担心,孕妇要放宽心好好养身子才最重要。”

冷静下来,最后还是钱司令员同志做了简短的总结陈词:“都回吧,听小姨的。”

小姨说没事,肯定没事儿了。

这是大家心中的企盼。

元素努力平缓着自己因激动而狂跳不已的心脏,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纠结过,刚才那刹那,真是腿都吓软了,但听吴岑这么一解释,心又放宽了不少。

她相信,她和钱傲不会这么倒霉的。

嘿嘿傻笑,立马挽住了钱傲的手臂:“二爷,没事儿了。”

瞧着她的傻样儿,钱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捋了捋她的头发:“当然没事儿,咱俩的结晶,必须是天才宝宝,狂妄宝宝,一等一的牛逼宝宝,开玩笑,老子的优良基因呵。”

说完,他嘴角噙着笑地投给她一个‘我说的没错吧’的傲娇眼神。

会心一笑,元素感激他的安慰,其实彼此都明白,不管吴岑说得多么云淡风轻,作为准爸妈,乍一听闻这种风险,不怕不担心都是不可能的。

嗯……

好吧,她相信,人定胜天。

……

等他们回到钱宅,已经是离开二个小时以后,但厅内仍旧灯火通明,出了这事儿,谁都没有心思好好睡觉了。

还没等进客厅,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和钱老大不断数落的声音,很显然是被钱老二打了一个巴掌的钱思禾。

“爸爸,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然后是钱老大长长的叹息。

进了屋,诺大的客厅里只有钱老大和钱思禾俩人儿,扫了他俩一眼,钱傲冷寒的眼里并没有因为钱思禾的哭泣而暖上几分,反而显得愈加阴沉。

反倒是钱老大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还好意思问?”钱司令员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青花瓷茶具震动得乒乓做响,不停摇晃,而他自己更是气得眉目发青:“老大,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养不教父之过,自个儿好好收拾,真是把咱老钱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平日里不觉得这孙女有什么毛病,又是个女娃子,也不指着她继承家族的事业,宠着惯着,哪怕这会儿知道了她压根儿不是钱家的种,但养育之情和生育之情一样重,没有任何人在她跟前儿提过这事儿,还像以前那么待她,哪知道这丫头胆子都撑了天,敢干这种事儿。

追根溯源,责任全都在惯着她的钱老大身上。

所以,钱司令员气得满头冒青烟儿。

冷冷笑着,沈佩思站在他边儿,可心里再不舒服她也没有立场过多指责,但她面上的表情,一看便知是余怒未消。

被钱司令员骂了,钱老大这会儿说话都漏气,不敢顶半句嘴,再次把话题转到元素的身上:“去医院怎么说,孩子没事儿吧?”

瞪起牛眼,钱司令员倒没疑惑他突然这么关心,仍旧一五一十的将医院检查的结果大概说了一嘴。

原以为他就是顺嘴问问,哪知道听完钱司令员的话,钱老大的脸色变得比他们还苍白,指尖都有些颤。

他心中的恐惧感,别人当然不知道。

孩子神经病缺陷,会不会是因为……是因为她和老二真的有血缘关系?是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闺女?

恐惧感紧揪着他的心,老天!千万不要这么作孽呀?

这时候,他甚至有些怕了……怕那个他等了好几天的鉴定结果。

相较于钱老大的表情,钱老二比较直接,狠狠地瞪了钱思禾一眼,恼火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都是被怒火烧得血丝,“好好反省反省,今儿敢下药,我看明儿就敢杀人了。”

他说得挺狠,火星串串往外冒,钱思禾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咽一咽的只顾着哭,没敢抬头瞅她二叔,刚才她已经被爸爸狠狠骂过了。

这是她二十一年来的首次,心里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没有吃过苦的孩子,一点点的委屈,都能感觉到是世界末日。

她害了人,但她却觉得自己比谁都委屈,抽气着小声泣言:“……是,我,我错了,我不过就是,就是给她下点泻药……让她难受……难受……现在,你们都不喜欢我了……爸爸也不喜欢我了……我,我做错了什么啊……我?”

听她这话,钱老大眉皱得死紧,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太疏于对女儿的管教,这孩子的心里怎么会这么扭曲?小小年纪,对待家人竟自私如此。

钱傲冷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不再多言,拉过元素就上了楼。

自始自终,元素眼波暗淡,未发一言。

她虽然心有怨怼,但看着这么个女孩子,似乎又恨不起来,不过是宠坏了的娇小姐,连最基本的处世原则都不明白。

没有妈的孩子,其实也挺可怜。

她再次觉得自己傻叉似的容忍太圣母了,可心里想的确实只有三个字:

算了吧!

……

夜寐,她睡得并不安稳。

迷糊间,习惯性把手往身边那堵健硕的‘墙体’上挠,可手下一空,空空如也……

她猛地惊醒,人呢?钱傲哪去了?打开台灯,目光扫了一圈,卧室里空空如也。

披衣起床,入秋的夜,凉风缭绕。

她蹑着脚步走到卧室隔壁地书房,果然他在——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刚毅俊朗的脸若隐若现看不分明,晦暗的目光专注地盯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专心致志到连她推门儿进来都没有发现。

靠近……

电脑屏幕上,开着的窗口全是有关于唐氏筛查的。

诶,她暗叹!

他总是安慰着自己,可是同样放不下心了,半夜三更竟然有找度娘的心思,度娘能比小姨知道得多么?看来,钱二爷也有犯傻的时候。

伸手,她想去蒙住他的眼。

可,动作还没做到位……

钱傲反身就拉过她的手,脸上尽是宠溺的浓厚笑容,哪怕她步子再轻盈,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不被他发现。

“傻妞儿,怎么起来了?”

歪着头,元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在,我就醒了,你不在,我就睡不着。”

这话,二爷爱听,而且非常受用。

只见他抿起唇角,俊眉微挑就乐了,“小傻瓜,走吧,咱睡觉去。”

想了想,元素好奇地问:“查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瞧着她白皙好看的侧颜,钱老二慢慢说道:“妞儿,小姨说得没错儿,这唐氏筛查就是一个风险的概率估计,做不得准的,有很多孕妇孕检时都是高危,做羊水穿刺检查就没事儿,甚至有些人压根儿没做进一步检查,生出来的孩子也没事。”

“所以……”

顺着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钱老二的声音软得像哄小孩子一般,“所以,咱俩更不用担心,更何况,如今医学发达,有啥事儿是不能解决的?对吧……放心吧,宝贝儿。”

嘴角含笑,元素挑起唇问:“钱傲,你呀,大半夜的……说说,到底是谁比较不放心。”

“你心安,我才心安。”

小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元素将唇映在他薄削的唇上,笑得像只猫:“嘴上抹蜜啦,钱傲,现在怎么越发腻歪了,不嫌臊?”

挑了挑眉头,钱老二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温暖和宠溺:“和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可臊的,我啊,就想怎么没早点遇着你,早点学会腻歪,白白浪费了老子的大好青春。”

“二爷,你青春还在呢。”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小手,喟叹般轻言:“呵呵……是啊,还在,素,有你的日子,真好,咱俩好好珍惜!”

“好了,回去睡吧,小心被人瞧见。”

“瞧见怕什么?”钱老二低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老子在自己家里,搂着自己媳妇儿亲热,怕个屁?”

他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最美魔音,一句一句挠在元素的心尖上,瞬间柔软。

最后,他贴近她的耳畔不住的呵气,嘴里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媳妇儿,相信你男人,除非你不要我,要不然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打击到我,能打击到咱们,好吗?”

他的话,让元素感动得跟怀里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将脑袋扎进他怀里贴着,听着他怦怦地心跳,原本的急躁和忐忑慢慢就沉淀了下来。

是啊,人的一生得经历多少磨难和挫折。

只要足够坚强和信心,有什么事难得到他俩呢?

见她半晌不吱声儿,钱傲捏了捏她腰间丰腴的软肉,坏心眼儿的捉弄:“宝贝儿,回神儿了,想啥呢?”

“觉得你说得对。”她实话实说。

憋不住笑,钱老二圈住她的腰肢,抱好她就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乖孩子,走喽,回去滚咱俩的被窝了。”

话是越说越肉麻。

哪怕他俩如今把肉麻当有趣已成习惯,元素还是不免脸上有些发烫,虽然明知这个时间段,大宅里都睡着了,但她还是将头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可钱二爷是这么好伺弄的主儿么?俯下头去埋在她细软的发间就来回嗅着磨蹭,紧接着,就用自己下巴上刚冒出的短短胡茬去蹭她细嫩的小脸,

“宝贝儿,今晚有没有奖励啊?”

这胡茬挠得元素心尖尖都难受,麻酥酥,痒痒的……

不由得嘻笑:“要什么?”

咧着嘴,对着她细滑的颈子就咬了一口,男人的声音宛若神灵与撒旦的组合,时而温柔诱哄,时而邪恶无双。

那些话,在夜风里,听着都荡漾……

元素闷哼一声,感觉这饿狼有只手不老实地就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胡乱的摸索着,粗糙的指腹轻重不匀地磨蹭着她。

羞耻,垂首。

世上爱人之间,最甜蜜不过如此。

男人越发癫狂……

她不免颤抖,喘气儿:“钱傲,别,回房……”

男人的黑眸颜色逾深,在她迷离的视线里沉沦,这时候,听到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掠过,在这样的夜晚犹为清晰。

诡异的是,等回头看时,却空无一人。

不安感刹那升腾,元素疑惑地问,“是谁?”

“没人。”挑了挑眉,钱老二气定神闲,大手轻轻托起她的臀抱严实了就进了房间,腿轻轻一勾,卧室的门瞬间就合上了。

同时,也阻碍了那一抹神色黯然的视线。

……

翌日。

时钟刚指向八点,元素半闭着眼就被男人给拽起了床,随便附赠了一个长长的早安吻。

话说为啥这么早起?封建余孽的残留谁最甚,真是非钱家人莫属。

因为,法音寺有一场盛大的法事活动,沈女士要带着他俩一起去进香,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要不是确实看到男人还在自己身边,要不是看到四周环境依旧,元素真会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穿越了。

上香祈福?没搞错吧!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了,难怪人间寺庙处,处处有香火,鼎盛兴旺,生意兴隆,原来还真的有人这么迷信啊。

脑子半天没转过来,迷迷糊糊的洗漱,迷迷糊糊的下楼,至到吃饭早餐,元素才明白,钱傲并不是开玩笑的,沈女士是真真儿要带他俩去上香。

天雷阵阵!

怪不得听人说,越是有钱的人家,越是信奉神鬼之说,不对不对,是神佛之说。

得,除了跟着去,还能咋办?

她素日里并不信这些,但既然是为了孩子,也是辜且一试吧。

反正即便没好处,也没坏处,就当出门散散心,感受一下凡尘俗事之外的佛典名言,也未尝不可。

一行人,一辆车,一路颠簸,浩浩荡荡。

路上俩人时而相识一笑,时而窃窃私语,看在沈女士眼里,别有一番滋味,人之相处就是这样,熟悉了,慢慢就习惯了,这么些日子下来,她对元素从最初的怨怼,慢慢变得淡然。

既然如此,只能无奈。

……

不得不说,沈女士实在是个对中国传统东西深信不疑的女性,不管她受了多少高等教育,学了多少科学文化,似乎都没法改变这个观点。

她对于神佛的信仰,虔诚而信服,对于此次法音寺之行,最认真的人莫过于她了。

钱老二从小接受的就是红色教育,又在西方生活过多年,原是不想参加这种无聊活动的,可实在拗不过沈女士的撺掇,何况她手里握着最厉害的尚方宝剑,为孩子祈福,你信或者不信?神就在那里。

你敢试么?你敢得罪神灵么?你敢得罪佛祖么?

答案不用想,就俩字儿:不敢。

信仰一词,原本就在于自身,不仅是一种心灵的寄托,更在于对美好事物的企盼和祝愿。

到法音寺上香,原就是沈女士这些年喜欢干的事情之一,搞慈善,信佛教,追求生命本真,似乎人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干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

到了法音寺,沈佩思走在前面,钱傲拥着元素慢慢拾阶而上,石阶不算太陡人,但对于孕妇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我抱你上去。”

望了前面的沈女士一眼,又抬头审视了一遍蜿蜒向上的石凿台阶,元素咬着牙摇头,在他妈妈面前这种举动,她还是怕怕的。

“我行的。”

“你行个屁。”毫不理会她的拒绝,钱老二俯下身就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来。

撇嘴,这男人的霸道还是一如既往。

知道争辩也是徒劳,元素索性缩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脖子,减轻他的负担,虽然她知道,也许钱二爷钢盘铁骨打造的身子骨压根儿不需要。

微风轻拂下,男人的唇角亦是飞扬,似乎挺满意她配合式的投怀送抱,台阶不再是台阶了,如履平地,困难也不再是困难了,烟消云散。

这法音寺,做为j市的第一大寺,兴许是菩萨确实很灵,长年香火鼎沸,上香的,朝拜的热情高涨,香客云集,纷纷前来感受这佛光普照。

今儿法音寺在举办‘斋戒拜月’祈福法会,寺里的高僧们聚在一起做礼拜大悲忏,虔诚地为寺院的香客居士们祈福祝祷。

一进寺门,迎面便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鼎,烟雾缭绕,烛火萤萤。

寺庙里独有的香烛烟薰味道浓得刺鼻,钱傲不乐意了,瞧这光景半时半刻都不想呆了,他怕熏着元素和宝宝,就要带着她离开。

元素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注意沈女士的脸色不好看。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亵渎神灵。

香客络绎不绝的结果就是,连上香和跪蒲团也得排队。

不过……

现实告诉我们,钱真的是万能的,其作用已经深入了佛门重地,沈女士一看就是常客,有某位高僧迎接上来,专门给他们带进佛堂,拿来最大的高香蜡烛。

烧高香这词儿,原来源于此。

沈女士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完了虔诚三叩首,再将元素也拉了过来,将几柱香递给她,托在香炉里,然后跟着她跪在蒲团上。

佛音绕梁,梵音吟唱……

元素抬头,头顶上悬“福裕德泽”和“神威显赫”两块木制巨匾,佛柱上金箔纸萦绕仿若金龙,面前慈祥的弥勒佛祖经年不变的笑眯眯佛容端庄,你老真的能普度众生么?

佛语有云: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佛啊,你且告诉我,求还是不求?

双腿跪在蒲团上,耳边是低沉婉转的梵唱经文,袅袅梵音渐入耳,心静,人静,一切都静。

痴望几秒,心中虔诚顿生,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所有的亲戚朋友,为她和钱傲的爱情,诚心三拜,功德圆满。

瞧她拜得认真的小模样儿,钱老二不禁莞尔。

等几柱香上完,沈女士跟着一位‘得道高僧’去了旁边的禅房,不用想也知道,进完香,得给寺庙添点香火钱了,不过这钱么,沈女士这佛教徒一出手,断断是少不了的。

只是不知道,这钱,佛能享受几何?

钱傲拉着元素的手,跨过佛堂高高的门槛儿,往外面人少的庭院儿走去,没有跟着沈女士去凑热闹。

他无神论者,但谁也不知道,刚刚在佛前,他也曾默默祷求——

求,佛佑吾儿。

寺院规模挺大,穿过排排的栏杆,边上青松翠柏,看上去确实有百年古刹的范儿,刨开其它不说,这法音寺,其实是个挺好的赏景点儿,迎风立在半山腰,看满山的郁郁葱葱。

雾茫茫的仙山,小雨初歇般的蒙蒙盛景,格外的祥和。

靠在钱傲的怀里,静静相依,默默相偎。

神思悠远……

元素偏着脑袋直勾勾地看钱傲,看他棱角分明,俊朗无匹的五官,感受着阳刚的味道,脑子里想着怎么会有男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将帅气和狂野融合得如此自然。

跟着二爷后,电视里的偶然明星什么的,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钱傲满足了她少女时期一切的花痴梦。

痴狂间,胡思乱想。

是不是因为他太美好了,所以老天就得给她一些相应的惩罚,才能堵住芸芸众生的口,毕竟人间,也是需要公平的么。

想着想着,又不免失笑,怎么这到了寺庙,自个儿已经开始悟上禅理了?

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宝贝儿,许啥愿了?”

轻抿唇角,元素笑道:“说出来就不灵。”

“傻妞儿。”

瞟眼儿望他,元素嘟着嘴:“不说,你不一样知道么?你才傻,不许问。”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钱老二被她撒娇的样子逗得挺开心,看来这妞儿现在的心理非常的健康啊,这么大的事儿都没打击到她,抑郁症什么的,都是浮云了吧?

转悠了一阵,他俩回到庭园,中间有一颗数人环抱的黄桷树,看上面的树牌称有上千年的历史,黄桷树上飘着长长短短的红绸带似的经幡,随风飘飘,上面墨笔写着各类祝福词。

或为爱情,或为亲情,或为友情,人生在世,最脱不开一个情字。

树下,有位居士在摆摊出售据说是开过光的观音和如来翡翠挂件儿,当然,只是形似翡翠,价格不贵,十块钱,用根红绳儿往脖子上一套,就佛祖佑身,百毒不侵了。

“钱傲,咱也去买一个吧?”

“你还真信?”

“信则灵。”

“好嘞。”

单手做了个阿弥陀佛,戴着和尚帽儿的居士严肃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请问买来给谁戴?”

指了指元素,钱老二笑呵呵对居士说:“大师,给我媳妇儿来一块儿。”

这居士像是外地人,听钱老二张嘴就是京味儿普通话,再次施礼后也用憋脚的普通话说,

“那戴个如来吧,如来佛,是万佛之组,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能佑你平安福泽。”

没有人不喜欢听吉祥话,他俩也是一样,乐呵得不行。

那啥,心花都怒放了,一朵朵的开——

将元素的身子掰转过来,钱老二细心地将系着红绳的如来佛主套在她脖子上,轻声叮嘱‘你们娘仨一定要平安’……

然后,付过钱,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就要走。

“二哥,二哥!”

听到这个声音,元素怔愣了,钱傲咬牙了。此情此景,真是大煞风景啊,可转身看到白慕雅身边还跟着她的父母。

钱傲面色稍霁,还是点头招呼。

“白叔好,严婶儿好。”

完全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白慕雅,元素挽在钱傲胳膊上的手紧了又紧,因为刹时间几道目光直接就落在她身上。

她觉得点儿真背,难言憋闷啊!

白慕雅当然是最痛恨她的人,恨到啥程度呢?若是能一口将她活活咬死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她指定能毫不犹豫的这么干。

恨啦!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登堂入室,钱家会没有她的位置么?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霸占二哥,那么此刻站在他边儿上的除了她还能有别人么?

这恨,这怨,她得记一辈子,心情顿时翻天覆地。

不过……

她扭曲地笑,还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很快了!

相较于白慕雅,白氏夫妇的神情就诡异了——

吃惊,疑惑,审视,慢慢化为淡然。

白太太严梅瞟了白振声一眼,唇角掀起一线若有若无的笑意,“小傲啊,你妈也来了么?”

“嗯。”

“我猜也是,这么热闹的祈福会,她哪能错过呢,呵呵。”

她的笑容很得体,可却不能深究,所谓笑不达眼底,就专指这一类人吧。

听了她的话,钱傲突然眉开眼笑地揽过元素的腰,指腹细细滑过,一点点摩挲着,揉捏着,动作暧昧至极恩爱至极。

几秒后,他勾起唇角,满面含笑着告辞:

“各位慢逛,我和我家媳妇儿先走一步,再见!”

这丫二爷明显是挑衅人家啊,把人家姑娘的念想全给扼杀掉了!

老实说,元素心里很犯嘀咕,这男人好像特别喜欢在别人面前和她秀亲热,仿佛非得把她逼成妖媚惑主的狐狸精不可。

走了老远,仍旧能感觉到背后的森冷和审视目光……

诶!二爷啊!你能再幼稚点么?

——分割了——

秋老虎肆虐,还有啥事儿比三两友人悠闲懒坐着品味下午茶更加令人惬意和滋润的呢?

这小日子过得!

捧一个别致的茶杯,鼻间嗅着清香扑鼻的花草茶,面前摆着几份精致可口的美味小餐,

真是美妙而浪漫的午后时光……

这间店离戏剧学院很近,在元素接到颜色十万火急的电话后,她用了三十分钟说服钱傲,再用了三十分钟说服沈女士,最后,用了三十分钟穿过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在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样儿魁梧男的保护下,坐到了颜色和程菲儿的面前。

戏剧学院,美女三剑客,好久没聚会了。

如今相对而坐,一笑泯距离。

可这一顿折腾,真是要人命。

坐下来,颜色和程菲儿就开始讲离元素有些遥远了的学校生活,听得元素唉声叹气,各种八卦,各种爆料,在颜色的嘴里‘噼叭’地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颜色这妞儿指定是‘治愈系’的职业,不仅疗伤的能力强,自疗的能力更强。

她没提和徐丰之间的事儿,也没提她怎么又回了学校,她俩也没问,所谓朋友,便是做一个好听众吧?

颜色说一千道一百,八卦的主旨始终围绕着:戏剧学院的校花傍上了jk董事长,找了一张会移动又保险的永久信用卡,无限透支,还能白睡美男,狗日的,这妞儿走狗屎运了。

姐妹们儿,向前冲,学得好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所以,虽然她没回学校,仍旧是本年度呈狂风般席卷戏剧学院的风云人物,人人得而谈之的偶像级、重量级明星。

传闻很多,猜来猜去无非就两点……

其一:她和他相爱了,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其二:她被他包养了,过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颜色的描绘很精彩,可以说是绘声绘色,有民间版本,有系里版本,有所谓的媒体版本,当然也有假冒伪劣的官方版本。

不管真相,同学津津乐道,当故事听,在这个金钱决定地位的社会,不管是否乐意,她都收获了很多的羡慕嫉妒和……口水。

元素唇角噙着笑,吃着小点心,听着自己的八卦,边上坐着自家姐妹儿,心里非常的舒坦。

程菲儿淡定如斯,俏脸轻扬:“要出名靠绯闻,你丫现在不比红透半边天的明星风头劲儿啊?所以啊,就靠这张脸,出来拍戏,想不红都难。”

纯白的木制平台,清新的布艺沙发上仨女人久违的在八卦中再次重生,下午茶的语境绝对不是盖的,远离尘嚣般的恬静之后,颜色突然仰天大笑一声,再轻咳三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姐妹儿,今儿叫你俩来,是有重要消息宣布。”

元素手拿一块儿水果蛋糕,典型一吃货,闻言傻了,“你要结婚?”

程菲儿优雅闲适地倚靠在布艺沙发上,同问。

立马摆了摆手,像看神经病一般瞧了她俩一眼,颜色答:

“我怀孕了,恭喜你俩,要做干妈了。”

啊!噗!

这一刻,颜色的表情刻在元素的记忆,很久很久都不能忘记——

扬眉抿唇,笑意盎然。

多么丰富,多么喜悦,这种初为人母,感知生命的体验,她非常的理解并感同身受。

心里掠过淡淡的担心,而后,元素慢慢化开了眉头,很欠扁地将蛋糕塞进了嘴里,“不管男女,咱都能打亲家了……姐的肚子里,龙凤胎。”

似是怨怼地瞥了她一眼,颜色撇嘴:“太鄙视了,老娘才一个。”

边儿上的程菲儿清了清嗓子,又抒情又文艺的叹了一句,“本小姐肚子里,是空的……”

这一下,目光都转到她的身上了……

想到她和仲尧的相亲,元素话到嘴边儿又咽下了,有的话,如果她问似乎不合适。

端起面前的精致茶杯,程菲儿轻抿了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元素,即不闪也不避,“你对仲尧还有感情么?”

和谐良好的气氛有些凝结。

望着程菲儿,元素脸上的笑容微僵,然后转为浅淡:“没有了。”

笑了笑,程菲儿再次缓缓开口,“确定?”

“确定。”

没有犹豫,一秒也没有,她怕,哪怕一秒,也会影响这姐妹儿的决定。

无辜地望着她俩,颜色杵在边上尴尬了,埋着头做牛饮水状。

眉头蹙了蹙,程菲儿喟然长叹,似是心事满腹,“可是他对你,还是放不下。”

微眯双眸,元素目光烁烁地望她,低笑了一声,手臂横过面前的桌子,紧紧握住程菲儿桌面上的手,

“小橙子,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你不要顾及我,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我永远不可能跟仲尧在一起了。”

目光微闪,程菲儿点了点头。

对她真情切切的话,她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欣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抬头望她:

“那么,能不能请你帮我转告钱仲尧,我程菲儿要嫁给他。”

------题外话------

天天顶着大锅盖,我码啊码啊码~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2章 乱的是伦,强的是暴。 “那么,能不能请你帮我转告钱仲尧,我程菲儿要嫁给他。”

“我?”心一惊,蓦地抽回手,元素望着她苦笑:“你觉得,我适合么?”

的确不适合。

她如果跑去劝仲尧,会不会太圣母玛利雅素了?

尽管心眼里一百个一千个支持菲儿和仲尧走到一起,彼此收获感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有资格去干扰仲尧的爱情决择。

所以,对程菲儿的这个要求,她直接拒绝,如果真傻傻地跑去对仲尧这么一说,那真是掏心掏肺的装逼份子。

不管出发点是为了什么,太过装逼,是会遭雷劈的。

瞅着她,程菲儿沉默了,然后淡定地笑:“小圆子,你最适合。”

元素皱眉,这姐妹儿还扛上了?

瞧瞧她,又瞧瞧程菲儿,颜色纳闷儿了。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为了男人?

疯了,疯了,到底谁疯了?

这么想的时候,颜色的手已经扶上自个儿的额头了,“小橙子,你这样儿真是没劲儿了啊,瞧你这委屈劲儿,小媳妇玩sm呢?我告诉你啊,要是喜欢钱仲尧,直接把脸放兜里,然后大胆去追,直接弄上床再说。”

元素和程菲儿对视一线,这啥状况?

她俩的话还没问出口,颜色先噗哧乐了。

看到这俩姐妹儿眼珠子都直了,颜色舔了舔嘴角的蛋糕沫儿,她似乎对自己制造的震憾效果,相当满意。

元素抽了抽嘴角,翘大拇指,“你行,你能,全球通。”

状似郁闷地扒拉扒拉脑袋,颜色目露痴迷,似幽怨似不甘如歌似泣的声音中却带来闪电连着的惊雷……

“你咋知道的,老娘上下全通,浑身三通,爽!”

啊……

这时候,店里无数双眼睛瞧了过来,元素急得直想捂住她这张大嘴巴。

可话已出口,收回无力,掩面垂头丧气,她真想拿个喇叭喊:各位乡亲父亲,我跟这位女士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咧着嘴,颜色乐死了,拍了拍手,笑呵呵地喝了口茶,拿了块儿蛋糕继续吃着,看她俩大眼瞪小眼。

不过,她这么一闹,紧张的气氛过去了。

颜色自个儿捧着肚子笑。

程菲儿抽搐着嘴唇,半晌愣是没笑出声儿来。

元素终是没有忍住,指着她脑袋闷声发笑,“颜色,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玩意儿?”

砸了砸舌,颜色翻着白眼儿感叹:“豆腐脑儿,纯的,我外婆家就做豆腐脑儿的,小时候喝得太多了。”

终于,玩笑又回来了。

好歹是一起玩过来的朋友,三言两语又将不快冲没了。

程菲元瞅着元素,突然轻唤了一声儿:

“小圆子。”

可待元素侧眸看时,她又停顿了,“相信我,我不是和你过不去,我是因为……”

她再次停顿,元素微笑,恳切地点头:“我知道。”

能不知道么?

仨姐妹的感情可都是‘枪林弹雨’闯过来的,绝对能够弥历风雨,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事儿往心里计较,没得伤了姐妹的感情。

相视一笑,元素心里暗暗想,如果有机会是应该劝劝仲尧,不仅为了菲儿,也为了他,菲儿对仲尧有意思,看上去是十成十的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那么惊险,那么恐惧……

不过,却果真歪打正着成全了程菲儿。

……

虽说马上都中秋了,可这天儿越发闷热不堪,天空暗沉沉,到了傍晚就淅沥着起小雨来,续而暴雨如注。

倾盆直下。

彼此,元素正哼着小曲儿在浴室冲澡,等她出来时,才听到雨点敲击在窗户上的声音。

瞧了瞧时间,这个点儿钱傲该回来了,他会不会淋到雨?

坐到窗边儿,每过两分钟她便拉开窗帘,极目远眺,看看他的车有没有进别墅的大门。

在第n+1次打开窗帘时,就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溜烟儿往车库开去,刚好就瞧到个车屁股在雨帘里激荡起一抹白色的弧线。

虽没瞧仔细,但她感觉是钱傲回来了。

匆匆套好衣服,吸上一双拖鞋,打开房间门噔噔噔就下了楼,拿了一把伞就往外跑,可刚推开大厅的门儿走到廊下,就被吓了一大跳。

欢快的脸木然了,愉悦的眸子变色了。

回来的是钱仲尧,军装的衣扣微敞着,盘扣也敞开着,身上沾了些许雨点,板寸头上有些润湿,

还有,那扑鼻而来浓浓的酒气。

他喝酒了?

四目交集,钱仲尧满目疲惫。

元素不由得紧蹙了眉头,一时间,原就潮湿的空气,更加郁结了。

沉闷,她低下头,就见到他沾着水的军靴移动,越过她径直走了。

拍了拍胸口,她暗暗松了口气,观望了片刻,钱傲还没回来。

诶,她回屋放好伞,就往楼上走。

刚上楼梯口,就看到伫在边儿上靠着墙抽烟的钱仲尧,香烟的迷雾里,他的样子显得颓废而迷茫,醉眼朦胧间表情辩不分明。

这……

错愕了一秒,元素朝他点了点头,继续越过他往前走,可刚打开房间门,还没来得及合上,钱仲尧就从后面赶了上来,拽住她的手往里一拖两人就进了屋。

砰!

他脚下一带,门就关死了。

这举动把元素吓了一大跳。

他喝了酒,又跑到自己的房间来究竟要做什么?如何等下钱傲回来瞧见或者被钱家任何一个人瞧见该做何解释?

瓜田李下的事儿,她最怕沾上身。

头大了又大,可钱仲尧拽住她手压根儿就不松开。

她拼着死劲儿的在他手中挣扎,嘴里低喝:“仲尧,你要干什么?快放手!”

略微一顿,钱仲尧放开了她的手,可却完全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两个人离得很远,近到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素素,咱俩谈谈。”

身体得到自由,元素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了几步,拉出安全距离,苦笑着:“仲尧,我以为咱俩之间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冷笑一声,钱仲尧逼近了她,幽黑的眸底深不见底,似乎颇为认真的研究着她,审视着她,然后沉声轻语:

“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么?”

“不,完全没有。”元素立马否定。

钱仲尧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低吼:“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

身子微僵,元素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张嘴就咬在他的胳膊上,钱仲尧疼得脸色一变,可丝毫不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素素……素素……”

“仲尧,你放开!我数到三,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脑子一激,他似乎清醒了些许,手微微一松,元素趁机挣脱出来,身体刚获得自由,她几乎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一个耳光就甩在他的脸上,那力道之大,反作用力都将自己的手给震麻了。

猝不及防地被打了耳刮子,钱仲尧喉头顿感腥甜,伸出手抹了抹嘴角,竟然有淡淡地血丝。

这个女人,对他可真够狠!

他自嘲地深深瞥着她,扯松了衬衣的领口,慢慢向她逼近。

元素顾不得手疼,反转过身就想去打开房门,可还没等他触上门把,手腕就被钱仲尧拽住了。

死死地咬着下唇,考虑了半晌,还是抬头直视着他,目光一凝,这时候她才发现,仲尧的眼里那浓重的悲伤和绝望。

这种眼神,她从未见过。

心很惶恐。

仲尧对她的好,她全都明白,不管他之前怎么骗过她,耍过什么手段,但她都没有办法去恨他。

但……

昨日种种,逝水无痕,对不起他,但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不是么?

咽了咽口水,她眼神清亮地望着他,诚恳地说:

“仲尧,咱俩之间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么?你能不能重新睁开眼睛看一看,在你的面前,其实有比我更好的女人,有更漂亮的风景?她会比我更适合你。”

“哦,比如呢?”钱仲尧清冷地笑,心底被揪得很痛。

见到他动容,元素语速很快地开口:“比如菲儿,菲儿她很喜欢你,她是我的好朋友,我非常的了解她,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仲尧,你给她一个机会,试着交往看看?”

她眼睛中的真诚无庸置疑,漂亮的眸子闪着动人的光泽,一如当初……

她,还是这么美,可每一分,都不再是为了自己绽放。

痛苦地阖上眼,钱仲尧嘲笑一般地微点头,真想不到她会这么告诉自己,说别的女人更适合他,谁最适合,难道他不知道吗?

他要的,是她,一直是她。

可她却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当残次品一般的推销出去,这让他情何以堪?

再睁开眼时,他眼中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怒意,这个狠心的女人,离开了自己,连自己喜欢她的念想都要亲自掐断么,非得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不可么?

她究竟是善良还是愚蠢?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满心满脑子都装满了她的男人,还能给其他女人一个机会?

交往看看?她说得多简单。

可笑之极!

她不爱了,就想要结束了么?天底下真有这么绝情的女人,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呼吸越发紊乱急促,他脸上泛着酒醉后不正常的酡红。

素素,你的云淡风轻,恰恰是我的深渊寒潭。

看她的眉,看她的眼,钱仲尧无声地冷笑,阴冷的眸光里尽是伤痛——

靠近她,一步一步!

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越来越近!

元素退无可退,眼前一花,钱仲尧放大的脸就已经近在眼前了,微震之余,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仲尧,你冷静一点,你醉了,清醒一点好不好?”

他的执拗,让她觉得非常的头痛,但她不想为自己,为钱傲,为他们的感情惹上麻烦,不想再因为这段感情给任何人再增添任何的困扰。

这时候的钱仲尧,被酒精烧了心,火蹭蹭的往上窜,像急于求证什么似的,他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强迫她的视线落到自己的眼睛里,憋在心底深处的怒气刚好借着酒意忿然燃烧起来。

“冷静?!你让我冷静?素素,我冷静不下来,我今天必须要你。”

哪曾想,不等他的后续动作,一个重重的大耳刮子再次招呼到了他的脸上,脸随之一侧,又打他?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他的素素原来是一个这么尚武的小女人。

冷冷地转过头来,他用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痛苦地哑声道:

“元素,你真到底有没有心?”

双手都无法动作,元素脸色瞬间唰白,激动地挣扎了起来,同时提高了声调:“放开我!钱仲尧,你喝醉了!”

“我没醉!”

好不容易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怀里,喝得有些晕乎的钱仲尧能放手么?紧紧抱着他,声音有些颤:

“我没有醉,素素!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信……让我爱你,好么?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相信我,我会比他更爱你,比他爱你一百倍,一千倍……给我机会,好不好?”

挣脱不开,元素又急又怕,恨死了作为女人的无助,可任她拼了命的叫喊,也没有办法摆脱禁锢,无奈之下,她只能用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击他的肚子,奈何面前这部队练过的男人,丝毫都不为所动。

骇然不已!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有些打颤了:“仲尧,你听我说,你先放开我,你真的喝醉了,有事等你酒醒了再说好吗?”

醉鬼最是难缠,因为他完全没有道理可以讲。

钱仲尧充耳不闻:“我没醉,我真的没醉,素素,我要是真的醉了就他妈不用天天想着你了,想得这,还有这……心都痛了……”

钱仲尧醉眼凝恨,自嘲地轻笑,盯着元素愤怒得恨不得要杀了自己的美好眸子,如雾般轻盈。

这是他的女人……

心里一紧,他骤然低下头就朝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的吻,带着深深的迷恋和浓浓的酒意,甚至夹裹着淡淡的恨意,拼了命般想要撬开她的唇齿。

他的吻,粗暴而激烈,发狠般掠夺,舌上的酒意如烈焰啮心,辛辣苦涩,重得让她生生吃痛,却无法摆脱。

“素素,你记得么,记得我的吻么?你不要离开我好么?不,你休想,休想摆脱我和他双宿双飞……你妄想……妄想……这辈子都妄想……”

钱仲尧,他真的醉了。

他急于想求证这个女人还是他的,还在意他的。

所以,在他霸道的狂吻中,元素招架不住,狠狠地咬他,血瞬间就从他的唇上渗了出来。

血腥味在唇龄间蔓延,仿佛最冷酷的蔓珠沙华……

咬紧牙关,元素拼命地挣扎,可她的抗拒和拒绝,反而越加激怒他,醉意之下,他倏地紧紧扼住她纤细的脖颈,狠狠地将她摁倒在床上,手足并用地压制住她拼命挣扎的四肢,腾出手来就扯她的衣服。

呼吸不畅,挣扎不开,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汪洋,扑漱漱往下滴落,喉咙哽咽着却发不出声儿,钱傲,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快回来……

钱傲……

这一刻,她好想他,想他的霸道,想他的嚣张,想他为了自己的疯狂,想他想要她时露出那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

胃部翻腾,她脑中缺氧,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掐死了,脑子里除了钱傲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幼稚,他的一切一切,在这劫难即将凌迟她的一刻,只有钱傲在她的胸口绽放着。

钱傲,如果宿命让我不可逃,我该怎么办?

钱傲,我是如此的想你,如此,如此的想……

泪,如断线的珠子!

见她这样儿,钱仲尧怒不可遏,狠狠撕扯她领口的衣服,却被她死死按住,两人不要命地博弈着,他的眼神里是嗜血般的疯狂:

“元素,你的第一次给了他,我要你的最后一次。”

“……”

他想要她死?

刹那间,元素明白了,他在恨她,也许恨都深到骨子里了,可是,如果他敢碰自己,那么她的恨,会比他的更多,更深。

可她不能死,她还有孩子,她和钱傲的宝宝啊……

眼睛里全是绝望,心突然就像被人捅了一刀般疼痛,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和钱傲以外的男人。

不能,她不能,她绝对不能。

手指拼命抓住衣服,嘴一张一合,眼睛里是穷尽一生的凶狠瞪视,就在这么一瞬,就她这么痛恨的一眼,让钱仲尧痛彻心扉。

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

所有的不舍和爱意,如今悉数化作撕心裂肺的痛恨……

挣扎和扑腾中,脚不小心碰翻了床边桌上的茶盏,碎瓷片片,嗤声入耳,拉回了钱仲尧片刻的理智,手下的动作停顿,放开了扼制她咽喉的手,恶狠狠的低吼:

“你不是喜欢用强么?钱傲可以,我钱仲尧为什么不可以?”

“滚!”声音嘶哑微弱。

“素素,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获得自由的喉咙发痒发哑,元素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然后凄厉地咧嘴一笑:“没有爱,何来背叛?我从来都不爱你。”

天杀的女人!他的手指缠上她的手指,早就破碎的情绪里夹杂着紊乱沉重的喘息:

“你说谎,说谎……”

“我没有,我爱钱傲……我只爱钱傲……”元素恨极了他,恨极了。

“你有没有心?”

“我爱钱傲。”

“你们休想,你们休想!”

“我爱钱傲。”

泪水四溢,有她的,也有他的。

将她钳制在怀里,泪水冰凉地自他的眼角滑落,滴到她的脸上。

钱仲尧哭了,他的眼泪冷热交织着,可却永远入不了她的心了。

他哭什么?他哭什么?

差点被他强暴的是她,他凭什么哭——

他很愤怒。

他很痛苦。

他狰狞的神情动作,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他的一切都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这样的他,只会让她痛恨,让她离得更远。

咬牙切齿,她说:“记住,钱仲尧,永远也不要妄想从他的身边夺走我,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一切都只属于他,只属于钱傲,你永远也得不到,永远,永远!”

他的心,支离破碎。

听见她声音沙哑微弱,他旋即撑起身来,清俊的脸庞上,甚至还挂着晶莹的一滴泪。

拉她坐起来,紧紧抱着她,流着泪,挥洒着心底的痛苦,尽情地流着泪。

痛不欲生!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他钱仲尧又何尝不是上上之选的优秀男人?不管是能力,学识,外表,还是家世,有谁能小瞧了他去?他同样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可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对他不屑一顾?

“素素,你为什么要哭?你凭什么哭?凭什么流泪?你的泪,一滴也没有为我,是么?是不是?一滴都没有么?”

飞快的抬起头,元素望着他,眸光黯然,却充盈着不可思议的陌生感,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种陌生和疏离,瞬间将钱仲尧心底里最想珍藏的那份柔软击得粉碎,整个人顿时冻住了。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都不会再有他了,她曾经用过那么温柔的眼光看过自己,她曾经用那么柔软的手指抚过自己的面庞,她爱过自己的啊,可是如今,她的神态里,为什么只剩下深深的鄙夷和痛恨?

她的眼,如刀,似刺,深深入心……

钱仲尧,你有这样不堪吗?

枉自费尽心机,到头来,她依然心甘情愿地投入了二叔的怀抱?

手伸起,落下,抚在她的眉尖……

然后蜷缩,再一拳砸在床头,钱仲尧站起身,苦笑着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大步而去!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他没带雨具直接冲出了门,急雨打到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孔往下流,脚步不停地冲到车库。

迎面,就遇上满脸吃惊的钱傲。

眼前的仲子满脸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眼中布满血丝。

“仲子,你这是咋了?”

钱仲尧恍若未闻,直直地瞪着他,站在雨里被淋得象一只落汤鸡似的,任雨水浑洒,急淌在身上,淌进他的心窝……

“钱傲,你赢了……你什么都得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是你的了……”

钱傲皱眉,一动不动地看着这神情古怪的大侄子。

不用猜也知道,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的,除了他妞儿,还能有谁?

他还没开口,钱仲尧接着自嘲般傻笑:

“二叔,我差点强奸了她……可是,她说她爱你,她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的心里……没有我……二叔,她是你的了……为什么……”

强奸?!

倒吸了一口凉气,钱老二拳手攥紧,额头上青筋浮动,仿佛浑身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一般,双目如炬看着钱仲尧如癫狂般的嘶吼——

死死压制住怒火,他站直了身子,同样挺立在雨中,与他对视,怒火燃烧疾窜,可是,最终他并没有打下这一拳。

他下不去手。

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眼睁睁看着他的车呼啸离去,最终,他松开了握住的拳头。

……

进了屋,他疾步冲入房间,元素正在收拾破裂的瓷器碎片和满屋的狼藉。

她的小脸儿有些苍白,眉目间忧伤肆虐。

倚靠在门边儿,钱傲脸上瞬间就平静了下来,锐利的视线落在女人怀着孩子有些笨拙的身上,慢慢地,眼睛被暖意填满。

走近,蹲下身将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勾唇低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宝贝儿,我来收拾。”

钱傲唇角衔着暖融融的浅笑,缓慢又细致的将屋里收拾妥当,他的身上,哪里还有当年元素所认识那个玩世不恭的钱家二少的影子?

做完这一切,他长吐了一口气,轻轻打开窗户,让新鲜的雨后凉风吹拂进来,神情轻松,甚至,还有一丝笑容。

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元素就那么看着他。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疑惑。

他没问,她也不会说。

毫不理会她眼睛里的问题,钱傲将她抱了过来放到自己腿上,两人齐齐斜窝在沙发里,他轻轻蹭着她的发丝,淡淡地说:

“宝贝儿,我今天回来迟了。”

被男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甜蜜中渗杂着不安,她眸底两汪清泉尽化迷茫,手指紧拽住他的衣袖,无法用言语描绘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仲尧是他的亲侄子,他们叔侄不能因为自己反目成仇啊!

唇齿间的酒味儿瞬间再次涌了上来,明明已经漱过口了,为什么胃里还是在翻腾?脱离了他的怀抱,站起身奔往洗浴室。

漱口,一遍一遍,她再也无法接受除了钱傲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的触摸。

哪怕,那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仲尧。

佛语有云: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而她这苦,却在八苦之外,她说不清,道不明,虽不摧人心肝,却难以释怀。

颜色说,人的忧伤和快乐,幸福和痛苦都是可以自己调节的,所以她总是笑,总是乐,可元素却做不到。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无法自拔。

“宝贝儿!”

耳边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元素转过头来,却见他慢慢走了过来。

她眉头淡蹙。

不待她反应,他便张开双臂,直接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坐到沙发上,他一遍一遍亲吻她的唇,笑骂:“小妞儿,别他妈矫情。”

元素笑了。

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推了推他,她轻声说道:“放开,抱这么紧干嘛?憋气儿!”

眼窝子有些发热,钱傲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痞痞地皱了眉头,佯做不悦:

“放屁呢!?小娘们儿,胆敢推老子,我抱自个媳妇儿,有问题么?”

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元素咬着唇,傻傻地看他,忽然觉得脑袋抽痛,该怎么面对他的眼睛?

她好累!

钱老二盯着她瞧了片刻,抵着她的额头,笑:“来,乖乖,爷今天教你说话小学生课程,可不许说错,我说一遍你就说一遍。”

“说什么?”元素困惑。

“乖,跟着我说——元素是钱傲的媳妇儿”

元素骤然抬眼,瞟了他一眼,莫名的有点尴尬,这男人真是……

“快说,不说你知道爷的手段!”

真是伤脑筋!

无奈!元素伸出小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叹气:“元素是钱傲的媳妇儿。”

“乖!”奖励似的轻啄她的唇,钱老二抬起大手轻轻捋了捋她的发端,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言:

“乖宝贝儿,继续说:我爱钱傲。”

傻了吧?

怔愣半晌,元素圈着他的臂膀,脑袋轻轻的靠了上去。

“我爱钱傲。”

说着,胸中突然涌上一种无法抑止的冲动,她伸出舌尖回舔他的唇线,动情地低喃:“钱傲,我真的好爱你。”

钱傲咧嘴一笑,小声咕哝:“我也爱你。”

看了看他,元素没有听清,问:

“你说什么?”

脸一红,钱老二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轻咳了两声掩饰那点不自然的小九九,遂提高了声音:“我给你倒点水。”

他妈的,这种话让他怎么好意思再说第二遍?丢爷们儿的脸不是么?大男子主义作崇真可怕,这二爷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说爱他,自己却抹不开脸来说呢?

幸好这会儿元素脑袋浆糊,也没注意到自己吃亏了。

钱老二将他女人稳稳当当地安置在沙发上,再转身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殷勤地喂到她的唇边。

“乖,润润喉咙,一会儿该吃饭了。”

元素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喝着,她享受着这个过程,这个男人关爱的过程,当温热的水顺着咽喉往下慢慢滑过时,那水的温暖就浸润了她的心。

回暖了,那事儿,过去了吧!

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她思索着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不知道,也许在她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妖孽的外表,混蛋的灵魂,天使内心的男人。

确切地说,是她的男人。

她告诉自己,好好爱他就够了,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了。

“看够了没有?再看老子要收费了!”见她看着自己就不转眸,钱老二不禁失笑,轻轻拥着她,将她略微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另一个手臂收紧,紧得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融合。

这种贴合的满足,让元素很暖,反手紧搂住他,摩蹭着,她有一种很想告诉他的冲动,告诉他刚才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终究她还是没有出口,而是换了一句。

“二爷,真好看。”

这话,说得二爷心魂激荡,低下头,与她的鼻尖轻抵,“素,我的小媳妇儿哦,你这么乖,是想要爷的命么?”

“肉麻。”

“胆儿大,真敢说,让你瞧瞧什么才是肉麻。”说着,钱二爷直接就逮住了她轻轻瑟缩的唇瓣,轻轻**。

只有他知道,他是想要抹去那不愉快的经历。

细细软软的一一擦拭。

好一会儿,他突然捧着她的脸凑近自己,将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极为暧昧盅惑地说:“素,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从里到外,从身体和心,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嗯。”元素脑子痴痴地被二爷抹了浆糊,半眯着眼瞧着眼前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庞,瞧着他流光般的眸子染上了邪魅的盅惑。

撩人心肺。

就这样,她就被二爷给彻底洗剂了灵魂。

两人如蚊鸣般的低语,听不真切,嘴唇一开一合间,数千字洋洋洒洒的情话充斥在屋子里,直说得口沫横飞,山河破碎,绝代风华,乱用词语,有滋有味,真难为钱二爷了,积蓄了二十多年的甜言蜜语,恶心巴拉全花费在了今儿这嘴皮子上,总算让女人眉开眼笑了。

……未免各位看官,肉被麻掉,鸡皮疙瘩掉地上找不到,特此省略。

总之——

眉目传情,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暧昧低语,温情挑逗,这边,风景独好。

……

把媳妇儿哄好了之后,钱二爷下了楼,其实对于仲尧做的事儿,他心里的不快不少于元素,但是他是个爷们儿,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不管怎么说,他俩的戏总算是落幕了。

而这一次,他真真儿的从仲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放弃。

唉!

希望他绝望之后,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眼珠子四处瞟了瞟,今儿家里似乎很清净,连晚餐的时间好像都过了,这个点儿了张嫂还没来叫。

他单手撑着楼道的扶梯,揉了揉额角,刚想转身,却突然听到一阵乒乓声从钱老大的书房里传来。

这咋了?

他慢慢走了过去,推开门,见钱老大手中把玩着一个锦盒儿,见到他似乎有些慌张地将书桌上的文件一股脑儿往抽屉里塞。

而地上,全是被他撒碎的书籍、文件和书画作品等,甚至有一只可怜兮兮的,和他卧室如出一澈的可怜茶杯,碎得四分五裂。

径直走到钱老大面前,他调侃地掀起唇角。

“老大,搞啥玩意儿?练六指神功呢?”

“没事儿。”

听到他的话,钱老大撑着脑袋,半晌才抬起头。

眼睛里红通通的,连白发都多了几根儿似的。

这什么情况啊?

钱老二诧异了,露出一副被天雷击中后的雷人表情来。

他大哥性子沉稳,二十多年来,他都从来没有见到他因为什么事这么眉头深锁的样子,这是啥事儿都能搞掂的钱老大么?

见他还在发愣,钱老二敲了敲桌边儿,提醒他神经该着陆了。

不喜欢气氛僵硬,他唇角再次流露出一抹促狭,问:

“钱书记是不是犯错误了?生活作风问题还是工作作风问题?组织找你麻烦了?”

眉梢微扬,钱老大苦涩地笑笑,“去去去,多大了还没正形儿。”

还真跟自个儿较上劲了儿。

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个念头,钱老二突然脸色微变,“老大,是不是在为我小侄女的事儿烦?你不是说有眉目了?找到人没,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啊。”

神情古怪地望一眼他,钱老大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儿,唰地一把拉开窗帘,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视线别开不自然地落在窗外的某一处。

老二这个问题真的将他问住了。

是的,的确有眉目了,那个让他震惊不已的dna亲权鉴定结果正好好地躺在他的抽屉里,上面详细而清楚地写着:

“根据dna检测结果显示: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大于百分之99,9999。”

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元素就是他和小舒的亲生女儿。

可是……

他该怎么办?说出来?该怎么说?

直接说了不是得逼死自己的女儿么?让老二又该怎么处理?她和老二连孩子都有了。

但如果不说,难道让他们叔侄俩继续乱/伦下去?

头痛!

这段孽情,该怎么处理?他该怎么办?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3章 钱傲,要我,立刻,马上。 这段孽情,该怎么处理?他该怎么办?

钱老大很纠结,纠结得心尖尖都打颤。

窗外,暴雨肆虐的天空很阴沉,屋内,灯光昏黄的书房气氛很诡异。

最终,钱老大下定决心般转过身来,黯沉的目光落在钱傲身上,书房的光影照在他灰白的脸上,一夕之间,沉稳练达的钱书记仿佛老了十岁似的,憔悴的神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不对劲儿。

钱老二亦然。

双手环臂,他好整以暇地瞅着自己的大哥,二爷特有的治愈语言出口:“我说老大,你好端端的一个市委书记,学人家装忧郁,多寒碜啦,丢人!”

很显然,他的玩笑没有引起钱老大的共鸣。

身子前倾,钱老大目光扫向他,突然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儿。

“老二,你要怎么样才会和她分开?”

钱傲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今儿这老大还真是脑子抽疯了?皱了皱眉,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嗤笑:

“除非,我死。”

仅仅四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辩不出真假,却听得钱老大如遭雷击,抓着窗帘拉绳的手指紧缩到一起,整个人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钱老二不是傻子,他家老大这古怪的行为,这古怪的举止,睿智如他自然而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其间的不同寻常。

审视了他半晌,他径直走近了书桌,在钱老大刚才坐的软椅上坐了下来,掏出根儿烟点上,烟雾迷蒙了他俊朗的脸庞,瞅着老大赤红的眼睛和脸上若隐若现的情绪裂缝,轻问:

“要不要来一根儿?”

钱老大摇头。

微微抬起下巴,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圈烟雾来,然后勾唇一笑:

“老大,直说吧。”

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钱老大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如何出声,别开脸去过了良久之后才颤声道:

“抽屉里,有一份dna医学检测报告,是j市最权威的亲子鉴定机构出具的,看看吧。”

皱眉睨了他一眼,钱老二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拉开抽屉,翻开文件。

这个动作,他做得很缓慢,很缓慢……

心狂跳不已,仿佛就要突破胸腔,怎么可能?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这一辈子,钱老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挫败过,眉目间阴霾得能绞出水来,这简直是能将人逼疯的结果……

他蓦然起身。

而后,又颓败地垂着手,重重地坐回到软椅上。

半晌,等他再抬头起,脸上已经一片苍白,幽暗的眸子闪了闪,瞬间又黯沉了下来。

不会有假。

眼前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大哥就很能说明问题的真实性,刚升起的希冀瞬间又没了,他明白这不是恶作剧,而是实事,他的大哥,他相信。

所谓长兄如父就是说的他和钱老大之间的关系。

大哥对他,一直如兄似父,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的霸道张狂,蛮横傲慢,不仅归功于钱司令员和沈女士的骄纵,也有这位大哥的功劳。

大哥从来不会骗他,那么,他家妞儿,真是他的亲侄女?

烦躁,郁结。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抱住自己的头,沉浸在这份无法化开的沉重情绪里,手指死死地插进头发里,感觉着心脏的狂烈跳动,心,乱得毫无章法了。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而钱老大始终如根柱子般僵立在窗户旁边,像讲故事似的慢慢地给他讲述着这过程,讲他和小舒的过去,讲他们的女儿,讲那间元素出生的医院,讲二十一年前的错误,讲怎么取她头发和自己做dna亲子鉴定……

静静地听着,钱老二静默得不像一个活着的生物,半晌没有动静和气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抬起头,目光冷凝,张开唇:

“老大……我……”

停顿,那话卡在喉咙口,怎么都吐不出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个儿的嗓子,沙哑到几不能言的程度。

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此时此刻,钱傲第一次感悟道,人世间最苦最悲的事,莫过于相爱了,却被告之,这不能爱。

他和元素的明天,该何去何从?

为什么刚刚感受到幸福的味道,瞬间就要被这事实给消灭掉?

他妈的,这叵测多变的命运,谁在安排?

心,撕裂了好大一个口子,空了,裂了。

他脑子里满满的全是他女人的样子,没法再思考别的,只有他和她的感情,他和她的孩子。

不,他不能失去他的女人,任何一点点想要放手的念头,都会让他痛彻心扉,失去了她,他还是自己么?

绝不可以,他咬牙。

他,偏就要逆天!

他,偏就不要伦理!

他,偏就不管道德纲常!

他,宁愿放弃全世界,宁愿受尽天下人唾骂,唯独不能失去他的妞儿。

爱上她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老二,你打算怎么做?”

钱老大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有了为官者的镇定如斯,也没有平日里的睿智练达,只有为父为兄的茫然踌躇。

轻闭的双眼倏地睁开,他的眸底闪过幽暗的光:“不要告诉她。”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俩早就没有了回头路,他能告诉元素这一切么,她会怎么办?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办?

如果元素知道,指定会第一时间离他而去。

他不能失去这到底的幸福。

管他自私也好,霸道也好,只有她在,才是晴天。

窗帘被扯得哗的一声响,钱老大闻言面色一沉,低喝:“你……”

钱老大说完一个你字,竟然再也开不了口。

他能谴责么?他能埋怨么?这突如其来的结果,谁都不想啊。

僵硬了半天的身子微微一动,钱傲呼吸有些紊乱,尽管努力压抑,但是他眼底里的波澜已经无法掩饰。

痛苦,悲恸,失落,无助,最后凝聚成最坚定的固守。

与天争,与地抢。

末了,他淡淡地开口,沙哑的嗓子却透着无以伦比的执拗,说出的话干脆利索:“老大,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她还怀着孩子,无论如何,请你……为我们保密,要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说完,他摁灭了烟蒂,站起身来没再多看钱老大一眼便往门口走去,眸子深得任谁也看不透其间蕴藏的情绪。

“老二!”

身后,传来钱老大的喝止,看着老二难受,想到自己的闺女,钱老大此时的心情丝毫不比他好过。

无力阻止,他只能低声哽咽:“真是作孽。”

转过身,钱老二拧紧眉头:

“还是那句话,让我放弃她,只有一种可能,除、非、我、死!”

很显然,不管事实如何,他都不会改变心意,不管是血缘还是任何阻碍,对他来说,都太过微薄了。

大步离去,紧攥的拳头再也无法松开。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伫立在悬崖边上的武者,维持生命的便是元素的爱,若失去了这份爱,他马上就会功力悉数耗尽掉入悬崖下的万丈深渊。

放手,太难。

乱就乱吧,拴牢了的心任谁也无法救赎,就算下地狱,也由他一个人扛!

身后的钱老大怔愣了。

老二这眼神,这口吻,坚定里夹杂着冷厉。

孽缘啊!

望着他的背影,钱老大知道,他别无选择,如果他将这事儿说出来,那就是狠狠地捅老二的刀子,也是拿刀捅自己闺女的心窝子。

他妈的,谁在安排这宿命轮回?

钱老大第一次在心底念出了三字经……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压根儿没有留意到那藏在花盆中的针孔摄像头在记录这一幕。

……

晚饭后,暴雨初歇,秋季的夜,凉如水。

元素窝在钱傲的怀里静静地翻看一本育儿画册,看得可起劲儿,忽地抬起头,却见男人两只眼睛出神地瞅着窗外,那神情多迷茫啊。

心里淡淡地不安,这二爷可真反常,发什么愣呢?

撇着嘴,她拉了拉着他的袖角,二爷没反应。

元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咧着嘴笑着迸出他的名字来:“钱傲~”

“嗯。”他蓦地回神,微笑着懒懒地回应着她,神情极其不自然。

元素蹙眉。

这男人咋的了?明明在笑,可是这一瞬间,她分明从他眼睛里查觉到一闪而过的黯然。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他深邃的眸光,为什么她无法读懂?

元素放下画册,蹲在他身边,手支着脑袋瞅他,小绵羊似的眼神儿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钱傲,你怎么了?”

“傻妞儿,我在想,咱俩的宝宝取啥名儿呢?”疼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将她拉起身来拥在怀里,安安稳稳地放置在自己腿上,将自个儿的脑袋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心很踏实,这是他的媳妇儿呵。

唇角挂着淡笑,他在她耳边细细低语:“咱儿子,就叫钱小宝,女儿,就叫钱小贝,一对宝贝儿,和他俩的宝贝妈咪一样,能让我宝贝一辈子,稀罕一辈子。”

“儿子跟你姓,女儿得跟我姓。”

爱惜地刮了一下她挺翘的小鼻子,钱老二眼里闪过浓浓的爱意:“就依你,傻妞儿。”

元素抿唇,感受着他的柔情蜜语。

迷离的心,再次安定。

两人拥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说着不着边际却又无限温馨的话题,彼时彼刻,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自己……

元素心安,钱傲亦释然。

对哦,他俩很快就会有孩子,自从彼此遇见,他们的人生,老天就从来没有给过另外选择的余地,他俩,如世上最强大的两极磁场一般。

爱了,就是刻骨铭心。

很快,他们的孩子会出生,会慢慢长大,表情会越来越丰富,会叫爸爸,会叫妈妈,开心了会大笑,生气了会大哭,顽皮了会坏笑。

如果真是傻儿,或者是痴儿,同样也会露出憨态可居的笑容,幸福地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一样是他俩爱不释手的心肝宝贝,那样的日子里,他就带着他们娘仨满世界旅游。

看东边日出西边雨,看夕阳西下看残桥断雪。

这样的人生,其实很圆满。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狗屁的羊水穿刺,什么狗屁的四维彩超。

去他妈的。

他要这个女人,他要他俩的孩子,管他们是不是健康的,他爱,他喜欢,谁他妈管得着,她是他侄女又怎么样?

他钱老二偏要,这辈子都要定了。

到死的时候,地狱他先闯,炼狱他先试,该入地狱入地狱,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偏就要死死抓住她,死都不撒手。

脑子里思索着,他的手不自觉得在收紧。

元素感受到了。

这男人指定有心事,仰起头,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二爷迷人的侧面轮廓上,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目光闪烁。

他是不是知道了仲尧对她做的事在难过?这是元素的第一反应。

可是,他知道了却没问,就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么?

诶,钱傲~

心感动着,倏地从他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暗示:

“二爷,更深露重,该就寝了。”

点了点她的鼻头,钱老二好笑地白了她一眼,环紧她的腰就站起身,托着臀就是一个温情的公主抱,“走喽,睡觉。”

见他心情好转,元素哧哧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望着男人好看的黑眸竟不能自拔。

钱傲,你让我陷得竟是这么深。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钱老二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她,眉头微皱。

元素大眼一转,妩媚地冲他笑,脸上笑得像花儿绽放一般,见他还没动静,她又起身拉住他的手,撒娇似的轻轻低喃:“爷,上来。”

迟疑片刻,钱老二骤然俯身,扣紧她的腰反转过身,两人齐齐倒在大床上,他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黑眸流光。

静静地注视着身下他女人那娇俏的小脸儿,他心里不断地挣扎着。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一边是满心的彷徨。

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亲侄女?

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仍旧无法放弃这段错位的孽情?

老天,你为什么要逼我沉沦。

他妈的,为什么要逼我?

乱吧,那就乱吧!

他暗暗咬牙,心内邪恶的小怪兽将他的理智吞噬着,他一边厌恶着自己不顾伦理纲常,一边儿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对她深入骨髓的痴恋!

颤抖着手抚上她柔软的唇瓣,这是他吻过无数遍还乐此不疲的地方,粗糙的指腹轻轻磨蹭着,眸子里是无限的依恋。

可,心却一片荒芜。

在她羞涩的目光注视下,他喉结滑动,心理防线瞬间崩盘,喟叹一声,俯下头就噙住她的唇,手上使劲儿将她柔软的身子禁锢在怀里,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而他唇间溢出来的,呜呜咽咽:“元素,不要离开我。”

什么情况?元素悲了。

二爷这哪里是在亲吻,分明是要将她吃到肚子里,唇边嘴角,脖颈耳侧,他劲儿劲儿地吸吮,让她吃痛不已,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轻‘嗯’了一声,小声喘气儿:

“钱傲,你弄痛我了!”

“嗯。”

闻言微微一顿,他撑着身子半眯着眼睨着他的妞儿,她染得绯红的俏脸上满是对自个儿的爱意,乳白色的丝质睡衣斜斜的敞开了,早已遮不住她的美好,就那么含羞带怯地贴着他。

曲线毕露。

脑袋里瞬间有个东西在破碎,火越烧越旺,他痛苦地闭眼,屏住呼吸,勾起她尖尖的小下巴,觅到她甜美的唇,一如既往霸道地狂烈亲吻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深入,不断深入。

这吻,缠绵悱恻。

四片唇紧紧地贴合着,身体紧紧交缠着,舌尖互相**纠缠,以最最浓烈的姿态,久久不舍得分开。

这个女人,让他如何撂得开手?

心颤了,情深了。

大手轻轻撩开她轻薄的睡衣,偷偷爬了进去,在她身上肆虐的游动着,气促的呼吸乱了,心思乱了,眼神儿乱了,全他妈一团乱了……

乱,乱,伦也乱了……

脑子里嗡里的一声……钱傲,你入魔了,真他妈的入魔了!元素,他是你的亲侄女。

不,不,他是你的媳妇儿,不是侄女。

最后,他缓慢抽出手——

手捏成拳,侧身倒在她边上,仰望天花板无声叹息,轻轻将她衣服理好,再紧紧地圈入自己怀里,困在胸前,伸手关上壁灯。

黑夜里,没有人能看见他幽黑的眸子里,那满是痛苦的挣扎。

“宝贝儿,睡吧!”

元素一怔,她明明感受得到,感受得到他勃发的**……

为什么?

微微叹息后闭上了眼,男人很反常,以往夜夜要糖吃的男人?今天居然就这么放过她?

不可思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公没有告诉她。

……

等元素醒过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第二天的清晨。

昨儿还是暴雨,今日天空却一片晴朗,卧室里满目光华映照。

等她完全醒透,被眼前放大版的俊脸吓了一大跳,这钱二爷憔悴的黑眼圈儿,像个受虐者似的就那么傻呆呆地望着自己发愣,下巴上青青的胡茬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

学言情角,走腹黑路线了呢?

蓦地坐起身,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眼睛里瞬间布满了雾气。

“钱傲,你干嘛?昨晚上没睡觉么?偷牛去了?”

摸了摸下巴,钱老二淡淡一笑。

大手轻轻覆上她隆起的小腹,脑子里就想像着他俩的孩子是什么样儿,指定就是两只皱巴巴的小婴儿,像刚生出来的小猫小狗一般。

想到这儿,他勾起唇,忍不住笑了,冲她一乐:“醒了就起来吧,今儿带你去玩儿。”

“又玩?你咋了?不去公司了?你再这样,我都成祸国殃民的苏妲己了。”

苦着脸,元素一脸担忧。在她的记忆里,钱二爷可从来没有这样啊。

这丫反常的,真的太过反常了……

瞧着刚睡醒的女人衣衫不整,却昂着小脑袋研究自己,钱老二脸上笑意更浓:“吴少那天就约过了,咱们好久没聚过,去靶场玩玩,打打枪,放松放松……”

二爷的小日子,难道不够放松么?

元素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瞪他一眼,“这么贪玩,二爷,你的年龄,是倒着长的。”

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钱老二率先起床进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

他望着里面那个神色憔悴的傻叉,几乎都不敢相信是英明神武的二爷自己?瞪了半晌,他恶狠狠地开始收拾自己,洗脸,刮胡子,然后对着镜子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低低‘操’了一声。

钱傲,你傻逼吧?你做给谁看呢?你想让她难过,还是让她伤心?

既然你决定了,既然你放不掉,那么就狠狠爱她,狠狠疼她。

迅速收拾好自己,他出了浴室,见小女人还傻傻地赖在床上,不由得笑了。

朝元素勾了勾手,钱二爷又恢复了惯常的痞样儿。

“小宝贝儿,来,爷给你穿衣服了。”

不满地撇嘴,元素撒欢儿不起。

将懒女人拉起来,瞧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薄透的睡衣下露出的细白柔嫩的大腿,就在眼前晃啊晃,太他妈勾人神经引人遐想了,他不由得口干舌躁,真想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好好蹂躏,可是……

他赶紧偏开视线。

心里却不停地暗骂自己,他妈的跟谁较劲儿呢?

痛恨不已。

再次做了心理建议,才将元素抱在怀里,轻轻嗅了嗅她好闻的体香,抿唇一乐:“妞儿,真香。”

“二爷,你丫真不对劲儿。”掰过他的脑袋,元素主动贴了上去,扭了扭丰腴的身体,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嘟着嘴:“说实话,是不是嫌我怀着孩子丑了,不好看了?”

被她磨蹭得呼吸不畅,钱傲死死钳制住她,头俯在她的脖子里,直喘气:

“宝贝儿,别动……”

“怎么了?真嫌上我了?”

“没有,我稀罕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

“那你要我,现在,立刻,马上。”像被嫌弃的小狗嵬,元素委屈极了,偏偏就耍上无赖了,反手紧紧抱住他,就在他脖子上轻轻啃咬着,经过二爷的长期教导,如何让他动情,她现在得心应手。

因为忐忑,她想求证。

“别闹,咱们吃过早饭该出发了。”钱傲脑袋往后轻仰,拉开一点距离,却不敢看他妞儿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你,你不要我?”

“宝贝儿,乖,不生气,来,爷亲亲。”喘着气儿望着她,然后低下头轻吻上她的粉唇,蜻蜓点水,就那么轻轻触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关系的错位,让他心里纠结挣扎得厉害,两种声音不停征战着,同时在指挥着他,如千军万马在激烈交战。

元素懵了,他的唇明明那么火烫,可为什么……

傻呆呆地注视着他。

“来,换衣服。”看到女人错愕的表情,钱老二心痛极了,他的宝贝儿啊,赶紧替她换好衣服,一如往常般伺候她洗漱,吃早饭。

这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元素心里却觉得怪怪的,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

“二爷,真的吃错药了。”

最后,她摇着脑袋总结,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

吃过早饭,钱老二就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j市的交通今儿很给力,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沿着城市高速出了城,郊外,空气清新了不少,不多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看上去规模不小的射击场,高高的围墙上拉着电网,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站着岗哨,这情况看上去,压根儿不是射击俱乐部,而是军用打靶训练场。

他们到时,钱傲的几个发小已经等在那儿了,果然是一群衙内。

常见的几张熟面孔,彼此之间都不用再介绍,白慕年,徐丰,颜色,还有陈少和吴少以及他们的女伴儿,看到他俩牵着手走近,众人脸上表情各有不同,总体归纳就是四个字儿。

意味深长。

为啥呢?

这些人里,就颜色最敢说,这小妮子张嘴就来,挑着眉头望着元素就忍不住调侃:“哟喂,气色真不错,昨晚上你俩整得挺激烈啊,也不怕伤了孩子,教咱几招?”

元素窘迫地垂下头,心里腹诽着,真想直接掐死这颜色这小妮子。

自家人收拾自家人,窝里斗么。

钱老二皱了皱眉,没有讲话,侧眸一凝,只见他妞儿宽松的孕妇裙的领口处,印着为数不少的浅浅吻痕,昨晚上,他的心烦意乱,他的狂躁情绪又涌上心来,当时他得多么急,才能把她给弄成这样?

于是,讪讪一笑,不做表示。

主角都不表态,众人直接就没劲儿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些话无非就是玩笑玩笑,逗个乐趣儿,谁也不会去较真儿,非要刨根问底。

查觉到女人的窘迫,钱老二笑着揽过她的腰,将她拥在怀中,大手习惯性地抚着她的后背,随口笑道:“宝贝儿,走,哥哥教你打枪。”

一声哥哥冲口而出,突然脸色一变,喉咙发紧,眼神怪异地闪了闪,暗沉下来。

听着他的话,瞧着他的神情,元素心里很不得劲儿,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微微仰起下巴,眼睛晶莹地瞅他,低声喃喃:

“钱傲~我是孕妇。”

虽说她没用过枪,总看过枪战片儿吧,那枪出膛时的后着力得多大啊,她怀着身子怎么能打枪?这男人的心,怎么都没有长在马上?

靠,二爷心不在马,心不在马啊!

心情有些低落,一时间,她浮想联篇,胸口闷闷的,憋气儿得慌。

相爱的人之间,那情绪无论你怎么隐藏,对方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得到。

正如这会儿的元素,脸上虽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闹心得厉害。

抬头望天!

难道是,要变天了?

……

到射击场的路上,众人互相调侃取乐,诉说着近况,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唯独钱老二阴鸷着脸,像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

没办法,其实他也不想,可心里犯堵,小手儿握在掌中,可谁知道什么时候那定时炸弹会爆炸?

现在的每一刻相处,他都有一种感觉,像是偷来的,借的来。

犯傻呢,好好爱她吧,作什么劲儿?

远远地,还没到射击场,就看到钱仲尧和程菲儿对面走了过来,元素先瞧见他俩,愣了愣神,想到昨天的事儿,她心下有些紧张。

察觉到她突变的情绪,钱傲紧了紧她的手,顺着她的视线也瞧见了这俩。

掀唇微笑,真快!不过一夜之间。

虽然他俩看上去并不十分亲密,甚至有些别扭,但这情节的发展,对他和元素来说,绝对绝对是乐于见到的。

“嗨,仲子,来得真早。”

“好小子,好久不找兄弟们玩了,你们也打靶!”

“是啊,是挺久。”

“呵呵。”

都是这衙内圈里的人,大伙儿互相热情地招呼着,脸上都笑眯眯地,这时候元素才知道,原来是吴少约了钱傲的同时,也约了钱仲尧。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家都是知情者,心里都不停的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元素觉得,这吴少指定是故意的。

今儿个可真是热闹了。

男人们约在一起,最喜欢干的娱乐活动,除了赌博就是耍勇斗狠,不管什么形式的赌博,都是男人们热衷的,这么一群男人凑和在一块儿,直接就有人嚷嚷着要比赛枪法。

理由很简单,射击场上,不比枪法,比啥?

元素见过钱二爷的枪法,不过那次她可没看清,那是他英雄救美的一枪,瞧这一群男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她握着他的手,撇嘴:

“钱傲,你行不行啊?”

钱老二幽黑的眼眸一闪,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泉水,荡漾的一笑,俯在她耳边:“傻了吧,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脸上一红。

这话似荡了,其实又没荡。二爷的语言艺术越来越拿捏得当了。

这时候,看着他俩的亲密,钱仲尧微笑着,可攥紧的拳头却没法儿欺骗他的内心。

他仍旧还是嫉妒。

程菲儿自然地瞧到了,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淡淡地笑:“放轻松点儿,我可不想今晚再在酒吧里捡一只醉鬼。”

瞟了程菲儿一眼,钱仲尧不置可否地笑笑。

为什么,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围着那个女人转?真是犯贱!

同他不一样的是,元素瞧到他和程菲儿的互动,心里可乐呵了。

当然,这是她自以为的圆满,甚至偷偷冲程菲儿比了一个她俩才懂的胜利手势,暗暗佩服,这菲儿挺厉害啊,这么快就搞掂了?

她挤眉又弄眼的表情,落到钱傲的眼里,不免失笑,忍不住伸出手就掐她的小腰儿。

“妞儿,好好呆一边儿,看老子表演,这群兔嵬子,全都得怂。”

靶场,枪械,似乎是男人们永远的战场。

各自走到位置,戴上耳护,子弹上膛,瞄准靶心……

钱仲尧阴着脸,选了一把军用小口径步枪捏在手上,瞄准,突然,他手中的枪慢慢地调头,180度的转弯后,枪口直指着钱傲。

这动作,把大家伙儿都吓了一跳。

这俩叔侄的事儿,大家伙儿都清楚,仲子这是要干嘛?这枪里可是实打实的子弹啊。

那是要命的玩意儿,他动真格的?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4章 啊,我觉得(不看后悔) 那是要命的玩意儿,他动真格的?

唰唰唰的目光全凝集在他身上,一干人等,全怔愣了。 [

不过,钱老二很镇定。

黑眸微微眯起,他勾唇笑了笑,很平静地放下手中的狙击步,冷冷直视着钱仲尧的眼晴,抬起手,淡然地指着自己的脑门儿,毫不示弱地说:

“仲子,丫的带种,来,往这儿使劲儿!”

男人这种生物,天生带着的特殊属性里,除了对喜欢的女人狂热的征服和占有外,还有一种,就是在自个儿喜欢的女人面前,最丢不起份儿。

不管他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

不管他是钱傲,还是钱仲尧……

戴着作训帽的钱仲尧,脸在帽沿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但食指却微微弯曲,向板机慢慢施压,眼看……

“仲子!”

“啊!”

有人抽气,有人低呼!唯钱傲伫立不动。

不……

元素骤然一惊,浑身一阵激灵,刚才钱傲塞给在她手上的水壶‘叭’的掉到了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大脑压根儿来不及工作,思维完全停止了,但却脚下生风,凌波微步一晃就冲了过去挡在钱傲的面前。

刹时之间,钱仲尧的脸色逾加难看了。

但,钱傲却乐了。

低下头将她拨开一边儿,锐利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亮光。

“妞儿,犯傻呢,边儿去。”

多窝心啦!

他的傻女人哦,小脑袋里都想了些啥?怎么会想到有危险挡在自己面前?他是老爷们儿,应当为他女人遮风挡雨的,什么时候轮到她来保护自己?

心,暖得不可思议。

慢吞吞地倚着射击台,他目光斜斜地打量钱仲尧,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荡漾,足见他心里有多舒坦:

“你丫闲得慌,不知道枪会走火儿么?还是真想拿你二叔的脑袋练练?……不过仲子,你说咱俩要是同时开枪,谁会先中弹?”

钱仲尧黑着脸不说话,对于二叔的枪法,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可是明白得紧,事实上,他手里的枪——

没有上膛。

他就是那么一指,她就迫不及待的护着他。

呵,多么讽刺。

正待开口,他微微颤动的手腕突然被程菲儿拽住,只见她微笑着伸出手将他手中的枪杠压下,再利索地将枪重新架在枪架上,笑得眉眼弯弯。

“仲子,你不是跟我吹牛说枪法特准么?怎么连靶心都找不到?”

这绝对是台阶,可怒急攻心的钱仲尧却不愿意顺着下。

脸色稍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钱傲,出人意料地说:“二叔,比一局?就咱俩,没有其他人。”

哦?!钱傲继续笑!仲子这丫算咋回事儿?

比射击,他是自己的对手么?

不过,确实好些年没比划过了,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的枪法是不是真的突飞猛进了,敢这么跟他叫板儿呢。

比就比呗!

作为男人,他跟钱仲尧一样,不想在元素面前表现出一点点儿的怂样儿来。

所以,这叔侄俩还真就扛上了。

牵着唇笑得意味不明,钱傲拍了拍手,重新拿起手里的狙击步,瞟了他一眼,冷嗤道:“成啊,小子,有脾气,让你瞧瞧二叔的厉害。”

这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没有生气,也没有发脾气,好像真的就是一场普通的射击比赛一般。

可任谁都知道,不是。

钱仲尧冷笑,不再多话,开始校准手里的枪支。

稍微挪了挪位置,钱老二托起枪把微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比划的射击动作非常标准,到底是专业培养的特种兵出身,那气势一看就是特狂妄的范儿。

都说,男人拿枪射击的动作最帅,那微眯的眼,那紧抿的唇……

不好意思,无良作者花痴了。

话说回来,普通男人尚且很帅,何况是他俩这样长得帅气端正的妖孽型男人,那还不得帅得惊天地泣鬼神啊?

同样俊朗的五官在光线里浮动着不同的光芒,钱仲尧面容沉重冷峻,而钱傲却摆着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

别说,帅哥酷毙的握枪姿式,还真是迷死人,帅到无懈可击。

可,这局面……

元素目光切切地打量着钱老二,心下略略不安,总觉得这种明里暗里都因为自己的比试,真是臊得慌。

脸上涩然。

靶场上的大伙儿同样面面相觑,纷纷诧异地瞧着这叔侄俩耍狠,思忖着这俩大老爷们儿,这种行为实在幼稚得可笑啊,这情形,太他妈像古战场的勇士决斗了。

决斗的标的——女人。

不对,还是一个压根儿不能成为标的的女人。

时间静止了片刻。

最终,万年解语花白慕年走近两人身边,一边拍了下肩膀,笑道:“你俩这是严重脱离组织的行为。不是说好了大伙儿一起比么,输了的今儿中午管饭。”

两人都抿着唇不讲话。

扛上了?

摸了摸鼻子,白帅哥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

被同样两束冷光扫过来,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大势已去地微微颔首,轻咳了两声,走出低气压的包围圈。

经过元素身边时,目光微微怔忡,然后顺便将这个神思不定的女人同那两个角斗疯子拉开距离,笑着打趣儿:

“让他俩比,权当解解压,天热,气躁,你别往深了想,没多大点事儿。”

元素低头不语,隔了好几秒才轻声叹了句:“好。(

她没有抬头望白慕年,所以她瞧不见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情愫。

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但她仍旧压不下来心里的慌张,也不知道究竟咋回事,总觉最近发生这些事儿一件比一件闹心。

这时候,靶场上气氛凝重。

元素不专业,所以她看不出来他俩谁比较有胜算。

也想不明白,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就这么傻傻地看他俩举枪,瞒准……

“慢!”

这时,钱傲突然喊了一声。

大手一挥,马上有个小兵走了过来,只听见钱老二大声吩咐道:“将老子的靶子往后移,移到最大限度为止。”

“是!”那兵蛋子立马应答,跑去移动靶子去了。

不得不说,二爷这话帅气,姿势也很帅气,整一个金庸大师射雕大侠范儿,大战三百个回合之前,丫先让你三招。

但,此举却让钱仲尧脸黑了。

顿了顿,才咬牙道:“二叔,你什么意思?”

“哪那么多意思?为了公平起见么,免得你吃亏。你难道不知道,老子的射击科目拿过全军第一?”钱老二始终脸上带笑。

其实,二爷真没说谎,他不是装逼,还真这么想的,要不然胜之不武么,多难为情,在他眼里,那同样是丢份儿。

钱仲尧紧紧抿嘴,与他目光撞上,沉吟半晌没再反对。

刚毅的面部线条放缓,钱老二笑意渐浓:“ok,开始。”

靶场上,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两个斗枪法的男人身上,如果靶子没有后移,那么结果是必然的,哪怕钱仲尧枪法精准,也绝对不会是钱老二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曾经,在这个靶场上,钱老二收获了许多来自同性的崇拜和仰慕,这里的人都曾做过他的手下败将,看他打靶,如今只是观赏。

可是这靶心后移了至少三十米后,那就说不准了……

男人们都嗜斗,对未知的结果都隐隐期待起来。

元素那张俏脸,沉得不能再沉,静静地注视着场上。

她的对面不远处,程菲儿握着拳头,冲钱仲尧挥了挥。

“仲子……加油……”

闻言,钱仲尧没有接话,始终黑着脸默不出声,程菲儿只是淡笑着继续加油,似是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

比赛开始……

哨声一响,靶场中顿时响过“砰砰”的枪声,那子弹‘嗖嗖’的往靶子上飙。

钱傲率先射出第一枪,钱仲尧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十环!”

“十环!”

相对而视,钱仲尧蹙眉,钱傲轻笑,向他竖了竖拇指,看不出来,这大侄子枪法果然精进了不少啊,没少偷偷苦练呢吧?

枪声再次响过——

“砰……砰……”连着各自再开一枪,又是十环!

接下来,不到一分钟时间,两人先后各射出十发子弹。

结果……

“十环!”

“十环!”

“……”

靶场上‘嘘’声四起,十发子弹打出一百环的成绩,作为狼牙特战队员的钱傲并不让人意外,而侦察兵出生的钱仲尧能打出这样的成绩,或多或少还是让人大跌眼镜的。

末了,嘻笑声响成一片,全是佩服的。

摘下作训帽,钱仲尧将枪放到射击桌上,扭过头神色不畅地瞟了元素一眼,表情莫辩地走到钱傲面前,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你赢了。”

钱傲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

“不,平局,你丫很牛气,啥时候练成的?”

钱仲尧皱眉,不置可否,他能说,在你和她风花月雪的时候么?

何况,既便外行人看不出来,内行可明白得紧,且不说他那靶心的距离活活多出了三十米,单说他身上那支狙击步的重量,就比自己手里的难用数倍不止。

到底还是他胜自己一筹。

查觉到两人之间的诡谲气氛,白慕年赶紧接过了话头:“呵,既然是平局,那今儿午餐我请。”

“是啊,是啊,叔侄俩么,平局真好!”

程菲儿浅笑着走了过来,挽住钱仲尧的手臂,后者身体顿时紧绷,但皱了皱眉,没拒绝,也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比试是他提出的,如果非得认输,明显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

既然他说是平局,那就平局吧,只是不知道,其它事情上,他能否和他掰成平局……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钱老二一脸的笑,打了这么一局,靶场的确是男人宣泄情绪的好地儿,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连纠结都淡化了不少,接过元素接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别说,这天儿真热。

“妞儿,热不热?”

“不热。”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一如既往。

微微吁出一口气,钱傲双手将她环了过来,俯在她耳边傻呵呵地问:“说说看,老子行不行?”

轻抽了一下嘴角,元素绷不住笑了,二爷还真计较上了之前她随口问的一句话呢?怪不得这么可劲儿跟着仲尧瞎比划,心下不由得暗叹,这男人的骨子里,还真的是孩子。

脸上笑容不变,她笑答:“你行,真行,真的……”

这本来是二爷现在特别想听的一句话,可是,中国语言它偏就是这么艺术,如果你说俩字儿,那确实就是你行,再次重复两字儿,味儿就变了,有点酸,第三次重复……听上去就成了反义词了。

三重肯定,等于否定。

所以,钱老二怒了,挑着眉头不悦地警告:“皮子痒了是吧?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元素仰着头冲他得瑟的挑眉,“二爷,我这可是夸你呢,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再三强调,你丫真行。”

“歪理真多。”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笑了。

“谁说这是歪理?就算是歪理,可也是为了你歪的呢……不领情?”

这话元素说得真肉麻,真狗腿,一副谄媚讨好的小样儿,闻听这话,钱老二咧开嘴就笑出声来。

她成功了。

笑容,是驱散阴霾的必要法宝。

钱二爷天晴了,刹时,连带靶场上的气氛都活络了起来,大伙儿荤的素的玩笑洋洋洋洒洒地再次辅了开来,欢天喜地的各自打了几十发子弹,然后直呼没劲儿,开始喊着转移战场,这哥几个着实好久没这么齐整的聚在一块儿了,逮到这个机会都作死的找乐子。

乐子是啥?

在男人的世界里,无非四件——吃、喝、嫖、赌。

一个小时后。

这里是j市最奢华的帝皇商务会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休闲场所,更是政商界精英聚会的私人会馆,挽着钱傲的手穿过那扇厚重的中式豪华大门,元素尽量放松自己的神经。

现在的她,基本上能相当镇定的安慰自己‘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了。

这种地方,那钱花得跟流水似的,想想地里这么大热天儿还在种田的农民伯伯,真心话,她肉痛。

但,这群生活在金字塔尖端的八旗子弟们自然是不懂得‘锄禾日当午’的道理的,吃顿饭,点个菜,动辄上万,这消费水平,让过惯了穷日子的她经常被击得晕头转向,恍惚地看着大堂里鎏金的牌匾,看着店老板和xx领导人的合影,很是悲催。

钱老二车速飙得很快,所以他俩最先到达。

很显然,他是这儿的常客,人家一准认识他,刚一露面儿,就有一个脸上挂着笑,长得秋水伊人似的大眼睛美女伸出手礼貌的招呼:

“钱先生,欢迎光临,里面请,你们的包都备着呢。”

说完前面带路,这下元素可真是开眼界,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一个包间大约就有两百来平米,比普通人家的整套房子都要大上两倍。

这,二爷,这真是作孽啊!

包间里,一溜烟的美女伺候着,人人都是街上不容易见着的靓妞,见到就鞠躬,脆生生的‘欢迎光临’叫得人骨头都发酥,那服务那礼貌,让人想不感叹都不行。

怪不得都说经常在外面应酬的男人思想容易开小差,光是瞅着这些一等一的大美女,女人都能心动,何况男人乎?

想到这儿,不自然地撇了眼身边的男人,只见他脸上淡定如斯,这一刻,元素真是不得不佩服,二爷果然是阅人无数,见美不美了。

坐下,钱老二问元素:“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弄点儿吃的?这帮兔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摇了摇头,元素含笑:“不用了,这不是搞特殊么,呵。”

原本就是一玩笑话,可钱老二却当了真,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放松,头稍微侧了侧,正视着她的眼睛极端严肃认真地说:“素,你对我来说,就是特殊。”

元素目瞪口呆。

二爷,你要不要这么诡异啊?你演小言剧呢?

还没等她张嘴笑他,门口就传来阵阵女子娇俏的媚笑声,原来是吴少陈少他们到了,他们的女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咯咯直笑。

不知道为什么,元素总觉得她俩的眼神,似乎不停地瞟着自己,让她尴尬不已。这到是挺容易明白的道理,正如小颜子说得,现在她可是‘明星’呢,跟着二爷吃香的喝辣的,多让人讨厌啦。

她很淡定,哪知道知道人家戳她脊梁骨。

简单,有了二爷,她觉得自己就活该吃点挂落儿。

上帝对人是公平的,不是么?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白慕年、徐丰和颜色也到了,不知道徐丰在颜色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一脸的笑容,拂了拂额角上不听话的俏皮头发,他俩的手紧紧拉在一起,看这情形,还得感谢曹璨的绑架,让这小两口,终于和好如初,不再膈应了。

反倒是白慕年,俊逸优雅的脸上,微笑的唇角紧抿着,看上去平静安定,可是,怎么也无法抹去那种渗到骨头缝里的落寞,还有不经意掠过元素时,眸光里的不明情绪。

大伙儿就坐,男人天南地北,财经股票,女人吃穿住行,明星八卦各自聊着。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钱仲尧和程菲儿,纷纷纳闷不已,放心不下,钱老二还是拨了仲尧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

至少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两人才珊珊来迟。

进门儿时,钱仲尧神色莫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眸光从元素身上挪开,没有人瞧到他的不自在,只有程菲儿知道,他攥住她的手有多么的紧。

但她一直浅笑,貌似对此毫不介意,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娇笑着款款走了过来,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路上担搁了一会儿,去办了点事儿。”

说完,又转眸望了望钱仲尧的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办事儿?多暧昧的词儿啊。

大伙儿纷纷起哄,要他们老实交待究竟干嘛去了,都是熟识的哥们儿,那荤段子开起来,一句儿接一句儿不带停的。

“快点老实交待,仲子是不是耐不住火儿,找地儿打了一炮。”吴少猥琐的笑,一脸春情。

‘嗷’地一声,哄堂大笑。

脸腾地一红,程菲儿啐道:“你嘴巴咋长的?被猪拱过?”

挤了挤眼睛,吴少道:“哪能呢,我是看你俩挺上火儿的,抽空打个野食也挺正常不是。”

“去去去,粗俗。”

“噗,仲子这小子就文雅?男人么,嘴上越粗,床上那活儿才粗。”

“操,你丫夸的是我呢?”陈少接口,笑得合不拢嘴。

“傻叉,你觉着是么?你丫挺的小牙签……”

“哈哈哈哈……”

“你真他妈的直白。”

“直和白,好,直白才能体会技术么。”

说到最后,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越说越不像话,或而惊叫,或而大笑,荤笑话儿,在如今的酒桌上,司空见惯,元素也见怪不怪了,但这种话题,她可搭不了腔,45度仰望琉璃光亮的白炽灯发愣。

桌子下面,她的手一直被钱傲紧握在掌心里,半时半刻都不放。

浅斟慢饮着,作为绯闻男主的钱仲尧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儿不抬头,似乎他们说的话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一般,眸光迷离闪烁。

看着她和二叔俩人之间掩饰不住爱意的脸,他的心就拧在了一块儿,可是他偏偏还是犯贱,宁肯痛也要瞧着她,只要有她在,他就移不开眼。

……可如今,她的美,与他无关,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明明就隔了不到二米的距离,可那感觉却是如隔关山万里。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不知不觉有些模糊,眼窝发热,他怕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赶紧垂下头,偷偷抹了把脸,露出难看的微笑。

程菲儿偏过头凑到他耳边,娇好的脸庞上一如既往的淡笑:“你瞧你,放轻松点啊,这么别扭。”

勉强对她抽了抽嘴角,钱仲尧的眼里阵阵恍惚,其实他很想笑,想和他们一样,开心地大笑,可他真的笑不出来,悲伤铺天盖地。

眼眶微红,有东西似要破眶而出。

真丢人!

忽地,他一把搂过旁边的程菲儿,顺势俯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顺势借她的衣服擦掉眼角的湿润。

程菲儿抿着嘴笑得温柔多情,轻轻环住他,用低得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对了,哭也不能被人瞧见。”

噢~噢~噢~

大家伙儿开始起哄,颜色吼得最厉害!

他们这么腻歪在一起的样子,在大伙儿看来,那可是活生生的打情骂俏,陈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颜色没心肝儿的小妮子更是激动得直敲桌面儿扑腾:“嗳嗳嗳,公众场合,丫的注意影响,你俩也不嫌臊啊,刚才办事儿没弄明白咋滴?”

转眸,程菲儿赧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绝对是钱仲尧绝佳的合作伙伴,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又不小肚鸡肠,所以,大家伙儿心里都透亮的认为,这俩人儿,指定有戏。

皆大欢喜,似乎是所有人都盼望的结局。

可实事如何?天知地知,他俩才知。

大家都在笑,唯独钱老二,蹙紧了眉心没有笑,一直沉默着瞧这场大戏。

紧接着,饭局正式拉开序幕。

所谓饭局,离不开的就是酒,酒桌,饭桌,就那样儿吧……

等钱仲尧再抬起头来时,心情似乎瞬间变好,端着酒杯,将桌面儿上的人敬了一圈儿,那酒是一杯接一杯的,直接往肚子里灌,程菲儿要替他喝酒都被他笑着挡了回去,只道今儿小爷高兴。

没错,任何人都觉得钱仲尧回魂了,表现得特别的高兴,喝得比这辈子都爽快,可谁都不知道他心底叫嚣着的冲动,他多么想,将二叔手里那个女人直接拉走,藏起来,任谁也找不到。

最后,跌坐椅子上,他撑着脑袋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他实在喝了太多的酒,酒劲儿一上头,几乎都不能控制心里的冲动。

最终,鬼使神差地,他颤歪歪地端着酒杯再次站了起来,揽住程菲儿的腰,脚步不稳地将她拉到钱老二面前,酒杯直接杵桌上,打了个酒嗝,笑着说:

“来,菲儿,咱俩一起敬我二叔和二婶,祝他俩白头偕老。”

下巴轻扬,钱老二嘴角噙着笑,见元素似乎都没回神的样子,大手一紧,将她的小手包裹住,顺势拉着她站起身来。

“仲子,谢了。”

仲子这一句二婶,对他俩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可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瞧着他眉梢眼角都是疲惫,钱老二喝完手中的酒,还是忍不住开口。

“仲子,少喝点,你高了。”

酒敬完了,钱仲尧并不急着离开,拿过酒瓶儿替钱老二斟满,又替自己倒满,举过眉间,苦笑着再敬:“再祝你俩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说完,不等钱傲说话,再次一口喝光光,可能这口酒喝得太急,呛得他不停地咳嗽,眼眶里的泪都咳了出来,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又哭又笑。

程菲儿赶紧拉起他,替他顺着后背,可拉起来不打紧,他似乎还意犹未尽,再次倒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钱老二:“这一杯,二叔,算你回敬我和菲儿的,你也得祝我俩百年好合,我和她很快就要结婚了。”

此话一出,惊了一桌,包括程菲儿自己。

“菲儿,你俩要结婚了?”这消失来得突然,元素有点消化不良。

抿着嘴角,程菲儿回过神来,娇笑点头,“是啊。”

瞧了瞧她,又瞧了瞧钱仲尧,元素没看出来开玩笑的成份,心下很是欣慰,真心替他们感到开心:“恭喜你们,我,我也想喝一杯为你们庆祝,但是……”

还没但完呢,一旁的钱老二就冷不丁地拽住她,不悦地低吼:“别添乱。”

然后,他一把扯住钱仲尧又想往嘴里灌酒的手,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仲子,你喝高了,走,我送你回去。”

“哪能呢?我现在可是千杯不醉……”笑着摆了摆手,钱仲尧将手解脱出来,酒杯凑到唇边,脖子一仰,那酒一半入了喉,一半从嘴角溢了出来。

胃口翻沸着。

将酒瓶酒杯一股脑儿摔在桌子上,他笑着扫了一圈满桌子目光诧异的男男女女们,笑得无比开怀。

“你们继续,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慕年赶紧给钱老二使了个眼色儿。

……

洗手间里,钱仲尧吐得唏哩哗啦,胸口像是被人给活生生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仿若世界末日似的毁灭感席卷了他的思维,将他一切的幻想击得粉碎。

他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他的素素……没有了……

笑着,笑着,他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出来。

脚步一顿,他抬眸就看到回廊的转角处,斜靠在墙上抽烟的钱老二。

同样,钱傲也瞧见了他,半眯着的眼透过迷茫的烟雾,瞧到大侄子这张颓败的脸,落寞沧桑的样子,再没当初阳光的颜色。

可是,此刻的自己,又何尝不颓丧?又何尝好受呢?

盯着他,钱仲尧放慢了脚步走近。

面前的男人,是他打小儿一块儿长大的二叔,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多么亲的家人,可偏偏就是他,夺走了自己唯一的执爱……

“二叔,你真幸福。”

说完这话,他酒气上涌又忍不住呕吐起来,钱老二脸色铁青,甩掉烟蒂伸手就将他拉了起来。

四目相对,恨意少了很多,两人的眼神里同样的艰涩。

沉默地看了他良久,钱老二才低着嗓子哑然道:“仲子,你他妈的这是作个什么劲儿?有意思?”

“我作?哈哈……对了二叔,刚才谢谢你的祝福。”

谁能知道他的痛苦,这种失去所爱,生不如死的感觉,谁能懂?

钱老二皱眉,看着他的眼睛,正气道:“拉倒吧你,仲子我告诉你,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二叔,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他妈考虑清楚,别冲动后悔一辈子。”

手握得更紧,钱仲尧突然笑了:“二叔,你是不是特想我幸福,想我好好的过日子,以减轻你良心上的不安,减轻你抢侄子女朋友的罪孽?”

不怒反笑,钱老二苦笑:“你就这么认为?就算是吧。”

“呵呵,真好,那你把素素还给我。”

还给他?

听得他的话,钱老二心像被钝器击中一般,一种莫名其妙的痛楚戳进他的心窝子,让他差点儿找不到北。

其实,她又何况是属于自己的呢?

其实,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会失去呢?

命运,真他妈的扯蛋!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同命动抗争,必须同伦常拼抢。

拉住钱仲尧摇摇欲坠的身体,他重重地叹口气,“仲子,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属于你……”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永远都这么自信?二叔,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你……都是你……”

“仲子,强扭的瓜不甜!”

浑身一震,钱仲尧失声吼道:“二叔,当初,你不也是强扭的么?为什么你甜了,她爱上你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痛?你懂么?我真的觉得很痛。”

艰涩地看着喝得烂醉如泥语无伦次的钱仲尧,钱老二目光里盈满了没人能懂的情绪,沉默良久他叹:“仲子,二叔我,也痛。”

钱仲尧醉眼朦胧地审视着他,几秒后呵呵直笑,扬着嗓子就说:“你痛?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痛……她爱你,你根本不懂……二叔,你觉得我该抢回来么?”

眼皮一跳,因了他的话,钱老二气得血液逆流,拽着他胳膊的手越捏越紧,郁结得额头上青筋暴露。

可是,他能说么?仲子,素她是你的亲妹妹,是我的亲侄女。

心里叫嚣,但是他压根儿就不能说,只能耐着性子警告:

“仲子,记得那天在医院,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再打她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可是我失言了,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亲侄子,所以,我容许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为,所以,你撞素的妈妈,我放过你,甚至你差点强奸她,我也忍了……仲子,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这也是二叔能忍耐的极限了,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他脸色凝重,眉头紧锁地喃喃说着。

微风送话——

回廊的大柱子后面,元素揪着衣角儿,默默地伫立着,被他的话惊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这样?

完全听不清他们还说了什么,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仲尧被钱傲拉走,久久地动弹不得,像根石柱子似的僵在原地。

原来,妈妈车祸的肇事者,竟是仲尧?

原来,钱傲一直想保护的人,竟是仲尧?

原来,仲尧差点强奸自己的事,钱傲都知道……

原来,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她的心,刹时柔软如棉,对仲尧无恨,对钱傲更爱。

心思沉淀了片刻,她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笑意——

二爷,今儿看姑娘如何勾引你!

接招吧!

……

------题外话------

咳咳~明日请看,素m如何勾二爷~对对碰!~看钱宅风云暗涌,看~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5章 勾引宝典,终极必杀 于是,在帝皇诺大的后园,解决生理排泄的卫生间边上,元素默念着勾搭名言‘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勾引二爷,

可,一想到他不经意的拒绝,小心肝儿还是颤啊。

俏生生的立在这儿,脑袋里久久盘旋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再抚着自个儿越来越隆起的小腹,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叹息,转身。

不知道是站得太久,还是孕妇容易贫血,转身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脑袋发晕,明显供氧不足的感觉,眼前星星闪过,趔趄了一下,脚下这么一滑,甚至来不及惊叫出声就往地上倒去。

糟了!她下意识地想。

怀孕以来,她最怕的就是摔跤,摔倒事小,孩子事大啊!

那感觉简直是天旋地转,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却无力回天,这时候,她才终于“啊”的尖叫出声。

紧要关头。

突然像有旋风卷来,在她以为马上就要亲吻大地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落入一个刚硬的怀抱。

人还是摔了,可貌似自己压到了人的身上,鼻尖撞得生生作痛。

有惊无险,有人垫背?

“小心。”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低沉中夹着隐隐的气喘。

是白慕年。

元素惊魂未定,抬眼望去,天啦,她好死不死的摔倒在他的怀里,摔倒时手下意识地揪着他的衣服。

最狼狈的是,此时,他俩都倒在地上,而她压在人家身上。

脸倏地通红,这,忒丢人啦!

错愕一秒后,她双手撑地就要起身,顺便窘迫地笑笑,嘴里尴尬地道谢:“谢谢白哥。”

白慕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颤,某些被压抑的东西瞬间复苏。

一笑倾人城。

望着她的笑容,感受着怀里女子柔软的娇躯,白慕年那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脑子瞬间意识空白,像抽空了氧气般,傻得就那么搂着她忘了放手。

他再成熟稳重,再内敛深沉,归根到底还是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倒在自己怀里,那么几秒钟的迟疑,天地也不忍苛责吧?

元素不解地皱眉,挣扎着拿手去推他,迟疑道:“白哥?”

“对,对不起。”

回过神来的瞬间,白慕年就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放开搂着她腰的手,手慌脚乱地将她扶起来,笨拙得完全不像一向成熟练达的他,可这动作还没作完,耳边就——

“啊!”

一声尖叫,锐利高亢的女声似乎破空划过:“你们在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幕,曹璨惊呆了,心乱了。

年的柔情,年的温柔,年眼睛里满满的爱意,多少年魂牵梦萦的一切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是,主角却不是她。

元素顿时也愣住了,不远处那个仍旧穿着黑衣的纤细女子,两只漆黑冷厉的眼珠愤恨地瞪视着自己,绝世亮丽的脸蛋上,全是不可置信……

四目交接,曹璨错愕……

她,她不是钱老二的女人么?

为什么?!

站起身来,元素看了看她,再看了看白慕年,感受着空气里的某种情感类气流在滋生,立马就明白了,冲他俩抱歉尴尬地笑了笑,就往屋子里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曹璨捏着拳头,瞥着她娇好的面容上那明艳的笑,嗅着拂过鼻端的淡淡幽香,她瞬间产生一种想要将她那张俏脸撕烂的冲动。

如果眼神能杀人,元素至少被她杀死了一百遍。

忍了又忍,最终她将目光转向了敛眉而立的白慕年,凝视两秒,走过去紧紧拽住他的胳膊。

声音飘渺幽远,哽咽难当。

“年,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嘶……”

被她抓住胳膊,白慕年吃痛皱眉。

曹璨一惊。

拉过他的左臂,注意到他左臂上那透过衬衫的一片血红,立马忘了质问的话题,放柔了语气焦急不已:“年,你手臂出血了,要不要……”

“没事。”

这手臂上的伤是刚才倒地时,在地面上磨破的,能够让她没事儿,白慕年打心眼儿觉得值,这点小伤,真算不得什么。

不露痕迹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他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心里微涩,沉默不语。

望着面前疏离淡漠的男人,曹璨眼中越发急躁,眼神越发森寒,语气凝重。

“年,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想让说什么?”白慕年敷衍着,随口反问。

“是不是她?是不是这个女人?”

沉吟一秒,他挑了挑眉头,直接否认:“不是!”

曹璨的整个家族均是黑道起家,到她爸爸辈儿才洗白了上岸从商,其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太不纯粹,白慕年不是傻子,当然不能承认这么愚蠢的事情。

“你说谎!”

曹璨神情突变,顿时情绪失控。

对她来说,年爱上别人,和年竟然对她撒谎,两件事同样令她心痛。

那年那月,年说过,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欺骗她,可就为了维护这么一个女人,他竟然对她撒谎了。

俗话说,千万不要低估女人的嗅觉,女人对所爱男人的奸情推理能力仅次于福尔摩斯,年看她的眼神,年搂着她腰时那微颤的指尖……

一样一样在她脑子里重放,让她痛苦难当。

“年~谁的媳妇儿谁来疼,你对钱二的媳妇儿管得太多了……不对,明明就你爱上了自己最好哥们儿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们难道就不能再找回错过的五年吗?”

“璨璨,我不想再重提这个话题,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他们还在里面等我。”拍了拍袖口,白慕年不耐地说。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男人,再被她这么追问下去,他真怕自己露馅,怕一不小心伤害到素素。

五年后的曹璨,他真的不再了解。

曹璨正在气头上,哪能遂他的意,冲上去就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语气认真地说:“年,给我个机会,好吗?”

“放手。”白慕年冷着脸。

将身子紧紧靠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曹璨觉得自己真够下贱,被他嫌弃了,还是想死搂住他不放。

她低叹:“年,你就不怕我伤害到你的小天使?”

白慕年疲惫地闭上眼:“曹璨,你到底想怎样?”

“你只想,回到咱们的五年前。”曹璨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得撕心裂肺,一双玉臂死死圈在白慕年腰间,紧得拼尽了全身的力度,她怕一松手,这个男人就就再也抓不住:“以前那样,不好吗?你爱我,我也爱你,咱俩一起上学,一起看书,听音乐,看电影……”

情深意长的一番告白,可白慕年却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摇摇头:“璨璨,我不喜欢走回头路,人要往前看。”

“往前?往前她就会属于你吗?年,你信不信,我真的会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信不信?”

白慕年愕然怔住,强忍住内心的汹涌的激流,轻笑道:“你错了,她的事,与我无关。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想尝尝钱老二的手段,你不妨一试。”

拉不下这个脸,曹璨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

白慕年漠然:“你刚回国不知道,曾经,有个女明星得罪了她,你猜猜后来是什么下场?”

说到这,他重重地哼了一句,低下头认真的掰开她环着自己双手,大步向前离去。

身后,曹璨眼眶渐渐浮上水雾,极度绝望地喊了一声:

“白慕年!”

然后,望着他不再回头的身影,双手捂住脸,缓缓蹲下身,泪从指缝里滑下。

五年的分离,五年的思念,五年的刻意遗忘,五年的爱恨情仇。

最终,竟得不到他一点点怜惜。

回国后的两次见面,他留给自己的,都是同样冷硬的背影。

良久,她倏地站起身……

不行!她必须说清楚。

……

帝皇包间内。

那扇雕花大门儿却猛地被人踢开。

没错,正是想了好久没弄明白的曹璨,她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这事儿搁在心里,她下不了火儿。

没有了白慕年,她连世界都没有了,还怕个屁的钱老二。

这个道理,通俗易懂。

所以,她哪怕是得罪钱老二,也不能让那个小妖精好过。

实话说,死心眼儿的女人伤不起。

目瞪口呆看着从天而降的美女,吴少吹了声口哨,他们当然都认识曹璨,只是这女人好几年音讯全无,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的场面。

曹璨阴沉着脸,一进门儿谁也没看,那手就指着元素的鼻子,眼睛却望着钱老二,语气阴森地说:

“钱二,管好你的女人。”

“哦?”

钱老二斜睨了她一眼,拿筷子挑了一块元素爱吃的榴莲酥,喂到她嘴里,再转过头来望向曹璨,笑道:“这话儿,可有说法儿?”

冷哼一声,曹璨轻颤着手嗤笑,“你不如问问她,刚才在后面她做了什么事儿?背着你和年搂搂抱抱。”

什么!?

目光焦点,元素和钱老二很淡然,白慕年铁青着脸,忍耐似是已达极限:“曹璨,你闭嘴!”

而桌子的另一边儿,骤然站起身的钱仲尧,却被程菲儿按压下来,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然后苦笑,是啊,她的事儿,如今真轮不到他来管了。

气氛很诧异,有人欣喜有人愁,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担忧。

“钱傲,我还要吃那个……”元素眼睛微微眯起,轻轻嚼着二爷喂嘴里的榴莲酥,似是回味无穷,眉尖嘴角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受影响。

这不是装的,而是她真的没所谓,被人指奸却一点惶恐都没有。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而且,她实在不相信钱傲会听信这个女人胡搅蛮缠的几句话,就信不过自己,信不过自己的哥们儿。

钱老二只是笑着点头,倾身过去将整盘榴莲酥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两人静静对望,似乎完全把伸着手指头的曹璨以及她的话给遗忘了一般。

没料到钱老二会是这个态度,曹璨气得浑身发颤,你,你,你了几声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后委屈地瞧着白慕年,却在他满眼的愤懑的目光下,痛了!

可,瞧着她欺负自己的姐妹儿,颜色不乐意了。

‘蹭’地站起身来,两手叉着腰,大喇喇地暴吼:“我靠,你这个鸡婆女人,上次的事儿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到还真敢来?人家搂搂抱抱关你他妈啥事儿,依我看啊,你是想抱都没得抱,羡慕还是嫉妒?嗯?”

耍狠,颜色不如曹璨,可这斗嘴,再来十个曹璨也不是颜色的对手,哪句话不中听,她偏专捡哪句骂,直往人的心窝子捅,捅完了再洒上盐。

以前元素曾笑言,这吵架的时候,颜色那脑细胞是平日时活跃度的数十倍,伶牙俐齿得能让砖家汗颜。

被她这一骂,曹璨脸上青白交织,竟无言以对。

人家当事人都不计较,她以什么立场来指责?前女友,好朋友?……不,现在,他对自己,好像连朋友的位置都不愿意给。

争辩无力,她的手悻悻地垂下。

“傻逼的女人,够无耻的!”颜色很显然没消火儿,继续气愤的骂。

瞧到白慕年微变的脸色,徐丰赶紧拉了拉颜色的袖子,毕竟那是年子的前女友,爱得都担误了这么多年,这一回国,说不定俩人哪天就成了!

瞧这情形,他再不制止,只怕他媳妇儿能当场和人家掐在一起。

想不明白,他媳妇儿这娇娇小小的女人,这脾气火爆得真够呛,就连脑子也不太够用。

可,要说她脑子不够用吧,她比谁都乐呵,比谁都放得下……

一不小心,连他都不管不顾,说不要就不要,典型的朋友比老公位置高的女人。

“媳妇儿,注意形象,胎教啊胎教,别动不动就嚷嚷。”

没办法,徐丰只有这招杀手锏——孩子!

想到孩子,颜色瘪瘪嘴,到底还是坐了下来,末了还是气鼓鼓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她逼我的,谁骂小圆子,就是捅我刀子。”

这时候,半晌没讲话的曹璨突然死死地盯着她,忽在冲上前去抄起桌面上的酒瓶就往颜色脑袋上砸,嘴里骂道:

“你他妈谁啊,老娘轮得到你来教训,管你屁事儿啊……”

大伙儿吓了一跳。

徐丰赶紧将颜色护在怀里,紧紧抓住呈疯癫状的女人挥下来的酒瓶,她哪里肯依,重新抓另一个酒瓶去,完全就是要拼命的样子!

眼看局势失控——

“曹璨,够了!”

白慕年突然冲了过来,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直接把她拉到了包间外面,才甩开她的手,疲惫地问:“闹够了没有?”

忿忿地看着眼前这个再也不护着自己的男人,曹璨嗫嚅着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因为执念,所以入魔。

曹璨也是一样。

转身出了包间,她便拨通了许亦馨的电话,导致了一系列不可逆转的事件发生,给这几个人的人生,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伙儿出了帝皇,和来时一样都各自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

今儿出门的时候没带司机,所以钱傲自己开车,而元素,就像只温顺的小白兔般乖乖地侧卧在松软的副驾驶位上。

一路上,她始终眨巴着晶亮的眸子傻呵呵地、一眨不眨地望着钱傲。

瞧他,一直瞧他。

心里甜腻腻的,默念着钱二爷的好。

经过今天的事儿,她脑子里想通了许多以前太过计较的事情,仲尧撞了她妈,她也不想再去追究,而钱傲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不想再去询问。

她觉得自己只需知道,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就行了。

因了有他,以前轴性的小女人,性格越来越软化,以前认为永远不可原谅的人或事,如今看来,早已云淡风轻。

至于过去,散了,就让它散了吧。

从此,她要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好好守着自己的男人,守着自己的宝宝,过他们自己的幸福日子。

这个男人,是要同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是要刻骨铭心刻在心上的男人。

无疑,此时的她,幸福得直冒泡儿。

幸福,离她太近,而太过幸福,就得胡思乱想……

刹时,在帝皇时没想明白的勾引大计再次浮上心来,琢磨啊琢磨,误性太差,到底还是没琢磨出什么名堂。

没法儿,求助呗!

拿出手机,连接ut,百度搜索——怎么勾引自己的老公?

很傻叉的问题,可,唰的一下,答案却n多……

姐妹儿真是给力,分门别类的,身体力行的,现身说法的,总类归纳有两种:用身体,还是用智慧?

一行行往下翻。

第一个,性感内衣,情趣内衣,最好是诱惑的黑色……她挑眉,这二爷会喜欢么?

摇头,继续往下翻。

第二个,激情按摩,极致勾引,帮他按摩足部或身体,挑逗他的神经末梢,因为某些神经和x器官是相连的,按摩能提高他的性致……她皱眉,这会不会太下贱了?

不好,继续往下翻。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

五花八门,有说给他买充气娃娃调节口味的,有说撒娇装嫩的,有说扮女王御姐,调战他极限的,更有说索性不盖被子装病,或者干脆直接病倒装可怜的,等等。

这,这些行得通么?貌似适合她的不多啊。

首先她是个孕妇,然后才是个女人咧?

猪,孕妇和女人不一样么?

眉头微蹙,钱老二不时扭头瞅她,脑袋有些发懵,这小女人今儿有什么猫腻?一会皱眉,一会儿发笑的,脑子抽疯了不是?

终于,形势逆转,轮到他弄不懂了。

“素,你折腾啥呢?”

抿着唇,元素但笑不语。

“你猜?”

“不说拉倒。”钱老二一边开车,一边不悦地哼了一声。

这妞儿脑子里经常浆糊,偶尔抽风的,瞧她看自己那像看到食物般的眼神,身上更是颤歪歪的。

坐到副驾上,元素反复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的考虑了好一会儿。

咱学表演的么?扮啥像啥,先来招撒娇装疯试试水吧。

于是,勾引开始——

期期艾艾的轻咳了一声,黛玉状斜倚在桌椅上,她轻轻唤他:“嗳,钱傲~”

“嗯?”

钱老二听得心肝儿一颤,这声音娇嗲得真他妈吓人,骨头都叫酥了。

搞啥玩意儿?疑惑。

瞟了一眼儿手机屏幕,元素再接再厉,利用空中电波飞了个媚眼过去:“钱傲~看这天色,像是还要下雨啊~诶,天空啊,你为什么那么多眼泪……”

这叫忧郁路线。

差点没憋住,二爷此时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握住方向盘的手抖了抖,随即以超常人的意识强迫自己继续绷住脸。

因为,他想瞧瞧这妞儿还要搞什么名堂。

元素悲催了。

这家伙不表态,不回应,一点反应都没有?

叉叉,这招以宣告失败。

技术不好怪电脑,她这会儿挠心挠肺的憋屈着,心里猫爪子挠一样难受,难道怀孕女人的悲惨世界真要提前到来,二爷,这是你逼我的,不出必杀技,你丫还不现原型?

这时候……

汽车刚好行驶在商业步行街外面,元素瞅了瞅手机屏幕上的终极勾引那必杀绝招,脑中一阵激灵,打了鸡血般重新燃起斗志,娇声道:“二爷,我想吃烤肠。”

“烤肠?”

钱老二愣了,往车窗一望。

拧紧眉头,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将车停在路边,牵着她的手下了车,商业街总是人流如织,嬉笑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钱傲始终将怀着身子的女人护在身后,真想不明白,明明刚吃过饭,还吃什么烤肠?

不过瞧她笨得像只熊的样子,想想孕妇都嘴刁,经常对吃食有些莫名其妙的怪癖,估摸着就是这么回事儿。

卖烤肠的小摊儿生意不错,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给她买了一根,狐疑的递到她手里,瞧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实在想不明白,有这么好吃?

元素接了过来,唇间眼底全是笑意,脸上表情出奇诡异。

说白了,就是阴谋得逞般笑得狡黠。

转过身去,钱老二好不容易才把钱给付了出去,不就烤个肠么,还忙得收钱的时间都没有,等他再转头——

脑袋‘嗡’的一声挂掉了,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火儿憋在心里差点压不下去。

这小娘们儿!

只见她润泽的粉嫩唇瓣间就那么含着……含着那根红得有些诡异的烤肠,进进出出,小嘴里还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哼声。

迷离的水眸,粉嫩的脸颊,红嘟嘟的柔唇,引人遐思……

如一汪纯到极致的水,又如一朵魅到极致的花。

操!太香艳了。

怔忡了数秒,钱老二握着拳头清了清嗓子,心里是猴子意识是马,好不容易才迸出句完整的话:“走、吧。”

观察着他的反应,元素轻轻“嗯”了一声,无辜的笑着,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嘴里含着烤肠,同时将双手伸给他,示意他手上有辣椒。

钱老二肝颤儿,深呼吸一口,掏着纸巾给她擦试干净,不敢去看她的小嘴儿。

因为,他突然嫉妒起那根烤肠来,瞧着她细腻白净的小手握住它,小嘴去含着它……

彼此,眼波一闪,念头转了转,他的心情突然再次变得奇差无比,脸也更黑了一层。

拉着她的手就走出人群,上了车,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家开。

这回元素真纠结了。

瞧着他冷峻的面孔,她将脑袋耷拉在窗户上,半晌不吱气,那根儿无辜的烤肠也被她丢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吃那玩意儿。

勾引宝典上的说法,对二爷压根儿没用。

车开得很稳,但气氛却很沉闷。

钱老二眼光余光瞥了他妞儿一眼,只见她半闭着眼睛,脑袋里不知道在想啥,阳光透过车窗映在她精致唯美的侧脸上。

不仅是美,还有一丝落寞。

心一抽,就这么痛了。

他叹气,“宝贝儿,咋了这是?”

元素咬着下唇,水雾般的眸子里浅浅晶莹,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极了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嵬,软乎乎的表情。

其实,这才是最具杀伤力的。

钱某人的心慌了,乱了,紧了。

“吱——”的刹车声急促响起。

大手一伸就将她揽了过来,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小脸,哑着嗓子哄,“素,小脾气又上来了?说说,这是咋了?”

勾引宝典,撒娇**。

元素脑袋顺势搁在他肩上,嘟着唇娇声道:

“哥哥,我讨厌你。”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抖了一抖,太,太,太肉麻了!受不了,暗下决心,此法儿,只用一次,下不为例。

可是,男人很明显吃这一套。

听她叫自己哥哥,心里莫名的一名激动,巴巴地望着她,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专注地瞧她扑腾着的长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

吞了吞唾沫,他轻轻啄了她一口,“说,我怎么你了?”

元素爱答不理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这话儿,她还真答不上来。难不成让她说,就因为你没怎么我,我才讨厌你么?

虽然有前辈们的勾引宝典指导,她还是拉不下脸来这么讲。

她不理睬,钱老二立马燥烦死了,心里那个真叫一个闹心。

若非地儿不对,时间不对,什么都不对,他非得好好收拾这小妖精不可。

可是……

“说话啊,你舌头被猫咬了?”

元素抬起头来看他,非常认真地说:“我舌头经常被猪啃。”

又好气又好笑,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他黑潭似的深眸里始终泛着艰涩复杂的光芒,末了,动容道:

“宝贝儿,别闹了,咱们回家!”

再次窝回在椅背上,元素心里真不是滋味儿,被人嫌弃了的感觉真不好受,思忖良久,哀哀地看了一眼钱二爷丰神俊朗的脸。

觉得还得采取办法,两人之间一旦有了难以出口的问题,那么离感情的全线崩塌就不远了,不对,她必须得想办法弥补这缺口。

看来,咱只有使用最后一招儿了。

霸王硬上弓。

一开始觉得最不适合钱二爷,他太强势霸道了,不过,不试咋知道?

……

进了家门,刚进卧室将元素安置好,钱老二就迫不得已进了浴室去洗澡。

实质上,他是一个特别臭屁,特别臭美,特别注意仪表的男人,今儿在帝皇,他其实喝得真不少,这会儿受不了自己满身的酒味儿。

瞧着他进了浴室,元素心里微微一动,径直走向衣橱。

勾引宝典说,最迷人性感的女人,总是穿着男人的衬衫……

撇着唇一乐,她从衣橱里挑了一件钱傲的浅粉色骚包衬衫穿上,她记得,曾经见他穿过,所以,抬臂一嗅,上面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真好!

绛蓝色的的浴室推门一推开,她傻瓜了。

刚刚脱光光的男人肆意狂妄又深邃立体的挺拔身躯就在眼前。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猛地瞧到她闯进来,钱老二也吓了一大跳。

黑眸微眯,掩饰住了眸底深处的惊艳。

站在门口的可人儿,身上仅套了件他的浅粉色衬衫,娇艳欲滴的小样儿忒勾魂儿,及膝的衬衫很薄,完全遮不住她的美好,衬上白晃晃的小腿和微微隆起的小腹。

好一幅撩人的风景,刹时,某人血脉贲张。

“妞儿,你干嘛?”

撑着脑袋,元素颇为烦恼地瞧了他好一会儿:“二爷,你天天给我洗澡,怎么说我也应该偶尔,偶然,不经意的时候伺候伺候你吧?”

这理由,没问题,完全合理。

钱老二心里直叹气,看着女人笨得像只企鹅一样的身子,却诱惑得他感觉疼痛,针扎样刺挠着他的眼球,有一种可以被称之为炽烈的感觉从眼睛开始,慢慢蔓延到心尖。

撇开眼,他拉过浴巾围在腰上,掩饰自己的燥热。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弯腰半揽住她的腰就将人往外推,沙哑磁性的嗓音里,些许的情绪低沉到元素无法辨别:

“傻妞儿,你这是逼老子犯错误呢……”

偏头望他,元素很不解。

她不是矫情的女人,他俩在一起,什么亲密事儿没干过?怎么一夕之间,这二爷突然变得如此矜持了?和她在一起,就成了犯错误?

什么情况,这是?

还是那句话,事既奇怪,必有猫腻。

“说说,你能犯点啥错误?”

她的语气执拗,一如当初的轴性,实在没法儿,钱老二只有软着声音跟她商量:“宝贝儿,你先出去,我洗完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非得帮你洗。”

元素不依不饶,仗着他对自己那点儿好,恣意妄为着,在那个大得离谱的浴缸里注满温水,滴上几滴舒缓神经的精油。

今儿个,她要大展身手。

然后,严肃地抽掉他围在腰间的浴巾,顿时,男人完美的精实肌体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没有一丝余赘的身材,闪着蜜色紧实的光泽。

呃,这二爷,咽口水……

为免自个儿先丧失理智,她半闭着眼将男人按到浴缸里,自己则坐在浴缸边上,热情服务着。

替男人洗澡,替人洗澡,这都是元素的第一次,其实……

还是有那么点点不适应啦!

微微咬着下唇,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水流游移往下窥视,脸像只红苹果般抹上了艳丽的色彩,假装看不见,看不见,葱白的小手顺着他健硕的肌理慢慢搓着澡澡,偶尔使劲儿搓,偶尔轻轻磨蹭。

好吧,这么说的意思,有一半是诚心洗澡,另一半是安心挑逗。

她撒着欢儿洗得很给劲儿,可这对钱老二来说,真的是如人间炼狱般的煎熬,原本只是轻拧的眉头蹙得更紧。

仗着他宠她,这小娘们儿如何真是无法无天,敢拾掇他了……

闭上眼,他心里默念着三字经,理智与情感抗争,两军交战,最终谁占上风?

妞儿啊,你真是要老子的命了。

突然,查觉到她的动作,钱老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烈开来。

这女人……

嘴角轻轻撇了撇,元素自然瞥到他的反应了,下手就更加不客气,收拾的就是二爷你。

就差哼小曲儿了,洗啊洗啊,洗澡澡!

吁!

某人终于受不住,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轻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小手,夹杂着**的嗓子,显得低沉吵哑:“小姑奶奶,你老实点成不?别闹了,乖乖的先出去,我,我真的很辛苦。”

他发誓,再这么一秒,他就要崩溃了,这样的折腾,他实在受不住。

黑眸一闪,温软的粉唇毫无预警地吻上了他紧抿的嘴角,笑得像只狐狸:“爷,我这叫着有恩必报,实打实的真心伺候你洗澡呢。”

钱老二苦笑,操丫的,小娘们儿,装!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人的视线隔空交着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紧张和慌乱,元素感知到,绝对有什么东西横在两个人中间,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蹲在他边儿上。

“钱傲,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说完,彼此沉默。

她不动,钱老二也不动。

半晌,他突然朝她张开双臂,元素会心一笑,这是二爷释怀的动作,巴巴地靠上去,双手紧紧缠上他的脖子,像小狗般磨蹭着他的胸膛,明媚的眸底掠过幸福的光芒。

心里一荡。

他亲吻她的颈项,亲吻她的耳垂,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沉,气喘吁吁才止住,柔情的大手摩蹭着她的脸颊,哑声说:

“瞧你那点出息……想了?”

她的脸,微微泛红。

都说怀孕的女人对性的敏感度尤其高,不过元素明白,是她对他的依赖心越来越强。

喜欢他的宠溺,喜欢他的爱抚,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她只知道,此生,他的怀抱,便是她的归宿。

两人就这么半拥半抱地腻乎着,亲热得像两只交颈的鸳鸯,钱老二将她的头放置在自己胸口。

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用下巴蹭她的脑袋,说:

“元素,我……我他妈畜生不如……”

欲言又止,他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着淡淡的伤感,拥在怀里的里自个儿最最心爱的女人,自己稀罕她跟什么似的,如今她就这么活色生香搂着他。

可是,他敢摸,敢亲,却始终不敢更进一步。

那禁忌的魔障阻隔着他的思绪和行动。

他不知道这份煎熬自己还能撑得住多久,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他的自制力向来就很差,天知道他究竟忍得有多痛苦才没有狠狠地要了她,可这不要命的小妞儿,今儿偏偏要三番五次的挑逗他。

元素坏心眼的伸了小手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一时间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小声的叫他的名字,低低昵喃:“钱傲~不管你是不是畜生,我都喜欢~”

轻叹一声,钱老二苦逼得想杀人,唇抵着她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眉头紧蹙:

“没心没肺的小娘们儿,你是故意的……”

昂起头,元素将他上下扫了个遍,像看怪物一般看他,“你才发现?我就是要……”

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堵上她的话,末了,他气息不匀地将头埋进她的颈间,细细吸吮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他的动作很疯狂,元素有些吃疼地扭了扭身子,眼圈红了:

“疼,钱傲。”

“疼也跟老子忍着。”钱老二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不知道是生她的气,还是气自己,只觉得自己被这小妖精勾得都快崩溃了,沉溺其中无法停止,也不想停止,犹如不小心扑腾进火里的飞蛾一肌,焚毁了理智的翅膀,带着近乎疼痛的执念持续着这个吻。

反常的男人!

元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儿近乎痴迷,任他吻着自己,眼中却水雾浅浅。对他的爱,简直是就是一场既定的宿命,她逃过,可惜,压根儿就逃不掉。

这辈子,注定了,她只能是钱傲的女人。

“钱傲~”她笑得眉眼弯弯,慢条斯理地在他身上轻轻滑过,眉毛,眼睛,面颊,耳朵,脖颈,唇,小手越来越往下,若带电一般激起他阵阵颤栗,然后迅速握住……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6章 冲破禁忌 浑身一颤。

钱老二黑眸危险地眯起,有一把叫做欲的火在心中升腾而起,如电流窜过,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在女人璀璨动人的秋波注视下。

心动,烟波浩渺。

情动,碧海潮生。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进她眼里,她的唇闪着魅惑的水嫩润泽,小脸蛋如醉酒般酡红,迷离的双眸,于他而言,全是致命般的吸引。

……他很想,很想,狠狠地要她,狠狠地收拾这个敢胆挑逗他的小女人。

一念至此,小腹骤然一紧,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痴迷地轻轻拂开她不小心掉在额角的发丝,然后指尖缓慢地滑过耳垂……

麻麻的,痒痒的。

元素突然紧张了,心里如同有只不听招呼的小鹿在乱撞,脸艳如桃,思绪被二爷给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眼看,擦枪走火……

可是,原本放在她耳垂的大手,忽地转了方向,她瞬间愣了……

只见钱老二拽住她的小手一拔弄,就把自己从她妖孽般窒息的围剿中解脱了出来,再一次战胜了矛盾,抗拒了诱惑。

说实在的,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定力。

元素呆了,僵了,傻了。

然后,哭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似的,不顾矜持想方设法的勾引他,面子里子全没了,把自个儿的脸都丢尽了,结果人家压根儿不领情。

丢死人了!这回弄了个灰头土脸,这笑话闹大了,

泪水哗哗的,扑漱漱往下掉,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完全控制不住,她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对她好,甚至她都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渴望,可他却拼了命地抗拒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孕妇情绪不稳,心情波动本来就大,这么一想,她更是哭得直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贼招人疼。

看着她的样子,钱老二骨头缝里都在疼,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可是他能么?那纸dna鉴定书像条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心里,啃噬着他的灵魂。

但她哭了,他就心疼了。

长叹一声,伸出手环住她,俯下头看着她沾满泪水的小脸:

“妞儿,别哭了。”

元素抽噎着,像个孩子般不停的吸着鼻子,流着眼泪,就是不讲话,事实上,她激动得,压根儿就讲不出话,作为女人那小小的自尊心被伤了,哪那么容易复原啊。

“乖,不哭了好不好?”钱老二贴近了一些。

“宝贝儿,不哭了好不好?”贴得更近。

顾不得搭理他,元素还在努力修补自己破了一个洞的小心肝儿。

“我操,老子叫你别哭了!”

他咬牙切齿地吼。

下一瞬,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俯下唇就重重压住她不停抽泣的小嘴儿,凶狠地、拼命地吸吮,侵占,扫荡——

他钱老二是一个多么狂妄骄傲的男人,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如今被一道禁忌的魔咒活生生地逼到这个地步,他比最都恼火,这谁的错,究竟谁他妈的错啊。

他入魔般癫狂的想,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他凭什么不能要?

他就要,就要。

然后,他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如同冲突了思想禁锢的囚徒般无奈地狂嚣:“元素,我他妈的上辈子欠你的。”

是狼,永远都会扑羊地。

吻,慢慢从激狂变得柔情,伴着他低低的昵喃:

“素,你个小妖精!”

元素懵了。

她不明白,当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妖精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理智和他的情感都完完整整交到了她的手里,由不得他自己了。

其实,他早就沉迷,早就深陷,他根本无力挣脱。

他的心,一直都甘愿沉溺……

女人低低地抽泣着,像极了会黏人的小猫儿,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啊亲啊的讨好,紧阖着双眼,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就是不松口不睬他,她刚才丢脸了,必须找回来。

“素!元素!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暗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奈和沙哑,他真的拿这个女人一点点办法都没有,这辈子就想把她好好的哄着,宠着,疼爱着,可为什么还是惹得她流泪?

操,他乐意么,他不乐意。

钱老二躁了,烦了,去他妈的禁忌吧,他女人不爽了,这才是天大的事儿。

急不可耐地圈紧她的身子,拼命地吻她,力道大得仿佛要撕碎她一般,将她弄得喘不过气来,心下懊丧不已,明明刚才想霸王硬上弓的是她,为什么角色再次转变了,她自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被男人束缚在怀里,没办法挣脱开一点点的距离?

这吻,缠绵悱恻。

这吻,痛彻心扉。

这吻,情深不寿。

……

忽地,元素狠狠地偏过头去,就着他结实的肩膀咬了重重的一口,**的肩膀上,立马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浅红色牙印。

但,她丝毫都不放过他,再一口,再一口,越来越轻。

钱老二一动不动,任她咬着,眸光里是化不开的柔情,等她消停了,才闷闷地开口:“为什么咬我?”

“你亲痛我了。”

“很痛?”目光一凝,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

吸了吸鼻子,元素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你说的是哪儿啊?”

如果是心里,那指定还在痛,如果是嘴上,已经不痛了。

沉默了片刻,钱老二蹭着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意味不明白讨好,“哪痛?”

手捂在心脏的位置,元素盯着他,淡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钱傲,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你高兴了就给颗糖吃,不高兴了就给我一棒子打死,你如果真不待见我,你就说,我不会死乞白赖的纠缠你……”

“傻妞儿,说得啥屁话呢?你难道不知道,老子究竟有多稀罕你?”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元素看着他幽深的双眸,追问:“说说,有多稀罕。”

“说什么?”

“说有你多稀罕我,钱傲,我喜欢听。”

耳根顿时躁热,钱老二有些别扭,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肉麻的什么海誓山盟的傻逼话,说很稀罕她,喜欢她已经是极限了,这小女人还得怎么逼他?

想了老半天,仍是无从下嘴,

“心里边装着你,成不?”

“不够。”

钱老二想了想,忽地从浴缸里站起身来,粗实的手臂一把环住她的腰,拦腰一抱就跨出了浴缸,将她整个人放到盥洗台上,细细地**她的唇角,吻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儿,那姿势宛如神诋,站在她的面前,凝视着面前的小女人,缓缓地说:

“素,我稀罕你,稀罕到这辈子再不想碰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你,老子宁愿阳萎,没有你,老子就打一辈子光棍,这够不够?”

被冰冷的盥洗台面刺激得一阵哆嗦,元素此时脑袋还阵阵旋晕,听着他独特的爱意表达,不由得错愕着,微张着嘴,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魅惑着他的神经,让他上瘾,沉迷……

紧接着,带着侵略性的吻滚烫地迅速落下,如同疾风暴雨,瞬间席卷了她整个感官,她只能呜咽:

“钱傲,你很欠扁,很欠抽。”

“元素!”他低低地唤。

然后,停顿。

黑眸烁烁,情绪里充斥着不辩的惆怅,漆黑的眸光里却带着蚀骨般的情深,似要将她吞噬入腹般,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低语:

“素,老子,真畜生……”

她是他的亲侄女,可是他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把她当成自己媳妇儿般做尽男欢女爱之事,他钱老二不是畜生是什么?

元素酥软地趴在他肩膀上,再次听到此等怪异言论,不由得无力地抬起小脸,美眸微眯,软软地应了一声:“嗯?什么意思。”

这样的钱傲,越发让她难懂,她困惑了,眼神里全是不解。

钱老二叹口气,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不敢看她的眼睛,“妞儿,老子有时候想想自个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但是……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比畜生还不如,你咋办?”

他的声音低而真诚,但此时的元素岂能分辩得出其中的意味儿?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便密密麻麻的吻他,认真地说:

“钱傲,你想得太多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关乎其他,无关乎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甚至无关乎你的人品,在我心里,不管你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就是你,只是我的钱傲。”

无关乎其他,无关乎身份?

这几个字如同解除魔障的咒语,对钱老二来说,犹如天簌般震撼。

像困兽出笼一般呜咽着,他再也无法克制,狠狠地俯下身蹂躏她的唇,以地裂山崩之势迅速的进占了他日思夜想的领域,艰难地来回了几次,太过紧峭的困锁让忍不住直喘气。

“元素……元素……告诉我,我是谁……”

脑子里一片糊涂,下意识回答:“钱傲~”

“好媳妇儿,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天塌下来……也不要。”

“钱傲~”情潮汹涌间她的感官完全被吞噬,不由自主的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似是要刻入心间。

她细软的轻唤惹得男人情绪失控,此时此刻,什么伦理道德全他妈的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知道,他占有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宝贝素素,是他的媳妇儿,是他要一辈子好好对待的女人。

狠狠抽气着,胸间压抑的情浪无法排泄,偏生她如此如此的娇小蠕动,裹得他差点儿交待。

其实,他比她想,比她更急切,只不过,他心中贴上了符。

一把扯开她浅粉的衬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朵浅淡色的花儿般滑落在地。彻底暴露在视线里的女人,像极了一朵纯美的白玉兰,恣意绽放着,等着他采摘她的每一寸甜美。

他俯下头在她身上毫无顾忌地重重亲吻着,大手死死地固定住她柔软的身子,仿佛急于确定自己的心态一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逼她说:

“媳妇儿,叫老公。”

“老公~”

吻着她的唇畔,他气喘嘘嘘:“多叫两声,我喜欢听,宝贝儿,多叫两声儿……”

“老公~老公~”元素软软地低喃,腰肢微微扭动,刚刚哭过的睫毛还湿湿的,小嘴儿不自觉地吟哦出声,软软的,娇娇的声音,撩得男人心痒痒得不行,若有似无的呼吸撩动着他的心弦,如此极致的诱惑。

他的动作越发粗糙,疯狂地节奏在彼此的呼吸里跳跃着,蚀骨的欢愉将彼此的神志吞噬得一干二净,断断续续地有些淫言浪语便充斥在了浴室里。

啧啧啧,有些话少儿不宜,真真儿不堪入耳……

唔……似乎……好像……浑身连骨头都酥了……

混沌间,想起他们帝宫的第一次初见,他的霸道她的轴性,谁都不知究竟何时悸动了情感,抑或是冥冥中缘分自有天注定。

这是他俩命运中,永远逃不开、挣不脱的纠缠。

因了帝宫的交集,她在他的世界里安身立命,他在她的世界里欲罢不能。

沉醉终身,此生不放。

这场旷世战斗的激烈程度,让笔者呜咽不已,不忍再写。

总之,此时的钱老二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圆满了,真真儿乐乎得不行,凡是男人没有不喜欢自个儿女人在床上热情的人,这妞儿真是个捂性极强的徒弟,懂得让彼此快乐。

作为男人的级极梦想,都实现了,他还有什么可苛求的?他这媳妇儿,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稍一打扮绝对是贵妇,两个人相处的么密时候么,也知情知趣。

啥都管不上了,就这么过下去吧,这样就已经很好,他这小媳妇儿,从内到外都这么招人稀罕,招人疼,此时此刻他干得别提多有滋味了,其它的一切都他娘的灰飞烟灭了,他恨不得时间永远不停地这么干下去,永远的这么腻乎在他妞儿身上。

以上是粗俗版概括,以下是文艺版——

仿若暴雨卷着情潮,如波似浪地一**席卷着他们,将这两个不知飨足的男女搅裹其间,在彼此的爱海情涛里沉浮涤荡……

她在盛开,如同一朵妖艳绝美的曼陀罗。

他在燃烧,如同一只积蓄了千万年能量的极地猛兽。

这,真是一场亘古难见的视觉盛宴,炙人思绪,烫人神经……

……

第二天清晨。

元素睁开眼,暖暖的阳光透过薄如蚕翼的落地窗帘透射进来,意识回转,昨儿下午完事儿后,昨儿晚上他又来,这个疯子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啊?浴室,床上……

omg~

伸伸胳膊腿儿,酸软无力,她叹了口气软绵绵地躺上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爱动弹。

转眸,就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她多不服气啊,真不公平,她累得要命,可钱二爷还是如此的丰神俊朗,星眸闪烁间,彰显着一副神清气爽的讨厌样子,唇角边若有似无的笑容透露出满足与得意的神色。

研究了他好一会,才随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

妈呀!

她全身上下连根丝儿都没有,赤果果的展览物似的摆着,可怜见的,身上到处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一夜欢爱,很明显,她完全是一副被人给狠狠蹂躏过的样子……

窘迫,脸红。

钱老二唇角上扬,火辣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她,目光痴迷专注,看她白皙的身上,他亲自种下的朵朵红梅,眼神慢慢迷离……

搁以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腻乎一个女人,恨不得整天放口袋里揣着,藏着,掖着,害怕别人觑觎。

不过,老天也真他妈的喜欢捉弄,他好不容易打心眼儿稀罕一个女人了,爱她爱到骨子里,无时无刻不想搂着,抱着,亲着,啃着,等这个女人,都快把他这么些年养成的少年脾气给磨没了的时候。

突然,有人告诉他,这是你的亲侄女……

操的!他扒拉着头发,闷声低咒。

这时,有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钱老二忍不住闷笑,“小妞儿,饿坏了吧?要不要再喂你吃……”

“钱傲!你个大色狼!”水眸瞥着他,微瞪,侧过身去就在他火热的视线里迅速地找件睡衣羞涩的穿上。

不是她娇情,这大白天的……

呃,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没良心的东西,昨儿个可是你招惹我的,我多委屈啊,免费提供性服务,你到是享受了,完了还抻掇老子。”钱老二好笑地揪她的鼻子。

“没有,绝不可能。”

脖子一缩,关于那勾引宝典的挫败经历,元素摆明了死不认账。

“不承认?那爷问你,你美了没有?”他邪恶地追问。

“没有。”

小脸唰地绯红一片,但她继续嘴硬,耍无赖装无辜,现在可是信手拈来,一套一套的全是给二爷学的,可看着二爷赤果着的健硕身躯,再联想到那鸳鸯交融的一刻,那颗心就被这混蛋的话给撩拨得麻酥酥的。

一把将她压下,钱老二唇边泛起一抹宠溺的荡笑,双手色情地摩蹭她,嘴里那浑话一句句的来:

“那么没美么?那再来,这回爷管你饱。”

眯起美眸,元素小手狠狠推他,微噘着唇,看了他好半天,最后疑惑地问,“今儿,还不去公司?”

噗!

钱老二大笑了起来,这小妞儿的日子过的,是还好是不好?连天日都不知道了,疼爱地拂开她额前的发,拍了拍他犯傻的脑袋,他嘲笑:“小疯子,今儿是中秋节,你这日子真是过傻了。”

啊!

“钱傲,这大过节的,我得回家去。”

钱老二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下午吧,我陪你回去。今儿家里有安排,咱这会儿走了不合适。”

想了想,元素同意了。

忽地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身子一翻就滑过他身上,从床头的包里掏出自个儿的手机,拨弄了一会儿,然后扑到他怀里,将她的脸蛋儿贴到他的肩窝,两个人对着手机镜头。

咔嚓!

照了一张相。

换个势式,咔嚓!再来一张!

钱老二不知道这女人哪抽风了,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拍啥呢?”

“有用!”元素眨了眨眼睛,心情似乎真是不错,瞧着手机里两人的合影,笑得特别明媚。

然后,红唇送上,亲亲吻他,又照了一张。

咳咳,这丫头很少露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来,钱老二拿她压根儿没法儿!任她将自己摆弄成各种造型,拍了又拍,最后苦逼地问:

“这么喜欢拍?”

元素严肃了起来,沉思了一小会儿,文艺地说:“喜欢,等以后咱宝宝出生了,还能看到中秋节的时候,他们在妈妈肚子和爸爸的合影,多好啊……这你都不懂!”

“好,等下,爷给你拍个够!”

翻身起床,洗漱好两个人就拉着她的小手儿下了楼,兴许是阳光很好的原因,钱老二今儿心情很好,有一种雨过天晴般的感觉。

……二爷分割线……

农历八月十五。

不管过去多少年,元素永远记得这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日子。

阖家团圆,四大传统节日之一,像钱家这样的大家族,尤其注重象征吉祥团圆的中秋节。一大早厨房就忙活开了,请来了专门制作中秋月饼的大厨,现上灶做出来的月饼,不仅制作精细,馅料考究,那外型更是美观,甚至为了满足大家伙儿不同的口味儿,月饼也同样做出了多种风味。

沈女士祖籍广东潮汕,因此钱家的中秋节每年都会多一项特别的节目,就是晚间的拜月,餐台上摆满的果品小吃等,都是为这个准备的。

他俩下楼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这节日里的喜气洋洋。

今天的钱家,还是老样子,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瞧了半天,元素恍然大悟,原本是好多摆设移了位置,又添置了新的,看上去,这诺大的钱宅,似乎多了一丝人气儿。

同在一个屋檐下,与各路人马的交集总是不可避免,每当这个时候,元素才会想起来自己身份的尴尬。

客厅里。

钱仲尧晃着明显的黑眼圈,似乎宿醉未醒,瞧到他俩时,眼神落寞不言而喻。

钱思禾从冰箱里拉出瓶纯净水,不悦地瞟了她一眼,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灌水,用貌似刚刚睡醒的鼻音咕哝:“真是好命!”

好命。所以呢?

抿着唇,元素思索她这话里的意思,一转眸,就见到钱傲锐利却柔情的眸光。

然后摸了摸鼻子,笑。

元素,你确实有够好命!

沈女士今儿眉开眼笑,见到他俩就招呼:“你俩快去吃早饭,真是,呆会儿就该吃午餐了。”

钱老大照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精神不太好,感冒了两天吃了药不见好,他心里清楚,完全是因为忧思过重,心病太炽。这会儿见到他俩牵着手下楼,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又把眸光拉回到手中的报纸上。

朱颜轻轻咳了两声,瞧着她,笑不到眼底,又特别的怪异。但元素已经不奇怪,也没感觉了,恨与仇,都是过去恩怨。

而她,只想把握好手中的幸福。

钱司令员有越战时留下的旧疾,每每入秋时节就犯病,腿脚酸痛,这会儿坐在窗边的藤条椅上晒着太阳,看上去也挺惬意。

“老爹,望日思春呢?”

老爷子不由得笑骂:“浑小子,有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老子真是白养活你了,混蛋!”

钱老二也笑:“哪能呢,你当初不和沈女士折腾,能有我这混蛋么!”

这话踩雷了!

钱司令员老脸胀得通红,大声吼吼:“去去去,小王八蛋,还不快去吃饭,大过节的,没个正形儿。”

两父子互相调侃打趣着,气氛真的很好。所以这一天,留在元素记忆里的有许多的欢声笑语。

最后,钱老二揉着她的头发,帅帅地笑:“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元素真是饿了,体力精力活力全被这精力旺盛的男人给榨取得一干二净,所以,她急需要补充能量。

吃完早饭,钱傲上了一趟楼,取了dv就掉着元素出了门,到了后院。

钱宅的后院很大,有一幢小白楼,旁边的空地里,有钱司令员闲瑕时种的菜。还有各种高高矮矮的绿色树木,花草,田地的四周,竖立着竹制的篱笆,篱笆上丝丝绕绕的缠着粉紫的牵牛花。

一切,都是那么美!

张开双臂,拥抱自然一般的感觉,元素笑声朗朗,由着钱傲给她拍,各种拍。

瞪眼,挑眉,笑,鬼脸,弯腰,她配合的在镜头里笑着……

钱老二跟着他的脚步,边拍边摇头,小妞儿,真招人烦啊,怀上孩子后,自个儿到变成小孩子了。

可他还是狗腿的跟着孕妇妈妈,拍孩子的四个半月。

眉间的锐利融化得一干二净了,微风送爽,甜入心窝。

暗自叹气,元素,这辈子,就你了,也只能是你这么收拾老子。

元素踮脚奖励他一个吻,顺势拍了拍他的肩,对他的行为进行了充分的肯定和褒扬,笑着喊孺子可教也。

将dv架在一边,钱老二呲牙咧嘴地抓住她,使劲儿揉她的脑袋,非得把这小姑奶奶整服了不可,两人开心的玩笑着,而这些全部都记录在了边上的dv里,说不出的趣致雅意。

“钱傲,以后咱俩老了,就去种地吧。”

钱傲揶揄:“我可以……天天都种地。”

色狼!

瞪他,元素一本正经地说:“等咱的儿子和女儿都大了,不需要咱们了,咱俩就隐居山林,看夕阳落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低头思索,钱傲吹了一声口哨,挤眉弄眼: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床。”

隐于床?!

元素抚额,二爷的有色思想真是惨不忍睹。

这时候,大象滴溜着圆圆的眼睛,飞奔了过来,走动中颈上的铃铛清脆作响,走近了,就委屈地绕着他俩嗷嗷地撒欢儿,钱傲赶紧回屋给它拿了厨房里准备的卤肉,还顺便拿了块儿面包,可它啥也不吃,就绕着他俩叫。

打量半晌,元素笑着说,“它是想咱俩了。”

好像听得懂她的话一般,大象冲过来就抱住她的小腿磨蹭,尾巴翘着摇个不停,小脑袋上洁白光滑的毛毛蹭得人痒酥酥的。

拍了拍它的脑袋,钱老二笑眯眯地说:“等孩子生了,咱还把大象接回似锦园住,瞧这孩子,多恋主。”

元素在边上偷笑:“二爷原来是一个这么多情的人。”

耍酷地环抱着双臂,钱傲望着天,看着天上朵朵的白云,心里柔软成一片。

“这世界,什么锅就该配什么盖,咱俩天生一对。”

看他像个大孩子一般的耍坏,元素再次笑眯了美眸。

“钱傲,你说这就是天长地久该多好。”

怔怔看她片刻,钱老二笑了,握紧她的手,指尖微凉,像传递着信念一般的告诉她:

“会的。”

大大的钱宅后院,田边地角,他俩就这么牵着手,感受着生命的神奇和命运的巧合,心里再次建设着彼此守护一生的信念。

他如获新生般如释重负,狠狠地抱紧了她,那脸上沉浸的宠弱笑容,比钻石更加恒久远。

彼时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他们至帝宫相识一年零六个月。

……

接到徐丰电话的时候,元素正站在一株结满果实的蕃茄边上,伸出右手来摆出大大的‘v’字。

眼睁睁看着钱傲将dv放下,拿着手机接听电话,然后,那张原本笑容满面的俊脸,慢慢变得沉重。

元素的心猛跳了好几下,不安地问钱傲:

“怎么了?”

将她的小手裹紧,认真地先扶住她,钱老二才沉声说:

“你姐妹儿从楼梯上滚下来了,现在刚送到医院,估摸着孩子保不住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7章 秘密暴光了 “你姐妹儿从楼梯上滚下来了,现在刚送医院,估摸着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小颜子的孩子保不住了?

脑袋‘嗡’的一声,元素吓得浑身一颤,惊悚的看着钱傲,半晌不能回神。

心情瞬间郁卒一般被悲愤填满。

“钱傲,我要去医院……”

微微蹙眉,钱傲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儿,心里忒不是滋味,几乎没有犹豫,跟家里说了一声儿,在沈女士的唠叨声中,去车库提了车,带着她就直奔医院而去。

……

颜色悠悠醒转时,只觉得眼皮好重,意识慢慢回拢,那段记忆就那么涌上心来,她想努力睁眼,脑子里思绪着,靠,老娘是不是做恶梦了?

碰,碰,碰……

冰冷的器械彼此碰撞的声音,非常刺耳的传到她耳朵里。

接着,就是好大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呼拉拉地充斥在鼻端。

这是哪里?

医院,消毒水?眼睛再睁大一点,眼前迷糊的人影是……戴着口罩只露眼睛的白大褂女医生两只,晃啊晃啊……

是做梦么?

她想伸伸胳膊腿儿,浑身无力,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啊!大惊!

这猛地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大大打开,她羞耻地想蜷缩起来,可腿上像是绑了什么东西,下一秒,一个没有温度的女声就传到她耳朵里:

“醒了?不要乱动,正给你准备手术。”

接着,又是一阵器械撞击的碰碰声,冰冷得她身上发颤。

她脸色一变,顿时难看得骇死个人,医生的话她听懂了,瞬间就明白了她们要做啥,吓得身子阵阵激灵。

靠,他们要杀掉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以……

疯子呢?徐丰,这混蛋在哪儿?

她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始挣扎,想要坐起身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瞪住那个女医生,没好气儿地说:“你们住手,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

“小姐,你流产了,不过流产不完全,现在给你做清宫手术,你安静点配合我们工作,这手术都是全麻的,不会痛,很快就完了,这会儿刚刚滴入麻药,你睡一觉起来,就完事儿了。”

这话,好冷!

冷得她牙齿打着颤,脑子里消化着女医生的话,上下牙关剧烈的敲击着,身子更是不住地哆嗦,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手术台的边沿,感受到有冰冷的液体从手背滴入。

流产了,楼梯,那个讨厌的恶婆娘,原本那不是恶梦,真的不是梦。

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的孩子已经五十天了啊……为什么,她要那么狠心?狠心地将她推下楼梯?就算,就算如她所说,他是个孽种,那也是一条生命不是么?

她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选择终结小小的生命?

“放轻松点,消完毒马上就手术,你这么紧张,只会伤害到自己……”女医生看到这手术台上苍白着脸的小小女孩儿,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语重心长地说。

哆嗦着嘴唇,颜色嗓子里好久才无力又嘶哑挤出一句话来,小脸儿上泪流两行:“医生,我的孩子……还能活吗?”

医生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只是手术继续进行着。

在这个高温的夏季,在这手术室的恒温状态下,她仍然忍不住发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这个孩子,她是那么积极的准备着当妈妈,哪怕徐丰没法儿给她名份,她也相信,有爱的孩子,人生不会残缺,她亦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总会一天,她和徐丰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没想到,他却骗了自己,骗得她好苦……

无助,惶恐,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恨着徐丰,也恨着自己,为什么以前要那么傻?傻傻地去追,傻傻地去爱,可,没有经历过伤痛的女人,永远不知道,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原本是那么的大。

哽咽着,痛苦着,终究还是双腿大大地分开着,艰涩地感受着那冰冷的液体灌进身体里面,不痛,但她的眼泪如决堤之水,积攒了二十一年,今儿终于一起流过够……

这经历,于她,全是屈辱。

慢慢地,麻醉剂的作用,她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

耳边响起熟悉的轻唤:“媳妇儿……”

睁眼,她张了张嘴,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人,没心思再搭理他。

在被许亦馨推下楼梯之前,她当时窝着多大的火儿啊,她多想亲自问问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凭什么欺编自己,那时候,甚至杀了他的心都有。

可是,如今孩子没有了,别说杀他,她连问他的心都没有了。

“媳妇儿……你没事儿就好,孩子,咱还能再生。”

徐丰心里也是憋得难受,打从他和他媳妇儿在一块儿,就不被接受,他明白背地里,他媳妇儿没少受委屈,可她还能整天乐呵呵的,就算上次因为他被设计和许亦馨在床上被她看见,他也没见过他媳妇儿像现在这般的表情。

好像,当他是个陌生人一般。

陌生到,一句话都爱搭理他。

“颜颜,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徐丰死死抓住她的小手,心里担心得不行,瞧她这脸色,他心肝儿都在颤。

颜色虚弱的挑了挑眉,狠狠掰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伸出手,轻吐出俩字:“手机,借来用用。”

接过手机,颜色拨了家里的电话,今儿是中秋节,原本和爸妈说好的,中午回家吃饭,可如今……

电话接通,那边儿传来妈妈一如既往的温暖。

“囡囡,啥时候回家?我和你爸等着你吃午饭呢。”

鼻子有点酸,但她却笑了,“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回不来了。”

“啊呸呸呸,什么叫回不来了?你这傻孩子,多大了还乱用词儿,那你中秋打算咋过啊?有月饼吃么?”

憋住就要掉下来的泪水,颜色笑得更大声了,“妈,送你闺女月饼的多如牛毛,我都没地儿放,那些月饼我都不爱吃。”

“……”

捂着嘴,憋住泪,她挂掉电话瘫软在床上,心情从未有过的怅然。

还有,疼。

真的好疼,抚着自己的肚子,想到许亦馨的话,那心就不停的痛,无时无刻不在痛,她其实挺奇怪的,他妈的为什么自己都疼得没力气了,还是疼呢?

“颜色,你看看这是什么?……红彤彤的结婚证,我和徐丰早就领证了,你就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我都替你害臊。”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真想下贱找什么男人不行,干嘛找有妇之夫,做小三有你那么傻的么?”

“做人家小三不可耻,可耻的是你做小三还敢这么嚣张,跟着别人的老公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忒他妈不要脸了。”

“……对你,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今儿我就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缠着疯子不放,我就把你这些丑事告诉你学校,告诉你父母,让他们知道你到底多下贱,跟别人的老公都怀上孽种了!”

许亦馨说得振振有词,句句往她心窝子戳。

不过也是,人家拿着结婚证对着小三,能不张扬么?可是,枉她颜色自持贫嘴毒舌,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他娘的好笑,自己咋就这么能自以为是呢

明知道徐丰对她来说,压根儿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还敢去奢求,最后连老天爷都不原谅了吧。

她的孩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

她情不自禁想着,痛着,为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哀掉着,思索着。

她的世界里,时间仿若静止。

她听不见徐丰说得话,也不想去听,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外面就传来走动的人声和说话声,好熟悉,是小圆子来了么?

“颜色!”

元素推开病房门,就往里面瞧了一眼,眼眶瞬间就模糊了,她认识颜色多少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走近了病床,很近的距离,她的脚却有些发颤,眼前有点发黑,要不是钱傲扶着她,估计她都走不到。

握住她冰冷的手,元素有些哽咽:“小颜子,你好些了么?”

