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戏》 分卷阅读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 书名: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我们结个婚吧。”“结……个婚?”“如你所想,我不谋钱财、不求感情,你也予我家宅安宁。”“行。”……“我们离婚吧。”“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别两宽,各不相累。”“累个屁,我不同意。”“你又何必?”“何必?哼,钱财给你、感情给你、我人也给你,你说我何必!”“我没要过。”“不行,你必须要!反正这婚老子不离。”……“我怕我爱上你之后,你会受不了的。”“你爱我吧,用我爱你来换行不行?”……ps:我还是先叨叨一句吧,我怕到时候我写不出来这种感觉,乃们get不到,我设定中的木绥是温柔阴郁自我封闭型的人物,聂时休就是一个暴躁傲娇又自恋的大可爱啦~ ================== ☆、铺垫 七月是个燥热又疏狂的时节,风花云月也兜不住的夏意便向人心里寄寓,撺掇出人们不管不顾的放纵恣意,自然也就容易添了后悔,或是添了无所谓。 木绥从前没有来过蓉城,慕名已久的城市居然会是因为家里面的破烂事儿来了一趟,也罢,四舍五入也可以权当旅游。 她去酒店眯瞪了一会儿,看外面天色尚早,自己也还有多余的精力无处挥发,便拾掇一下出门了。 一方水土一寸地,寸地囿着寸光阴,自从踏上这寸土地开始,木绥便觉得身心舒畅,久来的负面情绪都舒缓消化了不少,但还不够,她需要更加简单粗暴的纾解。 出租车司机把她拉到酒吧一条街之后,她四下瞄了一眼,挑了一家比较顺眼的酒吧进去。 进去之后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卡座坐下,又随便点了瓶酒喝着,她不想说话,也不想一醉方休,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冷眼旁观,看看快乐的人是怎么个快乐样,伤心的人又是怎么个伤心法。 大概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姿态太像买醉的人,一路上有不少想要搭讪的人一时间都有些望而却步,生怕触了她的不快惹上霉头。 木绥心底觉得有些好笑,这种低度甜酒喝着跟果汁儿似的,谁买醉喝这个? 没多久,一瓶酒就见底了,她酒量其实很好,反正她记忆里就没有醉过的时候,虽然也是自己克制过的结果,但她也从不借酒浇愁,否则的话,她就该是个长醉不醒的醉鬼了。 可她喝酒有一点上脸,稍微多喝几口脸上就会开始泛红。 正巧这时候,有个人端了两杯伏特加迈着看似矜持优雅实则有些刻意做作的步子过来了,来人一件黑衬衣,一条黑色西装裤,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脑后,看起来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一双眼睛尽数埋在金属框的眼镜之后,看不清其中盛着怎样的情绪。 他一走近便覆下一片阴影遮了木绥那处的光,木绥掀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她的眼尾是有些细弯的类型,这原本极其随意的抬眸一眼瞬时就显得十分风情,此外许是酒气上涌雾了眸子的原因,一双眼睛显得水汪汪的,竟额外又品出些天真的味道来,而木绥皮肤本来就白,这脸上一泛红就衬得白的地方更白,白里泛出的粉色就像新春枝头的上品桃花,一不小心就容易惹下一身风流桃花债。 只这一眼,便引出了某些人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来人身形一顿,眸下霎时精光四射,但面上却更显和煦,他暗自清了清嗓子,走到木绥身边把一杯酒递给木绥,露出标准的模式笑:“不知道何某是否有幸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喝杯酒呢?” 真老套,木绥想。 不过身处异地,这人看起来也人模人样的,她没理由拒绝,便微笑着接过了,但只拿在手上没有喝。 那人又问:“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 那人坐下后又开始顺着聊:“听小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来出差的。”她避重就轻言简意赅地说。 他喝了口酒方才笑道:“看小姐这么悠闲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来旅游的呢。” “是吗?哈哈,忙里偷闲而已。”木绥微微笑道。 对方再接再厉:“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在蓉城好好玩玩的计划?要是有,刚好又没有合适的导游的话,何某倒是非常愿意效劳。” 木绥依旧十分客气又生疏地笑道:“出差不比旅游,还真没有多余的时间,恐怕得辜负何先生的好意了。” 他顺势掏出手机:“没关系,等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是下次来蓉城玩的时候何某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方便的话留个电话?” 木绥心想,果然如此。 她也不磨叽,很干脆的就报出了号码,那人像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报假号,还把电话打过来了,顺口又说:“这是我的号码,不知道小姐姓?” “我姓木。” 他随便输了个字,也不知道输的哪个木,不过他貌似不在意,木绥自然也不在意。 她本以为这就结束,那人差不多也该走了,可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走的意思,还杂七杂八地聊起了其他话题,木绥耐着性子聊了会儿,发现和这人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本来就没什么兴致,这会儿更是索然无味。 似乎是看出她有些要走的意思,这人话锋一收,朝木绥举了酒杯过来,是要碰杯的意思,木绥想了想,没有拒绝的名头,便拿起了他拿过来的那杯伏特加跟他碰了碰杯子。 那人笑着说:“敬和木小姐的萍水相逢。”说罢便一饮而尽。 木绥也只好跟着喝了,但只喝了一口她便觉出不对来了。 她起先还以为这人只是想要个电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怪说不得铺垫这么长,不过看这小子人模狗样的,不知道下药算□□是犯法的吗?还真是色胆包天,头上悬着刀也要来事儿? 她假装手一抖,杯子里的酒便洒出来洒在了衣服上,她也就顺势放下酒杯,站起来对那人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我去厕所收拾一下。” 那人赶忙上来扶着:“我陪你去吧。” 木绥把自己的包递给那人,歉意道:“不用了不用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包,我马上就回来。” 那人接过包,就像接过什么定心丸一样,当即也就点头同意了,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我先再点一杯酒给木小姐补上,就当是压惊了。” 木绥朝他笑了笑,笑未及眼底,这傻子是真把人都当傻子吗? 她走进厕所随便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踩着酒吧灯光暗的时候刻意避过那边卡座的位置,溜到吧台的地方点了好几瓶死贵死贵的酒,说是记那人账上。 酒吧服务生向来眼观六路,看木绥刚才确实是和那人一起的,便接了单子把酒准备了。 随后木绥便扬长而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 去,她那包是出来的时候随便背来装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今晚上就当打狗了呗。 经过这一遭她也就没心情再逛,便打道回酒店了。 刚一进旋转门,便远远望见酒店前台那里有人在办手续,那男人看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的样子——判断理由是有点圆润的肚皮和有点秃的头顶,不过应该挺有钱的——判断理由是这家酒店的星级和他此时正亲昵地搂着一位年轻小美女的腰。 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本还不足以让木绥多注意一眼,她注意的理由是,那位年轻小美女她认识,渊源还不浅。 正巧这时候,那小美女转过头来正好对上木绥的视线,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木绥,面上的表情一霎那可谓是精彩纷呈,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转眼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转回了头。 木绥不得不赞叹一句,心理素质真强大,居然搞得尴尬的人还成了我? 哎,今夜真是个多事之夜,倒霉透了。 她一边收拾心情一边朝电梯口走去,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两个人居然刚好办完入住也走了过来。 那中年男人先看见电梯口的木绥,明显愣了一会儿神,但怀里还抱着一个,也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正好这时候旁边有人喊了一声:“刘总!” 这刘总看了一眼来人,转眼便换上了商人通用又敷衍的客套,笑着走过去打招呼了,那小美女便先过来电梯口。 她看见木绥的时候率先甩下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就像趾高气昂的花孔雀想要以开屏来证明什么一样:“木绥,好久不见啊。” 木绥点点头:“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触了她的霉头,小美女当即就炸了:“碰到我怎么了?就算你看见了又怎么样,不还是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木绥微微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郑若,你们很般配。” 郑若当然知道她说的‘你们’是指的谁,也知道她说得般配是怎么个般配法,当即气得嘴唇都在颤抖,随后她上下打量了木绥一眼,倏地笑道:“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谁知道你来这儿又是干什么的?谁又比谁清高?” 木绥此刻面色潮红,衣裳显得有些凌乱,身上也别无长物,确实不像来干什么正事儿的。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淫者见淫?反正是这么个意思吧。 木绥没打算解释,只微微笑看着她。 这时候正好旁边有人经过,正路过木绥身后,郑若恼羞成怒,想要给木绥难堪,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无意义行为。 她立刻脸上堆了笑,装作和木绥十分亲昵的样子,就和从前一样,软软开口,声音却不小:“你今晚要是需要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保证活儿好满足你还能捞好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正巧那位刘总此时也寒暄完过来,郑若便去挽着他的手,两人进电梯之前她还强调:“先走了,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哦,别这么假正经。” 最后三个字说得既咬牙切齿又掷地有声,一听就知道是真心话。 木绥觉得有些好笑,搞得好像她真这么空虚寂寞欲求不满一样。 好吧,今晚还真是有点儿,那姓何的小子药下得挺猛啊,只喝了一口心里都这么火烧火燎的,要是真喝完一杯还不得任他宰割? 她面上倒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又朝郑若微笑着点了个头,也没有和他们一起进电梯。 一方面确实是有点尴尬,一方面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身上除了个手机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酒店房间的房卡咧? 等电梯门关了之后,她便转身打算去前台领一下备用的卡,可刚一回头便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似乎正是刚才郑若讥讽她时路过的那个。 这人此时脸上正堆着笑打量着她,看来刚才郑若的话还真给他听了去,啧,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又不认识。 正在木绥面不改色地打算忽略他的时候,那人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迎了上来,笑得越发谄媚:“哎呀二小姐,真是你啊,我刚在这儿看了半天没敢认,这会儿才确定,原来真是二小姐大驾光临!” 木绥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居然认识?啧,丢人真丢大发了。 她不认识这人,不过这人认识她,他是这家酒店的经理,说是去京城汇报工作的时候凑巧见过她,京城里面认识她姐的倒是多,认识她的真没几个,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这家酒店确实是她们家旗下一处连锁产业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换个笔名开新文(???????)?希望这一篇文可以把木绥和聂时休的性格塑造成功,而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加油码字!坚持日更!各位走过路过的大佬小可爱们求收藏~~ ☆、阴差阳错 那经理十分有眼力见儿,见她没什么兴趣多谈也就不瞎叨叨,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暧昧,就像她真准备在酒店招个男人一样,经理主动替她拿好了备用卡,本来还要送她上楼的,不过被木绥坚定地拒绝了。 她此刻只希望到时候京城里不要流传着她在外省作风不好的谣言。 哎,多事之夜。 她一边想事情一边走,不注意就撞了个人,手里的备用房卡也掉到了地上,她猛地回神,一边捡房卡一边道歉,瞄了一眼撞到的人,好像是和刚才刘总打招呼那个。 那人匆匆捡起他的房卡朝大堂右侧的沙发跑去了,那沙发上好像坐了个什么人,背对着她瘫靠在沙发上,像是喝了些酒的样子,只看得见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个小小的发旋儿。 木绥把房卡揣兜里,转身进电梯上楼了,在电梯里她想了想,觉得今天着实有点倒霉,意外颇多了,她平时不是这么运道不稳的人哪。 想了半天没想通,便拿出手机查了查黄历,忌出行、宜嫁娶,怪不得。 忌出行倒是应验了。 宜嫁娶…… 她摇头笑笑,玩着手机出了电梯,玩着玩着脑内灵光一闪,她是不是把之前那张房卡放在了手机壳里面来着? 她掰开手机壳,里面果然躺着一张金灿灿的房卡,她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这榆木脑子。 这时刚好走到了房间门口,顺手就把房门刷开进去了。 她进去之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身上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还在,她不禁想,其实郑若的建议挺好的。 不过错过机会了,啧,有点可惜,漫漫长夜,还是继续假正经吧。 她进浴室洗了个澡,特意把水温调高了一点,想借热气把酒气和那什么欲冲散一点,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会越洗越燥,以至于她开始怀疑到底是那小子的药太猛还是她真的有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 点饥渴? 木绥少有的心烦意乱了一把,关了莲蓬头披上浴袍就出去了,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却在经过沙发的时候愣在了当场,不由得把目光钉在了沙发上。 那儿怎么坐了个人?还是男的。 那人明显也看见了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甚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人显然也是喝了点酒的样子,眼神有些迷离,微勾的唇角显出些漫不经心来,衬得整个人的气质随性又洒脱。 此外木绥觉得……嗯,这人长得真好看。 她脑子里面转了个弯,估摸着这人是那经理找来的,那经理果然是听到了,也还真挺会来事儿的,不过嘛……审美还不错。 聂时休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不过那帮人不敢灌他,所以他还远没有到醉的地步,只脑子有些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送他来的那人隐约透露出今晚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人。 其实他一向这方面的心思不怎么强烈,也不喜欢随便找个人就上床,更何况来蓉城出趟差舟车劳顿还是挺累,不过他也不想当面驳他们的面子,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是他不行,所以他本来打算在酒店见到了人就私下把人打发了的。 不过此时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饰的迷茫与打量,显得整个人单纯又无辜,裹着的细软浴袍下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的小腿,让人忍不住脑补握在手里是怎样滑腻的感觉,头发上未擦干的水顺着脖颈滴落,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仅仅一眼,他便知道他改主意了。 聂时休都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番。 果然本质上还是逃不开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见色即起意。 若是没起意,那肯定是色不够。 他起身朝木绥走过去,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等我。”说完就去洗澡了。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和缓,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一丝丝的沙哑,短短两个字,就像浓度最高的烈酒一样,滚烫又性感。 木绥其实并不热衷于性事,从前只是想想都是有些抗拒的,但此时欲火却像冒头的火星儿,稍一撩拨便跟星火燎原一样迅速爬遍全身。 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 木绥一时有些想不通,走到单向落地窗前向这座城市俯瞰而去,窗外是和每个大都市如出一辙的车如流水霓虹荟萃,斑斓的灯火勾连了漆黑的天浓重的地,又是一座不夜城。 她想,宇宙精妙现世繁华,一生这么短,何必克制什么呢?随心所欲地纵情肆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在蓉城这么个妙地,有段一夜情也不赖,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美男子。 她在落地窗前坐了没多久,一番心理建设已经完成,正巧她听见浴室的水停了,没一会儿那人便从浴室里出来了,只围了条浴巾在腰上,露出线条精美的上身,胸膛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顺着肌肉线条滚落下来,没入腰线深处。 这人一看就经常锻炼,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宽肩窄腰既不过分健壮又不过分单薄,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木绥想,手感一定也很好。 她也没有转过身去,只是就着回头的姿势给了他一个笑。 她一笑起来,眼睛就成了月牙状,由窗外的沉沉夜色一加衬托,十足十地像一弯盛水又含情的冷月,再加之她此时微醺的脸色,仅仅是一个回眸,便勾得人神魂都没了边。 聂时休心脏猛地一滞,感觉心跳都露了一拍,紧接着就没法按照正常节奏跳跃了。 他心下好笑,自己怎么跟个发情的小男孩一样,还以为今晚没喝多,看来是这酒的后劲儿大,不然怎么连人家一个眼神都禁不住?好多年都没有过这种事了。 其实两个人本是陌生人,一下子要做这档亲密事再怎么应该也有些不自在,但两人都喝了酒,一个还被喂过药,此时又都各怀心思,这股尴尬的情绪倒是无处冒头了。 他们俩也不多交流,聂时休这种人戒心极重,绝对不会对一夜情的床伴多说什么,而木绥又是那种心里哪怕转了九个弯,嘴上也不会表露分毫的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聂时休走到木绥面前,抱着她直接就下嘴啃。 因为酒和药的作用,木绥此刻身上温度偏高,触手就像寒夜里的暖玉,让人一经碰触就舍不得挪开手。 聂时休一边在木绥身上点火,一边亲吻木绥,气氛瞬间就变得暧昧又火热。 聂时休其实很少认真地亲吻床伴,可他的唇在碰到木绥的唇的瞬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加深了这个吻,他灵巧地撬开木绥的齿列,勾连着她的舌在口腔内游走,将她的味道尝了个遍,并且越吻越浓越吻越深,竟是久久都舍不得放开,到最后木绥有些喘不过气了便推了他一把,聂时休这才回过神来放开她,将脸埋在她颈窝喘气,片刻间有个念头,他觉得今晚的酒后劲儿真大,熏得连他都把持不住自己了。 木绥自己也是急需发泄,便主动反手揽上了聂时休的肩,又在他颈间嘬了一口,几乎是立刻,她便感觉到了这人欲望又浓烈了几分。 聂时休卷土重来,一边在她脸上脖颈上亲吻着,一边粗暴地扯下木绥身上的浴袍,他自己身上裹着的浴巾也早在纠缠中掉落了,聂时休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顺手拿过旁边的润滑油便胡乱地挤在手上,另一只手抬起木绥的腿,紧接着就向隐秘处探去。 他们此刻还双双站在单向落地窗前,虽然外面人看不到里面,但还是有一种被窥视的刺激,激得木绥又热烈了几分,她为了方便,双腿便主动缠上了聂时休的腰。 聂时休受到了配合和鼓舞,心下情绪更加狂燥雀跃了,他真的极少有这样血脉喷张精虫上脑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用手指粗略扩张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便带上套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贯而入,他进来的时候木绥身子一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是真不知道,原来这么痛的吗? 聂时休将对方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又雀跃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放缓动作,想要给对方最好的体验。 一开始的疼痛过去之后,快感也渐渐蔓延,肉体撞击的声音勾出了一室淫靡的旖旎,身处其中的人却是沉醉又疯狂。 后来他们在床上又做了几次,聂时休抱着木绥去洗澡的时候,在浴室忍不住又做了一次,直到凌晨两点两人才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聂时休也不禁在笑自己,嗯,醉疯子。 许是前一晚太过疯狂没有节制,木绥一直睡到隔天中午才醒。 她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盛,身边没有人,但床上尚还有余温。 她又闭目养了会儿神才忍着周身尴尬的酸痛磨磨蹭蹭地下床穿衣服去了。 刚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 穿戴整齐便听‘咔嗒’一声,有人从浴室里出来了,出来那人已经穿戴整齐,和昨晚给她下药那个人差不多的装饰,黑衬衣黑色西装裤,不过由于硬件设施问题,这人身高腿长,脱衣有肉穿衣又显瘦,穿出来的效果比昨晚上那人好了几倍不止,果然对比出真知啊。 木绥这时候才算真正看清他的长相,这人长得确实好,五官好脸型好,组合在一起更是好上加好,并不是自己昨晚上色令智昏没看清,不过更加吸引人的一点是他举手投足之间那股意气风发的气质,虽然有些疏狂,却奇异地并不叫人感到厌烦,反而觉得他本该就是那样的。 木绥有些感叹,现在服务性行业的从业人员质量都这么好吗? 她以前没有过相关招男人的经历,不过既然这人是经理叫来的,应该是已经谈好了价钱记她账上的,但鉴于她对这人还比较满意,她觉得自己也还是该给点事后安抚费,免得显得她小气。 而聂时休自出来开始就在打量木绥,只是觉得她思前想后的样子很有趣,想看看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要是她开口要东西,他当然会给,这种时候总不能吃干抹净就走人吧,他聂大少可干不出这种事儿。 只见木绥转身往沙发处走去,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抽出了里面的一张卡之后又朝聂时休走过来。 聂时休抱臂倚在门框上,心想果然如此,不过也好,办事拿钱,公平交易,还可以翻脸不认人。 但也不知为何,心下有些微的失望。 聂时休这边正盘算着划拉多少钱合适,那边木绥已经走到他面前,把卡递给他微微笑道:“密码是卡号后六位,昨晚多谢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聂时休下意识点点头,一个头还没有点完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她,颇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玩意儿?他没听错吧?赶他走? 还有,告诉他密码干什么?打钱又不是取钱,要密码做什么? 木绥见他没有要拿钱走人的时候意思,心想难不成是怕她给空卡? 她也不恼火,抬眼看了看他顺口问道:“不放心?”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市面上到底是怎么交易的,也不清楚市场价多少,卡里面的钱更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但又不好意思问,索性她就把卡收回来又补充道:“这样吧,待会儿我叫人直接把钱划到你账上,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话现在也可以和我说。” 聂时休内心万马奔腾了,有一个念头终于在心内成形,感情好这姑娘当他是出来卖的?现在在拿钱打发他呢? 他聂大少长这么大什么稀奇古怪事儿没见过?这他妈的还真是头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前面各位炮灰为休哥铺路,不然我们阿绥可害羞又克制着呢( ?? ? )第一次不拉灯,捂脸遁~~ ☆、便宜弟弟 聂时休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被人当成男妓暴脾气有点上来了,一方面又觉得他居然都可以被当成男妓?这辈子再没遇到比这更有趣的事了,另一方面还有些疑惑,他怎么就他娘的被当成男妓了? 最后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勾起一个笑容饶有趣味地说:“你该不是在欲盖弥彰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吧?”见木绥脸色果然微变,他又加足马力:“行了,我也不是那种吝啬人,蓉城新区那边有个房地产项目已经开工了,这两天我就叫人划一套到你名下。” 这回疑惑的人轮到木绥了,她把聂时休的心路历程也走了一遭,她蹙着眉思考了半天,最后郑重得出结论:“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聂时休哼笑一声:“我觉得也是。” 最后两人把情况对了一下,得出的解释是木绥在楼下大堂撞到人的时候把房卡拿错了,那人拿走了自己房间的备用房卡,聂时休就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木绥的房间。 然后互相都以为对方是出来卖的。 昨夜果然是个多事之夜,啧,丢人真真丢大发了。 不过做都做了,覆水难收,再感慨也没什么用。 聂时休郁闷了半天忽然就心胸开阔了:“说到底倒是我进错了门,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顿饭赔罪?” 木绥微笑着摇头:“不必了,我待会儿还有事。”顿了顿又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都是意外。” 聂时休掂量了一下,也是,意外罢了。 所以就算他听出她的口音和他一样是京城的,他也没有继续了解,京城这么大,再碰上一个人的几率小得不能再小,在他乡的意外就在他乡终止,这样很好。 露水情缘终是露水,夜里再荡人心肠,隔日一早也被太阳烤得什么都不剩。 所以他们俩还是像很多一夜夫妻一样,连名字都没有交换,穿衣服就不认人了,不过不同的是,彼此没花一分钱,聂时休始终对她耿耿于怀的原因,估摸着也是因为他没睡过免费的陌生人。 木绥倒不是找借口打发聂时休,是她今天真有事儿。 聂时休走后她中午随便对付了一下,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她到达先前约好的咖啡厅时是两点五十,离三点还有十分钟,约的人还没有来,她到先前订好的位子坐下,随便点了些东西喝着等人。 约的不是别人,是她没见过的弟弟。 这也是她来蓉城的原因——来接她弟弟回京城。 她这弟弟叫木延,今年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是她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以前一直和他妈妈住在蓉城,远在京城的木绥和她妈她姐也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存在,直到今年春天木延的妈妈车祸去世,他又刚好考上北京的大学,她爸木奉康也觉得是时候了,就打算把人接回来,木绥她妈吴静兰女士有一段时间闹得厉害,京城之中该知道得差不多都知道了,木家可是丢了一回大人,不过豪门私生子是最没有爆点的谈资,一段时间过去大家都接受了木家有个私生子要认祖归宗的事实,吴景兰女士斗不过木奉康铁了心要把木延接回来,最后咬牙切齿地认了。 而木奉康同志为了显出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的重视,他自然要求本家人亲自来接,可她姐姐木龄天之娇女,怎么可能拉下面子来接人?所以这两面不讨好的差事就落到了木绥身上。 之所以说是两面不讨好,是因为在木家不讨好,在这孩子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哪个私生子会对本家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啊? 木绥这边正想着,就见有一个少年朝她这边走过来。 木绥趁这时机打量了他一番,少年人的个头已经窜得差不多了,一米八几的个子十分迫人,不过身形还有些单薄,长得干干净净的十分帅气,应该是像他妈妈多一点,十八岁的年龄正好,正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 是朝气蓬勃阳光清爽的时候,既不过分幼稚也不过分老成。 不过这孩子眉头一直似有若无地蹙着,也不知道是一直这样还是见到她才这样。 等他走近木绥就站起身,朝来人微微笑道:“木延你好,我叫木绥,请坐。” 待他坐下之后她复又坐下:“你要喝什么?” 见他抿着嘴不答话她也并不生气,依旧温温询问:“摩卡行吗?” 他依旧不答话,她也就点了,可咖啡上来之后他也不喝,就盯着木绥,木绥默了半天没有说话,本想等他先说,奈何这孩子太执拗了,少不得她先开口,她抬头直视着他,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语气:“我来接你回家。” 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让木延的呼吸都窒了一下,但瞳孔之下却仍旧是掩不住的抗拒和嘲讽。 木绥知道他有心结,不过她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圣母玛利亚,做不到对个初次见面的人掏心掏肺,就算是对着父母家人,她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他。 可她习惯于去寻找最合适对方的交流方式,不仅是对木延,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她觉得对方喜欢或是能接受哪种性格的她,她就展示出哪种性格,所以她现在对木延展示出了十足的耐心:“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你可以问我。” 木延把视线移开,他有些看不得木绥这样的目光,就好像是他不懂事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其实他对木家是十分抗拒甚至有些憎恨的,可他对眼前这个……姐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生出了一丝想要交流的欲望,对于木延这种习惯防备的人来说,这种怪异没由头的感觉不太好。 木绥自顾自开口:“我叫木绥,你愿意的话就叫二姐,不愿意的话叫名字也行,不过我当然是希望你可以叫我二姐,另外呢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叫木龄,我的母亲是吴景兰女士。”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才说:“家里就这几个人,其他的等回到了京城我再给你介绍。” 木绥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了,她勾唇笑了笑,又加了一把猛料:“我们以前不知道你和你母亲的存在,所以这个时候才来接你回家,父亲一直以来对于你和阿姨心里都是十分愧疚的,不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父亲这次叫我来接你回去,就是希望你可以给他个机会让他好好补偿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木延也不能不开口,谁知他的话听起来和他的人看起来一样,防备又带刺:“你们能容得下我?” 木绥心想,主母当然容不下私生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过面上还是和煦如春风:“都是一家人,说这话未免伤感情,父亲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 言外之意,有你爸在,谁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顶多受点冷嘲热讽。 木绥想,她妈肯定会暗里下绊子,不过木延还小,暂时还碍不着她妈什么事,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她姐是个暴脾气,给他脸色看是肯定的,不过谁长这么大没受过点气呢?要是这点气都受不了,木延以后也别想干什么了。 至于她自己,她觉得无所谓啊,私生子多一个还是多一打都跟她没关系。 他想真正进入木家,自然要学会自己处理这些关系,拿不拿捏得住自然看他的本事,不过依这孩子现在这幅獠牙外显的尖锐脾性,这条路还长得很。 这些话她不会摆明说,木延以后肯定也会渐渐有所体会的,木绥也不多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转而道:“听说你被b大录取了,我以前也是b大的,不过今年刚毕业,就不能在学校罩着你了。” 这个话题转得很安全,木延把刺收了收,有些生硬地问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开了个花店。” 他点点头,又沉默了。 木绥有些惊奇,他居然不问为什么她开花店而不在自己家公司上班,木家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这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对她没什么了解的兴趣,对他们家族也该有点兴趣才对。 不过木绥转念一想,自己也是阳奉阴违的一个人,管别人怎么想? 随后又转了个话题:“你想什么时候回京城?” 不过这次话题显然转得不好,他嗤了一声道:“这由得我选吗?” 也是,她爸要求最迟三天后。 木绥丝毫不受他语气的影响,笑了笑道:“那就后天回去吧,父亲很想你。” 说完又收到一声不屑的嗤笑。 ☆、烫伤 木绥和木延回到京城的时候天气不太好,航班延误了不说,连家里面派来接人的车也在半路抛锚。 这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木绥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到家的时候肯定超过七点了,她爸在家准备了家宴呢。 哎,来的第一天就这么不顺畅,木延以后的日子还有得熬。 等到家的时候果然已经七点半了,她带着木延进门之后,客厅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般冷待完全不像欢迎新成员的姿态。 木绥转过头看了木延一眼,果然见他脸上阴沉得都快掉冰碴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睫低垂着,不用看也知道里面酝酿着一场风暴,木绥想,到底还小,太不经事了。 这时候保姆从厨房出来了,看见木绥就说:“二小姐回来啦。” 木绥点点头:“老爷夫人和大小姐呢?” 保姆看了看她身后的木延,面露难色,对着木绥压低声音说:“老爷在书房,夫人回房间了,大小姐出去了。” 木绥大胆猜测了一下,应该是吵架了,原因当然是他们——主要是木延错过了家宴,吴景兰借机发难。 她跟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问木延:“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木延抬头看她一眼,那一眼里竟还透露出一些委屈,随后倔强地摇了摇头。 木绥也不勉强,先把他带到了他的房间放东西,随后对他说:“我就住你隔壁,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转身刚想走想了想又还是回头提点道:“父亲应该在书房等你,你去见见他吧。” 待木延进了书房之后,木绥走到她妈门口,本来是想规劝一下,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他们的角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奉康挺喜欢木延的,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唯一的儿子,不过木延貌似对他没什么感情,他对木家全家人都没什么感情,一律朝他们亮了隐忍又内蕴的锋利爪牙,唯独对木绥敛了三分锋芒。 木延在木家该吃吃该喝喝,把大部分人当空气,每次吴景兰挑他刺儿,他都一言不发,只阴阴沉沉地盯着她,饶是吴景兰纵横商场数十年,偶尔也被盯得发毛。 木龄是三天后回家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响就彰显了主人高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 傲的心性。 那时候木绥正在客厅里和木延说话,当然是木绥应她爸要求给木延讲他们家主要人物分布,木延听着,心情好就‘嗯’两声。 木家祖上底蕴深厚,可以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她爸这一代有两兄弟,她爸木奉康是从商,商业涉及的产业范围十分庞大,几乎没有手伸不到的地方,而一路平顺的原因主要在于背景强硬,有她伯父木奉达一路保驾护航,她伯父身居要职位高权重,是家族里面说一不二的人物,有权有势又有钱,就是木家的现状。 可是接班人却是个问题,她伯父那边还好,她们家这边就没有能接班的人,现在来了个木延,木奉康肯定要好好培养,可是木家的家业一向是吴景兰和木奉康一起打理,前些年家族困难的时候也是两夫妻一力扛过的,现在要培养木延,吴景兰肯定不乐意,吴景兰历来手腕强硬行事雷厉,这也是她在木家岿然不动的原因,否则早被小三小四登堂入室了,可是还是扛不住木奉康把木延一直藏得好好的,现在还死活要接回来,吴景兰也没了办法,现在她估摸着也是在算计着怎么给自己的女儿多撬点实权。 吴景兰本来一心培养木龄,奈何这位大小姐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的,吃不得一点苦头,另一方面也没什么商业头脑,吴景兰在公司给她安了个总经理的名头,让她空握着股权继续养尊处优,自己则继续为女儿拼搏。 至于二女儿木绥,反正她也是衣食无忧就对了,至于其他的,谁也不关心。 木绥把这些话挑拣了一番给木延说了,刚说完木龄就气势汹汹地进来了,木绥偏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巧巧地笑着喊道:“姐,你回来了。” 木龄没看她,只盯着木延看,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木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跟没看见似的垂下眼皮。 木绥觉得事情不妙,她也不打算插手,赶紧跑到厨房沏茶去了。 木龄看木延这样示她如空气的样子,心里怒火蹭的就蹿到了顶,扯开嘴角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跟我摆脸色?” 木延又掀起眼皮看她,满眼阴沉,和看吴景兰时一个表情。 可木龄从小嚣张跋扈惯了,事情只有她不做的,没有她不敢做的,身体里显然少了根畏惧的神经,见他这么看着完全没有惧意反而更冒火了:“你少这么看我,骂你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撑腰吗,自己什么能耐没有,就想攀上木家飞黄腾达,要不要脸!” 木延还是不说话,阴恻恻地盯着她。 木龄以为他是不敢说话在那里装可怜,说话更没有顾忌了:“装什么可怜,你死了那妈当年是不是也是这么勾引我爸的?” 木绥泡好茶出来,刚巧就听见这句话,眉头几不可闻地蹙了蹙。 木延气得牙痒痒,别人说他他还能忍,毕竟寄人篱下,在心里把账记下就是了,可是这女人居然敢当他面说他妈?他妈再混也碍不着别人!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朝木龄逼近,木延本就长得高,再加上面色阴沉,这一下子的气势着实不小,木龄这才感觉到一丝被压迫的窒息感,虽不至于让她害怕,但也下意识退了一步,没想到退得急,高跟鞋一下子歪了脚。 木绥见情况不好,手上拿着杯茶也来不及放下,赶紧跑过去腾出一只手扶住木龄,一偏头对木延说:“木延,我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先回房间吧。” 木龄大概是因为崴了脚心里邪火旺,不甘心地吼道:“我就是故意的,我看他们母子俩就是一个货色!” 木绥见木延气得都在颤抖,一副要扑过来咬人的样子,也顾不得作壁上观明哲保身了,赶紧朝木龄严肃道:“姐,逝者为大,你少说两句吧。” 这话更是把木龄点着了,她一把推开木绥吼道:“你少在那儿当假好人,你看不惯我还能胳膊肘往外拐?木绥,你能耐啊!” 说着还去夺木绥手上的茶杯想要朝木延砸过去,但是茶杯太烫,她刚一抢过来就被烫得脱了手,整杯滚烫的茶就洒在了木绥手上,木绥的手上当即就红肿了。 木龄有些惊讶,这情形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瞪着眼睛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 木延似乎也被这一出意外事故吓到了,愣在原地看着木绥肿得通红的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捧起木绥的手查看她的伤,同时还恨恨地瞪了木龄一眼,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木绥也看了木龄一眼,眼神十分复杂,可她终究没说什么,同时也拂开木延的手,自己去厨房用冷水冲了一下,但还是疼得发烧。 木绥心想,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出去的时候木龄已经又跑了,只留一个碎杯子和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木延。 她一出来木延就猛地抬头看向她,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什么。 她对木延说:“我去趟医院。” 木延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陪你去。” 她点点头,便率先出门了。 到了医院之后,木延主动帮她挂号跑上跑下,看完医生上完药之后又是木延帮她去拿药,她就先去了停车场。 她刚走到自家车旁边,就见旁边车位上停着的那辆轿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她本是下意识里随意瞟了一眼,正好那人也随意瞟了一眼过来,两相对上就没有移开了。 竟是不期而遇。 聂时休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经久烦躁的心情竟难得的有些舒缓下来。 木绥没打算和这人有什么交集,点了点头便打算进车里等着,可聂时休似乎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情况,竟然几步抢过来问了句:“你手怎么了?” 她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摇摇头笑道:“不小心烫到了,没什么大事。” 聂时休大概是被他那脑残弟弟气疯了,最近越发暴躁,脱口而出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烫到,长没长心啊?” 他这话说得木绥都有点愣了,两人还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吧,她正斟酌着怎么回比较好,凑巧木延就过来了,解了她这尴尬,木绥第一次对木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欣慰的情绪。 木延和聂时休互相打量了一眼,又似乎是互相看不上地错开了,木延一贯的冷漠脸,聂时休心里切了一声,小屁孩儿。 随即转念一想,小屁孩儿不会是新欢吧? 木延对于木绥受伤的事,心里还是有一定愧疚的,而且木绥也是他在木家唯一看得顺眼的人了,于是纡尊降贵地改了口:“姐,药拿完了。” 聂时休心里又唏嘘感叹了一番,原来是姐弟俩,一人一副臭脾性。 想得感觉他自己脾气多好一样。 木绥被木延这声‘姐’又喊愣了一下,随后才回过神来应道:“哦,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 ,走吧。” 木绥朝聂时休点了点头,转身就上车了。 聂时休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好半天才上楼了。 ☆、交易 他本是来医院看他发小周雨樵笑话的,这二愣子前些日子穷极无聊,脑子一热就吆喝了帮二世祖去市郊山道上飙车,结果没估量好自己的操作水平,转头就翻车把自己翻到医院来躺着了。 聂时休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周雨樵吊着条石膏腿在半空,都这样了他也不肯消停,执着地抱着个电脑在打游戏,可能是正兴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上操作飞快,嘴里还非常激动的不知道叨叨些啥玩意儿……总之没注意到聂时休进来。 再一次被忽视…… 聂时休顿时气就上来了,扔下手里的果篮就去踢了一脚床沿,没好气地说:“没死呢你。” 周雨樵被踢得手一抖,操作失误游戏失败,气得一摔手里的鼠标,抬头就想开骂看是哪个龟孙坏小爷好事,结果一抬头看见是板着一张阎王脸的聂时休,生生把话搁在了嘴边,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脸都涨红了也没憋出个屁来。 聂时休一时间没绷住,笑了出来。 周雨樵赶紧顺杆儿爬:“谁又惹你了?” 见聂时休没说话,他便猜测道:“小迁又干啥大事儿了?” 聂时休哼了一声:“再干什么我弄不死他。” 周雨樵撇撇嘴,心想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哪回小迁惹事儿你不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他想了想似乎又想起什么,拍着床哈哈大笑道:“你妈又逼婚啦?!” 聂时休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却完全止不住周雨樵的幸灾乐祸,他烦躁道:“你他妈闭嘴!你再笑赶明儿我就去和你老子把你那堆破事儿抖出来,我看你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吧。” 周雨樵立时噤声,赶紧摆摆手:“别,大哥,我错了。” 聂时休最近很烦躁,不是来源于工作,主要来源于他爸妈和他那脑残弟弟聂时迁。 聂时迁当初一句话就跟家人出柜了,一时之间聂家二少跟男人跑了的传闻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了各大酒桌上茶余饭后的谈资,聂部长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差点崩了这小子都没把他掰回来,索性也就不管了。 转眼间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聂时休身上,意思就是要他尽快结婚,他们二老才能放心,聂夫人左挑挑右选选给他准备了一溜够的姑娘,计划着给他来个相亲流水宴,到时候看上谁就要谁,聂家家大势大,谁都想攀上亲家,自然是可以挺直了腰杆儿说这话。 聂时休本无所谓婚姻爱情,但结婚好歹是一辈子的事,他怎么也得观望观望找个看得顺眼不作妖的人吧,可他爸妈性子急,把他逼得那叫一个苦。 他不敢和爸妈甩脸色,又找不到弟弟甩脸色,来的路上还偶遇了一个不看他脸色的,本来就把他气得够呛,结果周雨樵这傻逼还偏往枪口上撞。 木绥和木延回家之后,家里面已经清理干净了,要不是手上还有伤,真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手上烫伤也不太严重,没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她妈虽然看见了她手上的伤,但始终没来过问一句,就像生怕她告状一样,木绥心想,她怎么会不知趣地去父母面前告姐姐的状? 不过好在她妈和她姐也没有去找再木延的麻烦。 木延这几天也挺安分,不怎么给家里人甩脸色了,对着她也能乖乖喊声姐。 不过木延和她妈她姐的关系依旧紧张,和木绥关系好了一点倒还搞得她两面不是人。 不过木绥并不在乎,不是为了木延,只是因为不在乎。 但木延不清楚木绥是这么想的,只觉得木绥没有和其他人站在同一战线挤兑他,反而对他挺好,这四舍五入也差不多可以算是为了他和家里人作对了,就为这个,他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喊木绥一声姐。 七月底的时候,木家办了一个宴会,邀了京城各大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上得台面的都来了,这个宴会是木奉康为木延办的,相当于当众将木延认祖归宗。 吴景兰虽然气愤不已,但还是得端着笑脸参加,木龄本来就是交际花,自然也要参加。 这次宴会又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整个木家的人都参加了,身为木家二小姐,木绥当然躲不过。 木绥不像木龄,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木龄,上赶着献殷勤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虽然也都知道有木绥这么个人,不过没几个人能将人对得上脸的。 聂家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函,聂时休本来不想来的,奈何拗不过聂夫人,硬是被拖着来了,因为这木家的大小姐,也在聂夫人的儿媳妇备选名单里,聂时休之前见过木龄好几次,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心底下的评价是——咋咋呼呼的白痴花孔雀。 不过谁叫人家投了个好胎,他心下厌烦也不能当面翻白眼走人。 这边吴景兰带着木龄刚和聂夫人还有聂时休碰上,那边木奉康就带着木延上台了,吴景兰脸色不太好看,勉强维持住和煦的表情和聂夫人攀谈,要是自己女儿可以嫁入聂家,以后也就不用愁了。 木龄虽然嚣张跋扈,也看不惯木延登堂入室,但在聂时休面前她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大方得体之下看聂时休的眼神还有些小女儿的含羞带怯。 聂时休烦得很,心思早飘到了外太空,随意往台上看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怎么有点像那天在医院门口见到那小子?可还没等他看仔细,台上的人已经说完下去了。 他心底模模糊糊有了个猜测。 此时聂时休没了心情和木龄周旋,找了个借口便走开了,顺着先前木延在的方向寻去,却没再看见木延,他开始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也是,哪儿有这么凑巧。 木绥挺早就离开了宴会厅,她走之前本来是想和她妈打声招呼的,不过当时她妈和她姐正在和人攀谈,可不凑巧,那人她见过,还升华过革命友谊。 从小到大别的不敢说,她倒是很了解她姐姐,她姐姐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木龄对那人绝对有意思。 她见他们谈得正好,当时也就没有去打招呼,反正她走了谁也不会知道。 当天晚上她爸他们很晚才回来,她也没有出去打招呼,没过一会儿便听见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她爸的、她妈的、间或夹杂着她姐的,此外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木延肯定也在旁边,冷漠又阴沉地盯着。 木绥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又累又压抑。 两天之后的一个周末,聂时休正在纠结今天是工作还是休息,是相亲还是找弟弟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他工作上的电话颇多,他也没多想,直接就接起来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 了。 那边一开口说话他却愣了:“聂少你好,我是木绥。” 这声音温温和和的没什么起伏,他统共也没听过几句话,但却一耳朵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想不到她还真是木家的木绥。 聂时休唇角勾了勾,拿腔捏调地回道:“原来是木家二小姐,不知道木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想和聂少谈一笔交易,不知道聂少有没有兴趣。” 聂时休想不通她要干什么,当即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当然。” 他们约在了一家私人会所,聂时休去的时候木绥已经到了。 见他进来木绥便笑着说:“我自作主张随便点了几个菜,聂少不介意吧?” 聂时休在她对面坐下,顺手松了松领带:“当然,女士随意。” 随后两相无言,等菜上了之后聂时休才开口问道:“不知道木小姐找我谈什么交易?” 木绥笑看着他,心里估摸着这人的性格,据她判断,聂时休应该是个急性子,所以她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想先问聂少两个问题来判断一下这交易成功的几率可以吗?” 聂时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你问。” “聂少有心仪的人吗?” “没有。” “那聂少在感情上有什么追求吗?” 聂时休承认他的兴趣完全被勾起来了,当即也认真地想了想:“没有。” 他一天天忙得要命,哪有时间谈感情?他没空,也没心思,更何况在他们这种家庭,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了。 木绥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的样子。 聂时休将她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他开口询问:“现在你觉得交易成功几率有多高?” “虽然我觉得很高,但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而是在聂少您。” “哦,是吗?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木绥喝了口茶,笑眼弯弯地盯着聂时休:“我们结婚吧。” 聂时休喝茶的手一抖,差点没洒出来,他放下杯子看向木绥,对方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木绥继续道:“听说最近聂夫人对聂少的关注颇高,而聂少对此似乎也很无奈。” 既然她能搞到他的电话,自然是查过他的,知道这事儿也不稀奇。 聂时休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既然聂少没有爱人也不谈感情,那么按着母亲的意思成家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聂时休点点头:“不错。”就等找个他看得顺眼还不作妖的姑娘了。 木绥接着说:“受祖上荫庇,我的姓给了我很大的优势,我想聂家应该还看得上我吧。” 聂家看得上的家族不多,木家就是其中之一,他娶的人不管是木家的谁,只要是个姑娘,他父母想必都会大力支持。 聂时休继续点头:“确实。” “既然家长不会有意见,那就只看我们自己了,而这个提议既然是我提出的,我肯定也没意见,所以我说决定权在聂少您。”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木绥想了想,点了点头。 聂时休不禁笑了出来:“为什么?因为咱俩睡过?” 木绥也不羞赧,笑道:“聂少要是觉得算的话就算吧。”顿了顿又说:“因为我不谋钱财,也不求感情,这是我的诚意。” 不谋钱财,就不必提防着被枕边人算计;不求感情,就不必担心被过多管束。 光这两点,就是京城许多大小姐们都比不上的。 更何况木绥长得也好。 聂时休蹙眉思索,木绥又补充道:“聂少若是担心我意图不轨,我们可以签合同。” 聂时休摇了摇头,盯着木绥问:“为什么呢?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相信你?交易不就讲究个知己知彼吗。” 木绥默了默,随后说:“我们这种家庭,子女的婚姻向来只是权势的捆绑,与其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谁联合,还不如现在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 聂时休心里有些想笑,所以说你就是看老子顺眼?看老子顺眼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好吧,幸好老子看你也勉强挺顺眼的。 “没了?”聂时休显然是不信的样子。 木绥苦笑一下又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乌烟瘴气的,可我爸妈管束子女极其严格,不允许我们单独在外面住,所以就想结个婚搬出去呗。” 结……个婚搬出去?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居然比他还随意?聂时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隐约觉得木绥应该还有更为隐秘的原因没有宣之于口,但他不想刨根问底,再问就管得宽了,与人交流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哪怕他们即将法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行,我同意了。” 木绥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紧跟着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不知道聂少对于婚后有些什么要求?我们现在可以争取达成共识。” 聂时休其实没什么要求,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显得太没要求了,于是选择了绅士地把球踢回去:“你先说我听听看。” “我希望婚后可以在不影响个人和家族颜面的情况下尽量保持婚前的状态,互不约束。”木绥试着建议道。 这不就是他们结婚的原因吗?聂时休没意见,于是点头。 “如果一方愿意离婚,另一方无条件同意。”木绥又抛了个建议。 “你还想离婚?”聂时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自觉拔高了一点音量。 他既然决定结婚就没想过要离,至少现在没想过,结婚就很麻烦了,离婚更麻烦,到时候还得再结。 她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聂少以后遇见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或者有别的想法和打算了,可以不用顾及我的感受直接和我说。” 聂时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她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反过来换成她也一样吗,不过本来也是,契约婚姻而已,她这话没毛病,所以他纠结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木绥想了想,说话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不要孩子,至少三年内不要。” 她今年二十二岁,聂时休也才二十七岁,两个人这样的婚姻状态有了孩子会是个不小的麻烦,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这要求聂时休应该不会怎么样,难的是到时候怎么和他父母交待,那就比较麻烦了。 谁知道这时候聂时休却乐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这么说,可以有夫妻生活咯?” 这个是木绥暂时没有考虑的,突然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被问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是没做过,怕什么?再说了,谁还没个需求呀,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有这么个固定的床伴也不错。 木绥笑了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9 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聂时休有些看不得她这幅言笑晏晏的模样,眼神打了个飘就挪开了视线。 木绥又问:“聂少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聂时休咳了咳,摆摆手表示没有了。 木绥点点头笑道:“财产方面我会专门找人拟个协议,聂少就不必费心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在以后的生活中磨合交流。” 随后她站起来,朝聂时休伸了伸手:“合作愉快。” 聂时休起身回握:“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够粗长吧~求收藏啊~~ ☆、事成 聂时休行动十分迅速,转身就报备了家里大人,聂夫人听见是个姑娘,还是木家的姑娘,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连连要求聂时休把人带回来看看。 木绥这边也不含糊,挑了个木奉康单独在家的时候,就和她爸把话摊开说了。 木绥给他端了茶到书房,主动开口道:“爸,我有件事儿想和你说。” 木奉康在看报,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想听听爸爸你的意见。” 木绥还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她知道木奉康独断霸道,平生最不喜忤逆,所以她一直以来表面上都是听话顺从的模样,虽然她私底下连契约婚姻这等事都干了。 木奉康见这个二女儿难道主动说事儿,便多分了三分心神听着。 木绥假意有些局促:“我没什么能够帮爸爸的,也不忍心让爸爸以后为我操心,所以想尽早把感情稳定下来。” 木奉康把眼睛移向木绥,他竟然一时分不清她这话到底是不是对他们这么多年对木绥不管不顾的讽刺,可看她真心诚意的模样也不似作伪。 木奉康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顺着木绥的话问道:“你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若是玩玩儿你也不会来和我说,有对象也有打算了?” 木绥点点头:“嗯,我和他都有进一步的想法,都想尽快把家庭稳定下来。” 木奉康不置可否,也不拐弯抹角:“那孩子什么背景?家里面做什么的?” 大部分关心孩子的父母,一般自然会先问他对你好吗?你们感情稳定吗?你们为以后做过打算吗? 可他不是那种父母,也可能只是木绥不是他关心的孩子,所以就先问了门户。 木绥面色没有丝毫波澜:“他叫聂时休,就是聂家那个聂时休。” 没谈多久木绥就从书房出来了,约好了过两天带聂时休来见见家长。 其实整段谈话中最重要的只有那一句话。 聂家那个聂时休。 就冲这个,木奉康也不会不同意的,甚至还十分乐见其成,哪管聂时休对她好不好?他们感情好不好? 木奉康也不是吴景兰,他现在大多心思都在木延身上,自然也无从得知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大女儿对聂时休那点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心思。 要是吴景兰今天也在这儿,事情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谈拢了,她哪儿管什么感情不感情,只会管大女儿嫁入聂家会比二女儿嫁入聂家来得好。 而且木龄喜欢的东西,除非她不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你木绥来接手,更何况是明目张胆地捷足先登。 虽然吴景兰和木龄迟早都会知道,但到时候也已经晚了,今天木奉康已经开了金口让聂时休改日拜访,他再不疼惜木绥,也断不会轻易收回自己的话。 木绥和聂时休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先登门,谈妥了之后再带木绥回家。 这自然也是为了成婚顺利,木奉康好面子,聂家若是在此时给足了他面子,事后他自然也不会好做反悔阻拦的一方。 聂时休在圈子里年轻一辈中是相当出类拔萃的,大学毕业进入机关,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虽说少不了聂家的助力,但其自身的手腕和行事风格连木奉康这么苛刻的人都挑不出毛病,前途有多不可限量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比他父亲聂海聂部长做得差,这也难怪吴景兰会想把木龄嫁给他。 聂时休登门当天木龄一大早就摔门而出,她给木绥甩了几天脸色,又和吴景兰求了几天,但也抵不过此事已经过木奉康盖棺定论。 聂时休来之后在她父母面前演起专一可靠的深情戏码来也十分得心应手,木绥面上都笑僵了,还是不得不继续做出幸福美满的羞怯姿态,心里却不住抱怨,她父母又不在乎你对我专情不专情,白做这些戏了。 木奉康对这桩婚事很满意,对聂时休也很满意,其实只要嫁过去的是木家女儿,是哪个女儿他倒无所谓,所以全程表情都挺愉悦,倒是吴景兰面色有些难看,脸上扯出来的假笑挂都挂不住。 木绥送聂时休出门的时候他有些疑惑:“你妈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 木绥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她们的关系,索性讨好笑道:“哪有,京城哪位太太不想要你做女婿?我妈可能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聂时休虽然知道她是随口说的鬼话,但他心想,这可不也是事实吗。 挑了挑眉又道:“你那便宜弟弟看我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善意?” “他看谁都那样。” 聂时休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一眼:“看你的时候倒还好。” 木绥耸耸肩:“我比较好欺负,构不成威胁。” 聂时休忍不住笑出声:“你得了吧。”他也没有想要继续探讨这个问题,旋即改口,“后天我来接你去我家。” 木绥把他送上车,点点头:“好。” 木绥在原地站了会儿,做足了依依不舍的姿态,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木延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面色阴沉地盯着她。 她心想,聂时休可看错了,木延看我的时候也这样。 她走过去朝木延笑了笑道:“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他没有回答,默了许久冷不丁地开口:“你要结婚了?” 人都上门了,显而易见的事。 “你结婚了就要搬出去?”木延说话声又沉了几分。 提到这个,木绥心底忍不住多了几分喜色,可不就是想搬出去吗。 她点了点头,但看木延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心下转了几个弯,大概猜到了木延的想法。 最近木延和她走得近,她也感觉到了木延对她的一点依赖,这也难怪,一个人身陷陌生他乡,周遭又尽都不是善意,难免会主动去寻求温暖,才不至于像行走于无边无际的寒冷荒原一般孤寂绝望,木绥对木延其实不算好,只是保持了她一贯对人对事温和不争的态度,但在他人衬托之下,就显得是顶好的了,而且当初是木绥把木延接来京城的,木延心理上自然对她比较亲近,木绥可以理解,也不介意对木延更包容一点。 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0 她始终不是木延的海上浮木,她尚且没有得到救赎,又哪里拉得了木延去漂浮着陆? 木绥自认自己有和木家人一脉相承的自私,更何况她也认为她和木延没有多深的情谊,不过是认识了个把月的血亲而已,哪就到了这种难分难舍的地步呢? 所以她拍了拍木延的肩,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地笑道:“是啊,以后你有空也可以常来找我。” 木延拍开她的手,又盯了她几眼,像是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了。 他知道木绥结婚是迟早的事,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木绥一句话也没有和他透露过,他本以为,木绥对他好,他也叫了木绥一声姐姐,木绥至少会把他看在眼里一点,谁知道,他却连事先知情的权力都没有,都是到了今天,才遭了当头一棒。 他依赖木绥,却只是依赖于她的温暖亲情,并没有想过依靠她,他甚至想过要和木龄吴景兰好好相处,只要木绥别为难,也想过等以后羽翼丰满,他就可以给木绥撑腰,成为她的倚仗。 却没有想过木绥可以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对他没有一言一语的嘱咐和寄托。 他的未来里有木绥,可木绥的未来里却没有他。 没有就算了,他不稀罕。 第三天早晨聂时休果然来接了木绥去他家,木绥早就做好了功课,从喜好到聂家长辈欣赏哪种性格的人无一不摸得清清楚楚。 木绥此人惯会迎合拿捏,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失了分寸,绝不会叫人挑出她的不好来,可就这一点,就是最大的不好,总是叫人看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说得好听点叫人情练达,说难听了就是虚情假意,不过好在她虚假入了骨,一时之间也叫人看不出来。 木绥一进门就被聂夫人拉着说话,几句话交流下来就一副把木绥当准儿媳看的姿态,聂部长坐一旁假装看报纸,时不时瞄一眼这未来的儿媳妇,面色和缓,似是很满意的样子。 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聂时休朝着楼上喊了一声:“爷爷早上好。” 聂部长和聂夫人齐齐也抬头问好:“爸。” 木绥抬头一看,楼梯口有位老人正下楼来,虽然鬓发已经斑白,但浑身刚正坚韧的气势太盛,叫人在他面前忍不住乖觉下来。 这位聂老爷子是前几年换届的时候才退下来的,这才搬到这边大院里和儿子媳妇儿一起住,木绥一看就知道,这位才是聂家真正说了算的人。 聂时休把老爷子扶过来,木绥赶紧站起来,乖乖巧巧微鞠了个躬:“爷爷好,我是木绥。” 聂老爷子瞄了木绥一眼,点了点头,眼里泛出些柔和的光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容易就露出和蔼的气质。 木绥早打听了聂老爷子爱下象棋,幸得自己从小也下,绕了几句便让老爷子提出要和她下一盘,老爷子正摆盘儿呢,门口一阵响动,紧接着便进来了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和聂时休长得有点像,让人一看就是两兄弟,但是气质又太过迥异,又让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两兄弟。 许是见了家人,这人冰冰冷冷的俊脸上也泛出些许暖意,和家里面的人一一打过了招呼,朝木绥也点了点头。 站他身后那人看起来要温暖明亮得多,脸上始终挂着笑,不过许是有点局促,招呼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聂时休切了一声,没好气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聂时迁看了他哥一眼,没答话,他深知他哥的尿性,越搭理越来劲。 聂时休和他爷爷打了声招呼,也就拉着木绥到他俩面前给她介绍:“这我弟,聂时迁,这林西斜,他男朋友。” 又对他们两人说:“这你们未来嫂子,木绥。” 林西斜有点诧异聂时休可以如此坦然地把他当一家人介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木绥伸出手:“嫂子好。” 聂时迁盯着林西斜伸出的手,又有意无意地盯着木绥,一张脸上绷得紧紧的,一副维护又防备的面色,他知道很多人不能接受他和林西斜,可他们家人都接受了,其他人算个屁,哪怕木绥即将是他嫂子,但她要是敢给林西斜难堪,他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谁都不能让林西斜难受。 木绥看着聂时迁一副护犊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回握住林西斜的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聂时迁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也对着木绥喊了声嫂子,这才扳着林西斜的肩膀进屋里去了。 聂时休又切了一声,但也回护了他一句:“那臭小子就那样,重色轻一切,也没什么恶意。” 木绥笑着摇摇头,她确实是不在乎,爱情这东西,只要人家乐意又真心,你管人家是男是女。 后来木绥和老爷子下了盘棋,输得恰到好处,哪怕老爷子看出来了也还是高高兴兴的,她和聂父聂母交流得也好,甚至和聂时迁这种冷冰冰的性格也处得不错,大概是因为她和林西斜处得不错,聂时迁爱屋及乌。 总之木绥跟着聂时休回家见了家长之后,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下来,一时之间圈子里无不惊叹,木家不露面的二小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折了聂时休这朵高岭之花,而聂家和木家联姻,自然也使得两家风光更甚从前,一时风头无两。 木绥和聂时休也没有打算举办婚礼,口头上的理由是这两年查得严,不好大张旗鼓地操办,况且也不想劳累两家父母,为此聂夫人一个劲地夸木绥贴心懂事,至于真实原因,木绥和聂时休心里都有数,契约婚姻而已,就不办婚礼丢人现眼了,全场假笑还是蛮累的。 不办婚礼动作就快了,他们俩事前签好了婚前财产协议以及他们的契约合同,八月二十号就去领了证,隔天请了两家家长一道吃饭算是个见证仪式,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还是早上更新比较好哈哈哈哈哈哈哈.·??`(&gt▂&lt)??`·. 休哥和阿绥结婚啦结婚啦~~!放烟花放烟花~ ☆、婚后生活 聂家在市中心给他俩准备了新房,是精装好的一套两百多平米的跃层,直接就可以提包入住。 虽是新房,却并没有沾染新婚之时红烛罗帐一般的喜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不过当事人都并未为这场婚姻生出期待和喜色,自然也不会在意房子如何。 木绥搬进去的时候四处看了看,北欧风格的装修挺合她心意,室内采光十分良好,还带一个二十来平米的大阳台。 聂时休在她身后沙发上坐下:“这儿我之前也没有来过,你觉得怎么样?” 木绥笑了笑随口说:“不满意还可以换吗?” 聂时休却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了,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1 你喜欢。” 木绥脸上笑僵了一僵,很快又恢复自然:“聂少真会说话,这儿挺好的。” 木绥看着搬进来的一堆东西还没有归置好,于是便开口问道:“你住哪间房?” 他抬眼看她,眼里起了丝戏谑:“看你。” 木绥没有接收他的调笑,温温和和商量道:“那我住楼下你住楼上?” 见她不接茬,聂时休挑挑眉下定论:“算了,你住楼上主卧吧。” 木绥也就不客气,接受了这个安排。 从此开始了两人各玩各的婚姻之旅。 他们住的这房子地段折中,离聂时休上班的地方近,离木绥的花店也近。 木绥这花店是她毕业之后开的,也就开张了个把月,大概是因为地段好,在一处商圈的写字楼底下,白领精英们总是喜欢偶尔玩弄品味和风骚,而且这店内店外白色砖线墙、蓝色木橱窗、铁艺盆栽架的装修颇具格调,这附近又奇异地没有另一家花店,所以生意居然还不错。 店里面请了一个人帮忙,木绥最近忙着结婚,所以当了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今天再次上班,可把小姑娘感动坏了:“店长,你可来了,你看我这几天都累瘦了!” 木绥打量了夏夏一番,确实瘦了不少,于是赶紧笑着说:“辛苦你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夏夏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真的呀,谢谢店长!” 刚说着外面就有送花的来了,夏夏吭哧吭哧接送了一通,又把有些枯了或者卷边了的花挑出来准备往外面拿。 木绥忙止住她:“诶等等,你把这些拿哪儿去?” 夏夏回头理所当然道:“拿给送花那小哥叫他顺便帮我们处理了呀。”顿了顿又问木绥:“店长不是你说的吗,咱们要卖新鲜的好的。” 木绥看着她怀里抱了一大捧卖相不好但也不至于遭嫌弃的花,顿时有些肉疼,心思转了转道:“你把蔫得看不了的给他拿去处理了吧,剩下的挑出来给我。” 夏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边挑边悄声道:“店长,你该不是要把这些混进好花里面吧。”她笑得狡黠,但似乎又熬不过良心的谴责,又小小声嘟囔:“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店才刚开张,这样多不好呀。” 木绥边擦花架边笑骂道:“小丫头想什么呢,我是想把这些拿来弄成干花或者制成标本书签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拿来送给顾客或是批量卖出去。” 夏夏恍然大悟,惊喜道:“诶,这个好唉,又好看又不浪费,送出去的话名声也好!”随后又有些忧愁:“可是这样的话好麻烦啊。” “这就麻烦啦?总不能把花天天扔着玩吧,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嘿嘿,没有没有,店长你肯定会吧,到时候你教我呗。” “行,没问题。” 夏夏朝外面偏头看了一眼,又神神秘秘道:“店长我给你说,隔壁那甜品店换了个老板。” 