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想你》 分卷阅读1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 1 一切要从那个寒冷的冬天说起。 那年深秋他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一直蔓延到冬天,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每个周末他都在学校与医院之间奔波,几乎断了所有的娱乐社交活动。人在病时特别容易生出些寂寞萧索落寞之类的情绪来。 那时他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不属於这座美丽的城市。 那天晚上寂寞的情绪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他。时值夜深,偌大的校园里只余下了零星的谈笑声。他独自住著宿舍顶层的一间阁楼。他早早地躺下了,睡到熄灯时分竟没了睡意。於是他披衣坐起,打开轻巧的笔电,登陆上了学校的bbs。 他在一个名为“心灵之约”的板块发了一个贴: 找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陪老子喝酒。 心灵之约是匿名板块,各自的id都被隐了去,连版主都不知道谁是谁,他发这个贴,主要还是借发贴发泄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下面各种轻重口味的回复都有,他滑动鼠标滚轮粗略地扫视著,突然一个简单的回复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陪你喝。 黑沈沈的夜色里他突然来了兴致,於是迅速地回帖问: 去哪里喝? 虽然没有名字,但每个发贴的人都有一串类似於身份标识的六位数字。他等了一会,那人又在下面回了贴: 就去食堂前面的小树林吧。 他们这座大学是国内知名的综合性大学,又地处富庶的江南,校园造得漂亮极了。在食堂前方有个小坡,小树林就建於此。 他本是开玩笑,事实上他是滴酒不沾的人。见那人这麽说,他喝酒的兴致越发昂扬,於是又跟了个贴: 说真的?那我怎麽找你? 过不久那人回复道: 当然是真的。我的马甲是千暮,你发站短告诉我你的电话。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那首著名的“生死相许”的词,里面有这麽一句: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给那人发了站短,附上自己的手机号码,过不多久那人也迅速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回了过来。他存下那人的手机号,在联系人名字一栏里打上千暮,披上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便出门去了。 冬夜,寒风刺骨。他裹紧了羽绒服,踩著自己的影子往食堂走去。走近了,发现约定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的男人用很好听的声音说: “我离食堂有点远,现在在走过来,等我几分锺。” 他又在冷风里吹了一会,才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往这边走来。走近了,就著昏暗的灯光,他才看清了是一个身著黑色风衣的男人。大约1米8的样子。总而言之是个标致的男人。 那人走到他面前,不著痕迹地打量他一下,旋即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麽久。” 他摇了摇头,只说没事。 他们赶在超市关门之前买了几听雪花啤酒,那人细心地拿了几包花生之类的零食,又买了一包利群香烟,这才提著袋子往小树林走去。 走进小树林,夜仿佛更深了,只有脚下的照明灯泛著幽幽的蓝光,给黑夜更添一分神秘气息。他跟著那人穿过密林,来到一处稍稍开阔点的空地,那里有一张长方形的石凳。 他们坐了下来。那人开了一听啤酒,递给他,然後又给自己开了一听。 夜里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尴尬。 他尝试著打破沈默:“我开始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会出来陪我喝酒。” 那人把玩著手中的易拉罐,说:“我正好也想喝点酒。”喝了一口啤酒,千暮又补充道,“心里有点烦。” 他听了,并不接话,只等那人继续说下去。不料那人转过头来略带笑意地看著他:“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是啊,水嫩嫩的那种,一掐就能掐出一把水来。”说著他瞥了那人一眼,即使在黑夜里依然能看清那人光洁如瓷的肌肤。 只可惜有点高。 “你是1号?”千暮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点点头。 他确实是1号,或者说他没有做过0号。事实上他的感情经历很贫瘠。 “我看人很准。”千暮不以为意地说,“也许你没尝过那个滋味。”眼看话题要往情|色的方向跑,千暮收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你有什麽烦心事?”千暮又问。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疾病而起的奔波与操劳,说来话短,个中滋味却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明白的苦涩。 见他不肯多谈,千暮也不再问。他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有个女孩子,很漂亮,本地人,想要嫁给我。” “那不是好事吗?” 千暮看他一眼,平淡地说:“我娶了她,就能拿到本地户口了。” 他听了,更觉奇怪。进大学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把户口迁移过来。如果毕业後留在这座城市发展,户口也可以继续留在此地。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千暮自嘲地笑笑:“我是宿千人。听过这个地方吗?” 他摇了摇头,直接地问:“你喜欢那个女孩麽?” “当然不。”黑暗里,千暮看著他,眼睛里闪著奇异的光彩,“我喜欢男的。” “那你就为了一个户口结婚阿?” “结婚麽,找个顺眼的就行了。”