抬头瞅她,颜色依稀觉得是小圆子来了,可是踌躇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说。她自个儿也奇怪,颜色,你他娘的嘴不是挺麻溜儿的么?怎么今儿哑巴了?

瞧到她这副木然的样子,元素心疼极了,叹了口气揉她脑袋,“小颜子,你知道我嘴笨,不懂怎么安慰你,但是……也许,这孩子跟咱没缘份,你和徐丰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伤心了,好么?”

颜色瞅着她,就跟见到亲人一样,眼眶那泪就控制不住了,更是讲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元素实在无法把眼前的颜色和平日里那个活蹦乱想,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相比较,失去了孩子,这打击对她真是足够大了。

无奈叹息。

她转头看着苦恼得手足无措的徐丰,放缓了语气:“疯子,咋搞的?昨儿个还好端端的,怎么就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仰起头,徐丰吸了吸鼻子,想微笑,可是却连一个最惨淡的笑容都挤不出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声音嘶哑疲惫:“二嫂,我,我也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可她醒了也不理我,啥话都不讲……”

看了他一眼,元素恻然,毕竟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遂劝慰道:“疯子,你也别伤心,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孩子还会有的。”

“人没受伤……就是……”说着,徐丰垂下头,瞧着满脸苍白的颜色就挪不开眼睛,一滴泪都那么掉了下来,嘴里抽泣着喃喃:“就是,我媳妇儿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咱俩连名字都想好了。”

钱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他是最冷静的一个。

“瞧你那点儿出息,老爷们儿,出了问题就解决,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哭个屁啊?”

这情形,真是……

元素心中焦灼一片,可她除了紧握住颜色的手,却毫无办法,似乎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是颜色挡在她前面保护她,替她出头,而她却连劝慰的本事都这么小。

她想不下去了,垂下头,哽咽着,鄙视自己。

泪水滴在颜色的手背上,她张了张嘴,竟迷迷糊糊地讲了第一句话:

“小圆子,别哭,对孩子不好。”

死咬着嘴唇,元素眼圈红红的,搂住她的肩膀泣不成声,都这种时候了,颜色却担心自己,颜色不是姐姐,甚至比她还小俩月,可是,她却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姐姐的位置。

瞧着她哭得像只花猫一样的脸,钱老二心疼得不行,“都哭个屁啊,哭能解决问题的话,天都不会干旱了。”

瞪了他一眼,元素吸了吸鼻子,坐近了一些,“小颜子,痛么?”

“痛,很痛。”颜色咕哝着,也跟着掉眼泪儿。

她疼的根本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无助和折磨。

见到她的伤心,徐丰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了,把她搂在自个儿的怀里,那嘴就往她脸颊上拱,亲着,哄着,安慰着。

“媳妇儿,你别伤心了,看到你伤心,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颜色扭着身子,冷着虚弱的声音:“你,滚开,别碰我。”

“媳妇儿,都怪我,早知道我昨儿个就不回家去,我就陪在你身边,这事儿就不会发现,咱的孩子这会,这会还好好的……都怪我,你打我,骂我都成,可……就是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你这样儿对我,媳妇儿,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最后,徐丰哽咽了,嗓子哑哑地哄着她,那些话也不嫌肉麻,无师自通地一句句从嘴里冒出来,火烫的唇就那么在她耳边亲。

“我说,你滚。”颜色不瞧他,只是伸出手去推他。

别说她刚做了手术,就算是健康的时候想推开男人那铁钳般的手也不可能啊,徐丰吃了瘪却并不气馁,苦着脸仍旧死死地搂住她。

“别闹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换以前,多大的事儿,他哄几句,颜色闹一闹也就完了,可这回像是真和他扛上了,怎么说都不妥协,倔强得像头牛。

“你个傻逼徐丰,我让你滚,不对,我才是傻逼。烦死了,管他谁是傻逼,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你。”

徐丰愣了愣,深呼吸一口,无奈地叹息,“哪个畜生骗你,失去了孩子,我真的难过,颜颜,咱们还会有的,好么?”

抬头瞅他,颜色冷笑:“滚,骗三岁小孩儿去吧。”

“颜颜,我错了……”徐丰放开她,垂着手不敢再碰她,那声音柔软得不能再软了,可却换不到颜色一个好脸色。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

“你好,这位小姐的药。”推门而入的护士小姐声音温柔甜美,看惯了病人的痛苦,她的脸上平淡无波,可服务态度到是挺好。

徐丰将药接了过来,冲剂用温水调好,再将颜色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嘴里,又端水送服。

喝药的时候,她很配合。

可是紧蹙的眉头,却怎么也舒缓不开,汹涌不止的眼泪一时之间也止不住。

他凭什么,还敢对她这么温柔,这么好?

不要脸的男人!

“小颜子,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啊……”

见她又哭了,元素心疼地掏出纸巾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的擦干,又接着安慰:“疯子说得对,你俩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好好养身体,懂吗?傻丫头,听老人们讲,这小月里哭多了,对身体的影响可是一辈子。”

这么说着,元素眼圈儿又红了,眼看又得哭。

反手握住她,颜色率先止住了哭泣,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来。

她不能让怀着身孕的小圆子为自己的事儿操心,自己的孩子没了,可小圆子的还在,她不能自私,让姐妹儿担心。

正如徐丰所说,颜色是一个将友情看得很重的妞儿,对待元素,真的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巴心巴肝。

人是不哭了,可她看向徐丰的目光里,并没有增添任何一丝的暖意。

不明所以的元素见她不哭了,宽心了不少,“你俩能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我都是瞧着你俩走过来的,小颜色,这事儿过了就算了,不要别扭,来日方长,咱往远处看。”

作为半个媒人,元素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闻言,颜色吸着鼻子,复又苦笑:“小圆子,你丫现在文艺了,这是现言,不是穿越……我不想再瞎折腾了。”

瞧着他媳妇儿这样,徐丰终究还是受不了心情的压抑,大步往外推开病房门,捂着脸坐在休息椅上,大口喘着气。

孩子没了,他何尝又不伤心?

可他媳妇儿恨上他了,甚至对他俩的未来都没有信心了,他憋屈死了,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他媳妇儿今儿是咋了,虽然是失去了他俩的孩子,可凭着他对她的了解,多开朗乐观的一个傻妞儿啊,再大的困难她都能勇敢面对,为什么就过不了这道坎儿了?

沉重的内疚,极端的自责,将他的心紧紧攥住,痛得厉害。

想到他俩第一次见面,想到他俩在似锦园喝酒,想到他俩乌龙之下发生的第一次,想到后来他少爷脾气服不了这口气,偏偏死皮赖脸的去纠缠她……

他一直在努力,希望有一天能真正和她光明正大的步入结婚的礼堂,他也相信终究会得偿所愿,他在努力,一直在努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伤到了么?

鼻子酸酸的,这酸味儿直冲眼睛。

他有些呜咽。

可不论如何,有一个声音却很清晰——他,不能放弃。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稳定了情绪,回到病房,却见颜色却已经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心下松了一口气,朝他俩笑了笑,可那红红的眼圈儿却骗不了别人。

走近了,温热的手掌在颜色脸颊上蹭了蹭,他似自言自语般低语:“媳妇儿,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钱老二眼尖儿的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疑惑地问:“昨晚没睡觉?”

沉默半晌,徐丰苦笑,“昨儿晚上被老太太招回家去了,三堂会审,今儿一回家就……”

凝神看了他一眼,钱老二意有所指地说:“退让不见得能解决问题,大老爷们儿,媳妇儿都保护不好,还混个屁啊。”

刺目的阳光照进病房,却将徐丰的脸映得憔悴不堪,给颜色掖了掖被角儿,他低声道:“哥哥,我都懂。”

病房里,无限悲伤蔓延。

就在这气压低迷的时候,钱老二的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他低低对元素说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钱老二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儿是jk公司执行秘书长韩一鸣:“钱董,您老终于接电话了,小的这边儿都火烧眉毛了,您老这假度得……”

“会不会好好说话?大呼小叫的,是公司倒闭了?”钱老二沉声问道,如今对生意上的事儿,他并不是十分上心,反正公司的管理团队都是精心挑选出来,他自个儿做做总决策就行,至于其它,他们都能安排得很好。

“哎哟,我的老大喂……天都塌了,咱们去年在h市购买的那块儿江边一号地,被h市法院查封了。”那边的韩一鸣叫苦连天。

“说清楚一点。”钱傲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紧,黑眸微沉。

对于h市江边一号那块地,他是有着特殊感情的,当初刚刚认识他妞儿的时候,他曾经无赖地要她的三天,而那三天的约定,就是在h市履行的,郝靖那混蛋也是那个时候看上了他女人,以致后来发生这么一大茬的事儿……

“咱派过去的人今儿来的电话,那块儿地有问题,之前是属于一家国企公司所有,大约是2000年的时候,后来用这地做抵押,向银行借贷了两个亿,之后国企改制,这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钱没归还,不知道怎么搞的,又开始招标,现在咱公司钱是投进去了,银行却向法院申请还债,法院就查封了地。”似乎是感觉到电话里男人的呼吸不畅,韩一鸣那声音顿说越弱。

钱老二大怒,回头瞅了瞅和病房的距离,又顾及着元素会听见,遂压低了嗓子:“当初这项目,谁做的评估?嗯?让他马上卷着铺盖卷儿滚蛋,还有,当初你干嘛去了?老子扣你全年奖金……”

“钱董……”那头韩一鸣就差捶头顿足了,哀哀的说,“你就可怜可怜小的吧,上有八十老母,小下三岁孩儿,中间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是没了奖金,我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呜呜,钱董,我就知道您老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英明神武……拜托,请您老收回成命,体恤小的不易啊。”

他这执行秘书长,能力不错,就是嘴太贫,一番话弄得他哭笑不得。

“再贫也没用,一码归一码,你们立马拟一个方案出来,我明儿到公司再说,这事儿办得好,另外有赏。”

“明白,boss万岁,boss英明。”嘻嘻笑了一声,韩一鸣拍着马屁,心里乐滋滋的。

挂掉电话,钱老二抬手看了看腕表,时候也不早了,家里该催午餐了。钱家家规,不管多忙,中秋节一日三餐都必须在家里吃,象征团团圆圆。

摇了摇头,他推门进去,见元素还那么傻傻地望着她姐妹儿发愣,叹口气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声说:

“咱得回家了,一会儿老爷子该催了。”

“可是,我不放心小颜子。”元素睁着泛红的眼圈儿看他。

钱老二略带严肃地说:“傻妞儿,有疯子在这,还能怎么着她了?你在这也不顶用啊,你自己还怀着孩子呢。”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想着自个儿的肚子,元素没再反对,站起身来挽住他的胳膊,仔细给徐丰交待了许多女人的唠叨经,又开始对他俩的事儿循循善诱。

钱老二终于不烦了,挑了挑眉打断她的话:“元姑奶奶,你现在才几岁啊,都成老太婆了,你烦不烦?”

“哥哥,我二嫂说得对。”徐丰态度端正地接受了批评。

元素磨牙霍霍,又嫌弃她。

眼看小脾气要发作,钱老二赶紧将她搂在怀里,‘吧唧吧唧’地就亲了好几口,背转身冲徐丰挤眉弄眼的表达了自个儿撤离的意思,拥着她就出了病房。

这男人,真是霸道。

元素脸颊火烧一般,脖子都红了。

……

走廊很长,两人静静往楼道去,眼瞅着元素没吭声儿,钱老二闷了,以为她为刚才的事儿闹别扭呢,立马低声道:“瞧瞧你这小脸儿,都抽条了,媳妇儿,给大爷笑一个呗。”

瞥了他一眼,元素心情不好,于是,挺来劲儿,“你哪门子的大爷?反正,我是没瞧出来。”

高高举起拳头,钱老二作势要砸她的脑袋:“小娘们儿现在能耐了你,没大没小的,小脾气真是日益见长,说说,谁惯的?”

噗!

终于露出笑容,元素知道这男人爱听啥,情意切切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惯的,看吧,现在收不了口了,可咋办?”

见她笑了,钱老二也放松了下来,笑道:“凉拌,你还可以更拽一点,才像我的女人。”

两人边走边说,医院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一抬头,元素就瞧到了老熟人,连忙笑着招呼:

“徐小靖。”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转身一看,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痞痞地说:“呵,元素啊,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小妞儿,美丽的孕妇准妈妈,也这么有范儿,真不简单。”

知道她是调侃,元素也不和她辩,只是问道:

“你在这医院上班?”

“一看就是不关心我,我在这医院实习呢,刚来一个月。”

“你以前不是说,要留在n市么?”

低低笑了一声,徐小靖有些害羞:“这不,我们家程浩在这边华西证券上班么?不过,说来挺巧的,我就是在这医院出生的呢,如今又在这上班,有缘啊,呵呵。”

徐小靖性格开朗,说完笑得咯咯地,元素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附和:

“你不说我都不觉得巧,还正是巧了,我也是这儿出生的,哈哈。”

“是么?猿粪?”

很显然,这两个同学外加上同一间医院出身的姐妹儿就唠上嗑了,钱老二站在边儿上,不耐烦的轻咳了咳。

瞟了他一眼,元素偷笑出声,知道二爷不愉快了,真是难为这位爷的性子能停下来听他们唠这几分钟,便和徐小靖道了别,一起进了电梯。

背后,是徐小靖一脸开心,外加羡慕的啧啧声。

……

回到钱宅,正好是午餐时间。

这餐饭,是元素到钱家以来,人员最为齐整的一次,可于她而言,也是最为不自在的一餐,第一,她算不得钱家人,第二,钱家有一半人对她没有好脸色。

拨着自个儿碗里的饭,她注意保持缄默。

其他人都不重要,只要重要那一个待见她就成了,不是么?

埋头喝口排骨汤,转眸瞟向某人,正巧,他也在瞧她。

淡淡微笑,此时,他们眼中的彼此,都是如此的美好。

不需要言语,元素就可以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读到他的深情,读懂了他的爱。

此情,甚喜。

古今中外,关于爱情的论述,诗词千万,言语千万,可是任谁都没法儿真正给爱情以定位,可是笔者此时,真真儿从他俩的眼中读出了‘爱情’两字。

那种恨不得融入,恨不得用生命去维护,让彼此变成了对方的氧气或呼吸,变成了整个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行为方式,谁能说不是爱情呢?

爱就是爱,不管你怎么抗拒逃脱,爱就在那里。

只有爱过,才懂得爱,究竟是什么。

……

午餐后,休息了一会儿,他俩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张罗着回元素娘家,钱傲特意装了好些他家大厨作的各有特色月饼,元素一直乐乎,这男人挺懂得讨丈母娘喜欢的。

一路上,两人玩玩笑笑,很快便到陶子君家的胡同口。

停好车,钱老二一手提着月饼,一手牵着元素,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刚想往四合院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顿了顿,放开她的手,打开了车门儿,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锦盒来,不好意思地递给她。

“那个,素,我托人带了对儿镯子,一会儿你拿给咱妈,算我的一份心意,听说老年人戴这个好。”

元素愣了,打开一看,是一对翡翠玉镯,她不懂玉,可是也能瞧得出来这翠质绿色很均匀,打磨细致,晶莹滋润,绝对是玉中的上品,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代了。

“额,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得值多少钱?”

“不多。”钱老二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只要咱妈喜欢,钱算什么呢?这可是慈禧老佛爷戴过的,老年人戴一准儿长寿。”

元素见他笑得坦然,浓浓地感动充斥的内心,慢慢也就静了。

按钱思禾的说法,元素,你丫真好命。

两人牵着手,嘴角挂着笑往四合院走,一路上,踢踢路面儿的小石头,瞅瞅墙角地角的青苔,听着附近人家中秋团聚的喜乐。

她祈祷,老天,这就是我要的幸福,请你让它继续。

……

今儿的陶家也挺热闹,洛维新和洛阳都在,元灵也没有消失掉,一家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搭上桌子,正在玩麻将。

瞧着他俩回来,刚才还闹哄哄的院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手里的动作都停住了,不过片刻之后,除了元灵,其他人都热情起来,就连陶子君都露出了久未瞧见的笑容。

坐在最里面儿的洛维新最是开心,冲他俩热情的招手:“来来来,你妈还说你俩不回来呢,小钱,来玩几圈吧。”

紧紧拉着钱傲的手,元素走了过来,笑:“洛叔,你们玩,我们看。”

将手里的月饼递给陶子君,钱老二态度端正的并腿微微鞠躬:“妈,咱俩看您来了!”

瞧他这样儿,元素抿着嘴乐,然后院子里的人都乐了。

洛维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人品真是不错,完全没有有钱人家大少爷的架子,瞧瞧这脾性多好。

当然,他是不了解……要不然,准能被钱二爷的光荣事迹吓得半死。

“你啊,太客气了。”对于他这声妈,陶子君别扭的笑了笑,也没反驳,“人来了就行,家里也有月饼,何必破费呢。”

终于获得了笑脸,钱老二像打了鸡血似的,心情大好,这礼节上的问题,就尤其注意,笑得特别的恭顺:“妈,都是自家做的,没花钱。”

这声儿妈叫得特别的响亮,然后扯了扯元素的手,挺得意。

话题一拉开,这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整个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元素心里也高兴,偷着乐了又乐。

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瞧着他们打了几圈儿牌,元素就让钱老二替了陶子君,然后将她往里屋拉去。

“嘛呢?神神秘秘的。”

元素将锦盒儿掏出来递给她,当然没有忘记重要介绍这是你女婿的心意,还有添油加醋的介绍了慈禧老太后当年戴着这手镯处理过哪些国际事务的问题。

她这小嘴儿有时候也挺能说的,总之把她妈唬得一愣一愣的,直直摆手说受不起受不起,推托几次,最后还是被元素给套进手腕里。

“妈,女婿的孝敬,究竟有啥受不起的?”

“素,你啊,真是个好孩子,对妈真是好。”陶子君就差抹眼泪儿了。

“我是你女儿么,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陶子君笑言:“是啊,是啊,你真是妈的乖女儿。”

别别扭扭的,陶子君总算是把手镯收下了,再出门儿时脸色逾加柔和,作为老丈母娘的和蔼可亲更是表露无疑。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爱。

所以说,物质的作用力是不容忽视的,如果没用,证明物质不够丰厚。

元素坐在钱傲边儿上,桌子底下,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这份浓情蜜意,好得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凑成一堆儿。

陶子君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对这门儿亲事儿,算是放下了。

你笑,我笑,大家笑。

其乐融融。

所以,这趟娘家行仍旧以圆满告终。

在陶家一直呆到下午四点,他俩才返回钱宅。

这一整天,元素都忙得晕乎乎的,心情的落差起伏也很大,从高兴到伤悲,再从伤悲到高兴。

因此,再回钱宅时,她脑子里千奇百怪的念头,尤其多。

一想到颜色和徐丰,还有他们那个夭折的孩子,她不由得感叹世事不可预测,昨日他俩还在帝皇有说有笑的憧憬着美好的小日子,不过一天时间,这天儿,怎么就变了?

这么想,她就沮丧了,莫名的开始心神慌乱。

有人说,如果你沮丧了,证明你太闲,闲到无事可做,才有时间去沮丧,去伤春悲秋。

可实际证明,人的第六感真的是相当准确的。

……

八月十五,天气很好,这晚的月亮也很圆。

皓月初升之时,钱宅的女佣们便在钱宅空旷的院子里设上香案,摆上小桌,桌上放放了果品和月饼祭礼,然后由沈女士带头拜月,遥空祷告。

香烛高燃,烟雾缭绕。

祷告之后,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喝茶,吃月饼,气氛很是融洽,在这月圆之夜,老小欢聚一堂,属实是幸福,凭你再多金钱也买不到的幸福。

彼时,凉风习习。

就连一向传统严谨的家规也松动了不少,大家聊着一些趣事,赏风赏夜赏月亮。

此情此景,元素思念着自己的家人还在躺在医院的颜色,不自觉的心就飘远了一些。

院子里风大,坐了一会儿,钱司令员看了看时间,正想做几句中秋总结陈词,以便吩咐众人各自休息,而钱思禾却突然挥着小手愉快地叫喊:

“等等~停,停,有急事~”

朱彦呵呵笑道:“啥事儿啊?”

看着朱彦笑呵呵的脸,钱思禾心猛跳了一下,太不适应了,在家里人面前就装得对她很好的样子。

心里鄙夷了她一万遍,但想到自己的事儿,她瞬间又乐呵了起来,对着众人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摇头晃脑酸词儿道:

“我们学校为庆中秋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演讲比赛’,区区在下,不幸荣获了一等奖,现在,请诸位移步客厅,羡慕思禾小姐的卓绝口才。”

瞧他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一脸认真的样子,本就是中秋团圆喜庆的日子,自然没有人会去扫兴。

于是,大家伙儿都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就连家里的佣人和钱司令员的警卫员,勤务兵等都在钱思禾的邀请之例。

这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吃得挂落儿太多了,非常非常想表现一下,在家人面前挣回颜面。

站在投影机前,钱思禾伸了伸舌头,对着大家很有礼貌的鞠躬,然后按了播放……

可是,画面上出现的,不是她在学校的演讲内容。

而是,钱傲和钱老大在书房里交谈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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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周一到了~祝亲们愉快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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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咱俩都好好的 画面上,是钱傲和钱老大在书房里交谈的画面。

而这段视频明显剪辑过,几秒钟的时间里,在钱氏兄弟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几句对话瞬间在客厅里响起——

“元素是我的亲生女儿……”

“老大,我……”

“老二,你打算怎么做?”

“不要告诉她。”

“真是作孽。”

“还是那句话,让我放弃她,只有一种可能,除非我死!”

……

众人骇然色变,震撼,这绝对震撼……

一时间,钱家大宅几百平的宽阔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连下人们都面面相觑,十几个人,脸上全是被雷劈中的样子,半晌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来,周围的一切销声匿迹一般。

沉寂,落针可闻。

家丑,这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然后,猛然回神的钱老二蓦然站起身来,冲着全都呆立在客厅里的女佣和警卫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关上门。”

吱呀……

女佣警卫们纷纷退了下去,大门关上了,连窗户窗帘都紧闭了。

诺大的客厅里,只留下神态各异的钱家人,明亮的光线下,元素缩在沙发里,脑袋一阵阵的犯晕,条件反射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肩膀微微地颤抖着,这几句话像最锋利的利刃,瞬间直透心脏,令她遍体生寒。

信,还是不信?

这时候,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猜测着……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妞儿……”

钱老二豁出去了,依然执拗地紧紧抓住她的手,似乎怕她突然会消失一般,眼神里的炙热得喷洒在她的耳侧,让她越发不敢相信。

看看钱老大,再看看神色各异的众人,她歪着头看着钱老二,然后竖着耳光非常认真地听着投影机里继续播放着的内容,那些沉淀的往事,那什么莫名其妙的dna检测报告。

不,这些她都不信,她要亲耳听钱傲说。

似乎过了许久,她抬头,问他:“这是真的么?”

环着她的腰,钱老二阴郁着一张脸,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符出来。

“说话啊,钱傲!”

“素……我……”钱老二眉头紧蹙,仍旧口不能言,女人瞬间冰冷的小手刺激着他的心脏,他想辩解,可是嗓子眼儿像被人塞进了一把稻草般,我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气氛压抑不堪,山雨欲来风满楼。

客厅里,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俩,而朱彦,难掩一脸的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钱司令员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似乎不太敢相信,目光疑惑地望向钱老大,铁青着脸冷喝:“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钱老大的神色,早就灰败满脸,哪里还有堂堂市委书记的风采,像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仿佛瞬间苍老了不止十岁,沮丧如斯。

可是,事情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硬着声音将原委一一道出,然后,肯定地吁了一口长气:

“素素,确实是我跟小舒的女儿。”

说完,他眼角地余光森冷地投向朱彦,那眼底的恨意,配上他漆黑阴鸷的黑眸,甚是骇人。这件事情,除了他和老二,只有朱彦知道。

朱彦被他瞧得浑身一颤,从他那洞察一切的目光里,明白他知道是她干的。

他俩之间,互相利用,却又互相不信任,而在他的书房偷拍,并非偶然为之,偶然的不过是刚好逮到他和老二的对话,让正愁不知道怎么将这事儿运作的她,能利用这个狠狠地打击那个讨厌的女人罢了。

但是,钱老大做梦也没有想到朱彦竟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儿来,在众人面前,甚至在外人面前揭穿这件事,心里暴怒得真想杀了这个女人。

像是突然间被人给击中了软肋一般,他咬牙切齿地怒吼,

“贱人,是不是你干的?”

身子一抖,朱彦悻悻然地望着他,她自己的老公,这个一贯内敛稳重的男人。

不自然地低下头,她想辩解,可底气却不足,双腿有些打颤,讪讪道:“老钱,我,只是,我……”

“闭嘴,贱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钱老大捂着胸口,厉声大骂,此时他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

朱彦怔怔地呆愣了,结婚二十几年,他第一次这么骂她,而她,也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可怕的神色……

瞧着他俩唱着大戏,钱司令员脸色铁青,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面,站起身来,手指止不住地簌簌发抖,激动地指着他两个儿子。

“你们,你们……你们……”

可这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怔怔的坐在他边儿上,沈佩思乍一听这种消息,心里同样焦灼一片,见钱司令员激动成这样,连忙扶住他,压着心里的酸楚劝慰:“老钱,你甭激动,慢慢说,有事咱解决事儿,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沈女士的气度不得不让人赞一个。

像被抽干了力气的僵尸一般,元素听着他们在说话,呆愣了好久,那脸色苍白得像只女鬼,但是,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钱傲会是她的亲二叔。

笑话,这怎么可能,陶子君才是她的妈妈,什么小舒?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发生?

这肯定是幻觉,她不相信,根本不相信。

转眸,望向旁边离他不过十厘米的男人,等着他说话。

刹时之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胶着,可,那颗心,那份情,如何拾取?

钱老二紧抿着唇线,微敛着眼帘,没有人能看出他此刻心里怎么想,但望向朱彦时眼中刹那划过的锐利光芒,看起来很是骇人。

见到他的表情,元素心狂跳着,但他并没有大哭,甚至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连她自个儿都佩服自个儿的定力。

假的,一定是假的。

这么想,她心里瞬间就舒坦多了!

逃避一般瞬间移开视线,她安静望往客厅南角那漂亮的金鱼缸里漂亮的金鱼,瞧着它们愉快的游弋,多可爱啊,多幸福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它,只知道脑子里嗡嗡作响,思维好混乱。

她不敢想,不敢猜,不敢听。

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金鱼。

而突然受到惊吓的钱思禾也是同样不敢置信的张大着嘴,这消息,瞬间颠覆了她的人生,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爸,不,不可能,这太可笑了,怎么可能呢?爸,你告诉我,你指定是我爸爸,骗子,全是骗人的。”

钱老大一脸凝重,看到钱思禾摇摇晃晃地样子,又狠狠瞪了朱彦一眼,索性将事情吐了个干干净净。

“小禾,这是事实,素素,才是我的女儿,不过,你不要怕,爸爸对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好……”

“不,不,我不相信。”钱思禾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活不肯相信。

沙发的一角,死捏着拳头的钱仲尧脑子像被人灌了铅一般,看着这一切,他很想站起来,去安慰那个女人,他的妹妹?

……不!

长叹了一口气,钱老大不由得老泪纵横,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抽尽了一般,瞧着一边儿安安静静的元素,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会有多么痛苦。

“素素,都是爸爸不好,你千万不要怪爸爸,这件事儿,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二叔的错……都怪我,如果老天有报应,都让我一个人来扛,女儿,你要好好的啊,不要生气……”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元素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伤痛,为什么她丝毫没有至亲之人那种血脉相通的感觉?

所以,她淡定地靠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他,甚至嘴角还勾出一抹笑容来。

对,她得笑,她不信。

这时候,钱司令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作的什么孽啊,事到如今,骂人有用么?没用,搞清楚真像才行。

看着一家人弄得乌烟瘴气的,他脑门子直抽搐,然后气急败坏地吼钱老大:“还不快把你那劳什子的dna报告拿来老子看!”

闻言,钱老大神情暗淡地上了楼,等他再下楼时,手里捏着一个塑料薄膜的透明文件夹,面上的神色,凄怆悲伤。

接过那份dna检测报告,钱司令员翻了翻,脸色瞬间大变,青筋暴露的大手顿在了半空,一时之间客厅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造孽哦!这真是造孽哦,老钱家怎么能摊上这档子事儿?

那dna检测报告上清楚的写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机率的是父女关系。

手微微颤抖了片刻,颓然垂下……

明明光线这么强,可是在这光线里,所有人的眼前都是黑暗的,明明客厅这么宽敞,可所有人都觉得憋闷。

钱司令员慢吞吞地坐下,然后,再次站起身,就着文件袋儿一把甩在钱老大的脸上,然后再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钱老二,咬着牙齿都不解恨,劈头盖脸的大骂,气得嘴唇直发抖:

“孽子,全都是孽子……知道还敢,还敢,还敢……”

还敢了三次,可那乱lun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丢人啦!钱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低垂着手,钱老大不闪不避,神情即沮丧又狼狈,任由文件夹砸在自己的脸上,砸出一道浅浅的淡红色来。

如果身上痛,能减轻这罪孽,他宁愿接受一切的惩罚。

装模作样的悲伤着,朱彦的语气里的刻薄和恶毒,明眼儿一下就能听得出来:“这真是,丢人!……媳妇儿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当务之际还是得解决事儿,素素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可是留不得,生下来咋办?且不说是不是傻的,就算侥幸不傻,让他们以后怎么做人?难道让人戳着脊梁说,那是钱家乱lun生出来的怪胎?”

说他俩的孩子是怪胎?

钱老二怒了,眼神越发阴沉,那股子流氓劲儿都给逼了出来了,只见他扬起下巴狂肆地扫了朱彦一眼,发狠道:

“大嫂,老钱家人的家务事儿,啥时候轮得到你姓朱的干预?有本事儿拴住我大哥的心再来说教吧,我看你才是一个怪物,见不得别人好的变态。”

朱彦尴尬地假笑了两声,摊了摊手:“那随便你们了,我只是好心的建议。”

“你闭嘴,贱人!”钱老大冷着一张脸骂了她一句。

接着,转过头望向元素,声音有些哽咽:“素素,都是爸爸不好,不过……这俩孩子,真的不能留。我原是答应过老二的……可事到如今,咱毕竟……不能不顾纲纪伦常,你乖乖地听话,以后,爸爸会好好待你,而你和二叔,你和二叔,就各归各位吧……”

二叔?各归各位?

钱老大的声音就这么清晰地传到元素耳朵里,她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身子僵硬了,不能让自个儿使唤似的,手中端着的水杯握不住了一般,‘呯’地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沉寂的大厅里格外的响亮。

没有人讲话,但眸光全都投到她的身下,见到她僵硬着身子弯下去捡玻璃碎片,怀着身子慢吞吞的样子,让钱老二简直心疼到了极点。

弯腰下去,将她扶了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低低的嗓声沙哑不堪,直透过她的耳际:“素,我来。”

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脸,元素小脸儿上,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她想说话,或者像之前一样对着他笑,但嘴唇张了张,蠕动着却发不出声儿来,是谁把她的唇给缝上了?

是太过激动了么?不要激动,元素,你怀着孩子呢,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假的,都是假的,她拼命地稳了稳心神,反常的牵住唇笑了笑,无比轻松的说,

“好,我去上厕所!”

蹙着眉,钱老二不放心,“我陪你。”

“不用。”

垂着头,敛着目,元素逃也似的匆忙往洗手间跑,这里的气氛好压抑,他们太可笑了,他们居然说钱傲是她的二叔?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种笑话,她不能相信,绝对不能相信。

可,那颗心却惶恐得像要跳出来一般,进了洗手间,她匆匆反锁上门,蹲下身子,刹时之间,胃气上涌,恶心感阵阵袭来,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头重脚轻,她立马奔向马桶,可还没来得及走到位置,她就吐了。

一直吐,一直吐,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是狂呕不已。

二叔?!二叔!

多么可笑啊,肯定是假的,假的。

视线模糊了,像被水雾迷了眼一般,她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冷汗随着脊背湿透了全身,那惶惶然地感觉瞬间浸入了四肢百骇。

她不想去想,可是耳朵边,始终不停的重播着那几句话,你复读机一般,让她想阻止都不能。

“元素,是我的亲生女儿……”

“元素,是我的亲生女儿……”

“元素,是我的亲生女儿……”

无数遍,无数遍的在她耳边响起,震得她脑袋发晕,她就想笑了,怪不得钱傲那么反常,明明想要她,却控制着不敢要她,钱傲说,元素,我他妈的就是个畜生,畜生,是啊,他俩之间啥关系啊,二叔?他是她的二叔?

她该相信么?该么?谁来告诉她?

这心,该多痛啊。

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二十一年来的所有痛苦都不叫痛苦,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她像如今这样,痛彻心扉。

钱傲……钱傲……为什么你会是二叔?

不!不可能!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的老公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为什么?

这是我要的幸福,这是我要的男人,我多么爱戴你啊,我原以为你都给我最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究竟为什么?

喔,钱傲……她脑子混沌了……

钱傲他一直就知道,知道他俩的关系,可是他却隐瞒了,为什么要隐瞒她呢?是舍不得她么?他说他是畜生,那么他是畜生么?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记得,钱傲是她有生以来,整个天地之间最宠她的男人,是她要的天长地久,是她的刻骨铭心,可老天居然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打破她以底最真的唯美,在这一刻,他俩还如何继续,钱傲,你明明知道这层关系,为什么要隐瞒,他俩欢爱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呕!

她又忍不住吐……一直吐……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从来没有过这一段幸福,一夕之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比一直在地狱里更加痛苦。

她记得,昨晚上,他俩还颠鸾倒凤来的,她记得,今早上她还在他臂弯中醒来,她记得……

毁灭般的意识浪潮席卷着她,她无法想象自己一直都和自己的二叔……

不!不!不!

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她就那么蜷缩在地上,她觉得心好疼,好疼,她不能想象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不敢想象……不要,不能想,不能想,她的头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一般,痛得无法平息。

她这么痛,钱傲该心疼她了吧?

会的,她知道,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可是,她能接受么……能么?老天爷!

呕!

她又开始吐,不停地吐,到最后,连胆汁儿都吐得再也吐不出来了,只是不停地干呕着。

但奇怪的是,尽量这么的痛苦,她却连半滴眼泪都没有,她要坚强,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意识就是,要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跟钱傲的孩子。如今缘份留不住,但孩子她必须留住。

他们刚才都说什么来着,孩子不能留?凭什么不能留,突然想到了小颜子,失去孩子的她是多么痛苦,对啊,这是她的宝宝,不能让别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擅抖着手,她想要扶住盥洗台站起来,可是手下却毫无力气,眼前一抹黑,就这么疲软地坐在了地上。

咚咚咚——

这时候,猛烈的敲门声传来,带着激狂的肆虐,她觉得自己听见了,可却没有丝毫的意识,是钱傲来了……

“元素!元素!”

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了半晌,钱老二见她许久不出来,顿时就有些慌神了,赶紧跑过来找她,可这门儿敲了老半天,里面却没有半点声息,他紧张得手心里都溢出汗来。

“元素,你快开门,妞儿,妞儿,快点开门……”

静静的,还是没有反应。

操他妈的,他低咒一句,索性抬腿就踹,使劲儿踹,‘呯’的一巨响,那结实的门儿竟然被他给踹开了,视线一凝,他的脸上,闪着愤怒和扭曲的光芒。

素,他的妞儿啊!

卫生间里一片狼籍,吐得满地都是,他的宝贝儿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跌倒在地上,像一片儿随时都会飞走的纸片一般。

看着真他妈闹心。

心剧烈地跳动着,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郁积的凉气一般,渐渐地像四脚扩散,他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了起来,大声叫着她的名儿,手指狂乱地掐着她的人中穴,“素,你醒醒,宝贝儿,你快醒醒!咱们去医院,去医院啊……”

他的声音,像受伤的猛兽一般呜咽着,震耳欲聋,可晕过去的元素,一点儿都听不见,反倒是把客厅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血浓于水,到了这一刻,神马禁忌谁都顾不上了,毕竟还是人命要紧,叫车的叫车,帮着收拾的收拾。

一时间,整个钱宅鸡飞狗跳。

……

吴岑所在的j市妇保院顶层vip高级病房内,气氛紧张凝重,夜晚的医院里,灯光闪烁着,给这个哀伤的夜晚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情绪泯灭。

钱氏兄弟都静静地守候在病床边儿上,而被守候的那个小女人仍旧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从僵硬中回过神来,钱老大想了很多,不管是作为父母,还是作为大哥,在他俩混沌的时候,只有他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解决这个目前很难收场的孽情。

挥剑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要不然以后会更加难以收拾。

在这之间,他压根儿没想到朱彦这贱人能这么干,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俩蒙混着过日子,但现在不同了,关系完全敞亮了,他俩还想在一起,无乎可能。

那么,这个恶人,就让自己来做吧。

冷静着情绪,他缓缓开口,低声道:“老二,事到如今,咱得从长计议了,朱彦嘴虽歹毒,但话丑理却是正的,这俩孩子,果真是留不得了,趁现在还不到五个月,早做打算吧,免得素素更遭罪。”

半眯着眼睛,钱老二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小女人,没有回答。

瞧着他故作的坚强,钱老大很难过,但话到这个份儿上,他索性得挑明了,停顿了几秒,他的手拍到钱老二的肩膀上。

“老二,我的闺女,我也心疼,可这么……毕竟不是回事儿啊。”

对于他的循循善诱,钱老二这时候压根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幽黑的双眸染满了郁结,满面寒霜。

大哥的话全部是道理,可他偏偏没有道理的认为,他俩的孩子,他要定了,必须生下来。

脸色沉了又沉,他现在担心地是,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元素仍旧没有醒,他都快要压不住这火儿了。

刚到医院的时候,他那一脸的狂躁和凶悍,惹得整个vip病房的气压始终低沉,远远站着的小护士们没有人敢招惹他。

这时候,吴岑推门儿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儿,那小护士才如负重释地退了出去。

含笑看着钱老二,不明其中纠结的吴岑安慰道:“二子,不要太担心啊,你媳妇儿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能,只是累了,让她睡一会儿就好了。”

抬眼瞅了她一眼,钱老二阴沉着的脸,总算是好看了几分,既然小姨说没事儿,那肯定是没事儿了。

揉了揉太阳穴,他轻轻对钱老大说:“你都回去吧!我陪着她就成,你身体也没好透。”

“好,我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越早越好。”钱老大神情暗淡地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元素一眼,转身出了病房。

见这小子的痴情样儿,吴岑摇了摇头也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俩。

看着沉睡的女人,头枕在医院独有的雪白枕头上,散开的一头泼墨般亮丽柔软的长发尤其漂亮,钱老二缓缓地伸出手,就着五个指头,一根一指的轻轻在她发间缠绕,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这是他的女人,让他如何放手?

指尖一点点下移,他蹭了蹭她莹白剔透的小脸蛋儿,只见她卷翘的羽睫轻轻地在颤动。

小妞儿装睡呢,唉!

他头脑有些晕涨,暗自叹息着苦笑:“素,我知道你醒了,真的不愿意见到我了么?”

元素一直听着他和钱老大的寒暄,听着他们说要打掉她的孩子,但她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不见。

听到他略带痛苦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熟悉的身影,落寂的神情落在视线里。

再抬头,瞬间就对上他幽暗的眸子,这双眼睛,是多么的熟悉,她曾经多少次与他对视,从中去读彼此的情,读彼此的爱,那时那刻,她能从他的眼中读出所有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里,好多好大的伤痛。

“元素。”

不过顷刻之间,熟悉的疼痛感传来,她再次闭上眼睛,算了,宁愿自己不要醒来,醒来,就意味着要面对。

沉吟半晌,钱老二命令自己保护冷静,压下急切的心情,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道,“素,你要好好的,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

这话多简单啦!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喜欢他的触碰?深吸了一口气,她迫使自己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拧成了一团乱麻,钱傲,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隐瞒你,是我不对。”

病房里很安静,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钱傲急切地想表白,声音嘶哑得像缺水了千万年的骆驼,眼眶赤红着,更像一个走了很远路的旅者,明明知道自己的终点站,却不知道该如何到达。

路,在哪里?

元素没有出声,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是闭着眼,将头靠在软软地枕头上。

瞧到她这样儿,钱老二都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这样子的她,多么像以前似锦园那个患上抑郁症的元素,回想前日,她还调皮地想方设法勾引自己,昨日,她还兴高采烈的和他一起拍dv,高高兴兴的述说未来。

等咱们老了,就隐居山林,看夕阳落日,采菊东篱。

素!

钱老二真的像炸毛了一般,抓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摇晃,他想唤回她,唤回那个爱他,依赖他的元素。

这种绝望,真的要人命,明明相爱却不能爱,明明该逃,却逃不了。

他真滚蛋,不是么?

他以为瞒着她,就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哪知道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他多么自信,多么狂妄,以为他俩的爱已经牢不可破,哪知道……

他不怕下地狱,却没想到过会因此而失去她,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不管如何,元素,永远只能是他的元素,她的人,她的心,他这辈子偏就要定了,不管她生气也好,难过也好,他,绝不放手。

这时候的钱老二,多么恐惧,多么害怕!

怕失去这个女人,怕没有她的日子。

他绝不允许,她是他的妞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只能是他钱老二一个人的女人。

她是那么喜欢自己,高兴了会叫哥哥,兴奋了会叫老公,这个女人,他走到哪里都想带着,一分一秒都离不开的女人,宁愿一辈子宠着疼着的女人……

他不允许……

元素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任由他摇晃着自己,坚持闭着自己的眼睛,不睁开便看不见,看不见便可以逃避现实,看不见他,就不会心疼。

于是,她任由他摇晃,任由他在一边儿发疯般叫她。

这时候,她宁愿自己傻掉,呆掉,或者干脆疯掉。

无知则无畏,无知则无惧,无知则无泪,无知则无情……

爱了这么久的爱人,彼此纠结到彼此相爱,挣扎沉浮了一年半,到头来这个人却是自己的亲叔叔。

绝望,不可抑止。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去么?

冷汗,溢满额角。

停下手,钱老二默默拿过纸巾替她擦拭,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只易碎的瓷器一般,一般擦着,一般低低轻唤:

“妞儿……妞儿……”

他低喃着,俯下身揽住她双手一收,就将她的身体紧紧圈入自个儿的怀里,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处,浅浅的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幽香。

“妞儿,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你说过的……”

元素挣扎着,可他却越箍越紧。

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心酸涩不堪,终于,克制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冲动,她蓦地睁开眼,拽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低低地说:

“钱傲,我害怕。”

“宝贝儿,我知道,我都知道。”钱老二点头,紧紧搂住她,呢喃般低语着,然后,托起她倔强的小脸与自己对视着:“素,我当时听到这消息,我他妈也傻了,真的,我发誓不是要隐瞒你,但是,我不能失去你,永远都不能。相信我……”

愣了片刻,元素摇着头,死死紧着下唇,“你让我怎么办?钱傲,我该怎么办?”

看着她的挣扎,钱老二的眼眶都红了,像鲜血般夺目耀人,那感觉,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种滋味袭击着他。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她的痛苦?

感同身受。

定定地看着她,他的声音沙哑疲倦,但仍然没有半分向命运妥协的打算,箍着她腰的大手越来越紧,喃喃而言:

“妞儿,我瞒了你是我不好,可是我不后悔,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宁愿被你埋怨,被你恨。咱俩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过,成不?谁愿意说让他们说去,大不了,咱俩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嘲笑……”

“你觉得,还有可能么?”低低一笑,她的声音仿佛飘浮在半空之间,飘得让他捉摸不透,头皮发麻。

“只要我们坚持,没有什么不能。”目光切切地直视着她,钱老二的声音里依旧如故的坚持,眼神里透出的执拗让她有些失神。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

可是,他们却要打量她的孩子……

元素半晌无言,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咬了咬下唇,突然狠狠地回抱着他,哽咽:“钱傲,以后,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找个媳妇儿,好好的生一窝孩子,好好的快快乐乐地过幸福的日子。

钱傲……好好的……你一定要!

闻言,钱老二心底一阵酸涩,突然重重地吻上她的唇,两人唇齿辗转间,他呢喃着:“咱俩,都要好好的。”

回应着他的吻,元素用从未有过的热情作死地揽紧他的脖子和他纠缠在一起,直到两人都吻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然后,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嘤嘤地哭泣。

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背,像安抚失去依靠的小猫儿一样安抚着她的痛苦,他眉目之间的阴霾在灯光下格外显目。

枉他钱老二聪明睿智,嚣张狂妄了一辈子,到头来老天却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如此这般的浓情蜜意,两心相依,为何偏生要触樵?

他期待的两全,终究还是走进了死胡同。

这天晚上,元素直接就在妇幼院住下了,没有回钱宅,而钱傲就坐在她的病床边上,陪了一个晚上。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合眼。

而他不知道,她闭着眼,可依然是一夜无眠。

……

翌日。

钱老二心情烦躁地闯了一个红灯,再接着闯了另一个!

超速,再超速……

该死的责任,责任,责任!

责任压得他都喘不过气儿来了,这短短的一个上午,他像一个会转动的坨螺一般,从医院到家里,再到公司,再送老头老太去医院,忙得焦头烂额,老爷子老毛病犯了,老妈气火攻心也晕倒了,公司那边也跟着闹得心慌,h市的江边儿一号被法院查封了。

天杀的,他倒霉催的到底惹着哪路神仙了,要这么折腾他。

想着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女人,他的心就开始慌乱起来,他早上接到家里电话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觉,于是,他没忍心吵醒她,这么一上午没见着她,想到目前两人的处境,她会不会害怕?

对,她说了,她害怕!

他,必须马上赶过去!陪着她度过这道难关……

至于以后,去他妈的以后吧,没有了元素,他钱老二还能有以后么?

没有,根本就不可能会有。

人生第一次,钱老二觉得自己原本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痴情到愿意为一个女人而生,愿意为一个女人而死,愿意为了她的未来和幸福去拼,去抢,去杀人放火。

元素,这辈子,必须把你牢牢地拽在手里。

他的人生,有了她才能完整。

他再一脚踩上油门儿,加大了码力,这时候,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车开出火箭腾空的速度来,天知道他这时候,他多么想守在他妞儿的身边儿。

十五分钟后——

他吁了一口长气,疾步奔出电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那间vip病房。

“妞儿,我回来了……”

然后,只见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整个人顿时傻掉了。

病床上空空如也……

他的妞儿,他的妞儿,没了?

“元素……元素……”

他哑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双手无力地撑在门板儿上,好像魂魄随时都要从身体里脱离而去一般。

元素……

------题外话------

写得……写得我……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19章 二入鎏年村!! 他哑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双手无力地撑在门板儿上,好像魂魄随时都要从身体里脱离而去一般。

元素……

钱老二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女人没了,跑哪儿去了?

身子微微发颤,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抓着一般,绞得紧紧的。

很痛,很痛。

一早就害怕她知道了真相会离开,没想到,担心果然成真……

眼神有些迷糊,目光越来越冷。

恍惚半晌,他才发现病床上压着一张纸条儿,他猛地疾步奔了过去,紧张而汗湿的手心将纸条捏出了湿痕,看着那个内容,喉咙噎得难受。

他记得,这是元素留给他的第三张纸条。

“钱傲,我离开j市了,不要找我,你要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怪不得昨儿晚上她说,让他以后好好的,怪不得上午的时候感觉心慌不对劲儿。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啊,原来她果然还是害怕了。

她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么?这么急着离开?

从家里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寻思着回来她该醒了,得好好地和她勾通勾通,将未来两人必须要面对的问题都弄明白。

哪知道……

他急得想杀人,可却找不到发作的对象。

手指捏得紧紧的,想着大嫂这回的手段,也太他妈的不要脸了,作为女人,对于大哥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待见,他可以理解,这么些年,她明里暗里也没少给小禾穿小鞋儿,他也明白。

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他管不着,可她偏偏把主意把到元素身上,穷他妈折腾,大哥就能对她另眼相看么?

愚蠢的女人,害人不浅!

什么叫焦头烂额?钱老二这辈子第一次体会,这境况,还真他妈的烂,看来这妞儿上吃了砰砣铁了心的带着他俩的宝宝,脚底儿抹油了。

于是,一个刚进来查房的小护士就遭了殃。

“人呢?!”

“没,没看见……早上的时候说是院子里走一走……走一走……”

“大概几点?”

“八点,不对,八点半左右。”

瞧她算得多么准确,多么急切,他的女人,如今果真学聪明了呢,算着他前脚出门儿,他妈的后脚就跑了。

素啊,你真长本事了,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惯到你可以这么无情的毫不犹豫地离开,甚至都不想一想我的心会有多痛。

可是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终归还是太傻。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不管你怎么逃怎么躲,哪怕你在天边,老子也要把你逮出来!这辈子偏偏就得留你在身边儿,疼着,宠着,护着,稀罕着。

这些都是他的幸福,可现在,他的幸福……

他妈的!

脸色越发苍白,他觉得自己这颗心这辈子都没这么疲惫过,只要一想到元素和她肚子里的俩娃儿,他就憋不住的害怕和担忧。

可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关机,关机。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又怒,又急,又火,更多的是担忧,深深地担忧,一个女人在外面,还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多么让人不省心啊?

早上他走的时候,她明明睡得好好的,那张小脸儿红扑扑的靠在洁白的枕头上,散着发丝,他记得自个儿当时还摸了摸她的小脸儿?甚至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都还残留在指尖。

可她真的走了……

他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天空一片清亮。

想了想,他直接给施羽打电话。

施羽这小子前段儿破了几个大案,高升了,混到了公安厅副厅长了,还分管刑侦那块儿,对于这种家庭琐事,还得找信得过,不外扬的兄弟才妥当。

接起电话,听到他声音里的落寞,施羽愣了。

在施羽的眼睛里,钱老二这哥哥实在挺有魄力的大老爷们儿,可这短短几个月,为了这女人,都折腾多少次了?看来这感情事,还真是难以琢磨,爱情什么的,他也搞不明白,反正他自个儿娶了个老实的媳妇儿,生了个宝贝的儿子。

老婆儿子热坑头,日子越过越红火,平静如水,倒也踏实。

如今瞧着这哥哥被作践得,那紧张样儿,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儿,真是遭了老罪了,实在后怕,幸好自个儿媳妇儿不爱折腾。

不过想想这世界还真就是一物降一物,以前他都以为钱老二天不怕地不怕,无坚不催,可现在看来,这哥哥还真找到克星了,好好的一个小霸王,活生生给整治的成了一个当代痴情梁山伯。

爱情的意思,就是折腾劲儿够大。

叹着气,施羽没敢担误事儿,赶紧诺诺应承,立马就差人着手去办。

半小时后——

“哥哥,这事儿不好办了啊,我二嫂她可是没坐飞机,也没坐火车,这短时间内可是不好查,你得给我时间。”

“继续拉网给我找,我就不信,她还就插上翅膀飞走了,跟我看着,等老子找到,怎么收拾她。”

他说得劲儿劲儿的,可狠。他这时被逼急了发着狠,他这妞儿,软的死活不吃,那他就来硬的,管他娘的什么叔侄,管她怎么想,总之,他必须将她逮回来好好收拾,让她一辈子都别想逃。

但施羽抚了抚脑门儿,压根儿不信,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就冲这宠得无法无天的样儿,栽的就是他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这样儿了。

就在他为了找元素忙得心烦意躁的时候,公司的电话都快打爆了,h市江边一号那地的事儿,也是乱七八糟绞成了一团,一件件接踵而至。

他派过去协调的人来电话了,那家申请法院查封地的银行说了,要么偿还之前的那家国企从2000年到现在的债务连本带利一共5。8个亿,要么就要继续耗着,反正如今的法律是偿还债务优先,他们不怕耗。

于是,整个下午他就呆在公司,一边等施羽的消息,一边研究公司的决策。

时间在走,消息全无。

他的心更加焦灼不安起来,公司这边儿还好,大不了打官司,偿债那是最坏的结果,拖他到不怕,反正他们公司是按正常程序竞标的地,如果真被法律判归银行,大不了到时候再申请国家赔偿。

时间再久都不是问题,钱也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很烦躁!

而这些事的烦躁外加焦急的总和,都不如一整天没有元素的消息来得心烦。

想到元素,他脑袋就发涨。

困扰,各种困扰,这种找不到她的挫败感,这种突然失去心尖最柔软那块儿肉般的痛楚,让他的心理压力凭空增加。

一天……

二天……

连续两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终于,他彻底地慌神了,已经没法儿正常处理公司的事务了,将公司的事儿交了出去,他完全不管不顾了。

这时候,钱司令员身子也恢复了不少,回了钱宅调理,于是,他索性连家也不回了,要么傻愣愣地呆在似锦园,要么就像个疯子似的开着车大街小巷的乱转,只要一停下来就不停地拨她的电话,听到自己电话响就条件反射的惊厥。

可是,仍旧是失望,无穷无尽的失望。

……

终于,他的反常举动让钱司令员忍无可忍,无法再纵容下去了。

一个家弄得四分五裂,小禾搬到学校去了,不再回来;得知女儿出走后,钱老大也直接住到外面儿去了,就留了句话,空了方便找女儿,连工作都不上心了,甚至都不管既将到来的换届选举,非得要恕罪;这老二就更不得了,整天像个神经病似的,公司那是压根儿不管了,比他哥还疯得厉害,整天东游西窜,日子过得跟个鬼似的。

没想到,最为正常的,竟然是仲尧这孩子,一切都正常,正常起床,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外出……可太过正常,还算不算正常?

他奶奶的,这钱家还像是个家么?

这晚,整整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儿子的沈佩思就钱司令员摸到似锦园来了。

这孩子,太死心眼儿了,瞧把人给折腾得。

终于,九点多的时候,钱老二人倒是回来了,冷冷瞥了他俩一眼,这儿子脸上表情都没有,真是骇得慌。

可更慌的是,刚踏进似锦园的客厅,沈佩思就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大口凉气,整个屋子乱得跟个猪窝似的,喝得空空如也的酒瓶儿,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地毯上不仅有枕头等自由落体物,还有烟头等易燃物,遮光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像个与世隔绝的怪物。

空气完全被烟酒味儿给污染怠尽,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咳咳!

沈佩思呛得咳嗽起来!

这还是最让她难过的……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垂泪欲滴,眼前这个,还是她沈佩思的儿子么?

老二打小儿就注重自己的仪表,穿的用的戴的,样样儿讲究搭配,是个连双袜子都讲究得不行的孩子,现在把自己给折腾得双只大大的黑眼圈,那青悠悠的胡茬子一看就两天没刮过,整个脸上就两个字能形容——

憔悴。

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身上那套衣服还是那天在家走的时候穿过的。

“老二,儿子……你这样,这样不是要妈的命么?”

这孩子,这不是不拿自己的日子当回事儿么?难道那丫头走了,他连父母都没有了么,何况,何况,他丫头是他要得起的么?

真是家门不幸啊!

作妈的心疼儿子,可钱司令员却瞅得老脸铁青,像天空压着的黑云一般,脸沉得像随时都要下雨。

所以,沈女士还在看着儿子掉眼泪,而钱司令却没那个耐心。

顺手抄着边儿上的一个花瓶,劈头盖脸地就朝他耳上砸去,那力道大得,压根儿没有留一点儿情面,好像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自个儿的儿子,而是敌人一般。

沈女士吓了一大跳,失声尖叫:

“老钱,你想打死儿子啊。”

钱司令员脾气不太好,正是钱老二的遗传根源,他这么一下,那力气大得没谱儿,只恨这儿子不争气,没个人样儿,哪顾得上其它。

哪知道,钱老二不闪不避,而是一把将花瓶接在手里,提着瓶口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还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原本憔悴不堪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

没错,他想到了在h市那天,他妞儿也是这么拿着花瓶敲他的,那狠劲儿果真像是钱家的种。

钱司令员脸色变了又变:“你还笑?你这个孽子,赶紧去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还像个人不?”

“老钱……”沈女士心疼了。

“别拦着我,就是你给惯的,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儿。”甩开沈女士的手,钱司令员先是指着他的脑袋,见他还没反应,他索性一脚将桌几踢翻,骂道:

“你倒是说话啊,小王八蛋!你平日里不是挺会说么,不是总给你老爹对着干么,今儿怎么哑了?”

被老伴儿说了几句,沈女士的眼眶更红了,望着钱老二的神色里也有了些责备。

“老二,你也别由着性子来,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儿,你得记住,来日方长啊。”

来日方长!?

钱老二浑身一僵,你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在头上似的,瞬间清醒过来。

这话真是提醒他了,是啊,钱老二,你丫这是在干嘛呢?

傻逼了不是?她喜欢你这傻逼的样儿么?她指定得嫌弃你了,妞儿曾经说过,她要嫁的男人是‘人中之龙,盖世英雄’,瞧瞧自个儿这窝囊的样子,竟然沦落到需要年迈的父母来操心的地步。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白得跟张纸一样脸色,突然就恢复了一丝血色,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他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了不少,一把拉着沈女士的手,哽咽:

“妈,你说得对,真对,来日方长,我必须震作,继续找……等找到我媳妇儿为止……我这样儿,没得让媳妇儿见到挑剔我了……”

媳妇儿,媳妇儿!

他一口一个媳妇儿,丝毫不介意钱司令员那脸铁青着,而沈女士被他这么亲热的拉着手腕,竟是半晌不吱声,儿子高兴就好,这是普天之下作母亲的同样的念头。

至于其它……

看着丢开她的手就往浴室洗漱去了的儿子,沈佩思突然有些不忍起来,儿子,媳妇儿,孙子孙女,原本是多么美好的一切啊。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对,就因为那份dna检测报告。

闷闷不乐地站到钱司令员身旁,沈佩思想了又想,扫了这个大厅一眼,目光中里全是担扰和难过,强压着情绪,她轻言:

“老钱,这事儿,我看还得查。”

自从那事儿发生后,钱司令员满脑子都是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半时半刻都没有安安生生的考虑过真实性。

被沈女士这么一提,他点了点头,严肃道:“对。”

等钱老二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见到老爹老妈脸上关切的神情,他是真的清醒了,觉得自己真心挺操蛋的。

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儿,现在都这岁数了,还要父母来操心。

都说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年龄再大还是孩子,可在孩子眼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不用父母操心。

长叹了一口气,他走近了父母,一手揽住了一个,轻轻吐了一句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过的动情话。

“老爹老妈,你们……真好!”

顿时,有某司令神色动容,瞧着比自个儿高半个头的儿子,手指都在颤,这小王八蛋虽然经常不干人事儿,可真真儿是他的心尖肉,而某女士,已经忍不住不停地拭泪了,儿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父母了,这多值得欣慰啊。

不知不觉就就跟着父母回了钱宅。

也许是实在太过疲倦了,第二天他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猛地坐起身来,拿起手机看,没有电话,继续拨元素的电话,仍旧是关机……

他捧着发疼的脑袋,不知今夕何夕。

妞儿,你到底去了哪儿?

……

白慕雅来到钱宅的时候,是管家开的门儿,这个时候,钱老二还躺在床上,抱着元素睡过的枕头,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儿,想着她发傻。

今儿家里,只有沈女士一个,见到白慕雅来,她仍旧是喜欢得紧,这女娃子,最是讨她喜欢,品行相貌内外兼修,外面儿能顶事儿,搞家放着也贤惠,所以,白慕雅一直是沈女士最中意的媳妇儿人选,只是可惜了老二的心偏生放不到她身上去。

白慕雅心里喜滋滋的,但面儿上还是得体大方,表情淡定。

放好带过来的礼物,她拽着沈佩斯的胳膊,不无担忧地问:

“佩姨,我听说家里出了点事儿,特地还瞧瞧你,你,你还好吧?”

闻言,沈佩思突然沉下脸来,皱紧了眉头,望向她的眼神严厉了几分:“你怎么知道的?”

吐了吐舌头,白慕雅小女儿娇态地撒着娇:

“瞧瞧你,佩姨,把我当外人了不是?你不是说我就跟你亲闺女一样么?你知道的,小禾跟我,我俩关系好,她这两天闷闷不乐的,我看着也心疼……然后,她就告诉了我一些……”

家丑外扬,毕竟还是不那么舒服,沈佩思脸有些胀红。

虽然没有细想什么时候就把白慕雅归类为了外人,但见她一脸坦然的样子,也没有再细细追究,只是叹了叹气,拉着她坐到边上的沙发上。

两人聊了几句,白慕雅实在没心思听她诉苦了,那眼神儿不住地往楼上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沈佩思说完的机会,她赶紧开口。

“这事儿二哥一定不好受,我去瞅瞅他去,好歹咱俩从小的情分,兴许我劝他,他还能听进去几句儿。”

迟疑了老半天,沈佩思终于小声说:

“去吧!”

虽说明知道儿子对小雅没那份心思,但好多事情都已经偏离了轨道,说不定最后,还是白家的丫头做自己儿媳妇儿呢?

让他俩处处也好。

刚打扫完卫生下楼的兰嫂瞧到白慕雅,心里半分儿好气儿都没有。

她伺候钱二爷的日子最长,看着他慢慢的转变,看着他和那元丫头在一块儿的小日子过得,让她都忍不住羡慕,虽说偶尔也闹闹小别扭,可是看着他俩那寸步都舍不得分开的样子,成天儿的黏糊得跟一个人似地,走哪儿都抱着搂着、哄着腻乎着。

在似锦园,兰嫂可没少听见他俩折腾的声音,虽说不是故意的,但也经常弄得她面红耳赤的,但是,那份情……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还真就没见过哪个小两口像他俩那么黏糊的,一到家就粘在一堆……

再联想到那天听到的消息,连她都觉得老天忒会捉弄人,眼瞅着人孩子都快五个月了,突然来这么档子事儿,这不摆明白了就是坑人么。

这下好了,一个闷了,一个跑了。

呸!

盯着白慕雅的背影,兰嫂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最后,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她恶狠狠地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儿诅咒了她。

……

推开钱老二的卧房,白慕雅没有见到人。

跟着迈步进去,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儿,然后皱了眉,虽说那个女人走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能感觉到有她的味道?

沙发上放着二哥最讨厌的女性抱枕,桌几上放着她看过的育儿书籍,甚至窗帘被套等床上用品,全都是温馨的暖色调。

这一切,完全不是二哥的喜好。

忍不住暗暗咬牙,元素这个女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失在二哥的生活里?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这间屋子该由她来住,那个男人也该由她来睡。

可就是因为她,害得自己在j市的社交圈内成了一个笑柄,堂堂市长千金被一个穷酸丫头抢了男人,还是从小喜欢上的男人。

这口气儿,她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不过,那女人终究还是滚蛋了!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理直了衣服,她定定地站着,她知道二哥在洗澡,因为浴室有淅淅的水声传来,她想象着那能让她脸红的惑人画面,不禁掀起了唇角浅笑。

踩着碎步,她迈着习练过无数次的优雅步伐,走到床边儿,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那张大床,自个儿意淫着,如果是她和二哥,在这张床上……

“你干什么?”

接着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儿大得差点震破她的耳膜,她到底还是个黄花闺女,立马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转过头来红着脸瞧他……

只一眼……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眼前的男人就裹了一条浴巾,虽说脸色黑沉,可这美男出浴

……她有些口干舌躁,心像注射了强心剂一般怦怦直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二哥,我来看看你。”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钱老二捋了捋头发,昨儿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现在脑袋胀痛,他没法儿集中精力去想问题。

他都快烦死了,这人还来添乱!

所以,他垂着眸子,正眼都没瞥她转身进了衣橱间,换上件儿睡衣过来,见她还没走,便有些恼怒,毫不客气地沉声甩出四个字:

“赶紧滚蛋。”

如何换以前,白慕雅指不定就真滚了。

但今儿不知道是受了美男出浴的刺激,还是得知元素走掉的兴奋,总之她克制不住了,肖想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那么在自己眼前,让她如何不冲动?

冲动是魔鬼,这话儿一点不假。

仿佛压根儿听不见钱老二森冷的命令,她不仅没滚蛋,反而越挫越勇,直接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将自己身体最柔软地部分往他身上凑。

“二哥,我喜欢你,你要了我吧……”

她今儿来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迷白色的束腰连衣裙,清纯又不失妩媚,将她原就不错的身材勾勒得特别有味儿,像只熟透了,可以摘的桃子。

对于自个儿的长相,她还是有信心的,不是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么?

尤其是在他空虚寂寞的时候……

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实却是很骨感的。

话说了这么多,可实际上就她刚刚触上的一秒,就被钱老二挥手甩开,跌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都没放在她脸上,仍是抿着唇恨声说,

“最后一遍,滚!”

不可置信地瞧着他,白慕雅双眼蓄满了泪水,脸颊染得通红,咬了咬牙,她语气中痛苦不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不,不是你的错,全都怪那个女人,你以前不这样对我的,二哥……她现在走了,咱们可以重新来过,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钱老二转眸,视线森冷地落在她的脸上,嚣张地摸了摸下巴,将那霸道狂妄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后,挑衅地挑着眉笑了:

“小雅,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价值是什么吗?”

本以为他要奚落或者漠视自己,听闻他这句戏谑的话,她心中竟奇异的重新燃起了希望,爬起身来,她站得更加端正,抬着头问:

“是什么?”

“是年子的妹妹。所以,不要让我连最后一点儿脸面都不给你,滚!”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被他打击得踉呛着往后退了一步,白慕雅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把自己摆到如此低贱的位置,可他对自己连基于一个普通女人的侧目都没有,而唯一的价值,竟只是因为自己是大哥的妹妹。

那么,自己做的那些努力,不是太搞笑了么?即便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同意还是不待见自己,这么多年了,她自以为能一步一步走近他,走近自己渴望的那个位置。

结果,却是越来越远。

看着这个头发滴着水仍旧光芒耀眼的男人,这一瞬间,白慕雅的心底涌上绝望的叫嚣,浑身无力,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悻悻地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儿,她终于捂着嘴哭了出来,迅速而狼狈地逃离了钱宅,连沈佩思在后面担心的呼唤都没法儿回应。

刚出钱宅,她就接到了白慕年的电话,流着泪接起来,她就委屈地轻唤了一声:“哥……”

“回家去吧,小雅,妈等着你吃饭。”微微一叹,白慕年知道这个妹妹又吃了瘪。

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她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无能为力,这个妹妹的性子倔强,打小儿被捧着哄着长大的,凡是自己看上的,都是归自己的。

而她这辈子,载得最大的跟头,就是在钱老二身上。

作为哥哥,他劝过无数遍都收效甚微,希望这一次,她能真正彻底地死心,好好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不要整天就想着念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哥,为什么你从来不帮我?”

揉着眉头,白慕年将自己偎进汽车椅背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小雅的汽车从钱宅里驶了出来,沉声道:

“小雅,世界上最不可强求的东西,便是情感,你须懂得,一个男人如何真心爱你疼你,并不需要你委屈求全的付出,两心相许的爱情才是神圣完美的。”

“我爱他,那个女人走了,为什么我不可能争取,白慕年,你到底是哪一国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哥哥?”

“如果我不是你哥,我这会儿直接大嘴巴抽你,而不是给你讲道理,小雅,你醒醒吧,钱老二他永远不会属于你,哪怕没有元素,他也不可能爱上你,好好去寻一份自己的感情不好么?何、必、执、念、”

这句话,他劝着小雅,其实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的警世恒言。

白慕年,你何必执念?就算没有钱老二,她仍然不会属于你。

他和小雅其实都是同一种人,同样的固执,而唯一不同的是,小雅爱而不得,嫉妒痴狂,而他自己,爱而不得,沉默守候。

小雅的爱卑微,而他自己呢?何尝又不是低入尘埃?小雅到底还得到过钱老二像哥哥一样的宠爱,而他,连做哥哥的资格都没有。

……

离开j市第四天。

元素迈开脚下沉重的步子,拖着一个简单的行礼箱,站在这块儿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她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走得太过匆忙,先乘了长途客车,再转乘了客轮,像逃兵一般的离开,她明白自己在怕什么,只因那个男人的触觉太广。

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这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每走一步,左脚甜蜜似糖,右脚宛如刀割,就这么一步步,迈向深渊,无法自拔……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叫做忘记的东西,那么老天兴许没把这种能力遗传给她,纲纪,伦常,礼仪,廉耻,多大的帽子啊,扣得她喘不气儿来。

到最后,他们连孩子都不想留给她……

所以,她走了,没有结果的纠缠到最后仍旧是伤。

伤人,伤己,伤害自己未出生的宝宝。

不如找个宁静安然的小山村好好养胎,顺便沉淀一下自己的情绪。

钱傲说,只要坚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坚持又能有多久?一天,二天,三天,他俩怎么才能逃离这个魔障?

天长日久,情感淡了,耐心磨尽了,还不如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来得好。

爱情这东西,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在j市那块土地上,他和钱傲又能经受得了多久那种压力和考验?

可,真正等她站在这块儿土地上时,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明明是想躲着藏着,为什么还会不由自主的来了这里?这个他俩第一次接近彼此心脏的地方。

心上酸涩不已,甩了甩头,她命令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去。

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就不剪不理吧。

鎏年村!我来了!

慢慢地,眼睛亮了!

越接近鎏年村,越发不敢置信,这里哪里还有当初的影子?

完完全全就被打造成了一个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新型农村的样子,宽淌的水泥路面很是整齐的直接修到村口,站在山坡上,她极目眺望,这里青山绿水,植被翠色,各种农作物高高矮矮地附作在田地里,田边地角,开着许许多多不知名儿的小花,五颜六色,煞是漂亮。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新建的小学,四层楼高的小洋楼,屋顶上插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几个硕大刚健的字体彰显着村民的希望和未来——

鎏年村爱心小学。

离开城市的喧嚣和烦躁,这一刻置身于此,她不由得感叹着钱傲的信守承诺。他不仅是一个好男人,还是一个好商人。

好人!

她不说慈善家,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听见,指定认为这是羞辱他。

慢慢地踱着步,这刚走到村西口,就见到兰嫂家的儿媳妇和大孙子虎子。

看到她,小孩子眼尖,直接叫唤着蹦跳起来:

“元姐姐,你来了,妈,妈,元姐姐来了!”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热情感染了无素,却把他妈妈弄得哭笑不得,扫了元素的肚子一眼,她赶紧拉住自己的儿子,操着方言说:

“虎子,元姐姐肚子头有小弟弟了,你不要在那儿乱蹦乱跳的。”

小弟弟!

呵呵,感受到她的善意,元素乐了,心底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大姐,你好啊!我又来讨扰了。”

“哎哟,妹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哦,我们村长都天天犯愁,请都请不到你们来耍呢,你看哈,我们这个村的变化大哇,全是你们屋头的钱董派人落实的,简直是……嘿嘿……”

农村妇女单纯又略显傻气,但语气却是无以伦比的真诚,鎏年村的人,谁不清楚如今他们耕田有水,种土有苗,孩子有读书,交通又方便是哪个的恩惠啊。

钱傲,是鎏年村的传说!

所以,他们在这聊天的时间,已经有许多的村民迅速的围拢了。

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光明正大,各种感激的话频频出口,元素不知道怎么表白,其实钱傲做这些事,自己一分钱的功劳都没有?

要说有,她记得,自己还欠着钱傲一个奖励……

村民们不停地欢笑着,都热情的邀请她去家里小住,最终,她选择了跟着兰嫂儿媳妇走,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一张床,在那个蛙片一片随后阵声阵阵大雨倾盘的夜晚,她第一次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情,何时起?不知道,可终究一往而深,然后非得再斩草除根……

多可笑啊!

“妹子,这回钱董没陪你来啊?你准备耍多久啊?你这肚子看着也不小了,再大点就不适合奔波了哦。”

“呵呵,住几天再说。”

兰嫂媳妇儿小心地扶着她进了自家的房屋,台阶上青苔太多,她怕这会矜贵的客人滑倒,那就大势不妙了。

坐在兰嫂家的堂屋里,元素不仅有些感叹世事难料,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儿,她还能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想起这个,就不仅有些想念那个美丽的传说和那口古老的鎏年井了。

于是,笑了笑,问道:

“现有不缺水了吧?”

“不缺了,山顶上修了俩大水塔,家家都有自来水了,水龙头一拧,嘿,水就来了,这日子方便多了。”

“那村东口的古井呢?还是永不干涸么?”

似乎有些心疼地抬起头望村东方向瞅了瞅,兰嫂媳妇儿才捂着胸口小声说,

“干了,哎,就是前两天的事儿,好邪门儿哦,看着看着的水位就下降了,然后就干焦焦的了,听老人说都几百年没干过,算命的那个张三仙说,不吉利,怕是要出乱子了,我呸呸呸……不灵不灵!”

几百年不干涸的鎏年古井,居然干涸了?

元素瞬间愣了,脑子里钻出那篆书的古字儿来,耳边仿佛敲起了钱傲磁性好听的声音得意地飘荡:

“生死轮回,此情不移,鎏年古井,寿与天齐。”

呵,连古井都干了么?寿与天齐的古井都干了,那么此情不移,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静静地坐着,她回忆着那天的阳光青草,绿树蓝天,祠堂古井……为什么那时候不多呆两日呢,多么美好啊。

于是,苦笑,叹息着往事终究不可追!

住进兰嫂家,总归是打扰了人家,而且她又不知道终究要住多久,干脆拿出钱来说租他们那间房子,可是好说歹说,兰嫂媳妇儿和儿子都不收这个钱,还说钱董对他们家,对鎏年村大恩大德云云……

村里人,真是实诚。

午饭时,兰嫂媳妇儿准备的竽儿烧鸡,挺有乡村特色,鸡是自家养的土鸡,竽头是临时到地里挖的,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饭,她进屋准备午睡一会儿。

再踏入这间卧房,那感觉,恍如隔世,可惜房屋粉刷过了,不再是当初土砌成的样子,还开了一扇窗,装上了玻璃。

轻轻和衣躺在床上,她偏过头,就能透过窗户瞅见外面的乡村风情。

垂着眼睑,脑子里思绪万千。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自己爱的男人成了二叔,养了自己二十一年的妈妈,居然不是妈妈?

一夕之间,什么都没变了!真是混沌不堪。

独在异乡的感觉,让她开始思念起钱傲,思念起妈妈来,多久没有和那个男人分开过了,这乍一分开,真的还不适应了。

还有,她多想回家去亲自问问,可,妈妈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这件事儿的打击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妈妈那么脆弱,行么?

妈妈怎么能接受她自己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原来是当年抱错了的婴儿?

不,这样妈妈一定会疯掉的,这完全就是颠覆人生的巨烈火球,能将人彻底烤干的烈焰。

她怎么能够这么自私,她自己难过痛苦了,难道还要把这个巨大的打击让妈妈再来尝试一遍?

这真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可是如果不问,她又很迷茫,她该怎么办?

心里有些怯懦,元素想来想去除了觉得自己需要安静之外,什么都想不明白。

……

就在元素思绪难平的时候,钱老二找她找得都快要发疯了。

已经三天了,他妞儿居然离开了他整整三天。这在之前,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

最后,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准备去找颜色,她俩那么好的朋友,她不跟自己联系,肯定会和颜色联系的。

对,他突然觉得自己傻逼了,白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

可是,打徐丰的电话不接,跑到颜色住院的医院没有人,说病人出院了。

最后一个地方,他跑到了徐丰和颜色居住的花园别墅,可是砸了老半天门都没有动静儿。

就在他想踹门儿的时候,终于见到满脸阴郁的徐丰来开门了,不过那神情实在是差强人意,满嘴的酒气,那形象跟一天之前的自己,实在是有得一比。

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徐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哥哥,一大早你来找我就为这个?你说找谁?找我媳妇……不好意思,没了……”

神色一变,钱老二倏地抓紧他的衣领:

“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走了,跑了,不知道哪去了,不要我了……听懂了么?”

心情原本就是极度郁结,再听到他这话,钱老二都快崩溃了,这什么世道啊,现在的女人个个都长行市了啊,动不动就开溜儿?

于是,放下抓扯他的手,垂下:

“妈的,原本咱俩同命相怜!”

被他这句话逗乐儿似的,徐丰扯过他的肩膀,嗤笑了一声:

“来,咱俩喝一杯,庆祝单身。”

在他后背上一拳头狠狠地拍了下去,钱老二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吼他:

“瞧瞧你这怂样儿?这么就放弃了,妥协了?是个爷们儿么?操的!”

“哥哥,那你说我怎么办?”

揉了揉太阳穴,钱老二亦是无奈,低叹:

“继续找。”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

钱老二不泄气的继续拨打元素的电话。

……

轰隆隆……

好好的天,突然下起雨来,将静谧平和的小山村的寂静打破,顷刻之后,闪电伴着惊雷,打在屋顶,如同久困牢笼的野兽,叫嚣得山崩地裂。

元素躺在床上,捂着耳朵瞧着窗外面的急雨,一道闪电划过,吓得她赶紧垂下脑袋。

突然特别想哭!

可,没有那个男人了,也没有人会在打雷时替她捂耳朵,更没有人会拥她入怀细细安慰了。

浑身瑟缩着,元素眼睛有些发直。

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真的想到这张床上的夜晚了,想到那个男人所有的好了。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温柔,他的霸道……

突然,她翻身而起,她突然想到一件急手的事,她到是一时冲动走了,钱家人找不到她,会不会找到她家里去,那么一来,她妈妈不仍旧会知道么?

那,她受得了这打击么?

掏出手机,她按了开机健——

踌躇了半天,翻看了一会儿中秋节的早上她拍在手机上的照片,钱傲这笑容多勉强啊,傻傻的,那笑脸,那时候还是亲热无间的两个人,如今……

最终,她还是拨通陶子君的电话:

“妈。”

一声妈出口,瞬间哽咽不已。

那边瞬间作出回应,“素,你在哪里?傻孩子,你跑哪去了?”

这话问得?!她大惊,难道妈妈已经知道她走了?

谁告诉她的,张开嘴,她再喊了一声‘妈~’尾音拖得长长的,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出口了。

沉寂了几秒,电话里充斥着妈妈隐隐的抽泣声,然后低低哭道:

“素,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妈的女儿,不会改变……”

元素瞬间如遭雷击。

如果说之前她还存在一丝侥幸的话,妈妈这句话,瞬间将她彻底推向深渊。

“妈,难道……我真不是你的女儿?”

那边——

陶子君拿着电话,捂着脸只顾着哭,她的手里拿着另一份dna检测报告,是这她自己和元素的报告。

她整个人头脑发懵,她不想去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手里的鉴定书写得清清楚楚,直拉就把他拉入痛苦的漩涡

——原来,养了21年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亲生。

她咽咽地哭泣着,她的边儿上,站着垂手而立的沈佩思,像酸打的茄子一般,这回沈女士是真的蔫了。

为了保住俩双胞胎大孙子,她做了最后的努力,和钱司令员一合计。于是,她找到了陶子君家里求证,陶子君怎么说都不相信,最后,她亲自在元素用过的梳子上取下了头发,和陶子君做了dna亲生母女鉴定。

接着,她找熟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检测结果。

最后……事实在眼前。

唉!

瞅见陶子君半晌讲不出话,沈佩思干脆直接从她手机拿过电话:

“喂,丫头,你在哪?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喂……喂……喂……”

嘟嘟嘟……

电话另一端,元素拽住手机的手微微的颤……

她默默地挂掉,关机……

她不想再听。

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吧。

望向窗外,她的眼睛呆了,刚才还绿油油的对面山坡,一排排的泥土直直往下滑动,她发誓是在动……

然后,地动山摇般的震感传来……

……

j市。

钱老二拿着手机的大手在微微颤抖,正在通话中……

惊喜,他女人终于开机了,当初他送她这只iphone手机的时候,很猥琐地开启了她的gps定位。

没想到,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迅速手动,滑过,滑过……查找‘宝贝儿’的iphone,运行软件,输入密码。

心紧张得揪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正在更新位置……”

卫星地图出现,‘宝贝儿’的手机在c市县鎏年村,偏差距离约为1。5公里。

鎏年村,她去了鎏年村?那个他俩觉得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他猛地站起,找准了位置,那么,他继续拨她的号码,冰冷的女声传来。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唉!又关机。

素啊,等着吧,看老子找到怎么收拾你,咬牙切齿,磨刀霍霍,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要能让他找到她,他宁愿让她收拾自己。

迅速打电话,订了一个小时后飞往c市的机票,这时候,耳边儿却传来徐丰苦逼落寞的声音:“二嫂找到了?”

“找到了,我正要赶过去。”

“哥哥,你说我媳妇儿和她会不会在一起?”

“……”

钱老二不回答这种猜测性的问题,也没工夫和他闲耗,直接打开门就要往外冲,背后传来徐丰的声音:

“哥哥,等等我,咱俩一起。”

回头转眸,他还没来不及讲话,只觉得脚下一晃,忽然感觉地面都在晃动,客厅里的家俱晃得碰碰作响,一株种着水葫芦的花盆‘碰’的一声掉到地上裂成了碎片。

心下一颤,地震了?!

这震感还挺强!

心尖儿颤了颤,他稍一犹豫,来不及和徐丰道别就夺门而去,取了车就往钱家老宅而去,他要老婆,不能不要爹妈啊,现在这什么情况都不明朗,他得先回家一趟再做打算。

回家的路上,眼看户外都挤满了避震的人群,到处黑压压一群一群。

四十分钟后,他回到了家,钱宅的大院子里,钱司令员很镇定,沈女士却不在,算上女佣警卫,大约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

都在望天!

他前脚刚进门儿,后脚钱仲尧就回来了,在这种时候,还是家人重要,恩怨情仇是非都抛开了许多,一家人纷纷给亲戚朋友打着电话,互相问询。

可是,通讯中断——

再半小时后——

钱司令员的电话响了,他顿时神色凝重:“接到部队紧急电话,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军区,c市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

c市?c市!

钱傲瞬间面色惨白一片。

“震中在哪?”

“c市县x镇……”

x镇,不就是鎏年村所在的镇么?

------题外话------

明日……极地大营救……绝境暖情~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0章 小冤家,我来了(精) x镇,不就是鎏年村所在的镇?元素……

半晌说不出话来,钱老二顿时感觉心跳加速,脑门儿上直冒虚汗。

怎么就这么巧?

说话间,钱司令员已经迅速回屋换上了军装,一身笔挺的上将军服,衬得这个威严的老头越发严肃。

眼看老爹的专车驶过来马上要走,钱老二神色一愣。

“爸,你要去c市?”

多少年这小子没这么认真的叫过爸了?

钱司令员点头,随即皱着眉头满脸肃穆地说:

“现在接军委紧急命令,我必须马上奔赴抗震救灾第一线,现在我命令,仲子,你赶紧归队,组织救灾,老二……你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家里。”

“是。”钱仲尧立马答应着,转身往车库走。

钱老二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爸,心底深处透着丝丝凉风,那种知道元素在震中的绝望像铁钳紧紧扼住咽喉一般:“我必须去,元素在县震中地区鎏年村。”

元素?!

闻言,钱仲尧后背一僵,顿步半秒,然后没有回头,反而加大步伐向前走。

钱司令员亦是一愣,但随即便镇定下来,理了理军服,摇着头瞪了他一眼:

“走吧。”

他对这儿子的脾气实在太清楚了,那牛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与其让他想其他办法作怪,不如自己看着。

……

在赶往军用机场的路上,钱老二手机狂响,铁青着脸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徐丰。

“说,疯子。”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他积压着的那股子情绪。

可是电话里的徐丰却明显的惊慌失措:“c市地震了,现在通往c市的航班已经全部取消了,哥哥,我猜你要去,顺便捎上我……我媳妇儿指不定就和二嫂在一块儿。”

拧着眉头,略为思索了一下,钱老二说:“半小时后,南苑军用机场见,过时不候。”

疯子此时的心情,他太了解了,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所谓感同身受就是这样吧,哪怕钱司令员剔骨刀一样的眼神儿瞪着他。

和他老爹叫板儿,他轻车熟路。

靠在椅背上,他就又开始一遍遍拔打元素的手机。

但,始终无法接通。

……

两个小时的航程,对钱老二来说,仿若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钱司令员的专机抵抗c市之前,前线的情况陆续传来——

“c市抗震救灾临时指挥部成立,救灾工作已经全部展开。”

“重灾区交通完全瘫痪,人员和物资无法运进去。”

“震中县x镇通讯完全中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陆航侦察机几番前往均因天气情况不得不返航,至今仍旧不了解情况,有附近逃出来的老百姓传言,如今x镇全镇已经被夷为平地。”

揉着眉头,钱司令员焦头烂额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指令,指挥着部队的紧急救援,想着素丫头在那儿,其实他心里也难过。

但,他是子弟兵的司令员,几十万老百姓等着他救。

听着这些消息,钱老二始终闭着眼睛,眼前全是元素痛苦和惊恐的小脸儿上,满带着泪痕的唤他。

‘钱傲,救救我……’

瞟了瞟全神贯注的老爹,他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二爷分割线……

专机抵达c市x军区陆航团。

x军区高层已经在此等待,听着他们的汇报,钱司令员这时候顾不上这个发疯的儿子了,匆匆给他交待了一声,略略奇怪他怎么不跟着自己了,便在一众人的引领下,直接去了临时组建的抗震救灾指挥部。

而钱傲向徐丰使了个眼神儿,直接去了陆航团飞行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一片忙乱,名目繁多的各种有线无线设备,专职人员不停在接听前方飞行情况和抢险情况,电话声更是此起彼伏。

“报告,074机组进入待飞状态,请求指示!”

“报告,076顺利返航。”

“报告,077可以起飞,077可以起飞!”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一个表情,沉默严肃。

见到钱傲进来,陆航团长赶紧地迎了上来,他当然认得司令员的爱子,可是当听他道明来意,那团长直接就傻了,连鼻子都开始冒汗。

“伞降?!祖宗爷,你压根儿不了解那x镇的地形,完全是v形峡谷的山区,垂直落差几百米,最最主要的是,现在那边下雨,能见度特别低,那里还是震中,究竟山形有没有改变谁都不知道,仅仅靠着gps的导航进去,这完全就是送死,玩命啊!”

微眯了眼,钱老二瞧了瞧自己的手,倏地抬头,猛喝了一声:“甭跟我扯闲的,我只问你,飞还是不飞?”

“不飞,我以党性原则保证,这简直就是玩命。”

“准备一辆飞机,加满油,老子自个儿开进去,死活与你无关。”

此时他嗓门洪亮,吼得跟打鼓似的,完完全全就是钱司令员大嗓门儿的翻版,顿时,整个指挥中心都静止了,全瞅着他冒汗,这不是玩命儿是什么?

刚才他闷不做声,突然的一声大吼,效果极佳,瞬间把那团长吓得一阵哆嗦。

“好,我飞,飞,飞,稍等等,我安排……”

这情形,不仅指挥部的军官,就连徐丰也看得有些发愣。

陆航团长紧张得脑门儿冒汗,不过却是想明白了。

试想,这位祖宗爷连他老子面前都敢发飙,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干?弄不好一会直接去劫持飞机,那事儿就闹大了。

还不如自己派了飞机进入震中,总归是为了救灾么,指不定还能立上一大功,要是把这爷惹毛了,弄出事儿来,保管地震还没完,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都先震掉保不住了。

可是,不是人人都不怕死的。

在这样的极限天气情况下,飞行一大队,没有一个飞行员愿意去飞镇,陆航团长头疼了,总不能真的直接下命令让人去送死吧。

看看腕表,钱老二也不想让人陪着玩儿命,更不想耗去这分分秒秒,救人如救火,不耐烦地说:“你给我配一个押机的,老子自己来!”

“好,好,……”

陆航团长直抹汗,这位爷可是司令员的命根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照样完蛋么?究竟要不要请示司令员?

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沉稳男声。(

“钱老二,我来!”

还没来得及回头,听到这声音,钱老二就勾起了唇,心下踏实了不少,瞬间转过身,一个拳头狠狠砸过去,两个男人相顾一笑。

“邢帅!狗日的,像个爷们儿,你咋在这?”

“钱老二,你一直都这么爷们,我刚到c市,抗震么,人人有责。”

“对,老子就这么爷们,不服?”

“服,纯爷们,老子也是,你服不?”

“绝对纯的!”

来人揽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往停机坪走去。

邢帅,真名儿邢烈火。钱老二在狼牙大队时的战友,皇城根儿下赫赫有名的京都‘太子爷’,因在军内屡立奇功,年纪轻轻就已经被授予了大校军衔。

要说依钱老二这狂妄的性格,这辈子能够让他服气儿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除了他自个儿的老爹,那就剩下这邢烈火了。最佩服的地方就是,他不同于一般的二世祖,他如今的一切成就全是自己挣下来的,完全没靠一点点自己家老头子的作用。

俩都是骄傲的男人,却难得英雄惺惺相惜。

在钱老二看来,邢烈火就是那种高屋建瓴的男人,当然,虽说他外号叫‘邢帅’,但男人看男人不会只顾着他帅气的五官,而是那种骨子里的钢韧劲儿,看他时的那种立体感,让钱老二经常有一种像照镜子的感觉。

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男人。

曾经狼牙的教官说,如果钱老二是威力巨大的巨型迫击炮,那么邢烈火就是名副其实的牛逼轰炸机。可是,由于邢烈火周年四季干着国家一级保密工作,两人虽交情不浅,但自从钱老二转业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但男人间那种是英雄惜英雄的感情,却是言语所不能描述的。

特战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军队构成体,每个人的个性都存在着同一种共性。战友的情意,兄弟的情意,无可比拟。

可以为了这份战友情,同生共死。

停机坪上,直升机的旋螺浆转得呼呼的,机身巨烈地轰鸣着,像既将奔赴战场的勇士一般,钱老二一言不发的往自个儿身上套着跳伞装备,徐丰心里肝儿颤肝儿颤的,但是想想颜色,还是咬着牙硬着头发开始装备自个儿。

坐在驾驶舱,调试片刻,邢烈火摘下耳麦转眸戏谑道:

“小鹰号准备完毕,请钱司令员同志指示!”

钱老二嘴角微抽,要不是这时候没有那份儿心情,真得把这家伙拉下来暴打一顿。

挑了挑眉,他突然正事道:“邢帅,你可想好了,老邢家可就你一根独苗儿,指着你传宗接代。”

帅气地戴上耳机,邢烈火哧了一声:“哥们儿,速度!”

摇了摇头,太子爷要亲自上阵,他钱老二也不能不买这人情,何况,要安全到达鎏年村,还真非得这位哥们儿不可。

于是,拉了一把吓得脸青白交织的徐丰坐上了直升机,他自己坐上了副驾位置帮邢烈火押机。

看着徐徐升空的直升机,地面上的陆航团长脑门儿上的汗水抹了一层又一层,胆颤心惊,总觉得自个儿这帽子真的戴不稳了。

这两个二世祖,这不是摆明了把他往火坑里推么。

……二爷分割线……

这场地震,在过去很多很多年后,还让人记忆犹新,它不仅影响和改变了很多人,也映射了许多领略往不同的方向去发展,同时增强了国人的凝聚力,那种当灾难已不由分说的来临,当自然之力的毁灭不可阻挡之时,处在绝境之下的人们,人性之光的神圣演绎,让整个国家的人都感同身受。

同一时间,有人在看滚动播出的电视节目或关注网络实时报道,有人在奔赴灾区救援,有许许多多的志愿者不约而同的涌入c市,看到同胞的血在流,看到一个个生命在静静消逝。

那种感觉,无以言表。

但大多数人都一样,或者默默流泪,或是干脆放声大哭。

而元素这辈子也不能忘记那地动山摇的一刻,看着天空变成了一只吞噬的怪物,如同一只扼住咽喉的手,撕扯着她的神经。

呼吸一窒之后,她能做的只能是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肚子拼命往门外跑。

在这生命随时有可能终结,在这最绝望无助的一分钟里,她的脑海里闪出的竟然全部都是和钱傲在一起的片段——

那些暗夜里搂着她低低说过的话,那时的温柔语气,清晨时枕边那张戏谑的笑脸,刚认识时他冷漠而狠戾的眼眸,在似锦园的日日夜夜,他的笑,他的吻,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散步的幸福时光。

因此,在这地动山摇,漫卷沙尘中,她似乎看到天空里,他对自己遥遥伸出的大手,心底狂肆地呐喊……

钱傲,救救我!

等她跑到门口的时候,门框已经变形挤压在了一块儿,拼命拉扯门也打不开,她绝望了,像个怆惶的小兔子,急红了眼睛,这种对生命本能的恐惧,让她嗅到了死亡地恐惧。

这时候,房门被人拼命地往外面砸了开来,是兰嫂儿子两口子把她拖了出去。

可是,为了救她,兰嫂儿子……好端端的一个大小伙子,腿就被适时倒塌的房梁给砸断了腿。

可纯朴的他们看到她没事儿,竟然发自真心的笑了:“妹子,你没事儿就好,我们村里人,命不值钱。”

那笑容,镌刻在她心底。

呜……

她长长地呜咽一声,可大地还在无情地摇晃,整个村的房屋除了那栋希望小学,已经全部被夷为平地,不知道有多少村民被埋在瓦砾之下,几分钟前还生机盎然的小村庄,竟变得如此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也因了钱傲捐资修建的教学楼,救了鎏年村和附近三个村子在这念书的一百多个孩子。

如果是以前那个破旧的房屋,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悲伤覆住了眼睛,但人却必须活下去。

接下来,她穿梭在希望小学的操场上,在临时用竹木搭建的棚区里,跟着村长和村知书一起安抚孩子们和照顾伤员。

虽说希望小学的教学楼没有倒塌,但也裂缝隐隐,没人胆敢再进去,地震之后,都会接着数不清的大小余震,如今,鎏年村已经被大自然的魔力毁灭得如同人间炼狱,整个村子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而倾盆的大雨还在继续,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鲜活生命逝去,耳边充斥着阵阵凄厉的呼号声。

房屋的废墟上,灰头土脸的村民们哭声飘荡着,疯了似地拼命挖掘被掩埋在里面的亲人。

绝望,什么叫做绝望?那就是被恐惧占领了的心。

大地已经归于平静,山峰还在继续崩塌,地震大雨泥石流,这些字眼儿,多么震撼人心啦,彼时,从心底深处迸发的哭声此起彼伏。

而这只是恶梦的开始。

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没有衣服,所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那些平日里都不怎么在意的东西,在这一刻,成为了最急需解决的问题,出村的路早就封死了,而临近村庄在这上学的小孩子们再也没有家长来接。

进不来,出不去,没有通讯,不知外面的世界,而迷信的老百姓们却开始编造一个个诡异的谣言,先是古井干涸,再是地震,肯定是怎么惹到三太子不高兴了……

元素听着谣言,心底瑟缩,默默地仰望天空。

……

而这个时候,几千米的高空上,军用武装直升机的机舱,徐丰正大汗淋漓、手脚僵硬的吐得稀里哗啦,直升机后不断遇到余震,强气流,又是在峡谷中穿行,雨雾中,总是不间断地颠覆着,他晕机了,被摇得几乎翻出五脏六腑。

“哥哥,这飞行员什么的,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劝慰中带着贬损,是钱老二一贯的风格:“还受得住不?我说疯子,你他妈咋就这么怂?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也当过兵,丢人。”

徐丰翻了翻白眼儿,这会儿吐得他妈都不认识他了,心里翻腾得厉害,半响才哑着嗓子吼:

“哥哥嗳,老子是步兵,步兵……知道什么是步兵么?地上跑的,不是天上飞的,更不是从天下往地下跳的。”

他胃里那个难受劲儿啊,这能和他俩比么?一个是曾经的特种作战部队赫赫有名的全能兵王,另一个是现役特种兵王外加国际特种兵竞技赛金牌得主。

没天理!要不要这么委屈啊?这能比么,能比么?

可是他的哀叫却没有得到回应。

机舱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顺着他俩的目光往下望去……

脚下,是满目疮痍的大地,飞机已进入重灾区。

忽地,机身一阵阵剧烈的颠覆,像是扎进了云团一般翻滚下降,视线瞬间模糊,这里原就是山高谷深的地势,两座山之间的距离最小的不到300米,心下一窒,钱老二脸上阴晴不定地沉声道。

“邢帅,注意,前方四百米有山。”

“余震来了,好强的气流,钱老二,帮忙踩死右舵。”

“啊……”这是徐丰。

……

同一时间,c市陆航团飞行大队指挥中心。

“报告,小鹰号武装直升机突然从雷达显示屏上消失了。”

瞅了一眼空白的雷达显示屏,陆航团长的心瓦凉瓦凉的,完蛋了,拿着呼叫仪的手都有些发颤:

“特级警报,特级警报,保障大队立即启动紧急救援预案,做好随时救援的准备。”

……二爷分割线……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雨也停了。

希望小学的操场上,汇集了全村的幸存者,中间燃着一堆堆篝火,村民们或站着,或蹲着,或坐着,不同的姿势,同样的是全都无家可归。

哭声几乎没有了,只有不懂事的孩子们躲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最初的惊恐失措,到慢慢接受宿命一般的安静,仿佛隔了一个轮回那么久。

而生存下去,等待救援成了唯一的支撑点,大家都没有吃过晚饭,男人们去废墟里刨出一些大米等食物,又到田地摘了些没有被破坏的疏菜,熬了一大锅,找了几只破碗分发给所有的人,轮流喝着,可以数得出米的份量,却让人有着浓浓的感动。

幸存下来的家畜仿佛也受了惊吓,四处乱窜着往人多的地方钻。

看着它们小身板儿上的纯肉,这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想到要把这劫后余生的小东西们宰来果腹。

大难不死,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连畜生也贵重起来。

数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饥饿感抓挠着每一个人的胃,但却寂静无声。

渴望与外界联系,这才是最迫切的想法,探路的男人们回来说了,完全阻塞了,没法儿逃出去,看情形,邻村儿更惨。

鎏年村,已成了与世隔绝,消失的一隅。

人们静静地等着,像等待死亡的灵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天上有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村民们的脸上,从诧异到惊喜,元素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村民们抬头,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呀!”

“哦,来了,有人救我们来了!”

人群像投入滚水的鱼儿,瞬间沸腾起来了,大人小孩儿们欢呼着叫唤着,对着天空呐喊着,可是4000米高空的人又哪里听得见?

听到这阵阵的轰隆声,沉默了半晌的元素突然很激动很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脚发颤地拿着树枝儿可劲儿挑动篝火,嘴里喃喃道

“快,快,把火烧旺一点,让飞机上的人看到我们……快,再烧多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了隐隐的期待。

无所不能的二爷,会是你么?

你会来救我和孩子么?

她不怕死,但她怕孩子死,更怕死之前见不到他,在刚才以为生命即将结束的一瞬间,她真的想通了好多东西,她疯狂地想念钱傲,发疯般的想,想得心都揪得生痛。

听了她的话,操场上的村民们也跟着激动起来,往火里添着为数不多的干柴,满心期待着获救。

4000米高空之上,钱老二拿着航线图,对照着gps导航的坐标,在夜航的灯光下,心激动起来。

素,我来了!等着我!

“钱老二,这种天气机降不可能,伞降太危险,没有地面引导着陆点,而且这种山地地形特别复杂,万一掉到陡坡悬崖,你丫小命儿可就没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下去,邢帅,尽量下降……对,再降……”

“最大限度了,地震后磁影响太大,再降该出事儿了。”

“好,谢了,兄弟。”

“3000米高空夜间伞降,你非跳不可?”

“非跳不可。”钱老二坚定地点了点头,话题一转,看着就剩一丝气儿的徐丰,仿佛叹了口气:“疯子,回去吧……步兵,还是别跳了,留着命在,才找得到媳妇儿。”

徐丰吐得嘴唇直发抖,眼神都飘了,这回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其实他多想也学他高空一跳啊,可……

挣扎着坐好,他苦笑:“哥哥,你保重,要是见着我媳妇儿,就说,就说,他男人是个怂包蛋,哥哥,替我照顾好她……”

见他娘们儿似的说过不停,钱老二不耐烦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他妈废话,记得投放救援物资,通讯器材给我。”

绑好通讯器材,他拉开直升机舱门,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下纵身一跳。

好冷,身体一颤。

整个人急速下降,慢慢地伞包打开,在空中炸出一朵漂亮的伞花儿,只可惜,在夜晚,没人瞧得见。

高空跳伞,全靠操纵伞具的技术,想要精确降落是非常困难的,他拼命地寻找着鎏年村的位置,身体越来越接近地面儿,飘浮在半空中,他隐隐看到点点的篝火……

调整位置,往火光处而去!

再降,再降,已经可以看到火堆边黑压压的人群了,热情的村民们含着眼泪惊叫着,高呼着,有的男人干脆脱掉衣服向他挥舞。

“解放军来了,是解放军救我们来了!”

当他落到地面,人群沸腾了。

元素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因兴奋和紧张瑟瑟发抖着,是钱傲,她的第六感真的没有错,真的是钱傲救她来了,眼泪刹时夺眶而去,末了又像不敢相信似的使劲揉着眼睛。

他走近了她,四只眼睛死死地交织在一起。

由于空中的雾气,他的头发眉毛全都在往下滴着水,就连那身儿迷彩作训服也湿透了,样子狼狈不堪,却丝毫没有减去钱二爷的一丝风采,星眸璀璨,宛若繁星一般。

鼻子酸得厉害,元素抽泣着。

这世间,唯有这个男人如此待她了。

看到他女人身子抖着哭成那样儿,钱老二心里又恨又心疼,直接三两步走近,不由分说就将她结结实实搂进怀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眼神直勾勾地逼视着她:

“先说说,你他妈还跑不跑?嗯?还敢不敢跑?”

隔着湿润的迷彩服,元素听见他狂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仿佛敲击在她自个儿的神经,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但她累积了几个小时的恐惧感,已经推积到了极点,人在恐惧的时候看到亲人,只剩踏实下来的委屈。

于是,她死死环住他的腰,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般大哭:

“你怎么才来啊,混蛋,钱傲,你混蛋,这么久才来。”

她这哭得,像个颠狂的神经病似的,嘴里反反复复就会这几句话似的,不停地说,实在听得腻歪了,钱老二俯下头就堵住她的嘴,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哪知触上就舍不得分开,那样子像极一头饥渴了八百年的野兽突然找到食物似的。

这一吻,抵死般缠绵。

这一吻,是劫后余生的激情,仿佛要耗尽彼此一辈子的热情似的。

飞越了几千公里,从3000米高空跳下,或许,本就只为此刻深情的拥吻。

村民们自然认得这是他们的大恩人,纷纷喜极而泣的抽泣着,看着他俩忘我的吻在一起,没有人笑,只有人哭。

“呜呜……”

良久,四片唇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元素窘迫地发现,四周全是黑幽幽的眼睛注视着,慌乱的垂下了头,埋在他的胸口。

揉了揉她的脑袋,钱傲将她拉开一些,从头到脚仔细地瞧了一遍,才轻声叹道:

“我来迟了,妞儿,有没有受伤?”

元素晕乎乎地软倒在他怀里,拼命地摇头否认,那眼泪崩坍般扑漱漱往下落。

轻抚着怀里女人的头发安慰着,钱老二的神情变得柔软,来之前还想着找到得狠狠收拾什么的念头早就被猪啃了。

“宝贝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可元素这眼泪儿就跟发洪水似的,偏就止不住了,没有经历过地震的人,很难明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从绝望到希望,还能见到心上男人的喜悦,冲击得她脑子都晕眩了,嘴里就傻傻地叫他的名字。

“钱傲,钱傲~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我说过的,只要你有危险,我总会来的。”

经过一场地震,生与死的决择面前,其它的一切阻碍全都是那么的薄弱,抚着她的后背,钱老二这时候才想起还有正事儿要干,他得把这边儿的消息传出去。

拧了拧眉头,他索性打横就将他女人抱了起来,放到搭建的简易棚子,然后开始拆解自己身上的装备。

熟练地摆弄好海事卫星电话,他几乎无法压抑住此时激烈的心跳,与指挥中心通话:“报告钱司令员同志,我已顺利抵达震中x镇鎏年村,据目测,房屋基本垮塌,食物短缺,急需救援。”

许多人眼角含着泪,因为这是鎏年村与外界失去联系后发出的第一声。

过了好半晌,那边才传来钱司令员有些哽咽地声音:“收到,我为你骄傲。不过,私自调用军用直升机……好了,算你功过相抵。”

“邢烈火,他没事儿吧?”

“小鹰号已顺利返航,现在我命令你,就地组织村民自救,让大家放心,已经有多支部队在往震中进发,请耐心等待部队救援,都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是。”

“另外,南极星一号卫星导航定位系统刚刚检测到,有一支携带了南极星一号终端机的部队,从今天下午开始,沿着县的几个镇村,以每小时7公里的速度一路急行军7个小时,目前已经进入x镇境内,往你方向来了,所以,不要放弃生存的希望。”

闻言,钱老二拉着元素的那只手紧了紧,又回头望了她一眼,会是他来了么?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终是回道:

“明白。”

村民们擦着眼泪,听着外界的声音,全都激动不已,互相握住手,安慰着,鼓励着。

装好卫星电话,钱傲先指挥村里的男人们到村子周围的地区到处找一找小鹰号投放的救援物资,因为范围太大,又是夜间投放,运气好或许能找到,运气不好可就麻烦了。

听说有物资投放,村民们一哄而散。

觅食,人的本能。

然后,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罐八宝粥,架到火上烧热之后,再掀开盖儿一口一口地喂到元素的嘴里,动作小心翼翼。

元素怀着孩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所以没拒绝这个能补充能量的食物,但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拿八宝粥,“我自己吃,你休息一下。”

指尖刚一触上,心下一惊,八宝粥被火烤得滚烫,可这男人还就这么拿在手里,眼眶又红了,这个最钢铁的男人,偏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钱傲,烫,你放着。”

钱老二皱眉看着她,不喜欢他拒绝自己的好意,沉着嗓子吼她:

“老子喂我儿子,你磨叽个屁啊。”

摸了摸肚子,元素克制住要冲破眼眶的泪,哽咽道:“看你们爸爸,又欺负咱们。”

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劲儿,钱傲就慌了,他哪知道她是感动的啊,还以为刚才吼她真难过了呢,赶紧地将八宝粥放好,紧紧抿着唇,瞅着她,竟然有点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说啥,但动作却没忘,手轻轻一揽就将她抱在怀里,闷闷地说,“妞儿,你生我气了?”

这钱老二这时候真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见到他紧张,元素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撑住他使劲儿的胳膊,赶紧摇头说:“没有。”

犟劲儿上来了,钱老二不信:“你肯定生气了。”

无奈地咬着唇,元素哭笑不得,刚才还是跳伞英雄,怎么转瞬就变成半大的孩子了,拿他没辙,“真的没生气,我向**保证,成了吧?”

语气诚恳,表情真挚!

点了点头,钱老二唇边有淡淡的笑,开玩笑,不借机揩点油还是钱二爷么?

“那你亲我一个,我就信。”

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元素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行了吧?”

“不行,再来一个。”

来就来,元素的心这会儿没什么膈应了,凑上去再亲了一口。

“乖,真乖!”抱紧了她,钱老二心里有着失而复得般的感动,抱着她压根儿就不想放手,看了一眼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块儿在法音寺求得的如来佛挂件,他默默念叨着感谢上天垂怜,佛祖显灵,他妞儿没事儿。

瞧着他的认真虔诚劲儿,元素真是没法儿:

“傻不傻啊你,还党员呢,迷信。”

“冤家,上辈子老子究竟欠了你多少啊?”钱老二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烁烁地望着她,话锋一转。

“不过,我的素宝贝很坚强,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说到这儿,他忽地哽咽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似的。

元素定定地望着他,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来,摸摸咱俩的孩子,他们这次表现也好棒,以后长大了肯定也能像他们爸爸一样,人中之龙,盖世英雄,会的东西真多,什么都懂,门门儿精。”

手下的柔软触感传来,他的心终于被放在了一个最柔腻的所在,不由得喉咙一紧,认真地望着她,说:

“小冤家,你只需要会一样专业就老牛逼了,专业收拾老子。”

心下却沉沉暗叹,还什么狗屁的英雄,这女人原就是专业收拾英雄,制服霸王的!放古时候,指定得是个祸水,这辈子都不带消停的!

紧紧拥着她,突然觉得能搂着自个儿的媳妇儿,真是太难得了,点了点她的额头,望了一周四下寂静地孤寂的鎏年村。

“走,咱去看看鎏年古井去!”

希望场上这时候很静,年轻体壮的村民们都找食物去了,他的声音虽然低低的,但听在元素耳朵里却不可思议的感性,夹杂着劫后余生般的兴奋。

拉着手,揽着腰,钱傲从背包里取了只手电,照亮了前方的路。

黑暗里,微弱的光,两人慢慢摸索着,凭记忆往鎏井古井而去,一路上都是残砖断瓦,到了兰家祠堂,却发现祠堂倒塌了,鎏年古井被掩埋了井口,想象着它当初的模样,想象着井壁刻的那些活灵活现的壁画。

真是可惜。

痴痴地看着古井,元素脑子里映着他俩那一日的情形,心里明镜儿了,这个男人是真正的用心在爱惜她,这样的男人,她真的能放手么?禁忌什么的,真的重要么?

手指拽得紧紧地,身体却妖媚般站成一道奇特的曲线,眼睛里是微带惆怅的潋滟,将旁边地钱老二勾引得心沉了又沉……

“元素!”

搂紧她,吻住她。

深吮,浅吸,沉醉,迷惑,彼此眼中透着最坚定的眼神。

沉迷在这片残垣之上,深深地体会着那种至爱终生的感觉。

此时,古井,二人。

用生命写下的缠绵。

天地间,留下这一段,传说到永远的浪漫。

……

------题外话------

今天是120章,120,绝境大营救……八·一,建军节隔日……凑一堆儿了……

邢烈火……你们懂的,下个文的重量极男猪脚……

话说,这章我码得好痛苦……锦是川人,对地震有特殊的感觉,所以,每每想到,便流泪不止。希望,看到这章的所有人,未来的日子都幸福。希望,我的死党鎏年,未来的日子新文火火火~就算世界与你为敌,也有我与你比肩——给二爷和素的。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1章 shui上了瘾(大高潮) 两个人静静相拥而立。

这时,一道亮丽的光线瞬间划破了天际,将黑夜耀亮,天空顿时艳丽的红,血红,透过光线的折射,直击心灵。

啊!

元素吓得惊叫一声。

漂亮的小脸儿瞬间惨白,没有半点儿血色,嘴唇哆嗦着身子轻颤,这恐怖的一幕,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狂烈地跳动着。

大地在剧烈的晃动,甚至耳边能听见地层断裂的声音。

地震后的地壳层相当不稳定,而这一次余震的震动特别大,他们站立的地方,正以很快的速度裂了开来。

不过转瞬之间,已经裂开两米来宽的大裂缝……

这多可怕!

钱傲亦是浑身一震,刹时惊出一身冷汗来,而动作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吼着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静夜里听起来,有些骇人。

轰隆——

又是一阵很强烈的震动。

像压路机近在耳畔的声音一样,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鎏年古井的周围已经被拉开了长长的沟壑,地面从中间断裂开来,想离开已经不可能。

大地正在不断地坍塌了,像一只吃人的怪兽,遍地狼藉。

而他俩站立的地方,正在不断下沉。

元素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她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下一秒,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身子被提离了地面儿,慌乱中,她听到钱傲在耳边急切地说:

“素,记得,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抱紧肚子缩在我怀里,不要伸手。”

眼睁睁看着地面以惊人的速度下沉,元素紧张得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有些扭曲:“钱傲,钱傲,我好怕,我怕!”

“乖,闭上眼睛,不要怕,我会陪着你。”

钱傲脑门儿上也渗出了冷汗,此刻心里是从来未有过的害怕,不是怕自己有事儿,而是他的怀里,有他的媳妇儿孩子。

其实,就在刚才那瞬间,如果只是他自己,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机率逃生,可是怀里多了个怀孕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耳边,铺天盖地的呼啸声咆哮如雷,紧接着,‘嘣’的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颤抖几下后就是阵阵尖锐的石块儿摩擦声。

元素恐惧地尖叫。

黑暗中,来不及思索,钱傲只是本能地把他女人压在身子底下,攥紧她的双臂还得小心护着她的肚子,这真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动作,然后他俩随着地面缓缓地往地底滑下,像滑梯一般。

世界在翻滚,身体在失重。

旋转,碰撞,翻滚。

急速下降之后,四周一片黑暗,他俩被困在一个闷闷地空间里,头顶上有细沙泥土不断往头上掉,钱傲将她死死地护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待大地停止了晃动,随着古井的垮塌,他们被埋在了地下。

两人都晕了过去,而古井几百年的石凿井壁的石板有一块儿压在钱傲的腰上,另一块压在他的腿上,彼时,他双手撑在地面,活生生地为他女人撑起了一片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

钱傲被身体剔骨般的刺痛弄醒,那痛感不断通过神经中枢传递到大脑,痛得他脑门儿上全是冷汗,他稍微动了动便明白了,古井垮塌的石板将他的腿扎断了,背上的肋骨大概也断了几根儿。

胳膊死死搂住元素,另一只手抓住旁边的井壁,他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头顶上还在掉落的泥沙,心里瓦凉瓦凉。

这辈子,他俩难不成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低下头,却发现怀里的女人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声息的软倒着,一动不动的缩在他的身下。

瞬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被失去她的恐惧感紧箍住心脏,他想将她扶起来,可身体却压根儿动弹不得,稍稍牵动,便是剜心的痛。

他妈的。

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声,他忍着浑身的剧痛,伸出手拍了拍元素的脸,心惊胆颤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心里祈祷着……

元素,你得给老子争气啊。

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的鼻息很匀称,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可是这环境不是发晕的时候,他不断地拍打她的脸,嘴里温柔地轻唤:“元素,醒醒,宝贝儿,快醒醒。”

像做了一场恶梦一般,元素幽幽转醒,软绵绵地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音,听到钱傲耳朵里,宛如天簌。

“元素,你有没有受伤,咱孩子还好不好?”

“嗯!”

虚弱地轻嗯了一声,元素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晕了过去,钱傲身上被石板压住,身体动弹不了,见她又没动静儿了,急得再次狠狠地拍她的脸。

“元素,快醒过来,一定要保持清醒,等待救援。”

被他打得有点痛,元素这时候彻底地醒转过来,动了动身子,浑身痛得直冒冷汗,可是她明白,除了滑落时不小心擦破的皮外伤,她并没有伤到哪里,反而是他,心下一惊,她急切地问:

“钱傲,你还好吗?”

摇了摇头,钱老二拼命咬着牙忍住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我很好。”

瞬间红了眼眶,元素心里明镜儿似的,两人的呼吸交织着,她能感觉到他强忍疼痛的喘息,但她没有拆穿,这个男人,一直是那么钢强的存在着,他非常介意自己会显露脆弱。

于是,她不作声,默默淌泪。

只听见他低低地说:“元素,你注意护着肚子,我得把身上这石板挪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这之前,他必须把压在背上的石板挪开,要不然等他不行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媳妇儿孩儿就活不了。

咬着牙,他拼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挪动着压在脊背上的大石板,古时候的人真他妈的变态,凿个水井把石板凿这么厚,这么宽。

冷汗直冒,真是要了老命了。

慢慢地,身上的石板终于被他挪了开去,轻松了不少,可腿上的却找不到着力点,算了,压着吧。

他因疼痛而不断滴落的冷汗淌到元素的脸上,混合着她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但她紧咬着唇,没有哭出声来,她什么都知道,他为她作的一切,她都知道。

“钱傲~”

在这黑暗的狭小空间里,他们都看不到彼此。

可是,元素从胸口抬起头,分明能看清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锐利晶亮,尽管此时他是如此的狼狈,但眸底的锐气霸道的劲儿却一点儿没减。

她的心,忽地就安定了。

以前在剧里,总看到同生共死,共赴黄泉的剧情,如果今儿能体验一次,这辈子也不枉然,他,她,还有他们的孩子,生同衾,死同穴,有什么不好?

努力地抬起头来,摸索着,她找到了他的唇,温柔地吻了吻:

“钱傲,和你死在一起,我很幸福。”

“别他妈胡说八道。”他狂躁的吼了她一句,继而叹息:“素,你得好好活着,替我把儿子生出来。”

元素的手紧紧捂着脸,哭泣:“钱傲~”

盯着她,他虚弱地笑了笑:“哭什么啊?傻瓜。人总会死的。不过,你得记住了,老子死了,你也得为我守寡一辈子,你他妈要是敢让其他男人碰你,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钱傲~”

一听这话,元素哭得更加厉害了,完全不能自抑地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见过钱傲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在她的面前,总是那么坚强的存在,他那么强势那么霸道,有什么能压得垮他,他为什么会说这么丧气的话。

泪流成河。

于是,她带着哽咽指责他:“钱傲,我不许你死,要死咱俩一块儿死。”

“放屁!”

轻吼了一声,钱傲突然控制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有黏稠的液体溢了出来,滴到她脸上。

心下一惊,元素伸手一摸,用指尖捏了捏,吓得不行了,“你还好吧?钱傲,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艰涩地甩了甩头,钱傲努力保持着自己大脑的清明。

这时候,他已经慢慢地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地依稀可辩此时身处的地方像一个石砌的屋子。

他伸出左手在石壁上摸索着——

然后,半晌没有讲话,突然又低低地笑出了声,“宝贝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呜呜地抽泣着,元素颤着声儿问:“什么故事?”

又咳嗽了几声,钱老二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不堪,说得断断续续:

“就是这个古井的故事,都刻在石壁上……咳咳……三百多年前,康熙年间,有兄妹两个,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彼此,发生了不伦之恋……为了躲避世俗的眼光,他俩凿了这口井,名虽为井,底下却有一间石室,就是咱俩目前所在……然后昼伏夜出,彻底地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默默地在这儿生存了下来……咳咳……”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元素赶紧地捂着他的嘴:“钱傲,你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

“我没事,素,其实乱lun并没有那么可怕,爱因斯坦娶了他的表姐,达尔文也娶了他的亲表姐,希特勒一生中最狂热爱着的女人就是他的亲侄女儿,就连英国在位时间最长的维多利亚女王都不忌世俗嫁给了他的亲表哥,所以……咱俩,没有错……错就错在……咳咳……”

眼泪一直不断,元素知道他伤得很重,带着哭腔吼:

“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她的声音在空寂的石室内激起了阵阵回声。

可是,身上的男人半晌没有了动静,元素一边哭一边低喃着,伸出手就去拍他的脸。

“钱傲,钱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哭喊,钱老二身体微微一动,慢慢醒转:

“素,我没事,我在,你别怕。”

说完,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似的,颤声说:“宝贝儿,我的裤兜里有手电,你帮我把它掏出来,记得,电要省着用,这样你就不怕黑了。”

呜呜地咬着嘴唇,元素摸索着从他裤兜里掏出手电来。

啪……

微弱的光线,可对置身在黑暗中的俩人来说,这种精神上的慰藉非比寻常。

下意识地照向他的身体,乍一看,她的眼泪再次决堤。

认识钱傲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儿,以前的钱二爷,是多么的光鲜耀眼,意气风发的男人,而现在,他的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有的地方还在淌,有的地方已经干涸,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脸被染血的迷彩服衬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缓缓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来,一瞅,满手的鲜红……

呼吸僵滞,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抽泣着说:

“钱傲,你疼么?”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违心地说:“……我不疼。”

“钱傲,你怎么这么傻?你这辈子栽到我手上,你值得么?”

“值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说着,他的头慢慢垂了下去。

瞧见他这个样子,手指颤抖地替他擦拭着汗水,沉淀下来的元素,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

哭,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要坚强,她必须让这个男人活着,而活着的首先,就是不能让他睡过去。

她抬起头,吻了吻他带着鲜血的嘴唇,挂着泪水的眼睛明媚地绽放着,不停地引诱他说话,不让他睡过去。

“钱傲,你为什么喜欢我?”

“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和你睡觉。”

鼻子一酸,她又问:“然后呢?”

“睡了,还想睡。”

“然后呢?”

“上瘾了,想一辈子睡下去。”

“然后呢?”

“不仅仅想睡你,还想……得到你的心。”

“然后呢……”

“……”

他没有再回答,而是手指不停地在石壁上摸索着,然后定定地看着她,唇边诡异地掀起一抹笑容,“素,你试着从我身下爬出来。”

说完,他再次忍着剧痛撑起自己的身体。

元素哽咽着,极其小心的轻轻挪动身体,害怕触疼了他,一点点地从他为她撑着的空间里挪了出来。

蹲下身子,她拿着手电,看他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样子,顿时膝盖发软,半跪到他面前,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泪水掉得劈叭的。

“钱傲,我不要你有事,钱傲~我该怎么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轻微地吸一口气,钱老二强打精神正色道:“宝贝儿,现在你仔细听我说,据我判断,咱俩目前应该在地底三十米左右,地面的情况不明,等救援怕是等不到了……根据石壁上的记载,这个石室是有出口的,等一下你从这边往左,有一条通往地面的甬道……”

吸了吸鼻子,元素不解:“你怎么看得见上面的字?”

“忘了告诉你……爷,爷还会盲语。”

呜……扶着他的肩膀,元素拼命地摇着头:“不,我不会离开你,要死,咱们死一块儿……钱傲,我不怕死~”

钱老二笑了笑,勾着妖孽的唇:“傻妞儿,如果你不走,怎么救我呢?”

元素不停地呜咽着,盯着他的笑,那模样儿像极了失去保护的小动物,哀鸣着,嘴里发着不完整的哭泣声,她小心地擦着他唇角的血渍,流着眼泪轻声道:

“我不要离开你……”

生与死,并不重要,她发现,她宁愿和钱傲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独自活着走出去。

颤巍巍地往抚着她的面颊,钱老二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去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记住,不要怕黑,这个甬道应该会很长,很曲折,而我……不能再保护你,你这次必须得靠自己,如果你不想我死,就去搬救兵……宝贝儿,要有活的信念……只要坚持,没有什么不可能。”

捂着嘴,元素脑子已经哭蒙了,这个男人从几千里之外来,为了救自己却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她痛恨死了自己,恨得想杀了自己,眼看他的伤势严重,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只怕……

她不敢去想象,不,钱傲不能死……不能。

看着他的意识越发涣散,她明白,她必须去求救……

可是,她走了,他一个人在这,会不会怕黑,他该怎么办?

犹豫地张了张嘴,她话还没出口,突然感到肚子的孩子蛹动了一下,刹时,她惊喜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钱傲,你摸摸看,摸摸看……咱们孩子动了,胎动了……”

睁开眼,钱傲笑了,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感受一次他孩子的动静儿,老天,你也没有枉了我钱老二。

细细地抚摸着,哪怕他身上还在淌血,但他真的由心底笑了。

困难的喘息着,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过来的,可是他却连呻吟都没有,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骨子里都蕴藏着一样东西。

硬气。

拧紧了眉头,他硬逼着挤出笑容,疲软的说:“宝贝儿,为了咱的孩子,你必须走出去……还有,我的左边裤兜有个本儿,还有笔,你帮我掏出来,然后……你,迅速走……”

说着话,他的唇角又有血丝缓缓溢出,元素心疼得眼泪完全无法抑制,继续不停地帮他擦着血,“钱傲,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心慌乱着,她突然站起身将自己的裙摆撩起来,用牙咬碎,撕开了一溜儿,想替他包扎伤口,却被他死死按住,摇着头说:“乖,听话。”

他明白,自己身上的伤,忌是这两块儿布条能扎得住的。

他颤抖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就着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既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她的容颜。

顿时,他思绪万千:“元素,以前……我不懂得爱你……还打你……那时候,你疼吗?”

他这话讲得有些气喘了,而元素的眼睛早就哭得模糊了一片,拼命地摇头,她哽咽着说:

“只要你能好好的,你以后天天打我,天天骂我,都没关系,钱傲,你一定要坚持住。”

“傻瓜……我他妈谁啊?去吧……左转,一路小心,我等着你。”

坚强地点了点头,元素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把头搁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熟悉而沉稳的心跳,这个声音曾经日日夜夜地陪伴过她入眠,这个的身躯总是为她遮风挡雨,而这一次,她要坚强,她要救他。

捧着他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元素轻轻地吻了他一下,然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钱傲,我爱你。”

钱老二身体微微一颤:“妞儿……”

她继续含住他的嘴唇,细细地吸吮着,像平日里他亲吻自己一般。

然后,她半蹲着身子,收紧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以从未有过的力道捏了他一下,

“钱傲,你听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来救你……如果你敢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我会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让别的男人睡你的老婆,用你的钱,打你的儿子,如果你想试试,你就去死。”

说完,她咬着唇忍着泪按他的要求,把他兜里的笔记本和笔放在他手边,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块他亲自戴上的如来佛挂件,戴在他的脖子上,又摸了摸他的脸,才看着他的眼睛轻柔而坚定地说:

“钱傲,等着我。”

此刻,她愿意求助一切可以求助的力量,哪怕是她从来不相信的神佛。

钱老二艰涩地笑了笑,“乖,去吧,记得我的话,一定要为我守寡,不管天上地下,阴间阳世,你都只能是我的。”

站起身,元素两串眼泪不听招呼地滑落下脸颊,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果不等着我,休想。”

“好,好,宝贝儿,我等着你,这次,爷给你表现的机会。”他的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晶亮晶亮的,看着她往石室左边甬道蹲身的背影,忍不住又轻轻喊了一声:

“元素!”

她转眸,他抬起手挥了挥,笑着说:“素,你一定要活下去。”

看着他在笑,元素却比看到哭更难过,石室里有冷风透过,她瑟缩一下,坚定地抹了一把泪,轻声喃喃:“钱傲,等着我。”

虚弱地挥手,他皱眉:“赶紧的,不要犹豫,坚强一点,以后……你都要自己坚强。”

看着他,元素的腿怎么都迈不动,她多想停下来,和他一起死,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钱傲告诉她一个道理,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为了她的男人,为了她的孩子,她也带着哭腔地笑了:

“钱傲,你怎么娘们儿了。”

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钱傲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着这个他宝贝了到心尖尖的女人,他的眼神多么贪婪,贪婪的想要把她的容颜永远地记在心底,刻在骨头上,带到黄泉,期待下次轮回时,再与她相遇。

“元素,好好的!”

“钱傲,等我。”

……二爷分割线……

拿着手电,借着虚弱的光线,元素一看,这甬道低得根本没法儿直起身子。

于是,她低着头,拼了命地往外爬着,没多久,膝盖就磨破了,手也磨破了,但她感觉不到痛,只管躬着身子,四周是看不清楚的环境,偶尔有老鼠从身边迅速地窜过,彼此恐吓后,是它们凄厉的叫声……

对,因为她不怕了。

她不知道爬行了多久,但一定要救钱傲的信念始终支撑着她的意志。

手电筒的蓄电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弱,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她所有的意识都已经丧失了,耳边只有钱傲的话。

只要坚持,没有什么不可能。

手足并用,她一直往前爬,前方的甬道似乎一直没有尽头,反而越来越陡,她手脚早就磨破了皮,身上是湿冷的触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继续向着爬着,一直爬,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爬下去。

多接触地面一分,她的男人生存的希望就多一分。

钱傲,你要等着我。

手电终于彻底的失去了光亮,再也辩不清路了,她索性甩掉它,用手摸索着往前爬,脑子里他的声音朗朗。

钱傲说,元素,你要坚强,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泄气。

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眼泪,再苦再累,都不再有感觉了,甚至再也不顾及她漂亮的脸蛋儿,她的脸,她的额头早就被偶尔碰到的尖利石尖给磨破。

但是她不怕,因为她知道,哪怕她毁了容,她的男人也不会嫌弃她。

想到他,她不禁又有些伤心起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得多孤独?她多想哭,可是她告诉自己,她的眼泪只能在他面前流,要哭,也只能倒在他怀里哭,元素,你要坚强,钱傲的女人,不是胆小鬼,你要做一个能与他匹配的女人,他能从3000米云端跳下,你难道就不能爬行几公里么?

她累了,但她不能停下来,她必须要快,必须快,他还在等着你,一秒种的耽搁都有可能要了钱傲的性命。

鼻端的气味越来越难闻,她隐隐听到水流的声音,叮咚叮咚,让人毛骨悚然,所处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她可以直起身来了,可这空寂的地方,除了水流声,就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

黑暗,让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思索着,有水流,是不是表示接近地面了?

于是,她寻着流水声摸索着走了过去,到了这时,已经有些光线了,能见度的增加,大大的增加了她的信心,此时此刻,她顾不得什么了,抱着肚子疾步往水流声处跑。

浑身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可什么苦难都比不了钱傲来得重要,跌到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心力太过憔悴,身心疲惫的她,终于一口气提不起来,脚下一滑,就那么栽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

此时,钱仲尧正带着自己的部队,翻山越岭,陡步急行军几十公里进入了鎏年村,他回到部队后便主动请缨带着部队,带着一台‘南极星一号’终端机深入极重灾区x镇。

一路上,道路全部阻塞,而这只部队,昼夜星辰都没有停下休息半时半分,可到了这里一看,地质环境已经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到处都是山体的垮塌,这个村子,除了那所还屹立着的学校,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建筑。

他吁了一口气。

尽管这里满目疮痍,但好歹终于是到了,慢慢地接近操场,他看到村民们都站在空地上,可是,里面却没有素素。

心,瞬间被揪得死紧。

像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他腿脚有些发软。

为什么她没有在?

难道说?她已经不在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不敢去想,每每接近这个念头,都被他自己活生生地别开。

不,不会的。

村民们看到这么多解放军进了村,有些人激动得呜呜地哭了出来,村长瞅见走在前面的钱仲尧,老泪纵横地快步过来,操着那口不太利索的普遍话哀哀地说:

“你们总算是来了,解放军同志,昨天晚上从天下跳下来的那个解放军,那个钱董,还有他的媳妇儿,他们都不晓得哪去了,我们找遍了村子,都没有找到,不晓得是不是出事了……”

钱仲尧一震,此时他的脸色,比被地震肆虐过还要糟糕。

二叔?素素?

皱了皱眉,他压抑住快要突破胸腔的心跳,深深吸一口气,半晌才艰涩的回答:“放心。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说干就干,部队四散开来,带着生命探测仪,在鎏年村的废墟上寻找着,可是由于没有任何一个村民能提供他俩的去向,而诺大的鎏年村,到处是垮塌的房屋,被地震掀翻的树木,狼藉得乱成了一团,没有了原貌,扭曲得变了形,从山顶上冲击下来的泥沙把很多地方都覆盖了。

二叔和素素,究竟在哪儿?

想到元素还怀着孩子,他心更加疼痛,吩咐部队扩大了搜索范围,可这支部队仅仅四十来人,而且没有任何的大型机械,靠着人力陡手挖掘,还不确定地方的挖掘,比登天还难。

心越来越凉,恐惧不断滋长。

钱仲尧觉得自己精神都已经有些失常了,知道他俩此时有可能被埋在废墟的任何一角,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恨过,也怨过,也后悔过。

可是此时此刻,一切的情绪都没有要救他俩的心情来得急切,他爱的女人,还有他的二叔,如今都生死未卜,还有什么可嫉妒,可怨恨的呢?

赤红着双眼,他拼了命地在废墟里刨着。

不要有事,都不要有事……

村民们也配合着部队的行动,很多人没有吃早饭,到了中午也没有吃中午饭,直到天边的晚霞给这个苦难的村庄抹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依旧毫无踪迹。

两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二爷分割线……

幽幽恶梦。

不知道晕过去了多久,元素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她是被肚子里两个小宝宝的胎动弄醒的,手指动了动,她睁开了眼睛,缓缓地抬起手抚着肚子,喃喃道:

“宝宝,你们跟着妈妈吃苦了,但是,你们要像爸爸一样坚强,因为,咱们要去救爸爸,你们要乖,给妈妈挺住了。”

顾不得筋疲力尽的身体,她勉强地撑起身来,首先环顾着四周,她目前所处的位置,仍旧是黑黑的一片,可是不远处,依稀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光线。

有光线?出口?

难道,天已经亮了?!

她恨恨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你为什么要晕倒,已经过了整整一夜,钱傲他还在等着你,你怎么能晕倒?

拼尽全力,她往洞口跑去。

接近了,她惊喜地发现,真的是一个一米左右的洞口。

可是斜倾的洞口处却被一簇簇长满尖利锐刺的荆棘覆盖着,也许就是这丛密密的荆棘将洞口遮蔽了,才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怎么办?

咬了咬牙,她顿不得许多了,伸出磨破了皮的双手掰开荆棘,弓着身子不让小腹被刺划到,脸被划得乱七八糟,真的毁容了,脸上是道道的血痕……

管不了了。

钻出洞口,天是晴朗的。

她以为的一夜,其实是一天两夜。

外面阳光大盛,她极目一眺,满目疮疤的地面,鎏年村究竟在哪里?她欲哭无泪,心被揪得生痛,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从小没有方向感。

辩不清方向了,她必须首先找到人。

不远处是一条小溪,她顺着小溪往上游跑着,幸好,这次老天到底没有薄待她,走了不一会儿,她远远就看到了鎏年村希望小学这座四层楼的建筑。

在这震后的大地上,这所学校成了绝对的标志性建筑。

顿时,她激动得浑身再次畜满了力量,像打了鸡血一般,她脚下踉跄地快速往那边冲了过去。

近了,终于跑到了操场,操场上却没有人,她再往前跑,终于看到有人了,还看到好多穿着迷彩服的解放军,她顿不得沙哑不堪的嗓子,拼尽全力用破败的嗓声放声哭喊:

“救命啊!大家快去救钱傲,他在鎏年古井下面。”

听到她的声音,废墟上的钱仲尧浑身发颤,立马站起身来。

转瞬,惊喜。

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她奔了过去,然后伸出手死死地,紧紧地,牢宾地搂着摇摇欲坠的她,颤着嗓子小声说:

“太好了,太好了,素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浑身无力的元素抬起头,看见是仲尧,她摇着头,再次用力哭喊:

“救他,二叔,你二叔,古井……”

她以为她喊得很大声,可实际上却微弱得如蚊子飞舞,但是,她急切的目光中那种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惧,清晰地传递给了钱仲尧。

“你在这呆着,我带人去。”

放开她,钱仲尧一挥手,让村长前面带路,就领着部队往鎏年古井跑。

而元素哪能在原地呆着,明知道钱傲就被压在下面,她做不到好好地呆着,于是,她也像疯子一般披头散发地跟着队伍冲了过去。

此时——

寿与天齐的鎏年古井处,竟被合在了一起,只有一道半米左右宽的裂缝,单从地面上看,什么也看不出来,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可以活生生将人埋在下面而不露痕迹。

完全不听钱仲尧的劝告,元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跟着部队和村民们一起,不停的刨着乱石沙土,执拗的刨着,目光里的坚定感染着所有的人。

脑子已经迷蒙了,她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可却奇迹般地充满了力量,她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喃喃念叨着:

“钱傲~我来了,钱傲~我来了。”

她的思维已经混沌了,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一声声的叫着钱傲的名字,清晨的阳光下,她像极一个癫狂的女疯子。

“找到了,这儿,这儿。”

这时候,一个士兵突然大叫了一声,像投入心湖的佛音一般,所有人都连忙惊喜地凑了过去,原来是找到了井口。

抹着脑门儿上的汗,钱仲尧无暇顾及其他了,扯着嗓子吼:

“愣着干嘛,速度挖,同志们,要的是速度!”

众人同心,其力断金。

终于,地面上的石块儿泥土被刨开了,下面是一个斜坡,竟然还有梯型的小石阶,这时候,已经能看见那个他俩被掩埋的石室,室顶已经洞穿了,最底部,正是钱傲背对着趴在里面的身影,而他的腿上,还压着一块儿巨大的石板儿。

所有人都怔愣了,这情形,任谁都能瞧得出来,在地面坍塌的瞬间,钱傲的身上得承受多大的力量挤压,才能巧妙的撑起身子,才能把他媳妇儿毫发无损的护在身下。

惊呆了的官兵们都深深佩服起这个强硬的特种兵。

能做到如此,不光有勇气就行的。

与此同时,元素已经迅速地冲了下去,手脚攀爬着顺着斜梯往下,钱仲尧怕她摔着,紧紧地护在她身后,可是,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身后的他,只有被石板压着的钱傲。

终于看到他了,她激动地喊着钱傲的名字。

“钱傲,钱傲,我来了!我找到人来救你了。”

当然,她的呼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钱傲一动不动地爬着,了无生息。

心急速地跳动着,随之赶到的军医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心跳和脉博,然后,站起身,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轰——

元素的脑袋,瞬间轰鸣。

胸腔里,像有什么东西被活生生的撕裂开来一般,那种痛苦席卷了她全部的神经,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还记得他在耳边浅笑。

他说,我等你。

他说,素,你要勇敢。

他说,宝贝儿,咱俩都要好好的。

他说,咱的儿子叫钱小宝,女儿叫钱小贝。

他说,元素,你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他说,你得为我守一辈子寡,否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时间,她喉头一阵腥甜,胃气翻腾着涌了上来,她倏地吐出一口鲜血……

视线模糊了,她顾不住擦拭,伸出手去触摸他,她的男人,安安静静地匐匍在那儿,就是这个身躯,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将她阻隔在狂沙巨石之下。

他身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干涸了,那刺目的红色变成了深黑,她的指头抚上了他的脸,怎么这么白?他的脸怎么能白得像张纸?

不,钱傲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人中之龙,盖世英雄,他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钱二爷,他永远都是狂妄霸道嚣张的钱二爷。

眼泪啪啪往下掉着,她想不通,他俩不是说好了么?他说他要等她来的。

她忽然恼恨起来,发了疯般摇晃他的身体:

“钱傲,你不讲信用……混蛋,你是个不要脸的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近乎撕裂的痛楚袭上了她的四肢百骇,她看到了他的手,那只手不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么?

而这只手上,此时紧紧握着一本笔记本。

她将笔记本轻轻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借着阳光的光晕,她看到了,笔记本上,是钱二爷独有的字迹,非常漂亮的行书,黑暗里也没有失去他的龙飞凤舞:

——妞儿,如果你活着,一定要记得,我永远是最爱你的男人。

——本人钱傲,自愿将我个人名下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包括房屋、车辆、银行存款、基金、有价证券以及jk国际全部的股份等的百分之五十赠予我的爱人元素所有。另外百分之五十交予沈佩思女士。

——老子想了又想,还是不要你替我守寡了,仲子已不可能……年子是我哥们儿,他一直喜欢你,把你交给他,我放心。记得,替我尽孝,记得,想着我……

——另:如若元素不幸遇难,看到这个的救援人员,麻烦你们转告钱司令员,不孝子对不住父母,请求他,把我和她的尸体合葬。

——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

------题外话------

亲爱的妞儿们,锦顶着锅盖,流着眼泪打下这行字~

虐,终于过去了,大家放心,二爷是不会死的,二爷是万能的,明儿暖……我流尽了一公升的眼泪。我爱你们……感谢陪我流泪的妞子们~感谢一直陪着我的年……

因为你们,所以,我更懂得爱,大家都要好好的,你们,我们,大家~鞠躬。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2章 妞儿,想死我了 ——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看到这句还不哭?她就不是个女人。

只见她拿着那笔记本的手瑟瑟发抖着,掌心早就湿濡了一片,心狂乱地跳动,捂住胸口,拼命地摇着头。

不,她不能接受!

傻傻地看着他们抬开石板,将钱傲抬上担架,然后在他脸上蒙上一块儿象征着死亡的白布。

她懵了。

眼瞅着他们将他抬上了古井,那担架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一般。

眸光恍惚,越发涣散。

她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胸口像被人活生生地扯开一般疼痛,终于,她忍不住对着担架的方向嘶吼了一声:

“钱傲~不要!”

这一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一般,空洞中带着绝望。

然后,她一步步爬上台阶,甩开仲尧掺扶的手,追了上去。

她的钱傲肯定没有死,他怎么可能会死?!

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好像发疯似的,在众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猛地一把掀开了他头顶上的白布,双膝跪了下来,眼泪扑漱漱掉到他的脸上。

他的面色很平静,她轻轻替他擦试着脸上的血污,然后俯下自己的唇,就着他的唇边,一点一点的撬开他的唇。

吻着,一直吻着。

没有人阻止她对着尸体亲吻这疯狂的举动,因为是个人都看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亲吻着他,仔细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眼睛红得不像话,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阳光下映上了一抹浅影。

“钱傲,快醒醒!咱们安全了!快醒醒!”

一直反复着,她不知疲惫地亲吻着,轻唤着。

良久——

站在边儿上钱仲尧仰头望了望天,抑止住自己的情绪,终究打破了沉默:“素素,让二叔安心上路吧。”

他低低的声音,像爆烈的电光炮瞬间敲击在她的脑子里,短暂的错愕之后,她转过头来,望着仲尧,嗓声沙哑着问:“你不相信我?他真的没死。”

瞧着她这样儿,钱仲尧苦涩地笑了笑,她的心情他很明白,可是人已逝,有情又如何?有爱又如何?

看到她挺着个肚子就跪在那儿,他心疼地上前扶她:

“起来吧。”

甩了甩头,元素差点把嘴唇咬破,“他没死。”

“元素!”

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钱仲尧沉声说,“你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钱傲他没有死,你究竟明不明白?”元素的声音又冷又硬,脊背挺得绷直,那透射出来的眸光让钱仲尧颤了一下。

这一眼,多么像二叔……

想了想,元素的目光又有些悲伤了,可是却没有半丝怯弱,“仲尧,快找人救他……”

“他死了!”钱仲尧轻轻地重复这三个字,声音透出落寞。

睁大眼睛瞪着他,元素狠狠地抹了抹眼泪,对着他倔强地吼:

“他不会死,永远不会。”

“……”

“仲尧,我求你,赶快打电话求救,找好的医生,找专家,找教授,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死,真的……我感觉得到,他真的没有死……真的没有……”

许是说得太过激动,这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昏倒在钱傲的身上,钱仲尧赶紧扶她起来,瞧着她苍白的一张小脸儿,有些心疼,这一番折腾将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透支耗尽,别说是个女人,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可是,盯着这个昏迷过去的女人,钱仲尧不管有多少心酸,有多少心疼全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眼眸里,全是对这段感情的绝望。

“素素!”

这时候。

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竟然灰蒙蒙一片,正如钱仲尧此时的心情。

绝望,空洞。

眼泪硬生生逼停在眼眶,喉咙像被卡了颗山核桃,看这个女人,他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爱她,她却又是他的妹妹……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为她付出,为了救她,他钱仲尧又何尝不是跋涉几千里。但,也许这就是命运,不管他如何昼夜兼程,也终究是晚了一步,在她的心里,已经住不下他了。

瞧着她浑身上下的血迹,瞧着她癫狂的举动,他懂得她有多么爱二叔,这种超乎死亡的爱,让他羡慕,可却永远无法拥有。

正胡思乱想着,元素突然又动了动,幽幽醒转过来,拼着一口力气,声音微弱地又说了一句:

“救他,仲尧,救他……”

说完,又再次晕了过去。

“素素……”

满脸苍白地拽住元素的手,钱仲尧转过头沉声吩咐,

“刘参谋,马上连线指挥中心,要求派直升机支援……就说……就说是钱司令员的爱子重伤。”

她既然坚信二叔没死,那么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如果二叔真有不测,她断断是独活不下去,而自己……没了她,他连默默守望的幸福都不会再有。

微微一叹,他打横将元素抱了起来,带着众人大步往安置的操场走去。

心下酸涩,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好像很久了,到如今,只剩往事如烟。

大约四十分钟后。

从c市飞抵鎏年村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好一番周折才降落在希望小学那诺大的操场,为村民们带来了救灾的食物和水,然后,在村民们默默的祝福声中,接走了钱傲和元素,全程由钱仲尧护送。

三人行,钱仲尧觉得孤独的只是他自己。

……二爷分割线……

三天后,c市,某医院。

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元素恍惚中睁开了眼睛,鼻间充斥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她动了动,可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就连骨头缝都在疼,难受得要命。

嘶……

一时之间不知究竟置身何处,直到看清触目惊心的雪白,她才猛然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痛,钱傲抱着她陷入地面的画面和接下来的一切像幻灯片似的在她脑子里回放……

钱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说他爱她。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从嘴里说过爱,他一直觉得这是老娘们儿的举动,但他总是无时无刻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着他的爱。

钱傲呢?钱傲哪去了?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惊,忽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僵硬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天旋地转一般,几乎使不上力气,而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自己还挂着点滴,微微蹙了蹙眉头,她伸手就要拔掉。

边上的男人慌忙地压住她的手,“别乱动。”

“白哥?!”元素将失神的脑神经搬运回国,终于发现了这个杵在病房中闷不做声的白慕年,转眸往四周再看了看,她的病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谁也没有,甚至连仲尧都不在了。

难道,仲尧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难道,钱傲他不在了?

为什么白慕年会在这儿?

白慕年,白慕年?想到钱傲那份‘遗书’里提到的事儿,更加惊慌起来,眼泪夺眶而去,抽噎着问:

“钱傲,他在哪?”

“素素,你坚强一点……”看着她,白慕年蹙着眉头,伸出手来想要扶着她,可白先生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说好听的?

他话还没讲完,她就被吓得呼吸都差点停顿了,他这话太骇人了。

一把挥开他的手,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他是不是……”

哽咽着,她问不出口,但凡与‘死’事有关,她都说不出口。

瞧把她吓着了,白慕年这回学聪明了,内敛沉稳什么的先抛一边儿去,然后以极快的语速道:“他还活着,不过没有脱离危险,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孩子要紧。”

如释重负!

抚了抚额头,元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活着那就好,他也在这家医院吗?我要去看看他。”

白慕年点点头,给她倒了杯水,“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暂时还不能探视,但是,他还活着,正如你说的,他真的活着。”

“我就知道。”元素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那刻,她心底里就有那么一个强烈的声音说,钱傲活着,一定活着,因为他不舍得她孤单,更不舍得她痛苦。

所以,她坚信,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想了想,她突然问,“仲尧呢?”

她晕过去后,肯定是仲尧送他们到的医院,那么仲尧定然是相信了她的话,所以,钱傲能够获救,真的得归功于仲尧,她非常感激。

心头一沉,白慕年有些欲言又止地将她昏迷后的一些情况都慢慢说给她听。

原来钱傲只是身上的内外伤势过重,再因为地底下困得时间过长,严重缺氧,导致了窒息性假死。

另外,现在抗震救灾全国性的开展,正如火如荼,钱家的男人不是官就是兵,全都扑在抗灾第一线。钱老大来看过她一眼,就去了灾区,钱司令也都只到过一次医院,而沈女士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哭得嗓子都哑了,但她离开不j市,钱傲这边儿一出事儿,jk国际的担子就压在她身上了。

所以c市医院这边儿的事,一直都是白慕年在处理。

元素感激地点了点头。

心里不断的祈祷着,灾区的人快快好些来,祈祷着,钱傲快点儿醒过来……

……

可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诚心的呼唤,钱傲一直都没有醒来。

由于c市是灾区医疗条件有限,一周之后,他俩被专机护送回了j市,然后沈女士请了国内外的专家多次会诊,但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二周之后,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像一个植物人般,有呼吸,有心跳,就是没有知觉,慢慢地,他断裂的骨头接回了原处后已经开始重新生长,而身体的器官都在往良性方向恢复。

什么都好好的,就是不乐意睁开眼睛。

元素急得,心焦火燎。

接下来的日子,元素始终在病床边上守着他,高干病房一切设施齐备,好在床也挺宽敞,于是,她不管不顾地每天都和他挤在一块儿睡觉,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看别人扭曲的眼神儿。

坚持贯彻自己的小强精神。

因为她知道,钱傲如果醒过来,一定希望睁开眼睛的第一时刻就看到她,所以,她必须不离不弃的随时跟在他身边。

谁说都不好使,她偏就不要脸皮的赖上了。

好歹钱家也是要面子的家庭,那些私底下的关系始终是摆不上台面儿的,因此医院里并没有人说三道四,反而见她一个弱女子,天天挺着个大肚子还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公,个顶个的佩服她。

而钱傲的生活护理,她同样拒绝任何的特护帮忙。

不得不说,二爷的眼光是独到的,元素的脾气犟起来,真的谁说都不好使,沈女士三番四次的提醒她,第一她不适合照顾钱傲,第二她没有特护的技术照顾钱傲,第三她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照顾钱傲。

这些话听到耳朵里,她都当风吹过,回答沈女士的始终只有一句话:钱傲觉得我适合,那么我就是最适合的。

心底偷偷鄙视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些特护妹妹个个长得俏生生的,自己有危机感了?她男人长得这么帅,瞧那些小姑娘那眼色就不爽,更何况,如今她真没那校花的风采了,整一个丑八怪,地震时脸颊上的多处划伤,伤疤褪去后,那些淡粉色的暗痕看起来很是骇人。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男人得由她自己来照顾。

擦脸,擦手,擦身体,每天若干遍,然后帮他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让他舒舒服服地睡觉,她太了解了,这个男人好爱干净。然后剪指甲,给他喂流质食物,喂水,包括大小便都从来不假手于人。

可是——

这讨厌的男人,天天睡懒觉,眼神都懒得睁开,胡茬却每天都在往外冒,所以她每天都得替他刮,她又掌握不好那刮胡刀的使用,悲催死了。

不过,渐渐地,她就爱上了这个活动,把二爷打扮得帅帅的,她觉得自己也挺有成就感的。

另外,她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跟他说话。

损他,骂他,吼他,收拾他,他都乖乖地听着,从来不反驳。

比如这时候,她帮他把脸擦洗干净后,就在他床边儿坐下来笑眯眯地戏谑他:“哎,二爷,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懒鬼。”

“钱傲,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混蛋呢?天天装睡,你就使劲儿折腾我吧,惩罚也该有个限度啊……我说你别这么不要脸了……快起来,赶紧的!”

还是没动静儿,她索性靠在他的胸口,还真就想不明白了,这心脏跳动得如此的沉稳有力,这呼吸依旧平稳匀称,可这男人怎么就不睁开眼?

钱傲,你太可份了!

“钱傲,你干嘛装自己是植物人?你说说,丢不丢份儿?钱二爷不是最讨厌装怂的男人么……瞧瞧你自个儿,现在这样儿多怂啊。”

拍了拍只顾着睡觉的男人那张俊脸,她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开始在室内做孕妇操,她很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她要做一个健康妈妈,生一双健康宝宝。

眼看,十月过去了……

十一月过去了……

十二月也过去了……

一晃眼儿,就是第二年的元月份了……

不知不觉,夏天就变成了冬天,讨厌的太阳变成了冬日的暖阳,时间一溜烟的跑,过得真是好快。

这天,吃过早饭后,等护士来给钱傲换完药,她就走到窗边儿,打开了窗帘和窗户,微眯着眼感觉着微风拂在脸上。

今儿的天气真好,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格外的舒服。

像急需营养的小草一般,她拼命地晒着那缕阳光,医生说,孕妇需要补钙,而阳光就是纯天然增强钙质吸收的,多好。她如今的一切活动,都得遵循医嘱。

此时,她肚子里的龙凤胎宝宝已经七个多月了,这期间,她便没有去做羊水穿刺,也没有去照四维彩超,

压根儿没必要。

她知道,不管孩子是什么样儿,她和钱傲都会很喜欢,谁家的孩子谁家疼,只要是她和钱傲的孩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了。

又瞧了好一会儿,她唇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容来,抚着自己的肚子,同宝宝说着话:快快长大,咱们一起唤醒爸爸。

而钱家人每次来看到他俩的样子,就摇头抹泪叹息三步曲,她也懒得理会,钱家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唯独她不难过,她天天都微笑。

注意胎教么。

而且,她相信,钱傲一定会醒的。

很快了,他都睡了快四个月了,也该醒了。都说王子可以吻醒睡美人,于是她也每天不厌其烦的吻他,她相信,灰姑娘也可以吻醒王子的。

加油,元素!

晒足了太阳,她活动活动胳膊腿儿,挺着肚子慢慢地走近了床边儿,微笑着将他的床头摇高,让他也晒晒太阳,感受一下这室内的灿烂。

抚上他的脸,她瞧着这男人还是那么性感迷人的脸孔,实在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俯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长得帅了不起啊,想亲你就亲你……”

“钱傲,再不醒,再不醒你老婆都跟人跑了……”

“我要嫁人了……真的,你再不醒我就嫁人了……”

“唉,二爷,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还睡呢?现成老爸那么好做么?”

“……”

坐到他床前,好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有些累了,掀开他的被子就侧躺到了他的身边,这么些日子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饿了医院有提供,一切齐全,困了就搂着他睡觉。

软软的枕头,真好!

一如往常地搂住了他的腰,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像以往的每一个日夜似的,微眯着眼,露出猫儿般慵懒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今儿出了太阳的原因,她的手有些调皮了,摸索着就穿过了他的睡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磨蹭着,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也不知道。

越摸越起劲儿,她的手慢慢就往下,握住它逗着这个爱睡觉的家伙儿玩,就在她玩得差点儿就要闭上眼时。

突然,一阵激灵,她愣了——

男人的脸上突然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起来,呼吸有些急促,睡梦中似乎还皱了皱眉,最最重要地改变是,她的手中,那坚硬的触感,他醒了?!

她不可置信地扒开被子,一瞅……

握住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心里瞬间被惊喜填满。

误打误撞。

二爷,你要不要这么色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行,她早就这么干了。

呜……

心里激动不已,她抬起了头,仿佛看到他的睫毛也在微微地抖动。

没错儿,他肯定有反应了。

小手从他睡衣里抽了回来,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臊红的脸贴在他脸上,轻轻呼唤:

“钱傲,差不多,该醒了!”

紧接着,她激动地感觉到,与他交握的那只手,被他的大手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收紧,握牢。

两个人,两双手,交织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忍了几个月的它们终于可以欢喜地倾泻,她吸着鼻子小声地埋怨。

“混蛋,大混蛋,赶快睁开眼睛。”

手动了,睫毛动了,眉头动了。

接着,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像是不太适应光线一般,伸出手来挡了挡,然后瞅见了睡在边儿上的女人,奇异般咧嘴乐了。

“素,今儿这么主动?”

他讲话了!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还是这么痞,还是这么色,还是这么不要脸,但却把元素激动得不能自抑,颤抖着双唇压根儿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唯一能干的事儿,就是哭。

哭得直抹眼泪儿,嗓子都哭哑了,两只眼睛红肿得像兔子,连鼻尖都通红通红的,那小模样儿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妞儿?不哭。”

努力揉了揉有些艰涩地眼睛,瞧着她的脸,钱二爷皱眉:“你怎么变得这么丑?”

捂了捂脸,元素有些尴尬,“你,讨厌。”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被人说丑,尤其还是自个儿心爱的男人。

嘴唇微勾,钱傲缓缓伸出手揽紧她的腰,邪佞地笑道:“刚才都有些啥想法,想奸尸?”

微微窘迫,元素知道这辈子都贫不过这男人,立马就想起身。

惹不起,躲!

可钱老二哪容得她挣脱,沙哑着嗓子说,“别动,你急个屁啊,一说就急,乖乖躺着,让老子抱一会儿……妞儿,想死我了。”

对她来说,他俩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可对他来说,却似乎是遗失了好久。

所以,搂着她,他都不想放手。

嘴上说着贫嘴,脑袋就放肆地凑近了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亲她的眼,然后低声道:

“真好,咱俩,咱的孩子都活着。”

痴痴地望进他幽暗的眸底,仿佛有一道诱人的漩涡似的,除了打心眼儿里涌上来的暖流,元素连魂儿都不见,轻轻地“嗯”了一声。

钱傲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笑。

摸了摸自己的脸,元素欲哭无泪,苦逼死了,猛地将脸埋进他肩窝:“我是不是特难看?没脸见人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心情特别放松,促狭地笑,“确实挺丑。”

“呜……”

这是真哭了!

她的如花容颜,就这么没了,还怎么倾国倾城,倾倒二爷啊?!

见她哭得可怜兮兮,嗓子都哑了,钱老二舍不得逗她了,轻轻哄着:“傻妞儿,脸会好起来的,何况,就这样儿,我瞧着也挺好,我挺喜欢的,多像孙二娘啊,特匹配你。”

“那谁知道啊,钱二爷你那么花心。”元素哪管他的劝哄,只管自己抽泣着,发泄着这段时间的苦闷,哀悼着自己的似水容颜。

好吧,其实她很享受,窝在二爷怀里的感觉。

还能醒过来看到这个世界,还能听到她娇俏地撒娇,钱老二心情大爽,不由得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可笑声未绝,竟轻轻咳嗽了起来。

没法儿,伤残人士,嗓子还不太适应。

顺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水杯,他喝一口,再喂她喝一口,直到喝干。

搂着,抱着,腻乎着。

两个人都忘掉世间的一切了,就这么傻呵呵地挤在床上,感受着大难不死,失而复得的狂喜,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着,逗乐着,忘却了时间,甚至忘了通知医生,通知家人。

人世里,唯彼此而已。

温馨,和谐。

温柔地将她搂在自个儿怀里,贪婪地抚摸她的长发,钱老二眼眶都红了。

一下一下,动作柔情似水,心里汹涌澎湃,多神奇啊!