前些日子木绥就知道隔壁要易主,今天来的时候也发现隔壁店名儿变了:“嗯。” 夏夏却忽然激动:“昨天他们老板来了,哇,好帅好帅好帅的!” 木绥失笑打趣道:“是吗,那你昨天怎么没给人家送束花去。” “我哪儿敢背着店长你徇私啊,我自己掏腰包儿又舍不得,泡男人都是要成本的。”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他们店里店员倒还真来买了花,好像就是他们老板要的。” 木绥随口搭话:“哦?要的什么花?” “西伯利亚百合。”说到这儿她又自己偏了话题:“我们店里最近百合卖得还不错,还是当季的花儿最好卖哈。” 木绥在店里待到傍晚,又去了一趟文饰城,批发了几袋书签卡片透明膜之类的小玩意儿,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 她一直到站在电梯里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她已经搬出来了呀。 木绥心情不错,一进家门就发现聂时休已经回来了,见她进门就转过头来看她。 他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撇着嘴看了她一眼才哼哼唧唧地问:“你怎么才回来?” 木绥在家这种地方见到聂时休还有点不适应,顿了顿才交待:“我去买了点东西所以就晚了。” 他继续哼哼:“那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木绥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平时没什么人给她打电话,她习惯了开静音模式,此时也赶紧解释:“我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聂时休闷闷地‘哦’了一声。 木绥见他情绪不太好,于是补充了一句:“以后不会了,你打电话我肯定能听见。” 聂时休一听这话果然脸色好了点,转脸就笑眯眯地问她:“吃饭了吗?” 木绥一句‘吃了’还没吐出来,就见聂时休已经朝餐厅走去了,餐桌上摆着几个菜,看样子已经凉了,木绥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没有啊,饿得不行了。” 聂时休此时已经把菜端进厨房热了起来,边翻锅边说:“那你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木绥心口窒了一下,瞬时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个人,在等她回家吃饭。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头一遭遇见这种事儿,她以为这辈子可能都等不到这场景的,竟然不经意间就这么发生了,一时之间她居然有些茫然无措,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显得自然。 聂时休没听见回应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愣愣地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问道:“你怎么了?真饿了?马上马上啊。” 木绥这才回神:“没有。”随后她觉得她还应该再说点什么,于是又试探着问:“要我帮忙吗?” 她本来只是随便找点话显得不那么尴尬,凑巧聂时休那边蹦跶了一下,顺口就回:“哎哟卧槽,这溅油了还,帮我套个围裙,快来快来。” 木绥应了一声,在橱柜里面翻了翻,从骚紫和骚粉俩颜色里面选了骚粉色过去递给他。 聂时休一手拿锅铲一手拿碗正铲菜呢,没腾出手接,便侧了下身子把头低下来了,木绥怔了怔,还是帮他把围裙挂上脖子又在腰后套上了。 正巧一个菜热好了,木绥便赶紧端着出去了,她实在不适应这种……这种家庭温馨的场面,偶然发生一次够她食不下咽好几天。 聂时休很快就出来了,木绥没话找话:“这菜你自己炒的吗?” 聂时休摸了摸鼻头,嘿嘿笑了两声:“今天回来晚了,就点的外卖。”说到这儿他又想起自己苦巴巴地等了两个多小时的苦逼事儿,又嘟囔道:“结果你比我还晚。” 木绥有点尴尬,笑了两声就没说什么了。 饭桌上她没怎么吃,聂时休端着碗问她:“你刚不是饿了吗?怎么了,不好吃啊?”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2 木绥刚想随便掰扯几句,就见他又自说自话:“我也觉得味道不行,这都是些啥玩意儿,但我看那评价还挺高的,肯定是老板找人控的评。” 结果他一边叨叨着老板傻缺又一边一口一个丸子吃得欢腾。 木绥:“……” 吃完饭后木绥自觉地去洗碗,本来以为聂时休还有工作要做或者会找点其他事儿做,结果他就跟个小尾巴一样缀着木绥进了厨房,木绥洗碗他也跟着搭把手,擦个碗递个抹布什么的,一路上嘴巴不停地叨叨这个傻逼那个缺心眼儿,木绥听好像都是他工作上那些人,也就没怎么搭话,木绥觉得这个决定十分正确,因为你一旦搭话,他就会越发来劲儿…… 木绥也曾适当地提醒过他:“我觉得你这样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其实也只是因为她觉得聂时休不该和她说这些私话,他们俩才认识几天呀。 可是聂时休却说:“我要不说我怕我不是憋死就是气死,再说了,我在家都不能说我还能去哪儿说。” 木绥:“……” 好吧,也是这个道理。 她就发发善心当一回他的树洞吧,好歹也是婚姻合作方呢。 ☆、婚后生活2 木绥每天都去花店,她开店也没有双休日可谈,又加上她平时也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基本上是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泡在店里面了。 有些时候连夏夏都惊讶于她的早来晚归,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店长,你天天待在这儿的时间比我都长,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木绥一边制作花页书签一边回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正常上下班就行,我就是没事儿干,在店里面待待。” 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问:“店长你不是本地人吗?你成天待店里面你家里人没什么意见吗?” 木绥听到这话手上动作停了停,家里人? 话说自从搬出来之后也十来天了,她还从来没有回过木家,倒是聂家去过一次,木家的人也没招呼过她,就跟没她这个人一样,还能有什么意见? 想到这不知怎地,木绥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聂时休叉着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身影。 她每天回家晚,偶尔聂时休比她晚,但偶尔也比她早,只要比她早,她一回家就会遭到聂时休的念叨,诸如你怎么比我还晚?你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吧啦吧啦…… 木绥想想觉得好笑,抬头回夏夏:“还好,我家里人也忙。” 刚说着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夏夏忙开口:“欢迎光……诶,陈老板。” 木绥随之抬头,就见门口站了一个男人,穿一身得体又不显拘谨的休闲西装,太阳光照进来将他的一半面庞打进了阴影里,另一半又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更衬得这人俊美温雅。 夏夏在一旁使劲咬着下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来人,就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使劲犯着花痴。 木绥站起来笑了笑,拉开旁边的一把黑椅子就招呼:“陈大哥今天怎么过来了,来,请坐。” 来人就是隔壁甜点店的新老板,叫陈苑,有一次她关门晚,外面又下雨了,正巧陈苑过来看店,但没带伞,他店里面的人又走光了,这里到停车场又有一段距离,后来木绥借了他一把,好巧不巧那天木绥没开车过来,陈苑就顺道送了她一程,这么一来二去,两人的店又都挨着,就这么把交情定下了。 陈苑摆摆手,放了个蛋糕在桌上:“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给你送个蛋糕,店里的新品,芒果慕斯,尝尝。” 木绥也不客气:“那就谢谢陈大哥了。” 说着她自己又去包了几支花递给陈苑:“这也是我们店里新进的货,龙沙宝石。” 陈苑接过反复看了看,啧啧称赞:“这颜色真漂亮,不过这品种这时候稀得很吧。” 夏夏赶紧接了句:“可不,反季嘛。” 没谈两句就有客人进来,陈苑忙举着花说:“那我这就不打扰了,小木,谢了啊。” 木绥应声:“陈大哥你也快去忙吧。” 两人又卖了几拨花,夏夏这才眯着眼调笑道:“哎哟,陈大哥,小木,哈哈哈哈哈哈。” 木绥睨她一眼:“怎么了?” “店长,进展如何了?” “什么进展?” “还能有什么?这都互送礼物了。” “大家的店都挨着,礼尚往来不是很正常吗,总不好白收别人的东西。” 最近这几天都是这样,陈苑偶尔送她们一盒甜品,木绥觉得过意不去,又不想吃人嘴短白欠人情,便次次回赠几支鲜花,这在木绥看来是划清界限,但在别人眼里可就未必。 夏夏郑重其事地摇头:“并不,都长成陈老板那样了,那还正常得了?” “他那样儿怎么了?” “我去,店长,不是吧,陈老板长这么帅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是你有什么想法吧?” “我倒是想,可人家明显心思不在我呀。” 夏夏想了半天,最后猜测:“店长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木绥顿了一下,心想男朋友是没有,不过结婚证倒有一张。 夏夏见木绥不说话,十足一副默认的样子,连连惋惜:“真的呀?都没听店长说过,哎,这下陈大帅哥得无功而返咯。” 木绥见夏夏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好笑,索性也没有否认。 她这边在想着今天周六,聂时休应该是在家的,未免他到时候又念叨,木绥早早地便让夏夏回家了,自己这边也收拾收拾回去了。 回去之后聂时休果然在家,似乎是听见了她开门关门的声音,蹬着拖鞋就从书房跑出来了,见到她十分惊喜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估摸着你要是再等一会还不回来我就去你店里提人呢。” 木绥不可能说是因为怕他叨叨,顺嘴就想调侃一句:“想……” 她本来想说想你了,但是话到嘴边她便反应过来这玩笑不合适,于是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想早点回来休息。” 聂时休听出了她的转口,但不确定她原来到底想说什么,所以也只好顺着话问:“今天很累吗?” “还好。” 聂时休在那边不知道打什么小九九,见木绥过去沙发上坐着了,他也跟着蹭过去,木绥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了:“怎么了?” 聂时休瞟着她小心问道:“你是不是不习惯啊?” “不习惯什么?” “就……就和我一起住啊。” 木绥愣了一下,不习惯倒确实是真的,但是她怎么就让聂时休看出来了呢? 聂时休钻空又说:“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你又不怎么待在家,所以我倒没什么不习惯的。”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3 说来说去,还是她晚回家的问题。 木绥笑笑,温声解释:“是有一点,不过咱们认识也不久,我这样很正常吧,过一段时间磨合磨合肯定就好了。” 聂时休撇撇嘴咕哝道:“咱俩一周面都碰不了几次,怎么磨合呀。” 这话倒是真的,他俩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俩人回家都晚,出门又早,早晚饭基本是各点各的外卖,又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除了偶尔聂时休会等木绥吃晚饭以外,他俩确实见不了几面。 不过室友不都这样吗? 木绥不知道聂时休怎么就拧巴上了,正在想着怎么和他解释,他又询问道:“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住这儿?你要不喜欢咱就换呀。” 木绥有些无奈:“没有啊,这儿挺好的。” 聂时休这下彻底没耐心了,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偏过头瞪着她:“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木绥嘴角抽了抽,怎么就扯到这上面了?这话又该怎么答? 说喜欢?不至于…… 说不喜欢?这货估计得当场炸毛。 聂时休见她竟然犹豫了,眼睛立时睁大了一圈,指着她就嚷:“好啊你!你果然因为是不喜欢我!”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气呢,从小到大哪家阿姨不是见他就露出老母亲般的笑容,哪家姑娘不是他多看一眼就羞涩得不行,现在有人居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聂时休气得抓着抱枕就一通揉:“你居然讨厌我?!我怎么你了我!” 木绥彻底石化,她无力地辩驳:“我没说啊……” “你犹豫了起码两秒以上!” 说实话,她现在很想骂娘,这货是少女吗??? 木绥深吸了口气,勉为其难恭维道:“没有没有真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是个女的就不可能讨厌你对不对?” 聂时休哼了哼,想想这话也对:“这倒是。” 他勉强平复了一下,又紧着逼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为什么天天这么晚回家?而且回来就进房间,我回来了也不出来和我说说话,早上天亮就走,也不知道等等我,天天就跟没看见我似的。” 他越说到后面就越气愤,还有丝微不可查的委屈。 他这阵子可真是受够了,本来一开始他也觉得没啥,又不是真爱干嘛把你捧在手心儿?两人互不影响也挺好的,可是他是个活生生的有自尊心甚至自尊心强到有点自恋的人啊,天天这么被忽视,猪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甚至他主动示好之后也依旧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所以聂大少终于还是憋不住开口质问了。 他见木绥顿都没顿下意识便想回话,一看就是准备扯皮的前奏,连忙开口堵住了她的话头:“别说什么店里忙,跟谁不知道花店是忙一阵歇一阵似的,再说,哪儿可能天天起早贪黑地忙,居然还比我都忙了?!” 木绥被抢了白,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他说的倒是事实,最近是淡季,店里确实没太忙,她每天在店里磨蹭也是她有意无意的结果。 她见聂时休这次是真上了心,便也忍不住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件事来。 其实她对聂时休真的没有意见,当初结婚还是她提出来的呢。 她天天早出晚归其实只是因为习惯了,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她已经搬出了木家。 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不怎么回家,每每周末回家都十分煎熬,也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今年七月初毕业之后她开了这个花店,但同时也不得不天天回家住,后来又把木延接了回来,家里面的气氛越加怪异,所以她更是早出晚归,不是必要基本不待在家。 其实她只是希望别人忽视她,却不想到了聂时休这儿却成了她忽视他。 她看着聂时休,看着这个明晃晃的屋子,这才终于意识到,她已经搬出来了。 木绥见聂时休委屈又气愤的样子有些愧疚,这下总算没有敷衍,添了几分真诚道:“我就是一时之间没有转换过来,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聂时休看着木绥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忽然就顺畅了,可把这句话嚼过味儿之后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儿,他知道木家乌烟瘴气的,但又不真正了解,当初木绥和他结婚的时候说是为了搬出来,起先他还不信,现在却信了,木家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才会让自家女儿都避之不及呢? 聂时休不想再问她这些问题,总归她人都进了聂家的门,以后再不会让她受委屈就是了。 ☆、坦白 隔天早上聂时休起床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木绥的人影,与此同时还有桌上热腾腾的肉粥小菜。 这阵子聂时休的起床气大得不行,今天早上就跟气球扎了眼儿似的,气都漏完了,他欢欢喜喜地洗漱之后就坐过去吃早餐,吃的时候觉得味儿和楼下早餐店的不太一样,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他甜滋滋地问在一旁插花的木绥:“这是你做的吗?” 木绥头也不抬,一边动作一边询问:“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聂时休抱着碗摇头:“没有没有,可好吃了。” 木绥刚好弄完拍了拍手,抬头对他笑道:“是吗?对面新开了家粥铺,我看着不错就顺道买了点,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去他们家吃。” 和心里想的落差太大,聂时休的脸‘刷’地又拉了下来。 本来还想再喝两口的…… 算了还是喝吧,有点儿饿。 等他吃完之后过来,木绥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聂时休依旧拉着脸,十分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说。” 木绥都已经快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了,本来想习惯性忽视,但是忽然想起这货好像受不了这个,于是改了口先问他心情:“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聂大少得到了足够的关注,心情又由阴转晴:“挺好的啊,你先说事儿。” 木绥见状也就开口:“你觉不觉得咱家这个阳台太空大了,要不利用一下?” 聂时休转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对木绥说:“可以啊,你想怎么着都行。”说着又觉得这话太敷衍,一点也没有显出自己男主人的作用,所以又找补了一下:“你想弄成什么样呀?” 此外又为了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和表示出他对木绥的关注,他又说:“弄成小花园吗?” 谁知道木绥却摇了摇头:“养花好看是好看,但太麻烦了,那东西矜贵着呢,而且还招虫子,家里还是算了吧。” “这么麻烦那你还开花店?” “小时候想开,觉得又浪漫又体面,后来毕业了没什么事儿做,就圆个理想。” 聂时休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进你们家公司?” 说完他都想把自己这嘴给缝上,木绥明显和家里面不对付,你偏偏还问!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4 木绥却没什么反应,温温笑着回答:“我是中文系的,搞搞行政还行,金融法律方面都不行,所以干脆就没去。” “也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还累不着。”他觑着木绥的脸色,赶紧掀过这个话题:“那你想弄成什么样?” “我想弄个阳光房,单向玻璃防紫外线那种,以后冬天晒晒太阳很舒服的。” 聂时休本来对什么都挺无所谓的,此时当然更是木绥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声应好。 木绥得了首肯之后便开始联系装修公司着手动工了,因为要在家盯着,花店那边就又当了甩手掌柜,这一阵紧一阵松的态度搞得夏夏都摸不着头脑。 木绥这几天都在家,聂时休每天下班回家就看见人,心里总算是得劲儿了,天天上班儿的时候也挂着个笑脸,搞得他们机关的人以为他吃错药了。 这天周雨樵得了消息给他打电话,开口就问:“你对头倒台了?我没听说有这事儿啊。” 聂时休莫名其妙:“你瞎逼叨什么呢?腿好了脑子又坏啦?” “哎我说,听你这语气心情确实不错呀,碰上什么顺心事儿了让兄弟也跟着高兴高兴呗?” 聂时休摸着良心说:“哪儿有,我向来就这么和善一人儿,跟心情有什么关系?” 周雨樵切了一声:“得了吧你,就你那小暴脾气?” “哎我说周砍柴,你找削呢吧?” “你看你看,说两句就着了吧。”他在那边想了想,顿时似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结婚了之后你妈不念叨你你顺心了是吧,听你那红光满面的嘚瑟劲儿,看样子你那媳妇儿确实是个不作妖的啊。” 木绥确实和他当初期望的另一半一样安安静静地不作妖,结婚这么些日子以来,作妖的好像都是他…… 聂时休自然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只是一提起木绥就觉得哪儿哪儿都挺好的,其实她作点妖也没啥,就当生活情趣了呗,他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和周雨樵夸口:“嗯,她挺好的。” 周雨樵听这话有戏,难得聂时休不挑剔:“哟哟,这就护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见过你媳妇儿啥样儿,啥时候带出来认识认识?不止我,肯定很多人都很好奇到底是哪路女侠和你达成了革命共识。” “那肯定得是武功盖世德才兼备。” “那必须的,不然哪能收得了你这路老妖怪。”他嘿嘿笑了两声嘴上又没把门儿了:“德才兼备?我看是色艺双绝吧,木家那木龄我看就长得挺好的,你媳妇儿是她妹妹肯定也不差。” 聂时休想想木龄,嘴皮掀了掀表示不屑,心想那花孔雀哪儿能和我们家木绥比?但这话他不方便说,又和周雨樵侃了两句算是略过这个话题,挂电话前周雨樵又提醒道:“正巧过几天你生日,把人带出来大伙儿组个局,也给交代交代您怎么就背着兄弟突然结婚了嘿。” 聂时休‘嗯’了声算是应下了,他和木绥契约婚姻这事儿他没和别人说,因为他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过离婚,这话说出去也没意思,现在自然更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其实当初不办婚礼没把木绥带出去他心里还有点小疙瘩,但木绥态度比较坚决,他也就遂了她的愿,这会儿还真是越想越后悔,凭什么别人得靠着木龄来猜想木绥什么模样儿啊,根本不是一水平线上的! 阳台上的阳光房玻璃没几天就安好了,就等着置办些东西进去。 正巧这天聂时休休息,两人便合计着回木绥家一趟,下午回来的时候可以去家具城挑地毯和沙发床。 木家的人不来慰问木绥,但木绥不能对木家充耳不闻,否则传出去又是一个不肖子孙,到时候损了家里的面子可不好。 他们俩一大早买了东西就回木家了,她爸妈都忙,也不是特待见她,随便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他俩也就准备走,木延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反正今儿个是没在家。 他俩走到院子里,还没有上车外面就进来了一辆车,木绥顿住脚步,等那车停稳了她便走过去。 木龄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了,下车的时候把车门摔得‘砰’的一声响。 木绥丝毫不受影响,一如既往乖乖巧巧笑着喊:“姐,你回来了。” 木龄心结还未消,总觉得木绥是在耀武扬威,冷哼了一声道:“尽说些废话。” 聂时休虽然不太喜欢木龄,但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好歹还是一家人,他刚想跟着也招呼一声,可此时一见木龄对木绥的态度,顿时气就上来了,梗着脖子哼道:“好话是对在乎的人说的,对你可不就只有废话了吗。” 木龄本来还在觑着眼瞄聂时休,可他这一开口就噎她,还是为了木绥,她总觉得木绥如今就跟小人得志没什么两样,于是把这笔帐又记在了木绥头上,恨恨瞪了她两眼。 但是好不容易见到聂时休一次她又舍不得走,几人场面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一时院子里就莫名其妙地冷了下来。 聂时休皱了皱眉,招呼木绥道:“阿绥,走了。” 木绥在那边没反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时休又喊了声:“阿绥。” 木绥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唤她,匆忙应了声,又对木龄告了别:“姐,我们先走了。” 木龄没理她,率先进了屋。 在路上聂时休憋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拍了下方向盘咬牙道:“木龄一天到晚嘚瑟什么呀?!成天没个好脸色,真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了?当着我的面都敢对你摆脸色,她要翻天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本来不该和一个姑娘一般见识,卧槽忍不了了这回,要不是看在你们家的份上,老子真想收拾她一顿。”他自己在这儿气了一通,忽然又想起木绥才该是最气的,忙又安慰道:“阿绥不气了,咱也不待见她,以后她气你我就帮你怼回去。” 木绥见他似乎是动了真气,一时之间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微笑着试探着说道:“这回她生气是应该的。” 聂时休皱了皱眉:“什么应该的?合该你受气?” 他心里顿时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这傻丫头从小到大受多少气。 木绥似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笑了笑解释:“没有,她以前不怎么关注我,也不会随便气我,那样她还累呢。” 聂时休将信将疑:“是吗?那她今天怎么那样儿?难不成是看不惯我?我可没惹她。” 木绥看了他一眼,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升腾起一股隐秘的快感,就像赢了一场必输的棋局一样,既庆幸又欢喜,但同时又想彻底消化剖析这棋局。 木绥知道自己的心思有点不正常,此前她从来没想过要和聂时休多说什么,可今天她看聂时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5 是真为她和木龄生气了,忽然她就想了解要是聂时休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想。 等车到了地方,两人一边逛一边选的时候,木绥忽然开了口:“那是因为她喜欢你。” ☆、明理 聂时休看好了一款乳白色羊毛地毯,正弯腰摸呢,只听了个囫囵大概:“谁喜欢我?”他回身想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你吗?” “我姐。” 木绥和他同时说出口,说得聂时休愣了一下,木绥以为他被这个名词惊到了,心里产生了什么想法。 可聂时休那边却在想,幸好嘴慢,要是说出‘那感情好,我也挺喜欢你的’这话,这他妈得多尴尬?! 他咳了咳没太在意,又去和卖地毯的说了两句之后才又回答她:“是吗?那就解释得通了,原来是嫉妒你啊。”他拨了拨头发又说:“这也正常,我这么帅,谁要是不喜欢我就是瞎。” 木绥嘴角抽了抽,毫不怀疑要是此时给他个镜子他能当场贴脸上,顿时她又觉得她和此人不是一种脑回路,说不通,想到此她忍不住为她姐的感情默哀三秒。 聂时休后来又逛了半天,逛着逛着忽然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木绥问:“你是不是为了和你姐抢我才想要和我结婚的?” 木绥被他兜头一问,愣在了当场。 当初促使她去找聂时休谈交易的最大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她发现了木龄喜欢聂时休。 木绥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是她姐用剩的挑剩的,无论什么好东西上头都还有一个姐姐。木龄不要的东西一般由两个处理方法,要么扔了,要么给她;但木龄要的东西,哪怕是放坏了她也不能动;木龄可以夺取她的一切,但她却不能觊觎木龄的一丝一毫,小到一个毛绒玩具一件碎花裙子,大到木家的钱财父母的宠爱。虽然说她前半辈子还不至于是活在木龄的阴影之下,但确实也让她偶尔会有些阴暗的想法,聂时休就是她的想法之一,也是她唯一实施并且成功了的想法。 如今她对着聂时休,竟然难得地感到了一点心虚,毕竟他只是想找个人安安静静地对付父母和生活,却被无辜牵扯进了这理不清道不明的漩涡。 木绥无法否认,盯着聂时休的神色,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准备了一下措辞,刚想道个歉,心说他要离婚也是可以的,可她这还没来得及没说出口就听聂时休乐道:“姐妹二人为爱争风吃醋反目成仇?我是男主角儿哎,我天哪,太带感了!” 木绥:“……” 他的重点好像不对。 聂时休一边乐一边戳戳木绥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早就被我美色所迷?所以先下手为强?” 木绥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说什么。 他就又哈哈笑道:“其实你直接说就是了嘛,还弄什么契约婚姻?脸皮儿这么薄?” 木绥真的很想提醒他,对她而言,这场婚姻的攻守双方是她和她姐,他只是个炮灰而已,但是炮灰本人此时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木绥也就不解释了,任他天马行空地放飞思绪,她知道,过会儿他就会自己回过味儿来,在这方面,传闻中工作手段上雷厉风行的聂大少反射弧似乎有点长……大概是自我感觉比较良好的原因。 他们选的家具隔天下午就送到了,沙发床地毯还有小圆桌配两把椅子都是浅色系的,通通放进了阳光房里面,这时候的太阳还有些热辣,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温暖干净,烤得人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木绥看着她自己一手布置出的这个玻璃房,怎么看怎么欢喜,她难得想感叹一句,人间真好。 她在家里面转悠了几圈,又出去添置了几个花瓶,餐桌上放了一个,阳光房小圆桌上放了一个,后来想了想,又去聂时休卧室里放了一个,心里计较着以后可以时不时从店里带些安神的花儿回来插这儿。 她忙完这一通已经下午五点半,赶紧点了外卖,她刚把菜腾出来没多久,聂时休就踏着饭菜的香味儿回来了。 聂时休一进门就觉得家里哪里不太一样,但又没有什么大变化,所以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一样,总之就是俩字儿,舒服。 他去阳台上看了一眼,啧啧赞叹了两声,洗完手一坐上餐桌就夸:“布置得真好看,我待会儿一定得去躺躺。”说到这儿又忽地福至心灵,笑眯眯地说:“我媳妇儿真能干。” 木绥一听这话,本来挂着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她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挂念着聂时休回过味儿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也猜测了许多,或许他会觉得遭了利用;也说不定会觉得吃亏,毕竟如果是和木龄结婚的话肯定比和她结婚有用得多;更甚者,会觉得木绥心术不正,毕竟连自己亲姐姐都要算计;又或者是其他的,总之无论他怎么想,木绥都接受;此外他想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木绥也接受,可她万万没想到,他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他不可能还没明白过来。 聂时休见木绥变了脸色,心思几转之后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本来是想把这事儿翻篇儿的,可现在一看就不行了,刚回来时的好心情又漏了个底掉,一阵暴躁窜上心头,聂时休暗自吁了两口气,难得严肃地开了口:“我们结婚本就是各怀目的,在这场婚姻里无论你隐瞒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你翻脸,当然,我肯定是希望我们俩能够相互坦诚,因为当初我也表示过我希望这场婚姻能够长久,所以不管我们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结的婚,但既然已经结了,肯定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地走下去,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沟通,这不过分吧?” 木绥少见他心平气和地谈话,这会儿愣了一下才赶紧点点头。 聂时休松了松领带,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扔出一句:“不过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和我说,保持以前各不相扰的状态,我也没意见,反正看你喜好。” 聂时休没有忘记他们当初的约定,他挺喜欢木绥的,也挺喜欢他们俩现在的生活方式,他也想着木绥再怎么样也是堂堂正正地嫁入了聂家,算是半个聂家人,所以他不可能希望看到木绥受委屈,否则的话要他做什么? 但是此外他也不会对木绥要求更多,就像木绥对他也没有什么要求一样,两个人没有感情,但是有各自的利益绑定着这场婚姻,就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也挺好的。 木绥听了这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其实她自从结婚以来,就一直害怕聂时休会太介入她的生活,这让她感到不安,她习惯和人保持距离,并不需要有一个亲密的伙伴,如今看聂时休也没那个意思,还能给予她充分的理解和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6 尊重,木绥觉得这人可以说是十分深明大义了。 可能是她一瞬间的表情太过放松,聂时休的别扭劲儿又犯了,他猛地蹭过来,皱着眉哼道:“我不管你你就这么高兴?你,你嫌弃我?!” 遭了,又打击到这人膨胀的自尊心了。 木绥摆摆手,赶紧顺毛:“不是不是,我是想着你不怪我瞒着你这件事才松了口气的,想着怎么会有你这么明事理的人呢。” 聂时休闻言脸色好转了些,撇了撇嘴应承下来:“那是当然。” 他心情好了点就又扒了两口饭,吃着吃着忽然又说:“其实就算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会选你的。” “啊?什么?”木绥没听太明白。 他瞟了她一眼,闷闷道:“你又不比木龄差,干嘛妄自菲薄?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和你翻脸,我又没毛病。” 木绥这下听懂了,她不比木龄差吗?或许吧。 她不知道说什么,朝聂时休笑了笑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木绥晚上洗了澡之后下来倒水喝,走到客厅看见新改造的阳台,就忍不住过去躺了躺,她本来只是想体验一下,但一躺下就起不来了,京城难得出现这么晴朗的夜空,干干净净得像一块儿墨玉,没有一点儿漂浮的杂质影响观感,偶有一两颗星闪烁着出现,更是让人觉得天幕敞亮了起来,木绥感觉就像偷得了浮华半分闲一样,惬意得整个人都宁静了下来。 聂时休一出房间就看见阳台沙发床上躺了个人,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本来是想吓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幼稚可笑的想法,要是被周雨樵看见了,估计能拿这茬儿黑他两三年。 可一走过去他就停止了所有动作,只蹲在木绥身边看着她。 木绥睡着了。 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木绥睡着的样子的,当初他俩初次见面虽然滚了床单,但那时候他认为人海茫茫两个人可能再遇不到了,隔天早上起床也没有好好看过她,后来结婚后虽然住在一起,但却一直是分房睡,更是没有机会看见。 木绥睡着的时候很乖,安安静静地蜷成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完全没有平时波澜不惊的八面玲珑。 聂时休知道木绥心思重,但没有想到她连睡着了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就像经久的郁结缠绕在心头,聂时休忽然想,她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将心缚死,此后再不能自由呼吸,行到最后,不是快刀斩断就是溺毙窒息。 聂时休觉得这个念头很可怕,突如其来却又让他十分笃定,明明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她眉心抚了抚,可却怎么都抚不平这褶皱,聂时休忽然就有些心慌,感觉就像他太平安定的人生中蓦然上演了一场兵荒马乱,既措手不及,又无力反戈。 木绥觉浅,一感受到有人碰她,条件反射地起了身鸡皮疙瘩,她猛地抓住尚在眉心的手指,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瞪大眼看着作案人。 却看到了同样满眼慌乱的聂时休,他就像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样,无助又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休哥目前就是打死认为自己和阿绥没有感情但婚姻绑定了利益和责任的状态哈哈哈哈哈 ps:这里我先叨叨几句,我想写的阿绥是一个内心有自己世界的人,但在这前面我还不会去太明白地揭露她的大部分想法和过去,得先让休哥明白过来对她有感情,然后从自恋中匀出眼光和心去慢慢地从内到外地真正关注阿绥,我觉得需要得有人真正关注真心在乎之后,把阿绥的世界剖析揭露出来才有意义,换句话说就算是卖惨,那也得有人心疼这惨才有卖点哪。 emmmmm……其实我就是想说大概休哥还会别扭几章哈哈哈哈,少女休诚不欺我! ☆、和好 木绥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泛上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聂时休见木绥忽然醒来,赶紧掩了情绪,欲盖弥彰地抢先开口:“怎么在这儿睡了?小心着凉。” 木绥虽然疑惑不消,但也乐得粉饰太平,本想习惯性扯出个笑,但面部肌肉还没放松下来,索性她也就放弃了,眯着眼回:“看星星看着看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说完她就像撑着身子坐起来,也就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上不得空——还抓着聂时休的手指呢。 木绥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放开了,但还是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谁知这几个小动作都被聂时休看在眼里,他看着木绥白皙修长的脖子,也不自觉地跟着滚了滚喉咙。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自从两人同居以来不是在别扭就是在忙着装修,还真没时间思考这种事儿,这猛地一松快下来,聂时休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当和尚好久了,这会子还真有点把持不住。 不过他转念又想——他俩现在是法定的两口子,更何况当初还商量得妥妥的,这还把持个屁。 但还是得保持点儿形象,不能显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饥渴难耐,也得要浪漫才行,好歹也是新婚燕尔呢。 他这边尚在算计中,那边木绥见他好像也没什么话说,就起身进客厅了。 刚一进去就听见聂时休的手机在响,顺手拿起来就转回身准备递给聂时休。 可谁知聂时休却忽然出现在了她身后,两只手臂大张着像是要抱她的样子,却猝不及防被手机戳了肚子…… 聂时休没想到她忽然转身,惊吓之余又毫无防备,被戳得痛弯了腰,他一边揉肚子又一边幽怨地看着木绥。 木绥也不是故意的,见状也只好上去呼噜着他的背问:“你没事吧?我……不好意思啊。” 聂时休刚想略过这一茬儿重振雄风,木绥手里的手机又响起了第二遍,木绥赶紧把手机给他:“你电话。” 聂时休迫不得已地接过,顺手就划下了接听,那边周雨樵大嗓门传来:“哎哟您接啦,我还估摸着得打四五遍呢。” 木绥见他接了电话,指了指楼上,又用口型对他说:“我先去睡了,晚安。” 聂时休就眼睁睁看着木绥坚定而又心无旁骛地上楼,继而‘咔嗒’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这边周雨樵久不听他说话,又在催促:“哎,你说话啊,咋啦?” “喂,喂!信号不好吗?这挺好的啊,满格呢。” “喂,聂时休,大兄弟……” 聂时休看着电话,他发誓他是真想顺着网线扒过去把那傻逼玩意儿给揍成猪,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周砍柴,老子想砍你!” 周雨樵闻言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扯着嗓门吼:“哦,你信号好啦?” 聂时休准备挂电话了。 那边周雨樵就像有感应一样:“你别挂你别挂,说正事儿呢。” “有屁快放。”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7 “明儿不是你生日吗,我在合畅居备了几桌,你晚上直接过来吧,哦对了,记得带上你媳妇儿啊。” 要不是周雨樵提醒,他还真忘了这茬儿了,当即气也消了一半,随口应下:“行行行。” 他们家是一向不太注重这些,总觉得小辈长一岁多一岁阅历,不像老人长一岁少一岁,所以小辈生日一般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会大操大办,更何况这两天他爸去了外省视察,他爷爷去看战友,他妈又约着她的小姐妹一道儿旅游去了,至于聂时迁那小没良心的,还不知道和他男人在哪儿鬼混呢。 所以今年聂时休格外凄凉,连顿家宴都捞不着,好在周雨樵好热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呼朋唤友的名头。 哦对了,今年还有木绥。 木绥应该知道他明天生日吧?肯定知道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应该看见了他的身份证号码的,他都知道她生日。 那木绥会不会给他准备礼物呢?会准备什么呢?木绥这么心细的人,肯定会准备他喜欢的吧? 聂时休怀着各种甜蜜的疑问去睡觉了,翻来覆去都在想生日真好,还有礼物收。 鉴于头天晚上太精神,半夜都没睡着,隔天一早聂时休顶着一双熊猫眼出没。 餐桌上放好了早餐,聂时休心情大好,想等着木绥一块儿吃早饭。 可他抱着碗左等右等等了半天木绥都没下来,聂时休有些等不及了,本想扯着嗓子喊一声,声儿到嘴边他就憋住了,起身亲自上了二楼,他在木绥房门口站了会儿才敲门:“阿绥。” 没有人应,再敲一下。 “阿绥。” 不会是还没有起来吧?还是在给我准备惊喜? 聂时休想到此紧张兮兮地搓了搓手,一边说着:“阿绥,我进来了啊。”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没锁,一拧就开。 聂时休表情凝固了,还真是惊喜。 房间里面没有人,床铺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主人早走了。 今天是木延开学报道的日子,木奉康早就提醒过木绥要她带他去学校,一是因为b大本就是木绥的母校,可以提前打打招呼,二是因为木奉康觉得要本家的人去送学才显得重视,和当初去接木延的时候一样,总之任务落到了木绥头上。 木绥起了个大早去木家接人,可现在木延看见她也敌意大得很,死活不让她送,非说他自己去就可以,但木奉康又哪里会收回成命,后来木绥好说歹说终于是说动了这小祖宗,这才赶在中午之前出了门。 一路上木延低着个头不和她说一句话,木绥也由着他,不触他的霉头,免得到时候在路上出个什么事可不得了。 到了地方之后,木绥本想跟着木延一起去报道,木延却硬邦邦地开口:“不用你假惺惺的,你回你的新家吧!” 木绥是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但她从来不计较这些,依旧温温和和地说:“等流程走完了我就回去。” “哼。”木延不善言辞,对木绥他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只好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他本以为木绥会就这么离开,但她却还是跟了上来,木延心里五味杂陈,只好埋着头越走越快,可这时候人多,他闷头一通走,一不小心就撞了个人。 那人被撞得踉跄了几步,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自然也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没长眼睛啊!” 木延刚想开口,却见木绥已经几步抢了上来,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今天新生开学天儿又不错,他也是兴奋了,您别生气。” 那人见木绥态度不错,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也就走了。 木绥回过神,拉着木延看了看:“你没事吧?” 木延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句‘我弟弟’。 他忽然就觉得,其实和木绥这么置气没什么意思。 木绥对学校很熟悉,带着他报完道又买了宿舍的常用品之后也才刚过中午。 “我们去吃饭吧?”木绥试探着问了一句,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吧,不过这孩子这么犟,说不定还真不会和她一起吃。 但木延出乎意料地点了头。 木绥紧接着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后来木绥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川菜坊,这小小的举动在木延看来无疑又是十分贴心的,他来这边这么久,也没谁注意过他的口味,除了木绥。 饭桌上木绥和木延叮嘱了一干大小事宜,也给了他教导主任的联系方式等等,木延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她能感觉到木延已经不那么抗拒了。 她一方面觉得惊讶,另一方面又有点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太好哄了,随便陪他走一趟就好了? 不过她没问,木延也没说。 只是她走的时候,木延喊住了她:“你以后常来看看我行吗?”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我周末去看你也行,如果你……和他方便的话。” 木延小心翼翼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满怀期冀地看着她,木绥只稍顿了一下,立马笑道:“当然可以了,来之前打电话?” 木延闻言立马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点点头之后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少见但却十分好看的笑。 “那我走了?” “拜拜。”木延朝她挥了挥手,等木绥上车开走之后又小声补充:“姐。” 木绥从后视镜里看见木延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的车尾巴,少年的背挺得僵直,是一副快要顶天立地的孤傲模样。 转个弯之后就再不看见了,木绥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只是忽然觉得,木延本质上其实和她挺像的。 难得木延对她依旧信赖,那……还是得多关心关心他,既度人,又度己,总归被需要是件好事,好歹体现了存在的价值。 ☆、偶遇 木绥直接去了花店,这几天又是夏夏一个人打理,照这样下去非得涨工资才行。 她本以为夏夏会是蔫头耷脑的,但没想到她还挺兴奋,一双眼睛持续蹭亮了好久。 木绥忍不住劈头就问:“你怎么了?又看见帅哥啦?” 夏夏抬头见是她,于是猛地点头:“店长你来了,你怎么知道的!哈哈哈真的好帅好帅好帅好帅的!” 得,比形容隔壁陈苑还多了一声‘好帅’。 木绥捏了一下她的脸道:“我猜的,小花痴。” 夏夏理直气壮地反驳:“真不是我花痴,是真帅,店长你没看见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早点儿来就好了,他就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的。” 木绥玩笑道:“是吗,大中午的买花下饭啊?” “不知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8 道,他什么都没买,看了几眼就走了。”夏夏回味了一番,啧啧两声之后又点评道:“不过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脸臭得不行。” 木绥没话找话随便搭腔:“正常,现在的人生活满意度不太高嘛,不过也可能今天人家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她们俩聊着聊着就不知道扯哪里去了,脸臭的帅哥被忘在了脑后,倒是迎来了隔壁向来好脸色的帅哥。 陈苑进来和夏夏打了个招呼之后看见木绥也在,不禁面露喜色:“你这都好几天没过来了吧,看来我今天运气挺好。” 既然都知道几天没过来了,那还谈什么运气不运气的。 木绥放下手里的花洒笑着问道:“怎么了?陈大哥有什么事儿吗?” “我刚给你打电话你可能没听见,这不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在,我就是想说我手上有两张梨园剧场的京剧票,想邀你一起去听听。” 木绥回忆了一下,她今早上出门出得急,好像忘带手机了,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又开始考虑陈苑的提议。 她以前和陈苑聊天的时候发现彼此有共同爱好,所以关系才好了些,而木绥也有一阵子没听过戏了,这会儿有点动心。 但是回去肯定又要被聂时休叨叨了。 陈苑似乎看出了木绥的为难,很贴心地提出建议:“是怕家里人担心吗?要不你用我的手机给家里面打个电话?”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可是她不记得聂时休的号码呀。 木绥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偏了称:“没关系,早点回去就是了。” 可是最后这早点回去的愿望还是没能成行。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花店的生意出奇的好,一直到了六点五十木绥才匆匆关门和陈苑一块儿赶了过去,刚好赶上七点半开场。 陈苑的票位置好,今天排的折子戏剧目又十分经典,诸如霸王别姬、天女散花这几场都是木绥很喜欢的,她看得都快忘乎所以了,一直到散场都还在和陈苑回味今天的角儿功力深厚,陈苑顺势邀请道:“我们看到现在晚饭都忘了吃,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他不说还好,一说木绥还真觉得有点儿饿,所以当下也就同意了。 “我听说合畅居上了新菜品,要不咱们去尝尝。” “都行,陈大哥安排就好。” 可惜两人去的不巧,今儿有人在这里庆生,包了好几间厢房,这会儿还没有空的包厢,陈苑本来说换个地方吃,木绥却觉得太麻烦不好,于是建议:“刚我看厅堂里不是还有几桌空位吗,陈大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就在外面吃了,尝尝新菜。” 陈苑笑着回:“也好,你不介意就行。” “怎么会。” 于是两人择了靠窗的一桌坐下,点了菜之后两人就今晚的戏和菜码一路延伸,天南地北地聊得不亦乐乎,和陈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聊天就是这点好,你聊什么他都能接,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投缘的感觉,木绥虽然不至于看不透,但也还是觉得和陈苑交流毫不费力的十分舒服。 聂时休那边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平日里在一块儿玩儿的太子党,今儿个聚来主要是冲着聂时休和周雨樵的面子,但也免不了有点好奇心。 可这都坐了一两个小时了,连新媳妇儿的影子都没见着,而聂时休从开局就是一张臭脸,这会儿更是臭得不行了。 他一早上起来就没看见木绥,打电话也不接,中午去花店找人也没看见,这都这么晚了,她也没打过哪怕一个电话来问问他。 他还想着惊喜呢,屁的惊喜!人家根本没把你生日当回事儿! 而周雨樵同志一向是一位死猪不怕开水烫、专挑枪口儿往上蹦的种子选手,这会儿对聂时休堪比关公包黑炭的脸色也是视若无睹,他戳戳聂时休小声说:“诶我说,弟妹还来不来啊,要不来的话我看这饭局也差不多散了,咱还得赶午夜场呢。” 聂时休把手里的杯子都捏出了声儿:“弟妹个屁。” 周雨樵举手投降:“行行行,嫂子行了吧?” 聂时休对周雨樵已经无奈了,他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得不收拾一下脸色。 今晚再怎么说是给他攒的局,在坐的又不是些阿猫阿狗,他也不能一直摆个死人脸,少不得周旋两句,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他拿起酒杯站起身:“各位今儿来捧场是我的荣幸,要是兄弟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各位可不能憋着,我先干了这杯谢大家好意了。”他豪气干云地闷完之后又说:“我在国色天香那边儿包了个场子,要是这会儿吃好了咱就移步换景,开个午夜场呗?” 他这话里丝毫没提他媳妇儿,摆明了今晚没新人看,大家遗憾之余又纷纷朝周雨樵递去幽怨的眼风,就这砍柴的大嘴巴到处乱说今晚聂时休会带媳妇儿来,一个赶一个地跟着凑热闹,结果这会儿影儿都没有。 众人被兜头浇了盆凉水,大部分都没什么继续玩的兴致了,剩下少部分也都自己找乐子去了,没敢劳烦聂时休作陪。 聂时休在包厢里等人都走完了,周雨樵结了账回来叫他的时候他才起身离开,一边下楼又一边试着给木绥打了个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聂时休烦躁地把手机塞进兜里,想和周雨樵说先回去了,可刚一转头,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出哪里不对了,他没瞟错吧? 周雨樵见聂时休对着他又不说话,正忖度着这货发什么神经呢,就被聂时休给扒着脸提到了一边,还遭到了无情严肃的警告:“闭嘴别说话!” 他见聂时休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只好把话生咽了回去,跟着聂时休的视线朝觑着,他的视线终点是窗边那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似乎聊天聊得挺融洽的样子,那男的……行吧确实长得还成,就是比小爷差点儿;那女的背对着他们只看得清一个侧脸,但不妨碍周雨樵做出判断——好看,而且她唇边一直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周雨樵想,难道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气质?他这种欣赏惯了大胸火辣美女的挑剔人,猛地看见这一挂就跟洗涤了心灵似的。 周雨樵贼心突起,还没来得及上演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就被聂时休推着出去了。 他刚想反抗,但转头一看见聂时休一脸狂风暴雨的暗沉脸色,立时就被吓得噤了声。 这下连厚脸皮如他也不敢没眼色地招惹了,他可还记得小时候他抢了聂时休的王八最后还不负众望地弄死了之后,聂时休也是这种脸色,然后他差点就被揍成王八。 周雨樵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问:“怎……怎么了?” 聂时休这会子越想越气,木绥不记得他生日就算了、不接电话也算了,居然还深更半夜地夜会小白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19 ! 要上天了她?不,要出轨了她?! 聂大少这会满满都是被忽视的暴怒,哪里还记得什么各玩各的条约,他现在满脑子的神经都打了结,只剩下了要立刻把木绥拎回去的想法。 他硬邦邦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先回去吧。” 周雨樵得了这句话简直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气质美女了,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聂时休眼前。 聂时休深吸了几口气,怒没平复倒是吸了满嘴的霾。 他整理了一下行头,对着旁边的反光镜又照了照,自认比里面那小子体面之后就又插兜进去了。 服务生见他又进来了,一句聂少还没开口就见他直直朝窗边走去,那步子迈得,跟踩雷似的。 木绥聊着聊着就见陈苑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身边就打下了一道阴影。 然后她就听见了熟悉的语调:“阿绥,和朋友吃饭呢。” 但是她怎么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木绥有些惊讶于他的出现,还没问就听他主动解释:“我也在这儿约朋友,刚下来的时候凑巧看见你了。” 随后又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不介绍一下吗?” 木绥赶紧拉了聂时休坐下,同时又介绍道:“这位是陈苑,陈苑,这是聂时休。” 木绥想他俩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也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名字,并没有多提其他的。 都说介绍是先亲后疏,聂时休这会儿心眼儿小得跟针一样,于是又默默地把这笔账记上了。 陈苑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却只是扫了一眼以示看见了,偏过头就问木绥:“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木绥也看出来了聂时休似乎来者不善,但又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所以她即便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也还是如实回答:“哦,我和陈大哥看了场戏才来吃的饭。” 哦,还约会了。 聂时休这时候才正眼看陈苑,他伸出手风度翩翩地笑着说:“我还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是聂时休,是阿绥的丈夫。” ☆、各执己见 这话甫一出口,果然看见陈苑的面色变了几变,刚伸出来的手也小幅度地抖了抖,他不禁看了木绥一眼,只见后者低垂着眼,脸色也正常,虽然辨不清情绪,但总归没有否认。 陈苑承认他确实是对木绥有朋友以上的心思,但木绥一直都是以普通朋友的姿态和他相处,两人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可这人明显来者不善,句句暗藏机锋,陈苑自认行事温和,但绝不可能任人拿捏,他心内顿时有了计较,笑着回应道:“是吗?我还从来没听小木提过呢。” 木绥和陈苑的交往并不深,言语间不涉及家庭很正常,更何况木绥年纪不大,很难想象她已经结婚了。 可这话在聂时休听来自然又是一番滋味,摆明了就是说木绥并没有多在意他,这才不会时时把他挂在嘴边,聂时休心里已经快把陈苑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但还是记着不能输人输阵,立时眯着眼睛看向木绥腻道:“我们家阿绥就是这样,一向把家人和外人分得清清楚楚,您可能不太了解,见笑了。” 陈苑见招拆招:“哈哈,是这样,平时和小木聊天的时候也可以看出来小木确实是一个条分缕析、巡礼克制的人。” 聂时休越挫越勇:“是吗?在家的时候我还真没怎么看出我家阿绥对我克制了。” 木绥听他越说越离谱,眼见事态往她不期望的方向发展,心里也起了火,她赶在陈苑开口之前截断:“陈大哥,今晚的折子戏很精彩,改天我再找机会谢谢你,今天我看咱们也吃得差不多,这时候也不早了,那要不就先这样?” 陈苑观察着对面的两个人,他从聂时休出现开始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好像是拼图的时候胡乱拼凑,按着缺口拼是拼好了,但最后图案却是一团糟,而没有想象中应有的赏心悦目,换成夫妻而言的话,就是说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相互吸引的磁场? 他心下暗自笑笑,笑自己胡思乱想,一边又朝木绥点头:“行,先这样。” 聂时休一腔热血才挥发了一点儿,还远没有尽兴,又听见木绥说改天,心想你俩还想着私会呢?当即心里就更不乐意了,他本想把他俩的未来给彻底扼杀,可还没开口就被木绥给瞪了回去。 靠,木绥居然瞪他?为了小白脸瞪他? 聂时休心内一边哀嚎,一边又见木绥似乎真急了,以前他还从没见木绥拉过脸,迫于淫威之下,他还是没敢再口出狂言。 木绥起身朝陈苑笑笑:“陈大哥再见。”然后又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走了。” 陈苑在身后回:“二位慢走。” 聂时休回过头瞪了陈苑一眼,又双手插兜给后面人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可刚一出酒楼大门,他见木绥越走越快,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先前被强制压下的愤怒蹭地又冒了头,他顿时顾不得装逼,三步并两步就抢上去拽住了木绥,低声吼道:“你什么意思!” 木绥看了眼四周,这时候还颇有些人气,她克制了一下没有做出甩开聂时休的粗鲁动作,冷冷地说:“回家再说。” 聂时休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行,回家!”随后便松了手。 木绥一脱离钳制,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停车场去,依旧没有等他,聂时休的拧巴劲儿这时候又上来了,他也顾不得幼不幼稚,迈开大步超过了木绥,心想要走也是我先走! 他奔到停车位旁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用余光瞄了木绥一眼,看她跟上来没有。 可是他却眼睁睁地看向木绥走向了另一台车。 聂时休气得张大嘴,‘砰’的一声关了车门,震得车身都抖了三抖,他丝毫不加克制地吼道:“你又他妈什么意思!” 此时停车场里有几个人,纷纷都被他吓了一跳,木绥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把车开回去,不然明天还得来开。” 聂时休一看才发现那是木绥自己的车,可还没等他再说出个所以然来,木绥就已经上车了,倒车加速,一气呵成。 木绥刚开出去一会儿,就从后视镜里看见聂时休的车跟了出来,但他估计是把油门当了刹车,这码速看着得有一百二,没一会儿就超过了木绥的车,紧接着很快连车尾巴都看不见了。 木绥回到家的时候就见聂时休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一副全天下都欠他几个亿的讨债脸。 木绥都快被气笑了,聂时休总是有能力可以调动她的情绪,能耐得很哪。 今晚上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地闯了她的饭局,还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这样一来,她在陈苑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0 里成了个什么人?不知检点三心二意的有夫之妇?还是水性杨花四处撩骚的浪荡货色?就算她对陈苑没有想法,也没有过任何明示暗示,但难保人家对你予以置评。 木绥本就极为注重为人处世的原则,不曾行差踏错一步,从不落人明晃晃的把柄,她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哪怕别人说她虚情假意也好,左右逢迎也罢,但她就是这样,信奉你好我好大家好,内里再破败不堪,面子上也必须过得去。 她就这一点可怜的自尊,聂时休却还要明着触她的逆鳞。 但聂时休对她来说也是外人,只不过尚有合作而已,今晚她在他面前也已经几番失态,这时候便也没有继续拿乔,但也实在挂不出好脸色。 她神色淡漠地走过去,站得离他几步远,平静又绝情地提醒他:“聂少,我们说好互不干涉的。” 这几个字就像几颗雷,陆陆续续地炸在聂时休脑子里。 他也快被这雷炸成烟花了,他昨晚上自作多情半天,今天又美滋滋地想了半天要在一众兄弟面前炫耀自己媳妇儿,结果最后却看见她和别人在一块儿约会吃饭,乐得把他抛在脑后! 好,就算今天的所有事他都可以不计较,她不把他看在眼里就算了,他娘的他不在乎! 可她居然还生气了?还要来提醒他遵守本分?还喊他聂少?这他奶奶的都什么事儿?! 聂时休冷哼了一声:“哼,用不着你提醒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可别玩脱了。” 木绥回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撇开眼不看聂时休那欠揍的样子,回道:“聂少说笑了,我今晚上只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一没损你的名声,二没损两家的颜面,哪里就至于玩儿脱?”她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嘲了句:“我自认是个有分寸的,还不至于不懂事到明目张胆地给聂少难堪,倒是聂少行事不要太随心所欲的好。” 聂时休少有见到木绥冷嘲热讽的时候,关键是还说得让人无法反驳?聂时休愣了愣,出口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你少这么阴阳怪气地喊我。” 木绥:“……” 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想听聂时休再说什么,所以她单方面地结束了两人没头没尾的对峙,转身就上楼了。 聂时休又眼睁睁看着木绥毫不犹豫地进房关门,惊得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木绥听着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但那响声又是软绵绵空荡荡的,她估摸着楼下那位应该是在拿抱枕出气。 她想到此,居然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后来她一晃眼在床头柜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果然是忘家里了。 她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的消息,一看还真有。 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陈苑的,他下午说过给她打过电话没打通。还有一个是聂妈妈的,木绥不知道什么事儿,可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心想着明早上再回个电话。 剩下的全都是聂时休的。 木绥有些烦躁,把手机扔到一边之后就蒙头睡了,连澡都懒得洗,隔天一起洗被子吧。 但当晚木绥竟然奇异地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醒了,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差不多七点的时候给聂妈妈回了个电话。 聂妈妈那边果然已经起了,电话一接通木绥率先开口解释道:“……妈,我昨天手机忘家里了,晚上又回来得晚,所以现在才回您电话,您有什么事儿吗?” 聂妈妈笑哈哈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后来我又给休休打电话了,他说你们在一块儿吃饭呢,我就没再打给你了,你们昨天一块儿吃了什么好吃的呀?” 木绥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聂时休为什么要说谎,她刚想扯几句,那边聂妈妈却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又继续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想着昨儿个不是他生日吗,我们又都不在,就想喊你代我们多给他点几道菜,免得那小子又说我们不在乎他,那腻歪劲儿上来了可不得了。”聂妈妈说到后面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一耳朵就可以听出对儿子的无限疼宠。 木绥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是他生日。 自己毫无所觉还在外宴游,怪不得他发疯。 也是,聂时休是受着宠爱长大的,一向都是天之骄子,自然受不了被忽视。 其实木绥最近已经尽量顺着他了,就为了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可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她有些底气不足地顺着聂时休说的谎继续诓聂妈妈:“啊……哈哈,没事儿,妈,我们昨天……点了挺多菜的。” 随后两婆媳又就着家长里短聊了一会儿,聂妈妈说她要出门逛景点了才挂电话。 木绥挂电话之后心情有一点复杂,她虽然明白了聂时休昨天发神经的原因,但是却不是很能设身处地去理解,不就是个生日吗?全世界天天都有这么多人出生,他又有什么特别的? 像她还巴不得她没有生日呢——既不出生在那一天,也最好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哇 这一章存了好久好久好久才存上~不定期抽抽~~ ☆、看清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聂时休已经走了,木绥不禁松了口气,要是碰见了难免又是对面尴尬,她想,等聂时休自己消气就好了吧。 可这一等居然就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聂时休都没有回家,木绥乐得自在,又怕聂时休气没消触了霉头,所以也没有打电话问过,天天朝九晚五地去花店守班。 这期间也和陈苑见过面,两人默契地不提那晚的尴尬,还是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不过没有再私下邀约出行。 周末的时候聂时休总算是踏着暮色归家了,那时候木绥正在吃晚饭,聂时休不在她就自己炒了菜,但只有一人份。 两人不可避免地尬视,木绥看着他,他看着菜,木绥见聂时休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心想着两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从善如流地给了个台阶:“你吃饭了吗?” 聂时休看着桌上的清炒虾仁,周围又没有外卖盒子,明显是自己做的,不由得目光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木绥见状以为这事儿差不多可以就这么翻篇,挺高兴地说:“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聂时休刚想报出菜名,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是‘我给你点’,不是‘我给你做’。 聂时休对木绥都快绝望了,她不是向来圆滑会做人么?那心思不是玲珑齐全得跟蜂窝煤似的么?怎么偏偏就这么会敷衍他? 他这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她也没打过哪怕一个电话来问,就跟他这个人可有可无似的。 他本来以为是木绥脸皮儿薄,不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1 好意思主动找他,所以他憋了几天还是主动回来了,还专门挑饭点儿的时候以便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人。 结果人家饭都只准备一个人的,根本没有你随时可能会回家的觉悟,到头了连个菜也不愿意亲手炒一炒。 聂时休自己都觉得自己一天到晚计较这些,跟个唧唧歪歪的娘炮一样,他有些时候明明都不想计较,可到头来还是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上火,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最近都快变成炮仗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了。 就像现在,他脸色又变了,低声闷闷地甩出一句:“不吃了。” 木绥本来是觉得自己的厨艺不行,怕聂时休吃不惯,所以也没提自己下厨这茬儿,这会刚拿出手机想点几个菜,就冷不丁听到这硬邦邦的三个字。 得,这茬儿还没过去。 她这么不走心的一个人,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心累,不禁开始怀疑当初她为了逞一时之快和聂时休契约结婚这一步究竟是对是错。 木绥从不允许任何人撼动她的心防,她虽然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和看法,但那也只是对于自己行事是否周全的一个交代,她其实从不在乎任何人,也从没把谁真正看在眼里,所以对人少有产生她控制之外的情绪,可这会儿,她对聂时休有点儿无奈。 聂时休自从这次回家之后也就没有消失了,两人还是该上班上班,该点外卖点外卖,但就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木绥不是话多的人,更何况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冷战,她又实在把握不好聂时休的情绪,找不准他的点在哪里,所以未免尴尬,她选择了尽量逃避,于是她又自发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早出晚归,两人一天基本上见不到面。 尽管知道对方和自己就是一楼之隔。 这一晃就到了九月底,木绥这边已经率先扛不住快要缴械投降,冥思苦想了好几天该怎么和聂时休开口说话。 因为木延要放国庆假了,但他不想回木家待这么多天,所以打算回去一趟以示尊重之后就来找她,木绥国庆没打算凑热闹去旅游挤人头,还是打算守花店,可她在家的话总不能叫木延去住酒店吧,木延心思重容易多想还容易受伤,更何况两人好歹姐弟一场,于情于理来她家住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这样的话,难免要和聂时休商量。 木绥想想聂时休那死人脸就觉得伤脑筋,内心里不住地叹气,这时她余光里似乎瞟到有人进来了,于是打起精神但依旧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欢迎光临。” 来人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不确定地喊了声:“……嫂子?” 木绥听着声音惊了一下,一抬头果然看见了聂时迁正插兜站在门口,木绥现在看见聂时迁这种没什么表情的脸都觉得是十分和颜悦色的,比起最近一段时间的聂时休来说的话。 木绥赶紧从柜台后走出来:“小迁啊,你来买花吗?” “啊,对。”聂时迁显然没想到木绥会在这儿开了个花店,但他也没有多问。 “你要什么品种的花儿?” 大概是碰见了熟人,聂时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背抵着唇咳了咳才说:“嫂子,帮我包一捧混色玫瑰吧,浅色系的。” 木绥弯着眼睛笑了笑,打趣道:“送给西斜的?” 聂时迁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唇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木绥一边挑花一边聊天:“怎么突然到这边来买花了?” “哦,西西最近被调到他们公司总部了,就对面那栋楼。” 木绥没有显出惊讶,依旧是温和平静的语气:“那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和你俩打照面了。” “嗯。” 聂时迁不像聂时休那么多话,到此两人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木绥剪花枝包装的动作又快又好看,没多久就包好了一捧,递给聂时迁之后他便掏出钱包准备给钱,木绥却先一步阻止道:“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这也不会让你心里过意不去,不过呢,西斜调到这边应该是升职了吧,这次就当是我祝贺他更上一层楼。”她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笑说:“嗯……也祝你俩岁月长久,你以后要还送他花儿呢,那时候就纯是你自己的心意啦,不过你们可得来这儿照顾我生意啊。” 木绥这番话无可厚非,聂时迁也不扭捏,谢过之后就捧着花打算离开。 不过走了一半他又折了回来,难得多嘴了一句:“嫂子,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啦?”其实聂时迁对人对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除了有关林西斜的以及家里的大事之外他都不太关心,但好歹事关他哥,他又对新嫂子印象不错,林西斜也念叨过他哥他嫂人好,所以免不得多关心一下,到时候回去还可以在林西斜跟前邀功。 木绥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有点疑惑。 聂时迁主动解释:“前两天我哥自己回了趟家,张嫂备饭的时候聊天儿就问了一句你会不会做饭,我哥当时就掉脸子了,后来还生了半天的闷气。” 木绥一听他们俩的矛盾还扩大了战局,顿时更觉尴尬,此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好概说:“是吗?我没和他吵过架啊。” 但确实最近闹得有点僵就是了。 聂时迁察言观色能力一流,见状继续当调和小天使:“嫂子,我哥这人吧,其实有点,有点……龟毛?别看他平时脾气爆又傲得不行,但其实挺腻歪的,特喜欢搏关注,尤其是对身边在乎的人。” 这已经是木绥第二次听聂家人这么形容他,他们家人对聂时休的脾性倒是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态度,木绥最近也差不多琢磨清了聂时休这狗脾气,也想过拉下面子来粉饰太平,两人合计一下凑合过呗,至少面子上别太难看就行,可聂时休显然没这个意思,每每正眼都不带瞧木绥的,一瞧又总是幽怨愤怒的眼神,既然如此,那木绥总不见得非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可现在非常时期,她也不得不低头,于是虚心向过来人请教:“我大概也知道我哪儿得罪了他,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聂时迁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态度:“夫妻间不至于得不得罪,其实我哥这人也很好哄,也很容易满足,你稍微说两句软话撒个娇他就又屁颠……咳,又乐乎了。” 聂时迁说的简单,但木绥心里可不迭叫苦,撒娇?怎么可能。 她瞧聂时迁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起了点促狭的心思:“我见你也不怎么喜欢搭理他,他跟你生气了你就撒娇吗?” 聂时迁一脸怎么可能的样子,拧着眉思索道:“我从来不长久持续地敷衍他,也不会在大事儿上忽视他,所以他基本不怎么跟我生气。”真生气了也不会生闷气,一般是直接揍我,不过这话聂时迁没好意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2 思说出来。 木绥不平道:“那他怎么就和我生气了?” 可她不平过后,又把聂时迁那两句话品味了一遍,他说的那两点,貌似她都中了…… 其实木绥知道她在对待聂时休的态度上有欠妥当,可她从未和谁有过走心的交流相处,所以习惯性地进行面子工程,不相熟的人往往会觉得她行事温和妥帖,但一旦相处久了自然会看出其下的客套敷衍,两人现在同住屋檐下,聂时休自然感觉得到,也难怪他生气。 但这习惯可怎么能改?真伤脑筋。 聂时迁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谁和谁,面上竟然带了一抹羞涩道:“可能嫂子你不一样,我哥拿你没办法。” 