千暮悠悠地说,“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真爱吗?” 2 “唉,你叫什麽名字?”吧台後的调酒师一边擦著手中的玻璃杯,一边问。 ”我叫嘉木。”他抱著玻璃杯,老实地答。 调酒师笑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 “你不用紧张,看上哪个就去找他聊天。这几天每天都能看到你,你不会就是跑来独自喝闷酒的吧?”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昏暗的灯光下这里的每一张脸都显得暧昧而又迷蒙。他朝调酒师笑笑,将钱留在吧台上,起身离去。 推开酒吧的门,外面已是夜深。他竖起厚厚的衣领,倒退行了几步,酒吧的霓虹灯招牌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风起时。 那晚那人无意地说起,无聊的时候,这家离学校不远的酒吧是他常来的地方。 嘉木一连来了几天,却都没见到那人。 他自嘲地笑笑。 也许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bbs上的夜猫子们依旧在活跃著,有人在版上问有没有人一起宵夜,他没有睡意,便附和著响应了。 发起人是一个叫球球的女生,留著一头俏皮的短发,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玄易的男生。 “就我们三个麽?”三人在学校後门外一家重庆火锅店坐下後,嘉木问。 球球扬手叫了一箱啤酒,然後说:“不是,等下还有个人要来。” 玄易点了一根烟,随意地问:“谁啊?” “皇子造型的老板。” 皇子造型是後门外一家理发店,嘉木也曾去过几次,但更多的时候他在学校内的理发店剪个平头便了事了。 他们三人没有点火锅,只叫了几个小菜,喝著啤酒聊天。球球和玄易早就认识,两人甚是随意地开著玩笑。嘉木和他们并不认识。但大学生活就是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嘉木一边喝酒一边不时地插几句话,倒也随意。 虽然已是夜深,狭小的饭店里依然有人在吃火锅,热腾腾的蒸气冉冉上升,玻璃门上被染上一层白白的蒸汽。 三人将酒喝到一半时,玻璃门被推开了。嘉木回头一看,眼睛顿时便移不开了。 竟然是那人。 只见他穿一件雪白的羽绒服,衬得一张脸格外白皙。脚上穿一双高邦系带皮靴,显得帅气非凡。 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四目对视,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球球便高声道:“终於来啦?他就是皇子造型的老板。”说著指指自己一头俏皮可爱的短发,“我的头发就是今天他帮我剪的。” 嘉木听了,倍感意外。他看向那人,那人却没在看他,而是点了一根烟和球球说话。 “家里人过来看我,这几天都忙著带他们到处玩,也就今天去了一下店里,没想到就碰到你来剪头发。”千暮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 球球听了,一脸坏笑,说:“突击检查麽?你在家收拾了一天吧?” 千暮笑笑,又和她说了半天,才转向嘉木,朝他举了举酒杯,“真巧。” 嘉木笑笑,也拿起杯子。灯光下他终於看清了千暮的面容。那人正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看著他,眼皮双得如同割过一般,眼波里似有桃花在荡漾。 “你们认识?”球球的眼神在他俩身上逡巡一阵,好奇地问。 千暮弹了下烟灰,解释道:“一起喝过酒。” 球球听了,说得无限暧昧:“你收敛点。” 千暮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把玩著酒杯,“我哪有不收敛?” 球球并不说破,看看在一旁发著短信的玄易,捅捅他的手臂,“唉,你忙死了!” “最近刚认识一个男人,他说要过来找我。” 第一眼看到身材瘦削、打扮入时的玄易,嘉木就知道他是弯的,但没想到他会这麽直接地说出来。 玄易一放下手机,话就滔滔不绝起来。他生动地讲了几件自己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千暮见嘉木笑得安静,话也不多,起身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举起酒杯道:“来,我跟你喝一杯。” 嘉木也站起身,和那人对视一眼,脸微微一红,沈默地仰起脖子将手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啤酒顺著脖子躺下,肌肤霎时感到了丝丝凉意。 旁边玄易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和女人打交道。”说著看向千暮,“你觉得跟男的接吻更有感觉还是跟女的?” 千暮坦然地笑著答:“其实,男孩子的唇比女孩子的更柔软。” 话是对玄易说著,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瞥向嘉木。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嘉木的脸越发红了。 3 又吃吃喝喝聊了一会,玄易便起身会他的朋友去了。见一箱啤酒已经被喝得只剩下了一地空瓶,他们三人也结了帐起身离去。 千暮是骑电瓶车来的。他们三人在夜风里走了一阵後,球球接了个电话也告辞了。 宁静的黑夜里突然只剩下他们俩在宽阔的马路边行走著。 沈默了一阵後,千暮突然拍拍後座,说:“上来。” “干吗?”嘉木下意识地问。 千暮坏坏地一笑,说:“带你上我那去。” “去干嘛?” “你说干嘛?”千暮反问。 似乎酒意尚未被冷风吹散,嘉木感到自己连耳根也红透了。 千暮爽朗地笑了一声,说:“跟你开玩笑的。上来吧,我送你回寝室。” 知道自己被耍了,嘉木一声不吭地坐上了电瓶车低矮的後座。 “抓紧了。”千暮说,“摔下去我可不管。”说著他启动了车子,嘉木一个不稳由著惯性贴到了那人的背上。 “跟你说了抓紧。” 嘉木小心翼翼地抱紧了那人的腰,将脸贴在那温热的背上,一声不吭。 电瓶车驶进校园的前门,行至通往教学区、生活区的交叉路口的时候,嘉木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 想起那天他们也是这样子沈默地并肩走过这里,最後千暮把他送回了寝室。 两人之间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障,屏障之後是一晌贪欢。 做了二十年乖孩子的嘉木想要打破它。 电瓶车驶进生活区,最後平稳地停在嘉木的宿舍楼下。嘉木下了车,看著千暮好看的眼睛,说:“谢谢。那我上去了。” 千暮浅浅地笑笑,说:“上去吧。” 