而元素就那么紧紧地揪着他的睡衣不放,眼泪又开始不听话的掉,哭得自个儿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情形,比老百姓两块钱的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兴奋多了。

瞧到他妞儿哭成这模样儿,钱老二可心疼得不行,坐起身来想下地拿纸巾,这么一动,疼得他直抽气。

刚才得意忘形,这才发现左腿上还打着石膏,被夹板儿固定着。

他这举动,吓了元素一跳,赶紧扶住了他:

“你有没有怎么样?”

咧了咧嘴,他笑:“没事儿。”

元素鼻子酸酸地,抹了抹眼泪,伸出手在他腿上揉着:“你伤得那么重,一时半会儿哪能好,你算恢复得很快了,现在就剩这左腿不太麻利了,其它的都好得差不多了。”

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钱老二那目光柔得能化出如水来:

“妞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摇了摇头,元素咬着唇,环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哭意,“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我一点儿都不辛苦。”

这话说得,酸,特别酸。

静默片刻,他轻柔地撩开她垂落的发丝,抬着她的下巴,轻轻抚着她脸上那些淡红的伤痕,然后小心地俯下唇去,碾磨,唇舌慢慢侵入她甜美的小嘴……

喟然长叹,真想死她了,想了有没有一万年啦!

久违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带着迫切的你追我逐。

慢慢地升温,火热地触感在彼此间流动,火辣的浓情与甜蜜纠缠,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时间仿若停止,不忍再看。

恋恋不舍地分开时,彼此都粗重地喘着气儿,元素更是被他的急切弄得差点窒息,潋滟的目光中,她看到他眼底盅惑的异动,**辣地看着自己……

元素小脸有些发红,赶紧转移话题:“钱傲,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拉着她的小手,钱老二闷闷地笑。

“饿了,饿了好久。”

“我去……”

不等她说完,他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啄了一下她的唇,“媳妇儿,我想吃你。”

“你……的……伤……”

他坏笑着拉过被子将两人罩住,轻软的羽被里,贴着她腰间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忽而向上,忽而向下,调皮的四处游荡……

“钱傲,别,一会有人进来,门不严实。”元素慌忙贴近他的耳旁,轻软地说,这时候,他的手已经开始攻城拔寨,哪容得她多说。

元素哀号,这二爷一醒过来,不找吃,不找喝,就想那事儿。

“宝贝儿,吻我。”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钱老二这话象在命令,更象是那种大男人式的撒娇。

他太想念他媳妇儿了。

娇嗔地瞪他一眼,元素小心翼翼地搂紧他的脖子,将唇覆了上去。

“噗哧”一声,钱老二坏笑出声,喜欢极了她的听话,吻上她的发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要是老子真死了,你真敢嫁给别人?”

“真嫁,非得把你气活不可。”

“没心肝儿的东西,你就不能说两句我喜欢的?”

说完这话,他脸色突然一变,似是想到什么似的,抓住她的急切地问:

“妞儿,我这是睡了多久?现在外面儿怎么样了?那个鎏年村又怎么样了?”

想到地震,元素目光瞬间黯然,叹道:

“快四个月了,鎏年村的人已经被政府转移了,村民们的房屋都没有了,兰家祠堂也没有了,鎏年古井,古井,古井也平了……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错愕了几秒,钱老二将记忆中那个充满了世外桃源气息的鎏年村细细想了想,沉吟片刻才拉着她的手:

“妞儿,以后咱再建一个鎏年村,再凿一口鎏年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鎏年村的村民们,也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我向你保证。”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元素点了点头。

忽地,钱老二‘腾’地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瞅她,继而唇角微勾:

“素,我要尿尿。”

晕……

虽说他昏迷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元素在伺候她,可现在他醒了,她还是觉得忒不好意思,脸上有发烧迹象。

“那你去撒呗。”

挑了挑眉,钱老二偏就故意逗她:“我残疾人士,怎么去?算了,我按个铃,找个漂亮的小护士帮我……也挺爽的!”

瞪了他一眼,元素知道他是故意地,可今儿心情好,还是配合二爷演流氓戏。

傻乎乎地瞪了他一眼,她佯着恼恨:“没节操的臭流氓。”

气咻咻地吼吼,钱老二这人一精神,口就没有遮拦了:

“操,我说别磨蹭了,速度点,老子一会撒床了。”

翻了翻白眼,元素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磨磨蹭蹭地下了床,从床底下抽出尿盆儿来,再掀开他身上盖着的羽绒被凑他跟前,小媳妇儿似的动作,扭扭捏捏得不像话,乐得钱老二忍不住咧嘴,捉弄之心更甚。

“妞儿,这样咋尿?怎么着先得帮把裤子脱掉吧?我是残疾。”

残你个头啊!

元素脸都红透了耳根,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他腿伤了,手可没伤着,“你自己来。”

完全明白她的想法,钱二爷笑得一脸荡漾,偏要耍赖:

“我肋骨断了,手使不上劲儿。”

磨着牙齿,元素帮他褪下裤子,然后把脸儿别开。

钱老二可算是把他妞儿的小性子摸得透透的,嘴上抹着蜜,什么好听讲什么,抹了蜜似的哄着,归根到底就一句话:

“宝贝儿,你得帮我拿出来,端着才行啊?要不然得尿床上了。”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元素头上一团黑线。

瞪了他一眼,看怪物般瞅着他,元素咬牙切齿的帮他麻利地尿完,那脸红得像颗蕃茄,重新帮他塞回去,熟练地将尿盆儿拿到洗手间冲洗干净。

出来就瞅到某男人翘着嘴唇,得意地笑。

心下有些暖,还能见着他这样儿耍赖,贫嘴,真是太好了!

咚咚!

这时候有人敲门儿。

元素将他往大被子一裹,便走过去拉开了门。

来的是白慕年,带着一个治疗钱老二的专家组成员,乍一开门儿看到床上的钱二爷生龙活虎的瞪着大眼珠子,俩人完全吓傻了,

昏迷了几个月的植物人醒了。

那专家直接大呼这真是奇迹,当然也没少往专家组的医学领域上扯,技术精湛,专业过关,怎么牛逼怎么来。

翻了翻白眼,钱老二瞟了他妞儿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这秘密只有他俩知道,这并不是奇迹,而是因了他俩对彼此的爱,因了他对媳妇儿和孩子的不放心,所以,终究还能在那样重伤的情况下醒来。

感谢上天!

经历了生与死,彼此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爱的存在,这种重于生命的爱,让他俩都明白——他好好的,她好好的,他们的孩子好好的,那么,一切都会好好的。

接着,又是好几个专家进来观察诊治,把他当科学怪人似的研究,最后确定,他目前除了左腿的骨折较重还未复原以外,其它地方的伤都差不多痊愈了。

情况相当稳定。

等专家走了,钱老二找了个理口,就把元素支了出去,他现在得和年子单独聊聊。

知道他俩有句要讲,元素没戳破她,其实他要说什么,她都一清二楚,而这些话,也确实不适合她听。

见她出了门,钱老二让白慕年帮着递了根儿烟,点着了火,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笑着说:

“年子,好哥们儿。”

翻了翻白眼,白慕年似笑非笑:“别说这个,先说说啥时候把媳妇儿交给我带走?”

“啥,啥媳妇儿?”

见他装懵,白慕年失笑不已:“你丫真键忘,那不是你遇难时候的临终遗言么?”

遇难!真他妈不中听!

撸了撸袖子,钱老二厚着脸皮死不认帐:“啥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啧啧!

知道这哥们儿害臊了,白慕年知道他最在乎自个儿老爷们儿的形象,写那么磨磨叽叽酸得掉渣的‘遗言’,保管现在他已经后悔得想撞墙了。

“别扯淡了,白纸黑字,该履行了啊。”

“操,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活得好好的。”

敲了敲他打着石膏的腿,白慕年笑着问:“看来真是好了,骂起人来威风不减,尚能饭否?”

“白慕年,你大爷的,逗我呢?”

“哈哈,你以为呢?”

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慕年心里其实挺感动,这哥们儿,没得说。可是,他却比谁都明白,别说钱老二没死,就算是他死了,那个女人也不可能跟了别的男人。

“丫的,年子,赶紧滚……你故意气老子。”

“这么拽,钱老二你咋不死呢?可怜我,到手的媳妇儿都飞了。”摇了摇头,白慕年丝毫不理床上气得暴跳如雷的男人,看到他气色不错,戏谑般逗乐子。

钱老二抓起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

然后两人相顿,相视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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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未来,持续升温……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3章 二爷的心思你别猜! 两人相视一笑。

兄弟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打小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交情,一个眼神儿就能明了彼此的心意。

同样,是兄弟就该有话直说。

白慕年这么想着,还是组织了老半天语言才把话问出来。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钱老二愣住了,想也没想张嘴就问:“你丫指的什么?”

挑了挑眉,见他好像没反应过来,白慕年叹了口气,这哥们儿昏迷了几个月,咋能把这么严重的问题都忘记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素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俩这关系……”

眯着眼打量他半天,钱老二忽地轻哼了一声,看来他以为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还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这让他不禁想到,在他昏迷这段时间,他妞儿得受多少冷眼儿才能天天陪着他啊。

心下一酸,他忍不住嗤笑:

“连你都知道了?”

白慕年轻抿着嘴,点了点头。

双手揉了揉脸颊,钱老二嗓门骤然变大,干脆利落地直接将问题丢给他:“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眼皮一抽。

这钱老二,如果是他,这能如果么?

心里五味陈杂,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让给我试试?”

这话说得特别不客气,掀起的唇角都是挑衅啊,所以,他直接换到了钱老二的一记白眼和骂咧:

“滚吧你!这辈子你丫别指望了。”

挑了挑眉,白慕年乐了,“是你让我设想的。”

说完,还轻笑了两声,待察觉注视着自己的那两道目光倏地变冷,他赶紧闭上嘴,转移话题:

“说你呢,怎么说着说着被你绕进去了,你得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可是有限,你俩这样儿也不是办法,你是咋想的?”

钱某人的脸瞬间就黑了。

“靠,老子以为你关心我呢?……不瞒你说,年子,为了她,老子什么招儿都敢使,实在逼急了,大不了带着媳妇儿孩儿找一地儿躲起来,自个儿逍遥快活去。总之一句话,要撂手不可能,你想想,老子命都舍得丢,还有什么舍不得?没一点余地和考虑,这话,以后甭问了啊。”

看着他这样子,白慕年心里挺不对味儿。

他明白钱老二在这事儿上照样的黔驴技穷了,所谓的‘逍遥快活去’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人活在这个世界,又有谁离开父母和自己的社会圈子能快活?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爱情又能坚持多久?

但同时他也明白钱老二这人到底有多固执,认定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除了祝福,他还能说什么。

摇了摇头,白慕年默默的不出声。

瞟了他一眼,钱老二又点上根烟,深吸了一口,瞧着烟雾袅袅,说:“年子,甭担心哥们儿,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辈子,老子还偏不信那个邪。”

望着他坚定明亮的眸光,白慕年没法儿开口。

……

一月的j市,寒风冷咧,天空中飘着小雪,室外的人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带着大手套大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被钱傲支出了病房,元素直奔医院旁边儿的菜市场而去。

她想买一些食材,给他弄点儿好吃的,这男人睡了近四个月,天天靠营养液活着,身体再强健也需要补充营养。此时的她,像所有的孕妇一样,叉着腰挺着肚子,七个多月的身子怀着,又穿得厚重,整个像一只慵肿的熊。

即便如此,她呵着手在市场的购物区慢慢走着,心情却轻松愉快,前段时间的紧张感终于松懈了下来,心情好得直想哼小曲儿,在这样的冬日里,给她心爱的男人煲上一锅营养美味儿的靓汤,他能不能笑得咧了嘴?

她记得,钱傲最是喜欢吃她做的东西,以前在似锦园,见天儿的嚷嚷着吃。

晃悠悠的细心挑选着,食材要新鲜,搭配要合理,要适合他现在的身体吃,还真是伤脑筋。

“咳咳~小姐,买猪肉吗?”

在这嘈杂的市场里,猛然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说着与猪肉有关的话题,元素愣了愣,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曾经风靡一时的大明星赵爱丽竟然卖猪肉,这可比清华学子毕业卖猪圈的新闻劲爆多了。

这位师姐,作为戏剧学院的奇葩,竟沦落到如今的下场……钱傲,你丫有时候还真的挺狠!

眼前的赵爱丽,两颊凹陷,左边眼尾下方到右边嘴唇的疤痕甚为骇人,声音里隐隐伴着咳嗽,呼哧呼哧的破败声,让人很难想象她曾经的耀眼,曾经的气质,曾经的优雅高贵,曾经委婉迤逦的声音。

心,着实难受了,太过善良的孩子伤不起。

此时,赵爱丽仔细地看清了她的脸,再瞧了瞧她的肚子也愣住了,然后苦涩地笑了笑,“还跟着他呢?”

点了点头,元素沉默了。

对这个女人,她恨不起来,也喜欢不上来了。

闻言,赵爱丽枯瘦粗糙的手指忽地就抖了抖,刚刚看到她的脸,还以为她跟自己一个下场,哪能想到,她脸都变成这样儿了,那个不断追逐美丽的男人竟没有嫌弃她。

天壤之别!

虽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但那深藏在她心底的恐怖记忆却怎么也忘不掉。

她曾经的青春飞扬全没了,可至从那次慈善大会后,她就知道报仇无望,拿到沈佩思给的一大笔银子,她慢慢地就想通了,兴许这本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也不想再去讨回什么公道了。

该你的东西,就会是你的,不该你的东西,强求亦无用。

于是,她变了,那笔钱被她长埋银行,而她只想简单纯粹地做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其实真没有什么不好,要那么风光做什么?去追求不爱自己的男人做什么呢?

比贱?

对视片刻,元素像对待老朋友一般轻问:“你还好么?”

赵爱丽勉强牵了牵唇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来。

“他对我很好!”

这时候,元素才发现她边儿上坐着一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儿的,挺精神!最关键的是看上去人实诚。

见提到他,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大着嗓门儿问:

“丽丽,这妹子是你朋友哇?”

赵爱丽苦笑,“校友。”

她俩,当然算不得朋友。

拍了拍自己灰扑扑的棉衣,她的眼神儿难得的平静无波:“元小姐,你买肉么?”

被她这么一问,元素才发现自己站在人家肉摊儿前,挡住别人生意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她往边儿上挪了挪,想了想,又指着她肉摊儿上的猪脚说。

“来两根儿猪脚吧。”

“好嘞!”

闻言,那老实男人拎着两只猪脚,就得意在砧板上剁着,“同学,这两根儿好啊,骨头小、肉厚、筋多、绝对地道!”

“剁你的,废话那么多!”不悦地皱眉,赵爱丽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老婆说得对。”

那男人哈哈大笑,也不生气,然后赵爱丽望着他,抿着唇就笑了,笑得连脸上的疤痕也舒展了不少。

见他俩的互助这么温馨,元素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预定人生轨迹,珍惜生活,珍惜命运才是最好的。

……

元素慢腾腾地回到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谈话声。

她推开门儿,屋子里的白慕年换成了徐丰,她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回来了,如果说什么机密要事,得打住了。

“妞儿,回来了?”

看到她,钱老二就满眼冒光,见她提着一大堆食材,大声冲徐丰说:“疯子,咋没点眼力劲儿?赶紧地帮你二嫂啊!”

徐丰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还没找着颜色的原因,要死不活地替她接了过来,

“二嫂,你果真就没我媳妇儿的消息?不能吧。”

叹口气,元素直视着他,非常认真的回答:

“真的没有。”

“真的?”

为情所困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元素有些哭笑不得,“真的,颜色小妮子,我也挺担心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问,你俩之间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她走得这么彻底……比上次都久,这转眼都四个月了,音讯全无。”

闷闷不乐地坐回在凳子上,徐丰满脸的落寞,“我要知道就好嘞!”

想到颜色,元素也有些难过。

瞟了她一眼,钱老二冲她招了招手,嘴里咕哝道:“我说疯子,赶紧说点开心的,不愉快的事儿少提,老子好不容易活过来,一会又被你气死过去。”

勉强笑了笑,徐丰撇嘴:

“哥哥,那会儿我还真以为你壮烈了,多英雄啊!”

元素走到钱老二床边儿坐下,对徐丰的心情其实挺能理解的,喜欢的人不见了,任谁都不好受。

“疯子,有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徐丰闷闷地应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就垂头丧气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元素摇了摇头,半晌没吱声儿了。

两个人的幸福,真的好难!

瞧到他女人在发愣,钱老二抓过她的手去,捂在自个儿的掌心里,还是没动静儿,于是,他不客气地抬起手就敲她的脑门儿:

“猪,回神儿了,他俩的感情,只能他俩解决,咱可帮不上,我警告你啊,别跟着瞎掺和。”

扯了扯嘴角,元素反握住他的手,彼此对视着,她不发一言,钱傲也不做声,他知道他妞儿还在琢磨这事儿呢。

过了好久。

她才叹息着说了声,“钱傲,看着他俩这样儿,我心里特别难受。”

无奈地撩了撩她的头发挂到耳后,钱老二淡笑:

“傻妞儿,担心啥?咱俩不会的。”

闻言,元素‘噗哧’就乐了,这男人想得还真多,联想还真远,伸出白嫩的爪子尖尖就去刮他高挺的鼻子:

“二爷说得对。”

她的笑,瞬间绽放了一室的光华。

不知怎的。

钱老二觉得,只要和他妞儿在一起,哪怕她脸上有那痕迹,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色彩——黄!

……

第二天。

得知钱傲醒了过来,钱司令员就派人把他转入了军区医院调养,意思很明显,好歹是自个儿的地盘儿,休养起来也方便得多。

可他不知道的却是,他儿子清净的日子却没有了,这个领导那个专家,还有一些军区的干部,市委的领导,听说这丫的植物人化腐朽为神奇了,纷纷前来探病,一轮接一轮,各种时间段儿,弄得这病房里,处处是鲜花在盛开。

鸡飞狗跳,烦不胜烦。

大约过了一周,钱老二实在受不住了,才让人在病房门口挂上‘闲人免探,再探得死’的金字招牌,终于探病的人少些了,而他的身体恢复得也快多了。

这日吃过早饭,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后,医生说他身体恢复得挺不错,背着元素,他偷偷问了问医生,那事儿能干不?医生素养好,非常淡定地表示,注意体位,一切ok。

于是,他眉开眼笑地使劲儿磨蹭着元素,嘴里像是抹了蜂蜜一般,女人担心他的身体,抵死不从,可他哪顾得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即便吃不到也得摸一摸,亲一亲解解馋,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儿个一定得办成实事不可。

午饭后,两人躺病床上准备午睡,可钱老二这时候能有睡意么?指定没有。他搂着自个儿的女人,声音都发着哑。

“妞儿……”

奈何嘶哑程度过高,让元素误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连忙坐起身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腿,关切地问:

“哪不舒服了?是不是腿又痛了?”

瞅着她,钱老二皱着眉,忽地搂紧她的腰,看着他妞儿这紧张的模样儿,都不好意思将自己那点龌龊的小心思说出口。

说出来太禽兽了,但他原本就是禽兽,所以他还是说了:“妞儿,你看啊,反正咱也没事儿干,不如折腾折腾?”

咳!差点被口水呛倒。

元素放开手,没好气儿地瞪他,还以为他身上痛呢,原来在琢磨这事儿。(

“还折腾折腾呢,二爷,你觉着你现在……行么?”

我靠!

敢说他钱老二不行?不仅拒绝他,还敢鄙视他,他那小心肝儿都要揪到嗓子眼儿了,一只手就把她拽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把嘴凑过去就亲。

“操的,小妞儿胆挺大的,等下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翻了翻白眼儿,对于二爷的‘童心未泯’,元素很是无奈,撑住他压过来的胸口,小声地劝慰:“钱傲,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的伤……嗳嗳嗳……你别乱动,折腾什么劲儿?”

察言观色,发现他妞儿表情有所松动,钱老二思索着改变策略,一边搂住了她,撩起衣服,立马得寸进尺地占领高地,嘴上却放软了语气:

“妞儿,你看我这只是腿伤了,其它功能挺正常的啊,真的,老子都快憋坏了,难受得要命……不信你摸摸看……乖妞儿,乖乖让我弄一回吧……”

他腻腻乎乎地说着,看他妞儿害臊得脸都是红的,正得劲儿呢,病房的门突然推开了——

靠,没天理,门怎么没关严实?!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好事儿被打断,钱老二心尖尖都是火气,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他就炸毛了。

将怀里女人的衣服拉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尴尬无比的甄凡,随即愣了愣,轻咳了一声,没好气儿地问:

“你怎么来了?”

甄凡的脸灰白着。

她看到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哪知道能瞧见他俩在那儿亲热,耳朵里听着这男人竟然用那种近乎于讨好的语气求欢,心里别提多难过,但面儿上却掩饰得很好。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小傲,我听说你受了伤,来瞧瞧你,随便,随便还你的钱……”

还钱?!

钱老二半晌没反应过来,元素意识回拢后听着这话同样摸不着头脑。

钱傲借钱给她了?

无疑,门口站立的女人还是挺有味道的,古典的气质,隐隐流露出特别的媚态来,可是还钱……还钱……瞧那她那眼神都要勾出火来了,哪能是单纯的还什么钱?

找借口罢了,真太有意思了。

不过瞧着她可怜巴巴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索性好心地爬起床来,对钱傲笑了笑:“我去厨房给你煲汤,你们聊。”

素妞儿很聪明,适时的保持大度,很有必要。

可身子还没离开那床呢,就被钱老二揽了过去,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小嘴儿,腻歪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长发:

“走什么走?”

不好意思地扭着笨重的身体,他当着老情人的面儿和自个儿亲热让她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微微有些泛红,小心提醒:

“有人在。”

低低笑着,钱老二侧过头就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一会咱俩继续。”

元素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虽然他俩独处时她偶尔也荡漾一回,但当着外人的面儿,尤其还是他老情人的面儿,像这样的打情骂倩,她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瞧着她羞得耳尖儿都红了,钱老二笑着啄了啄她的唇角。

“真乖……去吧!”

元素浑身一震,脸红得要死。

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个男人是故意在这儿卖骚的,目的是为了做给那个可怜的古典美看。

可目的呢?!

刚才瞧着古典美怀里那只小狐狸犬,乍一看,活生生就是大象的翻版,要不是头顶有一点黑色的杂毛,她还以为就是大象呢。

钱傲对这个女人总归是有些特别的,这她一早就知道,心里有些淡淡的不爽,不过她深知,这男人心若是向着你,你推都推不掉,要是他心里没你,怎么争取也没用。

于是,笑着下了床,她进了病房附属的小厨房。

……

目光尾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钱老二才侧过头来,用手支着脑袋靠在床头,淡淡地说:“干嘛这么麻烦?你知道我不缺钱。”

杏仁般的秋水大眼盈盈一动,甄凡幽幽一叹,浑身都是古典的韵味儿:

“小傲,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轻哼了一声,钱老二似笑非笑:

“真这么想?”

心里一惊,甄凡望着面前这个神情冷峻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翩翩美少年了,这些年的沉绽,让他变成了魅力四射的成熟男人,她张开嘴想说话,可话未出口便又听见他说:

“甭来这套,你心里咋样的,以为我不知道?”

甄凡脸色一变,但还是勉强保持着端庄的姿态:“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顺便还你钱。”

眼眸含笑地点了点头,钱老二满是冷意的黑眸掠过她怀里抱着的小狗,面色越发阴沉。

“没想法儿?你把狗抱到医院来?不就想让我女人瞧见误会么?”

二爷,你会不会太英明了一点?

甄凡勉强扯出一抹笑,看着他的眼神,真诚地说:“小傲,你想太多了。真的,我哪有这份儿心思。你三番四次的帮我,救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见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挺高兴的,所以,抱小爱来,只是想让你瞅瞅……”

满脸的真诚,越说越委屈,抹着眼泪儿,就差上吊抹脖子以死明志了。

钱老二觉得有些头疼,可望着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挥了挥手:“行了,就这样吧,钱我不要了,狗也是你的了,去吧,没事儿别来找我。”

有些难过的望着他,甄凡眼睛里蓄满了欲掉不掉的泪水,可她面前的偏就是一个冷心肠的男人。

而她,相当明白这点。

干脆利落地放下小狗,她走了过去,从包里拿着一条手工织成的深黑色男式围巾,递给他:

“小傲,天儿冷了,我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围巾是我自己织的,暖和,你收下吧。”

钱老二一阵烦躁,“拿走,我女人不喜欢。”

身子颤了颤,甄凡脸色青白,连嘴唇都在发抖,可怜见儿的样子。

听着他冷漠的语气,瞧见冷漠的眼神儿,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烦她在这儿了,脑子里又浮起刚在病房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那么在一个女人面前下软。

酸涩、痛苦,爱恨交织,心头顿觉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充斥在她的心中,最终,她只能苦涩地笑笑,语气幽怨:

“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看在咱过去的感情上,你收下吧。”

说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接着就将穿着围巾的塑料袋儿放到柜上,蹲下身儿抱着小狗儿,凄凄戚戚惨惨地出门。

“站住!”

背后传来一声冷喝。

她顿足,哪知道刚转过身,便见到那条围巾直直地飞了过来砸到她脸上,然后就看到男人想杀人的眼光:

“别装蒜了,我跟你有什么狗屁的感情?不要误导我女人,难不成刚才你没瞧没明白么?”

厨房里,直到外面静寂了下来,元素才反应过来自己无耻地在听墙角。

不过这八卦内容太简单了,原本的狗血竟然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二爷为什么偏生把人家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太没劲儿了。

慢腾腾地在厨房里磨蹭着收拾一会之后,她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口气酸不拉叽地问:

“哟,这完事儿了?”

坐在床上,钱老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黑眸深深地凝着她:“过来!”

“你叫我过来就过来?偏不!”歪着脑袋直视着他,觉得没事儿逗二爷玩也挺有意思的。

“过来!”

恶狠狠地眯起了眼,钱老二咬牙切齿,怎么这女人总这么轴呢?他不就是想和她解释解释么?

男人脾气不好,病了也是老虎,绝不是猫,看他快炸毛了,元素瞪回他一眼,还是走了过去,刚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腕就被他拽住,然后猛地一扯,她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

嘶……

听他的痛呼声,元素想爬起身来,却被他的手臂死死压住,这姿势让她很不舒服,胡乱地挣扎着想起身,可男人就是不许,磨蹭了几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脸在他裤裆位置呢。

丢!

而她的眼前,帐篷巍峨。

真是,这个色胚!隔着睡衣她都能感觉到它的灼烫。

睨着她红得像苹果的小脸儿,钱老二瞪着欲求不满的双眼,咬着牙将她拉到床上来。

“生气了?”

元素撇嘴,点头。

“吃醋了?”

“……没,至于么?”

“哟嗬,小嘴儿挺硬,刚才谁的脸黑得能磨墨?”

“我哪有?别胡说八道。”元素转眸看了他一眼,直接反驳。

挑了挑眉,钱老二不满地掐了她一把,指尖儿戳着她的脑门,没好气地说:“是不是不承认?不承认我就不告诉你。”

摸了摸被他掐痛的地方,元素憋屈地哼哼道:“行吧,算我吃醋了,二爷,请你讲讲……不,还是别讲了,你过去的风流史,一天讲一篇儿,等我入土那天还没讲完呢,太膈应了,你想想,我多亏?”

乌云布密,某人的天空瞬间就黑了。

听着她的满不在乎,钱老二挺来气儿的,恶狠狠地吼她:“操,你真不听?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

“你欺负人……”捂着脸装哭,元素实则在指缝里偷笑。

见她委屈的样子,钱老二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拉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瞅着,精致的小脸上隐隐的浅痕,真让他心疼,用手指摩挲了片刻,然后将她搂入自个儿怀里。

“不凶,我不凶你了还不成么?我不就怕你误会么。”

被他拥在怀里,听着他怦怦地心跳,用这么温柔的话透着哀求的语气,元素心软得了一团水,他想说她就配合么。

看一眼他的黑眸深深,元素问:“她是你的初恋?”

她话音一落,钱老二脸色又变得难看。

“你才是我的初恋。”

这话有些冷。

说真的元素压根儿不相信,怎么着二爷游戏花丛那么多年,千帆过尽,万花赏遍就没一个二个中意的人儿?不太可能吧。

可瞧着他那张青筋爆露的张飞脸,没胆儿反驳,直接推了推他,试图从他怀里出来再讲话,这样太憋气儿。

丫的,想跑?

这么一想,钱老二扬起手就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箍紧她的腰不许她挣脱,还越搂越紧,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嘟哝着说:

“还记得川菜馆儿那次么?咱俩干架来着。”

点了点头,元素当然记得,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她就很不爽他跟着古典美走了吧?

“记得,怎么了?”

“她怀孕了。”

“啊!”元素结结实实被打击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小眼神儿多绝望啊。

低低笑了声,钱老二指尖把玩着她一缕柔软的发丝:“放心,不是我的。”

“那关你什么事儿啊?她男人不管么?”

老实说,那天川菜馆的事儿,她一直有些困扰。

“她被男人甩了,又怀上了,还是宫外孕,身上又没钱。”

心里一紧,元素讶然,“什么男人啊,这么坏?”

钱老二没正面回她这个问题,而是话题一转,接着说:“她是我那时候的家庭教师,专教古汉语的,唉,钱司令员和沈女士为了把我培养成你喜欢的那种男人,人中之龙,盖世英雄,我打小儿的什么都得学,几乎无一不涉猎……妞儿,你认识我的时候是不是以为我只会耍浑呢?”

撇了撇嘴,元素心里想,确实,但嘴上哪敢这么说,立即狗腿地表示:“不,二爷威武,二爷英雄气概,然后呢?”

“你很想知道么?求我。”

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元素蛮乖巧地问,“想知道,不过……爱说不说。”

斜斜地打量她,挑了挑眉梢,钱老二冷哼了一声:“你啊,就吃准老子了。”

额头直冒黑线,二爷怎么都有理。

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她将脸挨着他的手臂,懒懒地蹭着,挺认真的问:“讲到哪儿了,对,怀孕了,然后呢?”

勾着她的腰,钱老二哼哼了,对她的服软表示很爽:“然后我带她去医院做了宫外孕手术。”

宫外孕手术,他陪着去的,这男人心真是挺软的。

元素窝在他的怀里,太过舒适了,以致于她都快睡着了,眯着眼微微点着脑袋,

“嗯,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回家你就和老子干架,没心没肺的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

说着就俯下头从她额头吻起,脸颊,耳朵,脖子,大力地吸吮着,最后,终于吻上她的唇角,贪婪地吸取着她小嘴儿里甜蜜的味道。

柔情蜜意在唇齿间荡漾。

如火,如电。

暖暖情深,细细纠缠。

这美妙的感觉,能钻心,能勾魂儿。

吻出味儿来了,有只手就不老实地撩起她的毛衣,再将胸衣往上一推,转移目标,性感地薄唇就地取材,磨牙霍霍了,激动得样子像个初尝禁果的雏儿,哪里还把持得住。

被他弄得浑身发麻,元素身体笨重挪不开,只能由着他欺负,不知不觉软软地嘤咛出声儿。

嗯~

在微微轻‘嗯’的尾声中,突然从那种蚀骨的酥麻感里回过神来,觉着这二爷是在转移注意力啊。

于是,意乱情迷中,她低低问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那狗呢?”

这声音娇嗲柔腻,听在钱老二耳朵里,哪还能分辩其它的话,完全就是催情剂的作用,于是他压根儿不回答,只是加重了唇舌的力度,手指下移,在她身上肆意的游弋,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迷离的双眼,绯红的小脸,彼此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情潮,终于让她暂时性的忘记了问狗的问题。

“钱傲~嗯~别~”

别?哪能如她所愿。钱老二这一整天尽琢磨这事儿了,事到临头,这个女人说别……不容置疑地将她的裤子拔拉掉,捏了捏她绯红的脸蛋儿,半眯着眼神,像只偷腥的猫儿。

“妞儿,你坐上来……”

“不~要……”

“乖,老子腿不得劲儿,要不然用得着你上么……”

“腿不得劲儿,你还老想着整这事儿。”

“乖,求你了,上来……让我进去,进去就行,不动也成……”

俗套的台词儿,可这两个人演绎出来却别有一番情致来,字字透着该死的宠溺,句句洒着该死的甜蜜。

情深至此,不干实事儿,劳动人民都看不下去了。

睁开迷蒙的双眼,元素与他对视一眼,自然瞧见了他眼底的激狂火焰,心脏便开始跳个不停,扑通扑通,节奏感老强了……

好紧张!呼气!吸气!反复几遍都控制不住心跳。

也不是矫情,虽说不是第一次,但他俩还真的好久没做了,咬着下唇,她明白这男人原本就是喜欢干这事儿的,这么久也着实难为他了……

于是,红着脸点头。

钱某人如获大赦,奈何身体不允许,还得装孙子。

“乖妞儿……起来一点,你来……”

紧接着,一句句绵绵的情话,用他暗哑低沉的性感嗓音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儿,元素心都颤了、酥了,那张小脸儿红得像发烧一般。

低笑着覆上她的唇,他吻的很轻柔很宠溺,每吻一下便轻唤一句:

妞儿,我的乖妞儿……

空气里飘散着暧昧,元素脑子都不好使了,想着这男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般的,不由自主地就回应着他的动作,气息紊乱的按着他的指挥扭扭捏捏地坐了上去。

但,蜀道太难……

细细地舔吻着她,男人急得直喘气儿。

“素,我想要你好久了,急死我了。”

“嗯~我……”

心里正美着,病房外响起不和谐的敲门声,接着便是沈女士在自言自语地嘟哝:“大白天的把门儿锁上干嘛,元素,快开门儿。”

病房内,被这动静闹得钱老二苦逼得想杀人。

仰天白眼儿望着天花板,老天,玩我呢吧?老子残疾人士折腾一次容易么?总是不停地有人来打扰,这回更离谱,就差临门一脚了,被坏了好事儿。

不管了!

亲了下女人的额头,他喘的气儿里都是火:“素,老子……想杀人,不行,坐下来,让老子进去再说。”

元素那脸儿红都快到耳根了:“你妈来了!”

“不管,先办事儿。”手臂拽紧了她往下压,钱老二满脸的无耻无赖样儿。

见他嘀嘀咕咕的样子,元素有些好笑,推了推他,可这男人受伤了也蛮大的劲儿,她压根儿推不了。

“钱傲,你妈来了……”

“甭管那么多了,妞儿,快点,先让我美美……”

沈女士的敲门儿声越来越响,元素吓得不行,再不开门儿估计她会以为儿子被拐卖了,直接找人撞门儿了。

于是,呲着牙就咬他的肩膀,还没得逞就被钱老二快速地捧着脑袋,借力使力,两相碰撞挤压。

“喔~”

“啊……”

“妞儿……”他爽得不行,凑过脑袋就亲她小嘴,这感觉让他欲罢不能,这会别说腿痛,就算是挫骨扬灰他也不愿意停下来。

“开门,开门……”

沈女士明显不耐烦了,敲门儿的声音越来越大。

钱老二气喘不止,想骂娘,可门外的偏偏就是他娘。

咬牙切齿地退了出来,亲娘也,你用不用这么流氓啊,总是来得这么巧,再这么整下去,您儿子都阳萎了……

整理着彼此的衣服,他拍了拍她的屁股。

“革命尚未成功,咱俩晚上再来。”

……

------题外话------

……

审核~麻烦你就让我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的啊~真的,时间宝贵啊~都到更新的时候了~你让我这一句一句的改~555555555,我活不下去了,上吊跳楼投水都没这么苦啊~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4章 夜,暖,缠綿悱恻 打开门儿,沈女士是黑着脸进来的,意外的是后面跟着面色沉静的白慕雅。

想着他俩刚才在里面干的那事儿,元素和沈佩思打招呼的时候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蕃茄。

——红扑扑!

怎么着也是老江湖,沈佩思只往病房内瞅了这么一眼,马上便明白咋回事了,神色更是阴沉,怪不得半晌儿不开门。

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她便径直坐到了钱傲病床边的椅子上。

这几个月来的长期抗战,元素已经非常习惯沈女士的态度了,不管怎么说,沈女士还是很注重自身的修养和名门范儿的,尽管她非常的不高兴,但并没有太过难为她。

元素觉得自己拼的就是一个脸皮厚。

为了二爷,值得!

轻轻撇了撇嘴,白慕雅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立在沈佩思边儿上,眼睛扫向床上的钱傲,看着凌乱不堪的床铺,目光黯了黯。

察觉到她探视的目光,钱老二脸上沉了沉,但毕竟人家是来探病,他也不能把人给撵走。

沈佩思刚坐下来,便拉着儿子的手,关切地问:

“老二,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拍了拍她的手,钱老二瞟了一眼边上装老实的元素,忍不住就笑了:

“妈,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感觉会更好。”

元素赶紧的垂下脑袋,觉得这二爷也真敢说,在她面前敢说,在自个儿妈面前也敢这么直白,明知道他俩这关系是钱家人的忌讳。

瞟了她一眼,沈佩思神色镇定如常,“素素,我有些话想和老二说说。”

这话的潜台词是:麻烦你回避一下。

点了点头,元素温顺地轻声回应:

“我去厨房看看刚才煲的汤。”

这个高干病房的小厨房,说小其实不小,事实上还挺宽敞,元素踱了进去,便站在窗边儿,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发愣,俯视着这个城市的景色,心里没由来的踏实。

“元素。”

冷咧清脆的女声传来,她知道是白慕雅,只不过这声音在这个厨房里响起,有些不合时宜,听上去还有些空洞落寞。

她暗自喟叹了一声,笨拙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白慕雅,用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淡定的声音笑着问:

“白小姐,有何指教?”

对于白慕雅,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女孩子,从小就喜欢钱傲,而且就认定了他,得不到回应的爱,只能受尽感情的伤害,但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爱情本就没有对错,只有爱或者不爱。

更何况,钱傲这个男人,爱与不爱分得相当清楚,他的爱炙烈得能热死人,而对于不爱的,他能冷得冻成冰,不给别人一丝面子和希望。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钱傲对白慕雅兴许有过兄妹之情,却绝无男女之意。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儿,谁又说得明白呢?

瞧着她淡定的样子,白慕雅牙齿都咬酸了,实在忍不住才松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望向窗外,元素忽地就笑了:“恨吧,我不在乎。不过,恨有什么用呢?你恨我,他也不会属于你,实则上,恨人的人,心里最苦,还不如放下。”

颇为不悦地扫着她,白慕雅不依不饶地低声嗤道:

“元素,不是我说你,你照过镜子么,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自个儿配得上二哥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说你这样儿的女人。”

听到这种话,正常人都得起火儿。

可元素很显然现在不正常,因为,她笑得挺开怀:

“呵,说得对,可我好歹是吃上了。白小姐是只美丽的白天鹅,可惜了,你听说过天鹅能吃天鹅肉的么?”

这话说得太天才了,把白慕雅急得直翻白眼儿。

“贱人……巧言令色!”

“跟你二哥学的,白小姐,我很幸福,所以,你再尖利的言词都打击不到我,明白么?”

“哼!不要脸,勾引自己的亲二叔乱……”

“住嘴!”打断她的话,元素的声音陡然一冷,仿若从零下三十度的哈尔滨飘过来的,字字都是冰疙瘩。

“我很享受这种不伦之恋,他爱我,他宠我,他愿意用生命呵护我,你是不是特别羡慕?”

“……”某女咬牙。

病房里。

沉默半晌,沈女士清了清嗓子,望着自己儿子,语气不太顺畅:“老二,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哦?”笑了笑,钱傲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似是早有预料一般:“说吧,我听着。”

他当然明白他妈要说什么话,自从那事儿发生后,各种各样的事接踵而来,然后他昏迷了几个月,这件事儿还从来没有正式提上日程讨论过。

而他们,肯定心里都憋着呢,快憋出内伤来了。

事实上,就算他妈不找他谈,他也打算和家里摊牌。

早晚的事儿,早晚得面对。

“前段时间,你一直昏迷着,因此,你俩这事儿,我跟你爸你哥都睁只眼闭只眼……”说到这里,顿了顿,沈佩思语气有些感慨:

“儿子,妈不是硬心肠的人,我知道你俩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但事实都摆在面前,你俩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沈女士言之凿凿,脸色有些发白,说着说着眼眶里就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皱了皱眉,钱老二似乎并不为所动,声音却瞬间降了好几度。

“妈,现在这样儿不挺好的么?我的意思你明白,我不再重复说,麻烦你们不要再管我的私事儿,更别把我惹急了,到时候后悔的肯定不是我。”

儿子威胁妈?

望向他,沈佩思被他的话给打击到了:“老二,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爸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真想气死我俩?”

睨了她一眼,钱傲冷声回应:“我是您的儿子,可我媳妇儿肚子里,不仅有我的儿子,还有女儿,难道你要我放弃他俩娘仨?做不仁不义的混蛋?妈,你打小儿就教我,男人要有气魄,要有担当,我这不正是按你的要求做么?”

“你……”

一时间被他的话噎住,这儿子能言善辩,可沈女士也不是省油的灯,迟疑几秒后,立马就拿住了他的话,“可素素是普通女子么?她是你的亲侄女,她是你大哥的女儿。”

望了一眼沈女士,钱老二轻笑:“直接说吧,你们想怎样?”

沉默了片刻,沈佩思脸上始终不太好看,“我和你爸你哥商量过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引产也不太可能,孩子我们同意生下来,反正这事儿也没人知道,但是你俩的关系必须彻底了断,各归各的位置,必要的时候,将素素送到国外去。”

“凭什么?你们敢!”大吼了一声,钱老二发现对母亲这么说话有点重了,随即揉了揉额头,有些伤神:“妈,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跟她在一块儿,那我和她单独住,不会碍着你们的眼,也不会丢钱家的人。”

“老二,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怎么越大越不明白事儿?敢情妈说了这么多话,白瞎了是吧?这是我们不接受的问题么?你让我们怎么接受?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全天下难道就找不出比她更漂亮,更好的女孩子?你想要什么样儿的没有?你干嘛偏偏就不放手?”

“放手?如果能放手,等不到今天。”

“儿子,你疯了!你真得弄得钱家被所有人嘲笑不成?”

见他这么执拗,沈佩思终于有些端不住那份儿优雅了。

可是任凭她怎么说,这死心眼儿的儿子就只有一个态度,让她怎么办?儿子的性格和脾气,她了如指掌,他心意已决,还怎么阻挡?

沈女士气得嘴唇直发颤,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气恼地瞪着儿子,“你俩这样逆天而为,就不怕,就不怕,就不怕……”

一连三个就不怕,沈女士说不出来,看着身子刚刚好转的儿子,她迷信的不想说什么不吉利的词儿。

笑了笑,钱老二语气无比笃定。

“妈,我什么都不怕,逆天如何?填井?浸猪笼?这是古时候吧?……何况,这些咱俩都尝试过了,既然大难不死,我相信老天是愿意跟我们一个机会的。”

“你会气死你爸的。”

“不会,钱司令员比你坚强,他没你这么不通情理。”

“你!”

盯着他,沈佩思面上的情绪变化莫测,沉吟着,思索着。

她到底不是普通的女人,当年她能不顾世俗和家庭抗争,一意孤行的嫁给钱沛国,不也是奔着一个‘情’字去的么?可是,她的教育,她的修养让她实在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儿,可如今冷静下来想一想,感情的事,偏偏就是如此,父母越是阻拦,越能让他俩紧抱成团,事情发生了,现在急也无用,还得从长计议,硬是拆散,以儿子的性格,太不现实,还指不定出多少乱子。

所以,最终沈女士带着白慕雅叹着气走了。

……

同样,等到外面一片静寂了,元素才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她,钱老二招了招手,让她上床躺会儿,瞧着他面上不太好,看上去这回不像是耍流氓,元素点了点头,便走过去陪着他。

她没有问沈女士和他谈了什么,其实这些话不用问都能猜得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上看着他。

钱傲揽紧了她,把玩着她的头发,心有些静不下来,半晌没说话。

“怎么,不开心了?”望着他,元素的双眸里氤氲着浅浅的笑意。

摇了摇头,他再次揽住了她,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素,我对不起你。”

“怎么这么说?”凝视着他的眼睛,元素表情淡定。

心里轻叹一声,钱老二心里有些烦躁了,

“我他妈挺没用的,女人最需要的生活,一个安定的家庭生活环境我都不能给你!”

轻笑了一句,元素凑近了一些,轻抚着他的头发:“二爷,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这辈子都挥霍不完。”

闷闷地躺倒枕头上,钱老二闭上眼睛,跟自己较着劲儿。

他想和他的妞儿做寻常夫妻,有家人的祝福,有婚礼,有幸福美满的未来,可生活为什么偏偏这么操蛋?

烦了,躁了!

素妞儿的脾气是倔,可如今哄她男人倒是一套一套的,见他闭着眼睛不开心,就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他,语气暖绵绵,柔腻腻的。

“好啦,爷,如果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吧,你这身体刚好一点,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许生闷气,我去给你做吃的,咱晚上吃好的。”

刚想转身,手却被男人抓住,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反问道:“妞儿,我给不了你正常的婚姻,你可会跟着我?”

低下头在他额角上轻吻了一下,元素笑着说:“你可会给我机会,让我不跟?”

“不会。”

“那不就结了?”

“妞儿……”

“好啦,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弄吃的,一会儿再来伺候你。”

见到他妞儿开心,钱老二心里的阴霾便散了很多,也调笑着她脑门上拱指一弹:“去吧,素,你对我真好。”

元素只管看着他笑:“你是我男人么,我不对你好,怎么办?”

闻言,钱傲心里一暖,抬手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抚了抚她鼓鼓的肚子,“过来,我听听咱娃儿的动静。”

“嗯。”

耳朵俯在她的肚子上,什么也听不到,但钱傲心里那种满足感却不是任何言语能够形容的,什么矛盾,什么困扰都不太重要了。

稀罕的女人,龙凤胎宝宝,一个男人人生中两样不可或缺的东西,他都有了。

至于,其它的事儿。

去他妈的吧!

……二爷分割线……

晚饭的时候,元素熬了杂米山药粥,仔细地端到病床边儿,盛了满满一碗给钱傲,“来,喝粥了。”

“靠,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我要吃肉。”皱着眉头,钱老二气汹汹的。

二爷这人,纯食肉动物。

半眯着眼,元素歪着脑袋望着他笑:“你身体刚好,虚不受补,我问过医生,多吃清淡的,健脾养胃,这个粥好。”

“不,我要吃肉,大鱼大肉!”

噗!

二爷,你说得像多久没吃过肉似的。

大眼儿一瞪,元素嘟着嘴,不乐意了:“你丫废什么话?让你吃就吃,听话!”

“不吃。”

还犟上了?

元素挺着肚子上去就拧他耳朵,把个钱二爷痛得呲牙咧嘴,直讨饶:“小姑奶奶,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娘的,你让我喝三鹿奶粉我都照喝不误。”

抿嘴一笑,这话真中听。

“真乖,来,吃吧。”

端着粥,再看看面前摆放的几个菜,钱二爷的脸更绿了,彻底拉了下来:“萝卜青菜豆腐土豆……连肉沫儿都没有,你这是虐待老子啊,妞儿……”

“没法儿,现在查得严!”

“什么严?”钱老二挑着眉问道。

元素眨巴眨巴眼:“审核。现在全国严打像你这样喜欢吃肉的屠夫!”

“丫的,老子灭了他们,这幺蛾子出得。”

呵呵一笑,元素捂着嘴实在忍俊不禁,继而板着脸正色道:“逗你玩儿呢,二爷,请遵医嘱,多吃菜,少吃肉,对身体有好处。”

“得得得,你就尽管的收拾老子吧,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钱二爷的脸黑得都不行了,但实在没法儿,肚子饿了哪来那么多讲究,就着青菜豆腐萝卜吃着,像和谁斗气儿似的拼命咀嚼。

咬死他。

咬死他。

……

吃完晚饭,元素收拾干净厨房,洗漱好自己,才出到外间来,又把二爷洗白白了,然后假装看不到他眼巴巴的可怜样子,憋住笑,一本正经地打开电视看新闻,坐的位置离他远远的。 [

知道这男人不老实,坐得太近就危险。

“元素,过来!”

“妞儿……过来!快点!”

“靠!老子让你过来!”

千呼万唤始不来之后,钱老二忍不住了,那脸冷得像块儿冰,心里却偏像有团火,急得都不行了,这都多久了,看的见吃不着的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日子,是人过的么?

所以,他可管不了什么严打不严打的问题了。

威逼利诱不好使,他只有拿出杀手锏了。

抚着脑袋,蜷缩着伤腿,做痛苦状。

“哎哟!素,快来给我瞅瞅,痛死我了……”

看到他这样儿,元素没法儿淡定了,虽然心里认为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这男人是故意装蒜的,但她也不敢排除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赶紧过去,担心地揉了揉他的伤腿儿:“怎么样,哪里痛了?”

“痛,痛,全身都痛,痛死我了,妞儿,快给我揉揉,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好痛……”

钱老二的不要脸是万众瞩目的,瞧把他妞儿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得瑟了,让你收拾老子,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他给自己下了硬性目标了,今天晚上不管咱样儿都得把他妞儿给捋顺了,眼看着到手的福利,一次次从指尖溜走,多憋屈啊。

这前前后后,他都禁欲好几个月了,他忍得,他家老二可忍不得。

不行,今儿必须把他妞儿吃掉不可。

这么一想,他决定将无耻和欺骗进行到底,为了演戏逼真,他狠狠在自己的伤腿儿上掐了一把,那力道大得,让自个儿痛得直咧嘴,额头上顿时生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

“嘶……痛,真痛。”

这下元素真的慌了,手足无措,赶紧给他擦着汗,眼睛刹时酸涩不堪,慢慢地水雾便布满了眼睑,嘴里不由自主地轻喃:

“你忍忍啊,钱傲,我去叫医生,钱傲,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声音哽咽,如激流划过。

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全是地震时他浑身染血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仿佛五脏六腑都吓得颤栗着一般。

见她哭成这样儿,钱老二心疼了,觉得自己真他妈混蛋啊,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

“别,别去,待会儿就好了,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不行,我得去叫医生,你忍着点儿啊!”

元素急忙地缩回手,身子一转就要往外跑,然而,腰身随后便被钱老二揽住,整个人被他锁在了怀中。

丢人了,钱老二郁结了,后悔得想撞墙。

脑子一转——

头往下一俯便噙住她的小嘴,堵住她的话,这时候,转移她的注意力最为紧要。可是,唇齿交接中,她的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咸咸的,让他的愧疚感节节攀升。

钱老二,你丫真混蛋啊!

明知道她害怕,明知道她担心你,你他妈还吓她。

完了,这会儿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嘤嘤地抽泣着,元素不敢再挣扎和推拒,就怕他又哪里弄痛了,闷闷地带着哭腔问:“你好点了没有?”

微微泛着酸,钱傲放开她的唇,目标转移,沿着她的脸颊来到白净欣长的颈项,轻轻啃噬着,嘴里细细地安慰着。

“妞儿,对不起……我好多了。”

被他的柔情弄得微微一颤,元素没明白‘对不起’的意思,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着,刚才真是吓死她了,看到他痛得额头都冒着汗,让她联想到了那场可怕的地震,联想到了井底那经历,惊恐得无以复加,她真的害怕钱傲再出任何的事情了。

如今,她的神经脆弱,哪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惊惶不已。

泪,继续扑漱漱地流……

想到他的伤,想到他的痛,她觉得自个儿好坏啊,他想要就给他么,这男人不就爱好整那事儿么,他喜欢这是你的福气啊,干嘛还要逗他玩,干嘛要让他痛?

想到这儿,她猛地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臂像只壁虎似的牢牢缠住他精壮的腰身,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怦怦’的心跳,眼珠儿大颗大颗地往下滑,呜呜咽咽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钱傲,对不起……”

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同时浸润了他的心,灼疼了他的眼。

“妞儿,妞儿,妞儿,乖妞儿……是我不好……我错了……”

两个人都在自责着,觉得自己对不住对方。

眼见她的泪水决了堤了,钱老二没法儿,只有抬起她的下巴,急切地俯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哽咽。

哪知道,这妞儿疯了,完全是比照平日里十倍以上的热情对付他的,他唇刚贴上去,立即遭到肆虐似的反攻,小巧的舌尖哧溜一下钻进了他嘴里,仿佛惊恐不安的小动物一般,左突右击,唇齿并用,动作生涩得没有技巧不说,还没轻没重地咬痛他的唇。

吻越深,情越浓,气息越是粗重。

“妞儿,以后不吓你了,原谅我……”

嘴里下着软,但钱老二的手却没停,没法儿,禽兽惯了的人,一夕之间变成良好青年明显不可能,轻车熟路地将她捋上了床,再轻而易举的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缚,没多会儿,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贴身衣物了。

北方的冬天都有暖气,所以屋内并不冷。

元素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太容易让他得逞了,很快并清洁溜溜地暴露在他面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作为一只资深孕妇,她身体的曲线更加柔美丰润。

美景在前,钱傲那里还忍得住这诱惑。

唇齿不停地摆弄着他女人,那认真盅惑的表情,格外性感。

看着她的眼,看着她的眉,看着她抽成一条的小脸儿,看着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粉红浅痕。

——情动不已!

“妞儿,你坐上来,你男人都要爆炸了……”

想到他刚才痛得那劲儿,元素哪敢啊,胀红着脸摇头抽泣,“你的伤……呜呜……你这人……宁肯不要命,都要折腾……”

“没事儿了,我已经不痛了,赶紧的。”

搁平日里,元素怎么着也要扭捏一下才能就范,可今儿看到他疼痛的样子,那种神经的紧张感,和害怕失去他的心理占了上风,哪怕眼睛含着泪,仍旧是温顺得像只小猫咪一般,轻轻将自己置身在他的怀里。

瞧着他招人疼的小模样,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着泪,可怜见儿的样子更是诱人,只一瞬,便击中了男人心底最柔软的所在。

可是,乖巧的小猫咪却不会基本的动作要领。

钱老二闷笑地干笑了两声,嘀咕着:

“笨死了,别动,让爷教你。”

于是,以更加温柔的纠缠吻上她,自个儿把手伸过去扶住,好在刚才那么一吓,这妞儿不仅配合,还挺热情,弄得他浑身跟火烧过似的,一串串往上冒。

奈何,天不遂人愿,腿使不上劲儿,她偏偏又是个不容易上的,以至于两人磨蹭半晌还没弄成,急得他脑门儿直冒虚汗。

妈的。

急死个人,思忖片刻,手臂架着她利索的抬起,让她对着自个儿缓缓地坐下,可硬是不得其门而入,大口喘息着,女人也有些急了,又嘤嘤地哭:

“我真笨,钱傲,我真笨……我想让你快乐,我都这么笨……”

“傻妞儿,别急,别急,慢慢来……你抓着床头……”

“嗯。”嘴里应承着,元素抬起手将力道放在床头,身体悬空着,害怕压到他的伤腿,这个动作,难度系数高达7。2……

“好……对……宝贝儿,做得对……继续……嗯……妞儿,你真好……”

“嗯!”

“吁!”

两声长长的呻吟之后,总算是水到渠成了,两人感受着那种最紧密的接触,从心底到身体的契合,彼此都忍不住阵阵颤粟。

这美,这爽,如何言说?

难得受伤当回大爷,钱老二让她自个儿来,可嘴巴还是不老实,饥渴地吮吸着她的额角,眉间,鼻尖,脸颊,还有那丰润的粉唇。

被他逗弄的,她忍不住轻轻地吟哦出声,长长短短地轻哼着,含着浅泪的双眼迷离,盈盈欲滴。

钱老二美得直哼哼,但也没只顾着自个儿享受,反手撑着床,后手翻转体180度,尽量配合着他妞儿的节奏,嘴里荡漾地讲着羞死人的情话,迷离的视线死死锁在她身上。

屋内的灯氤氲着暖和的光晕,投射在她不断起伏的曼妙身姿上,刹时之间,他觉得好满足,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悸动,掳获了他的灵魂,这是他的女人,他钱老二的女人,他要呵护一辈子的女人。

她的美,惊天动地。

她的美,勾魂夺魄。

她的美,如妖精般媚惑,偏又如天使般纯洁,这两者,在她身上竟然能得到完美的统一,最极致的勾魂。

怀着身孕,做如此高难度的技术动作,元素其实有些累,微微轻仰着头,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唇间不自觉地溢出断断续续地或轻或重的呻吟,泼墨般柔顺的长发辅陈开来,像是墨玉在牛奶中荡起的一圈一圈涟漪,发尾轻轻地扫在他身上。

这感觉,痒痒的,麻酥的。

白与黑相间,随着起伏的节奏,竟勾出一幅漂亮的水墨画儿来。

嗯嗯呀呀的声音中,两人如在云端邀游,上上下下的跌落,犹如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连接,彼此的交融里,是最情深的永世期许。

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忽地,手臂一凉。

汗?泪?

钱老二心里一惊。

轻轻撩开她的长发,见她的小脸儿上再次布满泪痕,盈盈滴落的样子,让他看得好不揪心,如此晶莹剔透,像极了两汪最清澈的古泉水。

贪婪的唇舌滑过她的腮边,凑到她耳际,摩挲着她如玉般润泽的小小耳珠:

“妞儿,你怎么了?累了,还是不喜欢?”

“钱傲……我不要你有事儿,我不要你疼……”轻轻低喃着,元素胡乱地摇头哭泣。

她还真是吓到了,哭得两只眼眶红红的,钱傲怜惜地捧着她的小脸儿,头上有些黑线冒过,忽地发现这妞儿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啊,是太傻,还是太相信自个儿?

“别哭了,我骗你的,傻瓜,是我骗你的,我好好的,我他妈的混蛋,我保证以后不捉弄你了……我真没事儿。”

哪知道,他安慰的话一出口,元素哭得更厉害了,刚才还只是轻轻饮泣,现在干脆哇哇大哭,坐在他身上,牢牢地困住它,动作也停止了,环住他的脖颈就哭骂:

“混蛋,钱傲,你是个大混蛋,你不要脸。”

这下轮到钱老二手忙脚乱了,抱着他安慰着,亲吻着,低声下气的哄着,“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

“混蛋,你是个大骗子!”

“是,我是混蛋……我大骗子,但是,妞儿,你能不能动动?你这样弄得我好难受啊,不上不下的……心里痒痒……”

“我不,谁要理你,不要脸!”

这声音听上去已经没有恼恨了,完全就是小女人的撒娇一般,钱老二乐了,顾不得腿伤腿痛了,翻转过身,将她侧过身去,自己从后面抱住她,自给自足起来,感叹着,还是自己掌握主动好啊,想怎么美就怎么美。

“乖,你累了,休息一下,让你男人伺候你……”

好听的话一句一句在她耳边诱哄着,终于让她止住了泪水,却还是不住地抽泣:“你的腿,行么?”

“当然,素,别哭了,也不准说你男人不行,你乖乖的让我美了……我很快就好。”

听着他夹杂着激情的喘息,感受着两人浓情的紧密相连,元素慢慢就沉沦在他给的爱意里完全找不到方向,随着他逐渐地加速,她的呼吸越发凝重,美得都快忘了这丫的是个残疾人士,腿不利索。

两个人紧紧相缠,犹如缠绕不休的藤蔓。

良久,激情平复——

某人意犹未尽,享受着他妞儿的做后服务,美得直咂嘴:“等老子好了,得好好来几次。”

没好气地清理着他,元素白了他一眼儿:“骗子。”

捧着她的脸就吧唧了一口,钱老二柔声道:

“不坑蒙拐骗,怎么能把你弄到手?再说了,刚才是谁美得直叫唤?”

这男人说话真粗鲁,亏他非得说自己文化人!

元素垂下眼眸,羞得都没边儿了,扑过去就捂住他的嘴,喝骂的声音清脆而灵动。

“色胚,还不住嘴!”

拿开她的手,揽了过来,低头就噙住她娇羞的唇,促狭道:“得,得,我闭嘴,是我叫唤,老公,老公……是不是?”

“你……混蛋。”

这时候,夜很深了。

夜幕里,他们相拥而眠,他环抱着自己呵护着、宁愿用生命维护的宝贝女人,却难以入眠,不知疲倦地轻抚着她的长发,听着她细细均匀的呼吸。

夜,暖,缠绵悱恻。

只剩下浓浓的痴恋和宠溺。

……二爷分割线……

到底是年青体健,又有扎实的身体底子,钱傲的身体痊愈的能力很快,一个月半月后,他已经能下地颤歪歪的走路了。

元素惊喜得直拍手。

相拥而泣。

想起被深埋地下的那日夜,两人都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于是,愈加珍惜现在美好的日子。

很快,并到了二月中旬,眼看就要过年了,两人天天就在医院里过着,彼此照料着,似乎也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似的。

这期间,钱家人隔三差五的来探视,彼此都眼神闪烁,有意识地忌讳着说那层关系。而钱仲尧,一直在c市做灾后重建工作,没有回过j市;陶子君也没有来过,元素和她通过几次电话,彼此相顾时,总是言语切切,泪有千行。

元素知道,妈妈始终难以介怀。

而她,何尝又不是?

现在,元素的孕期已经接近九个月了,怀着双胞胎,肚子更是大得没边儿了,按钱老二的说法,像是能吹气的气球,眼看着,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的结果就是,医生明确告诉他,福利没有了,运动也不行了。

二爷,吃素吧!

虽然苦行僧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只要想到用不了多久,他俩就可以和自己的小宝宝见面了,这种准父母的期望心情,仍旧很令人愉悦和振奋。

钱老二的身子越发大好了,于是,不喜欢打理公司事务的沈女士又将jk国际的事务交还到他的手上,所以那间高干病房,经常性的挤满了jk国际的高层,或商讨公事,或签订合约,或制定计划,这儿,仿佛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地点。

可即便很忙,他仍旧非常的注意元素的孕期健康和饮食规律。

关心和呵护,没有一日或减。

这几日,春节的气氛更加浓厚了起来,街上到处可见红红的大灯笼,张灯结彩,隐隐间还可以听到小孩子们燃放烟花爆竹的声音。

可是天儿却愈发的冷了。

雪花不知疲惫地缠绵着这个城市,天空被雪染得格外的素白。

这日,闲来无事,他俩在病房里像八爪鱼似的互相拥抱着坐在窗边儿新置的宽大摇椅上看雪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躺在男人怀里取暖,元素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耳边听着男人讲故事,这是钱二爷独创的胎教,从肚子里就开始给孩子讲故事。

不得不说,二爷的知识之渊博,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常常令元素感到汗颜,同时深深的感慨钱司令员和沈女士当初的教育有多么的不容易。

正讲到精彩处,发着愣的元素忽然被肚子里的小东西狠狠地踢了一脚,她下意识地覆手上去安抚他,别说,小家伙劲儿还挺大,真有乃父的风范,这一脚,感觉肚子有些酸涩的疼。

“宝宝,别调皮,听爸爸讲故事还踢妈妈,是不是爸爸讲得不好?”

白了他一眼,钱老二脸上满是喜悦,一指神功瞬间戳在她越发圆润的脸蛋儿上,心里被暖意包裹着。

仔细一端详,她脸上地震时的疤痕好了个七七八八,褪散得差不多了,眉如新月,肤如凝脂,就连唇边,那得意的笑时,都荡着两个迷死人的小梨涡。

他的女人,真是倾城倾国。

而他,愿意为了她倾尽所有。

揽过她的腰,钱老二将手覆上她的大肚子,轻轻抚摸着,嘴里却贫道:“肚子里的听着,这事儿谁干的?儿子还是闺女在踢妈妈?不老实,等你们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

“二爷,不准说粗话,胎教!”

“老子的儿子闺女,不用胎教都是最好的,外加有他们老子这么英明神武的教育,素,你等着瞧吧,保管五岁能驾坦克,六岁能驾飞机,七岁能开着航空母舰拿下琉球……”

抽出自己的手,元素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你就贫吧,我敢保证,还是两个贫货。”

嘴里这么说着,其实两人心底都有着淡淡的不安,有一种听天由命,全盘接受一切后果的勇决。

看着眼前变成了胖猪的女人,钱老二的心越发柔软,轻轻拥着她,侧着头就吻了上去。

缠缠绵绵地亲吻,两人在这个他俩的世界里做得犹如家常便饭。

如鱼入水。

以至于——

沈佩思在门口站了半晌,他俩都没有反应,完全沉醉在彼此的浓情蜜意里,像两只交颈的鸳鸯,深深地吻着彼此,许久许久都不分开。

瞧着他俩,沈女士脚下却没法儿移动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一点儿都不想打扰和破坏这一幅看上去非常美好的画面。

良久之后——

他俩终于发现了沈女士伫立的身影。

元素不好意思地从钱傲身上下来,赶紧端茶递水地请她请进屋。

落座儿。

将病房环顾了一周,沉默了半晌,沈佩思才说:

“眼看老二的腿差不多也复原了,又要过年了,素素也快生了,你俩怎么打算的,还真把医院当家了?”

两人相对而视,元素垂下头,钱傲淡笑。

“那你说咋办?钱家有我俩的位置么?”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爹妈的儿子,钱家能没有你的位置?你大哥也盼着和素素相认呢。”

一听这话,钱老二的脸就黑了。

“沈女士,能不能别提这茬?烦不烦啦?我的态度说得很清楚,不要再说什么别的了……”

“好好好,我不提,事情都到这一步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今儿来的意思是让你们先回去过年,孩子出生也有许多的事情要打理,你俩都没有经验,怎么弄?”

沈女士久经沙场,眼看这儿子偏偏要逆天而为,虽然愤怒,但儿子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大过年的不能让他飘在外面吧?

心疼了。

他家老钱嘴上虽不说,心里那个惦记啊!

想着刚才他俩接吻时的样子,其实沈女士还是狠狠地动了动心思,老实说,她以前从来没有在儿子的眼里看到过这么细腻柔和的举动,作为母亲,有时候她也不禁想,是不是只要儿子开心,一切都好?

可儿子喜欢的,为什么偏偏是老大家的丫头。

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段错位的孽情,究竟要如何才能回到正常的轨道?

依儿子的脾气,依他对她的感情,想要他们放弃,实在太难。

就算让老大把这丫头弄走,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能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回来。

既然不能拆,既然拆不掉。

那么,或许只有一个办法,放到自个儿眼皮子底下。

钱宅上上下下都知道这层关系,她再提点提点这丫头,她就不相信了,就算老二敢,她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做出那种苟且之事来。

这叫什么?孤注一掷。

沈女士明知道希望渺茫,想到自己儿子那德性,还是有些头大的。

他能听话?

叹了口气,她语气忽地放软了,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素素。”

要不要这么受宠若惊啊?

听到她的轻唤,元素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沈姨,你讲。”

她一直以来,仍旧只称呼她为沈姨,主要还是逃避那层关系,主观的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绝不认可。

“你马上也是要当妈的人了,应该能了解我这个做妈的感觉吧?眼看这大过年,合家团圆的日子,你跟老二,还是回家住吧,孩子出生,家里也有人能帮着照应。”

瞥了钱傲一眼,元素心里微微一惊,没点头,也没摇头。

实事上,这种事儿她向来做不到主的。

……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5章 激情烟火,老公要生了 大年三十。 [

军区钱宅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因为今儿二少爷要回来,小少爷也要回来,小姐也要回来,而这个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阴霾太久,都盼着晴天。

钱家人比较守旧,老祖宗的规矩一点儿都不丢,从腊月就开始就帮着祭灶,扫房子,整理年货,贴“福”字,贴年画,贴对联,剪窗花,贴对联,贴挂钱,一直忙活到今儿大年三十。

一大早儿的,钱司令员就板着脸坐在大客厅里,手里看着军事资料,嘴里喝着盖碗茶,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外边儿的动静儿。

坐在他边儿上,沈佩思心里直叹气,知道老头儿惦记儿子了,心里真怕这小子临时扯拐,又不回来过大年了。

时间过得真慢,老头都不知道第几次望向墙上的挂钟了,脑袋更是不住的往窗外瞅。

直到大门口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他心才安定了不少,收回目光,端正着身姿,不让自己的眼神儿斜视。

小王八蛋终于知道回来了。

“司令员,是二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进来汇报管家言语闪烁,对于这比较拗口的称谓,想到这复杂的关系,他眼皮儿都不敢抬,就怕说错话讨人嫌。

轻轻‘嗯’了一声,钱司令员站起身来就要往楼上去。

“老头子,别装了,大过节的,跟自己儿子呕啥气儿?”见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儿,沈佩思忍俊不禁。

“哼!”

鼻腔里哼了声,钱司令员顺着台阶儿,重新坐回沙发上。

元素任由钱傲牵着手进了大客厅,想着马上就要面对这整整一大家人的尴尬,想着老爷子总是板着的那张脸儿,想着他大发雷霆时那骇人的声音,她的小心肝儿就忐忑不停的怦怦直跳。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钱傲的父母,钱傲的家,她总不能让他做个不孝子吧。

当然,她心底并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家。

见到他俩进门,沈佩思面露慈祥,面儿上一团和气,笑眯眯地吩咐张嫂:

“张嫂,你把小姐的行李搬到她房里去,顺便带她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马上安排人着手置办。”

先发制人,沈女士这棋下得精。

哪曾想,钱老二目光冷冷地掠过他妈,然后捏了捏元素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地淡然道:“不用了,她住我的房间。”

“放肆。”

钱司令员是个火爆的脾气,明明想儿子回来,可一见到他这样不顾道德伦常就气儿不顺,冷斥一声,就开始吼:

“你个小王八蛋,你脑子是究竟装的什么玩意儿,你书全都读到狗肚里去了?”

钱老二嗤笑一声。

稳稳当当地将元素扶到沙发上坐下,才慢条斯理地望着他爹,拧着眉头顿了好几秒,说:“钱司令员同志,这可是你求着我回来的,不乐意我立马就走。”

看着他和家里闹得这样子,元素心里忒不好受,果然如沈女士想的那样儿,她忍不住拍了拍钱傲的手,和他使眼色。

睡哪不是睡哪,大过节的,忍两天吧!

收到她的眼神儿,钱傲眯了眯眼儿,打量着她精致的小脸儿,没再吱声。

默许了!

事儿就这么定了,沈佩思挺高兴,钱司令员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轻咳了几声,将硝烟弥漫的气氛淡化了。

看了两人一眼,沈佩思笑盈盈地说,“素素,走吧,我带你上楼去看看婴儿房,家里啊,把一切都弄好了,到时候再请两个专业的育婴师,啥事儿都不用你操心,还是家里好吧?”

真是慈祥得令人肝儿颤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元素怂了!

二楼新设计的婴儿房里,沈佩思不停地比划着,介绍着她的构思,实际上是打心眼儿的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肚子里到底是她的孙子,虽然关系比较敏感,但只要他们不说出去,换个名目,谁又能知道呢?

想着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沈女士暂时忘记了不愉快。

“素素,你看看,墙壁的颜色,婴儿床的摆放,男宝宝,女宝宝都设计了不同的款式,不过,这些你都可以提自己的意见,还有,宝宝一岁以内的四季衣服,春、夏、秋、冬我都置办好了,还有你穿的妈咪衣服,还有还有……”

看沈女士说得眉飞色舞,元素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儿,怨念无比。

感觉进了好大好大一个牢笼一般。

好一会儿,沈女士才意犹未尽被保姆唤走了。

在婴儿房里呆了一会儿,等元素准备下楼的时候,好死不死就遇到了钱老大。

心很烦。

对于与钱老大打交道,一直是让她特别头痛的问题,她始终找不到面对他的心理状态。

别扭,紧张,乱七八糟绞成一团。

所以,思忖了片刻,她仍旧恭敬的双手握在身前,低眉顺目地轻声又客气地招呼着:

“钱先生。”

面色一变,钱老大叹息着点了点头,眉目内却难以掩藏那一抹失望和怅然,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女儿仓促地接受。

她能接受,他开心,她不能接受,他由着她。

等她想通的一天吧。

父爱,他在过去的二十一年没有给过她,事到如今,他能给的便是自由和理解宽容,不去打扰她,不去刻意地接近她,不给她增添过多的困扰。

互相对视。

然后,擦肩而过。

钱老大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犹豫着开口轻唤。

“素素。”

脚下一顿,元素侧眸瞅他,眼神里都是疑惑。

喉咙有些干涩,钱老大吞咽了一下,喉管有点火烧的炙热感,眼睛有些酸楚的瞟向它处,低声道:“对不起。”

“什么?”抬头望了他一眼,元素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嘴角,“这话怎么讲?”

是啊,这话怎么讲?

说对不起有用么?没用啊,事儿都到这一步了。

钱老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儿,都是朱姨给闹腾的,要不然……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过……”

“不,你错了,我压根儿不难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元素没想到钱老大会如此开明,她一直以为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他会想方设法儿的拆散他俩呢。

说完,见到钱老大诧异的目光,她轻松地报以一笑,继续淡定地说:“实际上,我真的不难过,因为通过这件事,我和钱傲两个人,更能确定彼此的感情,更加明白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俩分开,所以,钱先生,我还得感谢你。”

身子一抖,钱老大不自觉地苦笑:“那就好。”

“好,大家都好。”

闻言,钱老大神色有些变幻不定,然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妈知道我找到了你,想见见你……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

妈?他说的是那个小舒么?

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元素没有讲话,用沉默来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她心里的妈,只有陶子君,并没有其它人。

难掩失望的神色,钱老大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心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劝说一般。

然而,他只能摆了摆手,无奈地叹气。

“就这样吧,去吧,老二在找你。”

点了点头,元素没有犹豫,转身就下了楼。心里对他的态度还是略感诧异,以前的接触里,她觉得这钱老大最是阴鸷难接触的男人。

没想到……

“小姐,吃饭了!”

刚到客厅,就看了张嫂恭敬地走过来扶她。

这顿年三十的午餐,气氛还算比较融洽,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兴许是过年的缘故,兴许是迫于无奈,总之钱家并没有人为难她,除了朱彦脸上照常的冷漠之外,其他人对她态度都还不错,尤其是沈女士,照顾得很是贴心,让厨房给她准备了许多营养丰富的孕妇菜式。

这样的转变,让元素心里很不踏实。

不知道这算是喜,还是忧?

席间听说钱仲尧要下午才到j市,而钱思禾大过年的也住在学校,说什么都不回家,好像还谈了一个小男朋友,这让钱老大也很是头痛,这丫头对不是亲生闺女这事儿介意上了,其它到没什么,就怕她跟着别人学坏。

到底是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那感情怎么都是做不得假的。

吃完饭,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元素则被张嫂领着去她自己的房间午休,现在她走到哪儿,都有人亦步亦随,想想不禁有些苦笑。

一夕之间,还真变成千金小姐了?

以前她在钱宅时都住在钱傲的房间,她记得那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晒到太阳,还有很宽敞的阳台,一眼就能看到外边儿种满虞美人的花园。

而如今,在这间屋子里,同样的奢华装修,样样都是簇新的,可她侧卧在同样硕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生物钟都靠近不了她。

发呆,发愣。

钱傲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也在想自己?

嘀嘀嘀!

短信提示音——

心里一喜,打开手机,果然是他发来的。

“宝贝儿,先乖乖睡午觉,今儿晚上,你男人有惊喜给你。”

眼睛酸涩不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才编辑了回复。

“好,千万不要是惊吓!”

放好手机,她心情放松了不少,闭上眼睛乏力地倒到床上,心里想着不知道这男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儿。

……

今儿是大年三十,不管天南地北,只要是一家人,终归是要聚到一起的。

所以,哪怕钱仲尧心里再酸涩,再苦闷,再不乐意,仍旧从遥远的c市赶了回来,在除夕年夜饭之前赶回了钱宅。

看上去,他整个人黑了,也瘦了,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憔悴。

回到家也不爱说话了,眼皮儿都懒得抬,对谁都木无表情。

做妈妈的最心疼儿子,朱彦见他总是沉默,便笑着打趣,调节气氛,

“儿子,妈听说你跟那程家的大小姐私下有过接触,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这过了年,咱就可以正式提亲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元素,钱仲尧浅浅笑了笑:

“还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c市,跟着那些志愿者做灾后重建。”

原本只是逗乐儿,听了这话,朱彦可来劲儿了,心里乐得开了花儿,嘿嘿直笑着一把拽着他的胳膊,迫不急待地问:

“哦,这么说,你俩那是,那是定了?”

心脏狠狠抽了一下,钱仲尧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他喉咙一般,说不出的憋气儿,声音像是漏了风似的沙哑:“还成,就那么地儿吧。”

还成?儿子口中的还成就是好啊。

朱彦面儿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了,这段时间给儿子介绍了多少女孩儿啊,都没见他点个头,这句‘还成’,那简直就是福音啊。

“那就这么定了,这新年里,我和你爸就和程家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啥态度,把你俩的事儿早点办了也好。”

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望向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钱仲尧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眸底深处全然都是痛楚,更潜伏着最深沉的绝望,声音里充斥着含糊不清地沮丧。

“随你们吧。”

叹了口气,朱彦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跟老钱的婚姻,不也没有爱情么,这么几十年,不照常过得挺好?

爱情,这东西,就是个奢望。

至于婚姻,只要稳定就是幸福,程家那丫头看着很不错,她心里相当的满意,所以,她对儿子这桩亲事非常看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年夜饭。

像所有中国的家庭一样,一家人围在桌旁,电视里放着春晚,其乐融融,蜜供,套饼、面鲜,水果,成花糕,年糕,年饭荤素搭配,饺子种类齐全,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如今的社会,生活条件好了,饭桌上的丰盛自是不必多言。

过大年,说白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吃喝玩乐,讲究的就是一家人快乐地吃上一餐团圆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唠唠家常,祈盼来年吉祥如意。

饭桌上,钱傲一如既往地紧张他妞儿的吃食,大眼瞪着,直往她身上瞅。

“素……多吃点……”

元素咧了咧嘴,点了点头,拔拉着自个儿碗里的饭菜。

隐隐约约地,她总感觉钱仲尧的目光凉凉地望着她。

这时候,张嫂把煮熟的饺子端上桌,钱傲马上张罗着给她吃饺子,什么馅儿的都往她面前的菜碟里放,那宝贝得不行的神情,膈应了许多人的眼睛,可大过年的,都憋着气忍了。

这样的餐饭,元素吃得实在没有多大的味儿,胃口很差,可实在拗不过二爷的殷勤,最后,为了娃子,硬塞了满满一肚子。

吃过饭,一家人都挤在一块儿吃水果,看春节联欢晚会。

此情此景,让元素不可抑止的疯狂思念起陶子君来,想起以往的若干个和妈妈一起度过的新年,心底那种浓浓的情绪并怎么也挥之不去。

虽然明知道她跟妈妈的dna鉴定结果,明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但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想她,狠狠地想她,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妈妈,养育的恩情,如烙印一般刻在心底。

所以,最终她还是抓起手机,出了客厅,走到能瞧见大雪纷飞的屋檐前给陶子君打了一通电话。

“妈,除夕快乐,新年快乐,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找不到说的,只能说这些普天下人都在说的话,虽然客套,但出自真心,虽然客套,但陶子君却听得非常激动,话筒里隐隐传来她的哽咽声:

“闺女,你也是啊,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快生了吧?多注意一点,素,你记得,你永远都是妈妈的闺女。”

“嗯,妈!”

又互相道了几句好,抓着手机看着落雪,静静听着妈妈的嘱咐和关爱,元素的唇角不自不觉就逸出了一抹笑意来。

妈妈,妈妈。

过些天,真该回去看看妈妈。

这一切都过去了,心情也平复了,还回到以前那样儿吧,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钱傲不是她的二叔,而妈妈始终还是她的妈妈。

最终,她放下手机,只剩微微叹息。

……

这时候。

听着里屋传来电视机里热闹的欢腾,本山大叔开始一年一次的表演,吸引着全国人民的眼球,别墅外有烟花升空和爆竹燃放的‘碰碰’声传来。

远的,近的,煞是好看。

年到了——

抬起头仰望夜空,漫天的烟花灿烂无比,像极了一张张的笑脸。

真的好美,好美。

忽地,她想起钱傲说的话,他不是说晚上要给她一个惊喜的么?

到底是是什么呢?这么半晌都没有动静。

这家伙,不会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吧?二爷不是最喜欢没事儿逗着她玩么。

滴滴滴!

摇了摇头,她刚要回屋,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

大混蛋:‘不要回屋。’

拧着眉头看着这四个字,元素心里有些犯嘀咕,大过年的,这屋外可冷呢,二爷不让她回屋,想干嘛?

郁结难平啊,她迅速编辑了几个字:‘你要干嘛?’

大混蛋:‘乖乖原地等着,两分钟。’

抿着嘴乐了乐,她回复:‘爷,我很冷,你虐待我和宝宝么?’

大混蛋:‘乖,马上就好。’

将手机放回到羽绒服的衣兜里,她搓了搓手,弄不明白这二爷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儿。思来想去,眉心拧成了一团,这么冷的天儿,外面飘着雪呢。

她没再回短信,手有些冻,不想按手机的键位了。

钱老二也半晌没动静。

大约两分钟后——

短信又过来了,大混蛋:‘宝贝儿,注意看天。’

看天?!

不解,但她还是抬起头。

刹那之间!

砰,砰,砰!

响声过后,入目的场景,美得惊心魂魄。

雪花飞舞的天空中,满天璀璨耀眼的烟火,各种不同的种类,各种不同的颜色,如同绽放的百花般,升腾着,炸烈开来,绽放成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真的好美!

烟花漫天,绚烂绽放。

她好诧异,捂着嘴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溢满了笑容,像一个稚气的小姑娘一般,目光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痴迷,定定地望着夜空。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烟火,一簇一簇不停止的绽放着,绽放着,照亮了夜空,混着飞雪,太美了!

这不仅仅是放烟火。

这完完全全是就是一场烟花表演,视觉的盛宴。

先是如绽放的花儿,再接着,竟然全是字幕烟花,燃放到天上的字幕里,各种各样的词语,非常清晰地闪耀在夜空里——

“素,新年快乐!”

“宝贝儿,我爱你!”

“……”

多肉麻啊!

元素脸有些发烫,原来二爷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呀?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动心情了,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浪漫,没有一个女孩子能逃得掉心爱男人如此唯美的表达方式。

双臂紧紧环着身子,她感觉不到冷了,觉得这个冬日的雪夜是如此的唯美,如果不是怀孕,她肯定得立马跳到雪花纷飞的庭院中去跳舞,去旋转,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幸福和快乐。

钱傲,钱傲!

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最美好的所在。

手机又响了,果不其实,来电显示仍旧是‘大混蛋’,抿紧嘴唇,元素颤着手接起了电话,钱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立时传来:

“元素,现在我命令你,三秒之内回过头,马上扑到我怀里来。”

声音里带着戏谑,还有钱二爷万年不变的霸道狂妄,不容置喙的语气,这是独属于钱二爷式的口吻,这是以前元素恨极了,而现在爱极了的声音。

于是,她带着笑,镇静的,果断的,反应迅速地第一时间回头,往他走了过去。

五米开外,是他大张着的怀抱,是她温暖的归属。

她缓缓地走近……

他扣紧她的腰,俯下头,贴合地噙住她的唇。

两个人胶着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晚餐时喝过的酒香味儿,从他的唇齿间淡淡溢出,浸染了她的唇舌,缠绕进她的心脏。

“钱傲~钱傲~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乖,现在回屋了,外面儿冷。”钱傲握住她一只小手,感觉有些冰凉,就自己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再用手轻轻搓揉。

“嗯,有你真好。”她扬着唇浅笑。

钱傲再次俯下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走吧,待会儿着凉感冒了,就该说老子不好了。”

“等等……”

“嗯!?”

俯下头看她,屋檐下大红灯笼笼罩着的昏黄灯光里,她的脸红扑扑的,格外艳丽。

“我,我~”咬着唇,忍住幸福的酸涩,元素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一句话支支吾吾,忽地,她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冷意的唇上印了一吻,柔声说:

“钱傲,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这泪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钱傲一愣,心脏最柔软的角落被她这句话瞬间灌满,狂喜涌上心间,他彻底被取悦了,唇角掠过幸福的微笑。

吻掉她的泪,他纳她入怀:“傻妞儿,脑子被狗吃了,喜欢还哭?”

在这冬夜,只剩彼此的温暖。

拿肉麻当有趣,世间也就这二人而已。

“妞儿,烟火好看吗?”

“嗯,很漂亮。”

看着她的眼睛,钱傲认真地说:“吠,哪有我女人好看啊。”

“……”元素眼圈红了,鼻头发酸。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半天,只见钱二爷眯着眼小声说: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美人应如玉,人笑比花娇!素,你真的好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世间唯有她最美。

这回元素傻了,脸上有些燥热,瞬间绽放出无限妩媚。

二爷,你丫穿越了?不仅不爆粗,还拽文嚼字的遣诗拈赋,要不要这么离骚啊?不过,作为女人,没有不虚荣的,所以,她喜欢,她受用死了,那甜蜜的滋味儿,都快要把她融化了,不过刹那间,便在她所有的感官中蔓延开来。

如古时候情窦初开的少女,倚靠着自己的良人。

宠溺,情深,两人相拥着伫立在冷风中。

钱傲……

元素……

而屋内,透过窗户,看着电视节目的钱家人,仰望夜空中的烟花,各自心里有着不同的情绪。

有怨有怒,有愁有苦。

这一晚,灿烂耀眼的烟花照亮了整个j市西郊的上空,那朵朵的烟火,那句句漂亮的字幕,绚丽多彩得仿佛一场奢华的烟花盛宴,市民们或在屋外,或在阳台上,纷纷探头观看,惊叹着这是哪个女子有如此的幸福。

……

j城人,有除夕守岁的习俗。

所谓守岁,大约有两层意思,其一为辞旧迎新珍惜时光,其二为父母延年益寿。钱家人也不例外,年年除夕都要守岁,一家人守在一起,玩玩纸牌,看看电视,打打麻将,谈天说地,感受这份团聚的喜悦。

血浓于水。

元素是孕妇,所以陪不了他们熬夜,回屋不多一会儿,并在沈女士的授意下让兰嫂带着上了楼,进了沈女士安排的卧室里休息。

屋里有暖气,可是没有钱傲。

拥着被子,她将自己缩进去,可不论怎么睡,总觉得手足冰凉。

黑暗里,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习惯真是最让人难受的玩意儿了,习惯了他像冬天里的火炉一样,替她暖手暖脚,习惯了他温暖的胸膛能让她安心入眠。

思索着,奇怪着,那男人的身上为啥总是火烫火烫的呢?即便再冷的季节,拥着他,都不会感觉寒冷。

唉!今晚上得睡孤枕了!

没有她男人,感觉这身子哪儿都不舒服,头晕脑胀,眼睛酸涩,孤独啊,孤独得都想哭了。

……

凌晨时分,一个欣长健硕的身影直接停在了元素的卧室门口。

哪知道,沈女士早有安排,门口竟然有一个守夜的张嫂,她可是沈女士的贴心豆瓣。

睁开眼,看到他正要扭动门把的手,张嫂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啊不妙,咬着牙,硬着头皮伸手一拦:

“二少爷,太太说了,说,你不能进小姐的房间。”

可,兰嫂的话才出口,就被钱老二挥手打断了,然后扯了扯上衣的领口,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子和我媳妇儿睡觉,天经地义。”

张嫂苦啊。

犹豫了片刻,两边儿不讨好的差事让她真想直接晕倒算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跟在他后头进了屋,急切地小声劝道:

“二少爷,二少爷,小姐已经睡着了……你看你……”

靠!还敢跟进来?

钱老二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怒,指骨关捏得咯咯作响,回身就对着张嫂恼怒地低喝:

“出去!”

心里一震,张嫂顿时感觉一股冷风扫了过来,这二少爷的脾性她了解,傲慢偏激霸道,睚眦必报,真惹恼了他,没好下场的只能是她自己,人家是一家人,亲母子,还能怎滴?

所以,略一思索。

她转身退出了屋子,还狗腿地带上了门儿,识时务者为俊杰。

冷笑一声,钱老二没有开灯,怕惊醒了他妞儿,不过却把门给反锁上了,借着窗上隐隐的白茫茫的光线反射,瞧着床上的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妞儿怕冷,一到冬天,晚上手脚都冰凉,没了他,可怎么办?

走近一看就知道,他妞儿呼吸轻细,好像睡得并不太安稳,拧着眉头,傻拉吧叽的用手死死拽紧了被子蒙着头。

暗叹一声!傻妞儿!

他脱掉外套,脱掉了内衣,就剩下一条大裤叉,然后悄悄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大手一伸就将女人的身子掰了过来。

这水桶腰,还真粗,一个顶俩。

“宝贝儿,我来了。”

元素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钱傲在唤她,那嗓音轻柔地从耳边拂过,挠得她耳朵痒痒的,心里忖度道,梦到钱傲了,不要醒来,就一直梦下去吧。

“素,素。”将她搂到自个儿怀里,女人还是不睁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

装睡呢?!

闷声笑了笑,钱老二那大手就慢慢地勾勒着她身体的弧度和曲线,手越收越紧,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熨贴在一起,老实说,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这种拥有感,这种满足感。

肩膀抖动了一下,元素仍旧没睁眼,这种相濡以沫似的温暖,让她幸福得心都在颤抖,她不想睁眼,她怕是做梦。

伸出手指插入她的长发里摩挲,钱老二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小样儿,眼睛越发氤氲,心更是柔软。

侧过头去,轻轻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舔弄,知道她这里最是敏感,并恶劣地在她耳边小声呵着气。

“宝贝儿,你男人来了。”

这下元素真醒了,难道不是做梦?

真的是钱傲来了?

她微微半睁开眼,暗夜里男人那幽深的黑眸隐隐闪着流光,让她的心怦怦直跳,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

“钱傲?你怎么来了?胆儿真大!”

轻‘嗯’了一声,钱傲与她熟悉地纠缠在一起,四片唇紧密相接,感到彼此的舌尖缠绕在一起的湿濡。

半晌,欲念快要无法平复了,他才叹着气倒在床上,伸出手摸她的肚子,盯着天花板重重呼了口气。

“妈的!”

推了推他,元素小声的咕哝:“……怎了?”

默默地搂紧了他妞儿,手掌继续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心里想着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睡着了。

“睡吧,宝贝儿。”

侧了侧身子,元素的四肢逐渐温暖,小腹更是被他捂得暖洋洋的,心里舒坦极了,慢慢地困意袭来,她眯上了眼睛,均匀地呼吸着。

大掌贴着自己的孩子,钱傲眯着眼,不多久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很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怀里的小女人挣扎着抽泣起来,像是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钱傲一惊,吓得立马坐起身来按亮了台灯,紧张地问:

“妞儿,怎么了?”

被疼痛闹醒,元素感觉到肚子阵阵抽搐,痛得脑门儿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像宫缩一般的痛苦让她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小声呻吟着:

“钱傲……我痛……老公……我好痛……”

“别怕,别怕啊……妞儿,是不是要生了?不对啊,我记得预产期还有三周半~”

微张着唇,元素脑中痛得迷糊了,唇边溢出一丝丝痛吟。

“钱傲,钱傲,老公,老公,痛啊,啊!”

“我在,宝贝儿,忍着点,咱们马上去医院~”

一边说着,钱傲一边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边儿,元素痛苦地揪着被角,嘴里发出微弱地痛呼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着:

“钱傲,我感觉,好像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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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别急,别急~所有的疑团都会一一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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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三喜临门—— “钱傲,我感觉,好像是要生了……”

卧室的灯光下,钱老二穿好衣服,却被痛苦得只顾着在床上不住痉挛的元素吓得不行,只见她小脸儿一片苍白,冷汗涔涔直冒,就连额际的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额头上,眼眶中蓄满了痛苦的泪水,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肚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地呻吟着。

眼眶一红。

素,你要忍住啊!

俯下身,将她一百多斤的慵肿身子抱在怀里就大步往门外走去,那颗心都快沉得找不到地儿安放了,浑身直冒虚汗,其实他不比她好受半点儿,一边拔腿狂奔,一边低下头用额头安抚着她汗湿的小脸儿。

“妞儿,乖乖,我知道你痛,忍忍啊,一会就到,一会就到。”

不停地呻吟着,元素疯狂地摆着脑袋,右手拽紧了他的胳膊大口呼吸,将他的衣服揉成了一团皱褶而不自觉,脸上半丝儿血色都没了。

这痛,是真痛!

饶是钱老二再冷静,到底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心里简直是怕极了,偏生这种痛苦还不能替她分担。

只能僵硬着身体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噔噔往楼下跑。

喉咙有些干涩,憋着气儿。

搂着她在怀里,他有一声没一声的安慰着,深邃的五官在夜晚的灯光下,被担忧和怜惜占满。

此时此刻的慌乱,是钱老二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却是任何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都必须经历的人生初体验。

好痛……

元素肝胆俱裂般的惊颤着,浑身冷汗阵阵,腹部有如刀绞般抽搐。

俯身在他怀里,她按住腹部,清晰地感觉着男人的僵硬和手足无措,于是她咬着牙,顾不得混沌成浆糊的脑子,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来。

“钱傲,我没事……没事……”

吃力地说着,忽地忍不住闷闷呻吟出声,小腹一阵又急又猛的绞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疼得她牙齿都直打颤,仿佛要窒息一般,神智刹时有些呆滞,脑子里空白一片,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

疼痛,让她开始模糊不清地轻唤:“钱傲,老公……啊……痛……”

钱老二急怒攻心,见他妞儿这样儿,那心跟刀割似的,不住地哑声安慰:

“乖,乖,不怕,不怕……”

嘴里安慰着,心里却痛得要命。

下楼的时候。

听到动静儿起床的钱家人都赶了过来,钱司令员,沈女士,钱老大,钱仲尧,就连朱彦也起床了。

都愣了几秒。

钱仲尧看了一眼二叔怀里的女人,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的眼皮也跟着突突直跳,心脏收缩得绞痛。

“素素……”

钱老大亦是吓得不轻,寒着嗓子问:“怎么了?她怎么了?”

到底还是沈女士有经验,只瞧了一眼便断定:“看这样儿,是要生了,快,快叫人准备车,必须马上去医院。”

痛,痛,还是痛!

元素脑子都不太好使了,耳朵里听着众人大呼小叫的声音,眼前人影不停地晃动着,疼痛让她都快昏过去了,泪水挂满了小脸儿,揪住钱傲呻吟着不停地叫:

“老公,老公,我痛,我好痛……”

听到她这么称呼他,除了钱老二习以为常,其余人的心都沉了沉。

她叫他老公?!

但这时候不是辩论人伦纲常的时候,一时间,安排车的安排车,联系医院的联系医院,总之成了一团乱麻,像炸开了锅一般。

嗡嗡嗡!

……

妇幼院。

哪怕今儿是大年三十,在接到钱家的电话后也丝毫不敢待慢,立马开始准备,等他们到时,医院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可惜吴岑春节前去了国外陪独生女儿过年,所以,临时安排了另外一个年龄较大的产科医生接生。

对此,钱家人心里很不放心,但却没有办法。

这时候,钱傲心里的恐惧感已经飙升到了极致,甚至到达了地震时的状态,紧抱着她的那两只大手都有些发颤了,这种感觉太他妈无助了,地震的时候他还能陪她一起共赴生死,可这女人生孩子,他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很快,元素被推入了妇产科产房。

而产房外面,是一众默默等候的钱家人,有沈女士,钱老大,钱仲尧,还有朱彦,除了钱司令员腿疾复发不便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前后脚地跟了过来。

长长的走廊里,钱老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地踱着脚步,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

如果可以,二爷指定得替素去生。

自从产房的门被关上那一刻起,他那双锐利的狼眼儿就没有离开过,像只猎鹰般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真慢!

钱仲尧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可以说这辈子他都没有瞧见过二叔如此的失态,在他的记忆里,哪怕是天塌了下来,这男人都能保持镇定,好像啥事儿都撼动不了他似的。

可如今,这还是牛逼哄哄的钱老二么?

最终,钱仲尧抽了抽嘴角,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叔,冷静点,急也没有用。”

对视一眼,钱老二投出感激地一瞥。

可是冷静点,他能做到冷静点么?

里面是他的女人,正在痛苦的生他的孩子,任他钢硬如铁,也属实冷静不了。

产房外的椅子上。

几个人都没有言语,怔怔地等在外面,这气氛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动着,除了元素偶尔的痛呼外,产房里始终没有传来消息,产房外也异常的安静,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她生孩子顺利么?

孩子能健康么?

会不会是傻的,痴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这些疑问和担忧。

甚至可以说,产房里的结果,牵动着整个老钱家人的神经,这才一会儿时间,钱司令员的电话已经来了三次了,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俩孩子真有个什么不健全的情况出现……

只是想想,就有些骇人。

“啊……啊……钱傲……”

产房里,传来元素抑止不住的嘶叫,生孩子多痛苦,饶是再坚强的女人也不得不投降,失声叫唤几乎是女人生孩子的标志。

可这声音传到钱老二耳朵里,那简直就像是遭受了最严厉的酷刑一般,心疼得不能自抑,冲过去就要往产房里跑。

这举动,把产房门口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地伸出手去拦他,语气客气恭敬但却丝毫不让步。

“对不起,钱先生,这是产房,你是不能进去的,请耐心等待。”

实在受不了这种等待的煎熬了,钱老二赤红着眼,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一挥手就甩开那小护士,长腿一迈就要往里冲。

“钱先生!”

“让开,老子得陪着我媳妇儿。”

见他这个样子,沈佩思心焦死了,这臭小子怎么就没有个原则?赶紧上前拽住他的胳膊,“老二,你冷静一点,产房男人怎么能进?会犯血冲的。还有,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的身份。”

身份?什么狗屁什么身份?

侧过头来瞧她,钱老二那眼神里的暴虐像极了一只愤怒的雄狮,压根儿听不进去沈女士的话,更为愤恨这时候还在和他讲身份。

那是他的媳妇儿,他的孩子!

可,到底他还是没进去。

不是怕犯血冲,而是听到那护士说叫他不要影响手术,不要影响了产妇的顺利生产,他才总算强忍住那不顾一切的念想,闭上眼睛,瘫软地坐到产房外的休息椅上。

“啊!啊!”

紧接着,产房内又是一声声长短不齐的嘶哑的喊叫声,每一个字儿都像在撕扯着他的心,他扒拉着头发,有些恼恨自己的无能,他的妞儿在里面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而他却束手无策,没有办法替她分担。

这种感觉,简直是要了他的亲命了,整颗心,狂烈跳动不说,心脏像有只猫爪子在挠动一般,撕心裂肺的痛。

咔嚓!

这时,产房的门儿突然开了。

所有人都充满希冀地迎了上去,钱老二尤其跑得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生了吗?”

身子一颤,医生胆战心惊地取下口罩,目光闪烁着说:“元小姐听说自然生产的孩子更加聪明健康,于是想要尝试自然生产,结果,结果,她产道异于常人,天生比较窄小,导致生产时大出血,如今情况很危险,我们已经采取了紧急处理,现在征求家属的意见,是不是剖腹生产?”

操!

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钱老二一把抓住医生的前襟,两只眼睛赤红一片,恨极了他们这种办事方式,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妈的,剖啊,速度剖!早干什么去了?你们就是这样准备的?”

嘴唇有些哆嗦,医生吓得脸青白不匀。

听了这话儿,沈佩思有些恼恨,“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犟啥呢?万一我孙子要有个三长两短……”

“妈!”忍不住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沈女士一眼,钱老二觉得心尖尖都在抽痛,“孙子,孙子,都这时候了,你念着的还是只有孙子?”

只有他心里明白,他妞儿多想为他生俩健康的宝宝,才会愿意忍着剧痛选择自然生产,可是这傻妞儿啊,难道就不知道他有多心疼她么?

他暴怒的样子有些骇人,把沈佩思都吓了一大跳。

抹了抹冷汗,医生硬着头皮支吾着继续说:

“另,另外,产妇需要输血,但医院没,没准备那么多血浆,这年三十的,去血库也,也怕来不及,请,请问你们亲属有没有血型相匹配的。”

“什么?”钱老二急得都快要杀人了,作手术血浆都不准备?

就算是来得突然,但他们提前打了电话啊。

这般庸医,害人不浅。

咬着牙,钱老二撩起袖子就吼:“操,他妈的,抽我的吧!”

手臂刚伸出去,就被边儿上急得直抽抽的钱老大拦住了,只见他皱着眉头,轻声道:“还是抽我的吧,我是她爸爸,老二,你留点精力照顾她吧。”

话一说话,钱老大便执拗地跟随医生进了抽血室。

身后,朱彦紧攥住拳头有些发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原本就有些憔悴的脸色更是白得像张纸片儿,年纪原本也不小了,这么一输血,更是虚弱得不行。

原本医生只要求抽血,他非得逼着护士给他抽掉pbtxt. 平板电子不可,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都抽干,只要能够救女儿和外孙。

略一犹豫,朱彦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然而,事情没那么顺利。

没多一会儿,输血室的医生就抹着冷汗出来了,声音里有着焦急和不解。

“咋回事儿,这血型不匹配啊?”

什么?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什么叫血型不匹配,大家都不是医生,不懂血型的问题,但按道理讲,父女之间的血型不应该是最匹配的么?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血型不匹配?”

“产妇是o型血,而你……而你……”

脑门儿直冒虚汗,这医生聪明的没有直接说完,只是提点了一下,他知道这钱家人可都惹不起,钱书记自称是产妇的爸爸,他怎么敢说那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那不是找抽么?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是ab型血,不,一定是弄错了。”钱老大被他这句话炸得眼冒金星,连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儿站不住脚,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医生,他是ab型血,如果元素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o型血?

同时,他的话一出口,犹如惊雷响过,在众人的心底掀起一阵翻天覆地。

所有人都傻了。

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根据血型遗传规律,ab型血的爸爸,怎么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女儿来,那么,元素就不可能是钱老大的女儿。

可是,可是那比血型更为精准权威的dna亲子鉴定又怎么来的?

这惊喜来得太快,钱老二有些hold不住了,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震撼,深呼吸一口气,他追问道:

“你们,确定没有弄错。”

“当然没错,请问,你们之中,有o型血么?”

听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听到产房里他妞儿的嘶叫声,他回过神来,全身的细胞都在痛苦的挣扎,这种揪心的折磨让他顾不得去想是不是叔侄关系什么的了,他只知道无论什么关系,元素都是他的心头宝,现在这个情况,首先要做的是采取措施。

现在她极需输血,而没有人的血型匹配,他立马打了几个电话,临时派人去附近的两家医院紧急调取血浆来。

心里默默祷告,素,一定要坚持住。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掉根儿针都能听得清楚,钱老二急得直砸着墙。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钱仲尧颓废地靠在墙边。

心揪得死紧,钱老二赤红的双目红得像要滴血,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元素有事儿,他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执拗地要进入产房陪伴元素。

最后,医生实在拗不过愤怒倔强得像头驴子般的他,被逼无奈让他穿上了无菌服进入了产房。

一进产房,看到手术台上满头是汗挣扎着的女人。

钱老二便憋不住了。

心痛。

……

而之后——

产房外的走廊里,却充满了阴鸷的气息,在这个冬日里,呼呼地直冒着寒气。

钱家人全都面面相觑,一时半会难以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眼看这情形,朱彦脸上有些绷不住了,心慌地垂下脑袋,不敢与钱老大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神儿对视,轻咳了一声,她假意关心道:

“这么严重么?还需要输血,你们说到底有多严重啊?”

狠狠瞪着他,钱老大一步一步走近,咬牙切齿地颤抖着手指着她:

“贱人!”

接着!啪——

只听得一声震耳的巨响,朱彦的脸上被钱老大狠狠扇了一个耳刮子,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这声音飘荡在产房外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的清晰。

甚至还有回响。

“爸!”

钱仲尧脸色发青,攥紧拳头轻唤了一声。他也不喜母亲这样的行为,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钱老大丝毫不为所动,竟然反手又扑了一把掌。

刚才是右边儿,现在是左边儿,朱彦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钱老大。

结婚二十多年了,虽说两人关系并不算十分融洽,但一直相敬如宾,钱老大也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可现在,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两个大耳光。

眼眶浮上水雾,她颤抖着说:

“老钱,你,你打我?”

“打你?我恨不得撕了你,贱人啊贱人!连这种事儿你都敢做手脚,枉我这么信任你!”钱老大低沉地怒吼,斥责的声音显得有些破败,还有着不安的颤抖。

冷眼瞧着这一幕,沈佩思没有吱声,钱仲尧想劝却无能为力。

朱彦傻傻地瞪着眼睛,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

产房里,手术台前。

医生护士们全都不停地忙碌着准备剖腹产的术前准备,一时间,冰冷的器械发出‘乒乓’的碰撞声来……

好冷!

迷迷糊糊之间,元素紧闭着双眼,突然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地震那天,那种接近死亡般的心悸,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将她的心紧紧箍住。

她,要死了么?

不!她不想离开钱傲,她还没有为他生下宝宝,她不想和他分开,更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可这种撕裂一般的痛,让她不住地抽气,这种感觉,堪比凌迟。

她哽咽着,咬着牙想要忍着,奈何阵痛感实在太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她口中不停地喃喃:

“钱傲~钱傲~”

吸气,吐气。

可是痛,这种痛,太痛太痛,痛彻心扉。

瞧到她的痛苦,钱老二更痛苦,一只手摸索到她汗湿的小脸。

“妞儿,坚强点,不要怕。”

然后,手滑下,紧紧握住她死揪着衣角泛着白的小手,掰了开来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住!

他的疼,同样撕心裂肺。

“妞儿,你要坚强点,坚持一会就要和咱俩的宝宝见面了。”

感觉到他,元素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这时候,有护士进来说血浆到了,主刀的老医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立马开始手术,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

钱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下去了,高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一些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都得从鬼门关走上一遭。

此话,果不其然。

目光切切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其它任何的东西,唯独眼前的女人而矣,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只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他的信念。

他不能失去他的妞儿。

绝对不行,如果没有她,他的日子还怎么继续?

他从来不信神明,不信鬼怪,但是此刻,他触摸着那个地震时元素挂在他脖子上的如来佛挂件,取了下来,再轻轻挂回她的脖子上,不断的祈祷着,希望佛祖能听到他的祷告,保佑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平安健康。

如果非得选择,他宁愿失去孩子,也不能失去她。

……

元素的意识越发模糊了,眼泪滑到了两边儿的头发里,浑身都湿透了,慢慢地眼前有些发黑,随着麻药的作用,她的神智越发恍惚。

宝宝,快点出来吧,妈妈都累了,快点乖乖地出来吧。

紧紧抓住钱傲的手,她的眼前全是钱傲英俊迷人的笑脸,她感觉他在她的旁边,他抱着她,亲吻她,这是真实的么?

耳边传来难听的手术刀的擦刮声,尖锐刺耳,还有医生护士们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她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

困,好困。

不,她不能睡,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宝宝呢。

努力睁大眼睛,头顶上的手术灯白炽的光芒耀着她,然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医生用手术刀剖开,撕扯着。

但,由于麻醉,却感觉不到疼痛。

最终,还是剖腹了么?

剖腹的话,宝宝会不会不健康啊?

老天,一定要赐给我两个健康的宝宝啊!

钱傲在和她说话,是钱傲么?意识模糊间,她辩不清真假。

他握住她的手。

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反手握紧他。

心,踏实了不少。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一声如夜鹰般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中气十足。

“哇~哇~哇~”

主刀医生愉快地宣布:“哥哥出来了,接下来是妹妹…”

是小宝出生了么?

元素听到这声音,宽慰了许多,但她实在太过疲惫了,支撑不住了便直接昏了过去。

钱老二吓得不行。

他自始自终盯着她苍白的脸孔上,这突然瞧着她头往边儿上一歪,人就没动静儿,心突突直跳,握紧她的手就吼:

“素,妞儿……医生,快看看她怎么了?”

瞧着他满眼惊恐的样子,医生安慰道:

“没事儿,体力消耗太多,让她睡一会儿也好。”

“哇……哇……”

紧接着,再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手术室——

“喔……好了,好了……妹妹也出来了。”

就在这时,黎明的第一缕署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瞬间褪散了医院手术室里的沉闷之气,光线越聚越多,手术室里像被一层圣洁的光晕笼罩着一般。

五颜六色,显得格外的柔和。

很短暂的一瞬奇光异彩,惹得众人惊诧连连。

“这是什么光啊?”

一个小护士微张着嘴,兴奋地问。

呵呵一笑,年老的主刀医生在为元素做着伤口缝合,“天降异彩,天赐麟儿,这可是好兆头啊。大年初一,好吉利的日子,这俩小家伙将来肯定不简单啦。”

这老医生真挺兴奋,大年初一的早上接生了一对龙凤胎,还降下祥瑞,这多讨吉利啊。

听到别人表扬自己的儿女,钱老二不能免俗的咧着嘴乐。

然后,看着昏迷的女人,不由得皱着眉头。

“我媳妇儿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身体虚弱,月子里得多补补,恭喜恭喜啊,大人小孩全都平安,喔,这俩小家伙儿真是漂亮。”

谢天谢地!

钱老二紧悬了半天的心脏终于能够落回原地儿了,狂乱的心跳也总算是平复了下来,忐忑不安地走到保温箱边上。

俩孩子是早产,所以得放在婴儿保温箱里。

钱老二好奇地探着头看着他和他妞儿的宝宝,小小的身子红扑扑的,皱巴巴的小脸煞是可爱,头发黑黝黝地很是青幽。

哥哥拧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妹妹俏丽的小脸上,小嘴粉嘟嘟地嘟着,砸巴着。

两个小家伙都闭着眼睛,乖巧地睡着觉。

这样温暖的感觉,把钱老二的心里都填满了,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伸出大手悬在半空,却不敢触碰那两个粉嫩嫩的小东西。

他们好软,好娇,他怕碰坏了。

眼睁睁看着护士小姐将哥哥和妹妹轮流在元素的脸蛋儿上亲吻了一下,心里痒痒着,却没有自己的福利。

酸了!

然后,他笑着坐到元素的边儿,盯着她的脸,好小声地说:

“素,咱宝宝好漂亮,跟你一样美……可是,都不亲我!”

俯身衔着她的唇,他低低地抱怨着,脸上却含着笑,那笑容……

没法儿用言语来形容。

一大二小,这娘儿仨儿,是他此生最柔软的所在。

有子有女,有自己稀罕的媳妇儿,有财富,有地位,这全天下男人挤破了头想要拥有的一切,他一夕之间全部都拥有了。

老天真是对他钱老二不薄。

更为甚者。

在这双喜临门的日子里,为他再添了一喜——

元素原来并不是她的侄女儿,这就意味着,他俩再也不用受任何道德和良心的谴责,这多好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乌龙,这一切都是人为搞坏的结果。

可是——

他皱了皱眉,新的问题浮上心来。

那元素,究竟是谁的女儿?

而大哥的女儿,又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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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只得这么多字了,锦的大姨妈来了之后,就不舍得走了,肚子痛,还老打瞌睡……55555555555555,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爱我的妞儿们……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7号 咱俩结婚吧。 等元素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不知道是麻药的作用,还是镇痛泵的原因,她腹部的切口疼痛不太明显,可是那种生产后宫缩的疼痛却让她很是不适,当然,更难受的是自个儿像个科学怪人似的,腹部压着个沙袋,据说是为了减少剖开的伤口渗血。

压得紧,有点痒,有点痛,这感觉真难受。

彼时,病房外间的会客厅里笑声朗朗,隐隐地传了进来,人声鼎沸的闹腾成了一团,看来钱家添丁,实在是大喜。

凭着钱家在j市的地位和人脉,哪怕她并不是钱老二明媒正娶的女人,这孩子一出生,来看望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每个人临走的时候都会塞上一个大大的红包,亲戚朋友更是带着大包小包地提着名贵礼品或者婴儿用品来探望,客套着,互相恭维着,说笑着,淡论着家常里短。

这是纯中国风的礼仪!

听着,思索着,她脑袋发昏,半晌回不过神来。

懒得睁眼。

耳边充斥着的全是沈女士笑语盈盈的声音,她似乎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哦,为了她的大孙子!不禁苦笑。

嗡嗡嗡地吵着,她心中烦躁。哀叹着这些尊贵的客人能不能快点走掉啊?可事与愿为,偏偏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很快,成扎成扎的礼品盒,成捧成捧的鲜花,成堆成堆的水果,堆满了病房。

最后,她终于憋不住睁开了眼睛。

“素,你醒了?”

见到她醒过来,钱老二激动得要命,握紧住她的手都有些发颤,凑到她唇边亲吻着,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这笑容,在这寒冷的冬日,显得格外温暖。

于是,忍住疼痛,元素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首先说出自己最想干的事儿来:“钱傲,咱的宝宝呢,我想看看他们……”

皱眉,他也想看啊,可是——

钱老二轻抚着她的额角,放低了声音温柔地说道:“宝宝未足月生产的,医生说要在保温箱里呆一段时间,素,这次你的表现真真儿的坚强,也很勇敢,给老子长了脸,另外,咱俩的儿子女儿都很健康,都好好的。”

虚弱地笑了笑,元素由心的舒坦了,这么长久以来的担心终于解除了,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笑道:

“好,等我能下床了,再去看他们。”

瞧着她一脸满足的俏模样,钱老二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宠溺十足地说:“素,还有件大喜事儿,我得告诉你!”

大喜事儿?什么大喜事这么慎重,难不成比生宝宝还喜?

颔首,元素微笑:“二爷快说说,什么事儿?”

“你猜?”

“猜不着。”

狡黠地一笑,钱老二轻啄了一下她的小嘴儿,然后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着,摩挲着,用她手上的柔软来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终于,慢慢开口,镇定地将血型那事儿告诉了她。

不料——

元素越听脸色越难看,蹙紧了眉头,并没有钱老二预料中的那么欣喜若狂。

实际上,打从地震那时候儿起,她就已经不再计较和钱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如今,虽说澄清了血缘的确值得高兴,可是,有一种更为荒凉的感觉却扼住了她的心脏。

钱老大也不是她的爸,那么,她元素究竟是谁的女儿?

她和陶子君dna鉴定为非母女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个鉴定结果是沈佩思亲自做的,而她并没有作假的任何主观理由,那么……

她是谁?她是谁?她的父母又是谁?

元素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这种被遗弃般的错觉让她心里刺痛起来,这种刺痛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仿佛像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这种痛伴着宫缩和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不能支撑。

差点再次昏厥了过去。

“素……你怎么了?”

瞧着她脸色发白,身子颤抖,钱老二慌得不行了,刚才说这件事时,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让她放宽心,不用再背负道德伦理的枷锁,可现在只略一思索,并明白了她心底的感觉。

她害怕,她没有安全感。

握紧她冰冷的小手,不停地揉搓着,贴近了她的脸颊,感受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钱老二心疼得要命,有些后悔这么仓促的告诉她这件事了。

下一秒。

他觉得自己他妈的太混蛋了,真是太傻逼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事的后果会刺激到她?

他开始埋怨起自己来。

气氛有些冷咧,凝重。

恰在这时。

沈佩思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蓝色的小襁褓,里面裹着一个小东西,而她的身后跟着妇幼院为元素主刀的那个老医生。

对视一线,钱傲和元素都有些疑惑。

当然,他俩都明白沈女士抱着的肯定是他俩的孩子。

只见沈女士满脸堆着笑,笑得花枝招展,让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老二啊,医生说,咱家的小哥哥身体不错,虽说不足月生产的,可这么几个小时过去,小哥哥就不用住在保温箱了,就是小妹妹身体娇弱一点,估计得住一周,诺,诺,咱们的小哥哥来喽,快让爸爸看看,多棒啊……”

听到这话,钱老二心里美死了,沾沾自喜地暗导,老子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完全就是钢筋铁骨么,就是闺女太像他媳妇儿了,女孩子就是柔弱啊。

同时,元素也牵着嘴乐了起来,刚才为着身世的的不愉快因为儿子的到来瞬时烟散云散了,伸出手就要:

“钱傲,我看看小宝……”

“稍等一会!”老医生笑着上前来,检查了一下元素的身体状况,在她腹部按了按,然后测量了一下她的血量,脉博和体温,末了才笑着说:

“一切正常,就是生产时大出血,身体虚弱了一此,产妇在月子里得好好补补,出月子的时候,估计差不多就大好了!”

由着医生折腾着自己,不过几分钟时间,元素焦急得不行,目光一直定定地盯着沈佩思怀里的小襁褓。

那里面,是她和钱傲的小宝儿。

钱老二则是一直注意着医生的检查,神情紧张得不行。检查完毕后,瞧着他妞儿急切的眼光,赶紧上前从他妈手里抱过孩子,凑到元素跟前去,笑得特别的得瑟:

“素,快看看咱儿子,钱小宝小朋友,多帅,多牛气!”

伸出的手有些抖,元素激动不已,心怦怦直跳着。

“钱傲,给我抱抱……”

将孩子放在她身侧,钱老二唇角上扬,心情好得没边儿。

元素轻轻抚着小宝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开心得直掉眼泪,刹时之间,脑子里闪过许多许多的片段来。

这俩孩子来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大雨中的狂奔,高烧时的呓语,井底深处的攀爬……

小宝和小贝,都是好坚强的宝宝,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还能这么健康顽强的瓜熟蒂落,好好的来到这个世界陪伴爸爸妈妈。

果然还是二爷说得对,优良品种。

喜气笼罩着这间病房,回忆将她的思绪掩埋,与钱傲对视着,两人深情的目光频频交流着,不需过多的言语,便明白彼此的心意。

名曰:珍惜!

此后——

这间母婴同室的vip病房,因为有了钱小宝小朋友的加入更加温馨了起来,钱家请的育婴师非常专业的护理着小宝,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弄得妥妥帖帖的,钱老二手足无措地在旁边儿观摩着,思忖着自己能不能干这些事儿啊?

小床上,小宝儿甜甜的睡着觉,舒坦得不行,眼睛都懒得睁,完全就是一幅大爷样儿。

那长相,活生生就是钱老二的翻板。

不多一会儿,钱家一大家子人又进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热闹起来。

“哈哈哈,老子这大孙子就是会掐着时间出生,大年初一出生,春节,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春之季在于初一哇,哈哈哈……”

钱司令员坐在小床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宝儿看,那笑容简直慈祥得让人汗颜,铁骨铮铮的钱司令员,顿不得越战时的旧疾复发,任凭私人医生怎么说都不管,非得亲自到医院来瞧他大孙子不可。

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老爹,钱老二更是高兴的没谱儿,只差仰天大笑了,十分臭屁地吼吼:

“当然了,老头子,你也不瞧瞧是谁的儿子。”

“哼,小王八蛋,也不瞧瞧是谁的孙子,基因优良,懂不懂?”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都是傲娇的男人啊!

不和老爹争辩,钱老二拿着手指头就捅了捅小宝皱巴巴的粉色小脸蛋儿,直乐呵:“这小脸儿,小胳膊,小腿儿,怎么这么小啊?”

横眼瞅着他,钱司令员非常不满:“你懂个屁!龙凤胎出生能有5斤重算是相当争气了,你个小王八蛋生出来的时候,也不比我孙子强多少。”

“是吗?不能吧,瞧我这身子骨,怎么着也得十斤。”

“得了吧,跟你儿子差不离儿,就6斤5两,把你养大可真不容易。”

钱老二歪歪嘴,不置可否,知道老爹又开始邀功了,直接忽略了他夜以继日地辛苦耕耘,全归功到了他们的头上。

“既然小哥哥出了保温箱,那元素还是喂母乳吧。”沈佩思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小孙子,耳朵里听着这两父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再瞧着老伴儿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同样舒坦得不行。

元素脸颊微红,只得点头,无视间却瞟到二爷目光熠熠地望她胸前瞅。

瞪眼,色胚。

老人没瞧着他俩之间的互动,钱司令员摸了摸下巴,呵呵直笑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对钱老二说:

“我说老二,孩子名字想好了么?”

“我和元素商量过了,儿子叫小宝,女儿叫小贝。”

“不行!”钱司令员直接反对,摇了摇头,“这俩名儿太随便了,做小名还行,学名可不能这么叫。”

“行,学名再说吧,儿子跟我姓,女儿就跟元素姓。”钱傲笑着补充。

他俩的约定,他没有忘记。

“什么?!”

钱司令员愣了,沈女士最先作出反应,惊诧出声。

然后,她不可置信地瞅着自己的儿子,再瞧了瞧脸色同样不太好的钱司令员,不悦地低声斥责:

“简直是胡闹,咱老钱家的孩子,怎么能姓元?何况,这元素究竟姓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真膈应人!

话未说完,她感受到儿子那寒意森森的眸光,有些窘迫地闭了嘴,好歹那丫头替钱家生了俩孩子,这么说是有点不厚道。

但是,孩子跟着她姓,永远都不可能。

钱老二脸色同样阴沉,猝不及防地站起身来,眉头蹙得死紧:

“妈,麻烦你搞清楚,孩子是我跟元素的,不管您老乐不乐意,就那么地儿了!”

沈佩思不悦之极:“儿子,怎么跟妈说话的?”

盯着她的脸,钱老二眸子沉了又沉,冷笑:“沈女士,我只是提醒你,我和我媳妇儿的孩子,跟谁姓,咱俩说了算。”

“你……放肆!”

沈佩思愤怒不已,这臭小子如今越发离谱了,为了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地跟自己作对,长此以往,她这个做妈的在他心里还能有地位么?

真是个狐狸精,搅得家宅不安。

好好的日子,眼看剑拔弩张——

最后,还是钱司令员总结陈词:“闹什么闹?大过节的,都少说两句,不就是个名儿么?怎么着都是钱家的孩子。”

咬着唇角,元素表情有些难堪,目光切切地看了钱傲一眼,随即把视线收了回来,只盯着自己的被角儿。

二爷啊!真真儿是把她放心窝窝的。

不知道是不是查觉到妈妈的难过,小宝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立马让这一屋子人手忙脚乱,暂时把这件尴尬的事儿冲散了,自然而然地,没有人再去提起。

等把小宝儿哄好,钱老二顾不得老爹和老妈在场,若无其事地坐到元素的床边,轻轻拉过元素的手,目光里溢出的柔软能够溺死人。

“素,我钱老二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被他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元素不知道怎么回答。

吻了下她的额心,钱老二俯下头贴着她的耳根儿:“乖妞儿,谢谢你。”

元素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辛苦你了,替我生儿育女……素,你真好。”

轻轻扯了扯嘴角,元素有些无语。

如今二爷真是越来越腻歪了,当然,只在她面前的这种腻歪是她乐于见到的,抬起头轻瞟了他一眼,假装没好气地说:

“什么叫替你生的?我替我自己生的,成不?”

“呵呵,是,是咱俩共同努力的结果。”

钱老二大笑,他妞儿如今可是一点儿都不吃亏。

头上黑线飞过,元素脸有些发红。

想到那些‘共同努力’的日夜……

轻咳了两声,钱司令员有些坐不住了。再者考虑到大人小孩儿都需要休息,他又嘱咐了一阵儿,就拽住沈女士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了钱老二和留下来照料大小事儿的兰嫂和育婴师在医院。

看了看腕表,钱老二在元素脸上蹭了蹭,问道。

“宝贝儿,六个小时过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医生嘱咐过,术后六个小时不要进食,可是,虽说过了六个小时,但元素手臂上挂着点滴,实在没有什么食欲,遂摇着脑袋,苦着脸。

“我什么都不想吃。”

皱着眉头,钱老二很想不同意,可是想了想还是只有点头。

“那稍等一会儿吧,啥时候想吃了就告诉我。医生吩咐要吃清淡的,厨房里都备着呢。”

男人满脸的关切,元素眼中有水光盈动,激动中,身子微微疼痛,让她狠狠抽了口气,艰涩地开口。

“钱傲,你对我真好。”

“傻妞儿,你是我老婆,乖乖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你累了。”

“好。”

点着头,元素闭上了眼,不过几秒时间,倏地又睁了开来,轻唤:

“钱傲~”

这声音,带着七分软懦三分艰涩,听得钱老二肝儿颤,伸出手抚着她的脸,轻浅地喟叹:

“妞儿~怎么了?”

看了看小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宝儿,元素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视线有些游离,“小宝和小贝是咱俩的孩子,可是,钱傲……我是谁的女儿?”

抿嘴,钱老二踌躇了。

瞧着她那憋屈的小模样儿,他真的心疼不已,一颗心都揪结成了团儿,但他是爷们儿啊,这时候得绷住了,安慰媳妇儿才是首要任务。

这么一想,他将脸凑了过去,用额头抵着她的,缓缓地说:

“素,不管你是谁的女儿,都是我钱老二的宝贝,乖,不要想那么多。”

元素有些哽咽了,“二爷,我是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傻妞儿~”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像捧着极品珍宝一般,钱老二为了逗她开心,不惜自损,促狭道:“乖女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我当你爸好了……”

噗!

“有你这么占人便宜的么?”

元素破泣为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心下宽慰了不少。

是啊,是谁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有钱傲和小宝小贝陪着她,这辈子就足够了。

心下一暖,语气就娇软了不少,“二爷,你现在开心么?咱宝宝终于好好的出生了。”

“当然。”钱老二笑着吮吸着她的粉唇,“素,你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老子都快美死了,美得,美得想……”

“美得想干嘛?”

钱老二似笑非笑,瞧着不远处杵着的兰嫂和那个育婴师,挥了挥手,等她俩出了这间病房的门儿,才凑到她的耳边呵着气儿:

“美得老子现在就想干你……”

呃!天!

二爷,你要不要这么粗糙啊?

脸上一红,元素的声音更软了:“钱傲,你怎么闷骚成这样儿?尽想着整这事儿。”

“呔,用词不准,老子是明骚,不是闷骚。妞儿,男人的魅力,就体现在**上,懂不?”二爷不要脸的程度,直逼专家级别,轻轻啃噬着她的唇瓣就低笑。

“素,老子真想干你了,快点好起来,好好伺候爷,妈的,忍了好几个月了,憋死个人了……”

望天!

不对,望天花板儿。

元素憋着气儿又不能笑,因为一笑,肚子就抽痛。小腹上压着沙袋,脑袋上是放大版的二爷脸,想扭动身子都难,不由得有些气紧,伸出指头就戳他。

“钱傲,小宝儿还在边儿上呢,你也不嫌害臊。”

轻轻浅浅地噙住她的耳垂,二爷笑得很是风骚:“你懂个屁啊,老子这是对儿子先进性教育。”

“臭流氓!”

“老子不流氓,你还不爱嘞!”

“……”

……二爷分割线……

妇幼院的花园里,有一条长椅。

长椅上,坐着双手捂着脸的钱仲尧。

刚才在病房的时候,他脸上一直是含着笑的,看着他们两情相悦,看着他们相濡以沫,他的面儿上除了微笑,连多余的一丝杂乱表情都没有,还开心地去逗弄着小宝儿。

小宝儿,是他的弟弟。

他想笑。

他都佩服自己,掩饰得真好啊,不过,素素放心他了,这样就好。

小宝儿真可爱,可惜实在太小了,那么小一点点的婴儿,自然不会明白他哥哥泛着酸的心情,不仅不对他笑,还因为他粗糙的大手触碰而哇哇大哭起来。

想着自己狼狈离开的样子,钱仲尧不禁苦笑。

北方的冬天,户外很冷,但他似乎没有知觉。

刚从病房探完元素下来的程菲儿远远地便瞧见了他孤寂的身影,半晌没有移动脚步,他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远观,心疼。

最终,迟疑了良久,她还是缓缓走近了。

“嗨,钱仲尧,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

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儿,钱仲尧没有表情,虽说他看见了她,可是她的样子却无法在他的视网膜形成影子,更是刻不进心底。

“对不起,我没空。”

静静地端详长椅上男人穿着军装的挺拔身影,多好看的男人啊。

程菲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线,似乎十分愉悦,她轻轻在他身边儿坐了下来,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

“钱仲尧,你很难过,你很痛苦,因为素素很幸福,离开了你,她很幸福,所以你更难过。”

恼恨地挥开她的手,钱仲尧怒火中烧,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了解自己?甚至连自己内心里那些邪恶的念想都一清二楚。

是的,他卑鄙地想,如果素素不幸福,也许他会更加开心一点,至少能证明她的选择是错误的,钱傲并不比他更能让她幸福,这样,她是不是会更多的怀念他俩曾经的过去?

可是,她偏偏那么幸福,她该死的幸福着,在她的心底,钱仲尧这三个字是不是已经模糊到没有痕迹了?

该死的!

攥紧了拳头,他狠狠地捶击了一下椅背。

更加贴近了他,程菲儿对他的拒绝似是不以为意,近距离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好闻的阳刚味道,看着他黑了一圈的脸孔,没由来的高兴着,这兴奋里,夹杂着淡淡地酸楚,似开玩笑似认真地说:

“钱仲尧,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我此刻的心与你一样,不过,我比你坚强,因为我的守候会一如既往,不嫉妒不浮躁,只等待。”

撇开脸思索着,钱仲尧忽地低低苦笑,叹了口气:“我知道。”

“呵呵,是的,你一直都知道。”程菲儿冲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自嘲地笑:“还记得那年么,戏剧学院到你们部队慰问演出,你是作为技术模范干部被隆重介绍的,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你的眼睛只看见了素素,同样,你也只用了一眼,咱俩多像啊。”

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钱仲尧坐直了身子,微微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所以,你愿意帮助我追求她,整整用了半年,最后,尽管那事儿干得挺卑鄙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追求她。”

卑鄙两个字,钱仲尧说得有些深沉。

瞟着他痛苦的样子,程菲儿的眼眶渐渐泛红。

“钱仲尧,因为我对你的心,和你对素素是一样的。”

钱仲尧微怔,看了她一眼,更深地坐进了长椅上,喟叹: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傻瓜,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没必要说对不起。其实,如果你和素素能一直好下去,我会祝福的,可是现在,看到你这样儿……钱仲尧,我很难过,你能不能学着放手?”

深深地垂着头,钱仲尧握紧了双拳,目光有些迷离:

“程菲儿,我不甘心!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么?有多怜惜她么?在一起一年多,我甚至都舍不得碰她,她在我的心底,是不可冒犯的天使,是那么美好的存在,可是我二叔,他怎么就能够?……我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她……”

“我都懂,可是,钱仲尧,你是军人,你可以自私,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事到如今,你没有权利再去破坏他们的幸福,这样除了害人害己,没有任何的作用,钱仲尧,素素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属于你。”

挺拔的身子僵了僵,钱仲尧的眸光里闪过冷厉,不可抑制地怒了:

“程菲儿,我的事,你没有资格管。”

看着他发脾气的样子,程菲儿心里酸涩不已,但她却非常能够理解,为什么呢?

因为他恋着素素的心情,一如她恋着他,也是恋了好久好久。

闭了闭眼,她豁出脸不要了,坐近了他,伸了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腰,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轻轻的抚慰着他,就像抚慰自己的心一样。

他的痛,她都懂。

也许实在太过孤寂,钱仲尧没有拒绝她的拥抱,似有若无地闷声道歉:

“对不起,程菲儿,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我做不到,让我忘记她,比杀了我还难受,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不用忘记她,素素很美好,她值得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疯狂,为她珍藏,她善良,她坚韧,她美丽得像天使一般纯洁,她真的值得。”

天儿,真冷……

可是她抱着他时,心底却很暖,哪怕只是这短短的一刻,她也感到很欣慰。

良久——

“回吧,天冷了。”钱仲尧低声说。

“跟你在一起,我不冷。”

“你真傻。”

程菲儿低低地笑,“你也是,咱俩都傻。”

“是吧。”

“我请你吃饭?”

“好。”

普通的餐馆,两个孤独的男女,浅饮慢斟,彼此没有言语,更没有目光的交流,只有同样的落寞,钱仲尧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落到程菲儿的身上,望着酒杯的眼睛迷离着,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

素素,醉了,你是不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

上了车,醉得不省人事的钱仲尧沉沉睡去,无奈地摇了摇头,程菲儿没有打算叫醒他,他太累了,太疲卷了,在c市灾后重建的日日夜夜,他像拼命一般的忘我工作,自虐似的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

这些,她都瞧在眼底。

没有送他回钱宅,而是直接将他拉到自己的公寓,扶他上了楼,伺候他躺到自己的床上,程菲儿就这样坐在床边儿定定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很久的男人发愣。

想着那年某军区的大礼堂,领奖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英气勃发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

她的眼睛里,都是痴迷。

可他的视线,只落在素素的身上,没有半丝半毫注意到素素旁边的自己,那只天鹅旁边的丑小鸭。

牵着唇笑了。

她鬼使神差般上了床,静静地躺在他边上,环着他的腰,贴近他刚硬的脊背,没有任何猥琐的念头,只为取暖一般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充斥着两个浅浅的呼吸声。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睡得很沉的男人,眉目是如此清朗俊秀,挺直的鼻梁看上去轮廓分明,性感的薄唇轻轻抿成一线,坚毅的下巴使整张脸绷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钱仲尧,你多么帅气。

瞧着他,程菲儿的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自言自语般轻唤。

“仲尧,钱仲尧。”

以前的她,只是远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俩能有这么接近的距离。

钱仲尧,你的痛,我统统都知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代替她来爱你?关心你,温暖你?

轻轻抚上他刚毅的脸颊,她温柔地触摸着,害怕吵醒了他似的,小心翼翼地滑动着,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眸子深深的,红唇紧抿。

这个男人,哪怕这般的憔悴,仍然是如此的英俊好看。

呵,钱仲尧!

心怦怦直跳,她俏丽的脸蛋上泛着红,心底有个忠惑的声音在鼓舞着她,凝望着熟睡的男人,她慢慢地,慢慢地俯下头,将她柔软的唇贴合到他紧抿着的薄唇上。

好暖。

钱仲尧,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

终于,给了你。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怀里温香软玉的抚慰,钱仲尧这一觉睡得很沉,自到第二天清晨才迷迷糊糊地从混沌从清醒了过来。

半眯着眼,环顾着这陌生的环境,遮光窗帘掩映下,光线有些昏暗。

下一瞬,他眸底里精光乍现,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考虑,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脸上全是恼恨的神情。

这搞得什么名堂?

其实,在他睁开眼的时候,程菲儿就已经醒了。

感受着他推开自己的力道,她不免苦笑,近在咫尺的俊容,到底不是属于自己的。

偷得的一夜,够了!

看着她绯红的脸蛋,钱仲尧撸了撸短寸的头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他只记得他俩一起喝酒,他只记得他心好烦,喝了好多,然后念着素素的名字沉沉睡去,可是为什么他睡在这张床上?

疑惑,不解。

“程菲儿?”

审视着有些慌张的男人,程菲儿眨巴着眼,笑了:“放心,什么事儿也没有。”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钱仲尧瞬间就放松了心,撑起手就要起床……

可是这时候!

嘭!

卧室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推了开来,然后就是一个尖利的女声惊声叫唤着,“啊~你们!菲儿,你俩~”

来人,是程菲儿的母亲,程厅长的老婆——程太太。

她捂着嘴,看着大清早出现在于女儿床上的男人。

这是,钱书记家的少爷,钱仲尧~

她有些傻眼了,今儿一大早就过来瞅瞅大过年的女儿也不回家,哪知道碰上这事儿,这,这,这……

钱仲尧的脸色发沉,眉头紧蹙着,这乌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他的表情,程菲儿眸色有些黯淡,赶紧爬起床来叫住程太太: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大清早躺一张床上,鬼才相信什么都没有。

程太太瞅着女儿,闪过一丝异样,叹道:“你们现在的年青人,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妈,不关钱仲尧的事。”垂下脑袋,程菲儿小声嘀咕着,想到自己主动爬上床,到底还是有些羞耻。

“菲儿啊……唉,你们自己处理吧”

程太太感叹着,她百分之百得误会。

当然,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想偏了,她到底是知道自己闺女心仪这个男人的,转身,她将卧室门缓缓地关上,走出了女儿的公寓。

钱仲尧垂眸揉额,声音飘然的仿佛从天际传来。

“程菲儿。”

“嗯?”

“咱俩结婚吧。”

“好。”

轻轻答着,程菲儿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快速的跳动起来,草率而又坚定的决定了自己的一生。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出了门儿,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雪。

军用悍马h2行使在大雪纷飞的j市街道,钱仲尧目光直视着前方,视线迷离,鼻间充斥着女人不熟悉的香味儿,脑子里想念着那个女人自然的体香,想念着她笑盈盈地说:

‘仲尧,对不起,’

‘仲尧,你好傻。’

‘仲尧,仲尧……’

这些,久远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清晰?!

汽车里,还放着她喜欢的靠垫,她喜欢的cd,她喜欢的一切一切……

他的眼眶红了,视线迷糊了。

素素,我的素素……

此生,你的眼睛里都不会有我钱仲尧,可是我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你元素,即便如此,我还是失去你了!

心情从澎湃冷却下来,程菲儿诧异道:“钱仲尧,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婚姻登记处。”

程菲儿一愣,“你决定了?”

“嗯。”

程菲儿笑着将手覆到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上,明显感觉到他的抗拒,但是她不介意,反而更紧地抓住了他。

去了公安户籍部门开了户籍证明,两人带上身份证很快就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草率地完成了人生大事,照相,填表,签字儿,纳手印儿,不过二十来分钟,一切搞掂。

多快捷,多便利啊!

程菲儿脸上难掩喜悦:“钱仲尧,咱俩真的结婚了?”

勉强牵着唇角,钱仲尧心底被悲伤蔓延得抽痛:“程菲儿,除了名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因为,他要的女人,永远不会回到他的怀里。

“这样,就很好。”

程菲儿甜甜地笑着倚在他的怀里。

她相信,精诚所致,总有一天顽石能融化,她也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加油!

她的脸上,有着最最甜蜜笑容。

撇开了视线,轻轻推开她,钱仲尧径直走向那辆军用悍马,以前,这辆车除了元素,没有任何女人上过,心酸地拉开了车门:“程菲儿,但愿你不会后悔。”

噗哧一乐,瞧着男人青白交织的脸孔,程菲儿坚定地说:

“不会。”

烦躁地摇了摇头,钱仲尧苦笑:“但愿吧。”

吐了吐舌头,程菲儿面带笑容地问:“钱仲尧,咱们现在去哪?”

“送你回家。”

身子一僵,程菲儿笑了笑,没有吱声,攥紧手里的红本子,心荒凉一片,结婚了,她是钱仲尧法律上的老婆了。

但,她在他的心里,仍旧没有一席之地。

没事,没关系,会好起来的,她坚信。

她太明白了,仲尧和她结婚,不过是出于同情,出于对她一片痴心的回报,出于感同身受的怜悯,出于对她母亲的交待,出于彼此都需要一个婚姻的困境。

吸了吸鼻子,她笑了:

“好,谢谢。”

叹了口气,钱仲尧仍旧面无表情,轻轻说道:“婚礼,我会叫家人准备,一定风光大办,不能委屈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稀记得,他曾经想过很多个方案,要亲自为素素筹备一个浪漫的婚礼。

他和她的。

可是如今,他对自己的婚姻,再也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算是对父母的交待吧。

……二爷分割线……

元素生下宝宝之后的几天,来医院探望的人就没断过,弄得她和小宝儿都没法儿好好休息了。

亲戚朋友每每来探望,便是争先恐后的抱着小宝儿看,因为小宝儿长得俊,讨人稀罕,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可都是钱家的亲戚,元素面儿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难受得紧。

小宝儿不爱哭鼻子,点点大的孩子,却喜欢皱着小眉头,表示不悦。

看着儿子的软抗议,钱老二实在忍不了,每每来人便委婉地推拒掉,遣了兰嫂在病房门口守着,只说是医院条件不适宜探视,招待不周请大家担待,等孩子满月的时候,一定设宴款待,请大家喝满月酒。

如此一来,总算是逃过一劫。

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元素睡到临近中午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望向婴儿床上的小宝儿。

小眉头还拧着,睡得很沉。

“小宝儿……”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她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伤口的疼痛也好了许多,可以随意地做直身,弯腰等动作了。

守在边上的钱老二瞧着她稚气的举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媳妇儿,你醒了?”

“嗯,钱傲,我睡得真沉啊,现在几点了?”

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天都快黑了,懒猪。”

“我睡了这么久?”太嗜睡了,都糊涂了,歪着头想了想,她笑:“钱傲,我想抱抱小宝儿,你帮我把他抱起来。”

“好。”转过身去,钱老二弯腰就将婴儿床上的小宝连着襁褓抱了起来,放到元素的怀里。

元素伸手抚触着小宝儿嫩嫩的小脸蛋儿,越看越喜欢。

“钱傲,他和小贝儿要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看着她痴痴的傻样子,钱老二低笑,“会很快的,等他们长大的时候,咱俩就老了。”

翻着白眼儿,元素正待反驳,却见到小宝的眼睫毛在颤动,惊喜道:

“钱傲,小宝儿醒了。”

见到儿子醒了过来,两人同时精神抖擞。

“小宝儿,我是妈妈!”

“喂,儿子,老子是你爸!”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和孩子打着招呼,元素轻颤着双手的动作,看上去像是触摸着易碎的珍宝,他好小好软啊!拥着自己的宝宝在怀,母性的骄傲感和自豪感瞬间将她的内心填满了。

暖暖地,柔柔地。

喔,这是她和钱傲的小宝。

睁着眼睛,小宝儿直溜溜地盯着她,小婴儿视线的范围很短,可是他仿佛真的看清了面前的妈妈和爸爸似的。

因为,小宝儿突然咧开小嘴,微笑了。

“天哪,小宝笑了!”

元素兴奋的笑出了声儿,咯咯地,清脆悦耳。

呵呵一笑,钱老二臭屁地揉着儿子的小脑袋,激动的心情压根儿无法排解,将娘俩一起抱在怀里,看着小宝儿那乖巧的小样子,他真想狠狠将他们娘俩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好珍藏。

这是他的媳妇儿,

这是他的儿子,保温箱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娘的,这真他妈的自豪啊!

这种为人夫,为人父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底,汇成了一股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激荡感,在胸间荡漾。

为了他们,他钱老二愿意耗尽所有的一切,只为佑他们安健,幸福。

必须的!

突然——

小宝儿不安地在襁褓里扭动着,拧着小眉头,瞪着眼睛,却没有哭……

元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啊,然后一想,笑了:

“钱傲,小宝儿是不是尿了?”

“哦?”

紧张地从元素手上按过小宝,钱老二小心地解开襁褓,探了探里面的尿布,果然是湿了,他没有叫育婴师和兰嫂,而是自己动手,在浴盆里打了热水帮小宝儿把屁屁洗干净,还小心地扑上了爽身粉,动作干净利索,完全有中国特种兵的风采。

然后,他重新拿了一张干爽的尿布要替他换上。

手上动作着,他的目光柔和地盯着怀里的小屁孩,发现他圆溜溜的小眼睛也在瞅他。

好儿子,给劲儿!

一时兴起,他俯下头去,一大一小,两父子,四眼相望。

嘿嘿直乐,钱老二觉得有趣儿极了,瞧得边儿上的元素失笑不已。

“钱傲~咱小宝儿感觉好懂事了,就是不知道小贝……”

可是——

‘小贝儿怎么样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出大事儿了!

只见咱们威武的小宝儿激烈地狂飙起一道急促的抛物线,从那小小鸟儿处喷洒出来!

不偏不倚,刚刚好淋在钱老二的脸上。

……

------题外话------

妞儿们~锦狂么么你们……爱你们……555555,我的大姨妈也爱我,弄死都不走……十天了……哭!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8章 史上最腻歪的醋意 被儿子的尿尿给洗了脸,英雄无敌的钱二爷该咋办?

磨牙,蹙眉。

娘的,小兔嵬子,敢给你爹撂脸子呢?

狼眼儿一瞪,刚要发作,却见到怀里的小家伙儿已经闭上了双眼,微张着小嘴儿,睡得呼哧呼哧的,任他满腔怒火,更与何人发?

噗——

元素捂着肚子忍着痛,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儿子手足无措的大男人,那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还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由此可见,钱小宝小朋友,在婴儿时期说已经具备了强大的杀伤力,腹黑无敌的特征非常明显,小爷撒了,偏就不认帐,逃避责任的功夫一流。

我睡!我睡!我继续睡!

老爸,你能奈我何?

咬着牙将小宝儿给收拾干净,再将尿布弄妥贴之后,钱二爷为了挽回损失的颜面,在儿子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冷哼着耍狠:

“小兔嵬子,现在跟老子作,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回答他的,是小宝儿匀称的呼吸声。

元素抿着嘴笑得肚子直抽痛:“二爷,童子尿可是好东西,听老人们说,不仅能治疗头痛脑热,还能治疗月经不调和痔疮什么的……”

“操!丫的闭嘴!”

二爷怒了,月经不调,痔疮?

这些跟他有关系么?

“哈哈……”

“再笑,再笑老子抽你!”

“哈哈……”

最后,他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捏着她的脸蛋就不撒手。

忽地——

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儿就被人撞了开来。

瞧着那人影儿,元素愣了,几乎不敢置信。

能这么冒失的女人,地球上也找不出几个来,完全是变异过的生物。

没错,来人正是失踪了几个月的颜色小妮子。

“嗷~小圆子,哈哈……恭喜恭喜……哇,我的干儿子……”

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嚣声,‘唰’的一声人影扑闪,颜色便像团龙卷风似的卷到了小宝的小床边儿上。

这凌波微步的功夫,又有长进了,看得元素直摇头:

“小颜子,这几个月,你究竟跑哪去了?你家疯子找你都快成真疯子了!”

见面老规矩,首先便是追问行踪,见她不签,接着便是唬着脸教训:“疯丫头,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去哪里也不支会姐妹儿一声,你知道让人多担心么?”

吐了吐舌头,颜色嘻嘻笑着只管拿指头蹭着小宝的脸蛋玩儿,不接她这茬话……指尖软软的触感,让她心里跟猫爪子挠着似的,好可爱的小孩子,蹭他一下,他就拧一下小眉头。

她不禁想,如果,如果她的孩子不流掉,那现在也快六个月了吧?

蹙着眉头看着这风一阵雨一阵的女人,钱老二很是无感,如果她不是徐丰的心肝儿,如果她不是他媳妇儿的死党,他指定得将她撵出去。

这女人,太能作了,把他哥们儿给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宝儿被扰了清梦,扯着嘴不爽地吸鼻子,看得钱老二心疼得要命。

娘的!咸猪手。

探究的目光在颜色身上停留了片刻,见她始终逃避问题,元素也只能无奈的笑:“小颜子,这段日子,你在哪?”

颜色笑言:“出去溜达了一圈,这才发现啊,这天下是如此的大,帅哥是如此的多……哈哈……话说,老娘昨儿个才看到菲儿在q群里说你生了龙凤胎的消息,这不,火速地就赶了回来,够意思吧?”

说到这儿,她又戳了戳小宝嘟着的嘴,喏喏出声:“小乖乖,快叫干妈,干妈给买糖吃啊……”

元素哭笑不得。

这姐妹儿神神叨叨的,明知道问她什么都是白问,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回来,疯子知道么?”

“啊!?我回来跟他有啥关系,得了吧,我跟他早就完蛋了。唉,谁的青春没个失足啊,是吧?这世界天高地阔的,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难不成,我还非得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可?”

抚额,元素都快被这小妮子给气晕了,瞧着她笑得如此灿烂,可是了解如她,哪能不知道这姑娘装傻滑溜呢?

唉!叹!

颜色摇头晃脑地说笑着,仍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两只手扯着小宝儿可爱的小脸蛋呵呵直笑,砸巴着嘴不住地赞叹:

“小东西真是可爱死了,老娘断言,言情一个男主华丽诞生了……欢呼,撒花……嘿,小圆子,还别说,长得跟你男人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赖帐都不行。”

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钱老二不爽之极,老子辛辛苦苦耕种出来的儿子,不像老子还能像谁?

“我说妹子,你操心得太多了,还是管管自个儿吧,我猜啊,疯子现在肯定想把你连皮带骨,直接拆解了……”

听到疯子两个字,颜色身形再次微僵,随即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岔开话题和元素讨论起准妈妈的心得体会来。

“瞧瞧这肚子,从鼓鼓的,到瘪瘪的,也蛮快的嘛。”

她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可那一瞬间的僵硬,还是落到了元素的眼睛里。

直视着她的眼睛,元素皱了皱眉头,认真地问:“真放下了?”

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颜色嗤笑不语。

躺在床上,元素无奈地看着自个儿姐妹在‘情’字中挣扎,内心焦灼却又无能为力,世间上,最难渗透的东西,便是情了。

而钱老二对别人的感情压根儿就漠不关心似的,两只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颜色的魔爪在他儿子的脸上肆虐,脸都黑能锅漆了。

假装看不见他要吃人的眼神儿,颜色擅长扮猪吃老虎,何况有小圆子在,才不怕他。

此刻,她的心被这个小宝贝给彻底收服了,爱不释手啊,各种的爱不释手,一步都舍不得挪开,摸着小宝,脑子里想着自己那夭折的孩子。

没哭,一直在笑。

但心却是酸的。

哪知道,钱老二真炸毛了,瞧得心头那个火起啊!

“好了好了,别弄他了,我儿子要睡觉。”

元素无语凝噎。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霸道这辈子都改不了的,别人的喜怒,一概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心底的人。

可偏偏颜色是个不懂得查言观色的,仗着元素在,更是对这只纸老虎毫不畏惧,“哥哥,我不过就是摸摸,你急个啥啊?肉做的宝宝,能摸坏么?”

“摸个没完了?喜欢自个儿生去!”

这句话,把颜色打了个措手不及,缩回手,讪讪地坐直了身子,走到元素床边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个借口就溜了。

这一下,元素不高兴了,心疼颜色了。

觉得这男人说话嘴真是太臭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颜色为孩子流产的事儿耿耿于怀,他却硬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越想,她那脸色就越加难看!

替小宝儿掖好被角儿,钱老二坐到她床边儿,也不管她脸上的阴晴圆缺,笑眯眯地轻唤:

“妞儿……”

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元素没好气地回答:

“明知道她难过,你还这么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没曾想,钱老二压根儿没为自己辩解,索性直接承认了。

闻听此言,元素那小脸都气得抽条儿了,变得愈加难看,磨牙霍霍地瞪着眼前笑嘻嘻的男人,要不是身子不爽利,估摸着她得咬他的肉吃。

颜色是她姐妹儿,有过命的交情,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瞪他,各种瞪,各种不理解。

看在眼里,钱老二自然明白他妞儿轴上了,无奈地执起她的手,不理会她的埋怨,徐徐说道。

“妞儿,亏你还是她姐妹儿,你难道不清楚,逃避永远不是解除问题的办法么?老子是粗人,感情的事也不懂,我只知道,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他俩这样儿,一辈子都整不明白,懂不?”

元素心下一窒,难不成误会他了?

可,这席话真靠谱啊。

靠谱得简直不敢相信是钱傲说的,想不到他感情神经粗糙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如此睿智的心,好多人不明白的道理,二爷都整得明明白白。

见她一惊一乍的小眼神儿,钱老二笑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啊,比如咱俩,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子只有一个宗旨,绝对不能放你离开,有什么事儿,立马得说明白,这就避免了疑心生暗鬼,越是不讲,彼此猜忌,越是纠结,这不是自找罪受么?她和疯子俩整得那烂摊子,完全是傻逼干的事儿。”

他说的是实话。

他媳妇儿要跑,他就逮回来,不管她乐不乐意,反正拽自个儿手里暖和。其它的事儿,都不在他考虑之例,哪来那么多磨磨叽叽的拉锯战?

这,就是钱傲的思维。

眼眶润润的,元素觉得二爷是真相帝。

如果徐丰和颜色都像他这般想,这中间哪能发生那么多的事儿?

直到现在,元素才发现,钱傲哪里是不懂爱,他的爱情理论完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化臻至境,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敛去了眼底的酸涩,元素将头往他的手臂靠了靠。

暖暖的,心里踏实无比。

……二爷分割线……

话说这头,钱仲尧送完程菲儿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气氛怪异得吓人。

按平日的作息,父母肯定在午休,可这会儿,两口子正在屋子里干仗呢,他爸铁青着脸难看之极,他妈抹着眼泪儿,正默默地收拾着行礼。

“爸,妈,你们这样干嘛呢?”

“儿子,你昨晚上哪去了?”瞧到心肝宝贝的儿子回来了,朱彦激动不已,停下了手中的事,急切地问。

目光微闪,钱老二随口说道,“在战友家,多喝了几口。”

吸着鼻子,抹着眼泪,朱彦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儿子,你也大了,以后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妈,妈,以后怕是没法儿照顾你了,呜……”

说着,又哭出了声来。

“贱人,闭上你的嘴,嚎什么丧呢?大过节的。”

钱老大明显不耐的神色,刺疼了朱彦的眼睛,他完全没有因为她的伤心而改变一点点态度。

虽然无爱,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受到老公这样的对待。

看向父亲,再看向母亲,钱仲尧揉着太阳穴,顿感无奈:“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呢?一大把年纪了,都不能消停点么?”

瞪了他一眼,钱老大轻哼一声,张口就想训斥,可看到儿子明显憔悴不堪的脸色,叹了口气儿,转换了话题:

“仲尧,我跟你妈说好了,准备协议离婚,告诉你一声,你有个思想准备。不过,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都是大人了……”

“什么?!”

完全始料未及,钱仲尧诧异地望向父母,可瞧着父亲的严肃和母亲的哭泣,就明白这事儿不是玩笑了。

视线触及母亲脸颊上的红肿和嘴角有些破损的血痕,他更是难过:

“有这必要么?非得这样?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大家好好地过,不成么?”

拽着儿子的胳膊,抬起头瞧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朱彦撒了手,然后晃晃悠悠地坐到沙发上,神情疲惫。

“儿子,你爸嫌我了,反正这辈子,他也没诚心对我好过,就这么办吧,现在这个家里,谁瞧我都不顺眼,我是呆不下去了。”

眼睛有些酸涩,钱仲尧叹道:“妈,你也别怨怼爸,本身这事儿……你办得真不地道。”

“连你也来指责妈?说了你们都不信,我哪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明明就拿给你爸元素的头发,谁知道检测结果会是这样?”

冷睨着她,钱老大浑身怒火:“你还敢绞辩?事实都摆眼前了,还死不认帐,朱彦,好歹你也是出生世家的女子,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就这么寡廉鲜耻?”

“你说什么?我……你不相信自个儿去调查,看看有没有我一毛钱的关系!哼,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瞧着我也不耐烦了,得得得,今儿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日子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钱仲尧除了直叹息,对父亲的执拗和母亲的不服气毫无办法。

听着听着,他越发无奈和烦躁起来。

心慌,气结,面上一片灰白。

颓丧地坐了下来,他双手捂着脸,只管听着,半晌不再言语。

钱老大夫妇都心疼儿子,看他这样儿,遂停止了争吵,反过来安慰他。

“儿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叫厨房准备点吃的。”

钱仲尧摆了摆手:“不用。”

看着儿子痛苦,朱彦有些自责疏于对儿子的照顾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明白,可实事已是如此,谁都不能当它不存在。

在她看来,元素那个死女人在儿子心上留下的创伤,全都活生生的痛在她的心底,撕扯着她的心。

“儿子,咱不想那么多了啊?好闺女有的是……凭你的条件,找媳妇儿还不由着你挑么?”

抬手阻止了母亲的话,钱仲尧一脸苍白的从兜里掏出那本红通通的结婚证,甩到茶几上,语气里毫无温度地说:

“以后我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了,你们的心愿,我也达成了。”

啊!

钱老大还没开口,朱彦已经抢先惊叫起来。

“儿子,虽然我们不反对你和程家的丫头交往,可这,可这……怎么着也该先和父母商量一下啊?”

面色不变,钱仲尧笑得有些怆惶,苦笑道:“商量?如果以前我不是太在意咱们这个家庭,太在意你们的想法,也许现在抱着儿子乐呵的就是我了。”

心,忽地一沉。

钱老大和朱彦对视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对儿子的管教,难道错了吗?