木绥勉强笑笑,算是承了这个说法。 这边木绥得了点播,心里也有了决定,心想主动开个口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是说不通的话大不了就打发木延去旅游。 聂时休那边正和周雨樵闷酒呢,最近和木绥之间的僵硬气氛都快把他搞疯了,今天中午在单位吃饭的时候还碰巧看见同事家属给送饭来,聂时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当即就一个电话叫来了周雨樵。 周雨樵看着聂时休喝个酒都快把杯子捏碎的架势,就跟得了躁郁症似的,他记得以前这丫脾气是急,但也没这么外显,而且这都多长时间了?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硬着头皮问了:“时休,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聂时休幽幽看他一眼,看得周雨樵心里一个接一个地打突儿,但随后他又颓丧地垂下了眼皮。 周雨樵这回是真急了:“不是,到底哪个孙子惹你了?长没长眼啊就敢招你?你要是不方便出手你就告诉我,老子替你把事儿办了就是。” 聂时休又掀起眼皮,哼了一声之后冷冷道:“你才是孙子呢。” 周雨樵:“……” 这哥们儿重点在哪儿? 周雨樵怕他真憋出病来,于是厚着脸皮开展了唐僧模式:“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你这样可不行我告诉你,你有气你就撒,撒不了我替你撒,但你别这幅狗怂样儿,要是你爸看见了非嫌你丢人不可,再说了我还不信京城里有敢和咱俩硬杠上的人要是明的玩不了大不了来阴的,总有办法……” 聂时休听他这滔滔不绝的架势,烦躁地打断:“木家的人你想怎么弄?” 周雨樵一听这话声音都打了个飘,过了半天底气不足地说:“木……木家又怎么样,再说了谁还不得讲个理啊,只要你有理就是大爷。”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句:“木家的人我记得一向挺低调的啊,他们家谁惹你了?木昀?还是木暄?又或者是新进认回来的那个木延?总不至于是木龄吧?”他数着手指把木家本家的小辈都点了点,但似乎好像漏了谁? 聂时休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冷哼了一声还没有喷出话来周雨樵就自己反应过劲了:“不对啊,你不是和他们家那木绥结婚了吗?这样的话他们家怎么至于开罪你啊?” 这头大无脑的可算是想起木家还有个和聂时休联了姻的木绥了。 至此他又展开丰富的联想:“该不会是你和弟妹闹矛盾了?不能吧,我听说弟妹挺好相与的啊,你也不至于为这点儿事儿唧歪这么久吧,肯定是别的事儿,你快给我说说。” 呵,还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儿怎么地! 聂时休现在实在不太能摸清自己是什么心态,他现在需要人指点一下,也需要把自己的困扰郁结吐一吐,不然迟早得短命。 他又上下打量了周雨樵一眼,虽然这货在小事上是个大嘴巴子,但正事上却是个锯嘴葫芦,看着虽然不着调,但偶尔也见解独到得让聂时休觉得挺惊喜,所以他决定和他说道说道。 于是他挑拣了一番之后就把这段时间他和木绥之间发生的事润色着说了,把周雨樵给惊了个呆。 话到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震惊道:“我靠,亏老子还以为你们是真爱,感情好就是交易?” 聂时休不满地皱了皱眉:“话别说这么难听。” “行,形婚行了吧?” 聂时休从桌底下踢了他一脚:“滚你丫的。” 可这回周雨樵却正了神色,认真地盯着聂时休问:“时休,你喜欢她?” 聂时休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这不是废话吗,谁没事和一个讨厌的人结婚啊?心再大也大不到这份上。 周雨樵看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说话就又直白了点:“我是说,你认真了,不是纯欣赏的那种喜欢。” 聂时休小心脏抖了三抖,有些茫然地看向周雨樵。 周雨樵叹了口气,以情圣的口吻剖析道:“你看,她不回家你生气、不去你生日你生气、不给你做饭你生气、不关心你你生气,你自己想想,这正常吗?你以前虽然不大度,但心眼儿也不至于这么小吧。” “……你说谁不大度?”他自己纠结了半天,觉得周雨樵说得有点道理,但他又有点怀疑:“我觉得不至于吧,我就是想着再怎么样我俩也结了婚扯了证,那我想要她多注意注意我这没问题吧?除此之外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一样,除了长得好点、脾气好点、眼光好点……” 他在周雨樵咬牙切齿的目光中默默地闭了嘴。 周雨樵哼了一声,无视他的炫耀,又道:“你这人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你就觉得你和木绥盖了章扯了证,她就得给你足够的关注是吧?可你别忘了,你和人家婚前可谈好了条件的,人家不爱对你上心那是人家的自由,你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立场和她置气?” “我……我……哼!” 周雨樵窃笑道:“所以,老聂啊,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她。” 他见聂时休一副怀疑人生审视自我的表情,又点评道:“不过你目前的喜欢还比较初级,你要觉得你俩未来的感情路不好走的话,趁早扼杀就是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路不好走?” 周雨樵点点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虽然没见过弟妹……” 聂时休幽幽道:“你见过。” 周雨樵愣了:“什么时候?”聂时休和他说事儿的时候是捡主干说了一通,有许多细节没有提,他这会儿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里就出现了一张侧脸:“难道是那天合畅居楼下那美女?我靠,你媳妇儿真绝色啊。” 在感叹朋友妻不可欺的同时,他忍不住咂摸了一句:“不过一看那面相就是个薄情的。” “哼,还面相呢,你顶多就会看个长相。” 周雨樵不理他,继续先前那番话:“那我也见过弟妹了,从你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出来弟妹对你没啥意思,就是纯合作,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弟妹一听就是那种豆腐嘴刀子心的人,这种人绝情起来你拍马都赶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3 不上,咱俩这么多年我也自认了解你,我知道你不轻易谈感情,但谈起来又比谁都认真,就像当年……” 聂时休闷闷打断道:“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 周雨樵点点头继续:“所以我怕你陷进去,要是到时候出不来,又是惹得一身伤,所以你要自己考虑清楚,要是没那个决心去捂化她,就趁早把你的感情压制压制,也别一头热,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也挺好,谁也伤不着。” 这些话聂时休听是听了,但却没太听进去,他总觉得周雨樵这定论下得太容易,纯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 但他也知道周雨樵是为他好,所以也并没有反驳,而是随口挑了个问题问:“你刚说我的喜欢挺初级的,那高级的是什么样儿?” 周雨樵一听这个果然来劲了,坐正了身子装腔作势地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评判道:“喜欢的第一层次就是你要她的现在,要她看重你;第二层就是你要她的以后,要她陪着你;而第三层就是你连她的从前也要,要她全身心都属于你、信任你;之后的就不只是喜欢了。” 聂时休听他扯淡,心里虽然觉得他尽说些羞耻的屁话,但还是给了个面子免得他尴尬:“怎么被你说得跟修炼似的?那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那当然是爱啊。”周雨樵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两个人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场修炼,机缘够了的话无论过程多磕绊最后都会修成正果,否则的话,总免不了走火入魔自食恶果。” 聂时休又嫌弃地抖了抖鸡皮疙瘩,实在忍不住呛道:“你老实说,这都哪个小情人给你说的情话,你现在拿来荼毒我,老子非去灭了她不可。” 周雨樵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啧啧道:“这都是小爷情场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啊。” 聂时休乐了:“你爱谁了这么苦?这都还悟出理论了。” “没爱过谁还不能有见识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脑子里面缺根筋?” “你大爷的,那你倒是再说说,真爱的话又是怎么个说法?” “……这我还真不知道。”刚说到这儿就见聂时休一脸鄙视,他赶紧挽尊:“咱身边的人你看哪个像专一的?能喜欢个人就不错了,这没有前车之鉴的事,我这咋下定论?” 他说到这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笑道:“不过我看你们家小迁就不错,他当初为了那林西斜可没少扛压力,换个其他人的话说不定早就掰了。”他灌了口酒又说:“聂叔叔对阿姨不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吗,我看啊,你们聂家尽出情种了,就是不知道咱们聂大少有没有遗传到这点?” 聂时休也不知作何想法,只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他真喜欢木绥吗?不能吧,当初可是他自己说的无所谓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把两章合一章发了,助攻小分队就该在一章~~然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啦( ≥ ≤ ) ☆、破冰 木绥有心要破冰,正想什么方式比较自然又不尴尬呢,夏夏就在那边慌里慌张地说:“店长,我今天早走一会儿行吗?我妈养老保险手续出了点问题,我得去市政那边补点材料,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前两天我给忘了!” 木绥抬头看了看挂钟:“这都四点了,你还来得及吗?” 话说到这儿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又问了句:“你是去市政吗?” 夏夏忙点头,恨不得长出双翅膀来才好。 这还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木绥拿起车钥匙:“我送你过去吧。” 说着就走出了花店,这么干脆的做派都快把夏夏给感动哭了。 木绥把人送到地方之后也没有回去,就在市政对面的停车场里把车停了,等到快五点的时候她就下车在外面看着马路对面的市政厅大门。 陆陆续续地有人从里面出来,有人行色匆匆、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欢喜有人忧,而聂时休,看起来貌似就是忧的那一派。 木绥看着他和两个人一起走出来,面色挺严肃的,好像也没有看见她这边,想了想还是给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聂时休眉毛皱了皱,顿了两秒才把电话接起来。 聂时休看着手机里轻易不出现的来电显示,中午周雨樵的一番话蓦地又跳了出来,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接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居然有点儿紧张:“喂。” 木绥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下班了吧,待会儿还有事吗?” 聂时休有一阵子没和木绥说话了,这么猛一听见还怪想的,不由得更紧张了一点,讲话居然都没出息地磕绊了一下:“下……下班了,没什么事。” “那咱们回家吧。”她没等聂时休把这句话掰开回过味儿又直接说:“我在马路对面呢。” 聂时休一听这话猛地抬头,果然看见木绥在对面,手里举着个电话冲他笑了笑,聂时休一时之间脑子空了一瞬,魂儿回来之后就发现那些纠结、紧张、别扭的小情绪全没了,整个人就跟蜜里调了油一样,美得不行。 他掐了电话,临跑之前还不忘跟同事炫耀:“晚上那局我不去了,帮我给厅长说一声,我媳妇儿来接我了。” 和他一起那俩人还没应呢,人转眼就跑远了。 木绥在原地等着他过来,她看着聂时休脸上又重新挂起的笑容,心想小迁果然没骗她,真挺好哄的。 聂时休在她面前站定,一双眼亮晶晶的,有些惊喜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跟小孩儿似的闹了这么久,木绥也有点不好意思,要说是她专门过来求和的她肯定说不出口,所以就挑了个折中的话:“我凑巧路过这边儿,又想着你今天车不是限号吗,就想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回,怎么不回。”聂时休赶紧说,他心里早已经乐开花儿了,木绥这番话早已经被他自动翻译成了她专门来接他回家。 木绥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话用不着她多说,聂时休就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嘚啵嘚了,从这人脑残说到那人神经,好像两个人根本没有闹过矛盾一样。 木绥开车开到一半忽然偏过头,询问他道:“我们先去一趟店里再回家行吗,我去收拾一下。” 聂时休现在捡点儿糖渣都可以析出里面的分子结构来,木绥这随口一问在他耳朵又变成了阿绥在问他意见呢,怎么听怎么顺耳,所以点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聂时休上次来这儿找过木绥,可却没注意过周遭环境,他进花店之前往旁边看了一眼,心想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可以给阿绥带个蛋糕回去…… 木绥这花店装修是真的好,聂时休这种一不懂风月二不赏春秋的人都觉得舒服,他一边摸摸碰碰一边和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4 木绥聊天儿:“你这店是你自己盯着装修的吗?” 木绥在清点今天的收入,闻言抬头:“没啊,包给装修公司做的。” 聂时休觉得有点惊奇,他还估摸着木绥这样认真的人凡事都会亲力亲为,所以顺嘴也就问了句:“为什么啊?” 木绥目光顿了一下,摇头笑笑道:“没必要。” “可家里小阳台都是你盯的。” “那不一样。” 那是生活的地方。 聂时休听得心头一跳,而后才慢慢扯开嘴角,他也没问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反正肯定就那么回事儿。 他目光一瞟,看见小黑桌子上放着一捧茉莉,他拿起来看了看,细白玲珑的花朵扎成非常好看的一捧,丝丝缕缕的清香顺着鼻腔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沁得人从天灵盖一路舒畅至脚趾尖,上面还放着一张小贺卡,聂时休拿起来看了看,心头跳动更加剧烈起来,那是木绥的字,娟秀又不失劲骨,他认得。 那上面两面都有字。 看见你的那天,就像搁浅的鱼看见了潮汐,从此只想长命百岁、天涯共你。 你是我的。 就这么会儿时间聂时休心里就已经跑完了一出大戏,木绥见他久未说话,抬头见他抱着花,顺口就问:“你喜欢茉莉花的味道吗?” 聂时休瞪大了眼,眼里闪着诡异兴奋的光:“给……给我的?”木绥还没有回答,他就把花抱紧了,连连点头:“喜欢喜欢!我最喜欢茉莉花儿了!” 木绥笑笑打趣道:“真的吗?以前我往家里拿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看两眼。” 聂时休嘴硬:“我看了!那是你没看见我看了,你都不关注我!” 木绥见势头不对,风向又要跑偏了,赶紧又把话扯回来:“喜欢就好,这今年最后一批了,你运气好,就你手上这一捧还是别人刚退的呢。” “那是,我运气……”聂时休说着说着觉得味儿不对,他皱了皱眉:“刚退的?!” “对啊,本来订了又不要了,我都包好了。” “……” 聂时休内心着实又苦涩了一把,他心里狠狠叹了口气又才找回自己被打碎的自尊心:“你们店卖花儿还带写情话的呢?服务挺周到啊。” 木绥抬头看了看他手里捏着的贺卡笑道:“拓展业务嘛,要加钱的。” “这你写的?你都自己写?” “有时候我写,有时候我们店里小姑娘写;有时候灵感来了自己上一句,有时候就抄抄书。”顿了顿又补充说:“这句是我写的,后面那个是茉莉花的花语。” 聂时休自鼻腔里哼了一声,闷闷地应:“哦。” 他一边心里念叨着,你都没给我写过,还成天给别人写,一边又把这张贺卡揣兜里了。 木绥那边差不多收拾完了,他们俩就一边关店门一边说话,聂时休欲言又止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说:“你以后别给别人写成吗?” 木绥偏头看他一眼,刚想解释几句,就见聂时休直直越过她朝她身后看去,目光如有实质,跃着炽烈的火光。 木绥心里咯噔一声,果然看见陈苑也正好从蛋糕店里出来,正好也在看着他们。 聂时休怎么也没料到,这姓陈的小子会和阿绥的店开在一块儿,那他岂不就成天都可以和阿绥见面?更何况这半个多月他和阿绥一直在闹别扭,那岂不是给了这小子很多可乘之机?这姓陈的不会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捷足先登吧?聂时休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陈苑看见聂时休也有点儿惊奇,此外也有点尴尬,毕竟两人初次见面的经历不太美好,这次看起来也不会太美好。 他主动打了个招呼:“小木,聂先生来接你下班?” 木绥一只手暗暗按住聂时休的手臂免得他发疯,面上笑着回:“是啊陈大哥,你也早点儿回吧。” 陈苑点点头,看了他俩一眼就走了。 聂时休鼓着个脸,一直坐到车上也没说话,木绥心想事儿还没说呢,可不能又把这祖宗得罪了,所以扯了扯他的袖子温声笑着问:“怎么啦?” 其实这个动作有些撒娇的意味,虽然被木绥做得正直无比,但耐不住聂时休对她有想法,脑补得又多。 他看了木绥一眼,认真道:“我在想要不要把那小子的店搞掉。” 这话可把木绥惊了一下,但瞧着聂时休也不像在开玩笑,于是她斟酌着开口道:“不好吧,人家又没惹你。” “惹了。”你都和他约会了,这还叫没惹? 木绥觑着他的脸色,大概也知道聂时休还在记上回的事,于是解释道:“我只和他出去过那一次,而且他也不怎么来店里,真的。” “真的?”聂时休皱着眉权衡再三,又疑惑道:“你该不是怕我整他吧?” “没有,我是怕你麻烦,你一天天这么忙对吧。”木绥见人说人话,见聂时休说软话,这时候又赶紧转移话题:“你晚上想吃什么?” 聂时休知道她刻意转移话题,但他忽然又觉得这个话题转得好,刚好他还没机会主动提呢,于是接道:“你做吗?” 木绥显然没想过这个可能,但这时候她也不会随便招惹他:“我试试吧,不过我怕你吃不惯。” “吃得惯吃得惯,我什么都吃得惯。” ☆、过渡 当天晚上木绥果然就亲自下厨,弄了三菜一汤,糖醋排骨、炒豆角、葱爆虾球、酸菜肉片汤,每一样看起来都还行,聂时休看着满桌的饭菜,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小家的温馨感觉,多日来的怨念可算消了个彻底。 木绥看着他扫得碗底儿都干净了,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 聂时休摸着肚子很淡定地说:“吃了啊。” “那……” “我心情好,胃口自然就好了。” “哦,好吧。”木绥开始收拾碗筷。 聂时休挡下她自己开始动手收碗:“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心情好?” “不管为什么,你心情好就好呗。”只要心情好,一切都好商量,不过她吃一堑长一智,绝不敢忽略他的感受了,于是又补充问:“但你还是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好?” 聂时休想了想,又兜了个圈子回去了:“因为我胃口好,所以心情就好!” “……” 这说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聂时休洗碗的时候木绥跟进去帮他擦碗,木绥趁着这时候气氛好赶紧打商量:“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聂时休笑吟吟地回:“嗯,你说。” “就是木延你还记得吧?” “当然了。” “过两天不是放国庆了吗,他想来我们这儿住几天。”木绥觑着聂时休越发紧锁的眉头,说话声也低了下去:“他和我爸妈不太对付,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5 不想回去多住,所以……你看行吗?” 聂时休心里当然不乐意,好不容易放个假,好不容易和好了,好不容易想过个二人世界,居然还有个不懂事的小崽子要来横插一脚??? 但再怎么说木延也是木绥的弟弟,完全没道理不让人来啊。 聂时休是一个十分善于逆境中求生存的人,于是在这种时候,他又冒出了个让他自己都拍手叫好的念头,他十分严肃正经地说:“万一被他发现我们情况不对怎么办?我们都分开住的,一眼就看出不对了。” 木绥闻言也皱了眉:“这倒是个问题,我还没想过。” 聂时休差点没乐出声来,可他还是得绷着,这可事关他接下来的幸福。 木绥想了想,觉得这其实不是个事儿,木延应该不是多事的人,所以她也并不太放在心上,顺道还安慰聂时休:“别担心,木延应该不会问的,问了我也会和他解释好的。” 聂时休心里却希望小舅子给点力,给姐夫助攻啊~~~ 不过此时木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默默地做家务。 收拾完之后也已经快八点了,聂时休心里各种小九九,就坐在沙发上没动,木绥把拿回来的茉莉花分了几拨,分别插好之后又问他:“你房间里面要插吗?这个安神的。” 聂时休点点头:“你拿进去帮我插上吧。” “好。” 说着木绥也就起身朝聂时休房间去了,聂时休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他倚着门框看木绥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周雨樵确实说得对,他是喜欢木绥,不过其实也没他想得那么复杂,阿绥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往他心上捅刀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喜欢就喜欢吧。 木绥弄好之后一转身就看见聂时休靠在门口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她也不打扰他的冥想,就站在原处看着他等他回过神来。 聂时休怔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跑远了,此时只见木绥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木绥笑道:“发完呆啦?”说着朝聂时休走过去,打算出房间:“那我先走啦?” 谁知道聂时休却并不让开,反而一把揽过木绥,语带威胁道:“你笑我?” 几乎是两人距离拉近的同时木绥就僵了僵,她觉得两人这样实在太过暧昧,当即眉头就皱了皱,随后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面上还不忘笑着说:“没有,早点休息。” 随后逃也似的回了二楼。 她走之后聂时休瘫在床上,不禁又叹了口气,自恋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还真让周雨樵这孙子说中了,阿绥不喜欢他。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他这么帅还撩不动自己媳妇儿了,他现在不会强迫她什么,迟早有一天木绥总会拜倒在他西装裤之下,那时候就是相亲相爱的美好日子啦! 聂时休是个有了想法说做就做的干脆性子,但亏就亏在他死鸭子嘴硬又死要面子,所以即使他全面展开了不动声色的温柔攻势,比如接木绥上下班、主动准备晚饭并包揽家务、偶尔制造亲密的‘意外’……但鉴于此人性格反复无常惯了,木绥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暧昧旖旎的氛围,只当他最近心情好,为了防止自己的无意识行为侵犯他的好心情,木绥默默地又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但同时也谨记聂时迁的话,再没有把他当空气,偶尔也温言软语把聂时休捧得十分舒心,而聂时休却认为这是自己的进击有了显著收效的原因,于是更加卖劲地朝自己所期望的幸福生活努力,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各怀鬼胎地保持了诡异的平衡。 这天聂时休接木绥下班的时候特意去隔壁晃了一圈,那姓陈的小子又不在,好像确实如木绥所说,他真的不怎么来店里,但聂时休并没有放松警惕,早前便买通了夏夏当他的耳目,夏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发现这脸臭的帅哥居然是正牌老板娘,激动得不行,当下十分干脆地就当起了间谍,每天聂时休来接木绥的时候向他汇报自家老板每天有没有和小帅哥眉来眼去,结果虽然是一无所获,不过聂时休非常满意木绥的乖觉克制,夏夏又从这种偷偷的监视行动中获得了一定的快感和心理满足,所以两个人都不亦乐乎,又这样达成了诡异的和谐…… 被蒙在鼓里的木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所以也只好强行忽略这种怪异。 两人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捡到了小帅哥一枚,不过此小帅哥看起来不好接触,并且变脸变得跟脸谱似的十分迅速。 木延一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木绥,微蹙的眉头倏地舒展开,面上都阳光了起来:“姐,你回来了。” 紧接着又看见了紧随其后的聂时休,瞬间换上一副生人勿近冰山脸,有些不自在地喊:“……姐夫。” 聂时休瞟了木延一眼,虽然他对于这小子不情不愿的态度十分嗤之以鼻,但心想着好歹是小舅子,说不定还可以在木绥那儿给说说好话呢,所以笑着应了:“木延来了,进来吧。” 把人让进门之后木绥问:“怎么今天就过来了?回家了吗?” 今天才刚放假第一天,木延这是在木家连一晚上都没有住直奔木绥这儿了。 木延一听木家就有些皱眉,闷闷地应:“嗯。” 木绥看他表情不虞,想必是回去之后又和她妈或者是木龄遇上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还挺惊讶的,木延这看起来出来得挺顺利的,所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爸爸说了是过我这儿来住了吗?” “说了。” 木绥哦了一声,转头自己收拾东西去了,心里却想看来木奉康真的挺纵容木延的。 当初她读大学的时候也想过搬出去住,她提过一次,可木奉康却觉得她是心思活泛不受管教了,不由分说地否了她的提议,还说什么除非嫁了人,否则生死都是木家的人,虽然木绥觉得木奉康这种封建大家长式的想法十分好笑,但她从不反抗,所以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其实就算是木龄,也是一直住在木家的,不过她的情况应该是二老舍不得女儿离得远的心思居多。 木绥他们这个房子有四间卧室,他俩一人住了一间,有一间还被改成了书房,所以也只剩楼上木绥隔壁的一间客房了。 准备休息的时候聂时休率先进了楼下自己的房间,并且刻意从木延眼前经过,将自己伟岸高大的背影慢动作了又慢动作,就期望着木延好奇又懵懂地问上一句‘姐夫你和我姐不住一起吗’,只要木绥解释,他就可以顺理成章住进二楼!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木延全程没多看他一眼,只顾着听木绥和他说话并时不时做出回答,对于他住哪里完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6 全没有任何疑问。 聂时休进了房见许久没有动静,转回头出来看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怒而摔门,哼!什么小舅子! 接下来的几天,木延对于他和木绥的异常还是不闻不问,聂时休本来还想趁木绥不在和木延交流一下让他给点力的,结果却发现这小子除了木绥在的时候平时都待在房间里,每每看见他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偶尔正眼看他,眼神也是微微打量与审视,看得就好像他姐所嫁非人一样,几次下来,聂时休也怒了,彻底放弃了攻略小舅子的想法,自此看见木延也就回复了人前的高冷矜傲模样,贵公子的装逼姿态十足。 “姐夫。” “嗯。” 以上为两人除眼神交锋之外的全部日常对话。 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木绥几天下来持续一脸懵逼,只好再次强行忽略怪异的氛围。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啦啦啦啦啦啦~~~祝各位多吃肉不长肉~ 其实我最近有点卡文……(捂脸痛哭)不过还好熬过啦!不会断更的~~下一章开始就是揭秘往事啦~ ☆、盼好 国庆假期就在木绥的茫然木延的冷漠聂时休的愤愤然当中悄然度过,木延走的那天晚上聂时休心情好得不行,拉着木绥就出去庆祝了。 在去餐厅的路上聂时休一路哼歌,木绥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你……木延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聂时休昧着良心飞快答:“没有啊。” 内心却在怒吼,得罪大了!不仅不助攻,还当了这么多天的电灯泡,这一走可不得普天同庆吗? 木绥问过就过,也并不深究:“哦。” 两人去的是一个中式餐厅,一进门就看见餐厅中间水幕上在放一个明星采访,木绥看了一眼,是一部正在拍摄中的电影的宣传采访,采访的是电影主演,也是现在的当红小花冯心儿。 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之后,木绥的位置正好对着水幕,她和聂时休也没什么话说,所以也就继续看采访,听冯心儿讲电影拍摄趣事和拍摄进度。 聂时休见木绥全神贯注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他回转头对木绥微微不满道:“有这么好看吗?” 木绥回过神来,看着他微微笑道:“没有啊。” “你看得都不和我说话了,还说没有。” 木绥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进门的时候不也看了一眼吗。” 聂时休撇撇嘴:“那屏幕这么大,我又不瞎哪儿能看不见啊。” 木绥觉着顺着这个话题开题聊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朝水幕抬了抬下巴道:“你知道这明星吧?现在很红啊。” 聂时休不置可否,只是问:“你是她粉丝?” 木绥垂眼笑笑:“你看我像追星的人吗?” 聂时休被木绥这一笑笑得晃了神,满心满眼只剩下木绥弯弯翘翘的睫毛,他咳了一声又道:“那你说她干嘛?” 木绥抬眼‘咦’了一声:“你不喜欢她那一挂的吗?多漂亮啊。” 聂时休喝了口面前的水,淡淡点评:“一般吧。” 还没你好看呢。 木绥还是笑,但见话题聊不下去了,所以也就不多聊了,拿过菜单便开始点餐。 聂时休这边瞅着气氛不错,刚想叫服务生点首钢琴曲,就见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 他的表情顿时僵了僵,心里不住骂娘,他就只是想和木绥好好过个日子吃个饭而已,怎么就这么多灯泡? 门口那两人已经看见了聂时休并且朝这边走过来了,女的蹬着高跟鞋一脸骄傲,但看聂时休的眼神有些羞怯,男的高大俊朗,看起来十分成熟绅士,他们一走近木绥也发现了他们,当时便站了起来。 那男人率先开口,笑得一派朗朗:“小绥、时休,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吃饭,约会吗?” 木绥笑了笑,并不接调侃,只是乖乖巧巧地喊:“哥,姐。” 来人正是木绥大伯父的大儿子木昀和她姐姐木龄。 聂时休少不得客套一番:“堂哥,要不要一起?我们也刚点上。” 木龄一听这个眼神就亮了,她正愁上次和聂时休闹得不好看一直也没机会化解呢,虽然这次聂时休依然没有给她面子,连喊都没喊一声。 可木昀那边却笑着拒绝了:“我们哪儿能当电灯泡打扰你们小夫妻聚餐啊,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木龄皱眉看了木昀一眼,刚开口:“哥……”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木昀暗地里瞪了一眼,随后木昀就对他俩说:“你们好好吃,我和遥遥之前也订了位子的,不用担心。” 木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木绥几眼,见这个妹妹还是这幅温柔无害的不二面孔,又转过头看了木龄几眼,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拉过木龄走了。 聂时休十分感念木昀的识时务,顿时对这位木家大少的印象好了几分,心里想有机会谈合作啊兄弟。 他俩走后聂时休就赞了句:“以前就听说木昀会做人,啧,眼力见儿真不错。” 木绥看聂时休全程对木龄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虽然挺感动,但也怕聂时休因此开罪木龄,到时候又是她夹在中间受难,所以为了自己着想,少不得圣母一回:“你对我姐这样不好吧?” 聂时休哼了一声:“那她这样对着妹妹甩脸子,对着妹夫献殷勤又好吗?你们木家的脸迟早让她丢光。” 木绥少有见聂时休这么直白地说重话,当下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粗略应了句:“哈哈,没那么严重。” 聂时休见提都提到这儿了,顺口就问了句:“刚木昀说遥遥是谁啊?木龄?” “嗯,她以前的名字。” 聂时休对这个兴致明显不大,反而盯着木绥饶有趣味地问:“那你以前有没有其他名字?” 木绥吃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眼回道:“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取这个字啊?阿绥阿绥,真好听。” 木绥眼神盯着汤碗,抿了抿嘴答:“随便取的。” 聂时休本来以为木绥至少会羞涩一下,但看她现在避而不谈的反应,他心里蓦地有点不是滋味儿,再回神时却见木绥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面色,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渺远只是错觉。 两人继续边吃边聊,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但聂时休心里却很高兴,但此外他心里却隐隐有个预感,总觉得今天事儿还没完。 果然,思绪刚落,耳边就响起一道爽朗又存在感十足的笑声:“啊哈哈哈哈,老聂,真是你啊,我还估摸着看错了呢。” 周雨樵走过来搭着聂时休的肩,一看到对面的木绥眼睛都亮了,立马又说:“这弟妹吧?是吧?这弟妹吧?”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7 聂时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灯泡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他无力地打开周雨樵的手,手捂着脸道:“嗯。” 随后把手放下对着木绥笑得十分灿烂:“阿绥,这我发小,周雨樵。” 周雨樵瞧着如此狗腿的铁子,心内十分怒其不争,一阵扼腕。 木绥朝周雨樵点点头微笑道:“你好,久闻大名。” 周雨樵拱拱手笑道:“哈哈哈不敢不敢,弟妹客气,我才是天天听老聂念叨你呢,耳朵都给我念起茧子了。” 聂时休捅了他一肘子:“去你的。” 随后木绥陪着客套地聊了几句,就起身去洗手间了。 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周雨樵兴致勃勃地夸道:“休儿啊,今儿可算见你媳妇儿真人了,啧啧啧,怪不得你荡漾了呢。” “滚,你该不是跟踪老子吧?” “哪儿能啊,我真碰巧路过。”他又感叹了几番木绥的外形气质,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她对我真够客气的,一看就把我当外人。” 聂时休瞟他一眼,幽幽道:“不拿你当外人当什么?” 周雨樵一拍手:“你想啊,你都说我是你发小了,她都对我没啥交流的兴趣,这一看就是没啥了解你的兴趣啊。” “……你想说什么?”聂时休最近出师不利,感情上可谓是一筹莫展,他不禁有些烦躁,蹬了蹬腿道:“怎么最近遇上的人尽是不盼着我俩好的?” 陈苑、木延、木龄、还有这货……他招谁惹谁了? 周雨樵看他那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兄弟,我当然盼着你好,巴不得你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行吧,我啥也不说了,你要真喜欢弟妹就全心全意地去拿下!” “这还像句人话。” “不过你可别搞三心二意那套啊,不然不用弟妹把你踹了,我都第一个看不上你。”周雨樵语重心长道。 聂时休觉得今天周雨樵老妈子得有点过了,一看就是有事儿没说:“你到底有什么话快说?不然可就别说了啊。” 周雨樵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随后才回过头来说:“我上次碰见冯遇心了,她向我问你电话来着。” 聂时休眉头一蹙,周身戾气一涨:“你给她了?” “哪能啊,我没这么傻逼。” “那就好,以后再看见别理她。” “休儿,你是真放下了是吧?” “这不废话吗。” “你也别怪我多事,我就怕你舍不开,到时候又把弟妹拉进来。” “我也没这么傻逼。”聂时休敲了敲桌子,看着对面木绥的空位道:“我说不在乎就真不在乎,说喜欢也不会是假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刚有小伙伴说称呼有点问题,这里就是把表哥换成堂哥一下~多谢指正啦~ ☆、乱炖 再繁复的心绪总有归于平静的时候,再吵杂的日子也都有普通的过法。 木绥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木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u盘,她怕是他要用的,正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呢,木延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木绥笑着应道:“是不是落东西啦?” 木延那边难得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语气:“是啊,姐,是个u盘,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你急着用吗?要我给你送过来吗?” 木延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情非得已还是要求了:“姐,你要没事儿的话就给我送一下吧,里面有个ppt我今天要用,我现在有课回来不了。” 木绥应得十分干脆:“行。” 她对b大十分熟悉,直接就把东西送到了木延的教学楼,她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木延下课。 木延一从教室出来就看见了走廊上的木绥,当即就笑了起来,这和他以往始终绷着脸的做派一点不同,把他身边的同学惊得直起哄。 木延不知道他们闹什么,大大方方地喊了声:“姐。” 木绥在原地等他走过来,把u盘递给他的同时又递了两大袋子零食给他,木延接过的时候有些愣,直直地望着木绥。 木绥笑着说:“这是你姐夫同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就一样拿了点,你到时候和同学分分啊。” 木延把袋子提紧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姐。” 木绥拍拍他的肩膀,笑看着他说:“那我走啦?” 木延点点头:“姐,那我送……”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便传来一道略带惊讶和不确定的男声:“木绥?” 木绥循声望去,就见木延身后站着一位抱着教案带着细框眼镜的白衬衣男人,木绥还没说话,木延就转过了身,微蹙着眉一本正经地喊了声:“李老师。”同时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时间木绥已经想起来了,这人是她大学时参加话剧社时认识的,虽然大四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但她也才毕业不久,所以她也微笑着点点头:“李引玉?这么巧。” 李引玉笑了几声连忙应是:“是啊是啊,没想到还能在学校看见你,越来越漂亮了。”随后看着木延对她道:“这你弟吗?” 木绥点点头:“是啊。” “我就说你这姓儿的少,原来还是一家子。” 木绥看了木延又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你是他老师?你这就留校任课了?” 他们学校的任课老师基本都是硕博学位在手的,可李引玉和她明明同一届的,他爸再厉害应该也不到这程度才对。 眼见着上课铃声响了,木绥赶紧又对木延说:“你去上课吧,我和你们李老师是同学,这聊会儿。” “好。”木延点头应了,又和李引玉打了招呼,就跑去上课了。 李引玉这才解释:“没有没有,没这么厉害,我硕导出国交流了,我替他代两节课,当不得一声老师。” 随后两人又互相问了问近况顺带彼此吹捧了一番,木绥又问了问木延在校的情况之后,这日头就眼见着中午了,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约了中午饭。 木绥性子温柔,和谁都处得来,李引玉以前又是八面玲珑交际达人的存在,所以两人以前关系不错,现在聊起天来也不尴尬。 饭到中间的时候李引玉忽然手机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下意识里瞄了木绥一眼,有点尴尬的状态。 木绥笑了笑,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李引玉接起来,电话里传来个模糊的男声,李引玉听了会儿皱了皱眉,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木绥听大意是有个人想过来找他,所以木绥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到:“你有事可以先走,我没事的。” 李引玉摇摇头,略有些复杂地看了木绥一眼。 木绥莫名其妙,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忽然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木绥这才明白李引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8 玉为何会如此尴尬。 那男人对着李引玉道:“我听你同事说你在这儿吃饭,我就擅自过来了。” 他见李引玉没有理他,只看着对座的人,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即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当场。 木绥回过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忍住了没有露出不快,笑着问好道:“好久不见,赵许。” 赵许愣了一下,面部表情极其不自然,飞快地瞄了李引玉一眼,李引玉幽幽道:“早说了我和朋友吃饭,你非腆着脸过来。” 赵许面露尴尬,随后才朝木绥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好久不见。” 木绥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没多久,从分手后到现在,也就一年多而已,不过双方也确实只是客套客套。 木绥见赵许似乎是有事要求李引玉,所以当即也就说:“你们有事就先谈吧,我就先走了。” 赵许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可他一个笑还没露出来,李引玉却突然道:“不用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我这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走吧?” 这下不仅赵许惊了,连木绥都微有些惊讶,她记得以前李引玉和赵许关系不错啊,这会儿是怎么了?反正也绝不可能是为了她出气就对了,李引玉人不错,但和她一样惯会做人,很少这样不给人面子,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木绥不方便问,而赵许也碍于木绥在场,没脸皮再做出低声下气求人的姿态,所以李引玉就和木绥一块儿走出了餐厅,剩赵许一个人在原地杵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路上李引玉对木绥歉然道:“木绥,这真不好意思,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找过来,你看我这事儿办的?下次一定赔罪。” 木绥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哪里的话。”她和赵许已经分手许久,没道理再劳烦别人跟着一起介意,她巴不得别人早点忘了的好,所以又补充了句:“我和他的事儿早过了,以后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这样,倒是我打扰你们谈私事。” 她其实只是纯客套,完全没有打听的意思,但李引玉许是完全不在乎,大手一挥无所谓道:“嗨,能有什么私事儿,不就为了个小角色的事,这丫缠了我好几天了。” 木绥又疑惑了,不是出于关心,真的是纯好奇,一是因为赵许家境不错,也没有从事演艺行业,怎么会为角色奔波?二是因为赵许从来有几分清高,很少干出求人这种事儿,但李引玉也不可能是在撒谎。 李引玉见木绥是真不怎么介意了,索性就都说了:“我爸最近又在筹拍一个新电影,哦不是你那本子,是其他的,里面有个角色不错,赵许就想拿到手,好像是郑若最近这两年在混娱乐圈,应该是为她拿的吧。”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竟有些微的不屑在里面,木绥也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娱乐圈本来就不是好混的,赵许家境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不可能捧得出一个明星,郑若想走这条路,确实有点难。 不过赵许肯为郑若求人,对她还算不错的了,木绥此时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当初在蓉城的时候她见郑若的场景,她摇头笑了笑,这是风水轮流转草原轮着顶吗?啧,真精彩。 木绥笑了笑,没有评价什么,在临分别之际,她见李引玉有点欲言又止,于是便贴心地问了句:“怎么了?还有事吗?” 李引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你……有凌海月的消息吗?” 木绥闻言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张清冷娇妍的脸孔,那是她的大学室友,行事向来十分洒脱又从不畏惧流言蜚语的一个冷美人,凌海月大学时候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但和木绥相处得不错,不过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是她消失在了众人眼中,还是木绥消失在了众人眼中,总之两人也再没有交集。 木绥看着李引玉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很可惜地摇了摇头:“没有。”她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她上次换号的时候给我发了一个,我待会儿可以发给你。” 李引玉猛地抬头,十分感激地看着木绥,但顿时又有点犹豫:“可……她……她和……”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难为木绥居然听懂了,估计是今天从他这里知道了一些八卦心情不错,所以木绥也回报了他一些信息:“她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不过现在的状态我不清楚。” 这下李引玉整个人是真的荡漾了,看木绥的时候都泛着星星眼,木绥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大家的感情都挺逗。 ☆、琐事 木绥离开学校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她躺在阳光房里,任由灼热的阳光铺洒在身上,总觉得有点恍惚的不真实感,她这一生,怎么就这样了呢? 小时候没想过会被放弃,被放弃之后没想过能平安长大,长大之后没想过能遇见赵许,遇见赵许之后也没想过会被欺骗……还有如今,和聂时休之间的一切都没想过。 其实也是,人哪能预知未来呢?虽然她很想为自己安排一手平淡安稳的以后,但似乎又总是身不由己地被推着走。 如今聂时休给予她的安宁,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她想,其实聂时休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很不错的人,正直可靠、英俊潇洒、风度绅士,就连刚开始时暴躁易怒的性格在最近也变得温柔体贴起来,虽然木绥觉得他这转变有点莫名其妙,但有好的变化终归是好的。 可正因为他不错,所以木绥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这样和她一起不明不白地过完这一生,可惜他本人似乎在这方面没什么追求。 木绥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摇头笑笑,她自己的人生都还没捂热乎,还操心起别人来了。 她在阳光房里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沉了,整个天幕被夕阳余晖染得暖澄澄的,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木绥刚接起就听聂时休略带急促地声音连珠炮似的传来:“阿绥你在哪儿?你怎么不在店里面?夏夏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你和谁出去玩儿了?” 其实最后一句才是聂时休真正想问的,今天他照例去接木绥下班,但到了才发现人没来,重点是隔壁陈苑今天也没来,有心理阴影的聂同学瞬间开启了防御模式…… 木绥被他劈头盖脑的一顿都问懵了,最后言简意赅地答:“我在家呢。” 得到这个回答的聂大少似乎瞬间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说:“那我马上就回来了,你想吃啥?我带点儿回来。” “随便,看你吧。” 之后便挂电话了,木绥睡了小半天,此时脑子还有一点不清醒,她在原地坐了半天醒神,刚想去把饭煮上,门就悉悉索索地响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29 聂时休一进门果然看见木绥在家,心里顿时被填满了一样,下班回家之后看见家里有自己喜欢的人,可不就是最让人满足的事情了吗。 他把公文包放下之后脱了外套就撸起袖子去煮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到现在手到擒来的家庭煮夫,过渡得十分自然,连他自己都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 最近颇受他照顾的木绥有点不好意思,蹭到厨房里问他:“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你看会儿电视或者随便干点啥,半小时就好了。” 木绥看着聂时休忙忙碌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幅场景出现在她和聂时休的家里有点怪,感觉就跟……就跟他俩结婚是真的似的。 她不自在了一会儿,装作随意地提到:“其实你也不用亲自动手,我们喊个外卖一样的。” 聂时休自己动手本来就有点献殷勤的成分在里面,所以自然而然否决了:“天天吃外卖,你不腻我都腻了。” “那要不咱们请个家政阿姨?”她自己从小也没怎么干过这些,偶尔做一次家务还行,天天来就招架不住了,但让聂时休这么个大少爷天天干这些她也过意不去。 “我不喜欢家里面有外人。”二人世界过得好好的,干什么要添个不尴不尬的外人坏气氛呢?而且他乐意自己照顾木绥。 他怕木绥再说什么,所以就用手腕扳着她的肩把她推出厨房了。 木绥回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她不想无缘无故承聂时休太多人情,免得到时候有什么状况两个人黏黏糊糊地断不干脆。 聂时休莫名其妙地,忽然看懂了木绥眼里的含义,他心里蓦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密地疼了一遭,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木绥对人的防备与保留,就连对他也是一模一样的,像是随时随地准备着分道扬镳。 他勉强笑了笑,既含蓄又直白地说:“阿绥,你不用和我算这么清楚。” 木绥没有看懂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但下意识里觉得不能再违逆他,所以便笑了笑,不尴不尬地转身走了。 算了,她洗碗吧。 聂时休吃饭的时候比从前沉默了一点,但还是主动和木绥说这说那,只是洗碗的时候没有再包揽了,他总不能真让木绥觉得亏欠他什么吧。 因为某人态度和相处情况有变,所以收拾完之后两个人就未来的生活进行了一番严肃地讨论。 “我们早饭和晚饭在家吃,那一人准备一天行吗?”木绥想了想提出建议,后来又想着聂时休工作比她忙,所以又补充说道:“按礼拜周算吧,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行吗?” 聂时休皱眉,手捏着下巴道:“把周末空出来吧,总不能天天在家,都没点外出活动了。” “那我们周末出去吃?” “这样吧,我一三五,你二四,周六周天我们出去吃,有约会就周末约,要是周末也想搁家的话就我做。” “呃……这样不公平吧。” 聂时休看着非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的木绥有点儿伤心,但还是不得已退了一步:“那周末谁有空谁做,或者我们俩一起做。” 他看木绥还有想要讨价还价的意思,不由得开口调笑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说到这他又想到一个主意,赶紧补充道:“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呢,你每周腾一天中午出来给我送饭吧,我们单位食堂和附近的餐厅难吃死了。” 其实他也有一点私心在里头,他每天看着同事家属给送饭送温暖,表面上虽然装得云淡风轻不在意,但心里是真的嫉妒到牙痒痒啊!自己明明就结了婚的,活得还跟个光棍儿似的。 木绥稍作考虑,觉得可行,所以边点了头。 聂时休得寸进尺:“你亲自做好不好?” 木绥有点惊讶:“你吃得惯?我自己弄的我自己都没什么胃口。” “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吃得惯。” “那你还嫌单位食堂难吃?” “……”被怀疑的聂某人恼羞成怒,嘴硬道:“难吃也要换个难吃法!我喜欢新鲜行不行!” 木绥看少爷炸毛了,赶紧赔笑道:“行行行。” “而且我觉得好吃的呀。”聂时休嘟囔着补了一句。 应该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口味出了问题吧,不是的吧??? 木绥愣了愣,但想着有人肯定终归是好事,以后可以为他多练练。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木绥没了心理负担,也丝毫不知聂时休的小算盘,第二天就心安理得地去给聂时休送了饭,当作是之前的补偿。 这可把聂时休高兴坏了,木绥送了饭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聂时休则拿着饭盒从单位大厅一路晃悠到食堂。 路上碰见有人打招呼:“聂处,吃饭了吗?” 他就装作不经意又很习以为常的样子:“没呢,家里人刚送来,这就吃。” 这些人都是知道他才结婚不久的,于是这时候便会奉承一句:“哟,嫂子真贤惠,夫妻恩爱就是好,聂处可享福啦。” 聂时休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嗯,是啊。” 以上的类似对话在一路上发生了不知凡几,聂时休逢人就不动声色地炫耀一番,遭人打趣也没有跳脚,于是不过一中午,他们整个单位都知道聂时休娶了个贤惠体贴的好媳妇儿,两口子恩爱得不行。 聂时休第一次对人民群众的口舌八卦产生了一种欣慰的情绪,忽然觉得工作也变得有趣起来。 他想,只要身边充斥着阿绥的影子,对他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至于其他的,天长地久,慢慢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存稿了,感觉要完…… ☆、人情 平静无波而又有条不紊的日子偶尔总会泛起一丝令人意想不到的小波澜,正如现在,聂时休就不知道为什么木昀会给他打电话。 木昀在那头仍然是一派清朗的平和语气,纵然现在说的是求人的事:“时休啊,听说你和广电总局那位关系不错是吧。” 聂时休想了想,是想起酒友名单里有这么个人,所以就应了:“是啊,堂哥,怎么了。” “啊,是这样,我有个朋友投资的一部戏没过审,好像是过审程序出了点问题,我这边一时没有方便的人脉,所以就来问问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这种事对聂时休来说倒是小事,广电办事一向磨磨唧唧,这样条款那样程序繁琐得很,对投资商来说过审时限搁置一日就是一日的损失,所以少不得找人通融一番,聂时休看在木绥的面子上怎么也得帮这个忙,但又不可能答应得这么痛快,免得跟冤大头似的:“打招呼倒是能打,但打什么样的招呼还是得看什么样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0 的朋友了,堂哥您什么朋友能劳您亲自活动啊?” 木昀自然也知道亲朋友办亲事,客套朋友客套事的道理,所以笑了笑还是提了要求:“朋友倒不是什么朋友,只不过欠了人家人情终归是要还的,所以这下少不得麻烦你了。” 聂时休明白了,这回反正就是要帮透了,他也不打听木昀更深的私事,当即也就担了这桩事:“不麻烦,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哈哈,是这样,不过这事儿你就别和小绥说了啊。”木昀话到最后又似是而非地提点了一句。 这自然而然引起了聂时休的疑心,他也就顺嘴接了句:“怎么了?这和我们家阿绥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木昀委婉又直白地说:“也没什么大关系,不过就是小绥这人你也知道,有什么人情上赶着还,我怕她明里暗里遭人挟恩以报吃了亏去。” 话说到此聂时休哪里还能不明白其中关窍,木昀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欠人情的是木绥而不是他,他这番动作是在帮木绥偿恩情而不是自己,木昀之所以把话点透也就是冲着聂时休和木绥的关系,这样一来就是他们夫妻间的事儿了,他也就不会因此欠聂时休人情。 木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算得清清楚楚毫不吃亏的性格倒是像他们木家人。 不过阿绥怎么会欠人人情?想不到她这样凡事有度、有来有还、毫不牵扯的人也会有盖不了的人情,其实也是,人生在世,哪能有斩断所有牵绊的人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阿绥才能有斩不断的牵绊。 这件事需得好好打听打听,但此时却不方便问木昀了,大家说话留三分,心照不宣就好,说透了就显得无情刻薄,所以他也不挑明说:“是啊,但我跟阿绥终归一条心,有什么事我替她多看顾看顾就是了。” 这也表明了他听明白了木昀的意思,不会找他讨人情。 木昀笑着道:“听你和小绥这么好,我这做哥哥的也放心。” 随后两人客套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和木绥说这事,免得到时候木绥又把人情记他头上,两口子分这么清显得生疏,他才不要呢。 但这事儿的原委就难弄明白了,少不得得问问那当事人,那就过两天来看。 “阿绥阿绥,咱们来玩局游戏呗。”聂时休拿着两个游戏手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木绥。 周雨樵说的,得有点有趣的生活拉进夫妻关系,要是同时能让对方产生类似于崇拜的情绪就更好了。 他虽然不怎么打游戏,但玩得还不错,对付高手肯定是被秒成渣渣,但完虐菜鸟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平时看阿绥也不玩游戏,她应该不怎么会,聂时休已经脑补了阿绥星星眼看着自己的高光时刻以及他手把手教阿绥打游戏的绝妙画面。 木绥看聂时休莫名其妙就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也不好打扰他的好兴致,所以配合着笑了笑道:“好……好啊。” 十分钟之后,聂时休顶着满脑门的汗,看着屏幕上第二次被ko的小人,把手柄一扔,哭丧着脸指控道:“阿绥,你虐我!” 木绥表示很无辜,她真的真的已经控制好手速了,可她也不能直接说这大少爷技术不好,所以只好干笑两声道:“没有,这游戏我以前玩过,所以算我作弊?你其实玩得……挺好的。” 聂时休撇着嘴看她:“真的吗?”可随即他立马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你以前玩过?和谁玩啊?” 他本来也就是好奇木绥的一切,随口问问而已,可没想到木绥却愣了片刻,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但眼底的一抹怔然和遗憾却被聂时休看得清清楚楚,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这是搞出了大新闻啊。 木绥一开始并没有触景生情,只是聂时休问起了,她才想起,从前她和赵许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便经常窝在一起打游戏,她这手速就是赵许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她最后和赵许不欢而散,但不可否认,两个人也曾有过一段安稳惬意的日子,只不过缘分不够,没能走得更远。 她并没有对赵许念念不忘,也不曾对他持有旧情,只是对那段可以称之为美好的时光念念不忘,毕竟那是她前半生难得鲜活的时候,失去了,总是有些遗憾可惜。 木绥不觉得需要把过去向聂时休剖白,所以她笑笑,含糊道:“以前一个朋友。” 谁知道聂时休却开始穷追猛打:“什么朋友啊,我都没听你提过。” 因着两人各玩各的约定在前,所以木绥从不过问聂时休的朋友及他的私生活,同理,聂时休也不怎么关注她的圈子,可最近聂时休似乎有意无意表现出了与她有关的一切的兴趣,虽然木绥有点抗拒并且想有所保留,但偏偏聂时休学聪明了,不会急赤白眼地吵吵,往往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要是木绥不说倒显得她斤斤计较。 所以她虽然无奈,但还是会回答:“现在没什么来往,也就没什么好提的。” 聂时休点点头,点到即止也就不多问了,虽然他很想问清楚,是不是前男友?是不是感情挺好?是不是有过很开心的时候?可他不会问,没立场…… 反正只要阿绥的以后没有充斥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是在他身边就够了。 聂时休想明白之后又满血复活,重新捡起手柄又喊:“不行不行,重新来,我新下一个咱俩都没玩过的!” “好啊。”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我没办法拒绝你啊。”木绥说的是实话,聂时休直来直往又不讲理,关键时刻脸皮也不要地撒娇,她确实没办法拒绝。 但这话在某人听来又是甜滋滋的热乎话,所以当他怀着这种雀跃的心情下了新游戏并且再次被完虐之后,这种又激动又暴躁的情绪双管齐下,促使他做了点大胆又期待已久的举动。 他趁着这一时冲动,一倾身向旁边正在笑他的木绥扑了过去,把木绥整个人都压在了地毯上,嘴里嚷嚷着:“好啊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我出糗!” 木绥此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觉得聂时休是恼羞成怒要农奴翻身把歌唱,她笑着推他:“没有没有,我错了行不行,以后挑你擅长的玩。” 可是她这一推没推动,而聂时休的眼神也越来越深,她才猛然发现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不可言说。 她的笑也当即僵在了嘴角,定定地回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聂时休此时趴在她身上,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聂时休某个部位的变化,她虽然下意识里想反抗,可忽然又想起,当初两个人就这方面的问题达成过共识,虽然结婚这么久以来聂时休从没有强迫过她,而她又一向清心寡欲,以至于她都快忽略这方面的事,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1 聂时休再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没有不起火的道理,此时此刻她好像有点骑虎难下…… 聂时休见木绥乖乖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又因着刚刚的调笑,她眼角也已经泛了红,眸子更是水亮亮的,看起来别提多勾人了。 聂时休的理智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着这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媳妇儿啊! 他忍不住俯身下去寻着木绥的唇细细啄吻,而木绥也没有反抗,他便不由自主地得寸进尺,撬开木绥的齿关便探了进去,他在木绥口内游走一圈,与她唇舌相交,他几乎是发了狠地亲吻木绥,不断地吮咬舔舐,像是要把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化为实质,将两个人溺毙其中。 他满足得心都快飞起来了,虽然这次木绥并没有像当初第一次时那样迎合他,但他也满足得像是踏在云上,飘飘然地快活极了。 木绥这次既没喝酒又没嗑药,当然做不出第一次那样急迫的姿态,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对聂时休的亲近生出别样的情绪,所以也就予取予求了。 聂时休将木绥压在地板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个遍,随后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进了卧室,砰地一脚甩上了门。 门外空荡荡一室狼藉,门内春满园两处无边。 ☆、体检 隔天一早聂时休醒得早,一副餍足过后精神砾烁的喜气洋洋。 他看天色还早,便歪着头细细探看怀里的人,木绥闭着眼的时候掩了那双剪水含春的眸子,会显得整个人冰冷许多,可聂时休却觉得木绥平时睁眼笑着的时候好看是好看,但总让他觉得像是雾里看花一样隔着层什么,他曾仔细观察过木绥,她很多时候笑时的眸色和不笑时完全没有任何变化,那些攒出来的温和笑意完全是拖了眼睛形状长得好的功劳,其实她的笑从未及眼底,少时有真心,所以他挺喜欢木绥闭着眼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 但木绥闭眼总爱皱眉,看得他有点不舒服,所以他和上次一样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心。 这次可能是木绥昨晚劳累过度的原因,聂时休的动作并没有把她惊醒,但大概还是感受到了某人不老实的小动作,迷糊中她为了避开,下意识里便偏了偏头,朝旁边拱了拱,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她这无意识地一偏便又偏进了聂时休怀里,聂时休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约约觉得某个地方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自己都不禁感叹,需求真大,昨晚上压着做了半晚上,现在又跃跃欲试,他可算明白了古代君王不早朝是个什么样的心理活动了——美人在侧,死在她身上也值当啊。 他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在把木绥捞起来继续做和起床平复心情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怕他表现得太禽兽吓着木绥了,这种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所以当即他也就起床洗漱去准备早饭,等他准备好回去叫木绥的时候,却发现木绥已经不在他床上,他转身刚出房间,便见木绥已经换好衣服正从楼上下来,他忽然觉得,是时候把解决分居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阿绥,吃饭了。” 木绥偏头看是他,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聂时休心内窃喜,心想他们家阿绥这是害羞呢。 “你都准备好了啊,今天周四不是该轮到我吗。”木绥纯是没话找话,可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完全就是在给聂时休话头调戏她啊。 可还好聂时休难得绅士了一把,没有说什么让人脸发烫的话:“傻阿绥,今天周五啦!再说我也早说过我早上起得比你早可以弄早饭,你非不听。” 木绥松了口气,就坡下驴:“没事,我起得也不晚哪。” 聂时休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唠唠嗑:“我觉得咱们这生活方式规律得跟退休中老年一样,一日三餐一顿都不带少的。” “规律一点挺好的呀,一日三餐有个盼头。” “哈哈哈,瞧你这解题思路,说得就跟活着是为了这几顿饭一样,我以前咋没瞧出来咱们阿绥是个吃货。” 木绥本是随口一句,却被聂时休说得一愣,活着?为了吃吗? 算是吧。 聂时休没注意木绥,又接着叨:“不过咱们这样真挺好的,至少身体健康,我跟你说我们厅那小张,和我差不多年纪,结果前一阵子体检的时候查出胃癌早期,为此我们领导还特意教育我们说年轻人不要糟蹋身体,不然以后可有得受,我头一回觉着老头子说得挺有道理的。” 见木绥乖乖听他说着,他心里高兴,又问了句:“阿绥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你现在工作是工作,但每年的体检还是得做,防患于未然嘛。” 木绥听他扯到自己身上了,赶紧应声:“嗯,好。” “你今年应该还没体检过吧?”木绥是自己开的花店,自然没有聂时休事业单位的福利。 但木绥不想体检,所以想把这个话题含糊略过。 可聂时休似乎挺注重这个,揪着木绥不放:“你别敷衍我,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去,要不就这周末?” 这可苦了木绥,她不想去医院,也怕查出什么来,可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没什么大问题,可看聂时休态度还挺坚决的,她心一横,苦着脸放软了声音道:“我今年毕业的时候查过了,真的,没什么问题,今年就不去了行不行?” 聂时休看着她,脸上表情有松动,木绥趁热打铁:“好不好嘛?” 聂时休被木绥这撒娇似的语调震得耳朵一嗡,当即脑子一抽也就答应了:“好好好,那明年我们单位体检的时候你当我家属跟我一起去。” 木绥露齿一笑:“嘿嘿,好。” 木绥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心内一阵扼腕,自从上次听了聂时迁的建议,她在对付聂时休这件事上虽然越来越得心应手,但也越来越没下限了……简直是原则缺失底线沦丧! 聂时休照常把木绥送到花店,他偏头替木绥解安全带的时候眼风不小心瞟到隔壁蛋糕店,正好和该店老板看了个对眼。 聂时休看看木绥,又瞟瞟陈苑,心里又打起了幼稚的小算盘。 木绥拿好东西准备下车:“谢谢啊,你开车慢……唔……” 她一句叮嘱还没说完,便猝不及防地被聂时休揽着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一遭。 木绥没反应过来,她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亲密到可以随意亲吻,虽然连更亲密的事都做尽了,但接吻这种有仪式感的行为并不应该存在于肉/体关系之外。 她皱了眉,还没来得及推开,聂时休就已经放开了她,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阿绥好好上班,我下午来接你。” 木绥刚想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但看聂时休笑得这么开心,她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2 忽然又有一点说不出口,所以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只应了句:“哦。” 她下车的时候不经意往隔壁一抬眼,便看见了陈苑进门的背影,她看着聂时休绝尘而去的车尾巴,心下了然,同时又觉得有点无可奈何,聂时休在陈苑这件事上,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然而其实她和陈苑最近连话都没怎么说了。 当天下午她关门的时候挺晚,都已经快七点了,可聂时休都还没有过来接她,木绥有点不习惯,下意识想打电话问一下,可忽然想起今天周五,说不定他有饭局,所以就没有打电话,准备自己回去。 可她刚走到路口还没打上车,那边聂时休就来了电话,传出来的却是另外一道爽朗的男声:“弟妹!你好,我是周雨樵!” 木绥拿开手机又看了一眼来电人,随后才应:“啊,你好,怎么了?” 周雨樵那边有点吵,过了会儿才安静下来,似乎是走到什么僻静处了:“是这样弟妹,今下午老聂被我们拉来喝酒,待会儿怕是不能开车回去,你能来接他一下吗,我们就在国色天香这边。” 木绥听到这话第一个念头是,这一群纨绔子弟,居然翘班去喝酒,第二个念头是,回不来就不回来了呗,接什么? 可这话不能对着周雨樵说,要是他不知道她和聂时休的情况,那说出去可难免引人猜测。 刚巧这时候来了辆计程车,木绥便直接去了国色天香。 那边周雨樵把手机还给聂时休,聂时休小心翼翼又隐含期待地问:“怎么样?她来吗?” 周雨樵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嘲笑他一番,当即撒了欢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这怂货样儿!” 聂时休抱着手臂一脸麻木地看他笑:“呵呵,好笑吗?啊?” 周雨樵上气不接下气:“行了行了,她要来,快感谢哥吧。” 聂时休瞟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纡尊降贵地说了声:“谢谢。” 其实这电话要不是周雨樵而是换成他自己打,木绥可能就真不来了,大概会说,你找个代驾吧。 聂时休想想那场景就能气出三两血,所以少不得感谢周雨樵一番。 他今天是被一伙兄弟强拉来喝酒的,虽然他觉得和他们玩不如和木绥待一块儿有意思,但拗不过今天又是其中一个兄弟生日,不来不行。 本来他是打算喝会儿就去接木绥回家的,但大概是他最近春风得意得过了头,在他有意无意地炫耀之下,一伙人全都知道他和木绥两口子恩爱得不行!而木绥又神秘得紧,大家伙大多都没见过她,这回借着寿星的光,说什么也要看看聂时休藏了个什么宝贝儿。 聂时休尽量会尊重木绥的想法,也不喜欢把她当成某一样所有物去展示,让无关紧要的人去指点,但今天来的都是玩得好的几个朋友,他想把木绥介绍给他们认识,想让他们都知道他家有个宝贝阿绥,更重要的是,他想让木绥融进他的朋友圈,融进他的生活。 他想和木绥有理不清的牵扯,想让木绥和他不能够算清楚,因为他总觉得木绥心里有个世界,但那个世界里没有他,似乎她可以随时放下他就走,而他却没有任何一点可以留人的筹码。 他有点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绥妹儿高光时刻哈哈哈哈 ☆、技能 木绥赶到国色天香的时候,是周雨樵在门口等着她,她本来是想在门口接到人就走,现在看来似乎不行了。 周雨樵一见她就迎了上来:“弟妹弟妹,这儿呢。” “你好。”木绥说完往四周看了一圈,表示询问。 周雨樵会意,赶紧解释:“哎呀,那群孙子好久没见到老聂了,这会儿非拉着人不放,一时半会儿可能完不了。” “那……要不我待会儿再来?或者在附近给他开个房间,他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周雨樵绕到她身后,虚虚推着她的背往前走,边推边说:“这哪儿能啊,家属在的话他们说不定还收敛点,不然今晚上非灌死老聂不可,走吧弟妹,走去看看。” 木绥感觉她好像进了狼窝…… 但死到临头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也就只好答应了。 路上周雨樵赶紧给聂时休发消息:人已诓上,赶快叫人灌你酒,咱戏感要足! 所以木绥一进包厢大门,除了迎来齐刷刷十几双眼睛的注目之外,还看见正拿着啤酒左右开弓的聂时休,看样子确实被灌得挺狠。 包厢里面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哟,弟妹来了。” “弟妹好!” “卧槽,休儿,弟妹真漂亮!” “休儿休儿,别喝了,弟妹来了。” …… 木绥挂起温和的笑容,和大家一一打招呼,一路走到聂时休身边。 聂时休目前还清醒得很,只脸有点烧,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木绥,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他身边一个朋友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休儿,把眼珠子收一收,快掉下来了。” 聂时休撞他一下笑道:“东子,你给我滚。” 韩东举手做投降状:“哈哈哈,行行行,我滚我滚。”随后便起身朝别处去了,路过的时候还朝木绥嬉皮笑脸:“弟妹去坐那儿,好好治治他。” 木绥笑着点了点头,在大家直勾勾但又明显没有恶意的眼神中坐聂时休身边去了。 周雨樵吆喝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唱歌唱歌,别老盯着弟妹看,小心老聂打杀尔等小妖精!” 众人笑道:“要打也是先打你。” “行行行,看弟妹面儿上暂时放过老聂。” “哎,不过周砍柴你可别唱歌,老子耳朵还想要呢。” 没一会儿大家又开始热热闹闹地玩笑,时不时有人和聂时休他们侃两句,但没有什么不怀好意或是十分露骨的打量了。 木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聂时休挨了过来,包厢里挺吵,他不得不贴着木绥的耳根讲话,呼出的热气撩得木绥的耳根痒痒的:“阿绥,我好高兴啊。” 木绥偏过头笑看着他,见聂时休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她不自觉也放柔了表情,温温柔柔地说:“是吗?那以后就多和朋友聚一聚。” 聂时休却摇头,干脆又把头靠在她肩上:“不是因为这个。”但具体的话,他又不肯再多说了。 聂时休在她肩上靠得乖乖巧巧的,木绥难道见到这样温顺的聂时休,一瞬间不仅没有尴尬和不自在,反而还觉得聂时休的头发搔在她脸上软软的麻麻的很舒服,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捏了捏聂时休的耳垂,轻声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聂时休又往她颈窝里靠了靠,嘟囔道:“没有,可舒服了。” 这时候却有个不打眼的拿了话筒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3 过来,指着聂时休就喊:“休儿休儿,快快快,你的歌。” 聂时休掀起眼皮一看,撇了撇嘴道:“孙逸你就坑我吧你,这歌怎么唱?唱不了唱不了。” 被叫做孙逸的却不依了:“那不行,你刚玩游戏输了自己叫我们随便点的,愿赌服输啊。” 聂时休看起来很不情愿,一副即将丢大脸的样子,木绥越过面前的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歌,《卷珠帘》,嗯,这歌唱出来要是不小心是会挺丢人的。 孙逸在那边催:“你快点儿,咱这儿可没有切歌的道理,你要不唱就得一直灌酒灌到这歌过了为止啊。” 