嘉木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上楼。走到紧闭的宿舍门前,他一回头,发现千暮依旧在原地看著他。他心一跳,只听千暮说:“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嘉木想拿出自己的门禁卡,手摸到那硬硬的卡片一角的时候,他又拿出手来,回头对不远处的千暮说:“怎麽办?我门禁卡没拿。” 千暮神色不变地看著他,说:“打个电话给你室友,叫他们下来开下门。” “我一个人住阁楼,没有室友。” 千暮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那我带你去找个地方过夜吧。” 嘉木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找个地方?” “去日租看看吧,也许还有空房间。” 学校後门外有个小区,里面有很多日租房。 嘉木的心一下子沈到谷底,他在冷风里瑟瑟地站了一会,然後说:“不了,你回去吧。” 千暮下了车,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会,才说:“不如我陪你去网吧通宵怎样?” 嘉木看著眼前那人近在咫尺的脸,恍惚间又想起那晚在小树林里那个充满烟草味的吻。那天两人坐得冷了,後来又站起来靠在树上聊天。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嘉木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四目对视,时间刹那间似乎变得静止了。突然,千暮伸手一拉。猝不及防地,他们接吻了。 这当然不是嘉木的初吻。 人家说,初吻很难吻到喜欢的人。 千暮的吻很有技巧,带著好闻的烟草味。像一个谦谦君子,礼貌地和嘉木火热纠缠。这个吻令嘉木不讨厌,至少,相比他的初吻,更令他陶醉一些。 “我那里很乱,不方便带你去。”恍恍惚惚间嘉木听到千暮这麽说。他回过神来,木著脸说:“我去同学那将就一夜。” 嘉木希望那人能说点什麽,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说:“那好吧,我走了。” 嘉木装模作样地走到一边打电话,他感觉到千暮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似乎很久,然而当嘉木回过身去的时候,那人早已不知道在什麽时候走了。 他又在寝室楼前的阶梯上坐了一会,回味了一会那天那个吻,以及那个吻之後千暮久久的沈默。吻了他之後,千暮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在石凳上坐下,掏出一根利群抽了起来。嘉木跟他说话,他也有点心不在焉似的。 再然後,他们走出小树林,经过那个可以通往校门也可以通往生活区的分叉路口,最後千暮把他送回了寝室楼下。 嘉木在寝室外坐了很久,直到冷得不行了,才拿出门禁卡上楼去。 4 嘉木将空调温度打到30度,热得令人想喷鼻血。 他赤脚坐在床上把玩手机。长长的联系人列表下滑到千暮的名字上,停顿良久,又哗哗地划上去。如此往复。 他百无聊赖地玩弄了一会手机,起身坐起,披上一件大衣往校外走去。走到後门外,各种诱人的香味便迫不及待地飘来。他在茶风暴买了一杯北海道太妃,甜得发腻的摩卡口味。他一边喝饮料一边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穿梭,走到皇子造型门口的时候街道已不像後门口那麽热闹,手里的饮料也被风吹得有点凉了。 明亮的店里有年轻的理发师在为顾客理发,他们大多顶著轻佻的发型,脸上带著微笑。适逢周末,又是晚上,此时店里的生意很好。他看见千暮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手里的剪刀华丽地舞动著,像是在跳舞一般好看。 像是有什麽在驱使似的,嘉木推开了理发店的玻璃门,一声声热情的“欢迎光临”迎面而来。千暮也转过头来了,见是嘉木,他朝他笑笑。 嘉木在店里坐了一会,也没人有空理睬他。手里的饮料早就凉透了,再也没有一丝暖意。他看千暮的侧影和背影看得乏了,刚要起身离去,千暮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向他走来。 “来找我麽?” 嘉木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他随口道:“来理发。” 千暮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那麽,你想剪什麽发型?” 嘉木侧过头,镜子里的男孩留著一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平头,这还是他前不久刚在学校里剪的。 刹那间他整张脸也红透了,千暮依旧带著促狭的笑意看著他。嘉木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来剃光头。” 千暮咳嗽了一声,脸上是强忍的笑意,“这麽冷的天,你要剃光头?” 嘉木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但他还是梗著脖子嘴硬道:“我是认真的!” “行了,那坐下吧。”千暮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不用先洗头麽?” 千暮嘴边的笑意扩大,一直蔓延弯弯的眉梢:“反正也要剃光的,洗它干吗?” 嘉木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最後皇子造型的老板亲自动手,替嘉木理了个光头。 嘉木由始至终都低著头,不敢看镜子里千暮的脸。 为什麽自己从来也学不来别人的风度翩翩。 真是丢脸死了。 大功告成的时候嘉木感觉自己光光的头顶似乎成了聚焦点,那些聚集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燃起来。他依旧低著头,看著自己的脚面说:“那,谢谢你,我走了。” 转身要走,听到一声低沈的“等等”,嘉木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只见千暮还是一脸笑意,似乎他只剩下了这个表情。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4 “这就走啦?” 嘉木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付钱,脸更是涨得如同高原红一般,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零钱,刚要递过去就被千暮摁住。 “不用给了,请我吃夜宵吧。”顿了顿,他又笑盈盈地补充道,“我还是头一回给人剃光头呢。” 5 无论屋外是多麽寒冷,狭小的重庆火锅店内却依旧热气腾腾的。他们围著一只火锅面对面坐下,叫了满满一桌子的小菜,大多是些金针菇之类的素食。千暮很少动筷,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他的酒量甚好,喝啤酒简直如同喝水一般。嘉木不爱啤酒的味道,一筷一筷地从火锅里挑著肉。 千暮坐在对面看他一会,说:“你喜欢吃肉?怎麽不早说。”说著扬手要叫老板,嘉木连忙制止了他。“不用了。你叫了这麽多菜,就我一个人吃,要是再叫哪吃得完?” “我肚子不饿,只是喜欢这种吃吃夜宵喝喝酒的感觉。” “你常来这里?我看老板好像认识你。” 千暮又从地上拿起一瓶啤酒,说:“有时候会和球球他们来这里喝酒,我们每次来都是拿这样一筐啤酒,玄易和球球都很能喝,没多久一筐啤酒就没了。”说著他看看地上,朝嘉木笑笑,“这次可能喝不了这麽多。” 嘉木朝他抱歉地笑笑:“我不太爱喝啤酒。” “那你喜欢喝什麽?”千暮露出促狭的笑,“澄汁麽?” “我喜欢喝很甜的饮料,甜得发腻的那种,像茶风暴的北海道太妃。” “你很奇怪。”千暮看著他说。 “怎麽了?” “我身边只有喝酒的朋友,从来没人爱喝那种东西。” 嘉木不好意思起来,“可能女孩子比较喜欢喝甜的。” “球球也不喜欢喝甜的。她喝起酒来比我还猛。她还抽烟,长长的那种,牌子我忘了。” 嘉木想起那天确实看见过球球抽烟,他有些感慨地说:“我第一次看见抽烟的女孩子。” 千暮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那算什麽?我身边有很多抽烟的女人。”说著用专注的眼神看著嘉木,嘴角边噙著一抹笑意,“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乖的。” 听了他的话,嘉木只觉得古怪。他争辩道:“哪有?我这学期课翘了一大半。你是没见过真正乖的。” 千暮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那是书呆子。” 两人又吃吃喝喝地聊了一阵,酒筐里的酒已经去了半边,桌上的菜却还剩下很多。千暮看了看手表,点了根烟,说:“等我抽完这根烟,我们就走吧。” 嘉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逼近十一点,想来後门应该快关了,要是再晚些,他只能从前门绕进学校了。 对面的千暮沈默地看著他,中间隔著冉冉的烟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蒙。好一会儿,就在嘉木被他看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千暮突然开口问:“後门什麽时候关?” “十一点。” 千暮将利群的烟盒放进大衣口袋里,说:“那赶紧走吧,晚了就得从前门绕了。” 嘉木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从前门绕进生活区有很长一段路,他不禁开始祈祷,希望今天後门关得早些。 夜晚十一点的郊区很安静,宽阔的大马路上也没什麽来往的车辆。走了一阵後,已经能远远地看到後门了。嘉木忍不住问道:“你跟那个女的怎样了?” 他想了很多种答案,没想到千暮反问道:“哪个?” 嘉木只得解释道:“就是那个想嫁给你的美女。” “我跟她说清楚了。”千暮解释得云淡风轻,“我不能娶她。” 嘉木想问为什麽,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太愚蠢。沈默著,他已经看到了前方敞开的後门。许是因为周末,後门关得比往常晚了些。 耳边响起了zippo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只听千暮接著说道:“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像以前那麽随心所欲。” 嘉木一抬头,正对上千暮的眼,在黑夜里显得幽黑而又深邃。他心一跳,但还是笑著问:“你年纪很大麽?” “二十八了,还不大麽?” “男人三十还一枝花呢。” 千暮摸摸他的头,停下脚步,说:“到了,你进去吧。” 嘉木想了想,终究还是作别了千暮往校园里走去。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黑夜里千暮的身影早已行得远了,只有指尖的烟头,若有似无地明灭著。 6 因著天气的关系,嘉木在寝室狠狠地宅了几天,课也没怎麽去上过。他是没有存在感的人,也没人打电话通知他老师有没有点过名。 有天傍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以为是外卖来了,看也没看便接起电话道:“我马上下来。” 那边的声音似夹杂著冷风,听起来却很温暖:“怎麽,你算准了我要来?” 他没想到是千暮,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麽好了:“是你?” “下来吧。”千暮说,“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嘉木套上黑色大衣,电脑也没关便风风火火地冲下楼去。走到楼下,只见千暮穿著那天那件雪白的羽绒服,跨坐在一辆黑色的永久自行车上,指间夹著一根未燃尽的烟。整个人看起来既有几分痞气却又有几分学生气。 见他下来,千暮也不起身,只朝他笑。是那种笑意弥漫了双眼的温暖的笑容。嘉木也笑著走到他面前,问:“怎麽突然想到来找我了?” 千暮像变戏法似的突然拿出一顶黑色线帽,那时男生中颇为流行的款式。他抬手给嘉木仔细地戴上,戴上之後嘉木整个人显得有几分不羁,还有几分深沈,像黑夜里的街边痞子。千暮端详了他一会,笑著说:“怕你冷,送你顶帽子。” 一阵暖流突然漫过嘉木的身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5 体,就像在寒冷的冬夜喝了一碗暖暖的汤。他摸了摸帽子,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千暮摁灭了烟头,说:“上来吧。请我吃什麽?” “後门外的东北菜怎样?” “可以阿。” 後门外的小区里有一家东北菜馆,不大的小饭馆总是给人以温馨的感觉,尤其是在冬日。嘉木点了自己喜欢的地三鲜,锅包肉,又点了几个招牌东北菜。千暮像是离不开酒似的,照例叫了几瓶雪花。菜点完,服务员拿著菜单离去之後,两人一时静默下来。 饭馆的电视里正在放《小李飞刀》的片头,罗文在唱:“无情刀,用不知错;无缘份,更叹奈何。”歌声听起来竟有几分凄楚。 “其实古龙小说里的话,都有几分哲学意味。”