在他们探视的目光中,钱仲尧勉强笑了笑,“爸,妈,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儿了,婚礼什么的,我相信你们会办得很好。”

他曾经想过的婚宴,他曾经想过的新娘,他曾经想过无数遍的洞房花烛小登科,全都幻灭了。

所以,他的心也丢了。

“仲尧,你……”看到儿子瘦削黝黑的脸孔,钱老大不禁有些眼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初,自己千方百计的阻止他跟元素那丫头在一起,无数次动用关系将儿子调离j市,减少他俩的接触,不给他俩相聚的时间,以致于……

这时候,他不禁想,如何当初他不插手儿子的事,那么如今的情形,会不会是另一番的景象?抱孙子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偏偏,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二爷分割线……

转眼之间,元素在医院已经呆到第十天了,由于钱老二的精心照顾和各种科学的理疗方式,她的身体复原得相当不错,伤口也已经结痂,除了有些痒痒的感觉,没有太多的痛楚了。

原本是可以出院了,但想着小贝儿还呆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再加她心底里也不太想回钱宅,于是便继续赖在医院不走了。

这两日,没事儿的时候,她便下床徐徐走动,或者做产后复键操,以期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身材,免得看着腰上那一圈儿怀孕时撑起来的肉肉,就有些恶寒。

照着书本,她也不嫌麻烦,忍着小腹的不适,锻炼得格外投入。看得钱老二在边儿上失笑不已。

不过,他也不虚伪,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媳妇儿美美的呢?

因此,他并不阻止,反而乐于瞧见,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么,她在意自己的容貌身材,那就是在意自个儿啊。

钱老二很得瑟地想。

这会儿,见她又开始练上了,便有些心疼:“妞儿,我说你急什么?锻炼要循序渐进。”

瞟了他一眼,元素投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儿,继续着自个儿的动作。

劝解无用。

摸了摸下巴,钱老二微微一笑,改变策略:“很好,继续,力争早日符合爷的审美观。”

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元素品了品这味儿,敢情这家伙以为是因为他才练的呢?虽然有百分之五十是这个原因,但她可不愿意承认,不自在地嗤笑:

“少臭美了,跟你可没关系。”

‘噗哧’一乐,钱老二不依不饶:“你以为老子这么容易糊弄呢?”

“哼!得瑟吧,啊!”

元素不置可否。

痞痞地走近了她,钱老二伸出手就抬起她的下巴,调侃:“妞儿,别练了,瞧得我心疼。反正老子也不计较,其实吧,胖胖的摸起来手感更好,干起来更爽。”

元素没好气地推他的手,嗔怪:“别闹,做完这一套操就好。”

“唉,瞧你这么迫不及待,你说爷该怎么赏你呢?”他的手指下滑,在她身上胳肢窝摩挲着,挠着她痒痒。

元素受不住痒,吃吃笑了起来。

“起开起开,再不让我可要收拾你了。”

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钱老二将她搂了过来,便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里小狗般的嗅着,半闭着眼促狭:“小姑奶奶,求求你,快点收拾我吧,我都等不及了,要不要爷给你个机会让你强上了我?听说最近挺流行强上的。”

这厮的话,太欠抽了!

听得元素懊恼不已。

微怔了一下,她立马就大彻大悟了,要和二爷死磕,就得拼着谁比较不要脸。

谁的脸皮厚,谁就是赢家。

于是,眨巴眨巴眼,她乐了:

“有道理,强上我挺喜欢的,我也听说了,最近流行黄瓜?”

呵呵直笑,钱老二暗道,小妞儿胆儿肥了,敢在爷面前班门弄斧,得给你点颜色瞧瞧,顺便调教调教,于是,他嘴唇一扬,妖孽般在她耳边儿呵气:“喜欢就好,妞儿,就你那小东西,黄瓜什么的怕是吃不进啊,其实葡萄才是**圣品。”

咳!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元素不甘示弱,一子落败,满盘皆输啊。

“爷,瞧着好了,不把你榨干不算完。”

“好说好说,爷等着啊,妞儿,练着吧啊,顺便把床上那收缩的活儿也好好练练。”

“一定一定。”

捂脸,这暖暖的暧昧,这俩无耻的男女,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

又一天。

室外天气很冷,好在天空干净明朗,而病房内开着暖气温暖如春,寒气都被阻隔在窗外了。

比起小贝儿,哥哥小宝儿的日子幸福得冒泡儿,整天吃吃睡睡,一天得睡足18个小时以上,闭着眼睛吃奶,闭着眼睛尿尿,很是无语。

钱老二和元素两人对儿子的事,如今都亲力亲为,兰嫂和育婴师大多时候便成了摆设,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差事。

薪水丰厚,还不用做事,美得乐颠颠的。

眼看着天气变化,两人对小宝的护理更加谨慎了,虽然育婴师说,孩子刚出生的几个月,身体是挺捧的,不容易生病,但瞧着他稚嫩的小身板儿,他俩还是不放心。

钱老二更是如此,至始至终坚持着两个凡是的精神。

凡是儿子的事儿,都马虎不得。

凡是媳妇儿的问题,都必须高度重视。

月子里的元素,胃口很不错,精神状态也很好,肚子空瘪了,身子轻松了,整天喊饿啊饿啊,各种营养的滋补的吃食来者不拒,可却不见长胖,反而越发抽条儿了,身材恢复得很不错。

小宝儿见风就长,不过十来日,小身子好像长了好几厘米。

饿了就凑到元素怀里,寻着妈妈的味道,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她胸口拱,小猪嵬儿似的,张开小嘴巴,含着就吧唧个不停。

他卯足劲儿的吸吮着,这奶奶吃得可香了,可他吃饱喝足了却不乐意放嘴,含着奶奶就开始乱啃,即便小家伙没有牙齿,可那小牙床乱啃乱咂巴也让元素有些受不住。

身临其境,她突然想通了一个词儿。

怪不得人都说拿出吃奶的力气,现在总算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这吃奶的力气也挺大的。

小宝儿吸得乐滋滋的,钱老二在旁边看得馋得都不行了。

对于二爷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瞧着小宝儿的粮食仓库,那家伙笑得一脸荡漾,狼眼儿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睨了紧闭的门口一眼,他还是不放心地走过去把门儿反锁上,才凑近了元素,就开始袭击小宝儿的粮食仓库,声音压得低低得:

“妞儿,我也要吃奶。”

眯着眼睛睡得正滋润的小宝儿感知到他的万能老爸在使坏,怎能乐意?小家伙维护领地的意识真有乃父之风,撇了撇嘴,睁开眼睛,瞧着他爸近在咫尺的脸就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开玩笑,老爸你吃了,我吃啥?

见儿子哭了,元素赶紧把黏糊着自己的男人推了开,调整着姿势就把饱满白皙的挺翘凑到儿子嘴边儿,搂着他,轻轻拍打着,软绵绵地哄着。

“小宝不哭啊,爸爸是坏人,爸爸是大灰狼。”

小宝儿得意了,闻到妈妈甜滋滋的味道,毫不客气地一口就含住,哪管老爸瞬间就黑了的脸,贪婪的吮吸着,吃得可带劲儿了。

靠,钱老二表示,爷很生气,爷吃儿子的醋了。

妈的,他妞儿这动作,明显是赶苍蝇似的赶自己走开么?有了儿子忘了老公,瞧这情形,自个儿在她心底的地位瞬间下降到了第二,不对,指不定还得第三。

不得了,快要反天了,这娘俩合起伙来把老子晾在一边儿呢?

士可忍,孰不可忍。

恨恨地瞅着眼前这一幕,妈的,这是多么撩人极致的盛宴啊,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顿感喉咙干涩得直冒烟儿,下腹紧绷着火,身不由己的就有了生理反应。

火啊,火大了!

素,这可怪不得老子啊?这种刺激,是个带把儿的男人都受不了啊?爷我已经够矜持了。可是没法儿啊,眼睛直了就弯不回来,瞧着儿子的小脑袋和砸巴着的小嘴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丫的,臭小子!

第一次,他觉得生孩子真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这小子敢抢他的女人,还霸占他的女人,最狠的是,还能噎得自个儿没法儿开口。

轻哼了一声儿,他心里一阵阵愤懑,恶魔般靠近了元素,一把就将她的衣服撩得更高,对着儿子空仓的另一边儿就又揉又捏。

爽!

可这样他还不满意,瞪了不知疲惫吸吮的小宝儿一眼,学着他那样儿就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凑了过去,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闻着自个儿女人身上诱人的味儿,心里痒痒得不行。

睁开眼死死盯着粮食仓库,他邪佞一笑,嗓音略微沙哑,靡靡之音响起时带着无法描绘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妞儿,你真是好香啊,怪不得这小兔嵬子含着就不放,老子不管,我也要吃。”

天啦!元素郁结了。

翻了翻白眼儿,她眼冒黑线,脑袋天雷阵阵,这二爷怎么跟着孩子似的?羞得脸蛋儿通红,直接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他的恶魔之爪,嗔道:

“二爷,你早就断奶了。”

嘴角扬起邪恶的弧度,钱老二粗糙的大手指尖轻勾,细细描绘着她比从前更加秀挺的漂亮轮廓,心里难受得不行,凑过嘴去蹭了蹭。

“乖妞儿,我饿了。”

如电流划过的触感,让元素如遭雷击,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这男人弄得头皮发麻。

魔鬼的诱惑,得扛住了!

回过神来,她红着脸推开胸口不要脸的大脑袋,可是那颗心却奇异地跳得很是张狂,怎么都推不开。她知道,二爷最懂得撩拨她的神经了,就这么几下,便让她止不住的颤栗。

“钱傲,别,别这样!”

明明是抗拒,可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娇软,软得钱老二心尖尖颤了。

这对他来说,真真儿是千般煎熬,万般折磨。

索性含着她就不放,舌尖绕着圈儿的转动,把看家的本事悉数使尽,非得和儿子抢粮食不可,嘴里不满地嘟囔着:

“老子偏不,饿死我了!”  

“钱傲……嗯……别……”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抗拒越来越弱。

某人得逞地荡笑。  

良久,钱老二才意犹未尽地抬起来了,可怜巴巴地舔了舔唇角,感受着自己身体炙热得快要爆炸的紧绷,苦逼得想撞墙,自找虐,不可活。

“妞儿,小王八蛋还在吃?”

伸出食指在唇边作出一个‘嘘’声,元素神色温柔地搂着小宝,低声说:“小宝睡着了,钱傲,你把他放到小床上去吧。”

“嗯。”

抱着小宝的小身子,钱老二眼睁睁看着从儿子小嘴里褪出来的红润果实,喉咙一紧,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焰又熊熊燃烧起来。

兽血啊,沸腾着!

瞧见他的目光,元素赶紧放下衣服,不好意思地整理着自己。

调转视线,钱老二瞧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小脑袋靠在襁褓上,小嘴微启,眼睛紧紧闭着,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越看越稀罕,稀罕得几乎立马就原谅了臭小子霸占他妞儿的恶劣行径。

怜惜地摸了摸小宝儿的脑袋,顺势在他额间吻了吻,钱老二轻笑:

“算你小子够种,敢挑战你爹的极限。”

摇了摇头,元素不禁失笑。

真幼稚!

把小宝儿放在床上,钱老二搓了搓手,躺到元素边儿上来,贴紧了她柔软温热的身子,呻吟着搂进自个儿怀里就满足的喟叹。

“妞儿,妞儿,抱着你,老子浑身都舒坦,啥也不干都美。”

“嗯,嘴真甜。”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钱老二伸出大手放到她小腹的剖口上:“宝贝儿,还痛不痛?”

紧挨着他结实的胸膛,元素半眯着眼,迷糊着意识在他怀里闷笑。

“不痛了。”

话一出口,随即就感觉自己的腰被男人恶劣的大手钳住,紧箍的力度让她有些窒息,这家伙,要干嘛?

抬起头,只见他深幽的黑眸里燃烧着一簇让人心旌摇曳的火花。

顿时,心是猴子,意识是马。

钱老二呼吸灼热,苏醒过来的小二二蠢蠢欲动,一直钢枪向着组织靠拢,彼此交织的空气里,暧昧而危险,血液开始燃烧,他啃着她的唇,吻着她的脖子,心里有些激动,激情乍现——

奈何,奈何,良辰美景奈何天!

过过干瘾罢了,钱老二只能傻傻苦笑,将她搂得更紧,那呵护的笑声里满含的欲念,带着盅惑般的温暖。

“妞儿,啥时候才可以?”

看着他的眼,元素知道这个男人打心眼儿里疼爱着她,微微一叹,伸出手心疼的抚着他的下巴,歪着脑袋吻了他的唇,说:

“二爷,你忍忍,至少得三个月吧。”

“我……操!”

嘴里低咒着,可钱老二心里却温暖得不行。

在以前二十多年的岁月里,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在这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女人,能让他巴心巴肝的付出,能带给他无以伦比的快乐,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愉悦和幸福。

所谓只慕鸳鸯不慕仙大抵就是如此吧?

嘴角噙着笑,他轻轻搂着她逐渐瘦削下来的腰身,嘴里喃喃。

“佛曰: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千世万世的修炼,只为成就这一世的缘份,不管是巧遇的,还是抢来的,素,这辈子,老子认定你了。”

听着钱二爷的禅语真言,元素微笑着,眉眼弯弯。

她和他,他和她,从身到心的交流融合,从裤裆升华到脑门儿的爱情,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挫折,期间有悲有喜,有怒有乐,这一切,或许真的本就为了成就这一世的缘份吧。

滚滚红尘,茫茫人海,于千万人中寻找到彼此不难。

难的是等褪去了感情碰撞时初始的激情,在未来长长的人生道路上,不再有惊天动地,唯有柴米油盐时,还能不离不弃,情深意长。

“钱傲……”突然,她轻轻唤了他一句。

钱老二转过头来,紧了紧腰间的手,示意她说。可是,她却有些脸红了,垂下眼帘,支吾着:“钱傲,说一句,说一句你爱我。”

女人啦,再漂亮的女人都不能免俗。

翻着白眼儿,钱傲紧箍着她的腰,大手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慢吞吞地吐出俩字儿:

“傻逼。”

“……傻叉。”

见她翘着粉唇,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胀红,很是不爽的样子,钱老二埋在她胸前闷笑,挑逗道:“我喜欢说,我干你。”

锤着他的硬邦邦的胸口,元素气结:“臭流氓。”

喟叹!

将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贴近自己最热的胸口,钱老二轻轻地含着她的耳垂,低低轻唤:“元素……素……”

“嗯?我在,爷!”

“……宝贝儿,谢谢你。”

“什么啊?”

“谢谢你属于我。”

“……”元素鼻子一酸,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他没有说‘我爱你’,但他的情比我爱你更真。

“钱傲,我也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

瞧着他认真的眼神儿,元素狡黠一笑,“谢谢你让我的生活,鸡飞狗跳。”

钱老二被她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斥责:“……丫的,会不会用成语?”

“不会。”

抿着嘴笑,元素觉得他俩这些对话好傻,钱傲也傻。

而自己,更傻。

两人不停地腻歪着,断不知时间的流逝,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思索着接近生命的禅意时,白慕年的电话就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

懒洋洋地拿过手机看了看,钱傲脸色不霁,十万分的不想接,试想想,冬日里,搂着自个儿媳妇儿,埋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舒坦啊!

接起手机,他低叹:“丫的,也就你了,年子,有事说。”

听着那头的话,他原本戏谑的神色略略一变,抿紧了唇,然后默默地挂掉电话,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身来,开始着装。

瞟着他一脸的不得劲儿,元素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了?”

睨了她一眼,钱老二浅浅一笑:

“乖,你睡一会儿,我去趟帝宫。”

……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29章 囚心的秘密—— 颜色抱着双臂,瑟缩着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五分钟前在电话里和徐丰大吵了一架,让她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飘得没边儿了。

知道她回了j市,那男人的电话是一个接一个,都不知疲惫的,让她难受得得透心儿。

可……

妈的。

她低低咒骂着,连天都和老娘作对,她那辆二手小波罗几个月不用,竟然消极殆工了,但她现在却急着去aes拍一个广告,眼看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急得脑门儿直冒烟儿。

再不爽,也得生活,要生活,就得有钱花。

像她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广告模特,从来只有她等人,哪有人等她的道理?

这个时段,站台上等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可公交车却迟迟不来,就连出租车也瞅不到一辆。

心里不停地骂着娘,眼神儿直勾勾地盯着路面,生怕错过了一辆……

嘀嘀!

突然耳边响起两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让她条件反射般惊吓转眸,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才歪着脑袋去看,边上停着一辆玛莎蒂拉。

半开的车窗里,正是大雪天戴墨镜装酷神十三点的大明星,施霖盛。

心下一乐。

这大明星可是她的偶像啊。不过,瞧他的样子,是认错人了吧?她可是记得清楚,他俩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在情人湖畔拍的那个穿越剧,那次和小圆子还跟周秀干仗来着。

时光荏苒,现在,她疑惑他的举动。

“施先生?有事?”

目光淡淡地扫过她戒备的脸,施霖盛嘴角往上扬起:“颜小姐,去aes?上车吧,赶巧我也要去,顺便载你一程。”

颜色脑袋虽迷糊,可是她也不傻。她非常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来勾引这种极品帅男,何况对这男人的底细还一无所知,泛泛之交,连朋友都谈不上,哪敢随便上他的车?

勾了勾手里的包,她打量着这妖孽男人,压根儿不领情。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打车。”

眼神微微一闪,施霖盛上下仔细打量她一阵,忍不住笑了,这笑容,白牙森森。

“颜小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社会哪来那么多坏人?胆儿真小。”

胆儿小?

直视着他,颜色怒了,她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说她胆儿小。

好吧,不就是搭个便车,谁怕谁啊?免费车不坐白不坐。白了他一眼,她搓了搓手打开车门儿就坐到副驾上,对着免费司机吆喝:“走吧,不谢。”

一路无语。

汽车径直往aes开去,经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过了好一会儿,施霖盛才笑着打破了沉默:

“颜小姐,你那个好朋友没拍戏了?”

“哪个?”

“元素。”

抚额,白了他一眼儿,颜色总算是弄明白了。就说自己没这魅力吧,原来这厮是看上她家小圆子了,又是一个花痴男,不太友善的瞥他,这话说得可就毫不客气:

“哥们儿,看在你好心载我的份上,我可提醒你啊,别屑想了,打赌你这辈子都没戏啊,人家孩子都俩了,她家男人可是狠角儿,你敢去招惹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得煞有介事,施霖盛只是淡笑不语,直到前面红灯路口,他踩上刹车才转过头来望向她,“颜小姐总是这么自作聪明的么?”

他的表情,戏谑,促狭,却优雅无比。

虽然他是帅哥,可现在颜色却改掉了花痴的毛病。

外加心情本来就不好,所以,她好不容易露出来的那点儿笑容彻底龟裂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更加不爽。

“废什么话?我管你。爱信不信。”

施霖盛玩味地笑了笑,觉得这丫头挺好玩的,有点儿意思,说话也不转弯抹角,一根肠子捅到底,直爽,和她说话挺痛快,浑身都舒畅。

摇了摇头,他不再搭话。

到了aes,颜色打开车门,再‘砰’的一声关上径直就走了,瞧得施霖盛一愣一愣的,礼貌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么?

他不知道的是,颜色压根儿就把他这个人忘掉脑后了。

带着和徐丰吵架后的郁结拍完了整组广告,她的心情仍旧没有得到丝毫的平息。

该死的,臭男人,总是左右我的心情。

喝掉一杯热茶,瞧着窗外的大雪纷纷,她烦躁地抓起自己的包包就冲出了aes公司的大门,刚出门口,脸就垮了下来。

再次遇到阴魂不散的施霖盛。

靠!

颜女侠嗤笑了一声,目光恶毒地扫向这大明星:

“小子,你精神可嘉,可是,难道你耳朵有问题?都跟你说了,你就死了心吧,人家不仅名花有主,都开花结果了……”

话没说完,包里的手机又响了,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她恼火起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听那男人就在**。

烦透了!

于是,不等徐丰说话,她直接就骂了过去:“徐丰,老娘和你说了,咱俩完蛋了,完蛋了你懂不懂是什么?就是掰了,散了,从此两不相识,你再他妈打电话骚扰我,老娘可就报警了?”

说完,直接挂电话,顺便关机,她实在不想再听徐丰叽歪了。

因为,怕自个儿心软。

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和许亦馨结婚证都领了,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招惹她,偏偏她自己也总犯贱,忘也忘不掉,恶心死自己了。

放好手机,她自言自语地低咒了几句,提醒自己注意现实。

施霖盛好笑地看着她神神叨叨的动作和语气,然后帅气的拂了拂头发,笑问:

“颜小姐,这大雪天的,反正闲着无事,请你喝一杯?”

思索了0。01秒,颜色就点了头。

妈的,烦都烦死了,喝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是跟帅哥喝酒,干嘛拒绝?人家大明星可是比那不要脸的臭男人好看多了。

反正也不吃亏,喝就喝,喝了他的酒,小圆子也变不成他的人。

傻叉。

……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施霖盛请她喝酒的地方,会是帝宫。 [

更没想到,他带她直接上了帝宫九层。

这里她并不陌生,同徐丰在一起的时候,来过好多次,每次发小儿聚会,徐丰总是兴高采烈地带着她。和他分手后,就没有再来过,如今看到这绚烂的灯光和熟悉的环境,心结愈发纠结难平。

看来这施霖盛貌似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能在帝宫九层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富?贵?一想到这两个字儿,她就犯堵,她自己不正因为欠缺这两样儿才和徐丰走到现在么?皱着眉头,从脚尖到头顶都不爽利了。

算了,喝酒,其它的事儿甭管。

不得不说,这种娱乐的地方,确实是人放松和发泄的好地方。

音乐的动感,疯狂舞动的激狂,都能让人暂时忘记现实。

包厢里。

瞧着面前的小丫头自顾自喝着酒,施霖盛半晌才收回眸光,执起杯子对着包厢里的灯光若有似无的晃动着,眼睛盯着里面的冰块儿,若有所思。

其实,颜色本身也是个美人胚子,今儿因为要拍广告,又仔细打扮过,就更是好看惹眼了。

在包厢内脱掉大衣后,她里面一件紧身的毛衣裹着的身子谈不上丰满,却玲珑而有致,恰到好处,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上荡起一波一波的弧度,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化着淡淡的妆容。

没有惊世骇俗的妖娆,更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却别有一番风韵。

这种独特的气质,让她浑身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也让见惯了美女的施霖盛不禁有些失神,胸腔里涌动着莫名的感触,端起酒杯的手指摩挲着杯壁,不由自主地笑了。

“小丫头,有心事?”

身子一顿,颜色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僵硬地转过身来瞪他:“关你屁事?”

“关心罢了。”

“用不着,司马昭之心,哥们儿,我劝你别傻了,元素真有男人了。”

凝目望向她,施霖盛顿了几秒,摇了摇头苦笑。

“颜小姐,实话说了吧,你对你那朋友并没有非份之想,我感兴趣的,只是她那根儿脚链。”

脚链?囚心?

喝了一大杯酒,颜色微微眯眼打量他,心里暗忖,这家伙绕来绕去,绕了这么一大圈儿,就因为对小圆子那根脚链感兴趣?

可信么?

瞧着大明星这妖孽的长相,这挺拔的身材,这迷死人的气质,看上去倒也不像是说谎的人。

他跟这个脚链有什么渊源?

下一秒,甩了甩脑袋,她冷哼一声,管他什么跟什么渊源,关老娘屁事儿,撇了撇嘴,她仰起头再将手中的一杯酒喝下,笑容有些迷糊:

“不管你关心的是人,还是脚链,都没戏,明白吗?”想到钱二爷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儿,她就肝儿颤。

谁不怕死谁上。

瞄了她一眼,施霖盛淡笑着不再说话,和她碰着杯,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于是,这间包厢里,便只听得到觥杯交错的声音和靡靡的音乐声了。

大喇喇坐在宽敞的沙发上,颜色坐姿相当不雅,眼看喝光了一瓶,又重新拿起一瓶没开盖的酒,打开就倒满了自己的杯子。

“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喝酒啊,哥们儿。”

目光烁烁地望着她,施霖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然后微微颔首笑容:

“你喝吧,你一边喝,一边儿听我给你讲故事……”

故事?颜色微微皱眉,摆了摆手:

“我不爱听故事,还是喝酒吧。”

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施霖盛目光游离,好像并没有听见她的话,更不在意她喜不喜欢听,径直说道:

“曾经有一个珠宝设计师,和他的师妹相爱了,当然,那时候他的名字前面还没有被贯上‘响誉全球’四个字,他穷得叮咚响。师妹出生名门世家,学珠宝设计就为个兴趣,所以,这样的恋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后来,师妹迫于家族的压力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权贵子弟,生了个儿子,可她的婚姻却非常的不幸,因为那个权贵子弟心底里同样有着另外的女人……很俗套的故事吧?

再后来,这个珠宝师慢慢有了名气,也结婚生子了,可以想象,仍旧是不幸福的一对,家里常常闹得不可开交,整天鸡飞狗跳,他们唯一的儿子,童年就是在父母婚姻不幸的阴影下长大的。

后来的后来,珠宝师和师妹终于没有熬住相思之苦,常常背着彼此的爱人偷偷约会,可还是坚守着没有踏出最后一步,有一天,他们相约在公园……可是,由于珠宝师的老婆生病,他没有准时赴约,等他赶到时,师妹被几个男人给强奸了……

之后,师妹拒绝再与他来往,因为那次强奸,师妹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而这个珠宝师也由此怨恨了他老婆一辈子,并穷尽毕生的精力打造了那条‘囚心’脚链,想要挽回师妹的爱情,可等他脚链完成之日,他老婆却因为二十几年的痴守怨怼郁郁寡欢,含恨离世,在他老婆生命终结的一刻,他突然恍然大悟,相守未尝不是爱,于是他拍掉了这条‘囚心’脚链,并且坚信这是一条有魔力的链子,戴上的人,会得到永恒的爱情……话说,你朋友幸福么?”

颜色的脸喝得红扑扑的,傻乎乎地盯着他看,她虽然神经大条,但也不是很笨,见这男人那晚娘脸就明白了几分,呷了一口酒,懒洋洋地问:

“你就是那个珠宝师的儿子吧?”

“是。”施霖盛点头,没有否认。

冲他眨巴眨巴眼睛,颜色戏谑道:“故事挺有趣,可是……关我屁事?为什么要跟我讲?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故事真是复杂……哪像我,出生在普通家庭,爸爸是中学教师,妈妈到是个官儿,话说是啥官儿呢?妇产科的护士长,嘻嘻……”

叹了口气,施霖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想知道为什么跟你讲?”

颜色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呵呵一笑,施霖盛玩笑道:“因为你这种女人很蠢,最适合做听众,而我,刚好现在需要倾诉。”

“我靠!滚犊子吧,我上厕所……尿急!”

……二爷分割线……

踏入帝宫的地盘儿,钱老二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直到上了九层,那震得人头皮发麻的音乐声才消停了不少,可脑袋里还嗡嗡响着,令他好半晌才适应这感觉。

真陌生,陌生得让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前怎么就能受得了?

看着那些醉生梦死而不知疲倦的男女,只为一晌贪欢疯狂地挥霍着青春,不由感慨万千。

疾步走进了他和发小们常聚会的包厢,一眼就瞧到搂着个妹子的徐丰。

刹时,他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瞧瞧这哥们儿折腾得满脸醉气熏天的傻逼样儿就难受,抬脚踹开半闭着的包厢门,他心火直往上串。

“疯子,你丫还活着呢?”

沙发上的白慕年,冲他点了点头,满脸的苦相,拿这疯子似乎没有法儿。

黑着脸,钱老二在白慕年旁边儿坐了下来,也没劝徐丰,对于这种中了情毒的哥们儿,劝解有用么?肯定是没用。于是,再多拿了两瓶酒来,三个人就喝着酒,或者说拼着酒,不谈其它。

这是男人间的友情表达方式。

徐丰的样子,说醉吧人还挺明白,说他不醉吧,搂着个妹子就满嘴跑火车的说着酒话,听得钱老二直皱眉头。

“哥哥,瞧见没有?啥叫女人?”徐丰干掉自己杯子里的酒,满脸潮红地望着钱老二,捏了一把旁边女人的脸蛋儿。

“这他妈才叫女人,够味儿。知情知趣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的,多得劲儿啊……哥哥,你说说,她凭什么瞧不上我?凭什么瞧不上我?”

揉了揉太阳穴,钱老二不置可否,和这神经病压根儿没得说。

抿着小嘴儿,徐丰怀里的妹子乖巧地再给他酒杯满上,巧笑道:“徐少,我敬你。”

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对她的讨好徐丰貌似相当满意。

“真乖,小爷今天一定得好好奖励你,温柔好啊,温柔好!哥哥们,你们说说,我徐疯子有这么戳,有这么犯贱么?女人到哪不是一抓一大把?我这妹子,外交学院的,漂亮吧?盘正条顺,嗯?咋样?比起那个母老虎不知道强多少倍吧?”

嘻嘻!

那妹子很懂得讨好男人,听他这么一说,乐得小脸红扑扑的,赶紧温软地靠到他怀里去,环着他脖子就去吻他的嘴巴。

眉头一皱,徐丰下意识地躲了开去。

隔了几秒,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又揽住女人的腰,直接将她压在沙发上,狠狠地吻了上去,那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有多轻浮。

钱老二皱着眉头和白慕年对视着,他俩都觉得这徐疯子彻底疯了,换以前依他换女人的速度,这实在算不得奇怪,可打从和颜色在一起,这哥们儿真是改邪归正了,今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开始纨绔起来。

按理说白慕年本来就干这皮条买卖的,应该是不阻止的,可他还偏偏就看不下去了似的,站起身就想去拉他,却被钱老二一把拽住,沉声道:

“那个,年子,赶紧的再多给疯子找俩妹子来,今儿必须让这哥们儿好好爽爽!狗日的,缺女人缺到这地步……”

“嗯?”

挑了挑眉,白慕年先是不解,随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激将法?有用么?

挥了挥手,不一会儿,果然又来了两个漂亮的小妹子,钱老二指着徐丰嗤笑:“诺,你们今儿得把徐爷好好伺候着,徐爷风流倜傥,怜香惜玉,亏不了你们……”

刚进门儿的两个妹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饿狼扑食一般向徐丰扑了过去,又搂腰,又摸身子的,气得徐丰满肚子都是火,拨开面前环着自己的几个女人,低声苦笑:

“我说哥哥,别作践我了……”

钱老二冷冷的目光扫着他,也不答话,任凭他自说自话。

说着说着,徐丰觉着有些说不下去了,干笑几声,摸了摸自个儿鼻子。

“得,得,算你狠。”

双手环胸,钱老二淡淡道:“疯子,你丫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样算什么?稀罕她还能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她就回来了,她就瞧得上你了?”

“我……”徐丰的脸色顿时更阴了。

钱老二挑了挑眉,换了其他人,他还真不爱管这闲事儿,可谁让徐疯子是他哥们儿,打小儿的哥们儿。

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

“瞧你那怂样儿,别说是颜色,就老子都瞧不上你。爷们儿不是这么干的,稀罕她想办法弄到手不就结了?犯得着他妈的在这装大情圣?”

躺倒在沙发上,徐丰捂着脸:“她不要我,我有什么办法,哥哥,你是不了解她,她的性格跟二嫂可不同,死脑筋,说什么都没用。”

点了点头,对于他这话儿,钱老二还是表示认同的。他妞儿虽说轴性,但到底讲道理,他有一整套办法治得她服服贴贴的。可颜色那女人,真就是个刺头儿,没事儿都尽能整事儿的。

想想还是他妞儿合心意啊,他越发觉得自己有眼光了,颜色这女人,压根儿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变异生物,要是他妞儿也变成她这样儿,至少得让他少活十年。

就这女人,可偏偏疯子稀罕得跟什么似的。整天为了她要死要活,看着真他妈膈应。

说实话,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徐疯子,怎么就栽到了一个母夜叉的手里。

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总之,这两个疯子凑在一堆儿,就整一笔的糊涂账,剪不断理还乱。

气氛僵持了下来。

微微皱眉,白慕年使着眼神儿就让刚进来那两个妹子退了出去,可跟着徐丰子来的女人不是帝宫的,还纹丝不动地杵那儿。

置若罔闻。

那女人挺懂行的,听到他们说的话也不当回事儿,仍旧笑得风情万种地挽着徐疯子,将柔得像团棉花似的身子往他怀里凑。

见这情形,钱老二似笑非笑地冲那妹子说:

“妹妹,能不能麻烦你回避回避?咱哥几个有些话不方便外人听。”

瞧着帅哥的笑脸,那妹子脸上瞬间炸开了一个堪比阳光的灿烂笑容来,点了点头就娇羞地说:

“你们请便,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还对着钱老二挤了挤眼睛,妩媚抿唇。

微微一愣,钱老二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也挺奇怪自个儿的,现在这段位是越混越高级了,对所有的美女一概免疫,如果不是对他妞儿那性趣反应太过强烈,他真的怀疑自己生理出毛病了。

素啊。

分开这么一会,他突然觉得有些想得慌,想他妞儿,想他娃了。

轻咳了两声,回过神来,还是先解决疯子的事要紧。

“疯子,哥哥刚才的话有点儿重,但是你真得想明白了,你要乐意花天酒地的过日子,哥们儿也拦不住,年子这儿四季开放,完全可以由着你奔放,可是,你搂着这些女人,心里真的舒坦么?踏实么?”

徐丰低眉敛目,说不上话,拿着酒瓶又要往杯里斟。

看着他恍惚的表情,白慕年伸手一拦,不动声色地抽出他手上的酒瓶,正气道:“差不多得了,酒贵。”

年子,很腹黑。

哭丧着脸,徐丰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窝有些发热。

可是他愿意这样么?

想到那女人绝情的话,心里怎么都过不去那坎,一直以来,他爱得多么卑微啊,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端水洗脚,做饭讨好,她不喜欢做家务,他啥事儿都包揽完,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可这些偏偏都入不了她的眼,她还是说走就走,回来也没声儿招呼,跟她打电话,比仇人还不如。

瞧瞧自个儿,多没出息啊,这么些年,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都想不明白。

于是,他想试着过回以前的日子,拼命地找女人,可是无论什么样儿的女人,他都瞧不清脸,记不住名儿,脸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苦笑。

正在这时,有一个穿着上等宫装的女侍进了包厢,轻轻巧巧地走到白慕年边儿上,严肃地说。

“白总,和徐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跟人打起来了!”

皱了皱眉头,白慕年偏过头去看徐丰,眼神里的意思是让他瞧着办。

靠!

咒骂了一声,徐丰这会儿哪有心情理会她啊,随意的挥了挥手,道:“让她打吧,关我屁事。”

有些别扭的笑了笑,女侍继续镇定的说:

“可是,和她打架的那位,是徐少以前的女朋友,颜小姐。”

这女侍是专管帝宫九层的领班,对这几位爷的生活习性都能了如指掌,何况是对徐少特别宠爱的女人?徐少每次带着那颜小姐,就完全没脾气,说话都低声下气的,她又怎么会瞧不明白?

听了她的话,徐丰立马傻眼了。

他媳妇儿,颜颜?

刹那之间,徐丰那心尖尖都在不停地颤动。

几乎就那么一瞬间,人‘唰’的一下,就不见了。唬得钱老二和白慕年一愣一愣的,相视一笑,心里腹诽着,这哥们儿要是去参加奥运会,估摸能拿块儿田径金牌,为国争光吧?

……二爷分割线……

洗手间门口。

两个女人正争执不休,谁都不肯让步。

说白了,多大点事儿啊?简洁版故事就是:大家碰巧了,有缘份一起尿尿,更缘份的是又一起出洗手间的门儿,错车的时候发生了擦刮事件,颜色包包上的拉环儿好死不死的就勾到了人家美女的手链。

咔嚓。

手链就这么断了,掉地下了……

这还得了?那妹子立即不依不饶起来,这手链儿是徐少刚刚给买的,好几万块钱,能这么便宜颜色么?

于是,就拼了命地叫唤起来,非得让颜色赔钱不可。

听她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喝了几杯酒的颜色烦躁得要命,蹭地火儿就起来了,正如钱老二所说,她原本就是个刺头儿,更何况是喝了酒之后?要让她赔钱?这种机率比公鸡下蛋高不了多少。

要闹,姐陪你。

要吵,姐乐意。

要打?

那好,见那女人的白嫩嫩的小手伸过来要抓她衣服,颜色心里不爽之极,先发制人闪身脱离,然后麻利儿地抬起右脚直接就踹在那妹子的小腿上。

嘴里也没忘了骂骂咧咧:

“狗日的,想欺负老娘是吧,啥破链子?拿去接好不就完了,让老娘赔你,赔你个大头鬼,赔你几脚得了……”

不得不说,女人发起狠来也是不得了。被人踢了,那小妹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二话不说就和她扭打到了一块儿。

“今儿非得赔不可,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你知道值多少钱么?傻x”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手脚并用的就干起仗来,俩都喝了点酒,理智哪里比得了平常清醒之时?

说实在话,颜色属实喝多了,要不然怎么着也会先给人道歉,再说赔不赔的问题,而不是直接选择武力解决。

女人打架真是没什么可描述的。

抓,扯,挠,外加嘴里骂咧。

“赔给我,贱人,你必须赔。”

“老娘赔你上西天取经,赔你上南天门看天兵。”

“呜,说什么也得赔。”

“脑袋装豆腐渣了你,小妹子,地球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还是快点儿滚回火星去吧,秀逗的傻x。”

好吧,颜色觉得吵架打架真的很爽。

因为她心情太不爽了,太需要发泄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极品可以陪自个儿练练拳脚,斗斗嘴,多舒坦啊。

这时候的她才管不着那么多,不要脸,偏就不要脸,卑鄙无耻下流,偏偏就要如此,谁他妈管得着。只要能让她不用去想那个脚踩两只船的王八蛋,什么都好。

一边打,脑子里一边吼。

忘记徐丰,忘记徐丰。忘掉想他的习惯,习惯太可怕了,习惯了他伺候自个儿,习惯了他小狗似的讨欢,习惯了吃他做的饭,习惯了他媳妇儿媳妇儿的腻歪,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

最终,那妹子扛不住她不要命的攻击了,开始讨饶:

“呜呜~好了,好了,我不要你赔了,放了我……”

鸣金收兵。

颜色气喘不匀地叉着腰,斜睨着她上下打量,小妹子长的倒是挺漂亮,就是太他妈没劲儿了,这么几下就蔫了。

挑了挑眉,她得瑟不已:“跟老娘斗,小妞儿你差远了。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就你现在这可怜劲儿,我觉着你不如去你男人跟前再撒一娇,啥手链没有?别说手链,戒指,项链说不定都齐了,你稳赚不赔,还得回过头来感谢姐姐的大恩大德。”

“呜呜……”

女人抹着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瞧见了远远奔过来的徐丰,这下更是哭得花容失色,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娇嗲地嘤嘤直哭。

“徐少,你总算来了,这个女人她欺负我,你得替我做主啊……”

徐丰嘴角抽了抽,替她做主,谁来替自个儿做主?别说欺负她,这女人连自己都敢欺负。

瞧到眼前的男人,颜色刚才的得瑟全没了,笑容纠结成了一团,那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冷笑着环住自己的胳膊。

丢人丢份儿,不能丢了气势。

“哟,这不是徐少么,原本,你就是她的男人啊?”

徐丰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颜色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秒,压根儿瞧不见披头散发抱着自己的女人,甚至连推开她都忘了,声音低沉而沙哑。

“媳妇儿……”

“滚!恶心。种猪。”

见他俩抱成一团,颜色气儿就不顺,这样的男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唤自己,凭什么还敢叫出媳妇儿三个字?他娘的一个小时前还装情种跟自己打电话左哄右哄,不过撒泡尿的工夫就在这里搂着小妹子风流快活。

男人信得过,母猪能上树。

“颜颜,你听我说……”徐丰急了,赶紧推开那小妹子。

“人渣!我说你个大头鬼。”

气急败坏的低咒了一句,颜色侧开身就要离开,却被徐丰一把拽住胳膊,凄声道:“媳妇儿,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他也觉得自己没用,见到她什么脾气都没了。也许钱老二说得对,他就怂,不是个爷们儿,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就这么怂蛋,就这么傻,就这么没骨气,什么尊严通通见了鬼。

她强势,他愿意让着她。

她不服软,那他就下软。

“丢手,听到没有?”瞧着在边儿哭哭啼啼的小妹子,颜色就忍不住炸毛,这贱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媳妇儿,我错了……”

“滚开!”

……

施霖盛过来的时候,刚好就瞧到这一幕。

他在包厢里左等右等不见颜色过来,怕她喝多了醉倒就过来看看,路上遇到女侍一问,才知道发生这事儿,赶紧的跟了过来,哪知道竟是这番情形。

只一眼,他便明白了。

嘴角噙笑地走了过来,他自来熟的环着颜色的肩膀,小声安慰了两句,然后麻利儿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儿来,递给那个哭过不停的小妹子。

“小姐,拿着这个打上面电话,你要怎么赔都成。”

说完,低下头,柔声对颜色说:“咱们走吧。”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颜色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她实在不想再和徐丰纠缠下去了,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跟着施霖盛往通道走。

“站住!”

大吼一声,徐丰咬着牙,气得身体都有些发颤,目光迅速结冰,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这么恨过:

“颜颜,他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是不是?”

回瞪着他,颜色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这哪跟哪儿?恶人先告状。

是谁结了婚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事到如今散了也就散了,她也不怪他了,可他还敢来倒过来指责她。

没天理了!

柳眉倒竖,她大声斥责道:“徐丰,你还要不要脸了?瞧瞧你边儿上吧,梨花带雨的妹子还等着你安慰呢,至于我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转身。

“不准走!”徐丰怒到极致,脑子完全浆糊了。

那种嫉妒心驱使下的滔天火焰,几乎焚烧了他全部的神智,他的媳妇儿竟然找了其他的男人,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儿?只见他三两步冲了过去就拽住颜色的手腕。

“颜颜,跟我回家,我不准你跟他走。”

直直地盯了他半晌,颜色突然笑了,然后扬起手,一巴掌挥到他脸上:“你不准?去你妈的不准。”

眼眶一热,徐丰捏住她的手腕,咬得牙齿咯咯直响,没有松手,也没有还手,只是死死地瞪着她。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熟悉的呼吸声。

想到无数个亲吻缠绵的夜晚,想到无法个相拥醒来的清晨,徐丰恨极了她的狠心,可是,即便如此,他知道,他还是撂不开手。

两个僵持着,谁也没有言语。

皱了皱眉,施霖盛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伸出手搭在徐丰的手背上:

“这位先生,麻烦你松手。”

望了望天,颜色无奈地回了神儿,既然回头无路,不如干脆走远,勉强挤出一个甜得腻死人的微笑,她凑近施霖盛的耳边,娇笑:

“他就是个疯子,咱俩不用理会……”

哪知道话刚出口,突然整个人就被徐丰大力扯了过去,拽到他怀里,还没等她弄明白,就看到眼前的男人突然化身奥特曼,一拳砸向施霖盛的脸颊。

一拳再一拳。

徐丰这人性子软,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发作,还是个男人么?

这拳头,要多狠有多狠,步兵也是兵,他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那脸色狰狞得完全不似平常。

揍人完毕,他一把将颜色扛了起来,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正抹着唇角血丝的施霖盛。

“小子,记好了,这是我徐疯子的女人,还敢打她主意,老子不要命也要弄死你,在这j市打听打听,徐参谋长的儿子是不是怂包蛋。”

攥紧拳头,徐丰撂下这狠话,像扛着沙袋似的扛着颜色就出了帝宫,哪里还有半点儿温情,只留下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人。

事实证明,再温柔的男人发起狠来,都是禽兽,徐丰压根儿就不管颜色拼了命的挣扎,气得咬牙切齿,彻底黑了脸。

“颜色,这都是你自找的。”

“徐丰,放开老娘,你要干什么?”

冷哼一声,徐丰阴沉着脸,一把将她甩在车座上。

“你懂的!”

……

------题外话------

亲爱的妞儿们,这章写徐颜稍多一点,但是为了交待一些必要的事情……不喜欢看的,不好意思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0章 爱,是做出来的—— 钱老二在帝宫对徐丰进行感情教化的时候,元素在病房里辗转反侧怎么都不得劲儿,过了会儿,就觉得自己饿了。

这种饥饿感特奇怪。

它并不等同于肚子饿需要食物一般的感觉,而是打心眼儿觉得空虚,反映到神经末梢,很清晰的就显现出两个字——寂寞。

不禁有些好笑,难道自己片时片刻都离不开他了么?这才多久,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恰好这时,钱傲也在想她。

为了填饱寂寞和空虚,所以她打算先填饱肚子,叫了兰嫂进来,好在一切都是现成的,钱傲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想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都是现成的。

因为他说,坐月子的女人饿不得,饿了得落下一身的毛病。她并不知道钱傲一个大男人,打哪知道这么多女人家的道理的。

但,心很暖。

喝了一碗番茄排骨汤,就开始和兰嫂聊了起来,聊起鎏年村,聊起地震,兰嫂就开始抹眼泪儿,元素便有些后悔了,暗女人生了孩子是不是都特别的唠叨,整天坐井观天,便只会家长里短了。

安慰兰嫂,自然是借用了二爷的话,以后会有一个更加漂亮的鎏年村,眼看兰嫂破涕为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多一会儿,沈佩思例行的来看孩子了,意外的是朱彦也来了,小贝儿还在保温箱,小宝儿到是长得挺壮实了,正吮着手指睡大觉。

今儿的沈佩思,对她态度不错,朱彦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药,面儿看着也挺客气的。

于是,不自在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因为她心里明白,她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生疏感,对她并不比陌生人强多少。在她们眼底里,她唯一的贡献,便是替钱家生了俩孩子。

所以,沈佩思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你辛苦了。

这话太可笑了,不是吗?

她生自己的孩子,他们说什么辛苦了?

沈佩思和朱彦正瞧着小宝儿唠着嗑,打趣着这孩子将来肯定出息云云的时候,病房的门儿就打开了,随着一阵凉风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陶子君。

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瞧着她,元素愣了。

看到妈妈单薄的身子越发憔悴了,她下意识地眼眶泛酸,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撩了撩长长的发,她掩饰着心里的酸楚,笑道。

“妈!你咋来了?”

陶子君进了屋摘下围着脑门儿的围巾,随意拍了拍放在置衣架上,眼神儿没瞧在旁边冷着脸的朱彦,只是冲沈佩思点了点头。

“我闺女生孩子,我当然得来。”

好像那dna的事儿不曾发生一般,陶子君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看上去她俩仍是最亲密的母女关系。

她的笑容好温柔,让元素感受到彼此贴着心的暖意。

朱彦勾起唇冷笑。

沈佩思淡淡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客气周到的问好。

但是,元素明明看到她挺直的脊背里透着的不屑,还有那笔挺的姿态是多么的高傲。

女人间最高端的对决,本就不是明刀明枪,而是勾心斗角。

低垂着眼睑,陶子君似乎并不在意钱家人的态度,而是直接坐在元素的病床边儿上,握住了她的手,细细的询问着近况,以及产后有没有不适之类。

所谓母亲,关心的永远先是身体,才是其它。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元素很是愉悦,和陶子君说了很多很多话,这些话好像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妈,我现在也做妈妈了,才知道您当初养育我是多么的不容易,妈。”

陶子君淡笑:“是啊,你才知道啊,你生出来的时候,就和小宝这么大一点,长了二三岁的时候,可皮了,拿着笔就往墙上鬼画符,没事就爬到沙发上再跳到地面,摔痛了就哇哇的大哭……”

说着说着,陶子君轻咳了几声,然后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见到她这样儿,元素有些难过,她知道,妈妈是想她亲生的那个闺女了吧?可是她哪里去了呢?而自己……又是打哪来的?

不过这些她都没问,反握住母亲的手就笑着:“妈,我小时候长得特别傻吗,我记得领居家的梅子姐,经常叫我小傻子。我喜欢和她们玩,可她们嫌我小,天然呆,玩捉迷藏的时候,常常让我一个人傻傻地躲到中午,然后她们全都回家去吃饭。”

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陶子君看着她笑出来的俩个小酒窝,“素,好好养着,孩子是女人一辈子的财富,有了孩子的女人,人生才会圆满。”

温顺地笑了笑,元素点头称好。

听着她俩叙着母女情,沈佩思和朱彦便有些不对味儿了,尤其是朱彦,对着陶子君,想让她不尖酸不刻薄都难。

“哟,别尽顾着说话,我说啊,你来看外孙,就没备个见面礼什么的?空着手就来了?按理说你闺女找了咱们家老二,你现在也不缺钱了吧?”

说完,她神色鄙夷地盯着陶子君,那眼神儿像看杀父仇人似的。

仅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陶子君便笑了,“钱太太说得对,对这闺女我还真是操心得太少了,亏得钱家太太照顾,我闺女才能有这福份生下孩子。”

“呵,素妈可真会说话,讨好人的工夫真是一流啊。”冷嗤一声,朱彦拂了拂袖口,高傲的样子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视蝼蚁一般。

这话让一旁的沈佩思皱了皱眉,但始终未置可否,只管瞧着她大孙子,没有理会朱彦的贬损,实际上,在她心里也很难于这些低层的寒酸女人搭得上边儿的。

之所以她不会说这种话,不过是碍于礼仪,还有,她没有朱彦的肤浅,也没有朱彦的仇恨。

她是无所谓,可元素能无所谓么?

显然不能。

她心里直冲火儿,可碍于这场面,也不好深说什么,只是用利刃般恶毒的眼神儿狠狠瞪了朱彦一眼,然后,笑着对她妈说:

“妈,你瞧瞧小宝儿去,他可乖了。”

点着头笑了笑,陶子君走近了小床,将熟睡的小宝儿抱了起来,瞧着他那讨人稀罕的样子,喜欢得不行,眉目间的阴霾瞬时就散了开去。

“诺,瞧瞧我这小外孙,长得多精神啊,这眉毛,这鼻子,像他爸,素,宝儿这嘴巴,像你。”

瞧了一阵儿,她忽地从身上的棉衣兜里掏出两根儿系着红绳的玉质小木鱼项圈来,随即将其中一根轻轻系在小宝儿的脖子上。 [

“小乖乖,平平安安,快快长大……”

戴好之后,又将另一根儿递给元素:“诺,这个给我外孙女儿的,你先收着。”

愣了愣神,元素笑问,“妈,你破费了……”

陶子君摆了摆手,将小宝儿放到小床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素啊,妈也没什么可送的,这俩小木鱼不值什么钱,是你洛叔和我去法音寺找禅师开过光的,纳福避邪,能保证我外孙和外孙女儿福寿绵延,长命百岁,无灾无难!”

多吉祥的话儿啊!

吸了吸鼻子,元素感激死了,言语切切:“妈,我替他俩谢谢你,谢谢外婆对他俩的好!”

“自家人,说得这么客气干嘛……”

不等她把话说完,早就气儿不顺的朱彦就接了口:“啥自家人了?攀亲带故也不嫌害躁啊,这是你亲闺女么,是你亲外孙么?钱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不要指着个踏板儿就往上跳……”

元素不是陶子君的亲闺女,这事儿对朱彦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愉悦,姓陶的,你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原本还以为你靠着这闺女能图个晚年富贵,可一夕之变,自个儿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哪去了。

哈哈,让她怎能不乐?

闻听此言,陶子君身子一僵,微微张了张嘴,随即抿紧了唇,没有反驳。她心里想的是,元素怎么着也是钱家人了,为了她就忍一忍吧,免得到时候让女儿不好做人。

于是,满脸堆着笑说,“是啊,钱家高门大户的,是咱家素高攀了……”

“妈!”

元素怒了,喊了一声妈,气得咬着牙齿地瞪着朱彦。

刚才还忌讳着沈女士,给她三分薄面,可这种人偏就是得寸进尺欺负人惯了的,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病猫呢?

铁青着脸,她冷冷地扫着朱彦:“这位女士,麻烦你对我妈说话客气点儿,她来看女儿看外孙天经地义,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凭什么在这儿?我认识你么?我用得着你来看我的儿子么?”

面色一变,朱彦似乎没料到元素会在沈佩思面前对自个儿冷嘲热讽,瞬间就怔了神儿。

不过几秒,她马上又加满了血,恢复了战斗力。

“真不简单了呢?生了个儿子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是吧?这不还没过门儿呢,还真把自己当钱家二少奶奶了?别不知羞了,明不正言不顺的替人生孩子,还敢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都替你寒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贱货生贱种!”

原本朱彦也不是这样没教养的女人,可每每碰到陶子君的事儿,她就会丧失理智,思想严重扭曲,口不择言,甚至也没顾及到沈女士在场说这些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只顾着一股脑儿的发泄自己憋出了一辈子的痛苦。

陶子君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段往事,对她来说太过痛苦。

可她不明白的是,即便时光的倒流,又能改变什么呢?对她来说还不是一场灰白的独角戏。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真是一差都不假。

元素算是看明白这点儿了,不由得直冷笑:

“姓猪的,我看你的脑子不比猪好使多少,你骂我儿子是贱种,不等于骂钱傲么,不等于骂钱家人,骂你自己么?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今儿我还就告诉你了,欺负我可以,欺负我妈,就不成。要怎么着冲着我来,别找我妈的晦气。”

“素,别和这种人说了。”陶子君脸色早就铁青成了一片,拉住元素的手阻止她,妯娌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她闺女年纪又小,惹急了以后吃亏的还是她啊。

但元素今天着实被惹急了,菩萨都有火儿,何况她还不是菩萨。

外加上dna鉴定的事儿,她早就恨上朱彦了,此刻更是火山爆发似的炸了毛,压根儿不理会陶子君的暗示,非得和朱彦死磕到底不可。

“你以为你多高贵?高贵也没见你多长只眼睛?到是多长了一张臭嘴,到处生是非,你不就是嫉妒我妈么?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就凭你这表情,一瞧便知是失败者,只有在感情上输掉的人才会像你这般惺惺作态,以掩饰你内心的不甘,还是那句话,没有下贱的女人,只有想下贱都没有人要的女人。”

“贱女人,你,你……”

朱彦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完全想不到这丫头如此的牙尖嘴利,平日里见她总是一副温温弱弱,低眉顺目的样子,哪知道骂起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夹枪带棒的。

她急了眼,恼羞成怒了,站起身直接就冲到元素病床前,抬起手来就要出手打她,哪知道却被元素一把抓住手腕,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这巴掌,是替我妈教训你的,没素质的东西。”

也亏得元素这段时间锻炼身体,连带着在钱傲的指点下,身手还真是挺利索的,这反手耳光打得真真漂亮,震惊一室。

不仅仅是朱彦傻了,陶子君愣了,就连沈佩思都震惊了,完全想不到这丫头如此胆大,敢打大嫂。

刚才一直没阻止,沈女士原本也是想借朱彦的手给她一个下马威,生怕她今后持宠而娇,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有是非观念的,朱彦说话不中听在先,想动手在后,被打了耳光也是纠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所以,眼见形势不好收场,她赶紧厉声阻止:

“够了,他大嫂,这大过节的闹得鸡飞狗跳,成何体统!让人瞧见,还不知道怎么谣传我们钱家没有家规呢,没老没少,没上没下。”

被打了的朱彦,再被沈佩思这么一说,脸都气得涨成了猪肝色,觉得自己憋屈得慌。可元素却听得很清楚,沈女士这话可是一箭双雕啊,明的是骂朱彦,暗箭所指就是她元素没有规矩,不懂分寸。

遂掀起唇,冷笑。看来这以后的日子,便没有想象中那么顺畅啊。

未来的战争,很有可能从局部往纵深发展,导致全面开战。

可这轴性子冲上了头,她也不怕,梗着脖子对此毫不认输。

“尊重别人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陶子君的眼眶都红了,颤声道,“素,你好好养着啊,妈,妈先走了。”

“妈!”

叫住陶子君,元素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容来,粉红粉红的,“我还想和你呆一会儿,你是我亲妈,怎么算走的也不该是你……”

朱彦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眸光里露出一抹狠戾来。

轻轻叹了叹,还是沈女士高明,摸了摸小床上熟睡的小宝儿,淡淡说道:“他大嫂,咱们走吧,让她们母女俩好好聊聊,不过……”

历来讲究语言艺术的她,停顿几秒,接着说:“不过小孩子皮肤娇嫩,这种看上去就是劣质材料制成的玩意儿,最好还是别戴吧。”

一句话,就将人的反驳堵死,明着是对孩子好,却把元素噎住了。

可也不是辩不过她,属实因为她是钱傲的妈,不能像骂朱彦那么去骂。

所以,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尤其对着朱彦得意的眼神儿,她苦逼得想杀人。

这女人,什么玩意儿?

气得手指颤动着,差一点就情绪失控,素妞儿曾经有过抑郁症,所以对于太强大的逆气流打击,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坐回到床边儿,陶子君的眼神有些空洞看望着元素,这个突然变成了没有血缘的女儿。

老实说,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挺大的,试想想,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谁能受得了?何况,还长得跟自己那么的像,如果不是她亲自陪着沈女士作的dna鉴定,打死都不能相信的。

看到女儿委屈了,她心里怦怦直跳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摇着头叹息:“素啊,你吃苦了,以后在他家里,你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钱傲也会护着我的。”

“他能24小时护着你么?何况,那都是他的家人,该多为难?再者说了,他要真心护着你,还能到现在孩子都出生了,连个正二八经的名份都不给你么?素,你真得想清楚了,我不是说他的坏话,而是自古权贵之家的男人最是无情……”

摆了摆手,元素阻止了她妈继续往下说,抚了把脸,笑着解释:

“不是他不给我名份,这事儿是我同意的,当初我俩和他妈约定了一年之限作为爱情考验,钱傲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而我相信我俩的感情,更是不能在他妈面前食言。”

“一年之限?”陶子君压低了嗓音,不解地问。

“嗯。”

元素点了点头,将当初在似锦园里和沈佩思的约定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讲给了陶子君听。

听完,陶子君面上有了缓和,但终究还是不放心:“你这赌约大了,输了就是一辈子,闺女,你也真敢。”

不想让妈妈担心,元素嘻嘻笑着糊稀泥。

“我信他,也信我自己。”

陶子君不由得轻笑出声,“你啊……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可不是太监啊,妈……”揶揄了两句,元素突然盯着她妈越发憔悴的脸,认真地问:“妈,你跟那姓猪的,到底有什么过节?她那么嫉恨你……”

神情古怪地笑了笑,陶子君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它:“管好你自个儿吧,妈老了,也没工夫照顾你,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

元素总觉得妈妈的过去不单纯。

可这二十多年不止一次的追问无果,让她没有信心再问了。

话题到此打住,互相寒暄着彼此的日常生活,听妈妈说洛叔叔的店面扩张了,把隔壁的两间铺面一起盘了下来,早餐生活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她妈没事儿也去店里帮忙,下午就和左邻右舍的打打麻将,生活也挺充实的。

不住点着头,她放心了不少。

可陶子君一直没有提元灵,元素也没有问,估摸着是这灵儿不听话,惹得妈妈不开心了,可不料她妈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吞吞吐吐地说:

“灵儿这孩子,我有大约半个月没见过她了,手机也不通,前几日我找到学校去,才知道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上学了,她那些玩得好的同学,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想,我想请你让钱傲帮忙找找,他办法多……”

说到最后,陶子君老脸有些涨红,她属来最讨厌权贵,可到最后又不得不借助权贵,想起来就觉得是自扇耳光。

但为了女儿,却不得不开这个口,底层的老百姓,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痛苦。

元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怔忡着。

这灵儿能去哪儿呢,会不会跟郝靖有关?

心里不安,但脸上却泛着微笑,安慰道:“放心吧,她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儿的,等钱傲回来,我让他帮忙找,准能找得到。”

对于这点儿,她完全有信心。

想她跑了几千里都被二爷给逮到,他要安心找灵儿,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陶子君轻轻叹气,“但愿吧!”

再替小宝儿掖好小被子,陶子君才苍白着脸离开了,看着母亲多添了白发的背影和有些虚浮的脚步,元素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竟然不是亲生的,可是人总得讲良心,她暗暗下定决定,以后得好好孝顺她妈。

看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小宝儿,然后自己也闭了上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她,真是有些困。

……我是万能分割线……

镜头转换——

再看此时此刻像只炸毛公鸡似的徐丰,将颜色甩在了车上,随即便落了锁,吓得颜色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徐丰,你丫究竟要干什么?你这是强抢民女,放古时候可是要杀头的!”

徐丰不答,脚踩油门儿,汽车迅速窜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让颜色忍不住头昏目眩,胃里翻滚,这家伙吃火药了。

丫的,她还没找他算帐呢,他到是作上了。

勉强坐起身来,颜色大吼大叫:“喂~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报警了哦!”

刚拐下一个弯道,徐丰瞅了她一眼,嘟嘟按了两声儿喇叭,红着眼睛说:

“成啊,报警吧,要不要我直接拉你去警局?”

恶狠狠地瞪他,颜色瞬间哑巴了。

行行行,算你是**,有种,就欺负姑奶奶穷苦人家的孩子吧。

不一会儿,汽车就开到了他俩同居的那个花园别墅,看到这熟悉的环境,颜色浑身长了刺儿一般的不得劲儿,但毕竟徐丰是个男人,任她十八般武艺用尽,最终还是没有逃离魔爪,被他直接扛在肩膀上就进了屋,上了楼,甩在了床上。

下一秒,这男人直接就压了上来。

“徐丰,你不要脸。”

颜色拼了命地捶他,打他,咬他,掐他,可别瞧这男人细皮嫩肉的,天生性别优势在那儿摆着,她竟丝毫奈何不了他。

“够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赶紧服软吧。

酒喝得不少,车上这么一簸箕,再被徐丰扛肩上这么一簸,胃里早就受不住了,话刚出口,直接就开始干呕起来……

心下一软,徐丰放开了她,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可她人还没站稳,直接趴到他身上,吐得他满身都是。

呕!

死拧着眉头,徐丰竟然不闪不避,只是揽着她,替她顺着后背,轻轻拍打着,由着她吐舒服了,才抱着去了浴室,将自个儿和她都脱干净了,慢慢替她清洗。

颜色吐得有气无力,见自己像一只剥了皮的青蛙一样躺在浴缸里被这男人搓圆捏扁的洗澡,还替她漱口,心里很烦,可是手指头都不爱动弹了,压根儿没劲儿了。

“徐丰,你有完没完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掰了就掰了,你又有新欢,还有旧爱的,也不差我这一个,至于这么恨我么?”

见她打着酒嗝喃喃自语的样子,徐丰的怒气早就没了,那眼神越来越柔和,柔和得连他自己都恨上自己了。

犯贱啊!

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钱老二是对的。他自个儿就是个怂蛋,这辈子算是完了,乐意伺候人家,乐意由着人家骂,没脸没皮的讨人厌,可还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于是,也不说话,只是专注着手上的活计,心却死沉死沉的犯堵。

更何况,他俩好几个月没见着了,这么赤果果的坦诚相见,对于男人来说,还真是个要命的差事。

因此,从身到心都难受得纠了起来。

抬头望天,歪头斜脑,颜色苍白着脸要死不活的瞅他,酒精这玩意儿,还真是害人不浅啦,连反抗的能力都下降了不少。

心里苦逼了,她人也就软弱了下来。

“徐丰,饶了我吧……多大点事儿啊!”

瞧见她这样,徐丰哪里还有脾气啊,心抽得死疼,替她洗干净身子,还漱了口,才再三两下冲好自己,找了条浴巾替她擦干净,用大毛巾裹了抱住就往卧室里去。

这大冷天的,他没顾着自己,却不能让她冻着。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谁爱得多一点,谁就得吃亏一点,这句话真实诚,完全符合科学发展观。

将她放到床上裹上被子,找来电吹风把头发给她吹干爽,这些活儿徐少干得轻车熟路,却让颜色心里直敲鼓。

丫的,这男人刚才脾气哪去了?

都说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才凶悍,这洗得白白的,接下来指定是想把自个儿吃掉啊……

那么,是让他吃?还是让他吃?还是让他吃啊?

这问题,真难选择。

好吧,其实她也有点想被他吃了。

不过不好意思承认罢了,这都好几个月了,女人也是有需求的,被这男人哄惯了,再回到熟悉的轨道上,要说心不痒痒都奇怪。

正思忖间,不料男人突然低头,轻飘飘的一个吻就落在她的唇角上,然后他的脸就贴上了她的脸,靠得紧紧的。

“媳妇儿,我好想你,咱别闹了,好不?”

帅哥头上滴着水,呼吸都在她的唇边扫来扫去,性感得直冒泡儿,颜色有些口干舌躁了,对这男人的身体没有免疫力的她,花痴病瞬间就复发了,其他的一切先浮云吧,把他吃掉再说。

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她也不答话,小手直接就往下面摸去。

然后吃吃一笑。

如同被人给握住了生命的命脉一般,徐丰心底的怨恨早就化成了一摊水,将壁灯调成她喜欢的颜色,眼神柔和的瞧着怀里的女人,眷恋地捧起她的脸摩挲着她的唇。

她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来,这个女人毕竟是属于他的,她的眼睛里也是有他的啊。

空气氤氲,带着急需宣泄的情爱和欲念。

彼此专注的对视,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到了九宵云外。

心里滚烫发热,情难自禁的男女还能干点啥事儿?嘴唇轻轻接壤,互相对彼此的领域进行了蚕食,吮添和慰藉。

被男人爱抚着,颜色心底特别舒坦,心早就飘了,这男人虽说有点种猪,可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在情事上,一贯对她都是特别照顾的,总是做足了前戏,让她先舒坦了,才缓解自己。

哪怕是这时候,两人正处于水火不容的境地——

嘴里美得直哼哼,颜色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唇,耳际传来男人越发粗重不匀的呼吸,她的理智也飞了,飞瓜了,找不到了……

“媳妇儿……”

“闭嘴,不许说话!”恶狠狠地吻他,颜色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以免想到他干得那些丑事儿。

“媳妇儿……你听我说……”

“说个屁啊,办事儿就办事儿,别叽歪。”

颜色也抬头望着他,还直接望着他的唇,舔了舔嘴角,忒具有欢爱精神。

心里一窒,徐丰被她噎得没脾气,呼吸都差点停了,当然,动作也停顿了。

颜色觉得自己的心脏没来由的一酸,烦了:“还做不做,你不做老娘自己来!”

抱着她的腰,徐丰苦笑:“做。”

“做就快点!”

“颜颜!”

徐丰锲而不舍。

咳,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境界,象他这样的的克制精神,已经到了最高段位,到了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非常的冷静,属实不容易。

见他没动静儿,颜色却不冷静了。

迷糊的望了他一眼,这时候全身都聚满了力量,索性挣脱了他的束缚反转身就将他扑倒,开口见山的问,“究竟要不要?”

“媳妇儿,先听我把话说完……”

“一个字,要还是不要?”

“要。”一个字,当然是要。

说完,他揽住她的腰身,再次反转过来扑倒了她,箍紧实了腰身,不让这酒鬼胡乱折腾,“媳妇儿,我来……”

“快。”颜色脑袋浆糊了,一江春水向东流,见他只说话不办事,急得再次挣扎起来。

徐丰愣了愣,苦笑着按女王的指示办,可临到门口又被她突然的呵止了。

“戴套。”

这一句,徐丰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了,

“颜颜,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提到孩子,颜色就笑了,笑得不可抑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声回荡在卧室里有些骇得慌。

“徐少爷,别给老娘提孩子,我没贱到那份上。你究竟干不干?不干赶紧的滚开点,我找其他人去……”

“你敢……”

她的话说得很认真,绝不是赌气的方式,更像是正式通告。

徐丰气得咬牙切齿,不顾她的挣扎了,捧着她的脸就狂吻啃噬着,眼眶里忽地就蓄了泪,有些咸咸的液体往下流。

“颜颜,颜颜……别这样……”

怔愣地看了他一眼,颜色心里一痛,但随即想想,立马抛开了那些傻念头,这臭男人最爱用苦肉计了,才不能上他的当。

“废什么话啊?徐疯子啊,你究竟行不行?是不是刚才在帝宫吃得太饱?现在没劲儿了?”

“颜颜,我爱你……”

爱?颜色恨得牙根痒痒:“徐丰,要做的话,姐姐陪你,反正闲着也无聊,其它的事儿,就别扯蛋了!”

他俯过头去就亲吻她的脸:“媳妇儿,你究竟怎么了?孩子没了,咱们再生,我错了,我道歉!你说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要的话你丫的就赶紧的,别再折腾了……”

“你!媳妇儿,我要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心……”

“报歉,身体就有,心,欠奉!”

望着她,徐丰的眼神里有着从未而过的落寞,“那心,哪去了?刚才那个男人身上?”

“白痴!你有病!我说你究竟要不要做……老娘都等不急了!”

听着他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儿,就不干实质的,颜色急得直骂咧。

“媳妇儿……我要你的心……”

这孩子真执拗,颜色忍着酸涩,任他搂着不动弹,有些别扭地龇着嘴:

“心,没了!”

“哪去了?”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丫的,真能装!

换平日里,她倒是蛮愿意配合他耍宝的,可这时候,她瞧了他眼,修地就怒了,一把抓扯过他的脖子,俯到他耳边轻笑:“在看到你和许亦馨的结婚证的时候,它就没了。”

“什么!?”

她话间刚落那一瞬,徐丰那脑袋象被巨性炸药给炸裂开了一样,“轰”一声嗡嗡直响!

人直接就愣住了,一头雾水弄不明白!

只见他大叫了一声,翻身坐了过来,顺势将她拉起来,对视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严肃地问。

“你说清楚!”

这一下,撞到了颜色的鼻子,她非常不爽地摸了摸,向他瞪眼道,“装个屁啊,说真的,我也不是特别的怪你,像你们这种公子哥儿,不就喜欢玩么,反正我也没吃亏,你人长得帅,活儿也不错,权当我不花钱玩鸭子了……”

不待她说完,徐丰胳膊肘儿一伸就钳住她的手臂:“闭嘴,我是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啥时候结婚了?”

歪着脑袋看他愤怒的眼神儿,挺干净清澈的,也没有游离不定,不像是说谎的症状,颜色有些吃不准了,在他脸颊上拍了拍。

“没结婚?结婚证哪来的?”

“混蛋,操他妈的……”

徐丰这回怒了,爆粗了,他这下总算是明白了这么久以来这小女人究竟纠结个什么劲儿了。原来她以为他结婚了?他要是结婚了怎么可能还巴巴的想着她?

许亦馨啊许亦馨,真是有你的!

可是这女人的智商是不是也太低了一点,他气得想撞墙:“颜颜,我知道你脑袋瓜儿不好使,可也不能蠢成这德性是不?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你才蠢!不是说的,是瞧见的,货成价实的结婚证,盖着婚姻登记处的大红章,还有你俩笑得直咧嘴的合影儿,盖着钢印儿呢,一看就不是a货,更不是高仿,你真以为我看不明白?”

目光一凝,徐丰也有些愣了。

他媳妇儿傻是傻了点儿,脑袋是一根筋,但绝不是满口白话的人,那指定就是真的,不过——

“不过就是两本结婚证,如果需要哪里搞不到?这社会权势大如天,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有没有和她去领过证呢?我说过的颜颜,我要么这辈子不结婚,我要是结婚新娘必定得是你啊!”

颜色瞧到他着急的样子,心里舒坦了,基本上已经相信了他的说辞,更何况色女现在花痴病重,春潮泛滥,这种情况下,原本就不太高的智商更低了,哪管三七二十一,直往他身上抓扯,表示抗议。

“好了好了,现在该办正事儿了!”

徐丰掰过她的脸来,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

“媳妇儿……”

轻唤了一声,又打住了。

颜色直想骂娘,这家伙的话怎么这么多啊,磨磨叽叽的,于是,她幽怨地恨声。

“猪啊,你还要怎的?……别磨蹭了!赶紧的!”

“我爱你……”他吟喃着,舌尖直往她嘴里钻,亲吻,拼命地亲吻,嘴里求着:“媳妇儿,不和我闹了,咱俩好好过,成不?”

体内火在蹿动,颜色哪听得见那么多啊,双手蜷缩在他的胸前,凑上去就堵住他的唇,彼此早就熟悉的身体,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颜色舒畅地吟哦了一声,化被动为主动,小野兽似的开始折腾起来——

“嗯……媳妇儿,原谅我!”徐丰舒展了眉头,这么轻喃着。

“闭嘴……”

她捂住他的嘴,坐在他身上不停地来回折腾着,怎么快乐怎么来,嘴里娇娇地呻吟着,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脑子里也没想明白,究竟要不要原谅他。

“嗯,颜颜,咱俩先谈谈!”

“谈个屁!先办事儿!……哦!”

“你答应我……”

“啊……白痴……啊,疯子,你丫疯了……”

在他的攻势下,颜色最终不得不承认自个儿是个女的,嘴里哼着徐丰喜欢听的咏叹调,夜色暧昧,情话呢喃。

徐丰其实最喜欢他媳妇儿这脑瓜子傻,就房事上也是如此,喜欢就要,舒服了就大声嚷嚷,怎么喜欢怎么说,不矫情不做作,不装腔作势,绝对配合得让他舒坦。

这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噗哧’声响。

低吟或粗喘,夹杂着一些能雄雄燃烧理智的狂语。

久违的缠绵,战火不断延续,带着烟花般绚烂的姿态,一次又一次,仿佛要将彼此深刻入生命,烙上印章。

开了一朵,又一朵,升腾着,飘浮在卧室里。

诡异的浪漫。

爱,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因为有爱,才有极致**的欲,能让人沉沦其间不能自拔。

激情过后,颜色沉沉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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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激动进行时 待醒来时……

已临近中午了。

鼻尖充斥着熟悉又好闻的饭菜香,于是乎,颜色的肚子很不合作的就‘咕咕’叫了俩声儿,吸了吸鼻子,她速度爬起身来,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向厨房。

哇!

真好闻!

厨房里,只见炉灶上的火苗呼呼窜着,男人精壮的腰间系着一块花布围裙在锅里翻炒着什么,动作干净利索,旁边的菜板儿上,还有洗净切好的菜。

鼻子一酸。

她绝不承认这是被感动的,而是,而是……

真难以启齿,疯子你丫的这动作太‘受’了!

想当初在兰桂坊瞧着他英雄救美的样子挺爷们儿,哪知道实际情况和她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以致于后来当她知道那次他不过是被钱老**得没法儿才冲过来的时,眼泪花花的啊!

这家伙胆怂,腻腻歪歪的,除了皮相好看,兜里有钱,对她还好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优点。

不过……这些就够了……

在他俩同居之时,打死她都不相信这种公子哥儿会煮饭做菜,当第一次见他下厨时惊悚得不行。

后来,她才在抽屉里发现几本菜谱,还有一本家庭主妇工作手册。

想到这儿,她脑袋又浆糊了。

听到厨房门口的动静,徐丰一怔,寻声望去,一眼就瞧见这女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小狗儿似的鼻子嗅来嗅去。

满头黑线。

“要进来就进来,你要不要整得这么矫情啊?”

“呵,呵,做饭呢啊?”

“嗯,不过没你吃的……”

他一句话,颜色好心情全没了,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可是脚却不听使唤,肚子更是不争气,咕咕直叫唤,垂涎三尺。

脚,又停住了。

默念着‘有志者不吃嗟来之食’……还是没法儿移动。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实诚,虽然人人都说,做人要有骨气,但是,骨骨气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于是,象征性地安慰了自己几秒,再花掉一分钟说服自己,她就妥协议了。

干笑了两声儿,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她以非常优美的动作不自在的掀起唇角笑了笑,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环住他的腰,借势往锅里瞧。

“啧啧,帅哥,你烧菜的姿势真是优雅。”太受了!

“想吃?”

“饭菜做出来,不都是给人吃的么?谁吃不是吃?”

“叫声好老公来听听,就赏你吃。”

“我呸,老娘本来就应该吃好不?你也不想想,我这舍身取义,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你白白折腾了一晚上,骨头架子都快散了,难道你不该犒劳我?”

翻着白眼打着哈哈,颜色两只眼睛直溜溜盯着锅里被翻炒得香味儿扑鼻的宫保鸡丁,哈喇子流了一地,馋得要命,嘴还特别臭。

“闪边儿去。”徐丰低低地吼了声,胳膊肘儿推了推她。

“嘿嘿,偏不。”

颜色被宫保鸡丁勾引得幻觉了,哪里肯走,抱紧了他,踮着脚就直往他耳朵边儿呵气儿。然后看他耳根子发红,特别好玩。

偏过脸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徐丰浅笑:“怕你被油溅着,不识好歹。”

没一会儿,他俩的午餐出锅了。

两荤两素一个紫菜蛋花汤,家常的菜,却做出了幸福的味道。

吃着饭菜,填饱了肚子,颜色打着嗝觉得还真是想念这日子了,这享受直逼女王的待遇啊,瞟了一眼儿对面很淡定优雅吃饭的男人,想着她这几个月的折腾,突然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傻啊?

这么好的男人,哪找去?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这么说,挑着眉头又开始审问了,昨晚上激情燃烧的时候也没真弄明白。 [

“徐丰。”

见她又皱眉头又吸鼻子的,徐丰错愕地眨眨眼睛,“媳妇儿,有何指示?”

颜色不理他小受般的贱相,继续问,“结婚证那事儿,真没?”

“真没。”

“帝宫里那个女人呢?睡没睡?”

“没。真没。”

“亲没亲?”

“……亲了,但我就碰了碰,舌头都没伸……”

“放屁!碰一下也不行。种猪,恶心你,讨厌,真想吐。”

一连几个贬义词,充分爆露了颜色内心的郁结心里,瞬间以超常力的发挥向徐丰攻击而去,直炸得他眼冒金花。

放下手里的碗,徐丰的脸也有些黑了,口气不善地反驳了一句:“这能一样么?你脑袋里都装了些啥玩意儿?豆腐脑儿还是豆渣?”

一拍桌子,颜色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直接怒气冲冲地吼:“不要侮辱老娘的智商。”

“如果你有智商的话,我不介意侮辱。”

颜色很抓狂,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没脑子,做事冲动,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实事,但谁愿意承认这种丢人的事儿?

赌气不理他?算了。

眼仁儿一翻,她捏着鼻子,对着满桌子的食物连续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嫌弃地看着那些菜,挥着手。

“别吃了,都污染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污染源啊?”徐丰咕哝着反问。

再看看她,再望望菜,顿感无语。

然后,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还半瘪的肚子,沉默了,神情极度不悦。

辛辛苦苦弄好了饭菜,还没吃饱呢,直接就被人宣布不能吃了,是个人都有火气了。

真生气了。

摸了摸算子,颜色也觉得自己过份了,悻悻地垂下脑袋,虽说这男人极少发脾气,可昨晚上的惨痛经历告诉她,真惹急了,那也不是好相互的。

轻了轻嗓子,她开始撒欢儿了,“这些菜都凉了,别吃了啊……我也是为了你好,是不?你都懂的。”

“嗯。”哪知道,徐丰不仅没有发作,而是还轻轻嗯了一声,叹着气问:“明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

徐疯子,你要不要这么好脾气?

点点头,又摇摇头,颜色蛮认真地坐了下来,直盯着他:“徐丰,别对我这么好了,咱俩之间,以后……压根儿就没有未来啊,指不定我哪天脑袋抽风又跑了,你想想自个儿不是亏大发了么?”

徐丰眉头一蹙:“媳妇儿,相信我,我早晚能让父母接受你的。”

说着,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去亲了她的嘴唇,“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颜色难得这么认真:

“你知道个屁哦?我感觉自己特像菜市上等待挑选的大白菜儿,被人挑肥捡瘦,末了还不要。”

将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徐丰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了,只能一句一句的道着歉,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太懦弱。

可他是徐家独子,家里人打小儿纵容着他,宠着他,如果真让他跟家里彻底闹崩,他还是做不到,那样太不孝了。

想想,他有些痛恨自己了。

“颜颜,对不起,但是……给我时间,好么?”

“好个屁。”勾着他的脖子,颜色使劲儿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在我没有找到新的目标之前,将就用着你,如果姐找到优质男,你千万别拦我道儿啊!”

这话说得——

身子瞬时一僵,徐丰扣紧她的下巴,就吻上了她的唇,那舌头直往口腔里搅和,力道大得惊人,绝对可以和吞噬相比较。

这哪里是接吻啊,分明就是吃人。

直到她翻着眼仁儿,差点就要双腿儿一蹬,气绝身亡了,他才放开了他,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怒斥了一句。

“真是个小畜生,没良心的。”

大口喘着气儿,颜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了:“老娘……老娘……差点被你亲死!我!我!x死你个王八蛋!”

看着怀中气得小脸儿通红,快要喘不过气的小女人,徐丰心软了,捞起她的下巴,又啄了又啄,微笑起来:

“颜颜,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

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就听到自个儿的电话响了。

赶紧从他怀里爬起来,抓过手机看了一眼儿号码就笑兮兮地接了起来。

“妈,你找我?”

那头一阵嘲杂声,然后——

只见她呼吸一窒,拿在手上的手机‘叭’地一声就掉地上了。

电话是她妈妈医院的同事,一个叫徐小靖的女医生打来的,就在十分钟之前,她妈妈突发心梗陷入昏厥,情况很危险……

妈妈?!

……万能分割线……

钱老二从帝宫回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元素的病房门虚弱着。

深吸了一口夹在手里的烟,然后摁灭在烟灰缸里,他才推开门儿走了进去。

瞥了一眼儿躺倒在床上的女人,长发低垂,手臂枕头,眼望天花板,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一看就是满怀心事的样子。

样子看上去极柔,犹如一缕柔得握不住的轻烟一般。

这女人!

柔里带刚,极致的妩媚,完全就是像他这种纯爷们的毒药。

不过几个小时不见,就这么看着她,他就有一种全身紧绷的感觉,口干舌燥的,就连心思都空落落的了,一颗心全系在她的身上。

清了清嗓子,他轻声呼唤:“妞儿,我回来了……”

可,女人压根儿没反应。

他大步一迈挪到她面前,她还是没反应。

他不悦地瞟了她一眼,又唤了几声儿,她的视线仍旧没有移动的迹象。

太无视他的存在了。

忧伤地看着她,钱老二手下没客气,直接就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

“妞儿,嘛呢?”

回过神来,元素讪讪地问:“回来了?”

明知故问,钱老二冷哼了一声,保持内心的激昂状态,爷的骨气你摸都摸不着,于是,转身就去小床上看小宝,不兴搭理她。

却听到身后女人幽幽地叹道:

“钱傲。”

心肝儿颤了,瞬间就完犊子了:“……恩?”

“生气了?”

“嗯。”轻轻转眸瞟了她一眼,二爷现在急需治愈。

妞儿,快来哄哄我吧,你男人生气了。

可是,元素只是微微愣神就没再吱声儿,她此刻心情抑郁难平,哪里还有治愈能力?

这下钱老二算是看出来这妞儿有问题了,没再斗气儿,走过去揽住她,对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就贴了上去,小声打趣:

“宝贝儿,这是咋了?吃错药了,还是产后忧郁症?”

索性软倒在他怀里取暖,元素小脸微微仰起,没打算隐晦:“你妈和你大嫂刚才来过。”

他妈到是天天来,没见怎么着啊?

至于,他大嫂,妈的……

目光中露出一抹难解的阴霾,钱老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地问:

“为难你了?”

“嗯。”元素嘟嘟嘴,环紧他的腰。

她也不是诚心告状,但是她并不愿意背地里当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而不让钱傲知道,那是圣母玛丽雅干的事儿,与她无关。

她和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得共享。

揽紧了男人的腰,元素贴在他怀里说着说着,就把他走后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交代了,顺便拜托他帮助找找灵儿。

对于她那个妹子,钱老二的反感是到了极点的,可是她开了口,他还是点了头。

“妞儿,你不要担心,她能有啥事儿,会没事儿的啊……还有,以后有气就撒,千万别憋着了,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被人欺负,有我在,没人敢欺了你,你放宽心好好养着身体。”

这是钱二爷的真心话,要问如今这世上,他最讨厌看到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谁欺负他媳妇儿和孩子,那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百倍。

元素半晌没吱气,忽地又坐起身来,抬起头问:“你去帝宫咋样儿了?徐疯子他没事儿吧?”

蹙了蹙眉头,这女人坐着月子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让钱老二很不爽。

摇了摇头,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摆着迷死人的微笑问:

“乖妞儿,你饿不饿?”

笑着摇了摇头,被二爷超级无敌的盅惑眼神儿一瞅,元素心底柔肠百转,瞬间就把自己的问题给忘了,双臂环住他的腰间,身体柔腻的蠕动:“我不饿,钱傲,你抱抱,抱抱我,你走了,我都想你了。”

呵!某人得逞的笑。

看着她这小女人的娇态,他笑得很是开怀,蹭了下她的脸颊,温热的唇就落在她的唇瓣,细细地摩挲了半天,一边浅吻,一边轻言,

“宝贝儿,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嗯。”

哇……

父母亲大人在一边儿亲亲我我,小宝儿不爽快了,撇着小嘴巴就哭,干嘛把小爷我凉在一边儿?我哭,我哭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忘了我。

挪了挪身子,元素赶紧推了推他,让他去瞧儿子:“看看,是不是尿了。”

没有犹豫,钱老二赶紧走过去,迅速打开小宝儿的襁褓,伸手一摸,干干爽爽的,那有一点儿尿意。

“靠,这小兔嵬子,专和老爹做对,老子和媳妇儿,你还看不过眼儿了?”

噗哧一乐,元素没好气儿地娇嗔:“没尿,那肯定就是饿了,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哭。”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小家伙儿。

钱老二将小宝儿掂了起来,抱到元素跟前喂奶,轻轻啜了两口,又放了开来,然后再吸吮得噗哧噗哧的,可带劲儿了,那小样儿拽得,好像故意稀罕他老爹似的。

这景象,勾死人了么!

二爷挠了挠头,简直要发狂,这小子不是明显勾引他爹么?

虎视眈眈地瞧了半天,正想着怎么趁其不备抢占粮食仓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说:“咱闺女不知道能出保温箱了没有?这都多少天了?”

“一会儿问问医生。”

听到闺女两个字,元素眼底涌现起无限温柔的情绪来,看着钱傲,看着怀里的儿子,傻呵呵的笑着。

老公,儿子,女儿……

快乐的一家。

睨了她一眼,钱老二定了定神,有些好笑地说:“捡到宝了?瞧你那傻劲儿。”

“高兴才笑么。”

厚实的大掌落下,顺着她的发丝,二爷的狼眼睛睁着某处,笑眯眯地说,“素,告诉你一个消息。”

元素疑惑地抬头:“什么?”

“仲尧要结婚了,婚宴就订在下月初,你高兴么?”

高兴么?

元素笑了笑,搂着儿子偎依着他,“高兴,我知道,你同我一样高兴。”

是啊,他俩都应该高兴。

仲尧能有自己的幸福,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能彻底放下心里的包袱和执念,不再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于他,于他,于她,都是好事儿。

但愿,一切都好吧。

……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元素是在病房渡过的。

到了正月的最后一天,小贝儿小朋友终于胜利完成了保温箱的历史任务,正式回归大自然放养,为此,钱老二差点儿买鞭炮庆祝。

这天晚上,是元素在妇幼院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她就得出院了,两个小宝贝又都搬到了病房里,两张小床排排放,瞧着一对儿心肝宝贝儿,他俩咧着嘴,开心得都快不行了。

这是小贝儿第一次正式和观众见面,她也很是兴奋,钱老二给她洗屁屁的时候,她还夸张地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打着水玩儿,小脑袋瓜软乎乎的,还得大人的手托着,可脑袋却东张西望的看着新环境,新奇不已,欢实得劲儿劲儿的,喔着粉嘟嘟的嘴,好像要和哥哥比拼谁比较可爱似的,努力地用小嘴发出声响来,以期得到父母的注意。

小小年龄,便会争宠。

这情形,瞧得屋子的人那叫一个好玩。

相比之下,小宝儿就安静了许多,没事儿就瞅瞅天花板儿,老是皱着小眉头,瞧见妹妹卯足了劲儿地折腾,也就歪过小脑袋过去瞅两眼,完全就是一个小腹黑。

“这孩子,真能折腾。”

终于把小贝儿收拾利索,钱老二才拍了拍女儿的小屁股,终于舒了一口气,上了床躺到在元素边儿上,正暗自庆幸终于可以抱着媳妇儿做美梦了。

哪知道,不到五分钟,小贝儿突然开始扁着嘴大哭起来,一张小脸儿哭得通红通红的。

无奈地抚额。

钱老二开了灯爬起来,娴熟地打开小贝儿的襁褓,打开纸尿裤,“靠,拉臭臭了。”

皱了皱眉,元素也跟着要爬起来:“钱傲,我来洗吧?”

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做这些事儿真是挺不容易的,这会儿育婴师和兰嫂被他们打发在外间睡着,她不想去叫别人。

“不用了,爷亲自上阵,小东西。”钱老二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

儿子给的是尿,女儿直接是粑粑……

含着小手的指头,小贝儿瞧着老爹铁青着的脸,咧了咧小嘴,止住了泪!

“我觉得的这女儿,比儿子更能折腾啊,这小模样儿,太像你了,连性子都像。”给女儿收拾着,钱老二实在想不明白这漂亮可爱的小女儿怎么会这么作人呢?再瞧瞧元素,似乎就明白了。

遗传啊!

“把她抱咱们床上来吧?”元素看着女儿明显比儿子小的身板儿弱不轻风的样子,有些心疼了。

“不行。”

对此,钱老二坚决反对,这还了得,要是习惯了,那以后他的性福生活还要不要过了?再次将小贝儿放进暖融融的被窝里,他肝儿颤地爬上了床,腻腻歪歪地说了一大堆话,大抵的意思就是媳妇儿的床只能由他一个人睡。

元素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真是越活越小。

两个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阵,慢慢地呼吸就平稳了,沉入梦乡,彼此的梦境,全是冒着心型泡泡的旖旎。

……

这些天,j市最轰动和最受老百姓关注的事儿,无非是市委书记钱士铭的公子大婚,这种婚宴大家心底里都明白,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婚宴而已,完全就是名流政客,商界精英汇集的一场豪门盛宴。

这种场合,最适合勾兑,干点儿与自己升迁或生意有关的勾当。

彼时,离这场盛大的婚宴不过三日,钱家上上下下全都忙得马不停蹄。

唯独三个人除外。

……

------题外话------

关于大结局~已经在进行中了,之前预计的是150章~估计也就在个范围内,写字这么久,不想让这文虎头蛇尾,想给故事一个完整……所以,大家别急,大结局很快就端上来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2章 一室春情,半池春潮。 唯独三个人除外。

钱傲忙是因为这段时间元素生孩子堆积了太多公司的日常事务,整天在医院里腻歪着媳妇儿孩子,如今回了家,新年也过去了,一切工作生活都得按常正常轨道来,对大侄子的婚礼自然就很难热衷。

而对于元素来说,更是帮不上什么忙,整个婚宴全由朱彦一手打理,她就算有心,也没法儿插手。更何况,有了小宝和小贝的折腾,她也着实挺忙,忙着照顾两个小宝贝,还要忙着应付精力旺盛的钱二爷时不时的骚扰。

他俩没法儿热心很正常。

可是,作为准新郎倌的钱仲尧比他俩还更不热情,除了整天黑着的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平日照常去部队,那样子看上去,压根儿就不像是要办喜事的人。

……

这日,雨雪初霁。

钱傲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送走了他之后,元素一如既往的开始千篇一律的主妇人生,为了儿女忙忙碌碌着,可是眼看临近中午,细一想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忙了些什么?

不由暗自哂笑,家庭主妇果然也是不好当的,好像干了不少事儿,其实啥事儿都看不到。

小宝儿和小贝儿的婴儿房就在他俩卧室的隔壁,看得出沈女士很下了一番工夫,装潢得相当漂亮环保,满满的全是婴儿气息,墙壁上贴着精致的宝宝画儿。

刚刚满月的小婴儿很嗜睡,不过睁眼玩了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元素在婴儿床边儿呆了一会儿,便回卧室等钱傲雷打不动的电话。

一念至此,心中微甜。

钱傲正常上班之后,每天上午10点25分,不管他有多忙,都会打电话给她唠一会嗑,殷勤备致的请安问候,顺便报备自己的行踪。

10点25分,喻意:要你爱我。

他没说,但她懂。

都说爱情这玩意儿,‘得不到’和‘失已去’才最珍贵,可他俩似乎并没有遵循这条定律,两人在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短了,整天腻乎也不嫌碜得慌,反而越发劲儿劲儿的。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眼看时间到了10点30分,等啊等啊,可是,熟悉的电话铃声便没有响起。

……

彼时,jk国际大厦。

钱傲一件件签署着桌面儿上的文件,董事长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儿触纸的沙沙声,严肃而庄重。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此时的他,优雅地勾起唇角,眉目微拧,身上仿似被踱上了一层光晕,很清澈又很深邃,沉淀如深潭的气质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地彰明较著。

而边儿上的王助理,老鼠见到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她太清楚了,**oss做事的时候,最讨厌谁打扰。

放下最后一份文件,他听着王助理汇报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然后不时抬起腕表瞧着时间,还有五分钟,他该给她妞儿打电话了。

最后,等她说完,便挥手打发她出去了,

拿过桌面上的烟盒儿,抽出一根烟,斜倚在老板椅上,打火,点燃,眯起黑眸深吸了一口,脑子里想着他妞儿拜托给他的事情。

寻找她的妹妹元灵。

接到他妞儿这个任务后,他第一时间就落实了这事儿,包括警方和地下黑道组织,甚至连贩卖人口的蛇头都查了,可偏偏他媳妇儿这妹子,仿佛一夕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学校是老早就没去了,再加上她自身人缘很差,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同学也不爱和她交往,所以谁都不清楚她究竟去了哪里,像她这种人,要不是她妈提起,估计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当然,他自个儿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这么和他妞儿说,这不是火上浇油么?眼看这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沓无音讯的,他都有种不知道怎么给他妞儿交待的感觉了。

妞儿会不会觉得,她男人没有用?找个人都找不到。

拍了拍脑袋,他懊丧不已。

可是直觉告诉他,在j市这么翻都找不出人来,这小妹子,指定是出事儿了,而且,很有可能和郝靖有关,虽说派去调查郝靖的人,并没有查到他有任何的问题……

思忖着,他再一次看腕表,离10点25分还差两分钟。

等下怎么说呢?妞儿……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诺大的办公室的空旷里显得有些突兀。

看了一眼号码,他没接,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遍遍拨了过来,他恼火地摁灭了手中的烟,不爽地接了起来……

听完,黑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冻人的寒光,腾起站起了身——

“我马上来。”

接完电话,再看时间……妈的,10点26分,6不是溜么?

不好,算了!

……

放下手机,元素微微有些失望,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极忙,要不然也不可能忘记这事儿的。

可是,她却焦躁了。

在屋内走来走去,习惯这东西真的很可怕,如果有一天某件事,没有按习惯进行,人便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元素亦是如此。

第一次看时间,第二次看时间,第三次看时间……拿起电话,她想给他打过去,又怕影响他工作,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她想他,但不能干涉他。

为了缓解这种特别急切的思念,她索性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好几个月都没有登录过的qq。

现代人的生活,聊天工具已经成了时代必不要少的东西,像她这种大几个月不上qq的人,绝对能算得上异类。

登录后,几秒缓冲过去,瞬间就有大量的信息就涌了进来,点开戏剧学院的同学qq群,里面全都是对程菲儿结婚的祝福以及羡慕嫉妒恨,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情图标夹着各种骚包字体的聊天记录铺天盖地地袭来……。

掀起唇角,元素微微一笑,继续查看下一个消息记录,闪动的小企鹅没有头像,还停留在原始的头像状态。

随意点开,身体瞬时一僵。

对话框是有无数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地跳跃出来,像是对她说的,更像是仲尧的自言自语。

“素素,我想你,无时无刻,日日夜夜。”

“你知道吗?我的心疼得就像没了知觉,素素,我的素素。”

“……”

“告诉我,你在哪里?手机为什么不开?”

“素素,你一定要等着我,呵呵,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你看不到,但是我仍然祈求上天,希望你没事儿,一定要等着我来救你,希望这一次,我能赶在他的前面。”

“……”

这些讯息都是地震之前发的,而之后就只有一条,是几天前的留言:

“这次我真的结婚了。你会祝福我,对吧?其实我也想祝福自己,可我做不到。素素,有时候我宁愿当初在军区大礼堂,从来没有见过你,从来没有爱上你,或许,这样的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痛苦的滋味,娶谁过一辈子都是过。

而现在,我更痛恨自己,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欺骗过你,能清清白白的站在你的面前,或许,这样的我还能有勇气去争去抢,可是,这些我都没有。素素,素素……”

眸光一黯。

她扣紧手里的鼠标,眼睛里瞬间涌上一种火辣辣的酸涩感,心里有些许的疼痛,仲尧,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对不起!

怔愣了数秒,她没有料到,他原本灰白的qq头像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消息便过来了:

“素素?是你吗?”

呃~忘了隐身了。

双目盯着屏幕,元素心里蕴着浓浓的自责和愧疚,踌躇片刻,敲下一个字:

“是。”

“素素,对不起。”

看到屏幕上几秒之后冒出的这三个字,元素心下一叹,仲尧还在为撞妈妈的事耿耿于怀吧?

可事到如今,对与错,还有什么可重要的呢?于是,回复——

“仲尧,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应该是我和钱傲,我们诚心期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同样祝福你和菲儿幸福,仲尧,怜取眼前人。”

不曾想,几秒钟后,他发过了一条莫名其妙地讯息:“呵,你不懂。”

“?”一个问号,带着她满满地疑惑。

半晌,那边儿只发来两个字:“没事。”

沉默地瞅着屏幕好一会儿,元素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她不想再继续追问了,追究就是在乎,而她不想给他这样的错觉。

“哦,那我下了,仲尧,好好经营你的婚姻,祝你幸福。”

“……谢谢。”

长吁了一口气,元素立马将qq隐了身,坐在椅子上思绪有些纠结,她觉得对不住仲尧,可感情的事儿,最容不得的就是拖泥带水。

要么干干脆脆,要么直来直去,绝对不能扭扭捏捏。也许现在看来对仲尧是挺狠心的,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基于两个人目前这种关系,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不狠心,如果不放下,如果不通过时间的磨砺,如何才能让彼此都正确对待这段过往呢?

即便不是朋友,不是亲戚,怎么也不能成为仇人。

知道他不开心,可是他结婚了,他就得对他和菲儿的婚姻负责。从出院回到钱宅后,她基本上都避着他,而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和她接触,平日里见着,两人眼神都很少交流。

可是,她没料到他会在她qq上留有那么多的讯息。

她承认,仲尧很好,对她也非常的好,只是……她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钱傲的男人,并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既然对不起,那就彻底一点吧。

压抑住心底的酸涩,她正准备下q,突然右下角的小喇叭开始闪动,点开一看,是有人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很特别:

“元素,给你一件你会感兴趣的东西。”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对方指名道姓的叫了她。

于是,她点击了确定,对方是一网名叫‘春日游’的人,qq资料显示是j市人,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瞧这网名儿,元素刹时之间便联想到了似锦园里那挠人的‘春、夏、秋、冬’四贴行楷字。

她看着这qq,没有主动说话,既然是人家找她,她不用着急。

不料,对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给她传过来一张照片。

接收,然后愣了——

方方正正的一张照片,女猪脚很明显是甄凡,而背对镜头的男人,她只瞧一眼就知道是她家二爷,从拍照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甄凡好像是靠在他怀里的,他身上穿的是今儿穿的那套西服,照片下面有拍摄日期,正是今日上午十一点。

这技术真好!拍得真够清晰的,将甄凡的笑容以及他们暧昧的姿态展现得非常的完美。

看到照片的那一秒,她的脑袋‘嗡’了一声就炸了,感觉那颗心,不听招呼地狂跳着,微微有些疼痛,很轻很轻的一下。

手放在键盘上,她十指触键如飞:“你是谁?啥意思?”

很显然,对方不准备给她任何回答,或者说对方想表达的东西已经在照片里不言而喻了,所以直接就下线了。

这,多么玄幻啦!

手撑着脑袋,她静默了好一会儿。

对于甄凡和钱傲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有疑惑,钱傲对甄凡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这点她明白,上次他那个家教的解释到是非常的合理。

但细细一想,想到甄凡抱着的那只狗,不对,是大象和那只长得差不多相同的狗,想到他建得古色古香的似锦园,想到长得古色古香的甄凡,她又有些不淡定了,觉得不是那么单纯的家教和学生的关系了。

怪不得今天钱傲没有给她打电话。

不对,不对,元素,你脑子乱了——

静心一想,她很清楚的知道,甄凡喜欢钱傲不假,但钱傲绝对是不喜欢她的。她家二爷对待感情很单纯,喜欢与不喜欢,完全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

经过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她和钱傲的感情已经不用再纠结了,同时,她也非常清楚,不管是感情还是婚姻,结婚证和孩子都不是拴牢彼此的必要工具,只有相知相守相信才是爱情世界里最牢固的纽带。

也只有这种纽带,才永远斩不断。

所以,她必须相信钱傲。

可,究竟是谁想要破坏他俩的关系呢,是甄凡自己,还是旁人?

想不明白,她索性不想。

无声无息地下掉qq,关上电脑,她心情淡定了很多,并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表现感到可耻以及深深的鄙视。

……

再去婴儿房‘视察’了一番回到卧室,不过几分钟,就有女佣上来叫她吃午餐了。

应了一声,她随后便打开房门,慢慢地沿着长长的楼道走了下去。

钱宅变化真大。

就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已经布置好的新房,再环顾四周,喜气冲天,果真有新婚的样子了。为了讨吉利,朱彦将整个宅子都重新装了一遍,墙壁新换了精致的水晶灯,新添了一些价值连城的书画真迹,各种名贵的盆景,将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大宅子装点得喜气洋洋,复古的庄重中带着骨子里的尊贵。

扬起唇角,她在心底里祝福着:仲尧,希望你幸福。

到了客厅,踩在新铺上的大红色名贵波斯地毯上,她有些恍惚的感觉,这整得,还真是奢侈啊!

客厅的沙发上,坐在满脸堆笑的朱彦和面色沉静的沈女士,两人手里拿着婚礼庆典的画册窃窃私语着,很明显,正在商量仲尧婚礼的事儿。

她们旁边不远的沙发上,坐着一脸不耐的仲尧。

如果没有刚才那些qq留言,元素其实已经能非常淡定的面对他了,可是这么一来,让她心里一阵发紧,很想装着若无其事,可眼神的游离还是出卖了她。

真想躲开这种尴尬得令人窒息的画面,可缘于与沈女士的一年之约,她必须在这里接受这样的桎梏,以期达到沈女士对他和钱傲爱情的考验。

信守承诺,是她和钱傲共同的优点。

查觉到她的窘态,钱仲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却没有挪开,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感。

他心酸,他后悔。

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气度超然的样子,看着她生完孩子还依旧保持着玲珑有致的样子,看着她更添了许多小女人妩媚的样子,他忍不住的嫉妒。

现在的她,真的不是当初那个清纯得能滴水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绽放得像极了一朵诱人的白玉兰。

悲哀的是,让她绽放的不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错过了她。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开始就不会给她任何逃离自己的机会,一开始就会斩断那些导致失去她的因素。

可如今,悔之晚矣!

耳朵里听着母亲嘴里说着他和程菲儿的婚礼,他只能暗自苦笑。

他的婚姻和婚礼,以前他无数次的设想过,很多很多的设想,可不管是哪一种设想,脑子里的女主角只有一个,都是素素,是他的素素,他清纯漂亮的小女友,将会成为他的爱人,他的妻子,成为他孩子妈妈的素素。

绝对不是,他的二婶。

这一刹那,他突然又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同程菲儿领那两本可笑的结婚证,为什么自己要放手对素素的爱?为了家族的联姻?为了让父母的满意?

或者,只是为了给面前的女人一个交待。

……

啊嚏!

j市医院楼下的某间中餐馆,程菲儿仿佛受到感应似的,莫名其妙地连续打了两个大喷嚏,惹得旁边的颜色直撇嘴咕哝:

“有人想你啊,小橙子,我来猜猜啊,你说会不会是你家钱仲尧?”

咳咳!

眼见程菲儿脸色瞬间就变了,徐丰轻咳了两声儿,赶紧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腿,真要命!谁都知道仲子喜欢的是他二嫂,他这媳妇儿的脑子里怎么就不长脑子呢?尽长豆腐脑儿。

呜呼哀哉!

“丫的,你踢我干嘛?”颜色瞪了他一眼,冲着他对中指。

徐丰双眼发黑,仿佛看到有一串乌鸦从眼前飞过,差点气得吐血身亡。

“呵,你以为都像你家疯子啊,走哪都念着你。”略略迟缓了几秒,程菲儿瞧着这两活宝,笑靥如花地反过来打趣他俩,似乎并未受到颜色的话影响。

其实她的心底里,还是纠着小久久。

自从那天带着她领了结婚证儿,她压根儿就没再见过她这准老公了,一切的婚礼事宜全都由他母亲代劳。说来挺可笑的,不仅面儿见不着,就连电话都没有一个,他不打,她也没打,想想还真是可笑得很,这种夫妻相处模式怎么都能得个独创大奖了。

这让她在亲戚们面前,特别的没有面子,都知道她嫁了市委钱书记的儿子,军区钱司令员的孙子,可人家新郎倌压根儿就不出面。

多丢人啦!

今儿个找小颜子吃饭,也是为了躲避父母无休止的追问和仲尧感情的事儿,来了才知道,小颜子的妈妈住院了,于是仨人就在医院的楼下将就一餐。

不过,好在颜色这娃子挺小强的,母亲生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她的性格,还是依旧风风火火的。

就是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瞧着面前的好友,颜色揉了揉眼睛,少见的感概起来:“唉,如今你也要昏了,这小圆子又带俩孩子,咱姐妹仨好久都没聚过了,真是想念以前美女三剑客的时代,数风流人物,只给戏剧学院留下了一段无法超越的传说……”

“是啊。”程菲儿对此表示赞同,随后又促狭:“风流人物,就小圆子吧,你丫哪次不是递情书跑腿的角色?”

“靠!”颜色咬牙切齿,一脸怒容:“姐妹儿,你别笑话我,咱俩彼此彼此。丫的猪圆子,掐了咱姐俩多少桃花啊?”

程菲儿抿着嘴瞪她:“……没素质!”

颜色嘻嘻直乐:“不怕不怕,她反正听不见,过两天你大婚的时候,咱仨就能聚了,就是,可惜了……我和小圆子都做不成你的伴娘。”

说到这,颜色狠狠剜了她一眼,相当的不满意。

程菲儿苦笑不已,她的两个伴娘,都是母亲挑选的名门闺秀,还指着在这政商云集的联姻婚宴上寻到如意郎君呢。

想了想,她报歉地安慰颜色道:“反正你有疯子了,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去你的去,瞧不上我呗。”磨着牙齿,颜色作恼怒状,就差掀桌子了。

轻轻摇了摇头,程菲儿笑了笑转移话题:

“呵……对了,阿姨还好吧?”

“还成吧,幸亏她同事发现得早,急救得当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以后怕是不能工作了,得病退,唉,我妈干了一辈子妇产科的护士,从小护士混到了护士长,好歹是个官,也挺不容易的,瞧她那样子,对这工作可稀罕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语气都加大了码力:“你说巧不巧,救我妈那同事竟然认得我,她说自己是小圆子的中学同学,还说见过我照片儿……什么乱七八糟的扯一堆,反正我也记不住。”

闻言,程菲儿点了点头,唏嘘不已。

吃完饭,感叹了一会儿世事无常,程菲儿顺便就上了楼去瞧了一眼颜色的母亲才继续溜哒着回了家。

而徐丰和颜色,继续留守医院充当孝女孝婿的角色。

……我分割,我割……

等钱傲回到钱宅的时候,元素已经睡下了,不过不是睡在床上,而是在卧室那个超长型的美人塌上,身上就盖着一层薄薄的软被。

蹙了蹙眉,他恼火不已,这女人,真不知道照顾自己。

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摇醒她,可瞧她睡得熟,又有些不忍心。

他半蹲下身子,竟出了神儿。借着卧室壁灯氤氲的灯光,她莹白如玉的小脸蛋儿上似乎覆盖着一层朦胧的光影,很浅很淡,一头如瀑布的亮黑长发披散在美人塌上,眉头轻蹙着,真挠人心。

美人塌,睡美人。

冬来不知杏花羞,天香国色美人愁。

可,妞儿,干嘛皱眉呢?

像碰触瓷器一般,他厚实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轻轻磨蹭着她的眉头,临摹着她娇俏的容颜,感谢着老天对自己的眷顾。

终于,她还是属于他的女人!

脸上痒痒的,元素倏地睁开眼,看到是他,不由得淡淡一笑,熟稔地四个字飘了出来:

“你回来了?”

嘴上说着,手便撑在美人塌上,就要起身,不料腰上一紧,整个人突然就被男人给抱住,轻飘飘地就搂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他怀里。

耳边,传来他熟悉温存的声音,带着夜的盅惑:

“宝贝儿,想我没有?”

“想。”鼻间充斥着男人熟悉的薄味清香儿,她下意识地将脑袋紧靠在他怀里,模模糊糊地说出这么一个字来,脑子里想着要不要问他照片儿的事。

视线集中到她身上,钱老二轻叹:“我也是,特想你。”

瞧着男人的眼睛,元素纠结了,问呢?还是不问呢?

来不及思虑出答案,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给压在了美人塌上,滋滋地亲吻了起来,像个偷腥贪吃的馋猫似的,劲儿挺足,她有些受不住他的力道了,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钱傲!”

可,男人半点感觉都没有,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真是要命哦!

他这样的行为明显是扰乱她的思维好吧?要不要问呢?究竟要不要问呢?脑子都蒙傻了,可男人却越吻越起劲儿,那炙热的唇毫不客气地贴紧了她的嘴死命地碾磨。

那吻,撩心。火辣火辣的,即霸道又缠绵,似乎存心挑战她的理智一般,不住地挑逗着她的神经,吻得一室春情,吻得半池春潮。吻着吻着那贼溜溜的大手就撩开了她的衣服,不断游走在她的后背上,一寸一寸极轻柔的抚摸,手指逗趣儿似的勾画着小圈儿。

忍不住浑身颤栗着,她脖子上顿时生出一颗颗细小的疙瘩来。

“嗯,钱傲~别~不行~”

终于,她娇软地低叹,想阻止他的继续,剖腹产术后至少得三个月……

可神情迷离的男人精虫上脑了,欲念一发不可收拾,显然有些把持不住,再次咬住她的唇,用力的吸吮起来,四片火热的唇胶着在一起。

浓情,烈焰,

却,不敢燃烧,多么悲催?

钱老二其实也就过过干瘾,过过嘴瘾,最后只能痴痴地唤她的名儿:“素,乖,帮我弄出来……”

“嗯。”

“……嗯。”

一阵阵粗喘娇吟之后,终于趋于平静,男人去了浴室洗澡,元素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水声,想着里面的春色满园,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该做的事儿没做,咋的把不该做的事儿做了?

“哇哇~”

这时候,明显是小贝儿嘹亮的哭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依依呀呀的,娇软得不行,两兄妹,只要听到哭声,一准儿是贝儿,小宝儿酷帅乖,很少哭的。

进了婴儿房,育婴师说贝儿可能是想妈妈了,小女婴比较情绪化。

轻笑着俯下身,她唱着摇篮曲,哄着贝儿,心思越来越淡然。

有必要问他么?答案是:真没必要。

问了就是不信任,而她觉得,应该、必须信任钱傲,而且她非常坚定的相信,就算他与甄凡有什么牵扯,那绝对也是与爱无关的东西。以二爷的性格,既然他不说,自己又何必自找不舒服呢?

好吧,她承认刚看到照片的时候是有一点不舒服,但凡是个女人,都会这样吧?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瞧这男人猴急猴急的样子,在她面前似乎从来就不知餍足,如果真在外面有女人,至于么?

他爱自己,她感觉得到。

而她对他的爱,瞬间瓦解了心中所有的疑虑和不舒服。

真爱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毫无保留的全身心去信任这个人,相信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

哄好了小贝儿,她回房洗漱后,偷偷再开了笔记本电脑,把那张冲着感情危机来的照片删除了,没必要让自己看着膈应,或者被他看到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他俩之间,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这时候,钱傲例行的在书房处理一些公事,她没去打扰他,而是随意地浏览了一会儿网页,不经意看到菲儿的微博,上面贴了她跟仲尧的婚纱照,照片拍得很漂亮,菲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脸上的笑容很甜美,而仲尧的面儿上,就少了一分热情。

微微叹息!

她抬起手放在键盘上,想在下面评论一句,说一句祝福。

想了想,又作罢。他俩的婚姻,估计最不该出现的就是自己的评论了吧?

摇了摇头,她将上次跟钱傲在薰衣草庄园拍的那几张有些恶搞的‘婚纱照’翻了出来,没事儿回味着那一日的糗,越看越搞笑,手指滑动着鼠标,一遍一遍地看,忍不住就偷偷乐了起来。

这也太能搞了!

钱老二为她着牛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掩着嘴偷乐的样子,嘴角一个抽搐,好笑地问:“笑啥呢?偷东西了?来,把牛奶喝了。”

说着,他也凑过头来看。

然后,二爷也凌乱了——

怎么当初就能想到这么有创意的点子?瞧把他妞儿给裹的密不透风的样子,瞧一眼便知道他占有欲得有多强。

“别看了,一只帅哥插在牛粪上。瞧你那样儿,整个就是木乃伊么。”

翻着白眼儿,元素郁结死了。

这罪魁祸首还敢笑她,这究竟是谁害的呀?恨恨地躺倒在他身上,面色不悦。

最最不能忍受就是说她不美。

眉梢轻挑,钱老二压低了身子,偷了一个香吻:“傻妞儿,快喝奶,你不喝奶,一会我就得喝奶了?”

脸上映山红,眉间黑杜鹃,元素磨着牙齿,又羞又急,无奈之下,只得化羞愤为吃力,咕嘟咕嘟的几口就把牛奶喝光光。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的,钱老二若有所指地问:“牛奶……好喝么?”

听到男人促狭的语气,元素端起杯子的手轻轻一抖,略感不妙,顿时就结巴了:“还,还行。”

“喜欢啊?”

“挺好的。”才不能怕他贫,她笑得灿烂无比。

钱老二显然对这个回答极其满意,笑眯了眼:“呵,那……以后多给你喝点,你说,哪个小嘴儿喝好呢?”

咳!

元素差点将刚才喝的牛奶喷了出来……这男人的思维,真是糟蹋透了。

她完完全全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百分之百是外星变态生物演化而来的色胚种子。

不管什么物件儿,他都能和性扯得上关系。

“二爷,你不要这么色,行不?”

钱老二咧着嘴痞痞地一笑:“谁让我的妞儿这么勾魂儿,对着你,不色都枉负老天的栽培……”

“贫吧,你丫就。”撇了撇嘴,元素毫不示弱地冷嗤。

“靠,爱信不信。在我眼里啊,我媳妇儿就跟个天仙儿似的,你说说,我不色,还是男人么?”

“噗……还地仙儿呢,尽扯。”

“嘿……走喽,抱我宝贝儿滚被窝儿了。”钱老二大笑两声,俯身就抱起她来,正要往床上走,却听到他的手机叫唤个不停,他皱了皱眉,没有要接的意思。

元素肘了他一下,提醒:“你电话!”

“不接。”

心里一震,元素有些奇怪地瞧他:“万一有急事?”

“管他的呢,现在是睡眠时间,天王老子都不接!”

不知道怎么的,元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心怦怦直跳,犹豫地看着他,忽地按住他的手。

“接吧,钱傲,我心里感觉有点不好。”

瞅了一眼臂弯里的小女人那执拗的小样儿,钱老二叹了口气,他最讨厌和他媳妇儿温存的时候谁来打扰了,郁结地将她放了下来,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急切——

“二爷,出事儿……”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3章 血腥味儿的小宠物! “二爷,出事儿……”

听着牟鹏飞鬼哭狼嚎的声音,钱老二抬起手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想着刚才的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儿,无名火就直往上窜,语气不耐地低吼:

“丫的,有多大的事儿啊?这时候来电话,嗯?”

“是……大事,大事!”

隔着空中电波,牟鹏飞都被他的狮子吼震得有点肝儿颤。

迅速将手机拿离耳朵十厘米以外,免受内伤荼毒,这位爷脾气太差了,骂起人来像条暴火龙似的,谁惹上谁倒霉。

等他余音消了,这才接着汇报:“二爷,您老轻点儿声,小的精神压力大,差点吓得脑溢血!……对了,我往你的电邮里发了一个超,超大的附件,是一段视频,你就看看……”

“视频?”钱老二皱了皱眉,轻声道,“什么视频?”

翻着白眼儿,牟鹏飞不知道这位爷刚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件,把他精明的头脑整秀逗了,以至于把自个儿千叮万嘱的事儿都给忘了。

“我不太好说……您老自己看,小的先挂了啊,有事儿招呼我。”语速极快的说完这话,牟鹏飞像被狼咬着小尾巴似的,速度挂断电话,暗自抹汗,那视频里可是这位爷要找的小姨子。

这个雷,他可不敢去踩。

这端,钱老二整张脸都阴戾了,心里大抵知道视频是与元灵的事有关。

可是,这狗日的牟鹏飞!

这不是让他骑虎难下么?如果与元灵有关,而牟鹏飞又不好张嘴说出口的东西,得多碜人?可他妞儿就在旁边,他能给她看到视频么?

当然不能。

想了想,他笑着搂紧元素,若无其事地说:“来宝贝儿,咱俩继续滚被窝。”

“啥事儿?”扭了扭身子,元素犹犹豫豫地小声问。

平日里她从来不干涉他的私人事务,可今儿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感觉心慌气短,浑身不得劲儿,第六感告诉她,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钱老二哑然。

愁死他了。他不想说实话,偏又不喜欢对她说谎,这该咋办呢?

不等他想明白,元素又问了,声音非常急切:“钱傲?到底什么视频?是不是和灵儿有关的。”

元素不是傻子,两人天天处一块儿,对彼此太过了解,瞧到男人那闪躲的眼神儿,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静默了两秒,钱傲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着手提电脑打开了他的邮件。其实,钱老二自己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

点开视频,缓冲了几秒,画面切入——

首先出现的是一张窗户四周罩着黑色帷幕的房间,可是却诡异地刷满红色的墙体和屋顶,整个儿看上去空间挺大的。

镜头一转。

元素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刹那便忘记了反应。

一个体态看起来清瘦的女孩儿被反剪了双手,离地悬挂在屋顶中央垂下来的吊环上,身体上全是吓人的铁链,女孩儿全身一丝不挂,脑袋低垂着,长发垂下遮住了脸,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条条纵横交错的被鞭打痕迹,有些鞭痕还渗着血,还有一些结了疤的烫伤,看上去很是慎人。

她的脖子上还拴着一条项圈,项圈上挂着一串铜铃儿,胸口小腹还有好些极具恐怖色彩的金属夹。

似乎是很疼痛,那女孩儿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不停地挣扎着。

随着扭动,她脖子上的铜铃儿就发出清脆的叮咛声。

……好残忍的sm!视频才播出不过几秒,已经是触目惊人!

不过几秒时间,钱傲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悔得直想咬舌根儿,一把伸过大手就罩在元素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赶紧地按了暂停。

“妞儿,别看了,这家伙逗老子玩儿呢,弄这种东西给我。”

摇头脑袋,元素拽住他的手就拉了开来,心脏收缩得厉害,颤抖的手按下继续播放,眼睛直直的盯着视频,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不要怕,不要怕!

她必须要先确认,那个女孩儿,太像灵儿了……

钱老二望天,无奈了!

都说他固执,可他妞儿明显比他更固执。

好吧,就这么地儿吧,总归得知道的。

视频继续播放着。

画面上戴着口塞的女孩儿嘴里发出的辩不清楚的呜咽声,有唾液从无法闭合的嘴里流淌了下来。

这声音!

元素有点儿绝望了,真像灵儿啊。

死死攥住钱傲的手,她除了面色苍白之外,竟然还能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

钱老二望向她的目光里,有着一丝赞许,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这时候,视频里慢慢出现了一个男人,鬼魅似的浑身罩着一件连头带脚的紧身黑衣,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手里拿着一根软软的鞭子。

突地——

扬手,‘啪’的一声,那鞭子便落在女孩儿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声音嗡嗡的响起:“小母狗,爽么?”

“呜……”

画面上的女孩儿痛苦地呜咽着,扭动着,嘴里语不成语,调不成调地哼哼着,小腹,双臂,大腿,胸前,甚至……全是新旧不一的伤痕。

太可怕了!

她想将身体蜷缩起来,可空中悬吊的姿态让她压根儿没办法完成这个动作,只能被那恶魔般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鞭打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一串串森冷的笑声响起,恶魔男又挥鞭打了那女孩儿一下,淫邪地笑声响起:“小母狗,不许哭,你应该笑啊,作我的宠物,是你的荣幸!”

抖动着身子,女孩儿似乎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

于是,停止了挣扎。

“对,对,这才乖!奖励你吃好东西!”

啊!

这一声是元素叫出来的,她脸上佯装的平静终于龟裂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看着那变态的男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恶魔,这一定是个恶魔!

不对,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干得这么缺德的事儿来,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生儿子没小jj,不对,压根儿生不出儿子来。

听到她的惊叫,钱老二心尖都是慌的,搂着她的腰,心里喟叹着,真想拿条被子把她的头给罩住,可他女人有多么轴,他太清楚了。

得,除了顺着她,还能咋办?

紧咬着下唇,元素看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微微颤栗着,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恐惧,抱着最后一丝忐忑的希望,不是没看清脸么?

应该,应该不是灵儿吧。

拜托,千万不要是灵儿,这,这太残忍了。

忍着心里的极度不适,她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儿被那个男人用不同种的方法羞辱着,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她的身体,她想看清,可始终看不清女孩儿的脸。

弄得她的神经,像一根绷紧的弦似的!

可是,不管那个女孩儿是谁,她都希望着这种非人般的折磨快点过去吧,那个变态的男人,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的!

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捂着嘴,元素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了,心突突直怦跳,胃部灼热得几欲呕吐,情绪绷到极点。

就在这时候——

只见那男人用鞭把将女孩的头发拂了开来,抬起了她的下巴,嗤笑:

“小母狗,抬起头来,让他们瞧瞧……”

这一刹那,元素听到了自己心脏抽搐的声音。

真是灵儿!

天杀的变态,这个变态究竟是谁?他怎么能够如此的残忍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这种人类究竟是什么生物敷衍生下来的畜生啊?

泪水最先滚落下来,接着便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感,如潮汐般席卷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看得见别人伤害她的亲人,却无力阻止的感觉,简直就是对人最深沉的桎梏。

嘴里,不住地喃喃:“钱傲……怎么办?她在哪儿?”

“别怕,别怕,妞儿,你冷静一点,这也许是假的。”双臂大力地搂紧了她,钱傲感受着她不住的哆嗦,只能俯下头细细碎碎的吻她的额头安抚着:“指定假的,咱别信啊!”

假的?

她不相信。

仿佛听到灵儿痛苦的呜咽声在耳边不停地响,是灵儿在挣扎,是灵儿在哭泣,是灵儿在喊救命!

她不敢想象,自己尚且如此,如果这事儿被妈妈知道又当如何?

“钱傲,救救她!”

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除了抓住他的衣服哀哀地低啜,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大脑混乱得理不清一点点的思绪。

轻抚着她的后背,钱傲眸子里全是柔和的光芒,“我会的。不过,你先答应我,不许难过,不许担心,我的妞儿是一直都是最坚强的。”

沉重地点了点头,元素抹了一把泪,她明白钱傲是担心自己扛不住,扯了扯嘴角,她想挤出一丝笑容来。

“好。”

看她拧成一条的小脸儿,还想笑,钱傲心疼得要命,紧抓住她的手,轻声道:“如果是真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咱也没法儿改变,妞儿,坚强点啊,我马上想办法……”

强制镇定着心神,元素知道他说得对。

害怕没有用,担心也没有用,经历过生死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情时,要么比普通人更容易崩溃,要么比普通人更容易坚强,而元素显然属于后者。尽管此时心里的恐惧感抓紧了她的心脏,但她还是命令自己要撑住了。

十指紧紧反握住钱傲,她吸着鼻子小声道:“我不哭,钱傲,我不哭。”

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钱傲松开了她的手,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牟鹏飞的电话,语气森冷:

“这玩意儿哪来的?”

大冬天的,牟鹏飞直冒汗,电话那端,冷气逼人啊!

“对方似乎是知道我们在找她,直接将这段视频传在了一个av下载网站,供网友下载观看,这是我手下一哥们儿无意在网上发现的。 [

凉凉地‘嗯’了一声,钱老二除了吩咐他们继续寻找之外,并未多言。

说实话,钱老二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么些年,什么肮脏的事儿没见过?对于元灵这样的女人,他压根儿没有半分的同情心,试问,一个对待亲人麻木得没有半分情感的人,还利用自己姐姐的女人,又怎么值得他同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妞儿,他真是半分都提不起劲儿来找她。

可是,偏偏他妞儿还是在乎这个妹妹。

一边儿想着,他一边儿迅速拨了公安厅施羽的电话,顺便将视频转发给了他,让警方的刑侦处去折腾吧。

元素一直咬着唇看他打电话,心里酸涩不堪,目光深幽。

她以为自己够镇定,可牙齿却打着颤,腿脚都有些不灵便似的虚软,上床时,亏得钱傲及时搂住了她,要不然准得滚下床去。

“妞儿。”大手捏紧她的肩膀,钱老二心疼得要命。

颤巍巍地吸了吸鼻子,元素摇头:“我没事。”就是觉得全身发寒。

钱老二皱眉,揽紧了她。

心疼她这副小肩膀,在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中竟承载了太多的家庭责任。

这么单薄的女人,却能够坚韧得像头耕地的牛,为了家庭,为了亲人,她总是愿意牺牲掉自己。

善良,坚强。

这兴许就是他喜欢她的原因吧。

可这会儿,女人的身子却僵硬着,半晌都温暖不了,叹了口气,他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妞儿,好好的,不许想,不许难过了,要不然这种情绪会感染给咱儿子和闺女的。”

关键的时候,二爷只能搬出生化武器了。

抿紧了嘴唇,元素若有似无的点着头,明明关着窗子,可她却觉得有夜风徐来,很冷,可靠着钱傲,又很热。

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煎熬着。

将她搂在怀里,两个人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他不住地安慰:“乖,好好睡一觉,当它就是个恶梦。”

“钱傲!”

“嗯?”怀里的女人有些瑟缩,他知道她在担心和难过。

“我不怕,钱傲,我不怕。”

听着她明显有些哽咽的声音,黑暗中,大手抚上她的面颊,轻轻抹去泪水,安慰着:“乖,会没事儿。”

元素缓缓抬起手,也手指去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她心底的忐忑一般。

“会没事儿吗?”

握住她不断磨蹭的小手,感觉到那冰凉的温度,钱老二蹙起眉,霸道地吼:“元素,我不准你伤心,听见没有?”

“嗯。”

“睡觉。”他再次命令。

元素吸了吸鼻子,脑袋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钱傲刚一到公司,就接到施羽的电话。

这回警方的刑侦能力终于提高了,短短一个晚上就弄明白了。施羽电话里说,警方根据视频及其它相关线索,在东岸区郊外一个废旧的仓库里找到视频里显示的作案现场,但早已人去楼空。

警方接着对附近进出的车辆进行了大规模的排查,可仍然是一无所获,犯罪份子非常狡猾。

他还说,几位犯罪心里学的专家进行了系统分析,一致认为这个犯罪份人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通过施虐受害者来达到心理的变态满足。

另外,他一直怀疑的郝靖也突然失踪了,好几天前就没再和家人联系,郝家就这根儿独苗,现在也正翻着j市的找他。

心里一凝。

钱老二沉吟着听他一件一件的说,敛紧了眉头,握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担心元灵,而是担心他女人了。

她的情绪看上去似乎挺稳定,早晨他走的时候,她还笑着替他整理衣服,牵着手去看了小宝和小贝,然后关切地送他出门儿,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可他心里却明白得紧,他的妞儿焦躁了。

本以为就这样了,哪知道在挂断电话的前一刻,施羽突然踌躇着轻唤了一声:

“哥,还有件事儿……”

这语气沉重得他心下一凉,可他最讨厌吞吞吐吐。

“说。”

“仓库的黑帷布上,还有两个血红的大字。”

“……说?”

施羽说得小心翼翼:“元素!”

“什么?!”钱老二脑子一下就乱了,眼睛半眯着,额头上气得青筋暴露,手指死死攥住椅角,越来越紧,力道大得竟活生生将它捏断,锐利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刹那迸发的暴戾之气。

姓郝的,真他妈的该死!

这时候,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个人渣就是郝靖了,但是,他妈的却失踪了!

没有下落,才是一件最可怕的事。

想到这儿,他后悔得想撞墙,早知道当初直接结果了那狗日的。

他暗自下定决定,这次找到这丫的王八蛋,必须得解决掉,一劳永逸,以绝后患,他可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担忧着这条疯狗不定什么时候又跳出来咬人一口,他自己是没事儿,可是却怕极了他的妞儿会受到什么伤害。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死亡。

让他的时间和他的罪恶,永远停顿。

他不怕双手沾血,更不怕血腥,事实上,以往在狼牙特战队执行特殊任务时,他杀的人并不算少。

只不过,那时候是为了国家荣誉。

而这次,却是为了他的女人。

深呼吸一口气,他的唇角噙着冷若冰棱的笑,笑容里有着嗜血的怒意,敢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王八蛋,你就得准备好付出代价。

于是,他对着手机话筒只平静的说了几个很简单的字。

“我的意思,你可懂?”

“懂!”

……分割线……

“灵儿!”

元素满头是汗的大叫着元灵的名字从恶梦中惊醒,随即惊慌地坐起了身,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有!并没有!

没有那个挂着黑色帷幕的屋子,没有那个红得像滴血的屋顶,没有那个恐怖的吊环,没有像条恶蛇般的皮鞭,更没有元灵恐惧痛苦的呜咽。

拍了拍胸口。

她在床上,在他俩的卧室里,空间里有着熟悉的味道,似乎还隐隐夹杂着安神精油的香味儿。

忽地,壁灯亮起,下一瞬,她的身体就被男人搂在了怀里。

她转过脸,有些泪意的视线模糊不清地低唤,“钱傲……”

声音里,带着梦魇醒来后的虚弱和惊恐。

“傻妞儿,做噩梦了?”瞧着这女人脸如纸似的苍白,钱老二心痛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俯过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意。

“嗯。”

靠紧了他,元素双手紧紧环在他腰上,像是为了确定他的存在一般胡乱的摸索着他,脑子里闪着记忆里那血腥的画面,她真的太需要安慰了……

定定地注视着她,钱傲放软了声音,“乖乖的睡觉,我陪着你呢。”

“灵儿……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刮了刮她的鼻子,钱老二宠溺地打趣道:“不许操心那么多,现在,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儿还要参加仲尧的婚礼呢,你要是顶着个黑眼圈儿,得多难看啊?指不定别人还以为你伤心呢?”

“猪头。”粉唇微翘,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躺倒在他怀里,身子虚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是,我是猪头。”将她的身子搂了过来,钱老二摸了摸她的脸,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声问:“妞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摇了摇头,元素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啊。

“你晚饭都没吃什么东西,我特地让厨房备了胡萝卜粥,喝点儿呗?我去给你端来。子可是曾经曰过:一碗萝卜粥,顺气又养胃。”

勉强笑了笑,元素推了他一把:“贫嘴,子真这么曰?”

“真曰……你喝不喝?”

“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元素点了点头。

其实她真没有什么胃口,但想了想,她又实在不愿意拂了钱傲的一番心思,前一段日子坐月子,她胃养刁钻了,半夜里经常要吃东西,这男人就习惯了总给她备下。

屁颠屁颠的下了楼,钱老二用托盘端了一碗萝卜粥上来,坐在床边儿就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咋样?好吃么?”

砸了砸舌,元素抬眼望他,觉得他表情有些怪异。那模样儿,好像极需要得到她肯定似的。实事上,这粥真不如平日里厨房熬得那么好喝,钱宅厨房里那些人可都是有厨师证的高级厨师。

可这粥的水准,实在不敢恭维。

难道?!是他自己熬的?

鼻子都酸了,她扯着唇就配合的笑开了,“嗯嗯,真是好喝呢,我觉得都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了,像极了,像……”

“像什么?”挑了挑眉头,钱老二认真辩别着她的神色,真的假的?有这么好喝?

含糊的吞咽着,元素认真地点头,“嗯,好喝,很像我妈熬的那个味儿,真的太好喝了……”

“你妈?”

钱老二疑惑了,有黑线压过来。

元素眨着眼睛冲他笑了笑,愉快地喝着这碗其实相当难喝的粥,一滴不剩,全喝得光光的,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这下,钱老二是真开心了,呵呵直笑,“真像你妈熬的?不能吧!”

望着他开心的眉眼,元素不自觉地缓慢点下头。

“是的,因为,粥里都有爱的味道。”

钱老二一怔,脸上突然历史罕见地囧了,微微泛着红,原来她知道是自己熬的,那指定是特别难喝了,这妞儿安慰自己呢?

看来技术不过关,还得继续练习。

心里这么想,他唇角却掀起了不明笑意,将碗放在床柜儿上,然后捧起她的脸,傻呵呵地俯下头轻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我的乖妞儿~”

原是浅浅一吻,哪知道元素顺势勾着他的脖子就不放,反而主动地俯上唇去,深深地吻他,用尽所有的热情和他缠绵,宣泄着对他的爱和感激。

钱老二惊喜异常!

这就是一碗粥的魅力,所以啊,粥还得自己熬。

暖暖地拥抱着彼此,深深地舔吻着。

到最后,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分了开来,头抵着头,四目相对,元素有些气紧地抓紧了他的肩膀,轻声唤。

“钱傲,你对我真好。”

“你个傻妞儿,好了吧?现在把老子的火点起来了,怎么灭掉?”

他的声音几许沙哑,几许性感,原本锐利的目光变成得柔和一片,两人间熨贴的温度也炙热得烫人,

元素脸红得跟火烧似的:“你这个人,脑子什么构造?”

“还说,抽你!”

幸福在催化。

羽被下,两人身体紧紧交缠,可到底钱二爷没敢禽兽得不顾她的身体,不过就是腻乎腻乎罢了。

“元素!”

“嗯?”

这名儿叫得很认真,很正式,元素有些不解地抬眼望他,好像很久他都没这么连名儿带姓的叫过她了。

她的视线对上他的。

于是,他微微一笑:“咱俩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过!”

这么严肃?!

元素这时也严肃起来,然后伸出手牢牢攀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无比诱惑地轻叹。

“好,一定好好的过!”

……

翌日,是钱仲尧大婚的日子。

清晨,天还没亮,钱钱上上下下就已经炸开了锅,冲天而起的喜气笼罩着这座大宅子,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整个钱宅完全沉浸在喜气洋洋之中,尤其是朱彦,精神倍儿好,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吩咐这个,吩咐那个。

原本钱傲是要和元素一起去婚宴的,毕竟是大侄子的大事儿,可临时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儿便先去了公司,并约好一会儿在婚宴上会合。

元素安顿好小宝和小贝,思忖了半晌,找了一套不太打眼儿又不失庄重的衣服换上,略略收拾了一番,对着镜子瞧了瞧,镜子里的女人让她很满意。

绝对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也不至于丢了二爷的面子。

又磨蹭了一小会儿,她才慢吞吞的下了楼,让钱傲的司机带着去了婚宴现场。

这种场合,于她来说,其实最不自在,早去,晚去,都不好。偏偏钱傲又不在,不知道得有多少异样的眼光瞧自个儿了。

得了,就这么招吧。

不到三十分钟,她就到地儿了。

钱仲尧和程菲儿的结婚喜宴设在j市最奢华的五星级大酒店,现场那讲究的排场一看就知道朱彦下足了功夫,据说凡是j市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都在受邀之例。

真可谓政商名流,巨星富甲,冠盖云集。

放眼一望,酒店的停车场,看上去就像是一场豪车展览会,各类名车争相停放,惹得过路的行人纷纷顿足观看。

这场婚宴由于之前的炒作,当然少不了嗅觉灵敏的娱记们的参与。所以酒店儿外面,记者们更是围追堵截,镁光灯闪烁着争先恐先地扑捉前来赴宴的明星大腕或政商名流,甚至个别有门道儿的,索性直接混进婚宴去,采集第一手新闻。

她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悄无声息地进了婚宴大厅,放眼一望,眼睛瞬间就亮了,婚宴现场,一片花的海洋,只见大片大片的各色玫瑰,将整个大厅点缀得华丽出众。

朦胧的灯光,大红的地毯,轻缓的音乐。

既有时尚潮流,又有奢华闪烁,归根到底,主旨就是按照上流社会的讲究来。

她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目光扫着大厅内的男男女女,唇微微勾起,耳朵里充斥着一阵阵的欢声笑语,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喜悦,连灵儿那事闹腾的阴霾都褪散了不少。

眼见时间走到了上午十点半,可是钱傲还没有过来,就连颜色这个喜欢凑热闹的家伙,到这个点儿了还没有到。

在这种场合,没有他俩,她觉得再多人都是孤独。

正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

一个穿着婚宴定制服饰的女孩儿微笑着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她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包装盒,轻声道:

“元小姐,有人让我将这个给你。”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4章 3P的白慕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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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各种丢人现眼。 世界上的人类分为两种,一种是男人,另一种是女人,而女人这种生物又可以细分为两种,一种是唯恐天下不乱型,另一种喜欢作壁上观型。

但不管是哪一种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八卦!

而此时人群里最多的就是看热闹的女人,所以,几乎在中年胖男人话音刚落下的一瞬间,人群便像刚烧开的滚水一般——沸腾了。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沸沸扬扬地充斥在耳边,有鄙夷的,有兴奋的,有幸灾乐祸的,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科普类解答,此知识帝安静地站在角落里,鄙夷地看着这些非专业人士,忽地朱唇轻启,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两女一男叫双飞,两男一女才叫3p,没有知识,连常识都没有……切~”

大家伙儿直冒冷汗,纷纷为自己的out感到万分羞愧。

看来,社会日新月异,新知识涌现太多,很容易导致消化不良,赶紧得围观学习去。

于是,不过眨眼儿的工夫,人群就做鸟兽状,散得差不多了。

错愕!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候,元素就从绯闻女猪脚变成了无人问津的酱油妹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她差点儿没回过神来。

还真是人来疯啊!

钱家的几个人急着下楼重新准备婚礼事宜,所以,只有沈女士简单地嘱咐了他俩几句,都没人再多说什么,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而钱仲尧,直接穿过人群就匆匆下了楼,僵硬的背影里带着一丝抹不去的落寞。

就剩他俩了。

面面相觑,似乎是感应到她的心思一般,钱老二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这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整个的挤进他的身体里似的,抱着她就大步离开。

看看自己黏糊糊的身上,元素突然红了脸,小声道:“钱傲,放我下来吧,我自个儿走,你瞧我身上脏得……”

“甭找抽!”忿忿地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钱老二似乎对她的话非常不满意,这手上的力道可不轻,捏得她直咧嘴喊痛,闷闷地抬头望他:

“……嘿,我说你干嘛掐我?”

没好气的啃了一口她的脑门儿,钱老二烦躁地嘟哝:“素,老子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种话,好像咱俩多生分似的!”

拧着眉头摸了摸还有些许疼痛的屁股,元素有些哭笑不得,别看这男人做起事来井井有条的样子挺沉稳,可骨子里还是个大孩子心性。

笑了笑,突然又不太愉快地想到刚才发生的这事儿,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放低了声音,问:

“钱傲,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么?”

被她怀疑的眼神儿一瞅,钱老二不禁翻了个白眼,俯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无奈地摇头:

“说你傻还不信,你丫脑子是不是全长胸前去了?……我他妈要真生气了直接就大耳刮子抽你,还能稀罕得跟个宝儿似的?”

小脸儿瞬间胀得通红,元素被他噎得耷拉着头半晌做不了声,什么叫脑子长胸前去了,这个男人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往情事上扯。

于是,她沉默,因为无言以对。

可是,钱傲不淡定了,因为她的沉默。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沉默对钱老二来说就是致命杀手锏,他怕死了她不讲话闷头不作声的样子了。

偷偷瞟了她一眼,他又好气又好笑,软着嗓子哄道:

“好了好了,乖妞儿,就当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好了。速度把猫爪子伸出来,抱着爷,爷带你去洗澡换衣服,变成香美妞儿,现在这样儿臭死了。”

女人最怕人家说她臭,元素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小手撑在他的胸前,尽管让自己的身子离他远一点,丧气地说:

“钱傲,放我下来吧。”

“妈的,没完了是吧?”这妞儿脑子真不好使,好赖都听不出来了,钱老二不耐烦了地吼她:“操,老子还能嫌弃你?”

这男人一急就爆粗口,元素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想想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既然二爷乐意效劳,她巴不得有人代步,索性勾紧了他的脖子,鼻间嗅着他永远清爽好闻的味道,讨巧卖乖地狗腿:

“二爷,你对我最好了!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你自个儿受着,可别怪我。”

“猪。”勾起好看的唇角,钱老二想了想,痞笑着俯下头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既然老子这么好,那你晚上得好好奖励我一次,不带用手的。”

黑乌鸦从头顶冒过——

元素脸红得烧到了耳根,瞪了他一眼不搭词儿。

“行不行啊?”钱老二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屡战屡追,一边走一边坏笑地捏她的腰:“快说,不说老子还捏屁股……”

行了,余痛未消,元素知道这位爷说得出就做得到,赶紧丢盔弃甲地投降,从鼻腔里轻轻哼出来一个字儿:

“嗯!”

“别嗯,说好。”

“好!”某女无语凝噎。

愉快地扬起眉梢,钱二爷整个人都舒展了,但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故意高声坏笑:“哈哈,大声点儿啊,爷耳朵不太好使。”

明知道他故意的,可元素仍然拿这无赖没有办法,环住他的腰,提高嗓门脆生生地道了一句:

“好,二爷……”

“孩儿他妈,真乖。”钱老二美滋滋的笑了。

不得不感慨这二爷,就讨了点口头上的便宜也能乐得这么诡异,实在可叹!所谓爱情,其魅力不可不谓之大,不仅能让傻子变聪明,也能让高智商变成傻子。

几分钟后——

钱老二将她带到了这间酒店的客房,殷勤备致地放好水嘱咐她好好泡泡澡去除寒意,才出了浴室打电话吩咐了人送两套衣服来,瞧这情形,婚礼还得照常举行呢。

趁元素洗澡的工夫,他得去做另一件事。

刚才他踹开她和仲尧所在的那房间时候,特别留意过那道门锁,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毁坏痕迹,但实际锁芯里却被人注入了硫酸,很显然是那人故意伪造房门被里面的人反锁的假象。

可这些伎俩,又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不过,这个人会是谁?拼了命地破坏他跟他妞儿的关系。

如果没有刚才许家的胖男人说的那事儿,他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白慕雅,可目前来看,她充其量是一颗棋罢了。

很快他便到了酒店的监控室,可是竟然晚了一步,酒店那个负责监控的小伙子挠着头很无奈地告诉他:

“钱先生?!你来找今天的录像?真不巧,今天的录像刚才被人破坏掉了,什么也看不到……”

“破坏了?”

“是啊,我就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就没了。”

点了点头,钱老二面色平静地辨别着这小伙子的脸色,一看就不像是在说谎,凑过去再仔细查看了一下监控,确实是被人破坏了。

前因后果思索了几秒,他掏出手机来打给了白慕年。

……分割线!我割……

同一时间,酒店某香艳的房间门口,七嘴八舌的不明真相围观群众以及闪烁的镁光灯让这地方异常的热闹。

之前就瞧上了热闹的人比较得意,炫耀般向后来的人八卦着:“你们啊来晚了,好戏都落幕了……人都在里面呢。”

某色女嗤嗤笑着:“可惜了,要不然也能学习学习什么叫双飞,什么叫3p了……”

马上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噗,人家可是市长千金,想想她平日那架子端得,牛气冲天啊,这会啊,真是丢死人了,要是我以后生一个这样的女儿,直接掐死得了。”

“说也奇怪,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怎么就找了一个秃头挺肚的老男人?你们是没瞧到,刚才那男的被白市长揍得满地爬的样子,太猥琐了……想想就恶心,被这样的男人给……”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听就经验老牛逼的人物,这句话太引起深思了,确实有够猥琐的。

“啧啧!”

“……呵呵”不言而喻。

房间里面。

大床上,已经穿好了衣服还裹在床单里的白慕雅和许亦馨正满脸淌着泪,可怜兮兮地垂着头抽泣,两只眼睛肿得像熊猫,妆容全花了,而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满嘴的酒气,看上去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而她俩的父母,也都陪在旁边,女的抹泪,男的黑脸。

可却不敢开这门儿,外面的记者还等着呢,现在社会新闻可比前些年自由多了,管你什么官,什么长的,逮到一个就往死里报道,声名狼藉是小事儿,丢官卸职可就是大事儿了。

虽然房子够隔音,可门外的议论实在太高亢了,一句一句的传到屋里人的耳朵里,白振声烦躁地来回走动着,急得头顶都冒着烟儿,听到房门‘咚’的响一声,他的心脏就收缩一下。

这回,他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旁边的俩千金小姐哭得挺憋屈,怎么想,怎么算她们都没有料到过这一辈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亦馨更是气不过,哭天抹地之余,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都,都是,为了帮,帮小雅……”

“你,住嘴!”听了她的话,白慕雅神情癫狂地啐了她一口,恶狠狠地吼,“还敢说帮我,都是你害的,什么鬼计划?”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许亦馨无辜地抽泣着耸动肩膀。

刚才两人到了这房间里,脱下衣服还没脱干净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这样儿了,这怪得了谁?怪得了她么?

争论,哭诉,然后她俩谁也不服谁,要不是双方父母都在,指定能互相掐起来……

听着她俩互相推诿扯皮和指责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好歹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双方的父母都很是震惊,完全没料到他们的乖乖女儿竟然会做出这么拙劣的手段去陷害别人,而两个人究竟怎么和男人上的床都说不明白。

一看就是喝醉后误事儿。

自作孽!

白振声那个气啊,恨得咬牙切齿,他为人素来很正派,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脸上更是挂不住,阴气沉沉地吼:

“真是丢人现眼,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爸爸……”白慕雅呜咽着,泣不成声。

心里一疼,被女儿这么一叫,他差点儿就破功,可毕竟还是他的怒火占了上风,堂堂市长竟然因为这种事儿被媒体堵在酒店的房间里,脸都没地儿摆了,以后让他怎么开展工作,怎么面对j市的老百姓?

气咽不下去,就得找地方撒气,于是,他停下脚步,指着严梅的鼻子就往海了骂:

“瞧见了吧?让你给惯的,瞧你养的好女儿……真是,真是……哎!”

到底是自个儿的女儿,他还是说不出太过份的话来,最后只能是叹息。

严梅自己也正一肚子火儿找不到地儿撒,还被丈夫指责,张嘴就要反击……可是,想了想,又作罢,反而放缓了语气说:

“老白,事情已经出了,你骂人有什么用?你现在最应该想想怎么堵住媒体的嘴,要不然小雅以后还怎么嫁人?”

“嫁人?你还指望着好人家的孩子能要她?”冲她摆了摆手,白振声寒着一张脸,感慨着女儿的不争气。

“老白,你怎么这样?”严梅被他的话气得脸都白了,伸出手搂着浑身不住颤抖的白慕雅,不悦地道:“女儿都这样儿了,你还损她,你作父亲的,现在应该想办法。”

“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嗯?还不嫌丢人啊?我都恨不得掐死她了我,难道你还要我利用手中的权势去替她遮羞?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嘴都长在人身上,堵得住么?还有,老钱家要是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能轻饶得了她?……”

这会儿,白振声觉得简直耻辱到了极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女儿,人一生气就会口不择言,哪怕是平日里宠爱的女儿,也顾不得情面了。

“呵呵……白振声,你好,你说得真好!”

哪知道,白慕雅突然一把甩开严梅的手,像个疯子似的瞪着她的父亲,语气是癫狂的咄咄逼人:“白振声,你根本就不是我爸,天底下你这么狠心的父亲么?女儿被人侮辱了,你不是想办法解释,而是指责……”

仗着父亲素来的宠爱,她张狂惯了,口无遮拦地吼,却把严梅的脸都吓白了,赶紧捂着女儿的嘴:“小雅,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攥紧了拳头,白振声这时候简直怒不可竭了,细一想想,心里又是一阵凄凉:“孽障东西,真是惯坏了你,敢这么跟你爹说话!”

白慕雅想反驳,可嘴却被母亲堵住。

她恨恨地瞪大了眼,入了魔似的一把抓住严梅捂她嘴的手臂,发疯似的咬在自己母亲的手心上,等她吃疼得放开了手,才再次癫狂地大笑:

“你不是没我这个女儿么,以后,我也没你这个爸!……哈哈,放心,妈,我死不了,我还扛得住,我还没有报仇呢,我不会跳楼,更不会上吊,只要我不死,我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看着女儿邪佞扭曲的笑容,白振声不禁感到有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个,怎么会是他白振声的女儿?他花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白慕雅不停地哭,然后,又不停地笑,整一个神经病的症状。

看到女儿这样,严梅不禁着急起来,就连盛怒不已的白振声也蹙紧了眉头,他话虽说得狠,可好歹是自己的女儿,他又怎么能真的不替她着想?

于是,他伸过手去就想要扶她。

“小雅,你听爸爸说,这事……”

啪——

他话未说完,房间里忽地响起一个诡异的巴掌声。

响声清脆透亮。

所有人都惊诧了,包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亦馨都愣得停住了哭泣的活计,定定地看着白慕雅挥起的手。

她,竟然打她爸爸?

白振声亦是僵硬地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哈哈,我打到了,我打到你了……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不是我爸,你是乌龟王八蛋……”

白慕雅的笑声有些刺耳,原本清婉的面孔变得狰狞不堪,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因为打了她爸特别的得意,看上去脑子不太正常了,神经病似的腔调甚为骇人,这情况变得很快,别人愣了,她可没愣,嘴里还在继续说;

“白振声,我才不是你的女儿,我才不是,嘻嘻……”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不过这次挥掌的人变成了严梅,怒瞪着女儿酡红的脸,她赤红了双目,狠狠地斥责:“小雅,你胡说八道什么,清醒清醒!”

这是白慕雅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母亲的打。

捂着被扇红的脸,白慕雅身形微微一顿,停止了不妙,然后更加尖锐的笑着叫嚣:“妈,你打我?连你也打我,你们都不要我,二哥不要我,爸爸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

“小雅,你怎么……”指着女儿的鼻子,严梅真想将她的嘴堵住,咽喉像卡了根鱼刺似的,后半句怎么都接不上来。

啪啪啪!

这时候,第三次响起巴掌声。

但这次不是打的,而是双手击掌拍的。

“真是一场好戏啊,看得我这观众都忍不住想上来客串了——”

慵懒的声音,促狭的语气,让房间里的几个人刹时就怔愣了,眼睁睁看着手里拿着钥匙从隔壁房间出来的男人惊诧不已:

“你是谁?你怎么……”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拔,嘴角带着冷笑,不理会旁边人的寻问,而是直直向着严梅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才指着她的鼻子,转头对着白振声沉声说: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真是绿乌龟王八蛋,管不了自己的老婆,让这个女人婚后跟人暗通款曲,破坏别人的家庭,害得别人的老婆自杀,末了,还被人强奸生下了这么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畜生东西……”

“你,你是?”嘴唇不住地哆嗦起来,严梅浑身直颤抖,那件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知道,看着面前的年青男子略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她大骇起来!

“你,你红口白牙,胡,胡说!”

为什么,他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儿子?他是来为他母亲报仇了么?

“你说清楚一点。”问这话的人,正是白振声。他到底不是普通的男人,不可能因为几句挑拨的话就相信这么荒诞无稽的事情。

冷冷地扫视着他,施霖盛笑了:“白市长要想知道还不容易?似你的人脉,勾勾手指头,查查不就明白了么?”

闻言,严梅整个人都瘫软了,眉心皱得死紧。

“你是他的儿子?”

施霖盛定神看着她,越说越激动:“对,我是施霖盛,严梅,怪只怪你不守妇道,害死了我的母亲,害疯了我的父亲,让我从一出生就没有享受过父爱,我一直在想,要在什么时候拆穿你的真面目才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太精彩了,而这些,都是你的报应。”

“不,跟我无关,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蜷下了身子,在白振声震惊的眼神注视下,严梅捂着脸泪流满面,脸上的痛苦和挣扎直接就证实了施霖盛所说的事实。

小雅,原来不是他的女儿?

“哈哈,哈哈!我好厉害,我猜对了,我猜中了……原来我是个野种……哈哈哈……放鞭炮了……庆祝了,我好厉害,我没有父母,没有二哥,我什么都没有!”

看到母亲的痛苦和父亲的难堪,白慕雅竟然笑得咯咯直响,疯了,她真的疯了,她如同鬼魅般刺耳的笑声在房间里飘荡,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踉跄着站起身来,到底是慈母之心,严梅暂时管不了自己的事了,而是着急地去安抚她:

“小雅,别这样,妈妈爱你……”

她哭得泪流满面,可白慕雅似乎压根儿就听不见,张着嘴就咬她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你是元素,我恨你这个贱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等着我收拾你!”

小雅,她疯了么?严梅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声嘶力竭地大吼:

“小雅,我是妈妈啊,小雅!”

叉腰瞪着她,白慕雅摇着头:

“你是元素,你是贱女人……我咬死你这个贱女人……”

“……呜,小雅!”

一时之间,房间里乱了套了,白慕雅追着严梅就又打又咬,逼得严梅东奔西跑躲避,这场景,怎一个凄惨了得?

碰!

只听见一声巨响,受不了刺激的白振声‘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振声……”

一时间,房间里乱成一团。

难道说白慕雅,真的疯了?

……分割线,我割……

婚宴大厅,钱家人在紧急商议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这婚结还是不结?

最后钱司令员一锤定音,婚礼延迟了一个小时,如期举行。然后,钱老大拿着麦克风用惯常的官方标准语言解释了一下刚才的误会,并诚恳地希望得到亲戚朋友和各位来宾的理解云云。

与会的宾客们看足了好戏之后,再傻也能明白点端倪,自然也都面色如常的交际应酬,满脸堆笑地祝福新郎新娘白头偕老,百子千孙,花开富贵。

于是,热闹的婚宴重新开始,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换好了衣服后,钱傲带着元素重新回到了仲尧的结婚喜宴。

微敛着眉目,元素脸上稍稍有些窘迫,她本不想再来参加,可钱傲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今儿要是灰溜溜的走了,话才真的由着人说呢,有做二婶的连侄子结婚都不参加的么?平白惹人非议。

好吧,她现在都听二爷的话。

于是,她淡定地任由钱老二牵着手游走在宾客之中。

慢慢的,看向他俩的目光就变了,从起初的诧异,窥探到后面的习以为常,甚至还收获了一些唏嘘的祝福。

瞧这小两口,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虽然中国人很喜欢八卦,但中国人其实也挺善良。

随着婚宴司仪的一声礼成响起,这仲尧就算是真的结婚了,中国人的习惯,结婚证不叫婚,婚礼才叫婚。但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婚礼低调了很多,之前预定的许多流程都省略了,下午的酒会和晚上的晚宴更是直接取消了。

对此,钱仲尧自然没有异议,甚至松了一口气,而程菲儿的脸上同样看不出悲喜,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钱仲尧的身边,从头到尾没表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唇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事实上,比起刚才找不到新郎时的尴尬,这什么婚宴减少流程,什么简单低调办理,都不是问题。

而现在,被在场那些淑媛千金们讥诮带刺儿的目光瞅着,她也巴不得早点儿结束。

她的安之若泰,很显然得到了钱家人的肯定,朱彦喜欢她自不必多说,就连之前对他们婚姻不太好看的钱司令员都暗自点头,觉得这女娃子配得上自个儿的孙子。

午餐过后,宾客拿着大红包渐渐散去,婚礼虽不圆满,但总算是结束了。

程菲儿望向钱仲尧的目光里更添了几分柔和,不管怎么说,不管愿意不愿意,以后,他都是自己的丈夫了。

吐着舌头,俏皮地送走了不太放心的父母,她轻轻挽住了钱仲尧有些僵硬的手臂,淡笑:

“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了。”

眉梢轻敛,钱仲尧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臂,淡然地说:“以后你的生活,我妈都会安排好的!”

这话说得,到也是没有漏洞,不明白的外人肯定能以为这是关怀,只有程菲儿自己知道,她要的不是他母亲的安排,而是他的关心。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而是礼貌地点头:

“谢谢,我会好好照顾咱爸咱妈的!”