聂时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从木绥肩膀上起来拿着酒瓶就准备开始灌,木绥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挺好的,这种时候肯定是闹习惯了,但聂时休已经喝了很多,再连着灌几分钟该受不了了,木绥今晚上对聂时休迷之包容,所以笑着接了句:“我帮你喝吧。” 聂时休愣了一下,当下就想抱着木绥狠狠亲几口,但碍着太多人在场,他按捺下冲动拒绝道:“别,你今晚上还没吃饭吧,空腹喝待会儿该肚子疼了。” 孙逸似乎受不了他们两个人唧唧歪歪,酸酸地说:“哎行了老聂,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他想了想脑子转个弯说:“让弟妹帮你唱行不?” 眼看着第一句马上就要开始了,孙逸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就把话筒塞到木绥手里。 聂时休本来已经准备开始喝酒,但木绥只是看了他一眼,居然拿起话筒唱了。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 木绥唱了几句之后本来闹哄哄的包厢渐渐安静下来,而木绥许是为了提气站了起来,包厢里忽蓝忽白的柔和特效打在她身上,再加之她流水一般清澈透亮的声音,衬得她整个人就像站在云端念着神祷的谪仙精灵,轻轻松松就可以获得所有人最专注最敞亮的目光。 一曲罢,木绥放下话筒,看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坐下时有些紧张地问聂时休:“怎么了?我……丢你人了吗?” 聂时休搓了搓手,一把揽过木绥欣喜道:“怎么可能!我们家阿绥最挣脸面了!” 这时候包厢里也渐渐回暖,木绥吁了口气,和聂时休打了个招呼就去洗手间了,她其实也很紧张,这些人是聂时休的朋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不该这么一时冲动的。 但幸好没给他丢人。 她一走包厢里就炸了,有几个人开始咋咋呼呼:“我靠,老聂你媳妇儿可以啊!” “对啊,她刚唱歌的时候我就跟看见明星似的。” “我都不好意思唱了,妈的不唱了,老子喝酒!” …… 他们这群人见多识广,本来是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的,这里面自然有一部分是看在聂时休的面子上,但还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木绥自己。 周雨樵蹭到聂时休身边,见聂时休还在出神,便撞了撞他道:“是不是还在想你媳妇儿呢。” 聂时休点点头,一双眼睛却没挪过地方,显然还在回味。 周雨樵由衷赞叹道:“你说这大大小小的明星咱们也见过不少,确实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但弟妹这种还真没见过。”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形容词,就手脚并用地比划:“就感觉……感觉你真正看向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在闪闪发光一样,让人移不开眼,她好像就是那种天生适合舞台,适合万众瞩目的人。” 聂时休睨了他一眼:“你当我面儿这么夸我媳妇儿真的好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都。” “哎没有,我说真的!休儿,我觉得你看上的是个宝啊。” 聂时休静了许久都没有答话,直到木绥进来了,他看着她的方向才突兀地答:“我知道。” 他们在包厢里又唱了会儿歌,但有一部分人好像被木绥打击到了,在唱歌方面激情有点退却,但却都没有散场的意思。 现在还早,今儿晚上夜还长。 有几个人干脆吆喝着打麻将,服务生也很快就把牌局砌好,就等着人入座了。 虽然都是朋友,但也有几个后来的不太熟,所以打牌的时候还是得看看身份,今晚上这儿除了聂时休和周雨樵背景最硬之外,就是韩东和孙逸拔得头筹,但另外有一个叫吴飞寒的是今晚上的东道主,也就是寿星本人。 周雨樵不会,所以就他们四个凑了一桌打牌。 “老规矩,打一千的,上不封顶行不?”吴飞寒建议道。 “没问题,听寿星的。” “行,就这样不玩太大了,咱得作好表率。”孙逸嬉皮笑脸地说。 聂时休今晚手气不好,开局才玩了一圈就放了好几个大的,这一手也是,刚打出个九条,对面韩东就又胡了:“三六九,清一色带杠。” 他把牌一推就冲着聂时休笑:“休儿,你今儿晚上不行啊,这才几局?都输了好几万了吧。” “是啊,你可长点心吧,家属还在旁边看着呢。”孙逸也附和着笑道。 聂时休抬头看看木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木绥拍拍他的肩膀,也笑了笑。 “再来。” “三条!” “胡,杠上花!” “幺鸡!” “走着,龙七对!” …… 聂时休今晚上可能是犯着赌神太岁了,他出什么人家胡什么,要不是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还以为压着他一个人打呢。 周雨樵在一旁都看不过去了,直拍着聂时休肩膀嚷嚷:“你今儿晚上怎么回事儿啊你!平时你技术不还可以嘛!哎哟,输得我都替你心疼。” 木绥看着聂时休送出去的牌面,虽然不是她的钱,但她和周雨樵一样,看着有点肉疼。 聂时休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对,他现在脑子里除了木绥今晚上的一言一行之外,完全抓不到其他的,这样不输才有鬼了! 他倒不怕输,只是这样盘盘输玩着也没意思,索性就站起来把木绥按到了座位上:“阿绥你帮我打,输了都算我的,你随便打。”他也不知道木绥会不会,但会不会也无所谓了,这样至少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盯着木绥不转眼! 另外的几人想了想木绥的身份,就算除开聂时休这一层关系,她本身也是木家的二小姐,完全有资格和他们一桌对垒,所以也就没人说什么。 木绥坐下之后的第一把起手牌也烂得不行,聂时休盯着牌一顿痛心疾首,但转眼看看木绥沉静的侧脸,瞬间就柳暗花明了,心想,输吧输吧,让我好好看看阿绥就行,所以后来他就专注盯着木绥,再没有看牌了。 以至于最后他也不知道木绥是怎么就着这一把烂牌还胡了的。 又过了不知道几局,聂时休把木绥脸上都快看出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4 花儿了,周雨樵才捅了捅他,压抑着激动道:“我去,你媳妇儿到底有多少技能点?!这他妈扭转乾坤算无遗策啊。” “啊……什么?”聂时休莫名其妙地看了周雨樵一眼。 周雨樵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在走神吧,你快看你媳妇儿,太牛逼了吧,我虽然不会打,但还是看得来一点,你媳妇儿一看就会算牌啊!一局都没输过!” 聂时休听到这的时候才看了木绥面前代表金额的数子一眼,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不仅把他输的都赢回来了,还额外又多赢了一点。 刚巧这局又到了最后,还剩最后一张牌,正好又是木绥摸牌,她把牌摸过来拈了一下,还没看就温温笑着道:“自摸八筒,清一色海底捞。” 旁边孙逸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眼睁睁看着木绥把牌翻过来,果然是一张八筒,他之前明明就放过一张八筒,可木绥那时候没胡,原来是等着最后自摸三家呢! 他打牌的时候算牌已经算很厉害的了,可看现在木绥这劲头,估计是一张张都算得清清楚楚,他吞了吞口水,哀怨地看了聂时休一眼,苦着脸道:“你家供着位赌神呢。” 聂时休心情顿时愉快,要是有尾巴估计已经翘上天了:“我们家阿绥这叫冰雪聪明。” 虽然这是他的夸词,但他确实也觉得木绥极其聪明,做什么都一点就通,脑子也十分活泛,只不过平时都有意无意敛了锋芒。 当天晚上除了寿星之外,韩东和孙逸都输得惨不忍睹,他们俩打到最后都不顾风度合力围剿木绥了,还是没能保住小金库。 后来又死活闹着聂时休下次必须得请客,这才散了场。 回程的路上聂时休高兴得不行,他本来觉得他已经够喜欢木绥了,这下发现还能再喜欢一点。 他笑着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木绥一边开车一边回:“其实还好,那是因为你朋友们打牌都干净,和那些职业赌手我可不敢打。” “他们都挺喜欢你的,还闹着以后要和你再切磋呢。” “哈哈,是吗。” 聂时休瞅着木绥的脸色,显然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可他也不沮丧,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不上心就不上心吧,只要阿绥肯对他上心就够了,愿意为了他挡酒唱歌和赢钱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今晚上就是一个长足进步! ☆、态度 自从那次聚会之后,聂时休嘚瑟起木绥来更是横着走,把一干单身朋友们气得够呛,但这些事,木绥都尚还蒙在鼓中。 那晚过后聂时休也天天都以各种理由想要和木绥同床,时不时表现出欲求不满的煎熬,木绥偶尔会遂他的愿,但多两次之后她就发现聂时休在这方面简直不是人,每每胡作非为一通之后她第二天总是起不来,所以她始终也没有同意聂时休想要和她住一间房的要求。 聂时休虽然委屈巴巴,但也没有再死缠烂打,因为他知道他和木绥现在最多是从合作方升级成了固定床伴,至于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聂家大少难得不自恋有了自知之明,不过是因为当你太关注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渐渐懂得她的情绪所表达的含义,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而木绥如今看他的眼神,和一开始没有任何不同。 这天他中午下班的时候,突然之间想木绥想得紧,说做就是做,他刚想奔向木绥去找她吃个午饭,却在市政厅门口被人蹲了。 来人一见他就老弟老弟地喊:“老弟啊,这次真是谢谢你啦!” 聂时休扒开来人,急匆匆想走:“不用谢不用谢。” 那人却拦着他:“那我还是必须得老弟吃个饭,局已经摆好了,就等老弟你入席啦!” 聂时休听到这不得不停下脚步,按下心头不太爽利的情绪:“你是?” 来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后才笑哈哈地说:“我是刘明宇啊,上回过审的事还要多谢木少和聂少您帮忙啊。” 聂时休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他本不欲赴这场人脉局,但他想打听木绥的事,所以少不得暂时按下对木绥突如其来的思念。 幸好这人也没喊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只单独请聂时休吃饭表示谢意。 两人聊了没几句聂时休就切入正题:“当不得你一声谢,以前您帮我们家阿绥忙的时候还没谢谢您呢。” 刘明宇摆摆手表示不存在:“嗨,那都是小事儿,那次我也没什么损失,倒是娱乐圈损失了少夫人这么个瑰宝,不过少夫人这样的璞玉,放在哪里都是不会蒙尘的。” 虽说他奉承得十分明显,但耐不住聂时休就爱听别人说木绥的好话啊,所以当即脸色也好了不少。 窃喜完了之后他才开始疑惑:“娱乐圈?” 怎么着?阿绥还想过要进娱乐圈?他不禁又想起那晚上木绥唱歌时那种吸附目光的瞩目姿态,而且以阿绥的背景和资质,想要大红大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庆幸当初木绥改变主意了,不然他的情敌该有多少啊。 刘明宇有一点惊讶于他的反应:“怎么?少夫人没和您提过?”不过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聂时休他们这种人的私事他也知道不该打听,所以便也就自顾自地开始说:“以前我投资了一部电视剧,大概就是两三年前,就是那个《锁身不锁心》,现在正红的那小花冯心儿当初就是靠这剧火的,您知道吧?” 也不知道刘明宇问的是剧还是人,总之聂时休怔了一下之后点了头。 刘明宇就继续道:“当时冯心儿的角色是剧里面的女二,本来这角色一开始是少夫人要演的,嘿嘿,说实话,当初我没见过少夫人,也不知道少夫人的来历,一开始我还不同意这么个空降呢。”他瞧聂时休没什么不虞之色,这才又继续:“不过当时是李导,就那大名鼎鼎的李江导演您知道吧,是他亲自推荐的,所以我也就同意了。” “后来呢?” “后来少夫人也进了组,可她拍了十天之后突然说不拍了。” 话说到这刘明宇也就没有继续评价了,但聂时休何等聪明,自然也能明白之后的事。 刘明宇当时必然是对木绥有所不满的,毕竟已经开始拍了,临时换人少不得要补拍之前的镜头,这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刘明宇当然不会轻易同意,所以木绥估计就是找了木昀去活动关系。 可木绥为什么会想要进娱乐圈,又为什么忽然不拍了呢? 这其中缘由估计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刘明宇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后来就请了冯心儿来补位,这可真是便宜她了,现在这么红。” 其实要是换个人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嘲讽两句,毕竟是错失了一个大红的良机,但这事偏偏就发生在木绥身上,这种家庭出生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5 的大小姐想拍戏就是玩个票,哪会在乎这点小机遇,所以他还真就不能发牢骚,不然一不小心还得罪人。 聂时休抬了抬眼,没有对冯心儿和这件事进行过多评价,表现得就像一个毫不关心的路人。 他下午上班的时候没少琢磨木绥曾想进娱乐圈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一不小心触到了木绥的隐秘往事,他下意识里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可重要在哪里,他又丝毫摸不着头脑。 这么久以来木绥从不会主动和他多谈她自己的事,聂时休也少有去自找没趣,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由来得一阵心慌,慌得他抓心挠肝都快喘不过气了,所以他决定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晚饭后木绥照常在往花瓶里插花,聂时休就坐到她旁边,磨蹭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刻意。 木绥瞧着聂时休心不在焉的模样,又想着他平时这时候总是要唠嗑几句的,所以便主动开口了:“怎么了?” 聂时休一听木绥主动搭话,当即戏精附体,做出一副随口聊聊的样子,以俗套的‘我有一个朋友’开始:“阿绥我给你说,我有一朋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进娱乐圈混混。” 木绥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说:“想就想呗,人家总有自己的想法。” “可我就是有点不能理解啊,你说他啥也不缺,干什么想进那圈子?又累又没好处的。” 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钱、权、势、色……想要什么没有?进圈子里抛头露面反而还不利于自己和家族的名声和隐私。 木绥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没把注意力从花枝上移下来:“你可以去采访采访他。” 聂时休假意切了一声:“我才懒得问呢。”顿了顿之后,他又戳戳木绥,装作是闲话家常:“诶,阿绥要是换你的话,你有没有想过?” 木绥听闻这话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不知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遥远的迷惘,久久没有答话。 聂时休一看有戏,赶紧换了话头兴致勃勃地问:“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那圈子有什么吸引人的?” 虽然他这话已经问得十分露骨了,但耐不住木昀和刘明宇找上聂时休的时候都是绕过木绥的,所以她并没发觉聂时休是在试探她,怔了怔轻轻回答:“出名。” 聂时休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想到木绥会回答,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这答案好像太……浅薄?因为木绥不像是如此看重名头的人,否则她也不会甘愿在京圈默默无闻,任由大家都只知木家木龄却不见木家木绥。 但木绥每每对他说起不愿提及的话时从来都是要么不说要么说一部分,却不会说假话。 他顺势而为:“出名有什么好的,不会觉得负累吗?” 这下木绥却明显不想再多加剖白了,她转头朝聂时休笑笑道:“又不是我要进娱乐圈玩票,你采访我做什么?” “呃……就随便聊聊嘛。” 木绥刚想跳过这个让她陷入光怪荒芜的回忆里的话题,正巧她自己手机响了。 聂时休下意识里瞄了一眼,却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名字,看起来还像个男的,当下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他听风就是雨,也不是他小心眼儿,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主要是因为这是木绥的私人号码,两人同居这么久以来他也少有见到木绥和什么他不知道的人打过电话。 木绥没注意聂时休默默竖起的刺猬毛,也没有避讳他直接就接了:“喂,你好。” 聂时休见木绥这么毫无防备的姿态和这么平淡的语气,心中舒服了一点。 来电话的人是李引玉,他问好之后就说明了自己这通电话的来意:“木绥,不知道你这两天方便不方便,我爸想和你探讨一下你那剧本的事。” 木绥微微皱眉:“我不是同意了你们可以随意添改吗,没什么需要我参与的吧。” “哦,是这样,他们最近拍摄进展不太顺利,主演总说找不到感觉,所以就想和你这个原作交流一下,找找感觉。” 木绥并不想接触到太多有关于她从前的一切,所以心底还是有点抵制,但她不怎么会拒绝人:“你们那里不是有好几个导演编剧吗,大家的意见综合起来肯定比我好啊。” “但毕竟你才是原创,你才最懂这剧本的核心,他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也无可厚非,木绥,你可一定得帮帮我,不然我爸又该嘲笑我了。” 李引玉的爸爸就是那位李江导演,当初介绍木绥去拍戏的人就是他,虽然最后她还是临阵脱逃,但李江确实也算对她有引荐的恩情,如今自然是拒绝不了。 正巧刚才聂时休的问话让她想起了那段时光,她那时的心境既灰暗又压抑,仿佛生命和世界都看到了头一样,如今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下意识不想去深究,总之,她确实刚好有一点不一样的想法可以一说。 “好吧,什么时候?” 李引玉欣喜道:“你都可以吗?都可以的话那就早点吧,干脆就明天行不行?” “行。” 挂了电话之后木绥转过身,就见聂时休朝她走过来,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刚才她说了两句之后意识到话题比较隐私,所以便走到了一边接电话。 木绥不觉得聂时休可以过问她的私事,所以她略有些疑惑地看着聂时休。 聂时休自认他近来已经很少暴走了,大概也是两人没碰到什么触碰彼此防线的问题的原因,所以最近两人的日子在聂时休看来是甜甜蜜蜜的,可如今木绥缄口不言的态度又让他有些着恼,他虽然反复告诫自己木绥不喜欢他,这种态度无可厚非,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委屈,就感觉他这么些日子以来做的努力都付诸了东流,却也丝毫没能撼动木绥的内心。 木绥看聂时休渐渐紧抿着唇,眼睫也颤抖着,十足十一副受伤的可怜表情,不知怎的她心里蓦然一紧,居然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行为过于冷漠防备了,不然这男人怎么会看起来这么伤心呢? 大概是最近两人相处的气氛太好,这时候的木绥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种情绪,只觉得聂时休腻歪矫情起来会很麻烦,她两步抢到聂时休面前,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半仰着头轻柔道:“怎么了?”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又道:“别不高兴。” 聂时休眨巴眨巴眼,看着木绥突变的态度,愣住了。 这这这……阿绥是不是在哄他? 木绥认错哄人都不稀奇,她从来不吝于让步,但这都是在那些事可有可无的基础上。 要是你一旦触犯到她的隐私和底线,就算不顾情面她也不会让步半点,虽然不知道她的隐私具体是什么,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6 也不知道她的底线放在哪里,但聂时休可以肯定,木绥刚刚是绝对升起了防线的,可是她最后却……来哄他? 聂时休一把抱住木绥的腰,飞快地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木绥有些惊讶,但最后却还是没有挣开。 聂时休心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已经乐开花了,但却还是保持委委屈屈的语气,撅着嘴说:“阿绥不可以背着我和别人约会。” 木绥想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所以便解释道:“没有约会,是谈事情。” 聂时休顺杆子往上爬:“那我想和你一起去,谈完事情我们去约会。” 木绥其实应该拒绝的,聂时休也觉得她会拒绝,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开始考虑。 最后她抬头商量道:“那你送我去,然后你在车里等等我行不行?” 这话虽然还是对她要谈的事情避而不谈,但聂时休已经很满足了,爽快答应:“好!” 说完又亲了木绥一口。 这下木绥挣开了他,有些尴尬地说:“别乱亲。” 聂时休大概就是个喜欢顶风作案的,木绥刚说完他睁了睁眼,趁其不备又飞快地啾了一下。 ☆、希望 隔天刚好周六,聂时休不用上班,其实就算是工作日,估计他也会翘掉。 他一大清早就起来蹲点了,生怕木绥不等他先走。 是以木绥下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只在沙发上乖乖巧巧坐着的大猫咪,本来眨巴着眼还在东倒西歪地昏昏欲睡,一看见她立马坐直了,一副我状态很好、我很有气质的傲娇模样。 木绥和李引玉约的是上午九点,木绥习惯早到十五分钟,所以她八点四十五的时候就已经坐在咖啡厅里面默默等着了,没过一会儿,李引玉和他爸爸李江也来了。 木绥分别和李江还有李引玉打了招呼,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木绥发现他们还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她便朝李引玉递了个眼神。 李引玉会意,扶了扶眼镜边道:“是这样,还有一个人没来。” 木绥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同时也在瞄李江的脸色,心想主演也忒大牌了,居然还让导演等。 这边木绥觑着时间等人,那边聂时休在停车场里面也等得颇为心急。 他自木绥一走便从车上下来了,靠在车门上看着咖啡厅门口的方向,他不敢进门偷窥,怕被木绥发现之后没好果子吃,只能在这里引颈而望。 好在一直也没看见什么上等货色出没,进咖啡厅的都没他帅! 他等了会儿,觉得自己拿出了一种望妻石的架势,他正在这条道上狂奔呢,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聂时休不自觉皱了眉。 这车本来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但它好死不死停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聂时休望向门口的视线。 聂时休愤愤不已,转身就想上车睡觉去,今早上起得实在太早了。 结果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带不确定的声音:“……时休?” 聂时休背脊一绷,下意识里就想开车跑路,但转念一想阿绥还在里面,而且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什么要跑? 他转身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礼貌得体的笑容,还有一丝惊诧在里面,这不是装的,他是真惊讶居然会碰见她:“咦,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对面人不说话,只拿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他,就像生怕错过了一眼,不过她眼里的情绪太过眷恋,看得聂时休有点上火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被盯上的肉骨头。 他咳了咳,也不等她回话了,挥了挥手直接道:“拜拜。” 聂时休虽然平时在木绥面前很幼稚,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严肃正经的,又因为是在机关内活动,所以平时说话还是挺讲究,很少说‘拜拜’这种轻快年轻的词汇。 不过他不想和她说‘再见’,虽然这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但他也不想说,因为真的不对和她再见抱有任何期待。 对面人见他转身要上车,蹬着高跟鞋紧走了两步赶上来,急切道:“时休,我们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 聂时休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耐,道:“你没事儿吗?” 这么早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约了人的。 那人急忙摇头,紧盯着聂时休快速接口:“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 聂时休装作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冷冷道:“可我还有事,冯小姐,失陪了。” 那人听着聂时休生疏客套的称呼,一张精致的脸瞬间白了三分,她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聂时休已经上车驶了出去,再不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 聂时休把车开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堵在了路上,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气,他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低低骂了一声。 他没想到今天会遇见冯遇心,本来遇见了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断了关系,他现在也早不放在心上了,但偏偏冯遇心不肯就这么过去,还对着他露出那种表情,感觉就像被他始乱终弃了一样,聂时休看着烦,又怕被她缠住,脑子一热还是开车跑了。 其实这都不是最让他生气的,他最气的是因为他走了就没法离阿绥近一点了,万一他一个没看着阿绥就被人勾搭了怎么办!靠! 聂时休给木绥发了条短信,说他出去转转,叫木绥结束了给他发个消息,他来接她。 木绥这边刚看见短信,他们等的人就从门口进来了。 来人正是刚才在停车场里面被聂时休避之不及的冯遇心。 也是现在的当红小花冯心儿,同时更是他们谈论的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冯心儿迟到了几分钟,一进来就赶紧冲他们道歉,李江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李引玉就介绍木绥和冯心儿认识。 木绥性格温温柔柔,礼数周全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发觉这位大明星虽然言笑晏晏,但心情貌似不太好,眼眶也有点红红的,李引玉他们看不出来,大概是以为那是她化的眼妆吧。 冯心儿暗自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对木绥说:“这次有劳木小姐了,不过真没想到木小姐竟然这么年轻,年纪轻轻就写出这种本子,当真是才华横溢呀。” 木绥笑着摇了摇头:“冯小姐谬赞。” 后来李引玉又进来插科打诨了几句,几个人才终于开始谈正事。 李江说了一下他们的拍摄情况:“我们其实也拍得差不多了,不过有几个场景始终没拍。” 冯心儿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怪我,我看了好几遍剧本,但是一直不太能找到感觉,所以才一拖再拖。” 木绥问道:“能给我说一下是哪些镜头吗?” 李江道:“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她自杀的时候,还有一个是她知道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7 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的时候。” 冯心儿也点头:“嗯对,在这儿导演和我有点分歧,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木绥却有些惊讶于另一个问题,先问了句:“你们没怎么改动剧本吗?” 李江摇了摇头,李引玉笑道:“本来改了,但改来改去还是觉得你的最好,所以就只丰富了一下语言,情节大纲都没什么大变化,要不然的话,今天肯定还得再带个编剧来讨论。” 木绥有些受宠若惊,随后才问:“那你们本来是想怎么表现的呢?” 冯心儿想了想道:“我觉得主角前期生活太不得志,自杀的时候也是怀着报复的心思,所以应该表现得疯狂一点,后来她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又看到了前尘种种,会更加觉得不公平,所以应该是恼恨和不甘心的。” 李江听她说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冯心儿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但李导觉得从主角前期性格来看,她是一个委屈求全的自我封闭型人物,本质上也是善良的,她不会伤害别人,就只能伤害自己,所以她会有自杀这种极端的行为,但是却不会有过激的反应,她的情绪应该都是压抑在心里的。” 木绥听着点了点头,但她也不说他们俩谁对谁错,最后她措了一下辞,轻轻道:“艺术有很多种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我们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也都不一样,那我说说我的理解和想法吧。” 木绥这么一开口,另外三人自然认真听着。 “我觉得她自杀的时候内心应该是很平静的,主角前期虽然深陷泥淖无法自拔,在追寻自我的过程中也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但她最后选择自杀,就说明她仍然不认同自己如今的状态,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就只有选择结束生命,其实人压抑到了极致之后,并不会觉得有多么多么恐慌,反而会有一种无所谓的心态,既然命都可以不要,那其他的自然就更不重要,那个时候死亡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痛苦的事,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我觉得她的心情应该是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庆幸的。” 冯心儿若有所思,李江则是一脸赞同,木绥又继续说:“至于后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前尘往事铺天盖地,她会惋惜自己没有过好那一生,但是绝不会后悔自己当初自杀的选择,因为她那一生就是一个非死不能结的无解之局,不结束生命,就无法释放被禁锢的心,所以她发现自己死亡的时候就是她真正勘破业障的时候,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有这样,才能有新的来生,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她心里应该是充满希望的。” 李江仍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话语,但从他缓和下来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十分赞同木绥的话。 冯心儿情绪有点低落,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会有来生吗?” 木绥双眼放空随便盯着一点看了挺久,随后才垂下眼睫轻轻笑道:“不知道有没有来生,也不知道来生能不能再世为人,所以今生很重要。” 今生很重要,所以不能随便放弃。 剧本里面的人物可以在死亡之后仍然看见希望,但现实里,只有活着才能看见希望,所以人不能像角色一样走到自杀那一步,要不然,就什么也没有了。 ☆、过去 他们四人彻底聊完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了,李引玉本来想顺道再凑顿中午饭。 但木绥想起聂时休还在等她,便拒绝了。 李江和李引玉便先走了,木绥出咖啡厅打算去路口的时候经过停车场,看见冯心儿靠在她的车旁边,秉着一双眼睛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最后还是失望地上车开走了。 木绥在路口等了一会儿,聂时休便来了。 聂时休开车的时候拿眼角余光瞟着木绥,觉得她今天有点不一样,连平素里向来没感情的眼神都是柔和的,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什么事这么高兴?” 木绥歪过头看他,心想聂时休怎么总是可以辨别她的情绪? 她眯了眯眼睛,一脸慵懒惬意:“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生活很好,有生命、有未来、有希望。” “还有我。” 聂时休冷不防来这么一句,木绥看着他,他却只是心无旁骛地目视前方,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而至。 木绥习惯了顺着他的话哄人:“对,还有你。” 聂时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木绥本来还想多说几个人让气氛显得不那么暧昧的,但想了半天,她居然再没想到还有别的谁适合她此时此刻多提一嘴的。 索性便也不说了。 天气渐渐转冷,北方已经开始了供暖,大家都愿意窝在室内,生怕一出门就被呼呼的北风刮出几道冰棱子。 木绥一如既往,家里和花店两头跑,偶尔出行,全都和聂时休有关,要么和他出去吃饭,要么出去给他送饭,生活一点波澜都没有。 平静得久了偶尔遇见一两个避之不及的人便可以称得上是波澜壮阔了,木绥刚好遇见了一个。 这天早上她一如既往地去花店上班,刚刚和夏夏从送花的小哥车上卸完货,就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当时木绥在后面洗手,出来的时候夏夏已经把花包好了,那人付了钱正准备要走,转身就看见了手上还滴着水的木绥。 赵许愣了半天,才像是终于认出来人一样,咳了一声方才风度翩翩地打招呼:“木绥?这花店是你的?” 木绥抽了几张纸擦手:“啊,是啊,才开没多久。” “我路过这边,看这家店装修不错,就进来看看。”他兀自解释。 木绥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一捧蓝色妖姬,那是郑若最喜欢的花。 赵许留意到了木绥的视线落点,鬼使神差地就解释了一句:“我看这花开得不错,就随便买点。” 木绥大方地笑笑:“我这店里的花都新鲜都不错。” 旧情人相遇,难免对面尴尬又无话可说,夏夏凭借多年八卦经验,又瞅着两人神色,早就嗅出味不对了,这时候看木绥似乎想抽身,就开口替她解了围:“店长,我对着账好像不太对,你来看看。” 木绥给她递了个赞赏的眼光,随后就看向赵许,意思十分明显了。 赵许顿了顿,还是说:“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欲走之际,他却像是忽然下定决心一样又回头说:“木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行吗?我想和你聊聊。” 木绥本来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不见了,说出来的话也冷冷的:“还是不了吧,我想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赵许本来还想说什么,木绥又率先开口,语气似是提醒:“郑若还好吧?” 赵许听见这个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8 名字,眉头皱了皱,随后又眸色复杂地看了木绥几眼,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 他离开花店之后,看着手里的一捧蓝色妖姬,忽然觉得越看越刺眼,他本想顺手把花扔到垃圾桶,却不小心看见了上面夹着的书签,以及书签上熟悉的字迹。 木绥店里卖花都会送书签,书签上也都写了字,或是祝福或是情话,今天赵许买的是玫瑰,又是夏夏包的花,自然也按着惯例送了甜蜜书签。 偏偏又抽中木绥随手抄的一句酸溜溜的烂大街的话。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赵许想了想,把书签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木绥猝不及防见到了赵许,自然也被勾起了一些从前的记忆。 她和赵许是以前参加话剧社时认识的,当时同样在话剧社的还有李引玉和郑若。 郑若和她是同系同班,但两人关系却不好,木绥从不主动树敌,但耐不住郑若单方面看不惯她。 其实一开始两人也没什么大矛盾,只有些小龃龉,木绥大一那段时间状态特别不好,也不像现在这样八风不动四面玲珑,总会在不禁意间就得罪人,最主要的表现是她那时候不爱说话,成天怔怔地不爱搭理人,但又耐不住她成绩好,很得老师喜爱,久了之后自然会有人背地里看不上她,但大多数人都不会明确表态,只有郑若特别好强,明确表示出了对木绥的敌意。 木绥那时候也觉得自己成天无事可做容易想东想西,便加入了话剧社,偏偏郑若也在这个社团。 不过整个大一的时候木绥在话剧社里面也都是打酱油划水,默默地观察周围人事,并不出风头,所以和郑若的矛盾也没有特别大。 两人的矛盾激化主要是在大二的时候,大二一开学学校颁发国家奖学金,一个系就一个名额,郑若成绩不错,综合素质分也高,卯足了劲想得这个名额,那时候木绥也想存钱,便也递交了申请,最后凭着优异的成绩和平时在老师那里不错的印象将这个名额收入囊中,让某些人的愿望落了个空。 十月份艺术节的时候,话剧社准备排演一部剧,并且想要从自己社团内部选一个原创剧本,虽然社团里面每个人都写了,但全团也就木绥和郑若两个中文系的,所以基本上也就看是她俩谁的剧本了,最后一致通过的是木绥的《迷途》。 后来因为木绥的剧本难度蛮大,木绥是原创长得又好,便被要求出演主角。 郑若本来就看不惯木绥,如今又处处都被压一头,自然就更加处处针对木绥,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而那次艺术节办得挺大,还邀请了学生家长来观看,李引玉的父亲李江恰好也来了。 木绥在舞台上有种天生的魅力,李江识人多年,一眼就看中了木绥,几乎有种掘得宝藏的欣喜,通过李引玉和木绥接触之后,当即就把她推荐到了《锁身不锁心》剧组,甚至还担任了很重的戏份,也不管她有没有实际拍戏经验。 当初李江这样赏识她,她最后却轻易辜负,这让木绥对这位大导愧疚了许久,所以后来他要木绥的剧本时她才这么轻易地给了他。 那时她拍戏十天之后忽然放弃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赵许向她表白了,并且开始认真追求她。 木绥从小到大因为各种原因,几乎没有被认真追求过,而赵许本身就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他温柔俊朗、耐心细致,很容易就能俘获别人的好感。 而恰好,木绥进话剧社之后,默默观察的人里面,赵许曾占了大部分。 一开始木绥是好奇,他怎么可以和这么多人谈笑风生,怎么可以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怎么可以做到让周围人对他都是好话连连。 后来她就很羡慕,并且不自觉被吸引,甚至开始模仿他,所以其实木绥后来养成温柔玲珑不动声色的性格,很大部分是受了赵许的影响。 赵许是被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木绥彻底惊艳,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击中,头一次不顾从前的矜傲对木绥展开了猛烈地追求。 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半,和很多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一样,木绥和赵许也度过了很美好很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那时候赵许会手把手教木绥打游戏,会费尽心思给木绥筹划各种惊喜,会守着每个节日第一个给木绥祝福……而木绥也会给赵许念长长的诗词,会亲手给他准备礼物,会在他回头的时候对他温柔地笑…… 木绥不确定赵许到底对她有多少喜欢,但那时候,她是很喜欢赵许的,喜欢到为他放弃进娱乐圈,喜欢到期待和他的每一次相遇,喜欢到让她觉得生命重新充满了希望…… 但她从来不明明白白地说,又或许是学赵许学得太好,以至于轻易地掩盖住了她对赵许特别的温情。 当她发现赵许背着她和郑若在一起之后,她并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也没有追着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 因为她潜意识里还觉得是自己不够好,被人抛弃被人背叛都很正常,赵许不喜欢,她不纠缠就是了。 可谁知道赵许却对她说,他觉得是木绥根本不喜欢他,不然为什么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和对别人一样,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做进一步的事,为什么不在乎他和别人亲密,他受不了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空壳子,所以他找别人了,他要找一个喜欢他爱他的人。 他说郑若爱他。 那时候木绥才真正觉得心碎了,被人背叛到最后不被理解就算了,居然还要被质疑感情?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木绥没有解释,因为她觉得那样的赵许她不要继续喜欢了,但他曾经也确确实实给过她温暖,所以她也不恨他,只是觉得缘分尽了,确实该走到头。 她那时不管不顾地抓住了赵许,就像溺水之人吸了新鲜空气,好不容易她觉得她快要彻底鲜活过来了,赵许却给了她重重一击,从此,再不敢要感情、给真心。 ☆、挑明 晚上的时候聂时休踩着下班点儿来了,趁木绥去后面收拾的时候,和夏夏成功接头。 上回夏夏他妈保险的事最后还是亏了聂时休才办妥帖,所以这会儿安心给他当特务,夏夏压低声音汇报道:“休哥,今天店里来了个人,我觉得有情况。” 聂时休皱了皱眉,一级戒备道:“说说。” “凭我多年经验,要么是前男友,要么是追求者,那人看店长的眼神,啧……跟你一样一样的。” 聂时休神叨叨地摸下巴:“那还真是不得了。” 他自己看木绥什么样儿,他当然知道。 “我们家阿绥啥反应?” “没什么反应,非要说的话,店长好像有点膈应那人。” “哦,那就好。”不过放心的同时他又有点担心,如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39 果膈应的话,那是不是说明阿绥和那人有过故事?聂时休脑子忽地一灵光,该不是上次打游戏的时候提到的那个朋友吧! 夏夏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休哥,你好好干,店长对你还是不一样的。” “谢谢啊。”顿了顿又说:“继续当小间谍,过年给你发红包。” 虽然他觉得这样策反夏夏不太好,但耐不住他没安全感啊,多掌握些敌方军情总比啥都不知道瞎摸好。 他倒不是怕别人喜欢木绥,木绥这么好,不可能没人喜欢,他主要是怕木绥不够喜欢或是不喜欢他,要是他一个没看住,木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怎么办。 大概是当天和赵许不期而遇,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太美好的过去,以至于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稳。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聂时休在木绥门口踟蹰了一会儿,一咬牙便拉开门锁进去了。 谁知一开门床上的人便猛地惊醒,一双晶亮的眸子死盯着门口,聂时休借着走廊的光,看清了木绥脑门上的冷汗,以及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当即怔在了原地。 木绥没想到聂时休会半夜来找她,当门锁下拉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心悸了起来,心跳快得都要蹦出胸腔了,就像要窒息一般难受,不由自主地将眼前人和从前的一些场景重合起来。 那是她的噩梦,一场六年的噩梦。 木绥静了几秒,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开口声音仍有一丝颤抖:“你……你怎么来了?” 聂时休没想到会吓到她,顿时有些心疼,但也只好按着先前的说辞:“我房间里暖气坏了。” 在木绥说出对策之前他又抢先断了后路:“客房好久没打扫了。” 他看得出来木绥不喜欢和别人一块儿睡,平时和他做完之后除非累到动都不能动,否则她也一定会回自己房间睡觉,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木绥是他媳妇儿啊,怎么可以一直这样!他连龙床都上不了,还怎么巩固自己正宫的地位! 聂时休蹭过去,皱着鼻子撒娇:“阿绥,现在好晚了,我好困啊。” 木绥看他确实恹恹地,又想着他明天还要上班,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掀开了被子,叹了口气道:“上来吧。” 聂时休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就钻进被子里了,待身上的寒气变暖之后才翻了个身一把抱住木绥的腰。 木绥身子一僵,不容置喙地把他的手拿下去了,又朝床边滚了滚。 聂时休坚持不懈地蹭过来,又抱住她。 “你不是困了吗?” 聂时休蹭蹭她的脖子:“你让我抱抱嘛,我不抱着点什么睡不着。” 木绥彻底无奈了,只好一动不动地由他抱着。 她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会彻夜难眠,但没想到的是,她挨着聂时休居然睡得很踏实,他的怀抱很暖,心跳也很有力。 但木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沉迷。 隔天晚上收拾完之后,木绥上楼,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一转身果然看见聂时休跟个背后灵一样跟着她也准备上楼。 木绥眼神动了动,似是询问。 聂时休厚脸皮地说:“暖气坏了。” “你今天没找人修吗?” “忙忘了。” “那我现在把隔壁客房给你收拾收拾?” 聂时休抱着手臂哼哼唧唧:“木延那小子睡过的地方我才不睡呢。” “他怎么你了?” 聂时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和木延就是两看两相厌,具体原因应该是因为木绥,木延觉得木绥所嫁非人,聂时休就觉得木延对木绥太黏黏糊糊了。 “也没怎么,反正我就不。” 木绥想了想这凛冽的天气,没有暖气的房间确实够呛,最后还是妥协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聂时休依旧熟门熟路地准备上楼之后,木绥忍不住道:“我今天已经找物业给你修好了。” 聂时休步子一顿,继而又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楼上走。 木绥喊住他,虽然心底已经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避重就轻道:“你想住楼上吗?那我们俩换换吧。” 聂时休转过身,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木绥,眼里已经升腾起一丝怒火,他僵着声音道:“阿绥,别玩儿了。” 他深吸口气又说:“我是想换房间还是想和你住,你不会不明白吧。” 木绥在楼下站着,忽然觉得有点不敢直视聂时休的眼睛,她不自在地偏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喉咙口却怎么也滚不出来。 聂时休走下来,兀自抱住木绥,把下巴垫在她肩头,轻轻说:“好不好?” 木绥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为什么呀?协议里面……” 聂时休打断她:“协议里面也没规定这个,而且当初不是也说以后的生活中遇到问题可以磨合交流吗?我现在遇到问题了,我想和你住,我想每天晚上抱着你睡,我想每天早上第一眼就看见你,我喜……” 木绥听到这个字眼却猛地推开他,难得厉声道:“别说了!” 聂时休看着木绥如此避如洪水猛兽的样子,心头一痛,忽然他就明白了——当初他说不谈感情,但其实木绥才是真正的不谈感情。 聂时休忍着从心底泛到鼻尖的酸意,直直看着木绥执拗地说:“这个问题,我们要怎么磨合?” 好,就算她不谈感情,他来谈! 木绥愣怔了半晌,依旧不敢直视聂时休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太执着了,和当初赵许同她告白时一模一样,但现在她却没有了当初对视的勇气。 可她也知道聂时休犟起来有多难搞,她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最后还是点了头:“那就一起住吧。” 算了,住就住吧,应该也住不了多久了。 聂时休看着木绥似是被逼无奈的神情,心里头又酸又麻,即便她同意了,但他却没有想象中兴奋。 而木绥既然已经同意了,就不会再多加纠结,自然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她也看得出来聂时休不太高兴,所以她为了他不作妖,当下也走过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别生气好不好?” 聂时休瞟她一眼,眼神十分复杂:“阿绥,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 木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既然看出来了,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还要一再迁就他,为什么总是做些让他误会的举动,为什么还要让他越来越泥足深陷。 木绥确确实实地疑惑了:“你说什么?” 聂时休闭了闭眼,好吧,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恰好没有真情实意,恰好习惯与人为善,恰好习惯委屈自己顺从别人,恰好又是他在身边。 聂时休睁眼时已经恢复如常了,他想,阿绥这么没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0 立场,可不能让别人撬了去。 既然木绥这么予取予求,他也没有不蹬鼻子上脸的道理,他去沙发上坐下气鼓鼓地说:“没什么,我还生气呢。” 木绥失笑,也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那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他板着个脸十分正经,说出的话却十分不正经:“你亲我。” 木绥的笑僵了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但她没动,聂时休又一字一顿道:“你、亲、我。你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木绥其实不想的,既然她知道了聂时休的想法,就不应该再给他错觉,可是…… 她看着聂时休一副要准备翻天的架势,还是站起身,主动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刚刚分开聂时休就拦住她的腰把她抱在腿上,和她面对面严肃道:“不行,要亲这里。”说着拿起木绥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 木绥眼一闭心一横,低头吻了上去。 木绥第一次献吻冲击力太大,聂时休立时便反客为主迎了上去,木绥感受着聂时休的冲动,心想今晚上躲不过去了。 他们第一次在木绥房间里做,聂时休就跟疯了一样,把木绥直接累昏了过去,他抱着木绥,借着壁灯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的容貌,似乎是想要刻进心里去。 正当他准备睡的时候,看见木绥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嗫嚅着什么,他把耳朵贴近,仔细辨别她说的什么。 “别……别喜欢我。” 聂时休吻了吻她的耳朵尖,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低声却又很坚定地说:“我不。” ☆、脾气 自那以后他们两个除了聂时休换了地方睡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木绥心里知道,她多少又对聂时休多了层防备,因为聂时休现在对她太好了,他自从那晚隐晦地挑明了心意又确定木绥知道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可正因为他对她太好,好到就像是一时兴起,像是黄粱一梦,所以木绥不得不绷紧了神经提防着他,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偷了心去。 “阿绥,家里有没有感冒药啊。”聂时休吸着鼻子,有些瓮声瓮气地问。 木绥从厨房探出头来:“我不知道,你找找看。” “哦,好。” 聂时休一边在客厅里找一边念叨:“这儿没有,我记得上次在哪里看见来着,哦对了,阿绥房间里面。” 说着他就上楼了,他刚在床头柜上翻到一个类似维生素的瓶子,房门就被猛地打开,木绥慌慌张张进来,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就一把夺过,眼睛飘着问:“……你找到了吗?” 聂时休被她反常的神色弄懵了:“阿绥,你怎么了?” 木绥已经镇定下来,在床头柜上翻出了一瓶感冒药给他:“我怕你找不到乱吃药。” 聂时休笑了笑,指了指她手里的瓶子道:“那不是你每天都吃的维生素吗,乱吃了也没事儿。” 木绥重新把药放好,勉强笑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怎么感冒了?” “肯定是我们单位那小张传染给我的,他昨天就在那擤鼻涕来着。” 木绥把他推出房间:“那我给你泡包冲剂兑着药吃好不好?” 说着又回头看了床头柜一眼,已经不见维生素的瓶身了。 聂时休揽着她,应道:“好。”顿了顿又感叹:“哎,好想亲你啊,但我怕传染给你。” 木绥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聂时休觉得她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索性也就不管了。 隔天下午天气还不错,有几个老总有项目要市政批,就请了市政的几个人去打高球,聂时休也去了,结果在那儿碰见了孙逸韩东他们,他们几个都是京城上位圈的太子党,那几个老总平时巴都巴结不来的人,这时候自然邀请着一起玩,但最后其实也就是聂时休他们几个待在一块儿自动划出了圈子。 孙逸一直对木绥的牌技耿耿于怀,这时候硬是央着想叫木绥来再玩一玩,聂时休被求得都有些上火了,他知道木绥不喜欢这种场合,今天又不都是朋友,所以也并不想让木绥来掺合。 他刚想拒绝,手机就响了。 孙逸眼尖,赶紧嚷道:“弟妹弟妹,快叫弟妹来。” 聂时休恶狠狠蹬了他一脚,接起电话时语气却是笑嘻嘻的:“喂,阿绥。” “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西郊的高球场,怎么了?” “诶,这么巧,我正好也在这边的花田看花呢。” 聂时休瞟了孙逸一眼,还是问了句:“那你要过来吗?” “来啊,你出来接我吧。” 聂时休像是没听懂一样,木绥这也答应得太干脆了,他都觉得她不会来呢。 木绥在那边又说:“你今天中午没带药,我给你带上了。” 挂了电话之后,聂时休抱着电话笑了半天,孙逸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休儿,撒什么癔症呢?” “滚。” “弟妹要过来吧?” “嗯。” “啧,你瞧你没出息那样儿。” 聂时休撇了撇嘴:“要你管。” 木绥到的时候孙逸死活要和聂时休一起出去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木绥是他媳妇儿呢。 木绥对孙逸印象不错,见着了也温温和和地打招呼,聊了几句之后才发现聂时休在一边杵着一直没说话。 她拉了拉他的胳膊:“你先吃药。” 聂时休把头一偏:“我不,我放弃治疗!” 孙逸凑过来贼兮兮地问:“休儿,你什么病?神经病?” 聂时休推他一把:“你少跟我贫,也少跟我媳妇儿贫。” “哟呵,还喝醋呢?你咋这么带劲儿呢?” 木绥笑着打圆场:“没有,他感冒了。”说着又推着他往车边上走:“走,先把药吃了。” 孙逸道:“那我先进去了,弟妹待会儿过来啊。” “好。” 吃完药之后聂时休就带着木绥往场内的,可这刚到球场上,天气就阴了下来,孙逸可高兴了,赶紧拉着韩东就过来和木绥说:“弟妹弟妹,你看天儿这么差,走走走,室内打个牌去。” 木绥无奈地看了聂时休一眼,最后还是跟着走了。 天气不好之后,好多人都钻到棋牌室来了,孙逸赶紧找了一桌,聂时休说不和木绥砍内财,韩东今儿个又不想打,孙逸看在木绥的身份上,本来想随便薅两个老总来陪场子,但这样一来,今天这牌必定小不了。 木绥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想麻烦孙逸,更何况她也不想和外人多交集,所以就主动说道:“别麻烦了,随便找两个人吧,咱们玩玩就是了。” 木绥都表态了,孙逸自然不会强卖面子,他和韩东今天又都带了女伴,所以就这么凑了一桌。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1 韩东站在他小情人背后,孙逸和他小情人打对桌,聂时休则站在木绥身后,很多人又不认识木绥,自然就认为是几位大少在想办法哄小情人开心呢,而木绥,自然就是聂时休养的那个。 打了几圈之后,木绥依旧战力彪悍,完全控场一般的打法,木绥团结女同胞,压着孙逸打。 聂时休俯身笑道:“宝贝儿,你收着点儿,你看孙兔子脸都绿了。” 虽然钱没输多少,但这种心理上的威压实在是太磨人了。 韩东也笑:“休儿,我看弟妹这样挺好的,免得兔子成天嚷着要找虐。” 孙逸苦着脸,豪言壮志放话:“等我回去好好练练,浴火重生又是一条好汉!” 木绥也笑:“那您先浴着火,我等着行不行?” 她转头朝聂时休说:“你帮我打吧,我去个洗手间。” “好。” 木绥从走到洗手间的路上开始就总觉得有人跟着她,结果刚一出来,就在洗手台边看见了一个人。 郑若抱着手靠在墙上,一看就是在等人。 可木绥不知道郑若是怎么想的,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她吗?怎么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边洗手一边没有新意地淡淡开口:“好巧,等我吗?” 郑若上下打量了木绥一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木绥,你这幅死德性还和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到底傲什么?” 木绥心底想笑,她傲?她还不够低调?为人处事还不够温和?对她还不够忍让? 她扯了张纸,依旧没有正眼看她:“不过因为你看不惯我罢了。” “对,我是看不上你,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还以为你有多洁身自好呢,咱们彼此彼此。” 木绥想了想她的话,瞬间明白了估计刚才打牌的时候她就看见自己了。 当时那样的场景自己看起来确实像被聂时休包的。 大学的时候她为了打发周末的时间以便于可以不回家,当然也为了存钱,基本上都在学校打工,家教、礼仪、代稿……很多事她都干过,郑若那时候也看在眼里,自然而然以为木绥家境不好。 此时木绥也并不想解释,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郑若见她不说话,以为被戳中了痛点,当即心里不免得意。 其实她也不是缺心眼儿,非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让木绥不痛快,她也想和木绥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刚才在大厅里看见木绥那一桌的男人,个顶个的好看,尤其是她身后那个,而且她陪的那老总也说那几位都是惹不起的人。 郑若不禁想起大学时候被木绥处处压制的愤懑,而如今同样是被包养,养着木绥的那个居然都长得跟明星似的,而且她看他们说话时也甜甜蜜蜜的,又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看得她心里忒不舒坦。 而她之所以不做他想,把木绥想得这么龌龊,一方面是她下意识里这么期望,另一方面则是她知道现在这些权贵子弟一个个纨绔惯了,基本不可能有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她又不是没有试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狐媚子转世,怎么这么会勾人呢?”她讥讽道。 木绥温和,但不代表没有脾气:“郑若,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怎么,踩中痛脚了?恼羞成怒了?” 郑若敢这么嚣张,一是因为她觉得木绥其实本质懦弱,当初知道她和赵许在一起之后她不也什么都没做吗,二是因为她觉得木绥干不出什么能够威胁她的事,就算背后有位金主大少又怎么样,谁会给小情人出头啊。 木绥突然问道:“听说你现在在混娱乐圈?” 郑若是大二那年话剧表演之后见木绥突然去拍戏,鬼使神差地就想跟她在同一领域较个高下,也跟着去试镜,结果木绥不声不响又回归学校了,她却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又赔不起违约金,不得不混下去,可两三年来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赵许又不能给她实际的助力,她又生性要强,实在受不了这样十八线小透明的状态,所以她也不得不开始出卖自己谋后路。 她听木绥的语气,以为她在嘲笑自己混得差。 刚想梗着脖子先呛回去,木绥就淡淡甩过来一个眼刀,冷冷开口道:“郑若,再一再二不再三,蓉城一次,今天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的话,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郑若少有见木绥这么强势的时候,一时居然噤若寒蝉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木绥已经走远了。 ☆、小城市 木绥回到棋牌厅的时候,聂时休他们已经没有打牌了,而是坐在一块儿聊天。 聂时休见木绥脸色不太好,赶紧问道:“怎么了?” 木绥笑了笑,不打算和聂时休多说:“什么?” 聂时休看了她几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们怎么不打了?”木绥转移话题道。 一旁的韩东见状接道:“兔子心灵遭了打击,短时间内可能不想碰牌了,还是我聪明,知道不和弟妹碰上。” 孙逸痛心疾首:“不行了,我看什么时候得把周雨樵诓出来,从他那儿找找自信。” 韩东顺嘴问了句:“雨樵这阵子哪儿浪去了?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了。” 聂时休给木绥喂了块水果道:“他旅游去了。” “什么地儿啊?”孙逸想起了周雨樵最近异常热爱祖国大地,好久都没出过国都是在国内游荡:“又去哪个既山清水秀又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啦?” “好像在南方吧,我也不太清楚。” 孙逸感叹:“南方好啊,气候好水土好,姑娘也水灵。” 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偏头问了问坐在身边的姑娘,也是刚才和他们同桌打牌的小情人:“我记得你老家是不是就是南方的?” 那姑娘咯咯笑了两声,出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是啊,难为孙少记得,就是个小城市。” 孙逸本来也就是顺口问上一句,也没打算多聊,但却有一人蓦地开了口:“能说说是哪个城市吗?” 语气温温和和的,没有丝毫的鄙夷和看不起,是纯粹的好奇,不仅那姑娘愣了愣,连聂时休都默了一瞬,主要是木绥基本不和陌生人搭话,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场合。 那姑娘知道木绥的身份,刚打牌的时候对木绥印象也好,赶紧也就说了:“是n市,在s省,小地方没什么名气,可能绥小姐没听过。” 木绥和聂时休地位相当,在圈子里当着她面的时候,少有人称她聂少夫人,免得既显得她是聂时休的附属,又显得木家落了聂家的下风,所以不太亲近的一般喊木二小姐,稍近一点就喊绥小姐。 这姑娘倒是伶俐,借着孙逸的联系和适才打牌的交情,这样喊既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2 近关系又不显得出格。 木绥觉得这姑娘不错,心下就又生出了些交流的欲望,她笑了笑道:“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清静,物价还低。” 孙逸打趣道:“你还怕什么物价啊,你们家随便抖一抖,那得是天价。” “赚钱存钱都不容易,物价还是要在乎的。”木绥垂眼似是随口道。 聂时休忍不住又看了木绥一眼,却没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裂缝来。 韩东朝他抬了抬下巴笑道:“你这是找了个精打细算又体贴你工作辛苦的好媳妇儿啊。” “那是,我们家阿绥不心疼我谁心疼我。”说着就和韩东孙逸他们玩笑去了,不过也留了一只耳朵注意着木绥这边。 那边那姑娘得了空,见木绥似乎还有想聊天的意思,便主动坐过来搭话道:“绥小姐可说对了,我们那儿物价还确实挺低的,在这儿百八十万一个房间都不一定捞得着,但在我们那儿买个一百来坪的房子没问题。” 木绥见她挺实诚的,也没注意聂时休支起的耳朵,转过身继续打听:“是吗?那挺好的,我看你皮肤挺好,你们那儿地方挺养人的吧?” 那姑娘猝不及防被另一个姑娘夸了,还是一位大小姐,根据她往常宫斗的经验,下意识里觉得要遭,但瞟眼见木绥似乎是认认真真在夸奖,没有丝毫敲打的意思,当即老脸一红,更加卖力地讲解:“还行,确实没北方干燥,而且我们那儿虽然偏是偏了点,但夏天热不着,冬天冷不到,空气风景什么的都不错,最主要吃的还挺多,还有地方小吧干什么都方便,也不像京城堵起车来跟停车场似的,绥小姐以后要想去体验体验,尽管来找我。”说完最后一句她才觉得嘴快了,人一个大小姐放着好好的繁华都市不游不逛,干嘛非得去你那小地方添堵?当即也就绷紧了脸觑着木绥的脸色。 好在木绥依旧眉眼带笑,认认真真答:“好啊。” 聂时休趁机凑过来:“阿绥要去哪儿?把我也打包带上呗。” 木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不带你又怎么样?” 聂时休可怜巴巴地说:“不带我我会伤心的。”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肯定会赖着去找你的,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我带上。” 木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震惊的姑娘,不好意思地把他给推开了。 但聂时休却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你听到了没?” 木绥尴尬笑笑:“嗯,听到了。” 他听到这话这才满意退回去。 那姑娘见状,下意识里有些幽怨又遗憾地看了孙逸一眼,这才语带羡慕道:“绥小姐和聂少感情真好。”而后又伤春悲秋地感叹了句:“两个人的感情才不辛苦。” 木绥准备拿果汁的手一顿,眼角余光不禁瞥了聂时休一眼。 她忽然觉得这姑娘觉悟颇高,当即手一转拿了旁边的酒:“希望大家的感情都不辛苦。” 那姑娘受宠若惊,赶紧和木绥碰了碰杯。 聂时休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木绥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四下扫了一眼,果然在左边一组沙发上看见了郑若,彼时她正靠在一位老总身上喂酒,郑若也察觉到了木绥的打量,随之投来一股带着火焰的目光。 木绥忽然觉得没意思,这么些年来,郑若一向喜欢损人不利己地对她进行言语攻击和脸色攻击,除了让她偶尔有些苦恼之外却从未造成过什么实际伤害。 当然,在赵许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勾搭上了除外。 这件事虽然够木绥记恨,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没道理是郑若一个人的错,可木绥既然不愿意记恨赵许,也没道理区别对待去记恨郑若一个人。 更何况当初他们俩搅和在一起之后,郑若也并没有来她面前趾高气扬,反而一直到毕业都是绕着她走。 所以,她想,郑若在和赵许的感情里,也许并不是完全存了报复她的心思,应当也还是有真心在里面,可惜经过名利的磋磨诱惑,郑若和赵许之间最后的局面也不过如此,由此可见,真心在很多东西面前其实都不值一提。 聂时休拉着她往停车场走:“你刚看什么呢?” “没什么。” 聂时休却撇嘴:“每次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什么。” 木绥弯眼笑笑:“是真的没什么,和你有关的我当然会告诉你。” “和你有关的不就和我有关么?” 木绥平平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她不赞同这个说法,而聂时休也没怵,坚定自己的想法。 木绥叹了口气:“时休……” 聂时休忽地打断:“好了你别说了,你基本不叫我名字,一叫肯定没好话,反正我就这么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在你这儿,撞了也不回头。” 木绥不敢再问了,她也怕聂时休说得多了她承受不住,索性就不听不问不看。 他们俩刚上车准备开走的时候,停车场里忽然甩进来一辆车,就停在他们不远处,那气势汹汹的气压,偌大一个停车场都感受到了。 那车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车上闪下来一个瘦高的人影,砰地又把车门关上朝内场走去。 在路过木绥他们车前的时候,木绥看清来人的脸,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预感到事情即将不妙。 是赵许。 聂时休啧了一声:“这哥们儿长得人模人样的,但脾气可真大啊,那脸黑得跟要去捉奸似的。” 不得不说,聂大少某些时候真是洞察力惊人。 他没得到回应,偏过头看了木绥一眼,正巧看见木绥从那人身上收回来的目光以及不太明朗的表情。 “怎么了?认识?” 他见木绥准备张口,忙先打预防针:“不准说没什么!” 木绥难得吃瘪,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终于道:“好吧,认识。” “谁啊?要不要打个招呼?”聂时休试探着问。 “不用了,走吧。” 聂时休仍旧疑惑地看着她。 木绥看回去,睁着眼睛无奈地说:“前男友,你觉得有必要打招呼吗?” 聂时休立马闭嘴挂档踩油门上路。 并且心里收回说那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话,比老子的美貌可差远了好吗! 他瞧着木绥的脸色,准备旁敲侧击木绥的态度:“阿绥,我美吗?啊呸,我帅吗?” 木绥见他又要抽风,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他要打听什么了。 那小子有我帅吗? 那小子干什么的? 还有联系吗? …… 并且如果她不说,他一定会耿耿于怀,甚至亲自动手查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她直接答了:“你帅,你最帅,刚那个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谈了一年多分了,分了之后就没联系了,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不了解,不关心。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3 ” 聂时休:“……” 他现在心思这么好猜?说好的深藏不露呢? ☆、成品 木绥这天又去木延的学校送温暖,去的时候她就有种强烈的预感,果不其然,又碰上了李引玉。 李引玉虽然没接他爸的班去学了法律,但也基本上日日混迹娱乐圈,对相关的各种消息也了如指掌。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李引玉道:“诶我告诉你,郑若和赵许可能得掰了。” 木绥不吱声,他又继续八卦:“前两天郑若陪星宇娱乐的老总去打高球,结果被赵许撵去捉了个现行,两人闹得可僵了。”顿了顿又嗤笑了一声:“亏得上次赵许为个角色这么求我,结果人家转身就上了老总的床,角色什么的还不立马就是囊中之物,不过要我说,他也是活该,两个人相互折磨好啊,都不用等报应。” 木绥笑了笑没有应声,她知道李引玉一向不是喜好评判或是落井下石的人,此番这么说,多半是承上次的人情,但郑若和赵许都和他认识,他没道理仇恨值这么深。 “谢谢你告诉我,我还是挺幸灾乐祸的。”她想了想,觉得或许和自己有关,所以还是问了:“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吗?” 李引玉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其实也没什么,说到底和我没什么关系,是我小心眼儿了。” 他自嘲笑笑又道:“就以前赵许和郑若搅和在一起之后,凌海月去找过他们,应该是为你不平吧,你也知道海月那冷脸,郑若做贼心虚,当时就动手扇了海月一耳光,赵许在一旁愣着也没拦,你也知道我那什么,所以后来就越发不待见那俩了。” 木绥眸光一闪,显然是惊讶了:“海月她……” 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她记得当初有一回凌海月回寝室的时候脸上确实有红印子,但当时寝室其他人又在背地里说凌海月是被男朋友打了,说她自己作贱自己,那时候木绥没心情管这些,更何况以凌海月冷面冷情的性格,向来又独来独往,木绥根本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凌海月也从向她没提过,谁知道…… 木绥着实被惊了一把,心里瞬间跟猫挠似的,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和她联系了吗?” 李引玉叹口气:“我上次按你给的号码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她没接,发了短信也不回,大概是不记得我了吧。” 凌海月大学的时候一有时间要不就是去打工,要不就是去找她男朋友,基本上什么活动都没参加,认识李引玉还是因为有一回她去话剧社给木绥送东西,不过依凌海月的性格,应该可能确实不会记得。 木绥受了点刺激,难得多嘴:“你以前没和她说过话?” 李引玉摸摸头,尴尬道:“哈哈,没有,我不敢,而且她那时候不是有男朋友吗。” 木绥点点头,不禁又想起了大学时候和凌海月有关的流言蜚语,她从一进校就有男朋友了,不过都说她男朋友对她不好,但凌海月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一头扎进去,对别人的劝阻也是当耳旁风,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凌海月自轻自贱,不知道爱惜自己,背地里就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木绥是少有的从来不予置评,还和凌海月相处得不错的人。 话至此,以她和李引玉的交情,她也不会再多说多问什么,感情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也评判不了,有时候你认为是对她好,可人家未必这么认为。 她和李引玉告别之后开车回家,路上看见一家私人定制的珠宝店,忽然想起聂时休念叨过他最喜欢的那副袖扣掉了,于是便进去给他买了一副一样的。 正在柜台结账的时候听见背后导购恭恭敬敬说:“木少,您想看看什么?” 就听一个好听但有些骚包的声音道:“我是无所谓,看我亲爱的想看什么呗。” 京城姓木的大家仅此一家绝无仿货,而京城诸位大少中,冷艳傲娇如聂家两兄弟的有,严肃正经如木昀的有,跳脱二缺如周雨樵的有,当然,像这位这样多情浪荡自然也有。 综合以上意见,木绥一转头,对着已经在和漂亮导购撩骚的她大伯父的二儿子木暄喊道:“暄哥。” 木暄闻声看过来,脸上表情立马从风流邪魅切换到了正经的惊讶,睁大了眼睛道:“呀,小绥绥,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几步抢过来就想揽住木绥的肩揉捏几通,木绥赶紧避过,摆手道:“暄哥,手下留情。” 木暄假意瞪了她一眼,又语带幽怨道:“我宝贝儿妹妹现在有人撑腰,哥哥碰都碰不得了。”正巧木绥买的东西包好了,木暄了然道:“你给聂家那小子买袖扣啊?” “啊,是啊。” “哼,也没见你对你哥我这么贴心。” “你这么多贴心小棉袄,还轮得着我吗?”木暄从小到大虽然又野又不着调,但一直以来对木绥很好,家里面的小辈,木龄比较亲木昀,而木暄就和木绥好,小时候要是木龄让木绥受委屈,那木暄一定也不会让木龄好过,后来木绥重新回家,木暄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若说她在木家还有挂心之人,那一定会是木暄,所以这会儿讲话也少有的比较放松。 木绥抬抬下巴,指着那边一个背对着他们在挑珠宝的窈窕身影:“上次见你的时候身边不是这个吧?” 木暄倚着旁边一个柜台笑道:“小丫头眼睛挺毒啊,这都看得出来。”随后又压低声音道:“还没上手呢,先送点东西陶冶陶冶情操。” “您这拿钱砸情操,真高尚。”顿了顿又笑道:“这回这个又是什么来头?对你死缠烂打的阿富汗公主,还是痴心不改的财阀继承人?” “你看你,我以前就和你随便开玩笑,你这还记上了,再说了,回回都是我泡妞,又不是妞泡我,谈什么来头不来头,长得漂亮身段好就是王道!” 木绥还没来得及嗤之以鼻,就见那边那姑娘回过头来笑道:“木少,你……” 话说到此就戛然而止,脸上表情也有点僵硬,显然注意到了木绥。 木绥也有点没想到,不过立马又换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冯心儿走过来,看看木绥又看看木暄,她通过姓名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疑惑地打了招呼:“木小姐?” 木绥温温和和地打招呼:“冯小姐你好。” 木暄挑了挑眉,开口还是对着木绥的:“你们认识啊。” “啊,对,见过一次。” 冯心儿在一旁看他们谈话,但木暄却没有要和她介绍的意思,显然是认为没必要,没必要的原因自然是她不够格,当即心头就有些发堵。 木绥见状,主动开口道:“哥,你陪冯小姐挑吧,我先走了。” 冯心儿听她果然这么称呼,心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4 里立时有了计较,她完全没想到木绥竟会是木家的人,上一次她和木绥见面之后,虽然木绥对那剧本的见解说得有理有据,但到底和她意见相悖,所以心里还是有点疙瘩,而且她后来又从李江处得知,当初让她一炮而红的那部剧也算是捡的木绥的漏,所以她对木绥的感觉总有那么点微妙,刚刚猛一见到她,还以为是木暄新勾搭的,可她却是木家小姐,那对她的态度上自然也要有所差别。 木暄却拦着木绥:“别啊,好不容易见着我家小乖乖,怎么说也得多说几句吧,诶,你们怎么认识的?” 木绥用手肘暗捅了他一肚子,低声道:“注意用词。” 冯心儿见他们关系亲密,立马也打定了放下成见主动和木绥相交的主意,当时也就和木暄说了经过。 木暄吆喝了一声赞叹道:“行啊你,都会写剧本儿了,什么时候上映,哥给你刷票房。” 木绥见木暄竟然不把握时机追妹子,心内恨铁不成钢了一番:“有冯小姐在,票房早就有保证了好吗,还要你刷?” 冯心儿笑笑,透露消息道:“我们已经拍完了,制作什么的比较简单,应该很快成品就会出来,不过上映还要审批等各种手续,可能得等明年夏天去了。” 木暄很会抓重点:“那成品出来的时候发我份独家呗。” “行啊,木少说了算,到时候一定先请木少和绥小姐过目。” 木绥跟着沾光,笑道:“那就谢谢啦。” ☆、闹事 中午的时候木绥被木暄死活拖着一起吃了顿午饭,本来她是想直接回家的,但行到半路,还是又转弯去了花店。 