千暮一边开啤酒,一边说,“比如,老婆要偷人,天要下雨,人要发财,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你老婆偷人啦?”嘉木好笑地问。 “只记得这句了。” 嘉木想了想,说:“我挺喜欢这段。‘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 千暮看著他,嘴角带笑:“你也喜欢古龙?” 嘉木摇摇头:“不喜欢,有些桥断怪恶心的。” “恶心吗?”千暮摇头道,“终归还是你心肠太软。我不觉得呢。” “把一个好端端的帅哥的双腿齐根斩断,天天喂猪油拌饭喂成肉球,”嘉木说著要作呕了,“还不恶心麽?” 千暮悠闲地点了根烟,含笑看著他,“我这有更恶心的,要不要听?” 嘉木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想吃饭呢。” “我有一回看了本关於古代酷刑的书,看完後三天都没吃下饭。” 嘉木听了,好奇心蠢蠢欲动,又怕听了倒胃口,因而只瞪著千暮不说话。 千暮笑了,隔著桌子探手过来揉他的头,“想听?” 嘉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7 走出饭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旁的路灯蕴著昏黄的光。嘉木喝了点酒,在冷风的吹拂下早已清醒了。但兴许那点酒意给了他胆量,他对千暮说:“你是不是就住这小区?去你那坐坐啊?” 千暮正弯腰开车锁,听了嘉木的话他抬头认真地看他一眼,随即他笑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谁吃谁还不一定。”嘉木双眼炯炯地盯著他,道。 “好吧。”千暮弯起好看的眼睛,说,“我怕你吃了我。” 嘉木好生失望,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千暮推著车走出几步远,见他没跟上来,回过头来看著他。两人沈默地对视了几秒後,千暮又走回来,微低著头看嘉木,说:“其实,”他又沈默许久,像是在下定决心似的,才又接著道,“我有男朋友。” 像一个晴天霹雳当头打下,嘉木忘了反应,只愣愣地看著眼前俊美的脸。 千暮停好了车,把嘉木拉到旁边一家奶茶店。两人坐定後,千暮说:“我和他是高中同学。现在他在上海工作。” 嘉木笑笑,反问道:“你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个?” 千暮却并不回答,只沈默地注视著嘉木,嘴角边还有若有似无的笑意。嘉木被他看得心慌,像是自己的心思尽数被那人看透了一般。 奶茶店的灯光并不明亮,墙上的壁灯发著晦暗的幽光。他们坐在楼梯下的一张桌子旁,头顶时不时传来木质楼梯嘎吱嘎吱的声音。千暮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声音听来有几分突兀。一会,他放下打火机,说:“因为你玩不起,我不想伤害你。” 嘉木皱皱眉,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不想伤害你”之类的,在他看来,是最不想从喜欢的人嘴里听到的借口。他倔强地反问:“你怎麽知道我玩不起?” “你很单纯。”像是下结论似的,千暮说。 嘉木感到伤心,为对方的冷静自持,像一个局外人似的,清醒地看著自己沦陷。他猛地站起身,匆匆地说了一句“我走了”,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嘉木快步走到狭小却又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千暮并没有追出来。他慢下脚步,跟著人流缓慢地往学校里走。此时正是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因而这条後街热闹异常。 此时嘉木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在人群里穿梭,便显得格外形单影只。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这麽说来,他已经狂欢了如许多年。现在,还将继续狂欢下去。 回寝室後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上bbs,那虚拟的世界填补不了他心中的缺口。 他想他是太寂寞了。 他披上大衣,决定去风起时消磨时间。 深夜的酒吧正是一天中最喧嚣的时刻。嘉木点了一杯long island,坐在吧台边浅斟独酌。long island的中文名是长岛冰茶,他起初以为是茶,像喝奶茶似的喝了几口,便发觉自己有点不甚清醒了。 头昏脑胀之际旁边有声音响起:“你一个人来玩?”嘉木转过头,只见旁边坐著一个时髦的男人,衣著打扮颇有几分韩星的味道。 因著酒精的关系,嘉木大脑也变得有些迟钝了。他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又问:“你喝醉了?” 嘉木摇摇头,说:“只是有点晕。” 那人毫无顾忌地拿起他的杯子泯了一口,笑道:“这是鸡尾酒,不是茶。” “那它应该叫长岛冰酒!”说著嘉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去厕所洗把脸醒醒酒。刚站起来便一个趔趄,重又摔倒在那人身上。幸而那人伸手接住了他。 那人扶著他,说:“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8 嘉木在那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进厕所,他反手关上门,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6 也许是地太滑,嘉木重重地靠到门上,将那人也一把拉近身前。四目相对,寂寞的嘴唇触碰在了一起。 嘉木承认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然而这充满了酒精味道的吻却难以令他迷醉。他想起,也是一个寂寞的夜晚,那淡淡的烟草味,曾充斥了他的胸腔,令他心甘情愿地沈沦。 他确实是太寂寞了。 却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令他不寂寞。 他恶狠狠地想念那烟草的味道。 嘉木推开了那人,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酒吧,直到奔到空旷的马路上,他才感到些微清醒。 路边的杂货店依然亮著灯。他在烟草柜台前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空手离去。 