抽了抽嘴角,钱仲尧瞟了她一眼,无话可说。

然后,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不远处偎在一起说笑的两个人身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想想也觉得这感情的事儿,真是太扯蛋了,对她的感情幻灭了,却怎么也过不到心上那道坎。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只要那个女人对他勾勾手指头,他也能毫不犹豫地走向她。

这辈子,真是完了。

爱的人得不到,不爱的人偏偏对你好。

感觉到仲尧投过来的目光,钱老二握住元素的手紧了紧,扬起眉毛,隔空回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儿,然后才低下头来笑着对元素说:

“二婶,你的任务完成了,走呗?”

“好。”元素答应着便跟着他站了起来,突然想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儿:

“为什么今天颜色和疯子俩没有来?”

“是啊,奇怪了。”

说话间,他已经牵了她的手过去给家里人打了声儿招呼,然后便去酒店寄存处取了私人物品,仔细地替她穿上外套,围好围巾,才牵着手往地下停车场而去。

出得门来,又是另一番景象,婚宴上的喧嚣和浮华的故事仿佛瞬间就抛到了脑后,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让她浑身充满了回归现实的喜悦。

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所以,哪怕地下停车场的空气不太清新,元素仍旧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伸了个懒腰,轻轻叹道:

“终于出来了,喔!”

“小样儿,傻拉吧叽的,出来了这么爽?”刮了刮她的鼻子,钱老二痞笑着牵着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他宠溺的笑容里,略带着一丝戏谑和促狭。

元素暂时没有反应过了,认真的点了点头,任由他搂着肩膀:

“是啊,挺爽的!”

扬起唇角,钱老二的心情同样非常愉快,搂着自个儿的女人在怀里,他觉得人生真他妈的圆满啊。

因为太过圆满,所以他飙了:“是吗?给爷说说,是出来的时候爽,还是进去的时候爽?”

呃!

好端端的汉语言,被他糟蹋得……只剩一个色字了!

听了这话,元素差点儿咬到舌头,漂亮的小脸儿立马就扭曲了,刚想张嘴反驳,却被不远处的车身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卡了话。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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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情趣内衣·激情—— 刚想张嘴反驳,却被不远处的车身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卡了话。

“走,跟我去警局自首。”

这声音有些低沉压抑,但仍旧能分辩出是白慕年的声音,而这自首两个字让元素顿时疑窦丛生。

还没琢磨明白,就听到了曹璨似委屈似愤怒的吼声:“你休想!年,你凭什么就认定这事儿是我干的?”

“曹璨,你该庆幸,在你面前的是我白慕年,而不是钱老二!”白慕年的声音很平稳,听上去完全不似曹璨那么激动。

听到这话,元素怔愣了,难道这件事儿是曹璨干的?竟然是她?

紧锁着眉头,她望向钱老二,正巧他也在望她,可是与她的震惊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吃惊的样子,难道说他一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两人目光交流着。

元素有些踌躇了,指了指后面,意思是两人绕开走还是怎么办,而钱老二冲她摇了摇头,反而将她拽了过来躲到车身后面,看上去打算将墙根儿听到底了。

偷听别人说话,原来二爷还有这嗜好?

元素苦着脸,觉得自己跟不上这男人的思绪节奏了,要是被人发现他俩在这多不好意思啊。

好吧,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丢脸!更何况,她其实也挺好奇。

于是,不再纠结,静静地靠在钱傲身上,听着曹璨如怨似泣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没错儿,是我干的,全都是我干的。年,我已经很给钱老二面子了,她要不是钱老二的女人,和她关在一起的就不会是钱仲尧,她的下场,就会和许亦馨一样。”

闻言,元素身上抖了抖,同时,钱傲搂着她肩膀的手也是一紧,眼睛里射出一缕阴鸷的光芒来。

曹璨,你该庆幸没这么做,要不然……

果然是好兄弟,他心里刚浮现起这想法,就听到白慕年叹了一口气:“亏得你没这么做,要不然……相信我,曹璨,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你最好的归宿,我这是看在咱俩过去的情份上,最后帮你一次。”

“帮我?哈哈,好一个帮我,送我去坐牢还是帮我?……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爱你,就说那个许亦馨,她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当年,因为嫉妒外婆把她的血玉板指给了我,就偷偷对我下药。那时候,我们都快要订婚了,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该有多幸福?我恨她,我要报复她有什么错?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妹妹,如果不是她自己心存恶念,又怎么会害己害人?她们都是自找的,不关我的事!”

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似的,曹璨越说越激动,拼命地澄清着自己,为自己所做的事寻找着托点。她想,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单纯善良,每天就幸福地憧憬着和年的未来,可一夜之间,她的一切都被许亦馨给毁了,可这一切,却被许亦馨的父母以一句‘少不更事’遮掩过去。

后来,为了整个家庭的名声,竟不了了之。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教会了她,单纯和善良是没有用的,只会被人欺负,被人愚弄,只有狠,才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必须狠,才能收拾那些得罪过她的人。

那段耻辱的经历,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用了整整五年时间,她才觉得终于整理好了自己,五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人淡忘很多东西,她想要回来拾取曾经的幸福。

可是,她的年却没有在原地等她。

看到眼前一脸冷漠的男人,她心痛得都麻木了,伤心欲绝。

白慕年有些无奈地低叹:“好,就算你说得对,许亦馨纠由自取,小雅恶有恶报,可是,元素她招你惹你了?”

“说来说去,你都是心痛那女人了,是吧?……这得怪你,谁让你喜欢她,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不给我机会。年,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你的心变得这么快?五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可是你呢?心里却念着别人……”

因为激动,曹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邪佞,在这空旷的停车场里突兀地响成了一种如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带着对爱情的绝望和对爱情的不甘心。

对,她既绝望又不甘心。

事发当时,她整个人都几乎疯掉了,那段时间,她谁也不敢见,心都痛得快要死过去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救赎的彼岸。

所以,她最终选择了逃避,这一逃避就是五年。

而她的年,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怎么熬过那段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心疼得死掉的日子。

回国后,她有时候也想,如果当初她不要那么倔强,不要那么在乎,而是一如既往坚定的选择和他在一起,给他足够的信任……

那么,事情又会是如何?

想着过往,她几乎站立不稳的蹲下身来,痛苦地捂着脸,带着哭腔的嗓音沙哑不堪:

“好吧,年,我承认错了,以后我都改,我改行不行?你相信我会改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记得的,以前,不管她错得有多厉害,错得有多离谱,也不管她有多刁蛮有多任性,年通通都能包容她,凡事都依着她,宠着她,舍不得她有一点点的难过,更看不得她伤心。

可现在,他竟然要亲手毁了她,送她去警局自首,这多可笑?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年真的会这么做。

她想改,可是,对白慕年来说,改,会不会太迟了?

已经发生的事,没有从来,更不可能回头。

他只知道,是她当初的一去不返将他们的感情彻底葬送,而现在,更是她的一意孤行,伤害了他的亲妹妹,也伤害了他喜欢的女人。

“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可笑么?事到如今你才说错了,才说你改,还让我相信你,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你伤害的人是我的亲妹妹,小雅她再不对,仍旧是我的亲妹妹,你做这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爱我?曹璨,你的爱太自我,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

依白慕年的性格,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句的话,而这次,似乎真是伤透了心,他的声音里冷漠得听不出一丝的温度,低沉又无情,还夹杂着历经感情伤痛的沧桑。

他的话,换来了曹璨的再次冷笑:

“哈哈,你不是要不起,你也不是不想要,而是你被那小妖精迷了眼睛,年,你好好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最爱的璨璨啊……”

旁边的元素,头上冒烟儿。

小妖精!?

听到别的女人骂自己是小妖精,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虽然二爷也经常这么说,可这两者之间的感觉那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是**,一个是憎恨,天壤之别啊!

有那么一秒,她觉得曹璨是可悲的,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却在失去的时候,用尽了错误的手段想要挽回。

可感情的事儿,谁又说得清呢?

紧接着,便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听到曹璨的有些压抑的哭声,很明显是白慕年要拉她上车去警局。

死死抓住车门,曹璨拼了命地挣扎,声音里带着悲愤的呜咽:

“年,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咱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漫长的五年过去了,她和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痛苦,她悲鸣不已。

片刻的沉默之后,响起白慕年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声音。

“如果你真有那么爱我,五年前,就不该走!”

“当年的情况,你让我怎么办?**,丢脸,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样的我,怎么嫁给你,怎么好意思拥有那么好的你?你们白家也不会允许我进门不是?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年,为什么当我放下了心里的包狱回到你身边时,你却变心了,是你不给我机会啊!”

抿紧嘴唇,白慕年瞧了她半晌,最后自嘲一笑:

“你太不了解我了,曹璨,我白慕年是这么肤浅的男人吗?你但凡对我有那么一点信心,就不会有今天,其实,你所谓的爱,那不是爱,或者,你根本就不懂爱……”

曹璨脸色苍白如纸,不自觉地抬高了声调,冷嗤:“我不懂?难道你懂?你这样傻呵呵的爱着有用吗?值得吗?她到底有什么好?除了那张脸长得好看,她有什么吸引你?有什么?”

“她有的你永远都不会有。”

“是么?比如?”

被她这么认真的追问,白慕年反倒笑了,低低反问:“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跟我去自首?”

他心里很清楚,她的罪必须要偿,而他,虽然无奈,但还是帮她选择了一种最轻的偿还办法,算是给自己过去爱情的一个祭奠和交待。

脸色微变,曹璨痛苦的抬眼望他,想不到他终究还是不肯松口放过自己,抽泣了半响,她终于点头:

“是,只要能让我信服。”

看着她,白慕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隔得好远,陌生得找不到一丝熟稔的感觉,笑了笑,他神思飘了很远:

“比如,你永远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纸条!而她能信,因为她傻,她太善良,她觉得这世上谁都是好人,她看上去软弱,但偏偏她又比谁都坚强,曹璨,如今的你在我心里,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宁肯要五年前那个身败名裂的单纯女孩儿,也不肯要现在蛇蝎心肠,太过歹毒的你,我这么说,你,可信服了么?”

白慕年一口气流畅地说完这段话后,不知道曹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地下停车场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听到白慕年的迈巴赫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汽车轰隆着开远了,至始至终,曹璨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道是彻底醒悟了,还是无力再争辩。

心里感叹着,元素默默地抬起头望向钱傲。

勾了勾唇,钱傲眼角上扬,像是笑,又像是无奈地捋了捋她的头发,语气有点酸:

“小妖精,被人这么惦记着,是不是特得意啊?瞧年子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老子不爽……”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得到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的惦记。

想想白慕年和曹璨,她有些感慨,叹着气将自己偎靠在他的胸口,手臂紧紧环住他的健腰,闷声道:

“我才不得意,我只是奇怪,二爷为什么要听人家的墙角?”

呵呵一笑,钱傲也不打算拐弯抹角,抬起怀里女人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笑中带涩:“我和年子打小儿在一块儿,我了解他,他这个人心太善,脾气太好,我怕他让那个女人给说动了。”

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元素一肚子疑问,“是你交待他的?”

摇了摇头,钱老二俊朗无匹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恶和玩味:“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他,他不处理,我就会亲自处理。”

“就这样?”半眯起眼睛,元素问。

“就这样。”

回答得这么肯定,让她有些好奇了,不由自主地问:“钱傲,如果是你处理,你会怎么办?”

锐利的眼神儿瞬间阴沉许多,钱老二撇开脸望向别处,避重就轻地回答:

“……不好说,年子这厮,终究还是心软了,坐牢,太便宜她了!”

心下一颤,元素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坐牢都轻,还有什么比较重?甩甩头,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好歹他们相爱一场,这事儿白慕年来做,会不会太残忍?”

钱老二捏了捏她白皙滑腻的脸蛋儿,用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正色道:

“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嗯。”想想,她点头,二爷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可赞扬的想法还没从大脑飘走,瞬间就被二爷的另一句绝世高言给震撼了——

因为,他哀哀地说:“元素,你上了我,也得对我负责……惩罚你侍伺爷一辈子。”

“呃……”

元素那脸唰地就红了,心里腹诽,到底谁上了谁?

……分割线,我割割……

汽车驶离了婚宴的酒店,两人没有直接回家。

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钱老二竟然破天荒地带着她去逛了一大圈商场,像打游击战似的,东家到西家,他一口气给小宝儿和小贝儿置办了几十套行头,当季的小帽子,小衣服,小裤子,小鞋子,还有小贝儿穿的漂亮裙子,一应俱全,没有一样遗漏的,就连袜子都买了足足几十双。

亏了二爷这份细心,元素都快累趴下了,他还意犹未尽。

都说女人喜欢逛商场购物,而钱老二为儿女购买东西的架式一点也不输于女人,那完全是见到什么买什么,眼睛瞪得铮亮,都不带挑的。

“钱傲,够了,他俩哪穿得了这么多啊?”想到家里还有沈女士准备的那些穿满了一个大橱柜的衣物,元素实在受不了了,被折腾得欲哭无泪。

再且说了,这都是钱啊,奢侈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么?试想想,这么多衣服,他们兄妹两小儿哪里穿得了,小孩子见风就长,过些日子就该都不能穿了。

“怎么穿不了?一小时给他俩换一套,反正家里的育婴师保姆们闲着也是闲着,咱孩子长得好看,不多穿几套白瞎了那脸蛋儿。”

无助地晃了晃脑袋,元素哭笑不得:“不嫌折腾她们,你就不怕折腾咱小宝贝啊?”

拍了拍脑门儿,钱老二做恍然大悟状,直呼还是媳妇儿的话有道理,终于停止了疯狂的购物,将一应物品清单交给商场经理,让他们直接送货。

末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女性用品专区跑。

内衣店!?

脸差点儿胀成了猪肝色,元素实在想不明白今儿钱二爷的购物欲为什么会这么强,让男人陪着一起来买内衣,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可他还偏偏带她去的是一家挂着许多情趣款的内衣店。

商场的灯光真亮,可她还是瞧到了天上好多乌鸦在飞。

压根儿就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脚直接就钉在地上,走不动了,死活不看那些羞死人的内衣。

垂下脑袋,找找,有没有地洞可钻?

揽住她的肩膀推搡着前进,钱老二脸上挂着迷死人的微笑,看那几个女店员看得花枝乱颤,小脸儿通红。

可钱老二犹然未觉自己被yi淫了,得意地欣赏着他女人害羞时的娇态劲儿,觉得这一趟太值当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妩媚啊。

于是,劲儿劲儿地推着她上前,恶趣味儿的挑着:

“妞儿,瞧瞧,这件咋样?你穿着指定好看……”

“好,挺好。”元素没敢仔细看,瞟了一眼儿赶紧点头,心道:买了就走吧,还挑什么挑啊。

但钱老二的兴致似乎特别的高,一件一件的挑着,看一件,低下头戏谑问她一句。

“这件好看不?”

“好,都挺好的,行了,赶紧的买了走吧。”脸上冒着热气,元素觉得再不走,快被那些女店员嫉妒的目光杀死了,她们心里指定想,这多好的男人啊,陪着老婆挑内衣,可她们哪知道这头狼的真实心理啊。

她想的没错,不过她还有没想到的,女店员还想呢……管他啥心思都好,老娘都恨不得反扑了!

“不能随便,得认真挑。”睨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钱老二眼睛直冒荷尔蒙,脑子里忍不住开始幻想,这么些性感的内衣穿到他女人身上,得是什么样的风情万种?活脱脱的性感女神啊!

就这么想想,咳!有些紧绷。

随手抓过一件,元素道:“就这个吧!”

钱老二低下头俯在她耳根,色色地说:“多买几件,一晚上穿一身儿。”

“不要浪费。”元素脸上红霞飞,心里突突跳,他性感低沉的声音,很容易让她联想到不良画面。

“放屁,反正都是我看的,老子发言权……”

这话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说完,他乍一抬头就看到几名女店员红着脸掩着嘴望着自己笑。他也愣住了,光想着捉弄他女人了,怎么忘了这茬?这么小丫头会不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挑内衣,太猥琐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完了,老爷们儿的脸都没了!

管他娘的,把心一横,他索性豁开脸,掀起性感的唇角,噙着笑对一名女店员说:

“把你们店所有款式的这种内衣都包一件儿。”

啊!

心肝儿一颤,女店员乐了,业绩啊业绩,于是,在利益面前,暂时先放弃花痴口水看帅哥,笑眯眯地问:“请问,要什么尺码?”

“36d。”

钱二爷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回答,却让元素窘迫不已,被几个女店员带着穿透性的杀伤力眼神一瞅,碜得慌。

尤其,那女店员描向她胸前的目光里还带着怀疑。

她这会儿穿了一件极其宽松的外套,所以,那火爆的身材除了二爷谁知道呢?某些诱惑人的优点都被那大衣给遮盖了。

显然,钱老二也注意到了女店员的疑惑,挑了挑眉,目光色色地向元素胸前瞟了一眼,笑得七分暧昧三分得意,轻嗤:

“还不搞快,没见过36d是吧?”

天啦!元素差点吐血而亡。

丫的钱傲,你要不要这么丢人啊!

她无语凝噎,外带头眩目晕,完全是被二爷的天雷给击中的,被他**辣的目光这么一瞅,她有一种全身都要灼烧的感觉。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在元素正为这事儿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吁了一口气,暂时缓解了尴尬。

可,接完电话后她那脸色瞬间就变了,由红变白再到青,当然,没有赤橙黄绿紫,直接就肃穆了。

“钱傲,怪不得小颜子和疯子今儿没来参加仲尧的婚礼!”

“怎么了?”钱老二狐疑问,脸上的痞笑也没了。

她被颜色的话弄得心惊肉跳,有些慌乱地说:“颜色的母亲再度迸发脑溢血,这会儿正在医院抢救呢,她哭得唏哩哗啦的,怕是不行了,咱俩去瞧瞧好不好,我担心她。”

看着她小脸上紧张着急的样子,钱傲点了点头,刷了卡报了送货地址,拉住她的手就往电梯走。

电梯里,元素一直闷着脑袋不说话,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想着颜色电话里的哭腔,似乎她母亲的情况很不好,要不然依她的性子,也不会哭成那样。

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她妈妈会没事儿吧。

思忖间,又觉得这生活真是太过戏剧化,比她以前的专业还能演,一出接一出,尤其是今天,一天之内竟然发生这么多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抵就是如此吧。

出了电梯门儿,穿过人来人往的底楼往商场大门走,元素心里念叨着颜色的事儿,有些犯堵,只顾低头走在前面,默不作声。

钱老二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

突然,他疑惑地目光一闪,大步上前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身体,语气急促的低声说:“素,听清楚喽,不要怕,不要回头,不要开口,现在,往左转角。”

忽如其来的话,把元素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揪。

这是咋了?

可她知道钱傲不会随便开这种玩笑的,指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以,尽管心紧张快从胸膛跳出来了,她还是按照钱老二的吩咐地做。

往左一转,绕过一个墙的转角,眼前赫然是商场的员工专用通道,钱老二搂着她的身体,直接推开那道门走了进去,然后从后面再次绕进了刚才那个商场的底楼。

莫名其妙的出了门儿,又绕回来,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紧张?

不懂他搞什么名堂,但元素没吱声,只管跟着他。

钱老二沉着脸,不动声色地在人群里穿梭,目光烁烁,像要在找着什么人似的。

他的脚步很是矫健,而元素的内心凌乱,可脚步却不敢凌乱,商场里一张张不同的面孔飞快地从面前晃过,但他一直没开口,她也什么都不敢问。

肝儿颤,心惊。

突然,他放慢了脚步,眸底里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视线停留在人群中一个男人的背影上,死死盯住了他,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素,玩过小孩儿的掷沙包么?”

“玩过。”

“一会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叫你卧倒,你就像躲小朋友的沙包一样蹲下身,懂了没?”

“嗯。”

元素不懂什么意思,但她选择了照做,在她的世界里,钱傲的话,她无条件的信任。

“乖,跟着我,别怕。”

换了个方向,钱老二换用左手搂紧了她,慢慢逼近那个背向他们的男人,其实这种事情,他完全犯不着带着他女人涉险,但他仔细一想,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

这样,比危险更险。

因为他坚信,只有自己的身边,才是他女人最安全的所在,他也有那个自信护她周全。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个时间段,商场里购物的顾客很多,有的拖家带口,有的郎情妾意,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兴奋的挑着自己喜欢的物品,买到合心意的就激动的笑闹,谁都没有查觉到有什么变化。

一阵冷风吹过,元素瑟缩了一下。

钱老二面无表情,只是搂着她的那只手越来越紧,眼睛变得赤红赤红的,甚为骇人。

靠得越来越近,元素大概猜出了他的目的,也发现了他的目标。

不知道为什么,在钱傲的身边,她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越靠近目标,心底里还反常的升起一种小小的兴奋,就像警匪片里抓坏人一样的感觉。

这体验,真难得。

那是一个身型不高,但长得魁梧结实的男人,而此时的他,压根儿就没有查觉到身后的异动,眼神儿还在往门口的方位观望着,寻找着他俩突然失踪的身影。

当然,他更没料到要找的人会突然从背后扑了过来,并在第一时间扣紧了他的手腕往墙壁的方向扭转,瞬间的变故,让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扣动了的板机。

砰!

一声枪响!

枪,代表着死亡,这种接近死亡的气息,直逼人的心脏。

老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随着枪声响起,枪内击出的子弹被扭转方位后击中了商场墙壁上的一个玻璃广告灯箱,刹那之间,就见到裂开的碎片四处飞溅。

砰!砰!砰!

啊!啊!啊!

慌乱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随即,整个商场乱成了一团,保安听到枪声,尽管心里害怕,可还是纠集了几个人围拢了过来,而购物的人们和商声的女售货员们却尖叫着抱头,或四散逃窜,或躲进柜台下的缝隙。

大人抱着小孩,男人抱着女人,危险来临时的人性反应,一览可观。

听到枪响,元素怔愣了,但并没有害怕。

因为钱傲的左手始终揽紧了她,所以,她没有半时半刻的害怕!

因为钱傲没有让她卧倒,所以,她站得笔直地望着面前的场景。

此时——

那个男人已经被钱老二缴了械,一个扫膛腿刮倒在地,痛得蜷腿抱臂痛苦的呻吟着。

而刚才让他耀武扬威的那只枪,正攥在钱老二的手中。

然后,只见钱老二半蹲下身,黑洞洞的枪口就直抵着那男人的脑门儿,狼样阴鸷的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冷酷:

“说,谁他妈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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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的是枪声~不是内衣哈~至于内衣~明儿或者后~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7章 一急就爆粗—— “说,谁他妈让你来的?”

枪支对准那个男人的脑袋,钱老二利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四周,警惕地观察着还有没有他的同伙儿。

“我凭啥要告诉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总归一个死字,老子在道儿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就没想过活!”

就图个口头快活。

那男人硬咬着齿说完这话,心底有些发虚,脑门儿溢出汗来,眼睛压根儿不敢正视钱老二。

“有种,不怕死是吧?就怕生不如死!”枪头敲了敲他的脑袋,钱老二不屑地说。

接着,便听到门口有警车‘呜……啦……’的喧嚣声传来,于是,钱老二直起身来,反剪了他的双手,直接将人提起甩给了保安。

然后,拍了拍手,牵着元素就向奔进门来的警察迎了上去。

果不其然,带头的正是分管刑侦的副厅长施羽,在这片国土上,凡是涉及到枪与枪击这两个词儿的,都算是大案。

钱老二向施羽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到旁边的角落。

将手中的五四手枪丢给施羽,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嗜血般的笑容来:“施子,这小子嘴挺硬,这回你得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了,压箱底儿那些玩意儿通通给他上一遍,看他说不说。”

施羽飞快地点头:“没问题,哥哥,这事儿就交给我,你放心,别的本事我没有,可从我手底下走一遭还不交待的人,还真就没见过!”

拍了拍他的肩膀,钱老二没有再说话,转过身牵了元素往外走去,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刹那就恢复了柔和。

而商场里,由于警方的介入,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的营业秩序,除了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的人群,已经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了。

……

出了商场,取了车,钱老二立马发动引擎往颜色母亲所在的医院去。

瞟了他一眼,元素又偏过头往车尾瞅了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里又澎湃了,不禁有些好奇。

“钱傲,你刚才怎么发现他的?我咋就没注意到呢?”

“靠,若连你都瞧出来了,老子还混不混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钱老二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略略冰凉的小手,话锋突然一转,轻声问:“妞儿,刚才吓到你了没有?”

从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手心,让她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这时候,让她杀死一只小怪兽都没有问题。

于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认真地回答,“二爷,有你在我身边,我啥都不怕,不管他是螳螂还是老鼠,不管他天塌还是地陷!”

“可是我怕……”

钱老二没撒谎,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刚才那瞬息之间,如果他迟一步发现,如果他没有利用人群阻隔,他俩完全有可能在那一刻就已经天人永隔。

他怕,怕失去她,失去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如今得到的幸福越多,他就越害怕失去。

胆儿,是越来越小了。

抿了抿唇,元素回握他的手,笑得蛮淑女:“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钱老二略略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要不然,这妞儿对人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停顿了两秒组织语言,他接着便原原本本地把施羽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元素,包括郝靖有可能贼心不死地对她不利。

心里一阵触动,元素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震惊和害怕来,沉吟着直接反问:“刚才商场那个,是他的人么?”

“**不离十,我猜是这狗日的。”

“唉,灵儿……有消息么?”

沉默了好几秒,钱傲目光一阵闪烁,然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放宽心吧。”

其实他很想说,多半人已经没有了,只不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打击他妞儿得好,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一时半会哪里消化得了。

幽幽一叹,元素的那心顿时沉了又沉。

抓过她的手来放到唇边儿亲了亲,钱老二笑着安慰,“别想那么多,警方一直在追踪摸底排查,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默默地点了点头,元素在他关心的眼神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除了等消息能有什么办法呢?

约摸半个多小时,他俩就到了颜色母亲所在的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只瞧了一眼,她就愣住了,心口突突直跳。

看样子老人真是不行了。

只见她有些干瘦的手拽住了颜色,就猛烈地咳嗽着,一句话说得喘息不定,断断续续:“囡囡,囡囡,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你照顾……爸爸,咳咳,妈该受到惩,惩罚……妈做,做了一件错—”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脑袋一斜就歪倒在枕头上。

“妈!妈!”

颜色痛苦地在她身上轻轻的触摸着,拽着她的双臂摇晃着,胸口憋闷不已,声音有些尖锐地病房里回荡着。

“节哀顺变!老人已经过世了!”旁边的医生仔细检查后,得出了结论。

老人已经过世了……

哭得泣不成声的颜色不相信似的摇着头,不断抖动着肩膀软在当场,徐丰红着眼眶在旁边撑住她的身体安慰着。

而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像是颜色的爸爸,握住她母亲的手,呆呆地看着医生用白布给她母亲盖住了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是痛到了极点,他连流泪都没有。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直接透地皮肤,渗入五脏六腑……

这种痛,也感染了边儿的元素,脚下一软,她的心顿时便有些抽疼,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妈!妈!

话说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没有一个人能在看到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时会不难过,不伤心,何况,颜色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钱老二心底有些感叹,他妞儿的感情真是脆弱。

搂住她的肩膀,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脸上却瞧不出太多的情感来,不要怪二爷冷血,而是他这个人素来就是如此,对别人的事不太能上心。

这时候,听她的哽咽声,颜色转过泪流满面的脸孔,一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扑过来就抱住了她,呜呜直哭。

“小圆子,我妈,没了!”

遇到悲伤,女人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找闺蜜哭泣,这是雷打不动的定律,见此,钱老二默默地退了开来,让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悲恸不已。

元素心里揪得死紧,抹了抹泪水,她抽泣着纤细的肩膀让颜色靠着,然后拿出纸巾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

“我知道,小颜子,不过,你坚强一点,阿姨希望你好好的。”

这是元素第一次见到彪悍无匹的颜色哭得如此伤心。

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声音都沙哑了:

“呜……呜,我妈妈昨天还说,等她病好了,要去周游全国,她干了一辈子的护士,辛苦了一辈子,到老来哪都没去瞧过,就这么没了……小圆子……呜呜……”

握住她的手,元素的眼泪再次倾泻而下:“好了,乖!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这几个字,说得人往往容易,局中之人做到却很难,颜色足足哭了半个小时都没止住泪水,似乎要把积蓄了二十年的泪水一次性流干似的。

泪水,没完没了。

徐丰心痛得不行,却完全没法儿插上嘴来劝慰,母亲过世了,痛苦是必然,那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好。

接下来,医院的一应事务,全部都由徐丰大包大揽地安排着,将尸体送入了太平间,再和颜父商量着丧葬事宜,他的行为井然已经是颜家女婿的角色,做得像模像样。

而元素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颜色,听她说,听她哭,瞪着酸涩的眼睛,安慰着她,不断地鼓舞着她。

人的感情其实很脆弱,尤其是在最爱的亲人离世的时候,严重的甚至会产生轻生的念头,颜色虽不至于此,可她现在的样子悲伤得不行,整个人哭得完全迷糊了,似乎除了哭之外再也不具备其它功能了。

“谢谢你来,小圆子,你对我真好,真庆幸这辈子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颜色再度伸出手臂抱紧了她,哭得像只兔子似的眼睛里又掉出泪来,抽泣着不敢耸动的肩膀。

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元素轻声道:

“傻啊,咱俩不仅是朋友,还是姐妹,死党!还有啊,不是只有我关心你,还有你爸爸,还有疯子,他们也很爱你……”

吸了吸鼻子,颜色哭了这么久,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阶段,望着屋子里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她的心,平静了不少。

等到医院的事处理完,颜色和颜父就在徐丰的陪同下回了家,他们还要安排接下来的具体丧葬。

他们身后,元素无声地叹息着。

视线有些模糊,想到这一茬接一茬的事儿,她的心情就没法儿平和下来,世间之事的变化实在太快了,有的人在你还没来得及珍惜时,就已经离开了你。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最断人肠。

气氛始终低压。

她的悲伤,令钱老二蹙紧了眉头。

将她整个人搂在自个儿的怀里,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太明白这傻妞儿的个性了,啥事儿都喜欢往深了想,往坏处想,臭毛病还真改不了。

怜惜般吻了吻她的头,将她靠得离自己更紧了些许,他才喟然长叹:“妞儿,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这句是科学套路,放诸四海皆准,可听完,元素却抬起了头,与他彼此凝视着,目光交融间,她忽地轻问:

“钱傲,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心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钱老二诧异地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脸上的目光清亮中带着认真。

失去她的这种可能性,他想都不愿意想。

轻抚着她的脸颊,钱老二敲了一下她的头,“傻妞儿,哪来那么多如果?好端端的讲什么死不死的?咱俩这么恶霸,想死啊阎罗王还不敢收呢。”

明明恶霸的就是他好吧,却拉上元素垫背。

掀了掀唇,元素认真地抬起手,用指尖轻抚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指尖感受着最真实的触感,摸着他深邃的五官,想到今儿的枪头,她有些后怕了。

“钱傲,要死的话,你也必须死在我的后面……因为我害怕没有你的日子。”

她说这话的样子,似乎是感染了颜色的情绪,悲伤里夹杂着特别的认真,弄得钱老二也有些不安起来。

握紧她冰凉的小手捂了捂,他拧紧了眉头:“不行!元素,你得死在爷的后面,听到没有?”

带着命令的口吻有些傻,却说得这么严肃,让元素瞬间破泣为笑:

“为什么?理由呢?”

拍了拍她的脸,钱老二自嘲道:“你知道的,老子不是个好人,这辈子干的缺德事数都数不过来,我可不想死后没人给我收尸,这事儿就慎重地交给你了。”

执拗如此。

看着他眼中温柔与霸道交织的神色,元素不禁心暖,带着浓浓地满足感喟叹:“钱傲,有时候我觉得,我得到的幸福会不会太多了?我有了你,有了小宝,有了小贝,这么多的幸福,多得让我都害怕了,害怕老天生嫉……”

她的话,说得有些淡淡的伤感,让钱老二听得头疼得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关于老天的问题,眉头都拧得快打结了。

于是,抚着她脖子上那块如来佛坠,他笑着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别傻了,瞧,菩萨随身带着呢,谁他妈嫉妒都没用,咱俩注定是要在好好在一起的,这事,昨儿梦里,我问过如来了,他说他批准了。”

一句调侃的话,让元素的沉浸的悲伤消融了不少,转念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呵,钱傲,我想回去看看我妈,不管怎么说,她养育了我,我……真是不孝,出了月子还没去瞧她!”

闻听此言,钱老二感慨地拥紧了她,眉梢眼角全都暖暖的舒展开来了:“好,我抽个时间,咱俩一起去,顺便带着小宝和小贝看外婆。”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他妞儿的安全问题,不放心的感觉已经到了极点,可是不管让谁保护她,他都觉得不稳当,还是得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瞧着才放心。

所以,他暗自决定,以后走哪都带着她,24小时看顾着,直到危险解除。

生活本就无常,他实在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变故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样的坎坷和挫折等着他俩呢?不过,他都管不了,也顾不了,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必须紧紧拉着她,笑着去踩。

闭上眼睛靠着他,元素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他的怀里,总是这么容易让人放松与安心。

感情的归宿,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

折腾这么一阵儿,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自从生了孩子,两人好久没有单独二人世界过了,好不容易逮到这机会,钱老二索性不回家吃饭了,带着她随便选了一个离家较近的韩国料理店。

元素看着桌面上大大小小的碗碟摆满,有些食不知味。

看她拿着筷子几乎不往嘴里塞东西,钱老二皱着眉头不住给她添菜。 [

“还在琢磨呢?元素,你这小心思,咋这么重呢?甭管啥事儿,咱都得一件一件处理,你说是吧?”

“我没事儿。”元素轻轻摇了摇头,“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老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望向她的眼神儿里,满满的全是深情。

“知道啦!”元素浅浅的笑了一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儿辣酱炒年糕:“来,吃东西,堵住嘴。”

张开嘴一口吞下她递过来的食物,钱老二美美地咀嚼着,手上也不吃亏地夹了一块儿铁板豆腐塞给她吃。

“乖,张开嘴!”

两人也不管肉麻不肉麻,你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一口。

唉!这jq,实在让看官不忍再睹。

……

等他俩磨蹭这么一圈儿,再回到军区别墅的时候,天儿早就已经黑了,看到亮着灯光的钱宅,屋里屋外张灯挂彩的样子,元素才回过神来。

今儿晚上,是仲尧和菲儿的新婚之夜。

一进屋,钱老二便笑着拍拍旁边的女人:“刚才吃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了,好饱。”元素吓得直摇头,这二爷真爱催肥呢?她如今的食量是越来越大了,产后不节食,稍不小心就得长成猪。

钱老二噗哧一乐,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儿,“别怕胖啊,你长成啥样儿,爷都爱。”

“嗯。”元素懒懒地哼了声。

胖的不是他,他当然不怕胖,有哪个女人不怕胖的?

揽着她,钱老二脑子里忽地想起白天买的那些情趣内衣来,想着她穿上身该是多么的娇俏靓丽,想着这天使的纯洁和魔鬼的诱惑……

不由得血气上涌,血脉贲张。

上了楼,两人没急着回卧室,而是去了婴儿房看小宝和小贝,原想逗他俩玩玩的,可俩个小家伙早就睡得扑哧扑哧的了,两张漂亮的小脸粉嫩粉嫩的,煞是逗人喜欢。

在那儿稀罕地瞧了好一会儿,他俩才嘱咐了育婴师,之后意犹未尽地离开。

不料,刚一出婴儿房的门儿,就看到钱仲尧倚在转角的墙上,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们出神。

顿了好几秒,钱老二扫过他目光复杂的脸,笑了笑,“仲子,洞房花烛小登科,**一刻值千金啦,在这杵着干嘛?”

心里苦涩,钱仲尧硬逼着自己露出微笑,望着他俩相携的身影,努力调整着呼吸,平静地说:

“二叔,有空没?找你喝一杯。”

“成啊!”拍了拍他的肩膀,钱老二笑得很是爽朗,这笑容,十足像个长辈。

然后,轻轻握了握元素的手,低下头小声对她说:“你先回房,我陪会儿仲子就来。”

元素自然了解他的想法和心情,也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绕开钱仲尧就往卧室而去。

两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到她的背影上。

直到消息在卧室门口,钱老二才搭着钱仲尧的肩膀开怀地笑着。

钱仲尧也象征怀地笑了笑,叔侄俩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勾肩搭背地直接进了这层楼的小客厅。

那里,有一个大大的酒柜,有好些储酒。

坐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开整,一时间,觥杯交错,不多一会儿,两人都喝得有点高了。

钱老二完全是舍命陪君子,要不是想着自己一会儿还得看情趣内衣,只怕得醉了过去。

手搭在沙发边儿上,钱仲尧明显比他醉得厉害,他这明显自个儿找虐,每喝一口酒下肚,都跟吃了黄莲似的,又苦又涩,还有些冷。

屋里明明有暖气,可他偏偏就觉得冷,喝多少酒都暖和不了。

好可悲,心好痛!

自嘲地笑了笑,他望着怡然自得的钱傲,烦恼地揉着自个儿眉头,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酒杯里。

可,眼前明明没有素素,但他的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完全控制不住,全是她的模样儿。

笑的,哭的,恼的,每一种表情都是如此生动逼真,如梦似幻想一般在他眼前幻化,他忽地伸出手,想要搂住她,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

低垂下手,不顾钱傲诧异地目光,他的心空落落的疼,但是,他却在笑:“二叔,我今儿结婚了,特高兴,来,你分享一下我的快乐,我敬你,二叔!”

揉了揉太阳穴,钱老二也醉眼惺忪地笑着,举起杯子与他轻轻一碰:

“我说,差不多得了,喝多了怎么洞房?”

“呵呵,对哦,对,我新婚,新婚快乐!”笑着打了个酒嗝,钱仲尧的眉宇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新婚之喜。

尽管脑子喝浆湖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举动,说出来都幼稚丢人,他希望把二叔灌醉,或者留他一晚上,或者他们叔侄俩就这么喝到天亮。

他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让她和二叔在一起渡过。

于是,他又给钱老二满上,没话找话地说:“来,继续喝,不醉不归。”

“仲子,你已经醉了。”钱老二顿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盯着不太正常的仲尧,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人影儿,成双。

“没,哪能呢?咱俩继续喝,喝好了,才有劲儿洞房,我可是新郎倌。”钱仲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只有自嘲似的伤感,毫无新郎倌该有的喜悦。

见到他自虐似的喝酒,钱老二觉得心里有些犯堵,喉咙干涩着,迟疑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仲子,回去吧啊,新娘子等着你呢!”

“没,没事,来日方长么,二叔,是你急吧?”踉跄着脚步,他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嘿嘿笑着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摇摇晃晃地坐近了钱老二的身边。

只见他端着酒杯的手,抖动得异常的厉害,酒洒了都不知道。

“二叔,喝。”

“仲子!你醉了!”抚额,钱老二也有些迷糊了。

“二叔,今儿晚上,我不想回房。”

“你结婚了,别傻了啊,好好的。”皱了皱眉,钱老二看着吐字儿都不太清楚的仲尧,感觉自己也有些大舌头了,“既然结,结了,就好,好的过。”

“呵,呵,别逗我了,二叔,换了是你,你,你能好好的么?”咧着嘴苦笑不已,钱仲尧拉过他的手,拍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痛苦地说:

“这儿,二叔,我这儿疼……你懂么?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我看到你们,听到你们……这儿,很痛!”

紧抿着嘴,钱老二说不出话来,他的话听着有些刺耳,更是心悸。

钱仲尧倏地又笑了起来,握紧双拳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这是高兴,高兴,来,二叔,咱俩接着喝……不提女人,女人。”

“嗯。”将灼热得有些烧喉咙的酒再次一饮而尽,钱老二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突突地纠结着,他第一次,深切而真实地感受到了仲尧的痛苦。

他不敢想象,哪怕有一个这样的夜晚,他的妞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他只能在旁边看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可,即使如此,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仲子再悲伤,他也没法儿放手。

自私吧,装聋作哑吧。

一杯接一杯,不知道究竟灌了多少酒,他脑子迷糊了,而钱仲尧的神智更是不清楚了,眼前全是元素的笑容,嘴里喃喃的全是元素的名字。

“二叔,素素!是我的素素!”

妈的!

“不对,是我的。”钱老二甩了甩头否认,尚有两分清醒,低咒一声拿这酒鬼又没有办法,可他女人的名字出现在他的嘴里在,还是惹得他肝儿颤得慌。

仲子,他醉了?

拍了拍仲尧的脸,他不免有些气结:“醒醒!仲子,醒醒!我扶你回房去。”

一把挥开他的手,钱仲尧疲惫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只见两串清泪便从眼眶落下,“素素,我好想你,好,想,我想要你!”

说完这话,他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钱老二的肩膀上,彻底地醉倒了。

这一下,钱老二纠结了,心乱如麻,不知道他目前这个状态是该扶他回新房,还是去客房。

歪歪斜斜地扶起他,刚到走廊上,正踌躇间,就看到程菲儿从新房里出来。

四目交接,都不免尴尬。

因为,仲尧这个醉得一踏糊涂,不醒人事的男人嘴里不停地叫着元素的名字。

程菲儿咬了咬唇就走了过来,瞟了钱老二一眼,慌乱地从他手里将钱仲尧接了过来。

“仲尧,走了!”

靠在她的身上,可能感觉到女人与男人不同的温软,钱仲尧忽地睁开了眼睛,牵着唇笑得有些温暖:“素素,是你么……你回来了?”

咳咳!

脸胀得通红,程菲儿不敢看钱老二的脸色,只能低着头小声说: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睡觉吧。”

“没,素素,我没醉……我今儿高兴,我结婚了。”似乎对她说的醉了不服气,钱仲尧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满嘴酒气,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眼看程菲儿扶不住他,不由得向站在边上的钱老二投去求助的眼神儿。

叹了一口气,钱老二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上,和程菲儿一起拽着他往新房去。

哪知道,刚把呓语不断的他扶到床上,他竟收势不住的随手一拉,就将程菲儿带到床上。

然后,利落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醉眼朦胧地捧着她的脸,呻吟着迷醉的轻叹:

“素素,素素,你终于是我的了!我要你!”

目光越过他的颈窝,程菲儿看到钱老二攥着拳头铁青着的脸,不好意思地冲他别扭地笑了笑。

然后,她轻抚着钱仲尧带着满足的笑容,轻轻搂过他,抬起头在他唇上吻了吻,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

“睡吧,仲尧,好好睡,我会陪着你。”

刹那,无法言喻的喜悦感冲击着钱仲尧的大脑,他微眯着眼,看到身下的女人,再次轻唤了一声‘素素,我爱你’后,就把脑袋歪向一边,直接昏睡了过去。

吁!

程菲儿将他的身体翻到一边,仔细把他摆好,再替他盖好被子才爬起床来,淡淡地向钱老二点头:

“二叔,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知道。”

掌心都溢出汗来了,钱老二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如果他不是钱仲尧,如何不是……

望着他的背影,程菲儿同样在苦笑。

今儿是她的新婚之夜,多少人羡慕她啊?都道她一夕之间拥有了年青有为的老公,价值不菲的婚戒,奢华热闹的婚礼,漂亮的婚纱与礼服……

可谁又知道,她的新婚之夜,是怎么样的精彩?

……

出了新房,钱老二脚步凌乱了,其实他喝得一点儿都不比钱仲尧少。

这时候,脑子里模糊不清的就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来,瞧着这贴着大红喜字的墙壁,神色有些恍惚。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回到卧室,见元素已经睡下了,房间里很安静,开着一盏桔黄色的壁灯。

她紧阖着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为她白皙的脸蛋儿踱上了一层细碎而朦胧的光影。

她真的好美,为什么要这么美?美得是个男人见到都要惦记,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有那么一刹,他真的希望她平凡一点,除了他自己,没人瞧得上她才好。

这种想法挺混蛋的,但他只要一想到仲尧刚才声声泣血似的呼唤,心里就犯堵!

甩了甩头,他觉得自己真的醉了,酒精的原因吗?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这个女人真的属于自己么,会不会有一天离开他?

嗯!

感觉到男人炙热的视线,元素缓缓地睁开了眼,软绵绵地小声嘟哝了一句:“回来了?”

不料,男人突然整个身子压了上来,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满嘴酒气地沙哑着嗓子恶狠狠地吼她:“小狐狸精!就你,小狐狸精!”

元素怔了怔,彻底从睡梦中醒了神,本来想问问他什么意思,可定神瞧着面前的男人那张阴沉森冷的脸,咽了咽口水,没敢问出口。

他,喝醉了。

说实话,好长一段日子,钱傲大多时间都是对着她宠溺的笑,她都快忘了他当初板着脸讥诮讽刺时是什么模样儿了。

今天晚上的他,太不正常了,那脸色看上去相当的吓人,稍加思索,元素就明白,肯定是和仲尧有关,叹了口气,她故作轻松的说:

“去洗澡吧!早点睡!”

捋了捋她的头发,钱老二烦躁得想杀人,迷糊中,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声“操”并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床头上。

末了,忽地又低下头,狠狠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他的样子,像似了一头饿得疯狂了的野兽看到垂涎已久的猎物,如何可以,他真的很想很想,一口把这女人吞到肚子里,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来觑觎。

肩上一疼,元素鼻尖就酸了,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语气沉重地问:

“钱傲,你究竟怎么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钱老二脑子一激,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妈的,钱老二,你丫怎么犯浑了?你生气,你没地儿撒火,怎么能对她发脾气呢?真他妈混蛋。

“素!”低唤一声,他轻轻拉开了她的衣服,查看她的肩膀,好在只有淡淡的齿印儿,看来自己也没浑到不知道轻重的地步,“妞儿,对不起,宝贝儿,我错了……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胸口堵得慌……你咬我吧!”

“我又不是狗!”白了他一眼,元素眼圈红了:“钱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能吗?怎么说?说他嫉恨仲尧新婚之夜,声声叫着她的名字,说要她,想她,爱她?偏偏自己还不能动气儿,不能撒火……操,这事儿怎么可以说。

“不能……”摇了摇头,他低叹。

话刚出口,他就低下头去堵上她还想继续询问的小嘴儿,在她唇上轻吮着,碾磨着,灵巧的舌尖轻轻舔开她的牙关,与她甜美的小舌作死的纠缠着。

然后,轻轻诱哄着:“妞儿,妞儿……原谅我……”

喘着气儿推开他,元素别过头去躲开他的吻,不满地问:“原谅你什么?发生啥事儿了,你又不说。”

“没什么事,反正你得原谅我。”钱老二耍无赖是家常便饭,也不怕害臊,俯下头去又是一阵热吻,大手撩开她的睡衣,就这客气地到处作乱,口中轻喃:

“宝贝儿,我好想要你,想得都痛了……”

他的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急切,要命似的,又是吮,又是咬,又是亲的,弄得元素气喘吁吁地没法儿阻止,只能软着嗓子求饶。

“好了,你先起来,洗澡去。”

“是不是我洗好了,你就穿今儿买的衣服给我看?”他人醉心不醉,还懂得讲条件,撑起手臂,目光烁烁地望着她,醉醮醮地低笑。

二爷这模样儿,简直帅得一踏糊涂,声音低醇如酒,带着似醉非醉般的盅惑,目光迷离性感,如漩涡般引人陷入,让元素心底有如小鹿乱撞,怦怦直跳。

鬼使神差的,就红着脸点了头。

“乖!”拍了拍她的脸,钱老二满意地弹身下床,兴高采烈地冲进了浴室。

对这醉鬼无奈之极,元素爬起身来,将今儿买的内衣拿出来,挑了一件黑紫相间的颜色,看上去略为保守的连身内衣换上,站在镜子头双手环臂,红透了脸。

这么透,这么少的遮掩,这么怪异的布片儿,有什么可看啊?

唉!二爷的恶趣味儿真可怕。

还没转身,就从镜子里瞧到男人以极快的速度从浴室里冲了出来,浴袍淌开着,露出性感健硕的胸肌来,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满头冒着大汗,气喘不止。

拧紧了眉,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浑身僵硬地看着她,身上如同有恶魔在四处点火一般,钱老二的呼吸,越发粗重了。

这女人,真是要人命。

脑子里瞬间汹上一种极需要占有她的疯狂想法在血液里作祟,将他的理智都破坏殆尽了,一把上前搂紧了她,隔了好几秒,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来。

“素,我想要你!”

“喔!”笑着轻拍他的后背,元素赶紧说,“三个月,还有一个月。”

“妈的。”他微喘着气,带着醉意的小声嘀咕,“不行,我怎么办?素,乖乖,我想死那滋味儿了……你算算,老子多久没实打实的干过了,他娘的!”

一急就爆粗。

轻笑一声,元素安抚地踮起脚尖吻了吻他,对这个孩子气的男人没有一点儿办法,哄他道:

“爷,我答应你,一个月后,好好补偿你,要多少次都成,行了吧?”

一个月,一个月又一个月,钱老二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胸口不停地急剧起伏,喉结上下滑动着,像头野狼似的,压抑不住的情潮排山倒海袭向他,赤红着眼看着眼前的曼妙娇躯,满脸子全是欲念。

整个人似要爆炸开来。

刹那间,他几乎失去理智,猛地一把捞起她来就甩到大床上,紧跟着整个人将她压在自个儿身下,狂乱的喘息着,动作急躁又迷乱,贪婪地吻着她,全身上下无一遗漏地亲吻,赤果果的肌肤与肌肤的磨擦——

火花,电流,如决堤的洪水。

这疯狂的背后,是他炽烈得无处安放的爱。

灼热的鼻息滚烫地铺开,心底叫嚣的渴望让他越加疯狂了举动,仿若四肢百骸都带着电,燃着火,将女人的浑身上下都染成极致妖媚的色彩。

“钱傲!”意乱情迷间,元素半眯着脸,红着脸轻软地呢喃着他的名字,低低地控诉着他的粗暴和野蛮:“会疼的,不行!”

她柔软的的话,让他清醒了一点,甩了甩头,醉眼朦胧地喃喃着:“妞儿,帮帮我……我太想了,怎么办?素……我要你……今晚上老子必须上了你,要不然老子不活了……”

他忍得几乎逆血了,再忍得死。

一触即发。

红着脸,元素的手像蛇一下缠上了他,或轻或重的撸动着,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粉嘟嘟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吻他,从眉间开始,慢慢滑过,嘴唇稍微停顿,一路滑向颈项,在他喉结处轻轻打了几个圈儿,开始往下蔓延……

“妞儿……妞儿……你真好……”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了,抽气不已,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儿。

举许是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元素也有些荡漾起来,再接再厉的吻他,或轻或重,或深或浅,她的唇如饥似渴地熨贴着他……

不可否认的是,在钱二爷坚持不懈地努力调教下,现在他妞儿唇舌间的活计的确很能取悦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她伺候得,他唇间已经开始压抑不住地呻吟开来,醉眼迷离地看着卖力的女人,心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指头,在她的发丝间轻柔的爱抚着。

“妞儿,别闭着眼……睁开眼看着我……”

他的声音,夹杂着激情的喘息和疯狂,沙哑和性感在卧室里交织成一片。

元素红着脸睁开眼,遂又不好意思的闭上。

“元素。”身体里好似燃烧着一把火,钱老二深邃的目光中只剩下炽热,忽地粗喘了一声:“我是不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是,是。”

他忍了很久,显得格外的亢奋,小声暧昧的嚷嚷:“宝贝儿,我咋会这么渴望你呢?从来都要不够,老子就没吃饱过,妈的,妖精,素,你是不是妖精?”

“嗯。”

元素迷糊着应他,唇,就迎了上去,紧紧的吸吮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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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小宝贝·招供了 翌日清晨。 [

当泛着鲤鱼白的的光线透过窗帘映照在大床上时,元素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好一会儿了,有些凉凉的。

这种感觉刚闪过脑海,她的手已经慌不迭地缩进了被子,环住了男主精实的腰,喟叹地发出暖和的低喃。

大冬天的,抱着暖炉的感觉,真好!

让她觉得特别好玩的是,身旁宿醉未醒的钱二爷,在她靠过去时还能条件反射的伸出大手揽紧她的腰,长腿一伸便占有似的横了过来,将她困在怀里。

然后,他傻乎乎地砸巴砸巴嘴,继续睡大觉。

无声浅笑一下,她抬起眼睛,视线停留在他的俊脸上就没法儿挪开,一觉醒来,最爱的人在身边,这感觉多么美妙啊!脑子瞬间就倒带似的放演着昨晚上这个男人的疯狂举动和那些香艳又迷离的画面,那些情意绵绵的纠缠,那些情不自禁的亲热。

只是这么想想,她的小心肝儿都直扑腾。

忽地,睡梦中的男人身体往前凑了凑,那感觉……她忍不住嘴角一颤,无奈地暗叹着,伸出小手去,轻轻拨开那在大腿上磨蹭的东东。

大清早的,就不老实起来,摩挲得她肌肤有些发烫。

“妞儿……”兴许是感觉到她的拨弄,睡得像头憨猪的男人睁开了眼,深幽的黑眸里有着醉后初醒的迷茫,拧着眉头,云里雾里地望她。

然后,轻轻‘嘶’了一声,抬起头抚了抚额头,这一觉睡得真他妈的沉……

头,昏乎乎的痛!醉酒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甩头,抿唇,然后他慎重地凝视她片刻,沉声问:“宝贝儿,我昨儿晚上是不是喝多了?”

此话一出,简直就是迫击炮的杀伤力,好吧,元素瞬间就郁结了。

她刚才还傻傻的在这儿回忆呢,结果人家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他: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是啊,我没怎么着你吧?有没有胡说什么话?”抱着她的腰,钱老二扣紧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摆在自己胸前紧贴着,眼神无辜得不行。

元素脸上的表情,此时真是丰富多彩,支吾着:“没……没什么着……”

能怎么着啊?!总不能告诉他说,你丫昨晚喝醉了之后,翻来覆去地折磨了我半宿,完事儿自个儿睡得呼哧呼哧的,留了我打扫战场吧?

不对,他竟然会不记得做了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一不小心喝多了,那啥……再一不小心跟别的女人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也完全管不了,记不住?

愣了愣神儿,元素有些膈应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猪,醉了这德性,自己做的事都不记得。”

瞥了瞥自说自话的女人,吻了吻她的发角,钱老二就挤眉弄眼地问:“咦,我感觉我身边儿是有个女人来的,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吧?完了完了,我**没有?”

开玩笑,他钱老二是什么人啊?即便喝得再糊涂,干过些啥事儿还是明白的,更不可能像仲尧那样,醉得人都辩不清,何况,他女人身上那些欢爱过的痕迹这么明显,他能不知道么?

不过就是看她吃瘪的样子,特别的稀罕,于是,就逗逗乐子。

他乐了,元素却不乐意了,小脸儿瞬间就黑了下来,越想越生气,憋不住那火儿的结果就是,膝盖往上一用力,就往他不老实的小傲傲身上顶去。

撒气儿呢,伺候它半宿,这男人竟然都不知道。

烦,憋屈。

钱老二这下乐极生悲了,疼得呲牙裂嘴直抽气,手上却没忘了占领敌方领土,边捏边嚷嚷:“咝,断了,断了,傻逼娘们儿,心可真狠啦,把老子弄坏了,看你下辈子怎么办……咝……还来?”

“装,我使大多劲儿不知道啊?离我远点,保持距离!”

“媳妇儿,没装,真疼,给你男人揉揉呗……”他苦哈哈地说。

“真疼?”

“真,比珍珠还真。”

伸出柔腻腻的小手,元素半信半疑的帮他揉了揉,可这玩意儿能揉么?这不是越揉越肿得厉害么?

自找罪受,不可活。

钱老二苦着脸,托起她的下巴,痴迷地吻了她半晌,最后无奈地低叹:“唉,苦行僧的日子……”

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元素恨恨打断他的话:

“你还苦?我都没叫苦呢,你真不记得了,昨晚你……”你什么,她说不出口了。

“哈哈,记得,我的傻妞儿哦,老子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说你脑子长错地儿了,你还不信。”

哧哧笑着,钱老二仔细地将她圈过来,低头咬着她的耳朵,缠绵地亲吻,说实话,他感觉这会儿头昏眼花,腰酸背疼,四肢酸软,明显纵欲过度的症状,昨晚上还真没少折腾他女人。

元素不讲话,眉目微敛,偏过头去避开他的吻。

呵呵直笑,钱老二并不介意她撒娇,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吻她的额头,又吻上她的眉心,再滑到她的耳侧,暧昧地低语:

“宝贝儿,我还是喜欢在你里面的感觉,这不是逼得没法儿的么?等你好了,我不会这么折腾你的,保证使用常规战术……乖,嗯?”

“你……哼!”

被他说得心跳如鼓,元素不好意思地从鼻腔里冒出这两个字后,使劲儿推开了他,磨磨蹭蹭的起了床,洗漱完换好了衣服,然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帮他把今儿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才拉开门去了婴儿房看孩子。

无奈的抚着额,钱老二忍不住闷着头笑。

傻妞儿!

……

钱家今天的早饭,人很齐整。

新媳妇儿程菲儿低眉顺目地陪在钱仲尧身边,殷勤倍致的照顾着,除了一点初融入这个家庭的紧张之外,面儿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元素暗自揣测着她昨晚的新婚之夜,应该过得不错。

于是,她半眯着眼,冲程菲儿由衷的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那表情将她心里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呈现在脸上。

程菲儿回了她一个感谢的眼神儿,而她的完全不在意,让钱仲尧的脸色却越发阴沉了。

可惜,他的情绪,元素便没有瞧到。

吃过早饭,钱老二便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公司,临走前照例一起上楼去看了看俩小家伙儿。

往常这个时候,小兄妹俩经常都是睡着的,今儿却反常的都醒着。

逗他俩玩了几分钟,钱老二低低和元素说了几句,起身便往外走,可脚还没走出婴儿房,身后就传来小贝儿‘哇啦哇啦’的大哭声。

声嘶力竭似的,小脸蛋胀得一片通红。

女儿哭了,可把钱老二心疼坏了,赶紧的调过头来哄她。

嘿,见他转身回来,小贝儿的立马就停止了哭泣,抿着粉嘟嘟的小嘴可怜兮兮地瞧着自己的爸爸,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哟哟,闺女这是咋的啦?”

怜惜地将女儿抱了起来,钱老二用下巴在她脸蛋上蹭了蹭,她不禁没被他粗糙的皮肤蹭哭,还撒欢儿的垂下小脑袋,将口水往老爸穿得周五周六的西装上擦。

别看这小东西还不太懂得表达,可那股子兴奋劲儿却是货真价实的,瞧得钱老二直乐呵。

“哎呀,素,瞧瞧,人长得帅就是不同,大小美女通杀!”

忍俊不禁地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再看看躺在小床上拧着小眉头无可奈何的小宝,元素嗔道:

“你就宠吧宠吧,长大了有你好受的。”

一脸得瑟地伸过脑袋在她脸上偷了一记香吻,钱老二脸上笑得开了花,调侃道:“老子喜欢。媳妇儿和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是用来练拳脚功夫的。”

不哭不闹的小宝其实听不懂,可是像有感应似的撇了撇嘴,看得元素气结,没生孩子前,天天念叨的是儿子,现在吧,女儿比儿子还宝贝。

“好啦,差不多了,你该去公司了,把小贝放下来吧!”

“好嘞。”

抬腕看了下时间,钱老二眼看怀里的女儿也不哭了,就俯下身去,将她平放在小床上,拍了拍元素的脑袋说再见。

刚抬脚走了两步,哪曾想,小贝又开始哭闹起来,如此反复,百试百灵。

这小乖乖,今儿还真闹腾。

元素翻着白眼儿,妈不如爸了?!

然后,她单独留下钱老二,也试着往外走,好在小贝儿依样画葫芦,一样的扯着嗓子哭,声音娇娇的,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吁,幸好不是重色轻妈。这小家伙儿要爸爸,要妈妈,要哥哥,都要在一起!缺一就哭。

元素晕眩了,与钱傲面面相觑——

这么小不点儿难不成就懂得留人了?

皱起眉头,钱老二怜惜地瞧了瞧俩孩子,又瞧了瞧她,心柔软得都不行了,思忖了几秒,突然一笑:

“行了,看来老子要做全职奶爸了,走吧,带着他俩跟我去公司,下午的时候顺便带宝贝看看外婆去。”

仰头看着他,元素摇头:“这不太好吧?去了公司,这孩子要是哭闹起来,会影响你工作的,而且,你不怕别人笑你啊?”

“笑个屁,谁敢啊?”搂了搂她的肩膀,钱老二认真的说:“我那儿挺宽敞,何况有你在我身边儿,我工作更安心。”

话是如此,元素却踌躇了。

虽说见不着他的时候,她心里边也挂念得紧,但她并非不懂事的女人,知道男人在外面做事也挺辛苦的,尤其是他这样的男人,尽管工作上的事儿他从来不提,但她明白他并不是闲得无聊的男人。

再且说,他这样把她和孩子带到公司去,惹人闲话不说,沈女士那里就不好交待,指不定得怎么抻掇呢。

哇哇……

小嘴一扁,小贝儿又开始痛哭起来,哭得可伤心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惹得旁边儿的小宝都忍不住扭过头去‘鄙视’地瞧她。

元素无奈了,这女儿出生的时候身体比儿子弱,养得就娇气了些,现在是越发娇生惯养了,实在拿她没撤。

做妈的人,见孩子哭成这样自然是心疼得要命,只好点头:

“那就去吧,真的打扰到你么?”

“不会。”钱老二好笑地俯身抱起还在抽泣的女儿,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

然后,只见小贝还挂着泪水的小脸,一下就灿烂了起来。

钱老二没绷住,呵呵笑出声来,“小丫头真能作,快让妈妈抱着哥哥,咱们出发喽——”

心中一暖,元素俯身抱起床上的小宝儿,带了一名育婴师就下了楼。

果然不出所料,瞧着她要出门儿的样子,沈女士就老大不乐意,在钱傲再三跟她保证说他俩带着孩子出门儿绝对不会有问题之后,沈女士才不情不愿地看着他俩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了。

现在,每天逗孙子孙女玩儿,成了她的必修课,这孩子一走,家里就空荡荡的,没着没落。

……

这是元素第三次来到钱傲的公司。

第一次是被胁迫,第二次只到了底楼接待大厅。

而这一次,却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两人手里各抱着一个襁褓小奶娃就这么走进了庄重肃穆的大厅。

目光所及,引得人人侧目,大厅里的人,张开嘴就合不上。

小宝和小贝似乎是对陌生的环境有些新奇,都罕见的没有睡觉,两只眼睛骨碌碌转着,四周观望,那小模样儿看起来要多机灵有多机灵,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真让人稀罕。

带着孩子站在这金碧辉煌,奢华典雅的大厅里,元素总觉得这样子怪怪的。

一个字:囧。

二个字:窘迫。

三个字:不自在。

钱老二到是不以为意,面色平静地带着她往专用电梯口而去。

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融洽。

穿着一身考究手工西装的他,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揽着抱着儿子的元素,这原本俗气的动作放到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有个性,丝毫不影响他独特的气质。

话说,奶爸的气质,同样的独特

至到,他们的身影一消失在电梯里,大厅里顿时就炸开了锅——

“啊!我的妈呀!”

“快,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花了吗?”

“没有,你的眼睛视力很正常!”

“太劲爆了,冷血董事长竟然那么温柔的携妻带子到公司上班,你说咱们要不要爆给媒体,赚点线索费?”

“行,领100块钱线索费,丢掉5000块钱的工资。”

“呜……我的梦中情人啊……”

“彻底幻灭了吧,花痴梦!这回连孩子都有了,死穴了……”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议论声,伴着心碎声,劈啪直响着,刚刚被摄魂夺魄后的美女们,迅速地超速汇集在一起,讨论和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和心得体会。

各种震憾,直击人心。

当然,有些人还记得元素,记得她就是那次没有预约却得到董事长的亲自接见,还甩了董事长冷脸的女人。

版本不同的八卦越说越带劲儿。

七嘴八舌,各种羡慕嫉妒恨,持续了长达数分钟,一群女人有些发酸,有些感叹,有些唏嘘,有些祈祷自己也有这好命。

没有人阻止,因为凡是看到的人,都有一肚子话想表达,天雷震啊,震得她们脑袋儿都浆糊了。

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电梯停在顶层的位置,钱傲一只手抱着小贝,另一只手揽着元素的腰就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好几个从旁边电梯进来办事儿的中层管理,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都揉着眼睛,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的怔愣了。

还是王助理的心脏坚强,因为她跟在钱傲身边的时间最长,虽说还是没免掉发愣的命运,不过也就一秒左右,她立刻就回神了,礼貌招呼着,微笑而得体的向元素问好。

第一声,她叫元小姐好,换来了终极boss的白眼。

于是,她赶紧狗腿地改口叫夫人,眼角余光一瞅终极boss那轻轻上扬的迷人唇角,她激动得差点儿痛哭流涕。

不容易啊,终于,这次马屁拍对了位置。

妇女同志的天性使然,她凑过脑袋就去瞧尚在襁褓的小宝和小贝,然后忍不住失声惊叹:

“天啦,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婴儿……哦,天啦天啦,太可爱了!我被秒杀了!”

这话不仅仅是拍马屁了,她说得蛮由衷的。

钱老二听得特别得意,特别骄傲,眉眼噙着笑,他觉得自己太傻了,早就该带他家的宝贝出来给这些人瞧瞧啥叫优良品种了。

……

这董事长办公室确实很宽敞,比普通家庭的住宅面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一应设置齐全,适宜人居。

将元素和孩子安顿好,钱傲就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

特别奇怪的是,这时候不需要抱,也不需要哄,小贝儿都不哭了,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怡然自得地睡觉。

看到休息室睡得好好的女儿,元素哭笑不得,摇头苦笑。

然后,嘱咐了育婴师守着女儿,她便抱着还醒着的小宝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远远地看着钱傲办公。

小宝性格稳重,不爱哭闹,打小就显露出来了,是一个小腹黑。这种孩子特别好带,带着他玩,元素一点儿都不吃力。

不期然的,钱老二也会目光烁烁的转眸过来,两人会心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只有他俩才懂的情意和爱恋,让人怦然心动。

望着他,元素满脑子跑着火车,天马行空地想着。

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是完全被强迫的苦逼女子一枚,那时候的心态,和如今简直是天壤之别,十万八千里。

不由有些感叹命运的轮转,世事的无常。

那个时候,她多恨这个男人啊,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不解恨,偏偏又不得不迫于他的淫威之下。

而现在……

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带着自信和沉着处理着公务,那迷人的侧脸帅得一塌糊涂,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散发着独有的魅力,让她生出依偎的念头来。

不由得暗自感激上苍,给她安排了如此好的人生境遇。

她觉得,这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只能用一个名词来解释。

幸福。

……

不知道过了好久,开了两个视频会议,签署了一大堆文件后,钱傲才站起身来,舒活舒活筋骨,然后,坐到她边儿上来,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

“妞儿,是不是挺无趣的?里面有电脑,把小宝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去睡,你自己去上会网吧?”

一如既往的语调,温软缠绵。他幽黑锐利的眸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波光,一圈一圈荡漾。

不得不让人感叹,爱情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巨大,冷硬刚强得如钱老二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抿着唇摇了摇头,元素笑得眉眼弯弯。

“我没事,在这瞧你做事,我不觉得无趣。”

这话听得钱傲有些激动,凑过头去,特别宝贝似的亲了亲她的脸:“看出结果没?有没有觉得爷帅得人神共愤?”

轻咳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别开脸去的王助理,元素小声说:“是,有人瞧着呢,你也不知道忌讳。”

“怕什么?有句广告怎么说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对吧?”钱老二笑着捏了捏她胀红的小脸,他才不管有没有人瞧见呢,稀罕自己媳妇儿怕什么。

元素忍不住嘴角抽抽:“贫嘴王。”

“妞儿!”目光柔和地望向她和她怀里的小宝,钱老二满足地幽叹:“以后,我在哪,你都带着孩子跟着我吧,看到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不知咋的,整颗心都在实处。”

“……二爷,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元素抿着嘴乐,这个男人,以前总是以老爷们儿自居,整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变态生物,可他如今的行为,真是越来越腻歪了,多娘啊!

这时候,他的私人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瞟了元素一眼,便绷直了身子,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哥,你有空没?能不能抽个时间到刑大来一趟?”电话那端,施羽的声音有些焦躁了。

“他招了?”皱了皱眉,钱老二淡淡地问。

“妈的,这家伙是个刺儿头,我查了他的挡案,之前是有案底的,身上还背着两条人命案呢,他估摸着横竖是个死,怎么用刑都拒不交待,不过,刚才终于有些软了,但还是不招,还说,还说有些话得亲自和你说……不见到你,打死都不招供。”

“好,我一会儿来。”

挂上电话,钱老二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他女人和孩子送回钱宅去,除了他身边之外,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着重重警卫的钱宅了。

只要一天没抓到郝靖,他片时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j市公安局某区刑侦大队门口。

“哥,你来了?”

刚推开车门儿,施羽敦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然后几步从台阶上跑下来迎着他,然后带着他急步往里走。

一边儿走,他一边儿详尽地讲述着审理的过程和情况,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刑大那么多的刑讯方法都用尽了,那男人骨子真硬。

钱老二面色不变,但眸底深处隐隐有些暗沉。

进了刑侦大队的大楼,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刑大的专用刑讯室,一间遮住了四周光线,看不出白天黑夜的潮湿小屋。

咔嚓!

打开门锁儿,门儿刚推开,就见到那个上着手镣脚铐的男人,浑身伤痕累累,身躯蜷缩成了一团,两只眼睛里血红丝遍布,一看就是经过了严刑拷打。

似是不适应乍然出现的光,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挡了挡眼睛,虚弱地吼吼,

“就你一个人留下来,让警察滚蛋。”

“闭嘴!嚷嚷什么嚷嚷?”施羽上前踹了他一腿,厉声喝止,“老实点交待,千万不要耍花样儿!”

可能是被打得麻木了,这男人瞧上去比刚抓他时还要镇定得多,脸上除了些许的恐惧之外,看上去情绪还算稳定。

向施羽使了个眼色,钱老二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咧逼人的气势。

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下,那男人微微瑟缩了一下,心里那恐惧的感觉比受刑挨打的时候更甚。

“说吧。”见施羽他们退了出去,钱老二慢吞吞地说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并不着急的声音听上去,冷得像凝结了千年的寒冰。

没有半丝儿的温度。

垂下头,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像是在组织语言似的,思索了半晌才说。

“我也是一名退伍老兵,混过几天a军区的特种大队。”

钱老二微微一笑,没有他预料中的惊诧:“老兵,失敬,怎么走上了这条路?怎么会站在了党和人民的对立面,致国家荣誉于不顾?”

二爷,你不搞政治工作白瞎了,这么恶的话也说得出来。

当然,他不是张嘴就胡说的,他太了解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职业军人的政治思想和头脑是如何被洗过脑的,这话,绝对的好使。

果然,这男人异常痛苦的用手铐敲着自己的脑袋,

“我,我对不起组织的栽培……可是,我,我复员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在我当兵这些年,我媳妇儿一直背着我偷汉子,那男的是咱镇上的干部,是我当场撞见的,你知道咱特战队的男人,凭的就那股子血性了,他娘的,老子直接就将奸夫淫妇宰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她才五岁,五岁啊……”

默然了几秒,钱老二掏出烟来,给他点燃了一根,然后跟自己也点了一根,静静地吸着,没有开口问,等着他的下文。

男人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痛苦得像被人凌迟着神经一般,直到抽了小半根儿烟,他才接着说:

“我的女儿,在姓郝的手里,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反正早晚是个死,战友……你能不能答应我,替我救出女儿,我就告诉你姓郝的畜生在那?”

久久都没有出声,冷冷的抬眸,钱老二反问:

“你是在给我谈条件?”

“不,不是条件,这是一个老兵的恳求,这个社会,警察什么的,老子通通信不过他们,所以打死我都不会招,一旦打草惊蛇,我女儿就死定了。”

诧异地望向他,钱老二从他痛苦到绝望狰狞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有撒谎的痕迹,终于叹了口气,“可是,你凭什么相信我?”

男人想了想,忽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索性直接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一个头。

“凭一个特种部队老兵的直觉和判断,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钱老二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忙上前两步,稳稳地将他托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

“说吧,我答应。”

见状,那个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恭敬而小心翼翼地述说着:

“姓郝的畜生被你找人干了之后,就阳萎了,怎么试都不行,心里极度扭曲的他,就开始百般折辱那个被他关起来的女孩儿……而我,之前在h市时和他打过交道,帮他做过些买卖,他为了利用我刺杀你,该死的缺德玩意儿,从幼儿园接走了我的女儿……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钱傲揉着太阳穴,轻问:

“他在哪?”

深吸了一口气,那男人再次跪下:“对不起,其实……其实我知道的,就一个地方……是他躲藏的老巢,如今我被抓了,他还能不能在,真不敢确定……但是,求你,务必务必救出我的女儿,替她找个好心的人家,领养了吧……”

……

出了刑侦大队,钱老二让施羽带了几个人,找了辆普通的民用面包车就自奔那个男人所说的地址而去。

三十分钟左右,汽车远远地停放在城郊结合部一幢独院的居民平房旁边的巷子里。

这地方,一看就是少有人居。

几个人迅速的下了车,钱老二吩咐另外的人守住前后的通道和巷子,以免他趁机逃跑,就只带了施羽从围墙翻了进去。

平房很低矮,很残破,蜘蛛网遍布,看上去像是好久没有住人了似的,狐疑地走上前,耳朵附在门上倾听了半晌,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妈的,人不在了?

轻轻一推,房门就敞了开来……

阵阵呛鼻的灰尘袭来,还夹杂着刺鼻的恶臭味儿,两人以手掩鼻,紧跟在他后面的施羽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儿。

钱老二瞧着屋内的情形,板着脸一言不发。

“跑了?”施羽轻轻地嘟囔了一句,绕了过来,然后愣住了——

里面,有一张没有铺褥子的钢架床,床上躺着一个**着全身,浮肿不堪的女人,她瞪着狰狞的双眼,那样子极其恐怖。

……

------题外话------

~啦啦啦,周一了,亲爱的妞们~干巴爹!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39章 家门口的白振声! 她瞪着狰狞的双眼,那样子极其恐怖。

虽说床上那女尸的整张脸都变了形,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来,她,正是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元灵。

钱老二烦恼了。

他妈的,这小丫头果真是挂掉了,这下怎么给他女人说?一想到她会哭,会难过,会伤心,他就一阵揪心。

“哥,姓郝的跑路了,给我们玩捉迷藏呢。”吁了一口气,施羽扣着扳机的手慢慢垂下,将枪收了起来,拿着对讲机通知外面的警察进来打理现场。

钱傲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翻这间屋子。

然后,他套上鞋套,再慢慢踱步而入,这平房连里共三间,左右两边还有两间,全部都陈旧而破败,房屋里没有多余的阵设,一眼就能看得到头,很显然,根本没法藏匿人。

姓郝的,果然早就跑了。

还真是想不到,狗日的郝靖还挺会躲藏的,以前没觉得他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人一变态,连带着脑子都好使了?找了他这么久,没想到还在j市,真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不过,这警方的侦破能力,还真是……

瞟了施羽一眼,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轻咳了一声儿,施羽脑门儿开始滴汗,这哥哥脸上那阴霾啊,都快下雨了。末了,带着歉意的眼神儿,他轻声道:

“哥,撤了吧?剩下的让他们来规整就行。”

点了点头,钱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是说‘兄弟别自贡,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人太狡猾。’

这一拍下去,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整个人却忽然僵在了原地。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若有似无的传到他的耳间,很淡,很轻,几不可闻。

竖着耳朵仔细辨别着方位,只见他突然冲进了刚查看过的里屋,目光四处寻找着,然后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某处,慢慢移了过去。

跟在他背后的施羽,见他凝神静气的样子,脊背都开始冒汗了,觉得这鸭梨好大啊,喘气儿都不匀称了,紧跟着便问道:

“哥,你这是……怎么了?”

挥了挥手制止了他,钱老二依旧没有回答,仔细聆听了好几秒,转过头来急忙说:

“快,把这墙挖开!”

眼角一阵狂跳,施羽虽然没弄懂他的意思,但并没有怀疑他的判断,更没有任何的犹豫,赶紧地叫了人过来,将他手指的那堵墙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墙砖。

昏暗的光线下,墙体的内容终于暴露了出来!

侥是施羽干了刑警这么多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墙壁是空心的,里面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藏了几好具**女尸,已经凝固的鲜血流在泥污的地面上呈现暗黑的颜色。

抿嘴,捂鼻。

浓重的血腥气让他直想发呕,姓郝的这个畜生,还真不是个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个变态的屠夫。

而在这些尸体堆里,一个约摸四五岁光景的瘦小女孩儿被堵着嘴,捆绑了手脚丢在里面,额头上的鲜血还直往下滴落,这伤口,应该是她刚才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才用头使劲叩墙造成的。

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抱了出来,解开了捆绑的绳索,她咬着嘴唇,不停地流着眼泪却没有哭出声音来,稚嫩的双手疲软的低垂着。

这情形,令人为之动容不已,真是一个坚强又勇敢的好孩子。

“多来点人,赶紧叫救护车。”施羽凝重地吩咐了下去。

“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很虚弱,听得在场的人耳朵里,纷纷难受不已。

“救人要紧,还等什么救护车?赶紧的送医院。”低吼了一句,钱老二半眯了眼攥紧了拳头,心底升腾而起的怒火,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说完,他直接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小家伙捞在怀里就往外跑,等走出这间充满了罪恶和死亡的房屋,他嗅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阴霾消散了不少。

“叔叔……你要带我找爸爸吗?”瘦瘦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沙哑,一句话说得不太清晰,吞吞吐吐。

钱老二心里一阵悸动。

在他没有做爸爸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幼小的生命攥在手中将要流失的感觉,而现在,已为人父的他,哪怕看到别人的孩子,竟也能心生出这么多的怜悯来。

大步拉开车门儿,吩咐那警察快开车,一边柔声道:“小朋友,你生病了,先带你去看医生,然后等你病好了,再去看爸爸!”

“谢谢叔叔!”

小孩子不懂得掩饰心情,哪怕身上还痛着,她仍然雀跃地低呼了一声,有礼貌的感谢他,可话刚说完,就直接软倒了。

钱老二惊了一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放下心来,应该是饥寒交迫营养不良,导致的昏迷。

那个姓郝的畜生,心肠得有多硬才干得出这种事儿了?

深深吸了口气,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翻卷出来。

如果不把姓郝那狗日的干掉,他这人生都没得安宁了。

……

待钱老二安排好小女孩的事情再回到钱宅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看到他女人满面含笑地迎了上来,他阴沉着脸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说,可偏偏这种事瞒也不是办法,作为家人,她有权力知道结果。

闷着头吃完饭,他一声不吭地牵着她的手进了房间。

毕竟是彼此了解的,元素很快就感受到了他身上凝重的气息,心里紧揪着,脸色一阵青白,脑子里悲观的想法瞬间就占了上风,不由得轻唤了一声:

“钱傲~”

心里发虚,钱老二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件操蛋的事情,闷声应了一个字:

“……嗯。”

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袖,元素双眼盯着他,问:

“钱傲,是不是灵儿有消息了?”

闻言,钱老二眼中闪过一抹绝对幽冷的光芒,转瞬即逝,遂即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坐到沙发上,点了点头。

“是。”

睁大眼睛看着他,元素感觉不妙,有些伤心了:

“她人在呢?”

“素,你先冷静点。”掌着她的后脑勺,钱老二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她脸上,思忖了片刻,沉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你妹妹她没了……”

“没了?!”

耳朵嗡嗡直想,像被洪水肆虐过一般,元素那泪水便扑漱漱直往下掉。

虽然,她在看到上次那个折辱灵儿的视频后,就已经隐隐有了这种担心,甚至对这个结果并不太意外。

可,这么突如其来的就坐实了猜想,还是有些无法承受。

灵儿她再不好,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妹妹,她的生死,怎么能由那个畜生来决定?而且,还是一种不太人道的死吧。

看着她这样儿,钱老二那心脏仿佛被人给狠拧了一把似的,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出来,轻拭着她的泪水,无比柔软地说:

“宝贝儿,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你得给老子坚强一点,懂不?因为你还得做你妈的坚强后盾呢,你自己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告诉她?早晚都得面对,你也别太拖。”

“……呜……钱傲,你说得对,可是,我……”软软地哭倒在他肩膀上,元素脑子乱成了一团浆湖。

此时的她,哪里还知道怎么跟妈妈开口啊,想着她们娘儿仨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在这个城市艰难的生存,是多少的不容易,历经了多少的辛酸啊?

妈妈,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该怎么办?钱傲~”

叹了口气,钱老二答非所问:“我的媳妇儿最坚强。”

坚强?元素费力地抹了抹泪儿,哽咽道:“好,我,我坚强……”

压抑的哭声,哽咽的话语,让钱老二对郝靖的恨意更是增添了几分,一颗心揪得死紧。

“乖,我答应,一定亲手宰了那个畜生,替你妹妹……和那些枉死的姑娘报仇。”

“还有别人?”

元素惊呆了。

认真听着钱傲说完现场的事儿,她含着泪水的眼睛早已瞪得老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浑身溢满了冷汗:

“天啦,这个畜生,怎么能?他怎么能……”

“元素……”微微的眯起眼睛,钱老二的视线落在怀里的女人脸上,直接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事,是相信你最勇敢,不要怕,因为我会保护你,但是,在没有抓到他之前,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惊魂末定地点了点头,元素此时已经止住了泪,但还是忍不住抽泣着。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在钱老二的劝慰和鼓励下,元素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脑子终于正常运转,开始思索着怎么告诉妈妈了。

正在两人议论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静静走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只瞧了一眼,心便狂热的跳动起来。

屏幕上面,没有显示电话号码,只有一个怪异诡谲的‘无’字儿,她当然还记得那个似锦园的早晨,她莫名其妙接到的那个恐怖的神秘电话。

会是那个变态打的么?

脑袋有些飘浮,她没敢立刻接起,而是默不作声地走到钱傲的身边,将手机递给他。

不用说出口,钱老二便知道她的意思了,眼皮一跳,他咬着牙沉声说:

“素,赶紧接,记住,可以哭,但不要激动,尽量的拖住他和你说话。”

“好。”

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元素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手指在屏幕一滑,然后对着话筒轻轻‘喂’了一声。

而这头,钱老二迅速走开了一些,拨通了施羽的电话,让他们迅速查找与她号码通话的信号源所在地理位置。

郝靖这个畜生,但愿这次能抓住他。

交待完毕,他拿上手机走回到元素身边,对她比划了一个镇定的手势,眉目间却不可避免的带着浓浓忧心。

“喂~谁啊,讲话~”

对着话筒,元素不停地喂着,可是那端除了粗重的男人喘气之外,却没有听到有人讲话。

狐疑地和钱老二对视一眼,她轻叹:

“喂,再不讲话我可挂了啊!”

“嗬嗬……小美人……想死我了,小美人……”不停她挂断,电话那端就突兀地传来一阵阵男人闷沉淫邪的声音,带着他变态的欢愉与兴奋,让元素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你谁啊?”

像她的话有病似的,那头轻轻嗤笑一声,笑着问:“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像被冷兵器戳着脊梁骨似的,元素浑身一震,被他阴冷的声音刺激得心惶惶不已,冷汗更是瞬间就爬到了脑门儿,手脚发虚的冰凉。

不,她不能怕,她必须要镇定!

攥住钱傲的手,接收到他鼓励的眼神,元素沉淀了一下情绪,对着话筒吼:

“郝精,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嗬~还没干到你,我怎么舍得死?你放心吧,我会长命百岁的,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你们捉迷藏,小美人,你喜欢吗?”

“死变态!”被他腻歪的声音弄得打了个冷颤,元素下意识地提高了声调怒斥:“没人性的狗东西,你会不得好死的……”

想到灵儿和那些无辜的女孩儿,她胸间的愤气猛地升腾而起,甚至压过了恐惧和紧张。

“我当然要死……可是,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我这辈子都栽到你手上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栽到她手上?自己作孽还想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堵住自己的灵魂,这男人也真够恶劣的,激动让她怒不可遏,对着话筒怒得差点儿骂娘:

“不放过我?好啊,你来啊!我等着你呢~你就是个脸放在屁股袋儿里的四脚爬!”

“别急……会来的……相信我……我会来的……你一定要等着啊!”

变态的声音越发的阴妄起来,冷得没有半点儿温度,寒气森森,碜得元素一个激灵直想砸手机。

但,转眸望了钱傲一眼,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与他周旋:

“郝靖,要不要我告诉你,我在哪里?我怕你没本事来!”

那端,郝靖突然森冷的笑了一声:

“小美人,你千万不要激怒我,更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我现在的地方,真的好安全,警方那群饭桶是找不到的……”

磨着牙齿,元素心里那个气啊都快从胸膛突围了,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剁他的骨。

“你这种社会残渣,难道你平日里都不用照镜子的么?你也不瞧瞧镜子里那只败类,活着都是污染空气。”

对于她的愤怒,郝靖竟然也不恼怒,反而得意得哈哈大笑,

“你生气了么?小美人,你现在是不是都快伤心死了?……对哦,小美人的妹妹死了,啧啧,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有多可怜么?那段精彩的视频想必你也看了吧?看得爽不爽……放心,等我逮到你,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变态,郝靖,你是个死变态!”气得浑身发抖,元素忍不住大声骂道。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儿刺激到了郝靖,只听见他状似疯癫地自言自语:“不,不,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不是……”

“是,是,你就是变态,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是变态……我是个男人……男人……”

这时候。

钱老二接到施羽‘已经锁定目标,正在缩小范围,准备抓捕’的讯息后,终于松了一口长气。

再也憋不住火儿了,他三两步就走过来,握住元素颤抖不停的小手,从中抽出她的手机来,冷笑道将蚀骨般的暗芒透过电波传递了过去:

“郝靖,你……”

刚说了三个字,话筒里立马就传来了嘟嘟声……很显然,郝靖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操他妈的!

一把将手机甩到沙发上,钱老二瘫坐着,牙齿咬得咯吱咯吧响。

瞧出来他心情不畅,元素趴到他身上去,再也没办法压抑内心汹起的情绪了。

“钱傲~我好担心,他好像疯了!”

心脏猛然一跳,钱傲扣着她的腰身,往自个儿怀里带了带,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我刚才做得,是不是不够好?”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元素有些后悔刚才的激动了。

“傻瓜,你做得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放低了声音,钱老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着,感叹着。

忍着胸口扑腾的烦燥,元素环着他腰,认真地说:

“希望能抓住他,这样,我也好向妈妈交待……”

灵儿的遭遇,让元素心里的悲伤不断蔓延着,靠在钱傲暖暖的怀里,她仍旧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

可是,很不幸……

十来分钟后,当施羽的电话再次响起时,直接就将钱老二的怒火点燃了。

施羽说,晚了一步。

附近到处都搜索过了,只找到了那只通话的手机,却没有找到郝靖他人!

他妈的,难不成这小子还能插着翅膀飞了?还有升天遁地不成?

……

接下来,一连两天,元素从早到晚都愁眉难展,没办法从灵儿过世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回首往事,感觉就像作了一场梦似的,音容笑貌还在,物是人已非。

可偏偏在面前钱宅的人时,她面儿上还得带着微笑,脑子里整天忖度着怎么告诉她妈这件事情,既让她明白了真相,又不让她受了伤害。

貌似这个,难道太大。

可她真真儿的替母亲难过。

换以前她兴许不会有那么大的体会,可如今她自己做了母亲,才真正体会到了作为母亲的不容易。她更是无法想象,一个做妈的乍然听到女儿的噩耗时,是一件多么悲痛的心情。

血缘,是人与人之间最深层的牵拌,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管彼此间的执念有多深,不管距离又多远,亲的永远都是亲的,因此,谁都无法做到释然面对亲人的离世而不悲吧?

好在,警方破案不咋滴,其它工作还是挺迅速快捷的。

下午便接到了通知,说家属可以领回灵儿的尸体自行处理后事了。

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告诉她妈妈这件事了,总不能不让她见灵儿最后一面就直接火化安葬了吧?这是不孝不仁啊!

如此困境,该如何去摆脱?

没有方向的悲伤感和无力感,让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挣扎。

最终,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钱傲下班时带着她回家去一趟,不管如何,总归得有个交待了。

……

汽车一路疾驰。

车窗外的街景一一掠过,带着熟悉的陌生感。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由于老城区项目的合理开发,往东这边儿土地已经旧貌换了新颜,各种琳琅满目的商铺林立,一排排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公园,休育场等免费便民的休闲设施一应俱全,带着势如破竹的力度,彻底打破了‘东穷西富’这j市的历史格局。

由此可以看出,钱傲对这个项目是真真儿上了心的。

不多一会儿,汽车终于停在了陶子君家的胡同口。

下了车,元素踌躇着脚步,心脏突突跳动着,明明一直都想回家,如今离家就几步路了,却有一种不敢往里走的徘徊。

从来没有那一个时刻,她像如此这般的矛盾过。

一边想见到妈妈,一边又害怕见到妈妈,两难!

咬着唇,沉默了片刻竟然还是挪不动脚步。

“傻妞儿,坚强点。”叹了一口气,钱老二怜惜地搂紧她明显萎靡的身体往前走去,轻声安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上吧!”

这男人惯常的乱用词,元素早就习以为然,一点都不奇怪,像个木偶似的低眉敛目,微垂着头,任由他牵着手钻进胡同往深处的四合院走去……

越来越近了,她暗忖着那点小九九,想出了几十个不同版本的措词来,却没有一个合心意的。

烦躁了!

突然,身边的男人脚步一顿,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轻唤了一声。

“白叔?”

什么白叔?

元素不解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才转眸,睁着迷茫的双眼向前看去。

这,会不会太诡异了?!

只见她家的四合院,院门儿紧紧地关闭着。

当然,诡异的不是关闭的院门儿,而是院门口那个有个一面之缘的男人,白慕年的爸爸。

以他市长之尊,竟然不顾形象地拼命敲着她家那扇木制的院门。

咚咚咚!

等等,他在喊什么?!

“子君,开开门……我是振声啊!”

“子君,你不要这样,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真的不知道啊!好不好?快开门……”

……

------题外话------

亲爱的们,锦感冒了,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喷嚏不断,吃了感冒药后,头晕乎乎的嗜睡,周公找了又找……所以,如果这章不好看,请大家原谅啊!

鞠躬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0章 往事如烟! 这什么情况?

怪不得刚才在胡同口看到一辆奥迪,原本是白市长的座驾啊?

与钱傲对视一眼,两人眸底交流着观感,目光里都充满了疑惑,白市长跟陶子君?明明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扯得上关系呢?

微微愣了几秒,元素突然有些恍悟了。

所谓权贵,还在j市,白市长不就是典型权贵出身的上位者么?

那么——

联系之前母亲的种种反常行为,元素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似的在胸间奔腾着,可仔细一想,又依旧是谜团重重。

“钱傲~咋办?”

看见她担扰的模样儿,钱老二眯了眯眼,揽紧了她的肩膀,慢慢走过去靠近了浑然未觉的白振声。

“白叔。”

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对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了,总之,他的喊声又白瞎了,背对着他们的白市长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身后的他们,仍然如旧的紧扣着门环敲击着,嘴里喊着陶子君的名字。

好笑地挑了挑眉,钱老二再次加重了语气唤了一声。

“白叔,你嘛呢?这么大动静儿?”

紧扣着门环的手收了回来,白振声转过头见到他俩,有些僵硬的咧了咧嘴,笑得有些狼狈。

“小傲,你来了。”

他嘴里叫着小傲,可视线却一眨不眨地盯在元素的脸上,瞧着这个和子君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他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眼神里闪过一抹慈爱的光芒,久久挥之不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

“你是……素素吧?”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元素牵了牵嘴唇,礼貌地点头问好:“是我,白叔,你好。”

说完,拿眼神儿疑惑地望他。

“好,好,乖孩子!”眼睛舍不得挪开,白振声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她,然后颇为踌躇地说:“我跟你妈之间,有点儿误会……我连续来了三天了,她人都不让我见,看来今天得借你们的光了。”

白振声的语气里充满了落寞,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他用这么亲热的口气和元素说话有多么的突兀,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静静挽着钱傲的手臂站在一边,元素凝目看了他一会儿。

他眼底的真诚以及想见母亲的急切一览无疑,她几乎敢断定,这个白市长就是母亲这一辈子痛苦宿命的根源了。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作为旁观者,她非常清楚,想要妈妈彻底打开这个困扰了她一辈子的包狱,首先就得让她去面对自己的心,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想这么些年,她多少次尝试而没法儿解开的纠结,兴许今天就是转折的契机。

“素素!?”见她半晌不吱气,钱老二眉梢轻挑,轻拍在她后脑勺上,担忧地询问道:“想什么呢?还不快叫门儿,这西北风喝着好受啊?”

“好。”元素迅速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望向白振声,微微一笑:“白叔,我来。”

感激的点了点头,白振声错开了身体,可双眸仍旧盯着她瞧,只要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他和子君的闺女,那心底就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这一晃,就二十多年了。

要不是那天施霖盛的一番话,他真没想到过去调查什么,哪知道一查,不仅严梅的事浮出了水面,还意外得知,原来子君当年为他生了一个女儿,那个他自以为早就流掉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惊喜,内疚,难过,悲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弄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对他的眷顾还是惩罚?

这边儿,元素不停拍着四合院的门,高声喊道:

“妈,我回来了,快开门儿啊~”

换以前吧,陶子君早就急匆匆奔了过来,哪知道这一次,左等右等里面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更别提来开门儿了。

这回换元素郁结了,自言自语地嘟哝:

“咦,真是奇怪了,难不成我妈不在家啊?”

“她在家,唉……她这是不想见我啊!”紧绷着身体,白振声的声音里充满了颓丧,略微的湿意不经意地染湿了他的眼眶。

了然地点了点头,元素撇了撇嘴,望向钱傲:“完了,我妈作上了。钱傲,要不然你再施展一下飞檐走壁的功夫,翻进去开开门儿呗?”

瞪了她一眼,钱老二不好意思了,这小妞儿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么抵毁自己的光辉形象呢?他,他钱老二啥时候翻过墙啊,哪次不是光明正大走大门进的?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目光闪烁着说:“稍安勿躁,过几分钟再敲吧!”

“好吧!”

又足足等了几分钟,元素才再次拍门,顺便再加上了一句:“妈,那个男人走了,就剩我和钱傲了,你快开门让我们进来啊!”

这话递出去,里面终于有反应了,略等了一分钟,大门就被陶子君从里面打了开来。

“妈!”

顺着敞开的门,元素轻唤了一声,瞅着明显哭红了眼睛的母亲,心里一阵酸涩难过。

实在不能理解这些老年人处理感情问题的方式了,怎么会比年青人更拖沓,更加放不开呢?

纠结。

“素,快进来……”陶子君拉过女儿的手往里拽,可却在看到从边上闪身而入的白振声时,变了脸色。梗着脖子愤恨地指着他,又看了看元素,身体气得微微颤抖,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

“子君……”温柔的男中音适时响起,再配上白振声紧皱的眉头,到很有几分小言的效果。

可是陶子君明显不卖帐,发着狠的就伸手把他往外推,边推边怒吼:“滚,滚出去,谁让你到我家里来的?”

白振声无奈地拽紧她的双臂,干脆豁出去反身把大门儿关上,语气温柔地安抚:“子君,你先不要激动,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当年……当年我们都太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想你想的那样儿,能不能听我说完、说完再走?”

“我不听,我不听,谁爱听你说话?我不认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滚出去,你滚出去啊!”

陶子君声嘶力竭地吼着,情绪明显很激动,那愤恨的双眼似要冒出火来,完全听不进去白振声的只言片语,一个劲儿的拽着他要撵出去。

可是,尽管她的怒火燃烧得如此旺盛,白市长仍旧好脾气的由着她打,由着她骂,脸上的无奈和痛苦,让旁边的元素看得心都有些抽了。

不由得有些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实事上,从她的角度看,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很难让人想象的,儒雅温厚的白振声和狂嚣叫嚷的母亲真是一点儿都不搭调儿,并且单从外表来说,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俩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俩都完全像两个世界的人。

养尊处优出身官宦之家的白市长因保养得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不管是长像还是身材依稀仍是风度翩翩的中年成功男士形象。

而陶子君女士,因为这些年辛苦的工厂岁月和低层劳动人民的生活,早就被磨砺得和‘美丽’两字不沾边了,微微发福的身材,和脸上隐约跳跃的皱纹全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月有阴晴圆缺,盈亏自有天数,而人的悲欢离合,喜乐哀愁,谁又能说得清楚?

眼睁睁看着拉扯痛哭的他们,元素心软得不行了。

“妈,都到家门口了,就让白叔进来坐吧,这吵吵闹闹的,让邻居听进耳朵里,也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谣言来。”

无疑,元素是了解陶子君的,别的事都好说,她一辈子就怕被人戳脊梁骨,怕被人编排是非,所以,她这招使对了,话一出口,陶子君似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捂着了嘴,收敛起了刚才癫狂的一面。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打算和白振声再说什么,暗暗咬牙转身径直往里屋而去,只留下身后大眼瞪小眼的三个人。

凝神注视着她略显老态的背影,白振声的眼睛里充满了内疚和心痛。

他俩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如此水火不容的局面,换到那年那月,到死他都不会相信。

而子君,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楚?他觉得自己,来得实在是太迟了,整整迟了二十多年。

扫了一眼呆立的白市长,半晌没吭声儿的钱老二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似笑非笑地说:

“白叔,请进吧,别苦着脸啊,我丈母娘这人,就一刀子嘴豆腐心,当初都狠不得撕了我,现在不照样儿对我挺好的么?所以说,你还得多下点功夫才行,得拉得下脸来,别顾着脸面……”

被一个晚辈教导着经验,白市长浑身都不自在。

没法儿,钱老二实在是太过好奇了,在他的印象里,白市长今天脸上的表情,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丰富多彩过。

所以,二爷表示,看得很过瘾。

“钱傲~进去吧!”见到二爷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元素拉了拉他的袖子,觉得好惆怅啊,他这年龄莫非是倒着长的?

白市长自然也捕捉到了他眸底的意思,不由得微微勾唇,摇头失笑着说:“小傲说得对,你们年青人啊,可不要学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年少轻狂啊,隔夜的仇,一不小心就便成了宿世的恩怨。”

说完,跟着他俩的脚步往里走。

钱老二笑着调侃:“失敬,真是失敬,小侄一直不知道,原来白叔还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过往,实在太震憾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打趣自己,一时之间,白振声尴尬无比。

进了院子,他睁大眼睛环视着简扑干净院子,心里顿觉柔软,这地方,真好,真的好啊,没有一点儿华丽的影子,可是却有着无以伦比的温馨。

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眼眶有些红了。

这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过的平凡日子啊,这二十多年,人人都只看得见他白振声家庭事业双丰收,儿女双全步步高升,可是有谁知道,那些都不是他要的,而是家庭强加到他头上的。

而四合院,青石板,写写生,画画草,这种生活才是他毕竟奢求而不可得的执念……

站在这简陋的院子里,多年为官生涯让他早就冷硬如铁石的心脏,仿佛瞬间就软了下来,心里深处似乎响起了融化的声音。

悲伤蔓延。

元素反倒挺高兴的,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眼看就要解开了,她心底得多兴奋,多激动啊?

浅笑着将钱傲和白市长一起引到客厅,泡好了茶水,她轻声道:

“白叔,我妈这人儿啥都好,就是凡事喜欢跟自己较真,挺别扭的这么一个人,犟脾气,一会我把她请出来,你再好好劝导劝导她。”

“好。”

白振声苦笑着点头,心里忖度着,要是她能听自己的,哪还有这么几十年的蹉跎岁月。

他没有信心,元素刚好和他相反,信心百倍,仿佛马上就要柳暗花明一般,她劲儿劲儿的,她觉得既然母亲让他坐到了这个屋子里,就是进步和妥协的第一步。

“白叔,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放心好啦,我现在就去叫我妈,我对你们的故事,很在希望!”

故事?

白振声皱眉,他和子君那一段儿,真的只是一个故事么?

瞧着元素兴奋转身离去的背影,钱老二嘴角一抽,也挺惆怅的,这妞儿是不是对她妈的情绪太乐观了一点?

元素边走边想着找什么说词把母亲骗出来,可这人才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瞧到母亲匆匆地走了过来,怒气未消的瞪了她一眼,绕过她就往白振声而去。

摸了摸鼻子,元素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啊,这不是天外飞来的无枉之灾么?

刚转过身来,就听到‘啪’的一声响!

陶子君将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袋,狠狠甩在白振声面前,语气颇为不耐地说:

“你如今找来,无外乎就是为了找女儿是吧?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没错,当年那孩子我是没流掉,偷偷的生了下来。不过,你别瞎想,我没想过要你负什么责任,更没想过要沾你白市长一毛钱的光。”

看到她说得很激动,白振声不由得拿起文件袋打了开来,狐疑地轻声问:

“子君,这是什么东西?”

紧咬着牙关,陶子君话说得挺硬朗,可气儿越喘越粗,死死瞪着白振声,讥讽道:

“问什么问?看了你就知道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白市长,你突然间跑来缠着我,不就是想找回女儿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女儿早就不见了,在我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你不要总瞧着素素,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跟你没有半颗米的关系,别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

不是素素!?

白振声吃惊地抬眸望向她,他被她的这席话杀了个措手不及,紧张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眸色越来越暗。

这是元素和陶子君的dna亲权鉴定,他之前只知道了自己有个女儿,想当初的就以为是元素,却完全想不到,他们的女儿原来不见了?

那么,子君该有多难过,而这一切的一切,他白振声枉自精明了一辈子,竟丝毫都不知情,被人蒙在鼓里,被人耍得团团转,认定了她的背叛,认定了她另嫁他人生儿育女,然后心安理得顺其自然的过了这么多年而没想过查证当年的事情。

可是……

他皱着眉头瞧着元素,这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儿,眉眼之间依稀可辩子君的样子,这么的相似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是母女?

难道真有相处久了,便会长得像这种说法儿?

对此,他有些怀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尚且记得在法音寺第一次看到钱家老二带着她出现在面前时,自己心底刹那的震惊和慌乱。

但是,这份鉴定报告明显是真实的,子君也不可能为了骗他撒这种谎。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装犊子的轻咳了两声,元素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了,瞟了平静坐在一边儿素质优良的钱二爷一眼,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重新换了茶水,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回到他的身边儿,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白市长有些低沉的话语。

“子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你……女儿的事,我会去查实,你不要担心,肯定能弄清楚的……”

闻言,陶子君冷笑着立即摆了摆手,“别,别跟我说这个,有素素这个女儿,我觉得就足够了,我也不想找什么亲生女儿了,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意思,不是让你替我找女儿,而是让你知道,我跟你之间就连最后那点儿感情的牵扯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请白市长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真的担当不起。”

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白振声捋了捋已然凌乱的发丝,无比认真地说:“子君,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老伴儿也死了这么些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离婚,一定兑现当年的承诺,娶你为妻。”

哈哈!

没有感动的热泪,更没有感激的柔情,陶子君讥诮地看着他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连眉梢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他离婚?当年的自己有多傻啊!

少女时的初恋,彼此痴心互许,他却另娶了别人,可自己偏偏犯贱,断了几年都没有和他断得干净,每次下定了决心,被他一哄就心软的跟他滚到床上。

他说让她等,等他离婚,等他根基稳了,可以和家庭对抗了,一定会娶了她,过他们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

于是,她痴痴的等啊,睁啊,那时候她多么的相信这个男人,他发誓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碰过那个女人,可后来她才知道,他不仅碰了人家,他俩连儿子都几岁了。

这男人的话,能信么?一派胡言,还把她当傻子呢?

被她的笑声弄得哭笑不得,白振声直叹气,“你还是不信任我?”

摆了摆手,陶子君笑得连泪都出来了,“你值得我信任么?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么傻么?白振声,我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了。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也不感兴趣,如果你心里真存着一份内疚什么的,能不能麻烦你白市长,高抬贵手,离我和我女儿远一点?就像这二十多年一样,永远都不要见面。”

说这些话的时候,陶子君仿佛在把自己带脓的伤疤挑出来晾晒,有多痛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字字都是刺,可根根刺都是从心脏上拨出来的。

白振声浑身一颤,被刺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紧抿着唇,眼睛里露出隐隐的祈求,低声叹着气,“子君,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强?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消消火,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话落,也不管他什么想法儿,径直走过去打开紧闭的房门,示意他该走了。

“该说的都说了,白市长,请吧!”

目光长久地凝视着满脸不屑的陶子君,白振声的眼神些许幽然,些许悲伤。

“子君……”白振声蹙眉,然后喟叹:“现在不同了,再没有人能管得了我,我妈过世了,老爷子也老了,我当年不敢做的事,现在通通都可以做,只要你点头。”

“滚!”陶子君大吼一声,又急又怒,又羞又火,他的话,在她听起来,根本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子君!”白振声不死心的轻唤:“那事儿,我可以解释!”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我女儿女婿难得回来叙叙家常,我们一家人的天伦之乐,容不得外人来搅和,滚出去——”微昂着头,不顾白振声的脸色有多么的哀怨,陶子君毫不心软的下了逐客令。

手微微颤动着,白振声手里的茶水差点溢了出来。

“外人,是啊,如今我对你来说,只是外人了!”

然后,他放下茶盏,颓然地站起了身,微垂着手臂,缓缓往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起,他抬起了手——

他多想,多想抚一下她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庞,他多想告诉她,他一点都不介意,可,二十多年前那个爱笑,爱唱,爱跳,青春活力四射的小丫头没有了。

错过了那一季,竟是错过了一生。

……

这会儿,望着白振声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元素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心里哀叹着走过去执了母亲的手,她低声劝慰:

“妈,你这是何必哟?我瞧着白叔他挺真诚的,过去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么?也给自己的心一条出路,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这样不好么?”

“素,你不懂。”看着她,陶子君声音柔和了下来,喟然长叹,“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想提起,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再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她妈的性格,元素无奈地笑了笑。

可笑容扬起,就再也不知道怎么放下了。

灵儿的死,如同盘踞在她心间的一道符咒,刚才因为好奇她妈和白振声的事儿,暂时搁置到了一边儿,如今一想起来,鼻子就开始酸了。

“妈,有件事……”

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陶子君面色一沉,“怎么啦?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是,是灵儿的事。”拉着妈妈的手,元素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皱着小脸儿斟酌着话语,可这嗓子就跟沙哑了似的,哽咽着就是说不明白,就连手脚都开始冰凉了。

愣了愣,陶子君心里猛跳了一下:“找到那个死丫头了是吧?她是不是不敢回家,让你来做说客了?”

看着母亲期望的眼神,元素觉得这些话更加说不出口了,咬住下唇,踌躇道:

“没有,没有……”

知女莫若母,盯着她的眼睛,陶子君觉得有一股凉气爬上了脊背,心下一颤,她反手抓住元素的胳膊,急切地问:

“灵儿,这丫头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素,快说啊,你快说!”

垂下眼睑,元素觉得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苦着脸望向旁边镇定自若的钱二爷,很快就接受到了他眼神里的鼓励,把心一横,她索性一咬牙,轻声说:“妈,灵儿她,没了……”

“什么?没了?”

陶子君眼前一黑,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泪水汹涌而出,瞬间软倒在沙发上,颤抖着手指拉她。

“素,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

被她的样子骇住了,元素吸着鼻子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也跟着哭出了声来,“妈,凶手一定会抓住的……妈,你一定要节哀啊!”

女儿没了,怎么能说节哀就节哀呢?

一时间,气急攻心,陶子君捂着脸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实在憋得太多太多,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都撕扯着她的心脏,如果不痛快的发泄,她觉得连生存的意念都没有了。

于是,哭,大哭,母女俩,抱头痛哭。

屋子被悲伤笼罩了,钱老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走出了门儿,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来点燃,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闷闷地考虑着如何收拾姓郝的。

在他看来,媳妇儿伤心了,就是他没本事。

悲呛的哭声持续了好一阵,终于趋于平静,陶子君更是反常的笑着抽泣,“也好,也好,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死了到也干净,省事儿,一了百了……”

替母亲擦干脸上的泪痕,元素心里对郝靖的痛恨更甚,嗓子干涩着,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妈,我知道你难过,我都知道,可如今,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你还有我呢?还有外孙,外孙女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你可得撑住了。”

听了这话,陶子君似乎真的平静了不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问:“小宝和小贝呢?怎么没有带来,妈好久没见过他们了,真想瞧瞧我的乖孙哦。”

想了想,元素没敢告诉她,没带孩子是怕外面不安全,俩人带着俩个孩子,万一遇到点啥事儿都不好应急处理。

低着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走的时候,他俩刚刚睡着,我怕把他们弄醒,妈,以后啊有的是机会,你保重好身体,还能看到曾外孙呢。”

“妈这辈子,怕是没这个福份了,谁知道还活得了几日。”摇着头拍了拍女儿的手,陶子君忍着心底的悲伤,将压制在心头的大石头先挪开。

“妈,别瞎说!”

“呵,素,妈给宝贝准备了一些衣服,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随便带上吧。”

“谢谢妈。”鼻子酸酸的,元素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母亲这么惦记着小宝和小贝,今天就该将他俩带过来的。

“走,带你看看。”

进了里屋,只见母亲卧室的床上,摆满了一床给外孙和外孙女准备的衣服,看得元素都有些傻眼了。

好多的衣服啊,男孩女孩的款式通通都有,一应俱全,而且,看那样子就不是市面儿上买的,轻轻摸了摸,触手生温,布料柔软质地也很好,很显然是纯手工制作的,作工非常精细,搭配的也好看,由此可以想到,母亲一针一线的用那台缝纫机做了这么多衣服得花多长的时间啊。

元素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侧过脸去,感激的望着母亲:“妈,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就不要自己做,你伤着了,我可心疼呢。”

轻轻抚摸着这些小衣服,陶子君似乎也挺满意自己的成绩似的:

“自家做的暖和,现在宝贝还小,不懂得嫌弃,才能给他俩穿,等小不点儿长大了,指定得嫌外婆做的难看了,给他们穿都是不会穿的。”

心里越发柔软,元素忍不住叹气:“哪能呢?外婆做的小衣服这么好看,他们肯定喜欢得不行,就是太辛苦你了。”

“素,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妈应该的。”心里似乎很难过,陶子君用那双瘦弱苍白的手,将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归纳折叠好,装在袋子里,嘴里却嘟哝着。

“等忙完了灵儿的丧事,妈也该出门儿走走了,这辈子啊,也就差不多了。”

……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1章 颜妈的遗物—— 元素家在j市没有多少亲戚,而陶子君在j市的同事朋友也少得可怜,素爸又死了很多年,亲戚也大多不来往了,所以,元灵的丧事办得相对来说挺简单的。

在此之前,元素还去参加了颜色母亲的葬礼,老人的遗照看上去精神很好,笑容和蔼可亲,可就是这么一个慈祥的老人,不长时间的一段折腾就突然生了这样的变故离世了。

颜色披麻带孝的守着灵前,看上去明显瘦了一圈,尖着下巴,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只有徐丰跑前跑后的张罗着一应的人情事故。

这样的颜色,让元素有些心疼,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都说葬礼是中华民族的一种特殊文化,地域差异极大,其实,平民老百姓的葬礼大多都是相同的。

黑与白交织着装饰的灵堂,写满了悼词的花圈,诉说着在世的人对逝者的悯怀与挂念,在肃穆与庄重之下,其实除了真正的亲人,又有几个人在心里念叨,默默流泪?

颜色母亲的丧葬后事完全是由徐丰一手张罗的,颜色的父亲失了老伴,颜色失了母亲都郁结难抒,挑大梁的就只剩下徐丰这么一个储备女婿了。

好在有了徐丰,颜色应该更快就会走出这段阴霾了吧。

元素一直默默的陪着她,等到把颜母送到了墓地,一切安顿好了,她的脸上也早已经湿漉了一片。

唉……

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沉重呢?一点儿都不比颜色少,甚至更多,回到家里又偷偷哭过了一回,才抹干了眼泪陪着妈妈一起张罗灵儿的后事。

她一直就是孝顺的孩子,竟管心里无比难过,可她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安慰着有些过份安静的妈妈。

自从知道了元灵出事后,妈妈就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被元素逼得急了,反复劝说才勉强的吃几口,明明如此难过,可她却至始至终反常的一滴眼泪都没掉,平静得让气氛都诡异起来。

直到把骨灰盒长埋入了墓地,她才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边烧着纸条,小声念叨:

“灵儿,你往后就乖乖陪着你爸爸,你们两父女就好好的过吧,啊!也许用不了多久,妈也就来陪你了……”

“妈——”

听到她这么说,元素心里难受得厉害,一颗心被揪得死紧,默默地垂泪,想着灵儿小小年纪,即便有什么过失,也不该遭到这样的恶运啊!

见她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陪在一边儿的钱老二不禁有些心疼了,伸出大手轻拂着她的长发,低声安慰着: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这句延续了若干代人的古老台词,此番说出来,仍旧还是赋予了新的含义。

他的宠溺与怜惜,悉落化在话语里。

除了点头,元素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掏出怀里早就备好的手帕,钱傲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一下一下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小声说道:

“你别哭了,不然,咱妈哭得更厉害。”

元素闻言抬起头来,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盯着母亲看了半晌,泪水再次成串往下滴,声音干涩而嘶哑:

“妈,你别哭了,咱们回吧。”

有些皱巴的嘴颤了颤,蠕动了好几秒,陶子君竟没有说出话来,极度的悲伤的神经让她语言功能都有些失常了,而原本就瘦削的脸上灰暗了一片,看不出半丝精气神儿来。

“妈!”

看到母亲这样的痛苦,元素更是纠结不已,上前二步环住她的身体,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安慰道:

“妈,外面风大,回吧啊。”

“素啊,妈没事儿!”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陶子君略微侧过身来,伸出手揽紧了女儿的肩膀,哽咽道:“素,妈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见她说得挺慎重,元素诧异着弱弱地问道。

此时此刻,在灵儿的墓前,妈妈有什么要说的呢?

再次抹泪,吸着鼻子,陶子君牵了牵唇,抽泣了一声苦笑:

“素,灵儿没了,妈如今也退休了,在这j市呆着也没多大意思,我想啊,趁现在还能动弹,索性我就回老家呆些日子,常言说得好,落叶归根,这么些年常常在梦里回去,还真就没提起勇气,我都出来了大半辈子,还真想念家乡的花花草草,风土人情。”

元素摇了摇头,随后再摇了摇头,泪,终于再次滚落。

心,越发疼痛了。

“妈,你别走,灵儿没了,你不是还有我么?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可是在我心里面,你就是我的亲妈啊,你这是,不准备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说什么就来什么,身子虚弱加上受了点儿风,陶子君还果真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摆了摆手,轻声道:

“傻丫头,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啊,我回了老家又不是不回来,我只是回去看看,就当是旅游了吧,你啊,好好的……”

说到这里,陶子君有些混浊的目光闪了闪,继续叹道:“素啊,以前妈这脑子始终不开窍,跟着妈,你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妈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多乖的好孩子啊,可那时候妈犯傻啊,心里难过就喝酒,喝了酒就拿你出气,那时候妈心里恨啊,那种恨痛得我没法儿喘气,所以,请你原谅妈妈……”

元素差点被这话噎着,记忆中妈妈很少这么跟她说话,更没有向她道过歉的,讶异之下,也没忘记赶紧的摆明立场。

“妈,你快别这么说。我都知道的,以前你打我,你教育我,都是为了我好,这些我都懂得,你啊,往后就放宽了心,别老想着过去的事。”

牵着她的手,陶子君不经意地扭过头来,视线落在一边紧抿着嘴面无表情的的钱傲身上,眉头略皱了皱,脸上浮现了出难言的沧桑来。

以前她一直觉得,像这个家世的男人,对待感情是不可能较真的,而这个小伙子更是让她觉得有一种高深莫测,难以窥探的复杂,所以,一直不赞成女儿和他来往。

可瞧如今这情形,原来没眼力劲儿的,一直都只是她自己而已。

想了想,她突然哑声对着钱傲说:

“小傲,我能这么叫你吧?”

“当然。妈,有事你吩咐……”这声妈,钱老二叫得挺顺当,态度也恭谦,没有丝毫的别扭,他女人的妈,就是他自己的妈。

陶子君张了张嘴,沉声道:“小傲,妈这一辈子白活了,眼珠子竟然一直都是瞎的,年青的时候识人不清,到老了,还是识人不清。那时候儿,妈对不住你俩,一门心思的不想让素步了我的后尘,所以千番百计的阻挠你们,见不得你们好,现在细细想来,这样的我,和当初白振声的父母又有什么两样儿?只管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女儿的身上,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对女儿最好的,真是傻啊,你不会怪妈吧?”

似是没有想到陶子君会给他说这一番语重心长又略带怅悔的话,钱老二愣了愣神,随即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担扰地望着她:

“妈,你啊,甭多想。我以前吧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第一次见面就骗了你,第二次见面脾气还挺冲。你不知道,其实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你啊,瞧瞧你养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儿,呵,往后,有我跟元素在,你就安心度晚年吧,别操心那么多。”

闻言,陶子君竟淡淡地浅笑了一下,收回握住元素的那只手,抹了抹淌了一脸的眼泪,欣慰地叹道: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素能找到你,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瞧到你俩的幸福,妈也就放心了,当然,妈也相信,以后的日子你都会好好照顾她的,妈对你有信心,也对我的女儿有信任,她是个懂事的。”

见母亲一句一句的交待,元素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伸过手去就揽紧了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说:

“妈,只是我们幸福怎么够?我想要你也好好的,要你也幸福,只有妈妈快乐了,女儿才会幸福,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妈!”

脸上的悲伤散了些许,陶子君听着她哀哀的声音,反而一点一点地笑了开来,红得滴血的眸子也亮敞了不少,轻轻安抚着元素,心情没由来的感到平静。

“傻孩子,有你们这样的女儿女婿,妈当然快乐了,放心吧啊,你不是说了么,妈还等着抱曾孙子呢,一定会好好的。”

轻轻笑了笑,元素看到母亲的表情松动了,心也落下了不少,复又劝到:

“妈,我爸也过世了那么多年,现在你老了,一个人也挺孤独的,我觉得吧,出外走走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身体差,没人照顾,我们始终是不放心的……要不然,你再给我找个爸爸,为你自己找个老伴儿?”

轻轻敲了她一下,陶子君忍不住又哭又笑,泪水重新滑过眼眶,但脸上却诡异的充满了笑容,这一刻,她的笑容是极美的,仿若一瓶沉淀了多年的美酒般醇厚,无疑,她年青的时候是绝对的美人胚子,要不然也不能迷得白振声晕头转向。

可如今,历经岁月沧桑的妇女,这种美,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无语地看了元良好一会儿,陶子君才小声道:

“如果我要要替你找老爸,年青的时候就找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其实,在我跟白振声分开后,就没想过要再结婚,可是我一个女人家,在j市无依无靠,如果不嫁人,连肚子里孩子的根本生活都没法儿保证,生孩子要钱,养孩子要钱,不结婚,甚至连孩子的户口都没法儿解决……

后来,我遇着了你爸,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老好人,无微不致的照顾着我,对我好,也不嫌弃我残败之身还挺着个大肚子,不嫌我脾气太差一急就乱折磨人。

真真儿的,我打心眼儿里感激他啊,你出生以后我就想啊,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再怎么祭奠我的爱情,也得为你爸留个后啊,要不然他这辈子就断送在我手里了,所以才有了灵儿,后来你爸一病不起,这些你都知道的……哪曾想,灵儿这孩子这么不省心,最终,落得这个下场,都怕我没管教好她,你爸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得怪我了吧?”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再次呜咽起来,不知道是想着素爸了,还是感叹着自己二十几年的悲苦和心酸,感叹着时光的流失和岁月的无情,感叹着女儿的突然离世。

呜咽声,让她整个人伫立在风中,身体显得有些凋零而单薄。

揉了揉眼睛,元素受了感染,也有些难过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叹着她的不容易:

“妈!谢谢你把我养了这么大!”

疼爱地看着她,陶子君轻叹:“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得养你长大,素,妈以前做得不好,真的很不好……”

真怕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悔过,元素赶紧替母亲擦掉眼泪,顺便也抹了把自己的脸,眼圈含着泪,正色地说:

“妈,你一直做得很好,一直都是一个好妈妈。”

“傻孩子!”

元素的眼泪控制不住‘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真的,妈,我特感激你,不过,我还是不赞同你一个人单独远行,还有哦,用不了多久,小宝和小贝就满百天了,你难道不想参加孩子的百日宴么?”

百日宴!?

毕竟是心疼女儿和外孙的,只略略思索了几秒,陶子君就点头妥协了:“好好,妈说不过你,那就这样吧,等小宝和小贝百天之后,我再走,到时候你可不要拦我啊!”

说着这番话,她的心里一直处于五味陈杂交战的状况,有些酸,有些苦,又有些甜,有些涩。

如果,素就是自己的亲生闺女,该多好啊?

这样,她心里那个结,那道疤,也就真正的痊愈了。

尽管她对着白振声说得振振有词,但作为一个母亲,要说不想念亲生的那个女儿,不为她操心,那指定是假的,她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堵住姓白的嘴和缓解女儿的焦燥罢了。

但愿,一切都好起来吧!

……

安顿好陶子君,元素和钱傲坐了好一会儿才和她告别,回到了钱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虽说离开的时候母亲脸上平和安静,看上去情绪并不算太糟糕,可是元素一直心神不宁的胡思乱想着,做什么事儿都觉得心慌意乱。

回到家,两人去婴儿房看了孩子回到卧室,瞧着她还心神不宁的样子,钱老二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细细地安慰了几句,便先去洗澡了。

这些天,他也忙得不可开交,里里外外一大堆的事情都得他来处理,可有他妞儿陪在身体,到也不觉得累,相反的觉得这心里真是特别的充实。

可这素妞儿的焦灼,该怎么缓解?!

果不其然,等他从浴室出来,就见到元素站在大开的窗户边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妞儿的背影说不出的凄怆和落寞。

她在难过。

他摇了摇头,这妞儿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心地又太过纯善,不管发生啥事儿都往心里去,喜欢一个人琢磨,这会儿估摸着又担心起她妈来了。

欣长的身影慢慢地踱了过去,带着沐浴后好闻的清香靠近了她,低低唤了一声,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身体,轻声道:

“大冬天的开着窗,你也不怕冻感冒了?快,赶紧去洗个澡,今晚上早点睡,这些日子,我看你也够呛。”

缩了缩脖子,元素不吭声,哭得红肿的眼睛依然如故的往外黑漆漆的夜空,想着自己那点儿心事。

不悦地皱了皱眉,钱老二大手一伸,关好窗户,顺势拉上厚重的窗帘,坚定地掰过她的身体来,冷声道:

“元素,你喜欢找虐呢,是吧?嗯?”

生气了?

被他的吼声震得回过神来,元素愣了愣,便对他浅浅一笑:“对不起,钱傲,你先睡吧,我今儿晚上,估计睡不着了,我再呆一会儿。”

“怎么个睡不着法儿?”钱老二淡淡地问。

没料到他问得这么认真,元素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盯着他有些讳莫如深的表情,她又开始有些恍惚起来:“钱傲,我想到我妈,还有我妹妹……还有郝靖那个该死的还没抓到,我心里就犯堵,堵得厉害!”

烦躁地捏了她的小腰一把,钱老二语气里有些不快:“郝靖这败类,是一定会抓到的,你妹死了也活不过来,你妈的痛苦你也没法儿分担。那么这会儿,亲爱的钱太太,能不能麻烦你抽个空儿,关心关心你男人?”

黑着脸叫她钱太太,这男人真生气了!

元素眼眶有些发热,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最近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好像是忽略了他,这样对他不太公平了,自己悲伤不能让他也跟着悲伤啊。

一念至此,她连忙笑着环住他的腰,脸上的神色松懈了不少,还狗腿的拍着马屁:

“钱傲,有你真好……”

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钱老二用无比温柔和无比冷漠这两个无比矛盾的语气骂出了三个字:

“小混蛋。”

原则上来说,虽然混蛋两字是骂人的,可这会儿从钱二爷嘴里说出来,真的半丝怒意都没有,完全是情人间的昵喃和情话。

可要说不是骂吧,可偏又带了一点邪气儿,最主要的是,说完这三个字,钱二爷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扯过她的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就往那张床上奔了过去。

然后,一把将她甩在了床上。

力道适中。

“钱傲,你干嘛?”元素摸了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虽说是超强弹力的床,乍然这么甩下去,还有些疼的。

没有为他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下一秒,男人以绝对的身高和体重将她身侧床的位置给弄得凹陷了下去,然后,整个人翻身将她压到身下,二话不说,扣紧她的脑袋,低下头劈头盖脸的一阵乱吻……

这吻,带着绝对的霸道和占有,没有技巧,没有温柔。

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和淡淡的薄荷清香,小手紧揪着他腰间的睡衣,元素无声而迅猛地回应着他的热吻,唇间哽咽有声:

“唔……钱傲……钱傲……”

钱老二搂紧了她,状若饥渴的亲吻着,嘴唇滑过她丰润柔腻的小嘴,突然一口含住她微凉的肉肉耳垂,低声喃喃:

“素,你要乖乖的听话,我不许你再难过了,你这样子,看得老子揪心死了,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而不是跟个林黛玉似的,整天泪流满面,多膈应人啊!”

‘心疼’两个字,很清晰的浮动在空气中。

抬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元素的泪水在眼眶里滚了好几转,到底还是没有再落下来,知道这个男人关心她,可失去亲人的疼痛感,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

一时半会儿的,放不下。

好在,钱傲的身体,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对她起凝神静气的作用,就这样偎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带来的这份温暖,她浮躁的心情慢慢就平复了许多。

她想,哪怕未来的日子,还有千山万水要去经历,哪怕未来的道路,还有艰难险阻要去闯过,因了他,她都会无所畏惧。

密不透风地将她紧箍在他的怀里,这是钱老二的习惯动作,将彼此贴得很近,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还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呼吸有些气促地哄她:

“妞儿,现在心情有不有好一点?”

凝视着他额前上细密的汗,元素有些无语。

这个男人接个吻也能一头热汗,多大的火儿?于是,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地儿来凉快,然后轻轻摇头,“钱傲,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

“闭嘴!”

这话,换来了他恼怒的吼声,说着就将她再次拉近了距离,迅速俯下头用舌尖在她耳窝里滑动着,旋转着,如情话般昵喃着:

“元素,作为你的男人,我希望自己是值得你信任和托付的,而不是一句‘没事儿’就将我打发掉,我喜欢我的女人全身心的依赖我,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而不是报喜不报忧,闷不作声的默默流泪,你懂我的意思么?”

耳朵被他细腻的舔吻,元素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脑子迷糊之下,哪里还听得清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只剩下不住的点头。

“这才乖,真是个笨蛋。”

桔黄色暧昧的光线里,钱老二的笑容温柔如泉,狠狠地熨贴了她的心灵,让她的眼眶再度湿润,一句肉麻的情话脱口而出:

“钱傲,我好爱好爱你。”

“我也……爱你!”低醇如葡萄美酒的磁性男声在她耳边低吟着,带着钱老二身上罕见的腼腆,在两人之间流淌,显得异常的暧昧。

一时之间,芙蓉帐暧,满室皆春。

在情爱之事上,钱老二本就是个中高手,更何况他安了心要讨她的好,而元素不过是刚入门儿的雏儿,哪里抵抗得住他的进攻,不过几句话,几个动作,就将她撩拨得忘了那些闹心犯堵的悲伤,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他给的欢愉之中。

每每这个时候的女人,是迷茫而诱人的,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带着甜美的水汗儿,在等着他的采撷和怜爱。

女人脸上的神情,大大的取悦了钱老二,他脸上浮动着邪魅的欣喜,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的妞儿开心了,他就开心。他的妞儿欢喜了,他就欢喜。

而能让她开心,能让她欢喜的那个男人是他自己,就是他的幸福人生。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喜怒哀乐,已经完完全全与他的人生捆绑在了一起。

而他,甘之如饴。

“钱傲,别闹了,一会你又难受~”被他弄得心慌气短,元素娇娇地推拒着他,实在是心痛死了他得不到舒解时的样子,又可怜又可气的使劲儿折腾,却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

她认为她在拒绝,当然,她确实也在拒绝。

可话一出口,她那被**所支配的软糯声音听上去如同一首优秀的大提琴协奏典,让男人更是卯足了劲儿的在她身上使坏,弄得她浑身都没了力气,想躲开,就被他更狠地捉了回去,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健壮的手臂横过她的后背,将她的身子高高托了起来,小山包似的等着男人去征服。

“唔,钱傲!”

嘴里发出的声音,娇娇的,软软的,羞耻得让彼此产生了更为异样的情动!

“乖妞儿!……乖宝贝……”

一声声浅浅盅惑的低唤,他脑子有些乱了,他想求欢,可又得顾念着她的身体,这夹磨受得,真让他憋屈。

将她里里外外的摸透,自己受着罪地将她含在口中,爱怜的抚慰着,男人吸吮的很用力,如同饥渴的孩子无意间得到了一瓶湿润的甘泉似的。

触之,如雷电落下。

感之,如万马奔腾。

女人在他的伺弄中娇喘不已,竟诡异地攀到了一次高峰,而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在他的嗤笑声中,她羞红了脸,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坏心眼儿的男人。

最后,她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在他身上,没法儿,这样一来,洗澡的工作就落到了苦逼的二爷身上,暗暗低咒了一句,他顶着小帐蓬,还得做苦哈哈,调好热水,将她抱进去洗白白。

这不是自找罪受,又是什么?

将她洗干净,再抱回床上,盖上温暖的被子,心里的邪念便消散了不少,知道她心里憋,现在开心了就好,吻了吻她,她淡定地抚着她的头发,“睡吧,宝贝儿,乖乖的。”

“可是……你怎么办?”说实话,元素这会身心放松下来,真的觉得挺累的,上下眼皮打着架,懒洋洋地在他胸前呢喃着,困得都不行了。

钱老二苦笑,搂着自个儿的女人在怀里,这活色生香的抱了满怀,能看不能吃,这种罪可真够受的。

叹气,不想打扰她的睡意,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小声低声道:

“是啊,可怎么办呢?老子真受不了……”

元素这会儿困得有些迷糊了,听他这么说,随心而动地将唇瓣递到他的唇上,盖了上去,伸出湿湿的,润润的小舌尖,灵活柔软地顶开了他的唇齿。

学着他的样子,眯着眼吻着他,都快要睡过去了,只是本能的吸吮着,舔吻着。

她无心,男人却被撩拨得浑身直颤,身体刹那间便紧绷,眸底闪过幽暗的光芒,小妞儿很少主动吻他的,而此时,在女人热情的湿吻下,他再次觉得自己苦逼,这个小女人,不把自己弄得意乱情迷似乎是不肯罢休了。

没有办法挪开注意力,他想控制都不行,如狼似虎般凶狠地翻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从脖颈往上,狠狠地吮噬,与她的唇齿纠缠,汲取着挑逗他神经的琼浆玉液,边亲边嘟哝:

“宝贝儿,你真的好甜……我很喜欢……”

娇羞的眼神半睁开,落在伏在自己身上这体魄强健的男人身上,被他炙热的呼吸翻搅得臊动不已,迷迷糊糊的,她凭着本能伸出小手去拉扯男人身上的睡衣:“钱傲……”

脑袋嗡的一响,她这是邀请?!钱老二不由得咬牙切齿:

“操,你故意的?”

“嗯?”软绵绵地回应一声,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雾朦朦的大眼睛傻乎乎地望着他,持续着手里的动作,她脑子迷糊了,忘了那档子事儿了。

重重地喘息一声,是个男人都难耐那激情的潮汐了,急切地剥掉彼此的睡衣,他凑在她耳根处辗转缠绵着迷乱地吼:

“你完蛋了,元素……老子要搞你!”

霸道的宣言,带着炽烈的语气如一团烈火般焚烧了她的理智。

世间的男女,在意乱情迷间,谁还有理智可言?讲话挑情动的,动作挑生猛的,嘴里说着糙的,动作全是不和谐的。

激情难耐啊!

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双肩,女人的指甲发泄似的陷入他精壮的肌肉里,小嘴里凌乱地轻唤,吐气如兰:“唔……钱傲,钱傲,钱傲……”

“宝贝儿,我在,我一直在,素,我怕我控制不住了,你太美好了,我太想要你了,想了千遍万遍,我想进去好好疼你,行吗?”他一遍一遍吻着她,呢喃着动人的情话,忽地脑中一阵激灵,深深叹了一口气,“……不,不行,医生说对你的身体不好……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我就磨蹭磨蹭……”

点着头,女人分辩不出他的话,感觉自己像无力的棉絮般飘浮着,只有抱紧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才能踏实。

修长有力的身体在她的娇躯之下,嘴唇轻啄着丰润的唇瓣,望梅止渴的在外间徘徊流连,缓解着熊熊的欲火,他有多想,多想顺着那紧密温润的柔软,就与她合二为一,可是……

他妈的……

他低咒的话还停留在脑海,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就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他妈的……

再次咒骂,他第一反应就是以后睡觉得关机,原想不理它,可铃声偏偏不知疲惫的狂叫,他扒拉着头发,觉得自己不知道究竟造了什么孽了,啥时候才能美美的干上那么一回二回啊。

将电话接了起来,不等对方讲话,他阴鸷着双眼首先冲着话筒里的人就一阵乱吼。

“我操,疯子,你丫吃饱撑的,三更半夜的打毛的电话?”

噗哧一笑,电话那端徐丰低声揶揄道:“哥哥,这才刚到十点……不要告诉我,你正练着呢?嗳,想当年钱二爷风流倜傥的时候,那这么早睡过啊,那回……”

“操!滚蛋!”脸上一阵臊热,想到他女人还在旁边,这疯子不怕死的还敢提当年就来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急了,徐丰却不急,还扛上了:“呵呵,瞧,还急上了!哥哥,要是没急事,我哪敢打扰你的好事啊。”

这边接着电话,那边火热的大掌之下的柔软,让他心尖尖都燥热着,牙齿磨得咯吱响,恼恨道:“疯子,你丫废话真他娘的多,赶紧说,不说我挂了!”

一阵沉默后,徐丰闷笑不已,在这宁静的夜里,他的笑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两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别,别,我说哥哥,我媳妇儿收拾我丈母娘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件东西,我猜你会感兴趣的,这不巴巴领赏来了么?”

遗物?!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2章 聚会,各种别扭! 什么样的遗物会是自己感兴趣的?

钱老二疑惑了。 [

可徐丰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明天到了他家看了就明白了,挂电话之前,徐丰还特地约了他俩明天的饭局,美其名曰兄弟聚会,吃自助餐。

啥叫自助餐呢?就是自己买菜在家里做,徐丰还死不要脸再三叮嘱一定得把二嫂带上,嘴上说他媳妇儿想得慌,却气得钱老二直骂娘,疯子家的女人哪是会做饭的,明显让他妞儿去做免费厨师。

想来就是上次他俩来似锦园吃那一餐,还吃出味儿来了!

丫的。

自己都舍不得,凭什么让这丫的占便宜?

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放好手机将自己缩进暖融融的被窝里才舒服的叹了一声,大手伸进去将女人搂了过来,软绵绵的身子熨贴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这日子真是舒服得没法儿说。

“这又是怒,又是叹,又是吼的,到底啥事儿啊?”感觉到那只手不老实的伸进了衣服里,元素使劲儿拍了他一把,不解地问。

掐了掐她细软的小腰儿,钱傲懒洋洋地从嘴里挤了几个字出来:“赶紧睡觉,不然,今晚上你可就没得睡了?”

心里咯噔一下,元素赶紧闭上眼,乖乖窝进他怀里去。

耳际,传来男人促狭的低笑。

——

又是一个清晨,两人相拥着迎来泛白的光线悄悄渗到卧室里。

岁月如此静好。

元素轻轻睁开朦胧的双眼,微微仰头,微笑着盯着男人沉睡中的柔和侧脸,这样的二爷,真是俊美迷人,睡着的他,跟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无害而温暖。

仅是这么瞧着,她心里就暖得一踏糊涂。

思量一会,觉得这钱傲最近真是变了好多,以前她醒来时这男人留给她的大多是空塌一张,而现在,他似乎也爱上了赖床的毛病,冬日里搂着她半分都不爱动弹。

约摸十来分钟,钱傲才醒了过来,两人一起洗漱看孩子下楼吃早餐,然后一起出了门儿。

元素弄不懂这男人干嘛去公司还要执拗的带着她,但她习惯了自己的生活由他来安排,所以也没有多问,只管跟着他走就行了,做一只懒虫和米虫,将自己的一切交给男人来打理的感觉其实也蛮不错。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这辈子想做女强人的念头很明显是想都不想要了,二爷总是强势的介入她的生活乃致思想。

但,为了他迷失自我,她心甘情愿。

到了jk公司,钱傲坐下来就开始办公,她端了杯白水,就在他的旁边用笔记本上网,浏浏网页,织织围脖,或者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认真的处理事情。

办公的间隙,钱傲也会换上笑脸跟她聊几句,偶有秘书助理们进来汇报事情的时候,都微笑着恭敬的称呼她一声夫人,对此,她有点小小的害羞,更多的是小小的窃喜,并非因为董事长夫人这头衔带来的尊贵,而是因为钱傲夫人这称谓的幸福。

做他的女人,便是她的幸福人生。

这样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的快,一眨眼工夫就到了十点,钱傲抬腕看了看时间,就拉着她下了楼。

当然,钱董事长跷班对jk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而元素压根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一头雾水的任由他牵着手。

刚出公司大门,一辆宾利车就滑了过来停在面前,元素忍不住问了:

“钱傲,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疯子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把她塞进车里,一般来说他喜欢自己驾车出去,但去疯子家吃饭,哥们儿一聚指定得喝酒,出于安全考虑,他必须得带着司机。

瞄了他一眼,元素有些闷闷地咕哝:“这会去他家?二爷兴致这么高……对了,昨晚疯子打电话,你俩说啥了?”

“男人之间,也是有秘密的。”因为不知道疯子说的究竟是什么遗物,所以钱傲暂时不打算告诉她,这女人心思重,整天不着边的胡思乱想。

他说得一本正经,乐得元素抿着嘴直笑:“贫嘴。”

故作惊讶地望着她,钱傲眼神深幽,“妞儿,我就这一个优点都被你查觉了?”

元素扭过头,看着坐在自个儿身边这个正在开屏的孔雀男,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垂下眼睛,闭嘴不讲话。

无论何时何地,论嘴上功夫,她永远都不是二爷的对手。

看她耷拉着眼皮一脸沉思的样子,钱傲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傻妞儿,这就作上了?说实话啊,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疯子搞什么名堂,所以,一会到了问他不就知道了?”说了这里,他顿了顿,又笑了:“对了,一会有你大展神威的时候。”

虽说不喜欢他女人做饭给外人吃,但疯子提出来了,哥们儿义气,思来想去,他也不好做得太过了,平白惹人笑话。

只此一次吧,下不为例。

“大展神威?!”

元素再度瞪大了眼。

被她迷茫的样子逗乐了,钱傲懒洋洋地瞟她,一脸纸醉金迷的贱样,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看他摇头晃脑学古人,元素甚为无语,小声暗笑。

“什么跟什么啊?你究竟要我干嘛,就不能说明白点么?”

贱贱地盯着她,过了好几秒钱老二才痞笑着说:“疯子家聚餐,臭不要脸的想让你下厨……刚好,你男人我也想吃你做的菜了,就便宜他们一次吧。媳妇儿,你说咱俩是直接杀过去,还是再买一些食材?我估摸着他们两个生活白痴凑一堆儿,买的东西质量都很难过关。”

这下元素终于懂了,哧哧笑起来,“好吧,那咱俩再买一些去,我看小颜子买的东西,够呛。”

“那是,谁能和我媳妇儿比?”

“真这么想?瞧你那笑容,怎么看上去像不怀好意的样子?”元素轻哼一声。

“哪有啊?我这不是特得瑟么,谁让我媳妇儿这么好,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滚得了床的……”

脸上微红,元素瞟了一眼前面一本正经开车的司机,有些恼怒地拍他:

“你小声点行不?也不怕人笑话。”

宠溺的拉过她,钱傲俯到她耳边低笑:“好,听你的,以后这种话,我悄悄说。”

“……”

最后,钱傲让司机将汽车停在了离徐丰家不远的一间超市的停车场,拉开车门,扭头问元素:“妞儿,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等我?”

“一起吧?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买菜?”掀了掀唇,元素有些失笑。

“呃……还是一起去吧。”钱傲捏了捏她的手,在女人的嘲笑声中将她抱了下来,甩手关上了车门,两人一起往超市走去。

他本意是不想带元素去人多复杂的地方,因为郝靖这王八蛋还没有抓到,那种地方很容易把他女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但,他再英明神武,确实也不太会买菜,而且也不太放心留她在车上。

自个儿的女人,还是放身边安全。

挽着他的手,行走在匆匆购物的大军之中,元素心情很雀跃,对她来说,这种体验很少,偏偏这种生活,才像是正常人的日子,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其实她并不喜欢。

此刻,和心爱的男人一起挽着手逛超市,多爽啊!

几分钟之后,两人就到了超市的菜品区,同时也很快就成了被人窥探的目标。他俩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凑在一堆儿,俨然就是一个混合发光体,长得太好看的麻烦就是,总能吸引太多的眼球。

选购食材说来简单,可是如何搭配,如何挑选里面最新鲜最好的,那学问可就大了去了,两人在人群里穿俊着,秤斤论两的挺有趣。

不过,钱傲没怎么关心她买什么食材,而是放亮了眼睛一门心思注意着附近有没有特别的人或者状况,由着元素东挑挑西拣拣。

一会儿工夫,已经装满了一个购物车。

“小圆子,你们也买菜?”

这时候,一道讶然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元素闻声,转过头去就看到亭亭玉立的程菲儿,而她的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钱仲尧,他的手里推着一个购物车。

扭头瞟了一眼钱二爷,可他紧抿着嘴,没什么吃惊的样子,看上去早就发现了菲儿他们。

元素窘迫了,看着仲尧深深皱起的眉头,看着菲儿有些苍白的笑脸,她有些艰涩地笑笑:

“小橙子,你们这是?”

程菲儿半垂着头,浅浅一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来:“不是说一起聚餐么?小颜子给我打电话,让我买菜带过去,你知道的,这些她都搞不懂,怎么做女主人啊?”

“哦,哦。”恍然大悟的笑着,元素瞅瞅仲尧手里的购物车,再看看他俩的,有些为难地望向钱傲:“钱傲,这食材太多也吃不完,要不然……我们这里的,索性就不要了吧?”

眼睛都没眨一下,钱傲瞪着她一眼,不悦转身。

“吃不完剩着。”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过来就拉着她,另一手推着购物车就往收银台方向去,也不和仲尧和菲儿打声招呼,这男人的脾气真是……

元素有些尴尬地冲程菲儿挥了挥手:“小橙子,一会见。”

“见个屁!”这回,钱老二似乎相当不高兴,放低声音冷声道:“疯子他娘的搞什么?明明知道,还故意叫到一块儿去。”

叹了一口气,元素知道他心里膈应,她自己何尝又不是?但是,颜色和徐丰也是好心啊,随即解释道:

“钱傲,我跟颜色和菲儿,本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估计颜色想趁这个机会,让大家都释然相处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一辈子都互相躲着,是吧?你也别想太多,他俩现在都结婚了,过去的事,大家都放下了。”

闷闷地‘嗯’了一声,钱傲觉得喉咙像有东西堵住似的,心里相当不爽,可她却不能将仲尧新婚夜里发生那些事儿告诉她,这傻妞儿,还一门心思的以为仲尧放下了。而仲尧刚才看她那眼神儿,分明是半丝半毫都没有放下。

这感觉不好,真的不好!

让他心里发慌,一个男人太过迷恋他的女人,能是好事儿么?

结了帐穿出超市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这期间,钱老二除了给她打开车门之外,始终阴着脸不吭气儿,满脸都写着‘大爷很不爽’。

坐直了身子,元素瞅他片刻,弄不懂他在那呕什么气。

于是,歪着脑袋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声音柔腻腻的:

“二爷,你这是咋了,刚从四川回来呢?这脸变得。”

“没有。”钱老二皱眉,脱口否认,随即又瞪向她:“丫的小娘们儿,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阴暗不定的男人真难伺候,思来想去,似乎又有些明白他所指为何了,那些过往的纠结浮了上来,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悸,勉强干笑了两声,打趣他:

“想不到二爷,还会吃醋?”

“知道就好,别他妈在我跟前,眉来眼去的啊。”恨恨地说着,他偏过头来,用力咬了一口她粉嫩的嘴唇。

男人吃起醋来也挺可怕,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他妞儿不会这么做,可每每让她面对仲尧,他就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来。

望着车子开动中掠过的街景流光,元素轻轻碰了他一下,唤了一声。

“钱傲~”

“嗯。”

他眯着眼睛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咽了咽口水,元素梗着脖子,忍不住质问:“钱傲,你不相信我?”

“嗯!?”

他眉头微微一拧,摇下了汽车前后座之间的隔窗,伸出手就把她抱了过来,侧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我信,但是我心里还是不爽。”

元素不太明白,“既然信我,为什么还是不爽?”

“因为……”看了她一眼,钱傲还是没法儿开口,只是意味不明的嘟哝了一句:“没什么,也许我嫉妒他是你的初恋?比我更早介入你的生活吧。”

“……二爷,要论过去,你那可就多了哦?”

“我那不算。”他抬头正视着她,顺便抓过她的小手放到自个儿唇边,先是吻了吻,继而轻咬着她的手指,冲她贼笑外加阴笑和贱笑,“我的心里,在你之前,就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你可不一样,你爱过他,还记得咱俩在似锦园的第一次么?你嘴里可以叫着他的名字到**……”

元素愕然!

小脸‘唰’的一红,像棵熟透的蕃茄似的,可皱着眉头思量半天,也闹不懂这男人今儿怎么就翻起旧帐了,但是有的话,她又不想再去解释。

那次,她不过是不想承认他对自己内心的造成的强烈影响,故意一直叫着仲尧的名字,给他难堪罢了。

小嘴微微一翘,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带着一点淡笑睨着他,正色道:

“钱傲,时过迁境的事,我不想再说,我也不许你想。”

听着她霸道的语气,钱老二忍俊不禁,扫了她一眼,颇为惆怅地说:

“傻妞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我傻?”她无辜地眨了一下眼,到底谁比较傻?

“对,你傻。”

说着,他俯下头又去咬她,可这种咬,又不能确切的称之为咬,分明是挠痒痒,而元素最怕的就是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想从他腿上挣扎着移开,可双臂被他钳制得紧紧的,只有讨饶的份儿。

“好了,好了,我傻,我傻,我是大傻蛋,成了不?”

摇了摇头,钱老二摆明了得寸进尺,“只是承认傻可不行,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儿?奴婢替二爷做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二爷,你且吩咐。”

似笑非笑的抬起她的下巴,让彼此四目相对,他目光如矩,黑幽的双眸宛若深潭般睨她:“一会再见到他,不准你瞧他,也不准你听他,琢磨他。”

绷着脸,他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

他也不想无理取闹,可这傻妞儿总之单纯的以为仲尧结婚了,一切都过去了,可仲尧眼底的痴情太过明显,太过深刻,深到让钱老二感觉有些碜人,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大侄子对他女人的情感,并不比他少那么一点。

每每一种感情,炽烈到了这种程度,都让人不得不心生后怕。

他这样子,活生生像一个争糖吃的孩子,元素笑了,仰视着他,柔柔地说:“好,我答应你,不听,不看,不想,只听你,看你,想你……成不成?”

“成!”在她脑门儿啄了一口,钱老二抱着她,也忍不住笑,“我是不是特傻逼。”

微微仰起头,元素才不要告诉他,其实她挺喜欢他这样撒泼耍赖的样子,这证明他在乎自己,占有欲强也是一种爱的表现么,于是,掐了掐他的脸,喜笑颜开地吐了俩字儿:

“白痴。”

一头黑线升起,钱老二抿嘴浅笑:“你到是一点都不吃亏,从来不忘占老子的便宜。”

……

当他俩到达徐丰家的花园别墅时,果不其然,屋子里早就等着一群男男女女了,大多都是圈子里熟识的**和他们的女伴儿,除了白慕年和仲尧两口子,其他人都先来了。

眼见他俩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进屋,公子哥们个个高声口哨吆喝伺候着,嬉皮笑脸地打趣。

“二哥二嫂,你们来得最迟,一会得罚酒。”

“是啊,还是我来得早,听疯子说能蹭吃蹭喝,我早饭都没吃就巴巴赶来了……”

抬了抬眼皮儿,将手中的食材递给别墅里的女佣,钱老二往刚才说话的吴少身上瞅了一眼。

“听说你丫最近混得不错啊?怎么早饭都吃不起了?”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吴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可都听说了,二嫂手艺不错,我哪舍得把肚子先填满啊。”

“滚,你不怕钱老二揍你丫的?”刚刚进门的白慕年,一听吴少这话就笑了,心情颇不错的揶揄。

吴少摸了摸鼻子,直冲白慕年挤眼睛,“年子,你难道不是冲着吃来的?”

优雅地笑了笑,白慕年侧过身靠在沙发上,习惯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骂,“猴嵬子,别把我推出去啊,这聚会不知道谁撺掇的。”

吴少立刻把视线落到一脸无害的徐丰身上,后者马上举手示意,嘻嘻一笑,“我的意思吧,咱哥们多久没聚了?现在啊,婚的婚了,忙的忙了,好不容易有这机会,我寻思着必须聚,咱不能把感情弄生分了不是?”

有人纷纷响应,有人嗤笑,“好意思说,就你徐疯子最难约,二十四孝老公,多丢人啊?”

“汰,我比起二哥来可就差远了。”轻咳了一声,徐丰心虚地瞟了一眼正和元素一起理食材的颜色,赶紧将火球甩到钱老二身上。

二十四孝老公,钱老二数第二,谁敢称第一?

钱老二摊了摊手,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似笑而笑地望着徐丰。

可怜的徐丰,他的小眼神儿,彻底的出卖了他的心,大家伙儿瞧他怕老婆怕成那模样儿,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丫的,怕老婆。”

“就数他最怕,还好意思说别人!”

“呵,真人版灰太狼!”

一阵阵的笑闹,男人们喝着茶,聊着天,有说有笑的聊着各自的近况,聊着时事,政治,聊着财经,股票,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元素和颜色理好食材就一起去了厨房,千百年来的规矩,男人的战场在客厅,女人的战场在厨房,这规矩是谁定的啊?

见他们聊得风生水起,白慕年沉默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随口说着。

“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帮忙吧。”

然后,钱老二皱眉了,脸色有些深沉。

愣了一下,白慕年才反应过来,失笑的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

其实他很想说,他真是单纯的想去帮帮忙,毕竟这么多人的饭菜,颜色偏又是个一窍不通的,只会帮倒忙,全都让元素做的话,累得够呛。

不过,钱老二又何尝不知道?

但他是个好面子的,如果这不是在徐丰家,而是在自个儿家里的,就他们俩人儿,他指定早就上去帮他女人了,可这么一屋子人在,他尽管心疼也做不出来。

他做不到,也不能让年子去表现,是不?

两个男人眼神儿互动着,彼此的意思都明了。

白慕年瞟他,意思差不多是‘丫醋劲儿到了如此程度,古今罕见啊!’

瞪了他一眼,钱老二感叹‘家里花香,得把蜜蜂掐死在摇篮里头才放心。’

过了一会儿,钱仲尧和程菲儿也到了,这么一来,人就算是齐整了,程菲儿直接去了厨房帮忙,钱仲尧始终阴沉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着。

心思,早就飘远了。

趁这个功夫,钱老二将徐丰拉到了楼上,追问他:“赶紧地说说,啥遗物来的?大惊小怪的叫我来,还整这么一出,老子真想揍你丫挺的。”

徐丰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的把他带到了书房,轻笑道:

“是我媳妇儿她老娘的一个日记本,有一段关于二十一年前医院生产的记录,关系到你家老大的,至于这个聚会么?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我媳妇儿开心开心,为了她妈的事,她这段日子都愁眉不展的,她这个人啊,就喜欢瞎热闹,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闹腾闹腾,她也能解解闷……”

嗤之以鼻。

钱老二瞪着眼睛看他,疑惑地接过日记本,嘴里笑骂:“靠!你丫的,放古代指定就一昏君,为了博女人一笑,把兄弟们都卖了,还把你二嫂弄来做劳工。”

嘿嘿直笑,徐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指了指日记本:“诺,这不是弟弟给你的回报么?你看了,指不定怎么感谢我呢!”

小样儿!

白了他一眼,钱老二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上有些陈旧和破损的蓝皮笔记本,这得有些年月了吧?

一页一页,随手翻阅着。

说是日记本,其实并非是日记,大多是记载了颜妈在医院时的一些工作笔记,或者她需要记忆的东西,严格来说,应该称之为记事本,而不是日记本。

——“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回事儿,昨晚上那个才17岁的未婚妈妈,将刚生下来的小女婴遗弃了,自个儿跑路了,可怜的孩子,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23床和16床都生的小女孩儿,粉嫩粉嫩的小婴儿,虽然皱巴着脸,看起来还是那么可爱,我不由得开始想我肚子里这个已经八个月的胎儿,我希望,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医院发生了一件大的意外事故,婴儿房里,16床刚出生的小女婴不见了,吓死我了,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不见?更可怕的是,这小女婴是姓钱的,钱家的私生女,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孩子在医院掉了,谁敢担这个责任?惹不起啊,主任头上汗茬子一直冒,我更慌,值班的是我,怎么办?害怕。”

——“主任跟院领导汇报了情况,几个知情的人开了个短会,最后院长决定把那个遗弃的女婴充当16床的孩子,都是刚出生的谁也不能查觉,知情的人都封了口,弃婴的出生档案都销毁了,可是,我心里沉甸甸的,亲生骨肉啊,能一样么?还是23床的幸运。”

——“今天,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16床钱家那个孩子出生时,后脖子上是有一块儿胎记的,那形状很奇特,倒三角,院领导不知道,我也没敢说出来,好在,钱家的人似乎也不知道,更并没有人查觉孩子被调了包,我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我只是一个小护士,工作来之不易,我该怎么办?”

——……

看到这里,钱老二似乎有些明白了。

当年老大那情妇应该就是16床,而当时生下来的女儿就已经不见了,医院为了怕承担责任,怕钱家找麻烦,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同样刚出生一天的弃婴,也就是后来的钱思禾换了上去,狸猫换太子,干净利落漂亮,谁能查觉呢?

那么,23床那个漂亮的女婴就是元素么?

按颜妈的说法,23床的孩子并没有被调换过,那么元素为什么不是她妈妈的亲生女儿?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而,大哥那个女儿究竟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被谁抱走了?抱到哪里去了?

问题太多,答案没有。

一团谜雾。

想了想,他又扭过头去看杵在一边儿玩游戏的徐丰:“就这一本,没了?”

“没了。”徐丰摇头。

撑着脑袋,他平静地想了想,脑子里浮现起那天在医院见到颜母最后一面的情形,她那意犹未尽的话,她那么激动的情绪,好像挺古怪的啊?

他忍不住又问:

“疯子,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笔记了,人一旦有这习惯,是很难改的,难道说她现在就不记了?”

噗!

“我说哥哥,你这么关心我丈母娘的私人日记?这要不是跟你家有关,我还不告诉你呢,有是有的吧,不过没那功夫去看,都被我媳妇儿放起来了,这本是因为记载的我媳妇儿出身那年的事儿,她才偶然翻起的。”

把日记本收起来,钱老二皱着眉头,没心思跟他调笑:“都拿出来。”

愣了愣,徐丰诧异地瞅着他,“你要不要这么执拗?可厚可厚呢?”

“就把最近,你丈母娘出事之前的给我就行。”

“哥哥,这你得稍等一下,我得先征求我媳妇儿的意见。”

说着,徐丰蹬蹬就下了楼。

瞧着他没出息的样子,钱老二不由得笑着摇头,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啊,就他那媳妇儿,脾气坏得跟个毛猴子似的,也能稀罕成那样儿?

正应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没等多久,徐丰就回来了,看上去是得到了颜色的允许,再次拿来了一本厚厚的黑皮笔记本,放到他面前辅好。

“哥哥,你仔细研究啊!”

说完,他坐到旁边玩游戏去了。

长腿一伸,钱老二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随手拿过来翻阅,前面全是工作笔记,鸡毛蒜皮,事无巨细,这老太太都记载了下来。

然后,翻到其中一页时,他目光凝住了。

定格在了手中的页面上,因为,上面清楚的写着:

——我竟然看到她了,真有那么巧么?后勃子上那块儿形状怪异的胎记,二十一年竟然都没有变化,巧,真是太巧了,是老天要惩罚我了么?这事儿要是暴光,钱家能饶得了我么……这巧合,让我一时激动,脑溢血进了医院。

这么说来,颜母是瞧到了大哥的女儿,她是在哪里瞧见的?