每天下午下班聂时休都来接她,都快成习惯了。 她停好车往花店走去的路上,突然有四五个人从旁边拐角的巷子里蹿出来,人高马大又面相蛮横,谁多看两眼就逞着凶地瞪回去,木绥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两步让他们先走。 这几个人似乎是有目的地,直直就往前面那一排店面走。 这时候既过了午饭时间,又没到下午上班时间,所以周围没什么人,仅有的几个路人见到这几个人的气势也都退避三舍。 木绥要去花店,也只好跟在他们后面走,不过落了一段距离。 可谁知他们几人的步调却惊人的熟悉,竟是直直走进了木绥的花店! 木绥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店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砰砰声以及夏夏的尖叫。 里面动静大得路人都频频侧目,不过都只敢躲得远远地看。 木绥下意识里想打电话求助,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打给谁,聂时休肯定不行,她都没弄清楚状况,还是不要让他担心了,报警的话肯定也来不及,到时候人都跑没影了。 她踌躇了一秒,提步就朝陈苑店里跑,他们店里有两个男员工,可以帮忙挡挡人。 但她没想到陈苑今天也在,她刚跑到门口就见陈苑急匆匆地跑出来,显然是听到动静了。 “陈大哥!”木绥急忙喊了声。 “怎么回事?”陈苑朝她疾走两步,严肃地盯着木绥问。 “我不知道,我们先把人留下。”木绥冷静地说。 “好。”陈苑点点头,回头冲店里员工喊了声:“走,把人拦住。” 这一带的铺面其实都是她们家的产业,她以前盘下花店的时候也和这边的负责人打过交道,她看自己这边人手不占优势,咬了咬牙还是打算再麻烦麻烦别人。 刚拿出电话就被陈苑看见了,他快速道:“我已经叫了人了,很快就来。” 木绥错愕一瞬,干脆不再纠结,反正都欠了陈苑人情,也无所谓欠多欠少。 几人三两步跑到花店门口,就见那几个高头大汉已经把店里砸得差不多了,一地的碎瓷残花。 他们其中一人见门口来人了,喊了同伙就想溜号,陈苑一马当先拦在门口:“无缘无故砸了人家的店还想走?没这么容易吧?” 这几人见拦路的几个还穿着员工服,一看就不是练家子,当时气焰也嚣张,走在前面的一个上前推了陈苑一把:“关你什么事?爷爷警告你,识相的赶紧让开!” 陈苑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耐不住对方先动了手,这边陈苑自然也不是受气的软柿子,撸起袖子就猛推了一把,对方没防备,差点一屁股坐在那一地碎瓷上。 那人呸了一口:“操,奶奶的!” 说完几个人就一起动了手,陈苑一看就不经常打架,业务不太熟练,一通闷头乱拳中虽然攻击力还挺高,但自己也挨了好几拳,那两个员工也挂了彩。 木绥见帮手还没来,战况又不太美妙,但她又不可能平白吞下这无妄之灾,更何况都动上手了,必须得要点说法。 她扫眼一瞟看戏的人里面也有几个男的,她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正义路人拔刀相助,所以当时就想现场花钱聘打手。 可话还没喊出口,就见一个人猛地窜进了战局,木绥一惊,还真有正义路人啊。 这人战斗力颇高,以一敌二完全没问题,但对方四五个人战斗力都强,眼见着敌方阵营多了个生猛的,周围看戏的也越来越多,当时有些慌,生怕事情再闹下去不好脱身,所以下手也更没轻重。 木绥也没坐以待毙,转身厉声喊:“这些人找事儿的,各位帮帮忙!事后必定酬谢!” 一听有谢,看木绥的外形气度和这家店面规格也像是拿得出钱的,当时果然有三四个男的撸袖子上了。 这下木绥这边占了人数优势,那几个人就算能打也被暂时缠住了。 那几人没想到会玩儿脱,当时眼睛都急红了,出手也更没章法,那几个路人和员工都被唬得有点怵,眼见着就要被他们脱身,路边忽然急刹了一辆车,从上面下来了六七个气势汹汹的人,一看就是保镖打手一类的专业人士,木绥本以为是陈苑喊来的人,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却是满脸冰雪的聂时迁。 聂时迁路过木绥的时候匆匆喊了声嫂子,自己也蹿进了那群人里面,没过一会儿护着一个人又出来了。 木绥这才看清,原来刚才那个正义路人不是别人,是林西斜。 可此时他嘴角却破了皮,衣服头发都有些散乱,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潇洒帅气,但也不免有些狼狈。 木绥一时之间十分过意不去,赶紧过去问:“西斜,怎么是你?你有没有事?” 林西斜挣开聂时迁的怀抱,也不顾他紧绷的脸色,对木绥笑着说:“没事儿嫂子,我刚在对面看你这边有人闹事,就过来看看。” 说完又转过身捏了捏聂时迁的脸安抚道:“我可是一开始就给你打电话求帮助了,这会儿也没事儿。” 聂时迁紧抿着唇,但说出的话却是掩不住的心疼:“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5 可你受伤了。” 林西斜瞄了木绥一眼,有点尴尬,木绥赶快说:“西斜我待会儿再谢你,我过去看看。” “好。” 说着就朝店门口走去,聂时迁带来的几个人明显是专业的,三两下就把那闹事的揍趴下了,木绥先朝旁边陈苑走过去,扶了他一把问道:“陈大哥你没事吧?”转头又问那两个员工:“你们没事吧?” 他们摇摇头,陈苑也说:“没事,你不用管我。”顿了顿又说:“我叫的人路上出了点岔子没赶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木绥摇摇头示意没事,暂时也不管这边了,她走到那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神色冰冷地问:“来历,原因,自己说。” 一旁的陈苑看着这样不容置喙强势硬气的木绥,竟然惊住了,心里就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既出乎意料又欣喜若狂。 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木绥性子温吞,是个不动干戈、大事化了的人,这样和善柔软的性格不能说不好,在作为伴侣的选择上,甚至可以说非常好,但不得不说确实也乏善可陈、无趣懦弱了些。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无趣懦弱的其实是他,是他没心思没勇气去发现这个人闪闪发亮的一面。 可惜,已经是别人的了。 那几个闹事的完全是色厉内荏,稍一逼迫便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是有人找他们来砸店的,他们收钱办事,但完全没想到碰上个硬钉子。 “什么人?”木绥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但也不能确定。 有个人抱着头哆哆嗦嗦地说:“她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看不清楚长相,只知道是个女的。” 木绥掏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张郑若捂得严严实实的机场照,怼到他面前问:“是她吗?” 那人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有……有点像。” “到底是不是。” 那人都快哭了,幸得旁边一个凑过头来看了几眼又说了句:“是,是她,她小拇指上有颗红痣,我看见了。” 木绥收回手机,几乎都快被气笑了,她之前就警告过郑若,没想到她还这么嚣张,这事看来完不了了。 不过郑若也真够笨的,找人也不知道做干净点,竟然还亲自接头,难不成郑若还觉得吃准了她没权没势没背景不敢反抗非得硬吞下这哑巴亏不可?她木绥从小到大,遇到过的无能为力的糟心事是不少,但还没哪个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她也自认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一贯懒得为点小事和一些人计较,但真正得罪过她的人,除非道德人伦的桎梏,否则她也没肚量忍下不报复。 她向旁边的黑衣大哥拜托了几句:“麻烦帮我拍几张照片,顺便录个音。” 随后又朝躲在店里面惊魂未定的夏夏喊了声:“夏夏,别怕,没事儿了,把店里的损失清点一下,一样都别漏了。” 陈苑见木绥顾不上他,便自己先带着人回店里了。 木绥感谢着发完给路人的酬金,又去陈苑店里谢了他们,估摸着以后送谢礼,并约好了要请他们吃饭,之后才又回到现场。 那几个人见木绥回来,哀嚎着求道:“姑娘……啊不,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鬼迷了心窍才帮人办这档子事,没想得罪您!” 木绥心内嗤笑了一声,刚才不还不可一世得很,碰上更横的就开始放软招了? 此外还真没人喊过她大小姐,不知道木龄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一旁的聂时迁不知道木绥的腹诽,只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动摇了,他又一向知道这位嫂子性子温润。 他一步迈上前,垂着眼皮不带丝毫余地地说:“有胆子动不该动的人,就该想想没眼色的下场,带走。” 木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西斜嘴角的伤,她自然也不会认为聂时迁此举是为她。 不过这几个人聂时迁愿意处理自然更好,她乐得少一桩事。 等夏夏清点完之后木绥就让她回去了,并给她放了两天假。 后来聂时迁带来的那几个人又帮木绥把店面收拾了,木绥看那几位坚实的臂膀、不苟言笑的面色,真真觉得大材小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休哥一不小心戏份略少,下一章一定出! ☆、认输 收拾完之后她见林西斜他们还在外面,本想请他们喝个下午茶的,但看聂时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西斜破皮的嘴角,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亲自动嘴把他伤口舔好才罢休,应该是舍不得再和她浪费时间的,所以她也就没提出邀请。 聂时迁本来早就想带着林西斜回去了,他生怕林西斜身上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伤,可撒娇威胁都没用,林西斜坚持说没事,又说木绥一个人在这边,于情于理都得看顾一下,聂时迁这才没说话,一个人气哼哼地杵着。 林西斜摸摸鼻子,朝木绥尴尬笑笑:“他就这样,嫂子你见笑了。” 木绥似乎闻到了狗粮的清香,又终于理解了夏夏说的闪瞎狗眼是什么感觉。 她略过这事儿不提,真诚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不然肯定就吃哑巴亏了。” 林西斜摆摆手表示没什么:“都是一家人,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顿了顿又问:“嫂子你之后的事有打算了吗,如果有需要我和他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木绥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们交代一下:“今天支使这几个混混闹事的人以前和我有点过节,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们。” 聂时迁听到这给了林西斜一个‘你看到没有’的眼神,随后开口道:“那嫂子我们先走了。” “好。” 他们刚刚转身木绥又想起了一件事把他们喊住了:“哎,等等。” 林西斜回过头说:“嫂子什么事?” 木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呃……今天这个事就别给你哥说了。” 林西斜表示理解,因为很多事他也不喜欢当时就给聂时迁说,这家伙一碰到他的事就各种小题大做,俗称是什么来着,甜蜜的负担? 所以他当即就答应了:“行。” 可聂时迁却皱了眉,表示不理解:“为什么?” 林西斜解释道:“嫂子不都说没什么大事了吗,那她肯定不想让大哥担心。” 木绥点点头,而且依聂时休的性格,肯定会没完没了,她不想和他解释这么多。 她朝林西斜递了个感谢理解的眼神,看来林西斜也是深受此事困扰,这两兄弟,倒还真是亲生的。 聂时迁不赞同:“可你不说他以后知道了不是更担心吗?还会苦恼现在没有帮到你,更会伤心你不信任他。” 他这话既是问木绥,又是问林西斜。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6 木绥心想,迁迁啊,你和西斜两情相悦,但我和你哥情况特殊啊。 不过她没说,把传道解惑的难题交由林西斜处理。 林西斜擅自把话答应下来,拉着聂时迁就走了。 一直坐到车上,聂时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看着他。 林西斜又解释:“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很多事情都是小事,我觉得没必要麻烦你,有那个时间,我们一起做点什么不好?毕竟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总有彼此替不了的事,如果你什么都替我做了,那还要我做什么?你爱我我知道,我也爱你。” “那还差不多。”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反口又说:“可嫂子的店都被砸了,我觉得这不算小事了。” 林西斜也皱了眉,估摸着道:“嫂子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算了,我管你还来不及,他们的事我就不掺合了。” 木绥见他俩走了,她自己把店关了也准备开车回家,路上给聂时休发了消息说她先回去了,不用来接她。 本来就是想着聂时休可以来接她才来店里的,结果还是没能成行。 那边聂时休刚开完会,一掏出手机就看见木绥的消息,他本想调侃一句,但忽然想起刚才会中的时候手机也响了一声,可他没来得及管。 这会儿退出一看发现是夏夏的消息。 休哥!我们店里被人砸了!你快来! 聂时休看见这排字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里就开始思考对策以及自己赶过去所要耗费的时间。 可他又瞟了一眼,发现这消息显示是一个小时之前。 他镇定下来之后,忽然就升腾起一股既后怕又揪心的怒气,因为他又想起,木绥刚刚还若无其事地给他发消息,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打算告诉自己这件事!她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跟他求助! 聂时休把手里的资料塞给身旁的助理,转身拔腿就跑。 在路上他还在想,要是回家之后木绥主动和他说了,那一切都好说。 要是木绥什么不和他说,那他…… 聂时休狠狠拍了下方向盘,他妈的他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聂时休进门的时候,木绥也才刚到家没多久。 见他回来还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聂时休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趁偏过头脱鞋的时候隐藏了自己暗沉的脸色:“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木绥噎了一下,明显是现场想理由,但她又不会对聂时休说谎,于是折中道:“店里没花卖了,所以就回来了。” 聂时休换好拖鞋,一步一步走向她,每走一步脸色就难看一分:“为什么没花卖?店被砸了吗?” 木绥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林西斜答应了不会告诉他,他们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那他怎么知道的? 聂时休不答反问:“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木绥看他眼睛都气红了,也顾不得他怎么知道的了,赶紧解释:“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怕你担心。” 聂时休咬牙切齿:“在你眼里也不知道什么事才叫大事,什么怕我担心,怕我多管闲事吧!木绥,你就这么抗拒我?生怕欠我人情和我扯上关系?什么事都非要自己扛着?”他说着说着眼角都有点泛红:“木绥,没有你这样的,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那我找谁说去!” 木绥没想到聂时休反应会这么大,可她偏偏拿这样的聂时休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觉得面对这样的聂时休还不如面对那群混混来得轻松。 她几乎是下意识里想要去哄他,可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她快要陷进去了。 可是她不想也不敢再陷进一场感情,那要是一朝梦碎,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忍住了想要去抱抱聂时休的冲动,皱了皱眉道:“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这几个字一个一个地砸在他心上,带来了连续不断地闷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木绥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表情:“不去上班就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吃晚饭叫你。” 聂时休依旧杵着原地,喃喃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木绥不接话,兀自道:“我有点累了,我去睡一会儿。”说完也不等聂时休回答,逃也似的回了二楼,关门的时候踟蹰半晌,还是没有反锁。 聂时休看她离开,转过身就狠狠踢了沙发几脚,像是泄气似的。 后来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脸上表情也越发的暴躁,也不知道在进行什么天人交战的内心活动。 最后他叹了口气,紧绷的肩头也塌了下来,跟认输一样。 他掏出手机,给南商圈那边的片区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李所长,帮我查查今下午发生在‘置木上’花店门口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放下手机之后,踏着斜洒进屋内的阳光,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像是走在他的心上,虽然他知道通向门内的那条路可能很远很远,但他依旧坚定。 木绥闭着眼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她感觉身边的床铺塌下去了一块,就像她的保护壳一样,也塌了一块。 她想,大概迟早要完。 没一会儿,她腰上多了一只沉甸甸的胳膊,先是松松地搭在她身上,渐渐地,越箍越紧,用的几乎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的力度。 但她没动,聂时休把脸埋进她的肩窝,贪婪地汲取熟悉的气息,再转化为固执前行的勇气,一向骄矜傲气的人此时却像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几不可闻的颤抖,他说:“阿绥,你别这么对我。” 木绥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双更一发,为了让我休哥有戏份~ ☆、算账 第二天一早,木绥就收到了昨天下午叫人准备的证据以及郑若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她本想趁聂时休去上班了再走,可这都快九点了,聂时休还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 木绥忍不住问:“你今天不上班啊?” 聂时休掀起眼皮凉凉道:“媳妇儿都被人欺负了,还上什么班啊。” 木绥心里叹了口气,聂时休果然还是知道了。 算了,以后他想知道什么还是主动告诉他吧,主动说完至少他不会再去查,到时候被他查出什么就不好了,她想。 “看你这样子是一定要跟我去了?” “你去干什么?置办货物我就不去了。” “算账。” “那必须去,你不去我也去。”他想了想又说:“要是嫌麻烦的话,其实也不用咱们亲自去。” 木绥摇摇头:“不,我自己去一趟。”说好了新仇旧恨一起算,再说,总得问清楚这第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7 三次生事的原因吧。 “行,那走吧。”聂时休站起身。 木绥无奈地看他一眼,还是随他去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有个人站在身后的感觉总是好的,大概这就是底气吧。 在车上的时候木绥似是闲聊:“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聂时休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底气不足,其实他只顺着查到了闹事的人,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真要下决心查的话应该也查得到,可他希望木绥主动告诉他,虽然可能希望不大。 木绥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她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我和我前男友分手是因为他劈腿,昨天来闹事的就是他劈腿的那个现女友。” 聂时休皱了眉,脑子里也浮现出那晚上在西郊高球场看到的那个男人,啧,人面兽心不干人事儿啊。 “都狼狈为奸了还来找你麻烦?这脸皮也忒厚了。” “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想问问看,顺便和从前做个了断。” 他们俩顺着地址找到了一处小区,刚一上楼便听到有一家门内有争吵声传来,声音大得连门墙都兜不住。 “郑若,你少在这里无理取闹,你做了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赵许一贯言行有度,此时虽然在吵架,但语气里还是无奈居多。 郑若尖利的声音传来:“我做错事?那你又是什么好鸟!你也别跟我装了,谁不知道你旧情难忘,也不知道木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恐怕早背着我和她又勾搭上了吧!还好意思说我?” “你少污蔑人,这和小绥有什么关系?”赵许的声音陡然变大了。 “怎么?心虚了?戳心肝儿了?还‘小绥’,你他妈的要和她没一腿鬼才信!” 木绥在门外听着自己居然变成了硝烟的中心,一时有些尴尬,她看了聂时休一眼,见后者俨然一副活阎王的面色,她叮嘱了一句叫他待会儿少说话,便敲响了门。 门内的争吵戛然而止,就听门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赵许看见来人竟然是木绥,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感想,脸上本来愤怒的面色在须臾之间变了又变,竟显得有些扭曲,他说话都打了个磕绊:“小……小绥,你怎么来了?”此时又放眼看见了木绥身后面色不善的男人,不由问了句:“这位是?” 郑若也循声而来,一见居然是木绥找上门来了,她非但不为自己所做的事心虚,当时还有一种抓了个现行的感觉,顿时睁大了眼就想开骂,可下一秒她也看见了聂时休,连绵不断涌上来的难听话顿时就梗在了喉头。 第一个念头是,她上次见过聂时休,知道惹不起,第二个念头便是,他居然真肯为小情人出头? 木绥见诸位面色各异各怀鬼胎皆不说话,清了清嗓子便开口了:“都不说啊?那我说了。” 赵许回过神来:“进来说吧,喝杯茶。” 木绥想着依郑若不听不听的性子,估计几句话说不清,又不想在门口丢人,所以便同意了。 郑若虽然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木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聂时休,心想带他来还对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进去之后她也没坐,直接便进入主题:“郑若,我今天是来索赔的,昨天花店里的材料损失以及人工损失还有精神损失费,喏,我粗略算了一下,两万八,现金或者转账都行。” 赵许一听这个便皱了眉,转过脸有些凶狠地看向郑若。 他从来没这么瞪过郑若,一时间竟还真把她唬住了,但郑若还想抵赖:“你说什么?木绥,你少污蔑人!”她怯怯地看了聂时休一眼:“再说,凡事不得讲个理。” 木绥笑了一声:“不见黄河心不死是吧,喏,这是你雇的那几个人的照片还有他们的指认录音。”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郑若一听这个脸都白了,但她没看,还是嘴硬道:“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她记得她雇人的时候裹得很严实,应该不至于被认出来。 木绥翻着那些照片漫不经心道:“给你证据就是走个过场,你认不认这笔账我都要算在你头上,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郑若有些心虚地大声吼道:“木绥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谁欺人太甚?你在说笑话吗?” 赵许见木绥咄咄逼人,又看郑若怕得脚下直退,估摸这件事是真的,但此时他和郑若还没有分手,他又一贯有些英雄情结,所以便站出来说:“小绥,这钱我转给你,我也代她给你道个歉,你就别计较了。” 木绥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直盯着郑若:“关你什么事?” 郑若慌不择路,此时居然从木绥这话里听出了维护的意思,她跳出来指着他们俩喊:“你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少在这里演戏了!” 她这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尤其是聂时休,她就指望着聂时休一怒之下可以不管这事了,甚至反过来收拾木绥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小情人和外人勾搭上了,任哪个大少都不会忍气吞声。 但聂时休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跟来压阵的一样。 倒是木绥觉得新奇:“我就一开花店的,你才是演员吧?” 郑若像是打开了新思路一样,突突突就把话倒出来了:“上次要不是你打电话通知赵许,他能来高球场让我难堪吗?他不就是想找个理由和我分手然后和你重拾旧情双宿双飞吗!” 木绥听着这话有些刺耳,她不喜欢老是和赵许扯在一起,不过倒是明白了郑若砸店的原因,原来她就是这么揣摩的啊。 赵许厉声道:“我说了那是我自己发现的,咱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有什么不对劲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更何况你根本就做贼心虚,再说,你背着我做了这种事,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跟你继续好吗!郑若你也别太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到底谁不要脸?你们要真没什么,那她还给你写情话?那你还留着那书签做什么?我看着还恶心呢!” 这话一出木绥和赵许皆是一愣,纷纷想起了当初赵许去她花店买花时候赠送的那书签。 郑若认得她的字迹很正常,可她没想到赵许会自己留着,她有些责怪地看了赵许一眼。 赵许不太敢接受木绥的目光,不自觉稍微低了低头。 郑若见两人这般状况,得寸进尺道:“没话说了吧!大家都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说着又转向木绥,但话明显是对着聂时休说的:“木绥你还真是玩得一手好手段!一边勾搭一边吊着,我可比不过你!” 木绥冷冷地看着两人,言辞也毫不留情:“我懒得和你解释,不过我可从来不吃回头草,也干不出小三小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8 四的事。” 这话一出,对面两人都变了脸色,显然是想起了当初的事。 赵许眼神恳切又后悔,不自觉伸出手:“小绥,我……” 聂时休终于脱开了木头人模式,一把揽过木绥,眼里又朝赵许放出冰刀子:“注意称呼,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赵许皱眉看向聂时休,见木绥也没有挣开的意思,他意义不明地再次问了句:“这位是?” 木绥毫不在意,随口说了句:“我丈夫。” 话音刚落,其他三个人都没了声,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郑若完全没想到这个转折,她一直以为,木绥只是无足轻重的小情儿而已,可是,木绥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嫁入豪门! 聂时休则是惊讶于木绥的坦荡,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一个称呼也可以取悦人,当即就不可置信地望向木绥,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柔情。 而赵许就像遭了雷劈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道:“你结婚了?” 木绥强自忽略聂时休炽热的目光,淡淡道:“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小绥,我……” 木绥打断他道:“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再清楚不过。” 这句话就像钉在了赵许的要害上,让他动弹不得,也再不能巧言令色,他垂下头,丧气道:“对不起。” 他以前干的到底是什么事啊?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把木绥弄丢了啊?如今这结局,倒还真像是天道轮回,郑若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吧。 “没什么,我早不在乎了。”说罢她又转向郑若:“这事儿怎么解决,你表个态,我没空和你耗。” 郑若明显有些不甘心,但气势已经弱了下去,咬了咬牙放下脸皮道:“对……对不起,我……我赔。” 木绥点点头:“行,你待会儿自己转给我吧。” 话说到这她提步想走,但还是转回来提醒了一句:“哦对了,这一次的事赔了钱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了,大学时候大家都年轻,那些破烂事儿我也不计较了,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前面你还招了我两次吧,我这人其实也挺记仇的。” 郑若猛地抬头,眼神里透露着丝丝愤怒,以及深藏其中的惊恐。 木绥继续开口:“所以我搞掉了你两个资源。” 郑若一听这个头皮都炸开了,资源?她现在手里就两个好一点的资源,是她陪睡陪酒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她就指望着靠这两个资源打开知名度,可木绥如今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白费了,这凭什么! 她几乎目眦欲裂,上前几步就想扯木绥的衣襟,却被聂时休拦住了,她不顾形象地嚎道:“木绥!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一朝得意就可以仗势欺人!” “我凭什么?那我又凭什么白受你这么多年的气?你既然有胆子给我甩脸色,就早该想想后果。” 郑若咬牙切齿,她一直都嫉妒木绥,自己不好过自然也不想让她舒坦,可她那时哪里想得到木绥如今会飞上枝头。 倒是聂时休有些不爽了,这疯女人话里话外都把木绥当成他的附属,脑子有病吧?木绥和他是再般配不过的了,哪容外人恶意揣摩? 他皱着眉道:“一朝得意?仗势欺人?得我的意,仗我的势吗?” 郑若有些怵他,只紧抿着唇不开口。 聂时休冷笑一声:“亏你还混娱乐圈,没听过京城木家吗?再说,没封杀你就不错了,还敢多嘴多舌?” 木绥?木家? 郑若终于得知了真相,她既绝望又恐惧地看了木绥一眼,像是遭了莫大的打击一样。 原来,她这么多年的骄傲都是笑话,只有她自己把木绥当成假想敌,人家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脸色刷白,急退两步浑身脱力一样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迅速染上一层灰败的气息。 木绥没再看各有颜色的两人,拉着聂时休就走了。 ☆、秘密 木绥一直到坐在车上的时候都没说话。 聂时休以为她怪他多嘴,尝试着问:“我是不是不该多说?” 木绥沉默许久,在他以为木绥不会开口的时候,木绥突然道:“我以前从来不喜欢搬出木家来压人,就想着我就是我,和木家没关系,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离不开木家罩上的名头。” “你是木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没关系呢。”聂时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便说了自己的话:“我以前和你也差不多,干什么都想脱开聂家的光环,就想靠我自己干出些名堂来,那时候……确实很多人不知道我和京城聂家有关系,为此,我也看清过很多人。” 木绥笑了笑,很配合地问:“你看清谁了?” “也没谁,就一些说想和我谈感情的人,结果看我没钱没势,就走了呗。” “哦,前女友啊。” 聂时休勾唇笑笑,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回到原先的话继续:“可我到底是聂家的人,我始终得把家族的荣耀和前途延续下去,不可能给我太多时间去证明我自己,所以我后来也想通了,家族并不该是负担,而应该是我的责任,必要的时候自然也是助力。” 木绥没说话,定定地看向前方,也不知道认不认同这番话。 车厢内一时都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而后木绥开口了,声音有些空茫:“其实出了气的感觉也没那么好,我本来以为是很好的。” “为什么?心软了?” 木绥摇摇头:“大概是我其实没那么讨厌她吧。” “那是因为你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吧,你本来又不喜欢计较。” “或许吧。”她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燕雀啾啾,一切看起来都这么明亮,不自觉就吐露了心声:“我已经活得好累了,真的计较不了这么多。” 聂时休闻言一怔,不禁偏头仔细看着木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碰到了木绥的脆弱,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碰碰她似乎有些泛红的眼角。 木绥感觉下眼睑摩挲过一阵温暖,她没有躲,弯了弯唇角:“郑若和赵许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这点我毫不怀疑,可惜啊,我都让路了,他们还是没有过得多纯粹。” “不可惜,都是自己的选择。” 木绥把他的手拿下来,看着他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可我们还是没有好结局,分手之后的那段日子,我至今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过的,我也不愿意再去想,因为我现在也快想不起来我喜欢他是什么感觉了。” 聂时休知道木绥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影射他们俩的状态,可他却没有太在乎,只是在想,被木绥很喜欢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他启动了车子,望着前方迢迢大路,阳光都笼进了他的眼睛里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49 ,他说:“我不是他。” 聂时休直接把车开回家了,吃过饭之后他干脆就没去单位,直接在家里面处理起工作来。 木绥下午的时候要和夏夏一起去置办新货,于是就又出门了。 出门前她似乎临时起意问了句:“夏夏是不是被你买通了?” 聂时休毫无防备,本来在喝茶,当时就喝岔了,猛咳了一通,只好秉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木绥。 木绥心下哼哼了一声,小样儿。 聂时休下午工作到一半,觉得有些疲累,便上楼休息了一会儿。 他当时是把他常用的那支钢笔随手别在衣服上的,可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他回忆了一下,睡梦中的时候依稀听到过一道清脆的声音。 于是他便蹲下往床底下看了几眼,床底下乌漆麻黑地看什么都不清楚,好在钢笔头上有碎钻在发光才让他确定了位置,居然滚到了床头。 他伸手进去摸,他腿长手长,一摸就摸到了,可在退出来的时候,他却不小心打到了什么东西,从硬度上来判断,应该不是床脚。 聂时休觉得有些奇怪,床底下怎么会有东西?所以顺手一拉,拉出来一个纸盒子,不大,方方正正的,最多放得下一本相册。 这东西不是他的,那自然就是阿绥的,可她为什么要放这么隐蔽呢? 聂时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虽然他知道这样好像不对,但却抵挡不过自己如潮水般涌来的好奇心。 他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就是看一看,他又不要她的;他们是两口子,不存在秘密什么的;大不了不让阿绥知道…… 就在这样矛盾复杂又冲突的过程中,聂时休哆哆嗦嗦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确实没什么。 一本手册,一张卡。 他瞄了一眼那张卡,没有碰,伸手拿起了那本手册。 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看都看了就看个彻底! 手册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像是一本旅游记录册,每一页上都贴了一张照片,下面附录的有照片所在的地理位置以及基本资料,倒是附录的最后一排有点意思,木绥给它评了级,看样子是按自己的喜好评的,最好的五颗星,最差的也有两颗星。 聂时休一页一页地翻,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但看到后来,他莫名地居然有些心惊。 直到看见最后一页,这种感觉更是趋向了顶峰。 最后一页的地点是,s省n市,上次木绥向孙逸的小情儿打听过的。 聂时休想起这一茬他才发现这本手册上记录的地点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 木绥生在京城木家,今年也才刚毕业,她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精力去一一走过这些小地方,所以这并不是一本纪念册。 那就是她刻意收集打听的。 可她收集这些来做什么?平时也没见木绥表露过对旅游的兴趣以及对这些地方的好奇。 其实单看这本手册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它却被木绥珍而重之地藏了起来,藏什么不好,非要藏这种不起眼的东西?而且真要藏的话为什么不放银行也不放保险柜? 这说明这东西并非不起眼,甚至很重要,并且时常被拿出来翻看。 聂时休烦躁地挠了挠头,又把那张卡拿出来看。这卡就是很普通的存储卡,既不限量也不是家族发行,可正是因为太普通了,才让人起疑。 聂时休把卡号记下,又把东西放回了原处。 不是他疑神疑鬼,真的是木绥平时偶尔流露的言语情绪实在太值得人回味了,有时候他看见木绥坐在阳光房里发呆,明明是那么明亮温暖的环境,但却好像还是有满溢出来的孤单,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要被灼伤了一样。 人看起来怎么能这么空荡荡呢?空荡到好像那个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空荡到丝丝缕缕的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聂时休是真的不知道木绥在放空的时候在想什么,所以他才害怕,他才想拿到和木绥有关的一切线索。 他想了解她,然后抓住她,他怕他一个不注意,木绥就像清晨的河上青烟一样,无知无觉地就飘走了。 ☆、倒霉 聂时休今晚很不对劲。 从吃饭到看电视到上楼睡觉,木绥的这种感觉都十分强烈,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这种情绪的词,低落。 木绥觉得有些惊奇,聂时休这样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他们领导被双规了也不一定会见他掀下眼皮,平时更是奉行‘老子最大,爱咋咋地’的行为准则,与这种几近于忧郁的状态几乎绝缘,所以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上午还好好的。 于是她秉持着同住一屋檐同睡一张床的人文关怀,拉了把椅子坐在聂时休对面,难得打了个直球:“为什么心情不好?” 聂时休眼角余光瞥了眼床头的位置,随后垂下眼皮:“没什么。” 木绥差点笑了,她觉得生活还真是戏剧化,平时这三个字都是她常说的,说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也没什么感觉,这时作为倾听者,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确实挺欠揍。 不过她也就是象征性地关心一下,聂时休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迫,谁还没个小秘密啊。 她站起来摸了摸聂时休的头发:“那好吧,早点休息。” 转身打算关灯的时候,聂时休已经躺好了,她关上之后也在他身边躺下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所以木绥没有关窗帘,素白剔透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里,洋洋洒洒荡起一室柔润的波光,衬得这一方天地也静谧安详了起来。 木绥翻了个身,借着月色用目光描摹聂时休的轮廓,平素里俊美凌厉的面庞在此时也变得温柔起来,只是眉心微蹙,眼睫也在轻轻颤抖,显示了主人此刻心绪并不安稳。 木绥忽然想起聂时休平时就很喜欢抚她的眉心,她并不知道她平时睡觉是什么样,本以为这是聂时休的小癖好,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学着聂时休的动作,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手指刚与那一片皮肤相接触,聂时休就倏地抬手,覆在了木绥的手上,一路下拉至心口的位置停下。 沉沉月色之下,聂时休像生怕打破了这片寂静一样低声开口:“阿绥,你有过害怕的时候吗?” 话音刚落,木绥几乎是立刻便起了一阵心悸,那时候她惶惶不可终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每每一睡也必定面对着门口,生怕洪水猛兽突如其来地破门而入,也怕自己背对着毫无所觉,那时她身有桎梏却无处可逃,应该不仅仅是害怕,是恐惧,是随时准备好或被折磨致死或以身殉葬的入股三分的恐惧。 不过现在没有了,她小心翼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0 翼地抬起手背与聂时休的手更加贴近,汲求着那一片温暖,安安稳稳地说:“生而为人,怎么可能没有害怕的时候。” 聂时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道:“那你害怕的时候怎么办?” 木绥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忍着。” 聂时休手心几不可查地一抖,偏过头盯着木绥,耀眼的星光月色都笼进了他的眼睛里,他说:“阿绥,以后不要怕,也不要忍好不好。”他倏而又弯了嘴角,神色笃定:“我总是在这里的。” 木绥避而不答,与他对视着,温温和和地问:“那你呢?你怕什么?” “我啊,小时候怕坏事露馅挨揍,长大了怕能力不够丢人,期间也怕过鬼、怕过软体动物……还是好多的。” 木绥笑了:“你好幼稚啊。” 聂时休紧了紧握着的手:“不过现在你在我身边,两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 木绥还是在笑,笑到最后连嘴角都酸了,她方才抽出手,又拢了拢被子道:“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聂时休看着木绥沉静的面容,心里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在我身边,我才什么都不怕。 聂时休揽过木绥,吻了吻她的发心,近乎虔诚道:“那好吧,那愿我们阿绥梦里都是暖春新雪,枯枝败叶尽皆亡绝。” 晨起又是一条好汉,隔天一早聂时休也敛了昨夜种种,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往昔咋咋呼呼的状态。 他把早饭备好之后见木绥还没下来,他赶紧就上楼把木绥从床上挖起来,还在她耳边叨叨着:“宝贝儿,你不是说今天花店要重新开张吗,快起来快起来,我送你过去啊。” 木绥睁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她昨天晚上很晚都没有睡着,就因为这人似是而非的温言软语,她一直在想,他是认真的吗?他对别人也这样吗?可他为什么呀? 可还没有想出个结果,就眼见着外面天光冒隙,不得不逼自己睡了过去。 聂时休看木绥眼尾通红,眼神又带着丝丝嗔怪,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嗓音沉了几分道:“宝贝儿你别这么看我,不然咱俩今天可能都出不了门了。” 他把木绥送到花店之后就也去上班了。 木绥刚一开门就接到夏夏的电话,她说她昨晚上发烧,今天请个假,木绥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大概是自此打开了厄运的开关,她今天一天都不太顺,纵是淡定沉稳如木绥,也有点信邪了。 先是送花的小哥少送了两种热卖的花,后来她搬花盆的时候摔碎了一盆,收拾的时候又割伤了手指。 为了感谢隔壁几人上次出手相助,她去给隔壁几人一人送了一捧花,结果进门的时候由于抱的花太多有点挡住了视线,一不小心撞上正要出门的陈苑,她兜里的手机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屏幕就碎了。 最惨烈的是,她今天除了送出去的花,居然一朵花都没卖出去。 木绥望天望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早点关门下班去找聂时休借点好运气算了。 刚打定主意,手机就响了,木绥拿起她碎了屏还在勤恳工作的手机,艰难地划下接听:“喂,暄哥。” 木暄听见木绥的语气,硬生生压下自己要出口的话,转了话头问:“我滴乖乖,你听起来怎么这么丧?谁欺负你了?快说,哥给你报仇去。” “没谁,我没事儿,你有什么事?” “真没事儿?” “真没有,不然肯定告诉你。” “那好吧,那什么,小绥,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 “我在冻春公寓的钥匙你那儿是不是有一副?你帮我给冯心儿吧。” 木绥听到这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哥,你这就上手了?你这回是认真的吗?” “认个屁真,你当老子想啊,可上回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老子就和冯心儿吃个饭,拍得跟我已经上了她似的,当然了,那些二百五也不敢发我的新闻,但是吧……”他说到这的时候居然有了点不好意思在里头。 木绥觉得依木暄的脸皮,这真的是百年一遇的事,赶紧就追问:“但是什么?” “呃……你知道林老那孙女儿吧?” “就上次人家生日你送礼送得跟给女朋友似的那个?林瑁恩?” “啊,对就是她。” “她怎么了?真看上你了?” “卧槽,你怎么知道,可我哪儿想得到啊,我就撩了她一回,碍着林老的面子亲都没敢随便亲一口,结果那大妹子倒好,还真把我当他男朋友了,我和冯心儿那照片也被她看见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大概是脑子有坑吧,居然跑去找冯心儿麻烦,在人家家门口堵她,还威胁人家说什么再敢招惹我就让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卧槽,我他妈还没到手的花儿可不能就这么给她吓跑了。” “得得得,你先别感叹,那这么说是冯心儿怕被威胁,所以就给你打电话求助了是吧?你现在不在京城?” “是啊,我陪媛媛在法国逛街呢。” 木绥无语望天一回,心想这估计又是他哪个新欢:“你就作孽吧你。” 木暄不管不顾继续说:“我回来之后林瑁恩就不敢怎么样了,可现在人冯心儿被堵得没地方住,那我可不得英雄救美管管人家么?说不定从此就以身相许了呢。” “行了知道了,待会儿就送钥匙去,你早点回来吧你,净干些缺德事儿。” “嘿嘿,好咧,绥妹儿最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绥妹妹身边的货对待感情都是些什么狗德行,难怪人家不敢回应休哥啊~还有几件对她影响很大的事没有写出来,我会加油码字填坑的! ☆、惊吓 木绥挂了电话才发现没有冯心儿的号码,可再打过去木暄那边已经无人接听了。 这浪货。 木绥无奈只好给李引玉打电话相询,此外她又得知了一个消息,凌海月回京城了。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木绥想,看来她已经彻底抛开无知无畏的过去,能够重新起航了,这是好事。 当初毕业的时候凌海月说,京城承载了她四年的伤心,在这些情绪没有被京城的风和云带走的时候,她不会回来,哪怕她很喜欢这座城市。 木绥知道凌海月一向是个内心很强大也很执拗的人,不然也不会像献祭似的爱一个人四年,她知道凌海月迟早会回来,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果然还是这么干脆的一个人啊。 她暂时放下这事,先和冯心儿约好会面的地点,冯心儿许是深受其扰,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约好之后她又主动打了个电话给聂时休报备。 不出意外,聂时休果然警惕了,猫着声音问:“和谁啊?我认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1 吗?” 木绥想起上次他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看见冯心儿的采访,聂时休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任何兴趣,她要替木暄去办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她就说:“是个姑娘,没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聂时休撇撇嘴:“好吧。”可他还不死心:“是朋友吗?” 虽然他是爱吃飞醋,可也不到管束她交友自由的地步,主要是他基本上没听过木绥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当然很想知道知道,想看看阿绥会和什么样人的交往。 可结果木绥却说:“不是,就见过两次。” “那好吧,那我去找周雨樵玩儿会。” “行。” 木绥挂了电话之后就直奔约会地点,那是个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对于冯心儿这种曝光度比较高的明星来说保密性挺高。 大概是冯心儿顾及木绥的身份,所以便亲自来会所门口接她,光是进包间这一小段路程,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当然普遍是看冯心儿面熟,木绥觉得尴尬,便全程目不斜视。 她进包间之后没说几句话就把木暄的钥匙给她了,冯心儿先是推脱了一番,后来说是碍于木暄的面子,便还是收下了,之后她又硬要请木绥吃饭,木绥却之不恭,也只能答应,两人边吃边聊,冯心儿经历丰富见识广阔也健谈,而木绥无论是谁的面子都会给几分,所以一顿饭下来也并不尴尬。 木绥觉得冯心儿无疑是很会做人的,对她客气是客气,但却并没有明显的恭维,这不自觉也拔高了她自己的身价,是很聪明的做法。 但木绥莫名的不是很喜欢她,她虽然基本上没什么喜欢的人,但也很少对谁感觉到有些膈应,大概是她觉得冯心儿精明太过又不知收敛,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利己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谁都是为自己而活,但世俗之外,还应该有更精致的价值追求,比如迷茫者的信仰、伪装者的虔诚、老道者的天真……很多很多,大概是了解不够,木绥暂时没有从她身上获得皮囊之外的养分。 聂时休在他们常玩的酒吧里等着刚旅游回来的周雨樵,等得他都想甩杯子走人了,这货才匆匆赶来。 可还不等聂时休敲打他几句,他就一把扑上来坐在聂时休身边死抓着他的手臂,一脸惊恐地看着聂时休,就像从他脸上看到了什么人间惨剧一样。 聂时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给老子松开,捏断了!”随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丧着个脸干什么?你爸被双规了?” 周雨樵难得没回嘴,看聂时休的眼神竟然可以析出些同情:“你……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卧槽,你真不知道?” “你他妈有屁快放。” 周雨樵咳了咳,咧着嘴大睁着眼吼道:“老子刚在金帝会所看见冯心儿了!” 聂时休觉得周雨樵颇有些没出息了,看见个小明星就咋呼成这样?就算是他前女友又怎么样?他又不在乎,他想嘲笑他几句:“你至于吗,又和老子……” ‘没关系’三个字还没滚出喉咙,周雨樵就又继续嚷道:“还和弟妹一起!” 聂时休那三个字彻底滚不出来了,还被吓得猛咳了一通,任谁听见前女友和现任领导背着自己在一块儿都会吓到晕厥好吗! 他不太敢相信,眼睛瞪得比周雨樵还大:“你……你说谁?阿绥和冯遇心?你没看错吧?你别吓我我心脏不好。” “你看我像瞎说八道的样子吗?再说,以本少对美女过目不忘的鉴别能力,绝对不可能看错,就算认不出冯心儿,我还能认不出弟妹?你别小瞧我。” 聂时休一脸懵逼,他猛灌了两口酒压惊:“你闭嘴,当时什么情况?” “当时我和吴飞寒他们在那边吃饭出来,正好看见弟妹和冯心儿进去,你要不信你去问老吴,不过我觉得情况特殊,就没敢让她们看见我,这不,立马就飞来给你报信了。” 周雨樵看聂时休已经焦虑得开始咬指甲了,他幸灾乐祸之余,还是没忘打听八卦:“我说,你是不是背着老子干什么脚踩两只船的事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他妈的历史会面?” “滚,我才不像你这么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现在就阿绥一人,其他的我看都不想看。” “行了别秀了,你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聂时休眉头都快皱成毛毛虫了:“我真不知道,今天阿绥给我说去见个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冯遇心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俩认识,别是冯遇心居心叵测要挑拨离间吧?” “不知道,有可能,但我当时看她俩状态不像。”周雨樵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说:“那你看这种思路对不对啊,你们三个人都是彼此认识,但都不知道对方和另一个人也认识,你能懂我意思吗?就比如说……” “能理解能理解,行了别解释了。”聂时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貌似就这种可能性最大:“我天,这太复杂了,这题不适合我。” 周雨樵目瞪狗呆:“你之前就没和弟妹说过你的既往情史?” “有什么好说的,没人提醒我的话我还以为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阿绥一个呢。” “呸,脸多大?”他有些鄙夷地皱了皱鼻子:“那你这么防着弟妹的桃花干什么呢?一天天跟防雷防爆似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聂时休恨恨看了他一眼,咬咬牙道:“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所以我怕她跑了行不行!”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打动弟妹呢?休儿你魅力不行啊。”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表情却是一副‘你看我早说过弟妹心肠冷了吧’的表情,叹了口气又问:“休儿,你为什么喜欢弟妹啊?” “当初不是你说的么?” “难道我说你是猪你还真是猪啊?” 聂时休烦躁地挠挠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一看见她就跟着了魔似的,什么都想捧到她跟前,只要她高兴就行,现在她不理我我也不想计较了,我什么都不想计较,只要她别离开我,要是有一天她不在我身边的话,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 周雨樵听得有些恍然,他记忆里的聂时休从来就是个怼天怼地的小霸王,当初聂时休和冯遇心最好的时候,也都是冯遇心迁就他居多,他从没想过聂时休有一天居然会变成这样。 聂时休像是回忆一样,自然而然又道:“其实我和她认识也才几个月,但我现在想想,我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不正常了,说这话其实有点傻逼,但我真是这么感觉的,感觉我这么些年其实就是为了等她一个人似的。” 周雨樵拍拍他的肩膀,虽是安慰的动作,但出口的话却像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2 盆兜头冷水:“那你以前为什么喜欢冯心儿?”说到这连忙切断后路以防他狡辩:“不准说没喜欢,不然分手之后谁他妈天天来这儿喝酒?颓得跟什么似的。” “没想否认,但是你他妈要是你的初恋落得这么个惨烈的下场,你不怀疑人生啊?我那时候就是脑子转不过弯,你看我过了这坎儿还不是管他妈的爱谁谁。” 周雨樵以他万花丛中过的高深理论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绥姐姐不喜欢小明星,那绝对是对情敌的天然直觉啊哈哈哈哈 ☆、听我说 聂时休十八岁大一那年,他们班机缘巧合和隔壁电影学院冯遇心她们班有个跨校联谊活动,自此冯遇心对聂时休说得上是一见钟情。 她十八岁开始倒追聂时休,两个人二十岁正式在一起,二十四岁断绝往昔。 对聂时休而言,这中间不仅仅磋磨了六年,还是实打实的校园初恋。 当初和木绥合作的时候他说不谈感情,多多少少就是因为这段过去的阴影,虽然他现在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聂时休一开始对冯遇心其实是没什么想法的,但耐不住人家姑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追了这么久,再加上当时的室友撺掇,所以后来终于还是答应了。 但聂时休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却十分专一又有责任心,自两人在一起之后,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位异性有过不安全的距离,十分洁身自好又克己复礼,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聂时休身边接触的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基本也没什么不要脸皮的人再来招惹他,久而久之,大家都说聂时休和冯遇心情深意笃,肯定能修成正果。 虽然那个时候冯遇心已经开始各地跑戏接广告,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偶尔甚至会让聂时休产生一种‘他真的有女朋友吗’的想法,可每次见面的时候,冯遇心也不吝于展示她对聂时休的想念和喜欢,聂时休虽然有时会觉得感觉不太对,但也还是浑浑噩噩地接受了。 因为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冯遇心也这么认为,所以他也就这么认为了。 直到后来他遇见木绥,他才惊觉自己当年的感情有多浅薄,有多少是外界各种因素加成,但那时的他并不清楚。 话回当初,他和冯遇心在一起的那几年,正是他最为自负最为矜傲的几年,那时候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脱离聂家证明自己,所以他自上大学开始一直到毕业后两年,都是靠他自己打拼努力,而聂家对儿孙一向放养,也不怕他在外吃了苦,就想着他累了自然会回家,既然不管他,自然没有托人关照,所以他那时候各方面看起来都真真正正像是一个勤耕苦读只为出人头地的穷学生。 那几年里他偶尔看冯遇心为一个资源愁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他心里也不舒服,也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她安慰她,劝她不要放弃,但一直没有动过就此向聂家低头的想法,他觉得两个人一起努力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开始冯遇心还会和他诉苦,但后来渐渐地她根本不会和聂时休说这些事。 直到他们二十四岁那年,冯遇心拿到了一个很好的资源,是一部叫《锁身不锁心》的剧里面的女二号。 在这部剧拍摄期间,聂时休和家里面闹得有些僵,聂部长觉得聂时休浪够了,应该回家准备进机关了,聂时休烦了好一阵子,还是在家里面看见冯遇心的照片才想起来他们好久没见,所以他便想着去剧组探个班,但他没提前告诉冯遇心,想着给她个惊喜。 可他在剧组却没看见人,正想打电话的时候,又听见剧组里的场务说了一些话,一些不太好的话。 他们说冯遇心不敬业,三天两头往外跑,说冯遇心一个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演员,这个救场的角色是睡来的,说她时不时去外面,就是去伺候金主,说就在剧组旁边的酒店,别人见过好几次。 聂时休知道演艺圈里面流言蜚语总是满天飞,但脚比心快,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酒店外面了。 他坐在车里,从半下午等到天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一直以来脑子里面都是空茫茫的,直到他真的看见冯遇心依偎着一个人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他才像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样有了反应。 一时间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叫嚣 着窜腾出来。 妈的,老子居然被人带绿帽子了? 冯遇心眼睛瞎了吧,找个这么丑的人上自己? 靠,把老子当白痴玩儿呢? 完了,我居然是和她扯了六年谈了四年? …… 他虽然想得多,可却奇异地并没有太生气,只是一直坐在车里抽烟,坐了一晚上,直到天泛鱼肚白,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先是和冯遇心发了短信直接说分手,冯遇心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也没多加纠缠。 后来他又回了聂家,主动宣告这场拉锯战的结束。 也是和从前的告别。 那段时间他天天找周雨樵喝酒,既是惋惜初恋,也是慨叹自由,只不过周雨樵傻傻的,还以为他只是为情所伤。 有一天他和一群大少喝酒的时候,还遇见过冯遇心一次,本来两人都想当做视而不见,可冯遇心陪着的那个人却来主动敬他酒喊他聂少,他当时不仅没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反而还觉得焦躁,因为他看见了冯遇心因错愕讶异而睁大的眼。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冯遇心主动联系他了,说她从前做错了,说想和他复合。 聂时休直直丢下一句话,你别让我觉得我们的六年像个笑话。 他的本意是希望冯遇心自重,希望她清楚两个人没有可能了。 但冯遇心却出离愤怒,厉声质问他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是不是根本没有爱过她,不然为什么那几年看她如此奔波辛苦,却从来不曾向她透露过一分家底,他但凡有一丝心疼,就不会这么冷眼旁观,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聂时休淡淡道,一段感情走到最后总是两个人的努力和坚持,但你到最后,说到底喜欢的已经不是我,是我的身份而已,而我喜欢的人,是不会为了捷径去出卖自己的。 最后,两个人的结局便以冯遇心一炮而红改名冯心儿,聂时休回归家族进入机关而告终,除了寥寥几个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段往事。 聂时休粗略回忆了一番这件事,忽然想起上次陪阿绥去算账,她前男友和他的经历还蛮像,啧,真他妈狗血。 他一口闷了一杯酒,皱着眉道:“不应该啊,我和阿绥结婚的时候虽然低调,但该知道的人应该差不多都知道啊。” 周雨樵也想起了这茬,再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3 者冯心儿虽然混迹娱乐圈,但对京城权贵圈子里的消息应该也有些基本的了解,更何况结婚又不是什么秘闻,而以冯心儿对聂时休念念不忘的程度来看,她应该不会不关注他的事,所以……挑拨离间? 聂时休和周雨樵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一种猜测浮出水面。 聂时休一摔杯子:“操!”赶紧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那边冯心儿和木绥聊天,不知怎地就聊到了过去,她也就顺势说起了她和聂时休的那段恋情,不过是美化了的说法,大意就是两个人情比金坚但有缘无分。 木绥温温和和笑道:“冯小姐对待感情至真至诚,旁人没得到这份感情是旁人的损失。” 话虽这么说,但木绥从来都不是听信片面之词的人,她也根本不会去木暄面前为人说好话,冯心儿这拉好感的故事在她这里怕是要没用了。 冯心儿继续道:“我以前的名字叫冯遇心,只有他一个人叫我心儿,我们分手之后,我就改成了现在这个艺名,但如今千千万万人喊我心儿,却再没有一个是他了。” 木绥真的很想提醒她,你这话要说和你前男友说去啊,说不定人家一个感动你们就复合了呢,你和一个未来金主的妹妹说个什么劲儿? 但教养不允许她这么说,可她也不想说其他的。 冯心儿又开口道:“绥小姐说不定都认识他,他叫……” 正说到这木绥的手机响了,木绥见是聂时休,打了个招呼示意便把电话接起了,一接通聂时休就在那边急急道:“阿绥,你在哪个包间?我马上就到金帝了,你等着我我来接你。” “哦,好,你不用上来了,我马上下去吧。” 聂时休听不出木绥的情绪,又赶紧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要听我说好不好?” 木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直觉让她觉得这话得答应:“好。” 挂电话之后冯心儿笑着问道:“绥小姐的男朋友来接你了吗?” 木绥不想和她解释太多,所以便点点头说:“嗯,那我先走了?那边的房子有问题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冯心儿顺势站起身:“好,那咱们一起下去吧,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行。” ☆、称呼 她们两个人走到外面的时候,门童已经把冯心儿的车开到门口等好了,但估计是碍于礼貌她没有先走,而是在门口一边陪着木绥等人一边开了个玩笑:“我都没去过冻春公寓那边,我又是个路痴,到时候要是因为迷路上新闻就好看了。” 木绥顺着话笑回:“那要不我把大明星送到家?我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在我哥那儿捞到好处。” 冯心儿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可不敢,您还不如说请我去你们家住。” 木绥笑着垂下眼皮,却没有回话了,木延去他们家她都要和聂时休报备,冯心儿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正尴尬之际,木绥一不小心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不远处聂时休从一辆车上下来,一看见她更是急迫地直接就跑过来了,但不知怎么地,眉头皱着,脸上表情有些不愉快。 冯心儿是背对着聂时休的方向,这时候看木绥的视线落点却在她身后,正准备转过身看一看,面前的木绥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一边。 冯心儿震惊之余,一转身便看见聂时休直直立在自己面前,木绥就是被他拉到了自己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聂时休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凉凉开口:“我警告你,你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 冯心儿都懵了,一是她没搞清这是怎么个情况,二是聂时休从来没这么和她说过话,哪怕是当年闹崩的时候,聂时休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狠戾的神色。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盯着聂时休问道:“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木绥一看情况不对,冯心儿这语气中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怎么看两个人恐怕都有些不浅的渊源。 在聂时休还想说话之前她先拉住了聂时休的手臂:“你和冯小姐也认识吗?” 聂时休本来还想继续突突突,但木绥这一问直接让他哑声了,这这这……阿绥不知道?冯遇心没说三道四? 那他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 木绥见聂时休面色几变都快扭曲了,而冯遇心在那边也秉着一双似水非水的含情目深情凝望着聂时休,木绥忽然就懂了。 得,前男友本尊到了。 聂时休瞥了冯遇心一眼,哄着木绥道:“我回去再跟你说好不好?” 冯心儿在那边看见这一幕直接愣了,她以前和聂时休在一起四年,何时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好好哄劝的模样?她以前不是没和他闹过脾气,可每次聂时休不是皱着眉瞥一眼就是干脆置之不理,她一度以为聂时休就是这么个脾气,可现在……! 冯心儿大概是心觉不甘,也不管对面两人是谁了,鬼使神差地开口:“认不认识这种话都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随后她又转向木绥,笑着开口:“木小姐,您别介意,谁年轻时候没谈个恋爱是吧,不过我和时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 聂时休听着她那故意为之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的话不禁皱了皱眉,此外又觉得她喊得这么亲密硌耳朵,但他又不好对一个姑娘做什么。 木绥看着冯心儿对她突然敌对的态度,又想起刚刚在楼上她说起聂时休的场景,估计着她对聂时休是真有感情的。 虽然她觉得这种感情可能已经并不太纯粹,毕竟如果真这么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和木暄纠缠不清。 可她不是很能确定聂时休有没有再续前缘的想法,虽然聂时休已经对她百般示好,此时对冯心儿又态度不佳,可毕竟是初恋,总会不一样的,而聂时休本来又幼稚,说不定就是在赌气什么的呢? 即便她此时觉得冯心儿并非良配,但从刚才冯心儿和她提及的故事版本里面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很刻骨铭心的,毕竟六年太长了。 而她和聂时休认识还不到六个月。 木绥拉近聂时休,在他耳边小声道:“要不我自己先回去,你们聊聊?” 聂时休被这话惹毛了,低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木绥看聂时休神色不似作伪,又确定了一遍:“你要对她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一定会帮的。” 聂时休焦躁地搓了搓脸,移了移身子彻底挡住木绥,也挡住了冯心儿探看的视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都气笑了:“木绥,你不能这么没良心。”随后又凑近她耳边低声威胁道:“你再这么说你信不信我回去干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木绥无辜地盯着他,勾了勾唇角道:“喂,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4 这是你的旧情人,你还有理了?” 聂时休一秒变怂:“我……” “行了待会儿再说,那我帮你打发了?确定啊?” 见聂时休又要蹬鼻子上脸,木绥赶紧拨开他,对着冯心儿就笑道:“现在挺晚了,冯小姐你快回去吧,我哥那公寓就在三环那边,挺好找的。” 这话像是在提醒冯心儿她的那些不堪事一样,当即就让她的笑僵在了嘴角,冯心儿下意识里朝聂时休瞟去,可聂时休一眼都没分给她,眼都不眨地盯着木绥,神色极尽温柔。 随后木绥转头,暗自里吸了口气,以在场三个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你喝酒了吧,那吹了风该着凉了,咱们回去吧,老公。” 她眼见着聂时休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睁大,脸上表情似乎糅合了激动、紧张、狂喜……一时间一张脸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无比,木绥手上暗自使力,示意聂时休别狂躁,安静点。 随后只听耳边传来冯心儿惊疑不定的声音:“你们……结婚了?” 她一直想找机会和聂时休复合,所以她也一直在尽自己的能力关注他,不过前一段时间她拍李江的《迷途》时,李江对拍戏的演员管控极其严格,所以那时候消息比较闭塞,难道就是那时候? 聂时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根本没有听到冯心儿的问题,木绥只好答:“是啊,今年八月份的事。” 冯心儿得到确定的答案,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刷的就白了一片,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冯心儿像是再没法面对他们一般,转过身直愣愣地就朝自己的车走去,期间还不小心崴了脚,可她却毫无所觉。 完了,她和聂时休彻底完了。 本来聂时休对她的拒之千里她可以不在乎,反正一开始他就是她倒追来的,他结婚了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她怎么敢和木绥抢?木家的人她哪里得罪得起? 更何况,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聂时休看起来,真的好喜欢木绥啊。 冯心儿走后,聂时休还在原地死盯着木绥,傻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木绥觉得有点丢人,赶紧着就拉着他上他的车了。 木绥刚在驾驶座坐好,聂时休就一把扑过来死死抱着她,抱了一会儿就开始上嘴啃,唇舌之间都是急切,木绥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已经离兽化不远,看起来有些危险,于是便使劲把他给推开了。 聂时休也没有退远,和木绥鼻尖抵着鼻尖,蛊惑一般开口道:“再喊一声,宝贝儿,再喊一声。” 木绥刚刚就是想断了冯心儿的念想,一时又没有个场景可以让她说出他们俩已经结婚的话而又显得不刻意,所以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冯心儿自己领悟。 但她没想到聂时休反应这么大,她偏过头另寻了个话题道:“你不是喝了酒吗,这车你自己开过来的?酒驾不道德啊大少爷。” “我找的代驾。”他把木绥的脸掰回来,又道:“别转移话题,快点,再喊一声。” 木绥觉得这样的距离不太安全,离得太近了,彼此眼里的情绪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所以她把聂时休推远了点,勾着唇角笑道:“真的不要转移话题吗?冯心儿……” 她看聂时休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当即也就没了说下去的兴致。 聂时休见她停顿赶紧催促道:“你问啊,你继续问,你问什么我都说,我喜欢你和我计较。” 木绥心说,我真计较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你不会喜欢的,所以她摇摇头,准备挂档踩油门。 但聂时休却悠着她:“你问啊,问嘛问嘛。” 木绥看他这誓不罢休的架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说吧。” 她就只这么似是而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聂时休就洋洋洒洒地把当初的那段事全都交代了,包括他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事无大小巨细靡遗。 最后总结陈词道:“见过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没有怎么喜欢她。”随后又嘟囔着:“分手的时候她这样说我我还觉得她冤枉我呢,现在觉得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 木绥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是在心里却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聂时休和冯心儿说的版本有所出入,但除了分手的原因之外差距不大。 木绥相信缘分,但也相信时间,他们两个在一起六年,肯定也曾有过美好时光和旁人不可替代的深刻记忆,但聂时休如今却对着她这个‘新欢’信誓旦旦地说不曾在乎过‘旧爱’,那那六年又算什么呢?玩岁月玩爱情吗? 木绥忽然就退缩了,她更加确定自己确实不敢去喜欢这样的聂时休,她怕两人一朝两处走,聂时休就会找到一个新的‘宝贝’,又对新人说他以前其实没有怎么喜欢过木绥,她觉得她应该承受不了。 木绥因着幼时的家庭环境和种种经历,从不敢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从来都是自己揣度摸索,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极其通透的,可此时她却根本不明白,聂时休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为了她连自己都不像了的人,应该也承受不了和她一朝两处走。 ☆、离婚 聂时休并不知道木绥已经在心里给他下了□□,不过以他长久抗争的经验来看,他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因为木绥平时听归听,但不会神游天外。 他喊了木绥两声她才听见,木绥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聂时休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严肃道:“阿绥,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关于我和冯遇心那一段,你就没点什么看法?” 木绥眼神飘了一下,随后看聂时休表情认真,一看就是需要一点评价,于是说:“嗯,很好啊,就是两个人缺了点缘分和坚持。” “你真这么想?” “嗯。” 