他有慢性气管疾病,断断续续十来年,说严重却也不严重,但总靠药物控制著病情,说不严重也严重,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秋冬季节是病情容易加重的时候,他应该过著规律的生活。 但是他太寂寞。 夜晚躺在床上总是难以入睡。想到这麽寂寞的自己常常会觉得可耻。 临近年底的时候,校园里弥漫著浓重的喜庆气氛。在浓郁的节日气氛里,期末考试也临近了。嘉木重又过上了规律的生活。每天清晨斜挎著阿迪的黑色背包去图书馆占座,夜晚披著星光去後门外买夜宵 。 对於学习嘉木感到力不从心。高中的时候他可以在书桌前坐一整天,只为做那些枯燥而繁琐的数学题,或是物理题。而现在他每天每天地在图书馆光线最充足的位子上睡觉,然後在睡醒的时间里想千暮。 他想念那个可以令他不寂寞的人,却从心底里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寂寞地在图书馆过了元旦之後,考试周在漫天飞雪里来临了。 那天上午嘉木考了一门专业课,吃过午饭後在教学楼前的走廊里等待下午的考试。下午考的是他选修的世界电影赏析,他只需海阔天空地在纸上写下大篇大篇的影评就行。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他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却不点上,靠著墙壁回想著《罗生门》的情节。就在思绪纷飞的时候,突然有闪光灯在眼前亮起,伴随著一声惊呼:“糟糕!忘关闪光了!” 嘉木回头一看,却是球球抱著相机站在两米开外。球球朝他笑笑:“你刚才叼著烟沈思的样子很有感觉,我就拍下来了。” “什麽感觉?”嘉木问。 “看起来很寂寞。” 球球抱著单反相机在他身边坐下。嘉木好奇心起,瞄了一眼液晶屏上的照片。照片有些过曝了,显现出清新的日式风格。照片里的男孩有著阳刚的轮廓,叼著烟靠在墙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的相机?”嘉木又问。 球球摇摇头,说:“别人的,借来玩玩。” 嘉木接过相机翻看起了照片,翻了一阵之後,不意却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有在阳光下笑著的,有在咖啡馆里沈思的,有在弱光下抽烟的,有在饭馆里吃饭的。相机里还有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数量不多。那个男人和千暮一样,长得很干净,只是留著一头利落的短发,有著冷漠的表情,且神情傲慢,无一例外地穿著干净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地如同那些出入高档写字楼的成功人士。 嘉木几乎连相机也端不稳了,颤抖著声音问:“这相机是谁的?” 球球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随意地说:“千暮的男朋友。”手指指向相机里的陌生男人,“就是他。” 嘉木愕然,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千暮的男朋友,竟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强势的男人。 9 考完试的那天嘉木接到了球球的电话,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南京。嘉木问她现在有几个人。她说3个,有一个你认识,千暮。 嘉木听了,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这个这两天被他刻意遗忘的名字,此刻听来竟分外有诱惑力。 “为什麽叫我?千暮不是有男朋友麽?” “本来加上他正好两男两女,可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了。”球球说,“千暮让我问问看你愿不愿意去。” 理智上他不愿意再与千暮有任何交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约定的出发时间是下午。嘉木来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千暮正靠在车门上吸烟。那人穿一件闪亮的短款黑色羽绒服,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叉著,只远远地看一眼,嘉木便无法呼吸了。 见到嘉木,千暮朝他微微一笑,微眯的双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嘉木也忍不住一笑。这麽多天的寂寞,与想念,以及时间的隔阂,似乎一下子被化解了。 “考试考得怎麽样?”走近了,千暮笑著问他。 “能过。”嘉木淡淡地说,“你最近怎样?” 千暮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其它都还好,就是有点寂寞。” 嘉木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但他还是微微笑著,说:“你有男朋友,又怎麽会寂寞?” 千暮依旧笑著,但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勉强。“有等於没有。”他说。 嘉木心跳加快,但脸上依然一派云淡风清,“那就分了呗。” 千暮盯著他,认真地说:“就算是左手牵右手,切下去也会痛。” 千暮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沈默,直到球球和另一个女生到来,四人上了车,欢快的气氛才一点一点地在旅途蔓延开来。 千暮坐在驾驶座上开著车,嘉木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个女生坐在後排。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驶过无锡的时候,两个女生已经在後排睡著了。嘉木开了点窗,一手搭在窗沿,昏昏沈沈地听著电台里的情歌。 豪华的奥迪车很宽敞,车里弥漫著淡淡的古龙水味。嘉木想问车是哪里来的,但又觉得答案不言而喻。他总觉得千暮的男友应该是清秀而又可爱的。虽然千暮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7 长相精致得有几分阴柔,但嘉木很难想象他“屈居人下”的样子。 现在嘉木开始艰难地任自己的想象海阔天空地驰骋。他看向千暮,那人正目不转睛地开著车。他干净的侧脸,乌黑的眼睛,以及薄薄的嘴唇,无一不流露著请君品尝的诱惑。嘉木看著看著便移不开眼睛了。 