医院?

“疯子,这两本东西,可不可以先借给我?”

嘴里正叼着根烟儿,眼里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电玩,徐丰听到他的询问顺嘴就说:“呃,一会问……”

钱老二站起身来,一拳头砸在徐丰的后背上,嗤笑道:“操,问个屁,你丫大老爷们儿一个,这都做不了主?”

“好吧!”

将笔记本收好,钱老二考虑着这事儿是直接交给大哥去查,还是自己去查。

这东西,看上去好像有元素有关,可似乎又无关,按理说,她的身世没有问题啊!

奇了怪了!

……

元素在厨房那一亩三分地儿,属实算是好手,精致的菜式一样一样地端上了桌,颜色不会做菜,被分配成了跑堂工,程菲儿还能打打下手,帮衬帮衬。

偌大的厨房里,保姆被她们请了出去,完全成了仨女人的天下。

三姐妹好久没这么开心的在一起了,说说笑笑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幸福时光,颜色乐得直咧嘴,还真如徐丰所说,母亲亡故的阴霾,似乎从她身上消散了不少,

看看眼前这些吃的,颜色激动得直流口水,嘴里啧啧有声:

“小圆子,实话说,你家钱老二真有福气,我要是一男的,我指定也得把你弄到手。”

嘴里表扬着,伸出爪子就往刚出盘子的菜里挑出一根丢到嘴里。

这么大还偷菜吃,也就是颜色了!

这样子真滑稽,逗得元素忍不住发笑,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调侃不断:

“要不要我教你?”

“别,别!”连连摇手,颜色呱呱直叫唤,“你教我呢,还是想害我?我现在吃现成的多好,吃可以,做就免了,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上你家去,嘿嘿!”

“猪变的!”程菲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颜色一眼,低低笑骂一句,乐得不行。

元素也笑了起来,颜色瞪大眼看着程菲儿,不服气的反驳:

“我说小橙子,你大小姐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会做菜啊?五十步笑一百步,咦,你不会是打算为你家钱仲尧洗手做羹汤了?”

有意无意地瞟了元素一眼,程菲儿笑眯眯地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小圆子肯教我,我一定会是好徒弟,能得师父一半的真传,就能拴住仲尧的心了。”

元素身子微微一僵。

有些尴尬的看着程菲儿,不知道她这句话里,是单纯的玩笑成份居多,还是别有意味,于是,她勉强咧嘴笑了笑:

“一定教,一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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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忘了和大家说七夕快乐……

没找到情人的,今天补找吧,啊~hoho~祝大家帅哥多多多——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3章 温柔千遍,不敌—— “一定教,一定教!”

元素这句话里面,敷衍有之,尴尬有之,因为她弄不准程菲儿的意思。

哪曾想,程菲儿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似乎对做菜产生了异样浓厚的兴趣,直接就兴高采烈的向她讨教起来。

从原料的加工到如何练习刀功,菜式配料的技巧,怎样掌握火候,到怎样挂糊,上浆,勾芡,以及各种菜式的运用,细微末节无一不问。

她的认真劲儿,感染了元素,于是,但凡她知道的,悉数倾囊相授,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颜色在旁边一愣一愣的,不屑地讥讽:

“你俩真是忒无聊了,怎么着?还真打算将黄脸婆进行到底啊……切~告诉你们,男人啊,惯不得,一惯准出事儿,像我多好,他要吃,他自己做,我要吃,还得他做……”

鄙视地瞧她一眼,元素和程菲儿继续讲解。

瞪着铜铃样的双眼,颜小姐很愤怒,这俩死女人压根儿把她当空气,只顾着讨论手里的那点活计,闲话着她们钱家的家常。

nnd,现在她们是一家人啊,自己成外人了。

摇头,再摇头。

完蛋了,这俩女人走到这一步,就是彻底完蛋的表现,没救了!

“小圆子,你真厉害,往后在家里你也可以教教我嘛。”程菲儿按照元素的指点,亲身实践着蒜烧排骨,学得有模有样儿的,对元素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以前的她,实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而颜色那句洗手做羹汤,给了她莫大的动力,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希望能给自己的单恋带来突破口。

因此,她学得努力。

而元素,教得也很是欢喜。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称赞,尤其感受到菲儿由衷的喜悦,元素开心的笑着回答:“没问题啊,不过,我也就会些家常菜,真正有品味的东西,我也是做不出来的,你可别嫌弃。”

眨了眨眼睛,程菲儿调侃道:“二婶,你啊,就别谦虚了,怪不得二叔把你当宝儿似的藏着掖着……不过啊,在家里咱俩确实也难得有下厨的机会。”

“嗯。”

她说的是实话,钱家的女人似乎只需要养尊处优,美容保养,空了做做慈善,替男人撑撑门面儿,生儿育女就行,普通家庭妻子该做的事儿,都被佣人做了,轮不到她们的份儿。

三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午餐的菜就准备好了。

等她们都到餐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了好一阵子了,男男女女们说笑着就上了餐桌,瞧着眼前一大桌子精致丰富又赏心悦耳的饭菜,大伙儿齐齐赞叹,直羡慕二哥好福气。

听到别人夸奖自个儿的媳妇儿,钱老二自然美得不行,尽管竭力掩饰,但脸上那隐隐的得意之色,还是浮现在眉梢眼底。

见女人洗好手过来,他大手一伸就将她拉到自个儿身边坐好,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她喜欢吃的菜放到她碗里,笑得合不拢嘴。

“媳妇儿,辛苦了,今儿给你记头功!”

微微翘起唇角,元素淡笑一声,低下头默默地吃着他布的菜。

她做的这一桌子菜都是普通家常路线,绝对称不上国色天香,充其量也就是一桌小家碧玉罢了,能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好评,赞声不绝于耳,让她挺意外的。

真有这么好吃?

她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菜好吃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她有些怀疑,这些人的赞扬里,有几分是对菜本身,有几分是冲着给钱傲的面子?

不过瞧着她男人意气风发,牛得都快上天了的样子,她心里挺开心的,这证明她不仅仅只是一只米虫,还是有点用的不是?

什么叫风卷残云,什么叫气吞万里如虎?

——这席间众人的行为,让这两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酒杯斟满了摆在一边儿,没人理会,菜倒是抢得飞快。

钱老二不过帮元素布了几道菜,再回过头一看,好几个盘子里的菜都没了一半儿,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爽地直敲盘子,痛心疾首地斥责:

“哥几个,我说,你们家几天没开伙食了?至于饥饿成这样儿?”

“好吃,嗯,好吃……真是没得说,二嫂这家常菜,忒地道!”某人边吃边竖大拇指。

“是啊,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天天吃那些都腻味了!”

“是啊,啊,呃……好吃……”吴少的表现更怂,那样子看上去,还真像他自己所说的,早饭都没吃,嘴里含含糊糊的吃着,还咧着嘴乐。

叹着气,白慕年摇了摇头,吃相虽然依旧优雅,不过也丝毫没有客气的抢食,“德性,能不能矜持一点,少让人笑话。”

这——

好诡异!

钱老二闲闲的瞟了元素一眼,憋着笑问:“妞儿,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老实说,看着大家伙儿吃着自己做的菜赞不绝口,是个人都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元素当然也不能免俗,调皮地眨了眨眼,顺手拿碗给钱傲盛了一碗汤,乖巧地说:

“来,尝尝这个,鸡腿菇炖的乳鸽。”

钱老二表示非常受用。

接过碗,他坏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痞笑道:“真乖,知道心疼你男人了,不过,老子是得补补……”

这话说得,旁边一众人齐刷刷的盯着他,差点儿集体在地上捡眼珠子。

这话说得多暧昧啊,明显偷宝。

颜色看着他俩这股子亲热劲儿,直捂着嘴偷笑,开心得不行了,遂即又拿出女主人的架式来招呼大家,一派江湖女侠的作风。

“兄弟们,大家尽情的吃喝啊,菜不够的话,咱再叫小圆子去做,千万甭跟她客气——”

钱老二正吃得津津有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说,疯子家的,别得寸进尺啊,瞧把我媳妇儿累得。”

“这就心疼了?!来,二哥,我也叫你二哥吧,敬你一杯,祝福你跟小圆了,我最好的姐妹儿,你俩白头偕老,早生……不对,再多生贵子!”

扫了她一眼,钱老二觉着疯子家这女人,说得的所有话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句动听,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元素则哼笑一声,抿嘴嗔怪:“我又不是猪。”

扑哧一声。

钱老二乐了,搂了搂她,挑着眉头笑:“对,绝不能多生,有俩就够了,要不然,老子的性福生活都没得过,憋都得憋死。”

他大爷不管不顾的大喇喇一说,惹得众人哄笑不止,羞得元素直想找地缝钻,这男人为什么对这种事儿总是能毫不忌讳的就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来,喝酒,喝酒。” 咧嘴一笑,颜色冲他俩挤眉弄眼。

幽怨地叹了口气,徐丰蹭了蹭他媳妇儿的肩膀,“媳妇儿,我申请喝点酒呗,你瞧今儿这么高兴,我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不是?”

“要喝酒是吧?”砸巴砸巴小嘴,颜色问得认真。

为了上次的事儿,徐丰之前主动表示要戒烟戒酒,以免再犯立场错误,努力再创造一个优质宝宝。

这回看大伙儿热闹,有些绷不住了。

抿了抿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颜色,几秒后,耷拉了脑袋:

“呃……那还是不要喝了吧。”

瞧着他这样儿,颜色直接站起来,小手按在他肩膀上,亲自给他满了一杯:“喝,必须喝!”

爽快!

端起酒杯来,舔了舔酒杯,徐丰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他这媳妇儿,还真是傻啊!

等他俩这酒杯一碰完,回过头一看——

额滴个亲娘也!

这一帮饿死鬼投胎的男女,抢食抢得还真快,酒下去得少,菜下去得多啊。

钱老二和元素对视一线,他得意的挑眉,惹得元素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

餐桌上,最淡定的人当数钱仲尧,不疾不徐的吃着,喝着,有的没的碰着杯,并不多言多语,只是偶尔瞟一眼对面的女人。

“仲尧,你尝尝这排骨,怎么样?”

眼见气氛很和睦,程菲儿心情也相当不错,充分发挥了贤妻的角色扮演,兴致勃勃地将自己亲手做的蒜烧排骨夹了一块排骨到钱仲尧碗里。

钱仲尧眉头微微一动,想了想,还是夹起来放进了嘴里,没有吱声儿。

“怎么样?”程菲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像个急需得到肯定的孩子。

沉默,顿了好几秒,他轻声说:

“还行。”

“真的?!呵……”

听到他这‘还行’两个字,程菲儿嘴里低喃着,比扛上了红旗还要兴奋,就差手舞足蹈,扭起秧歌来庆祝了,心里思忖着,以后真得多跟小圆子学学做菜,不都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胃么。

心抓不住,还不能从胃开始么?

可,乐极生悲,她满脸红润的笑容还未隐去,就见钱仲尧筷子一挑,将排骨夹到了渣盘里,然后轻轻俯身过来,靠近了她的耳朵,用小得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永远取代不了她,所以,不要东施效颦。”

程菲儿脸色一下就白了,然后羞红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可是除了程菲儿,还有一个人听见了。

钱老二受过特殊的听力训练,耳朵的灵敏程度当然和其他人不同,这席话一字不落的全到了他的耳朵里。

牵了牵唇,他幽暗的眸子深深的瞥了钱仲尧一眼。

谁都没有说什么,但气氛却僵硬了,众人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有人耸肩,有人摊手。

程菲儿更是后悔不已,欲哭无泪,热脸贴上了人家的冷屁股,早知道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彼此都下不来台。

元素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再扭头望向钱傲,不明所以。

老天显灵,颜色这会儿脑子突然开了窍,颇有几分女主人的自觉性,为了调和气氛,忙不迭地将嘴里含着的饭菜咽了下去,骨碌碌地转着眼睛,涎着脸笑:

“我说,这可是公众场合啊,你们小两口虽说是新婚燕尔,但这打情骂俏的也得挑个场地是不?好你个钱仲尧,看把咱们家小橙子羞得,脸都红了……”

说完,她率先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

其他人一听,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似懂非懂的跟着哄笑,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餐桌上再次欢娱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陈少笑嬉嬉地打趣:

“夫妻情深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嗳嗳,我说仲子,其实咱们哥几个,并不介意你们小两口当众表演,来一个?哈哈,来一个……”

这陈少以前也是风流惯了的,说完没遮没拦,可这一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边冷着脸的女人狠狠剜了一眼:“就你话多,快点吃,吃完我还要回去擦枪!”

说话这女人,就是他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儿。

可怜这游戏风尘的花花陈少,最后娶了个女警做老婆,据说会些拳脚功夫,在警队里管枪械,平日里把他吃得死死的,过去那些风花雪月全都‘被’断干净了。

听到老婆发话,他赶紧缩了缩脖子闭上嘴,瞧这情形,众人唏嘘不已,这厮也正式加入了‘妻管严’一族。

可,擦枪这词儿,多歧义啊!

女警察擦枪本不是稀罕事儿,但是,桌上却有人乐得噗哧噗哧的。

钱老二略笑了一下,唇角划出一道暧昧的弧线,桌子下面的手在元素腿上蹭了蹭,动作贱贱的。

其余几个人也都了然的摇着头笑,但没人点破,臊得陈少脸红脖子粗,可对自己这憨直的傻媳妇儿又没法儿。

别人不好说出口,但吴少至今还是个耍家,身边儿带的女人也不是正经的老婆,他可一点儿都不忌讳,挤眉弄眼的往陈少的裤裆里瞅了一眼,那小眼神儿暧昧到了家。

“我说兄弟媳妇儿,这大中午的也不急这一会儿吧?擦枪什么的,等到晚上不好么?瞧瞧把咱们吴少折腾得,人都瘦了一圈,精气神都没了。”

哈哈!

不知道谁憋不出暴笑起来,陈少那警察老婆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脸上一红,再彪悍也不好意思和这种花花男人斗嘴。

这群男人平日凑一堆本就喜欢讲些荤段子,今天特殊情况原本是比较收敛的,可这一开了闸,就没完没了起来,荤玩笑如野火般,烧到谁身上谁就遭殃。

大胆的女人也跟着男人们凑乐子,矜持的女人就暗地里翻白眼,少儿不宜的话题古今中外融会贯通,总能让人津津乐道,最后,有人开始起哄问钱老二,究竟是怎么追到二嫂这种超级美女的,非得让他传授几招技术不可。

钱老二久经沙场,对这种玩笑当然不含糊,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往桌上扫了一圈,挑着眉头,意有所指的笑:

“一句话:温柔千遍,不敌床上一分。”

此话一出,好些人大笑起来,越说越不像话,问题越来越刁钻,元素被他们的话弄了个大红脸,就差缩在碗里了,装作认真的吃着饭,不敢抬头。

轻咳了两声儿,白慕年慢条斯理地盛了碗汤,凑嘴里喝着,似乎听到耳朵里的,全都是浮云。

他很淡定。

而钱仲尧却不太淡定了,眸色幽黯的射向钱老二,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正巧,钱傲也盯着他,叔侄俩的目光隔空遥对。

最后,鸣金收兵。

两个男人暗中的风起云涌,看出来的人不过尔尔,其他人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喜上眉梢。

不管怎么说,这餐饭终究是在大家的笑闹声中结束的,时间不快不慢,从开始到结束,刚好三个小时。

吃完饭众人似乎都意犹未尽,嚷嚷着要玩会儿牌,钱老二本想拒绝,可被这伙人一撺掇,各种理由乱七八糟,他也就同意了,原就难得一聚,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接着,大家伙儿直接就转移到了二楼的棋牌室,至于餐桌和厨房归整,就由女佣收拾接手了,女人们自是不必再做。

元素忙了这一阵子,久不运动的身体还真觉得有些酸软,扭了扭脖子,她没有跟着大家一起上楼,而是径直去了卫生间。

兴许是在钱宅‘关’得太久了,正常人的生活越来越少,她也是蛮喜欢这种三朋四友聚聚餐,聊聊天的感觉,很温馨,很有人情味儿。

钱宅,太冷了!

从卫生间出来,她直接上了二楼往棋牌室而去,路过书房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温柔的声音唤她的名字,条件反射的,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素素。”

犹豫了几秒,她转过头冲钱仲尧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钱仲尧本就喝了些酒,这会儿盯着她娇俏的背影,心里如有惊涛骇浪拍打着一般,脑子一刹那空白,不管不顾地上前几步就拽着她的手腕。

“素素,陪我说说话。”

元素吓了一大跳,回了神来,轻轻甩开他的手,以朋友之谊,浅浅地问:

“仲尧,你有事么?”

醉眼半眯,钱仲尧略想了一下,说:“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仅此而已。”

微微怔忡,继而元素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音:“仲尧,菲儿在等你,走吧,去和他们玩玩牌,醒醒酒。”

目光闪了闪,钱仲尧有些惊喜:“素素,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元素抚额,这话真不好回答,万分尴尬。

“对不起,我先进去了,你二叔还在等我。”

说完,她不再纠缠,转身就往棋牌室走,可完全没料到钱仲尧会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切地低声说:“别走!素素,别走!”

“放手。”被他钳着手,元素挣脱不得,心里就有些惊慌,他这样的举动,实在太不合时宜,被人瞧到就是笑话。

哪知道,钱仲尧不仅没有放手,反而伸过胳膊一把就搂住了她的细腰,有些委屈地央求道:

“素素,陪我说说话,就说说话……”

他的话音未落,棋牌室的门倏地开了,钱傲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冷眼看着他俩,下巴绷紧,面上却反常的噙着笑,眼底深处蕴藏着淡淡的怒意。

“放开我!”元素喃喃,眼睛却看着钱傲,很无奈,很郁结,很憋屈!

苦笑一下,钱仲尧俊脸泛红,放开了她。

心里,全是悲凉。

此举,惹得钱老二微微挑眉,远远地站定,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出声,视线就那么落在钱仲尧的身上,然后转向元素,眸色有着愠怒。

元素深深暗叹了一口气,来的路上,她答应过他,不听,不看,不想……

可是,她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就行的啊,她哪料到仲尧会叫住她,哪料到他会突然拽住自己的手腕,会有这么孟浪的举动,不在能力控制范围之内,这男人生气也没用。

“过来!”

半晌,他才冷冷地出声,那张脸,黑了一层,冰了一层,看上去就是有些动怒。

缩了缩肩膀,元素刚刚准备迈步,就听到他恶声恶气的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到了极致:

“你没听到我的话?”

皱了皱眉头,元素不悦地瞟了他一眼,挺直了腰杆,但她没有反驳,有外人在的场合,她从来不会让他下不来台。

走近了他,望着他阴郁的眸子,懊丧的拧紧了眉头,然后环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没有解释,只低声唤道:

“钱傲~”

他对她的称呼有很多,兴奋时,动怒时,开心时,床上时,各种不同,千变万化,而她对他的称呼千年不变,除了钱傲,还是钱傲,偶尔调侃时才叫声二爷,但这会儿她唤来,却有着说不出来的亲昵。

这一声柔柔的轻唤,让钱傲刚刚从胸间升起来的怒火,瞬间就灭掉了不少。

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抬起大手抚过她的长发,低哼道:“不要乱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么?”

“对不起,我知道了!”她垂下头,声音很是娇媚,像个乖巧柔顺的猫儿似的任由他揽进怀里。

她的示好和服软,对他来说屡试不爽。

钱傲心里一软,抱紧了她,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手掌在她背上轻柔的抚弄着,可嘴里的话却冷到了极致。

“记住我的话。”

元素懊恼,知道他说的不看,不听,不想,乖乖地点了点头。

冷冷地扫了钱仲尧一眼,他的眼神里浓浓的警告,然后搂紧她的腰,就进了棋牌室。

身后,钱仲尧的脸色阴沉得如乌云遮蔽,幽深的眼眶有些眨红,哆嗦着手从兜里淘出一根烟点上,靠着墙壁猛地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满眼都是艰涩。

“你最近烟抽得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菲儿站到了他的身边,瞧着他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担忧。

垂下黯然的眼睑,钱仲尧轻叹:“我的事,不用你管。”

程菲儿微讪,上前紧紧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仲子,我是你老婆,我们是夫妻,我关心你是应当的。”

夫妻,老婆!

钱仲尧面色一沉,只手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的情绪。

“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说,我是你老婆。”

脸上闪过愠怒,钱仲尧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冷嗤:“你觉得你是么?”

这话里的意思,程菲儿当然听得明白,心底瞬间荒芜一片,长满了野草。

是啊,他说得对,她是他老婆么?

结婚这么久了,他宁愿天天睡沙发也绝不跟她同床,除非有父母在场做做样子,要不然,他连指尖儿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不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为什么他却冷静自恃得让她感到恐慌。程菲儿自问有一颗爱他的心,也自问长得虽不是倾国之姿,可怎么着也不至于让男人倒足胃口,可是,哪怕她穿着透明睡衣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哪怕她不要脸的上去勾引挑逗他,他依旧不为所动。

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一男一女,天天晚上睡在一屋,什么事都没发生,说出去,会有人信么?

可偏偏,他越是如此,她越是贱得越发喜欢他。

因为,她跟他,都是同一种人,固执偏激得让人生恨。

……

这么些人,牌桌上自然又是一番嬉笑怒骂。

徐丰作为一个刚刚转正的四好青年,早就手痒痒了,这次得到颜色的首肯,咧着嘴,乐得屁颠屁颠的就上了战场。

这时候,有女佣上来添茶水,元素在钱傲边上坐着也觉得无聊,站起身来就要去帮忙,却被钱老二一把按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只管陪着我就好,钱太太,那些事,不用你做。”

说完,在她耳边偷了一吻,还意马心猿地歪过头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像这种腻歪的亲密举动,没人的时候,两人没少干,可这么多人元素还是有些难为情,立马就臊红了脸。

牌桌上的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陈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二哥二嫂,你俩随意啊,当我们不存在就行,即兴发挥。”

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钱傲摩挲着她的脸,笑容温和。

“妞儿,乖乖的陪我,玩一会儿咱就走。”

不知道是情场得意,赌场必定失意,还是钱老二压根儿没花心思在牌桌上,总之,他这牌打得臭气熏天,独输他一人,还不以为意。

元素历来对这种赌博活动不感兴趣,在他边上坐着,看得眼皮儿直打架,揉了揉眼睛,她控制不住一直打呵欠。

“钱傲,你在这玩,我去客房睡一会儿。”

“不行。”他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捞到怀里,目光深邃地问:“困了?”

翻着白眼,元素半眯着眼睛点头,她嗜睡的毛病,从怀孕的时候养成了,就再没改过来。

何况,这么无趣的坐着,更得打瞌睡。

“过来。”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也不管别人怎么笑,直接圈着她将人往怀里按,俯下头埋在她发间,极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宝贝儿,我抱着你睡,乖乖的不许离开我。”

钱二爷的患得患失感,越发严重了,变态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原本他就长得高大,还抱得死紧,元素缩在他怀里,被他长臂一挡,觉得都快透不过气来了,便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我怎么睡啊?”

“睡觉还要我教?”他口气有些沉了,抬手将她低垂的长发拢到耳后,言词有些闪烁,“素,我不喜欢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无奈。

一瞬间,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睡。

好吧,睡就睡吧!

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她。

困得实在撑不住,随即整个人缩到他怀里,手指把玩着他的钮扣,闭上了眼睛。

后来她睡着了,再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一概不知,包括怎么离开的花园别墅,又怎么回的家,通通都不记得了。

……

不过两天时间,钱家便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事一出,整个钱家顿时像下锅的热油渗水一般,‘劈啪劈啪’,直接炸开了。

原来,钱老大找寻了许久没有结果的亲生女儿,终于有了着落。

凭着颜色母亲那两本笔记本,很快便在医院找到了笔记本里提到的那个人——后脖子上有一块儿倒三角胎记的徐小靖。

当日,颜母就是无意瞧到了徐小靖后脖子上的胎记发了病,徐小靖被她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对她采取了急救措施,然后才通知了颜色。

兜兜转转,圈子又转了回来。

这次,为了谨慎起见,钱老大第一时间就和她做了dna亲权鉴定,整个步骤派人亲自监督,结果出来,终于没错了,徐小靖正是当年在医院失踪的16床女婴,钱老大失散了二十一年的亲闺女。

女儿终于找到了,他兴奋得彻夜难眠,就连钱家也一样,里里外外,喜气洋洋。

可是顺利的开端,却没有顺利的结果。

钱老二不爽了。

时间过去了二十一年,早已物是人非,院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好不容易找到当年参与这事儿的几个人,除去死掉的,活着的人一致认定,当年,23床的小女婴并没有调过包,如果有差池,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医院。

那么元素,究竟是谁的孩子?

16床的徐小靖,好端端的又怎么会丢失?

抱着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再次瞒着元素,偷偷取了她和陶子君的头发,做了第二次dna亲权鉴定。

……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4章 产后三月销了魂 抱着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再次瞒着元素,偷偷取了她和陶子君的头发,做了第二次dna亲权鉴定。

忐忑不安的几天过去,可是结果依然让他大失所望,和沈女士上次做的鉴定结果丝毫无差,她和陶子君之间并无母女血缘关系。

钱老二纠结了。

纵使钱二爷权势滔天,也没办法查证二十一年前的往事,时间跨度太大,连一丝线索都没有留下,从何查起?!

就连是谁将16床的徐小靖抱走的都一无所知。

根据徐小靖养父母的口供,他们夫妻俩之前一直没有生育,这养女是被人偷偷放在他们家门口的,究竟是谁放的,他们压根儿都不知情,只是当时从女婴身上裹着的医院统一制式的襁褓上得知她是出生在哪间医院。

不育夫妻忽得一女,会怎么做?

用膝盖想想,必定是大喜过望,不可能将孩子还回医院去。他们将她偷偷的养了起来,结果,这孩子果真是个带好运的,收养她不过两年,养母竟然怀孕了,不久就诞下个弟弟。

找到亲生女儿的钱老大,虽说对医院有一肚子火气,但为免扩大事端影响声誉,并未对医院过多惩罚,只是在事后责成市卫生局,对全市所有的医疗机构进行了专项监督检查和为期半年的行风评议自查整改,并对全市的医疗机构从业人员进行了集中整顿整训,试图将这种悲剧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作为实习医生的徐小靖,也没有逃脱亲生父亲为了她而下达的这一系列指令,天天自觉参加医院的医疗卫生条令条例学习,写自查总结报告,一样儿没落下。

其实,这么些年,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养父母生了弟弟后,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考上了外地的医学院,就申请了助学贷款,勤工俭学外加男友程浩的资助才熬过了这四年,没花家里一分钱。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母的亲闺女,之所以选择回到出生的医院实习,也是抱着能找到亲生父母的想法来的。

但是,打死她都没想到过自己会是钱家的孩子,会是市委钱书记的女儿。

事实证明,勤奋的好孩子是有糖吃的,天上指不定哪天就掉块馅饼下来砸中了脑袋。

可,这个有糖吃的孩子,喜悦是喜悦的,一时半会间,她却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改变,已经习惯了的身份和环境,一夕改变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吃惯了清粥小点,让她一下吃大鱼大肉,胃不太消化。

……

这么纠结的时光,依旧没有影响流动的脚步,过得一样飞快。

转眼之间,烟雨斜阳,草长莺飞。

冬去春来,春又到末,岁月如棱,光阴似箭,‘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眼看,钱小宝和钱小贝两个小奶娃再过几日就满百天了,之前的满月酒由于一些众所周知、不太愉快的原因被钱家人自动忽略了,办得相当简单。

而对孩子来说,满一百天,是成长的又一个里程碑,钱家人仔细一合计,准备隆重的大办特办一番,要在j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百日宴’,流水席预计要开几百桌,要让全j市都知道,钱家得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

面子,还是面子!

这个百日宴,对元素来说,其实也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代表着钱家两老对孩子以及孩子他妈身份的对外公开承认。

自从白慕雅的事情出了之后,沈女士脸上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优雅从容高贵一样都没少,在这期间,她还是去看过一次正在精神理疗的白慕雅。

不过,去的时候带着悲天悯人,回来的时候黑了一张优雅的脸。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整个人还有略有一些改变,不管是对元素的态度,还是有她和钱傲感情的接受程度,都往良性发展,但,基于沈女士的面子观念,她始终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着。

此时,离和沈女士的婚期约定还有好几个月,但对元素来说,有了钱傲的爱,有了沈女士态度的软化,有了钱司令员明里暗里的肯定。

她,信心百倍。

她相信,只要像个傻逼似的坚持,一定能实现这个牛逼的梦想,和她最爱的二爷一起,双宿双飞,收获最甜美的爱情和婚姻。

二爷说过,只要坚持,没有什么不可能。

……

这日下午,吃过午饭回到卧室不一会儿,就收到了钱老大的求助电话,她略微诧异之后,竟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位差点成了她的爸爸,而现在终于找到了亲生女儿的钱书记纠结得头发都白了,为啥呢?徐小靖虽说承认他的存在,但依旧不咸不淡的疏远他,更别说回到钱家父女相认了。

于是,钱老大想趁小宝和小贝满百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借由元素这个老同学之口,说服徐小靖回家一趟,至少能回来参加两个弟弟妹妹的百日宴会。

这当爹的,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而这样合理的要求,元素自是不好推托。

问题是,由于郝靖的事情,元素处于半‘禁足’状态,去哪儿都得有钱傲陪着,但这种事,她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去吧?更何况他公司事务也忙。

念及此,她就不停地思忖着,等晚上钱傲回来,该怎么和他说呢?

唉!

钱傲从公司匆匆跑回来时,一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斜斜地倚靠在落地窗边儿,微微仰着头望着外面的花园,修长的脖颈呈现出一抹娇好的弧度。

初夏的阳光,柔和,温暖,淡色的金黄光晕透过窗户的折射闲洒在她的身上。

浮光跃金,静影沉壁。

好一副美人静态图,看的他心里越发痒痒。

吁!不虚此行。

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了她。觉得自己真有些傻逼,眼前的明明是天天抱在怀里搂着睡觉的女人,可此刻,心却不停招呼的猛烈跳动,像初次求欢的毛头小子似的。

想,很想,却怕她拒绝。

今儿到了公司一瞧台历,三个月的数字跃入脑海他就想这么做了,巴巴把公事忙完就火烧屁股似的往家赶,走得太急,一向讲究形象的他衣服都稍显凌乱了,额头上更是冒着细汗。

丢人吧?忒丢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压制着有些粗重的呼吸,他狼狈地往前挪着,然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

啊!

沉思中的元素骇然大惊,条件反射的惊叫出声。

下一秒,感觉到男人熟悉的气息在耳际流连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公司的啊。

抱着她温软的身子,钱傲低下头在她耳际细细的亲吻着,呼吸越发粗重,吻也越发粗鲁,很快,她白嫩的脖间就吸吮出星星点点的红印来,而他的声音,带着欲求不满的沙哑:“妞儿,我想你了!”

动人的情话让她身体一软,完全倚靠在他身上。

唔!

她的呼吸,也不太顺畅了,身体软得发腻,几乎站立不稳地反手环住他的腰,揪紧他的衣服,指尖有些许的颤抖……

“钱傲~”

“嗯,我在。”他低叹,声音狼狈而嘶哑,大手仔细地抚摸着自个儿的女人,神情里尽是沉醉,生育后的女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更为诱惑神经的女性魅力,他稀罕得不行。

喘气着,低叹着。

这个女人,从初见起,总能第一时间激发起他强烈的男性征服欲和占有欲,让他野蛮的雄性荷尔蒙散扬帆,狂热到极致。

自从有了她,钱老二就不再是钱老二了。

这么些日子,他除了憋,还是憋。

从女人怀孕到生了俩宝贝,憋得他五脏六腑都积着火儿,整天看着香喷喷的肉在自己眼前晃,却吃不到嘴里,心尖惦记着,见天儿的琢磨着怎么收拾她,最好连皮带骨头都吃到肚子才解馋。

将她软成一片的身子压在落地窗上,瞧着窗外的风光正好……他就着这样环抱的姿势将她往上托了托。

“唔~”眉头一皱,她娇声长哼。

他低声愉悦的笑:“妞儿,想我没有?”

脸上一红,她低吟:“想……”

女人的娇羞,让他禽兽的心软了又软,热血却沸腾得更加厉害,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诱惑着命令:

“趴在窗户上,妞儿。”

她浑身发软,双手撑在窗玻璃上,美眸半眯着望向窗外,羞红了脸,现在还是大白天,外面是花园,要是有人经过?

微微挣扎,她娇喘着无力喃喃。

“钱傲~床上去。”

二爷这会儿箭在弦上,哪里听得进这话?紧紧的从后面搂住了她,俯下头埋在她嫩白的脖颈上轻吮,每一下都带着最撩人的色彩,气喘吁吁地吼:“老子等不及了,素,憋死了,给我……”话落,不老实的舌尖就钻入她的耳朵。

她完全站不住身体,被迫趴在窗户上,接受他狂烈的爱意,颤声:“钱傲……别,唔,会有人看见。”

“怕个屁,老子跟自个儿女人……”一口含着她泛着粉红的耳垂,他简短的回答,手更加不老实起来。

他猝不及防地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她轻声呼痛。

……

他好几个月没碰她了,困难艰辛自是不必说,除了**,更是声声低咒:“孩子都有了,你紧张啥?……”

思维沉浮着,她无法思考,每每以为自己上了天堂,几秒后又降落下来,听,视,触,感,所有神经都在唤他。 [

良久良久……

世界在旋转,天地在变色。

她仿若听到自己大声的尖叫,控制不住自己意识的迷失,瞬间泪流满面,颤抖着无力的呜咽:“钱傲……别啊……”

刹时,他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嘶嘶出声。

“媳妇儿……”

几秒时间,死一般的寂静,只剩粗重的呼吸。

原来,两情相悦的最高境界是灵与肉的交融,任何为欲而欲,都不是爱。

(c略……)

随意进浴室清洗后出来,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视着身下浑身泛着红的女人,侧过头吻了吻她脚踝上那根他亲自扣上的囚心脚链。

其势,不可挡!

她吃不住了,好几个月没办过这事儿,确实有些痛,觉得委屈极了,泪花儿就滚出眼眶来。

“痛?爷给你揉揉。”

“钱傲……你……说,真像小姨说的,咱俩真不适合么?”她眼角挂着泪。

“傻娘们儿,说啥傻话呢?不适合孩子咋弄出来的?乖了,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是你的,它稀罕你,你也要稀罕它,懂么?以后慢慢会适应的,别乱想。”

“……肉麻。”

他的手指像弹琴似的,让她两只小耳垂红得像要烧起来一般,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思绪复杂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老公!”

受到鼓励,他双目染红。

……(略……)

细密的汗,滴落。

而她的甜美将床单,溅得凉凉的。她嗓子叫得都哑了,脑子不知道放在哪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叫唤。

一波一波,死去活来。

男人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赤红的双目,他多么希望,这便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整天想她,念她,惦记她……

激情持续,欢愉声声,直到夜幕降临,不知疲惫。

叫他俩吃饭的敲门声响了一遍,几分钟后又响了一遍。

一遍一遍的敲门声。

他压根儿不予理会,终于,门外沉寂了。

像溺水者一般,她趴在床上,无力挣扎,哭的声嘶力竭:“钱傲~老公,不了,不了……”

“媳妇儿,让我再美美……我稀罕死你了!”

终于,他重重的趴在她身上喘息着,笑得像只吃饱餍足的野狼,而她哭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带着哭腔求饶。

“好,好,我的乖媳妇儿,别哭,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小心翼翼的下来,顺势将她翻转过来搂紧,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歉。

“你不是人,畜生。”她无力地软在他胸口,哭着控诉。

他在她的眉眼温柔的吻着,软声说:“是……我是,我不就对你这样么?谁让你总饿我?”

“呜……”

清理干净下楼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除了佣人还在给他俩准备饭菜,其他的钱家人都各自回房了。

气氛非常怪异。

他俩这动静儿,太大了!

在佣人们暧昧的眸光注视下,元素脸红脖子粗,转眸恨恨地瞪了钱老二一眼,二爷不怕羞,咧着嘴揉了揉他的脑袋。

而此刻。

楼道的阴影处,一道寂寥的身影伫立着,眸光失神——

菩提树,得菩提。

翌日清早。

元素早早地就起了床,因为昨晚上她和徐小靖约好了在医院见面,可睁开眼一看,钱傲起得比她还早,这时候就已经去了公司。

看了看时间,她以为的早,原来已经九点了!

元素,你就变猪吧,睡吧,真被宠坏了!

伸个懒腰才发现浑身酸痛,娘也,为什么男人跟没事儿人一样,神清气爽的,她就活该受苦,扒拉着头发坐起身来,气得鼓鼓的。

转眸一看。

床头上放着干净的内衣裤,一件奶茶色开襟春衫,一套民族风的手工刺绣长裙,看上去特别养眼,摸上去也挺舒服!

呃,好甜美清新的衣服,是她的菜。

仔细的摩挲着,脑子里勾勒着二爷为她装备衣服时的表情,心里顿时甜丝丝的,埋怨也就没了,如此用心的搭配,也亏得他一个大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好吧,原谅他不要命的折腾了。

心,很甜。

这么甜的滋味儿,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过的感觉,从心尖甜到脚尖,以前也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美好到这种地步。

现在不仅尝到了,也习惯了,同时更加依赖了,可怎么是好?

咧着嘴傻笑着,又愉快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慢腾腾的起床洗漱换上二爷给新准备的服饰。

站在镜子前,看着脖颈上的痕迹,赶紧又找了一条丝巾遮住。

然后,先动手将他俩的大床整理好,才去了婴儿房看两个小宝贝,嗜睡的孩子啊,又在睡觉,瞧着他俩,她心里喜欢得不行。

大约呆了十来分钟,张嫂就来敲门儿,毕恭比敬地说:

“元小姐,二少爷来电话了,找您。”

她抚额,到婴儿房的时候没带电话,钱傲这一时半会找不到她就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失笑不已,她赶紧得下楼到了客厅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浅笑,一如既往的宠弱:“妞儿,睡醒了?昨晚上我给你上了药,还痛不痛?”

瞟了旁边的张嫂一眼,她赶紧支吾过去:“呃,不了,有事啊?”

“嗯,我想问你,吃早饭了吗?”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平静地问。

心融化了,她轻笑:“正准备去吃,刚刚去看孩子了。”

“好,吃饱点,不要怕胖。还有,一会你去医院的时候,必须注意安全,记得将手机带好,有事打我电话。”磁性浅淡的声线带着暖融融的关心,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好,都听你的。”

“那就这样吧,办好事早点回家,或者来公司找我,咱俩一起回。”

“好。”元素轻轻应了一声。

说就这样,可停顿了两秒都没挂电话,他突然又喃喃地说了一句:“素妞儿,素宝贝,我都开始想你!你说,他妈的这咋回事儿呢?你是不是给老子下了盅?传说中的情盅?或者情花之毒?……呵呵!”

听着他的声音,元素的视线落在窗外吐纳新芽的树枝上,在淡金色的阳光映射下,是如此的美好。

她微笑:“是啊,我得拴你一辈子!不放手……”

“笑个屁,你想放老子也不会给你机会不是?好了,挂了,做事了,老子都成媳妇儿奴了,作牛作马啊!”

噙着笑挂掉电话,她觉得身上的痛都减轻了似的,迈着轻盈的脚步就往餐厅去。

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可诺大的餐厅就她一个人就餐,钱家的早餐是最为宽松的,不按点,去了就能吃。

笑着吃过早饭,她拿着包要出门的时候,却骇住了!

司机等在门口不奇怪,钱傲派了人保护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汽车边上板着面孔一脸严肃的那个男人,即便他穿着便服,元素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钱司令员随身不离的一号警卫。

听钱傲说这个人曾经是国家级武术比赛的冠军,拳脚功夫了得不说,腰杆上24小时都别着真家伙,负责钱司令员的安保工作的。

让这样的人来保护她,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如此殊荣,真让她受宠若惊。

想了想,她还是不要拒绝这份好意吧,郝靖那家伙在外潜逃一天,她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

不知道是不是钱傲事先提醒过,不管是司机还是警卫,都没有人敢瞅她一眼,始终僵硬着脸孔,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动作规范,一板一眼。

这情形,让元素有些忍不出发笑,第一时间就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李连杰演的《中南海保镖》。

一路无语,啼笑皆非。

这个男人,凡是异性生物都防备!

到了徐小靖所在的医院,她直接上了四楼的妇产科,妇产科办公室在四楼的楼道转角处第二间。

站在门口,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儿,门虚掩住,一敲就开了,里面就一个中年大妈级的女医生,态度不太友善的瞧着她。

“干什么的?”

暗叹怪不得现在医患关系这么差,社会矛盾突出,就冲这大妈医生的态度,还真是……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

“医生,你好,我找一下徐小靖。”

话刚出口,背后就响起一阵急促奔过来的脚步声,以非常迅猛地速度飞快往这边,然后,就被警卫给挡了下来。

“元素!”

听到声音,元素笑着转头一看,可不就是徐小靖么。

“好家伙,正经医生呢,酷!”

冲她乐了乐,徐小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大妈医生,然后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挽住元素的手,笑着说。

“走,亲爱的,咱俩找个地儿说话,这儿空气不太好,我这会儿在值班,不敢出医院,要不然咱俩就去外面聊。”

“没事儿,哪都成,咱俩谁跟谁啊?”元素回答得干脆,今儿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客随主便很是必要,在哪里说都不是问题。

“呵,现在嘴甜了啊?你家先生教导的?”

“还是这么贫!”

她俩边走边说笑着往前走,后面那警卫亦步亦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紧跟着她。

徐小靖回眸一瞧,撞了撞她的肩膀,笑得咯咯直响,忍不住调侃:“啧啧,元素,豪门少奶奶果真是带劲儿啊,瞧这动静儿,整天跟一尾巴,你累不累?”

“……我也不想,可是,唉,别说我了,说说你呗!”

“说我,我有什么可说的?快,老实交待,贵人事忙的钱二奶奶怎么找上我这寒门来了?”徐小靖这人平日里就有些贫,更没有职业医生的稳重,开起玩笑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元素顿步,转眸。

佯怒着将眼神儿犀利地扫了过去,拳头扬起作势要收拾她,徐小靖笑着举起双手竖白旗,连忙投降。

“好了,二奶奶饶命……不逗你了,说真的呢,找我有什么事儿?”

说话间,徐小靖已经将她带到了一间面积挺小的办公室,看上去像是平日里护士们小憩的地方,墙上挂满了护士服。

元素抬头直视着她,轻轻“嗯”了一声,找个凳子坐下,那警卫也在她旁边不远处站立。

似乎知道她来意似的,徐小靖笑了笑,拿了两个干净的纸杯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和那个木头警卫各倒了一杯水。

元素接了过来,可那个警卫纹丝不动,一点儿也不领情。

耸了耸肩,徐小靖有些哭笑不得地放在台子上:

“嘿,这位帅哥,还怕我下毒呢?”

木头警卫连头也没抬一下。

转过头看了看那尊蜡像,元素也有些忍俊不禁,清了清喉咙笑着对徐小靖说:“鬼精灵,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来的目的了吧?今儿我的确是来做说客的,但也不完全是,凭咱俩的关系,邀请你参加我家宝贝的百日宴,不为过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小靖狠狠地咬了下嘴唇,难得认真的叹气。

“元素,你了解我这个人,说实话啊,我也不是矫情,只是不太习惯那样的生活,我现在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他也支持我。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找到了父母,我其实也挺开心的,至少从小的愿望实现了,可是实现了也就实现了,我真的很难融入那样的家庭和那样的生活……不过嘛,嘻嘻,咱宝贝的百日宴,我指定得去啊,至于其它,估计很难!”

她说得认真,元素听得头疼。

带着使命的感觉真不好受,设身处地想想自己,如果也找到了亲生的父母,又当如何呢?

唉,没父母的孩子啊!

迷糊了眼睛,鼻头有些酸涩,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沉默了。

但徐小靖答应了参加宝贝的百日宴,也算是功成一半吧,其它的事情还需要去磨合,一步登天的确有难度。

与徐小靖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有些词穷,轻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顾左右而言它道:“小靖,那你看这样行不?上我那儿玩几天,顺便瞧瞧我家的宝贝,今儿下班接你?”

噗哧一乐,徐小靖轻笑:

“曲线救国?丫的——算了,慢慢来吧,我也不是拒绝,真的!不过,这得由心来决定,你说呢?”

走一步,瞧一步!也对!

弯起唇角,元素睨视着她,摇着头浅笑:“别扭的家伙,好吧,就依你,百日宴你可一定要来。”

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徐小靖爽快的嘿嘿直笑:“那是必须的!”

相顾一笑,两个老同学又聊起了毕后后同学间的八卦,这时有一个小护士进来叫徐小靖:“徐医生,你昨日收诊的34床要你去一趟。”

“好的。”

徐小靖点了点头,将身上的白大褂理了理,按住元素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等我几分钟’,不待她回应,就急匆匆地走了。

元素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声。

原本她是想说,反正也没啥事儿,她就先回家的,如此一来,不等她回来说再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算了,先等她几分钟吧。

徐小靖走了,伫立在边上的警卫依旧一动不动。

这间休息室,突然就安静了。

然后,她听到了门把被拧开的声音,警卫随声而动,挡在他的前面,警戒的盯着门口,下一秒,休息室的门被推了开。

元素一愣。

站在门口的,是好久都没有见过的古典美甄凡。

很多年以后,元素仍然清晰的记得开门瞬间那个女人的表情,优雅、淡定、从容,眉角轻扬,翩翩若笑,脸上写着四个字。

——胜券在握。

------题外话------

要不要人活了?!清水清水了……都不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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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狠斗甄凡! 看到她的时候,元素的心忽然狠狠悸动了一下。

她虽然脑子偶尔抽风,但到底不是个傻瓜,甄凡突然出现在面前,当然不会是巧合,指定是早就看到她了,那么她刻意来找自己,指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么,她想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情。

对于这个女人要说的话,和心底的一些谜团,隐隐有着期待,却又害怕去听,她知道,这肯定关系到钱傲的过往,更有甚者是让自己听上去会酸涩的过往。

但,过往毕竟是过往。

收到警卫投过来的询问目光,她轻轻摆了摆手,然后,端着水杯缓慢地喝了一口,视线淡淡地扫过门口的女人,没有讲话。

这种时候,她不需要讲话。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甄凡杵了好几秒,才憋出一句:“元小姐,我想找你单独谈谈,能不能让他离开一会儿?”

元素扬着脸,淡笑,不置可否。

看着她那绽放如花的俏颜,亮眼到了极致,甄凡脸色一变,难看得像渗了盐似的,咸湿。

“元小姐,难道你怕我?”

挑了挑眉,元素抿嘴一乐,好笑地问:“你看我,像怕的么?”

“那元小姐为什么不敢让他离开,有些话还是咱俩单独说比较好。”

闻言,元素敛起笑容,冷冰冰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沉声道:“甄小姐太自以为是了吧?第一,他职责所在,只听命于钱傲。第二,我不认为咱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需要单独谈。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

“你……”

以甄凡的年龄和阅历,自认对付这种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哪能料到她如此的伶牙俐齿,第一回合,就被噎了个半死。

终于站不住了,她看了看元素,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娉婷婀娜的进了屋,自己寻了个凳子坐下,蹙着眉头开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找你干什么?”

“如果你要说,自然会说。”冷声回应,元素眼神淡然。

“好吧,你拽!只是不知道你听完我的话,还会不会这般怡然自得呢?”

皱了皱眉头,元素抬眼瞟她:“甄小姐,我时间不多。”

气氛有些窒息般压抑。

再次被她呛了一下,甄凡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了,没有了来时的优雅,被憋得难看到了极点,这变化,简直无法用任何的形容词去表达。

略略迟疑,她扭捏地撩了撩发丝,接着说:“元小姐,相信你也知道了一些我和小傲之间的关系吧?想来你不是蠢笨的女人,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他为什么会修建那座古典风格的似锦园,还一直住在里面?为什么我会有一只跟大象一模一样的小狐狸犬?又为什么他的书房里会一直挂着我亲笔书写的字画?我告诉你吧,那通通都是因为我,那年……”

动作一僵,元素不能否认受到了她这些话的影响,一口郁结之气突地从胸腔开始扩散。

酸涩,难过。

但,对于她无法去解读真实性的东西,绝对不能去信,她更愿意相信,钱傲是一心一意要和她相守一辈子。

至少现在,不能信。

听着古典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跟钱傲之间的风流旧事,她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够表现得如此淡定自若。

二爷啊!唉!

可是,她和钱傲之间的感情,又岂能是她这几句话就能推翻的?就算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以前钱傲全是为了她,又如何?

谁还没有过去了么?

抓紧水杯,她淡淡地看了情绪激动的甄凡一眼,冷冷地打断了她的即兴发挥似演讲。

“甄小姐,你和钱傲之前是什么关系,或者有些什么过往,都不是我所应该关心的问题,我只关心,我跟他的未来,我跟他的孩子,而他,会是我的老公,你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挑拨,我劝你,别自取其辱了,我对他的信心,多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别惹人笑话,行么?”

娇滴滴地抚了抚那张精致古典,但隐约已有风霜呈现的脸,甄凡撇了撇嘴,笑了,表情变得特别怪异。

“你还真自信,那天的照片收到了吧?你知道那天他跟我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吗?元素,你知不知道,小傲以前一直是喜欢我的,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你知不知道……我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要不是我中途出国,你以为你会有机会站在他的身边?提醒你一下,还记得在‘巴蜀人家’川菜馆那一次吧?相信你也看到了吧,如果他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丢下你,而跟了我走?”

听着她的激情演说,元素失笑。

他妈的,爆粗了!这会不会太狗血了?

或许吧,少女时代的她,理想中的完美爱情,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上过床,可后来认识了钱傲,如今又选择了钱傲,就意味着她必须全盘接受他的过往。

她一直都知道他之前有很多的女人,并未完全不介意,而是相比之下,她接受了现在的他,至少她相信,跟她在一起后,他是干干净净的,这就够了。

可这个女人要说什么?要表达什么呢?

像所有的小言剧一样,情敌上门的老套路这位姓甄的美女都按部就班的演绎着,看来狗血的人生,所有的经历都是一样的狗血。

第一次!处男终结者?!

呵呵!

她不想承认,自己被某些话给震憾到了,更不可能在情敌面前露出任何的让她能翘小尾巴的退缩来。

她信自己的心,信每一个午夜梦回时搂着自己那个男人的柔情万丈,更信他们两个人能走到天荒地老。

所以,她尽管看到那张照片,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

她宁愿相信2012会世界末日,也不愿意相信钱傲会背叛他们的感情。

于是,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仰着头望向沾沾自喜的甄美人,惋惜地长叹了一口气,淡笑着不疾不徐地回击。

“甄小姐,有些话很私密,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不过,为了让你清醒清醒,不防直说了吧。钱傲说,我才是她的第一个女人,而且是唯一的,他从来不承认那些隔靴搔痒的动物行径,更不会承认那些女人是他的,哦,对了,钱傲还说了,那种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真人版的充气娃娃,发泄多余精力的泄欲工具罢了,脸长啥样儿都没瞧清,这与感情何干?”

一口气说完,她觉得真爽!

地狱里的爽,爽死了!

看着甄凡苍白着的一张脸,她接着故意轻呼了一声,一不小心轻松了脖子上的丝巾,捂着嘴笑。

“说实在的,作为女人,我挺同情你的,话说,甄小姐今年几岁了?有三十五六了吧?比我家钱傲可大了不少哦?唉!你说说你,既丧志,又丧德,为人师表,连基本的师德都没有,引诱未成年……”

“你,你……”

甄凡一只手捂在胸前,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她,望着她嫩白的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一看就是强烈欢爱后的杰作,再加上被她这一席话给打击得似乎承受不住了,脸上苍白得像个女鬼似的。

她来找元素,原本是想狠狠打击她的嚣张气焰,哪知道被她反客为主的作践了。

噎死了,咽了口唾沫,目光像淬了毒似的。

站起身来,元素将休息室唯一的一扇窗户敞了开来,任微风吹拂在脸上,吹散这一室的卑鄙,可笑和龌龊。

她很淡定,好笑的淡定,赢了么?

相比她的淡定,甄凡气得浑身直发抖,本就不太坚强的身板更是虚弱不堪的颤动着,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歇斯底里地愤怒着说。

“元素,你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啊,不过就是母凭子贵罢了,我到是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坐上钱太太的位置。小傲这个男人有多花心,我太了解了,他的床上睡过多少女人,你数都数不清,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离开,你等着看吧,总有被甩的一天,怎么哭都不知道。”

听着甄美人长篇大幅的讽刺之言,元素对着窗外牵了牵嘴唇,轻声道:“多谢提醒,怕你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呵呵,元小姐,你不懂,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哪怕高高在上的钱董事长,也会一辈子记得我,记得他第一次经历的女人,你跟我不一样,我会永远活在他的心里……永远,永远……”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熏得有些难受,元素微眯着眼睛,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发泄,这个女人对感情的发泄。

她心里想说,甄凡你行,你不淡定,为什么非得让我也不淡定呢?

她非常明白,这个甄凡是没有竞争力的,至少对钱傲来说,她过去了,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可她的话,的确把她膈应着了。

唉!二爷啊,她说的是真的吗?想到那次在医院的话,她心里有一丝丝的怀疑,钱傲没有说过跟甄凡发生过关系,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他那样性格,也不会不好意思承认啊?

正思忖着。

突然,甄凡压低了声音,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哀求似的低声说:

“元小姐,你离开他好不好?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而我,我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没有了你,他会接受我的,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心一颤,元素压抑着胸口的剧烈跳动,淡淡地转过身来,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听到她的话,甄凡像是受到鼓舞一般,目光一亮,带着前所未有的狂热和渴望,幽怨少了几分,热切多了几少,两只微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元小姐,相信我,如果我是你,我会离开他的,真的,如果我有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我会有更好的选择,他这个人的心,太难被女人拴住了,我劝你,早做打算吧。”

哈哈!

元素突然仰起头,挺没形象的大笑了一声,一向柔腻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了起来,盯着甄凡的眸底浮起了一种深深的鄙视和彻骨的冰冷。

“可惜了,我不是你。甄小姐,你的话如果说完了,那请吧!”

被她这么冰冷的眼神盯着,甄凡身体微微一抖,然后目光从诧异变得恨意深深,几乎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你耍我’就猛地往她扑了过去。

这时候,元素正站在大开的窗户边,没料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赶紧往边上躲闪。

啊……啊……

同一时间,惊魂未定的她转眸一看,只见甄凡的身体被那警卫一把按倒在窗台上,死死掐住了脖子,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甄美人垂死般挣扎着,呼吸不畅的紧紧抓住脖子上钳子般的大手,双眼瞪得鼓鼓的,甚为骇人。

看着她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元素愣了愣,抬眼与那警卫对视了一眼。

木头警卫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她,似是等着她的处理意见。

想到甄美人刚才说的话,元素心底藏得最深的那只小恶魔冲破了囚笼,第一次是吧?哼!笑着摇了摇头,她径直坐回凳子上,不疾不徐地喝着水。

突然,她冲警卫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又艳丽的微笑。

“丢下去吧,这是四楼,运气好还能捡回一条命。”

“是。”

这木头警卫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个字,然后面无表情地拎起她的衣领就往窗台上提,令行禁止,绝不含糊。

“啊——”

长长的一声惊叫。

甄凡瞬间像丢失了魂儿一般悬在窗台上垂死挣扎着,脸色一片青白,她想起身,可在那木头警卫大力的钳制下,任何逃离的动作都是枉然。

古典的美态没了,她看上去更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灭顶的恐惧和慌乱,生命既将消失般的感受,让她整个人都傻了,只能凭着本能扑腾。

元素这个女人竟然敢,竟然敢杀她?

她不就仗着小傲的宠爱么?这都应该是自己的……

啊!甄小姐,还是先保命再想其它吧?

当然,木头警卫只是行为方式木,而非他的脑袋木,作为钱司令员的贴身一号警卫员,不可能连元素的真实意思都瞧不出来。

所以,他抓住了甄凡的腿,不轻不紧,让她的身子大半部分悬空在窗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却又不掉。

欲掉不掉,最为骇人。

双手胡乱的挥舞着,甄凡嘴里大声地惊呼着:“救命啊……杀人啦……”

“闭嘴!”站起身来轻轻走近,元素冷冷看着在木头警卫手中挣扎的女人,狠狠地挑了挑眉头,斜睨着她:

“你再吼一声儿,我马上叫他放手。”

事实证明,威胁是个好东西,对于胆小的人来说,任何时候都管用。

扭动着身子,甄凡因为倒垂而大脑缺血脸色苍白,低低啜泣着,泪都倒流,可却不敢再吼,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小声吱吱叫唤。

“饶了我……杀人,是,要犯法的……”

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元素不动声色地摇头轻叹:

“我男人说,偶尔杀那么一个两个,是不能坐牢的……你说我是信他呢?还是信你呢?”

“呜……呜……”

甄凡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她相信以钱傲的能力绝对办得到,然后那脸再由红变到白,再从白转到红,最后终于青了。

好家伙,这唱大戏的天然自带变脸技术,真正纯天然,无污染。

侥有兴致的瞧着她,隔了好几秒,元素才恬然一笑:“甄小姐,你膈应着我了,说说该咋办呢?”

“?!……呜……”……甄凡半身悬空,脑袋缺氧又缺血,哪里还能思考啊,干涩的嘴唇呜咽着讲不出话来。

心里,警铃声大作。

然而,出于人的本能求生愿望,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已经在心里将满天各座的神佛都默默参拜了一遍,不断祈祷抓住她双腿的男人那只手别软了。

——就这么摔死了,不是死不眠目么?

“啧啧,真可怜!”元素叹了口气,走到窗台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断挣扎的女人,心突地又软了,住在心里那只邪恶的小怪兽也偃旗息鼓了。

算了,吓她一吓,得了。

“警卫大哥,让她上来吧,要真摔下去,人死了到没什么,万一不小心污染了医院的花花草草什么的,可就罪孽了……”

嘴角微微一抽,木头警卫难得露出表情来。

随即一只手就将甄美人从窗台上提了起来,不待她站稳,随手大力往前一推,脚下虚浮的她踉跄着倒退几步,直接就撞在了休息室内瓷砖砌成的坚硬台面儿上。

啊!

疼得她轻叫了一声,泪水未干的脸上,再添新泪,哆嗦着含糊不清地问:

“元,元小姐,你究竟要怎样?”

眨了眨眼,元素笑而不语,故意让她紧张和害怕,隔了好几秒,她玩够了,才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个字,带着冷漠和嘲弄的轻嗤。

“滚!”

看到她的表情,听到她的声音,感觉着这室内酝酿的风暴,甄凡的心底刹那间便窜上了一股寒意。

即便再不甘心她也没敢再犹豫,生命诚可贵,生命价也高,在元素的‘滚’字儿刚落地的一瞬间,她直接就转过身,脚底抹油——溜了。

来的时候端庄,走的时候比兔子还跑得快。

瞧着她的背影,元素站在原地半晌,脸上似乎平静一丝儿表情都没有,可纤细的手指却紧紧抓住窗棂的边沿。

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的被这女人膈应到了。

心底好难受。

她是钱傲的第一个女人?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着钱傲跟她上床的样子,想到她说的那些膈应的事情,胃里便有些不舒坦……

等徐小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时,休息室内里,就不是一根木头了,而是两具石雕。

木头警卫听命行事,完事儿就杵在边上。

而元素依旧站在窗边儿,没挪地方。

徐小靖莫名其妙的走近她,抬起手蹭了蹭她的额头:

“哟嗬,咋了这是,发烧了?”

“……没事儿!”回过神来,元素心里有些酸,眼眶微微泛红,但这种事她也不可能和徐小靖分享,下一秒,她噗哧笑着挥掉她的手,说:“大医生,看谁都是病人吧?”

见状,徐小靖双手放在自己脑门儿上,笑了笑:

“嘿嘿,那就是我发烧了,不好意思啊,钱二奶奶,让您久等了。我刚检查完32床,肚子就有些不舒服,闹革命了,跑了一趟洗手间还得排队,这破医院,真该修整了……你没事儿吧?看你怪怪的……”

抿嘴噙笑着,元素答非所问,轻松说:

“没事,打扰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记得百日宴哦,恭候你的大驾!”

默默点着头,徐小靖将她送出医院大门,目送她上了车,凝望着车辆远去的方向,想不明白这老同学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晴转了阴,眉目间似乎又透出那么一点点的伤感来?

望天,真奇了怪了!

……

元素回到钱宅的时候,看到沈女士和几个佣人在逗着小宝和小贝玩笑,三个月的小婴儿,睡眠比之前少了一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两只乌黑纯净的眼睛,精灵似的。

让人看之爱不释手。

小贝儿被沈女士逗得咧着嘴笑,而小宝儿则比较含蓄,哥哥深沉的小模样儿,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乃父的风范,当然,指的是乃父不犯浑的时候。

元素很想跟着众人一起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膈应了,心里就不太舒服,咧了咧嘴,尽然半分都笑不出来。

“你,回来了……”估计是被孩子逗乐了,看到她过来,沈女士开天劈地头一遭主动笑着招呼,接着用额头抵着小贝的小脸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的,沈姨好。”

元素拼命克制住自个儿心底那点不爽快,走过去将育婴师手里的小宝抱在自己膝盖上坐下。

看着酷似他的儿子,竟有些愣神。

兴许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的了解就会越来越多,看到她有些沉寂的样子,沈女士皱了皱眉,心里直犯嘀咕,昨儿她跟老二折腾了一下午,晚饭都不吃,那动静闹得,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眨眼儿功夫就闹别扭了?

作为母亲,她其实挺想知道,但良好的教养,让她什么也没问。

坐了一小会儿,元素心绪越发不宁安,堵,各种的闹心。

实在不想将自己这种的情绪感染给孩子,索性将小宝交给育婴师,就向沈女士告辞回屋。

淡淡地扫过她的脸,沈女士憋不住问了:

“你咋的啦?跟老二闹别扭了?”

元素怔了怔,这关心来的不是时候儿,要真能闹别扭还好,这种事情属于钱傲的过去式,她不过就是心里不舒服罢了,难不成还能去质问他,追究他的过去不成?

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借用了徐小靖的事例,她礼貌地回答:“没有,沈姨,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上去躺一会儿。”

垂下眼睑,沈佩思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随她去吧。

回到卧室,元素啥也没干,就傻傻地坐在窗外那张翻云覆雨过的美人榻上,脑子里回放着昨天发生在这里那一幕幕旖旎风月。

如梦,似幻……

这么快乐的时光,为什么突然要钻出来这些干扰?

是彼此爱的太顺利,所以生活的总设计师想给他俩添点调剂么?

唉!

开了窗,微风轻拂,不知过了多久,目光透过窗户望出去,天空慢慢暗沉了下来。

夜幕,快要降临了。

“傻了?瞧什么东西这么出神?”

耳边响起男人戏谑的声音,她揪着手感觉有些紧张,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她身后。

犹豫间,就感觉有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腰。

接着,他坐在了她的身后,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你回来了?”如往常一样的招呼着,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不馁,可他女人这身体下意识的躲闪,他立马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换往常,这妞儿早就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了,哪像现在?

她今天去了医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黑眸微微一眯,他的眸底闪过一抹黯色的光芒,有些不爽地咬着牙,将她的腰儿牢牢箍紧,“怎么着?一天时间,你丫就反了天了?”

呃,不是反天了,是天被人掀了盖儿——

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元素回过神来,却不敢看她,她怕自己任性去追问他,多别扭啊,像个妒妇似的。

望着偌大的透明落地窗,她心里各种的纠结,绞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剪不断,理还乱,可是,他的过往,她有什么权利去干涉?

就这么样吧。

她说服着自己的心,顺从地转过身攀着他的脖子,将自个儿的身子偎靠在他怀里,眼睛却瞟着窗外渐暗的天空,问了一个傻得掉渣的问题。

“钱傲,你说天为什么会黑,为什么不能总是白天?”就像为什么他俩之间不能总那么好,总有人来掺合似的。

不料,傻的问题,却能遇到色的答案。

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尖,钱老二嗤笑着回答:“道理很简单嘛,太阳和月亮要轮流值班么,如果总是白天,或者总是黑夜,他们哪来时间过性福生活?”

这话,钱二爷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很科学。

“……”元素对此,无可奈何,冲他翻白眼。

然后,又有些好笑自己问这么文艺又白痴的问题,心里觉得自己一遇感情的事就犯傻,可偏偏过不去心。

兴许是爱得太深,在乎得就越多吧,竟然会为了这事儿心痛。

低垂着眼眸,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议也没法儿将甄凡的话从脑海里抹去,便有些恼恨自己受她的影响,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天杀的甄古典,诅咒你往后都走霉运!

大手将她低下的脑袋抬起,瞧着她白纸一样的小脸蛋儿,他禁不住捏了又捏,直奔主题:“傻妞儿,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跟我玩生分是吧?”

忽明忽暗的光线映衬在他俊朗的脸上,元素心脏漏跳了好几拍,继而若无其事的抿嘴轻笑:

“没事儿,就是整天没见着你,想你了。”

啄了一下她的小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配合她,色色地问:

“是想我了,还是想昨儿那葡萄酒瓶了?嗯?”

美眸微瞟了他一眼,元素没心思和他说这个,偏又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着,暗骂自己不争气,又不是自己犯错误,为什么自己要心虚个不停?

闹心死了。

心痛地搂着她,钱老二皱着眉头想了想,对这别扭的女人有些无奈了。

靠,非得逼爷使用杀手锏。

脑中刚闪过这念头,他便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在她的甜美的小嘴里,他的吻,激荡又狂野的肆虐着,大手也不停地变幻着角度的收拾她。

然后,在女人气儿都不顺的时候才抬起头来,星眸微潋,指头摩挲在她水泽的红润唇瓣上,沙哑着嗓子逼她:

“元素,老子说过的话,全忘了?脑子还长不长记性了?整天瞎琢磨什么?最讨厌从你丫嘴里说‘没事’这两个字,你啥事儿都不说,把老子当摆设呢?……乖,说说看,就没你男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的神情难得的严肃,态度也非常的诚恳,元素考虑了几秒,牵起唇角刚要开口——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巧了!

大手放开了她,他站起身来,走到旁边才掏出电话接起,眉头越皱越紧,似乎电话内容对他来说相当的重要。

元素转眸面向窗户。

她从不不干涉他的私人事情,撑着脑袋就继续看落地窗外的天空,耳边若有似无的听着他在电话里吩咐着什么,然后脚步越走越远,打开门就出去了。

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无害。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回来了,径直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沉着嗓子低喝:

“起来,跟我走。”

元素一愣。

这种带着呵斥的声音,以及陡然升高的音调让她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被他宠坏了,她差点儿都忘记了,这男人原本就应当是这样的冷漠。

心有些下沉。

脑子里越发胡思乱想着,啥事儿惹到他了?思来想去,今儿她就干了甄凡这么一件事儿,糟!是不是甄凡在他跟前告了状,是不是说她企图谋杀什么的?要不然,他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酷?

元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敏感,敏感到她忘了去衡量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悻悻的站起身,看着男人冷沉的侧脸,黑眸流转间幽深难辩,而那张曾经无数次吻过她全身的性感嘴唇,正冷冷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一切都表明,二爷很生气。

心里一窒,她身子都紧绷起来,但没有问为什么,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假装自己很淡定。

可她越是如此,男人的气息越是煞气腾腾。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走就走吧,看看要怎么着?

模模糊糊地被男人拉着下了楼,恶狠狠地塞进汽车,然后感觉着汽车飞快的出了车区别墅,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要干嘛去?钱傲什么也没说。

她注意着道路两边儿不停闪烁的霓虹,视线有些模糊了,最终,忐忑不安的心思占了上风,她忍不住低声开口,可这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钱傲,这是要去哪儿?”

“闭嘴!”钱老二似乎很生气,这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瞪了她一眼,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起了电话。

缩了缩脖子,元素感叹着又被吼了,他接电话还把车开得疯快,要不要命了?

元素那心肝儿猛烈的颤了颤,难得俏皮地问,“二爷,做什么这么生气?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压根儿没理会她,他放下电话,加大了码力,汽车越发加速前进。

她无奈了,二爷要咋的就咋的吧,听天由命做鸵鸟,撇着嘴将自己的身体靠进座椅里,闭上双眼,心里想平静,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有些不明白了,她跟钱傲这是在吵架?

感觉似乎很久很久没没闹过别扭了似的,乍然来这么一回,还真不习惯。

宠啊宠啊的,是不是人就变傻了?

——眼睛闭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电话又来了。

不由有些吃惊了,啥事儿这是?

几秒之后,他似乎是按了免提,于是,在这狭小而又寂静的空间里,电话那端惊恐着嘶叫的女声就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膜。

啊——啊——

女人的叫声有些刺耳,有些模糊,隐隐有些熟悉,像在逃窜似的,其间还夹杂着男子交谈的声音,但听不太真切。

她不由自主的竖着耳朵。

紧接着,那女人再次惨叫一声,很清晰传来——

“饶了我啊……小傲……”

汗毛倒竖。

她陡的睁开眼睛,惊得连身体都脱离了椅背,大惊失色的望向钱傲:

“钱傲,你这是?”

钱老二皱眉瞟了她一眼,似乎故意说给她听一般,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骇人听闻人的冷酷和无情,对着电话那边儿沉声道:

“给老子好好收拾,马上就到……”

------题外话------

昨天由于后台抽了,延了更新,于是乎上一章有一些省略啦什么的,可能看着不连贯,没有看那章一万七千字福利的亲,对这一章有一些什么酒瓶啦什么的,可能不懂,可以看看置顶贴……锦给大家补偿,派送福利了……呵呵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6章 真相多么不堪! “给老子好好收拾,马上就到……”

他的声音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让元素心里猛地一阵狂跳,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嗓子眼儿似的,噎着了。

不明白他究竟对甄凡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叫得那么凄惨?

按理说,她非常的讨厌甄古典,她自己在医院的时候也收拾过她,可一想到曾经赵爱丽的悲剧,她隐隐还是觉得有些发慎,这男人一旦生起气来,那真的后果相当严重!

咽了咽口水,她压抑着紧张,轻声开口:“钱傲,你对她……”

嗓子有些颤,所以,后半句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钱傲抿紧了唇,半个字儿都不搭,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幽暗的黑眸微微一眯,自顾自掏出一根烟来,点燃,闷着头吸了一口,径直将车开得飞快。

元素抚额,不太淡定了。

二爷这气儿挺大的啊,可到底是气自己,还是气甄古典啊?

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她头皮有些发麻了,他不吼不骂,不怒更不爆粗口,玩深沉装腹黑的样子,说老实话,真吓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问他也不说,索性就不再问了。

于是,汽车疾驰向前,两人罕见的一路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元素借着夜幕下路灯的光芒辨识着方向,但j市这二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日新月异,让她这个宅女竟有些云里雾里。

车窗外,景色变幻,一个路口接另一个路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钱老二才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对着前面按响了喇叭。

而元素,惊得瞪大了眼睛——

omg,二爷发的什么疯啊,这大晚上的跑到动物园来了?

这人时间点,动物园早就关门了,不过钱老二走到哪里都是特殊的存在,喇叭声过,几秒钟功夫大门就敞了开来。

钱老二面色不变的径直将车开了进去,约摸过了两分钟,汽车再次停了下来,竟然开进了动物园里面。

他始终没有开口,但下车后还是绕到元素那边为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车,神情怪异地瞄了她一眼,再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那脸,黑得像块儿锅底似的。

通过短暂却又认真的思索,元素大抵有些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但又不敢去问,男人这会儿的脸色跟个阎罗王似的,她才不去触这霉头呢。

但是,不问不代表就不存在,不管什么问题,最终还是必须要面对和遮开。

他俩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等待在这儿,见到钱老二,他俩毕恭毕敬地招呼:“二爷,一切都按你的吩付准备好了。”

“嗯,带路。”

“是。”

紧紧攥着她的手,钱老二面无表情,幽暗的眸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当那冷着的脸,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一路上又和他们交谈了几句,全是元素听得摸不着头脑的话。

稀里糊涂的她,只能任由钱老二牵着,在那两个黑衣人的带领下往里面儿走。

说实话,这真真儿诡异。

夜黑风高,动物园……能不能再有创意一点?

而甄古典,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元素的脑子尽管偶尔会抽风,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使的,她男人生气了,用啥方法去哄,她太清楚不过了。

念及此,她顺势靠过去就亲昵地抱紧他的胳膊,然后死不要脸的将自个儿的脸在他胳膊肘儿上使劲儿磨蹭了几下,嘴里的话,甜得发了腻。

“钱傲,你倒是说句话啊,别玩了……”

唇角抽了抽,钱老二绷着的脸有些软化,铁汉也怕绕指柔,她软软娇娇的声音传入的是耳朵,可每一个字都仿佛绕进了他的心口。

他妈的,总是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他偏贱得就吃她这套。

浅浅地‘嗯’了一声,他忍住想疼爱她的冲动,冷冷地垂下眸子睨了她一下,并没有回答。

他这媳妇儿,得给她长点记性。

“钱傲,闹了半天,你是在生我的气呢?”她继续软绵绵地问,装疯卖傻的声音听上去像极了撒娇的少女,这小模样儿,哪里像两个孩子的妈啊。

心里如春风拂柳,可他面上的目光依旧泛着寒。

她抬眼儿瞅他,尽管这时候动物园的光线很暗,依然能看见他眼中的烁烁光芒,心里不免腹诽,这男人还真扛上了。

微微地撅起了小嘴,她脸上绽放了一个特别讨巧的笑容来:

“钱傲……”

继续冷着脸,他偏不说话,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脸上僵硬得块儿石头似的。真是,又强硬又固执。

猛地停住脚步,元素按住握住自己那只大手,微翘着唇,轻哼:

“不说话,我就不走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有事说事儿!”

抬头望天,钱老二郁结了。

她还轴上了?

他咬着牙,真想一口咬死她。

身子微微一僵,他突地放开了她的手,改用手臂将她牢牢的圈住,再低下头看她时,脸色好了一些,可眉目还是皱在一起,语气更是显得很无奈。

“乖乖跟着我,听话。”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元素心里一怔,随即又讨好的蹭了他几下,拉住他的衣袖笑容可掬的吐了吐舌头。

“yes,二爷!”

对于钱傲这种凡事喜欢自己掌控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压根儿没有抗拒的可能,刚才矫情那么一下,不过就是使使小性子,逼他就范罢了。

而他的迁就,就是她的甜蜜。

一行人继续前进。很快,眼前出现了层层叠障的树木,九曲回环的道路边,全是各种树木,这动物园的绿化做得非常的到位,可是这所有的景象在元素眼里都是迷糊,更迷糊,她没有方向感,偏这动物园又把地形整这么复杂。

恼火!

而且,她这会儿心里那忐忑劲儿,活像揣了只小白兔似的。

横穿竖折的走了一会儿,像迷宫似的绕了又绕,眼前出现了掩映在树林中的一座建筑,外观看上去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在动物园里,怎么着也逃脱不了它是动物居所的本质。

目光注视似有若无地瞄着身边的男人,她越发不安起来,而沉浸在暗夜清辉中的男人却镇定无比,黑幽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军人出身的他,走路时身板儿挺得笔直,越看越是气宇轩昂。

走近了这里,两个黑衣男人带着他俩进了一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动物员的管理员办公室。进了屋,钱傲冷眼一扫,拉着她就坐到里面唯一的一张布艺沙发上,斜睨着黑衣男人:

“怎么样了?”

“二爷,请看。”黑衣男人反应极快,在他目光扫过时赶紧的走了过来,打开办公桌上的一台电脑显示器。

做完这个动作,他继续垂手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

钱傲眉头纠在一起,目光往显示屏上转移,而元素同样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目之所及,震憾到他了,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然后,傻了。

电脑播放的应该是监控动物展区的画面,此时此刻,画面上播放着的是动物园的一间展室。

当然,这不是她发呆和傻的理由。

动物园,自然有动物,也会有用巨大的蟒蛇,这都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装蟒蛇的笼子里,竟反常的出现了一个女人。

巨大的铁笼里,竖着两截枝节横生的枯木,下顶地,上顶笼。

最为骇人的是枯木上还盘踞着一条蟒蛇,碗口那么粗的蟒蛇斑丑陋得能让人直冒冷汗,而它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忽远忽近的向着那个女人逼近。

近一下,吓得她惊叫一声,然后蟒蛇又退开,继续重复这一套动作。

铁笼子外面,有一个刀痕脸的伺养员一类的工作人员,长相不太和谐,好像他在指挥着蟒蛇的行动似的。

那条蟒蛇和那个女人离得最近的时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女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披手散发地抓住笼子的铁门不断摇晃着,垂死般嗷嗷地嘶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要见小傲,他不会不管我的……你们放我出去……”

癫狂的拍打着,嘴里叫嚣着,拼命地狂烈吼叫着,“小傲……救我……”

轻轻吐了一口气,刹时间,元素直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大脑瞬间空白,就连意识都无法调转了,神经零件儿全体失灵,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个被蟒蛇吓得花容失色,濒临绝境的女人——

不是甄凡,又能是谁?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美女惊成这样也能心软吧?

可很明显钱老二不是普通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得眉头舒展,似乎兴趣还不小。

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元素惊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微叹着转过头来,想劝说几句,但男人的脸上,眉目冷然,表情里只透出一个讯息——

冷,彻骨的冷。

杀气啊!算了,还是别惹他得好,免得惹火烧身。

啊!

屏幕上又是一声惊叫,她扭头一看,那蛇的尾巴竟然在甄凡的身上绕了两圈,高高地甩了起来!

心肝儿一颤。她吓得有些腿软,不自觉地往钱傲身边靠了靠,而他感觉到她害怕的同一时间,下意识地就将她揽进自个儿怀里,轻声道:

“不怕。”

终于感觉有些暖意了,元素咽了咽口水,小声说,

“钱傲!?”

钱傲眉头微蹙:“嗯?”

深深地吸了口气,元素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前的情景让她绷不住了,呼吸困难似的,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钱傲,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吧,觉得你,还是别这么对她吧?好歹她跟你……”

“闭嘴!”闻言,他慢慢转过头,目光冷冽地看她,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怒斥:

“蠢笨如猪。”

这……

元素觉得自己悲了。

咬着牙缩了缩脖子,忍他,猪就猪吧,她这会儿吓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猪也好,人也罢,顾不上他说的了,这笼子里的情况太让人触目惊心。

亲眼见到这一切,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狠心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是不怕蛇的?

他竟然用这种办法来收拾甄凡,狠啊!

再说,要是那蛇一不小心,把甄凡给吞了,可怎生是好?

可怜的甄古典,触到了二爷的逆麟。

室内的气压偏低,而此刻寒气更重,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

时间走得真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元素闭上眼睛,只听声音心都快揪死了的时候,钱傲才挑着眉沉声问旁边的黑衣男人。

“多长时间了?”

“二爷,两小时零二十五分钟。”男人回答的干脆精准。

“带我过去。”

“是。”

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低头考虑了几秒,他垂眸望向元素,

“怕不怕跟我去?”

看到屏幕上那条大蟒蛇,老实说元素怕得要死,但留在这里,想着这里竟然是动物园的蛇馆,她更怕。

半步都不敢离开钱傲,赶紧惊慌地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

“怕……但是,我还是想跟着二爷您啦。”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轻哼了一声,这话貌似说到钱老二心坎上了,眉头瞬间就舒展了一些,颇为温情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好久不见的宠溺:

“别怕,有我在。”

干笑了两声,元素亦步亦随地跟着他,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脚下就跟有蛇似的,肝儿颤啊。

经过一条寒气森森的走廊,眼前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钢筋铸成的大门儿,正对着走廊的一面是厚实的玻璃墙,四周若有似无的传来一种难闻的属于动物的馊臭味儿。

这间,确实是蛇馆儿的蟒蛇展厅。

铁门口站了两名黑衣男人,见到他们过来赶紧行礼,

“二爷,来了,在里面!”

钱傲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黑衣男人直接将铁门儿推了开来,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湿气也很重,感觉有些毛蹭蹭的。

元素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目光一凝,展厅中间就是那个刚才在屏幕上看见的大铁笼了。

铁笼里,一人,一蛇,还在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那蛇就跟有灵性似的,缠她一会儿,又甩下来,她一跑又抓过来,吐着蛇信子好不恐怖。惊叫声,嘶嘶声,夹杂着。

元素紧张得抖了抖。没法儿,她怕蛇,从小就怕,就连逛动物园都从来不逛蛇馆,所以,她相当没骨气的使劲儿往钱傲怀里钻。

再想想甄凡在里面的感受,越发觉得二爷的心比自己狠多了。

揽紧了她的腰,钱傲冷冷地扫了一眼笼子时的甄凡,径直半搂着她走到铁笼外那伺养员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说话,只观看。

元素愕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究竟要怎么做。

无疑,看到钱傲进来,甄凡的神情变幻是最快的,被蟒蛇纠缠后吓得面如死灰的脸上竟有了一分惊喜,急切的嘶吼着,嗓子都哑了:

“小傲,快,放我出去,我好怕……小傲……”

冷笑一声,钱傲嘴角扬起一个有些残忍的弧度,

“晚了。这会儿才知道怕?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这时,蟒蛇似是得到了指令,没有再去缠她,松了一口气的甄凡眼中泛着泪,可怜见儿的爬到铁笼的钢条上摇晃着,低低地哀求:

“……我错了,小傲,我错了……”

“哦?”他似乎有了些兴趣,好整以暇地追问:“说说,哪错了?”

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甄凡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一边摇着头,一边用微弱地声音哭诉:

“我不该去找你的女人,我不该告诉她我们的过去,我不该给她发照片……”

“照片?!说,什么照片,我不喜欢听谎话。”

不解地吼她,略一思索,他突然目光如炬的扭头瞪了元素一眼。

死女人,一会再收拾你。

“就是,就是那天小爱病了,你过来的时候……我,偷偷拍了传给了她……我,我只是……”

“操!不要脸的东西。”

沉声喝斥着,钱老二怒火中烧了,火苗蹭蹭往上串,凡是被他的声音刮过的人,都有些发冷。

元素也颤了颤,完蛋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爷真动怒了,这女人该遭殃了。

甄凡惧怕得瞳孔猛地缩了又缩,可注视着他的目光,一如往常的炽热,深闺怨妇似的,哭得可怜兮兮。

“小傲,我已经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咱俩过去的情份上,先让我出去再说话,好不好?我跟她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你跟我,有过去?我怎么不知道?”

眼睛微微眯起,钱傲意味不明地冷笑。甄凡面白如纸,咬着唇不敢作声,只是委屈地瞅着他。

嗤笑一声,钱老二沉吟了片刻才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有些厌恶地皱眉:

“看在你死去弟弟的份儿上,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说的,这是你逼我的。”

“……这,这关甄化什么事?”蟒蛇再一次靠近了甄凡,她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身子却瘫软着撑不来似的,趴在了地上。

钱老二冷峻的面孔微微一沉,忽然笑出声来:“哧,这关系可大了去了。”

说完这话,他见甄凡被蟒蛇骚扰着也没法儿好好说话,便转过脸来冲那个伺养员摆了摆手:

“先将她放出来,然后,你们回避一下。”

“好。”

伺养员打开了铁笼,获得自由的甄凡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着奔了出来,捂着胸口大声喘着气,什么形象,什么端庄,全都见了鬼。

那几个人听到招呼,什么也没问地鱼贯而出。

十几秒钟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钱傲抿着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甄化。”

像是没听清,甄凡小声追问:“什么男人?”

“不懂?”

“啊!”瞪大了眼,甄凡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狂躁地吼了一声:“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嘴角上翘,钱傲慢条斯理的反问:

“你自己的亲弟弟难道还不熟悉?仔细琢磨下吧,你自以为是我的那晚之后,我可曾碰过你?”

“不,不,不……”

甄凡惊恐地望着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他的话,嘴里咝咝地抽着气,不住地摇着头,泪流满面:

“你骗我,你想否认掉跟我的那一夜,小傲,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咱俩回到以前吧,那时候,你对我多好……为什么……”

钱傲伸出手环紧了怀里的女人,眼神冷冷地瞅着甄凡,认真地说: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那晚的事儿,是我替甄化背了这个黑锅,他是我哥们儿,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亲姐姐上了床。这事老子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死了之后,我也按他的请求,一直照顾你……可是你却不知足!”

边上,元素听得面部表情都有些抽搐了。

这,要不要这么玄幻?

哽咽着,哭泣着,甄凡的脸上满是绝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抱住钱傲的腿,颤抖着疯狂的大叫:

“我不信,我不信,小傲,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你,你那么爱我,我们还做了好几次,你不记得了么?虽然你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滚!”皱着眉头一脚踢开他,钱傲勾起邪恶的唇角,“那天晚上请我到你们家吃饭喝酒就没安好心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甄化喝那酒就有问题,是不是?臭娘们儿……”

甄凡呜咽着,吐字都不清晰了:“呜……不可能,明明就是你,甄化说他睡在隔壁……呜……你不敢承认……”

“放你娘的屁!”眸色一暗,钱傲满脸不屑的掀唇,不怒反笑:

“老子大老爷们儿,睡个女人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今儿了你个心愿,当着我媳妇儿的面对天发誓,老子要是睡了你,终生不举。”

对于钱傲的性格,甄凡自然是极其熟悉的,他的作风,他的脾气,她一清二楚。

这么些年,他都很照顾她,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情感,虽然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托她,但她始终有理由相信,她在他的心里,跟他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原来,全是假的,假的……

她不能接受,竟然跟自己的亲弟弟——

怪不得他整晚都不讲话,怪不得天不亮就走了。

怪不得甄化说是小傲时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怪不得甄化临死前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竟是如此。

这让她情何以堪,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守着那个美好的梦,那个她自以为美好的夜晚。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骗她的。

想到这点,她又趋近了两步,深深喘了口气,嘶声问:

“不对,你建造似锦园,难道不是为了我?你抚养大象,难道不是为了我?你听到小爱生病了就急急奔了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我?”

“是,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着,钱傲接着补充:“这一切,全是甄化临死前的拜托,你该庆幸有这么一个爱你的弟弟,他知道你迷恋我,央求我给你一个美好的梦,直到你自愿离开我。”

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摆,甄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吼着:

“所以,你带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出现,彻夜狂欢,就是为了做戏给我看?让我受不了自己出国离开?”

嘴角怪异地牵了牵,钱傲瞄了元素一眼。

其实,他很想认同这个答案,这样就能为自己过往的放荡生活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说不定还能把他妞儿感动得一踏糊涂。

但他不能,也不想在他妞儿面前有一丝的欺骗,哪怕真实会毁掉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微叹,目光冷凝。

“当然不是,你对我的影响没你自个儿想象中的那么大,而我对你一切的好,仅仅因为甄化为了我而死,至于过去那些女人,年少轻狂,贪恋酒色罢了。”

听了这话,甄凡又哭又笑,身体抖动着,这打击来得又快又猛,让她的心里翻天覆地一般,刹那昏暗。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静静地靠着他,元素像听故事一样,分辩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其实在这之前,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钱傲和甄凡之间有那么一腿。

哪曾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皱了皱眉,钱傲冷冷地扫了甄凡一眼,慵懒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了解了?”

“小傲,你知道我,我一直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向甄化打听你,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同学,是他的好朋友,我还从他嘴里知道,你家要给你安排一个古汉语家教。

于是,我在甄化面前百般哀求,他才对你举荐了我,我是多么喜欢你,小傲,可是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冷,我以为你原本就是如此,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以为你对我才是最特别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为什么……”

她说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越说越悲伤,声音越来越嘶哑。

冷冷地勾起唇,钱老二望向她的目光里,森冷得让她有些发憷。

“自找的,给脸不要脸。”

甄凡抹了抹脸上的泪,笑得有些凄惨,“小傲,就当这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道歉,你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对我?我要求不高……你能管我,就好……”

一直以来,钱傲就是她最大的希望和最大的靠山,如今她的希望死了,她不能失去这个靠山,只要他还能像过去那样对她,她这辈子在自己的圈子里也能扬眉吐气,她就什么都不用愁,安安生生做个衣食无忧的女人就好!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知足……

眉目间冷芒暗闪,钱傲邪佞地笑了。

“做梦呢?你当老子善男信女?要不是看在甄化的份上,你以为这次的事情能让你这么简单过关?”

甄凡嘴唇抖得厉害,言语戚戚地再次爬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就泣不成声:

“小傲……求你……求求你……”目光冷冷地凝着她,钱老二突然怒吼:

“你最大的错,就是惹了老子的心肝宝,我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她难过,你怎么敢?你他妈的凭什么?滚蛋!”

“呜……小傲,我向她道歉,道歉……求求你……”

她再爬近了一些,搂抱着他的腿就不放手,作死的哭着,求着,可怜到了极点。但偏偏钱老二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尤其现在,对于她的靠近,他心里极度不爽,眼中顿时凶光毕现,猛力一甩腿,甄凡顿时被他甩开竟有一米远,身子撞在了铁笼上。

“既然不死心,那机会没了,继续在这呆着着吧,想明白了会有人放你出去。”

说完,他拉着元素有些冰凉的小手,原本想收拾她的心没了,只想好好疼爱她,微叹着拂了拂她的头发,小声问:“素,吓到了?咱们这就走。”

看了看哭得趴在地上直抽气的甄凡,元素同情心泛滥了,揪住他的衣袖,脱口而出:

“钱傲,让她走吧!”

“烂好心。”对他妞儿这点小善良,钱傲恼火得牙根儿痒痒,一把扣住她的腰,打横一抱,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径直往室外走。

背脊一僵,元素瞪大眼睛看他,嘴唇抖着说好话:“钱傲,她一个女人,你让她在这里,多可怜!”

“那老子抱她走,把你留在这,自己选择……”

冲他吼完,已经走出了大铁门,随着铁门拉上时发出的一声‘砰‘的巨响,她身子随之而瑟缩了一下,而背后,是甄凡无力捶门的哭喊声音。

可怜的古典美,拼了命的撞门,头都磕破了,可钱傲却抱着元素越走越远,连一眼都没回头瞧她。

正如钱老二所说,他自己从来就不是好人,更不是善人。

甚至于,在他自己的意识里,对于这个骚扰他媳妇儿,企图破坏他俩感情的女人,已经够仁慈了。

而元素,抗争无效后,也只能作罢。

钱傲这个男人有多独断专横,她太了解不过了,她自然不能为了甄古典自己去蹲铁笼子。最后,只剩摇头叹息。

“元素。”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响起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狠?”

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元素低低说,“你有你的理由吧,只不过咱俩的思维方式不同。”

钱傲抿唇一笑:“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么?”

大抵有些知道了,但元素假装不知道。

摇头,再摇头,让他自己说。

唇角轻扬,钱傲眯眼,目光锐利地睨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

“有么?”

“有。”

“……”

“元素,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你是我挂在心尖的女人,但两个人的生活到了最后,再多的激情都会归于平静,而彼此的信任和坚守,互相交出真心才能长远,你自个儿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席话,说得元素有些惭愧起来,一直觉得二爷在感情方面是个粗人,这么泛着酸的话,要不是亲耳听见,她还真不敢相信。

她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心平静了下来,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小声解释道:“钱傲~我真的没有不信任你,我只要觉得自己不能去追究你的过往,我以为你跟她……”

“愚蠢!”一句话没说完,钱老二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愠怒地冷哼:

“元素,我稀罕你,我宠着你,我甘之如饴,但你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和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不用在我面前隐藏,我要最真实的你,而不是强颜欢笑的琵琶女,你懂吗?”

“钱傲,我错了……”元素被他说得,眼中泛泪了,鼻子酸得不行。

看她想哭又强忍着,倔强又委屈的小模样儿,钱老二心里一软,再大的怨怼都烟散云散了。

还傻傻的自责起来。

暗忖着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他俩之间相处的时间还短,未来的日子,还有一辈子的去磨合,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如何相处,如何去爱对方,如何体会对方的爱。好吧,他认了,他的傻媳妇儿哦!

最终,他抱她上车时,胸襟全都融化成了水,再坚韧钢铁般的男儿,在自个儿所爱的女人面前,都只有一个字——怂!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47章 撞洛叔的凶手—— 坐在车上,眼看男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元素经过短暂的错愕和意外之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除了暖,还是暖。

这男人对她无原则的包容和爱护,于她而言,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

情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闹了点小别扭之后再和好,那感觉就像突破牢笼的囚犯似的,整个人的神经都轻松了下来。

开心地微抿着嘴,元素偏过头去仔细打量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他侧脸的轮廓早已褪去了冷硬,更添了柔和的线条。

二爷还是这么帅,帅得一踏糊涂。

心跳着抚了抚脸,她轻声笑着主动示好:“钱傲,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觉得呢?”偏过头来,钱傲的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在跟前的小女人身上,目光交织间,他眼中的冷冽和森寒没了,只有温温的,像是抚慰般的眼神儿,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她身上。

每一丝每一缕,无不带着宠溺和纵容。

没法儿,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事实抵抗力,偶尔耍横也坚持不了几个小时就宣布完败,这丫就是老天派来收拾他的。

摇了摇头,元素没有回答,因为,他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微笑着深深靠进汽车椅背里,她目光迷离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可随着视线里的景色不停的变幻,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思忖了半晌刚才在动物园发生的事,又想了想钱傲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将心里的想法说说。

“钱傲,我,我有事儿想问你……”

“嗯。”脸上的笑容略微暗淡下来,钱傲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平淡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严肃,“有啥想法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拽了拽汽车门把,元素清了清嗓子,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问,找不到突破口似的,眼睛盯着他,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安抚地瞅了她一眼,钱老二戏谑:“傻了?还是老子脸上开花儿了?……”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元素掀唇笑了:“二爷你天生长了一副好皮囊,不就是给人瞧的么?”

噗哧一乐。

钱老二被她这副讨打的样子给逗乐了,他这妞儿偶尔俏皮起来,还是挺活泼的,其实,他就爱她这个调调儿,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于是,脸色更是和缓了不少,既然她不好开口,自己可以说嘛。

心思微微一转,不等她问,他便失笑着说:“你是想问甄凡那事儿?”

“呃……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说,没啥关系的。”

“我在你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沉默了几秒,钱老二目光烁烁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儿,轻轻开口详细地说了那一段过往。

甄凡的弟弟甄化,跟他是高中同学,两人玩得挺好的,甄家姐弟的父母那时候都过世了,就姐弟俩相依为命,家庭条件很艰苦。后来甄化对他说,他姐学的古汉语专业特冷门,毕业两年了就业情况却一直都不太理想。而那时候,他刚好需要一个古汉语家教,就索性做了这么个顺水人情。

因为甄化的关系,在酬劳上钱傲一点儿没亏待甄凡,完全是比照普通家教的若干倍来支付的,当然,他并不存在心疼钱的问题,但对待哥们儿,他绝对够义气,通过这种方式出手帮衬帮衬,他也乐意。

后来,有一天下午,甄化突然邀请他到家里吃晚饭,说是姐姐为了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要亲自下厨。而那天刚好是钱傲在那个学校的最后一天,因为第二天他就要下部队了,不需要再跟着学习国民教育,也就同意了。

晚饭的时候,甄凡做了一桌子菜,三个人都喝了些酒,好像都喝得挺高的,甄凡热情的邀请他留宿,喝得有些头大的他没有拒绝。

可是,他没有去甄凡准备的房间,而是去了甄化的房间和他唠嗑,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他反常的不受控制的困顿起来,没说两句话就困得昏乎乎的睡了过去,而甄化怕影响他休息,就去了甄凡为他准备的客房。

第二天,天还没亮,头晕脑胀的他就被甄化摇醒,然后从他口中知道出了这事儿了,当时,甄化很沮丧,说着自己对姐姐有些模糊不清的情感,说起酒后的他像被心底的恶魔给引诱了似的,控制不住就……

然后,甄化又告诉他,他姐喜欢他,整晚都叫着他的名字,求他不要拆穿这一切,他怕他姐受不了这种打击。

而他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自己马上就去部队,以后也见不着,睡没睡没什么所谓。

年少青春的男孩子,义气看得比天都大。

当然,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也就没有接下来这些故事了。( 在甄化送他出门儿的时候,刚好有一辆大货车呼啸着疾驰而来,偏生他家门口的路面儿很窄,又是弯道处——

他酒后宿醉,迟疑了一下,而甄化竟然第一时间就将他推了开去,然后自己被那辆大货车给撞上了,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没几个小时就过世了。

对此,他心里一直自责,所以甄化临死前的嘱托,他全都一一照做,尽管他对那晚的事一直有怀疑。过后,他仔细思索过,若干遍回忆晚饭的过程,依稀记得他好像和甄化换过酒杯。

现在再仔细来想,他几乎敢断定,他自己喝的那杯酒应该有安眠药的成份,要不然他不能那么困,而甄化那杯酒或许药效不大,但肯定有催情的作用在里面。以他对甄化的了解,哪怕他真对自己的亲姐姐有什么不伦的感情在里面,也不可能冲动的做出这种事来。

所以,这一切,全是那个女人害的。

元素几乎是屏住呼吸听他说起那段过往。

沉寂了片刻,她才轻轻叹了一句:“然后呢?”

停顿了几秒,钱傲声音有些紧绷:“然后,我去了部队,但一直有让人照顾她的生活,等我转业回来的时候,她找到了我,手里抱着两只狗,其中一只就是大象,那天她哭得很伤心,说着跟甄化相依为命的岁月,还说她家里的母狗生产时死了,那母狗陪伴了她和甄化很多年……那天,她走的时候,将大象给了我。”

故事好长,元素听得心里有些发懵,没有再追问,而他还是接着说:“后来的事,就那么地儿吧,我在生活上照顾她,但感情上绝对没有一点点儿的想法。然后她估计受不了我的放浪形骸,主动出国了。再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唉!

元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究竟是感叹甄化的死,还是感叹甄凡的痴傻。

世事难料,谁的命运都不由自己主宰,人得与人为善,方能有好报啊。

闻得她在感伤,钱老二眸光颇为犀利的扫过来,轻笑:“媳妇儿,审问完毕,可还满意?”

望了望车窗外的霓虹,元素柔声问:“能不满意么?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她……会不会有些对不住她弟弟?”

钱傲的脸上微微黑了一下,颇有几分凝重地皱了皱眉:“甄化的死,与她有直接的关系……不过,放心吧,明儿一早就会放出来的。她这种女人,如果不让她彻底死心,咱俩就没有安宁日子过。”

暗暗叹息着点了点头,元素没有再劝,钱傲做事向来有他自己的分寸,而事实证明,大多时候,他都是对的。

也许,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管怎么说,钱傲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俩的日子更顺当,而甄凡这个女人,也终于从他俩的视野中淡去了,同时,也将她心里的纠结和闹心给彻底治愈了。

在这件事上,甄凡或许受到了伤害,但全因她主动伤害别人而起。善恶到头终有报,希望她能在受伤之后悟出真正的人生道理,放弃那些七零八落的情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乱了的,错了的,一切都该复原了。

……

一夜好眠。

钱傲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女人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臂弯里,眉眼弯弯的带着淡淡的笑意,小脸上恬淡安宁,顿时觉得无比的满足。

搂着自己爱的女人醒来,这日子不比神仙好过啊?

看来他这妞儿的神经还是蛮坚强的,昨晚上还担心她看了那恐怖的画面会睡不着觉,特地点了一根儿安神的藏香,如今看来,似乎没有必要。

在她怀里塞了个枕头,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浴室洗澡。

等他擦干了头发再出来时,女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搂着他塞在她怀里的枕头,半寸都没有移动,半点都没有改变姿势。

傻娘们儿,真变猪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床边儿俯下身,在她柔嫩润泽的唇上印下一吻,一触即离。

女人的嘴唇很是敏感,被他这么一触碰,不爽地嘟了嘟嘴,但眼睛还是紧闭着,似乎正在做美梦呢。

钱老二挑了挑眉,开始变本加厉地俯下身凑在她耳根儿上,粗粗地呵着气,“小懒妞儿,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睫毛颤了颤,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继续睡。

钱老二失笑不已。

暧昧地大手顺着她白皙的脖子就滑进他圆润的柔软,而嘴唇则不断地拨弄着她敏感的耳垂。

不信,还不醒。

结果,真没醒。

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他的唇触上她那两片儿粉色的唇瓣,带着独属于钱二爷的霸道和深情,四片轻触时,唇上带来的细软甜蜜的触感让他有些沉迷,就跟中了毒似的越发深入地吮吻。

就这么吻着她,唇就舍不得离开片刻。

一连串的刺激动作,如果元素这时候再不醒,就真成绝世睡神了。

匐一睁开眼睛,见到眼前放大版的俊脸上,铮亮铮亮的眼睛含着笑意,一身清爽的薄荷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俏脸儿立马红得像个苹果似的。

这大清早的,难不成二爷又发情了?

瞧到她睁开眼,钱老二立马紧扣着她的腰,促狭地笑:“终于舍得醒了?我的睡美人,啧啧,果然要王子的亲吻才会醒。”

她有些无语,还王子呢……

不过,这男人真是见天的精神倍儿好,大清早的就开始闹腾起来,前天不是才……这么想着,本来就泛着红润的脸蛋儿更红了,仿若白玉染胭脂,醉人娇羞。

呼吸低浅间,她忍不住逃避地推他:“钱傲,你干嘛,没睡够呢……”

“起来陪我吃早餐。”将她的身体拖了起来,顺便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天啦!

元素皱着眉扒拉扒拉头发,闷闷哼唧了一声,别开了他的手,泥鳅似的滑溜儿一下再次钻进了被窝里,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钱傲,我再睡一会!”

轻哼一声,钱老二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否决。

开玩笑,宠爱也是有原则的。

理由很简单——

他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红扑扑的小脸儿,声音里充满了怜惜的味道:“惯得不行了是不?这么能睡。老子现在严重怀疑,每天我走了之后你究竟有没有吃过早餐?所以爷决定了,今后,我得监督着你吃完早餐再去公司。”

痛苦地抚额。

元素就知道拗不过这男人,不过略微挣扎了几下,就起床洗漱换好衣服跟着他出门,刚走到卧房门口,钱老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掉过头来,给她找了件极薄的粉色春衫,怜惜地替她穿在身上。

“早上的时候,天儿还是比较凉的,千万甭冻着了。”

心下感动,元素乖巧地依靠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幸福的味道,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微眯双眼,钱老二锐利的狼眼儿立马射过来一抹不悦的眸光。

靠,谢谢,谢个屁啊!

知道又说错话了,元素赶紧地吐了吐舌头,用唱腔道:“二爷莫怪,不谢不谢了。”

被她俏皮的样子逗乐了,钱老二憋不住就笑出声来,拽着她就走:“傻丫,调皮,走吧!”

到了餐厅,早有佣人将早餐摆好,一如既往的丰富,可元素却悲催了,因为男人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递纸擦嘴的无比殷勤,但她却一点儿都偷不了懒。

吃,各种吃,催猪不催肥。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两人照例去婴儿房和小宝小贝玩了一会儿,钱傲就准备走了,元素仔细地替他整理着衣服和领带,眉眼间绽放着柔和的光芒。

她乐于享受这样的时光。

微微仰头,目光里雾霭一片,露出白皙的颈项来,为她本就俏丽的脸庞更添了一份温婉和贤惠。

这丫的模样儿,完全就是一个贤淑小媳妇儿。

这样的女人,最撩男人的心。

钱老二亦是瞧得喉咙一紧,猛地伸出手就将她往自个儿怀里带,不过须臾之间,直接就噙住了她的唇瓣,动作猛烈霸道,拼了命地获取独属于他妞儿的那份甜美。

纠缠碾磨,耳鬓厮磨,沉醉得双脚跟生了根儿似的,怎么都走不出这道门儿。

在他的热情和霸道的亲吻里,元素也是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儿,喘着气儿推他。

这个点儿他该去公司了,哪怕再舍不得,也不能让男人整天围着自己转吧?

“钱傲,时候不早了……一会你妈该说了……”

嗤了一声,钱老二捏了捏她的脸蛋,他是怕妈的人么?天不怕地不怕,都敢大白天的在窗边儿和她办事儿,他还怕谁啊?

不过,的确该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乖乖等我回来。”恋恋不舍的在她额上印上深情的一吻,他才转身离开。

头也不敢回。

因为,他怕自个儿一回头就舍不得走。

妖精啊,妖精!

目送他离开,元素伸了伸懒腰,稍微运动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就开心地去了婴儿房将小宝和小贝俩带到了楼下的花园里。

这时候,暖暖的朝阳刚刚升起,花园里的树木花草上还有晨露泛着晶莹的光亮,看上去别提多漂亮了。

心情好,空气好,一切都好!看什么都顺眼儿了。

和育婴师一人推一个婴儿车,行走在这气候宜人的季节,过得很是舒心,举许是感染到了这份喜悦,两个宝贝更是兴奋得在婴儿车上手舞足蹈。

将婴儿车放下,元素挨个抱着小宝和小贝走到花圃边上,说他们说话,虽然明知道他俩也许什么都听不懂,可她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小宝,这花叫着虞美人……等它开了,就是比美人儿还漂亮的花儿了。”

“哦……哦……哦……”兴奋的蹬着小腿儿,小宝儿似在所悟的回应妈妈。

“小贝,这花叫着红杜鹃,漂亮吧……这正当季呢,以后我家小贝长大了,可是比花儿还漂亮的姑娘哦!”

“哦哦……哦哦……”小贝儿生来就比哥哥活泼,被妈妈说着漂亮,更得开心得不行似的,漂亮的大眼睛,卷翘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

玩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了屋,刚好沈女士在客左里,又带着宝贝跟沈女士说逗了会儿乐子,直到俩小东西玩累了睡过去,她才将他们弄回婴儿房,回了自己的房间。

哼着小曲儿回到卧室,一进门儿,就听到她的手机不停地惊叫着。

拿起一看,熟悉的号码,让元素愣了几秒,紧张地接了起来。

“……洛阳,你找我?”

“素素,是你吗?”电话那端,洛阳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呼吸似乎有些不均匀,挺急切的样子。

元素一愣。

记忆中洛阳是一个凡事都慢半拍的性子,怎么今儿说话这么急?

心下一窒,她担心的连忙问:“是我,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我妈……”

“不,不是,素素,我今儿出车的时候,看到那辆车了……绝对没错,真的是那辆车。”不等她说完,洛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惊喜,又有些忧心。

没头没尾的——

元素皱了皱眉,搞不懂他说的什么,“洛阳,究竟什么车,你说清楚一点……”

“素素,就是那辆,那辆撞我爸的肇事车,我一路尾随着这车到了一间私房菜馆,可是……可是这餐厅是会员制的,人家不让我进去……现在我在门口守着,你跟着过来一下行吗?我怕一会有事儿我应付不过来。”

听完洛阳的话,元素心下也是大惊失色。

这事儿过去了这么久,久到她以为这辈子凶手都会逍遥法外了,事情竟然还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

脑子里浮现起洛叔叔车祸后成了植物人那一年所受的罪,胸口便有些钝痛,觉得不能便宜了那凶手,思忖之间,她咬牙切齿地沉声说:“地址?我马上过来,这样,要不然你先报警。”

讪讪一叹,洛阳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说出来的话同样老实巴交:“素素,你还不明白呢?报警有啥用啊?一看人家就是上头有关系的人,要不然我爸那事儿能这么轻松就盖了过去么?报警管用的话,凶手还敢大摇大摆的开着肇事车出来招摇?”

心里狠狠悸动了一下,元素不得不承认洛阳说的话有道理。

挂掉电话,她拨了钱傲的号码,可还没接通她就挂断了,这种事儿自己能应付,又何必叫他呢?男人是做大事儿的,她已经占用他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了。

先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再打给他吧。

没再过多考虑,她拿着包就冲下了楼。

好在钱宅随时都有司机候着,她叫上司机开着车就往洛阳所说的地方而去,而司机事先得到过钱傲的吩咐,临走时还叫上了一个钱宅的警卫。

对于这个,元素当然不会拒绝,她这会儿,正需要这种能帮助她挡人的男人。

一路上,她的心不受控制得跳得飞快。迟到了两年的喜讯,振奋着她的神经,心情格外的兴奋。

终于逮到他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跑了。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洛阳说得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小洋楼,小洋楼儿四周都被高墙围着,门口是整圈儿的草坪,草坏上种着漂亮的水菠罗。

小洋楼的外墙上,有一块儿横匾,上书:一号公馆。

瞧这格调,都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不过目前这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今儿哪怕在门口守着,也得将人给挡下来扭送到公安局去不可,她还就不信了,这天下就没个说理的地方,实在不行还有钱傲呢。

以权砸人,以毒攻毒,那是万不得己的做法。

她很快就与守在门口的洛阳汇合了,仔细听洛阳说明了情况,她怕那人一会直接开车出门不好拦截,略微思索片刻,就直接就走到小洋楼围墙的大门口去,轻轻按了两下门铃。

等待,心急如焚。

没过两分钟,大门儿上的一个小侧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看她穿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态度倒是不错,“小姐,吃饭么,请出示你的会员卡。”

礼貌地笑了笑,元素镇定的说:“对不起,我没有会员卡,我只是来找个人,他刚刚进你们公馆去了,你看能不能……”

不停她把话说完,那开门的男人就有些不耐烦了,冷声拒绝:“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有义务维护顾客的**,所以……”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元素没注意听了,因为她的视线通过敞开的小门儿看到了里面停着的那辆车。

顿时,她倒抽一口气,洛阳说得果然没错儿,这的确就是当初警方提供的肇事车辆,牌照和车型都对得上。

哪怕事情过了两年,她仍旧瞧出来了。

好吧,不进去就不进去,大不了就在门口等着。

“小圆子!”

正等转身,她突然听到颜色的声音从公馆的楼上传来。

她寻声抬起头,二楼刚刚拉开的窗户口探出脑袋来的,可不就是颜色么?

“小颜子——”她冲颜色挥了挥手,心里一阵狂喜。真是天助我也!

小颜子在,疯子肯定也在,就不怕那家伙溜掉了!

这时候,颜色已经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到她,就跟活见了鬼似的,高声惊叫着哈哈大笑:“哟嗬,姐妹儿,这也太巧了吧……到这儿都能碰到你,咦,就你啊,你家钱二呢,他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啊?”

钱老二宠爱媳妇儿,跟攥个宝贝似的,捂在自个儿身边儿,如今已是满城皆知的事情,颜色自然得用来打趣她。

看到她,元素顾不得叙旧了,正事儿要紧。

一把拉过她的手来,急切地说,“小颜色,我跟你说啊,还记得我洛叔两年前的车祸么?撞他那个凶手也在里面吃饭,不过我没有会员卡,人不让我进去,快,让你家疯子给说说。”

对于元素家里那些个破事儿,颜色知道得**不离十,听到她说这话,大惊失色之余也替她高兴不已,乐得直点头,“好,好!终于逮到那王八蛋了。”

“是啊,老天开眼!”

颜色非常认同她的话,也跟着乐得眉开眼笑的,遂即又奇怪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不对啊,你咋就能知道人家在里面?你丫柯南啊……”

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元素摇了摇手:“不是我,是洛阳出车的时候儿瞧见的,他一路跟了过来,我也看到车了,准没错儿,你瞧,车都停在那里呢!”

颜色了然地点着头,打量了一眼洛阳,才转过头望向院子里露天停着的车辆,难得严肃地说:“姐妹儿,是哪辆?老娘这就先去给他砸了再说!”

这时候,这私房菜馆的吃客并不是很多,那里统共不过停了几辆车。

所以,那辆地中海蓝的玛莎拉蒂就特别显眼,元素抬手一指,狠狠地说:“就那辆。”

“哪辆?!”那边好几辆呢,颜色一头雾水。

嘴角微抽,元素浅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真是急得没了脑子。

暗叹了一声儿,她将抬着的手臂垂了下来,斜睨着那辆车,冲颜色努了努嘴,不爽地说:“看,就是那辆玛莎拉蒂。”

得亏她现在怎么着也算半个豪门少奶奶,要是换以前,她不见得能叫出这辆车的名字来。

可等她说完,颜色却反常地愣住了,嗓子颤声道:“确实,你没记错?”

轻哼一声,元素没查觉她的异常,冷冷地说:“丫的,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了张嘴,颜色没再吱声,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有些难受的看着她,眼神儿里渗着怪怪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元素隐隐感觉到什么似的,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确认似的追问:“小颜子,你怎么了?”

颜色的脸孔‘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僵直了好几秒,双手紧紧攥拳,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悻悻开口:“姐妹儿,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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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搞笑的徐颜大战—— 颜色的脸孔‘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僵直了好几秒,双手紧紧攥拳,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悻悻开口:

“姐妹儿,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她这话一出口,元素面色一变,什么都不用问了。

两人认识这么些年,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单单听这话尾音她就能明白,那车是徐丰的无疑了。

心里有些郁结,来这里之前她就想好了,逮到这肇事司机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好过,可突然这人变成了徐丰她反而不知道该咋办了。

而颜色的脸色更是极度难看,磨牙霍霍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徐疯子这个王八蛋!”

元素沉默了好几秒,看着激动的颜色,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头开口:“别急,咱先上去问问疯子怎么说吧。”

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过去,颜色完全像一条暴火龙似的,哪里还听得进其它的话,双目圆瞪着瞅着她:“说?跟这王八蛋有什么可说的?把人撞成了植物人,肇事逃逸,不要脸的东西。走,小圆子,跟我走……”

元素愣了一下,跟随着她的脚步,但神色反倒比她还平静:“你别冲动,先问清楚。”

轻哼了一声,颜色不置可否,大力地拽着她的胳膊往楼道口走,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凶狠地咬牙:“小圆子,你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不等元素反应过来,就以极快的速度往旁边的公馆厨房而去。

瞧着她的背影,元素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丫头,风一阵雨一阵的。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元素正在纳闷呢,就见到她手里提着一把厨房用的大菜刀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那杀人般的怒意,哪像是去问道理的啊,压根儿就是去寻仇砍人的。

这一下,真真儿把元素给慎住了。

姑奶奶也,这是要干嘛啊?

然后,她无比纠结了:“小颜子,你冲动个什么劲儿?把菜刀放下再上去,说不定这事儿跟疯子没关系呢……”

“有没有关系一会就知道,刀下见真章。”颜色冷哼了一声。

边说边往楼上冲,元素吓得瞪目结舌,都忘了抬脚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她的方向往楼上跑。

楼上的贵宾包间里,徐丰左等右等不见自己媳妇儿上来,就准备下楼去找找。

手搭上门把,刚把包间门一拉开——

我的亲娘也,他媳妇儿跟个孙二娘似的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儿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能喷出火来。

最最关键的是,娇小玲珑的女人手里,却提着一把泛着光亮的大菜刀,磨得铮铮锋利啊!

真要命!

挠了挠头,他疑惑不解地赔着笑脸:“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下一趟楼怎么就化身菜刀女侠了?”

对他的嬉皮笑脸不理会,颜色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站在门口一个猛然的暴喝。

“徐丰,你丫的混蛋,你可知罪!”

话言刚落,她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一个箭步就奔着他去了,挥起菜刀就砍,像面前的男人是阶级敌人似的。

徐丰没提防她这招,面色一变,急步往后退,脚下撞到椅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这死女人疯了?

额头直冒虚汗,他挥着手绕着圆型的餐桌转,苦着脸喊:“我说媳妇儿,媳妇儿,咱有事说事啊,好好说,这舞刀弄枪的干嘛啊?”

“跟你说个屁!你这个杀人犯,撞了人逃逸的龟孙子,孬种!贱男,一辈子只能做男配的渣男!”一刀没砍到他,冲得太猛的颜色也差点没站稳了,晃了晃身子,火气更大了,炸了毛似的一阵乱骂。

猫追老鼠的游戏正式拉开序幕——

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上来的元素瞧到这情形时,瞪得美眸溜儿圆~

拍了拍胸口,她喘着气儿跑过去抓住颜色拿着菜刀的手腕,嘴里打着圆场:“小颜子,刀先放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嘴里劝导着,她自己也纳了闷了,现在这情况好诡异啊,到底是谁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不小心自己竟成了和事佬了?

被这小妮子一闹,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小圆子,你闪开,小心误杀,姐姐我的刀剑可不长眼!”

颜色跟个炸毛的野猫一样,脸上的愤怒立体直观,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实话,元素认识她不少年头了,她虽然脾气冲,易喜易怒,但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急怒的时候。这小妮子最讲求正义和公平,要换到金老的她百分之百得被塑造成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女侠。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徐丰自然明白他那点龌龊的事儿,穿帮了……

自知理亏的他,原本在他媳妇儿这儿就不容易找到的脾气,这会儿更是遁了地了,哪里还敢强辩啊,认错赔罪,争取宽大处理吧。

“媳妇儿,我错了……二嫂,这事儿弟弟对不住了……但是,你看事情也过去了,洛叔病也好了,咱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事儿揭过去啊?”

“……你想得可真美!”

大声喝斥他一句,颜色满眼都是怒火,一簇一簇的燃烧。

“媳妇儿……”

“不许这么叫我……”她没法儿克制了,狠狠地甩开元素的手,冲就徐丰就扑了过去,一边骂一边儿毫无章法的乱砍。

“姓徐的,老娘以为你不过就是怂一点,哪知道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那么甩手一跑,害得他们家有多惨?害得小圆子有多惨?”

没法儿硬抵抗的徐丰,只有围着桌子跟她绕圈儿,边绕边给自己找台阶下:“媳妇儿,你别激动啊,你先听我说……”

“听你个大头鬼,听你说得太多了,以后再也不想听你说……”

跑得气喘吁吁的徐丰,再次躲开一击屠龙刀绝杀后,灰白着脸辩解:“媳妇儿,你想想啊,要不是我那**的一撞,能成就我二哥跟二嫂的这美好姻缘么?能有那么活泼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儿么……”

一听这话,颜色更愤怒了:“你个混蛋,有没有搞错?……诡辩!”

抹了把汗,徐丰捂着耳朵跑:“不,不,不,绝对是真的,二嫂,你说说,你说说是不是,其实我才是大功臣,大媒人啊!”

“死不要脸的东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某女恼羞成怒。

“冤枉啊媳妇儿,绝对冤枉,还有,还有,你想想啊,要不是我那风骚的一撞,咱俩能遇着么?你上哪去找你这么可爱的灰太狼老公啊?对不对?”

“你丫连灰太狼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比他强啊,媳妇儿,他连自己老婆都喂不饱,肉都没得吃……我,我可以天天让你吃肉不是?”

两个人围着餐桌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

元素看得眼花缭乱,听得震惊不已,不由得抚额直感头晕。

他们没跑晕,倒把她看晕了。

这俩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跟俩小孩儿似的?

终于,颜色跑累了,突然反应过来的似的,停下了脚步,直接抓住那张红木餐桌的边沿,就往墙角儿推,这一下,徐丰傻眼了,眼前的障碍物已消除,对着暴乱如雷的女人,他咋办?

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二话不说,他拔腿就往包房门口跑。

反应过来的颜色,抓住一张红木椅子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差那么一颗米距离,椅子在他的脚后腿跌落,乖乖,这要是真的砸中了徐丰的脑袋,可咋整啊?

元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知道这丫火爆,没料到这么火爆,忍不住再次出声劝解。

“小颜子,你先消消火!好好跟他说啊!”

其实刚才徐丰说话的时候,她自己也琢磨了一回。

他的话虽丑,可还真是那么个理儿,世间之事没有因就没有果,没有关上那扇门,就打不开那扇窗,如果当初不是徐丰撞到了洛叔叔,或者说他撞到了洛叔叔没有选择逃逸,而是留下来处理了事故,支付了医疗费用,那么她就不可能为了给洛叔治病去帝宫。

如果她不去帝宫,当然也就不可能认识钱傲,就更不可能有后来的事情,不可能找到一个这么疼爱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

所以,因祸得福的是她,在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益者也是她。

只不过就是,苦了洛叔叔和洛阳了……

不过,好赖洛叔叔的病也已经好了,不管是为了颜色,还是为了钱傲,还是为了人其实挺不错的徐丰,如果这时候再去死纠着两年前的事儿不放,对谁都没有好处。

与人宽容,与己宽容。

事情都过了两年了,普通的犯罪案件都过了追诉时效了,那这件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洛叔和洛阳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完了再好好补偿补偿他们,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呢?

对,就这么办。

就她这么思索的功夫,略略这么迟疑一下,就无可奈何的发现,颜色已经提着菜刀跟着徐丰的背影追了出去,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她也赶紧的追了上去,真怕这姐妹儿闹出事儿来。

徐丰躲无可躲之下,只能躲进了男厕所,死死地拴上了门儿,不敢出来,而颜色则站在男厕所门口又踢又打,嘴里不停地叱喝:“徐丰,你是不是爷们儿,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还不快跟老娘滚出来,速速就死!”

元素听得满头黑线,敢情这姐妹儿以为自己在拍戏呢?

还是武侠大片,倚龙屠龙记!

可怜的徐丰躲在男厕所里无比的凄惨,眉头那个皱得像打了结,听着他媳妇儿的河东狮吼,想了想大声地嚷嚷着:“媳妇儿,我是不是爷们儿,你不是最清楚么?”

颜色被他给噎了一下,扬着眉毛凑过去再次踢男厕的门儿:“丫的,别废话,开门——滚出来!”

“嘿,我一大老爷们儿,说话算话,说不出来,我就不出来。”

元素嘴上抽搐了一下,有些无语。

而颜色听着他那张明显找抽的话,心里的火气儿,更是“蹭蹭蹭”地往外冒,奈何他在里,她在外,想发作都找不到出口,怒得提高了声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徐疯子,你今儿死定了。”

感叹着她行事风格的彪悍,元素这会儿只能在旁边温和的劝解,可是说来说去,这小妮子就是不松口,非得让徐丰出来不可受死不可,那恼怒的样子,看上去真骇人!

但是,任凭她怎么吼,厕所里的男人再也不回答了,好半晌没了动静……

话说,徐丰躺在干嘛呢?

这位徐爷,正站在门后,额头冒着虚汗地拨着钱老二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听到钱老二的声音,他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声地将这儿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叫苦连天的求助:“哥哥,哥哥也,赶紧来救命啊!”

这事儿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理清,更没料到他媳妇儿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真正是焦头烂额,急需sos。

听他说完,钱老二摇头不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抻掇,“疯子,你媳妇儿说得真他妈对,亏你还是个爷们儿,竟然被个娘们儿追到男厕所躲起来,老子都替你丢人。”

呃!他也不想啊!

徐丰觉得自己多憋屈啊,捂着话筒,听着外面的母老虎发飙的暴喝声声,压低嗓子小声说:“哥哥,甭扯闲的了,你再不来,可就见不到弟弟最后一面了……”

噗哧一声,钱老二彻底笑开了,觉得这丫的哥们儿,平日里瞧着也挺机灵的啊,怎么着一遇到媳妇儿的事那智商是不变零,而是降到了负数,这座雕堡怎么就攻不下?

不过,他那媳妇儿倒也是英勇啊,竟敢提刀砍人,够横!

果然老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宝对宝,凑一堆就是俩活宝。

握着手机,钱老二好笑地不住摇头,然后,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撺掇着:“疯子,要不要哥哥教你俩招儿压箱底儿的功夫,准能对待你家那个母夜叉。”

“哦?!快,快说说!”还真信了,徐丰言语切切。

扬起唇角,钱老二狡黠的笑着:“两个办法,听仔细喽……要么你丫攥紧拳头,给她一顿胖揍,狠狠地往死里揍,揍得心服口服叫你爷完事儿。要么直接甩到床上狠狠干,往死里操,弄爽了,保管以后服服贴贴的,绝对老实。”

“靠!这时候还说风凉话,不靠谱!我还指着你感激我这大媒人呢……”

“等你有命活到明儿,哥哥指定放鞭炮感谢你!”

“钱老二,我操你大爷!”

“……我没大爷!”

话虽这么说,可钱老二挂掉电话后,还是赶紧地交待了一声儿,就火急火燎的往一号公馆这边儿赶,就算不担心那俩活宝,他也得担心他妞儿啊,刀剑无眼!

何况,徐丰那事儿,当初还是他去摆平的!

当时也没想着怎么着,就那么地儿了,哪知道能惹出这事儿来?

不过,思来想去,他觉着确实得感谢徐疯子那风骚一撞,给自己撞出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来。

嘿!

……

话说这头,徐丰的躲避,更是彻底激怒了颜色,手提着菜刀在厕所边儿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去撞一下门,弄得里面的徐丰心肝儿直颤,巴巴地讨饶。

“媳妇儿,你还真对你男人下狠手啊?你可真舍得啊!”

怒气直上心头,这颜色正生气呢,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谁让你不是个东西?干出这种丑事儿来,别,以后别叫我媳妇儿,听到没有?再叫我阉了你……”

“……不叫媳妇儿!那叫老婆?”男厕所里传来徐丰嗡声嗡气的声音。

瞪着那扇讨厌的门儿,颜色急得胸膛急剧的起伏。

“有种儿的先出来,隔着门说什么说?”

“出来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种啊?你以为我傻?!”站在厕所里抵着门儿,徐丰望着天花板儿等着钱老二,从裤兜儿里掏出烟盒来,从中抽出一根儿,点燃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鸭梨好大!

他太需要解压了,太需要镇定了,叹如今,香烟成了他最好的伴侣。

各位看官,看到这儿你们别以为徐丰真有那么怂,说白了,他好歹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当过兵的男人,虽然他再三强调,步兵,是步兵,可步兵也是兵,不至于打不过一个女人吧。

那为啥他这么怕呢?

一来这丫属实心虚,那件事他本来就办得不地道,人生污点啊。

二来是因为爱,所以才怕,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真正是因为打不过老婆才怕老婆的?

男女之间,其实中间就是横着一条锯,一人握一端,你来我往,你退我进,而在其中占主导的,就是爱,谁爱得比较多,谁就比较贱,谁在乎得多,谁就得吃点儿亏。

爱情这玩意儿,还真没有道理可讲。

正如可怜的徐丰,毫无疑问的,他这辈子都得被颜色吃得死死的,惨兮兮啊惨兮兮。

他们俩闹得动静这么大,很快就将会馆里的食客和经理保安什么的吸引了过来,原本经理是要报警的,可一听说人家是夫妻吵架,谁还去趟这种浑水啊?清官都难断家务事,110一天得接多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还是别浪费警力和国家资源了。

更何况,来这儿消费的是普通人么?报警什么的,真没用。所以,经理苦着脸劝解,就怕把公馆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伤害到了,交不了差。

等钱老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团乱糟糟的局面。

哭笑不得地走近,他半眯着眼笑得贱贱的。

“我说弟妹,差不多行了,歇歇吧,瞧你这阵仗弄得!”

说实话,颜色打心眼儿还真有点怕钱老二的,不过看他笑眯眯一脸无害的样子,便开始义愤填膺地反驳:“二哥,我这可是为你家小圆子报仇来的,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

“胡说!”

一把将元素拽到自己身边儿,钱老二瞥了颜色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看你这压根儿就不是给我媳妇儿报仇,完全就是为了帮助疯子。”

听了他这话,颜色有些激动了:“我?!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手里的菜刀是假的?”

“行了行了,瞧着我这台阶儿来了,就顺着下来吧,闹啥闹呢?”嗤笑了一声,钱老二说得介有其事,意味深长。

这话连元素都听得有些无解了,更别说颜色,本来脾气就火爆的她,听钱老二这么一说,哪里肯服气?

比划比划手里的菜刀,她满脸通红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闲闲地为他妞儿理了理头发,钱老二的样子看上去,压根儿就不是来劝架的,整一个提着汽油桶来浇的,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在寻他们的乐子嘛。

“弟媳妇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心知肚明的话,就不要挑明了吧?”

跺了跺脚,颜色本就是脑子简单的人,一根肠子捅到底,被钱老二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有什么阴谋似的,还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二哥,你就直接说个明白,别绕圈子,我这怎么不是诚心帮小圆子了?我怎么就是为了帮死疯子了?”

高深莫测的目光闪了闪,钱老二环住了元素的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解地投向自己时,才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这招叫着围魏救赵吧?明里看是帮着我媳妇儿找疯子的茬,实则上是帮他呢?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媳妇儿能饶得了他……瞧瞧,你这么一闹腾,我这傻媳妇儿原本是来要公道的,结果活生生变成了劝架的……弟妹,你高,真真儿高明啊!”

他说得缓慢,颜色却听得面红脖子粗,仔细一想,好像整个情节演变还真像他说的一样了,那小圆子会不会误会她是这么想?

气急败坏的将菜刀丢掉,她抓住元素的手急急地解释。

“小圆子,我真的想收拾那王八蛋来的,你相信我,我是诚心替你出气的,绝对不是二哥说得那样儿……你要相信我……”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元素正想说她好端端的犯傻,自己当然知道她是真心的了。

话还未出口,腰上就被钱老二提醒似的一揪。

嘶!

轻痛了一下,元素当然也不是傻子,稍一琢磨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如果不这么说,由着颜色的性子还得不依不饶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于是,她将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噎在了嗓子眼儿,状似举棋不定地垂下了头,配合钱二爷演戏。

到底是有功底的,一演一个准儿。

完了!这下颜色傻了。

瞪大了眼,她急得头顶都冒着青烟儿了,不停地拽着她的手解释:“小圆子,我真的没有……”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钱老二才浅浅地叹了声儿:“好了好了,弟妹你也没怎么着,帮助自己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媳妇儿也不会计较,这么着吧,你要真替我媳妇儿着想,这事儿咱们就坐下来慢慢解决,喊打喊杀的,能成什么事儿?”

怔愣地点了点头,唱了这么一出大戏,颜色属实也累了,也不吱声儿了。

厕所里的徐丰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一看危险解除,赶紧的拉开了厕所的门儿跑了出来。

偷偷给钱老二竖了竖表示崇拜的中指,就走过去搂他媳妇儿,眼巴巴的笑着哄着:“媳妇儿,我这回真错了……原谅我吧,后面的事儿,你说咋赔偿就咋赔偿,成不?倾家荡产我都认了……”

冷哼一声,颜色别扭地甩开他的手,虽说现在不砍他了,可没这么容易原谅他。

……

不得不说,还是二爷威武,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一桩‘杀人’风波。

全武行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进入圆桌会议,谈判阶段了。

几个人就在一号公馆另外开了个包间儿,刚才等在门口的洛阳也跟着钱老二进来了,几个人围了一桌喝着茶讨论着。

按说这件事儿,最终还是洛阳最有发言权。

都说老百姓才是最善良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完之后,听着徐丰句句真诚的道歉,想着元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位憨憨的老实男人差不多也就过了心。

想着素素以后还得在他们那个圈子生活呢,总不能让她难做人吧?

所以,最终他连赔偿都没提,就原谅了徐丰。

他原谅了,可徐丰自己这会儿肯定不能这么算完,看着自己媳妇儿若有似无投来的狠毒眼光,他知道这正是自己挣表现的时候。

幸好洛叔病已经治好了,还是他亲自办理的,所以,什么事儿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二话不说,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支票本就往上填,好几个零飘在上面,反而弄得洛阳面红耳赤了。

人穷志不短,穷人的自尊心尤其强。

他们原本也只是想讨一个公道的,该得的赔偿如果能拿到,也是理直气壮,可这巨额的赔偿费,拿了不是扇自己脸么?

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要。

眼看两人推开拒去,磨磨叽叽地,颜色蹭地站起身来,瞪了徐丰一眼,一把抓过支票走到洛阳的跟前儿,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

“洛阳哥哥,我跟着小圆子叫你一声哥哥,行吧?”

洛阳一愣,被她这诚恳地态度弄得有些拘束,羞涩地笑了笑,“行,妹子,这事儿就这么着吧,我该走了,要出车,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咱以后就不提这事了,见面儿都是朋友。”

摇了摇头,颜色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哥,按理说,这王八蛋做了对不起洛叔的事儿,还不负责任的开溜,宰了他都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你瞧他这熊样儿能活到如今这岁数也挺不容易的,就留他一命吧啊,至于这钱,你怎么着也得收下。因为,这家伙除了钱,全身上下就拿不出一件能撑脸的东西了,你就将就着吧……要不然这王八蛋的良心一辈子都会不安生的……”

咽了口唾沫,徐丰听着她贬损的话,伸手抹了抹脑门儿,竟然也咧开了嘴附合。

“是啊是啊,哥,你是我二嫂的哥,也就是我的亲哥……这钱你要是不要,我指定吃不下睡不着,度日如年,心如刀割,难了余生……”

“闭嘴!”颜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腹诽,这会儿说得溜溜儿的,成语一个一个往外冒,这两年你不照样吃得香睡得熟,装得还真像。

被她瞪得心尖儿一凉,徐赶紧的赔着笑脸:“呵呵!好好,我闭嘴……媳妇儿你说,接着指示……”

越看他媳妇儿的脸色,他的心越是慎的慌。

眼看洛阳点了点头,红着脸将支票揣进了兜里,他才松了好大一口气,但他也知道,依他媳妇儿的性子,这事儿估计没这么快算完,一会儿回去指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一行人下了楼,洛阳就先行离去了。

钱老二打开车门儿,突然回过头,挤眉弄眼的对徐丰说了一句:“疯子,记得哥哥的话啊,两个高端战术,比你常规的好用……相信我,你会有活路的。”

说完,瞧着他变了脸,钱老二哈哈大笑着带着元素离开,留给徐丰一个风骚荡漾的背影。

攥紧自个儿的手心,徐丰心里那个苦啊,报应快要来了!

果然,一路上颜色都没给他个好脸色瞧,但很奇怪的是她好像转了性子似的,没有跟他来硬的,而是软处理他,甚至晚饭的时候,还很给面子的吃光光了他做的饭菜。

有异必有妖,如此一来,徐丰更是吓得漏气儿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媳妇儿啊,你咋不来个干脆的啊。

直到上床睡觉之前,徐丰还没琢磨出个办法来,要说他平日里不是这么笨的男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颜色面前脑子怎么都不好使,大概是这东西也传染,他媳妇儿太笨了,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就被悲催的传染了。

不行,得主动出击。

一回卧室,他立马避重就轻,舍身取义地讨好起他媳妇儿来,脸上笑得跟开了朵花儿似的,“媳妇儿,今儿在一号公馆,你那表现太赞了,啧啧啧……你男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哪个女的有你这么英姿飒爽了,横刀立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哎哟,媳妇儿,你老牛逼了……”

唔,这恶心劲儿。

眼睛里冒着星星,他那表情配上那讨好卖乖的语言,都快把颜色当神来崇拜了。

其实吧,看着这丫子挺屈的,但感情的事儿,就如同周谕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小两口儿这可是情趣儿。

随着他语言和动作往纵深发展,颜色身上抖了一抖,鸡皮疙瘩也随之掉了一地,脸色终于从伪装的平静转换成诡异。

事实上,并非是她平静,而是闹腾得累了,这时候处于休战状态。

这会儿见他说得这么真诚,不由猜想,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厉害?

媳妇儿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徐丰心想有劲儿啊,不管那么多了,钱老二的话有时候挺有道理的,第一种方案打死他都不敢实施,第二种到是可以一试……

于是,伸出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嘴凑上去就亲嘴儿,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紧,喘着气儿地哄:“媳妇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我想,我想——行不行?”

想?想什么?还敢起这事儿!

轻哼一声,这男人怎么力气这么大,颜色挣扎不开索性就放弃了。

唇角微微上扬,她突然收敛起怒意,出其不意地对着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想什么,想干那事儿了?”

颜色是个长得甜美的姑娘,不发脾气还笑容可掬的样子,立马就将徐丰迷得晕乎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头搁在她头顶上:“媳妇儿……你给我立那规矩太狠了,一周一次都快把我憋疯了。”

抬起头看着他,颜色突然诡异地一笑:“没问题啊,有种你就上!”

咽了咽口水,换以往徐丰听到这话儿是绝对不敢冒犯的,可今天被钱老二给刺激到了,犹豫啊犹豫!

凭什么人钱老二就把女人弄得服服贴贴的?到了自己这儿,除了额定的次数外,要想超标还得打申请等审批……妈的,自己怎么混到这份儿上了?

低下头瞧了瞧她笑得那个得意劲儿,他咬了咬牙,捏了捏她的腰,“媳妇儿,此话当真?可不许生气……”

“当然当真。”

“不许生气?”

“哼!有没有种在你,生不生气在我……还讲条件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徐丰今儿准备豁出去了,一手钳制住他媳妇儿就往床上按,上下其手的刺挠她,不给她一点儿反抗的机会。

当然,颜色也不客气地回击,又抓又挠,反抗与抓捕。

于是乎,这俩宝就在床上打起来了……

你来我往,忽上忽下,一会九阴白骨爪,一会降龙十八掌,忽而白骨练爪,忽而飞龙在天。

高手过招,比得就是快、狠、准,战况那叫一个惨烈,就连衣服都打飞完了,再配上声声的切磋声,堪比当年的华山论贱!

“哎哟,媳妇儿,你轻点!”

“丫的,你往哪儿捅呢……有这么干的吗?”

“媳妇儿,肉博战,谁规定不能往这儿捅?”

“看老娘收拾你……反捅……”

“啊,别,媳妇儿,疼,疼啊!”

卧槽!

吃痛不己的徐丰终于暴发了,趁他媳妇儿不注意,一个反扑就把她撂倒在自己的身下,以正夫纲,整个身子压了上去,死命地箍紧她的挣扎,口里直嚷嚷着,“说,服不服?谁的武功高?!”

“不服,起开,起开……”

啊!

随着一声惊叫,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暧昧不和谐的声音。

同样是降龙十八掌,不过招式却变了——

一招一式莫不是洪七真传,突如其来,见龙在田,神龙摆尾,鱼跃于渊,双龙取水,战龙在野——

最后,终于练得走火入魔,如痴似癫!

……

咳咳!

转眼之间,就到了钱小宝和钱小宝满百天的日子。

对俩宝贝儿的‘百日宴’,钱家的重视程序堪称之最,再加上钱老二的亲自操办,其热闹的程度大大的超过了钱仲尧和程菲儿的结婚喜宴,凡是j市有头有脸的都在受邀之例,铺天盖地而来的祝福,让钱家上上下下都沾上了浓浓的喜气。

不过,这些人里不包括朱彦。

她虽然也在笑,但那笑容可想而知有多假,皮笑肉不笑。

她和钱老大已经分居好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因为钱仲尧新婚的关系,钱老大说什么都要和她离婚。而她当然不想离婚,脸面儿上过不去不说,于家族更是无益。

所以,有些怨恨始终还埋在心里,只不过,藏得更深。

有了上次的教训,出于安全考虑,除了酒店自己安排的安保人员,钱司令员还暗中安排了一个警卫排,穿着便装浑在宾客中间,严阵以待。

宾客们都争先恐先的来看钱家的小孙子和小孙女,个个嘴上都像抹了蜜似的,什么话动听就挑什么话说,无外乎就是,孩子长得好看,像爸爸妈妈,一看就是聪明的,遗传基因好就是不一样,长大了绝对的大出息这种客套的话。

当然,两个粉装玉琢的小奶娃的的确确讨人喜欢,任谁看了都爱不释手。

今儿,俩宝贝都是特意打扮过的,小宝穿了一套小绅士衣服,脖子上还好玩的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小贝儿则穿了一条带着碎花边的小裙子,看上去别提多乖了!

整个宴会厅气氛很好。

而宾客们送来的礼物,更是堆满了事先安排的礼品区,各种带着丝带的漂亮包装,看得人喜滋滋的。

当然,不是为了礼物本身,而是礼物的寓意。

而这种场合,沈佩思是最开心的一个,守着俩个宝贝疙瘩寸步不离,优雅的和宾客们客套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虽说她明知道自己孙子和孙女长得好,但好听的话谁都不闲多,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声,还是美得不行,笑得嘴都快要合不拢。

钱司令员也挺高兴,褪去了严肃的军人风范,脸上布满了笑意,但却不像沈女士那么臭屁,别人夸奖恭维,他只是偶尔才应和两句。

在这宴会上,元素无疑是最受关注的一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瞄,大多都是她不认识的生面孔,她也只能脸上含着笑,任谁寒暄都礼貌性地微笑。

今儿她穿了一件中国风浓郁的手工旗袍,配上精致的五官,衬上粉润的唇和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勾人的s曲线,那份妩媚自是不必言说。

众人瞧她,她的目光却始终在宴会厅里的人群里扫,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盼着她妈妈来。

一大早钱傲就派了司机去接她妈妈,可都到这个点儿了,还不见人来。

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和其他人赔着笑,心绪越发不安起来,眼看着一拔一拔的人进了宴会厅,更是望眼欲穿。

她的不安,落到了钱老二的眼中。

原本和发小们在一边儿聊天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皱着眉轻声问道:“妞儿,你怎么了?”

再次瞟了一眼宴会厅的入口,元素有些担忧的回答,“我在想,我妈怎么还没来?”

轻笑一声,钱老二宠溺地捏了捏她未施粉黛却天然妆成的小脸儿,柔声道:“傻妞儿,别担心,也许是路上堵车!”

元素点了点头,冲他微微一笑,兴许是自己是太多虑了。

可心情还是有些飘,落不到实处似的,她思考半晌,觉得还是要打个电话问问才能放心。

蹭了蹭钱傲的手腕,她半仰着漂亮的脸蛋儿,对他伸出手:“钱傲,手机给我用用。”

钱老二没有多想,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来递给了她,接过手机,元素凭着记忆快速地拨打着陶子君的电话……

嘟……嘟……嘟……

好几个‘嘟’声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可是,里面传来的却不是陶子君的声音,而是一个熟悉而邪佞的变态男声——

“小美人儿,我们已经在里面了……猜猜看,我在哪?”

心下一窒,手机差点掉地下。

竟然是郝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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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 最后的疯狂(结局前夕公告) 心下一窒,手机差点掉地下。

竟然是郝靖!?

她这个微小的动作和表情,自然没有逃过钱老二的眼睛,脸色随之一变,但和元素相比,他就镇定了许多,揽住了她的肩膀,抿紧双唇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候,电话已经挂断,元素将手机递还给了他,有些惊恐的轻轻说了一句:

“郝靖。”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丝不安的微颤。

妈妈的手机在郝靖的手里,那么,人也指定在她手里,而根据那个变态的说法,他已经混进了宴会厅。

目光一凛,钱老二思索着对策。

可是,就在下一秒,在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时候,宴会大厅的大门口就响过几声巨大的爆炸声——

砰……砰……砰……

震耳欲聋!有炸药!

啊!啊!

几乎就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宴会厅里里尖叫声阵阵,就被爆炸的余音都没有办法淹没,现场宾客们慌乱成了一团,就跟马蜂窝似的,纷纷找地方躲藏或者逃窜。

有的往角落里挤,有的找地方出去。

纷纷逃窜的人群,慌乱得让人骇然的感觉,让整个宴会大厅瞬间变得鸡飞狗跳,一阵阵骚乱不堪,可是正前门被炸坏了,墙体的砖石迸裂开来,堵住了出口,

瞧这情形,好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后面的小侧门跑。

在危险面前,人人自保,绝对没错儿。

可是,拥挤和踩踏真是挺可怕的,大家都想第一时间冲出去,这样的结果就是人肉夹心饼似的,撤离的速度更慢。

钱傲面色黯沉,拽紧元素的手,在爆炸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退到沈佩思带着小宝和小贝的地方,眸底闪过阴寒的光,半眯着的眼睛如炬般在在人群里扫视着。

看上去相当镇定,表情毫无变化,除了元素,没有人能知道他那一瞬间的停顿。

死亡的气息浓烈了起来,没有人会真正的不害怕,包括钱老二。

这时不光有他自己,还有他的父母亲人,老婆和儿女,全都绑在这大厅里,而如今失心疯一般的郝靖有多么变态,他比谁都清楚。

心里的怒火一簇簇的燃烧,看来和平年代的安保工作全都是瞎扯蛋。

相对于大厅里其余众人的慌乱,钱家人都比较镇定,沈女士紧紧抓住婴儿推车,尽管腿有些发颤,但总算还维持着自己的雍容华贵;程菲儿倒是吓了一跳,泛白的指尖死死抓紧钱仲尧的手腕就不放手,钱仲尧则是面无表情。

而钱司令员在爆炸发生的同时,立马就开始冷静地安排和布置着任务,命令安保人员和事先安排的警卫们在进行炸药的排查和维持现场秩序。

除了钱家之外,另外就属白振声和白慕年两父子冷静了,就连徐丰,都在他媳妇儿的眼神儿监督下,罕见的挺直了腰杆儿,没有随着众人‘逃离’去挤那扇窄死的逃生小门儿,而是严阵以待的和大家伙儿站在一起,等待着突变的结果。

自然的,颜色没忘了给他投去赞赏的一眸。

这时候,除了钱老二和元素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歹徒敢放炸药,那他的目的肯定不仅仅只是将大门炸坏这么简单,如此不计后果,不怕触犯法律的疯狂举动,摆明了就是要鱼死网破。

钱老二冷着脸走近了他老爹,抬起手伸在他面前,什么话也没讲,而钱司令员却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同样也没有开口,努了努下巴,旁边的警卫就将配枪递给了他。

微微挑了挑眉,钱老二伸手接过枪头也没抬的说:“钱司令员同志,你手下的兵该上上课了,这都让人钻了空子。”

老脸上有些挂不住,钱司令员咬牙切齿地吼:“等这事儿完了,得好好整改整改了。”

闷哼一声,钱老二丝毫没给他老爹脸,直接抻掇:“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被自己儿子洗刷,钱司令员脸色铁青,梗着脖子吼:“小王八蛋,你敢……”

话还没有说完,该要来的终于来了。

一张阴戾邪恶的变态脸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直接就出现在了宴会厅的一角,那可不就是郝靖么?手里拿着一个远程遥控器,紧紧勒着陶子君的脖子,邪佞而变态,看着大厅里乱成一团的情形,他仿佛非常满意自己杰作似,仰天大笑:

“哈哈……钱老二你听好了,你们的人千万不要乱动,更不要想着开枪,实话告诉你,这大厅里,我早就埋好了炸药,只要我这手,轻轻一抖,一按……啊!嘣……哈哈……灰飞烟灭啊……”

“狗日的!”

钱司令员手一挥,警卫排的士兵迅速做出了反应,隔了几米远的距离,将郝靖和陶子君围成了半圆,而这狡猾的家伙则是找了个墙角猫着,没有空出后背的破绽。

心脏突突跳着,元素挡在小宝和小贝婴儿车的前面,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两只眼睛紧张地盯着被郝变态钳制住的母亲,像是自己被人扼住喉咙似的。

难受!害怕!担忧!各种情绪都有。

而陶子君嘴里被塞着破布,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上还被这郝变态五花大绑着,看上去狼狈不堪,但看上去并未受什么外伤,这才让她稍感安慰了一点点。

“子君——”

看到这样子的陶子君,白振声像是被人给揍了一拳般,不太淡定了,市长的架子更是端不住了,略愣了一下就要冲过去,却被白慕年拦住了。

对于父亲反常的举动,白慕年虽说有些诧异,但这会儿也不是了解的时机,更何况,自己家里那点儿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就像今天这个重要场合,他妈妈都借口要照顾小雅而没有出席。

“儿子,放开我!”白市长难得的褪去了稳重,显得有些狂燥。

死拽住他爸不放,白慕年对上他的眼睛,皱着眉头淡淡地主:“爸,你过去是想害死她?”

脑子一回神儿,白振声哑口无言。

而这边儿,郝靖神经病似的一声接一声的狂笑,叫嚣着要钱老二将人交给他。

拧紧了眉头,钱老二搂着元素的腰安抚她,眼神却冷冷地扫向郝靖,满脸愠怒地嘲笑:“郝靖,你都死到临头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哈哈哈——”郝靖再次狂笑了几声,神经很是癫狂:“开心,我开心啊,真的太好了,终于又见到我的小美人儿,都想死我了,天天琢磨着怎么跟她见一面,怎么逮到她,折腾她……唔,想想我都好兴奋啊……”

他的话,让一些不了解真相的人面面相觑,忐忑难解。

脸色一沉,钱老二心里暗暗操了他祖宗十八代,面上却毫无表情的镇静:

“你丫这回倒是挺有种的,敢面对面的干,老实说,老子今儿第一次觉得你还算是个对手!甩了乌龟壳,感觉特好吧?”

舔了舔嘴角,郝靖阴阴地笑着,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亢奋着,“钱二,你别嘴臭了,说什么都没有用,拖延时间也没用,只要我一按,这里就将是你们全家的葬身冢,死亡陷阱……啊,多好啊,这么多人葬一起,哈哈……

不过,只要你把我的小美人儿交还给我,乖乖让我带走,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贱命!”

嗤!谁他妈死还不知道呢!

钱老二神色冷硬的握住手中的枪,枪口一直指向他,语气冰冷地嗤笑:“嗬,那就一起死好了,只要你有这本事。”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到是都没有什么反应,也都不觉得意外,他媳妇儿对他来说那可是宝贝疙瘩,怎么可能让郝靖带走?

但是,吓得有些哆嗦的朱彦就不服气了,突然要命似的惊叫出声:

“老二,你可不能这么干啊,咱们全家还有大厅里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闭嘴!”

“闭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喝斥着。

一个是钱老大,一个是钱司令员。

钱老大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你这个蛇蝎妇人,狗改不了吃屎。”

瞪了她一眼,钱司令员倒没有直接指责,毕竟是儿媳妇儿,多有不便,别看他年龄不小了,可那腰杆子挺的笔直笔直的,哪怕满头银霜,竟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和气势,霸气外泄之外,出口的话却亦常的平静,不惊不诈的声音让人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记住了,钱家没有孬种,老子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他这点威胁?炸弹怕个屁啊,点燃了当鞭炮听,炸响了大不了一块儿嗝儿屁!”

好歹是军委首长,说出来的话铁骨铮铮,一点儿都不含糊。

元素窝心的望着他,眼眶泛着酸,尽是感动的神色,而朱彦则是涨红了脸,轻哼了一声,悻悻的半垂下头,攥紧了衣角。

她巴不得陶子君和她的女儿一块儿被那个变态给抓走,最好弄死,看到白振声对陶子君的维护,那心口的难过和疼痛可比钱老大对她的骂来得狠多了。

老姜还是辣的,钱司令员虽然不明白这郝靖跟儿子儿媳之间的过节,但这种时候作为父亲,他是必须撑头的,和钱老二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两父子很有默契的交流着一丝不为外人知道的讯息,然后满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郝靖沉声道:

“你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而在他说话的当儿,钱老二则眉色一冷的挪了挪脚步,手里的枪始终对准着郝靖,调整着最适合射击的角度。

这一枪不能随便开,因为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想了想,看到还在挤门儿的人群,钱老二突然侧过脸,悄悄对站在旁边的沈女士说,“妈,一会要是有机会,趁他不注意,你就先带着孩子溜。”

“嗯。”沈佩思轻轻点头,没有反对,虽说脸色一片苍白,但看上去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镇定,或者说贵气。

作为母亲,她当然明白儿子这话的意思,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希望,任何一个做父母的,关键的时候都是以保护孩子为己任,这是人性最基本的反应。

而郝靖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对于沈女士并不会太注意。

可是,大概是郝靖看到乱糟糟的情况不容易集中思维,突然就狂乱的吼了一声:

“站住,不要死的全都不许动,看到我手里的遥控引爆器没有?!哈哈……谁要是敢动一下,今儿就在这大厅里给我陪葬吧。”

他说的这话,透露出两败俱傻,玉石俱焚的想法。

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他单枪匹马的闯了进来,当然对事情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他做好的最坏打算,就是让这些人跟着他一起死。

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死亡已经不是最可怕的了,而每天东躲西藏,像个丧家之犬似的生活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果然,大厅安静了,受到威胁的人,往往是最听话的,而沈女士自然也找不到机会开溜了。

“哈哈哈——”

得意狂乱的大笑着,厅里响过郝靖放肆的声音,像是压抑和憋屈了许久之后的爆发一般,尖锐邪佞:

“快做决定吧,我的耐心有限,时间更不多,钱老二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活着不比死更开心,所以,你们不要逼我……想活命,就赶紧将这小美人交给我带走……”

说完,他缩回脖子,让陶子君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洋洋得意地扬了扬手上的遥控引爆哭,嗜血般变态的比划:

“嘣……嘣……这声音多好听啊!我太喜欢了……迫不及待的想看人肉飞溅,脑浆迸裂的……一定美极了……哈哈!”

他的话说得没错,怕只怕人不要命,所以钱老二神经绷得紧紧的,始终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寻找最好的射击时间,却又不敢贸然行动,陶子君在他手上,遥控器在他手上。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家伙倒底放了多少炸药,但他赌不起,赌输了就是全家的性命。

不如——

心下做了一个决定,他眼晴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突然沉声开口:“郝靖,这样吧,你不是就想要我的命,就想报复我么?……成,老子满足你这个愿望,这样,你放了我丈母娘,老子立马跟你走,眼睛都不眨一下,随便你收拾!”

“钱傲,不要!”元素忍不住出声阻止。

钱老二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开玩笑,如果剩下他跟郝靖两个人,那家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敢收拾他?

“哈哈哈——”

郝变态又笑了。

然后,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元素的身上,狡猾的摇了摇头,不怀好意的邪笑,“钱老二,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我是想你死,可是我更想得到这个女人,这个毁掉我一生的女人,我要折磨她,哪怕死我也要她陪葬……我还要向她证明,我是个男人……是个男人……”

他的这些话,成功将矛盾转移,给在场的其他人等造成了巨大的心里压力,好多不相干的人都巴巴的望着元素。

原来,他们的恶运就因为这个女人啊?

大厅里,瞬间充斥着一种诡谲的阴森感,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听到郝变态淫邪放荡的声音,想到他曾经对灵儿做过的事情……元素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舒服起来,恶心感让她差点儿当场呕吐。

而郝靖却说得异常兴奋,一只手突然抓住陶子君的头发,狠狠地抓扯,像是要将她的整个头皮掀掉一般的力道。

痛得陶子君双眼抹泪儿,却喊不出声来。

白振声再次心疼得喊了一声:“子君——你放开他,你这个畜生!”

他的关心,再次得到了朱彦的噬恨和怒火!

看到母亲受苦,元素心里嗷嗷发凉,眼眶中的泪水一直就滚了出来,这个男人,千刀万剐都不足惜,太无耻,太变态,太卑鄙了!

作为女儿,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不是黄继光,董存瑞,也不是邱少云,没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与理念,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母亲在别人的手里,大厅里还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人,更有她的朋友,她的男人,她的母亲,她的孩子,而对方指名要的只是她。

她不是圣女,但也不想做缩头乌龟。

所以,她上前一步,溢着泪水的眼睛有些许惊恐地瞪着郝靖,透露出淡淡的不安,偏又语气坚定地说:“你放了我妈妈,我就跟你走。”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哈哈……”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满脸的委屈,郝靖更是得意了,隔着陶子君的身体,打量了着她,邪恶的脸上充斥着残忍,“还是小美人儿聪明,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就放了她,放了他们……”

不等元素回应,手腕就被钱老二一只手大力拽住,然后森冷的低吼了一句:

“操,老子还没死呢,做什么梦呢?!”

元素推了推他的手,轻唤:“钱傲!”

“你闭嘴,当我死人啊?”这时候的钱老二,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笨,什么时候都想着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没有了她,谁来救赎自己?

何况,就算她牺牲掉自己,乖乖的跟着郝靖走,也不一定能阻止已然狂性大发的郝变态行凶。

傻逼娘们儿啊,脑子真是太简单了。

被他这么一吼,元素立刻噤声,颤巍巍地吸了吸鼻,她是个善良的孩子,看着一屋子人因为她有可能丧命,那颗心怎么都安定不了。

这时候,钱司令员突然也皱着眉头不悦地吼了一嗓子,“咱们钱家有的是老爷们儿,啥时候用得着女娃子来保护了?”。

内心剧烈的挣扎,元素红着脸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钱家,要的是脸面,

而钱家的男人绝对不能不能是那种稍有风吹草动就跟活见了阎王似的软脚虾。

见状,郝靖微微一怔,随即仰天狂乱的大笑,“钱老二,你舍不得美人儿,难道要让这一屋子的人跟着你们陪葬么?”

钱老二一面护住她,一面拿枪指着郝靖,冷笑着沉声道:

“操,郝变态,你被男人干得傻逼了?张狂得似乎太早的,说实话,我真的很怀疑,是你按遥控引爆的手快,还是我开枪的速度快!”

那段经历对郝靖来说,就是恶梦,而钱老二的话戳到了他的心窝,将他激怒的激怒了,狂肆地吼:“你,你闭嘴,我不是变态!不是变态!”