聂时休叹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偏过头看着木绥:“很多时候我希望你主动关心我,又希望看到你吃醋,也希望你不要藏着掖着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烦,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得寸进尺,阿绥,真的,你别这么敷衍我,有时候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成了个什么样的人。” 他勾着唇角笑了笑,明明那么暖的车厢,竟溢出了一丝寒凉的味道:“我真的真的希望你可以把你对我的想法摊开了说,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我也可以和你解释,解释不了的我会做给你看,反正日子还长,我有的是时间证明,但我就怕你什么都不说,却在心里偷偷给我减分,我连一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那到时候,我怎么办呀?” 聂时休这番话说得很直白,却也十分戳人,木绥不自觉抬眼和他对视,那眼底的真诚和热烈就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5 像地底的岩浆一般,让人根本无法触碰,连看一看都觉得自己要化了,木绥心里一紧,差一点就把适才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 可她还是没有,她连聂时休为什么喜欢她都弄不清楚,又怎么敢问他要未来的保证。 更何况,她始终是要离开的。 而木绥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她虽然血脉上是京城木家的子孙,可她迟早会主动断了这联系,而且真正的爱情并不应该是权势的附庸;至于样貌,她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她也并不认同皮相能够超越灵魂成为感情的主导,可她的灵魂几乎已被消磨,留下的只是虚情假意、伴岁月渐老的躯壳而已。 所以一开始聂时休对她表现出殷勤她是不信的,基本上是予取予求随着他来,她觉得聂时休就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她也根本无所谓,就当是两人契约婚姻的报偿。 可后来聂时休却表现得越来越认真,木绥就开始有点担心了,但她却还是自私地想,他的感情和她无关,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她的计划不会因谁而改变,最后那一天到来之后,聂时休想必要不了多久,也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心动,没错,她承认她确确实实因为聂时休心动了,虽然可能不够浓烈,但也足够她心疼和舍不得,她怕最后聂时休落得个伤筋动骨、满心疮痍的下场,因为聂时休现在对她太上心了,她并不是冰雪做的心,当然能够感受到。 一开始她和聂时休结婚一是为了气木龄,二是为了离开木家,三则是为了以后离开方便,聂时休和聂家就相当于是一块跳板一方掩护石。 她知道自己这么利用聂时休太过自私自利,可她当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正好聂时休就出现在那里,而且她认为聂时休和她结婚也解决了他当时被催婚的难题,更重要的是聂家和木家联合也获得了很多好处,其实聂家自从聂老爷子退下来之后,这两年颓势已显,但和木家结合之后明显就不一样了,虽说是双赢的合作,但聂家获得的好处其实是更多的。 而木绥本来共情能力就较常人差,内心也冷漠得多,所以木绥对聂时休本来是并没有愧疚的,可她却棋差一着,忽略了两人自身的感情和心境。 她本来不想走这一步的,可她觉得她和聂时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木绥深深地看了聂时休几眼,随后说:“回家之后我和你商量个事吧。” 聂时休被她看得头皮一麻,内心忽然有点慌张,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的原因,还是真的是被木绥这一眼给吓的。 木绥心里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压了三次车道,不过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冷淡了,以至于聂时休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他还天真地以为是他刚才那番话起作用了,阿绥对他和冯遇心那一段生气了。 两个人回家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就开着大灯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气氛难得严肃,当然这气场主要是木绥散发出来的。 她率先开口,一句话就让聂时休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整个人跟被雷电劈出了魂魄一般,傻愣愣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木绥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过了一分钟还是半小时,聂时休玻璃般的眼珠轻轻转了转,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又难看的笑,说话时连嘴唇都在颤抖:“阿绥,你……你说什么呀?这个玩笑不好笑。” 木绥不忍看他这幅样子,偏过头又说了一遍:“我说,聂时休,我们离婚吧,我没有开玩笑。” 聂时休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蹭的一下站起来,滔天的愤怒直窜脑门,他死盯着木绥,眼里迸射出几近灭顶的凶光,眼眶几乎是瞬间就充血了,他低声嘶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别两宽,各不相累。”木绥静静道。 聂时休像是气疯了,大手凌空一挥,侧过身道:“累个屁,我不同意!” “按照约定,一方想离婚的话另一方无条件同意,现在是我想离婚,你又何必呢?” “何必?哼,感情给你、心给你、我人也给你,你说我何必!啊?你说我何必!”聂时休一下子捏着木绥的肩膀,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木绥要和他商量的,居然是这种事! 木绥的肩膀被他捏得发疼,可她一声也没吭,垂下眼冷冷道:“我没要过。” “不行,你必须要!反正这婚老子不离!”他咬牙切齿道,“你少跟我说协议,你协议上还说什么三年内不要孩子呢,可咱俩这才几个月?还三年呢!可见你那协议就是放屁!” 木绥想不到他会记这么清楚,她当时本来就是随便扯的几条,具体说了什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刚想说什么,聂时休就又威胁道:“反正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那协议老子不认了,反正就是口头说的,谁也没证据,你说我不要脸也好,没信用也罢,老子媳妇儿都要跑了,管他妈的呢!你要是狠得下心,也不怕咱们两家丢人的话,你就请律师打官司去!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木绥经他提醒,还真想起当初他们真就只签了个婚前财产的协议,契约那个还真没纸质文书,可她也没想到聂时休会这么破罐子破摔,不得不说,她有点被聂时休的脸皮震惊了,但之后,心里又不禁泛起酸涩来,她想离婚不就是想和聂时休划清界限,怕他们两个人都越陷越深,到最后谁都受不了吗。 木绥终于抬起眼,近乎哀求地看着聂时休,聂时休被木绥这么一看,小心脏当即抖了抖,灵台也清明了不少,这才从狂躁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手下力道也松了,一只手摩挲着木绥的脸,放缓了语气道:“阿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木绥猝不及防听到聂时休的表白,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竟然一酸,眼底居然有了久违的泪意,她都多久没哭过了?记不清了,好像从五岁开始?还是六岁? 而她此前虽然知道聂时休的心意,聂时休也说过各种各样似是而非的话,但却从来没有这样直截了当地说过,话虽简单,却是最为激荡人心,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生生剜开了自己的真心向别人双手呈上一样,要是你不认真对待,似乎和犯了什么无边罪过也没什么差别。 别人的心很沉,万万受不得轻薄不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绥妹这一波骚操作,休哥表示吓死老子了。 哎,目前为止,休哥还是输在不够了解绥妹妹这个有心理创伤的闷葫芦啊~ ☆、帕罗西汀 木绥到底还是没有哭出来,她终于问:“为什么啊?”她露出一个自嘲又哀伤的笑容:“我又不好,真的不好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6 。” 聂时休一只手揽过木绥的肩,在她脸上细细啄吻,一边轻吻一边低低道:“我的阿绥最好了,好到我根本没有办法不喜欢。” 木绥偏过头躲开他的亲吻,脸隔远了看着他,显然是不信的样子。 聂时休笑了笑,捏起木绥的手指把玩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道:“这怎么可能说得清楚?阿绥,你有多吸引人,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的每一个样子我都喜欢,对我笑的时候、和我聊天的时候、给我送饭的时候、唱歌的时候……” “别、别说了。” “但我很清楚的一点是,我的以后不能没有你。” 木绥听了之后怔怔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盯着茶几上的插花,喃喃道:“那你让我该怎么办哪。” 聂时休没有听清,不过他又想起很重要的一茬,不问清楚了他真不会心安,他诱哄着问道:“阿绥,你刚刚为什么要和我说那种不好的话。” ‘离婚’这两个字他真的不喜欢在自己和木绥的家里听到。 若说是因为他和冯遇心那一段,他是不信的,木绥根本不是这样的人,那一段过去也根本不会重要到这个地步。 木绥第一次不想回答的时候还直接说了出来:“可以不问吗?我以后不会提这件事了。” 她不说也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怕聂时休太喜欢她,或者说她以后要走吧?这说出来聂时休怕是又要发疯。 让她想想吧,看能不能想出什么不痛不伤的法子,又或者顺其自然吧,看最后她能不能狠下心不管他。 聂时休犹豫半晌,终究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当天晚上聂时休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本来心比天大暴躁急性的一个人却硬生生装了满腹的心事,不可谓不令人叹惋,可还是抵不过今日心绪大起大落带来的疲倦,晚上又喝了许多酒,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半夜三更迷迷糊糊中,聂时休下意识里就探手去捞木绥,人倒是捞到了,但身上温度却高得吓人,聂时休一个激灵,瞌睡瞬间被吓醒了。 他连忙打开灯,果然见木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出气声也略显粗重。 聂时休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却被告知正跟着聂部长在外出差,他不得已,只好匆匆下床找衣服穿上,准备送木绥去医院。 木绥已经快烧得没意识了,聂时休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想给她打点精神:“阿绥,乖,咱们穿上衣服去医院,去了医院就不难受了。” 木绥也不知道听到了哪个字眼,迷迷蒙蒙中还嘟囔着:“不……不去……医院。” 聂时休给她把衣服穿好,一边哄一边把人打横抱起出门了。 他到平时去的私人医院之前就给他的一个医生朋友打了电话,所以他一到就有医护人员下来接应了。 聂时休很紧张,硬是跟着跑了半晚上,虽然他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检查,但总觉得看着木绥就要安心些。 一直到木绥输上液睡着了之后,聂时休才略略放下心来,准备在旁边守夜。 可他没坐一会儿他那个朋友就来了,看神情还蛮严肃,在门口朝聂时休招了招手。 他给木绥掖好被子,随后才出门了,一直跟着那位朋友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去他就拿出一叠检查单子给聂时休看,聂时休没接,却也生怕木绥有什么事,催促道:“我看不懂这些,你直接说。” 那医生便也收回了单子,慢慢道:“病人的高热症状是流感所致,今年这一批流感传染得很厉害,为确保万一我们给病人做了个全身检查。” 话说到这,又是这种表情,后面一般没好话,聂时休头皮一紧,手指不自觉蜷了蜷:“你说,我……受得住。” 医生见聂时休面色突然煞白,像是随时准备着噩耗一样,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严肃了,缓了缓神色道:“不是,没什么大毛病,时休,你别脑补太多。” 聂时休一口气都吊到嗓子眼儿了,结果听他突然来句大喘气,紧绷的肩膀当即松了一半,他恶狠狠地锤了朋友一拳:“你他妈说话能不能好好说,丧着个脸想吓死谁?” 医生摸摸鼻头:“大半夜被你喊起来,我脸色能好才怪。”顺便又八卦了一句:“诶,那是嫂子吧?” “是啊,除了我媳妇儿还能有谁。”他现在没心思多贫嘴,又道,“你刚说没大毛病?那有小毛病?” 那医生赶紧又正色起来:“说小也不小,发作起来还是很磨人的,是胃溃疡。” 聂时休一颗心还没揣回肚子里又被提了起来,不过下意识里还是反问:“什么?怎么可能?我们平时一日三餐吃得可准时可健康了,你别看她年纪轻,活得跟个中老年人似的。” 医生翻了个白眼,看傻逼似的看着聂时休:“又不是只有生活作息和用餐不规律才会引起胃溃疡。”他翻了翻检查单子,皱了皱眉道:“不过这病的原因确实是个问题,我问你,嫂子平时有固定服用什么药物吗?” 聂时休愣了愣,答道:“没……没有啊。”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维生素算吗?” “算,不过造成不了这种程度的胃溃疡,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聂时休抓住问题所在:“不是,那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儿胃溃疡是药物所致的?” “是的,应该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药物腐蚀所致的,根据检查结果我估摸着吃了得有三四年了。” 聂时休觉得他脑子里闪过了什么,可他一瞬间没抓住,他也只好暂时放下,询问解决办法:“那怎么办?怎么治比较好?” “现在病人没有出现癌变、胃出血等症状,建议采取保守治疗,不过最好先得把吃的药停了。” “我知道了。” 聂时休回去病房的时候,木绥已经醒了,他没有告诉木绥具体的情况,只说是突然发烧,木绥随便应了两句就又有些困,聂时休哄她睡下之后眼见着天也亮了,他便打算开车回家拿点换洗衣物,木绥估摸着还得住两天院。 他回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也打电话向单位请了两天假,准备把工作带到医院去做。 他收拾资料的时候想起他的钢笔之前好像被甩在床头柜上了,他翻了一圈没翻到,最后又翻抽屉里,一个小药瓶归归整整地摆在里面。 木绥说这是她的维生素片。 聂时休之前深信不疑,可如今却越想越奇怪,好多事一瞬间就冒到了脑子里。 当初木绥对待体检抗拒的态度。 聂时休找感冒药却错拿这个瓶子时木绥的紧张。 胃溃疡,药物腐蚀。 …… 聂时休鬼使神差地,倒出其中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7 一粒小药片拿纸包好,随后才出门去了医院。 聂时休回去的时候木绥还在睡,他便直接把药交给朋友想拿去化验,结果他朋友一看就觉得这药眼熟,仔细闻了闻味儿之后又拿去找旁边科室的医生确认了一番。 回来之后直接就给了聂时休答案:“这是帕罗西汀。” “治什么的?”聂时休觉得这药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抑郁症。” ☆、线索 聂时休像失了魂一样,双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地面,仅仅是信步走在医院长廊上,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频频侧目,但却没人敢上去打破他的冥想状态,纷纷被他紧皱的眉头和紧绷的脸色吓得望而却步。 他在木绥病房门口停下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木绥。 木绥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脸苍白得几乎透明,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 京城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如今窗外的枯枝桠上满是细雪碎冰,白茫茫一片天地间,空空荡荡无所生机。 和木绥时不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聂时休以前从来没想过木绥会有抑郁症,她与人为善、温柔体贴、为人处事丝毫不差,各方各面看起来她都该是颗万事胜意的星辰明珠。 可事实却不然,木绥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却是哀伤的、低落的、甚至是压抑的,木绥的心很深,深到明明眼里都溢不出一丝情绪,她却还可以和你笑谈风月,说的仿佛都是别人的事。 确实也是别人的事,她从不述说本心。 聂时休以前总是没来由地害怕木绥飘远,现在触及了原因,心底又泛出密密麻麻的酸涩心疼。 他的阿绥,本该在阳光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享受着无边的温暖明亮,把一切阴暗灰黑都隔绝在浓夜深处,却万万不该是这样的。 聂时休暗自下定决心,他要竭尽所能地去了解木绥,要把她护在光里,要让所有的洪水猛兽尽皆退避。 他推开房门,木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浓重又复杂的情绪。 聂时休扯起嘴角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我买了点白粥在外面温着,我拿来你喝一点好不好?” 说着就要起身去外间拿,却被木绥一把扯住了袖子。 聂时休转过头,一眼对上木绥慌乱的眼神,看得心都软了半边,他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宝贝儿,生病了还是要进食的,就在外面,我十秒钟就回来好不好,不,五秒钟。” 木绥松开了他的袖子,聂时休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跑着就去外面拿粥了。 木绥拿手摸了摸额头,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她刚才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恍惚间又陷入了从前屡屡不断独自就医时的经历,一个人行走在生死蔓延的医院,没有旁人赠予你勇气和陪伴,感觉是真的不好,所以她看到聂时休的时候,几乎像是在荒漠之中寻到了甘泉一样,一颗濒临干涸的心瞬间就活络了。 可能真的是病中的人比较脆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此刻的她真的很感谢能够遇见聂时休。 在这里,在生命里。 聂时休真的是转眼就飞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碗白粥,木绥本想接过碗却被聂时休躲过了,拿着勺子说:“我喂你,张嘴。” 木绥看左手输着液确实也不方便,便也就着聂时休的勺子吃了小半碗。 “再吃点吧?早饭也没吃。” 木绥摇摇头,她声音都被烧哑了,开口说话时有点鼻音听起来跟撒娇似的:“不要了。” 聂时休也怕她吃多了再不舒服,也就不强求,收拾好之后就在床边坐下了。 木绥看他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忙了半夜,心底有些愧疚:“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看着你就不困了。” 说完还真就不动也不说话,一双黝黑的眼睛就盯着木绥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绥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回看过去商量着问:“我和你商量个事成吗?” 聂时休一怔,垂下眼睫道:“你直接说,别商量,我对这俩字儿都有阴影了。” 昨晚上说商量,直接商量个离婚出来。 木绥摸摸鼻子,咳了咳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聂时休抬头,见木绥不像是在开玩笑。 木绥又说:“我没什么大碍了,输液在家里面也可以输啊。” 聂时休也不说话,就想看看她能再说出个什么来。 木绥撇撇嘴,投降道:“好吧,我不喜欢医院。” “为什么?” “……我以前经常生病,去医院去多了,现在看着医院就想跑。”木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骗他,不过也说不了太清楚。 好在聂时休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点头答应道:“好吧,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别憋着,要立刻告诉我。” “嗯。” 于是聂时休又陪着木绥回家了,休息的时候本来木绥怕自己传染给他想要他去楼下睡来着,可聂时休非要搂着她睡,还说什么感冒传染给别人的话自己还会痊愈,他巴不得木绥传染给他呢。 所以他还是巴巴地陪在木绥身边,仔仔细细地照顾了木绥好两天。 甚至痊愈之后还想着炖汤给木绥补身子增加抵抗力,木绥感动之余还觉得有些好笑,她笑着说:“诶,你这样会把我养胖的。” “胖点好,胖了手感还好。” “……”木绥强行换过话题:“你不去上班真的好吗,你都在家好几天了。” “我去上班了谁照顾你啊。”聂时休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汤尝味儿:“再说我一年年在单位累得跟死狗似的,平时攒了一堆假呢,再说我在家也没闲着啊。” 他回过头朝身后的木绥眨了眨眼又道:“别担心,老公养得起你。” 木绥很给面子地笑了笑,随后敛了神色道:“你明天还是去上班吧,我没这么娇弱。” 聂时休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恹恹:“是,你多坚强啊。” 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自己扛。 木绥敏锐地察觉了聂时休情绪不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另起了话头道:“我明天也去花店了,夏夏前几天也发烧,店里面都好几天没开业了。” “不开就不开呗,休息好了再说吧。” 木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开业就没进项,到时候赔了钱铺面租金都交不起,那我这个月不白干了吗。” 聂时休却疑惑了,反问道:“租金?那花店你租的?那一片儿商铺不都是你们家的吗?” 木绥本来只是想和他开开玩笑,谁知道却让他逮到了话柄。 聂时休本来也是随口一问,此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8 时却见木绥神色犹豫,惊觉自己又一不小心踩了小秘密,当即也就盯着她不放。 木绥支吾了一下,如实道:“呃……我们家是我们家,我想经济独立嘛,自己赚得钱总比家里面的钱拿着舒服,所以该交的租金当然得交啦。” 聂时休仔细打量木绥的脸色,后来又觉得没必要,木绥不会骗他。 但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感觉就跟她要和她们家划清界限一样。 聂时休忽然间就想到了他在床底下发现的那张银行卡,他觉着有必要去查一查,于是也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他心下暗自决定,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你们家很多立场上也管不着你了。”顿了顿又油嘴滑舌道:“那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木绥不理他,走去客厅捣鼓她新买的香氛。 没一会儿又听聂时休在那儿说话:“你那花店这个月都这么多天没开了,要不干脆再放一段时间?或者夏夏好了你叫她回去看着?” “你想干什么?” 聂时休端了碗汤在餐桌上晾着,道:“咱们出去玩儿一趟吧,我们都没有一起去玩儿过。” 玩好了的话,心情也会好吧,心情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吧。 木绥走过来拿着汤喝了一口,点点头问道:“可以,你想去哪儿?” 聂时休见她有兴趣,心里一喜,连忙就给出建议:“我觉得去南方吧,这时候咱们这儿冷风飕飕的。”他看木绥喝得嘴唇又红又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怎么样?好喝吗?” “还行,你喝吗?”木绥看他一脸馋样,忍不住打趣,“这时候哪儿都冷,不过看你安排吧。” “要喝。”聂时休说罢一把扣住木绥的后脑勺,猛地倾身就吻了上去,舌尖勾连,汤浓味溢,足足把木绥的味道卷了个遍,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却也还不忘调戏,“真好喝。” 木绥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她大病初愈身子还有点虚,此时又被一通折腾,当即也就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聂时休回归正题,想了想道:“宁城吧,宁城怎么样?我听周雨樵说……” 话说到这儿,他就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僵,是很明显的抗拒表现。 “怎么了?不喜欢啊,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聂时休也不多问,他已经不尝试着能问出什么了,只要有线索,他就可以自己查,自己去找寻木绥的过去,然后好好待她、爱她。 木绥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闷闷道:“换个地方吧。” ☆、年末 聂时休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要去玩当即就开始着手安排,但最后计划却还是没有如愿成行。 木绥感冒倒是好了,但折腾一番身子到底虚,胃溃疡转眼就发作了,疼得她冷汗一绺一绺地往外冒,聂时休心疼得肝儿颤,只好把计划搁置,什么都没有木绥身体重要。 但木绥病来如山倒,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这样子倒更像是经年隐藏的疾病借着感冒这个发泄口,叫嚣着要出来一试高下。 聂时休不顾木绥反对撒娇拖延,难得坚定了一回心性,给她做了不下五回全身检查,他当着木绥都是说没什么大毛病,顺道着还借着胃溃疡的治疗要求让她把‘维生素’戒了。 木绥其实自从和聂时休结婚以来已经大大减少了服用抗抑郁药物的频率,根本不像前几年恨不得一天三顿地吃,一开始是怕聂时休发现,那时候她自己不吃也不舒服,心里焦躁又低落得很,但后来她挨着聂时休大部分时候都休息得很好,所以渐渐也不怎么依赖了,如今顺势也就答应了聂时休的要求。 她自认这个病不是什么大病,也轻易查不出来,所以检查的时候也并不太担心,聂时休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可他只是表面平静,内心都快崩溃了。 医生说,木绥如今才二十二岁,但身体机能已经耗损得跟三四十岁的人没什么区别了,一看就是早年太过挥霍身体,别看现在看不出来,但若是不好好保养,势必是短命的结局。 木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但聂时休觉得没必要告诉她让她徒增烦恼,他总会顾看着她就是了,而木绥大多数时候也是很听话的,不会和他磨着不养身体。 回过头他就开始找营养师和医师制定调养手册,本来是想请个阿姨常驻家里给熬汤煎药的,但他们俩都不喜欢家里面有外人出没,所以聂时休干脆自己照着学,只是这样下来耗费的时间很多,但他也不觉得辛苦,只要阿绥好,什么都是值得的。 日子转眼便到了年末,隔天就是元旦节,聂时休一下班就往超市跑,在路上接到电话,孙逸在那头闹腾:“休儿,今儿个跨年,带上弟妹出来玩儿啊。” 聂时休心想,才不和你们一起呢,要跨年我也和我家宝贝阿绥一起跨,于是秉着这种炫耀的语气道:“不了不了,我要早点回去陪我媳妇儿。” “秀,可劲儿秀。”孙逸砸吧砸吧嘴,打趣道:“你自打结了婚就跟出了家似的,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下班就回家,兄弟忘脑后,要不是咱都知道弟妹不是那种人,还以为你娶了个母夜叉……” 孙逸一叨起来就没完,饶是聂时休也觉得脑仁子疼,赶紧打断:“我开车呢,没事儿我挂了啊。” “诶别别,我就想跟你说我这儿我这儿得了几味上好的人参和雪莲,还是有人刚从山里挖出来的,市面上买不着呢,你过来拿吧,我怕元旦回家被我妈坑去了你就要不着了。” 聂时休前一段日子都在收集中药材想给木绥温补,但一直没怎么看见成色好的,就拖了几个兄弟留意着。 聂时休心下高兴,当即调转车头往市中心去:“兔子,谢了,下回一定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空头支票不知道开了多少回了。”孙逸很是不把这话当真,又嘱咐道:“你直接过来中心广场这边吧,我把东西放我车上的。” “行。” 聂时休驱车前往,到那边停车场的时候孙逸已经等在了那里,把东西给他之后就搂着妹子看烟花去了,聂时休正想上车走人的时候,有人在后面略带迟疑地喊了他一声:“聂时休?” 聂时休听着声儿没什么印象,转过头一看脸倒是想起来是谁了,不过交际不深,是木暄。 木暄对聂时休的态度不温不火,也不像木昀这么客气亲和,完全一副我看我妹的面子上勉强搭理你一下的样子,而聂时休对于木暄的风流行事和不务正业也颇有微词,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靠谱人,所以虽然不会看不上,但也没什么想要交好的想法。 他正打算应一声,稍微客套两句就走的,可这时木暄的车上又下来了一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59 个人,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些微躲闪,但偶尔又有些迫切,似乎是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但木暄喊了她一声,她犹豫一番还是过去挽着木暄的手臂了,聂时休心下了然,不过他没什么想法,很正常地回视。 倒是木暄到底是久经风月,一眼便看出不对劲,他左右打量两人一眼,勾着唇笑着问:“怎么?认识啊?” 聂时休很坦荡,但也没必要和木暄讲这么多,所以折中说:“大明星谁不认识。” 木暄勾了勾冯心儿的下巴,笑道:“那你今晚可得小心了,别在广场上被人认出来,再放到网上就不好了。” 冯心儿拿不准木暄的话有没有警告的意味在里面,她偷偷瞄了聂时休一眼,顺着木暄道:“不会的,木少放心吧。” 聂时休心里想着木绥,没空看他们打情骂俏,于是说:“堂哥今晚美人相伴,肯定能跨个好年,要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小绥在家等你是吧?”见聂时休点头,他慷慨道:“那赶紧回吧,别让我妹等久了。”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什么,赶紧喊住聂时休又说:“诶,等等,你把这个给我小乖乖拿回去。” 木暄说着就回身从车里拿出一个超大的礼盒,礼盒上面有标志,是国外一家很有名的私人定制礼服店,那家店的礼服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没点渠道的话排队起码得排半年。 冯心儿一看那盒子心里都快气炸了,一开始她还以为那是木暄给她准备的! 聂时休听到小乖乖这一称呼,心里老陈醋顿时翻了半罐,而且他最近因为木绥的种种对木家人其实心里是有气的,刚想推辞,木暄却抢先道:“这我给小绥的跨年礼物,你让她十二号那天穿。” 他自己把东西放到聂时休后座,又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给他:“还有这个,上回答应她的电影成品,这可是独家,别外露啊。” “什么电影?” “你给她吧,她知道。”木暄交代完也不想和聂时休多说,揽着冯心儿就走了。 聂时休掀掀嘴皮,顺带无视了冯心儿的一步三回头,开车回家找阿绥喽。 他刚到自家楼下,手机里就来了一条陌生信息,但他一看内容就知道是谁了。 【时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看不上我?】 也不知道冯心儿怎么弄到了他的手机号,还在木暄眼皮子底下和他发信息,聂时休本来不打算理,可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又来了。 【如果当初我们早就互相坦白,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 聂时休有些想笑,冯心儿这是还在怪他没有给她提供实际助力? 他想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干脆就彻底把前尘斩断,迎来一个干干净净的,和木绥一起的明天,所以他回了消息。 【我早就说过一段感情是两个人的坚持,我们信念不同,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注定不能走到最后,或许你当初说得对,我对你感情不足,所以没有拉住你,也白白浪费你这么多年的时间,可我自认在那几年里做了我该做的事,尽了我该尽的责任和义务,分手后我也并没有责怪你、找过你麻烦,所以我认为我们两人早已是互不相欠的状态,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彼此拥有向往的人生。】 他没有言语威胁,不过意思也很明显了,冯心儿再纠缠不休,得罪的可不就只有他。 果然,冯心儿没有再回了。 聂时休心情甚好,走路的步子都轻飘飘的。 其实他现在的想法已经有不同了,只是他没有和冯心儿说而已。 对待别人,他或许需要双方的坚持前行和努力跋涉。 可对象若是木绥,他愿意拉住她,死也要拉住她。 ☆、迷途 他一手提礼盒,一手拿药材以及一些从超市选购的菜品,竟是满载而归,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都是不好随意放地上的,聂时休没手开门,就只好用手肘按了门铃。 木绥本来还疑惑他们家会有谁来,一开门却看见是双手无空的聂时休,她赶忙接过一些,笑着问道:“忘带钥匙了吗?”顿了顿又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聂时休进了屋,把那礼盒放在茶几上,恨恨地瞪了两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指着盒子对木绥说:“这个是你堂哥叫我带回来给你的。” 木绥放好东西从厨房出来,看了那盒子一眼,眉眼十分生动:“你在哪儿碰见暄哥的?他难道没陪他的红颜知己?” “陪了吧,在中央广场。”聂时休看木绥提起木暄时面色竟十分欣喜,他少有见到木绥这么喜形于色的时候,喊得也很亲热,倏地他又想起了木暄的那声‘小乖乖’,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撇撇嘴阴阳怪气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木暄?你不是两个堂哥吗?” 木绥怔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笑道:“大哥没这么无聊,还有暄哥每年都送,我当然知道是他了。” 由此,聂时休料想木暄和木绥关系好,他一方面觉得醋,一方面却又觉得这对阿绥来说似乎是好事,于是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没话找话道:“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吗?” “不用,肯定是礼服。” “你怎么又知道?他每年都送这个?”聂时休说着忽然又想起木暄叮嘱他的,又补充道:“哦对了,他说什么叫你十二号穿,十二号怎么了?” 木绥似乎有些无奈,扶了扶额头道:“对啊,每年都是礼服,一年比一年浮夸。”她看了聂时休一眼,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直白道:“十二号是我姐姐生日。” 聂时休一拍脑门儿,怪说不得他觉得这日子听着有些熟悉,原来是木龄的生日,也不是聂时休刻意打听过还是怎样,主要是这位木家大小姐每年生日都要办宴,每次办宴必定宴请京城各大名流,宴会规模之庞大,宴请时间之频繁,要让人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才困难。 倒是木绥这位二小姐,好像还没有听说过生日有这么大的阵仗。 聂时休看看木绥,又瞟了瞟木暄那盒子,想必那盒子里的礼服一定是费了些心思和功夫,看木暄那样子就是个难缠又高调的,若他待木绥好的话,想必不会让木绥在这种事上吃亏。 但木绥本来就生得好,穿什么都明艳动人,真关系好的话,为什么不为她办一场终身难忘的生日宴? 聂时休心里蓦然生出一个念头,心情顿时愉快起来,连带着心里头对木暄的评价都好了许多,他笑嘻嘻道:“那到时候咱们肯定得去,你要嫌木暄送的衣服高调,那我去给咱俩都定一身吧。” 木绥赶紧拒绝:“不要了真不要了,我还囤着好几套没穿过的呢。” 聂时休毫无诚意地应下:“哦。” 木绥一听就知道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0 他没把话往心里去,当下叹了口气,也并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说了也不听。 今晚上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饭,吃饭的时候聂时休就盯着木绥炒的菜夹,他自己做的明明比木绥炒的好吃,但他自己就跟没味觉似的,偏生不吃自己做的菜。 吃完饭之后聂时休本来也想跟风带木绥去中央广场看烟花的,但木绥不想出门,他也只好作罢。 别看木绥平日里活得十分有格调,听戏喝茶、看书插花……经手的事物也无一不精致优雅,但其实她是个不爱惊喜的人,只想循规蹈矩地随自己心意而活,并不想体验那种脸红心跳一惊一乍的场景,所以要是让她和聂时休一块儿去浪漫浪漫,她估计能当场找地方遁了。 这也是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业余活动的原因,不过聂时休本身也没什么浪漫细胞,所以两个人在这方面差不多达成了共识,更神奇的是这种下班就回家脱离夜生活的无趣中老年活法,虽然遭到了一众朋友的嘲笑,但聂时休居然乐在其中……换作以前他估计也会觉得自己疯了。 聂时休洗了澡换了家居服之后就搬了个电脑打算在新年之前把工作赶完。 木绥替他收衣服准备的时候习惯性地摸摸兜,没办法,聂时休这记性也不知道长没长,时不时放个手表钱包收据什么的在兜里,换下衣服直接就往洗衣机和干洗篮里扔,为此不知道败了多少家当,一开始木绥不知道,后来了解了之后就习惯性掏兜检查。 果然,这一摸又摸出个u盘,她拿出去递给聂时休道:“这东西我给你放哪儿?” 聂时休头也没抬,盯着屏幕道:“什么东西啊。” “u盘。” “随便吧。”话刚说完他便抬头,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什么记性,这是木暄给你的,说是什么电影成品,还说你知道。” 木绥一愣,神色不明地盯了手里的u盘一眼,随后闷闷应了一声:“哦。” 聂时休追问道:“什么电影啊?没上映的吧?” 木绥饶有兴味地打量了聂时休一眼,眯着眼道:“对啊,李江导演的新电影,主演嘛……” 木绥本来是想打趣他一下,结果聂时休神色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坦然:“李江导演的电影我还都挺喜欢的,不过他好像挺少用当红明星的,冯心儿的戏我看过一些,演技嘛……还行吧,李导应该□□得出来。” 从前聂时休谈起冯心儿的时候向来都是说冯遇心,多多少少都更熟稔一些,如今再次谈起,倒是和谈论那些普通明星一样轻描淡写了。 木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干这么无聊的事,摸摸鼻头便也不聊了。 “木暄怎么想着特意给你?你喜欢李导吗?”聂时休顺势问道,这独家资源肯定是冯心儿给的,木暄可以说是为了泡妞,但木绥就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要提前看了。 木绥还陷在适才的懊恼中,闻言脱口便答:“哦,这剧本是根据我之前写的一部剧本改编的。” 聂时休听到此豁然开朗,当初刘明宇告诉他木绥去拍戏就是李江引荐的,他一直不清楚李江和木绥两个人之间的交集是什么,原来在此。 他一把掀开电脑,把木绥拦腰抱住,欣喜道:“宝贝儿这么厉害啊,那走,咱看看去。” 木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当初说要资源也只是顺口一提,没想到木暄还真记上了,其实他是没打算看这部电影的,她不想再回顾那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了,于是推脱道:“我不看,不想看。” 聂时休见她神色认真,心道你不看我自己看,嘴上又刨根问底:“你什么时候写的?还这么巧被李江看上了?” 木绥想反正都交代了,也不在乎多说一点,于是坦然道:“大一的时候吧,我和李导的儿子李引玉是一个社团的,艺术节表演的时候恰好就被他看到了。” “艺术节表演?你演的吗?有视频吗?” “嗯,应该没有了吧,都好几年了。” 后来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木绥觉得困乏,便先睡下了。 聂时休看时间才刚十点,便拿着u盘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他放下幕布,关了大灯,漆黑的室内除了窗边惨白的月色,就只剩了荧幕上洒出的幽蓝光线。 聂时休一开始怀着一股雀跃又期待的心情,想看看木绥笔下的世界会是如何,但随着进度条的推进,比月色更惨白的,是聂时休的脸色,他一双眼里满是惊惶与酸涩,一双手也死死地抓着沙发角,仿佛不这样做,他就要被满心的恐惧给淹没了。 电影仍然叫《迷途》,讲的是一个娱乐圈小演员在某天深夜做梦,梦见自己在社会底层的泥淖中苦苦挣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扭转自己的生活和处境,熬到最后,几乎是身心俱疲,她拷问和剖析自身想要成名的原因:最开始是为梦想,梦想其实是个羞于启齿的词,但一开始的时候她对演戏是真正充满热爱与向往的,几乎把它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后来是为名利,天不由人,连活都活不好,还谈什么梦想呢?还是名利最简单,不用纯粹的热情,不择手段去争取就是了,可惜,层层厮杀太烈,她抱着这个目的也没能赢;所以她最后是因为想自杀,她不想活了,但更不想死得籍籍无名,她想成名,因为她想自杀。 可她还没有熬到成名就熬不下去了,直接选择了自杀,或许是她自杀那一刻的心理让人印象太深刻,吓到她猛然惊醒,可醒了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触不到实物,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那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做梦,而是回顾前生,她真的已经死了,至此,幡然醒悟,摒弃前生灰暗,轮回去也。 整部电影色调灰暗,显得格外压抑,但结局一幕却是天光大盛,仿若希望。 聂时休的心在剧烈跳动,寂静的黑夜之中几乎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若是有他人在场,必定要以为他快要窒息。 聂时休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争先恐后地上演着许多往昔的场景,瞬间勾连到了一起。 木绥的抑郁症、木绥想过进娱乐圈、木绥的剧本…… 剧本虽是编纂的故事,但定然可以体现原创者某一刻的心情,聂时休莫名其妙地就确定,木绥和电影女主角在那一刻的心境必然相同。 我要成名,我要自杀。 ☆、祝福 聂时休完全无法想象,木绥到底是在经历了什么之后,才会产生这种放弃自己的可怕想法,他印象里的木绥其实是一个内心十分坚韧强大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自暴自弃,那么,就一定是他了解不够,还尚未窥见木绥绝望心境的百分之一。 他烦躁地扯自己的头发,想要借头皮的痛感来转移内心的噬灭,他心里的那根弦真的快绷不住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1 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遇见木绥?为什么没能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成为她的希望?为什么要她自己熬过一年又一年的悲伤绝望?! 聂时休深吸了几口气,强制压下眼里快要喷薄的泪水,透过雾蒙蒙的视线看见客厅里的时钟。 十一点五十九。 他猛地起身,快步奔上二楼,却见木绥尚在梦中睡得安稳,连他开门也没有惊醒,竟是难得的酣觉。 聂时休在床边蹲下,一手连被子带人一起揽过木绥肩头,另一只手一如既往去抚木绥不安分的眉心。 须臾,天幕骤亮,满空烟火,隐隐约约似还有人群的山呼海啸,为新年,为他们的喜悦。 聂时休没有叫醒木绥,只在与中央广场截然不同的冷清房室中,俯在木绥耳边轻轻道:“阿绥,新年快乐。” “我爱你。” “从你的生命之初,到我的生命之末。” 木绥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喃喃,她轻哼几声算是回应,背过身去又睡着了。 殊不知聂时休一夜无眠。 隔天一早她醒来不见聂时休,便习惯性靠在床头看手机。 竟收到了好几条新年祝福,编辑的内容都带了名字,看样子不是群发的,木绥心里很高兴,她还从来没有一次性有过这么好的市场呢。 最早的一条是木暄的,看时间竟是凌晨一点多,木绥不禁有些担忧,暄哥这样夜夜笙歌,身体受得了吗? 其后紧接着有陈苑、木延、夏夏还有李引玉的,木绥抱着手机一一回复了。 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木绥有点怔愣,随后才微微有些懊恼,近日里她为着聂时休不管不顾的感情而思绪有些繁杂,竟是忘了和她联系,是凌海月。 换作从前,木绥说不定就不联系了,可前些日子她方才得知凌海月曾为她抱过不平,就像在灰暗的日子里遇见光,照亮你的红尘与往昔,让你知道你也并不是独自踽踽前行,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木绥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只要在这人没有伤害过她的前提下。 【木绥,新年快乐,有一句话一直想说,谢谢你。】 木绥直接回了电话过去,响了两声之后对方就接起了。 木绥清了清嗓子率先道:“海月,新年快乐。” 凌海月接到木绥的电话似乎很高兴,一贯清冷的嗓音都温和了不少:“你也是,你现在好吗?” 这个问题恰好也是木绥想问的,其实她想说的还有很多,她和凌海月之间虽然关系好像一直并不亲密,但奇怪的是气场十分相和,若说木绥还有朋友的话,那应该就是凌海月了吧。 所以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不好说,海月,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凌海月似乎没想到木绥这么实诚,不过木绥这个提议正中她下怀,当即也不打算在电话里多说,直接答应了下来:“好,不过我才进的这个公司,最近就比较忙,连今天都还在加班,下一次休假可能得等两个星期之后了。” 木绥表示不介意:“没关系,那你下一次休假我就先定下了好吗?” “当然没问题。” 随后两个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木绥心里高兴,脸上也溢出了一丝笑容,一抬头却见聂时休站在门口,好像是在望着她,但又好像是在出神,总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聂时休见状也来到她面前,率先道:“和谁聊天呢,这么高兴。” 木绥直接说:“我大学室友,好久没见了。” “男的还是女的?”木绥的大学,有喜欢过的男朋友,有压抑灰暗甚至是写实的剧本,还有背叛与针对……聂时休现在一听见大学这俩字儿就起鸡皮疙瘩,出口就是句没过脑的。 “我室友还能是男的吗?”木绥有些担忧的望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她摸了摸聂时休脑门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事儿,昨晚我睡得不太好。”聂时休敷衍着说了句,撇了撇嘴装作不高兴道:“你怎么还不和我说新年快乐?我都等了好久了。” 木绥失笑:“你不也没和我说吗?” 她说完就见聂时休头顶上似乎冒烟儿了,忽地想起昨晚上半睡半醒之中好像是有人和她说过话,想必就是那句话,她赶紧着就说:“新年快乐,祝你一生平顺万事如意前途坦荡心想事成,够不够诚意?” 聂时休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挑毛病道:“你都不指名道姓地说,老天爷搞不明白这祝福是给谁的。” “那好吧,祝聂时休……”随后又把话说了一遍。 聂时休继续摇头:“普天下同名的太多了,要不再加个定语?” “你是想让我夸你吗?夸你什么?玉树临风面若盛春谦谦君子才貌双全……”木绥乐得陪他玩,一说起来就没完。 “……”聂时休自个儿听着都不好意思,赶紧打断,换了要求道:“那就不加定语了,给个定义吧。” 木绥挑了挑眉,玩笑道:“你不就是个人吗,还能怎么定义?但其实也不是不行,那你想从哪方面?生物、精神还是文化层面?生物上来说……” 聂时休无奈一捂脸,自暴自弃道:“简单点,比如说聂时休是聂海的儿子,聂时迁的哥哥。”说完然后眼巴巴望着木绥。 木绥瞬间领悟,接道:“哦,这样啊,那我照着这个再说一遍祝福?”顿了顿直接就涮嘴皮子说道:“祝聂海的儿子、聂时迁的哥哥聂时休一生平顺……” 聂时休没有听到他期望的定义,顿时有些泄气,但话都透到这份上了,又不好逼得太狠,只好气鼓鼓地撅着嘴不说话。 木绥望着他笑了笑,心知明明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祝木绥的太阳聂时休永远明亮,不为浓夜所伤。” 愿浓夜里的黑暗污浊、浓夜里的木绥尽皆不能伤你半分。 聂时休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脑子一时短了路,心里明明弥漫上了狂喜,但却暂时没能撕裂面皮,表情始终是怔怔地,像是不可置信般喃喃道:“你的……,阿绥,我是你的……什么?” 木绥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懊恼,她虽然没有说谎,但这话却并不应该对聂时休说的,太像是在给他希望。 她此时真的开始讨厌起自己的拖泥带水和畏畏缩缩来。 有些苦闷。 木绥看不得聂时休这幅样子,一掀被子从另一边下去打算洗漱去了,临了为转移视线打破尴尬不过脑子随口道:“你是我的优乐美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短小了……不好意思,有点卡文……我加油憋一憋,应该不会断更的。 ☆、前事 “喏,关于那张卡的所有资料。”周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2 雨樵靠在餐厅椅背上,反手一甩甩出几张薄薄的打印纸。 元旦那天早晨木绥一句话就把聂时休震在了当场,他抱着这句话晕晕乎乎地傻乐了好久,以至于他发觉不对劲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木绥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并且好像在准备些什么,总之感觉和以往不大一样。 凑巧周雨樵浪完了元旦假期,想起了聂时休交代的正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碰了个面。 “你查这账户干什么?你叫我干这事儿我总感觉咱俩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周雨樵啧啧道。 聂时休没理他,拿起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资料显示这张卡的开户人叫梁景,开户时间是四年前,并且这真的只是一张普通的储蓄卡,几年来都陆陆续续有钱存进去,最大的一笔是两年前,光那一项进账就有七位数,除此之外都是几百到几万不等,总的来说还是一笔颇为可观的账目。 但聂时休却总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比如这张卡只有进项没有支出,又比如木绥为什么要偷偷开一张卡来存钱? 而他之所以确定这张卡就是属于木绥的,是因为这卡上显示的最新一次进账和木绥上个月花店盈余的纯利润是一致的,上个月聂时休逼着木绥养身体,大部分时候都让她歇着,凑巧,聂时休帮她清算了当月花店的月底总账,是以他知道这个数字。 周雨樵看聂时休神情越来越严肃,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诶,休儿,你查这个到底想干什么?这梁景是谁啊?” “怎么没有开户人照片?”聂时休也想知道这梁景到底是谁。 “这都是几年前的卡了,银行当时只预留了身份信息没有照片,你要的话顺着身份证号去查一查就是了,说不定全家都可以挖出来。” “那你怎么没一道给我查了?” “你不是只叫我查这账户信息和往来吗。”周雨樵一脸蛋疼,“再说了,我看这账目都挺正常的,那我干嘛没事儿查人家?” 聂时休一手捂脸,叹了口气:“得得得,知道了。” 其实聂时休已经确定这张卡就是木绥在用,不光是每月花店进项可以对得上,还有那笔最大的进账其实也可以对上,因为聂时休忽然想起,《迷途》既然是木绥的原著剧本,那么李江要拍,自然会买版权,把时间往前顺延,大约就是两年前。 但他想知道的是,这个开户人梁景和木绥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雨樵喝了口奶,赶紧又说:“你也不用特地去公安局查,这账户的身份证没几天就到期了,到时候本人肯定会来办理业务的,我叫人帮你盯着就是了。” 正好聂时休最近比较忙,也没什么空去专门走一趟,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如此说来是最好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查这户头干什么呢,你这卡号又是怎么来的?”周雨樵好奇心颇重,对聂时休的那点事儿更是喜欢叽叽喳喳个不停。 聂时休挑拣挑拣也和周雨樵说了这卡的来历,只不过没谈他心底那些恐慌和隐隐约约的猜测。 周雨樵右手手背在左手手心一拍,嘿道:“哟喂,弟妹还藏私房钱呢?你是不是磕碜人家了?老实交代,你有没有也藏私房钱?” 聂时休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没好气道:“藏个屁,我有什么好藏的?” 周雨樵撇撇嘴:“也是,你们两口子都是契约结婚,弟妹也不会管你的小金库啊。” 这个词基本上就是聂时休的逆鳞,他一听这话当即眼睛瞪了一圈,刚要发作周雨樵又皱着眉头疑惑道:“那不对啊,你没什么好藏的,那弟妹又有啥好藏的?木家家大业大的。” 聂时休一听这话怒火瞬间平息了一半,不自觉跟着周雨樵的话思考起来,对啊,阿绥存这些钱的目的是什么? 周雨樵又很有见解地分析道:“而且我查账户往来的时候瞧得挺仔细的,这些钱基本上没有和木家有关系的。” 聂时休猛地抬头,把周雨樵差点给吓得骂娘,不过他自身却是拨开云雾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事。 木绥的花店交了租金,说明利润是自己劳动所得,和木家没关系;剧本报酬也是她自己的创作所得,和木家没关系;而之前那些零零散散的进项,当初木绥去找郑若算账之后,聂时休也断断续续从木绥口中得知郑若当初是欺她无权无势无家底,而让郑若形成这个念头的原因就是木绥在大学期间常常打工,这些钱想必就是她打工所得,那更是和木家没关系! 所以说,这张卡里面的钱,是完完全全属于木绥的。 再联系上木绥对待木家人可有可无不轻不重的态度,仿佛……仿佛她和木家总是会血脉尽断再无瓜葛一般。 聂时休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但他直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周雨樵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神色有点忧愁:“休儿,休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魂不守舍的?” 聂时休喝了口水冷静,摇摇头表示无碍。 周雨樵又询问了几遍,聂时休都说没事之后他就嘚啵嘚地说远了。 按照碰头惯例天南海北胡扯鬼吹了一通,不过这会儿聂时休没什么心思应付他,他一个人说着无聊,眼珠子一转就准备抛个大消息,他戳了戳聂时休强制拉回他的注意力。 聂时休淡淡瞥他一眼,淡淡道:“有屁快放,不然我回家了啊。” “梁裕快出来了。”周雨樵不理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聂时休皱了眉:“梁裕?梁家那个?” “还有哪个,可不就是当初宁城最风光的第一太子爷吗,不过现在哪儿还有什么梁家啊。” “他不是判了六年吗,怎么这才四年多就要出来了?” “好像是他爸以前有个旧部,找人通融减了刑。” 聂时休哼了一声,摇摇头道:“便宜他了。” 周雨樵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意味不明地笑道:“亏了他有个好老子,把什么事都兜了,除了一个强奸罪倒是把他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是当年轰动政圈的一件大事,四年半之前的那个夏天,宁城一把手梁茂春在准备升调中央之际,被查出贪污、走私、洗钱等六七项重大罪名,当即就被双规停职调查,自此梁家倾覆,中央高层又是一轮变迁。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极力整治梁家的家族就以木家当头,主要是早在十年之前,这两家就结下了梁子,这会子木家落井下石自然也不奇怪,而这其中聂家和其他几大家族也出力不少,都是因着梁家前几年太过一方独大,一家人更是横行霸道眼睛朝天看,到处都是盼着他们家倒台的人。 而聂家参与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聂时休当初和梁裕闹过不愉快——聂时休二十二岁毕业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3 那年,冯遇心忙着拍戏没空陪他,他就和周雨樵一块儿约着去宁城玩了一回当成是毕业旅行,结果刚好碰到梁裕二十岁的生日,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二代,并且当年梁家势头正盛,比京城许多家族都要风光,所以聂时休和周雨樵碍着家族面子也还是去了。 早前就听说过梁裕是个不折不扣的真纨绔,基本上什么来事儿玩什么,为人也十分一言难尽,总之正常人摊上他准没好事儿。 那天晚上他们包了一个大包厢喝酒玩儿牌,二十来岁的半大小伙子倒是什么都敢做,赌博包女人不算,居然还敢在酒里下药。 这种迷/药剂量没把握好是会死人的,而梁裕明显就属于不顾后果只顾当时爽的人,他给身边陪他喝酒那姑娘下的剂量明显多了,还硬逼着人喝下去,而他看上的那姑娘也不是出来卖,只是陪喝酒的场面人,当时就吓得哭着求梁裕手下留情,可梁裕不为所动还口出威胁,身边的人一个个也都是在煽风点火看好戏,聂时休那时候多矜傲啊,二话不说就把那杯酒掀了,那天晚上的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可第二天这事儿不知怎地就被传到了他们老子耳朵里,当时聂家不如梁家劲道,梁茂春明里暗里也向聂海表示对于聂时休毁了他儿子生日宴的不满,聂海无法,又只好硬逼着聂时休去梁家给梁裕道歉。 在周雨樵的劝诫之下,他还是咬着牙去了梁家,结果却没看见人,聂时休知道是梁裕给他脸色看,气得脸都憋紫了。 不过当时好像说梁家的二小姐在家,所以还是进门了,以示自己已经来过。 两个人在楼下等的时候聂时休为了转移怒火没话找话道:“不是说梁裕是独生子吗?哪儿来的二小姐?” 周雨樵昨晚上在包厢里听了些八卦,当时就转述给聂时休听:“好像说是几年前领养的,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现在好像还在读高中?”顿了顿又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道:“不过昨晚上我听那帮人说起她的时候神色都挺轻蔑的,话里话外还大有把她当成梁裕那小子的玩具的意思,我估摸着这二小姐在梁家日子也不怎么样。” 聂时休皱了皱眉,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儿,先恶狠狠批判一通:“梁家有梁裕这么个二愣子瘟神,能好得了才怪。”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二楼一眼,叹道:“但还是希望她一切都好。” 周雨樵觑了他一眼,笑道:“那不如你再来一次英雄救美,顺道照顾人家一辈子?” 聂时休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了一把,掀了眼皮就翻白眼:“滚。” 最后他们也没见到这二小姐,说是身体抱恙怕传染给贵客,就不见面了。 自这以后聂时休和梁裕的仇就算是结下了。 可没想到一年后梁茂春就倒台被枪毙,虽然梁裕犯的其他事儿都被他老子提前处理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棋差一着,被翻出了一项强奸罪。 自此,梁家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风光绚烂皆成历史尘埃。 ☆、求问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梁茂春在圈子里面如鱼得水地混了这么久,那些把柄怎么就一下子都被翻出来了呢?当时我爸也一直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跟着喊打。”周雨樵提起这桩事顺道疑惑了一把。 聂时休当年也是有此疑惑的,不过当年聂家和木家交情不深,这事又是由木家主导的,他也不清楚其中内幕。 周雨樵瞧他神色也不像是知道的,当即摇头晃脑地赞叹道:“看来你老丈人他们家还是真厉害。” 聂时休一听到这,心里一丝念头闪过,但快得他没抓住。 周雨樵紧接着又感叹:“梁家没了,梁裕那混球儿进去的时候大学也没毕业,他估计也没那能耐在监狱自考毕业,你说他出来之后要背景没有,要学历没有,履历上还有前科,他还能干什么啊?”顿了顿又笑说:“啧,我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呢?” 聂时休不以为意,挑挑眉道:“管他呢,关我什么事。” 周雨樵估计是真八卦也是真无聊,忽然又想起一茬:“也不知道梁家那位二小姐怎么样了?这回应该可以躲梁裕躲得远远的了吧。” 聂时休实在不想听他叨叨了,一推酒杯站起来道:“我走了,你慢慢叹红颜忆往昔吧。” 现在是半下午,聂时休想着想着觉得有点等不及了,当时开着车就想去公安局查那梁景的户籍档案,可车开到半路,就接到了木绥的电话:“你在忙吗?” 聂时休稳了稳情绪,含着笑意道:“不忙,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就想和你说一声,我现在就回家了,你下午不用来接我。” “怎么现在就回去?是不是不舒服?”聂时休紧张道。 木绥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就是今天生意不太好,夏夏家里有事回去了,我就想干脆关张回家了。” 木绥没说的是,店里不是今天生意不太好,是最近生意一直都不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就是店被砸了之后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风水。 聂时休口气舒缓下来,当时也把车掉了头:“我就在这附近,你别动,我来接你。” 他接上木绥之后便径自开走了,木绥边绑安全带边问:“今天怎么没上班?” 聂时休喉头一动,差点就把实话秃噜出来了,幸好话到嘴边打了个弯:“本来就准备今天带你去挑衣服啊。” 木绥想起跨年那天晚上聂时休说的话,原来他果然没再开玩笑,现在都已经在路上了,木绥也不好说不去,所以也就由着他来。 于是两人就直奔商场去了,聂时休一进店里,逮着条裙子就拿出来在木绥身上比一比,一路走一路道:“这件不错,拿着吧。” “这件也好看,一起包了。” “这件适合阿绥!要了要了都要了。” 木绥看着聂时休闪着金光银光人民币光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她抢上前拦在聂时休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导购手里抱着的几条略显凉爽又颜色辣眼的裙子,先对导购说:“这几条都不要。”然后转过头严肃地看着聂时休:“你好好挑,我看你给你自己挑衣服的时候不挺带劲的吗。” 随后眼睛一撇下巴一抬:“你真要我穿那种裙子出去?” 聂时休这才仔细辨别了一下那裙子的构造,心里当即一个卧槽,不行不行!妈的露太多了,阿绥不能穿这样给别人看! 其实他就是想着连木暄都送了这么多衣服给木绥,他总不能比木暄送得少吧?所以就闷着头一个劲地挑。 他摸了摸鼻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睛转过导购手里最上面那一条轻薄开大叉的纱裙之后,又附到木绥耳边低声道:“那条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只能在家穿给我看。”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4 木绥顺着他的视线一瞟,当即脸色微红,随后才盯着他正正经经地威胁:“要不不买了?” “别别别,宝贝儿你说了算,我好好挑就是了。”聂时休立马举手投降。 随后他才认真挑起来,好在他的眼光也不算太差,最后选了一条渐变蓝的星空裙,尤其在暗处的时候看着特别漂亮,就像将漫天悬缀的星辰尽数穿在了身上,美极妙极。 木绥懒得试,看准了尺码就要了,聂时休也选了一套与之相配的墨蓝色西服,一看就十足贵气,他也没试直接就包上了,木绥也觉得不用试,聂时休本来就是个衣架子,想必穿什么都好看。 临走之前,聂时休还频频回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和木绥打商量:“阿绥,咱把那条裙子一起要了吧,多好看多……凉快啊。” 木绥一回头,看见他指的赫然是那条纱裙。 她睨了他一眼,随即扯起温温和和的笑容:“你喜欢吗?” 聂时休一看有戏,连忙狂点头。 谁知木绥却道:“那我给你买,你穿不穿?” 聂时休头一僵,脸上面色有些复杂,忽变忽变的,似乎脑补出了什么辣眼睛的一幕。 木绥见状笑道:“好了,走……”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聂时休神色纠结又犹犹豫豫的,居然点了头! 这下瞠目结舌的轮到木绥了,一句话差点没捋清楚:“不是……你别开玩笑。” 聂时休过了最开始的羞赧,脸皮一骑绝尘地厚起来:“没开玩笑,难不成我媳妇儿想看我穿件儿衣服我都不依?这怎么可能。” 说着就要转身进店,木绥连忙拉住他,忙道:“哎我的大少爷,您可别折腾了,走了走了。” 聂时休由着她拉着走,走出一段之后在她身后悠悠道:“是你的小太阳。” 木绥身子一僵,硬是没敢回头,只得暗自懊恼自己这不听话的舌头。 聂时休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木绥的背影,随后跨了一步上去与她并肩,反手握住木绥的手,牵着她走了。 从两个人的背影上看来,当真是岁月缝花冠绝京华,仿佛可以踏着脚下明亮耀眼的路一直从秋冬走到春夏。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可能难了些。 两个人和从前一样一路笑谈回家,只不过木绥感觉到聂时休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回家之后木绥把东西放好,寻了个契机就状似随意而非专门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你没买成那件衣服来穿还不高兴啊?” 聂时休抿着唇盯了她一眼,似乎在下什么决心,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严肃而认真地说:“阿绥,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木绥被他庄重肃穆的表情给惊到,当即也敛了神色点头:“你问。” “你喜欢我吗?” 木绥耳朵像是遭了嗡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迷蒙地应:“……啊,啊?” 聂时休再次坚定地问:“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木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随机打着哈哈打算混淆视听越过这个尴尬话题:“喜欢啊喜欢,你看咱们身边的人谁不喜欢你是吧?” 聂时休似乎有点被木绥的神情刺到了,无坚不摧的表情盾牌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种喜欢。” 他本来是没有打算过要把话袒露到这一步的,从前他知道木绥不喜欢他,可后来他又忍不住想,木绥对他应该是不一样的吧,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越来越出格的举动,而且她还说了那种话,既然他都是她的阳光了,那他总是不一样的吧?总不会是木绥因为感激他吧? 可事实上聂时休却是不确定的,因为木绥真的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并且将她的心关得很严很严,他有点怕木绥是因为觉得他对她好,所以记了他的恩,而不是情。 并且最近这段时间,随着他对木绥的了解愈加深入,他就越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抓住她,那种飘在空中的虚浮感也越来越严重,从前聂时休一直是骄傲且自信的,但如今却有一点觉得他的心没有归属没有着落,所以他需要一点勇气,只要木绥有一句话,哪怕只是一点点类似的意思,他都会毫无顾忌一意孤行。 但目前看来,好像还不如不问。 木绥躲闪着聂时休的目光,生怕他看出什么,从此便是一世沦陷万劫不复,可这幅样子在聂时休眼里却变了味道,就像是为了不直白地伤害他所以选择了委婉的否定。 可他却不知道哪根筋拧巴上了,非要往自己心上捅一刀,他扳过木绥的肩,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说啊。” 木绥的肩被他捏得生疼,她看着聂时休眼里执拗的光,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将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 聂时休又道:“那我这样问你吧。” 他盯着木绥问:“你喜欢我吗?” 木绥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她喜欢上聂时休了,但她却不知道她的喜欢有多重,值不值得她放下计划中的一切,可她既然犹豫了,就说明真的没有那么喜欢,所以她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她没有回答,免得又给他添无谓的绵长痴妄。 聂时休不死心:“你不喜欢我吗?”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木绥,只要木绥不回答,那就说明她也不知道,只要能让她纠结那他就还是有分量的,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可是木绥点头了,吐出了简简单单地一个音节:“嗯。” 从不对聂时休说谎的木绥,头一遭的隐瞒欺骗就是如此的凄风冷雨,刺骨不如意。 聂时休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木绥看他神色灰败、脚步踉跄,心都纠在了一起。 她想,她是不是错了啊?聂时休都这么好了,她还想着什么计划啊? 可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喜欢聂时休,可她再留在京城,她怕她会疯了。 聂时休在原地愣怔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朝木绥扯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没关系,我……我去给你熬汤。” 作者有话要说:  总的来说我这篇文还是蛮小家子气的,主要着重于两个主角之间的感情吧,准确的说是想帮木绥摆脱过去迎接新生,让两个人圆圆满满心无芥蒂地走下去,所以不存在什么戏份很多的反派哈哈哈,在主角的双人虐狗大法面前一切拦路石都是炮灰! ☆、美美哒 自那晚相询之后,聂时休待木绥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虽然偶尔他看向木绥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在伤心。 木绥不禁自问,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他百般依顺?从前没人待她好时,她也曾心生怨愤孤苦,世上人千千万,她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5 凭什么就得不到一点好意?可现在聂时休待她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却已害怕接受无心接受,生怕一个转身那些温存便如梦幻泡影般浮空飘散,也生怕刀剑无情划了两方痴痴挣扎人。 世事就是这么可笑,猝不及防就错身而过,总是不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偏偏要等到她对周遭一切都失望至极之后、等她的勇敢和天真都消磨殆尽之后,才把聂时休送到她的身边。 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和聂时休结了婚,拖他入了这无边苦海,不过没关系,快结束了,届时就祈愿木绥可以狠心,聂时休可以绝情。 转眼便是十二号当天,木绥那天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己长了一颗痘,必定是最近补得太过,都补出虚火了,而且这小红点颜色颇深,不易遮住,并且位置长得寸,就生在眼角,一眼晃过去就看见了,木绥有些懊恼。 她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碰上聂时休起来,两人匆匆对视一眼,又匆匆瞥开,竟有一丝丝尴尬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还是聂时休现行开口,不过选了个不太美妙的话题:“你眼角怎么了?” 连聂时休这么个糙老爷们儿都注意到了,木绥叹了口气,道:“没什么,长了颗痘。” 聂时休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转身去洗漱。 等他出来的时候木绥已经在客厅等他了,一见他就问:“我现在要去找暄哥,不过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待会儿再直接去宴会厅?” “你不要我和你一起吗?”聂时休一边擦脸上的水一边问,语气委委屈屈的。 “啊……没,没有!”木绥连忙解释,“我就是怕你待会儿无聊。” 聂时休也不问待会儿什么事,闷闷应了一声:“……哦。” 木绥提了面前的一个装衣服的礼品盒,询问他道:“那咱们一起去?你是现在换衣服还是把衣服带上待会儿换?” 聂时休看她提的那盒子,分明是上次木暄送的那套!聂时休心念电转,心内很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强压着没有表露出来,咬牙切齿道:“去,现在换。” “那好,我等你。” 聂时休脚步沉沉地上了楼,在衣帽间暴躁烦闷地来回晃了好几圈,手刚触到上次和木绥一起买的那套西装,想了想又跟赌气似的,另外随便拿了一套。 你不穿我买的就算了,我……我也不穿,哼! 木绥就看他穿了一身银边黑西装下来,内里白衬衣上简简单单套了一个领结,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束,却穿出了最耀眼的光彩。 平时聂时休少有穿全套正装,总是各种各样的黑衬衫休闲服呢大衣,猛地换一身制服,木绥还真有点不习惯,心内节拍也不禁乱了几秒。 聂时休一边扣袖扣一边朝她走来,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意味深长道:“怎么了?这套衣服不好看?我也觉得好像是没那天买的好看。” 木绥一听这话顿时回过味来,感情好这又拧巴上了,她弯起眼睛和和美美地笑道:“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聂时休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差点没给噎死,幽幽道:“好话张口就来,能不能走点心?” 木绥这德行他也算是早摸透了,无论对谁,哪怕心内百般不耐,嘴上也能给你夸出花来,不过也是,谁不喜欢听好话?他也是喜欢的,不过不是这种信口而至的敷衍好话。 木绥发誓她是说的真心话:“走心了啊。” “……” 木绥开着车一路到了□□附近,聂时休跟着她走,才发现是进了一家造型工作室,他分不清这种地方的好坏,但看地段和装修,档次肯定不低就是了。 木绥边走边和他解释:“这地方是暄哥开的,今天他肯定也在这边捣鼓自己。” “木龄生日他捣鼓个什么劲?”木绥要穿木暄送的衣服而不是他送的,聂时休还在吃木暄的醋,嘴上说话时也酸溜溜的。 木绥则没太注意,笑道:“重点不在我姐姐,在生日宴,哪回他出席什么场合都弄得很骚包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满含笑意的清亮男声传来:“小绥你不乖,你说谁骚包?” “暄哥。”木绥笑着招呼了一声。 聂时休瞥了木暄一眼,冷冷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又高贵地撇开了头,并不打算交流的样子。 木暄心内觉得这小子好笑,也不在意,走过来拉着木绥就问道:“你这回怎么想着来这儿?怎么着,终于想通了要拾掇拾掇大杀四方?” 木绥笑了笑,敛下眸中情绪,语气平静无波道:“我长痘破相了,觉得不太好。” 木暄掰过木绥的脸看了看,摇头晃脑痛心疾首道:“啧啧啧,小可怜儿。” 聂时休看木暄的爪子十分碍眼,当下手比心快,一把揽过木绥,像在宣示主权。 木暄缩回手,咬着牙瞪聂时休,虽然并没有再出格的举动,但嘴上还是免不了刺两句:“绥妹儿,走,变装去,不带他。” 木绥看着这两人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地剑拔弩张,心下好笑,安抚了聂时休几句,就跟着造型师进了一间屋子。 聂时休在外面沙发上坐着,越想越气,指甲都快给他自己抠秃了,心里暗暗琢磨着,待会儿阿绥出来一定要说木暄选的衣服穿着不好看,不适合她! 还要说浮夸!造作!荒诞!!! 他自己在这边上演一出又一出的脑内小剧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门锁响了一声,他想着男的肯定比女的收拾得快,所以估摸着是木暄出来了,也就没有抬头,继续脑内对木暄的批判和对自己的吹捧。 木绥看着对面人的一个脑袋顶,不合时宜地居然觉得那发旋儿很可爱,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蓉城,她在酒店大堂里,见到聂时休的第一眼,也是这个发旋儿。 可久不见他抬头,木绥便忍不住咳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聂时休闻声抬头,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一圈,本无波无澜的眼眶里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就像春风化雪一般,惊艳之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爬遍全身,聂时休喉咙不自觉地滚了两下,一双眼里只容得下木绥的倒影,一颗心也跟着酥酥麻麻的。 但他也忍不住有些怅惘,原来木暄那兔崽子的眼光居然不差…… 木绥身着一身灰蓝色的叠纱质小礼服,礼服上暗绣同色花朵,做工精致得不行,穿在木绥身上又刚好合适,木绥也做了相应的发型,一把乌黑的头发尽数盘了起来,用几朵浅蓝色的花型夹子固定,露出一截白玉无瑕的修长脖颈,木绥微微偏头时还能看见脖子上灵动勾人的美人筋。 样貌倒是没有大变,只是她眼角原本冒红点的地方被画上了一朵小花,那红点正好在花蕊中心的位置,木绥不笑时看起来本就是个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6 冷冰冰的云端美人,如今变了装扮,更像是个冰魂雪魄的花中仙子,禁欲又温雅,高贵又美艳。 