直到千暮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流露出疑惑,还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神秘。他看人的眼神里总带有几分神秘,令人恍惚地感觉那是含情的注视。嘉木在那样的眼神里更加昏昏沈沈,脑海里飘荡著各种关於千暮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千暮将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嘉木方才如梦初醒。他不好意思再看千暮,别开眼去,问:“怎麽了?” “你脸好红。” 千暮的声音听起来竟分外魅惑,低低的,像带有磁性一般。 嘉木只好把窗再开大些,顾不得是否会把後面的两个女生吹醒。 千暮突然凑过头来,在嘉木耳边轻声问:“难道,你是在肖想我吗?” 突然凑近的耳语给嘉木带来一阵浑身酥麻的感觉。他又惊又恐地转过头去,只见千暮也正专注地看著他,一双眼睛如同春天提前到来,桃花遍地。那脸庞上竟也泛著诡异的红润。 嘉木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突然一阵急刹车,後座传来两声惊呼。一只温暖的大手有力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嘉木莫名地抬起眼,正对上千暮复杂的眼神,里面有关心,也有无奈。 一旁传来球球的惊呼声:“嘉木,你怎麽流鼻血了?!” 10 止住鼻血之後,一直到南京,嘉木都没敢再看千暮的脸。虽然他看不到千暮的表情,但从他和後座女生说话的语调听来,想来他的心情很是愉快。 车一路驶到南京夫子庙附近才停下来。夫子庙附近没有高档的酒店,四人便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家干净的快捷酒店。千暮向前台小姐要了两间双人房,又抢在前头结了帐。上楼的时候嘉木一直都有些神不守舍,眼睛越发不敢看千暮,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安置完行李走出酒店已是晚饭时分。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天色已经不如初来时那麽明亮,而路灯还未亮起。嘉木走在人流如织的街边,头顶是他从未见过的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马路前方却煞风景地摆著施工的路障,硬生生将马路切为一半。 这是个著名的历史古城,却仿佛蒙了一层飞扬的灰尘,并未给他留下太美好的第一印象。 四人边聊边走,走到著名的秦淮河边时,不知哪个女生兴奋地叫了一声:“哇,秦淮河!” 嘉木此时的心情正和当初在上海看到黄浦江时的心情一样,并没有任何激动之情。这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比江南水乡的小河少了几分婉约,比之西湖又少了几分一眼望去看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甚至拿它与黄浦江作比,嘉木感觉也缺少几分大气。唯一不同的是,历史长河中的那些秦淮名妓,用她们多姿多彩的人生,将这条河装点成了一个传奇。 四人在秦淮河边的露天排档坐下,他们各买了一份老鸭粉丝汤,粉丝汤里的粉丝不过寥寥几根,於是他们又买了些零食,一边聊天一边欣赏这陌生的城市。 不远处有人在抱著吉他唱歌,他在这排挡间缓慢穿梭,碰到感兴趣的顾客,便驻足弹唱一曲顾客喜欢的歌。叫住他的多数是些中年人,点一些耳熟能详但已经不太听得到的歌,有些嘉木已叫不上名字。熟悉的曲调在陌生的城市里回荡,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弹吉他的人经过他们这桌的时候,嘉木看到了他搭在琴弦上粗糙的手指。嘉木心里一动,叫住他:“许美静的歌会唱麽?” 那人点点头,问:“想听哪首?” 嘉木还未开口,千暮突然说道:“就唱《都是夜归人》吧。” 嘉木听了,不禁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朝他微微一笑。许美静是他最喜欢的歌手,而《都是夜归人》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千暮没有说《铁窗》,也没有说《倾城》,或是《放你在心里》,却正正好好说了这首他最喜爱的歌曲。嘉木情不自禁地朝他微微一笑。那种高山流水的知音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温暖了。 旁边的人已经拨弄起了琴弦,歌曲由琴弦上缓缓流淌开来,徜徉在寒冷的冬夜里。“你的爱已模糊,你的忧伤还清楚”。一首忧伤而寂寞的歌在秦淮河边响起,嘉木却第一次听得满心喜悦。 曲毕,千暮又眼疾手快地将一张二十元纸币塞给了唱歌的人。那人一边道著谢,拨弄著琴弦又离开了。 听完歌曲,他们在秦淮河附近逛了一圈。彼时已是华灯初上,秦淮河岸的霓虹灯次第亮了。夫子庙早已被开发成了商业圈,肯德基、麦当劳的闪亮招牌在街边熠熠生辉。不消一个锺头,他们已经绕了一个圈子走回了方才吃晚饭的地方。 如同所有景点一样,桥上照例有做生意的人在招揽著游客拍快照。嘉木突然想跟千暮合张影,哪怕以後天各一方,至少还留有可以借以怀念的纪念品。但一直到吆喝的声音渐渐远去,他都没有勇气将想法说出口。 明天再说吧。他在心里想。 昔日俞平伯笔下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就这样湮没在了匆匆的脚步里。 11 并不宽敞的酒店房间里并排摆著两张双人床,中间是只有一人宽的狭小过道。嘉木拘谨地坐在床沿看电视,心如擂鼓,连换拖鞋也忘了。 千暮随意地脱了外套,脚上换上酒店里薄如蝉翼的纸质拖鞋,看嘉木依旧穿著厚重的大衣正襟危坐著,便笑著问:“你不热麽?把外套脱了。” 嘉木这才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千暮又替他拿来拖鞋,蹲在地上仰头望著他,嘴角含笑:“换上吧。” 嘉木怕脚上有异味,忸怩著不肯换。千暮强行固定住他动来动去的脚,替他解了鞋带,又脱下球鞋,换上了拖鞋。嘉木连忙弯下腰去,说:“我自己来吧。” 千暮却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8 像没听到似的,依然我行我素地替他穿上了另一只拖鞋。嘉木低头看著那人专注的脸,突然起来的亲昵似乎驱散了所有寒气。 千暮替他穿好了拖鞋,却依旧蹲在地上,微仰著脸看著他。嘉木被他看得心慌,忙问:“怎麽了?”千暮笑笑,用轻柔的声音问:“这几天,想我了吗?” 