当然,这正是钱老二要的效果。

怒了,才会失去理智,失去理智才会松懈。

对于他的由笑转怒,有些不知情的人吓了一大跳,纷纷惊恐得失去了血色。

一声冷哼,钱老二的嘴角缓缓掀起,勾勒出一丝比他更为嗜血残酷的笑容来,意有所指地继续激他:

“郝变态,你当然是变态……你做男人的玩物,对着女人连硬都硬不起来……你不是变态是什么?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念着那种滋味儿啊?回味无穷是不是?”

“不!我没有,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

钱老二寒冰似的冷眸注视着他,不置可否,唇角始终嘲笑。

被他的话给刺激得,郝靖的情绪越发狂躁起来,说出口的话,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对于手里的王牌儿,信心却越发不足起来,甚至手指有些颤抖了起来。

看着他握着遥控颤抖的人,好多人的心肝儿也在跟着颤。

钱老二挑了挑眉,很满意他现在的状况,基本上能确定这郝靖的精神的确是出了问题,必须善加利用才行!

“郝变态,你现在放下枪,乖乖交出遥控引爆器,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还有……在你死之前,给你找几个男朋友,让你舒服舒服!爷够仁慈吧?”说这话的时候,钱老二死死盯着郝靖不断跳动着的面部肌肉。

“不,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我要女人……你把小美人交给我,我一定可以的,我可以的……”

不举和被男人爆菊的心里压力真能逼疯一个人?

钱老二有些怀疑,还有些郁结。

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会找人爆他了,而是直接咔嚓掉,以绝后患。

见郝靖越发狂乱,钱老二冷硬的面孔上越是流露出轻蔑的神色来,还介有其事的呸了一声,他要激怒这个变态,只有精神不受控制而失去理智的人,防御和抵抗才会更加弱下来。

“你就承认了吧,你不行了!再漂亮的女人你看着也只有叹气的份儿,喜欢男人没什么不好……你就承认呗,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抖动着手,郝靖此时捏紧了遥控器,那狂乱的样子像是一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瘟神,“你别再胡说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火候差不多足了,钱老二突然侧了侧脸,小心对元素说:

“妞儿,演戏会不会?”

这会儿的元素一直不敢乱动,忽然听他这么说,有些弄不懂,闷声说:“当然,这是我的专业。”

“好,你马上蹲下身去,装肚子痛,越像越好……”

没有问为什么,元素突然就浑身抽搐似的,捂住肚子蹲下身来,不仅像模像汗,痛得额角都溢出汗来,大声呻吟:

“啊!钱傲!我肚子突然好痛……痛啊……钱傲……”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目光全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她为了效果更好,干脆突然滚到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哭,“痛死我了……唔……怎么回事……好痛啊……”

钱老二低下头来,急切地问,“怎么了?妞儿……怎么了?”

元素目光切切地看他,“痛……肚子痛,……”

冲她使了个赞许的眼色,钱老二心底默默数着——

5……4……3……2……1……

突然,原本蹲身的他,旋风般站了起来,迅速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郝靖就射击!

有人看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郝靖下意识的要按遥控引爆——

砰!

速度,速度,还是速度,先发制人的就是王者!刹时之间,郝靖就被他射出子弹的强劲力道一枪贯穿眉心,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狰狞的脸孔。

那模样儿,甚为骇人!

啊!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开始惊呼!

然后,只见郝靖圆瞪着双目缓缓倒了下去,松开了钳住陶子君的手,而那只试图按向遥控引爆的手,也再没有力气。

那死亡的双眼中,透露出的除了不甘心,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神色冷硬的的收回枪,钱老二将枪丢给自个儿老爸,冰冷的说:

“赶紧排炸药。”

“钱傲!”元素惊魂未定,除了牙齿打着颤的唤钱傲的名字,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了,看着郝靖那双瞪大了的血红双眼,唇齿都还有些后怕似的打架。

那液体流了一地,鲜红鲜红的,这个贪婪癫狂又变态无情的男人,终于死了?纠缠了她多久的梦魇终于结束了?

那是不是代表,以后的日子,就永远风平浪静了?!

呵呵!

她傻笑着望着钱傲有些冷峻的面孔,瞧着他如高山般伟岸的高大身躯,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谁她都看不见了,因为他的出色,让所有的东西,都逊了色。

二爷这人,具有太过强烈的存在感了。

除了他,天地间还能装得下谁?

“乖,带着宝宝先去外面空场上,我留下来打扫现场!”钱老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几句,就随着警卫们开始排炸药,危险还没完全解除。

人群里长吁短叹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逃过一劫后的庆幸和欢欣鼓舞都是那么真实而热烈,自然没有任何人会为了死在地上的这个疯子惋惜。

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对人员进行紧急疏散和维持秩序,钱司令员的警卫排开始在钱傲的带领下,找炸药。

陶子君被第一时间赶过来的白振声松了绑,但她却没有理会他,更没有给他好脸色,而是径直的走向了元素。

而她这女儿,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钱老二的身影,不会转眼儿了。

瞧着这一切,朱彦脸上挂着一抹讥诮的冷笑,“还不赶紧走?!杵这儿干嘛……总是连累别人跟着受苦,也不知道这种女人究竟哪里勾了人的魂儿了,真是什么样儿的女人,养什么样的女儿。”

说完,她摇了摇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站住~你什么意思?”元素脸色一变,回过神来了,她这话不仅骂了自己,连带着妈妈也骂了,太可恶了!

朱彦毫无顾及地盯着她,又瞟了瞟陶子君,语气中带着嘲讽,“不是亲生的都让人不信……一路贱货。”

“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元素怒斥一声,不服气的追上去就要找她理论,却被陶子君一把拽住,然后冲她摇了摇头。

“闺女,瞧也走吧,随她说去,又不少一两肉,心里不平衡的女人,嘴上再不讨点便宜,怕她憋死。”

轻哼了一声,看着朱彦的背影,元素攥了攥拳头,拉了陶子君的手,一人推一个婴儿车,带着小宝和小贝跟在人群的后面从窄小的后门儿出了宴会厅。

几分钟后,混乱的局面终于平定了下来,大厅里除了钱老二带着的警卫排和闻讯赶来的警察,再没有旁人了,而其他人和宾客们以及一切看热闹的闲人,都纷纷退到了酒店门口的空地上。

胆儿小的或者走掉了,或者远远的观看等着听消息,胆儿大的并没有走多远。

元素眼眶红红的,跟人群站在一起,等着在里面排查炸药的钱傲。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炸药这种东西本就让人心悸,更何况姓郝的变态究竟怎么安放的炸药谁也不知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一阵风拂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这个季节,应该不会觉得冷啊!?

“素素!”

她闻声转过头去,只见钱仲尧双手插裤兜里,身影有些萧瑟的站在自己身边,似乎有话要讲。

眼皮微微一颤,元素又开始了惯常的反应,各种不自然和尴尬,但还是微红着脸点头,略微退开一步,问:

“仲尧,你有事么?”

“我替我妈给你道歉,对不起……”钱仲尧淡淡一笑,可心里却难受不已,刚才在宴会厅里他妈和元素的冲突他都瞧在眼里,可是作为儿子,除了道歉,他竟无能为力。

元素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朱彦是朱彦,仲尧是仲尧。

于是,便有些艰涩的开口:“没事儿。”

“那就好。”

这话说完,似乎又无语可讲了。

心里一阵烦躁,钱仲尧低下头看着脚边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石子,突然抬脚一踢,那粒小石子就滚到了公路上。

不是没有瞧见他眼神里透着的萧瑟,和那种凉凉的悲伤,但元素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如今的仲尧,她安慰不起。

点了点头,她就转过脸去,低低和陶子君说着什么,然后推着俩个小宝贝往外面靠了靠,和钱仲尧拉开了距离,免得惹人闲话。

接着,继续将目光投向被炸毁了大门儿的酒店,跟着众人一起等待结果。

被她的疏离弄得有些心酸,钱仲尧苦笑。

正怔忡间,旁边靠过来一个软乎乎的身体,女人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安慰:“仲子,不要难过了!”

微微皱眉,看着程菲儿脸上的表情,他觉得像在看镜子似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对自己,跟自己对素素,又何尝有差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情感转移,皆大欢喜呢?

甚至连她挽着自己胳膊这样的触碰都很不舒服,但是,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甩开她的手,而是任由她挽着。

程菲儿轻轻地笑,心里一阵抽痛,她何尝又不明白仲尧的心情,跟自己有什么两样儿?这么一想,鼻子微微有些酸涩,越发不好受起来。

“你说,咱俩是不是一种人?”

微微仰着下巴,钱仲尧眼睛里的执著分明和她一模一样,但话却没有这么说,而是淡然地开口:“我跟你,不一样。”

这变相拉开距离的措词,听到程菲儿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他说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是他爱得更痴,还是他爱得更深?

实事上,她爱了他这么久,他又能了解多少?

浅笑,装着不自意的继续挽住他,目光凄迷。

……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还没有消停。

人群里的议论越发激烈起来,脱离了危险的人们轻松的讨论声,夹杂着旁边的公路上偶尔掠过的汽车声,声声入耳。

由于这个地方聚集了不少的人,又是在公路边儿上,所以来往的车辆纷纷减速行驶,有些过路的司机也好热闹的探出头来一瞧究竟。

气氛是和谐的。

可这时候,偏偏发生了一件不太和谐的事情。

远远的,只见一辆重型越野车以飞快的速度狂奔了过来,连超了两辆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惹得一众司机大骂。

人群聚集地点了离公路有两三米的距离,大家倒没多在意,眼看那辆车就快要过来了,元素突然感觉到背后一个重力的推搡,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猛力的推了她一把,大惊失色之下,站立不稳的她踉跄着脚步的身体就直接在外力作用下往公道上跌扑了过去。

啊!

她下意识的尖叫!人群亦是哗然!

只听着从那辆越野车上传来一声带着疯狂叫嚣的狂笑声,像个精神病人似的,一句话说得让她毛骨悚然。

“元素,小贱人!我要你死,你去死吧,死吧!死了二哥就是我的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和疯狂响彻了众人的耳朵……

不是白慕雅又是谁?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没有办法思考,她不是在做精神理疗么,怎么会开着越野车来撞她?

瞪大了眼,重型越野车近在咫尺,元素的心突突跳着,条件反射的她想站起身来往公路外面跑,可是脚下却像踩了浮云似的,虚软不堪。

死!这个字第二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第一次是地震的时候,不过好在那时候有钱傲!

而这一次,钱傲还在酒店里,谁来救她?

钱傲!

她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看着离自己不到二米远的越野车,她傻了,站不起来了。

无法移动,除了疯狂的想念钱傲啥也干不了。

这种揪心般的痛苦无法形容,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和钱傲开始真正的婚姻生活,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他们还没有白头偕老。

想到钱傲要是看到自己死了该有多痛苦?

小宝和小贝那么小就没有妈妈该有多惨?

以后钱傲还会为他们找的后妈吧?后妈会待见他俩么?

会不会打他们?会不会给他们气受?会不会再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不,她不想死,不能死——

------题外话------

亲爱的们~这一章完了之后,第150章就是本文的大结局了……锦非常的感觉亲们的一路陪伴和支持……结局之后,番外会继续写二爷和素的故事,不过会是从跨越几年后写起!有孩子,有商战,有婚姻,有数不尽的宠恋,当然也有性福……

结局的时间可能会是5—7天,以实际的公告为准!鞠躬,各种感谢,无比言表!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50章 大结局(上) 不,她不想死,不能死——

“素素!”

一声凄怆而惊恐的惊呼响起!

风驰电击,疾风迅雷,电光火石,疾如雷电的刹那——

就在她以为那辆重型越野车必将从自己身上碾过之时,眼前阴影一闪就被挡住了视线,双眼一抹黑整个人连脑袋一起落进了男人的怀抱。

这个搂抱,带着绝望与心悸,紧得像要把像揉进自己骨血里一般的紧窒,搂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紧接着,男人忽地将她的身体用力一转压在怀里,飞身往外扑去——

啊!车!

啊!啊!车啊!

男人,女人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还连带着公路上刺耳的刹车声,声声入耳。天旋地转之间,她的耳边响起一声汽车和人体相撞的碰撞声,还有巨大的震动力让她有些想发吐。

但是,自始自终,她脑子都很清醒,而落地之后,她除了背部和手脚与地面按触时擦破的地方,竟然丝毫没有伤到。

眼睛瞪得老大,她的世界里,时间仿若静止。

她就那么盯着俯在自己身上的钱仲尧,看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如一条小溪般淌在她的身上。

嗫嚅着嘴唇,元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也无法动弹。

她什么也听不到,听不到耳边的尖叫声和哭喊声,更听不到人群的报警声和嘈杂声,还有乱成了一窝蜂的人群。

仲尧……

与越野车相撞之时,他竟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下来,全盘接收了冲撞力,而她则躲过了一劫。

浓浓的血腥味儿弥漫了开来,萦绕在她的鼻翼之间,氤氲开来,她的眼泪已经淌湿了脸颊,可是,他的手臂始终环着她的腰,保护性的将她死死锁在自己的怀里,钳制得牢牢的,比任何时候都用力,以致于想要来扶起他的人丝毫都掰不开他的手。

“仲尧——”凄厉的女声仰天长啸,悲怆得让人心颤,程菲儿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完全傻了。

朱彦怔愣了足足半分钟,才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恢复了意识,看着被鲜血染红了身体的钱仲尧,她连走带爬地想要扶他,声泪俱下地哭诉:“儿子,你真是一个傻孩子啊……我的傻儿子啊,老天啊,你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儿子,你坚持住,救护车就快来了……啊……来救我的儿子啊……”

“仲尧,儿子……”

“仲子……”

“仲尧……”

钱老大和其它钱家人都声声呼唤着,钱司令员更是老泪纵横,但是此刻除了叫救护车却完全想不出其它措施,因为钱仲尧的手死死抱住元素,紧得重过了生命,想将他抬起来送到医院都不让。

只顾着钱仲尧的伤势而慌乱的人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从肇事车上走下来的白慕雅。‘啊’的一声惊叫后,她蓦地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来,这刀是她来之前就准备好用来收拾元素的,没想到在外面就遇上,直接就开车撞了……

她癫狂似的高亢惊叫着,带着愤懑和不平怒吼:“小贱人……老天不长眼睛啊……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贱女人……元素……你这个贱女人……”

她的样子,比疯子更疯,比癫子更狂。

一声一声惊叫着,声音里带着绝望般的阴戾之气。

对这样的结果,她是多么的忿然啊,凭什么这个女人还活着?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男人一个一个的都宁愿为了她去死?

而她呢?她的一切,通通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尊荣,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男人,她的幸福,她的人生,她的一切一切,都被这个女人夺走了……难道不该偿还吗?

不,她要她死,她要她死!

恶狠狠地扑了过去,白慕雅赤血的眼睛里带着彻骨的恨意,满脑子充斥着的只有一个字,也只装得下一个字——

死!

死!

死!

她必须让元素死!这个贱人,今天必须死!

她挥着手里的水果刀哈哈大笑着,她要亲自割断这个女人的喉咙,她要亲自结果了她的性命,她要看着她的鲜血像泉水一般往外冒。

可是,因为紧张,她的双腿竟有些许颤抖。

“你这个疯子……”不曾想,哭得晕天暗地的朱彦,速度竟然比其他人都快,蓦地站起身就拦腰抱住了白慕雅,声嘶力竭地叫嚣着将她往外推,“疯子啊,我只是叫你来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瞧瞧,我没有让你撞死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我要你给我的儿子偿命……”

被她这么不要命的抓扯着,白慕雅脚下有些虚浮不稳,极力想挣脱她的钳制却不能够,钱仲尧出事儿让朱彦失去了理智,她咬牙切齿地反手抓着刀把手,就想往白慕雅身上扎,两个人扭打了起来。

“疯子,白慕雅,你这个疯子,你的心肠好歹毒……”

“哈哈,我不过是为了爱,而你比我更歹毒,你又为了什么?……都是你,是你找上我,让我在亲子鉴定中心做主任的舅舅在dna鉴定书里捣鬼,说那个贱女人是你老公的女儿……是你打电话通知我今天在这儿举行百日宴,也是你叫我来收拾她的……哈哈,撞死了你的儿子,是你咎由自取……哈哈……”

“不……不是我,我要你给我的儿子偿命,我只是恨那个女人,恨他们两母女,她们都是贱人……都是贱人……也你是贱人,恶毒的小贱人……”

“你是恶毒的老女人……哈哈……”

笑话!真是天字号的第一大笑话!

看着她俩疯子似的扭打,不管是钱老大还是其他人都没有上前去,甚至都没有人动弹,谁都无法接受钱仲尧被车撞,竟然由朱彦。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竟扭打到了公路上,

而此时,公路上再次疾驰过来一辆重载的大货车。

不知道是哪根儿劲抽了,朱彦咬牙切齿地迸发出了全身的力量,猛地拽着白慕雅,两个人同时往公路中间滚去,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恨意,脸色苍白骇人,如同传说中的鬼魅一般,面目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她要报仇,为自己苦命的儿子报仇,所以,她饶不了白慕雅,也饶不了自己……

“去死,大家一起去死……哈哈……儿子……仲尧……妈妈对不起你……”她嘶吼着,目光淬毒般阴冷,带着玉石俱焚的歹毒和恨意让自己和白慕雅同时往大货车撞去。

大货车收势不及,更没想到他俩会撞上来,刹时之间,两个女人,如同两只飞舞的血蝴蝶一般,被大货车的冲撞力高高抛起,然后跌落在地。

……

场面更加混乱,人群嗡嗡作响,元素还被钱仲尧压在地上,什么都听不清,但她看到了车撞的一幕,傻傻地、震惊地看着,脑子里无法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昏迷的钱仲尧却被朱彦撞车前的嘶吼给唤醒了,艰难地扭头望着血泊中的母亲,他的嘴角微颤,虚弱的笑容有些诡异,小声喃喃:

“妈……你先走,儿子一会儿来陪你……”

听到他出声儿,元素骇然一惊,睁着意识涣散的眼睛望向他,脑子被这碜人的血腥味儿冲得有些迟钝,心狂烈地跳动着,像被人给紧紧揪扯住一般,痛得不能自抑。

要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比死亡更能拨动人的心弦了。

在死亡面前,一切的恩、怨、情、仇通通都会烟消云散,而仲尧,你为什么要用生命来保护我?守着这样一份没有回应的爱情,你值得么?

值得么?!

刹时之间,一些遥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还记得那年那月,在军区的大礼堂里,那个儒雅帅气噙着阳光的男子走向他,轻轻笑着‘嗨’了一声:

“你好,同学,我是钱仲尧,咱们交个朋友吧?”

那眉,那眼,一如当初,而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只能哆嗦着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泪水扑漱漱流下:

“仲尧,你怎么样了?你要坚持住……快,快扶他起来送医院,他活着啊……”

“不……不要……素素……”轻声拒绝,钱仲尧低垂下头深情地望她,深邃的五官竟柔和得像是渗了阳光一般,嘴角甚至还噙了惯常的笑容,儒雅而温暖。

“仲尧,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先去医院好吗?”

“不……别动我……”勉强地牵了牵嘴角,他的声音虚弱而破碎,因难的张开嘴问出来他最关心的问题:“素素……你……好吗?有……有没有……受伤?”

“仲尧,我很好……”元素哭得浑身不住地颤抖,哆嗦着手想扶他起来,可触摸到他的胳膊却不敢推他,泪水连绵不断,密密麻麻地滴落:“你痛吗……医,医院啊……”

她激动而难以抑制的哭声,打湿了他的心,他有些心疼的伸出染上鲜血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内心却是异常的满足。

因为,他最爱的女人,此刻在他的怀里,而她的每一滴泪水都是为他而流。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没有为了他这么伤心过,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伤已经很久都与他无关了,终于,她为自己哭了,不是么?

钱仲尧,你无憾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还带着温和的笑容:“素素……别哭……我活得好累……没有了你,我真的活的好累……”他越发无力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低低喃喃:“地,地震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要是那个保护你的人……是我该多好?”

“仲尧……你别说了,先去医院……”元素哭得泣不成声。

“傻瓜……再不说我就没有机会了。素素……我一直想对你说,其实我,钱仲尧也可以为你去死,也可以拼尽全部去保护你,去爱你,用尽一生去疼惜你……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真好,老天怜我……给了我……机会,这次,我终于赶在了他的前面……”

“仲尧……呜……”元素哭红了双眼,滴落的泪水浸透了颈窝儿。

“素素……”钱仲尧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着,微微抽气:“我,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仲尧,你别这么说,你很好,很好,是我……是我不好……我不值得……”元素几乎哭得差点儿断了神智。

钱仲尧轻叹了一声,似乎蓄积了剩余的力量从灵魂深处迸出话来:“素素……我很怕……怕你会忘了,忘了这世界上还有钱仲尧这么一个人……所以,我这么做……是想要你,永远的记住我……记住,我爱你……”

“仲尧……你为什么这么傻……”

是啊,傻啊,可是傻又有什么办法?自从遇见,自从爱上,他的人生便不由他自主了,如果可能,他也宁愿他的人生至始至终都没有她。

从未遇见,并不会伤心,从未爱上,并不会难过。

“素素……抱,抱我……”

蜷缩在他的怀里,元素痛苦又无助,那种无力感让她难过得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她伸出手搂住了他,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搂住他,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很需要她此时的拥抱。

而她,不想他死,她要给他活下去的力量,此刻她搂住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活人,她还能感觉到他狂烈跳动的心脏,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仲尧……”

“素素……你爱,爱过我么?”

没有犹豫,元素哭着拼命点头:“爱过,我爱过!仲尧……我对不起你!”

她这一声宛若最美的禅音,瞬间直击他渗满了悲伤的心脏,甚至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说,她爱过他的,她真的爱过他的……今生今世,他还能亲耳听到她说一句,她爱过他,这就够了,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微微勾唇,他的脸上露出来一抹诡异的微笑和满足。

她无恙,他便开心,她活着,他的生命便会永存。

他,钱仲尧,死而无憾,但是,他不想带着欺骗去死——

“……素素……我对不起你……”

“没有,仲尧,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元素颤着嗓子打断他的话,他的这句话,让她如此的恐惧,如此的心碎,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一般。

她拼命地摇着头,看着鲜红的液体再次从他的嘴角蜿蜒淌出,而她的视线被泪水浸染的一片模糊,脑子也不好使了,她不想他死,她想扶起他,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而旁边的人,谁也没有办法拉他起来。

他的执拗,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他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偏生却带着一种极致温柔的笑容,“……素素,你听我说……,我当年追求你那小半年……骚扰你的那些小混混……都是我安排的……然后,然后总让程菲儿……引你去……”

惊诧了一秒,元素的泪水再次决堤。

这些东西重要吗?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她没有想到这时候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她更不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怎么回答,这些模模糊糊,纠纠缠缠的往事,剪不断理还乱,永远找不到答案和对错,而这段牵扯已经让彼此痛苦得太多了。

看她没有言语,钱仲尧地眼睛却反常的铮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素素……原谅我……好吗?求你……要不然……我死,死不瞑目……”

“仲尧,我不怪你。过去的事情,说它又有什么用呢?不管错与对,谁都没法儿去改变既定的过往,而现在,我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咱俩去医院好吗?”

“不……来不及了……我,我只想好好抱抱你……”钱仲尧笑了,像是将心底最深的‘小’爆露出来后的轻松和得到原谅的惬意。

他爱过,他恨过,他怨过,他怒过,他更是鄙夷的算计过。

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想要得到。

这个女人,是他的痛苦之源,同时也是他的快乐之本。

可,如今终于要大结局了。

结局了,也好。

此刻,他看着她抽泣着流泪的娇俏小脸儿,即便他再不情愿,再不甘心,却也知道,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钱仲尧的男人会让她困扰,会骚扰她的幸福,会扰乱她的情绪了。

……这个样子的钱仲尧,该死了!

呵呵!

“素素,别哭,好好地活……我很开心……因为,你说爱过我……而我,只有死……死才能让我彻底放弃你……”

除了死亡,除了不受人为控制的死亡,他真的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爱她,可以让自己不去偷偷看她,默默地想她,每日每夜的念叨她。

素素,她知道吗?

有多少次,他忍受着剜心般的痛苦,默默地站在他俩的房间门口,听着他们嬉笑的声音,甚至听着他们欢爱的声音泪流满面。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听见她的声音。

没有了他的素素,他的人生早就已经不再完整,除了灰白之外,再无其它绚烂的颜色,只有记忆中和她那短暂的两年,尽管并没有太多的甜蜜,可如刀刻般在他记忆深处隽刻。

他多么后悔。

明知道是爸爸反对他和素素在一起,才一次次将他派出去执行任务,让他远远地离开j市,却没有狠下心来反抗。

他以为,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可以和家里人耗。

是他的软弱,是他的委屈求全,终于将她从身边带走。

而这一点,他永远都不如二叔,不如他的强硬,不如他的霸道,他永远的瞻前顾后……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元素抽泣着:“仲尧……我要你活下去,如果你爱我,你就要活下去,要不然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有幸福!”

她多怕,如果他死了,这枚牢牢地锁在心里的枷锁,要何年何月才能解开。

仲尧,你一定要用你的生命来让我一生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么?

“素素……”

“我在。”哽咽着回应,元素注意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涣散,那抹柔和的光芒似乎没有了,只剩下黯淡,如同陨落在地的流星。

心里一窒,她轻唤:“仲尧……不要……”

“素素……我爱你……”

他的嘴唇开始发紫,声音几不可闻,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动,仍旧牢牢地抱住她,似是要将这份温暖带入黄泉。

素素……

再往后,不管她的流年如何转变,他都再也无法瞧见……

“素素……珍惜,二叔……他,他爱你……”

对他来说,虽然这是一个遗憾的结局。但是,他还是想告诉他,珍惜一切,替他好好活下去,他希望在他死后,她能好好的生活,看着她的儿女长大,兴许他们还会再替他生下弟弟或者妹妹,她会是一个好妻子,是一个好妈妈,她会和二叔白头偕老。

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她突然会想起,曾经有一个叫钱仲尧的男人,那么的爱过她,是那么的,那么的爱……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有些话她已经听不太清楚,可其中有一句她却听清楚了:

“……素素……下辈子再见……”

下辈子,人有下辈子么?他要预定她的下辈子,他还要抢在二叔的前面遇见她,爱上她,也是她爱上自己,而下辈子,他再也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在他生命即将走到终结的最后一瞬,他俯身吻了吻怀里的女人,他此生最爱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他刺入了骨髓的爱,让他如同一个吸食罂粟的人,上了瘾便再没有解药。

死亡,兴许真的是他最好的解脱。

“仲尧!”她哭着低喊。

而他,再没回答。

旁边的程菲儿,凋零得如秋天的落叶……

……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时间很短,等到在酒店里排炸药的钱傲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围观的人群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感叹的,还有感动得嚎啕大哭的,而路面儿上堵了好多的车辆,有好几滩血迹,划过长长短短的痕迹。

路边儿,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像血人似的搂在一起。

一会儿工夫,这条路段,竟变成了人间炼狱,触目惊心。

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呜啦……呜啦……’的响起,越来越近,那个无意中撞死人的大货车停靠在路边儿,司机吓得趴在方向盘上直哆嗦。

脑子一热,钱老二急了,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冲了过去,口中怒吼——

“都愣着干什么?都傻了啊……救人啊,赶紧救人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带着愤怒,带着担扰,带着一种疯狂般的叫嚣,急切得仿佛世界马上都要灰飞烟灭一般,

这时候,配合赶到现场的医务人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几无生息的钱仲尧强行掰了开来,抬上了救护车,而他紧紧地闭着双眼,俊朗依旧的脸上平静安端,似乎对这世间再无遗憾。

“钱傲!”

长长的呼喊了一声,元素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钱傲,他终于来了……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即便是被他抱在了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她仍然没法儿从刚才那惊恐又揪心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仲尧,他死了?

钱傲爱她,仲尧也爱她,他们都爱她,他们都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不能给予仲尧同样的回报,而以后,她又该怎么去和钱傲生活?

幸福,似乎在仲尧离开那一刻,就没有了。

老天,真是会给人开玩笑。

而钱仲尧,最终用了他自己的方式,让她永远的将他铭记。

“素……妞儿,我来迟了……你有没有受伤?”钱老二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那心慌乱得不住地狂跳,谁能料到不过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会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茫然而无助的摇着头,元素泪流满面的小脸上,疮痍得像是被暴风骤雨虐肆之后的花儿,泪和血混杂着……此时,耳边再次响过救护车急促的声音,划破了这个悲凉的城市空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眉头紧蹙地揪着钱老二的胳膊:

“钱傲,仲尧他死了吗?他会死吗?他就这样死了吗?”

钱老二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听着她木讷又悲切的声音,双手扣紧了她的身体,低沉而伤痛地安慰:

“不会,他不会死。”

是么?他不会死么?

元素茫茫然地想着,耳边似乎有一阵阵冷冽的风不停地拂过,让他精致的脸庞有些扭曲了,她也不能接受仲尧死了,而且,还是为了她死了!

这么重的情,这么深的爱,让她如何安生?让她要拿什么去偿还?

对,钱傲说得对,仲尧不会死。

双腿虚浮得发软,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如果不是钱老二将她紧紧抱住,她压根儿就无法稳稳地站立。

感受着她的痛苦,钱老二什么都没有说,原本幽深的眼眸显得更加漆黑暗沉。

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难过?辜且不说仲尧是他的亲侄子,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就凭他救了元素这一点,都足够让他难以安生。

此时此刻,他的太阳穴都涨得像要爆开了一般,元素的感觉,他比谁都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他对仲尧的感激,内疚不比她少,还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的负罪。

仲尧……他千万不能死!

千万不能!如果仲尧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俩的人生也就完蛋了,仲尧的身影将会永远盘踞在他俩的心底深处,像活生生嵌入的一根刺儿,一辈子拔不出,一辈子化不掉,终身相随。

生活,真他妈操蛋啊!如果可能,他一辈子也不想欠下仲尧这么大的人情债,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仲子,你他妈一定是故意的吧?

……把你的爱,和你的恨,通通都种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他死?他俩还怎么好过?

------题外话------

妞儿们,大结局已经写好,先看着上的七千字哈,下的五万字,锦还在修错字,字儿太多了,修正起来挺麻烦的,看得眼花花,在这儿锦向大家道歉了……这结局写了这么久~

今天之内,大结局全部上传哈……

请牢记:g.xxx

正文 第151章 大结局(下) 如果他死?他俩还怎么好过?

僵直了片刻,钱老二的目光黯得快没边儿了,转念一想,随即利索而决绝地抱起元素的身体,缓慢而坚定的向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事到临头,他还能怎么办呢?——去医院呗,伤心难过顶个屁用。

“素……”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害怕打扰到她似的,但是,习惯了他的声调频率,元素却听得异常的清楚,“你乖乖的啊,听我的话,如果仲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一定要坚强……不许埋怨自己,更不许往心里去……”

心里一紧,元素拽着他胳膊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无法回应。

如果她够冷血,兴许可以做到,可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仲尧真的为了她而出事,那么她的疼痛和内疚,真的会伴随一生。

同样,她也知道,钱傲也一样!……她和他,那些充满了幸福的爱情岁月,都将是个终结,而仲尧的死将会根深蒂固的刻在他俩的脑子里,永远也无法淡忘。

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一幕幕的美好通通映上心来,难道……他们的幸福真的要因为仲尧的死亡而终止?

她好怕,好怕……

锉心似的痛苦排山倒海般,以她不可承受之重压了过来,带着死亡般的吞噬力量,将她憋在心里的种种情绪如流石流一般催塌。

心痛得不可抑止,眼前一黑,她就软倒在了钱傲的怀里。

“妞儿……”钱老二大惊失色,手臂一紧,垂下眸子望着怀里已然昏厥过去的女人,那让人心生怜惜的小脸儿上只剩苍白,他托住她软倒的身体,忍不住失声疼呼。

心狠狠地抽痛着,他双臂越收越紧,飞快地向停车点奔了过去。

吱——

不过刚走了几步,刹车声就响起,正是白慕年开着车停在了身边,看到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小女人,他惊得脸色骤变,连忙将后座的车门儿打开,让他俩上车。

“我送你们去医院,她伤得很重?”

“你问的是心,还是身体?”

目光一闪,白慕年垂着眸子没有回答,迅速地发动了汽车往医院而去,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钱老二抱着女人那小心翼翼的姿态,鼻子不免一酸。

刚才发生状况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从酒店出来后,他就径直走开了,因为他这个人不喜欢人多凑热闹,哪知道会发生这么惨烈的事情?

生活,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

十多分钟后……

汽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这间医院,也是刚才救护车送伤者过来的医院。

车刚一停稳,钱老二就抱着元素往医院里直冲了进去,白慕年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将车停到了停车场,然后下车往医院大门而去。

他到医院来,并不完全是为了送他俩,同时也因为白慕雅在这间医院抢救,不管她做了什么,总归是他同母所生的妹妹。

所谓血浓于水,他没有办法不去关心。

钱老二到了医院才知道,朱彦已经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过世了,人直接就送去了殡仪馆,而钱仲尧和白慕雅目前都推进了手术室。

医院同时收治了两名重度伤患,参与急救的医生护士忙成了一团,白色大褂的医生,娇俏年轻的小护士,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他将尚未清醒的元素抱进了急诊室,放在了检查床上。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摇头,告诉他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的身体也没有受伤,晕厥的原因估计是心里压力太大,内心积郁太深,一时控制不住,气急攻心导致的休克。

他说得没错,不过十分钟之后,元素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皱着眉头急切地问:

“钱傲,仲尧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这种时候,钱老二当然不可能去吃这种醋,他妞儿的心情,他比谁都明白,理解得像就是看着自己的心一般。

不等她开口,就将她扶了起来,下床直奔手术室。

而这时候的手术室门口,钱老大、程菲儿以及钱司令员夫妇都心急如焚地等候着。

程菲儿默默淌泪,像个女僵尸一般呆坐;沈女士亦是急得直抹眼泪儿;钱司令员紧紧拧着眉头,脸上满是沉重而伤痛;而钱老大目光空洞无神,似乎头发又白了不少,额头上的纹路更加清晰。

一家人都静静地等在外面,却诡异的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来埋怨元素,就那么静默着。

沉默,大多数时候,并不是金,而是痛苦。

心里却默默的念叨着,祈求着满天的神佛,把能求救的神灵都拜了个遍,眼巴巴地瞧着急救室的那扇推拉门儿和不停闪烁的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并不因为人的焦急而焦急,而那扇门依旧冷漠的紧闭,将他们的所有念想和期盼都阻隔在外。

一闪一闪的手术灯,晃得人眼睛酸涩,更是将人的神经刺得生生作痛。

世间最无情,唯有医院。

等待,是最难熬的过程,而等待一个急救的亲人,是难熬中的火中煎熬,这种对未知结果不确定的忐忑,最能剜心刺骨。

元素一动不动地僵坐在离钱家人稍远的长椅上,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嗅着搀杂了浓郁的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苍白小脸上全是茫然。

“素……”钱老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欲言又止。

“嗯。”

“来,我抱着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见她满脸的疲惫和伤感,钱老二心底里泛着心疼和艰涩,目光里全是疼惜的微光。

元素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地望着他,望着他脸上同样的疲乏,目光空洞地开口:“钱傲……”

“嗯,你说。”

“钱傲,我很怕……如果仲尧醒不过来……”

对仲尧那种深深负罪感和内疚感,会活生生地撕扯她的灵魂,更能破坏她的情感,让她无可避免,无路可逃。

而这些,钱老二都懂。

他的大手依旧握紧了她的小手,传递着力量和勇气。

可是望着他的眼睛,元素的脑海竟不可抑止的想起仲尧在车祸时说过的那些话,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回放,如同魔言入耳,让她想屏蔽都不行,让她的心越来越怕,回握住钱傲的手,她觉得从身体到心都无能为力。

情债,情债,最难偿。

沉默了几秒,钱老二扣紧了她的腰,将她纳入怀中,然后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内疚而自责地说:

“宝贝儿,别想太多,我们是人,不是神……”

这些话,他说给元素听,同时也不停地提醒自己,既然是人,就会犯错,既然是人,都会自私。

更何况,爱情本身并没有对与错,只有是否心甘情愿,他妞儿心底怎么想,他一清二楚,她对仲尧的心痛和悔恨,虽然让他有些吃味儿,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女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两个字——

善良。

他爱上她,不就是因为她的善良么?

“钱傲,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无情?我为什么总给别人带来麻烦和伤害?”她忽然默默念叨。

“傻瓜,尽瞎想,就算是麻烦,你也是最甜蜜的麻烦。”淡淡地说完,钱老二伸过手来揉揉她的头,“我想……仲尧他也这么想。”

“钱傲,我是一个坏女人……我背叛了仲尧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坏太坏?”元素喃喃轻唤着,小手始终拽着他的胳膊,心中的不确定和担忧,让她的心里无比的紧张和害怕。

莫名一颤,钱老二低低吼她:“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然后,他伸出手来紧紧捧着她再次泛泪的小脸儿,让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认真而严肃地说:“元素,我们彼此相爱没有错……就算真有错,也错在我,都是我逼你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听见没有?”

看到这么认真的钱傲,听着他这么严肃的话,元素眼底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亮光闪过,是啊,爱情有什么错呢?

可是,转瞬之间,那抹划过心底的光亮又极快的消失不见了。

错了,确实是错了吧!

怔仲之间,楼道里另一间手术室的门口突然传来哭天喊地的痛哭声,听得人打心眼儿里泛着寒。

寻声而望,就在不远处的手术室门口,站着如秋天落叶般瑟瑟发抖的严梅和看不出情绪来的白慕年。

“不,我不相信……我的小雅她一定活着……”

严梅哭喊着,声音却虚弱得不堪一击,像垂死挣扎一般怒视着她面前带着口罩的白大褂医生。

接着,她不顾白慕年的阻拦,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就‘扑嗵’一声跪了在了冰冷的地面儿上,哭哑了嗓子:

“呜……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对不起……白太太……”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常见的动容都没有,只是严肃地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啊……呜……

悲凉的哭喊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看到匍匐在地下不停哭泣的严梅,元素心里的紧张和害怕更是飙到了极点,心突突直跳,白慕雅死了……她死了?那么仲尧……

生命突然消失在眼前的感觉,让她在痛苦之余无力感倍增。

白慕雅死了!

她想起了钱宅初遇时,那个看上去单纯得没有一点儿心机的女孩儿,那个说话间娇笑倩兮,会逗乐的女孩儿,那个喜欢在巴黎时装周玩街拍,喜欢在威尼斯和米兰采风,还喜欢意大利南部小镇的女孩儿……她死了?!

那么,她该高兴么?

她无数次的想要害自己,她甚至想要她死……就连今天的悲剧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是,她死了。

都说任何恩怨都能用死亡来清偿,但,往往死亡才是最简单的。

死了的人干净了,可是活下来的人要怎么面对?

她转眸望向钱傲,只见他的目光平淡,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白慕雅爱了钱老二一辈子,可是,即便如今她就死在面前,也没能让他产生任何的情绪,这样的惩罚对白慕雅来说,是否足够?

她的生,她的死,他都毫不在意。

她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付出了生命去争去抢,终究还是一无所有,连最后时刻那一秒钟的侧眸都没有得到。

……

这时候,哭得声嘶力竭的严梅突然从地上爬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元素走了过来,那张哭得有些扭曲的脸上,充斥着阴霾和恨意。

而她,养尊处优的市长夫人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早就没了昔日的风光。

丑事的败露,私生女暴光,丈夫的抛弃,儿子的不理解,女儿的死亡,让这个女人彻底绝望了,声音刺耳得像破碎的玻璃渣一般。

“你这个贱女人,你好狠的心,我们家的悲剧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元素没有回应,而紧抿着唇扭开了脸去。

就算看在白慕年的份儿上,她也不能反驳,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女儿的母亲,她不忍心。

钱老二有些不爽了,目光一凛地瞥了白慕年一眼。

白慕年微微叹息着拉住了母亲的胳膊,做为哥哥,小雅的死他同样难过,可事实既是如此,这其中有多少是她自己作孽造成的?

“妈,这事儿,咱怨不了别人,还是安排小雅的后事要紧。”

“啊……啊……”瞪着自己胳膊肘儿向外弯的儿子,严梅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厉鬼,眼睛里带着癫狂般的怒火和怨毒盯向元素,恨不得将她彻底焚烧。

“怨不得她?没有她,你妹妹怎么会死?你说我不怨她怨谁?……傻儿子啊……”

“妈!”面色一沉,白慕年打断了她的话:“……这跟素素有什么关系?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小雅的后事,我会处理,我先送你回去吧……”

看着儿子骤然变色的脸庞,看着儿子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儿,看着他为了那个女人跟自己说话这语气,盛怒下的严梅突地拉回了一些理智,猛地想到件严重的事儿。

“儿子,你该不是,该不是喜欢她吧……儿子,你听妈说,这个女人,是,是你爸跟那个女人生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千万别有什么想法,懂吗?”

“妈,你胡说什么?!”他不喜欢任何人提他喜欢元素这件事儿,他喜欢她,他就埋在心里默默地一个人喜欢着,他不想对她和钱老二之间的感情造成任何的困扰,这是一个男人的最基本原则。

下一秒,白慕年愣了……什么?妈说的什么?亲妹妹?

他爸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他妈离婚他是知道,那个女人是爸爸的旧相好,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却知道,那个女人竟是元素的妈妈?

……不可能!

他们离的距离并不远,所以,严梅的话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元素和钱老二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骤变,陶子君和白振声是有个女儿不假……可,检测结果不是证实了元素不是陶子君的女儿么?

严梅这么说,可有证据?

听了他母亲的话,白慕年有些慌乱起来,转眸看着元素那张苍白仍旧不失娇媚的脸,仔细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严梅的话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他竟越看越心惊。

犹记第一次在帝宫见到她时,第一眼他就觉得她那么有亲近感,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开口给她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这妹妹看着有些眼熟……’

还记得,当时他这话被钱老二狠狠的嘲笑了,可是,那的确是他当时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只不过是凑巧罢了,他摇了摇头,扶起母亲,皱着眉头凝重地说:“妈,这种玩笑开不得!”

抽泣了一声,严梅那眼神儿像要吃了元素一般,有些不甘心地吼:

“玩笑?!是不是玩笑,你爸最清楚。”

“爸?!什么意思?”白慕年皱眉。

仔细打量着儿子,再恶狠狠地瞪着元素,严梅突然扯起一沫冷笑:“我的意思是,你爸已经拿到了鉴定结果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

隐隐几声抽气,所有人都愣住了,短暂地沉寂了几秒。

白慕年是了解自己母亲的,更是清楚的知道,她这话绝对没有撒谎的成份在里面。

而元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严梅的话让她沉淀了许久的情绪重新在身体里炸烈着,那种对亲生父母的渴望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片时片刻。

如今再被提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每一个细胞都在扩散着不知名的情绪。

验过了!?她是白市长的女儿?为什么又不是妈妈的女儿?!

谁能回答?

白慕年的拳头握得咯咯响,他似是没法儿接受:“既然爸做了亲子鉴定,为什么他没有告诉素素,为什么又没有将这件事公开?”

“我哪知道为什么?问你爸去……总之,老天没有长眼睛……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严梅再次嘤嘤的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骂累了,也哭累了,整个人瘫软在了长椅上不停地油泣。

白慕年动作有些迟钝地替她擦干了泪水,手软还有些不听使唤,他还没有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紧接着,他扶起严梅,冲钱老二和元素点了点头,径直离去了。

走廊里,没了严梅的哭声,一下子安静了。

良久,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素才从被钱傲紧箍着的手臂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

四目相对,一秒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钱傲……”

“元素……”

微愣,两人再次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后,元素就闭嘴了,眼神儿中的意思是让他先讲。

抬手,钱老二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安慰:“宝贝儿,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放心吧。”

“钱傲,你说,白太太她说的是真的么?”元素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她不敢相信,但隐隐又有些期盼。

钱老二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眸底和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疼:“傻妞儿,是不是真的,等这事儿完了,问过白叔不就知道了么?……你希望是真的么?”

元素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几秒,她才觉得这摇头会产生歧义,心尖竟然猛地一抽紧,然后用力将他抱紧,脸颊蹭着他的胸口,“我是想说……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

“我是说,我知道你不知道……”

“……”

绕口令似的几句话,竟让两人的心底一直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微微叹息,将这儿放在了一边儿,暗暗祈祷着仲尧快快醒来吧……然后,再然后,大家都幸福和快乐吧……

……

时间是希望,时间偏又无情,过得极慢……

一个小时……

再一个小时……

一个又一个小时,节奏不乱……

直到天色渐黑,直到走廊里的钱家人那心煎熬得快熟透了,手术室明灭交替了许久的指示灯才终于熄灭了。

慌,乱,忐忑,各种情绪在交织,期待结果,却又害怕结果。

心里狠狠一抽,元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轻喃:

“钱傲……他……他……”

眼睛有些酸涩,钱老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口吻异常坚定:“他不会有事的,咱俩钱家的老爷们儿,都是属猫的,九条命,哪那么容易死?!”

话是这么说,不过只是安慰罢了。

紧接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儿就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然后,那个中年男医生严肃地走了过来揭开口罩,目光里掠过一抹迟疑,然后沉重地叹气:

“钱司令,钱书记……仲少他……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又是一句已经尽力了。

“不……”

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唇,元素有一瞬间的耳鸣,心如针扎一般疼痛,干涸了好久的泪水再次夺眶而下:“不,不,钱傲……他肯定活着……”

周围的钱家人如何哭如何嘶叫,她听不清了,只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情绪激动得几欲崩溃。

死了,仲尧死了?他真的死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骤然站起身来就想往手术室里冲,可几秒之后,站立不稳的她倒在钱老二怀里再次昏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恍惚的神经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跳跃着——

仲尧死了,仲尧为了救自己死了。

她该怎么办?这带着生命的情债,让她怎么还?怎么还得清?

……二爷分割线……

叮铃铃……

像听到闹钟的声响似的,元素条件反射一般,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这些天她总是这样,睡不安稳,在半夜骤然惊醒,那一幕一幕总是过电影一般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放映……

白慕雅死了,朱彦死了,连仲尧也死了!

她不记得那天她是怎么回的家,不记得钱傲怎么为她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只知道没两天朱彦就出殡了,仲尧也出殡了。

当然,这些都是钱傲告诉她的,她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发烧惊厥,恶梦连连,于是,钱傲便什么都不让她参与。

这时候,卧室里黑沉沉的,没有灯光。

窗外,也没有。

摸了摸身边,钱傲不在床上,他哪去了呢?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才依稀觉得有斑驳的晨光透过窗户。

怔怔地坐着,原来天还没亮,可她为什么听到闹钟响呢?

难道她产生了幻听?

披衣下床,她缓缓地往隔壁的书房而去。

她知道,钱傲在这个家里,除了卧室,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了,他喜欢在这儿处理公事或者……私事!

她轻轻推开门,书房里,竟然没有点灯。

书桌前宽大的椅子上,钱傲仰头半躺着,指尖的烟火忽明忽灭,燃着点点的星光,将这个男人的落寞染得很是纯粹。

啪……

她摁亮了灯,入目一望——

估计这一辈子她都没法儿忘记,此时此刻看到钱傲的样子,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纠结,那么的狼狈……

他在自责,一如她。

心里狠狠一抽,她慢慢走近,拉了拉他的宽大的睡衣袖口:“钱傲……”

眸光一闪,钱老二仿佛刚刚回过神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醒了?我马上就回去了……怕烟呛着你,出来坐坐。”

元素没有拆穿他伪装的镇定,却掩饰不住自己声音里浓浓的苦涩。

“钱傲……我们怎么办?”

他们的爱情,好不容易历经艰辛,为什么就不能顺风顺水的走到底,他俩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幸福啊,为什么活生生地给压上了永远无法挪动的情债大山?

张了张嘴,钱老二目光微闪,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伸出手来将她揽在怀中,无奈地低叹:

“会过去的,宝贝儿!”

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元素总觉得这事儿过不去了,可是过不去又该怎么办?她无法思考下去。

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明明垂手可得,突然间便鸡飞蛋打……

看着她有些惨白的小脸儿,钱老二轻叹一声,打横抱起她便往卧室而去。

窝在他的怀里,元素感觉到了彼此除了温暖之外的别样情绪,他俩现在的日子,都是仲尧用命换来的啊……大床很柔软,但她却觉得躺在上面无法安心。

“钱傲……我睡不着。”

“妞儿,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钱老二苦笑。

“好!”

谁说不是呢?

明天,再明天,无数个明天之后,他俩是否能够淡忘这一切?

……

瞪着眼睛到天明,两个人都没有再讲话,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但是却都刻意的回避着交谈。

仲尧的阴影果然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钱老二蹙紧了眉头,下巴处一夜间便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子,彰显了他满脸的疲惫。

元素心里有些疼。

那么英俊潇洒的钱二爷,那么无所不能的钱二爷,怎么也疲惫如此了。艰涩地伸出手去抚着了他的眉目,她轻唤:“钱傲……”

唤了他的名字,可接下来说什么,她却不知道了。

让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么?

“妞儿!”紧紧环住她,钱老二将头埋入她的肩窝儿,沙哑的嗓音里带淡淡的歉疚,“你信么?我宁愿是我,而不是他……”

“我信。”用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元素有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儿。

此刻,她觉得生命太脆弱,说不定哪一个时刻,哪一个人就会离开,就会永远的失去。

所以,珍惜每一次的温存,将每一个拥抱都当成世界末日的最后一次。

“宝贝儿,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直陪在你的身份,就不会出这件事儿了,我这辈子,做什么事都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元素,以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听着他的愧疚和自责,元素暗叹着宿命论的作用!

每一次她和他分开,几乎都会出事。

两人紧紧相拥,良久良久都没有放手,可是,心情却永远都开心不起来。

这时候,钱傲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钱老二没有动弹,仍旧紧紧地抱着元素,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元素稳不住了,推了推他:“接吧,万一急事儿。”

皱了皱眉,钱老二瞟了她一眼,才将手机拿了过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他的脸色变幻莫测,刚开始是喜悦,然后变成了担忧。

“怎么了,钱傲?”

“……没事儿,公司里的事儿!”

皱眉看着她,钱老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元素,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放弃我们的感情,懂吗?”

没料到他的思维跳跃幅度这么大,元素一时噤声,良久才叹:

“我懂!”

沉默了几秒,钱老二似是有些难过:“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背上思想包狱。”

可人的思想和情感,最是由不得人自己做主,仲尧即便死了,却永远活在了元素的心中,这样的结果,他不想,她也不想,却毫无办法。

钱老二有些感触地抚着她的脸,突然问道:“元素,你愿意相信我吗?”

“信,一直都信。”

抿嘴浅笑,钱老二再次罕见的用他有限的情商说出了一句超越情感教授的话来:“元素,其实幸福,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实事上,只需要给我们自己的心一个台阶,顺着台阶下来,生活还是美好。”

心的台阶?

元素一怔,傻乎乎地看了他好几秒,然后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

“那么钱傲,我们的台阶在哪里?”

“你只要信我,跟着我走这个台阶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再次听到钱老二霸道的说这种话,她竟莫名的想起了初识时候的他,那个时候的钱二爷,怀揣着对全世界的满不在乎,嚣张狂妄得一脸欠抽样儿。

可这个男人,最后竟会把她给宠溺得没边儿。

那时——

他欺负她,打过她,骂过她,时不时的训她,可也是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疼爱她,他明明想对她好,可是却抹不下那点儿大男人的面子,偏要装出一脸趾高气昂的痞样儿来。

帝宫,h市,似锦园,鎏年村,aes,大街小巷,一路走来……

往事一幕一幕,她心里的某处在不断融化。

仲尧也说了,珍惜,她真的应该珍惜。

……

再次睡下,心里似乎放松了不少,这个回笼觉她反常的睡得安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一睁开眼,就瞅到男人幽深的眸子。

心里一暖,她露出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早安。”

“乖,早安。”

彼此一笑,融洽情暖。

趁元素去浴室洗澡的时候,钱老二指尖夹着烟,坐在床上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慕年的电话。

“喂。”

电话里,白慕年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很显然还是没有睡好的产物,出了这种事儿,他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

“年子,我准备结婚了。”钱老二淡笑。

很多年前,他俩曾经彼此承诺过,不管谁要结婚了,对方必须要第一个知道。

钱老二没有忘,白慕年当然也没有忘,甚至他连吃惊都省了,声音淡淡地问:

“这么急?”

“是啊……急。”

“日子都定好了?”

“这好办,待会儿让我妈选个好日子就成。”

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白慕年低沉的笑声:“恭喜。”

“同喜。”

“我?”白慕年微微诧异,淡定地揶揄:“你牵着我喜欢的女人进了你的围城,你是功德圆满大喜一件,对于我这伤心人来说,喜从何来?”

“妹妹结婚,你做哥哥的难道不喜?”

再次沉默,这次时间停顿得更长,最后,白慕年叹了一声,“那事儿我问过我爸了,的确是真的,陶妈也知道……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素素和陶妈会不是母女,不告诉素素这件事,也是陶妈要求的,她不想让素素认我爸,所以……你知道的,老一辈的感情,咱也插不上手……”

靠在床头,钱老二伸展了双腿,笑了:

“好吧,这事儿我会想办法,总归能有合理解释的,你瞅我媳妇儿那长相跟我丈母娘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对了,仔细想来,和你这大舅子也像啊。”

大舅子?!

白慕年低低笑了一声,笑得很苦。

他记得当初以为元素是钱老大女儿的时候,他还劝钱老二来着,当时钱老二反问他‘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这会儿,选择题到了面前。

素素是他的妹妹,他还能继续喜欢她么?继续守着那份本就见不得光的情感,自我沉醉,自我麻痹么?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应该让自己的心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而不是继续向不归路上前行。

可惜……

他暂时还做不到,把她当成小雅一样的……妹妹!

“年子,你丫开心傻了?”

“滚!钱老二,实话说,要是搁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变成妻奴,就说你以前那些花边儿吧,我替你收拾了多少梨花带雨的好妹子啊……唉,你记住了,往后我就是素素的娘家人了,你要有什么对不住我妹子的地方,我认得你,我的拳头可认不得你。”

“嗤,你打得过我么?……不过,大舅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自个儿的媳妇儿,我不疼谁疼?”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好好过吧。”

白慕年这话说得很真诚,而钱老二回答得也很慎重:“谢谢!”

想了想,白慕年又问:“你家里能同意么?何况刚刚出了这么些事儿……我看你够呛啊!”

挑着眉头,钱老二淡定地反问:“年子,你第一天认识我?我钱老二要做的事,谁拦也没用……”

“你丫还是这么嚣张!”

“我一向嚣张……何况,我这不是给仲子冲喜么?好事儿啊!”

“亏你想得出来,好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钱老二刚放到电话,就看到元素擦着头发走了过来。

心里很暖,他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愣了愣,元素慢慢地走了过去,刚一坐到床边儿,手里的大毛巾就被他抽走了,然后他就着毛巾轻轻帮她擦拭着头发。

动作温柔,目光深沉,蕴含深情。

将头发擦得半干,他放下毛巾,伸手圈紧她的小腰,将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像小狗般轻轻蹭着她粉嫩的脸颊。

“元素,嫁给我吧!”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让元素吃了一惊,有些震撼。

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锐利双眼里只有认真和慎重。

彼此互望,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情。

以前她曾经幻想过,钱二爷求婚会是人什么样的场景,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突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自然得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妻补办婚礼一样的淡然。

“你在发什么愣?”见她不讲话,钱老二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

“你,你个屁啊,你该说好。”

元素沉默了一下,点头:“好。”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她这一同意,所有的阴霾都会消散一般,钱老二开心的搂着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才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开心地笑着:

“一切都交给我来安排。”

元素偎依进他的胸膛,声线略显疲软,依旧是一个‘好’字。

“那……现在,我美丽的新媳妇儿,能不能给老公提前派发点儿福利?”钱老二笑着,俯下身就去吻她。

这些日子,除了淡淡地亲吻和拥抱,他俩都没有更深入的亲热过,他知道他妞儿心里隔应,便忍着不碰她。

以为她放下了,可这刚一接触,元素竟轻轻颤了一下,怪异地想到了死去的仲尧,魔障似的觉得他俩不该这么幸福。

慌乱地用小手撑着他的胸口,轻叹:“钱傲……”

她的僵硬钱老二自然感觉得到,停顿了好几秒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然后翻身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嗯,我懂,过些日子吧。”

“对不起……”

强忍下心里的酸涩,钱老二能够理解她心里的感受,嘴角掀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来:“乖,你的做法是对的……咱们再等等。”

……

兴许是钱家屡屡出事儿,都有些烦闷了,钱老二提出和元素结婚,钱家竟并没有任何人反对。

就连以前对元素颇有微词的沈女士在经过这连番的变故之后,似是对世事都看得更为透彻,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大力撺掇,选婚期,订酒宴,选择婚庆公司,印制请柬,商议制定婚礼的风格和流程,一应事务张罗得比谁都积极。

三天后……

全球顶级的婚纱摄影团队带着他们的拍摄理念抵达j市,用时整整十天,拍摄完了整整十五套风格各异的婚纱照,用洋溢着欢笑和幸福的婚纱照来诠释了他俩的感情。

拍摄完最后一张时,那个来自华盛顿的老摄影师微笑着看了许久这最后的一个镜头,然后竖着大拇指,笑着喊了一句,

“vey/good。”

看着身边儿微笑的女人,钱老二心里无比舒畅,难得热情地给老摄影师道谢。

不料,那老摄影师摆了摆手,用英文流畅地说道:“该我谢谢你们,作为一名婚纱摄影师,镜头上能捕捉到这种难得一见的幸福,能拍摄到这么完美的爱情,分享着你们的幸福,我很开心,我谢谢你们。”

想不到这老外这么爽朗,钱老二注视了元素数秒,笑着用英文回应,“老先生,那我能不能邀请你参加我们下个月的婚礼,到时候,你可以随意捕捉我们的婚礼镜头,纯正的中式婚礼。”

“好啊!我对中国的婚礼,也很好奇呢……”

元素笑了笑,见钱傲乐得眼睛都在发光似的,不由得也有些感概。

她,真的要和钱傲结婚了?

……

十天后……

元素刚刚下楼就看到沈女士和钱司令员正拿着钱老二亲自设计的婚宴请柬笑得乐不可支,就连许久没有笑容的钱老大也牵了牵嘴角。

有这么好笑么?

狐疑的接过来一看,请柬上被钱二爷印上了一张‘2012世界末日,诺亚方舟登船票’。

嘴角一抽,元素没有忍住,终于笑出了声来。

此后几天,钱老二没事就呆在书房里。

二爷干嘛呢?

手提毛笔,亲自在请柬上书写宴请的宾客名字,完全不假任何人之手,每一笔每一画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他对婚礼的重视程度,让沈女士感叹的直摇头,隐隐还有些后怕,要是她真的咬死了不让他取元素这丫头,都不知道依他的脾气,会发生什么事情。

十五天后……

婚宴的流程和风格基本敲定。

这天从公司回家,钱老二特地带着元素去了一个地方——他俩的婚房。

原来他早早就在西郊自建了一处别墅,自己设计规划装修好了婚房,此处人工溪流,花架秋千,田园风的装修看上去并不显得奢贵华丽,却处处透着浓郁的温馨。

不多不少,恰恰打动了元素的心。

这,正是她最最喜欢的风格。

“钱傲,这都是你什么时候做的?”元素眼波荡漾,笑着望向钱傲,心里很软,很轻,像有根羽毛在轻以挠动……

钱老二轻笑,呵呵乐着。

好吧,其实二爷是个有些别扭的男人,矫情地附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很早很早,当我确定要把你纳入我的管辖范围的时候。”

朝他怀里窝了又窝,她感动得不知所已:“钱傲,谢谢你,给我的全都是最好的。”

斜睨着他,钱老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坐在腿上:“往后,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眼眶泛着泪,元素笑着点头。

“好。”

二十天后……

去了外地拍戏匆匆赶回来的颜色一下飞机就拨打元素的电话,对于她来得突然的结婚消息,开心之余有些薄怒。

“啊,结了?经过我同意了么?”

听到她口气不善的叫嚣声,元素自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也笑嘻嘻的回应:“颜女王,奴婢错了,不该不经过你同意擅自做主。”

“这还差不多,嗳,姐妹儿,我刚到j市,晚上咱们聚?正好疯子也想你家二爷了……我告诉你啊,有时候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你家钱二爷的小受啊?随时嘴里念叨着,特碜人!”

元素最近为了筹备婚礼的事有些够呛,有些不想去,却被颜色在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顿说道,疲劳轰炸之下,没法儿只能同意。

颜女王,威势不减。

……

夜晚的j市,清新婉约,霓虹闪烁,微风轻拂,煞是宜人。

元素应邀和钱老二一起到了颜色指定的一家泰国餐厅,搞笑的是,这家餐厅看上去装修得普通平常,但却取了一个很骚包的名字——媚色。

突然间有些理解颜色为什么选这儿了,都‘色’啊!

走进里面儿一看,才终于领悟到看东西别看表面这话的含义了。

别看它外包装不咋滴,包间里的布局却挺温馨甜美,这氛围持上去就是为了情侣设计的,情侣座上还摆着滴着水的娇艳玫瑰花。

两个女人许久没有不见,凑到一块都有些兴奋,颜色更是大呼小叫,这小妮子的神经还是那么大条,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餐桌上各种搞怪和搞笑。

钱老二好笑地摇了摇头。

然后拍了拍徐丰的肩膀,目光里闪过一抹促狭,表情却无比淡定地问,“疯子,哥哥上次教你那两招难道不好使?怎么还没把你家的母老虎降伏?”

白了钱老二一眼,徐丰状似妖娆地吹了声口哨:“啧,怎么可能呢?哥哥,不瞒你说了,现在弟弟我的地位那是与时俱进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喊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去北……嘿嘿!”

看着徐丰变幻不停地面部表情,钱老二突然爆发出异常欢乐的大笑声,嗤道:“你丫就编吧,谁信你?”

“不信?”

“指定不信。”

“好,不信是吧,立马表演一个给你瞅瞅!”

瞄了一眼正和元素说说笑笑的颜色,徐丰突然轻咳了一声,待她回眸时,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

“媳妇儿,过来,给爷点根儿烟。”

哟嗬,拽啊!

元素和钱老二面面相觑,这是咋了?火星撞地球时的遗留产物?生物变异了?

搁以前的正常情况,这时候颜色应该立马站起身来,像红太狼起的,抓着大锅铲就往徐丰脑袋上扣,嘴里还得叫骂‘你这个笨蛋,凭什么指使老娘。’

哪曾想,事实简直大相径庭。

瞥着他俩一脸怀疑的眼神儿,颜色连忙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顺从地站起身在桌上的烟盒儿里抽出一根烟来,轻轻塞到徐丰嘴里,再划燃火柴替他点着了。

更离谱的是,她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温柔动作,连平日里大咧咧的嗓子都变了声儿,温润柔和地说。

“疯子,你请抽烟……”

“啥疯子疯子的?老公不会叫?”猛吸了一口烟,徐丰不爽地瞪她。

眸子微微眯起,颜色改了口:“是……老公……小心点,别呛着……”

这,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元素直接就懵了,下巴都差点惊得掉下来。

可,没有最雷,只有更雷,更雷的还在后面。

徐丰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颜色的主动套近乎还不太领情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吼了一嘴:

“慢腾腾的,没点眼力劲儿,下次主动点!”

“好,老公指点得是。”再次迅速点头,颜色皱着眉弱声说道。

末了,还在徐丰肩膀上像拍灰尘似的拍了拍,动作温柔得体,微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徐丰。

微张着唇,元素静默了老半天也没弄明白,桌子底下踢了踢钱老二,小声地用嘴型比划着,那意思是‘怎么回事?’

钱老二笑了笑,冲她眨了眨眼,同样在嘴里比划‘呆会儿告诉你……’

成功将他俩骇住,这么一来,徐丰牛得没边儿了,双腿交叠着跷起了二郎腿,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冲钱老二得瑟地笑:

“咋样?哥哥,瞧我这媳妇儿调教得不错吧?”

深邃的眼眸一眯,钱老二严肃地点头:“成,哥们儿有脾气,来,咱哥俩碰一个。”

“喝!”

元素愣了,被他俩这弄得一头雾水,蹭了蹭颜色的肩膀,小声问:“咋啦?你家疯子欺负你了?”

撇了撇嘴,颜色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众人听个明白,“没有,我老公对我好,我这是心甘情愿的对他好。”

声音娇软,细甜。

可这话却腻乎得让元素头皮发麻,差点儿呕吐,颜色这小妮子啥时候学人家这么细声细气的说话了?这……这简直反了天了。

再望向徐丰时,只见他得瑟的抑着头,挑了挑眉头!

呔,真牛儿上了!

毫不介意他俩的惊诧,颜色自得其乐的为徐丰夹了一筷子菜才转眸问元素,“你俩这就要结婚了,领证了没有?”

元素摇头,浅笑:“钱傲说领证和婚礼得同日进行,要不然都不知道哪天是结婚记念日了。”

“哦?!这个有创意啊!”

“是啊,为了两全么……中国人一般把婚宴的日子当做结婚的日子,可是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其实领证才是国家认可的么。”

“有道理……话说,我可不准备送礼的啊。”

抽了抽嘴角,元素拍了拍她的手,佯作阴恻恻地睨她:“别不憨直啊,当初可是讲好的,大红包……啥叫大红包?!”

“瞧你那财迷样儿!”颜色噗的一笑,再次恢复了搞怪的神情,挤眉弄眼儿地调侃:“我说小圆子,你丫坑爹呢?睡着这么大的财神爷,还缺钱么?”

元素斜了她一眼,“能一样么,这是私人进账!”

横了她一眼,颜色骂骂咧咧说:“靠!他的不是你的?!他人都是你的,还在乎钱?”

“……!不给红包,我就把你撵出去!”

“嘿嘿!”颜色狠狠咀嚼着食物,给她甩白眼儿,“那敢情好,新娘撵人可不吉利哦。”

收敛了笑容,元素正色:“宁愿不吉利,也不能不要礼金。”

俩姐妹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着,毫不含糊地斗着嘴,谁都不吃亏,钱老二看着元素脸上许久没有的开心笑容,心里蕴藏了好久的阴霾也消散了。

第一次,他觉得徐丰这小媳妇儿还是有点作用的。

念及此,他还特地给徐丰递了个眼神儿,以示褒奖。

女人斗嘴,两个男人一句嘴都插不上去,只得聊着自己的话题,而钱老二目前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婚礼,这次婚宴的酒店是沈女士张罗的,包了j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香格里拉大酒店整整两天,包括客房部,因为有好多从外地赶过来的宾客。

“哥哥,你这场面弄得挺大的啊……这是准备惊动整个j市?”

“别介,我还觉着委屈了我家媳妇儿呢,实话说了吧,婚庆公司的策划方案我就没有一个完全满意的,不过……暂时还是不好再折腾吧。”

点了点头,徐丰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毕竟家里刚办过丧事儿,这样已经够高调了,那件事儿,他俩心里肯定过不去。

有些伤口是不能碰的,这一点徐丰再傻也清楚。

所以话锋一转,他立马换了话题,笑着调侃:“哥哥,香格里拉不是有一套迪拜标准的总统套房么?那啥专门接待各国元首、王室人员什么的,有钱可都住不到,那啥,你新婚的时候,让弟弟带着媳妇儿在那过过瘾?”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钱老二手指在桌面儿上敲了敲,打趣道:“……你就扯吧,难不成在那办事儿,感觉不一样?”

闻言,徐丰随即带笑:“那是当然,迪拜么……嗳,可别跟我说不行啊……太不够哥们儿。”

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元素碗里,钱老二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实话实说:

“别说,那天还真不成,我专门为一个特别的客人预定的。”

侥有兴致地望着他,徐丰挑了挑眉,“谁啊?这么慎重。”

他挺好奇的,依钱老二这种性子,绝不可能仅仅为因为一个人的金钱或者地位而重视他,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迟疑了一下,钱老二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邢帅。”

徐丰一怔,放下筷子:“他?!”

钱老二点点头,“嗯,上次c市地震时,亏得他帮忙,要不然……这不好久没见了,这家伙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趁这机会聚聚吧。”

其实他是知道的,邢烈火那刚组建不久的‘红刺’尖刀特种作战队,手底下虽然仅仅两千多人,可他们执行的那些任务,全是关系到国家命脉的一些高端机密,还涉及到与国外一些敌对武装的侵袭与反侵袭。

当然,这都是从钱司令员那里得到的内部机密。

可,可这却被二爷一句话概括成了——偷鸡摸狗。

沉默了一下,徐丰同样讳莫如深:“这家伙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啊。”

“谁是太子爷啊?”听着他俩说得神神秘秘的,颜色忍不住问了。

瞪了他一眼,徐丰今儿还真端上大爷架子了:

“有你娘们儿啥事儿啊,好好吃你的饭!”

低垂下头,颜色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元素没听清。

见状,钱老二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看她今儿把他妞儿逗乐的份上,回答了她的疑问:“啥叫太子爷不很明白么?当今朝堂之上,权柄在手的人物谁姓邢?……是谁自个儿琢磨去。”

“哇!”颜色这下激动了,连徐丰的脸色都不顾了,两只眼睛泛滥得直冒星星眼儿:“太子爷结婚了没有?长得帅不帅,有女朋友没有……二哥,这回你得帮帮妹子,让俺做个太子妃啥的……不对,做个姬妾也行啊,啊哈,是吧……”

她乐得呵呵的,对席间的阴风阵阵丝毫不查。

徐丰那双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死盯着她,然后眼神儿退缩,几次三番的空间交战后,颜色终于打了个哈哈,

“哪啥,我说着玩儿,还是算了吧,太子爷太猛,我也吃不消啊!”

看他俩逗宝似的装怪,钱老二轻笑,“你放心,绝对单身……可惜他有个怪癖。”

徐丰再狠,也狠不过颜色的好奇心,她咬着筷子问:“说说,啥怪僻?”

“他不喜欢女人。”

颜色大吃一惊:“他喜欢男人?”

咳咳!

钱老二差点儿被口水呛死,要是邢烈火知道有人说他喜欢男人不知道做何感想:“当然……也许……吧!我也正惆怅呢,是给他准备女人呢,还是准备男人?”

兴趣儿正浓的颜色还得再问,却接受到徐丰崩溃的眼神儿和不满的指责:

“媳妇儿,少在那儿耍宝了……你丫欠收拾呢?”

颜色砸砸舌:“……随便问问么,吃饭吃饭,老公,来,吃菜吃菜。”

然后,埋下头看看面前香气扑鼻的菜肴,拼命地拔拉。

元素瞧得哭笑不得,不跟他们闲扯,她觉得目前最打紧的事儿,就是把这些贵得吓人的东西吃完,要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浪费是最最可耻的。

一顿饭吃下来,颜色吃的挺爽,徐丰吃得挺得瑟,元素吃得莫名其妙,钱老二吃得笑眯眯。

出了餐厅,互相道别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钱老二拉着元素的手先上了车,然后开出一段距离又退了回来,将车停在一个阴影处,示意他看餐厅门口。

白了钱老二一眼,她想不明白二爷啥时候这么有兴致干这种事儿了?

可定神一看,就捂着嘴乐了。

这,太扯了!

只见颜色压根儿不坐徐丰的车,而是冲到公路边上去拦出租,那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刚才在餐厅里的那么温顺啊,直接从小绵羊化身成了红太狼。

而徐丰正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媳妇儿,别别……咱不是说好的么?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就给我长长脸,回家我任你蹂躏。”

颜色使劲儿甩了甩手,挣脱不了就狠劲儿地瞪他:“谁让你蹬鼻子上脸儿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笑容你就绽放。”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车,徐丰冲着人家司机就吼,谁也不想惹事儿,又开走了,把颜色气得不行,使劲儿和他作。

徐丰一看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不太像话了,被熟人看见更是丢人现眼,干脆拦腰将她一抱就走,嘴里还哄着:

“媳妇儿,我错了啊……不过,媳妇儿,你这表演的功夫真的太棒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瞧着把二哥二嫂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技术,绝对可以拿奥斯卡……”

好说歹说,连蒙带骗,连扯带拽的,徐丰终于把颜色弄到了自己车上。

噗哧一乐!

看着他俩上车离去,元素实在忍俊不禁了,转过身搂着钱老二的脖颈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钱傲,这俩真的太逗了,乐死我了……话说,二爷真是厉害啊,眼睛有毒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嗤!被他妞儿一表扬,钱老二精神头上来了,整个人飘飘然了,“开玩笑,爷是谁?……这天下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抬头翻了翻白眼,元素由着他自个儿去美,闭嘴不答。

不过,今儿晚上,却是他俩这一段时间以来,最为愉快的夜晚了。

……

忙碌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的快。

转眼,离钱傲和元素的婚礼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钱家是非常注意传统礼节的家庭,因此,哪怕他俩连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在婚礼前三天,元素依旧还是住回了娘家,连小宝和小贝也一并带走了。

钱老二虽然老大不乐意,可却拗不住风俗,为了讨吉利,他还被下了死命令,在婚礼前不得和新娘子见面。

所以,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天,对钱老二来说,简直比三年还长。

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天天想着自己俩个小宝贝,想着他们的妈,这日子难受得要命。

可是,时间好像非常的不给钱二爷的面子,该怎么走,它还怎么走,压根儿不理会他焦灼的心情。

一秒,一秒……

……

婚礼前一天。

元素家的四合院里,大门上,窗户上,门上到处都张贴上‘囍’字。

她单手托腮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和颜色讲着话,思维有些放空,她家没有什么亲戚,虽说今儿晚上就是花夜酒,可是院子里也不过就是些老邻居和陶子君的同事,还有她的一些朋友同学。

白振声私下里多次请求要来喝花夜酒,被陶子君严肃拒绝了。

她的态度很明确,婚礼可以参加,但那是钱家的正婚,而不是她陶家嫁女儿的花夜,她的女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和大多数即将做新娘的女人一样,离婚礼的时间越近,元素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还有……她那么多那么多的想钱傲了。

不离别,不知思念,一旦离别,才知思念是如此的深远。

她正念叨着钱傲呢,不知道是不是那啥心有灵犀一点就通了,他的电话下一秒就响了起来,嘴角微扬着,她瞧了一眼上面‘大混蛋’几个字,心里甜丝丝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喂,钱傲~”

钱老二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儿传了过来,“宝贝儿,想我了没有?”

“想……”

“哪儿想了?”钱老二嗤嗤直笑。

这男人!

感叹他的孩子气,元素牵着唇角微笑配合他说,“哪儿都想……”

“乖,啵……新娘子,明儿咱就正式结婚了……俗话说,洞房花烛小登科,你得做好不睡觉,打持久战的准备啊。”

元素低低笑着,“二爷,我挺期待的……不过,我家有位亲戚也来参加婚礼了,只怕是不好办呢……”

“啥亲戚敢影响老子洞房?”

“我大姨妈。”

“我靠……你别这么扫兴行不?老子这一辈子就一次洞房啊……不行,红灯照闯,你是知道的,老子从来都不遵守交通规则。”

元素笑得咯咯的,望着白云悠悠,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声音,觉得这日子,其实真的挺美的,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想太多了。

“素,你猜我明儿准备用什么交通工具来接你?”

“什么?”之前制定方案的时候,元素是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这男人怎么又神神秘秘的了?

“你猜猜,猜中有奖。”二爷很得瑟。

元素既无奈又好笑:“先说什么奖励我再猜。”

“呵……奖励你喝红酒,行不行?”

“你……不要脸!”

“在我宝贝的跟前儿,我就从来没要过脸好不?友情提示一下啊,数字八……”

愣了愣,元素没好气地撒娇:“这能叫提示么?八辆豪华跑车,劳死累死?”

“傻娘们儿。”不悦地吼她,钱老二不淡定了,“从你嘴里冒出来的爷,怎么形象不太好啊?你说老子是这么庸俗的人么?”

“当然……是。”

“继续猜。”钱老二急了。

元素忍不住抿着嘴直乐:“那不是劳死累死,就是奥迪……或者,奥托?”

“操,丫的,奥托都来了……”钱老二急眼儿了,干脆直接宣布答案,“八……匹马。”

“啊!”元素这回是真的惊到了!

“怎么样?拽吧,老子骑着高头大马,还是白色的,可不就是白马王子么?你们女人不就喜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么?竹马我就不骑了,弄青梅这活动,得留到晚上……”

心头一暖,元素想象着钱傲骑着大白马,马头上还戴着大红花,他最好还像古时候娶媳妇儿的新郎倌一样,戴着有两个大耳朵的尖尖帽儿,那得多逗啊。

然后,她就坐在他身上的马背上,盖着红盖头,小媳妇儿似的偎在他怀里,接受着j市人民看稀罕看热闹的祝福和打望……

哈哈!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笑着抚了抚额头,“钱傲,你确定马儿能在j市交通要道上走么?会被处罚的。”

“当然,先不说了啊……我得去准备了,折腾死我了,都不知道明儿晚上还有没有精力大战呢。”

“噗,就会使坏!”

挂电话之前,钱老二声音突然绵软了下来,“宝贝儿,来,亲我一个吧,让爷解解馋,心里想得慌啊。”

被他打滚撒赖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元素相当配合的对着手机,长长的‘啵’了一口,然后‘木马’了一下,钱老二才满意的挂掉了电话。

笑容还没收起来,陶子君就从里屋出来了,脸上喜气洋洋地带着慈母的笑,冲着元素就直招手:“素,来一下!”

“好!”

元素和颜色说了一句,就跟着陶子君进了的房间。

她前脚一走,颜色后脚便跟了进去,见她身上拿着一个大的锦盒在那比划,不由得好奇地问:“小圆子,啥玩意儿?”

“钱傲差人送来的结婚的喜服。”

“来,让姐妹儿先瞅瞅,没结过婚的人,好奇死了。”颜色生来就是爱玩乐的,对此特别有兴趣儿。

“好啊!”

同样的,元素也想看看,就这东西钱傲搞得可慎重了,派了三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送过来的,搞得神秘兮兮的。

谁不好奇,纯属扯淡!

说话间,颜色已经拆开了大锦盒,然后愣住了,只见锦盒的最上方,俨然放置着一个晃悠悠泛着亮眼光芒的凤冠。

元素也怔愣了,钱傲刚说要骑白马来,这里给她准备的喜服居然是凤冠霞帔?

而且一看这个凤冠,绝不是a货,而是真真意义上的好东西啊。

哇!

颜色两眼冒光,彻底奔放了!

好乖乖!凤冠上嵌着三条金龙,一看就是纯金制造,还有三只凤凰,凤凰是用翠鸟的羽毛作成,其状妖娆若飞,上面的龙和凤都由珠宝和串饰街接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珠宝多如牛毛,一时半会儿她也数不清有多少的珍珠和宝石。

缀编点翠,如意吉祥。

总而言之,整顶凤冠,珠光宝气,龙凤呈祥,华贵之极。

颜色砸着舌,看着上面镶嵌的珠宝双眼放光,天啦,这些玩意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这……这得值多少钱啊。

嗷!钱二爷大手笔啊!

不待元素说话,她的指尖就摸了上去,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话,看到小圆子幸福,她的心里其实是真真儿的开心。

“小颜子,你小心点啊……”

看到她鲁莽的动作,元素心里那个心疼啊,这小妮子向来没轻没重的,赶紧伸过手去小心翼翼的托着,害怕从她手里滑下去。

“天啦!小圆子我嗨皮死了,我要有这么一顶凤冠……我……我得激动死,小圆子,这换古时候得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才有这待遇吧?”

恍惚地看着这顶凤冠,元素心里也激动。

只不过她的情绪不如颜色那么外露,对于这种传统的中国式婚礼,电视剧中才出现的凤冠霞帔,没有那个女孩子没有向往过吧?

婚纱虽然也好,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中国风的更加传统,更加纯粹,看着凤冠顶上那三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那百鸟之王的凤凰,她觉得人生其实挺圆满的。

放下凤冠,只见锦盒里还有一张卡片儿,上面是钱二爷亲笔手写的六个大字:

“三龙三凤,三生三世。”

揉了揉眼睛,她情不自禁地想哭。

而颜色继续查看着喜气洋洋的大红色霞帔,又甩头又叹气地感悟:“小圆子,你丫真幸福啊,哪修来的福气?被人宠到这种地步!”

微微有些羞赧,元素的指腹抚着霞帔上手工织绣的凤凰便有些爱不释手,“小颜色,疯子对你,不比钱傲对我少,你呀,别总是欺负他。”

状似懵懂地瞪着眼睛,颜色肆口否认:“咦,我哪有欺负他?你不都看见了,都是他欺负我来的。”

眯着眼打量她几秒,元素噗哧一笑:“是啊,我都看见了,你现在演戏的工夫见长啊,连我都蒙过去了,亏得我家二爷英明。”

尴尬地干笑两声儿,颜色的脸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起来,还往外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到了:“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不是学着做淑女么?”

呃……如果那也叫淑女的话!?

放下手里的霞帔,元素将颜色按坐在床边儿,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儿,正色地说:

“小颜子,我知道你对疯子有怨气,为了那个失去的孩子,也为了他没法儿给你名份,但是你要这么想,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只要他没有别的女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俩总能在一块儿的。而且,天下就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他的父母也总会妥协的,再坚持一下,都会好的。”

苦笑了一声,颜色难得的严肃地叹:“小圆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疯子这个人不逼不行,他耳根子软,他父母就认准了他这一点儿,知道吗?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我一个女人,这么没名没份,没脸没皮的跟着他……你该知道,要是我不爱他,我能这么犯贱么?”

“唉!会好起来的,亲爱的,我相信你俩。”

“不蛮你说,现在支撑我信念的东西,就是疯子对我的好,你别看我欺负他,其实,我知道他人好,小圆子,他对我是真好,巴心巴肝的好,他那么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什么事儿都肯为我做,做饭洗衣饭都亲自上手,就连内衣内裤都帮我洗……所以,为了他,哪怕一辈子都这么过着,我也心甘情愿。”

颜色挺难得说这么多实在话,元素听在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对他俩的未来有担忧,更多的还是祝福。

但,再多的祝福,也只能是祝福,这种事情,外人一根手指头都插不上。

“吃饭了……素!”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陶子君就来敲门儿了,元素将摆在床上的凤冠霞帔一一装好原封不动的放到锦盒里,想了想又锁到了柜子里,然后才拉着暗自神伤的颜色出了房间门。

这天晚上,她家四合院里难得的热闹,毕竟是花夜酒,大家不欢腾欢腾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吃完晚饭,将亲戚朋友都安顿好,有的回了家,有的住到了宾馆,就连颜色也被徐丰接走了,四合院里终于就剩下元素自家人了。

累了一整天,陶子君也没觉得辛苦,看着女儿,不觉又开始叮嘱,像所以马上就要嫁女儿的母亲一样,她有的是说不完的话题。

虽然她俩的dna鉴定不是母女,可是有了和白振声的鉴定,她俩都有理由相信,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而她们肯定是亲生的母女。

所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生活总归是向前看的。

所以,总归都会好起来吧?

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耳朵被母亲荼毒到了晚上十点,元素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两圈,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将会是她一个人睡觉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吧?以二爷霸道的性子,这辈子怕是都没可能独自睡觉喽。

呵呵!她打心眼儿觉得喜悦。

从明儿起,她就是钱傲真正意义上的老婆了,他俩,将会是得到法律认可的夫妻,也是能得到亲戚朋友祝福的伴侣,这种幸福的感觉,将她心底溢得满满的。

太兴奋了,她实在睡不着觉,又将柜子里那套凤冠霞帔翻了出来,一一辅开在床上,抚摸着,脸上红扑扑的透着喜悦。

不多一会儿,放在枕头上的手机响了。

不用想,还是‘大混蛋’打来的,她美滋滋地接了起来,整个身子偎进绵软的床榻里。

“妞儿,睡了么?”他的声音有些慵懒。

“正准备睡……”

“宝贝儿,我睡不着,想你……想那啥了……”

“我也想你,明儿就见面了,你好好休息,别明天体力不支。”

老虎屁股摸不得,一听这话二爷就急了:“靠,敢说老子体力不支,信不信明儿晚上搞死你!”

被他的浑话弄得耳根有些发红,元素摸了摸脸,轻笑:“别瞎贫了,赶紧睡觉,我也得睡了。”

“没你我都睡不着,素,我偷偷溜过来好不好?咱俩新鸳鸯蝴蝶梦的婚前干一次?”

听着他色迷迷的贱样儿,元素哧哧笑了两声,指尖儿触着那大红的喜服,声音又软腻了不少:“钱傲,谢谢你,谢谢你的凤冠和霞帔,这个婚礼……我很喜欢,很喜欢,钱傲……”

打断她的话,钱二爷说得很霸道:“喜欢就叫老公!”

元素笑得娇憨:“是,傻老公。”

“乖,宝贝儿,明儿等我来接你……我挂了啊。”迅速挂断电话,钱老二害怕再听下去他鼻子要喷血了,鼻子喷血都是小事儿,就怕忍不住直接冲到她身边儿去把人给掳回来。

“好!”

元素低笑着说好,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将手机放好,再将喜服和凤冠放好,她一个人咧着嘴傻乐着。

靠在床头静默了一会,正准备睡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有些想笑,这个男人啊,还折腾呢?

可是拿起手机一看,她愣住了。

电话不是钱傲打的,而是好久没有见过面的程菲儿。

自从仲尧的事儿发生后,元素就见过她一次,她也没有再住在钱家,决定结婚的时候,元素给她打过电话,请柬也派发了。

但今天的花夜,程菲儿作为她的好朋友并没有来。

心里一窒。

元素知道对于仲尧的事,菲儿心里肯定一时半会儿放不下,不说她,就连她自己,又何尝真正的放下过呢?

可是,她和菲儿不同的是,菲儿一颗心都在仲尧的身上,而她的心在钱傲身上,她还有两个孩子,虽说仲尧去了,但她的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啊!

而且,她坚定的相信,仲尧救她的时候,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的,那么,她有什么权力去枉费他的一番苦心呢?

停顿了几秒,她才滑开了接听键,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沉默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寂,让元素心里突然划过一种极度不安的第六感来,手指揪紧了被角儿,她终于再次轻声问:

“喂,菲儿,你在吗?你说话啊,菲儿?”

良久,那端的程菲儿像是吸了吸鼻子,缓了缓说:“你出门来吧,我在你家门口,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

元素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这时候找自己什么事儿呢?

轻道一声‘好’,她放好手机,起床换了衣服走出了四合院儿。

胡同口,停着程菲儿常开的那辆白色宝马,透过半敞的车窗,一眼便能瞧到她脸上的落寞和哀痛的神情,这张漂亮的脸上,有着元素从未见过的悲伤。

没错,这是打从她认识菲儿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

这种感觉,让她被幸福包围着的那颗心,狠狠地,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她看着程菲儿,程菲儿也适时的望了过来,四对相对,远远地,元素觉得她的唇边竟飘着一弯淡淡的冷笑,似玩味,更似嘲讽……

缓缓地走了过去,她垂下眼睑,轻声:“菲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么?”

程菲儿别过头去,似是不愿意看到她,留给她一个哀伤的侧脸,然后,用她那饱含着痛苦的声音说:“元素,你很幸福吗?”

元素心里一窒,有多少年了,菲儿从来没有这么正二八经的连名带姓叫过她。

她知道,菲儿在恨她。

“对于仲尧的事,我……对不起!”

“上来吧!”慢慢转过头来,程菲儿注视她好一会,直到看她坐到副驾位置上,才牵着嘴角笑了,“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你对得起他么?他现在孤单单地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而你,在这大办特办婚宴,喜上眉梢,元素,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可耻,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什么?你说他……他睡在医院?”

程菲儿的眼睛在她脸上扫视了好久,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声音如泣似哭:“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说,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你就不能再等等么,或者等他醒过来,或者等他咽了那口气你再结婚不行么?他有多爱你啊,你知道吗?这份爱,沉重得,沉重得我让我嫉妒,沉重得让我为他不平。”

耳朵里嗡嗡作响,元素有些不太能够反应了。

“小橙子……你究竟在说什么?”

苍白着脸,程菲儿泣不成声,越说越激动,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圆子,对不起,我的本意也不想破坏你的婚礼和你的幸福……可是,我每天看着他那样子,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你这么幸福,这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凭什么他就那么傻傻地为你付出,为你倾尽所有,而你连他还活着都不知道,这天下没有这个理儿,小圆子,真没有这个理……你说我程菲儿卑鄙也好,说我无耻也罢,我就是不准你背着他这么幸福……”

双眼就那么注意着她,元素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良久之后才呐呐地问:

“他没死?你是说仲尧他没有死……不,不可能,明明说他……他没了……都葬了……怎么会没死?”

程菲儿抢白道:“你看着他葬了?你看着他烧成了灰?”

失神地摇着,元素脑子乱成了一团,完全没法儿理清这太过突然的消息。

拿出纸巾擦拭着泪,程菲儿凉凉地望着她:“小圆子,因为他爱你,哪怕你腻了他,哪怕你抛弃了他,哪怕你总是不停地刺激他,他依然那么爱你……你们的过去,你能抹杀得了么?你真的能带着他的痛苦和二叔花好月圆么?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说着说着,她将脑袋整个儿垂到方向盘上,嘴里喃喃着那几句,痛苦得让人不忍。

顿时一噎,元素强忍着眼泪,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的抽泣声,哽咽着问:“菲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听真话。”

突然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程菲儿脸上那表情,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死她似的,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哈哈……因为他爱你,他有多爱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手术之前,他醒过来一次,他吩咐医生,不管他下不下得了手术台,也不管他是死,是残,是傻,还是痴……都一律,一律只说他死了……因为他不想造成你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不想影响你的幸福,不想成为你的拌脚石……因为他爱你,他只爱你……呜……”

元素的心,骤然抽痛。

酒店门口那电光火石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素素……你爱,爱过我么?

——素素,对不起……我开心……因为,只有死……我才能彻底放弃……

——素素……下辈子再见……

双手捂着脸,任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元素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咬着唇恸哭不已。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身子有些颤抖,微微抬起头,目光切切地望向程菲儿:“这事儿,钱傲……他知道吗?”

瞥了她一眼,程菲儿哭得眼睛红红的,沉吟了好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脸色微沉,程菲儿哭得很伤心:“那天在医院你晕过去以后,医生就把这事儿说了,当时也不确定仲尧能不能活下来,而告诉你他死了这句话,是他像遗言一般交待给医生的,所以大家都尊重他的决定,然后……二叔请了国外的专家来会诊,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那出殡的?!”

“只有我婆婆。”

一瞬间,元素觉得眼晴有些发花,身体骤然冷了下去,身子狠狠地抖动着。

钱傲为什么要骗她呢?他总是要她相信他,可是——

让她开开心心的在这边儿和他举办婚礼,而仲尧……仲尧还孤零零地躺在医院。

目光有些空洞,她低低呜咽:“小橙子,带我……去见他。”

……

汽车飞驰,离医院越来越近,元素的心跳得却越来越快。

总算是走近了那间有着几名士兵把守的vip高级病房门口,而她,几乎不能抑制自己心跳的速度。

苍白着脸,她好半晌才推开了病房那扇沉重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不,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和脚都上着夹板儿,俊朗的脸上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

“仲尧……”她轻轻走近,连声音都在抖动。

“仲尧……”

再次轻唤了一声,当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泪水连连。

一天之内,从大起到大落……如同事先都演练好的一样,在她以为就要奔向那个幸福的终点之时,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打击。

整整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仲尧,他一直都躺在这儿么?带着他的恨,他的怨,和他的爱,还有他飞身奔来救她的决心,就这么沉睡了么?

她轻轻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手背上那条像是被利器滑过一般的长长的,深深的疤痕,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狰狞,似是在嘲笑她的无情,在嘲笑她的可恨……

她的心有些破碎了,眼睛被泪水沁染得模糊成了一片,雾蒙蒙的视线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男人。

泪花儿,一滴一滴落到他手背上,她轻声说:

“仲尧,我来看你了……”

“你还好吗?仲尧……”

嘴里喃喃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仲尧还活着消息以及钱傲的欺骗就像一个毒瘤似的在她脑中蔓延,不断地扩散,将她的心撒扯得很痛,很痛,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男人为了救她的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和钱傲在一起大肆高调结婚么?

——不,她做不到。

程菲儿怔怔地在站在她身后,过了好一会,她上前了两步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了她:“这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接过这个锦盒,元素心里微微发颤,有些麻木的打开了它,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里面装着两枚对戒,其中一枚,正是当初仲尧向她求婚的时候,套在她手上那枚女戒。

而现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那枚男戒和那枚女戒互相扣在了一起,缠绕着,却没有丝毫的表面裂痕,紧紧的,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

他的意思,她都懂。

可是,仲尧,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三个人的感情,让她如何去寻找救赎,或者被救赎的希望?

“小圆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程菲儿说着恨,可是声音里却平静如水,凉薄得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任何所谓恨的情绪在里面。

元素苦笑,哽咽了一声,“恨吧,你是该恨我……而我,也恨着自己。”

看着她,程菲儿的声音依旧温软:“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瞧见他,就喜欢上了他,很喜欢很喜欢,他的高大帅气,他的优雅斯文,他的学识谈吐,全都吸引着我……可,他偏偏第一眼就瞧上了你,所以,我恨你。

他千万百计的追求你,可你却一眼都不瞧他,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拒绝他呢?所以,我还是恨你。

但是我爱他,我为了成全你们,帮助他拼命地追求你,然后看着你俩双宿双飞,我却独自远走国外,所以,我依然恨你。

在国外的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他,念着他,可是我连听他声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总是恨你。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恨,那么为了他的幸福,我统统都可以不计较,我依然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在他救了你之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结婚?所以,我更加恨你,而这种恨,我没法释怀。”

握着那对戒,元素静静地坐在床边儿,听着程菲儿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无言以对,是啊,她的确可恨,可是菲儿哪里知道,她扛得过命运么?

命运让她遇上了钱傲,爱上了钱傲……如果一切重来,她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办法逃得过钱傲撒下的那张强势霸道的网。

只因为,她爱他。

这时候,风从微开的窗户拂了进来,带着潮湿的空气。

又是一年的雷雨季节了么?连老天也开始多变起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轻轻拍打在窗户上。

心,止不住的揪痛。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那恶劣的心情就会比平日里更容易疯长,成倍的疯长,元素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她没法儿去看程菲儿脸上的表情,只能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天空漆黑!

黑得连半颗能发光的星星都看不见,正如她被愁绪笼罩的心情一般。

好半晌没有听到她说话,程菲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问道:“小圆子,你打算怎么办?”

转眸望了望沉睡中的钱仲尧,元素的目光里深幽而悲怆,看了他良久才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然后坚定地说:

“如果钱傲没有骗我,那么婚礼我会继续……如果……”

不待她说完,程菲儿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希冀,言语切切地说:

“如果他骗了你?你又怎样?小圆子,你能不能,能不能给仲尧一个机会,你等着他醒来,嫁给他好不好?我求你,小圆子,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好不好?只要他醒过来,我马上就和他离开,你可不可以离开二叔,回到他的身边?小圆子,二叔他风流多情,他性格很坚强,没有了你他会生活得很好,而仲尧他不行……他真的不行……没有你,他会活不下去的……”

连哭带求和程菲儿很激动,元素不忍心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爱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这样的报恩方式,不仅是对爱情的玷污,还是对仲尧的不尊重,他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情,而不是怜悯和施舍,你懂么?”

摇头头,程菲儿哭得更大声了:“可是……他有了你便会快乐啊……”

“小橙子,不管钱傲他有没有骗我,我都会和他在一起,这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爱我,而我也爱他,但是我答应你,在仲尧醒来之前,不会有婚礼,我也不会跟钱傲一起生活。不管是一年,二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等,等到他醒来。”

身子微微一僵,程菲儿诧异看着她,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屋子里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沉默了好一会儿,元素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掏出了手机,神色平静地拔了钱傲的手机,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声,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潮湿。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钱傲的声音没有疲惫,也没有宿睡的慵懒困意,而是特精神的笑着问:

“媳妇儿,想你男人了?”

抿紧嘴唇,元素张了几次唇都欲言又止,目光里的痛楚难以掩饰,最终还是淡淡地开口:“钱傲,仲尧还活着。”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迟疑了几秒,钱傲深呼吸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素……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难过,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我知道。”听着他急切的解释,元素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放软了声音:“但是钱傲,请原谅我做不到……婚礼取消吧,咱们一起等他醒来。”

说着这话,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脸颊,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疼得快裂开的声音,这种失去幸福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电话那端,再没有声音传来,半晌元素挂掉了电话,抱了抱自己的双臂。

这天,怎么会这么的冷?寒意深深……

她的人生愿望其实一直都很简单,老公,儿子,女儿,一家人相爱相爱,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在来医院之前,她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原来幸福竟是这么的遥远。

过往经历得太多了,喜怒哀乐都从未缺席,也许,她还可以企盼明天,企盼未来。

人生就如一场大戏,何时开始,何时落幕,似乎并不由人。

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始终贯穿着生命的始终。

……

出了医院,走在小雨淋漓的街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家不能呆了,钱傲的脾性她了解,只要她还在j市,他不会放任她离开。而答应菲儿的事,她也必须要做到,并且,她的良心也告诉她,必须为了仲尧去等待,直到他醒过来。

要不然,即便和钱傲生活在一起,他俩也永远没有幸福可言。

手指紧紧攥住挎包的带子,她任由手指互相挤压,捏得苍白,可她离去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钱傲,对不起,我相信,你会原谅我,并且理解我的……

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可是当我们的爱情妨碍到了别人,我们就不再能够心安理得了,那么,让我们来赌吧,赌仲尧能够好好的醒过来,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咱俩都不用再背负浓浓内疚和痛苦过活,才能幸福而敞亮的生活在一起。

钱傲,想到钱傲,她的心便忍不住疼痛了起来。

街面上的车辆很少,人也很少,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声急促的刹车声……

她心里一跳,转过头去,黑色的迈色赫沉稳地停在她身边,车窗里白慕年一向平静的脸庞,有些龟裂般的担忧。

“素素,你哪去?”

眼中酸涩不已,元素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

“上车吧,我带你走,保证钱老二找不到你。”白慕年欣然轻笑,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似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元素愣了一下,坚定地摇头。

她不能和钱傲在一起,并不代表她就能和白慕年在一起。

坐在车里,白慕年身子微微一僵,原来自己这么的让她信不过,路灯的光亮有些昏暗,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他颤声道:

“妹妹,你连哥都不信?”

妹妹,哥。生硬地喊了一声妹妹,白慕年有些叹气。

元素心里有些慌乱。

对哦,她是白市长的女儿,白慕年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虽然她跟妈妈的鉴定有问题,但也不能排除这一点啊。

白慕年继续劝道:“你觉得奇怪的,也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不过你放心,都会弄清楚的,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眼眶顿时有些发热,元素不知所措的想,哥哥!呵,她是有一个哥哥的,而这个哥哥就是白慕年的啊。

“素素,上车吧,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你的心情我都明白。”

尽管元素此刻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一些不确定乃至疑虑,比如白慕年为什么会那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比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可是,她更加想不出自己能够拒绝他的理由。

他不仅仅是她的哥哥,他还是一个大好人,一个值得她敬佩的男人,而她现在的处境,也容不得她做其他的选择,她更没有理由错过。

“哥,先送我回家吧,我要带着小宝和小贝……”

哥?!

轻柔的一声哥,将白慕年的心打入了永恒的深渊。

……二爷分割线……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一个一个忍受着内心深处的煎熬和酸涩疼痛的日夜之后,元素对钱傲的思念与日俱增,没有了睡觉时温暖的怀抱,也没有了起床时的早安吻。

这种感觉,度日如年。

可是,想见他的那些情绪,都被她硬生生的强压了下去。

她将所有的关注与热情,全部用在了小宝和小贝的身上。

每天,就和刚刚懂得哦哦发音的孩子交流,给宝贝讲故事,给宝贝听歌曲,带着宝贝去散步,作一切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始终将自己沉浸在做母亲的快乐里,闲时就推着孩子到户外晒太阳,穿着宽松没有线条的衣服,她其实还很年青漂亮,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

孩子在慢慢地长大,在这期间,不知道是钱傲压根儿就没有找她,还是白慕年将她藏得实在太好,钱傲根本就找不到。

总之,她一直没有见过他,就连电话也没有。

有时候她想,也许程菲儿说得对,钱傲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脆弱,没有了她,他依然会生活得很好,这样的二爷,才是当初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么。

站在这间别墅的阳台上,她半眯着眼,吹着夏日的凉风,微微勾唇,然后双手合十,祈祷着钱傲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好好地。

从带她离开那一刻起,白慕年就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照顾着她和两个小宝贝,将好大哥和好舅舅诠释得完美和彻底,几乎一切能帮她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

她的每一餐饭菜,他都亲自下厨料理,宝贝的尿片儿奶粉,他也亲自选购。

说实话,对于他做的这一切,元素打心眼儿觉得过意不去,虽然他是自己的哥哥,但是他这样的付出还是让她有些不堪负荷。

可是,在多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再说就该是矫情了,正如他说的,哥哥照顾妹妹,舅舅照顾侄子侄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生活,平静的继续着。

——偏偏其间掺杂了一件让她无法平静的事儿,让她觉得奇怪却又无法理解。

自从搬到白慕年这间别墅居住之后,她的嗜睡症状好象变本加厉了,晚上吃过饭不多久,她便能沉沉睡去,以致于小宝和小贝都是哥哥和保姆照顾着睡……

而让她最羞于启齿的是,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梦到钱傲,梦到和他双双栖息在这张大床上,有的时候和他激烈拥抱,有的时候和他翻云覆雨,往往做了这种春梦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她便全身酸软,身上跟散了架似的。

以致于让她怀疑这根本就不是梦,于是,每天晚上她都将门窗反锁得好好的,而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半点异常,但梦还在继续。

而且,她几乎每天都睡过头。

她解释不清,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去问白慕年,只好一直哑在心里发憷。

六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天他就变天!往往睡觉的时候还是夜朗星稀,到了后半夜就突然倾盆大雨,雷声闪电迅猛而至,震耳欲聋。

这一天,傍晓时分就开始下雨,一直没停!

早早的吃完白慕年准备的晚餐,元素不能控制的又开始犯困了,瞅了小宝和小贝一眼,上下眼皮儿不停地打架,熬不过嗜睡的状态,她直接回了卧室,草草洗了个澡,倒下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雷电的声音,她最害怕打雷闪电的天气,很怕很怕,以前若干个这样的夜晚,她都将自己缩在钱傲的怀里,那里就是避风的港湾。

脑袋晕乎乎的想,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钱傲在身边该多好啊。

她很害怕,她想醒过来,可惜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半睡半醒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说醒了吧,可整个人又不受自己支配,说她睡过去了吧,好像又被雷鸣惊到了。

大床上的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这时,她感受到一只熟悉的大手,轻轻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为了安抚她的不安,那只手抚了眉,抚了眼,抚了唇,然后爱不释手的久久不愿离开。

这种温柔,这种触感!

唉,钱傲又到自己梦里来了吧,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他呢?她多么希望早日听到仲尧苏醒的消息啊,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安安生生的和钱傲在一起生活了呢?

甚至,在这样意识不太清楚的睡梦里,她有些憎恨自己的善良,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自己这么的爱钱傲,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

傻叉吧,活受罪吧,矛盾吧!

这么一想,她下意识地朝这只熟悉而温暖的大手靠了过去,将自己整个小脸儿偎进了那掌心里,这种感觉,好暖,好安心。

可是,偏偏是个梦!每天重复却变不成现实的梦!

梦里,钱傲像往常一样,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将她的身体拉近了他,完完整整地拥入怀里。

“钱傲~”

微微启唇,她轻轻呓语着,声音似幻似真。

他没有回答,但她管不住睡梦中的自己,身不由己的将自己凑了过去,紧紧搂着男人滚烫的身体,以此来驱散自己心里深层的恐惧和离开他后越积越多的寒冷。

唔,这种温暖好真实。

元素多么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惜,这毕竟只是梦啊!

他和钱傲之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得到幸福呢?老天啊!

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悄然滑落。

她仿佛听到自己断断续续地请求:“钱傲~你别离开我了……”

“好!”梦里的钱傲真好,他答应了,还俯下身来吻掉她眼角滑下来的眼泪,轻轻的吻,细细的吻,他的吻总是这么火热又绵软。

她越哭越厉害。

泪水里,带着她的想念,带着她的渴望,带着她的憧憬,带着她对未来的企盼。

泪水如决堤的小溪一般淌下,他没法儿吻干她的泪了,索性俯下头来吻住她有些冰凉的唇瓣,贪婪又温情的吸吮着,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儿羽毛在抚慰她。

她感觉着那嘴唇的小心翼翼,感受着他如珠如宝的对待和默默温情。

钱傲,只有她的钱傲才会如此待她!

“钱傲~”

她条件反射地更加用力的紧搂着他,如同他的拥抱一样,两个人不要命似的紧紧拥抱着,像是害怕失去彼此一般将身体契合在一起!

慢慢地,睡觉里的她,被他撩动的浑身燥热了起来,熟悉的渴望涌了上来,从被他亲吻的地方向四肢百骸缓慢的移动着,吞噬着她的控制神经,泛着粉红的身体好像过了火一样,很想要燃烧,很想要释放,如同撑到了极点的汽球……

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钱傲~”嘴里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她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就去扯开自己的睡衣,然后再急切地去扯他的……

“唉,啥时候这么猴急了?”

又是钱傲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看看他,可是她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法儿睁开,潜意识里,她还是怕睁开的吧,怕美梦像泡沫一般,瞬间就破灭了。

现实里不能在一起,那就梦里尽情的和他欢爱吧。

她这么想,手就一点一点的触摸他,触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那如刀刻斧凿一般的五官,触着他狭长的眼睛,直挺而有型的鼻梁,还有那性感的薄唇……

纤细的指尖儿停留在他的唇上,她脸上有些发烫起来……这唇,多少次不顾一切的亲吻她,多少次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

小脸儿羞赧的红了。

然后,她的手继续下移,顺着他健硕精壮的肌肉线条,一点一点触摸他结实而匀称的身体,这是她的钱傲,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浓浓的男人味儿,充斥着他独特有型的男性魅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钱傲……”

她感觉自己热得快不行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他,想要他像以往那么来狠狠地爱她,可是梦里的钱傲,怎么这么的坏心眼儿啊,各种勾缠她,挑逗她,偏偏就不满足她,唔,钱傲是知道她需要什么的,他明明是知道的,这个坏男人。

“给我,钱傲~”她轻轻低唤,声音柔媚入骨,身体像蛇一样扭动成娇媚的弧线。

“想要,自己来!”

沙哑低沉的嗓子在她耳边儿响起,她羞红了脸,但念及这反正是在梦里,就不要害羞了吧,想要他就主动点。

下一秒她就从他的怀里翻了上来,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身体扭动得更加的疯狂,她伸出了小手去,她想要得到他,可是她试了好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她觉得自己好笨啊,醒着的时候办这事儿她都没成功过一次,为什么睡着了还不行?

“钱傲……我不行……”

“傻妞儿,你行的!加油……”

好吧,她跟梦里的自己置上气了,使劲儿的扶着它,咬着牙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自己下沉……终于,吁~她终于得到他了,刹那之间,她觉得自己完整了。

对,就是完整了。

没有得到钱傲的元素,从身到心都是空虚的,只有这种实实在在的填满,才能让她充实和幸福,可这竟是梦,泪水忍不住再次决堤。

一哭,脑子便恍惚得更加厉害,她俯在他身上,长发披散,像个暗夜里的妖精似的起起伏伏,或高或低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持续着。

因为是梦里,她比任何时候都放得开,舒服了就妖媚的叫唤,喜欢就大声叫老公,这种感觉很好,在梦的遮掩下,一切都很唯美。

“乖妞儿,今儿晚上你真美!”梦里的男人哑着嗓子低笑,暗沉的嗓音带着夜魅般的性感。

唔……

身上的燥热终于慢慢减轻,舒爽的神经扩散着,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轻吟着不知名的小夜曲,靡靡之音。

而两个人的嘴辰,始终追逐着彼此的身体,掀着一波一波更狂热的浪潮。

一夜狂欢!

……二爷分割线……

天还没亮。

别墅的书房,笼罩在忽闪忽闪的灯光里。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烟雾在两个男人的身边儿若有似无的缭绕。

“绷着一张脸干嘛?欠你钱呢?”钱老二起床就瞧到这黑着脸的大舅子,忍不住失笑不已。

“哼……”白慕年不爽地轻哼。

轻轻端过他沏好的菜抿了一口,钱老二赞道:“手艺真不错,大舅子,我媳妇儿有你照顾,我真是挺放心的,好哥们儿。”

“得,别跟我套近乎,钱老二,你丫这明显就是陷我于不义啊,你说,要是让素素知道,我一直在骗她,会怎么样想我?”

钱老二瞥他一眼,两道帅气的浓眉微微一扬,笑着用指关节有节奏的在桌面儿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不大,却能够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整一个吃饱喝足的禽兽样儿。

“你就放心吧,大舅子,我媳妇儿这人啦,心软,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话音落,他随手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推到白慕年的面前。

“昨晚只顾着找我媳妇儿去了,差点儿忘了正事……这资料看看吧,我一位朋友从英国传过来的,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这么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拿着烟的手微微一抖,白慕年侧眸看她,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讶异,自语自语般低喃:

“奇美拉?”

“奇美拉现象是说一个人身上拥有两组dna,这是科学界的新发现,科学家们将正常人携带至少两组dna的现象称之为‘奇美拉’现象,事实上,这种现象在人群中发生的频率还不低,很可能高达10,到15,。”

“啊,你的意思是说?”镇定如常的白慕年也惊诧了。

晃了晃茶盏,钱老二笑了笑,“这么跟你解释吧,就比如素和她母亲两次鉴定结果都是没有亲缘关系的,对吧?而事实上,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她们是实实在在的亲生母女,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答案就是奇美拉现象。有可能她母亲身上拥有两组不同的dna,而其中一组占了主导地位,而另一组dna却仅仅出现在某些器官之中,但偏偏是这组dna遗传给了我媳妇儿。这时就会导致,从她的头发、肌肤细胞或者其它器官取样做出来的检测结果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

这一下白慕年总算是听懂了,一直觉得这dna检测是那么的神圣可信,没想到还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乌龙……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吁了一口气,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

呼吸微顿,钱老二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良久才开口道:“你把这事儿告诉她,抽个时间让她跟她母亲去鉴定中心,多取几个样品测试吧,我看这事儿**不离十。”

“你怎么不自己去?”

白他一眼,钱老二冷哼一声后,大刺刺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不是不想让她难做么?要不然能轮得到你?”

恶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白慕年伸长了双腿,也舒服地拿过自己面前的茶盏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垂着眸子轻言:

“唉,天快亮了!”

钱老二掏出一根儿烟点燃,半眯着眼,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映衬着他的侧颜,分辩不清什么情绪:

“丫的,别催老子,惹急了我还就不走了。”

“哦?钱二爷这么大胆?不做妻奴了?”

钱老二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就要走,末了又补充的问了一句:“你给她吃的那种药物,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当然没有……咦,奇了怪了,我这为了谁,为了你丫一逞兽欲,你倒是爽歪歪了,反过来不信任我?”说起这事儿,白慕年一肚子火。

“怎么样?打我?……还有啊,她卧室墙上设计的那个暗门,除了我,谁都不准用。”挑了挑眉,钱老二边说边往外走,笑得挺开心。

只留下气得脸色发黑的白慕年揉着额角独自伤神,忍不住爆粗。

狗日的钱老二,自己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助纣为虐!

……

翌日。

元素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回想昨夜,又是一场旖旎的春梦,叹了口气活动活动腿脚,酸涩得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真是想不明白咋回事儿,再次检查了一下门窗,完好无损。

不解地打开了窗户,雨过天晴,今儿竟是难得的好天气,窗外的几株树木正婀娜多姿的随着微风飘荡着。

太阳出来了,炫烂而不夺目,红得让人喜悦。

翻了翻日历上做的记录,今儿小宝和小贝该做疫苗接种了,眼看时间不早,她赶紧从抽屉里取出婴幼儿疫苗接种手册就去了婴儿房。

保姆已经将小宝和小贝收拾妥当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嗜睡到这种程度,不然这些事情都该是她亲自做的。

烦躁不已。

吃过早饭,她便在白慕年的陪同下去了卫生防疫站,这次是补种第三次百白破,打针的时候,小宝和小贝完全是两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

小宝从第一次打疫苗开始,吱都不吱一声,好像针扎身上都没有痛感似的,多次让元素有些害怕,这孩子是不是没有痛觉神经啊?为此,钱老二还故意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结果委屈得小宝哇哇大哭。

而小贝可就不一样了,从进了注射室开始,嘴就一直扁着,看到护士阿姨拿着针筒就哇哇大哭,哭得小脸蛋儿上憋得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娇气的小公主。元素对她最没有办法了,这小美妞儿哭声娇软,声音不大但是持续时间长,不把你的耳膜荼毒够是绝对是不带完事儿的。

“来,舅舅抱~”白慕年拍了拍手,摊向小贝儿,可小美妞不卖帐,转过头俯在元素肩膀上,不肯过手给他。

“乖~舅舅喜欢小贝!”哄了好几声儿,小贝儿像是听懂了,转过头来用自己醮满了泪水的眼睛瞧他,终于伸出了小胳膊。

好不容易才把小侄女儿抱到手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既温暖又真实,让白慕年的眼圈有些泛红,哄着拍着,终于把小贝儿的疫苗给打了,他竟出了一身的汗,感叹着父母养孩子真是不容易。

刚松了一口气,就觉得身后有杀气。

他猛地转过身,瞥眼儿一瞅,就看到注射室门口探头探脑的钱二爷,与他对视一眼,他立马就闪开了。

白慕年微叹着摇头。

这俩人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仲子一天不醒,他俩还真就这样过着偷偷摸摸的梦里夫妻生活?

……

出了医院,白慕年发现臂弯里的小贝儿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五官完全舒展着,鼻翼一张一合的可爱得要命,就这么粉嫩粉嫩的一个女娃子,竟能让人给折腾得够呛。

都说孩子是父母上辈子的讨债鬼,可这个小磨人精竟是这么的让人喜欢,心甘情愿让她讨债。

上了车,汽车一路往家开去。

“素素!”刚通过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白慕年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元素笑呵呵的看着他,歪着头问:“哥,怎么了?”

瞟了一眼她挺正常的脸色,白慕年将奇美拉现象的事儿一一告诉了她,只不过隐去了钱老二这一段,但却听得她诧异不已。

最后,在白慕年问她什么时候去和陶子君做鉴定时,她竟激动的整个情绪都高涨起来,连连说马上就要去,那急切的样子,让白慕年嘴唇狠抽。

他哪里明白,元素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抑止的地步,有时候也挺想见见白振声,那个传说中的爸爸,但是母亲不喜欢,她便克制着自己,等他们老一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带着孩子回去看姥姥。”

“好。”元素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

汽车继续前行,往老城区方向而去,又过了几个路口,车从一个街面儿往前一拐,接着便停在了一条看上去朴素老旧的老街道门口。

那是一条步行街,车辆不能进入,于是,两人便下了车,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慢慢游荡了过去。

这个地方,元素是来过的,很久很久以前,她在这里买了一根儿烤肠,只为色诱某个男人,想着那失败的勾引宝典,她有些失笑,物是人非。

现在,她再次站在这里,环视着这简朴的街面儿,再对比四周的高楼大厦,突然发现在这样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里,保留着这么纯粹的一条老街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老城区大肆开发的今天,谁又会相信,在这片繁华盛景的背后,竟有这么朴实的一隅。

而这一隅,还可供她回忆,多好。

老街和以前没有变化,许许多多的小吃,还有穿着朴素的男男女女,看上去还是那么热闹,而这个地方的消费明显没有与时俱进,凉面,凉粉,烤肠,炒粉,还有推着小车摊儿的珍珠奶茶,油煎果饼……都非常非常的便宜。

而这种小摊儿,基本上桌椅全裸,露天向阳,有的打了个遮阳伞,又的就直接就那样敞着,一对对小情侣或甜甜蜜蜜或腻腻歪歪地相互喂食,你侬我侬地说着情话,脸上带着一样甜蜜的笑容。

所以,爱情之于人,并无阶级和高低贵贱之分,不管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爱的定律,一律通用——情到深处无怨忧。

看着这一切,元素笑得很开心,兴许是她骨子依旧还是贫民思想,越是这种接近社会底层的东西,越是能打动她的心。

“哥,想不到,你竟然会吃这种东西。”

轻轻一笑,白慕年不置可否,带着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摊之间。

事实上,他来这里就是知道她喜欢罢了,而这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钱老二一一交待的,她的衣食住行,看上去好像全是他在打理,可实则上,哪怕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钱老二也要仔细过问。

“这里的牛肉粉儿,味道挺不错的。”

元素倏地顿住,板着脸,“嘿,你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指派来的?”

轻声哼了哼,白慕年淡笑:“怎么?!想钱老二了?”

元素笑了:“……实话,真想。”

尤其看到那边儿卖烤肠的大婶儿,心里更是无味陈杂。

看她低下头吃着牛肉粉儿,白慕年挑了挑眉,“素素,你猜猜为什么这条街没有拆?而周围早就拆干净了?”

“嗯?!”元素微微抬眸望他,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发蒙,“嗳,政府的规划谁知道呢!”

微笑着看她,白慕年一边感叹着自己作为说客的可悲,一边为了钱老二这样的人竟然会细心到这种地步可叹。

“因为咱们的钱董说了,咳,这条街道……很有记念的意义嘛,很有存在的必要嘛,所以,大笔一挥,这条老街得以幸存,还做了修葺,前两天正式拿到民政厅地名办的批文,此街被命名为——情侣街。”

拼命埋下头,眼眶热得发烫,元素极力地想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要不然真怕在白慕年面前丢人,钱傲啊钱傲,你既情深若此,我又怎么能负你呢?

可是,你知我知,目前的情形,咱俩还得继续煎熬……

老天啊,求你给爱情一个出路吧!

……

眼看走头无路,忽然柳岸花明这种事儿生活中并不少。

在白慕年的协助下,元素和陶子君再一次做了dna亲子鉴定,而这一次,除了前两次鉴定使用过的头发,她们将好几种可用于dna鉴定的有核细胞都提取了,包括血液,口腔细胞,肌肉细胞,指甲暴露在外的部分等……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七天里,元素异常忐忑,如果奇美拉现象还不能解释,那真是天降幺蛾子,挡都挡不住。

为了排除鉴定中心的人为误差,鉴定分几次进行,而从事dna鉴定多年的一个老教授知道这件事儿后,竟把这当成了研究课题,鉴定中心更是高度重视!

这次,事情终于没有了波折。

第三次dna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对元素母女进行的相关的dna检测实验中,最后证实,她们确实是亲生母女,而她俩这种情况,确实属于医学上比较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拨云见日的感觉,让元素母女搂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纠结了那么久那么久的问题,原来只是一个科学难题。

科学啊,要不要这么折腾人?

……二爷分割线……

这年的夏天,是元素此生以来过得最憋屈,最缓慢的一夏。

虽然它并不炎热,但她的心却一直烦躁,她一直没有见过钱傲,同时也没有去看过钱仲尧,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钱傲,记挂着钱仲尧。

她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日子一天天过去,心情却越来越不淡定了,她甚至有些害怕了,如果仲尧真的这辈子都不再醒来,难道她真的要和钱傲分开,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就要这么过下去么?

这期间,带着孩子的她,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当然,她并不缺钱,白慕年以大哥的身份强势地将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她什么都不用操心,除了照顾宝宝,她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以前,钱傲总把她比作花儿,如今她觉得,如果她是花,也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心,越发郁结了。

宝贝6个月了,小兄妹都开始出牙,能够自己坐在椅子上玩耍,扶着他俩的小腰,还能站起来上下蹦跳,吃奶的时候,两只小手儿能把奶瓶握得紧紧的。也开始咿呀学语了,会表达高兴或者不高兴,抱怨了会大声的咆哮,快乐了会笑得咯咯的,兴奋的时候还会尖叫。

宝贝7个月了,拿到玩具的时候,他们会翻来覆去地仔细摸摸看看,对外界表现出了积极的感知**,俩兄妹还会爬在地上玩积木,互相拿着积木敲打,然后咯吱咯吱的笑,小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发出ba和ma这样的单音词了。

接近8个月的某天,俩个宝贝儿竟然异口同声,含糊不清的发出“巴……巴……”两个音,虽然知道他们是无意识的发音,但元素瞬间泪流满面。

宝贝9个月了,借助学步车能走路了,甚至还懂得了查言观色,会模仿大人的动作,更会搞笑的假声咳嗽来引起妈妈的注意,会撒娇要求妈妈抱抱,会用手势表示‘欢迎’和‘再见’,小贝儿在听到妈妈责怪和“不”这样带有否定意义的话时,还会扁着嘴,哭着叫‘巴……巴’,这时候元素已经能确定他俩叫的确实是爸爸了,尤其是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会格外兴奋爬过去叫爸爸。

宝贝10个月了,个性特征越发的不同了,倾向性也越来越严重,小宝喜欢玩具枪和玩具汽车和飞机,而小贝喜欢巴比娃娃和一切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儿。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个宝贝都不喜欢别人动他俩的玩具。

宝贝12个月了,每次元素带他俩到公园里玩耍,被人围观的时候,听到有人问他俩几岁时,竟然都会竖起一根食指,告诉别人,他俩1岁了,这时候的宝贝已经能说很多词组了,除了“爸爸”、“妈妈”外,还会叫“舅舅”,“姥姥”,还会挥手说“bye—bye”。

宝宝在成长,可是钱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和孩子一眼,她越来越沮丧,偏偏她的梦境还照常进行,夜夜梦里都有他和她的纠缠。

而醒来时,徒留空枕的感觉,让她心里惶恐不安。

眼看夏去秋来,秋去冬至,炎热的空气被凉爽的秋风代替,再被大雪所彻底掩埋,偶尔夜间风凉时,她会想,钱傲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了?忘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元素的女人,忘了还有他俩的孩子。

她看着俩个孩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宝的样子越来越像钱傲,那眉那眼,那神情动作,跟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而小贝长得更像她自己,只不过比她就娇气了不少,整天像个小公主一般的小傲娇。

如今的宝贝,走路已经走得很稳了,可以在公园里跌跌撞撞地奔跑,或者忽拉拉地摔跤,然后再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笑,宝贝总是笑!

而她越来越沉寂了,有时候整天都不再说一句话,心里如有流沙滑动一般,酸涩得摸不到疼痛的棱角,她想放松可是却越来越难以做到。

生活里没有了钱傲,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缺水的鱼儿。

也许,钱傲再也等不起了吧,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真的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守候么?她从最开始的确定,到自欺欺人的安慰,到最后,越来越不安的惶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里,似乎越来越空虚,永远有一个无法填补的所在,空得让她不敢仔细去想,稍一想起就会从头痛到脚。

……

这一天很暖,冬日的暖言最是让人舒心。

吃过午饭,她便带着小宝和小贝去附近常去的公园里玩耍,那里有一些公用的儿童设施,还有许多跟小宝小贝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每每这个时候,俩小宝贝都非常开心。

让他俩接触真正的社会底层生活,是元素一直以来的希望。

公园里来来去去的人们,或悠闲的聊天,或奔跑嬉戏,看上去和谐自然,而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像一尊雕像,看着儿子和女儿奔跑,耳朵里不经意地听着别人聊天。

突然,几句不轻不重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jk国际的钱董又要结婚了……”

这话惹得元素浑身一颤,脑子瞬间有些空白,钱董?!在这j市,还能有几个钱董?钱傲要结婚了,他要和谁结婚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去年那场盛大的婚礼莫名其妙就取消了,也没个什么说法儿,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可惜了,又一个钻石男没有了!嗷……”

“有钱的男人,哪里能靠谱啊?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咱们啊,还是踏踏实实守着自己的男人吧……”

钱董,结婚?!这两个词反复的敲击着元素的大脑,像小锉子似的剜着她的心脏,让她有些恍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钱傲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就要结婚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啊!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可是心里却像被雷电给劈中了一样,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呼吸,她急急忙忙招呼保姆带着两个宝贝往家跑,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她甚至不敢去想,钱傲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要结婚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应该,或许,真的有关系吧?

不知道是她走得太快,还是情绪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突然觉得浑身开始冒汗,身子直发颤,等到保姆发现她不对劲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眼前一抹黑晕倒在别墅的大门口。

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子里仿仿佛佛只有一句话,钱傲,他要结婚了。

保姆被吓坏了,赶紧进屋打了白慕年的电话。

……

医院。

躲在病床上,望着旁边静坐的白慕年,元素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那种心痛的感觉,让她痛得不能自抑。

那种疼痛感,从她的心脏开始扩散,至到身上每一个细胞。

她看着白慕年,白慕年也看着她。

沉寂良久,她终于涨红了脸轻声问了出来:“哥,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似乎有些无奈,白慕年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是的,他要结婚了。”

嗡!

从刚开的不确定,到此番的证实,她的脑子如同被闷雷敲过,捂着急剧跳动的胸口,不敢置信的微微喘着粗气,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想平复不能,她想放声痛哭,竟然也不能,就那么面如死灰的窘在当场,愣愣地看着白慕年。

良久,直到那种剜心般的疼痛有些麻木了,她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和谁?”

这次白慕年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却惹得周遭的气温骤然降低,元素紧紧揪着被角,绞得她指头生痛也不放手。

她期待着答案,却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开口,可他,还是开口了。

“我也不太认识,听说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正的。”

白慕年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顿了顿,他突然问道:“素素,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眼泪夺眶而去。

她后悔吗?如果再选择,她还是会这么做吧,谁让她傻,谁让她过不了自己的心呢?

轻轻闭上了双眼,任泪水横流,但她却没有回答,感受着液体透过点滴的针管从手臂传入身体那丝丝的凉意,浑身轻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紧攥的拳头掰了开来,一根一根将她手指摊平,直至和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而此时不是在梦里,她的心,再次剧热的跳动着。

是钱傲吗?

她想睁开眼睛,却又害怕失望,可是如果不是钱傲,又会是谁呢?白慕年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钱傲——钱傲——

脑子一阵激灵,她的神智瞬间回复,蓦地睁开眼,瞪得溜圆地瞅着面前的男人,一眨也不眨,这不是钱傲,又是谁?

而白慕年,早已不知去向。

“钱傲,你来了?”

抿紧了嘴唇,钱老二没有讲话,神情捉摸不透。

病房里的气压很低。

“没良心的东西。”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他刚才在门口等着她的答案,脚都发麻了都没听到她说话,这个女人啊,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哪怕亲耳听到他要结婚了都能无动于衷么?

本来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结果没有收拾到她,到把自己给收拾得够呛,没法儿,认输吧,自从他爱上她那一刻起,这辈子注意被她吃得死死的。

“钱傲!”

“嗯,我在。”

“真的是你么?”

“真的。”

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点点的摩挲着。

这种真实而温热的触感,让元素有些惊喜更有些害怕,紧张得指尖都有些轻颤。

“钱傲,你不是要结婚了么?为什么还来?”

“因为我的新娘在这儿啊,我来接她……元素,你赢了,真的,我老佩服你了,你他妈的够狠。”他这句话的语气咬得极重,像是不甘心,像是不服气,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还有钱二爷独有的委屈劲儿。

“钱傲……”元素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真的不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么?”

看着她傻乎乎的小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紧张的样子,钱老二有些气结:“我说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呢?岁数见长,人还是这傻样儿。”

还没有等他训斥完,元素的眸底里,早已经雾蒙蒙的被泪水湿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揪住了钱老二的手臂,开心地说:

“钱傲,咱俩宝贝会叫爸爸了!”

“我知道。”

“他俩会走路了……”

“我知道。”

“他们会自己拿勺子吃饭了……”

“我知道。”

“……”元素有些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傻妞儿,我通通都知道。”看着她诧异的样子,钱老二忍不住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口,扬起眉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宝贝儿,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知道么?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天,我压根儿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一天都不行。”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儿,元素似乎有些懂了,紧了紧不自觉握成拳的手,她突然生出一种想揍狠狠揍他一拳的冲动。

“那么,我每天晚上做的,都不是梦,对吧?”

“当然,要不然咱宝贝什么会叫爸爸?孩子成长这么重要的过程,老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钱老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提醒着她以前忽略的问题,幽暗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是啊,小宝和小贝最早叫的就是爸爸,而她并没有刻意的教过,那么是谁教的?而钱傲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她身边不被查觉,这事儿,当然也脱不了白慕年的干系。

咬牙切齿地瞪他。

原来她一直被这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被愚弄的感觉让她瞬间沉下了脸。

凑近她的鼻尖,钱老二轻轻啃了一口,笑着说:“怎么,小脾气还没忘呢?轴性!”

“你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听到她的指责,钱老二唇角勾起一个的满意的弧度,笑得非常的骚包样儿。

然后,禽兽似的伸出了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缓缓移动,顺着她的眉眼往下,在她粉嫩的唇瓣停留了数秒,再滑到她的脖颈处,一点一点的往下,再往下……

“钱傲……别,这是病房……有人会进来的”感觉到他不规矩的手指在她敏感处点点挑逗,勾得情潮涌动,她有些气喘不均了。

这一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这么抚摸,心里狂跳着,有些受不住这种恼人的折磨。

这回钱老二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低头噙住她不听话的小嘴儿,先是轻轻软软的舔舐,然后将她两瓣儿丰润嫩滑的粉唇慢慢湿润,舌尖轻轻挑动着探进她甜美的贝齿间,寻到她湿滑的舌头便紧紧纠缠在一起。

这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

呼吸急促了,情动不过一瞬间,她的脸蛋儿涨得通红,可是对于这个素来大胆的男人毫无办法,只有紧张地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肆意攻击着她的柔软。

这吻,天昏地暗,亘古似的持续。

恍惚之间,她突然觉得,这男人似乎是特别喜欢吻她的,每每见面动不动就是亲吻,晚上睡觉要吻,早上起床要吻,无论做什么都得吻,不吻够都是不带消停的。

这会儿,她都快被他吻得不能呼吸了,小手推了推他,她可不想被他给活活亲死。

粗重地喘了口气,钱老二放开了她的唇,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在了自个儿的怀里,大手轻柔地拍在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口中喃喃:“素,我都等这么久了,你还打算折磨我多久?”

这样柔软的钱傲,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元素心里既甜蜜又有些心酸。

她承认,在这一刻,她恨不得马上跟他走,她不觉得自己没有出息,而且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得住钱二爷发了狠一般的糖衣炮弹。

但是,她仍旧不能……

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仲尧一天不醒来,她哪怕和钱傲在一起,也总会为了这件事彼此都不开心。

“钱傲……”可是唤出他的名字,她又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妞儿。”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彼此凝望了许久,钱老二突然低笑着说,“你的心情我都懂,要不然也不能放任你离开我这么久!但是……”

“但是什么?”

唇角轻扬,他突然缓缓地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我刚得到消息,他醒过来了!”

什么?!仲尧醒来了?

惊喜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同样闪烁着的愉悦光芒,元素简直不敢相信今天会是一个这样幸福的日子!

大落到大起,地底到云端,原来也只是一瞬。

……二爷分割线……

j市医院。

再次站在了钱仲尧的病房门口,虽然这次有钱傲陪着,但元素的脚步还是有些迟疑和不确定,甚至有些害怕,她找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仲尧。

百日宴车祸一幕,如同一条盘踞在她心里的毒蛇,挥之不去。

他醒了是好事,可是她却没有忘记,他虽然是醒了,可是该解决和不能解决的问题依旧存在,踌躇的望了望旁边钱傲那张严肃沉凝的脸,她拧紧了眉头顿住脚步。

她不敢进去。

“傻瓜,别犹豫,不管什么问题,总归都得去面对不是么?”强忍着心底酸溜溜的感觉,钱老二就事论事的安慰她,实事上,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她抱走,而不是去见一个爱她入骨,为了她宁肯舍命的男人。

说算是他自私吧,哪怕这个男人是仲尧,他还是不爽,非常的不爽,尤其是他女人竟然为了这个男人宁愿选择与自己分开。

受到了他的鼓励,元素微微点了点头,可是眸底的忧虑仍是未变。

“不要紧张,他又不是洪水猛兽。”钱老二俯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嘴角挂着笑,缓缓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大开着,元素怔怔地愣在门口。

远远望去,躺在病床上的钱仲尧俊颜依是,除了略显憔悴之外,他的面色平静得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样和忧伤。

他病床的床沿上,坐着微微含笑,面色同样平和的程菲儿。

他俩这么看上去,真是挺般配的一对儿。

这么久没有见过了,钱仲尧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干净清爽,除了更为清俊之外,非得要说变化,就是看着她进来时,脸上多了一种冷冷淡淡的感觉。

“仲尧……”慢慢走了进去,元素轻轻喊了一声,哽咽着嗓子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看着这样子的他,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仲尧,你还好吧?我们来看你了……”

然而,钱仲尧并没有回应她。

而是疑惑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指着元素,转头不解地望着程菲儿笑:

“菲儿,她是谁?”

她是谁?!

元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然后望向钱傲。

回应她的询问,钱傲挑了挑眉摇头,然后环着双臂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坐姿依旧慵懒,却没有言语。

失忆?!不能吧,只有小言才这么玩的。

微微一扬眉,程菲儿坐近了一些,伸手环上了钱仲尧的颈项,俏脸亲密地贴了上去,俯在他的耳朵边儿上,很小声但却足以让四个人都听见:

“老公,二叔你都不认识了吗?”

微一皱眉,钱仲尧拉开她缠在脖子的手,望了望钱傲,几秒后,视线落在元素的脸上,目光里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波澜,似旧只是疑惑:

“二叔,我当然认识……可是,她是谁,我不认识。”

程菲儿伸出手想去抱他,可是手微微一顿,最后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上,紧紧握住,浅浅一笑:

“她是二婶,你不记得了吗?”

钱仲尧嘴角微牵,恍然大悟一般勾出一抹淡笑:“怪不得,原来是二婶……看来是我睡得太久了,二叔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元素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惊喜,这样的结果是老天的恩赐么?仲尧真的不记得她了?那些好的坏的或者难堪的过往通通都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吗?

对,这是惊喜。

不记得的人,总是会很快乐的。

这样,应该就是彼此最好的结果了吧?让他无声无息的遗忘,没有痛苦,更没有难过,再往后,他就可以好好的和菲儿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真好!要不然,让她和钱傲这一辈子如何原谅自己,如何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喜极而泣的泪水,滑落了脸颊……

揉了揉眉心,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神依旧轻柔,可是却没有了以前常有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普通的客套:

“二嫂,你哭什么?发生啥事了?”

然后,又转过头去冲钱傲淡淡的笑:“二叔,二婶哭了你都不懂安慰啊?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

任由泪水横流,看着这样开心的仲尧,看着已经不记得她的仲尧,元素心里却是极其欢喜的。

那感觉就像是久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被人掰开了一般,放松和释压的轻快让她除了哭,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一笑,钱老二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背部,即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仲子,别介意啊,你二婶这是看你醒了过来,太开心了。”

轻‘哦’了一声,钱仲尧微微点头,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不再望向他俩,只是低低和程菲儿说着什么,那言行举止,就像元素的一切都与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一样,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样的钱仲尧,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元素抽泣着止住了泪水,将脸埋在钱傲的胸口,没有再说话。

轻轻擦干了她眼角残留的余泪,钱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钱仲尧聊着他昏睡这期间家里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

说起朱彦的过世,钱仲尧目露悲怆,久久不语。

然后,惊诧的发现,除了元素,他通通都知道,甚至知道自己是被白慕雅开车撞伤的,至于为什么撞上,他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巧合。

真有这么巧合?真有这么离奇的失忆?!

元素相信,而钱老二却怀疑。

又聊了好一会儿,他一直淡淡的浅笑,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母亲的死,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元素彻底的放心了,而钱老二审视的目光注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牵着元素的手告辞离去。

这,兴许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他竟然忘了元素。

……

病房里。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钱仲尧才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颤抖着伸出了手,然后颓然地瘫在床上,死死揪着被子,痛苦地昵喃:

“素素……我的素素……我的素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他的伪装彻底龟裂,看着他痛苦得想撞墙一般的崩溃劲儿,程菲儿顿时泪水如决堤,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忍不住放声大哭:

“钱仲尧,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她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舍得你伤心,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得到她的唯一机会啊……”

轻轻掰开她的手,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温度,可是淡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缕关切。

“程菲儿,你也说了,那是关心,那不是爱,如果她爱的是我,我又怎么会放弃?够了,你懂不懂?她能够为了我而离开二叔,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难不成一定要三个人纠结痛苦一辈子么?……而我,我只是想看到她开心的笑,我只想要她得到真正的幸福,这些你都懂的,不是么?”

是啊,她都懂,因为她和他一样,只要他得到真正的幸福。

闭上双眼,程菲儿泪水扑漱漱滴落:“钱仲尧,你真是傻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傻么?”唇角抿成一个悲伤的弧度,钱仲尧的声音更是清淡得让人心酸:“程菲儿,因为我爱她,爱她的程度超过了我的生命,所以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哪怕她从此不会再给我一个侧眸,但只要她幸福,一切都值得……而且,我知道,她希望看到我幸福。”

他爱她,而她爱他,如果不是爱太深,当初他又何必伤人伤己,而她又何必死死守候?

“呵呵……”程菲儿笑了,笑得如同一朵带雨的梨花,但不是在绽放,而是在枯萎,他的深情恰恰是她最深最深的痛苦,最剜心刺骨的残忍。

其实,他们俩,何其相像啊!都是傻瓜,一对儿傻瓜。

不,不是一对儿,他是他,她是她。

“程菲儿……”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钱仲尧缓缓地望着她真诚地说:“谢谢。”

心里一窒,程菲儿望进他的眸底,望着他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心疼,那里面,还是没有她,不由得哽咽:

“别客气,我是你的妻子。”

“谢谢!”

正如当初元素总是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他如今能对程菲儿说的无外乎只剩下‘谢谢’两个字。

然后,他缓缓躺下,别开脸去,不再看程菲儿。

心狠也罢,残忍也罢,他真的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心。

只因为,当年军区礼堂那一眼,已成万年,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他的素素填得满满的,即便她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或者说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可是他,自始自终只会属于她,他的心,也永远只会为了她而停留。

“钱仲尧,我会永远爱你!”

背后,传来程菲儿低哑的声音,一叹,一息,悉数从他耳朵边飘过。

他听见了,为什么,却终是入不了心?

其实,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彼此蜜糖,吾之砒霜,谁痛谁知道。

一切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二爷分割线……

从医院出来,钱老二没有再将元素送到白慕年那里。

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似锦园,啥话儿也不讲,抱着人就直接往卧室跑,好久没有回过这里,可是依旧干净整洁,看得出来,钱傲一直差了人打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倒在了大床上,这张床,一直都是二爷的战场。

“钱傲,还没去接孩子!”

哪能理会她那么多,钱二爷这会儿猴急猴急的:“别闹,你还欠老子的洞房!敢逃跑,下回再跑,把腿打折了!”

看着这样的钱傲,元素便有些哭笑不得,非得给他找别扭不可:“洞房啥啊?咱俩都没扯证,可算不得夫妻。”

“我妈查过皇历了,这段日子都不太好,婚礼定在了二月初一,开春,春了,春了……来,春了,小妞儿……不过,明儿咱俩先把证儿领了,把你拴牢再说……”

元素哑然无语,身上被她亲得麻酥酥的,赶紧用手挡着,半响又说:“小宝和小贝见不到我,会哭的……唔……钱傲……”

“我要不到你,也会哭的。”

话还没有说完,他滚烫的唇就压了上来,夹杂着浓烈男性气息的吻瞬间就堵了她的嘴,重重地吮吸,深深地摄取,似乎要将她柔软的唇瓣给吞噬入腹似的,带着他急不可耐的情浪,紧紧纠缠着她的甜美。

四片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钱二爷的吻,永远那么霸道和强势,激烈得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野狼,狂野得让元素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大脑缺氧似的开始晕眩。

“钱……傲啊……”

良久良久——

他终于放开了她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唇,用额头抵着她的,黑眸里仿佛蕴藏着积蓄了千年未散的深情,急需宣泄一般。

几分专注,几分欣喜,几分痴狂。

钱二爷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念想,元素心里当然明白得紧,被他这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身上也不由得有些燥热起来,耳根滚烫,满脸绯红。

“钱傲……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娇俏,娇俏里含着妩媚,让钱老二那感受就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一般。

这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肾啊胃啊,瞬间就软了柔了酥了麻了化了飘了……

“好,妞儿,”贴近她的耳朵,钱老二突然含了一口她的耳尖儿,细细研磨:“宝贝儿,以后再敢跑,老子真的把你弄死在床上。”

她轻轻呼气:“你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么?”

“小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说。”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他有些难耐地俯身下去,吸吮着她甜美的唇,一路往下,贪婪地吞食着他的食物。

情动之时,不知道二爷按到了哪里的开关,恍惚间元素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呻吟和欢爱时才会发出的**之声传来,吓得赶紧抬起头看,然后……整张脸就变成了红苹果了。

天啦,电视机里播放的dv,竟然是她,她跟钱傲那次醉酒之后的情事……

多么惨烈的战况啊,二爷这个冠希哥附身的大变态,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录下来的?

戏谑看着她变幻不停的神色,钱老二嘴角扬起一抹得瑟的笑。

然后,舔弄,挑逗齐齐上阵,柔软而坚韧的舌尖儿,一一滑过她的身体,处处瞄准她的敏感,招招致命的勾引,深深浅浅流连忘返……

可眼前美景,教人怎能不爱?

——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此处选自名著西游记第72回)

“钱傲……”轻轻呻吟一句,元素自然感觉得到彼此身体的变化,清晰的触感让她也越发悸动起来,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头,微微挺起身体,像只温顺的小白兔似的,将自己送到大灰狼的嘴上,任由他亵裹玩弄,狂乱地感受着他舌尖灼热的温度给身体带来的阵阵颤栗。

而此刻,看着他妞儿迷醉的脸,他更是将极尽的怜惜和宠溺发挥到了极致,黑眸里氤氲出的深情浓到无法化开。

良久……

当他在深吻中情切切地占有她的甜美时,那感觉一如当初,战栗和激动并不少一分,喉间竟不能自抑地逸出低沉的呻吟:“唔……宝贝儿,真太爽了……”

因为相爱,做一次和做一百次并没有任何的厌倦。

“钱,傲……”

“嗯,乖……乖……宝贝儿……乖……”

他重重呼吸着挥剑讨伐自己的领土,似乎要将这一年多的思念和别离通通抹去一般,不断地索取着,直到她的嗓声惭惭支离破碎。

他用尽全力地抱紧了她,不让她脱离自己一分一秒,这种狂烈占有的姿态让元素有些透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说不出的安定,一种被需要和被属于的充实感让她嘴里满是幸福的呻吟。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喜欢要她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由身到心都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素……”一边起伏着,他一边小心地拨开她额上的湿发,“我爱你,我喜欢这样爱你……”

“嗯……”长长吟哦一声,元素混沌间想到,如何没有后面一句该多好啊!二爷的示爱方式永远都是这样,主题鲜明。

看着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她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拂开他额际的头丝,目光迷离地寻着那道她亲手砸上去的伤疤。

这么些年过去了,疤痕已经浅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但那一块地方的颜色比旁边稍重,还是极容易被她寻到。

手指怜惜般摩挲着那道伤疤,她轻吟着问:“钱傲,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么?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心思被挠动了一下,钱老二忍不住更加疯狂地要着她,大手托高她以几乎要揉进她身体里的力度,与她密密契合着,嗓子干涩着直喘气:

“素,那时候都是我不好,素,我不知道,我不懂爱,原来我爱你啊,我爱,可是我不懂怎么爱,我爱你,所以你就得是我的。”

粗重地呼吸着,言语却如春风化雨,熨烫着彼此的心灵,元素软软地攀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狂肆地爱意,听着他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和一声比一声疯狂的情话爱语。

这么多波折,终于是过去了吧。

彼此凝视,目光交织,身体交融,如鱼入水。

“素。”

咬着牙,钱老二全身直冒汗,胸口却被一种叫着感动的情绪激荡着,他一边爱着,一边轻抚着她脚踝上那条据说戴上并能守住心的‘囚心’脚链。

那年,他只会凶她,打她,恼她,吼她,伤害她,因为不懂,所以犯错。

现在,他只须吻她,宠她,爱她,恋她,珍惜她,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茫茫人海,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坎坷,她终究还是他的,没有早没有晚,更没有与她失之交臂,总归还是落入他的怀里。

幸好,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他的女人。

半眯着泛着水泽的美眸,元素小嘴儿急促地呼吸着,一声声低唤:“钱傲~钱傲……”

“乖,我在,我一直在……”他吻住她的唇,将最火热最深沉的爱意,最极致最缠绵地深深沉入,她不自觉向上弓起身,给他的是百分百的接纳和信赖。

“钱傲……”

他最爱听她这种时候发生的柔媚声线,像一根细细的红绳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激荡得仿佛抱着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于是,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元素,嫁给我,嫁给我,这次,不许再逃。”

“好。”她细细地抽气,而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占着她不放,让彼此享受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欢愉。

眉在笑,眼在笑,全都在笑。

眼眸,迷雾。

脑子,空白。

他俩如同两个失散已久的半圆,完整地契合成了一个彼此需要的整圆,交织的暧昧,还有那回荡在房间里轻重不一的轻喘,欲仙欲死也不过如是。

彼此温暖,彼此怜惜,彼此吞噬,彼此给予……辗转纠缠,反复研磨。

默契而甜蜜。

……

第二天是俩人说好了一起去领结婚证的日子,元素原本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的,哪知道一大早起床,就见他从包里掏出来两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儿。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不得不说,钱二爷做事儿真是雷厉风行,而且连着装问题都考虑到了,穿得正五周六的,比任何时候都正式,清爽利落,收拾得特别的整齐。

尤其脸上那笑容,就像猪八戒在高老庄娶媳妇儿似的,不管横着看还是竖着看,360度绝对无死角的帅气。

一路飙车到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还不到九点,人家还没上班儿呢。

好不容易急吼吼地等到人家九点开门儿,也许是第一桩生意的缘故,咨询台的大姐那态度没话儿说,在她笑眯眯的指导下,两个人挽着手去了证照室照了几张二寸红底笑眯眯的结婚证照。

照片儿里,两个人头碰着碰,笑呵呵的,别说,乍一看,绝对的夫妻像。

程序简化之后的结婚登记那是相当的简单,填表儿,签字儿,捺手印儿,一气呵成,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那大红章往结婚证儿上一盖,钢印儿往贴着的照片上一杵——

呵,礼成!

钱老二手里拿着刚出炉还新鲜火热的结婚证,瞅了又瞅,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可没几秒工夫,就有些不满意的指着照片说了:

“妞儿,你看看你这笑容,我怎么看怎么不由心呢?像被杨白劳坑蒙拐骗的喜儿似的,你再瞅瞅我,咧着大嘴巴,一看就是心甘情愿踏入坟墓的英雄。”

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元素郁结:“我这叫淑女懂不懂,我也咧着大嘴巴,人家还以为来了俩傻子呢?”

钱老二瞪着她,半眯了眼:“哟嗬,听你这意思,我是傻子?”

看出来危险的元素哪敢承认,随手胡乱一指,“诺,诺,诺……我说……咦,傻子在哪儿呢?”

哈哈大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钱老二一把打横抱住她就往外冲去:“妞儿哦,老婆哦……咱俩以后就是受法律的合法夫妻了……”

“是啊……呵呵。”

钱老二笑嘻嘻地吼:“宝贝儿,你开心么?说大声点儿。”

面色有些潮红,但元素却放开了音量,大声说着:

“开心。”

“哈哈,我也开心。”

两个人搂着转着圈儿,突然,背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声轻叹:“那俩傻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元素石化了,钱二爷悲催了。

……二爷分割线……

j市,冬,除夕。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纷飞时寒意深深。

兴许是因为有了爱以及爱人在身边的缘故,元素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在钱傲霸道而温暖的怀抱里,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睡得极沉极香,就连睡梦里,都总挂着一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幸福,幸福,还是只剩幸福。

除夕之日,钱宅里一样热闹非常,仲尧病愈了,钱傲小两口也和好如初了,笼罩了好久的阴霾终于散了,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整家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呆在一起,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大年了。

“爸爸,爸爸啊……快来帮我追哥哥!”

钱宅宽敞的大院儿里,穿着厚厚羽绒服的钱小贝已经两岁了,在院子里追着钱小宝,小脸蛋儿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可她哪里哥哥的对手,一不小心追到了积雪里,就得跌倒,可小丫头不信邪,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然后就娇娇地唤爸爸妈妈帮忙。

小宝得意的笑,直冲她羞羞脸。

两个小家伙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那俩小模样儿啊,一个要多帅气有多帅气,一个要多娇俏有多娇俏,看得钱老二和元素心花怒放,喜欢不已。

这是他俩的一双心肝宝贝儿哦!

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眸子有些闪亮,眸子里映出一个她来,幸福便在眼底荡漾。

“去玩吧,我给你们娘儿仨照像!”

她摆了摆头,轻笑:“才不要,我又不小。”

“是不小——”狼眼色色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忽地又正色道:“不过,在老子心里,哪怕你活到一百岁,还是我的小妞儿哦。”

“二爷说得是。”她暖暖地笑了,笑容在她脸上一点一点荡开,连周围的冷空气也渲染得柔和了起来,似有一圈圈的温暖光环,将两人笼罩。

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钱老二转过身来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脸上溢着笑看小宝和小贝打雪仗。

这时候,小贝又跌倒了,爬了几下,没爬起来。

“爸爸……妈妈……救命啊……”

汗滴滴,小丫头懂得叫救命呢!

元素刚想迈步,就被钱老二拽住手,直冲她摇头:“别管,让她自己爬起来。”

做爹的狠心,但做娘的往往是不忍的。

正如此时的元素,心疼得不行了,小宝身体好无所谓,但是小贝打小儿身子就弱,这么在雪地里摔来摔去的,生病了可咋办?

于是,顾不得钱老二地阻拦,赶紧地跑过去就将跌倒在地上的小贝儿抱了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积雪,那脸上洋溢着的浓浓的母性光芒,耀眼而闪亮。

这一幕,很温暖。

无奈的挠了挠头,钱老二看着镜头里的娘儿仨,心里乐得跟开了朵花儿似的。

“爸爸……快来啊……”

“妈妈……”

一声声爸爸,妈妈的轻唤,奶娃子清脆娇软却异常亮澈的声音,刺挠得他心里软腻腻的,心里不断涌动着一种澎湃的情绪,然后,他将摄像机杵在支架上,疾步如飞地奔了过去,将蹲在地上堆雪人儿的娘儿仨一把抱在怀里。

一个是他的妻,一个是他的子,一个是他的女。

胸间激荡的幸福感,难以用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再精准的词儿,也不能描绘其万一。

一家四口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宝儿,贝儿,快进来,你俩也是,跟着瞎疯什么啊!”

看到这一家子没大没小的笑闹,沈女士有些担忧地站在门口吼,而她的脸上早已经褪去了高傲,增添了许多为人祖母的慈爱。

世事如棋,局局新。

小宝和小贝是喜欢奶奶的,小孩子都是猴儿精,谁喜欢他们,谁疼爱他们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明白。

两个小人儿,像小兔子似的一奔一跳着过去了,然后一人抱了一边儿沈女士的大腿,异口同声齐齐叫:

“奶奶……奶奶……”

“嗳,乖娃娃……过了今儿啊,你俩就是三岁了,就是小大人了,不许再调皮了,也不许再惹爸爸和妈妈生气了,懂不懂啊?”揉揉小宝的脑袋,摸摸小贝的小脸儿,沈女士瞅得心里乐呵呵的。

一边将他俩拉回到主屋里,一边儿不嫌累的咧着嘴唠叨着,行使着做奶奶的权力。

“奶奶,奶奶,我懂,哥哥不懂。”小贝还是很傲娇。

瞪了她一眼,小宝轻哼了一声,不理会妹妹。

祖孙仨又笑闹了一阵儿,眼尖儿的小贝,突然瞧到了她正往楼梯口溜的爸爸和妈妈,赶紧指着大喊:

“奶奶,我爸和我妈又滚床单去了。”

噗!

被她这稚嫩的小嗓子这么一嚷嚷,元素的脸臊得通红,瞪了钱老二一眼。

钱老二回过头来作势挥了挥拳头,样子看上去挺有震撼力,却被小贝翘着小嘴巴补的一句话弄得破了功。

“不是我,这话是哥哥说的!”

这话,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成了打趣儿的对象,还是被自己的儿女打趣,元素不好意思再上楼了,偷偷在背后掐了钱老二一把,小声说:“都是你没事儿总在孩子跟前儿胡说八道,看吧,好的没学着,歪心思倒是不少。”

钱二爷淡定地挑了挑眉,毫不顾及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心嘀咕:“不教好儿子,哪来的孙子?”

“哈哈!说得对!”与他共鸣的是钱司令员同志,他爽朗的笑着发话了:“小嵬子们,你爹你妈是得努力啊,要不然你们哪来的弟弟妹妹玩,是不是?”

噢,天啦!元素彻底无语了,身教胜于言传这话儿,实在太靠谱了!

沈女士翻了翻白眼,这钱家的老爷们儿怎么都这德性?

“爷爷说得对……”再次共鸣的是钱小宝小朋友,只见他咧着嘴直乐,还冲钱司令员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v”变成了摊手:“爷爷,我这么乖,压岁钱在哪儿啊?”

那笑容,贼精,别说,还挺有二爷的范儿。

钱司令员笑了,笑得特别的欢畅!

“有,有,有,我的小孙子要什么没有啊?”

钱老二搂着元素,俩人儿笑得也很欢,元素摇着头使劲儿乐呵,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钱傲为什么那么嚣张跋扈了,瞧这两老宠孩子的劲儿。

二十年后,但愿她的儿子不会变成再一个花心大萝卜才好!

……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主屋的大门儿被人推开了。

迎着风雪走进来的是钱仲尧和程菲儿,俩人上午就去了程家拜年,这会儿刚回来,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包装盒儿,都是程父程母给捎过来的。

嘴角噙着微笑,程菲儿得体而端庄的派发着礼物:“爸,这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姨奶奶的,二叔的,二婶的……对了,这是给小弟和小妹的……”

一家人,全部都有,没有任何遗漏。

钱仲尧没有说话,始终若有似无的笑着,眼神淡淡地掠过元素,掠过她的笑脸,然后轻飘飘地移开,没有任何人查觉到任何的不妥。

他忘记了元素,这是钱家人都感到欣慰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他跟前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谢谢大哥,谢谢嫂嫂。”小宝和小贝再次异口同声的道谢。

娇软的两个小人儿还挺有礼貌,可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性,拿到礼物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小宝拿着果宝特攻,小宝拿着换装芭芘,一边一个张开双臂冲着钱仲尧就喊:

“大哥,抱我……”这是小贝。

“大哥是男生,只能抱我……”这是小宝。

“乖,两个大哥都喜欢,来,大哥抱圈圈了……”看着两张粉嘟嘟的小脸儿向他发出的邀请,钱仲尧嘴角挂着由衷的喜欢和笑意,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就倒在沙发上。

“哦!大哥好厉害!”

俩个小家伙笑得咯咯的,也许是血缘与生俱来的力量,虽然程菲儿对他俩也是一样的好,而钱仲尧总是淡淡的,但他俩却特别特别的喜欢黏着他。

“大哥的衣服好帅!”

仰着小脑袋,小贝儿崇拜地看着钱仲尧一身笔挺的军装,眨巴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嘴笑得弯了起来。

“呵呵……贝贝乖。”钱仲尧忍不住在她嫩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然后小宝不依了,牛儿似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小胸膛劲儿劲儿地:

“我长大了也要做解放军,我要向爷爷一样,做大将军!大哥,你记住,你也要做将军,我爸说了,钱家的男人都是将军!”

“好,宝宝也乖。”眼眶一酸,钱仲尧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赶紧地别开脸去,他依稀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也曾骄傲的对某个女人说‘我钱仲尧生来是要做将军的,你等着做将军夫人吧’。

呵呵!将军啊!