木绥看聂时休面无表情的样子,歪了歪头询问道:“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应该的,她自己看着也还行啊,难不成是她或者是聂时休审美出了问题? 聂时休赶紧摇头,走到她面前来低低说:“我……我能亲你一下吗。” 打完招呼当时就想下嘴啃,木绥赶紧拦住他,同时也放下了心,笑眯眯地说:“别别,都是化妆品,我怕你中毒。” 聂时休想想也就作罢,并不想破坏造型,退开一步才又道:“我不怕,我情愿。” 一句话直击入心,木绥猝不及防被这突然其来的情话砸昏了头,心内一阵哀嚎,这是个小妖精啊。 好在聂时休赶紧又接着说:“不行!我也得捯饬捯饬,得让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俩是一对儿!老子长这么帅,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张脸!” 说着就跳起来拉着化妆师进屋了。 木绥在门口看着,那边聂时休许是不习惯化妆,时不时动来动去又时不时嘀咕抱怨,整个场景十分鲜活又饱满,木绥看着看着,唇边笑意更深,反应过来之后又强自压下,转身背对着屋内,勉强维持着不动如山的面皮才没有露出异样的情绪。 这人怎么让人这么舍不得啊。 ☆、宴会 他们一行三人在七点左右抵达宴会厅,一进大堂便掀起了阵阵躁动。 虽然今日在场的宾客都是见惯了俊杰佳人的,但耐不住他们三个人目标太大,并且木暄一贯高调又爱装逼,总是斜斜勾起嘴角四处抛洒媚眼,而聂时休身高腿长颜顶级,冷着脸不说话时可谓十分有气质有派头,重点是木绥此人,平日里大家都知道木家二小姐嫁了聂家大少爷,可却没什么人见过她,神秘色彩十足,这会子倏然亮相,可算是满足了诸位的好奇心,所以他们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风头甚至压过了今日的主角寿星。 木绥挽着聂时休目不斜视地向内场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夸赞。 “原来这木二小姐竟是这等妙人,怪不得不声不响就把聂少给收了。” “他们俩看起来好登对啊,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 “暄少好帅,暄少好可怜,还要当灯泡吃狗粮。” “我怎么觉得绥小姐比龄小姐好看啊,不是因为新鲜吧?不是我眼光有问题吧?” “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 木暄瞟了远处盛装打扮的木龄一眼,凑近了木绥有些幸灾乐祸道:“绥妹儿,你看木龄脸都青了,我早两年就说让你别这么低调,你非不听,你看,抢她风头气死她气死她。” 聂时休有些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理解他们一家人到底是个怎样错综复杂的往来关系。 而木绥难得一次居然没有反驳,勾起嘴角笑了笑,意义不明道:“不会的,就这一次而已。” “什么就这一次啊?你以后也得这么干!别怕她不爽,哥给你撑腰。” 聂时休持续疑惑中,木绥和木家人关系不好他看得出来,木龄常年压木绥一头他也看得出来,但木暄干什么老撺掇着木绥在木龄的生日会上搞事情?在木绥生日的时候扳回一成不就好了? 而且木绥虽然和木龄心有芥蒂,但毕竟是亲姐妹,木绥看样子也并不想让木龄难堪。 不过他疑惑归疑惑,还是没有问出口,木暄就在旁边,指不定就要嘲笑他。 几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木龄面前,木绥依旧挂起温和的笑容:“姐,生日快乐。” 木龄上下扫了木绥一眼,脸都气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当场发作,聂时休惊讶地挑了挑眉,依木龄这种脑子缺根弦的跋扈作风,居然连冷嘲热讽两句都没有。 木暄则一脸了然,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木龄对他就没这么容忍了,凉凉讽道:“二哥,最近日子过得挺滋润嘛,上头条滋味儿怎么样?” 上回木暄和冯心儿去中央广场跨年看烟花,最后还是被拍了,说当红小花夜会神秘人,这八卦还被木昀看见了,把他狠狠批了一通,木暄自然也生气,转头就和冯心儿断了。 此时木暄却面不改色,眯起眼回道:“还行吧,就是照片拍得不太帅。”顿了顿又说:“你也挺风光,二叔二婶年年都给你办宴请客,咱们木家哪位像你这么长面子啊。” 木龄飞快地瞟了木绥一眼,刚想梗着脖子呛回去,那边吴景兰就过来了。 他们几个一一打过招呼,吴景兰瞥向木绥的时候也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着说:“小绥今天真漂亮。” 木绥眼角余光略过气鼓鼓的木龄,客气又生疏地说:“谢谢妈。” 随后半晌无话,吴景兰率先打破沉默:“那你们好好玩,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木绥点头之后她就拉着木龄走了,一边走还在一边低声告诫着什么,脸上神色严肃又关切,像个好妈妈。 聂时休一手揽过木绥,另一只手又把木绥的手包裹在掌心捏了捏,似在安抚。 木暄掀起嘴皮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瞧二婶这心偏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聂时休站得近,自然听到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木绥一眼,木绥却好像十分无所谓也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是早就料到早就习惯了,她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低眉垂眼,不再关注,就像从此再不用相见一般。 他心头疑云更重了,这一家人怎么回事?怎么个顶个这么奇怪? 后来木暄勾搭妹子去了,聂时休刚想问问来着,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木延老早就看见了木绥,就等着其他人都走光了好和木绥说说话,但耐不住聂时休跟个牛皮糖似的粘着不放,他也只好强制忽略他。 木延抿了抿唇,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他是很高兴的:“姐。”随后思索了一秒,还是顺带又打了招呼:“姐夫。” 聂时休点点头,木绥则朝他笑了笑,很亲切地询问:“诶?你一个人吗?爸爸呢?” 自从木延回来之后,大小宴会上木奉康总是把木延带在身边,十足一副接班人的架势,木延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很听话地跟着木奉康走动,就像是小小少年迫切地想要成长,然后就可以披一身金光铠甲,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木延道:“在那边和几个叔叔喝酒,我寻了个空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木绥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一番木延最近的情况,不过他们平时一直有通电话,所以也没什么新鲜事好说。 几句话之后木绥摆摆手道:“好了你先过去吧,别让爸爸等急了。” 木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7 延抓了抓头,居然露出了一点笑容:“好。” 然后就恋恋不舍地转身准备离开。 木绥心里一暖,又出声喊住了他。 他就像随时准备着一样,立马回头道:“什么事?姐。” 木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柔柔地说:“以后家里的生意处理起来要是遇上困难的话你可以去找暄哥,他会帮你的,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至于其他有些人,你别管,也别怕。” “姐,我不怕。”木延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说话间也跳脱了一点:“那我不能找你吗?” 木绥一愣,旋即恢复神色:“我可能帮不了你,处理你们那些事我又不擅长是吧。” 木延没说什么,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表情明显不认同,他回头看了一眼匆匆道:“姐,我知道了,我先过去了。” 聂时休看着木延离去的背影,走到木绥面前撇撇嘴道:“那小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操什么心啊?” “木延还小,趁有机会多关心关心他吧。” 聂时休哼道:“你有机会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话说到这木绥轻轻皱了皱眉,竟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聂时休一看她这状态,背脊一丝凉意爬过,连忙摆手:“别了别了,我随口说说,你这样我瘆得慌。” 木绥笑了笑,环顾四周一圈之后突然转了话题:“诶,你看,好多姑娘在看你,当初妈妈的相亲名单上的人今天可有不少都在场。” 聂时休目不斜视,讨好道:“那又怎么样,她们看得见摸不着,我都是你的。”说到这瞬间福至心灵:“怎么着宝贝儿,吃醋了?” 木绥看了他一眼,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继续道:“我看有几个还不错。” 聂时休继续拍马屁:“都比不上你,我眼里只有你。” “……” 好吧,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根本说不通,她还是不瞎操心了吧。 木绥不喜觥筹交错,露了脸之后就去楼上开了个房间休息,聂时休则须留在下面继续虚与委蛇。 好在没一会儿他和周雨樵碰头了,两个人一块也不算太无聊。 这种宴会总是八卦齐飞的绝佳交流场所,而周雨樵更是其中佼佼,聂时休跟着他一块儿,听了不少秘闻。 一直待到九点左右,他就想上去捞了木绥回家睡觉,但耳朵里不自觉飘进了几道声音。 “听说梁裕快出来了?” “是啊,不过梁家都没了,出来又怎么样。” “当年就是木家打头的吧?梁家下场这么惨,梁裕肯定记恨上木家了。” “还是那句话,那又怎么样?现在木家是他梁裕够得上的吗?” “也是,不过木家和梁家以前是不是有仇?” “应该是吧,不过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没谁谈,我也不清楚其中关窍。” …… 那俩人聊着聊着就聊远了,但这话聂时休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耳朵里,这话里虽然没有什么玄机,但却像是提醒了聂时休什么,让他隐约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木家和梁家之间有郁结,而木绥是木家人,当初他说去宁城时木绥一反常态地十分抗拒,最重要的是,木绥手里那张卡,开户人梁景也姓梁,聂时休一开始以为这是巧合,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样。 ☆、梁景 宴会完了之后聂时休去楼上找木绥,却见木绥正睡得香,所以他也就没有叫她回家,揣着满腹疑问稀里糊涂地跟着睡了。 隔天一早他醒来时脑仁子疼得不行,想来是昨晚上不知不觉喝多了宿醉头疼,他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反手一摸,身边却没人,床铺冰冷,顿时残存的睡意如鸟兽散,一骨碌坐起来清醒得不行。 聂时休立马就要掏手机给木绥打电话,反手去摸手机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醒酒的姜茶以及一张字条。 是木绥留的,她说她先去花店了。 聂时休还是打了个电话去腻歪,挂下电话之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把姜茶喝了又返身去睡回笼觉。 他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虚着眼睛看窗外太阳正盛,烤得人心惶惶的。 聂时休嗓子都睡哑了,也没看来电显示嘟囔着:“喂,谁啊?” 周雨樵的大嗓门顺着网线爬过来,一贯乐呵的声音里难得出现惊恐的情绪,连名带姓喊:“聂时休,你在哪儿,卧槽,这事儿大发儿!” 聂时休默默地睁开了眼睛,像有预感一般,声音顿时冷得吓人:“你说。” 周雨樵也再瞒不住,赶紧就交代:“我不是叫人盯着那梁景的账户吗?她身份证不是快到期要更新信息吗?今天真的来人了,结果她没续存,把钱全都取走了,小三百万现金呢,一块儿都取走了!说是前两天打过电话预约的。” 说到这儿他似乎深吸了口气,又吁出来才说:“银行的人给我拍了她真人的照片,你知道是谁吗?” 最后一句问得又轻又小心翼翼,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和电流声。 聂时休嘴唇翕动,双眼盯着天花板,轻轻道:“是阿绥吧。” 语气轻柔但坚定,似乎又掺杂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头周雨樵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他能够意识到这事儿不对,而且是十分不对劲,所以最后只道:“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吧。” 聂时休摇摇头,随后才想起周雨樵看不见,才又开口:“不用了,你帮我查件事吧,我现在和木家联系紧,不方便出面。” “我知道,你说吧,什么事?” “查一下当年木家和梁家纠葛是什么,以及梁家出事的细节。” “没问题,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又比较隐蔽,可能查起来比较困难。” “我知道,不过你尽量快点儿。” 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事不能慢,慢了会怎样他不知道,但他等不了了。 挂了电话之后聂时休依旧躺在床上,一只手遮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但紧绷的脸侧线条已然泄露了他的不安。 他其实能够猜测出一部分事实,显然木绥就是梁景,当年梁家楼上那位身体抱恙的二小姐也就是木绥。 那时候他和她明明就只有一楼之隔,却偏偏硬生生错过,遥想当年他对她也就只有一句不痛不痒的轻飘飘的祝福,但他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体会到那些年里木绥的挣扎与痛苦。 而他之所以会觉得她是痛苦的,自然是因为当年听过的一些不好传闻以及对梁裕品行的嗤鼻不愤,再者说,一个身患抑郁还曾一度阴暗到想自杀的人,怎么会是不痛苦的呢? 聂时休一颗心都痛得麻木了,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8 身处无边无际的深海被腥咸的海水呛得满肺满心都没有空气,也不过是这种感觉了,他几乎不敢去想木绥那些年是处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更不敢去揣摩木绥曾经历过的那些心境变换,他怕他会忍不住干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来。 但他如今却硬生生缠着木绥要她的喜欢,说来也是痴妄又好笑。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搞清楚事情的脉络,才好对症下药。 他下午准点去接木绥,进去店里之后还特意逛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可以装大量现金的可疑箱子,看来木绥没打算让他知道。 事实上也是,木绥对此只字不提,说话做事都和平时一样,完全没有丝毫异常,聂时休不由暗暗心惊,若不是他无意间发现了那张卡又留了心思去查,此刻怕也会被蒙在鼓里,其实这么久以来都是这样,每次有关于木绥自己的事,从来都是他自己去发现或是无意间得知,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谈起过自己,聂时休并不介意她的隐瞒与防备,但他却忍不住心疼,这傻瓜,心得有多深,才能装得下这么多秘密? 可木绥为什么啊?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啊? 聂时休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本小城市收集手册。 在他战战兢兢守着木绥的同时,周雨樵那边的调查也没什么进展。 聂时休都快忍不住想去问木绥了,木绥却先一步来和他报备:“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看着办行不行?” 聂时休瞬间全身汗毛倒竖,和从前小打小闹的吃醋查岗耍赖撒娇不同,他这次是真怕木绥一转眼就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脸色稍凛,眉尖微蹙着问:“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木绥已然很习惯交代行程:“我大学室友回来了,上次和你提过的,我和她见个面,应该下午就回来。” 木绥看了看时间,说着就转身准备出门:“不和你说了,我和她约的十一点,现在都十点了。” 她刚打开门,就听身后一阵叮叮咚咚,回头一看,竟是聂时休从沙发上追了过来,眼神惶恐脸色发急,连拖鞋都没穿,期间还带倒了一把椅子。 木绥赶紧又从旁边鞋柜里掏了双拖鞋递给他,语带埋怨道:“快把些穿上,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 聂时休倏地伸手抓住木绥的胳膊,打断她道:“你今天会回来的吧?”后又似是确认一样,眼神可怜得让人都不敢对视:“会的吧?是吗?” 木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当即心头一跳,实打实地哽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慌忙应声:“会啊,当然会,这里是我们家,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聂时休听了这话似是稍微放了心,但仍旧没有松手,木绥本想去掰他手指,但不知怎地有点不忍心,这个动作似乎有点绝情,而这场景也看得她心悸,像梦里面反复演示过一样。 慌乱、无措、翻天覆地。 木绥觉得聂时休今天实在不太正常,可她找不到聂时休不正常的原因,她不认为自己的那些事聂时休会知道,她自认为是藏得很好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凝神想了想凌海月似乎是说这两天放假她都有空,于是她反手拍了拍聂时休的手背,放缓了声音轻轻安抚道:“那我今天不去了好不好?咱们出去吃饭?” 聂时休又盯着木绥看了几秒,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放开手道:“不用了你去吧,都约好了,食言不好,反正迟早都要去的。” 木绥见他恢复常态,又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了。 ☆、畅聊 木绥赶到她和凌海月约好的喷泉餐厅时刚好到约定时间。 她一进门就看见不远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长发微卷,细眉薄唇,神色疏离,好一派清冷隽秀的雅致风光。 她们也就半年没见,凌海月并没什么大变化,依旧冷艳,只是早年眉宇间的阴霾此时已尽数散去,看起来轻松惬意,身心再无负累。 “海月。”木绥走过去,温温笑着打了个招呼。 凌海月抬起头来,脸上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你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我出门的时候耽搁了。”木绥坐下歉然道。 凌海月摇摇头示意无碍:“时间刚刚好,你这么周到的人,我倒不担心你爽约。” 木绥摸了摸鼻子,心里不禁自嘲,差点儿就爽约了。 随后两人点了菜,又就彼此的工作的工作生活做了简单的交流,了解并不深入,但足够概括目前的状态。 木绥垂下眼睫,指腹摩挲着茶杯笑道:“看你能勘破业障走向新生,我真的很高兴,海月,你以后一定会很好很好的,不负爱情,也不负生命。” 凌海月的从前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一腔深情付诸东流的故事。 凌海月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叫卫耘,他们是高中同学,不过三年几乎没说过话,凌海月也只知道班上有这么一个不太爱学习的拽同学。 一直到高中毕业他们才有了第一次交集,说了第一句话。 那是一个烈烈如火的夏日里,凌海月心血来潮一个人去市郊写生,画了一幅聒聒蝉鸣图,但一时忘我错过了末班车的时间,那时已近黄昏,凌海月手机也没电,周围更是四下荒凉,满眼除了一片绿色旷野什么都没有,凌海月认命,只好走路回去。 但她坐了一下午没动弹,没走多远脚就忽然抽筋,一时不查摔倒在地,纵是冷静漠然如凌海月,也不禁觉得有点烦躁。 她皱着眉毫无章法的揉腿肚子,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打下了一片阴影,凌海月自然而然抬头去看,正是这一抬头,支撑了她四年开闸泄洪般的献祭式爱恋。 彼时少年踏着落日余晖向她迎面走来,真真恍如踩着漫天红霞的天外来客,长长的影子拉了一路,一直拉到了凌海月的心底。 第一眼,朱砂痣烙□□头。 第一次,怦然心动如雷鸣拨鼓。 第一句话,卫耘朝她伸出手,说:“我送你回家吧。” 自那以后,步步为营的凌海月丢盔弃甲,转眼便陷入爱河,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蒙眼蒙心,一意孤行。 卫耘和凌海月高三暑假很是腻歪了一阵,只可惜两人不在一所大学,卫耘高考成绩不好,在读一所大专,两所学校虽然都在京城,但隔得很远,所以开学后差不多也算异地。 于一段感情来说,异地不是问题,追求和态度才是。 显然卫耘的追求和态度都不在凌海月,卫耘大概是有点喜欢凌海月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拖拖拉拉从不亲口断情丝,但显然兴趣不够,不然也不会旁观着凌海月爱得这么苦还乐得享受。 那四年里一直都是凌海月两头跑,卫耘从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69 来没有来过b大找她,每每卫耘提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无论多难搞凌海月也必定巴心巴肝地捧上去,大三时卫耘做生意赔了钱也是凌海月辛辛苦苦填上亏空……其实在爱情里谁付出得多些本没有什么,但做尽一切之后,只换来一句‘假惺惺地犯贱’,那滋味儿就不十分好受了。 凌海月见过卫耘和别的女孩子出双入对,见过卫耘和别人开玩笑说她是假清高的备胎,见过卫耘发酒疯的时候喊她滚……凌海月其实每次心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但最后却还是缝缝补补又一天,继续爱着卫耘的下一天。 不过凌海月此时已经能够很轻松的笑看过去的自己:“其实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在反省自己,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犯贱,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每次下定决心放弃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就冒出当年斜晖里的那个人,然后我就对自己说,继续吧,说不定哪一天,他又变回了那个送你回家的少年。”她叹了口气笑道:“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莫名其妙,随随便便一个时机就在你心里生根发芽,要想铲除的话,必得是抽筋拔骨。” 木绥表情无波无澜,语气也淡淡的:“那你呢?抽筋拔骨了吗?” 凌海月挑挑眉:“我其实还好,那四年里的每一天卫耘都在消磨我对他的感情,所以其实到最后,我根植于血脉里的那棵树,不及我伤筋动骨它就差不多自动枯萎了。” 木绥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不自觉凛了半分,仿佛感受到了那种伤痛。 凌海月又说:“不过风化残渣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算是彻底清除过去解脱自己吧,所幸效果不错,一身轻松,得意凯旋。” 木绥拿起杯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弯着眼睛笑道:“那恭喜你了。” 凌海月举杯相迎:“其实这么些年我很庆幸能够遇见你,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大学的时候凌海月的事迹在学校里多少有些风言风语,背地里指摘她不知检点不自重的人不少,木绥是唯一一个不予置评的人,既不指责她,也不劝慰她,更不阻拦她。 那些年要不是木绥,凌海月觉得她并不能坚持这份无知无畏又只感动自己的感情。 木绥歪了头,转着眼珠道:“照你这么说,其实要是没有我,说不定你还能早日脱离苦海,倒是我耽误了你。” 凌海月笑容大了一圈:“不会的,我这个人心眼儿死,要不是那几年结结实实地把感情耗光了,我是肯定不会甘心的,那说不定就此噩梦缠身一辈子,我现在解脱了,所以必须是你的功劳。” “我可什么都没做,不敢乱领功。”木绥连忙摆手。 “是什么都没做,但你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说‘命是自己的,怎样疯狂都不关别人的事’,这话我一直没敢忘,所以才坚持了这么久。” 这话一出,木绥却愣了,她记得当时她说这话时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木绥,正好生出了一个进娱乐圈成名自杀的计划。 她那时候想什么都想不通,钻尽了牛角尖,总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在无穷无尽的晦暗陪衬之中,她逃不开,干脆也不逃了,直接结束一切就好,可在一切结束之前,她也想轰轰烈烈一场,她是怀着自私的报复心理,有了这个伤人伤己的打算。 木绥回神,开始否定起了自己:“忘了吧,那时候是我太偏激了,人活一世,总有些人值得你保持理智和清醒。” 凌海月眨眨眼:“这是自然,不过听你的意思,你是遇见了这样的人?” 凌海月知道木绥和赵许那一段,不过看木绥如今平和的态度,肯定早把赵许忘得干干净净了,那此外必定也有美遇。 木绥自然而然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映像,她笑了笑,眼里满是柔和的星芒:“应该算吧。” 不过随即又皱了眉:“可我现在还不够自由。” “自由?”凌海月难得疑惑。 木绥扣着桌子,点点头:“是啊,心的自由。” 接着就不说话了,似乎在琢磨什么,凌海月也不再多问,只静静等着。 没一会儿,木绥抬起头,静静道:“海月,我可能要和你一样,要离开京城了。” “还回来吗?”凌海月有些惊讶,但依旧克制有礼地询问。 “不知道,可能不回来了吧,但是……”说到这里卡了壳。 凌海月察言观色,适时接道:“有舍不得的人?” 木绥毫不掩饰,点了点头。 凌海月默了默,随后道:“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想法有主意的人,孰轻孰重肯定已有自己的考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莫要让自己后悔,再不济,也不能比现在更伤心。” 是啊,再不济,也不能比现在更伤心。 木绥抬眼一笑,把话还了回去:“我知道了,谢谢你。” 凌海月表示接受:“那我也祝你早日度尽苦厄,成得圆满。” 木绥想了想,心里改了一遭。 以我苦厄,换他福泽。 ☆、畅聊2 一顿饭下来,两人各有所悟,都算是抖落了一身包袱,木绥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可以谈心的人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饭后凌海月说想买衣服,两人便一路去了商场。 开车经过一段路边的时候看见一个老人朝过往的车招手,却久没有车停,木绥看寒风凛冽,老人又面色煞白,大概是冷得紧了,她便停了车,这老人大概精神状况不太好,问了许久才问出一个地址。 送到之后刚好遇见她儿子出来找她,这时方才得知是老人今天趁家人不在偷跑出去,大概是越走越远迷了路,那人对木绥千恩万谢,生说木绥就是活菩萨,惹得木绥哭笑不得,好容易才告了别。 返身去商场的路上凌海月开口:“许多人看见路边有一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老太太都不会愿意多管,有的怕摊上事儿,有的怕麻烦。” 木绥目视前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凌海月歪过头,继续道:“木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是真的很善良。”顿了顿又笑:“我不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是怎么回事,有时候说一个人善良好像就是在说他是冤大头、是不精明,但我始终认为,善良真的是一项温柔又美好的品质,我钦佩这种人。” 凌海月从一开始就很欣赏木绥,这个原因也是其中之一,木绥大学时候就性子温柔,虽然也有很多人说她惺惺作态,但凌海月和她相处时间久,很多随处可见的小细节真的体现出她确确实实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人。 还有,木绥不知道的是,凌海月曾经不小心见到过木绥的诊断单——抑郁症,很多人都说,善良的人容易得抑郁症,因为他们总习惯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0 委屈自己,却害怕伤害别人,偶有阴暗与张狂,也总是憋闷在心底,形成日复一日的低落与不得意。 凌海月本来不信这种说法,说到底不过是内心脆弱抗压能力差,但见过木绥之后她却有些信了,木绥一看内心就有一个压抑的世界,但她却从来没有影响过别人,向来都只小心翼翼地过自己的生活,这不是善良又是什么。 木绥却摇摇头,发表不同的意见:“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没办法担此美誉,对于许多深恶者而言,他们说不定也会很乐意做些无伤大雅的善意之举来迷惑世人的眼光,到最后伤天害理之后,就还可以说,你看,我也曾经做过好事的。” 凌海月失笑,却也没被带着走:“你这是偷换概念,虽然你是打比方,但言下之意你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恶人的位置?木绥,没有你这样的;再说,人性本就是一个复杂的融合,多重品质并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恶人有善举,善人有恶意,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圆型双面,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是能够一言以蔽之的,因为人表现出的品质过去和现在可能不同,现在和未来也可能不同,但依我过去和现在所见,你能担此形容。” “海月,你大学没参加辩论赛真是可惜了。”木绥想了一会儿,也没再反驳:“大概是这样吧。” 木绥心下却微涩,既然她勉强算得上为人善良,但为什么得到的却是并不等值的回馈,好不容易有个聂时休,她却独独对他不够善良。 两人进了商场之后,木绥倒是没什么要买的,不过凌海月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又才回京城不久,很是大买特买了一通,连木绥都当了苦力帮她提东西。 凌海月还想买件大衣,挑了一家店进去之后木绥就在一边坐着,任凌海月去挑衣服试衣服,可她刚坐下没一会儿,凌海月就拧着眉过来了,木绥难得看见凌海月露出如此明显的嫌弃表情,当下有点惊奇,刚想开口问,凌海月就拉着她往外走:“碰见个二大爷,真是倒霉透了,咱们快走。” 木绥逛到现在本来就有点走不动了,听到此心内一阵哀嚎,但还是不得不跟着走了。 木绥跟在凌海月身后,刚走到店门口就被人堵住了去路,继而一道清亮又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凌秘书干什么一见着我就绕道走?我有这么不讨喜么?真伤人心哪。” 接着又听凌海月似乎叹了口气,强行保持冷静道:“您说笑了,我刚才是真没看见您。” 那人还欲再说什么,但似乎注意到了后面还有个人,于是就出声提点了一句:“凌秘书这是出来和朋友逛街吗?真有闲情逸致,不如……” 话还没说完,木绥就从凌海月身后露出脸来,一脸麻木地看着面前卖弄风骚的人,嘴角抽搐着打断道:“暄哥,正常点儿。” 内心波澜不小脸上却不能露怂的木暄:“……” 一见居然是木绥,那木暄更是要抓住时机撩骚,还想趁机请两人吃晚饭,木绥见凌海月似乎是真的膈应木暄,就不容置喙得拒绝了木暄的要求。 送凌海月回家的时候顺势得知二人相识的过程,凌海月是她目前工作这家公司老总的行政秘书,在一次随老总谈判的过程中认识的木暄,凌海月平时冷冰冰的,但一旦开口,唇枪舌剑也十分厉害,大概是那时候给木暄留下了深刻印象,自此总是隔三差五出现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凌海月不胜其烦,又招惹不起,只好能避则避。 不过她没想到木暄居然是木绥的哥哥,但她也没对此表现出过多异常。 木绥知道凌海月是一个分得清的人,但也有点不好意思,当即道:“海月,木暄这人没什么坏心眼,不过为人确实比较随心所欲,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你放心吧海月,我会和他说说的。” “没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别想太多。”凌海月下车之后似乎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弯腰叮嘱道:“木绥,人活一世不容易,你也别总是委屈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 木绥笑着朝她挥挥手:“知道。” 看凌海月上楼之后她便也掉头回家了,刚到楼下就接到了木暄的电话。 “小绥小绥,你和那凌海月是同学是吧?你知道她喜欢什……”木暄有点激动。 木绥揉揉眉心,轻轻打断:“暄哥,你别招惹她。” 木暄那边似乎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什……什么?” “暄哥,你要玩儿的话有很多人会乐意奉陪,但你别找海月玩儿。” 凌海月明显对木暄不感兴趣,作为她的朋友,木绥自然不希望她遭受困扰,更何况她也知道木暄的个性,木暄确实不坏,但他不懂感情。 凌海月和他,一个深情执着,一个无情浪荡,怎么看怎么不合适,更何况,木绥觉得,在凌海月未来的感情里,她不该再经历任何一点波澜,如若再有一个卫耘式的人物,她不知道凌海月还经不经受得住。 木暄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打趣道:“这么多年还没看你维护过哪个朋友,你这么说不是让我对她更感兴趣么?” “暄哥,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了。” 木绥叹了口气,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多嘴几句:“暄哥,感情其实是很美好的一样东西,可以是寄托、是支撑、是余生的信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怎么想我也都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学会认真对待一段感情,这……算是我的祝福吧。” 木暄听出木绥语气不对:“小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木绥赶紧笑:“没什么啊,突然感慨一句。” 感情多好啊,可有些人得不到,有些人却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休哥持续下线,明日上线,并且我感觉这篇文应该快结束了,不仓促吧???应该不吧?? ☆、往事 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可木绥回家之后却发现聂时休不在,她等了小半个时辰门口也依然不见动静,于是就给聂时休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木绥轻声问:“你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等了几秒钟那边才回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木绥听到了些微的抽气声,聂时休的声音也沙哑得紧,就像粗粝的砂石划过玻璃:“马上回来。” 还不等木绥多问几句,聂时休就破天荒地主动挂了电话。 今天下午周雨樵打电话来说终于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便匆匆出门了,聂时休和周雨樵在这件事上没少费心,这几天周转来周转去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可得知的真相却让他觉得,这几天的辛苦其实也不过如此,抵不过木绥那几年的万分之一,也远不及他此刻心里的疲惫与恸然。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1 他从前每了解木绥一分,就觉得或许这就是她不幸的终点,可当木绥的秘密和过去一层一层被他揭开,他发现这却是一个看不到头的黑洞,里面的苦难几乎可以追溯到生命的源头。 十年前木家大伯木奉达曾站错队,那时候木家还不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一次政治错误几乎就是家族倾覆的下场,并且当时梁茂春就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如若当时多费心力掺合一脚,木家基本就此玩完。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袖手旁观,一是出于免得惹祸上身的顾虑,二则是因为梁茂春和木家老二木奉康的夫人吴景兰曾是初恋情人,人到中年不求重拾旧爱,但也还是要卖个面子。 但面子不是白给的,梁茂春自然也有割地赔款的要求,一是要求木家此后不得挡梁家的升迁路,二则是要求木家过继一个女儿给梁家,梁茂春夫人早逝,家里唯有一子,没有女眷,而他也知道木家直系子孙里只有吴景兰有两个女儿,所以无论是哪个,都肯定是旧情人的女儿。 这两项条件实则都十分挑衅,可木家走投无路,只有答应下来,他们也会权衡利弊,自然知道一旦木家子孙被送往梁家,必定是受人欺辱的命,一不小心,只怕一生都毁了,木龄是木奉康和吴景兰的掌上明珠,他们自然舍不得她将来受这等苦,于是这差事自然而然落到了爹不亲娘不爱又存在感稀薄的木绥头上。 自此一入虎穴,六年无光。 把家族子孙拱手让人这等事任哪个家族都会觉得颜面尽失,木家自然不例外,所以自打木绥去了梁家之后,京城木家养精蓄锐东山再起,却几乎再没人提起这位二小姐的名字。 时间一晃六年,没人知道木绥那六年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她再次出现在木家人眼里,是因为她拿着一打足以扳倒梁茂春的确凿证据辗转交给了木昀,也是那时候木家人才知道当年木奉达其实就是被梁茂春摆了一道,木家本来就咽不下这口气,在政圈多年摸爬滚打更是早就练就了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出三个月梁家就被逼至穷途末路。 梁家被查封之后梁景也就是木绥曾一度不知所踪,但最后还是被木家找到,自此回归,却也并不风光。 聂时休得知这些消息之后一度想开着车直接撞进木家大宅,他气得牙齿发颤,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双眼憋得通红才好不容易扼制住了这股冲动,这都是怎样自私自利的一家子!他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居然被他们这样无情地利用抛弃!同样都是一母同胞的女儿,凭什么木龄就可以享受衣香鬓影的无忧无愁,而木绥不仅得不到温情爱护,还要被血脉至亲的家人推着凌迟,而在付出一切之后重回家族,也依然是个不受待见的二小姐,他们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木绥曾经的付出,又凭什么不予以一丝一毫的补偿!既不予她公司权力,也不予她关心亲情,甚至习惯性地任木龄颐指气使,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怪不得木龄生日的时候一个个见着盛装打扮的木绥如此尴尬,也难怪,见着一个被自家忽视还一度榨取价值又不争不抢的女儿光彩照人的一幕,谁不心虚? 怪不得木绥说想离开木家,这样的亲人,确实不要也罢! 当时周雨樵听了之后直感叹:“原来当年梁家完蛋居然是弟妹的功劳,卧槽,牛逼啊!” 聂时休掀唇不屑地笑了笑,难怪连木昀这种人都时不时表示出对木绥的防备与惧畏,难怪不敢让木绥沾染他们家族公司的事。 聂时休此时已经在后海吹了两三个小时的冷风,身上头发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鼻头也被冻得通红,手脚几乎没了知觉,可无论身上怎样麻木,也抵不过自心底深处一茬一茬涌出来的无能为力和愤怒,以及针扎似的细密心痛。 他接了木绥的电话之后方才觉得天色已晚,他该回家了,他的宝贝还在家里等他,还好好的在家里等他。 聂时休裹了一身风雪进入玄关,木绥闻声跑出来看,赶紧帮着聂时休把外衣剥下,一边归置一边温柔询问:“身上怎么这么冰?你冷不冷?我炖了汤你先喝点暖暖身子。” 聂时休脱下外衣,身上只剩了软软绵绵的温暖羊衫,木绥正要转身去给他盛汤,聂时休却像是一刻也忍不了,一把拉住木绥把人死死锁紧怀里,他疯狂汲取着木绥身上的温暖和味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这个人是否尚且安好。 木绥觉得聂时休最近实在不正常,她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隐约感觉到他不正常的原因似乎是在自己,木绥一时间有点心慌,她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聂时休不该发现任何事的,只要再等几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木绥强自镇定下来,轻轻拍了拍聂时休有些颤抖的肩背,在他耳边诱哄孩子似的轻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聂时休没有放开她,只是摇了摇头,嘴巴紧抿着不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就这样抱了多久,木绥觉得腰都快被搂断之时,聂时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晚饭聂时休也没有吃多少,全都看着木绥吃去了,生怕一错眼珠木绥就少吃一口饿着了。 木绥被他盯得无可奈何,饭后只好再次询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的状态我有点担心。” 聂时休深深盯着木绥,眼神说不出地缠绵复杂,半真半假地开口:“阿绥,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孑然一身,背后没有丝毫牵绊,这样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 木绥眼神顿了一下,似乎被这话戳中了心事,不过她旋即回神,笑着敷衍道:“说什么傻话呢。” 聂时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道你恐怕也巴不得断亲绝缘吧。 聂时休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一阵火起,他在亲近的人面前从来都不是兜得住的性格,这次因为木绥他已经快把自己憋死了,如今几乎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有点忍不了了,他希望木绥可以对他敞开心扉,到时候只要木绥一句话,哪怕是和木家彻底翻脸他也会让木绥和木家从此再无瓜葛。 聂时休暗自吁了口气,换了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就和从前吐槽工作时一模一样:“哎,我就是今儿知道了一个消息有点气糊涂了。” 木绥见状也不敢忽视这祖宗,连忙很配合地问:“什么消息把你气成这样?” 聂时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木绥的表情:“就一个孙子要出狱了,我和他以前过节有点大,这会儿看他落了好我心里自然不爽。”顿了顿又装作恍然大悟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人,就当初宁城第一太子爷,一个叫梁裕的,那会儿梁家倒台还是你们家主导的呢。” 木绥的脸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2 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聂时休看在了眼里。 前一阵子木昀已经和她说过这个消息,木昀还说梁茂春在京城有些隐藏的势力,而梁裕这人又是睚眦必报的记仇性格,虽然对如今的木家而言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还是小心为上免得他玩阴的。 木绥对梁裕的恐惧几乎是刻骨铭心,最后又是她一手葬送了梁家,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就忍不住一阵脊背发寒,如今再次听到也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聂时休见到木绥那一瞬间表露出的反应几乎是立刻就后悔自己说出这番话,明知道木绥肯定有阴影,他却仍偏偏管不住这张破嘴要去提醒她,你急什么,你他妈到底急什么!聂时休简直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个耳光才解气! 木绥镇定下来之后仍旧笑着,虽然笑得有点不自然,她避重就轻反问道:“你和这人有什么过节?” 聂时休懊恼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把他和梁裕那点破事儿交代清楚,他还着重提出那时候他亲自登门,却遭梁家那位二小姐避而不见的场景,意在提醒其实那时候我们就差点遇见了,不过辗转多年我们还是遇上了彼此,当真是缘分不可欺。 这话一出木绥的脸色果然又是一变,她几乎是立刻抬头,眸光闪闪地打量着聂时休,像是在对比,在确认。 聂时休状似疑惑:“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木绥摇摇头,又垂下了眼睫。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楼下的那个人,居然会是聂时休! 那时候梁裕的狐朋狗友不少,来梁家走亲串房巴结谄媚的人也多,木绥一直以来也习惯了避开那些人,她对那些人也从未有任何期待和好奇。 唯有一次,梁家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他是来给梁裕道歉的,原因是他从梁裕手底下解救了一个女孩,木绥从听说这件事起就一直对这个人很好奇,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当众和梁裕翻脸,虽然最后他还是低了头,可木绥那时候就是相信他也是不得已,能够做到那一步,就已经是有莫大的正义和勇气了。 木绥那时候对那个人是有向往的,因为她也曾想过,既然可以救一个女孩儿,那他能不能也救救她。 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的情况,最后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木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真正正开始着手准备扳倒梁家的证据。 当年她在梁家二楼曾偷偷看过楼下那个人,不过只看见了头顶一个发旋儿,她就匆匆关紧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绥妹儿的悲催往事之后应该是从她自己的感受出发,可苦逼了,要休哥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不过休哥预言帝,绥妹很快就会孑然一身身心自由啦~~那时候可能会劳烦休哥去哭一哭。 ☆、哦豁 聂时休撒完癔症差不多也想通了,他也不再纠结那些破事儿,反正从今以后木绥不必看谁的脸色,他也不再多说多问什么给木绥添堵,只管可劲儿宝贝她就好,毕竟他们两个才是要携手走完一生的人,至于其他,爱他妈谁谁。 正好还有三天就是木绥二十三岁的生日,十二号那天木家给木龄大操大办过,但看现在这八风不动的架势,应该是没打算给木绥也办一个,两个女儿生日只差十天却这么差别对待,他们也真办得出来。 不过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木家在一月二十二号那天宴请过宾客,今年自然也不会良心发现。 可聂时休不在乎,他巴不得木家继续安静如鸡,今年是他认识木绥之后木绥的第一个生日,他自然会把它办得风风光光,不管是打脸也好,秀恩爱也好,最终目的都是他想给木绥一个惊喜。 所以聂时休这几天神出鬼没忙里忙外都在鼓捣生日宴的事,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亲自去盯场布置,此外又在考虑邀请人员以及催促定制礼物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木绥这几天也心事重重的,也没心思注意聂时休过于兴奋的心情,她只是觉得似乎和聂时休相处的时间少了点,木绥表面镇定,但内心实在慌张,她不想表现得不正常,也不想在聂时休面前太过殷勤以免加深她在聂时休心里的印象,可她时间不多了,她实在是想多看聂时休几眼。 一直到二十一号晚上,聂时休才好不容易在八点钟回了家。 木绥早就准备好了晚饭等着,聂时休一回来看见满桌的饭菜惊喜道:“哟,媳妇儿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准备这么多我爱吃的。” 木绥暗自攥紧了手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聂时休笑道:“我看你这几天忙得都累瘦了,今天我回来得早,就多准备了点。” 聂时休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决定保持悬念,他打了个哈哈道:“还是我们家阿绥知道心疼我。”随后豪气一指:“你放心,只要是你做的,再多我都吃得完。” 木绥点点头,垂下眼睫掩下眸中源源不断的悲切,聂时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还在奇怪,阿绥怎么对明天这个日子只字不提?不过转念想想,想必是这傻丫头从小到大也没得到过什么好待遇,在木龄的对比之下反而显得黯淡,所以觉得还是不提的好?聂时休这么想想,又把自己给整难受了,心里默默扎了一排小人。 饭后木绥总想和他多说说话,可又怕说得太多反而坏事,所以几番欲言又止,这场景落在聂时休眼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傻阿绥肯定还是在乎明天的,难不成她还以为他不知道么? 真是的,他像那种没心没肺脑袋缺根弦的人吗? 聂时休一秒温柔,躺在沙发床里一边看月亮一边搂着木绥问:“宝贝儿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木绥把脸靠在他胸膛上,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聂时休半勾了下嘴角,也没有再多问。 沉默了好一会儿,木绥忽然开口:“时休,你觉得我固执吗?” 聂时休垂眼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权衡一番认真答:“你还好,其实我认为固执的一个表现就是有主见,有主见是好事,你想要做什么你就放手去做,不用顾虑这么多。”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害怕木家任何人,他勾了勾木绥的下巴又道:“终归我在你身后。” 木绥抬头回望向她,眼睛睁大了显得十分天真:“你总有帮不到我的地方。” 聂时休又要开口,木绥笑了笑抢先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聂时休撇撇嘴:“你和我谈什么谢啊。” 木绥静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不过我觉得做人不能太固执了,否则容易画地为牢,陷入一个循环往复的怪圈无法自拔。” 我已经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所以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囿于原地,给自己圈下一个牢笼,不管是因为谁,都不要,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3 永远不要。 不过这话她没有直接说,而是换了个说法打趣道:“所以你也不要太固执,偶尔还是多听听别人的劝。” 聂时休一听这话就要炸毛,瞪眼道:“我什么时候这样了?我明明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吗!” 木绥眼里波光粼粼,掰着手指数:“你们单位的同事说你任意妄为眼高于顶,周雨樵孙逸说你自以为是使性谤气,妈妈说你容易急赤白脸……” 聂时休一把抓住木绥数数的手,赶紧打断:“好了好了好了,根本不是这样的!” 聂时休使劲咬着后槽牙,一口牙差点没崩了,同时又把这群人都记上了小本本,他妈也不能漏掉! 木绥见铺垫得差不多,又道:“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话。” 聂时休委屈巴巴,哼哼唧唧着嘟囔道:“用不着别人,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木绥走了会儿神,没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不过看他神色可怜,当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主动凑过去啄了啄他的嘴角,安慰道:“好了,别委屈了。” 聂时休见还有意外福利,当即绷不住笑了起来,翻身一压就把木绥压在了身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木绥。 木绥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伸手圈住了聂时休的脖子。 聂时休当即眼里星光大盛,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去。 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可聂时休一对上木绥就丝毫没有抵抗力,只恨温存不够长,两个人抵死缠绵,从月色笼罩下的沙发床一路做到了夜夜休憩的卧室里。 聂时休对于木绥今晚的热情和主动又惊喜又意外,刺激得他捞着人干了大半夜,个中销魂滋味儿爽得他一度觉得就此交代了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两人累得沉沉睡去之后,聂时休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 木绥借着床头柔柔的灯光一寸一寸地描摹聂时休的容颜,木绥忍不住去亲吻这张脸,从额头到眉心、鼻梁、脸颊,最后是嘴唇,她的吻很轻,轻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独一无二的宝物,是那么的虔诚,又那么的决绝。 她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淌了满脸,她怕发出声音吵醒聂时休,所以死咬着唇不漏出一丝喑哑,手上也不停地去擦眼泪,可那泪水就像断了线决了堤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任她怎么擦也没有尽头,感觉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尽数倾没在今晚了。 木绥低低道:“对不起。” “忘了我吧。” “我会爱你。” “但你不需要知道。” 可聂时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隔天一早他醒来之时已经八点多了,不过因为什么都已经准备好,宴会又是晚宴,所以他并不着急。 可奇怪的是木绥居然不在,聂时休找遍了家里也没看见她人影,后来估摸着她可能是去花店了,正想打个电话问问,就先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晚宴的人员安排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去看看,聂时休有心想给木绥一个惊喜,当下也就连忙赶过去看。 他忙完这边又紧着去确认他定制的礼物——是他亲手设计的一对戒指,当初他和木绥结婚草率,连戒指也是随便买的一副,根本没有丝毫见证意义,所以他便重新设计了一副,还镂上了他和木绥的名字。 今晚的宴席上他请了很多人,阵仗比当初木龄生日豪华得多,不过这些都是瞒着木家人在私下邀约,因为他想打木家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惊一惊木绥如今过得有多好,此外他这次宴会处处都透露着他精心设计的细节,诸如两人的短片、雕着他们名字的伴手礼、新鲜的厄尔瓜多玫瑰……虽然是生日宴的名头,但几乎是按照一个婚礼的模子在准备,因为今晚他也准备向木绥正式求一次婚。 他的阿绥,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打发了的。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才终于得了空,聂时休想先给木绥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要是能忽悠着穿上他们一起买的那套礼服就更好了。 可是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聂时休心想她可能在忙,待会儿看见了一定会回电话的,所以也就没在意。 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眼见着有些宾客已经早早来了。 于是他又打了电话过去,这次更好,干脆直接关机了,聂时休这才开始有点慌起来,他赶紧给夏夏打了电话,一接通就着急忙慌地问:“夏夏,阿绥在店里吗?” 那边夏夏干脆答道:“店长?店长今天一直没来啊。” “什么?!”聂时休脑子里嗡的一声,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不对劲起来。 他连忙挂了电话,又给木绥打了几个过去,可一直都是在关机状态。 聂时休收起手机,跑到停车场提了车飙到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奔回了家,可回家之后楼上楼下都空荡荡的,丝毫没有人气,聂时休此时已是心如擂鼓,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停留又赶紧跑出去,狂按了电梯按钮十几下之后索性放弃,一路又从楼梯狂奔到停车场,他不敢停下来,他怕停下来那股无孔不入满心满眼的恐惧就趁虚而入。 聂时休开着车又飙了出去,同时不间断地给木绥打电话,可传来的却始终是那一道冰冷的提示音,聂时休在高架桥上漫无目的地开了十几公里,他才猛地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木绥! 聂时休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下了高架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 他强制平复着紊乱不已的呼吸,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聂时休冷静,你要冷静,阿绥只是手机没电了,肯定只是手机没电了。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聂时休条件反射地接起来,传来的却不是木绥的声音。 周雨樵有些埋怨,但说话还是笑嘻嘻的:“我说休儿,你哪儿野去了?这宴会上都开始来人了你一个主人家还不出现,这合适吗?幸好我和迁迁都来了,我们先帮你兜着,你快点儿过来啊。” 他在那边叨叨了半天,但聂时休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留心听还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周雨樵语气严肃下来:“休儿,出什么事儿了?” 聂时休嘴唇都在颤抖,可他不能乱,他强自镇定道:“雨樵,你听我说,我找不着阿绥了,你帮我稳住在场的人,我去找她。” 周雨樵一听事态严重,也不敢多问,当即立刻答应下来。 聂时休挂了电话,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他给几个可能和木绥在一起而他又有联系方式的人打了电话,可都一无所获。 最后他把电话打给了木暄,一接通劈头就问:“阿绥呢?阿绥在不在你那儿?” 木暄听他语气不对,当即也正了神色语调:“没有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4 ,小绥怎么了?她没和你在一起?” 聂时休得到否定答案当时就想掐电话。 木暄似是有感应,立刻吼了一句:“你他妈别挂!小绥去哪儿了?你给我说清楚!” 聂时休听木暄这反应,心又凉了半截:“我找不着她了。” “找不着什么意思!啊?什么时候的事?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你还不把她看好!” 聂时休也绷着心弦,此时没心情和木暄扯皮,当即回呛道:“你他妈也知道今天是阿绥的生日,你这会儿说有什么用,说得你好上心似的,以前怎么就没他妈见你们木家人给她过过生日!” 那边木暄也快疯了,又吼道:“你知道个屁,今天也是我奶奶的忌日,老子懒得和你扯这些,先找着小绥再说,她可能去南山了,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聂时休得了消息赶紧挂电话,踩了油门就朝南山去。 他刚开出市区没一会儿,车里随时开着的车载广播响了起来,聂时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差点撞上路边护栏,耳朵里也嗡嗡地什么都听不清,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仿佛灵魂都被生生抽走,从头皮到脚趾间,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结了冰,冻得他心脏都没了知觉。 ——今日下午三点十分,南山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车牌号为京xxx的白色现代因故坠入山崖,具体情况尚不明确,此外近日大雪临袭,望诸位注意行车安全。 ☆、死亡 木暄对聂时休说,和平时代的大多数孩子都是在父母亲人的期待与喜悦中降临人间,可木绥却不然,生来就是无妄之灾。 吴景兰怀上木绥之时,她和木奉康的感情正处在裂缝时期,彼此苛责彼此怀疑彼此不忠,那时候若不是木奶奶极力阻止,木绥是生不下来的。 即便如此,木绥也是在父母的怨愤与挣扎之中勉力留存,不像木龄,出现于父母山盟海誓情深似海之际,生来就围绕着无数鲜花与掌声,是当之无愧的木家大小姐。 木绥出生那天也是个大雪飘扬的寒冷冬日,铅灰色的天空压得人心惶惶,似乎在向普天蝼蚁叫嚣着生命的不幸。 吴景兰因为怀孕期间心情郁结,身体也没调养妥当,所以生产之时难以分娩,差一点就交代在手术台上;而木奶奶在家得知消息说生产不顺,恐母女俱丧,立马搭了车就要往医院赶,可路上气急攻心,突发脑溢血,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在路上魂归西天,临死也没能得知媳妇儿孙女儿是否平安。 所以木绥的生日即是木奶奶的忌日,所以木绥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别的孩子出生时都伴随着喜气洋洋的出生证明,木绥还要丰富些,多了一张长辈的死亡证明,以及一张亲子鉴定。 好在木绥确为木家直系,可又有什么用,往后活在那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无视利用之中,还不如不是亲生。 中国人大多迷信,虽然处处都在宣传科学,但免不了国人骨子里流传下来的天道轮回宿命风水等玄学思想,有时候越是位高权重反而还越注重,所以木绥在这样处处透露着灾厄与不安的情况下出生,就注定在父母面前得不到和满待遇。 木绥从小在木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木家不会对她缺吃少穿,但也没有父慈母爱姊妹友恭,木绥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其实是很一个很活泼讨喜又嘴甜乖巧的孩子,那时候她会偷偷问木暄为什么爸爸妈妈都只对姐姐笑,是不是她哪里不乖惹他们生气了,可木暄那时候年龄也不大,除了能在木龄欺负木绥的时候出出头,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后来木绥渐渐长大,虽然乖巧依旧,却再也不说多余的话了,整个人变得说是温温柔柔也好,说是唯唯诺诺似乎也没错。 再后来,木家出事,梁家要人,木家才终于是想起了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儿。 木绥十八岁那年协助木家扳倒梁家之后,其实已经借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可那时候她懂得不多,什么信息都没抹干净,又是刚刚高考毕业的学生,所以很快就被木家找回来了,木暄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是觉得木绥好歹是木家血脉,流落在外像什么样子,更何况木绥本身就是一个证明木家曾经办事不人道又没骨气的证据,自然要给她冠以家族姓名和观念,保证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家族颜面和名声的事来。 至于愧疚,大概是有一点的吧,否则木奉康和吴景兰甚至是偶尔的木龄,也不会时不时都对着木绥露出各种尴尬的神色,有时木绥行事不周到,也不会得到任何苛责,比如言语客气如外人,比如在婚姻上捷足先登…… 聂时休这回是真的懂了,木绥前半生真的就是一个无解之局,受不了,也逃不开,木绥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当真是心性端正又坚韧不拔。 最让他觉得可笑的,是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救赎,却还总是妄想把她长长久久箍在身边,箍在这个她恐怕早就厌恶已久的城池。 虽然早在几年前木绥已经对她自己的生命失去过敬畏,可聂时休还是不愿相信木绥会就这样跌落黄泉。 他自从赶到南山之时就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但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受了刺激神经错乱,否则怎么会有人一边颤抖一边流泪又一边镇定指挥,尤其是他站在悬崖边往下望的样子,那幽深无波的眼神,让人感觉他随时可能纵身一跃下去探个究竟。 聂时休不顾外界劝阻,跟着搜救队下崖寻找,根据坠落地点小半天就找到了崖底的那辆已经毁得不成样子的白色现代,可是车里却连木绥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聂时休疯了一样在周边的雪里挖、在半人高的树丛里翻,若不是消防人员拉着,他铁定还要跳进仍旧汹涌也尚未结冰的河里找。 后来经专家鉴定报告说明,受害人是在车辆下坠过程中被震出了车厢,不幸的是估计已被大水冲走,尸骨无存,再加上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聂时休怒斥他们放屁,狠狠撕了这几页空口无凭的白话报告,之后又拿出身份逼迫着搜救队找人,他自己更是一天天班都不上就成日等着消息。 他在这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瘦得几乎不成人样,后来有一天他爸说他不能再押着公家资源不放了,他们都说,木绥找不回来了。 木家和聂家一起给木绥办了丧事,可木绥没有骨灰,只好把衣冠冢立进了聂家的墓堂,但整个丧礼上,聂时休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说,阿绥没有死。 聂妈妈痛失儿媳已是悲痛不已,见儿子整天又是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更是忧心,她本想把聂时休接回聂家大宅住,可聂时休很平静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5 地拒绝了,他又说,要是阿绥回来了,开不了门怎么办?她的钥匙都忘在家里了。 他就这样见天待在家里,先前木绥插上的花枯萎了他也舍不得扔,木绥玩过的游戏手柄被他踩坏了他也接着玩,木绥睡过的枕头他也夜夜抱着睡……木绥木绥,整座房子里到处都是木绥的影子,聂时休什么都不舍得动,就这样没几天下来,家里到处都积满了一层薄薄的浮灰,可这里明明就还住着一个大活人。 聂时迁周雨樵甚至木暄等等的一系列和聂时休木绥有点关系的人这一阵子都在往他们家跑,可通通都吃了闭门羹,聂时休记得的,木绥不太喜欢别人来他们家,他也不喜欢,家里就该只有他和他的阿绥。 这一天聂时休坐在地板上靠着床头,身边摆着他和木绥一起挑的那两套星空物语的礼服,手里拿着他设计好的两枚戒指,聂时休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他有些不耐地闭了闭眼,可再睁眼时见到的一幕让聂时休整个心都活了过来。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颤抖道:“阿绥,阿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说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乱讲,我就说嘛!” 木绥只是温温笑着,一如从前。 聂时休有些着急,一伸手就想抱住木绥,可还未等他触及,木绥就像是受了冒犯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聂时休有些急,眼眶都红透了,他不明白阿绥怎么会不来哄他,可他还是让步道:“你别,你别走,我不做什么,我就想给你这个,你看,是戒指,咱们俩的是一对,你戴上好不好,十指连心,戴上的话我们的心都连在一起了。” 聂时休一改前日的颓唐,连眼睛都有了神采,期冀满满地看着木绥,木绥想了想,缓缓朝聂时休伸出了手。 聂时休喜不自胜,送上戒指的手都有些哆嗦,他专注又认真地,将代表自己真心的戒指圈到了木绥手上。 落地‘叮’地一声。 聂时休周身一个激灵,再回神时,眼前哪还有什么木绥,只有阳光下晃动的尘埃,以及镜子里孤零零又满面灰败的自己。 聂时休瞬间绷不住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泪水顷刻盈了满眶,倏忽顺着脸颊淌了满脸,就像天际降下瓢泼大雨。 他用袖子胡乱擦擦脸,转头便开始东翻西找,一边抽泣一边喃喃:“我的戒指呢?戒指?阿绥的戒指……” 聂时休把整个房间翻得凌乱不已,若是从前他就该发脾气了,可如今没人来哄他,他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他把房间各个角落都找遍了,最后终于在床底翻到了那枚戒指,聂时休宝贝似的拿衣角擦了好几遍,确认没什么损伤之后才又把它装回了绒线盒子里。 装完之后他才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聂时休想了想,试探性地又朝床底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之后又趴在地上拿着手电筒照,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阿绥的那个盒子没有了,旅游手册和那张卡都不在了。 正巧,楼底下响起一阵阵的砸门声,还伴随着周雨樵的怒吼。 至此,聂时休方才如恍然大悟一般,就像做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浮生大梦,梦里何种惊心动魄,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被魇住了。 ☆、踪迹 “聂时休!你他妈给我开门!” “你再不开门老子就找人给你砸开!” “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还有迁迁他们天天都提心吊胆!你至少吱个声儿啊!” 周雨樵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前几次他和聂时迁他们一样不敢多说话生怕触他伤心事,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再不看两眼,聂时休烂死在家里他们都不知道! 周雨樵抬脚就准备踹,可没想到门一下子猛地从里面打开了,他没控制住惯性直接就栽进了他们家里。 聂时休开完门之后转身就走,周雨樵顾不得自己摔了个狗啃泥,一骨碌爬起来就跑过去拉住聂时休,四下瞟了几眼,又是气又是急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还有你看看这地方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是人住的吗!要是弟妹……” 聂时休甩开他,警告地盯了他一眼。 周雨樵惊觉自己失言,当时也就噤了声,随后语气也软了下来,打算劝劝他。 聂时休抢先开口,可他久不开口,一说话嗓子十分嘶哑难听,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完整的句子:“你站在这里,不准动任何东西,等我二十分钟。”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留周雨樵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不自在,动又不敢动。 果然,二十分钟之后,聂时休就从楼上下来了,看样子已经把自己清理过了,下巴上不再冒有胡茬,头发也打理得归归整整,身上原先咸菜干一样的行头已经换下,虽然整个人看上去仍然很疲惫,眼下依旧一圈青黑,但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 聂时休先是给聂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随后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周雨樵急忙跟上。 木绥那两样秘密东西没了,木绥此前见木延等人说的话分明就是临别赠言,木绥出事前一天晚上的种种表现种种情绪明明都有迹可循,偏偏他昏了头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这件事绝对是木绥自己安排的,她只是想彻彻底底地离开京城,将她和她的过去斩断得干干净净,所以她绝对没有出事! 聂时休心脏嘭嘭直跳,只要木绥尚在人世,就是翻遍整个中国他也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不过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木家人,木绥苦心孤诣计划了这么多,他不能给她毁了。 周雨樵眼见着聂时休越开越快,不自觉拉紧了座位上方的扶手,咽了咽口水道:“休……休儿,你慢点,你要去哪儿?” “上次阿绥取钱时那家银行门口的监控记录能不能调出来?” “能是能,不过你要干什么?” 上次聂时休就没有看见过木绥取出来的大量现金,他甚至还特意四处留意了一番都没有看见,可木绥若是离开,她不可能把这么多现金放在身上,所以她一定仍是把钱存进了某个银行户头,只要找到这个账户,到时候她一旦取钱,不论在哪里都能找到她。 但也不排除她把钱交付给了某个朋友的可能,不过木绥没什么朋友,聂时休觉得这个可能也不大,总之无论如何,他需要知道木绥那天取钱之后的路线。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可他能想到,木绥自然不会想不到,甚至会比他想得还要周到。 聂时休看监控越看越灰心,他看完银行门口以及周边商铺的监控,甚至还去了交管部门调了那边路段的所有监控来看,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知道木绥当天最后一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6 次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她手里已经空空如也,显然是处理好了。 木绥大概早就做好了地段调查,完美避开了重点监控,留下的影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地点,聂时休根据她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分析一下她可能去存钱的地方,但大大小小有十来家公私银行。 聂时休不死心,出了交管大队转身就想往公安局和这十来个银行的总部去。 周雨樵脑袋瓜也聪明,再加上知道点前情,这会儿也有点猜到了聂时休想干什么。 他连忙拉住聂时休,不确定地道:“休儿,你……你别魔怔了。” 聂时休十分冷静地看着他,他不说话,但周雨樵居然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被聂时休笃定的神色唬住了,不禁反问:“弟妹真的没出事?可她无缘无故就失踪是为什么啊?她难道就不要木家,不要你了?” 聂时休嘴唇颤了颤,随后镇定道:“雨樵,你不懂。”他吸了口气又说:“你也别管我。” “不是,兄弟哪能不管你,难不成我就这样看着你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我没疯,我确定阿绥没事,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聂时休紧抿着唇,十分倔强。 周雨樵仔仔细细盯了他半晌,终究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我也不问了,反正我相信弟妹肯定有她的不得已,不过要真是这样,你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瞎扛啊,你总该和木家或者是你们家的人商量吧?” 聂时休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反手锁住周雨樵的胳膊严肃道:“这件事你不准透露一丁点口风给任何人,不然的话你就当没我这个兄弟。” “卧槽,疼!你给老子放开!”周雨樵一边拍开聂时休的手一边龇牙咧嘴,但他见事情似乎不简单,赶紧就答应下来:“行行行,我答应你,那你这下可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了吧,让我也给你分析分析。” 聂时休踟蹰半晌,把他的猜测和打算说了一下。 周雨樵听得一愣一愣的,瞠目结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弟妹要存钱就肯定要身份证,她没有用梁景的身份证也肯定不会用木绥的身份证,就应该是还有一张□□,所以你要去查十三号那天各大银行有没有哪个户头一下子多了三百万出来,有的话你就可以监控户头,到时候就可以找到她在哪里,若是这个方法行不通的话你就要去公安户籍系统认脸,直到找到这张□□为止?” 聂时休点点头。 周雨樵不自觉伸出个大拇指,但他还是忍不住泼冷水:“不是我打击你,休儿,这个方法肯定行不通,首先就算弟妹会办一张假身份,是,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要干什么没有身份证是行不通,可是你不想想她之前是什么人?那可是木家的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搞一张假身份简直不要太简单,先不说她有没有录入户籍系统,就算录入了,北京城两千多万人脸,你一个个看得过来?再者说,弟妹本就心细如发,她办事不可能留下很明显的漏洞,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取了三百万之后又一下子存进去,她有可能分开存,也有可能叫人帮忙存,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是哪个银行,所以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你都找不到她的户头,更别说你还要瞒着木家和你们家进行这件事。” 聂时休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些,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是到了穷途末路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找到木绥的蛛丝马迹。 但要他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雨樵叹了口气,劝道:“休儿,你不要这么极端,你先想想其他的线索,你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聂时休都快疯了,他烦躁的搓了搓脸,他还真他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想她会不会和什么朋友谈这些?或者说她临走之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者最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线索?” 聂时休此前是陷入了木绥心如海底毫无破绽的怪圈,可是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破绽,他既然可以在木绥不知不觉间了解到她那么多的过去,那他一定也可以了解更多。 聂时休猛地抬头,脑子里飞速旋转,快速叮嘱周雨樵道:“雨樵,户籍系统就算了,但银行账户这个事你帮我盯一下,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我办完了其他事就来替你。” 交代完他转身就开车走了,一边往南山去脑子里一边回忆木绥有可能和谁谈起这件事,他把他知道的人一个个的过滤,陈苑、夏夏、李引玉、赵许……还有前阵子木绥见过的那个大学室友! 对,一定是她,木绥在这么个时候还要见她肯定不会简单。 聂时休有了思路,就放心大胆地往南山去了。 木暄说过他奶奶是葬在南山上,不过他们家一向不喜欢忌日的时候祭拜,说是容易勾起伤心往事,所以总是清明节的时候祭拜,可木绥总是在忌日那天去的。 他奶奶的墓旁边有一个守墓人,是从前他奶奶的陪嫁丫鬟,不过一直没成家,木奶奶死后她就干脆搬到南山上造了个清雅的木屋子住下了。 聂时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来倒水,不过看样子精神很好。 那奶奶姓孙,她虚着眼睛望向这边问:“小伙子,你是迷路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聂时休赶紧走上前去,有些局促又有些期待:“孙奶奶,我……我是木绥的丈夫,我是想来问你点事情。” “木绥?”孙奶奶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很是想了一会儿,随后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说龄龄啊?” “龄龄?”聂时休觉得他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木龄吗?不是木龄,是木绥,是第二个孙女儿。” 孙奶奶大手一挥,爽朗笑道:“老二嘛,就是龄龄啊,你也别怪我老婆子,我喊习惯了改不过来,不过叫绥绥也好,绥绥也好。” 聂时休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孙奶奶哼了一声,撇撇嘴道:“也没什么,大的那个之前是叫木遥的,木龄是太太给小的那个取的名字,不过后来太太走得突然,大的那个那时候三四岁了,闹着要龄龄这个名字,奉康少爷偏心啊,就把名字给大的那个了,不过龄龄是太太给二小姐取的名字,我从她没出生时就喊起,所以习惯了。” 聂时休想起了之前木昀确实喊过木龄一次遥遥,想到此他不禁攥紧了拳头,说话声都粗了一些:“那后来名字又是谁取的?” 当时木绥说‘随便取的’。 记忆里的那声音和现实重合了,孙奶奶叹了口气道:“随便取的,那时候太太刚去世,家里面根本没人管龄龄小姐,都好一阵子还没个称呼,我就去问兰少奶奶啊,结果少奶奶就说叫我随便取一个,哼,真是的,好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7 歹也是身上二两肉,没见过这么当妈的,可我又没什么文化,说随便也就之后随便了,我就想着我老家是绥化的,干脆就叫木绥了。” 聂时休从了解木绥到现在,一件一件的事他都心疼得麻木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个称呼,也能让他心绪波动三分,如今甚至连他都开始觉得,阿绥设计离开还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选择。 孙奶奶吐槽了一通,最后才开始问:“小伙子,你来我这儿问龄龄做什么?” 显然木绥出事之后没人来打扰过她,聂时休觉得确实不应该让老人徒增烦恼,于是道:“龄龄那天回去之后心情一直不太好,但她什么也不说,我看着着急啊,就想来问问奶奶龄龄那天有没有和奶奶说什么?” 孙奶奶笑呵呵地打趣了会儿两人感情好,随后才道:“也没什么,就坐着和太太说了会儿话,说什么要自由啦,以后会过得好啊,我也没太听懂,不过看样子心情还可以。” 聂时休听完有些着急,有些急迫道:“奶奶,你再想想,还有没有?” 孙奶奶念叨着回忆:“就上坟说话,还给了点钱,其他的真的没有了啊。” “给钱?给什么钱?” 孙奶奶想了想道:“我是看你是龄龄的丈夫我才告诉你的,换了别人我可谁都不说。” “奶奶你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龄龄每年都会给我很多钱,说是让我养老,也感谢我照顾她奶奶,我和奉康少爷兰少奶奶又不对付,所以他们给的钱我不肯要,我虽然早年有点存款,但耐不住老婆子没收入,龄龄又是真孝顺,所以这钱我每年都收着。”她看了聂时休一眼,又道:“这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你也别怪龄龄乱给钱。” 聂时休赶紧摆手:“奶奶您说哪儿去了,这都是应该的。”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可是奶奶,那以后龄龄怎么给你钱?龄龄以后大概会很忙。” “哦对,龄龄给我说了,她说她可能出国几年,国外联系起来不方便,我又不会上网,所以可能很久都不联系,不过她给了我一个号码,说有事就打这个电话,这号码的主人也会定期给我打钱的。” 木绥走得决绝,看样子她和这位孙奶奶其实也没什么浓厚的感情,说这些话不过是哄老人家不担心,更何况还给她安排了后路,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不过聂时休本也没报多大希望可以轻松觅得她的踪迹。 但有线索就很不错了,聂时休赶紧道:“奶奶,你把那个号码给我一份好不好?” 孙奶奶把号码拿出来,又疑惑道:“你不是龄龄的丈夫吗?留的这号码不是你的?” 聂时休解释:“不是,因为我也要去陪她,所以留的是一个朋友的,不过龄龄不想麻烦我就没告诉我是谁,但我还是觉得夫妻间要互相帮衬,所以来问问。” 他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孙奶奶听完不疑有他,就把号码给他了。 聂时休存好之后又叮嘱:“奶奶,关于龄龄的这些事要是有其他人来问你的话你就说不知道,您也知道龄龄和他家人不太对付,免得横生枝节。” 孙奶奶从小跟在木奶奶身边,自然了解这些门门道道,今天要不是来人木绥的丈夫,而之前木绥和她谈起他的时候神色又十分潋滟温柔,否则孙奶奶在他跟前也是不会漏一点口风的。 ☆、断联 凌海月接到聂时休电话的时候,恰好刚刚送走失魂落魄的木暄。 她其实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木暄了,凌海月以为他是兴趣已失无声放弃,可一口气刚松下没多久,就又在公司停车场被堵了。 凌海月频繁被扰已经有些不耐,刚想发作之际却注意到了木暄脚边散落一地的烟头以及他微微发青的脸色,显然是许久没休息好,以木暄这种臭美爱体面的性子,这实在是不正常。 于是凌海月暂时按住情绪,尽量平和地招呼了靠在车旁的木暄:“木少,您在这儿做什么?” 木暄听到声音抬头向她望来,略显疲惫的眼神似乎在评判打量什么。 凌海月从善如流地当没看见,赶紧又说:“天晚了您也早些回吧,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她转身欲走之际,木暄终于站直了身子,开门见山道:“木绥出事了。” 凌海月顿住脚步,眼底一片震惊之色:“什么?怎么回事?” 木暄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心内又添一层泄气失望,他捂了把脸,哑声道:“车祸,坠崖,尸骨无存。” 凌海月脑子飞速回忆,原来前几天新闻里说的南山事故的受害者居然是木绥?当时大家都说受害人背景很大,所以身份信息被压了下来,只留下一条不明不白的新闻。 不过她经由一开始的心惊肉跳之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她觉得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尸骨无存的意思不就是没有找到人么?木绥前几天才和她说过要离开京城,还答应过她会好好的,所以,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她离开的一个契机?更何况木绥开车技术很好,驾驶的精准度几乎可以参与赛车活动,所以发生车祸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她这一番神色变化自然一丝不落地映入了木暄的眼中,他之前答应过木绥不打扰凌海月,而木绥突如其来的噩耗也让他没有心思撩闲,可这几天冷静下来之后他却越想越不对劲,从木绥答应高高调调出现在木龄生日宴的时候就不对劲了,而她那天告诫他的话也十分像是告别,所以他总觉得这事是有预谋的,可他却死活找不到一点线索来证明木绥还活着。 他这个妹妹有多能耐,心思有多缜密他是知道的,并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聂时休的悲痛欲绝也不似作假,由此他也开始相信或许木绥是真的出事了。 他来找凌海月一方面是因为她看起来和木绥关系确实难得地不错,他想再次确认一番,另一方面是他想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痛失亲人的注意力,车子开着开着就不自觉到了这里。 他见情况或许有转机,一步上前紧紧箍住凌海月的手腕,眼神是不加掩饰的迫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绥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她根本没事对不对?” 他攥得很紧,但凌海月也没喊痛,微蹙着眉回视他:“木绥出了事故我也很意外,但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木暄咬牙切齿地否定:“不可能!你骗我。”他见凌海月神色漠然,眼睛都急红了:“海月,凌大秘书,凌大小姐,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 凌海月难得见木暄露出狼狈的一面,有点于心不忍,但态度依然坚决:“木少,我说的真的是实话,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见木暄不信,叹了口气又说:“那好,就算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8 我知道,但你又想做什么呢?找到她把她带回来?让她继续生不如死?” 凌海月虽然不知前情,但她相信木绥的选择与决定,既然木绥宁愿抛弃一切也要离开,那就说明这个地方让她避之不及,连血缘和情感也不能阻止她,既然如此,那木暄还能做什么呢? 木暄一听这话,骤然松了手,他怔怔地看着凌海月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内像是受了莫大的震动,是啊,就算木绥真的没事,他又能做什么呢? 此前他只是想着若是木绥真的没事,那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继续代木家好好地补偿她,从前她为木家遭的那些罪,也会一点一点的找补回来,更何况木暄从小就疼她,后来生逢变故之后更是又愧疚又心疼,所以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尽力满足。 可是他却忘了,木绥其实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对温暖和亲情的期待,但这些期待,早就在过往的岁月中被他们消磨干净了。 甚至于她如今突兀丧生,她的亲父母亲姐姐除了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和感叹天意弄人之外,也并没有流露出太过多余的悲痛绝望来,木家也就只有他和那个木延不愿相信事实,但耐不住木奉康金口一开,一旦确认是意外之后便把牌位立进了聂家,很快也锁了消息以免风言风语祸及木家名声。 所以就算他的猜测是对的,木绥又怎么会再回来呢?回来之后又以何种面目立足呢? 木暄肩膀泄气一般地垮了,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被抽走了大半。 他们木家这两代,其实自始至终就对不起木绥这一个子孙。 凌海月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眼神不禁有些闪动,语气也柔和了些许:“我没有骗你,我虽然觉得木绥可能真的没事,但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木暄无力抬头,他知道凌海月没有撒谎,木绥虽然向来决绝又狠心,但其实却有一份不合时宜的天真,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木暄却很了解——木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里真的就是满满的温柔和纵容,她看聂时休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可如今她连聂时休都不要了,那就没什么能让她再回头,她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可待备查的线索,所以凌海月不会知道,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了。 木暄觉得很是挫败,但同时又有点庆幸,其实无论如何,只要小绥还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叹了口气,突然把下巴靠在凌海月肩头,双手垂下没有做进一步的亲密动作,但凌海月似乎还是有点抵触,他闷着声音道:“我有点难受,你让我靠一会儿。” 凌海月便不动弹了,任一个素来高傲自信的男人在空旷的停车场交付他难得脆弱的一面。 电话一接通,聂时休就直接下套:“你好,我是阿绥的丈夫,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阿绥说准备给那位孙奶奶的钱……” 凌海月没听他说完,不客气地打断道:“行了别编了。” 聂时休:“……” 他拿到号码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号码的主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大学室友,听到是个女声就更确定了一分。 于是他便问了出来。 没想到对方十分爽快,根本不用他再问什么她就一口气全交代了:“我是,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木绥去了哪里,她只是之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每年定期打给那位姓孙的奶奶,她以前帮过我,所以我也答应她了,不过我们俩的相处方式就是不管不问,所以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凌海月刚刚才从木暄口中得知木绥的事,对面又是木绥的丈夫,想必他就是木绥口中那个‘舍不得的人’,所以她干脆就和盘托出了。 聂时休:“……” 他哽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谢谢。” 后来又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满是疲惫与无望:“以后要是阿绥和你联系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可以吗?”顿了顿又补充道:“……算我求你。” 凌海月听得出来他后一句话的生硬与不自然,想必是风光惯了,一时做不来这低声下气的模样,由此看来,这人对木绥倒还真是上心,也不知道木绥做了如今的选择,以后在他身上会不会有后悔? 对方客气她也不拿乔,很实诚道:“你不用这样,如果木绥连你都不联系的话,想必也不会再联系其他人了。”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木绥好,而木绥想必也希望你好,多余的话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反正你好自为之吧。” 聂时休挂了电话之后,突如其来一股无所适从之感,车窗外白茫茫的大雪似乎飘进了他心里,寒凉刺骨又无知无觉,这广袤的天地间,好像突然就没有了他的心安之处。 几天之后那十几家银行也排查完毕,完全没有找到一个符合要求或是疑似的账户。 至此,聂时休彻彻底底断了与木绥的联系,几乎再无未来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在这里结束全文是不是就算be了?? 不过放心吧我不会的哈哈哈哈!!这是一个甜文,嗯,没错是这样的。 ☆、计划 转眼便是二月初,今年过年较晚,都还有几天才是除夕夜。 木绥窝在她租来的两居室里,日夜颠倒晨昏不定地独自呆着,她觉得她这是在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她想,等过了年,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届时摒弃前尘、安度余生。 可她来到这座小城已经差不多十天了,脑子里却始终充斥着千里之外四九城里的那些人,她想她的花店怎么办,夏夏会不会要重新找工作;想木延怎么办,会不会在木家难以立足;想木暄怎么办,会不会还缠着凌海月;想……聂时休怎么办,会不会搬出那座房子,然后在岁月之中忘记她,和别的姑娘结婚。 不过她走得干脆,丝毫没余转圜的余地,这些顾虑,她也就是想想而已,终有一天,这些记忆都会化作尘埃,飘散在这座没有他们却终将被她熟悉的南方小城里。 木绥从小就觉得她的父母对她好像和别的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不一样,没有责骂、没有管教,当然也没有关怀、没有疼爱,可他们对待姐姐的时候又和别的父母一样,犯了错会急眼,做得好会奖励,撒撒娇也会得到如愿以偿的拥抱和亲吻;木绥小时候多单纯啊,又和所有那个年龄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父母奉为神明,从不会怀疑父母行事是否有失偏颇,只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木绥从小就很乖,又很努力地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小小的一颗心里满是对父母温柔的向往,她那个时候的所有心思,几乎都放在了怎么讨好父母之上,对于和自己争宠的姐姐,她也从未心生怨怼,一心一意地觉得他们都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才好。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79 直到后来她渐渐长大,逐渐明白表象背后的缘由和关窍,这才懂得很多东西不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就可以的,比如她渴望的亲情,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这是她此生求不得之事物,所以她也不再奢求,可父母予她生命供她富足成长,所以她还是没法埋怨,该尽的孝道她以后还是会尽。 不过夜深人静之时,她还是会心存念想,希望她可以等到父母和颜以待的那一天,这时候她也会特别想念她那位没见过面的奶奶,因为她的奶奶曾经是家里面唯一一个对她的到来抱有欣喜和期待的亲人,她想,要是奶奶还在的话,应该会很疼她的,她爸爸一直觉得是她间接害死了她奶奶,但木绥不这么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会白白担这罪名,不过还是心有愧疚,所以父母不给她过生日她也不介意,每年二十二号她就上南山和奶奶说一天的话。 木绥本以为她已经足够心如止水不争不抢,这一生大概也是这样了,可没想到木家出事之时,她父母转眼就把她押给了梁家,她虽然明白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可她却没办法甘心承受,因为她的父母在面临选择的那一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了她姐姐,若是那个时候他们的表情哪怕有一丝踌躇和艰难,木绥也会心甘情愿地叫他们宽心,也是在那个时候,木绥第一次对家人感到心灰意冷。 她十二岁去到梁家,从一开始梁茂春就没安什么好心,他看不得木家鼎盛又体面,也看不得旧情人幸福又和满,所以接他们的女儿过去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不过他工作繁忙,也不屑于对一个小女孩儿做什么,反正羞辱木家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梁裕就嚣张得多,从小无人管教也养成他跋扈甚至有些阴恶狠劣的性格,梁家平时除了保姆就只有他和木绥两个人,不过小男孩整人的手法不过那些,无非就是把木绥当下人使唤、扔掉她的校服和作业、故意扣下她的生活费和零用钱……但那时候木绥初中他高中,梁裕的课业比木绥忙得多,也并不是很有空来招她,而他那些恶劣行径对木绥来说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甚至不如她父母对她的冷漠来得严重,所以木绥尚还能忍受。 不过木绥升上高中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抽条,变得越发好看起来,而那时候梁裕也上了大学,时间大把大把的空闲。 一开始木绥是没有觉察到不对劲的,除了偶尔会觉得梁裕看她的眼神刺得她不舒服之外,相反,梁裕也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会想方设法地整治她了,她以为这是情况好转的征兆,谁曾想这才是噩梦的真正开始。 那时候木绥刚上高中有点不适应新学校,晚上就总是失眠,她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梁裕从学校回了家,她也正好失眠到半夜,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之中,她听见房门锁咔嚓一声开了,木绥少不更事,吓得一翻身就撑了起来,结果正对上门边梁裕的眸子,借着走廊上幽暗昏黄的光,把他眸底深处的欲望和疯狂渲染得入木三分,木绥至今想起那个侵略性的眼神,都忍不住心有余悸。 当时梁裕许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半夜偷摸之事,木绥突然转醒也把他吓得不轻,当时转身就跑了。 不过此后他就像是开启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对于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又美味异常的木绥产生了源源不断的好奇和占有欲。 木绥生性敏感又聪慧,当即就觉得事态不好,不过好在她们高中是寄宿制,她也就一周回一次家,但也难免碰上梁裕,假期的时候她也会参加补课和夏令营等活动,但也总有空闲的时候,并且她也不能把逃避做得太过明显,不然一定会激起梁裕的反扑。 那时候梁裕一见到她就露出那种狩猎式的垂涎目光,也尝试强制上手过一次,不过幸运的是那次被梁茂春撞见了,但木绥也是那时候更加确定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境地,因为梁茂春当时只教育梁裕说要他注意点,他现在在上升时期,不能被政敌逮住把柄,当时梁裕对她即刻便露出了嘲讽又轻蔑的笑容,仿佛在说,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迟早得乖乖认命。 但木绥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在梁家这么多年,差不多知道梁裕忌讳什么——梁裕小时候身体不好,好几次生病都差点断气,所以他对大小毛病都特别反感,甚至到了敬而远之的地步。 木绥不敢期望梁茂春或者是梁裕幡然醒悟,所以她就只能自救,从那时候开始,木绥每次回家,身上必定是带病的,一开始还只是假装,梁裕虽然不耐又生气,但还是怒而拂袖走,不过后来他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木绥就不得不开始认真生起病来——她会专门在回家前一晚淋冷水澡,第二天回家就必定发烧;也会去打可以起疹子看起来很恐怖实际上也有点伤身体的针;也会吃彼此相克的药导致常年咳嗽不停…… 渐渐地,家里面的佣人都说梁景小姐身体不行了,梁裕虽然满心焦躁一心想把她吞吃入腹,但也没再尝试碰过她,不过似乎忍不下这口气,报复般地又回到了最初苛待她的情景。 其实也是那几年,木绥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得有了不小的损耗,年纪轻轻就学会好好保养。 后来木绥从彼时尚是陌生人的聂时休那里得了勇气,彻彻底底地明白没有人会来救她,于是她开始利用自己在梁家的地理优势,苦心孤诣地收集了许多隐秘的证据,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她终于解脱。 但她没有回木家,木家也不是她想待的地方,那时候她连大学录取通知书都不要,就这么一腔孤勇地走了,不过很快又被木家找了回去。 最开始她终日困在梁裕的噩梦里,总是半夜惊醒,成天怔怔地也不爱说话,其实是因为隔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了,说六年的苦难?感觉像是在施恩求债,说她想离开木家?木家人不可能放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把柄在外游走,所以她成天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理睬,但她父母却认为她心理可能不正常,要送她去精神控制中心,木绥看过类似的书籍电影,光是想想那种地方的电击和绳索就觉得遍体生寒,所以她被逼无奈开始见人说人话了。 不过其实她内心是并没有通透豁达的,大一那一年,她整个人阴暗郁结到不行,所以她才有了进娱乐圈然后高调自杀的想法,木家不是怕流言怕丢脸么?那就让他们丢个够。 可偏偏这么巧,老天爷总是喜欢在你绝望到无以复加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指路明灯,赵许那个时候对木绥来说就是一个那样的存在。 不管后来如何,赵许那个时候确实帮木绥熬过了那一段连自己生命都唾弃的可怕时光,帮木绥走出了那个牛角尖,走出了那片想要消弭于世的阴影。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0 木绥走过那一段瓶颈期之后,就学会了怎么样在万念俱灰的情形之下仍然怡然自得。 所以后来赵许劈腿,她其实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有点可惜;其实真正让她对爱情感到害怕的,不仅是因为和赵许之间的不完美结局,更是因为凌海月对卫耘那种孤注一掷的自我献祭,她觉得她没有勇气再全身心地投入到一项有关于人的情感里面,不管是对抗,还是期待和安享。 亲情没了,爱情没了,友情也似乎一直都没有,所以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反而这里她认识的那些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身心疲蔽,所以她很早就开始计划离开。 她大学的时候想方设法靠自己存钱,就是因为她要为自己谋一个干干净净的以后,所以她也不能带走带有木家标签的钱财,她人在京城,以木家子孙的身份享用木家的钱财没什么不应该,可走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她并不想一直活在木家的笼罩和影响之下,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办好假身份,木绥自己的账户又在木家名下,所以暂时就用了梁景的身份开了一个账户。 她之所以等到毕业之后的这个生日再行动,一是因为她需要大学毕业证,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腔孤勇的小姑娘,自然要一个以后工作和生活的保障,二是因为她心底那点不可言说的报复心思,她的生日,多好的日子啊,又可以是一个忌日,还是在年前,要是可以搅得他们过不好一个新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木龄的生日她是故意高调现身的,从小到大其实她根本不怎么在意木龄,木龄也并没有对她做过太过火的事,但人非圣贤,她总还是嫉妒木龄的,并且她想着那是最后一次,所以也就肆无忌惮地做了。 后来十三号那天她去取了存在梁景户头下的三百万,虽然她觉得梁景的那个账户应该也没人知道,不过既然要开始新生,身为梁景那一段过往也理应被抛弃,她很早之前就秘密办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并且在一家私人银行开了户,那三百万取了五十万给凌海月留给孙奶奶,剩下的钱她分批次托人存进了那个户头,连一点监控影像都没留下。 二十二号她去上完坟之后开车下山之时就伪造刹车失灵的现象直直把车开进了悬崖,不过她早就选好了地点,在背对摄像头的一个隐秘地点滚下了车,所以冲下悬崖的其实只有一辆车,并且她研究过简单的痕迹学,把车座之上的痕迹伪造成是在坠落过程中自然挣脱,她之前也去崖底调查过,那里的河水汹涌,完全可以把人冲得尸骨无存,实在是一个很完美的现场。 后来她就离开了京城,走的时候仍然留了心眼,几乎避开所有身份验证的地方,搭了好几次大巴辗转到了千里之外。 至此,终于孑然一身。 ☆、除夕 不过这些计划里有一个意外——那就是聂时休,如果她当初愿意委屈自己在木家大宅多住半年,不因为木龄对聂时休的喜欢故意和她过不去的话,那么她的计划仍旧可以施行,甚至还会比现在平静洒脱得多。 一开始她其实是觉得没什么的,她和聂时休结婚属于利益交换,她死后和聂时休的婚姻关系也会自动解除,有聂时休这样的背景和条件,即便是二婚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影响,他仍然可以寻找下一个合他心意的结婚对象。 但意料之外的是聂时休好像真的喜欢她,她虽然不能估计这份感情到底有多重,不过她的意外身亡想必也会给他不小的打击,木绥对此是很愧疚的,同时也很心疼他糊里糊涂就要遭这份无妄之灾。 木绥知道她产生这些情绪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多愁善感心地善良,不过是因为她也真的对聂时休上了心,舍不得他有一分一秒的不好罢了。 她曾想过为聂时休放弃计划,但她每见家里人一次,心里刀刻一般的失望就又浓重一分,可她身在京城,就不可能不和家人见面,她也不会和木家闹僵,保全家族的颜面名声,算是她尽的最后一点孝道,此外,梁裕的出狱也使得她内心惊慌又恐惧,梁裕出来之后肯定会在京城守着,然后找机会报复木家,尤其是她,虽然说以梁裕之力可能并不会对木家和她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光是想想那种可能随时被窥伺的感觉就让她心底发毛,所以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待在京城,不然非得发疯不可。 她也想过把计划告诉聂时休,让他知道她不过是假死离开,可告诉他之后呢?又能怎么办?聂时休身为聂家长子,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和疼爱他的家眷亲人,他既不可能不顾忠孝道义和她一起就此消失隐姓埋名,也不可能一辈子独身一人,然后背地里瞒着所有人和她偷偷摸摸地在一块儿,就算他愿意,木绥也是不愿意的,这两种方式无论是哪一种都太辛苦了,她害怕聂时休终有感到疲乏的一天,然后来怨怪她毁了他的安逸人生,她不想用这种不美好的方式来消磨他对她的感情。 这就是一个无解之局,所以她宁愿自己收拾好心情独自远走,让聂时休对她的感情也留在最纯粹的一刻,这么说虽然有些自私,可她真的没有双全的办法了。 而那些她没有处理好的后果,就尽皆交给时间吧,她相信终有一天,聂时休会尘封与她相关的过往,然后开始新的人生,那时,她希望他会遇见一个爱人,完完整整地过好这一生。 虽然她一想到聂时休身边可能会有别的姑娘就觉得心痛难当,但同样的,这种折磨也总是会在岁月里遗忘的。 要是忘不了的话……就不忘了吧。 那么她会在这里,为他永久祈福。 转眼便是除夕夜,聂时休没有回大宅,仍旧待在他和木绥的家里,他想,现在阿绥肯定也是一个人,那他也一个人好了,就以这种方式陪伴着她也是好的。 不过他和木绥还从来没有过过一个春节,彼此的生日也互相错过,还真是……坎坷。 他前几天从凌海月那里得了一份木绥大学时候的话剧视频,上演的内容就是她自己写的那篇《迷途》。 和冯心儿电影版本的一点也不一样,冯心儿的演技不可谓不好,但很明显就是在复刻别人的故事,表演痕迹有点重,可木绥这一版就不一样,不愧是她自己写的故事,不愧写的就是她自己,也不愧她天生的舞台表演力,难怪李江看了这个表演之后会一眼相中她。 聂时休每多看一遍,就觉得木绥眼里浓重的绝望和无声的歇斯底里就在他心里划上一刀,纵使心已斑驳,但他仍旧不知疲倦不知痛楚,就像是自虐一般一遍遍地反复观看这段视频,好像这样,他就可以略微真切地触到木绥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然后感同身受。 他在新年来临的那一刻,向木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1 绥的号码发短信,虽然那个号码就在他手里——当初他们在崖底找到了木绥的手机,不过已经坏得不行了,但他还是把卡扣下来留着了。 “阿绥,新年快乐。” “我爱你。” “不管你在哪里。” “……不过你还是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你再这样不理我的话,我可能要生气了。” “算了,我不和你生气,但你回来把我一起带上好不好?” …… 没有回复。 在后来聂时休没有找到木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就频频向这个号码发短信,每日例行的情话、过节时的祝福、工作不顺心时的吐槽……纵是没有回音,但也感觉木绥好像还在他身边,温温笑着听他说话。 木绥除夕的时候什么年货也没准备,这个时候连外卖也不好点,所以在国人最注重的一个年节,她的食谱也就只有一碗挂面。 吃完之后她就窝在沙发上,厚重的窗帘隔绝外界的喧嚣,也没有天光没有烛火,只有一室昏暗,房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木绥的手机屏幕,她在发呆,手机界面停留在联系人一栏,这是她的新手机,那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老公牌小太阳——这还是当初聂时休拿着她的手机偷偷改的备注,还勒令她不许更换,木绥虽然一度觉得羞耻,但还是留着了。 她原先以为在这种时候她是会很畅快,要是想想木家压抑的氛围就会更畅快了,可其实没有,这个时候她完全想不起什么木家、什么悲苦,她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就只有聂时休一个人。 她其实是不太注重仪式感的一个人,连他的生日错过了也觉得无所谓,至今没有补上一句生日快乐,可现在她明白了,重要的不是节日本身,是陪同你度过的那一个人,节日不过都是一个借口,让你在那一天有个正当的理由去惊喜、去纪念、去热泪盈眶、去……相思。 她现在就很想念聂时休,想得呼吸都快窒塞,心里冒出一绺一绺的冲动,她想给他打电话,说新年快乐、说我其实还好、说我很想你,或者什么都不说,听听他的声音就好了,但她残存的理智控制住了她,她不能这么做,一旦和他联系了,就是陷他于无情或不孝的两难境地。 木绥又有点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牛角尖之中——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虽得一朝解脱,却又是两处挣扎。 但她也不得已清醒明白,这世上总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她脱离了前半生的桎梏,代价却是后半生折心熬肝的蚀骨相思,但总还是值得的,至少这份相思是美好的,至少她甘之如饴。 不过真的,对不起了,聂时休。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的自我,双更一把 ☆、重逢 时间是个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有时候觉得一天都很长,但有时候一回首,发现一两年也就这么悄然而逝。 木绥来到n市已经一年零七个月了,她在这里依旧开了个花店,京城的花店她不知道最后被怎么处置了,她当初是想提前处理一番的,比如问问陈苑要不要扩展他的蛋糕店,不过她怕所有的后事处理得太完善会引起怀疑,所以就什么都没做,虽然那个花店到后来生意已经不太好,但木绥对开花店这件事仍然没有灰心,她说过这是她小时候的梦想,虽然幼稚又单一,但无论如何梦想是不能让它渐行渐远的,木绥别的心性不提,就是执拗又长情,所以她还是开了一个花店。 不过小城市里这项生意不太行销,她每月的收入也就够她花销而已,不过这也够了。 “存思啊,你在不在家?”门外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木绥的假身份上取的名字就叫李存思,她来n市之后就一直用的这个名字。 开门一看是住在对门的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姓钱,是个很和善看起来也很富态的中年妇人,木绥初来乍到之时受她颇多照拂。 木绥笑着请她进来:“钱阿姨,您今天没去单位啊?” 钱太太摆手示意不进去了,说话语速飞快:“哎哟,得去啊,我们单位领导发神经突然要派我出差一趟,待会儿就得走,我们家那口子又在邻市开飞刀没回来。” 话说到这肯定是有难处了,木绥很贴心地接道:“那是家里还有什么事儿没处理好吗?我都有空的钱阿姨。” 钱太太感激地看了木绥一眼,赶紧就说:“就是今天不是九月一号开学吗,我们小辰不是升三年级了吗,他们学校就说下午开个新学期家长动员会,我本来都计划好了要去的,可也没想到临时会有个任务,存思啊,你帮我去一趟行不行?” 木绥觉得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下午家长会上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呼吁家长督促孩子学习不要养出惰性,不过小辰一向听话学习又好,所以木绥这一趟家长会开得很顺利。 小辰是班干部,今天家长会的时候他负责引导疏通,所以结束之后木绥就在校门口等他一起回家。 小辰一出来就朝木绥跑过来,木绥也顺势把手里的芒果冰麦递给他。 小辰笑嘻嘻地接过,仰起头对木绥激动道:“存思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好多个同学都羡慕我呢,都说我姐姐好漂亮,哈哈哈哈哈我可高兴了。” 木绥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一群小不点心思倒挺活泛。” 小辰喝了一大口水,像个小仓鼠一样,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止我们,张倾倾她姐姐也这么觉得,她姐姐还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木绥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回想起了适才开家长会时坐在她斜后方时不时瞟她的一个姑娘,她当时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因为那人长得实在是和当初跟在孙逸身边的那个小情儿太像了,她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记得她确实是n市人没错,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你怎么说的?”木绥神色不由得严肃下来。 小辰毫无所觉,但也还是实话实说:“我就说你叫李存思。”说到这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才交代:“不过我没说你是我邻居姐姐,我说的是……你是我表姐。” 小辰连忙拉木绥的衣摆,仰着一张小脸有些忐忑:“存思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就是有点虚荣了。” 木绥忙蹲下,捏捏他的脸道:“我不生气,不过你得告诉我,那个姐姐听了之后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直接就走了啊,不过当时她说什么太像了,是她认错了之类的。” 木绥点点头,心内稍稍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有点挂心这个事,不过好在依旧风平浪静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所以她还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另外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2 又有一件事牵动着她的心弦——明天就是九月九号,聂时休二十九岁的生日快到了。 去年九月九号那天她差点就给聂时休打电话了,最后还是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才阻止了她的冲动。 木绥叹了口气,登录微博小号,点开聂时休的主页看了看。 聂时休很少更新微博,每次更新大部分还都是他们单位的推送,几乎没什么个人相关。 但这次木绥却意外地有了收获,是他昨天晚上更新的内容。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但我需要你。】 木绥看着这条似是而非的微博,手指节都不禁攥到发白。 聂时休这是……遇见了新的爱人了吗? 木绥忍了忍,强自扯出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苦笑,心想,这样挺好的,真的。 她放下手机,整了整心情之后就出门上班去了,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晚上的时候她赴了一个约,最近她的花店和一家婚庆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合同,对方派了个代表来和她详谈。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也很讲究的年轻男士,两人谈完之后时间尚早,对方便约了木绥去听音乐剧,木绥觉得这是个排忧解郁的好去处,于是便答应了。 看完之后那人又顺道送木绥回家,还说什么他很欣赏木绥,他觉得两人以后可以成为朋友。 他看人的眼神十分清朗,确确实实是在把木绥当朋友看待,木绥弯着眉眼笑着应是,目送他的车子离开之后就转身进了小区。 她径直朝自己所在的那栋楼去,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身后有人跟着她。 木绥不自觉拉紧了她的包,这个时候小区里晃悠的大爷大妈也还有一些,她就专门捡有人有路灯的地方走,等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她借着进门的时机往身后看了看,只有一片树影婆娑,别的什么也没有。 木绥进家门之后心头那片疑云仍旧挥之不去,最近也没听说小区里面不安全啊。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过分疑神疑鬼,转身就进浴室洗澡了。 她洗完出来的时候就听门外的门铃一直在响,也不知道响了多久,木绥以为是钱太太临时有事,赶紧就跑过去开了门。 但门外站着的,哪里是什么钱太太。 木绥看着眼前这个她翻来覆去想着念着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立时僵硬在原地。 聂时休一身风尘,整个人比起从前瘦了一圈,眼底也泛着常年休息不好导致的青黑。 他眼眸都在颤动,紧绷着下巴稳定自己的声线:“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会结束全文,大概还有两章?哈哈哈 ☆、重逢2 木绥听见他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慌忙让开门口的位置。 聂时休死死盯着她,略有些生硬地问:“拖鞋呢?” 木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如实答道:“我家里就一双拖鞋,还被我穿了,你直接进来吧。” 聂时休一听这话,紧抿的唇终于松了些许,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不过他也没直接进去,脱了鞋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 木绥本想拉他,不过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讷讷道:“地上凉。” 聂时休不为所动:“天气热。” 他进去之后木绥就给他倒水去了,聂时休趁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两居室,设备齐全,不大,但很干净。 他又问了下浴室在哪儿,进去之后关了门就开始明目张胆地搜查——东西都是单人的,确实没有别人住过的痕迹。 天知道他刚才在楼底下看到木绥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时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关键是木绥还对那人笑、还看着他走,要是在他空窗的这段时间里木绥就被别人截胡了,那他可能会疯。 木绥走了多久,他就找了多久,他当初看过那本集邮册,也记得里面的一些城市,虽然知道靠这点信息要碰见一个人几乎就是大海捞针,不过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但没有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说,他走了这么多地方,一无所获。 前几天孙逸那小情儿张聆聆回老家探亲,回去之后就跟孙逸说在妹妹的家长会上看见一个人长得像木绥,这些日子木绥这个名字在聂时休那里几乎都成了禁忌,他们都知道避讳,但那天孙逸喝多了,这话正好就传到了聂时休耳朵里,他在看见张聆聆偷拍的照片的那一刻,立马就确认了这个人就是木绥,没有别的佐证,就是直觉。 当时聂时休笑了,他虽然从不觉得在寻找木绥的这些日子很辛苦,但每每他想木绥想到发疯的时候,心里也会觉得很委屈,所以当得到木绥消息的那一刻,他终于如释重负。 他一年多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天他就蒙头睡了一天一夜,转身就通过张聆聆的妹妹张倾倾查到了小辰,也就查到了木绥的地址。 聂时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想把木绥打包带走,不过他那一瞬间又有点退缩,他怕万一木绥已经有了新对象怎么办?万一木绥看见他觉得烦怎么办?万一他的到来对木绥来说是打扰是负担又怎么办? 可当他看见木绥消失在单元门后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忆起了这段时间他日日想木绥而不得见的恐慌,当即就觉得,去他妈的,哪这么多万一!老子的媳妇儿老子还不能撬走怎么地! 聂时休出来的时候就见木绥坐在沙发上发呆,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他有点摸不准木绥是怎么个想法,不过管她呢,反正从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他一直在缠着木绥,现在多缠会儿也没什么。 聂时休打定主意,转身就朝门外走。 木绥看见他离去的背影,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蹭地一下站起来语气有些慌张:“你去哪里?” 聂时休没有回头,他怕多看她一眼就开始耍流氓,一边穿鞋一边道:“你们这儿最近的超市在哪里?” “拐个路口就是。”木绥见他背影坚定,心内微微有些泛酸,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超市做什么?” “买睡衣买内裤。” “你买……做什么?”木绥有些愣怔。 “难不成你这里还有男式内裤?”聂时休眯缝了一下眼睛。 木绥直觉不好,赶紧摇头。 聂时休松了口气,又不要脸道:“那不就得了,不过其实我不穿也没什么,这不是怕你觉得膈应吗。” 木绥这下终于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了,她微微蹙了蹙眉:“你要住这儿?” 聂时休见她写着拒绝的表情,心里瞬间塌了一块儿,他有些不敢相信,盯着她冷冷反问:“不可以吗?” 木绥默了一秒,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聂时休的左手。 他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她没见过这戒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3 指。 再加上上次那条微博内容,木绥就不得不往某些方面联想了。 她不是不疑惑聂时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还爱她,可如果聂时休已经有了别人的话,那她就算再放不下,也做不出鸠占鹊巢的事来。 聂时休见她垂眸不语,当即咬牙切齿了一番,‘砰’的一声甩上门就走了。 木绥看见大门随着惯性还在细微的颤动,她忍不住抱着膝盖蹲下来,心内一片荒凉,忽然也觉得有点想哭,她长这么大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要什么都得不到啊。 她在原地蹲了许久,一直到脚都麻了也没站起来,却又听见门口悉悉索索一阵响声。 聂时休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一袋从超市买的常备品以及她放在鞋柜上的一串备用钥匙。 聂时休一进门见木绥蹲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抬头望着他,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聂时休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他把手里的东西随意搁在地上,走过去蹲下揽住有些惊慌失措的木绥。 他把她抱在怀里,放软了声音道:“以为我走了?舍不得我?那干嘛不同意我住在这里?” 一连三个问题,木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她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黏黏糊糊的性格矫情得难受,盯着他的左手就直接问:“你结婚了吗?” 聂时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一下之后又笑了起来,随后坦然地点了点头。 木绥得到肯定回答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但这不该成为她行事越矩的理由,所以她动作轻柔但又坚定果决地拉开了聂时休圈住她的手。 随后憋了口气又说:“那恭喜你了,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住处,这个小区右转不远就有一家宾馆,条件还可以,你去那里将就一下吧。” 聂时休将她这一番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等看戏看够了他才猛地把木绥打横抱起,还不等她反抗就抢先亲了她一口:“我结没结婚你不知道吗,亏你还是当事人,再说了,有你这种把老公往宾馆赶的媳妇儿吗。” 聂时休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上去就是一阵细细亲吻,但木绥就像脑子秀逗了一样,偏头躲开之后就直直盯着他,像是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聂时休好气又好笑,起身从贴身内兜里掏出了另一枚相配的戒指,故意板着脸道:“喏,当初还没来得及给你你就不声不响地逃了。” 木绥一听这茬就是满心的愧疚,也顾不得情节大反转了,垂头丧气道:“对不起。” 聂时休本来就没怪过木绥,看她样子顿时觉得玩过火了,连忙揽着她哄道:“我不怪你,真的。” “我这辈子就爱了你一个,怎么舍得怪你呢。” “阿绥,你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就受不了了。” 这一回,木绥终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聂时休浓重的心意。 她想,嗯,我也是,我也舍不得再离开你一次。 当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搂在一起聊天,聊木绥的过去,聊木绥的想法,这是木绥头一次对别人诉说她心里头的种种,事无大小巨细靡遗,她谈起这些的时候其实是很轻松的,仿佛谈的都是别人的事,这是因为她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了,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就陪在她身边。 聂时休早就知道部分事实,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心疼有之,庆幸亦有之。 幸好,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幸好,他们还可以再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面说过一次,这篇文格局比较小,就是写主角之间追追赶赶的二三事,呃,梁裕就是个炮灰,相当于是绥妹的一个少年阴影,也是最后导致她跑路的原因之一,后面休哥肯定会好好保护绥妹儿,不会让她再面临其他问题的,总之,本文主题——用爱救赎童年不幸的厌世少女——大概是这样哈哈哈。 ☆、结局 兴许是长时间的焦虑和休息不好导致聂时休在辅一放松下来之后便被铺天盖地的困倦侵扰,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才朦朦胧胧地醒过来,他睡到头发都翘起,眼神迷蒙显然是懵逼的状态,他惺忪着睡眼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在摸到身侧的半边床铺一片冰凉之时猛地惊醒。 聂时休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要下床却在匆忙间被棉被缠住腿,连人带被一起摔下了床,不过他还来不及感受肘部传来的闷痛,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连拖鞋都没意识到要穿,直直便往客厅跑去。 但是空荡荡的,没人。 聂时休周身血液几乎是一瞬间就冻结了,他嘴唇颤动着,都不敢再去看书房和浴室有没有人。 正在他惶然无措间,木绥提着两袋子食材进门了,满身都是温柔的烟火气,是生活与陪伴的人间气息。 木绥一进门就看见聂时休站在客厅中央,放下东西就笑着招呼了一句:“你起来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去呢。”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聂时休死死抱住了,那力度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一般,他的下巴埋在她的肩头,连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木绥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刺得她有些泛疼。 木绥反手搂住聂时休僵硬的背脊,在他耳边轻声哄道:“我看你睡得太熟了就没有叫你,我想着去趟超市可能要不了多久的,没想到你先醒了。” 聂时休抿唇不答,似在懊恼自己的草木皆兵。 木绥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忽然发现聂时休其实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而这些与他本身的矜傲不相符和的惶惑都是她带给他的,木绥心疼又内疚,轻柔而坚定地说:“我不会再走的,你都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勇气再离开你第二次的,我想要你一直都陪着我。” 聂时休稍稍松开她,与她鼻尖抵着鼻尖,眼眶红红地点头应和。 木绥趁这时主动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在他略显惊愕的表情中开口说道:“生日快乐。” 聂时休似乎自己都忘记了这个日子,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其实这应该是他和木绥认识之后的第三个生日,从二十七岁到二十九岁,不过他却是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几个字。 聂时休心里已是满满当当地溢出了甜蜜,但嘴上却偏偏死犟,撇撇嘴歪着头开始翻旧账:“前年这时候我打了你一天电话,你却在和别人吃饭,连我生日都不知道,事后还不和我说话。” 这话是事实,木绥没办法解释,所以她只有笑眯眯地看着他,从善如流开口平息他的怒火:“我错了。” 聂时休坐到沙发上,把她搂到腿上抱着,又继续哼哼唧唧:“去年我连你的电话都没有,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结果你连一条短信都没给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4 我发。” 木绥几乎可以想象聂时休抱着手机出神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儿,不过这是既定事实她依旧没办法解释,但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想的。” 她想联系他的,但她不敢。 聂时休愣了一下,继而似是惩罚她一般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过后手指绞着她垂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碎光,他笑着说:“不过今年阿绥很乖,我很开心。” 没有怨怪,没有愤怒,仿佛他从前受的所有煎熬都在一夕之间被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眼前的欢喜。 这下木绥更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不过她有些话突然就紧接着排队冒上喉头,木绥不是个会把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的人,她若是对一个人好,细枝末节之处尽是情意,但她忽然觉得,若是可以把话再说得明明白白一些,让他听着高兴也很好,反正现在对她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他高兴最重要。 所以她风马牛不相及地突兀开口:“我以前不会对你说假话的是吧?” “嗯?” “其实说过一次的。” 聂时休成功被吸引了注意,木绥连最后假死都是不声不响地逃离,虽然是欺骗的行为,但却没有说过什么骗他的话,那她说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聂时休目光锁定她,眼里满是危险的光。 木绥搂上他的脖子,少有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你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我说‘嗯’的那次。” 聂时休懵了,脑子里面反复琢磨,在想木绥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知道木绥应该是喜欢他了,不过他从没有奢望过木绥会说出来。 她的心早已在岁月中变得满目疮痍,应该会妥帖收藏,小心翼翼。 聂时休觉得他是可以等的,就算等一辈子也无所谓。 结果,猝不及防。 而木绥一旦开头也不再扭捏,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下了几剂猛料:“听明白了吗,我当时是骗你的。” “我早就喜欢你了。” “不过我想得太多,不敢承认。” “其实我真的很自私,嫉妒心也很强,以后你要是多看别的姑娘一眼,我可能都会生气,所以除了之前的原因,我还怕我以爱之名牢牢拴住你之后,有一天你会受不了。” 聂时休被这些情话砸晕了,脑子里面像是有一团浆糊,直愣愣地下意识里回答:“你爱我吧,用我爱你来换行不行?用我一辈子来证明我受得了行不行?” 木绥笑了,点点头:“行,那聂时休,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真的。” 令木绥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聂时休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滚出了眼眶,但他自己却像一无所觉,仍旧呆愣愣地盯着木绥看。 木绥说爱他,这不是幻想,也不是轻薄的假相,她承认了,她为了他,再一次把心捧出来了。 哈,他的傻阿绥啊,果然还是天真又善良。 聂时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哭自己的得偿所愿,或许是哭木绥一而再再而三的勇敢,又或许只是流掉眼泪,好在漫长的以后成为她的依仗。 木绥有点慌了神,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簌簌掉落的泪珠儿,幸得聂时休回神得快,趁机一偏头木绥便吻到了他的唇上,聂时休立时用舌尖去舔她的唇缝,木绥顺从地张开嘴,任他在她的口腔内攻城略地,两人的唇舌不住交缠,吻得呼吸都变得多余,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才好。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木绥眼角眉梢都因为缺氧而染上薄红,她这样艳丽的神色看得聂时休下腹一阵热流滚滚,他滚了滚喉咙,把木绥打横抱起就往卧室去。 木绥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抱着他的胳膊徒劳地建议了一句:“你一天没吃饭了,待会儿吃了饭再……再做吧。” 聂时休用脚踢开卧室门,进去之后又踢上:“我不饿,吃你比吃饭管饱。” “……” 聂时休把木绥放在床上,却没有立刻动作,反而用手肘撑在她两侧,脸凑近了说:“今天我生日,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木绥连忙点头,求表扬似的一一说出:“有蛋糕、玫瑰花、你喜欢的那个摄影师的新作、黑神驹的原声大碟、你喜欢的那家店新出的领带夹和袖扣、还有我自己做的手工玻璃钢笔……” 见她喋喋不休的架势,聂时休摸摸她的眉骨轻轻打断,嘴角温柔翘起:“这么多?是早就准备了吧。” 木绥被戳破,有点尴尬。 其实她没有刻意准备生日礼物,只是每次一看见他喜欢的或是她想送给他的,就全都留着了,她想着就算是没机会送出去的话,留着睹物思人也是好的。 聂时休见她不好意思了,俯下凑到她耳边,轻轻吐着气说:“你送的我都喜欢,不过我还想要一样礼物。” 木绥的耳朵被他呵得痒痒的,偏过一点头直接就答应了:“可以,你说。” 聂时休没想到她这么干脆,竟然连问都不问,当即得意得不行,又凑近了诱惑似的说:“我要你。” 还不待木绥羞赧,他又补充道:“今晚我想做几次就几次,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行吗?” 木绥的脸刷的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木绥守诺,聂时休言出必行,两个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不知多久,期间木绥也很主动地伺候了聂时休一回,她想看聂时休在她的侍弄之下沉醉兴奋到涨红的脸,今晚他们也是第一次没有带套,木绥觉得,她以后可能都不想要那个碍事的东西了,和喜欢的人无缝相触,是多么让人上瘾又痛快的事啊,就算意外有了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她肯定想要。 木绥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快到零点,她还赶得及再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聂时休搂着她,捏捏她的鼻尖,笑着说:“谢谢,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随后一阵静默,聂时休以为木绥又已经睡过去了,但木绥却忽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其实木绥如今也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她再次见到聂时休的那一刻就管不了什么未雨绸缪,她只想要他,哪怕一刻也好。 聂时休倚在床头,抽完一根烟之后才缓慢又坚定地答:“如果你想回京城,不管是以李存思的名字也好还是直接以木绥的名字也好,我都肯定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但如果你不想回京城,那我就找机会调出来。” 木绥抬头望他,不自觉问:“你想怎么解释?” 聂时休躺下来,与她面对面:“你的意思是你想回京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木绥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就是这么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当初我是没有勇气再待下去,可我冷静了一年多也算明白了对现在的我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5 而言什么才更重要,我之前也说过,我现在是没有勇气再离开你,所以,你就是我的勇气,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聂时休笑了笑,并不接茬,打趣道:“阿绥,要是你以后天天这么嘴甜就好了。” 木绥笑了笑,叹了口气又继续:“爷爷、爸爸妈妈还有迁迁和西斜都这么好,他们都在京城,你就算不为前途,为了他们你也不能随意远走,京城对你而言是很美好的,有太多你不能随意割舍的东西,所以,不要为了我做什么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和他们不是在天平的两端,不需要你做出选择的,所以,咱们回去吧,我好好地待在你身边。” 聂时休胸腔一阵柔软,其实如果真的要他选择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木绥,不过离开父母远游真的会有点对不起他们,但聂时休更不想委屈木绥,可他没想到木绥会为了他让步到这个地步,他吻了吻木绥的头顶:“阿绥,你也很好,能遇上你,我何其有幸啊。” 他还想开口说他很谢谢她的理解,但他不想勉强她,可木绥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抢先道:“你不要觉得我是为了你在勉强自己,当然,你要是不在京城的话我肯定去哪里都无所谓,不过其实京城对我而言也并不都是不好的回忆,我在京城长大,在京城读书,也在京城遇见过很多很好的人,所以我还是喜欢那里的,换句话说就是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所以回去也并不勉强,不过如果你要是还心疼我的话,以后就好好陪我吧。” 说完她又有些苦恼,皱了皱眉问道:“你想怎么解释啊?我诈死了哎,这个谎撒得有点大。” 说到这她还积极出主意:“就说我是李存思好不好?身为李存思的背景我都做得很干净,不会有什么漏洞的,到时候你就说我是长得像,你把李存思当木绥的替身?诶,这个不错哎,还可以塑造你一往情深的形象。” 聂时休捏捏眉心,泼她冷水:“宝贝儿,脑洞收一收,再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到时候身为李存思的你岂不是要收很多闲话?可你明明就是本人,还有,难道你不想聂时休的名字永远和木绥的名字绑在一起吗?” 木绥嘴巴张了张,有些丧气。 聂时休又把她揽紧了一点,低声道:“阿绥,我们堂堂正正地回去好不好?就说你被人救了,但脑补震荡想不起来事情,跟着别人来到了小城生活,后来见到我才想起来,不管怎么解释,我们以木绥的名义回去好不好?” 他看得出来,木绥其实对从前京城的一切尚有眷恋,不管是朋友、聂家甚至是他们木家,若不以木绥的名义回去,又怎么拾得起之前丢掉的情义? 如果到时候她的家人仍旧不知变通、冷面以对的话,那他也不会忍,大不了断绝关系永不回木家,闹笑话就闹笑话,届时,还有他的家人和他加倍的对木绥好,不过这不是为了填补她的缺憾,仅仅是因为她值得。 木绥怔了怔,勾唇笑道:“你脑洞才大呢,失忆梗和漂流梗都来了。” 随后室内静寂半晌,只闻秒针滴答的声响,她埋首在心爱的人怀里,轻轻答:“好。” 聂时休笑了,趁热打铁提了个要求:“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办一个属于我们的婚礼,我要让所有见过我们的人都知道,聂时休有一个全天下最好最好的新娘,您看行吗?老婆大人。” 木绥笑了,拖长了声音应道:“好~” 从此岁月悠扬,我无黯黯过往,你无踽踽痴妄。 两手相携,山高水长,任雨打风吹,心间一片澄澄天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呃……居然被标黑锁了,滚床具体事宜我也只能删……有小两千字呢,反正这回绥妹超级主动就是了。 ☆、番外一 【阿绥,我一个月没见过你了,我不太好,因为有点想你。20xx/02/22】 【今天我单位同事的媳妇儿又来给他送饭了,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在我面前秀恩爱,估计是想着你不给我送饭了吧,而且他们好像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其实也不只是他们,好像所有人都不敢,真是的,我想找个人聊聊你都不行,他们还以为我疯了。20xx/03/18】 【我今天被领导骂了,虽然我并没有犯什么错,但他就是说我工作状态不对,哎,肯定是老聂发话叫他们敲打我的,阿绥啊,我有点憋屈,回家也找不到人可以吐槽,你玩够了就早早回来吧。20xx/04/12】 【家里阳光房的玻璃上面积灰了,不过我找人打扫干净了,我乖吧?还有你买的花瓶我也没荒废,每天都买新鲜的花回来插,不过没你摆得好看,哦对了,你的花店我还帮你交着租金呢,夏夏也在,不过她一个人打理比较辛苦,所以我给她涨了工资,这样你高兴吗?20xx/05/09】 【我今天看见木延了,他好像更不待见我了,不过我不想和他计较,因为这小子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阴沉得很,之前也听说他好像打算出国,估计几年之后回来就能接手木家了。20xx/07/29】 【我去了w镇一趟,你那旅游手册上明明记录了这个地方,但我晃了三天,连你一个人影子都没看见,阿绥啊,你要是看见我了,可不要躲着我啊。20xx/08/15】 【周雨樵约我出去喝酒,但我怕你突然回来没钥匙就没出去,所以我们就在家喝的,你别介意,我已经把味道都散干净了,可你怎么还不回来啊。20xx/09/01】 【昨天我生日,你是不是不知道啊?唉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还有我妈今天来看我了,她夸我沉稳多了,不过她好像不太高兴,因为我听见她叹气了,我是不是让他们担心了啊?20xx/09/10】 …… 【阿绥,等我。20xx/09/07】 这些都是聂时休在木绥不在的一年零七个月里向她原来的那个手机号里发的短信,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有时他说说他的日常,有时说说和木绥有关的事情……但无一列外都是他对木绥的想念。 最后一条短信就是在他去n市找木绥的前一天发的,想必那时候他已经踏上了通往木绥的归途。 有她的地方,才是归途。 木绥是光明正大地和聂时休回到京城的,就按之前所说的玄奇经历和其他人解释的,不过没人来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木绥活着,并且她回来了,所以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木奉康和吴景兰他们没有木绥想象中冷漠,甚至还有些惊喜和激动,大概是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木绥是他们的亲儿血脉。 所以说,死亡真的是震撼的,当然,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6 震撼不在于死亡本身,而在于鲜活的生命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之时,那种渐行渐远的流逝之感,所以,震撼的其实是生命。 后来木绥就开开心心地和聂时休一道儿回家了。 进家门之前她有些紧张,但进家门之后她又有些心酸。 这里什么都没变,是真的什么都没变,聂时休没有添置新东西,也没有扔过旧东西——木绥临走之前放在茶几上的一打书签没有移动,木绥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仍是和聂时休配套,房间里木绥的衣服还是占了衣柜一半…… 聂时休是真的一直认为木绥还活着,他一直想着木绥还在身边。 木绥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儿,终究还是没忍住紧紧搂住了聂时休。 她回来之后该处理的处理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她见凌海月的时候,凌海月没有表达任何惊讶,只是说‘欢迎回来,接下来好好享受生命、享受爱。’ 后来又继续去花店上班,一切生活都回到了正轨。 今天她休息在家打扫卫生,不小心发现了聂时休放在床头柜里的手机,聂时休常用的两个都放在身上,剩下的要么送人要么搁储物室里,所以这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不想去探寻聂时休的隐私,但她实在有点好奇,因为这个手机和她之前在京城用的那个实在太像了,基本一模一样,虽然现在的手机都长一个样,不过她之前那个手机屏幕一角的钢化膜碎了一点,她觉得不影响使用就没换,背后还贴了一个茉莉花的指环扣,这个手机上也有这两个特征。 她之前那个肯定已经在坠崖时摔坏了,所以这个一定是聂时休模仿的。 然后木绥鬼使神差地划开手机,密码也和以前那个一样,然后她就发现了收件箱里的上千条短信。 木绥真的又心软又心酸,她忽然觉得,或许她这辈子的好运气,都在于她可以她遇上一个聂时休。 聂时休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就发现家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他脑袋探出家门看了一眼,这天没黑啊。 他又重新进门,发现是家里窗帘都被严严实实地拉上了。 聂时休心里突然一阵窃喜,出于某种暗搓搓的心思没有开灯,换了鞋就往里走,刚走到客厅四周又忽然亮了,不是那种明晃晃通透透的大灯,是那种摇摇晃晃又忽明忽暗的烛火式的光,衬得空气十分暧昧又浪漫。 木绥就站在客厅中间,穿着聂时休给她挑的那套星空裙,脸上笑吟吟地,眼里满是星光。 还有爱。 聂时休心里咯噔一声,木绥就说:“你的那套衣服在房间挂着,你要不要换?” 聂时休飞快地嘬了她一口,三两步跑上二楼:“换!情侣装怎么不换!” 聂时休对这套衣服有执念,这次头一回穿上自然喜不自胜,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下去的时候木绥已经在餐桌一端坐着了,他们家刚好是长形桌,点上蜡烛和西餐厅里的烛光晚餐没有两样。 聂时休没有去另一边,而是走到木绥身边咬着她的耳根说:“宝贝儿,怎么突然开窍了,惊喜还一套一套的。” 木绥歪过头,笑着说:“我想和你约会,不过地点没想好,因为总觉得哪里都不如我们家里好。” 聂时休眼眸一怔,随后笑意蔓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不要,要你的心就好了。” 聂时休受不住了,揽上木绥就想开啃,被木绥硬生生避回座位吃了顿烛光晚餐,不过聂时休全程盯着木绥,拿她下饭,木绥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直笑着,但就是不看他,她怕眼神一对上就天雷勾地火了…… 饭后木绥又在客厅里放起音乐,拉着聂时休就踩着鼓点跳舞,但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抱在一起晃悠。 聂时休揽着木绥的腰,几番想上下其手直接干了了事,但后来又想阿绥都这么布置了,他不能破坏气氛,免得显得自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一样。 况且现在这气氛真的太好了,他纠结着纠结着还真的宁静下来。 木绥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在他耳边轻轻说:“时休,我大部分时候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但和你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很有趣,我也想和你一起经历更多有趣的事,最好可以填满我这一生所有的时光节点。” 聂时休紧了紧他的手:“一定会的,我也希望你生命里随时随地都是我的影子,我一定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你,让你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好啊。” “那宝贝儿,我现在就想和你做点有趣的事行吗?”聂时休还是忍不住道。 木绥当然感觉得到聂时休某个部位的变化,不过她有心捉弄他,无辜道:“什么啊?” 聂时休凑近她,低低道:“就是每天晚上都做的那件事。” “可我们刚刚已经吃过饭了啊。”木绥仍旧笑着。 聂时休知道她使坏,他也不恼,转而询问:“你喜不喜欢咱俩这套衣服?” “喜欢啊。” “那你要是不听话一点,今晚过后它们可能就碎成破布了。” “那我要怎么才算听话?”木绥十分上道。 “先叫两声亲爱的来听听。” “亲爱的。”顿了顿又擅自补充了一句:“我爱你。” 聂时休脚下一滑,把木绥拦腰抱起就走:“你就撩吧,我看你明天是不想下床了。” “哈哈哈,想的想的,你别生气嘛。” …… 凌晨,聂时休抚着木绥的眉心,那片皮肤已经不怎么皱着了,像是经他经年抚摸,终于被抚平了一般。 聂时休小声道:“阿绥,你觉得我们的婚礼定在哪个日子比较好?” 木绥回来之后经人处理,他们俩没有重新领证,还是继续从前的婚姻关系,就像两个人从来没有断过一样。 聂时休又说:“你觉得元旦节怎么样?新年伊始,日子多好,或者情人节?” 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木绥也知道聂时休早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件事了,要办婚礼也是随时的事。 不过她心里有想好的日子,她想了想道:“你想早一点吗?” “当然了,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公开嘚瑟了,一次性虐所有的狗!像现在我天天都只有和周雨樵孙逸他们炫耀,他们都快打我了。”顿了顿又说:“不过还是看你,多久我都可以等,不过也不要太久哈哈哈。” 木绥弯了弯嘴角:“那来年八月二十号吧。” 聂时休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八月二十号,那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来年八月二十号,正好三周年。 木绥记得,木绥很在意。 聂时休得出这个结论心里喜滋滋了好一会儿,又翻身压着木绥感叹:“哎,还有大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叛戏 作者:且固而今 分卷阅读87 年呢,好久啊~~我都快等不及了,不行,你得犒劳犒劳我。”说完就压着木绥又亲了下去。 “唔……还来……好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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