眯了眯眼,他同时将两个孩子抱住,听着他俩小鸡嵬儿似的咯咯笑声,心越发湿润得不行,越抱越紧。

“哎呀呀,轻点轻点……”沈女士看他勒得紧了,那心肝儿都在颤,有些好笑地地轻责:“仲子,你和菲儿岁数也不小了,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还不赶紧的自己生一个出来,你爸还盼着呢,我跟你爷爷也都盼着重孙子呢。”

微微扬起唇角,钱仲尧笑着不予回应。

程菲儿则快速地垂下头去假意喝着水,没有让人看出来她脸上的落寞,等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满脸娇羞的笑容,

“姨奶奶,我们会努力的。”

轻咳了一声,钱老大看着儿子,半晌没有吱声儿。

除夕的团聚,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除夕的重点在年夜饭,更在于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共同观看的春节联欢晚会,然而,除夕还是那个除夕,春晚却再也不是那个春晚了。

演着阳春白雪的戏儿。

唱着不明不白的词儿。

拉些云里雾里的曲儿。

不过,春晚,看的原本就不是内容,而是家庭和睦的热闹。

除夕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笑,笑得嘴巴都发酸了,脸颊都僵硬了,依然还是想笑。

而此刻,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倒计时的时候,大家都站起身来跟着主持人数着——5,4,3,2,1……

新年快乐!

咚!

聆听着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望着暗夜的窗外飞舞着雪花的天空中礼花绽放,不断的绽放。如同一个初尝情愫的少女,肆意地在天空的舞台上挥动着青春,肆意地展示着她的明眸皓齿,美丽妖娆;更如同在灵魂深处盛开的花朵,为这个新年涂上了斑驳绚丽的色彩。

她们,在这花好月圆的夜空中来回穿梭着,为世间褪去了所有的悲伤。

小宝和小贝手里挥舞着电光的小烟花棒,小手儿开心地摆动着,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小孩子内心独有的喜悦。

“元素……”握紧她的手,钱老二轻唤道。

“嗯。”昂着头望着烟花,闻言元素转眸望着他,等着下文。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她便看见了他眸底温暖的笑意。

她也扬起嘴角,美丽染雾的眸子,晶莹透亮地看着面前噙着笑的男人,她的男人。

下一秒,钱老二突然像变魔术似的在扣紧她的中指上,套上了一枚并不华贵,但做工精致独特的钻石戒指。

在烟花和厅内大灯的映照下,钻戒泛着晶亮耀眼的独特光芒,七彩的颜色……

牵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钱老二此时的黑眸里荡漾着的是浓浓的深情和许她一生的执着:“妞儿,谢谢你遇到我,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属于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大得足够穿透钱家每一个人的耳膜。

元素眼眶湿润了,感动了:“钱傲,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所有的谢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普通得没有几乎都找不到什么优点,却能被这样一个大男人那么不顾一切的宠着,爱着,稀罕着,这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是她这辈子要珍惜的幸福,更是她下辈子要寻觅的爱情延续……

四目相对,那是幸福。

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也是幸福。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应该遇见的人,那更是幸福。

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彼此——那是幸福中的幸福!

幸福!

最后,同样幸福得笑容可掬的钱司令员大手一挥,手执毛笔就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五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题外话------

妞儿们,千言万语,化成两字……感谢!

《强占》正文到此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会有番外陆续推出。顺利结局的我,想说感tv,感谢mtv,感谢一切tv——是不可能的。我只想感谢我亲爱的妞儿们一路的陪伴与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走到这里的《强占》,深深鞠躬!

二爷,不说再见!

ps:另外,锦开了新文——《军婚撩人》,讲述牛逼男人邢烈火和另一个小妞儿的故事,喜欢的妞儿们可以从强占页面的作者信息——作者其他作品进入,也可以网站搜索,强占简介和也有链接……总之,继续求支持,求鼓励,求抚摸……求收求评求包养……我爱你们!全体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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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 勾引 三年后。

七月的j市,骄阳像个大烤箱似的照射着苍茫的大地,据说今年的高温纪录屡次被刷新,人走在路上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热,热,热!

尤其是今天,是j市入夏以来最高温度的一天。

可,对于五岁的钱小宝和钱小贝来说,今儿都快开心得不行了。

因为今天是他俩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再渡过一个长长的暑假,他俩就该上小学了。

放暑假多好啊,爸爸妈妈会带他俩游泳,而不用整天在幼儿园学习那些他俩早就熟识的所谓知识,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暑假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整天黏稠着妈妈。

至于爸爸么——

呃,好吧,虽然爸爸总是黑着一张脸和他俩抢妈妈有点儿小讨厌,虽然爸爸要求又多又严苛,但是……爸爸还是好爸爸,还是最最亲爱的爸爸啦……

所以,当钱老二出现在幼儿园学前班的教室门口接他俩的时候,两个小宝贝还是眉开眼笑的奔过去扑到了爸爸怀里撒娇。

钱小贝永远像个小甜心似的娇气:“爸爸,小贝今天好棒啊,老师今天表扬我了哦!”

“老爸!”

小宝只是唤了一声,翻着白眼儿看妹妹,鄙视她臭不要脸的显摆。

钱老二呵呵直笑着将他俩同时抱了起来,一手一只搂在怀里就往幼儿园门口走,对自己的儿女他实在喜欢得不行。

“好家伙,沉了不少呢,再长一长,爸爸都快抱不动了!”

“才不呢,爸爸最棒了!妈妈那么重爸爸都可以抱起来转圈圈……”小贝乖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如是说。

脸上一窘,钱老二有些无奈地用额头顶了她一下。

小宝扁了扁嘴,对妹妹的话不置可否,像个大人似的说:“我长大了,也要娶妈妈当老婆,也要那样抱妈妈。”

“臭小子,你敢!”钱老二怒了。

小贝听了却拍起了小手,笑眯眯地说:“好啊好啊,那我就嫁给爸爸。”

呃……钱老二无语了,他媳妇儿这都教的什么孩子啊?脑子里整天不着调的。

“听好了啊,今儿晚上,你俩还得再加强体能训练,钱小宝,俯卧撑100个,钱小宝,仰卧起坐100个。”

钱小贝小嘴儿一扁,眨巴眨巴眼,却没有挤出泪来:“呜……不要啊,爸爸,我爱你,我不嫁你了……”

“老爸,100个会不会太少?”钱小宝满不在乎的瞪着自己老爸。

“那150。”

钱老二大笑着说,将他俩塞到汽车后座,心里边儿那个美啊!

谁让我是老爹,就拽……

因为是最后一天,幼儿园下学比较早,钱老二原本是想先送两个小东西回家的,但他为了将好爸爸做到底,这是中途从公司过来的,公司里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处理,于是,索性就直接带着小宝和小贝去了公司玩儿。

反正那儿也是他俩的乐园。

jk国际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他们的钱董是个爱家爱老婆爱孩子如命的好男人,好爸爸,每天接送儿女上幼儿园,从来不假于其他人之手,而且风雨无阻,天大的事儿都没有这事儿重要。

这件事,让公司一票女士对自己的老公感到寒心,凡是已婚妇女,回家都不免拿她们boss做榜样讲给爱人听,希望借助榜样的无穷力量自己改造出一个钱董来。凡是未婚妇女,都比照钱董的行为规范,如果男朋友改造不好就开始另寻目标。

这样一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钱老二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无辜的收获了很多来自男同胞的鸡蛋和口水,还有香蕉皮。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带着俩个小宝贝儿去公司里玩,但每一次带去都能让一票人注目,瞧着那么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谁不喜欢啊?

可注目也仅仅只是注目,除了他身边熟悉的几个员工,其他人谁敢靠近去逗着小家伙儿玩啊?董事长再好,可那万年不变的冷脸只对老婆儿女开放,其余人等,谁见都是一张包公脸。

“到喽!你俩自己玩啊!”

进了办公室,钱老二就直接坐到了办公桌前,俩孩子在这儿挺熟,都不用他操心,他得抓紧时间做完手里的工作,急着回家看媳妇儿呢。

谁能知道高不可攀的钱董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妻奴?

小宝和小贝答应一声,就笑嘻嘻的从书包里拿出水枪,在里边儿的洗浴室里接满了水开始打起水仗来。

小孩子么,一玩起来不亦乐乎,喷得董事长办公室到处都是水渍。

钱老二瞧着了,但也只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这时候,咚咚的敲门声响过之后,王助理就带着一位长得婀娜多姿的娇美女孩子走了进来。

大概是新来的不太懂事儿,乍一看见小宝和小贝,惊叹得眼睛都铮亮了,娇声笑道,“哇,好可爱的孩子啊,来,阿姨抱抱!”

冷冷抬头睨了她一眼,钱老二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住没有出声责备,毕竟人家是称赞自己的儿女。

钱小宝和钱小贝看到漂亮的阿姨对自己挤眉弄眼,也不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兴奋,兴许是被称赞得太多了,跟他俩的老爸一样,同样的冷脸。

咳!

王助长自然是了解boss脾气的,拉了拉那婀娜美女有些不太像话的装备,使了个眼神儿,然后恭声对钱傲说:

“钱董,这位是陈小姐,执行秘书处选了她暂时顶替请产假的吴小姐做你的生活秘书。”

钱老二漠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小姐,以后钱董在公司的生活事务就交给你了。”对老板的冷漠习以为常的王助理耸了耸肩,对着陈小姐摊了摊手,就先出去了。

受到了冷遇,陈小姐倒也没有过多的尴尬,更没有气馁,来这之前,秘书长已经针对董事长的生活习惯对她进行过专门的培训,意料之中的冷脸罢了。

于是,她走了过去,笑得十分甜腻,声音也很可人,“董事长,要不要为小少爷和小小姐准备什么甜品饮料?”

闻言,钱老二转过头目光柔和地望向小宝和小贝:

“宝贝,你俩用不用?”

瞟了陈小姐一眼,小贝嘟着嘴摇头,小宝冷着脸轻哼了一声。

对于一切肆意讨好爸爸的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和妈妈抢男人的狐狸精,都是阶级敌人,全都得小心谨慎。

窘迫地笑了笑,陈小姐垂下眸子,俏生生地说:

“钱董,那我给你冲杯咖啡。”

说完,她得体又娉婷地笑着走了出去,等她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径直走到了钱傲的身边,将咖啡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微微俯下身,让自己的领口处敞得若隐若现,用柔中带娇的声音轻声说:

“董事长,请喝咖啡。”

微微侧目,钱老二眸色一暗,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自己下过文件,不准公司的女职员穿低领或超短的裙装上班,可这女人这么穿也就罢了,还敢摆明了勾引他,尤其是空气中飘荡的香水味儿也让他很讨厌。

“出去。”他沉下脸,不太高兴。

妈的,这女人当他是傻逼二百五的男人呢?见到女人就想上?这简直是污辱他的智商,当然,还有情商,谁不知道他是已婚男人。

“是,董事长。”陈小姐也不生气,微笑着点头答应着,然后那纤细的指尖状若无意的就滑过了他的手背。

靠!

如果刚才只是不太高兴,那现在钱老二是彻底火了,脸色僵硬得都能吃人。

不等她身影消失在办公室,他直接就拨了执行秘书长韩一鸣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咧:

“韩一鸣,不想干了,立马卷起铺盖卷儿给老子走人,丫的……”

“我的天啦!boss老大,谁惹到您了?千万别啊,我上有80老母,下有3岁小儿,中间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要养……”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的韩一鸣立即呜呼哀哉的叫苦。 [

冷哼一声,钱老二依旧没给他好脸色:“丫的,四年前你就说你老母80,小儿3岁……我说你能不能改一套说辞?”

“是是……下回一定改。”韩一鸣开始抹汗了。

挑了挑眉,钱老二火气未消:“刚才那个女人,让财务立马给她结算,赶紧地打包走人。还有,韩一鸣,如果你连给我选人这事儿都办不好,你就跟她一起走,或者将她捂进你自个儿被窝去。”

“董事长,我是有苦衷的啊,你听我说,我真有苦衷!”

“说。”

“她是,她是徐氏财阀的徐总介绍过来的,专门指点给你的,boss老大啊,你说说,我能拒绝么?”

“管她是谁,一样让她滚蛋!”怒吼吼的说完,钱老二直接摔上电话。

靠,徐疯子这狗娘养的!嫌他的后院太安稳了还是咋的?

火气发泄了,待他转过头时,才发现小宝和小贝傻乎乎地瞧着他发愣。

立刻,他的怒火就消了。

刚才是气过头了,差点儿就忘了孩子还在这儿呢,在家里的时候,他一直是好爸爸的形象,小宝和小贝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完了,妈的,形象尽毁,但是,现在最关键的事儿是得收买孩子啊——

轻咳了两声儿,他冲两个宝贝招了招手,笑得有些发腻:

“过来,乖儿子,好闺女!”

摸不着头脑的小宝和小贝乖乖的放下水枪走到爸爸身边儿。

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又拍了拍小贝的脸蛋儿,钱老二放低了声音:

“说说,爸爸好不好?”

“好!”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那爸爸的话,你们听不听?”

“听!”

一人亲了一口,他心里美死了,然后俯下脑袋,小声的要求:

“那么,刚才你们看到的事儿,可不许回家告诉妈妈!”

“好,但是……”小贝儿点点头,然后开始提要求:“晚上我的仰卧起坐可不可以不要做了?”

小小年纪,竟然讨价还价!

钱老二一咬牙,勉强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儿惹得自个儿媳妇儿猜疑,他俩在一起七年了,所谓七年之痒,他必须得好生维护着自个儿的城堡。

“老爸,我要钱!”

小宝比较淡定,也不要求取消体能训练,但是要求更彻底。

钱老二狐疑了,这孩子是掉钱眼里了?

“你好好的啥都不缺,要钱来干嘛?”

“我要给我的女朋友买礼物!”钱小宝依旧淡定地瞟了他一眼。

“什么?!”

天啦!钱老二抚额,儿子这情窦开得也太早了吧?这么小就女朋友了?

“老爸,你给不给啊?你要不给,我就告诉妈妈说,你和那个女人亲嘴儿了。”

被威胁了,偏偏这威胁还好使,钱老二不得不服软:“行!你牛气,要多少!”

钱小宝眼睛一亮,伸出了三根小指头:“我有仨女朋友,你给三千块吧,一人买一千块的礼物,她们准高兴。”

这什么小屁孩儿啊,钱老二直接翻白眼儿了。

“你别叫钱小宝了,改名儿叫韦小宝好了。”

翘起小嘴唇,钱小宝摊起了小手,然后将手上多出来的巨款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嘿嘿嘿嘿,就知道有老妈做杀手锏,老爸必定屈服。

钱老二心里一肚子的火儿啊,竟然被自个儿的儿女威胁了,心里一不爽的直接后果就是打电话给徐丰。

前几天他一不小心在aes传来的文件上看到他媳妇儿的大名儿,原本没想说的,嘿嘿,你丫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了!

拨通电话,他说了一句就挂了:“哥们儿,艾尔床上用品的广告片儿挺不错的,看看呗?”

挂掉电话,他邪恶的笑了,心里想着徐疯子丫的火烧眉毛的样子就乐。

另一方面儿,他和颜色这一对,也蹉跎得够久了,一晃都六年了,他媳妇儿天天在耳根唠叨着担心,他索性就给他俩添点料。

所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暴发。

哥们儿,暴发吧。

……

位于j市中心的徐氏财阀是徐丰家的祖业,他爸在军界混得风生水起不喜经商,到了他这一代,作为徐家的独孙自然就交待到他手里了。

——呃,不对,是交到他手里了。

徐丰这人,一直就是那种对生活随心所欲的男人,作为一名资深八旗子弟,从部队转业之后的他本想好好的玩几年,可却被逼接管了这么大个摊子,从小到大他都非常的不习惯干这么严肃的事儿,到现在,都快被家族的责任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应当是一个高屋建瓴的男人,最大的梦想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这看似普通老百姓都能办到的事情,于他却成了奢求。

跟他媳妇儿在一起已经六年了,整整六年,哪怕他已经从当初那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哥儿变成了一个思想成熟的大男人,也没能跨过家里那道坎儿。

这时候,接到钱老二这个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他有些困惑了。

广告?!能与广告有关的人和事,只有他媳妇儿了。

是什么事情能让钱老二这么慎重?!

不急不徐地摇出根儿烟点上,他有些烦躁的走到落地玻璃窗外边儿,临窗而立,j市风光尽收眼底。

可是,被那冷硬的钢化玻璃一折射,他越发觉得阳光刺眼了,不由自主的半眯了眼眸。

就这么站着,他一动不动,只有烟雾在飘荡。

诺大的总裁办公室,他觉得太空了,走到电脑边儿上,他正想查一查是什么广告片儿——

咚咚咚!

有节奏的响门儿响起,他放下鼠标端坐在老板椅上。

“请进!”

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路小蔓,戴着一副眼框眼镜儿的她书生气儿十足,但工作却成熟老练又小心谨慎,这秘书是他爷爷指定给他的内助,对公司事务了如指掌,对他的工作更是多有助益。

“有事儿?”

路小蔓的声音挺好听,说话也很礼貌恭敬:“徐总,你昨儿安排要突击视察企划部,时间到了。”

点了点头,徐丰摁灭了手上的烟,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服,径直往外走。

由于是临时突击检查,没有放出小道儿消息去,所以,等他进入企划部的时候,竟没有人一个人察觉。

因为那些人都太专注了。

当然,并不是专注在工作上。

这专注的情形让徐丰皱了皱眉头,即无严谨更无纪律,整个企划部的员工都三五成群的围扰在一起,交头接耳地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路小蔓嘴角上挂着笑容,轻轻咳嗽了两声。

听到声音,全都转过头来。

这一下惨了,眼看‘罪行’无法掩饰的企划部同仁们瞄了瞄老板不太好看的脸色,有的吐舌头,有的垂脑袋,有的扯衣角儿,总之,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几秒,徐丰还是问了:“都在干嘛呢?上班时候交头接耳。”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转眸看向他的时候,那眼神儿别提多怪异了。

徐丰有些不解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儿,然后看向他们头儿:“范鸿,你来说。”

被点到名儿的范鸿愣了好几秒,再瞟了一眼儿看好戏的同仁们,苦着脸指了指电脑。

被人用这种眼神儿看,徐丰脾气再好也有些发怒了:“什么东西?”

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范鸿支支吾吾的说:“他们,他们在看明星绯闻……”

这家伙也是,明明他自个儿也看了,偏说是他们。

老实说,徐丰这人其实并不算是一个特别严厉的老板,至少和钱老二比起来,他简直就算是大好人一个了,但他们一个个见了他照样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兴许这就是阶级地位产生的疏离吧。

他有些叹气:“你们真对得起自己的薪水啊。”

嘻嘻笑了一声儿,范鸿有些窘迫,“因为,因为……!”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路小蔓忍不住笑了,说:“徐总又不是喜欢苛责的老板,你们犯不着这么严肃,说来听听,什么绯闻让你们这么感兴趣儿,工作都不用做了。”

瞟了路秘书一眼,范鸿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原本就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小男人,于是,一气呵成地说:

“嗨,还不是那个大明星施霖盛么,拍床上用品的广告片儿呢,挺出位的,那女的好像是徐总的女朋友……”

呃,他刚说出口,忽然感到阴风阵阵,便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徐丰微怔,颜色是来过公司的,虽然不常来,但大多数的人都认得她,何况范鸿还是企划部的头儿,他说的,准没错儿了。

再次想起钱老二的话,联系到施霖盛,床上用品广告。

几个关键词儿组合在一起,他不由得越过范鸿的身边,跨前了几步走到电脑屏幕跟前,然后,手死死攥住了桌角儿。

怒火中烧。

屏幕上,背部半裸的女人趴在那张布置的暧昧温馨的双人大床上,那动作别提多他妈的撩情了,而她的旁边躺着的,可不正是施霖盛。

下面铺天盖地的全是网友的留言,要多火爆有多火爆,要多直接有多直接。

这女人,真是气死他了,都这么多年了,她都不肯花他一分钱,还非得把上次她九姨做制片儿时那个赔掉的投资款还给他。

从来都不把他当自己男人似的,她究竟逞什么能啊?非得出来给他丢人现眼。

施霖盛!

他脑子里不经意的又想起了那年在帝宫里搭在他媳妇儿肩上的那只毛手。

除了怒,还是怒。

听到他捏得手骨关节都在响,路小蔓赶紧侧过身打圆场:

“嗳,我说,你们都别乱嚼舌根啊,不过就是长得像罢了,这哪里是徐总的女朋友了?该干嘛干嘛啊,开工了。”

“我觉得挺像啊!应该没错啊,唉,绯闻么,现在的明星天天都有绯闻,明星感情丰富,这都是假的,咱也不相信不是?还有啊,那……”

范鸿本来想和稀泥来的,哪知道越描越黑,眼看boss那脸都快燃烧起来了,才赶紧地改口:“哪啥,徐总,我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这嘴是乌鸦……”

看着电脑屏幕上他媳妇儿那白晃晃的美背大特写,还有那恶心施霖盛色迷迷的眼神儿,徐丰那眼神都黯沉得没边儿了。

气压太沉了。

路小蔓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来的,话还未出口,突然背后一阵阴风掠过,就见徐丰什么都不顾了似的——

一溜烟儿地就冲出了企划部。

------题外话------

精彩番外拉开序幕了,喜欢的妞儿跟进……

另外,再次厚着脸皮推荐锦的新坑——《军婚撩人》~喜欢邢烈火的去瞅瞅呗!新坑也从今天开始正常更新了。ps——番外主要还是以二爷和素一家的幸福生活为主!其余配还是配……

请牢记:g.xxx

正文 02 生个孩子吧! 彼时,远离j市市区的花园小别墅内。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口响起。

时隔三年,穿着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化着素淡雅妆的颜色看上去变化并不大,依旧一副简单干净的清纯小模样儿,火辣的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

吸着拖鞋,她笑嘻嘻地瘫倒在沙发上,然后,迫不及待的,飞速的,快速的,神速的给元素打了个电话。

她和元素这姐妹做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关系一如既往的好,没有因此彼此的家庭或者生活有丝毫的改变,确实相当的不容易。

咦!

不知道这小圆子在干嘛,嘟声响过好多遍,都没有人接听。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那边儿突然传来元素轻飘飘的“喂”声。

丫的!终于来了。

电话那端继续沉默了,她明白小圆子这是等着她讲话呢,这习惯多少年来都改不了,因为每每通话她自己总是连珠炮似的劈啪不停,没小圆子说话的机会。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小圆子,嘻嘻,我啊有件事情要向你汇报,随便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元素似是不解地沉默了几秒,才咝咝笑着问:“怎么着了?还玩上负荆请罪了……你丫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快交待!”

轻咳了一声儿,颜色笑得咯咯地:“嘻嘻,今儿我让疯子给你家钱二爷弄了个漂亮的小妞儿去……咱俩来猜猜他会不会上勾?”

噗!

不到一秒钟元素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小颜子,你缺心眼儿吧?实话说啊,这事儿办得真不地道。”

“呵呵,怎么?担心了?姐妹儿,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替你试探试探钱二爷的忠诚度。”

她以为元素是因为担心,哪知道人家压根儿不当回事儿,反而同情心泛滥地说:“是啊,担心!我是替那个妹子担心,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大好的如花前程,就让你给毁了。”

这话颜色听着不乐意了,提高了声调反驳:“嗳嗳,会不会讲话的你?什么叫被我毁了?”

“今儿你问徐丰就知道,依我老公的脾气,那妹子估计讨不了好啊,可怜见的,还不是你害的?”

“哧,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小圆子,自然得太过份了哈。你怎么就不想想啊?你跟你家二爷在一起多少年了?就算你再漂亮再娇俏,算是一枝花行了吧?得,现在差不多也快凋谢了吧?你就敢保证他没点啥想法?说实话,男人谁不贪鲜啊?”

元素笑了,声音平淡温和:“我跟他的感情,那都是过命的,鲜血泡出来的,他不会背叛我……嗳,我说小颜色,别急着操心我,把你自个儿的事儿想明白吧,昨儿我听他说了,你拍那劳什么子的广告……”

“打住……”直接打断她的话,颜色接着说:“我说小圆子你咋回事儿啊?你自个儿都是学表演出身的,拍广告不就那么回事儿?那都是假的,别人说啥我无所谓,连你也不理解?”

“我当然能理解你,可你也得为疯子想想啊?男人么都爱那点儿面子,他怎么着在j市也是有头有脸的男人,让人家戳脊梁骨多不好啊。”

呃……

颜色抚额哀叹。

早就知道小圆子天生的家庭主妇命,大事小事什么事都把她男人放在第一位,为了男人丢掉自己的专业,学业,事业,为了男人甘愿做黄脸婆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儿不挪窝。

这种生活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好,颜色也挺羡慕,可她跟元素有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

“小圆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啊,是钱家召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钱二爷八匹马拉回家的心肝宝贝儿,我是什么?说好点听是徐丰的女朋友,说难听点,外面谁不说我是徐丰在外面养的小?……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养的泄行,你想想我都多大了?姐,我都27岁了,眼看翻过30了,我不趁年轻多赚点钱谋划谋利,成么?我还有个爹要养活呢!”

听了她的话,元素不由得有些苦笑,她当然知道颜色心里的别扭,她跟着徐丰的年月也不少了,眼看相好的同学朋友个个都结了婚,孩子都拿着酱油瓶会打醋了,她心里咋能不着急?

可他俩这事儿,还真是挺闹心!不过,事情总得往高兴的地方扯,于是,她笑着打趣:“你啊,就是固执,徐丰这人我看实在,能亏得了你?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姐妹儿,别别,这话真别说……瞅瞅当今这个社会,爱情,是个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女人的青春有多少年可以去耗啊?等我老了,人还年轻着呢,照样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那忻娘一拨一拨的上赶着爬床,我算个屁啊?”

有一句没一句的报怨着,颜色越说越消极,莫名其妙的杜十娘附身,心底浮生出一股子幽怨劲儿来,止都止不住,眼眶都泛了红:“小圆子,你丫真的幸福,咱身边儿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幸福的女人,真心话,你家钱二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真爷们儿。”

“小颜子……”电话那端的元素叫了她的名字,良久却不知道怎么劝解了。

她知道,人处的角度不同,往往思索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痛苦这玩意儿,谁痛谁知道,她即便能理解颜色的苦衷,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所以,劝解什么的,有时候往往苍白无力。

于是,她静静地握着手机,听着颜色抱怨,听着她的委屈,把自己当做全盘接收的垃圾筒,由着她倒苦水,由着她的呼吸越发绵长,似哭非哭。

不劝,不插嘴,只听,只静默。

半晌之后。

颜色似是说累了,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小圆子,我说得差不多,就这样吧啊……挂了!”

“等等!小颜子!”半晌没吱声儿的元素突然急切的叫住了她。

“怎么了?”

沉默。

少顷之后,元素喃喃又真切的小声唤她:“小颜子……你若想哭,就哭吧。”

哭?她想哭吗?

颜色觉得挺搞笑的,她为什么要哭,她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打从她妈妈过世之后,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就没有哭过,半滴眼泪都没流过,天大的事情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要笑着面对。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从来不懂得哭泣,整天乐呵得跟个大傻妞儿似的。

可是,小圆子却说,小颜子,你哭吧!

看来,最终了解她的人,还是只有小圆子。

“我如果哭了,你会笑我吗?”

哀哀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迷茫,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努力回想哭应该是什么样的动作和步骤。

元素很淡定告诉她:“当然不会,哭是调节人的情绪最好的办法,发泄么?你千万别憋着了,女人哭吧哭吧,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天生就该哭的,在男人面前不要一味的逞强,该示弱的时候还得示弱,懂吗?对爱你的男人来说,十个拳头不及一滴泪水。”

这番话,她是有感而发,说得相当地诚恳,再配上她独有的柔媚嗓音和低低劝慰,在掠过颜色的耳膜时,竟成功的挑动起了她久未拨弄过那两根儿柔软的心弦儿来。

柔软的地方,总是容易疼痛,这种疼痛,一直会延伸到心里。

这一刻,她真的想哭了。

在小圆子面前,她不想再伪装坚强了,小圆子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儿,她怎么哭都好,小圆子都不会笑话她的

于是,久未光顾的泪水瞬间就溢出了她的眼眶,从慢慢地挤出一滴,到两滴,再泪如十下,如珠帘般缓缓滑落面颊。

然后,低低地呜咽声,彻底变成了不要命的嚎啕大哭。

哭,哭,一直哭,哭得整个人弱弱地趴在沙发上,哭得嘴里胡言乱语着:

“呜……小圆子,我想我妈妈了,这个世界上,谁爱谁啊,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只有父母,只有父母啊,徐丰那个王八蛋,现在提都不提要娶我这事儿了,再磨蹭两年我人也老了,花也谢了,人家再找个小的,水嫩嫩的小妹子,玩起来不比我强啊?呜呜……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爱上这么个没有责任感的王八蛋……”

那边儿元素一直没吱声儿,颜色就一直哭着,一直不着调的说着,一会儿骂徐丰,一会骂自己,整一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的恨嫁形象。

说了好一会,她吸着鼻子抽泣着问:

“小圆子……呜……你还在听没有?”

“在,你继续说……”电话那端元素轻声回答。

这时候,身后却突然响过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声。

“我也一直在,媳妇儿。”

闻声,颜色赶紧挂掉电话,慌乱地偷偷抹掉眼泪,再抬头时,还是难堪地扯出一抹笑容来: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出个声儿?偷听人家讲话有意思?”

这丫表演技术不错,不肖几秒钟时间,就将刚才在元素面前那一副柔弱的小女人形象收敛起来,换上了一惯的强硬女王的样子。

挑着眉头,斜睨着徐丰。

外表强硬无匹的小女人,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伪装的坚强,不过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掌控的理由更简单,她需要确定自己的价值,她有太多不安全的考量在里面了。

她的爱情和元素不同。

钱老二给了元素太多的安全感,让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放心的交到他手上,由着他来安排,反而乐得轻松怄意,只须要静静地享受男人的宠爱。

而她和徐丰在一起,真没有半点儿的安全感,她怕死了受委屈,她怕最终伤得体无完肤,所以总是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她是独立的个性,她没有了他一样能活得很好。

所以,她和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可永远都保持着一种距离。

或者说叫着鸿沟,一道他俩跨了很多年都没有跨越的鸿沟。

半晌,见徐丰有些反常的拧着眉看她没有上前,她不安地摸了摸脸,有些难为情了:“疯子,刚才……刚才我是不是吓倒你了?嗳……我那啥,我就跟小圆子开开玩笑,逗她玩呢,没啥事儿,你别以为我……”

话未说完,就被疾步冲过来的男人紧紧搂住,然后半是呓语半是柔情的声音响过耳边儿:“颜颜,我想你了!”

满腔的怒火竟悉数化为了柔肠。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都在通话中,想着她和施霖盛那暧昧广告,想着她那白嫩嫩的裸背,那原本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的美背被人给看光了,想着她是不是跟那个野男人在通电话,他一肚子的火儿,杀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

没想到,回到家会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委屈小模样儿,原以为她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原以为她什么都放得开,哪知道她的怨念竟是如此之深。

有一下没有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徐丰将头搁在她戌膀儿上,心里柔软成了一团棉花。

颜色睫毛上还满着未干的泪水,眼睛哭得红红的,被他这么柔情蜜意的一抱,这么软软的喊着,心里刹那划过异样的情绪……

“疯子……”

“嗯,媳妇儿,有事儿吩咐?”

“我……”

我了很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都说每一段爱情走到最后,只有两种结果,没有第三。

第一,顺其自然踏入婚姻。

第二,或者和平或者哀怨的分手。

她和徐丰是那么深沉的爱过的。那么,他俩如今走到这一步,又该选择哪一种方式?

想到有分手的可能性,她心里顿时有些窒息般疼痛,还有一些道不分明的慌乱,犹豫了许久,冲口而出竟然是一句:

“疯子,我饿了!”

听到怀里的女人闷闷的声音,徐丰抿着唇笑了,“饿了?那我现在喂你吃?”

男人全是下半身动物真没错儿,颜色闻言非常的恼火:“靠……肚子饿,不是那个饿……我……”

“哪个?哪个饿?……颜颜,我说的就是肚子啊,要不然你以为呢?”

翻了翻白眼儿,颜色脸红了。

其实吧办这种事儿,她倒真没什么放不开的,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凡能想到的都干过了,没什么可矫情的。

但今天,兴许被元素那么一撺掇,她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一些小女儿的娇态来。

矜持了,害羞了。

她也不是真肚子饿,不过就是不知道如何打开话罢了。

捏了捏她的鼻子,徐丰自然也明白她这点小心思,转身给她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喂她喝完,然后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搂在自个儿怀里,柔声说:

“颜颜,咱俩谈谈!”

“嗯?谈……谈什么?”

被抓包了糗事儿的颜色,扒拉了一下头发,发现今儿做啥都有点窘态。

轻笑了一声,徐丰将她扯着头发的手缓缓的拿下来握在手里,温柔的声音里满是真诚:“颜颜,对不起!”

颜色无解地瞅他,态度太过端正,有异啊!

徐丰倒是没有她那么犹豫,乖乖地就直接交待了:“颜颜,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不管你今后变成什么样子,颜颜,我都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肉麻!”颜色哽咽,捏紧了他的衬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就肉麻,我还是那句话,我徐丰是个孝子,我的确不敢不经父母同意就擅自结婚,但是,颜颜,我对天发誓,要么我就一辈子不结婚,如果结婚我只娶颜色一个女人,否则天打雷劈……”

“你傻了?”打断他煞有介事的警言,将他竖着的两根指头拉了下来,颜色有些无语了,哭得有些发哑的嗓子越发低沉,哽咽:“疯子,我都知道……我就是,就是发泄一下嘛……你知道,女人么,女人么……”

说着说着,她竟垂下了头。

老实说,颜色在徐丰面前,很少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都怪今儿被抓了包,一切都不按正常轨道进行了似的。

慌乱,难堪。

这样的小女人样子,让徐丰感到有些好笑的同时,又特别的窝心,揶揄道:

“哟嗬,颜秀,你还知道自个儿是女人啊?我以为你除了在床上的时候,都快忘了自己的性别了呢。”

“哼,你反了天了?”努了努嘴,颜色揉了揉眼睛,眉头一挑就要收拾他。

“是,是,我不敢,我的女王殿下……”徐丰有些哭笑不得,笑着摇头继续:“傻颜颜,其实,我喜欢你哭,喜欢你在我面前哭,委屈了就哭鼻子,高兴了就大叫大笑,多好?别整天像个孙二娘似的装母夜叉,表面上云淡风轻,可这小肚子里啊,全是苦水!”

“你_!”颜色有些脸红。

徐丰仍是把她圈紧在自个儿的怀里,淡定地笑问:“好了我不说了,行不吧?!我就喜欢你母夜叉,只要床上不母就行了……我说,颜颜,你信任我么?”

他这话转换太快,前半句和后半句风马牛不相及,还说得忒深奥,弄得颜色一头雾水。

不过,凡是与信任有关的问题,她都比较慎重。

所以,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徐丰叹了口气,把她搂的极紧,问出了自己非常急切想问的话来:

“颜色,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生个孩子?”

------题外话------

从明儿起,番外主要还是以二爷和素的故事为主哈~`

请牢记:g.xxx

正文 03 越老越不正经的不钱二爷 “颜色,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生个孩子?”

生个孩子!?

一刹那,各种各样的记忆纷至沓来,他们曾经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啊……

望着他有些疲惫却满是真诚的眼睛,颜色回忆着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忍不住低低抽泣着落下泪来。

“好媳妇儿,咋了这是?好了好了,当我没说过,不愿意也别哭啊……”徐丰见她哭了,心疼得不行,这么一慌神儿就自乱阵脚了。

也许是元素的话对她产生了作用,她的心底竟突然涌现起无数的希冀,眸底渐渐氤成水泽,然后,出乎意料之外地哽咽着说:

“疯子,我愿意。我愿意了……”

微微勾唇一笑,想象着自个儿媳妇儿挺着大肚子的样子,徐丰的脸上慢慢就浮现上一种颜色,一种叫着幸福的颜色。

他和她的孩子,他相信一定会和钱老二的孩子一样可爱,一样调皮,一样会撒泼儿耍赖,叫着爸爸妈妈的时候一样清脆好听。

有了孩子,他和他媳妇儿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而他的家里……能不能看在孙子的份上,接受他们俩的爱情?

今年,他已经31岁了,他的父母也一定不希望他到这岁数了还单着。

这一招儿,虽然最烂最俗气,可是却是他想了很久觉得对付父母最可行的办法,前几年颜色一直拒绝,好不容易答案,他能不加紧么?

吁——

将她横腰一抱就往卧室而去,抓紧时间,准备战斗!

嘴角噙着笑,他的眼前仿佛掠过一张三口之家的温馨照片儿来。

不对,万一也一次中俩?

★○……二爷分割线……★○

位于j市西郊的子宜苑,是元素和钱傲的家。

结婚之后,他俩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父亲单独搬到了这里居住,但周末的两天,还是雷打不动的必须带着小宝和小贝回钱家老宅陪老父老母。

这种若即若离的相处模式,加上元素本就温顺恭敬的小性子,几年下来,不管是和沈女士的婆媳之间,还是与钱家家族之间,关系一直都相当融洽。

子宜苑,这名儿是钱老二取的。

所谓子宜,取自《诗经·国风·郑风》——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多么美好的一副画儿!

同相爱的人一起,举杯共饮,白头偕老,弹琴奏瑟,这般如诗岁月,自然是人间胜境,美得冒泡泡。

满脸含着笑容,元素这会正在子宜苑的楔园儿,手时拿着小铁揪培植着几株在郊外挖回来的野生牵牛花。.

这样的生活,她甘之如饴,并不觉得憋闷,幸福感铺天盖地,将她那颗本就不大的小心脏,充斥得满满的。

嘀嘀嘀——

突然,门口传来汽车急促的鸣笛声。

不用猜,她知道是二爷和两个宝贝回来了,而这个滴声,就是她幸福的时光的序幕。

心里一暖。

她迅速放下手里的小铁揪,兴奋得像个忻娘似的奔了出去,其实他和他们不过几个小时未见,可是那是她自己的老公和儿女,半时半刻,也仿佛相思了很久。

这种感情,无法言喻。

“妈妈……小贝回来了……”

“老妈!哪儿呢?”

几声儿娇娇软软的呼唤传入耳朵里,紧接着,视线里就出现了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幸伙儿,还有,随后停好车过来的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笑了:“回来了……”

钱老二笑着张开怀抱,等着她像小鸟儿似的扑过来。

这是他俩每天见面的必修课,果然,下一秒怀里就被充实了,他手臂一收,随即紧紧圈住她的身体,扣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切深深的长吻。

亲不够,念不够,想不够。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对他妞儿这种渴望似乎都丝毫未减,甚至顾不得两个小宝贝儿还瞪着眼睛在旁边儿看。

一番暴风骤雨般的狂肆掠夺后,他轻咬了一口她粉嫩的樱唇:“宝贝儿,想我没有?”

话刚出口,突然小腿上一痛,就听到小宝嗤嗤地笑。

“臭小子,又踢你老子,信不信揍你?”

侧过身子,他作势举起拳头,低低吼着自己的儿子,这小东西,每次他跟媳妇儿亲热,就来捣乱。

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钱小宝没好气儿地说:“老爸,这儿还有两个未成年。”

“爸爸,妈妈……你们太过份了,为什么每天都亲嘴?都不要小贝和哥哥了……”钱小贝也跟着起哄,嘟着小嘴巴,踮着信攀着妈妈的胳膊,猴儿似的吊着,非常不爽地嘟哝。

“因为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蹲下身扯过女儿搂在怀里,钱老二指头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钱小贝撅着小嘴,表示不解:“那小贝也爱爸爸,小贝也爱妈妈……为什么不这样玩亲亲?”

“……”

翻了个白眼,钱老二大手一伸,拍了拍女儿的头,轻声笑道:“……以后啊,会有人这么爱小贝的,等着吧啊,好好长!”

噢,天!元素抚额,不由得叹气,小脸胀得通红,急得酥胸不停地上下起伏,二爷对孩子的教育总是这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毫不忌讳孩子年幼能不能消化。

他的道理很简单,对孩子来说,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向往,越是容易犯错。

有没有作用她不知道,只知道心里担心得不行,纠结得不行,就怕教育出一个色鬼,一个色女出来。

钱老二低声笑着,那双狼眼儿飞快地从她胸前扫过,揽着腰的大手顺势捏了一把,然后迅速下移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俯到她耳边儿哑着嗓子色色地说:

“媳妇儿,我要吃肉……”

被他这么一拍一哄,元素顿时神色一凝,瞪了他一眼,那种害怕孩子看见的羞涩,将水汪汪的眼晴染成了一片旖旎的色彩。

可,张了张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恋爱中和被幸福滋养的女人其实是最美的,正如此时的她。

胭脂染醉——

刚一进屋,听到声响从厨房出来的兰嫂愉快地和他俩打着招呼:“哟,先生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太太今天给您炖了砂锅鱼头汤,你……”

相处的时间久了,她说话也比较随意,可是这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钱老二打断了:“兰嫂,晚餐你看着办就行,现在我有点事儿跟太太商量一下,噢,对了,把孩子们看着啊!”

一边说着,一边儿夸张地比划了几下,好像真有什么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事情似的,接着,一把抱着元素就往楼上跑。

兰嫂在他们家里帮佣都多少年了,对他那点儿小心思还能不明白?

轻咳一声,她赶紧上前去哄两个孩子:“少爷,秀,走,咱仨看动画片儿去,可好看了,美羊羊和灰太狼……”

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儿,小宝往沙发上一跳,叉着腰扔头:“不媳看,咱家天天都上演灰太狼吃美羊羊……”

“哪儿有啊,哥哥——”小贝心思单纯,哪有小宝懂得多,眨着漂亮的水瞳不解地问。

“……小丫头,你还小,不懂!”

小宝老气横秋地晃着小脑袋吼妹妹,他似乎忘了,自己就比妹妹早出生十分钟。

“哥哥,快说!”小贝儿娇娇的,好奇得不行。

歪着小脑袋看了妹妹一眼,钱小宝那眼睛快弯成一条线了,笑嘻嘻地压着嗓子小声说:“老爸是只灰太狼,老妈就是美羊羊,这都不懂?”

气嘟嘟地挥着小拳头,钱小贝对着哥哥吐了吐舌头,然后扯着嘴巴做鬼脸儿:“不害臊,羞羞脸儿……”

……

话说这头。

钱老二扛着老婆一进卧室,一抬脚就将门儿给踢上了。

接着,习惯性地将她甩到床上,随即灰太狼就扑了上去将喜羊羊压在身下,俯下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沉沉地闷笑:

“媳妇儿,可媳死我了!”

元素逃不了,避不开,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二爷,就知道你发情了,这么不管不顾的”

哑着声音,钱老二轻笑:“硬了……”

脸儿倏地一红,元素娇笑,“你呀,越老越不正经,孩子还在下面!”

“汰,孩子哪天不在?谁让你勾搭老子?”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钱老二的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宠溺,然后俯下身,用力吻她泛着红的唇瓣儿。

大手游戈,撩拨着,肆意挑逗。

“嗯,钱傲,别……晚上的……”轻轻嘤咛一声,元素对这男人的发情指数很是无解,可是却屡屡屈服,被他调教习惯的身体总是不听自个儿使唤,不由自主的就受他的支配了。

“闭嘴,小妖精……”不给她唠叨的机会,他迅速以吻封唇,堵上她的话,然后轻声哄着:“……宝贝,你男人都忍了一天了,你摸摸看,难受死了……”

羞涩地咬着下唇,元素压抑着被她撩拨的细碎吟哦,嘴唇不利索得如小兽般呜咽:“钱……傲……”

娇软腻糯的声音落在钱老二的耳朵里,看着她绯红得醉人的小脸儿,傲人的胸前起伏着撩人的弧度,这感觉,刺挠得他心尖儿都痒痒。

腰肢柔韧,眸光柔媚,笑颜柔美……

空气燥热得都快爆炸了,激情难耐之下,他整个人都荡漾着潮水般的情浪冲击,哪里还能压抑得住兄兽想要跳出来袭击地球?

只想随心所欲,与她共赴天堂,为她彻底放纵!

吻,火辣辣的。

吻,缠绵绵的。

小腰椅,唇舌交缠,大手在他媳的版图上肆意寻找定位,拉开裤链儿,在外围来来去去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埋进**荡魄处。

哦!

刹时,元素只觉得身体一哆嗦,泄一紧,颤抖了一下搂紧他的健硕的身体,原本清婉的声音有些低哑:“钱傲,嗯……”

他的唇,她的唇,互相舔舐着,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般性感,“宝贝儿,你还是这么美,还是这么好,还是这么爽,说说,一辈子我都要不够怎么办?”

粗重的呼吸里,夹杂着彼此浓烈的爱意。

两个人相爱,最能表达爱意的方式,便是彼此最深的透析。

可,这样的时刻,元素的脑子里突然诡异的想到颜色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情来,有些促狭地娇喘着问:

“钱傲,我都28岁了,哪有忻娘那么好,那么娇?”

“傻娘们儿……”大拇指按压在她喋喋不休的粉唇上,钱老二干得有些咬牙切齿:“你真不知道?老子只想跟你做……这种事儿,换了谁他妈都不好使。”

“嗯……”像猫似一般轻哼了一声,元素有些受不住他突然生气后的力道,小手推了他一下,“轻……轻点……”

“轻个屁,老子都想弄死你了……说,谁他妈教你这点小心思的?”钱老二郁结得五脏六腑都是火儿,都说女人天性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东西,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害怕他小媳妇儿有这种鬼心思。

“没,没有人教我,玩笑,玩笑”元素呼吸不匀,直喘气儿。

钱老二素来口无遮拦,贴着她的唇低喃:“不老实!看老子收拾不死你!”

“呜……别……错了……”

“傻媳妇儿,你瞅瞅你,比花骨朵儿还娇,比豆腐脑儿还嫩,有哪个忻娘比得上你?嗯?这小风情都快把哥哥迷死了……嗯……”钱老二咬牙挥汗如雨,嘴唇却始终只在她的唇上研磨辗转。

被他蹭得有些酥麻,元素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钱傲,我,我,嗯……”

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钱老二暗哑的声音在她唇齿间飘荡:

“妞儿……”

“嗯?”

“怕我背叛你?嗯?”贴着她丰润像水润润的唇瓣儿,钱老二那眼眸里尽是带着的浓浓眷恋。

心里边,却五味陈杂。

其实,他知道自个儿挺自私的,一直以来,他都像珍藏心爱的私人物件儿一样将他妞儿藏着掖着,媳得跟个宝儿似的,不敢示人一般。

有谁知道,外表看上去光鲜牛逼得不行的钱二爷才是他俩感情之间最怕的那一个?

他的宝贝儿太亮眼了,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男人眼球的焦点,哪怕生过孩子了,哪怕这岁数也不小了,可是,不仅没有丝毫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越是多添了成熟女人的风情来。

再加这些年被他给调教得,那眉那眼儿全是妩媚,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身忒勾搭人儿。

这个女人,就不是个能省心的妖精。

置金屋以藏之,不过为了爱,为了永远的占有……

他不愿意这样,可是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想用一双足够牢靠的囚笼将她放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一声闷哼,他低喘着问:“乖宝贝,你怨我了么?”

“嗯?啥……”元素微荡着小表情,轻声问。

又黏糊了老半天,钱老二才突然开口:

“妞儿,要不然,你明儿跟我去上班吧?”

请牢记:g.xxx

正文 04 夫妻情趣小趣道具 “妞儿,要不然,你明儿跟我去上班吧?”

元素微愣,没想明白二爷咋会突然提出这事儿,不过她没问为什么,只是轻吟着说:“……好。”

好字刚出口,钱老二正待再说什么,卧室门儿被人在外面敲得砰砰作响,然后就传来两个小宝贝儿的声音:“吃晚饭啦,爸爸妈妈……”

“快快快……灰太狼,美羊羊……吃饭啦!”

捏紧他媳妇儿的小腰,钱老二那张原本春风满脸的俊脸,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眸底里寒意森森,咬牙切齿地吼。

“小兔嵬子!先去吃,我跟你妈一会来!”

语毕,他犹自不解恨似的重重一顶,弄得元素嘤咛一声,面热心犹跳,本就有些喘气儿的呼吸更是灼热,嗔怪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顾不得卧室门口小宝和小贝的喊声,钱老二滚烫的热吻再次频频落下,顺着锁骨而下,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地探寻着,非得逼她和自己一起沉沦不可,声音粗哑:“妞儿,不许分心!”

“嗯,好……”

“乖,你好美,宝贝儿,你这样子太美了。”

钱二爷原就是一个嘴甜会哄老婆的男人,对他妞儿更是从来不吝于夸赞,那些词儿有多肉麻用多肉麻,有多少来多少,没脸没皮也不嫌丢人,他说得高兴,元素听得面红耳赤。

但是,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元素亦然,心里总归是愉快的,这一愉快,也就把外面的两个小东西给忘到脑后了。

在他急切又猛烈的进攻下,她只能紧咬着下唇,半眯着美眸,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那小模样儿别提多**,将钱老二刺激得差一点缴枪投降,两人的距离不停的负数来回。

一时间,室内春光盈动,波光麟麟,水声潺潺。

伴着粗粗的喘息声,钱老二突然在她耳畔低声说:“妞儿,我要死了。”

“……咋了?”元素被他颠簸得脑袋瓜子有些迷糊了,听他这么一说,双手软软的围着他的脖子很是不解。

“妞儿哦,我的宝贝,唔,我要死了!”

他还是说这一句,元素更加迷茫了,这男人越来越孩子气:“……你到底咋了?”

“我真要死了,宝贝儿。”钱老二咬着牙控制住自己,大手紧捏住她滑腻柔软的腰线儿狠狠地操弄,舌尖在她耳珠子上轻轻撩拨了几下,才轻声说:“老子是说,要死在你这小妖精身上了,精尽人亡……”

顿时,元素小脸儿氤氲了一层薄薄的绯红,像个初绽的花儿似的,羞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声说:“老不正经的东西,几岁了?”

“敢说我老?再老一样干得你叫唤!”

“不要脸的色胚!”话虽这么说,可她人却像丢了魂,转瞬就化成一滩水儿似的软在他身下,任由他来采撷。

性感的嘴唇逸得舒爽的呻吟,钱老二劲腰一挺加大了码力,不一会儿,低低闷哼了一声就草草结束……

没法儿,门口站着两个讨债的东西不停在敲门儿,再不完事儿,只怕他俩就要放火烧房子了。

……

十分钟后——

刚拉开房门,两个小脑袋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四下张望了片刻,两个小人儿一蹦一跳的火速窜到了元素身边儿,争夺位置似的挤来挤去,嘴里还不轻饶了对方。

“妈妈,我是妈妈最亲爱的小贝……”

“无语!”小宝白了她一眼,不过……自己还是抱着妈妈的大腿撒欢儿。

听了哥哥的话,小贝不依了,小嘴儿一扁,然后嘟得老高,“妈妈,哥哥是个大坏蛋,他整天就知道欺负你最爱的小贝!妈妈,我偷偷告诉你喔……哥哥他有女朋友了……”

毫不在意的将小胸脯一挺,钱小宝压根儿不当回事儿,笑得很得瑟:“小贝贝,你告状也没用,没错啊,我有三个女朋友了,哪像你,都没有人追你……”

“你是个坏蛋!”听了这话,小贝双手叉着小腰儿,撅着嘴不甘示弱地反击。

“白痴!”

“你才是!”

“愚蠢!”

“你才是!”

“无知!”

“……呜……呜……宝宝,哥哥欺负你最爱的小贝了……”

元素头痛了!

两个小宝贝扛上了,头上的小牛角麻利儿的伸出来互相攻击着,钱老二看着却觉得忒好玩儿,哈哈大笑着将娘儿仨一起圈在怀里,一人的额头上奖励了一个吻。

“好儿子,好闺女,继续啊,打小就得培养战斗能力……”

抚额,看着这仨人,元素觉得头顶一条条的黑线在冒。

……

至此。

在家整整做了几年黄脸婆的元素秀终于告别了终身监禁的生活,有了一份正式而稳定的工作——jk国际董事长钱傲先生的生活秘书。

所谓生活秘书,白天管幸福生活,晚上管性福生活,一妻两用,钱老二笑得忒得瑟,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老婆也哄开心了,放在眼皮子底下自个儿也放心了。

如此一来,有了老婆在身边儿的钱二爷,工作也不辛苦了,腰也不酸了,蛋也不疼了,日子过得也快了,精神倍儿好了,身体越发生龙活虎了,‘日’常工作开展得越发顺溜儿了。

不管走到哪儿,不管时间地点,不管是圆桌会议,还是商务应酬,不管是人情往来,还是高端酒宴,既便是去外地出差,也得把孩子托付给父母,把自个儿老婆带在身边儿。

一时间,他的举动,传为j市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叹!钱二爷独领风骚,谁堪比翼?

知道的说钱董爱老婆爱家庭,不知道的说他家里有只河东狮,吼声震天响,堂堂钱董也震不住了。

可是,不管外界怎么评说,钱二爷那小日子,照样儿过得有滋有味风声水起,在老婆肚子上义无反顾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美其名曰,享受丈夫权利,履行丈夫义务。

这种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天下午……

眼看时钟指向了五点,公司的员工们都陆陆续续下班离开了,但埋头在办公桌儿上的钱老二还忙碌过不停。

元素有些心疼了。

给他面前的茶盏里续上滚水,吩咐了一声儿就走到了窗边儿拉开了百叶窗,看金黄色的夕阳带着暧黄的光晕从窗户照射进来,心里安定平和。

自从她接手这生活秘书的工作以后,就自作主张的将他的咖啡换成了清香浓郁的茶,她彻茶的手艺不错,尤其对于自个儿男人要喝的,更是精心调配,几片儿绿茶,几片儿淡竹叶,加上荷花精心配制在一起,清香淡雅、回味悠长还能怡心提神。

老实说,没有来jk上班之前,她还真不知道,原来钱傲工作是这么忙的,现在想想,一个跨国集团的老板,真真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动的。至少,换了是她,不如杀了她了事儿。

当然,原本也用不着这么忙碌的,可是,钱傲昨儿晚上说了,他睡得彻夜安稳后思来想去,想着要把手头上的几件要紧的项目尽快处理完,然后挪出一个月的时间,带着她和两个孩子好好的出去旅游一圈儿,享受享受生活。

所以,这几天他总是下班之后还在拼命的加班儿。

有这样的老公,元素心里很暖,总觉着自个儿上辈子肯定救了很多人的命,造了很多级的浮屠。

思忖间,办公桌儿上的电话响了。

元素回过头去,见钱傲伏案工作着,没有动静儿。

于是,她轻飘飘地走了过去将电话接了起来,秘书么,本职工作还是要干好滴。

一接起,电话里就传来一个清灵婉转,娇软得不行的女声——

“你好,请问钱董在么?”

微微一笑,元素礼貌地问应:“你好,请问有事儿么?”

“嗬,你是哪位?”

想了想,她微微牵唇一笑:“我是他的秘书,我姓元。”

“这样啊~元秀,钱董订的东西到货了,我得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元素一愣,这男人又订什么东西了?转眸一看,他正专心的工作,她也就没有去问他,既然是买的东西,那——

“那秀,你送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放下电话,她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儿,等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电梯口出现了一个打扮得妖娆万分的女孩子,海藻似的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瘦削的肩上,人虽瘦胸前却很有料儿的样子,顶得高高的,脚上踩着十寸高的鞋跟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快递公司的?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么?

元素看得有些眼酸了,倒不是说她比自己漂亮,可人家年轻啊,水灵啊,嫩乎乎的跟棵小白菜儿似的。

看到元素,小美女唇角噙着笑,拽着手里的包裹扭着小蛮腰就走了出来。

“你好,元秘书,钱董在里面么?”

唇角上扬,元素笑着伸出手就要接过包裹:“谢谢,东西给我就行。”

小美女瞟了她一眼儿,微怔了几秒,然后从鼻腔里若有似无地轻哼了一声,径直越过她就往办公室走:“不好意思,我找的是钱董,这种东西,外人不方便看。”

呃!

元素恼了,岂有此理,不拿生活秘书放在眼里是吧?

于是,她伸手一拦,淡定从容地笑:“不好意思秀,钱董吩咐过,不许外人随意进入他的办公室……”

女子脚步一顿,缓缓停下转过头来瞅了她一眼,不屑地说:“哦?!一个秘书敢这么拽?哼!我偏要闯,看看谁更牛!”

看着这妹子趾高气扬的嚣张样儿,元素嘴角有些抽搐,眉目轻轻一挑,她似笑非笑的瞟了她漂亮的小脸蛋一眼:

“秀,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女子的声音娇软得不像话,似要滴出水来似的,这让元素很纠结,这女人敢这么说话,不会是二爷的女人吧?

不像。要真有个这么嫩的妹子,他哪还那么多精力对付自个儿?何况,她都快成二爷二十四小时的跟班了,从没见过她。

轻抿着唇,元素眼底带着淡淡地嘲弄,对这种企图接近自己的老公,别有用心搞破坏的小妹子也就不太客气了。

“原则就是,钱太太不喜欢狐狸精骚扰她老公,原则就是,钱太太的领域,谁都别想染指一分。”

“oh,ygod~”一句流畅的英文出口,小美女拍了拍胸口,状若受惊的小鸟似的娇笑:“你就是钱太太吧?”

低哼一声,元素的眸底依旧是淡淡的色彩,“知道还敢闯?”

“哈哈……”

女子笑得前赴后继,可动作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粗鲁,反而优雅无比,接着却做了一个不太优雅的动作,一脚踹在办公室的大门儿上:

“二哥,你老婆好拽啊!”

这清脆的一声,让元素有些愣了,脑子一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办公室的门就已经被那小美女给推开了。

钱老二看了一眼那美女,不仅没有生气,还有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柔和得让元素错愕不已。

他这一双眸子,除了对自己和妈以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别的女人露出这种神情来。

这小美女究竟是谁?元素心里掠过一丝诧异。

淡淡地瞥了那美女一眼,钱老二指了指椅子:“坐吧,啥时候来的?怎么也打个电话?”

那小美女轻睨了元素一眼,翻了翻白眼儿,眉梢眼底全是笑意:“啧啧,二哥,想不到二嫂这么厉害,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你成妻管严了呢……刚才我就那么一试,结果差点儿被二嫂给哄出去……”

钱老二眼底笑意更浓,绕过办公桌拉了元素过来坐到自己腿上,揽紧了小腰乐不可吱:“素,这是小姨家的小女儿温馨,我表妹,一直在国外跟她爸生活在一起,所以你没见过……其实我也好多年没见了。”

眉目紧敛,想到自己刚才的唐突,元素有些不好意思,“表妹,刚才的事,抱歉了。”

“别,拉倒吧~哈……”摆了摆手,温馨笑得很欢快:“二嫂,你刚才做得很好,你真是太可爱了,女人么,就必须要把自己的领地给看好了,不要被臭男人给欺负了去,二嫂,我顶你个肺,我要以你为榜样,不能像我妈一样,被狐狸精把男人给抢了,还是国际狐狸精……”

老实说,这小丫头话挺多,叽叽喳喳就说过没完没了。

直到钱老二听得不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的笑容才僵在了脸上,眼底掠过一丝促狭:“呃~那个,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什么好事儿吧?二哥这么不待见我……”

元素赶紧拉了拉钱老二的衣角,说;“当然没有,瞧你说得。”

目光微微一闪,温馨拍了拍她带来的包裹,笑得很甜:“二哥二嫂,实话说了吧,我今儿来,是为我的新店做广告的,这里是新店的试用礼品,还请二哥二嫂笑纳。以后么……多多光顾……”

随后,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儿来递给元素:“二嫂,这是我的名片儿,上面有小店的实体店地址,还有淘宝网店的网址,一定要惠顾哦……我就先走了啊,哈哈!”

“一定一定。”

元素随手接了过来,还没看明白是啥玩意儿,那姑娘就一阵风似的要走,临走的时候还冲钱老二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跟出去送到电梯口,再回来时看到钱老二又在继续手头的工作,元素没有打扰他,闲着也是无聊,就在旁边的电脑上按照名片上的网址进了温馨的淘宝网店儿。

然后,愣住了,小脸儿唰的就红透了……

天啦!

她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脑屏幕,半晌回不过神儿来……

温馨这么漂亮娇俏的小女孩儿,怎么开的店儿,竟然是一个成人用品店儿,琳琅满目的成人用品五花八门,分门别类,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

瞧那店辅的温馨提示——

“亲们,本店现时特惠提供——火辣学生装,军警装,女仆爆乳装,更有张柏芝款限量警服特价供应哦,千万不要错过……另外,还有天神之吊,极重核武器,灵舌闯关等夫妻情趣道具,ebaby,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用你的猥琐,来满足爱人的淫荡吧,限时三天,买一赠一,多买多送……”

脑门儿有些发烫了,现在的小丫头片子,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啦!

更雷人的是,每一件商品的旁边都配有煽情撩人的图片儿,还有号称由店主亲自设计的一些挑逗性的广告词儿——

“中国男足指定用品……让你的老公越战越猛……夜夜射不停……”

“搞定你女人是如此简单,宝贝儿,激情的夜晚等着你哦……”

“想做猛男么?请用……日德投降!”

“穿上女王装,挥舞你手中的小皮鞭吧,让他跪在你的脚边儿任你蹂躏……”

元素傻了,真傻了,目光定格在屏幕上都不会动弹了,男人真的喜欢这样的么?那钱傲是不是也会喜欢制服诱惑什么?

眼睛一瞥,看了一眼温馨刚才带过来的包裹,眼皮儿猛然一跳,她心底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啊!

“吓死我了!”

她正出神的时候,钱老二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她,鼻腔里呼出的热气滚烫地喷洒在她的耳根处,挠得她有些痒痒,而他哧哧直乐:

“媳妇儿……原来你喜欢这玩意儿?早说不就得了。”

“我哪有?”心肝儿一颤,元素脸上有些臊热,明明没干坏事儿,却有一种干坏事儿被人抓包的感觉。

一把捉住她的手,钱老二看着她暧昧的笑,“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这儿又没有外人,咱俩之间还害臊呢……妞儿,乖乖告诉哥哥,你喜欢怎样的?”

“钱傲,你听我说,真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就被他有力的双臂牢牢的钳制住,下一秒,被他横抱着放在了办公桌上,耳边传来熟悉又恶劣地调侃声:“嘘,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你说,我只要和你做。”

呃,元素脸色更尴尬了,伸出手推了推他,“你事儿办完没有?完了就回家,别磨蹭了!”

噙笑瞥了她一眼,钱老二俯下头去将她眉目和嘴唇一一舔吻了一遍,气息越来越热,含糊不清的说:“宝贝儿,事儿不是还没办么,咱现在办吧?”

脸上一热,元素臊得心慌:“不要,这是办公室。”

“我知道是办公室,乖,宝贝,我还没在这干过呢,试试感觉……”他低哑着嗓子细细地哄她,温软的唇含住她的,轻轻吸吮,重重辗转。

被他抱在怀里这样又啃又亲的,元素身体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喘着气儿就事论事:

“别闹,真不是我……这是你表妹儿的店!”

闻言,钱老二动作一顿,也愣住了,他的吃惊可一点也不比元素少,皱了皱眉头:

“温馨这鬼丫头……”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钱老二顺手按了免提,温馨娇滴滴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过来:

“二哥,东西还喜欢么,全是妹妹挑的好玩的呢,希望你和二嫂有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当然,白天也行……”

顿了顿,她又嬉笑着说:“对了二哥,晚上我要去帝宫推销产品,听说你认识那儿的老板,你可得罩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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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亲爱的大家……由于锦开了新文,两个文同时更偶有吃力,我是一个非常投入专注的人,情感转换有些困难……俺还是个新人啊,做得不够好……所以,希望大家原谅,有时候番外断更,更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总而言之,锦希望出来的是有质量的东西。

再次推荐新文《军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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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 挠挠得撩得人 “对了二哥,晚上我要去帝宫推销产品,听说你认识那儿的老板,你可得罩着我啊……”

钱老二一愣,实在有些弄不懂现在忻娘的想法:“温馨,你缺钱?”

“no,no,二哥,这纯属个人的兴趣爱好,想想我这职业多崇高啊,传播爱的使者。”

“行了行了,你现在能耐了,出息了,让小姨知道不扒了你的皮。”

“说那么多,到底帮不帮?”

抱着元素没撒手,钱老二有些不耐烦了:“你去帝宫,报我名儿就行了,其它都好说。”

说完,挂掉电话,耳边飘过他媳妇儿的冷哼声才反应过来。

“呃,这个,我就是让他找年子的意思……”

瞟了他一眼,元素的语气有点儿酸:“钱二爷多牛啊,帝宫的妹子谁不认识你啊……老顾客了。”

“老婆!”钱老二笑了,搂着别扭的小腰儿,硬把人往自个儿怀里拉:“我就那么一说,你还不明白我啊?我就好你这一口。”

“哼!”

又是一个冷哼,钱二爷这会郁闷了,口不择言的结果啊,看来以来在老婆面前说话真得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得自打嘴巴。

可这,他不也是挺冤的么?

厚着脸皮哄着,可她还是不理会,想到自己认识她之前的日子是挺荒唐的,于是笑得就更加腻乎了,凑了过去贴近她的耳根:

“乖宝贝儿,不如,咱瞅瞅温馨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来,成不?啥东西**咱就用啥!”

眼皮儿一跳,想到刚才电脑里看到的那些玩意儿,元素迅速抬眼儿瞪他,脸上染成了一片绯红,连刚才的玩笑都忘记了,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去,我不喜欢!”

钱老二最受不住她这副又娇又媚的小模样儿,要多撩人有多撩人,心里逾发柔软得不行,于是,笑呵呵地把她整个儿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

“怕啥?羞成这副得性……乖乖等我,我去看看啊。”

说完,他径直放开她,转身就过去拆开那个包裹来。

元素忙不迭地拉他,却没拉住,完了,原本就变态的二爷……这可咋得了?

打开包裹,也不知道钱二爷都看到了些什么东西,脸上狼光闪烁,在里面捣鼓来捣鼓去的,拿起一个不太满意,又拿起一个,似乎还不太满意,最后不知道挑了个什么东西,拽在手上就过来了,不等元素看明白,就被他一把紧箍在怀里。

“素,宝贝,试试……”

这么腻乎的声音,准没什么好事儿,让元素身体骤然一僵,条件反射的摇头。

“乖!”钱老二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宠溺地说:“你瞧瞧,多漂亮的衣服啊。”

元素一瞅,他的手里拿着一件轻薄得吓人的衣服,当然,如果那也能称之为衣服的话,那布片儿又小又透,小得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关键部位给遮住,红与黑两种颜色交织着,火辣辣的刺挠着眼球。

毛蹭蹭的。

她吓得差点儿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躲开,却被钱老二拦腰一抱给拽了回来,狠狠压了在办公桌上,双手在她手上直挠挠,痒得她不停地笑,差点喘不过气儿来。

“好了,爷,爷,不挠了……哈哈……我错了……”

边说边笑,边笑边咳。

拍了拍她的后背,钱老二还真怕把她笑岔了气,不敢弄得太过火了,没挠她痒痒,但依旧把她压在身下,问:“还敢不敢了?”

元素笑得直喘气,连忙摇头:“不敢了……”

“乖,那为了补偿爷的损失,你得说一句,爱我爱得不行……我就饶了你!”把肉麻当有趣已成家常便饭,钱二爷厚颜无耻地威胁。

“快说!”

扑哧一笑,元素拿他没招儿,见他狼手又伸出来挠她,赶紧讨饶:“是,是,爷,妞儿爱你都爱得不行了,爷,真不行了!”

“欠收拾的东西……”

说完,他伸出手就在她身上一阵胡摸乱捏,逗得元素不住的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不肯罢手,这丫恶趣味儿真可怕,好久,二爷才算完事,抓起她的小手就啃:

“宝贝儿,不闹了,咱俩办正事儿。”

她还没来得及脸红,二爷就已经不客气地伸手脱起她的衣服来了,身子微微一抖,她有些发软,又有些发冷,瑟缩着躲进他的怀里,说:

“钱傲,我有点冷。”

“我把冷气关了……”钱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去调节关掉冷气。

待转过头看到躺在办公桌上了的女人时,他心有些酥了。

一头长发微微凌乱着散乱在羊脂般莹白的肌肤上,要多美有多美,他这妞儿,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说是风情万种也不外如是。

再一想到这里是办公室,这张办公桌是他每天办公的地方,他心里就有些悸动了。那感觉,还真是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温度升高了,还是他心里太躁,他感觉自个儿的身体有些发烫了,伸手扯松了领带,走过去就为她换上那件忒性感的衣服来。

衣服上身,他顿时眼前一亮,微微失神。

翘挺的丰盈,若隐若现,香肩若削,身体的线条无一不柔美,凝脂酥骨,犹如抹上了淡淡胭脂,泛着醉人的粉红,短短的裙摆完全遮不住美臀,笔直修长又柔滑的长腿儿白皙细嫩。

触之,滑腻生香。

他妞儿原就是生得极美的,清纯的外表火辣的身材,再配上极致诱惑型的衣服,真真儿勾人眼球。这一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完完整整展露在二爷的面前……

试问,他能忍么?某只不受控制的兄兽早就蠢蠢欲动了,直接一扑就是恶狼扑羊的标准动作。

瞥着他猴急猴急的样子,元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你啊,啥就这么急?回家都不成么?真是!”

“当然不成。”钱老二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说:“硬得不行了!你还不了解我啊?!一碰到你,老子就只有一件事儿想,干!”

这男人流氓惯了,元素也听习惯了,脸上涨得通红,咬着唇呼吸有些急促:“钱傲,你真是禽兽投胎,那就快点……小宝和小贝还在家呢。”

“妈的,别提那俩猴嵬子,整天抢我媳妇儿,咱俩乐呵咱的……”钱老二不爽地将她揉进怀里,凑过嘴唇去就是一通乱亲乱啃。

一边儿吻着,一边心里纳闷儿着,他这个小媳妇儿哦,怎么就亲不够吻不够爱不够呢?舍不得离不得,一分一秒都不成,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说新鲜感也早就没了吧,她身上哪一块儿地方他不熟悉的?

可即便这样,即便他没事就仔细亲也不厌烦,哪怕只是搂着她抱着她,啥事儿都不干心里也爽,这种感觉,就像是不知道要怎么疼她才好了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整颗心都掏出来捧到她手心里才好。

什么叫神魂颠倒?这就他妈叫神魂颠倒,满心满眼满世界就只剩下这个女人。

好在,她是他的妻,只有他能亲只有他能摸只有他能上,是独属于他钱老二一个人的甜蜜私藏,每一次他都津津有味,百做不厌,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生活怎么就这么美呢?

思忖的时候,钱二爷已经手脚并用的把她牢牢压制在办公桌上,像舔舐世间最甜美的泉源似的勾缠起她灵魂深处的阵阵颤栗,一一品尝她每一寸动情后越发滑腻的肌肤,能让她快乐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激动不已,越发动情了,压根儿就不再管什么技巧,每一个动作都是满满的宠溺,都是想让彼此快乐的疯狂。

最终,钱老二硬是把他这媳妇儿压着狠狠地办踏实了,才像头吃饱喝满足的野兽似的愉快万分,抱着她进了办公室隔间的洗浴室洗白白。

等再出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得不行,就像重新注入新鲜的活力细胞似的,四肢百骸里透着的全是青春的活力。

看来,男人采阴补阳这科学道理,还真是不得不信啊。

将两个收拾齐整,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夜空和星光,突然发现,今天的格外亮眼。

心情好,一切都好。

这就是爱吧,人类最向往,最难得,最企盼,最容易降低智商,偏又最让人心驰神往的一种感情。

爱上了一个人,那么你的天堂和地狱,全都系在了他(她)的一念之间。

……

这么一阵折腾,他俩回到子宜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下了车,钱老二心情颇好的将她打横抱着回了屋,一进客厅,才发现两个小宝贝瞪着大眼睛坐在客厅里守株待兔呢。

瞧着他俩搂抱着进来,两小东西嘟着小嘴满脸不高兴。

将媳妇儿放下,钱老二对一直等在那儿的兰嫂说,“兰嫂,你先去睡吧,孩子交给我们!”

兰嫂眯了眯头,说了一大通小宝和小贝在家是如何乖的好话,才回屋睡觉去了。

只剩下一家四口了,这会儿小宝和小贝历史罕见的统一了战线,要声讨他们不负责任的爸妈。

首先是小宝气势汹汹的发问,“说,你俩哪里玩去了?”

瞧着儿子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儿,元素头顶瞬间冒出三条黑线,脑子里瞬间联想到办公室那火热的一幕,真心觉得对不注子,赶紧的低下头不敢吭气儿。

扶着她的肩膀坐下,钱老二瞪了儿子一眼,心里真想一巴掌给他拍飞,这么婿东西,嘴巴咋这么滑溜儿呢?

“臭小子,你翅膀长硬了,敢抻掇你老子了?”

小宝翻了翻白眼儿,这回没敢顶嘴,老爸的脾气他早就摸透了,再来一句得挨揍了,赶紧给小贝递了个眼色。

眨了眨眼,钱小宝细声娇软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总是丢下你们最亲爱的小贝呢?呜……呜……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眼泪攻势,这招对老爸最管用。

果然,瞟了一眼眨着大眼睛的无辜女儿一眼,钱老二的脸色缓和了,教育道:“傻闺女,怎么会丢下你们不管呢?……不过么,爸爸和妈妈有非常重要,非做不可的事情,懂吗?”

这番话说得多么的语重心长,要不是元素亲身经历他说的非常重要是什么事儿,指定能从他一本正经的慈父脸上读出相信来。

见状,小贝懂事的点了点头,相信了爸爸的话。小宝依旧淡定的黑着脸,颇不识相地反问,“那么,请老爸解释清楚,什么是很非常的事情,我们也是家庭的一份了,有知情权。”

还知情权?哪学得这些词儿?!

伸出大手就敲了儿子的脑袋一下,钱老二对这个臭小子最为头疼,跟个小大人似的啥都明白,不得不拿出父亲的威严来,一脸正色的道:

“大人的事儿,孝子少管,再问老子揍你了?”

小宝很无奈,微微皱眉:“每一次都是武力镇压,没点新鲜的,哼!”

“这叫说服教育,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用武力了?闺女,看见了么?”

可爱的小贝赶紧举起小手遮住自己的一双美眸,透过指缝瞟了哥哥一眼,非常无辜非常无奈地否认,“小贝什么也没看见……”

这孩子反水真快,元素和钱老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到底是孩子,这么一逗,小宝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儿。

吃了点兰嫂准备的晚餐,一家四口又腻在一块玩了一会儿,元素和钱老二才合计将两只小恶魔治服,弄上了他俩的小床。

等把他俩孩子都哄睡着,已经是九点半。

体贴的将媳妇儿抱回房,钱老二正准备去洗澡,白慕年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里的年子,一贯的优雅和云淡风轻全没了,一接起就气势汹汹的吼:

“钱老二,赶紧来一趟帝宫,把你那什么表妹给我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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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 想扑小羊小的狼 “钱老二,赶紧来一趟帝宫,把你那什么表妹给我弄走!”

“大舅子,你这是咋啦?”

钱老二一边儿用眼神让元素先去洗澡,一边儿笑嘻嘻听着年子难得炸毛的声音。.

不得不说,他打心眼儿里觉得温馨这小丫头不简单啊。

年子是谁?千年乌龟万年妖怪,对谁都一副客气有礼的样子,生气的时候都少得可怜,能把他气成这德性,那得多深的道行啊?

喘了几声儿,白慕年过了好几秒才哀叹:“我这儿的客人都快被她吓走完了,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年子似乎真气得不轻,那火气隔着电话线都感觉得到。

哧笑一声,钱老二给元素递进浴室一张大毛巾,然后心情颇好的继续问:“你到是说明白点儿啊,这么说谁知道?”

“丫跑到包间里,不管男女,见人就问需要性用品么?女的问人家有没有**,什么灵舌舞动,飘飘欲仙,男的就问人家举不举,坚不坚,用不用增大延时,增粗持久……我的老天,这什么极品女孩儿?”

啧啧,真难得年子一口气儿能说这么一大堆话,钱老二乐得闷笑不止。

“我说年子,别告诉我一个20岁的忻娘你丫都搞不掂?温馨这丫头,小时候挺乖的,你给她讲讲道理吧,告诉她这样会影响你的生意”

“道理?她歪歪道理比我还多,成,她是你表妹儿,我忍了,我就这么跟她说了,你猜怎么着?她还赖上我了,说我侮辱了她的职业,非得让我当众道歉,你说说有这理儿么!”

“哈哈!”

二爷真乐了,笑得前俯后仰,让温馨接电话教育了几句,可人忻娘压根儿不听,那理由一套一套的,直接从成人用品上升到了社会调研和人类繁衍的高度。

钱老二郁结了,又不缺钱,偏去卖成人用品,卖成人用品就好好卖呗,偏要做什么课题,研究中国人的性福指数!

现在的忻娘,真是反了天了!

当电话里再次传来白慕年炸毛般的怒吼声时,钱老二无奈答应马上就过去。

帝宫这地方,他现在真挺少去的,必要的应酬时还都带着媳妇儿,一晃几年下来,他如今真瞧不上那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了,每每去的时候,看到那些小年青像当年的他一样,美酒佳人,消耗着青春就不禁汗颜!

挂掉电话,刚好见元素走出浴室,笑着声情并茂的将年子的电话给转述了,听得元素也忍俊不禁,一边吹头发一边笑:“我哥真气成这样儿?这到真是媳了,老公,你该录个音,给他留着记念,免得他以后不认帐!”

相视一笑,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钱老二就开始利索的往身上套衣服。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好整以暇地瞟了她一眼,表情暧昧:“素,年子这么多年都没着落,咱俩是不是该帮衬一把?”

“这种事儿咋帮啊?”元素狐疑的问着,想了想,又没好气儿的瞪他一眼,顿了几秒才说:“嗳……我哥嘴笨不会找女人,哪像某些人啊!”

弯起嘴角,钱二爷看定她,意味深长地轻声说:“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别给老子说你不明白……你哥啊,念着你呢!”

元素一怔,脸突然涨得通红,恼怒地低声吼他:“瞎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

钱老二脑子一热,大手一伸将她揽进自个儿怀里,径直往她唇上吻了下去,不,不对,那不能叫着吻,而是一种主权宣示似的占有,滚烫蛮横。

脚下一软,元素直接就瘫在了他的怀里,她心里明白这男人又乱吃飞醋了,他总是特别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边儿还记着呢。

等他吻够了,她才轻轻推了他一把,柔声说:“钱傲,他是我哥。”

眸光一沉,钱老二松开了她,笑着又啄了一口:“宝贝儿,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别往心里去……更不许生气了,我这不是心里怪酸的么?”

“傻瓜!”窝在他的怀抱里,元素享受着幸福围绕的滋味儿,心下淡然安宁:“钱傲,我没生气,我都知道的,咱俩之间,谁还不了解谁啊?”

“那就好!”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笑得春光灿烂:“那我去帝宫了,你早点儿睡,我争取早点回来。”

抿了抿嘴,元素唇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来,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里散发着灼灼的光芒:“二爷,小心点儿,别被狐狸精勾了魂儿!”

“放心,狐狸精我都家养着呢!”

点了点她红润的小嘴儿,钱老二笑着走出了卧室,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分别去了宝贝的房间瞅了瞅,才离开了子宜园。

……二爷分割线……

大约三十分钟后,钱老二晃着车钥匙进了帝宫。

夜晚的帝宫,一片灯火辉煌。

乘了专属电梯直上九层,这里的奢贵装潢一如往昔,可却没有见到平日里觥筹交错的喧嚣景象,沉寂的完全不像是个娱乐场所,就连工作人员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掀唇,钱老二乐了,这温馨真把人场子给砸了?

“你们白总呢?”

被抓包的服务生有些畏惧地努了努嘴:“在里面呢!”

一进去,就看到这豪华包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小吃,全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白慕年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抽闷烟,那张脸黑得都能调墨水了。

而温馨则兴致不错地坐在他边儿上吃东西,一只小手还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这啥情况?勾唇一笑,钱老二调侃道:“呦喂,白总,咋的呢?弄得挺丰盛的啊!”

哼!

白慕年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女孩儿,不悦地沉声吼道:“好了,你吃饱了吧?现在跟你二哥回去,以后不许再来。”

摇了摇头,温馨砸巴着嘴睨了他一眼,颇不赞同的说:“你开门儿营业,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这是歧视性工作者!”

性工作者?!

钱老二顿时觉得脑门儿上掉下三条黑线来,有些绷不住了,这丫头咋乱用词儿呢,哪有称自己为性工作者的?

他意外,可白慕年却丝毫不意外了,他已经被小女孩儿给折腾得呛,不管多荒谬都不稀奇了。

大手一抽,想从她手里挣脱,奈何这小丫头拽得死紧,他脸更黑了:“行了行了,赶紧的走吧。”

温馨撇了撇嘴,委屈地回瞪:“我凭什么走啊?你都还没给我道歉呢?你没收了我的货品,还有我辛苦搞到的第一手实践材料,还有我的客户资料,没有这些东西,我今儿不是白来了么?”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钱老二望向白慕年:“啥资料?”

白慕年叹息,已经哀得不行了:“她拿着微型摄像机偷拍人家……偷拍人家办事儿来着!她一忻娘,你说这些东西能还给她么?要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我这是做课题研究用的,我干嘛要流传出去?”温馨断然否定了他的猜想,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马蹄莲,然后用打量怪物一样的眼神儿瞅他,好像他的话有多可笑似的,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大叔,别用你龌龊的意思来衡量我纯洁的科学性!”

白慕年气得直咬牙,那怒火一瞬间就窜了上来,拳头攥得死紧,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心里那个憋气儿啊,肝儿都快气炸了。

“大叔!”温馨对他的反应似乎相当满意,笑得象朵花儿似的,“快点儿交出来还给我吧,看在我二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也不让你道歉,咋样,够意思吧?”

说完,她蛮优雅地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品着,一边儿摇着红酒杯,一边儿在心底奸笑。

不得不说,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不容易被打倒。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钱老二使劲儿瞪她:“温馨,我看啊,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尽捅娄子,赶紧走,我送你回家!”

“二哥,千万别管我的事!”温馨吐了吐舌头,然后望着白慕年,眼神里的笑容忒诡异:“大叔,今儿晚上你要是不还给我,那我就跟定你了,你在哪我就在哪,哼!”

白慕年抚额,浑身虚软地缓缓躺在沙发上,那神情看上去已经是极端崩溃了。

沉默了几秒,他瞄了一眼钱老二,皱着眉说:“好了,你也来了,人我就交还给你,再往后遇到什么三长两短的就不关我事了,赖不着我头上去,我要回家睡觉了,钱老二,剩下的事交给你!”

温馨笑着站起身,张开双臂就搂住他的胳膊,“睡觉好啊,那我也跟你去,你睡哪,我就睡哪。”

“你……”白慕年怒不可遏,左右晃手却挣脱不开,恨得牙根痒痒,他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

瞟了他一眼,温馨说得慎重其事:“你放心,大叔,我绝对相信你不会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的,我刚才根据自己所学的性心里和性知识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叔,你已经很多年没有性生活了吧?要么就是性冷感,要么就是身体有毛病,我没说错儿吧?”

唇角一颤,白慕年觉得心肝都在抽搐了,气得他真想将这小丫头片子从窗口甩下去。

她这话一出口,钱老二有点儿憋不住笑,但毕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眼看年子都快吐血而亡了,他只得瞪着眼睛吼温馨:

“小丫头越说越离谱,赶紧走了!别逗乐子了,一会儿你白哥该杀人了!”

翻了翻白眼儿,温馨瞥了他一眼,捂着嘴笑了:“二哥,昨儿嫂子在我都没说你,你啊,一瞧就是纵欲过度,年纪也不小了,注意节制点儿,多注意性生活的质量,而不要一味追求数量,懂不懂?”

不得不说,温同学还是挺有鉴赏能力的,果然对这专业有些研究。

恶狠狠地瞪着她,钱老二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小姨好好的一个正派人士,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大魔女出来?

这丫头以后可怎么嫁人啊?普通男人哪里hold住啊?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钱老二横眉绿眼地抻掇她:“不象话,你再这样儿,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来带你回去。”

温馨扭过头,笑得贼甜,“对不起,我妈更年期到了,被我气得已经不管我了,所以啊……”

“好了好了!”眼看她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扯,白慕年抬抬手,有气无力地说:“东西我给你,只是麻烦你,以后别再来传道授业解惑了!”

努了努嘴,白慕年让人将她的‘武器’全都拿了出来,然后站起身,冲钱老二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温馨笑得有点奸,这男人真有意思,可惜了,妥协是没有用的,为啥呢?

因为她就赖上他了。

好吧,她承认,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可她一眼就相中了他,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独有的练达内敛的气质,太迷人了。

她不喜欢妖孽男,偏偏就喜欢这种范儿,想不到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如此白慕年,让她惊艳。最让她吃惊的是,像他这样整天生活在美女环绕中的男人,还能如此的洁身自好,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越想越笑,越笑越得意,她唇角都笑得弯了起来,越弯越大,“二哥,你要帮我!”

“帮你,我正准备揍你呢。”

“我看上他了!”

“我知道。”

“啊!你咋知道?”

“就没我不知道的事儿,但我可是提醒你,他大了你不止一轮,整整十三年的代沟,你准备怎么跨越?”

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温馨唇角带着好看的笑容,眸底里氤氲成一片暧昧的色彩:“no,你不懂,这样才好!”

这笑容……

让钱老二觉得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着扑倒小羊羔的大灰狼。

年子,你丫惨了!

请牢记:g.xxx

正文 07 底下开洞的小内裤小—— 日子轻巧地又溜过去一周。

这天,忙完公司里的事儿,当元素和钱傲往家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不知道是否因为天儿太热的缘故,视野所及道路两边的大人孝们儿纷纷走出屋子消暑纳凉着,一些老人还拿着老式的大蒲扇轻轻椅。

幸福的生活,处处都是小情趣儿。

加班加点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了,从明儿起,他俩带着孩子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长假,具体到哪儿去玩儿钱傲没说,而元素也习惯了不问,她安于享受这样的人生,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懒懒的小女人没什么不好。

懒操心,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还没进家门儿,在院子里便见到屋里灯火通明,隐隐有孩子们玩乐的声音传来,此情,此景,温馨和睦得让她心尖儿都是甜味儿。

刚一走近,别墅大门就被抱着小贝儿的沈佩思推开走了出来。

几年过去了,这位尊贵的沈女士仍然容光焕发,矜贵的傲气丝毫没变,但是眉间眸底的笑容里总是溢着一抹慈祥的味道。

事先他不知道她会过来,乍一瞧到,元素赶紧把自己的手从钱傲的臂弯里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垂手,满脸含笑地招呼着:“妈,你来了~”

她和沈女士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可越是如此,越是需要小心维护,世间之事,唯有情感,伤不得,伤不起,伤了无法复原。

前段时间她在家没事的时候看了许多书,记得有本书上说,婆媳之所以成为天敌,主要便是因为对标的物——宝贝疙瘩的儿子的占用权之争。所有的婆婆,潜意识里都会希望儿子永远最爱的是自己,永远只属于自己,所以才会把媳妇儿当成假想敌。

所以,不管沈女士面儿上对她有多和谐可亲,她总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凡是有沈女士在的诚,她都会尽量减少和钱傲的亲密互动,不想惹得婆婆不高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么些小心思,这么些锌俩又怎么能瞒得过人情世故练达圆满的沈女士呢?

好在,对她这颗善良的玲珑心,沈女士确实很受用。

‘与人尊重,得到尊重’便是这个理儿,何况,老公,儿子、媳妇、孙子和孙女,对沈女士来说,又何尝不是她的人生幸福?

放下怀里的小贝,沈女士自然而主动的替他俩倒了水,满脸都堆放着慈母的笑容:

“等你俩老半天了,赶紧洗手去吃饭吧,今儿我亲自下厨做了老二喜欢的菜,呃……也有你喜欢的!”

“谢谢妈!”元素礼貌地笑着走了过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一起往餐厅去,哪怕她心里边儿知道,沈女士未必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身后,是钱二爷一手抱一个宝贝儿乐得屁癫屁癫的样子。

沈女士宠溺地拍了拍元素的手,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笑了笑说:

“老二,不是妈抻掇你,公司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你得抽时间休息,你不休息,我媳妇儿还要休息呢?要懂得心疼媳妇儿知道吗?这女人啊,都长着一颗需要爱的心啦。”

钱老二下意识望了元素一眼,恰巧她也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妈,我对她很好!”

“妈,他对我很好!”

见两人异口同声说出类似的话,沈女士呵呵直笑:“傻孩子,你们年青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你啊,别惯着他,男人惯不得,知道吗?”

元素默了!

很显然,沈女士对这顿晚餐的确是花了很多心思的,餐桌上一大桌子各式各样的菜式,色香味儿俱全,可然不愧是名门贵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名不虚传。

饭桌上,她一反常态的没有遵守老钱家‘食不言’的家规,东一言西一句的和他俩闲话着家常,还不停地拿着公筷往元素面前的菜碟里夹菜,这态度好得元素头皮有些发麻。

“素素,你得多吃点儿,瞧瞧这身板儿,怎么就不长点肉呢?我可给你说啊,可不许减肥,健康最重要!”

盯着面前堆成了山的菜,还全不是她喜欢吃的菜,元素有些郁结了,可却不得不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来:

“我没有啊,妈,我真挺能吃的,就是生了山猪命,吃了也不长肉……”

噗!

裂开嘴,钱老二差点儿笑喷。

看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他媳妇儿不喜欢吃面前那些菜,便想端过来帮她解决掉,可手伸一伸,就接收到她拒绝和警告的小眼神儿。

只得,作罢。

他媳妇儿这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啦,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家人开心。

“吃啊,素素,快,多吃点,这个洋葱炒牛肉,是妈的拿手菜,来尝尝!”

苦着脸,元素平生最讨厌吃洋葱,可又不好意思拂了婆婆的面子,垂目低头慢吞吞的吃着,眉头皱成了一条儿。

钱傲瞧在眼里,痛在心里,顾不得母亲有什么看法了,一把将她面前的菜碟拉了过来,将里面的洋葱头挑了出来放到自己碗里。

“丫的,抢老子的洋葱吃呢?”

“嘿,你这小子,这不是还有么?干脆吃素素的?”

“我偏喜欢。”

元素慢慢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眼巴巴地瞧他认真专注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无论看多少遍都毫不厌倦,而此间蕴含的情意只有她懂得,如果不是婆婆在旁边看着,她指定扑过去抱住他亲上一大口。

说实话,钱老二这人儿吧,原本并不是喜欢搞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对待感情的事,神经一直少根条儿,可是,不管婚前还是婚后,他对他媳妇儿这份心思那个仔细啊,得凡见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沈女士。

所以,一晃几年下来,看到他俩这关系还是这么如胶似漆,相濡似沫的样子,除了祝福其它还能有啥心思呢?

按以往的常规状态,沈女士吃完饭聊几句就会回钱宅,可今儿她兴致似乎很高,逗着小宝和小贝俩翻来覆去的乐呵着,粘在沙发上就再也没起身。

最后,眼瞅着该小宝和小贝洗漱睡觉的点儿了,摊手,叹气,摇头三步曲之后,沈女士终于慢慢切入正题了。

“老二,素素,你看你俩吧,感情一直都这么好,我跟你爸也挺欣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啊,咋生了小宝和小贝后,这素素的肚子就没动静了呢?我和你爸的意思呢,你们趁着年青,再生俩孩子呗?”

元素红了脸,微垂着头没有吱声儿,这种事儿做媳妇儿的说什么都不好,让给二爷去表达吧。

果然,钱老二嘴角一颤,那脸立马就黑了,不高兴了地瞥了沈女士一眼。

他的观点是,有俩孩子就足够了,一子一女,刚好凑成一个‘好’字儿,多吉利啊!就俩臭孝儿,他媳妇儿都不够分,再来俩,还有他钱老二什么事儿啊?

所以,早早的就让元素上了避孕环,他可不想因为那怀孕生产什么的,影响他的性福生活。

凝目,板着脸轻声说:“妈,计划生育!”

“……计什么划啊?”瞪了他一眼,沈女士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没觉着咱老钱家人丁太单薄了么?仲小子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男半女的,你爸和你哥都急死了。可他到好,竟自作主张调去了西藏边防,一年半载的不回来,眼看这曾孙子更是遥遥无期了,这不一晃三年了,你爸实在受不了啦,一辈子就干过这一件以权谋私的事儿,往那边儿发了公函,把他给拽回来了。”

钱老二一愣,眉眼微微一动,明显有些不可控的情绪涌动,好不容易深呼吸一口气,才克制下去心底的涩然,不希望母亲说更多,他开始撵人了。

“妈,你该回去了,天儿不早了。”

思忖着沈女士的话,元素脸上带着温温的笑容,心里打着小久久。

这几年,她和仲尧两口子碰面儿的时间倒不是很多,尤其是仲尧调走以后,可每次见到他俩在一块儿都是挺恩爱的,小夫妻和和美美的,她也一直奇怪着,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个孩子呢?

作为朋友,其实她应当问问菲儿的,可是,她和菲儿之间表面上看着关系亲近了,实际上却是真真儿的疏远了,私下里完全断了来往,在钱宅碰见时,彼此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寒暄几句。

粗粗算一下时间,最后一次和她深聊竟是那个她结婚前夕的深夜,一晃竟五年了。

对此,她即无奈又无法。

查觉到她的心情变化,钱傲一把握住她微垂的小手,加重了自个儿手上的力度,唇角微微一扬,这是他关心的方式中的一种。

然后,他绕开了话题:“妈,别唠叨了,这种事儿也急不来,你先回吧,你再在这呆下去,孙子孙女打哪儿来?”

“你这孩子,妈也不是催你们现在就成,顺其自然就好,不要避孕就是了。”

说完这话,眼看时间不早,看他俩也没再反对,沈女士这才满意的闪人。

——★○●——

这一晚,元素没有睡好。

她不知道是因为要去渡假产生的心里忐忑,还是听了沈女士的话为仲尧和菲儿担心上了,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半夜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她捅了捅钱傲。

她问,为什么仲尧和菲儿还没有孩子呢?结果被钱二爷甩了黑脸不说,还被他恶狠狠地按在床上狠狠折腾了一回才算完事儿。

等喘过这口气来,已是浑身酸软。

她又觉着吧,二爷说得对,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她瞎操个什么心呢?

可是,起床后一照镜子,两只大熊猫眼,还有一脸莫名其妙的憔悴……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呢?

梳洗完毕,为免得二爷多心,她又稍稍化了个淡妆才算遮盖了下去。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风和丽日,白云万里,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闷热,在这样的天气出游,无疑是喜上加喜。

所以,等到吃过早饭,将准备好的行李装上车,再把小宝和小贝放在后座,她脸上的笑容就绽了开来,一时间心情大好,笑靥如花。

仰望湛蓝的天空,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满足!

今生,别无所求了吧!

一路略过,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行程,正午的时候,一家四口到了h市的海边别墅。

人还没落地儿呢,钱老二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里温馨可怜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哥……汇报个事儿啊!”

“啥事儿?说!”

“你们哪去了?……呜,我无家可归了。”

“别装可怜,直说吧。”

嘻嘻一笑,温馨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迅速就挂掉了电话。

低咒了一声,钱老二转过头来望向元素:“靠,温馨这丫头无法无天了,正搞家里打包东西呢,说打今儿起要奔年子家去住……”

一时愣住,元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整个人凌乱在风中。转瞬之间,她又有些纳闷了,问:

“她怎么知道我哥家地址呢?”

狡黠一笑,钱老二唇角的笑容不断扩大,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把揽过小腰儿来,小声侃道:

“宝贝儿,你猜?”

——★○●——

这边儿,温馨放下电话,便愉快地哼起小曲儿整理起行头来,她得趁着下午这几个小时好好将她那些必杀武器带齐整。

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哼!

她一直知道自个儿是个资深色女,可自打遇到白慕年后,她觉得自己直接升级成了资深色魔了,色得无药可救,色得胆大包天,色得震古铄今。

好吧,其实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的愿望是自己这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只结一次婚,而不是像父母那样儿,最终劳燕分飞,天隔一方,做不了夫妻,做不了朋友,终成宿敌。

在她的人生规则里,如果未来生活的男主角是白慕年,那就是完美中的无缺。

鲜少有女孩子能像她这么大胆的,但大胆这俩字儿,偏就是她的人生信条,既然喜欢上了,不去争取那不是太浪费老天赐予的机会么?

结果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努力过,没有试过,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天赐良缘呢?

温馨,加油,拿下他!

想到白慕年看到自己能黑得掉漆的脸,她便有些想捂着嘴偷笑。

她是笑了,可她旁边的女店员却有点想哭,她严重怀疑这位美女老板的脑袋被门儿夹过,脑损伤了,自打那天去帝宫回来,整天一会风一会雨,一会笑一会苦的,这不是典型的精神病的早期症状么?

好吧,瞧瞧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温馨同志正往行李箱里塞那些情趣道具呢,她想好了,这些东西,全都得用来对付白慕年,叫你整天板着脸,等着欲仙欲死吧!

嘿嘿!

“老板,你已经装了十五套情趣内衣和内裤了,n种情趣道具,n+1种非正常特殊道具了,你确定还要再往里塞么!?”女店员闷声提醒。

温馨笑得忒得意:“嘿嘿,你懂啥?韩信用兵,多多益善,来,帮我瞅瞅看,这条内裤性感么?”

翻着白眼儿,女店员憋不住笑了:“……老板,你瞅这内裤,该遮的地方活生生地开出了一个洞,能不性感么?”

“不准笑!”色女也有脸红的时候,温馨满脸涨得通红。

“准备勾引谁啊?”

“嘻嘻,一个特帅气特腹黑的大叔,我决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嫁,嗯嗯,这件儿也不错,挺性感。我在想啊,白大叔久不近女色,会不会忍不住喷鼻血啊?”

拉好行李箱的拉链,她心里yy着老白同志,脸上掩不住跃跃欲试的表情。

但是,时机不到,她还得等,等天时地利人和,至少,怎么着也要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才方便下手……

——白大叔,我觊觎你的美色很久了,刀已经磨亮了,你就节哀顺变,等着被我扑倒吧!

……

深夜。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慢地开近了白慕年独居的檀园,车上把着方向盘目光深幽的男人,正是他本人。

刚到门口,他目光一怔,迈巴赫差点儿直接熄火儿了。

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晚上徐丰和吴少他们过来了,几个哥们儿凑一堆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晕目眩的,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昏暗的路灯映照下,檀园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双手抱漆的女孩儿,她的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要命了,竟然是她!

他第一反应,迅速掏出手机拨打钱老二的电话。

可是,这个点儿,正是二爷的战斗时间,不通不通……更何况,二爷休假了,谁来也不通。

……

------题外话------

亲爱的妞儿们,番外锦写得比较随意……还有,对不住大家的是,因为更两文,锦的脑子间或不好使,偶尔抽风,一不小心还会被门夹那么一下。所以,有时候就断了……断了我就觉得特别对不住大家。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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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你们的锦娃子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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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 逗逗老婆,耍耍儿,子—— 白慕年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头脑的事情。

不管吧,这深更半夜的,她好歹是钱老二的表妹,要真管吧,她要赖上自己,这日子还有没有得过?

不不不!他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心软。

嘀嘀!

他鸣笛,并不下车,提醒她让开——

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儿,站起来了,然后开始扁嘴了,眨眼睛,委屈的眸子,哪怕只有车灯的映照,也能看得出来泪水儿都快滴出来来。

头痛,白慕年最见不得女人哭!

呜呜——

不想什么还偏来什么,她哭得很大声了,他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者调头离开,可总不能因为她自己不回家吧?

今儿她等,明儿她还能在这等,他能逃避一辈子?

想了想,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大叔……”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白慕年面容冷硬得不若平常的温和,声音也漠然的直逼零下五十摄氏度:“我不是你大叔,麻烦你离开我家。”

眨了眨声,温馨破涕为笑,“好吧,不叫大叔,那我叫年哥,年哥,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皱眉,目光森冷。

真傻还是真傻?听不懂别人的恶语?

僵化了几秒,白慕年憎恶地盯着她瞅了几秒,“你姓温是吧?实话告诉你,我活了三十三年,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儿?你父母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有家教,就算没家教,难道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吗?”

老实说,依白慕年的性格,很难说得出这么重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年龄比他小了一轮的小女孩儿,可不知怎么的,见到她没脸没皮的样子,他就恨得牙根痒痒,非常的厌恶和讨厌。

温馨怔了怔。

然后扁嘴,那泪水就飙下来了:“年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油盐不进。

白慕年愤恨得不行,越过她就去开门,“我希望你马上离开我家,要不然我报警。”

他喜欢独居的生活,这幢别墅平日里除了钟点工每天来收拾卫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此时,寂静的环境让他的声音越加的清冷无情。

直直地盯着他,温馨那泪水儿叭叭往下落。

听到她莫名其妙委屈的哭声,白慕年心烦得要命,要是元素见到她这表演的功夫,一定认为自己表演专业白瞎了。

一点没错,他还真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女人。

不再理会她,他径直打开大门,然后将车开了进去,接着,‘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奇怪了,她这次竟只顾着哭,没有厚着脸皮的跟进来。

舒了一口气,想想他还真有些后怕,她如果真的跟进来,他总不能打她一顿,再丢出去吧?

终于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他回房洗漱后,就上床睡觉,把这事儿就忘到了脑后。

半夜里。

哗啦啦!

轰隆隆——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转瞬即落,这是一沉无征兆的暴风雨,将未关严实的窗户打得劈啪作响,有些骇人,却极其符合夏季的气候特点。

从睡梦中醒来的白慕年,被那窗户撞击得有些心烦。

披上睡衣起床,他走到窗边儿,正准备拉上窗户,不经意往外一瞥——

这个疯子——

借助闪电的光芒,他瞧到别墅外的那抹小小的身影,蜷缩着坐在她那个行李箱上,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狼狈得不成样子。

头更痛了。

管还是不管?

沉吟了半晌,他无奈地换上衣服拿着伞下了楼,不管从哪个方面讲,在这种情况下,他要真不理不睬,似乎真有些不太人道了,再者说,钱老二要知道了会不会拔了他的皮?

今晚的夜,注定不太平静。

黑压压的天空,似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油布,闷得让人心慌。

一进屋,温馨抱紧自己的胳膊,不停地哆嗦着,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瑟瑟发抖。

今儿来的时候为了漂亮,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白色及膝连衣裙,被大雨这么一淋,多凄美啊。

好在白慕年虽说板着脸,好歹还是拿了一件他的睡衣让她去泡澡。

满足的进了浴室,她洗得很惬意,心里忖度着,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

从浴室出来,看到白大叔那张阴沉的滴水的脸,那张冷傲孤傲,不苟言笑却处处透着沉稳内敛的脸,她竟犯贱般感觉到满面春风,眉梢眼底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可,目前的问题就是——

“年哥,我肚子好饿!”

似是为了配合她的说词,肚子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小脸一红,她有些窘迫。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白慕年挑了挑眉,心里无比愤恨,他这是欠了谁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弄这么个忻奶奶进屋,半夜三更要吃要喝,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长叹了一口气,他打开冰箱,拿了一挂面条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好人做到底,明儿一早就让她滚蛋!

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温馨同学的追夫计划更加坚定,这种古今罕见的极品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还能有几个?

拼了!

一会儿功夫,看着一碗其实连片儿菜叶都没有的纯素面,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白大叔做的,即便再难吃对她来说也是山珍海味。

挑了一筷子,一尝,美目圆瞪——

“天啦,年哥,真好吃……”

呼噜呼噜的吃着,她像饿了三天三夜的蟹似的,边吃边赞。

大惊兄。

白慕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说完饭,自己在二楼左边第一间客房睡,明儿一早我送你回家。”

可怜巴巴的直点头,温馨现在只管享受美食,安慰自己很受伤的胃,今晚上能留下来就是关系进了一步。

至于明天,再说呗!

看到她的样子,白慕年相当的不爽,眉头深皱,偏又发作不得。

极力忍受,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嗯,好吃……”咀嚼着面条,温馨夸张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吃的是满汉全席,瞅到他那张冰山脸她也不以为意,脸皮厚才能得天下是她的宗旨。

不想再听她咕哝,白慕年收拾好厨房,径直上了楼。

望着他的背影,温馨心里哀怨极了,边吃边摇头,看来自己那一箱子存货没地儿使啊?

……

如果事情就这么完了,那就也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温馨同学估计是淋雨受了寒,半夜就开始发起烧来。

这家伙打小身体就不太好,一旦生起病来,那更是毫不含糊,不折腾死个人都不带完事儿的。

高烧,恶梦。

正是她此刻正在经历的事情。

脸色一片苍白,她紧闭着眼睛,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嘴里有些虚弱地喃喃,

“……妈妈……爸爸……”

梦越发深沉,她在恶梦里挣扎。

要说温馨这孩子也是个贼可怜的,她是吴岑的女儿,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爸爸搞上了小三,还是个洋小三,死拉硬扯的跟她妈离了婚,还得到了她的抚养权,将三岁的温馨带到了国外,洋继母没过两年就替她生了个混血儿的弟弟,到是没有刻意的不待见她,只是疏离和不管不爱不疼的方式,让母爱缺失的她性格越发的叛逆和乖张。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却对爱情相当的憧憬。

打第一眼瞅到白慕年她就强烈的喜欢上了,觉得他就是自己要找的男人,但她不懂怎么去表达,国外开放式性教育出来的思维方式相当简单,爱他那就和他上床。

可是,他却不要她,而且他厌恶她。

他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儿——

呜,其实她心里是难受的,谁说她不难受呢?

在梦里,她心里好慌。

都不要她。

她想抱住爸爸,也想抱住妈妈,她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可是,天空狂风暴雨,爸爸牵着她的手,越走越远,妈妈的影子,越来越小——

心里苍凉一片,她感觉脑袋越来越痛。

“妈妈,爸爸……”

她的声音和呼喊微弱像只受伤的小猫,全身发抖着,苍白的嘴唇嗫嚅着,“……我好冷……妈……我好冷……”

“你醒醒!”拍了拍她的脸,白慕年拼命地椅她,想让她清醒过来。

刚才听到她鬼哭狼嚎似的大喊大叫,他原本是不想管的,以为这丫头作呢,故意引他过去,可喊的时间久了,他怕真出点啥事儿不好向钱老二交待。

过来一看,得,还真烧上了!

赶紧给堂兄白应晖打了电话,这会儿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真受不了,他怎么这么倒霉?

“我好冷啊,白大叔……”她突然呜呜地哭,“……你干嘛欺负我……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挑眉,凝眸。

白慕年忍受着她的嗓音荼毒,苦不堪言。

上一句还在骂他,下一句她竟然唱起了歌儿来——

天上的雪悄悄地下,

路边有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呀布娃娃,

你为什麽不回家,

是不是你也没有家,

没有爸爸和妈妈,

啊,布娃娃!

不要伤心不要害怕。

……

唱着,哭着,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眶滑落下来,声音有点儿喘,一首歌唱得直逼地狱鬼叫,极尽可怜,气若游丝——

白慕年有些心软了。

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一生病就念着父母,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鬼使神差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像个长辈似的安慰:

“小丫头,别哭了,医生一会就来。”

仿佛有了感应似的,她往他手上靠了靠,她的世界是冰凉的,而他给她的是炙热的。

心安。

一滴泪水倏地滑到他的手上,滚烫地一点一点滑落,她抽泣着又说:

“……我要家……”

家?

白慕年皱眉,他到是有家,可那个家还是个家么?

唉!

等白应晖过来,给她开了药片儿吃下,点滴挂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这下到是舒服了,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而他打着哈欠回房,竟半晌没有睡意。

兴许是人老了,经不住折腾,兴许是被那首‘布娃娃’给害的,惹了满脑子的烦恼丝。

一觉睡下去,再醒来时窗外晨曦初露。

白色的窗帘上竟被阳光镀上了浅浅金辉,夏季的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是被门铃的声音惊醒的。

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他穿好衣服下楼,打开别墅的大门里,却惊呆了——

门口站着的,竟是多年不见的曹璨。

那些躁动的青春和那些不堪的过往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一幕幕回映,他脑子顿时有些短路。

前尘往事不断翻腾。

五年,弹指一挥间,昔日的情侣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叹息命运的捉弄。

而曹璨的五年牢狱之灾,虽说是她自找的,但毕竟是白慕年亲手所为,此情此景,两人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曹璨先开口,眉目透着一抹黯色。

“年,你还好么?”

喉咙梗了梗,白慕年点点头,“很好。”

“年,原谅我,好么?”

“过去的事,别提了!”

然后,相对而视,沉默了。

在客房睡了一晚上的温馨同学,身体好了许多,她也是被急促的门铃声给闹醒了,郁闷地打开窗户,把脑袋伸出去望了望,雨后的太阳,凉爽舒服的空气中,竟有如此不和谐的一幕。

那个女人含情默默,暗送秋波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是多么的刺眼。

不行,白大叔是她的,

心烦意乱,她像一只圣斗士似的,急急地冲下楼去,身上还穿着白慕年的睡衣,由于太过宽大,手腕脚边儿都被她挽出了高高的一截儿,看上去相当的可笑,远远的刚喊了一声,脚踩着滑落的长脚边儿,就扑嗵摔了下去,一个狗吃屎的标准动作——

“年哥!”

见到白慕年屋子里竟跑出来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孩子,曹璨惊呆了,颤着手指着她:“年,她是谁,她怎么会在你家里?”

温馨仰着头,打量了她半晌,又瞟了白慕年好几眼,才小心翼翼地撑着脑袋,“我,我当然是他的女人……”

……★○二爷分割线★○……

海边花园别墅。

一轮金黄的阳光高挂在天空,烁烁生辉,为钱老二和元素的海边度假之旅凭添了几分暖意。

元素坐在海边儿的躺椅上,吹着凉爽的海风,听着小宝和小贝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的嬉笑打闹声和钱二爷的怒吼声,心里无比的舒畅,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怎么都化不开。

明媚的,又何止是阳光,还是她被海风吹起的长发。

飘荡间,风姿绰绝。

她是两个孩子和他们老爸之间发生矛盾时的仲裁者,是事发后才站出来说道说道的最高领导。

所以,作为家长,她幸福得冒泡泡!

一会儿,两个孩子终于玩累了,被保姆领着回了别墅睡午觉,沙滩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当然,这是钱二爷自动忽略甲乙丙丁等各种路人的结果。

走近了轻轻圈着她的腰,钱老二将脑袋懒懒的搁她肩膀上,在她耳朵根儿哈着气儿,别提多暧昧:“妞儿,现在就只剩下咱俩了,俩小王八蛋终于不在跟前儿烦人了,瞧我这二十四孝老公做的,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说完,那用意颇深的眼神儿望了她一眼。

“怎么?现在嫌我们娘仨烦人了?”

“哪能?”见她故意板着的脸,钱老二也做戏做全套,欠抽得慌:“我就只嫌他俩烦人,老婆是最亲爱的人,没了你,我这小日子上哪滋润去?”

嘴角扬起的弧度足以证明他的戏谑和玩笑,元素撇了撇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正寻思这二爷话里的意思呢,却见他突然倾身压了过来,将她整个儿的压在躺椅上。

“妞儿……”

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海滩,元素有些急切地推他:“钱傲,你干嘛?这到处都是人。”

噗!

钱老二嘴角抽了,敢情他妞儿还真以为他得干点啥啊,他再大胆儿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表演吧?

不过么,逗逗她还是蛮有意思的,没事儿听听小曲,逗逗老婆,耍耍儿子,人生最快乐之事无外于此。

双手钳着她的胳膊,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的眼睛:“有人怎么了?是人都得办事儿,在哪儿不一样啊,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妈敢说什么!”

看到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元素沉默了,二爷素来是个大胆的,保不准他还真就敢这么做。

赶紧站起身来想要逃离是非之地,可哪里挣扎得开?

一股大力袭来,他高大健硕的身躯直接就压在了她身上,然后,低下头就盖上她的唇。

柔软的唇瓣,一如既往的香甜可口,吻,越发深入——

沉沦,沉醉。

他有些不太满足于这个吻了,大手勾住了她细致的腰,在腰窝上来回的摩挲,对他女人的敏感带,他拿捏得非常准。

“嗯——”

被他调教过的身体,完全无法抵抗诱惑,轻轻一颤,一丝不经大脑的呻吟声就出了口。

好看的眸子微眯,钱老二有劲儿了,火热的舌头紧紧迫击,轻巧的挑开她两排贝齿,与她滑柔的小舌紧紧纠缠在一起。

猛烈的激情,犹如海面的狂风。

意乱情迷。

海滩上,一些男男女女看到他俩的亲热开始起哄,吹起口哨大呼大叫。

这么一来,元素就惊醒了,小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掐,提醒他注意影响,可钱二爷是谁?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老婆勾’的人物,唇舌丝毫没有放松对她的追逐。

被人围观着,元素心里那个急啊,那个羞啊,那个恼啊!

“呜,钱傲……钱傲……”

好不容易别开脸,她急促的喘气儿!

“钱傲,回家去,回家去再……”

瞧到他妞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钱老二不忍心再逗她了,轻唤:“妞儿——”

“嗯。”一双大眼睛雾蒙蒙地盯着他。

他这妞儿,有时候就是傻得可爱。

“傻妞儿。”

撇了他一眼,元素也不恼:“喜欢傻妞儿的,不是更傻。”

啊哦!

顿了顿,钱老二掐了掐她的脸蛋儿,笑道:

“妞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俩好好乐呵——”

------题外话------

国庆节快乐~亲爱的们——

木马,木马——我爱你们——

请牢记:g.xxx

正文 09米 甜蜜蜜甜—— “妞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俩好好乐呵——”

乐呵,乐呵啥呢?

二爷这笑很奸佞,很淫邪,只需要听那点小尾音,元素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准没想好事儿。

元素脸上顿时浮上一层莫名的红晕来,微咬着下……

“去哪?”

“跟着就行了!”一把拽着她的手拉起来,钱老二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个分贝,盯着他妞儿又红又羞又窘的脸百感交集啊,这妞儿都训练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害羞得跟个初尝人事的小丫头似的,抹不开面儿。

不服不行,天生的。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地捋了捋她的头发,哑声说:“傻妞儿,我又不会卖了你,跟爷走吧!”

“小宝和小贝呢?”

大手一伸就揽住她的腰肢儿,钱老二笑得挺得意,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得瑟得不行:“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妈就过来了,会带着他俩在这儿好好度假的,玩腻了还回市里去!”

元素愣住了,有这么抛弃儿女的爹么?

但二爷有的是理由。

“素,咱俩好不容易可以放松过二人世界,千万甭让那两个小王八蛋给打扰了。”

叹了口气,元素淡淡一笑,说:“走吧!”

钱老二乐了,将她拦腰一抱,害怕人不知道似的大声笑道:“走喽,搂着媳妇儿嘿咻去了!”

此时。

蓝天,白云,沙滩,海浪一波接一波,如碎银般翻腾,漂亮得炫眼夺目。

在这么一片美丽得令人惊叹的海边风光里,这男人说着这么淫荡的话,却丝毫不以为意,所以,像二爷这种万年难得一遇的淫才,也算是人间奇葩了。

呃……

元素不好意思地被他抱在怀里,不经意的一扭头,脸彻底红到耳根了,旁边儿不远处一个伫立着一个长得挺清秀的男人,全身仅着一条泳裤的身体太过纤瘦白皙——

当然,以上全都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此人张口结舌的看着他俩,傻呆呆的,而跨间的某物,在窄小的泳裤包裹下竟高高的支了起来,很显然小小的泳裤已经装不下他跳脱的大脑思维了。

天啦!

瞟了这么一眼儿,元素囧得恨不得钻地缝儿,可惜世界上本是没有地缝。

于是,她将头埋在二爷的肩膀上,还顺势在他胳膊上使劲儿的揪了一把,小声儿骂。

“色狼!”

那男人约摸有些不好意思被人发现这么猥琐的动作,狼狈地转过身儿,一扭头就跑开了。

反应过来的钱老二,狠狠瞪着那个撞撞跌跌的背影,鹏了眉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然后俯下头,目不斜视地瞪着元素,咬牙切齿:“勾搭人的小妖精,不知道又被人在心里意淫多少回了。”

知道这男人心里又不爽了,元素远眺了一下。

笑了!

伸出白嫩嫩的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有些小邪恶:“爷,其实这是你的魅力……”

钱老二皱眉,无解:“我的?”

“当然。”

“啥意思?”

“意思就是……那家伙是个基友,二爷,是你被人视奸了,意淫了。”

“靠,你咋知道的?”

“你瞧——”

元素努了努嘴,让他看不远处,刚才那男人这会正和一个五大三粗的壮男勾肩搭背的调笑着。

脸黑了一地,钱二爷笑不出来了,气得直跺脚。

“操!”

元素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儿。

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幸伙已经午睡起来了,伸着徐膊小腿儿的一边一个坐在地毯上搭积木。

钱小贝噘着小嘴,明显看得出来小心情不太好,钱小宝倒是面色平静,一如既往的淡定,这娃长大了定是个腹黑的妖孽男。

看到儿女,元素瞪了钱傲一眼,拍了拍手,蹲下身轻声唤道:

“宝贝儿,妈妈回来了。”

瞅到爸妈回来了,钱小贝立马来了精神,整个人兴奋了起来,三两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徐膊扬起就要妈妈抱,粉嘟嘟的小嘴巴叫出来的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好听。

“妈妈——爸爸——”

稍稍弯下腰,钱老二大手在女儿脑袋上拍了拍,话却是对着俩个幸伙说的,“你俩听着啊,爸爸和妈妈有事儿要出去几天,一会儿奶奶就来陪你们,好好玩啊,祝你们玩得愉快。”

“爸,妈,你们要去哪?”闻言,钱小宝也丢下了手里的积木,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抱着元素的双腿。

然后仰着头,看到元素一脸为难的表情时,他又闷闷地说:“那你们去玩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瞧到懂事的儿子,闹小别扭的女儿,元素迟疑了,总觉着他俩这父母太不称职了,尤其是这当爹的,没名堂。

“钱傲,究竟要去哪儿玩,带着他俩吧。”

“不行。”一口否决,钱老二斩钉截铁的说:“孝子就该独立,惯不得,一惯长大准有你好受的。”

元素翻白眼儿,这男人说得是如此的道貌岸然啊——

……★○二爷分割线★○……

出了别墅,汽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港口。

雾气腾腾的港口处,停着大大小忻几艘游艇。

钱老二似乎对这地儿挺熟的,下了车牵着她的手就走到码头,站在几艘游艇跟前儿,他圈过她的小腰来,俯下头在她耳边儿悄悄问:“素,你瞧瞧这几游艇,最中意哪一款?”

皱眉,元素放眼扫了一圈,思忖了几秒,抬手指着靠右的一艘整个外饰都是纯白色的游艇。

拍了拍她的脸颊,钱老二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来,神神秘秘的——

“素,知道爷今儿带你干嘛来了?”

摇了摇头,元素仔细琢磨着他脸上的神色,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呗,吊胃口最讨厌。”

“做没做过贼?”

“……你说呢,当然没有。”

“那今儿爷就带你去做贼,做海盗,咱俩偷艘游艇玩玩吧?”

元素大惊,捂着嘴惊呼:“你疯了?”

将她整个儿的抱在怀里,亲了亲震惊不已的小脸儿,他笑了:“乖啦,生活太无趣了,既然出来玩么就得尽兴,大不了赔钱喽。乖,我去踩盘儿,你在这儿给我放哨,有人来了你就给打我电话,知道么?”

钱老二说得一脸的严肃和认真,说完,吻了吻她的额角还真就朝那艘白色的游艇走了过去。

历来知道这位爷是大胆的,难不成他还真敢这么做?

要是被人发现了,多丢人啦?

心里一急,元素赶紧追上去几步,招着手,小声喊:“钱傲,别去——”

“嘘——”

坚着食指在嘴边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钱老二迅速地跳上了游艇的甲板儿,紧接着就钻进了船舱。

元素在岸边儿急得不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眼睛四处瞟着,生怕游艇的主人突然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钱老二才又重新出现在甲板上,朝她招手。

“素,快来,没人呢!”

元素急得直跳脚,也向他挥手:“钱傲,下来,下来。”

“乖,过来,我拉你,赶紧的。”

又急又慌又怕,元素不敢大声和他争辩,实在拗不过他,只有把心一横,好吧,丢人也不是丢她一个人的,二爷什么不想玩,喜欢玩盗劫。

硬着头皮上了游艇,那颗小心肝儿啊,紧张得跟放了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整一个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艘游艇又大又豪华,装饰精致浪漫唯美,所以刚才她才一眼就相中了它。

甲板上放着几张沙滩椅,人往上面一躺,晒着太阳,吹着海风,的确十分惬意,但前提条件是建立在这东西是自己的前提下,元素嘴里犯着嘀咕,哪能像钱二爷一样完全的自来熟,如入无人之境。

见她僵硬着身子,别扭得不行的样子,钱老二有些好笑的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拉着她的小手就往船舱去。

船舱里又是另一翻天地。

卧室,客房,厨房,客厅,凡是家居生活中有的一应俱全,装饰和外观一样,沿袭了纯白色的基调。

“钱傲,行了,看完了,咱走吧。”元素实在憋不住了。

“不行,哪能完呢?”

“还要干嘛去?”

“带着你出海。”

出海?盯着碧波烟云的水面儿,元素有些不淡定了,眉眼一挑:“你还真打算把人家的游艇盗走?不好吧。况且,宝贝还在家里呢?走啦,回了回了!”

怪异地瞥了她一眼,钱老二抚额,他妞儿是不是太过相信自己了?

说啥都信,如果卖掉她,指定得帮他数钱。

揽过她的腰肢来,他亲昵地在她额角上印上一吻:“宝贝儿,出来玩呢咱就开开心心的,总惦着孩子你还玩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普天下当妈的都跟她一个心思吧?谁能自己玩儿不想着孩子的?

“这几年你为了孩子操心得太多了,我带你出去放松放松,素,你得知道,孩子有他们的人生,咱俩有咱俩的人生,你千万不要混为一谈,更不能让他俩影响咱俩,或者用咱俩的思维去定格他俩,可懂?”

上着长篇的教育课,钱老二看他妞儿迷糊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凑过去就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傻妞儿!”

元素想着孩子正烦着呢,见他又不老实了,板着脸没好气的抻掇:

“说得一套一套的,全是为了你的色狼本质做遮掩。”

一听这话,钱老二笑得快没边儿了,“妞儿,我色你就偷着乐吧,我哪天要不对你色了,老子急不死——”

“没个正形儿,你呀,黄色思想都武装到大脑了。”

“那是,谁让你喜欢得紧?”钱老二笑着反问,他这女人,听话的时候就像是小猫,乖巧得不行。等到不听话的时候,就像只小野猫,伸出爪子也能把你挠得生痛。

“来,这个穿上,海上风大。”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头,钱老二将准好的衣服替她披在身上,又在她脑袋上扣了一顶宽帽沿的大帽子,然后亲昵地揽着她去驾驶舱,嘴里还笑骂:“傻妞儿——”

“我傻么?”靠在他身上,元素脚下一顿,仰着小脸儿,牵唇而笑:“爷,你觉得我演技咋样儿了?”

皱眉,凝眸。

钱老二的视线落在她似笑非笑的脸上,那浅浅的笑容里似乎蕴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与他对视片刻,元素扬起唇角,笑得甚是好看。

“这游艇是你的吧?逗你玩呢,傻得掉渣——”

这回换钱老二脸抽了,原本就想逗逗她玩儿,没想到被他妞儿反调戏了,狗日的还装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摸了摸下巴,他微微点头,不得了啊,骗起他来那是一骗一个准儿。

究竟谁帮谁数钱?

就着她粉嫩的小嘴儿就啄了一口,他板着脸跟一头生气的小狼似的:“知道你还骗我?”

“爷,我能耐么?”

他偏着脑袋瞅她,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抬起,扬起好看的眉毛,非常臭屁地说:

“老实说,挺能的。说说,要爷怎么奖励你才好呢?”

“你说!”她浅笑,眼神儿潋滟又迷离。

整一个祸害人的狐狸精。

眯着眼,钱老二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大手一伸勾住她的腰肢儿,慢慢的收紧靠在自己怀里。

“奖励你吃棒棒糖——”

“啊,唔!”

话无法出口,嘴里只剩下惊呼声,身体就被男人恶狠狠地抵在舱门儿上,热烫的嘴唇直接就覆上了她的,拼命的吻,唇与齿紧紧相依,相吸——

啃噬,交融。

此时阳光金黄灿烂,天气晴朗,徐徐微风轻拂,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像似了天荒地老。

“唔……唔……”后背被硬实的舵门儿蹭得有些难受,元素不舒服的扭动着。

“妞儿,爷奖励你呢,接好喽!”他的唇轻轻含上了她小巧的耳垂,呼出的热气灼的人内伤,大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就是一阵爬山涉水的乱摸。

他的声音,越发粗重,她的声音,越发娇媚。

长长的喘息一声,他突然重重地在她腰肢上抓捏了两把,一把抱起她就快速地闪身进了游艇的浴室。

他将她按坐在浴洗台上,他俯下头目光炙热地望着她。

眸底,如流星般的璀璨光芒。

灼热!

发狂似地亲吻了一会儿,哪怕他此时就想将彼此融为一体,还得忍住那口干舌燥的感觉,抱起怀里这个能让他**蚀骨的尤儿放进他刚才已经放好温水的宰里。

水面儿上,飘着一层粉红的玫瑰花瓣儿。

浪漫得,心尖儿颤。

宰很宽敞,两个人挤进去还游刃有余,大手紧紧圈着她,将她软乎乎的小身板归置在怀里。

“妞儿,妞儿。”钱傲轻唤着她的名字,瞅着怀里的可人儿怎么看都不解馋,怎么就会爱上这么个东西呢?爱到恨不得将她整个儿拆吃入腹才好。

牵过她的手,抚上她的腿,轻柔的擦试着,这痒,这酥,这麻,将她刺激得浑身一阵轻颤,腿趾微微蜷缩着,无力而娇软地腻乎进他的怀里,小脸儿被水汽熏得红扑扑的,滋润得如一颗红透的樱桃。

——喉咙一紧!

钱老二咬牙,小妖精,索性勾死老子好了!

如同魔障了似的,他觉得整个人连续同骨头缝儿里都痒痒,身体里所有的魂儿都被勾了出来,除了占有她一途,没有任何办法能解除心里的桎梏。

大手安抚似的替她洗着澡,碰上她娇软滑嫩得的水葱似的肌肤,直挠挠心肝儿的折磨,简直是人间极致!

“妞儿……”

此番情景,除了轻唤她的名字,他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个老爷们儿,伺候起她来轻车熟路,可以说对他妞儿的呵护,实在是古今罕见了。

“妞儿……”

潋滟的水波荡漾在彼此之间,他抱着她,目光烁烁地落在她脸上,轻轻地撩开她贴着额头那湿漉漉的发,看她红润的脸,翘挺的鼻头,润泽的粉唇,秋水浸染的眸子……

此刻,神魂皆醉!

他愣了,这样的人间绝色——是他的妻。

唇不知不觉就俯了下去,覆盖住她的——

这个女人,就是他钱老二一辈子的劫,情劫,宁愿用一切东西去换的宝。

他仔细地品尝着她嘴里的甜美,研磨着不断深入,娇躯逾发柔软,他越吻越对味儿,呼吸越发急促。

手上的触感,触手滑腻生香,一一抚摸,或重或轻,她或嗯咛或呜咽,在曲线间慢慢描摩,如同握住一团天边最滑腻的浮云,一捏,缠绵得软透心肝儿,她半眯着眼望他,一颗心都化了。

水汪汪,最**。

在吻中,情深意长,在吻中,身心契合,当水底的身体真正连接之时——彼此脑中全是酥麻,古语有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大概即是如此吧。

彼此互相拥有是最至高无尚的爱,灵魂飘荡着氤氲在空气中,他还深埋在她身体里,水中的姿势,水中的角度,真真儿又是另一番的景致。

——**滋养的女人,妖娆得不若凡物,满脸儿都是俏。

“元素。”他情不自禁地又喊了一声。

俏眼儿都是媚,女人似是临界点到了,纤眉紧紧蹙着,拿手去推他——

可能么?想得美呢,紧紧地钳制住她。

“妞儿,妞儿,”

一声儿,再一声儿,暗哑磁性的声音就那么唤她,有慵倦有性感有欲念:“到了吗?”

天呀!

这男人!元素轻咬着下唇,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的,他总是邪恶的要她说出来,侧过脸去,因极致欢愉而带出的泪水忽地落了一滴。

女人是水做的。

最快乐的巅峰,女人也是会哭的。

当然,她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落泪,这种快乐的眼泪。

这种泪,尤为醉人。

他爱怜地轻抵她的额角,让胶着在一起的身体更加贴近,低低地粗喘:“妞儿,怎么办才好呢?我想一直在里面。”

“钱傲。”

一声软入骨髓的轻唤,让他差点儿崩溃的缴械投降。他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元素用这种软糯的声音唤他,他觉得自己的名字最动听的时候就是从她的嘴间溢出来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吻了吻她的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彼此最秘密的地儿紧紧连着舍不得分开,就这样让她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往卧室走去。

“钱傲。”

一惊一慌一羞。

还有一点儿涩。

他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落了一吻,喟叹着:“我在!我一直都在,只要你叫我,我总在。”

元素目光有些迷蒙地看着他,她的男人,宠她爱她恋她怜她的男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紧绷,这感觉很快传到他的大脑中枢,感受到她的紧扎,他圈着她腰上的大手紧了一紧,一脸的坏笑:

“妞儿,别急,咱俩有的是时间。”

突然,他俯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要了老子的命了!

微微一愣后,元素脸红得像只绽放的玫瑰,眼神儿艳若桃李。

“钱傲,钱傲——”

请牢记:g.xxx

正文 10 爱情,是个什么是东西? 话说钱老二和素妞儿在海边玩二人传的时候,白大哥在干嘛呢?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三人对峙,绝对不是好戏。

瞧着那穿着白慕年睡衣的女孩儿,那明显比自己朝气蓬勃的青春洋溢,那明显比自己年轻白皙的美丽脸庞,曹璨那心灰暗得快要转不了色了。年龄不饶人,何况她还有五年的牢狱。

狼狈的咽了咽口水,心脏狂乱的跳动着,她揪着衣角还是紧张的问了。

“年,你,她,她……”

太过激动的结果就是嗓子发颤,想问的话,想表的情怎么都问不出来。

不过,白慕年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有些情,失去了,就该断了,断了对她才是最好的,断了,她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沉默片刻,他并没有去瞅缩着小身板儿装可怜的温馨,声音冷冽得没有半点儿温度,但语言却清晰得直袭曹璨的耳膜。

只有一个字。

“是。”

傻傻地望着他那好看的唇,温馨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有一种情绪似是要突破嗓子眼儿似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想哭——

激动的,感动的,受宠若惊的!

然而,青白着脸的曹璨却一脸的不可置信,尖声吼道:“不,不,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不是一个烂情的男人,你不是一直喜欢元——”

“住嘴!”瞟了她一眼,白慕年唇角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我们还有事儿,你该走了。”

没有温度,连一丝留念都没有。

曹璨摇着头,激动得身子微微擅抖,然后,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面前男人那健硕的身躯,紧紧靠在他身上泪如雨下,汲取着他身上那份温暖,她觉得只有这样,自己的生命才是鲜活的。

泪扑漱漱落下,她喃喃自语——

“年,你还记得么?以前咱俩总是约在学校的篮球场上碰头,我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看你打球,我高高的挥舞着手给你加油,那时的我,也有青春,也很漂亮,那时的阳光也很暖和,年,你真的忘了么……”

“年,你还记得么?咱们的第一次,在那个花园的秋千架上,你说过的,你永远都不会付了我……年……”

说着,泣不成声……

往事在她脑子里不停的流转。

如果可能,她多希望再回到过往的那些青葱岁月里,让一切重新来过,她也曾经是一个好女孩儿啊。

这样刻骨铭心的一段爱,让她如何能忘?她无法想象,在年的心里,属于她的那个位置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取代。

不,绝不可以,没了年,她什么都没有了——

世界安静了,除了哭泣声,再没有人说话了。

白慕年没有推开他,脸上也没有表情,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曾经爱过她,爱过她的善良;也曾经恨过她,恨过她的抛弃,再然后,不再爱也不再恨,一切都释然了。

无爱无恨,那只手一旦放开,并很难再次牵在一起。

而现在,他不希望她再蹉跎在自己身上,更不希望纠纠缠缠,不清不楚,狠心的推开她,才能给她真正的希望。

朝霞斜映,时间仿若静止。

话说,这会儿温馨同学哪去了?

这丫头还趴在地上看大戏呢,傻呆呆地忘了爬起来,尤其看到那个女人搂抱着她的年哥,而年哥就任由她抱着。

……她的心里好难过!一抽一抽的痛。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难过了?那颗心像被人拿着刀锯在撕扯一般,自从坦然接受了爹不痛没有妈的日子后,她一直相当乐观向上的活着,从来没有让自己这么难过。

不,这不是难过,是心在痛。

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她头皮有些发麻了,大概看出来了,年哥并不喜欢她,正如不喜欢自己一样。

大家都是女人,大家都喜欢年哥。

算不算同病相怜?

她挺同情她的,可是——

如果这会去同情她,就该轮到自个儿被人同情了。

该怎么把他抢过来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那得是有身份地位的女主干的事儿,她就一女配,玩不起这格调。

抚额考虑了几秒,病体未愈的她脑子还有些疼痛。

对了,病了,她不是病了么?

脑袋一转弯,她偷偷裂嘴笑了,没错!温馨,你丫真是个天才!

立刻,马上,她捧着肚子,呜呜哭着直叫唤,“哎哟喂,我的头啊,痛死我了,年哥……呜呜,好痛好痛……”

白慕年皱眉,转眸看了她一眼,强行将曹璨圈在腰间的手掰了开来。

“放开,你没看到我女人生病了?”

瞧到地上那小女孩儿夸张的表演,曹璨气得直哆嗦,一把拽住白慕年的衣袖就不放手。

“年,你信她?你看她那个夸张劲儿,明显就是装的——”

撇了撇嘴,温馨那泪水掉得更厉害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年哥,这位大婶冤枉我,呜,我的头好痛……”

白慕年头痛不已。

这丫头嘴里喊着头痛,手却捂住肚子,说她是装的纯粹是抬举她了。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转身,将趴在地上耍赖的温馨给扶了起来,还顺手替她理了理衣服,柔气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生病了还跑下来干嘛?摔疼了么?”

啧啧!

温馨觉得自己眼光真不赖,只要得到这个男人,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这语气,温柔得滴水,当然,她不会傻乎乎的以为他是爱上自己了。

可是,即便是假的,她也乐呵得不行。

一直假下去都没问题啊。

半眯着眼睛,她装模作样地哼哼唧唧着靠在白慕年高大的身躯上,觉得这世界怎么就这么美好呢?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就覆盖了她的额头,他的声音磁性而温暖:“烧退下去了,怎么还头痛呢?”

温馨眨了眨眼,那关切之情如果不是明知道演戏,她都能感动得抹眼泪儿了。

好吧,假装很痛苦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儿,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有点假:“嘿,现在好像没那么痛了,你再摸摸我,指定就全好。”

眉眼一挑,白慕年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冲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温馨站直了身子,瞟了曹璨一眼:“年哥,她是你的朋友么?让她进屋喝水杯吧?这大热天的,站久了容易中暑的哦。”

“滚,谁要你假好心?”曹璨憋了一肚子火,听了她这话直接就恶语相向了:“别傻了,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你?我告诉你吧,她爱的是元素,元素知不知道?他的亲妹妹,哈哈……你比我更白痴……”

元素?二嫂!

og,怪不得这种优质男人还没主儿,等着她来收拾呢,原来如此。

不过,她没有难过,二嫂他是得不到的,那么,他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

不,哪怕不爱上也没关系,只要不讨厌,只要能容许她爱着他就行。

她很乐观!

微昂着头瞟了身体僵直的白慕年一眼,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落寞,温馨心里升起一种要将那个又哭又笑的老女人一把撕碎的冲动。

可恶的女人,她凭什么揭年哥的伤疤?凭什么把别人的**摆在太阳下暴晒。

不要脸啊,一万个不要脸。

于是,她伸出一根手头,指着曹璨,嗤笑:

“想挑拨咱俩的感情?告诉你,没门儿!年哥喜欢我,爱我,怎么着?你羡慕嫉妒恨?我奉劝你,赶紧走吧,别死皮赖脸的让我赶人啊?啧,那可就不美了,小魔女72式,但凡让你尝一种,就够你受得哦。”

白慕年一声不吭,任由她挽住他的胳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甜丝丝的笑着,温馨也不奇怪,知道那个女人说得肯定是事实了,于是就越发讨厌她了。

因为年哥难过了。

爱他,不是应该让他快乐么?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得不到就去伤害?

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然后,可爱的温馨小美女就行动了,身手利落地踮着脚一把勾住白慕年的脖颈,敏捷地双脚离地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腰上,两只细腿直接缠了上去,瞄准他惊诧的嘴唇就猛地吻了下去。

这动作,快速,冷静,义无反顾,没给白慕年任何反抗的时间。

四片唇瓣,一冷一热,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坚定地注视着他。

她并不懂得如何接吻,但却觉得他的唇美味无比,所以,试探性伸出小舌尖舔了又舔,就像……就像吃冰淇淋一样,但她脑子里却晕乎乎的,男人身上的清新气息强烈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好吧,她也很心慌啦。

白慕年迟疑了一秒,身子一僵,就将她拉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太粗暴,也没有表现出生气。

——就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三十三岁了,被一个丫头骗子给强吻了。

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年哥,我吻得好不好?”望着他,温馨丝毫不以为意,更没觉得不好意思,像极了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幼儿园小朋友。

双眸一凝,白慕年唇角微抽,待转瞬时,见到曹璨的座驾已如离弦之箭一般。

离开了。

走了,就好!

半晌,他才将目光转向了温馨,“去换衣服。”

“干嘛?”

“我送你回去。”

“……我要跟着你。”

探究的目光望着她,白慕年还真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女孩儿。

空气,变得有些奇怪。

“年哥……”扁了扁嘴,温馨继续抱着肚子着痛苦状,“我真的生病了……哎哟,不行了,好痛。”

身体僵立着,白慕年半晌没挪地方,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老诧异了,还真能说哭就哭呢。

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叹了口气,他轻声说,“还演呢?你不会是希望我直接把你丢出去吧?”

温馨石化了。

“我哪有演啊,我是真痛!”

“别耍赖了,我没什么耐性,别逼我自己动手。”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慕年转身上楼,心,越发沉重了……

苦着脸看着他的背影,温馨的山寨版装病大计宣告破产!

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有些有愤怒自己,怎么就追不到一个男人呢?

放弃了么?

不能啊,这么出色的男人,可惜了啊!

……

汽车一路往市区而去。

白慕年默默开着车,目不斜视,一双黑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如入禅的老僧,依旧淡定从容,可是曹璨那几句话却把他心底那些潜藏的东西给勾了出来。

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放下了?

她很幸福,他做哥哥的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吧?

可是,茫茫人海,要想找到那个像她一样,只需第一眼就能打动心的女人,何其困难?

他在思索,而旁边的温馨在寻思他。

撑着脑袋认真地瞧着他俊朗的侧脸轮廓,他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的专注,真的在想二嫂么?

应该是吧,哪怕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份淡淡的忧伤。

多么帅气的忧郁王子啊……

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停在了温馨家的小店儿门口,她不情不愿的拉开车门,心里的难受在不断扩大,然后,那双温软的小手直接就覆盖了他的手背上,“年哥,我喜欢你。”

她记得自己说过了,但她却得还是有必要再次重申一下。

他淡淡蹙眉,冷冷地拂开她的手,“下车吧!”

“年哥,我喜欢你。”

“年哥,我喜欢你。”

“年哥,我喜欢你。”

她执着的说着,一连三次,这下把白慕年给惹恼了。

“下车!”

她还是不动弹,目光切切的盯着他瞧,那眼睛里的炙热,那份爱意白慕年不是看不惯,但是却越看越烦躁,直接推开车门下去,然后绕了半圈,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连带她那个带着必杀‘武器’的小皮箱。

他不是这么喜欢发怒的人,可是对付这个厚脸皮的小丫头,他知道不狠一点压根儿就没办法让她彻底死心。

她太过热情,身上带着年轻人身上那种,对某件事情完全不顾后果的狂热。

这对他来说,太可怕了,他不再年少,就算要找女人,也是找一个年龄相当能过日子的,而不是这种自己都还是孩子,还需要他去照顾的小女孩儿。

“砰”——

车门儿关上的声音,让温馨心中一跳。

汽车终究还是绝尘而去,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

她慢慢地蹲了下来,捂着脸,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被遗弃——

……★○二爷分割线★○……

钱老二和元素出海回来后,又去了川渝一带旅游了一圈儿,旅游时间将近二十天,最后的行程是美丽的九寨沟,清纯而自然的空气荡涤心灵,凡尘杂念一一烟消云散,如若置身世外桃源般的纯清。

手牵手行走在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山水间时,接到陶子君家里保姆的电话,说她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于是,急急赶回j市,直接先去探视身体抱恙的陶子君,她如今没住在水碾巷的四合院了,另外置了房屋,请了保姆伺候着,不过那个院子她挺喜欢,所以也就留在那儿,没事的时候还去住一下。

如今洛叔住得远了,但还是经常聚一聚,情份便没有太过生分,洛阳在前两年娶了房媳妇儿,是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清灵婉约的女子,一家人在市区置了房子,把洛叔叔也接了过去,早餐店儿打出去了,经济条件不算宽裕,但却是普通百姓最温馨幸福的一种。

这几年来,元素每周至少会带着小宝和小贝回去看她一次,偶尔也去洛叔家里窜窜门子,钱傲不忙的时候也会陪她一起回去,老实说像他这样周到的女婿真是少见的,吃穿住行全都安排得妥妥贴贴,这让元素感到非常的窝心。

眼看妈妈一个人晚上孤独,元素两次三番的劝她找个老伴儿或者干脆和洛叔搭个伴儿,她怎么也不同意。

这几年来,元素和亲爸白振声的关系没有太多的改善,除了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没有来多的来往,主要原因就是妈妈无法接受,她不愿意让妈妈觉得白养了她一回。

白振声在那一年就离了婚,这几年没少在陶子君跟前吃闭门羹,但仍是百折不挠的往前凑,以她市长之尊低三下气的讨好着,从来没得过好脸儿,也不生气。

虽说陶子君脸上没什么表示,但元素知道,坚冰破土是迟早的事儿。

到陶子君所撰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门打开的声音响声,陶子君却连头都没抬。

这个季节,天色到不是很黑,但看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苍白,年龄越来越大的妈妈时,元素心里很不好受,自己跑出去游山玩水,妈妈病了都不知道,真是不孝啊!

都说,孩子要多珍惜和妈妈的相处,算一算,一辈子还能和她相处多久?人世间最痛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眼眶有些发红,她轻唤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陶子君才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笑眯眯地招唤着,可脸上的病态却骗不了人,她身体有些不太好。

“素啊,来了!小傲也来了,快,过来坐……别站着啊……”

元素乖巧地点了点头,坐近了拉着她的手,问:“好,你好些了没有?”

“我没病,别瞎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元素不太相信,更加自责了起来,一个人住,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可,即便心里难过也没有办法。

让她跟他们一起住,她死活不同意,直说钱傲连自己父母都不乐意住在一起,何况是丈母娘?

虽然明知道钱傲一定不会计较,但她知道妈妈的脾气,认准儿的事就是死理,怎么都转不了那个性子的。

私下里,她也多次问过妈妈,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她爸爸呢?

这个问题她妈往往选择不回答,其实答案她自己也不清楚,兴许这一辈子已经习惯了呕着那口气儿生活,一旦释怀了,日子不是没个寄托了么?

其实,放不下,往往就是在意,越是不能将过去一笔勾销,她越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儿。

“在这儿吃饭吧?你俩。”

瞟了钱傲一眼,元素点头称好。

闻言,陶子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直说要亲自下厨给她准备爱吃的菜,刚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走到窗户边儿上,往外面的看了看,眼神儿闪烁间,叹了口气,又落寞下来。

然后,进了厨房。

元素心口一窒,有些摸不住头脑,望向钱傲。

坐在另一边儿的沙发上,钱老二扯了扯嘴唇,然后向她勾了勾手续,等她走近时,笑得有些神秘。

“素,知道咱妈咋回事儿么?”

“……知道就好了,难道你知道?”

“当然。”

“还不快说?”

“相思病!”

“我呸,没个正形儿,老人都生病了,你还在这调侃。”

“我骗你干啥?……你爸上个月调离j市了,估计是要高升了,d省省委书记。”

“我知道啊,这跟我妈啥关系?我妈不是正开心么?没人来烦她了!”

一个响粟子爆在她头顶,钱老二恨铁不成钢的瞅她:“你说你这么傻的妞儿,怎么就找到我这么聪明的男人了?”

“认真儿说!”

“以前你爸三天两头来骚扰,你瞅瞅你妈那精神头儿,多棒,你爸这刚调走一个月,老太太立马就蔫了,为啥?心里念着呢!”

“呃……是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儿响起。

元素出去一拉开门儿,就看到比她还风尘仆仆的白振声,目光一凝,扫过他脸上明显新长出的胡茬,又转眸看了看一脸写满‘不信走着瞧’的钱二爷,她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爸,你来了,妈生病了——”

一听这话,白振声脸色瞬变,“病了?这老太婆!”

“关你啥事儿?”一声低吼传来,就看到从厨房里冲出来的陶子君,一脸恼怒地瞪向白振声,“我的事啥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不是不来了么?想来就想,不来也不支会一声儿,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儿了,还由得你了是吧?你快滚,快滚,免得我看到心烦!”

她生气的样子相当吓人,吼得声嘶力竭,一时间,将元素都吓住。

好久没见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儿了?

“子君,你哪儿不舒服了?你别生气,你听我说……”白振声倒是不避会小辈在场,走过来就去拉陶子君,那目光里的暖意没有渗半分假。

“臭男人,你放手!”被他拉着手,陶子君有些不好意思,言语间竟意外的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态来。

一拉一拽间,元素回过味儿来了,望向钱老二,见他笑得特别的暧昧,这男人,啥时候成爱情专家了?

“子君!”白振声揽住她的肩膀扶她到沙发上坐下,拍着后背替她顺着气儿,然后有条不紊的说:“我最近被公派到新加坡了,接下来可能要去d省,你跟我去吧,这来来回回的太远了,山山水水的,我怕照顾不着你。”

“谁要你照顾!”

嘴里说着狠话,陶子君的眼泪却直往下流,模糊的视线瞪着这个害了她一辈子,也让她惦记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完全不像她这么憔悴苍老,喉咙一梗,她有些赌气似的又说。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大把的忻娘不由着你挑啊?呜……我都老了!”

一声声破碎的哽咽声,似埋怨似哭诉。

认识他时,她还是一个憧憬爱情的女孩子,身心全部奉献给了他,蹉跎了一辈子的岁月,到老了,真的能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么?

如果再年轻十年,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可是,如今,对镜自照时都能瞧到的白发,一次次阻止了她的脚步。

她怕。

如果终要失去,她宁愿从来都没有得到。

“子君,在我心里,只有你,哪怕我结了婚,哪怕我生了子,心脏深处只承载过一人女人的名字,我不许你自卑,你瞧瞧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我也是老头子了……只要你不嫌我,我又怎会嫌你?”

心酸地望着他,陶子君突然咳嗽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眼角都咳出了的泪。

然后她终究还是笑了——

都说伤过的心会有一个破洞,伤过的心能记恨一辈子。

那是因为任何人都补不了那个破洞,只有亲手刻下伤心那个人才能填补……

眼睛是心灵交流的窗口,彼此对视着——泪,越积越多,直至涌出了眼眶。

他爱了她一辈子,默默的。

她恨了他一辈子,默默的。

其实人的一辈子,真的好短,有多少人值得你去爱去恨?

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去爱去恨?

兜兜转转,等你蓦然回首时,灯火下,如果还是那个人站在那儿等你——

那么,拥抱他吧!

------题外话------

兜兜转转,等你蓦然回首时,灯火下,如果还是那个人站在那儿等你——

那么,拥抱他吧!

ps:谨以此句与妞儿们共勉——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珍惜一切值得珍惜的人!

我爱你们,飞吻群么么——

请牢记:g.xxx

正文 11 对不起,不我爱你 似乎整个夏天,白慕年都呆在d省游荡。

他是跟着他爸白振声过去的,给自己找了很多的名目,旅游,照顾,散心——或者说是逃避。

温馨那个小丫头的犟性他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人都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哪怕掉进了黄河,撞坏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三番五次,五次三番的对他各种的纠缠,去帝宫堵家门儿都那是小事儿,翻围墙摸进卧室的事都敢干,再加上在不同的诚与曹璨的不巧‘邂逅’,焦头烂额。

终于,他倦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他爸已经正式调任d省省委书记,临去d省上任之前,在j市和陶子君匆匆领了两本迟来的结婚证。

近三十年的等待,终于一朝儿开花结果,也算是得偿夙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个简单低调的婚礼就搞掂了‘终生’大事,或者说那压根儿算不得是婚礼,也就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餐饭,放了两串鞭炮,穿上了中国红的大红嫁衣,热热闹闹的欢腾了一天。

实事上,婚姻的幸福指数与婚礼的隆重程度本就是不相关的。

看到他俩幸福的笑脸,看到爸爸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也是打心眼儿里祝福与喜悦的,能娶到自己所爱的女人,而对方恰恰也爱你,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他的母亲在这几年的独身生活中唯一的收获,就是看透了世间的情情爱爱,也明白强行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相互折磨着并不好过,她独自一人,上上老年大学,跳跳舞旅旅游,日子过得也挺舒心。

父母安乐,心里的关于‘孝’的一角总算是落下了。

在d省的两个月,他游遍了d省境内的山水风光,看日落夕阳,听虫鸣鸟啼,一片儿的空明中,心似乎更倦了——

他爸爸多次旁敲侧击地提醒他,男人三十三岁,是人生的分水岭,成家立业,立业成家都是一个男人必经的过程。

他只是云淡风轻的笑。

爸爸当然不会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女人,更不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偶尔无聊时,他也会想到温馨那种不要命的死缠烂打的小女孩招数,细细琢磨后觉得年轻真是好,对一切都无所畏惧,无论什么都敢大胆追求,喜欢谁就高声说爱,哪怕明明知道这些招数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哪怕碰得头破血流,她还是不厌其烦的去做。

她,真的就那么爱自己么?

爱,这词儿,如今对他来说,有些悬乎,老实说,他压根儿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了。

只剩叹息。

说来说去,他真不如温馨那个小丫头啊。

反观他自己,拿不起也放得下,缘来缘去折腾了这么些年,到如今竟是孑然一身,明明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老爷们儿,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兴许是真的老了吧。

如果再年轻十年,有那些青春年少的疯狂和无畏做掩护,他会不会放胆一试?

结果,没有答案。

独身的日子过久了,他一直都是习惯的。

可是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的渴望?渴望有一个女人陪着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累了时有人给他彻上一壶茶,回家时有人给递上干爽拖鞋,饿了时有人给他喜欢吃的食物,困了可以窝在一个被窝里聊着天南地北的奇趣杂谈,早晨睁开眼时,能看到一个活着的女人,而不是满卧室的寂静。

是不是,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

同时,还是没有答案。

时间,转瞬就到了九月——

这些天,不断接到钱老二的催促电话,那边儿对他玩消失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耻,撺掇来撺掇去就一个宗旨,哥几个好久没聚了,他再不回去,j市的天都快要崩坍了。

而且,最重要的情况是,徐疯子和颜色长达六年的马拉松长跑拉距战终于要结束了,两正兴高采烈的准备婚礼呢,说来也巧,徐丰这么多年寻寻觅觅攻破家庭堡垒的钥匙竟然就是孩子。

徐家在知道颜色怀孕三个月后,拒心里还有些不情不愿,过不了那道坎,但想到三十而立的儿子那死心眼儿,又看在孙子的份儿上,到底还是放低了姿态,徐参谋长更是亲自找到他们同居的别墅,催促着尽快完婚,免得未婚生子让人看笑话。

老实说,白慕年是打心眼儿惹疯子高兴的。

可是,这么一来,就连最后一个发小儿都修成正果了,他呢?

踌躇良久,他最后还是决定,该回j市了。

从机场到家的路上,他一直安静地坐在汽车后座,眉头微蹙着看向窗外一一掠过的熟悉风景,这座城市,他生活了三十多年,久别重逢发现竟是异样的亲切。

等汽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他提着行李下车,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家,一个人也是家。

不经意一瞥,大门口的邮筒似是塞满了订阅的报纸,叹了一口气,他拿着钥匙打开它——

然后,愣了!

除了报纸,里面全是信件,足足有几十封,全是温馨那个小丫头的杰作,一天都没漏掉,信封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全是她们这个年代的年轻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在这个通讯四通八达的年代,他承认,纸质信件是个媳物,而且还是这么多的媳物,他不得不有震惊了。

掂了掂那些信,他嘴唇抿了一下,失笑摇头,进了家门。

坐在沙发上,想着那曾经被她缠得差点发疯的日子,他慢悠悠地一封一封拆开。

有些信件很长,将她从早到晚都经历了一些什么,都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有些什么心情变化事无巨细全都写下来,也不闲烦,比微博还微。

有些信件却很短,短到就一句话。

——“年哥,你到哪里去了?你真的这么讨厌温馨么?”

——“年哥,你回来好不好?大不了以后我不烦你了,我只远远的看着你,就行。”

——“年哥,我喜欢你。”

——“年哥,是真的,温馨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一边看,他一边皱眉,心里那抹淡淡的酸楚竟有些抹不去。

终于翻到最近的一封,是昨天下午寄出来的。

这一封信,很长——

年哥:

明天上午八点五十分,我就离开j市了,飞往洛彬机的航班将载着我对你深深的眷恋,白云悠悠间,我会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祝福你,更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在那个遥远的国度永远的祝福你。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将在那里继续我的学业,我也将会在那里慢慢成长,或许有一天,我会成长为你喜欢的那种女人。

对不起,年哥。

对不起,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执拗于自己的追求,而我的不懂事给你造成了太多太多的困扰,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以为我只要勇敢去爱,就会得到丘比特的眷顾,但自私的我没有查觉到,一己之私对于一个心里不爱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和纠结。

我离开了,但是我对你的爱不会结束。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孤独,那么我不会再来打扰。

如果每一天你都是孤独,那么请你回过头看一看我,茫茫的人海里,我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年哥,你相信缘分么?

年哥,你知道吗?爱上你,我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

年哥,每一天每一天,我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拼命地想见你,想到恨不得在自己后背上插上一对儿翅膀,扑腾扑腾就飞到你的身边。

我还记得初识你那一天,你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都没有给我多余的一眼注目,但你知道吗?在我小小的世界里,就那一瞬间,我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它是粉红色的,是那么的美丽。

年哥,我走了以后,再没有人烦你了,你会开心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那么沉默寡言了好么?学着笑一笑,我一直在想,你真正开心到毫无保留的笑时,会是怎么惊天动地的帅气逼人呢?

如今,要说再见了,我的心里突然好疼啊,年哥,我舍不得,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上了你,你就该喜欢上我,原谅我没有爱过,经过这一切,我才终于知道,爱情它不仅仅只有五彩斑斓的绚烂,更多的是阴雨绵绵的酸涩——

年哥,年哥,让我多叫你几声儿吧,我多么怀念那个高烧的夜晚啊,怀念你温暖的手触上我额头那一瞬间的感觉,如果可能,我还想再给你唱一遍《布娃娃》,那是我唯一会唱的儿歌,我的儿时记忆很少,最深处是爸爸和妈妈无穷无尽的争吵,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有争吵比没有争吵更好,当再没争吵的时候,我的家,就没了——

好吧,牢骚不说了。虽然我不愿,不想,却不得不承认你讨厌我,但是,我还是得说。

白慕年,我喜欢你。

好吧,再来一句恶心的,你是我眼睛能瞧到的唯一色彩,你是我生命里最璀璨的光芒!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最最好的,整个世界最最好的。

因为,我爱上你了,白慕年,我爱你爱得不可自拔!

原谅我吧,好不好,相信是个执着于爱的好女孩儿,原谅我吧,剥!

相信我吧,我想时间能证明,我对你的爱,一定能到地老天荒!

再见了,我最爱的年哥!

此去经年,我会日日夜夜为你祈祷,更为我自己祈祷,用最虔诚的心,去祈祷着你,有一天,终将会爱上我——

偷偷吻你一下,唔哈!

——永远永远爱你的温馨

……

此时,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白慕年将那一大堆信件凌乱地放下。

然后,他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屋里,太过沉寂,他为自己点燃了一根儿烟——

火光,也是温暖,或者说温馨。

夜深了,两支烟,三支烟,四支烟——

直到,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请牢记: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