嘉木心里一动,却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嗯。”千暮轻轻地应道,“想打电话给你却想不出应该以什麽样的借口。” 快乐而忧伤的复杂情绪笼罩了嘉木。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地说:“我也想你。” 千暮依旧微笑著,却没有再说话。嘉木还想说些心里话,千暮却突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後,笑著问他:“我想洗个澡,要一起洗麽?” 嘉木一下子红了脸,咬咬牙拒绝道:“不了。” “别想歪了,就是互相搓搓背什麽的。”千暮语气平淡地游说著他。 “大家都是男人。”嘉木恨恨地回绝道,“鬼才会信你。” “你在怕什麽?”千暮邪邪地笑著,“怕被我吃了麽?” 嘉木“哼”了一声,反击道:“怕不小心吃了你得负责任。” “不用负责任哦。”千暮朝他眨眨眼,“来麽?” 嘉木强忍住蠢蠢欲动的欲念,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千暮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独自进了浴室。 嘉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千暮正靠在单人床上看电视,被子只懒懒地盖到腰间,白皙而不失宽阔的肩膀正裸露在空气中。嘉木不敢再看,连忙钻进了被子。 陌生的电视台里在放著热播剧。嘉木目不转睛地盯著电视机,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和千暮一起洗澡明明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方才自己却拒绝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麽,明明很想答应,却又不敢,也许是那所谓的“道德感”作祟吧。 现在千暮懒洋洋地靠在另一张床上,再没任何表示。嘉木又感到异常失落。这样矛盾的自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耻。 又心不在焉地看了会电视,直到千暮打著哈欠说困了,嘉木才心有不甘地躺下睡觉。听到千暮关灯的声音,随即黑暗笼罩了陌生的房间。想到大好的夜晚就要这样过去,嘉木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一旁突然响起千暮的声音:“你叹什麽气?是哪里不舒服麽?” 嘉木搪塞道:“酒店的床我有点睡不惯。” 千暮沈默了一会,才说:“要不你过来和我一起睡?” 嘉木听了心头一喜,迫不及待地答应道:“好啊。” 千暮似乎笑了一声,说:“过来吧。” 12 後来回想起来,嘉木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先跨出了那一步。总之嘉木钻进千暮的被窝没多久,两人便如同干柴碰到烈火似的迅速燃烧了起来。 他们先是热烈地拥吻。久违的千暮的吻,让嘉木热血沸腾。这次的千暮不似上次那般彬彬有礼,甚至有些粗暴地、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地热吻他。嘉木也热烈地回应著。 过去只在小说里见过的令人浑身酥软的吻,嘉木现在才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 唇舌不知纠缠了多久,两人的手都开始不规矩起来。因千暮在上面,因而显得更主动些。他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嘉木瘦削的身体,所过之处开出一朵朵绯红而旖旎的花。 嘉木的手在千暮光滑的背上游离,他想再往下些,探入那神秘的禁忌,无奈手不够长,最往下也只到腰间。 嘉木暗暗地使了把劲,想要翻个身将那人压在身下。然而千暮将他压得死死的,察觉到他的反抗,千暮一把抓过他的双手压制在头两侧。 嘉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得开口打商量:“换个位置好不好?” 闻言,千暮眉毛一挑,嘴角微微地上扬,说:“怎麽?” 嘉木的眼神刻意地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会,然後笑著道:“谁上谁下不是一看就很清楚的事情麽?” 千暮收了笑,语气变得危险,“我像是在下面的?” 嘉木没有察觉到那人细微的变化,继续不怕死地说:“难道我像是在下面的?” 千暮俯下身,嘴唇贴著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不管你以前像不像,今天我会让你彻彻底底转型为0号。” 那个晚上对於嘉木来说用一个词概括足矣。 疼。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叫起来。他的叫声并不好听,也不销魂,也许更像杀猪似的嚎叫。他的叫声不知如何刺激了在他身上的千暮,身下的床嘎吱嘎吱摇得更加剧烈,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上风雨飘摇的小船一般。 相比之下千暮则显得愉悦多了。他闭著眼睛,脸上的表情近乎陶醉。房间里的温度很高,有汗水顺著他长长的刘海滴下来,落到嘉木的胸膛上。 嘉木看得呆了,一时也忘了身体里一波接一波的疼痛。 察觉到他的注视,千暮睁开眼睛,微有几分邪气地笑笑,随即俯下身来,热烈地吻上嘉木的唇。 嘉木闭上眼睛,与千暮的唇舌激烈的纠缠。疼痛好像开始变得微不足道。之後千暮又将他抱了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动。”千暮在他耳边微微地喘著气说。 嘉木搂著千暮的脖子,看不见那人的脸,只闻到他身上经久不变的烟草味。脑海里闪现出那张陶醉的脸,嘉木心一横,卖力地摇动著自己的身体。 原来干涩的私密之处早已变得潮湿,嘉木感到有液体从自己的身体里缓缓地流出来。 我不会死在南京吧。嘉木恍惚地想著,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词。 抵死缠绵。 完事後千暮又轻轻地亲了亲嘉木的唇,才赤身裸体地下床拿烟。看他坐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9 在床沿吞云吐雾,嘉木心生几分向往,说:“给我来一根。” 千暮转头看他,激情的余韵尚未从他脸上完全褪去,那人的眼里如同桃花遍地盛开,灼灼其华。 “你也想抽烟?” 见嘉木点点头,千暮狠狠抽了口烟,突然伸手大力将他往怀里一拉。嘉木尚未反应过来,千暮的唇已经霸道地侵了上来。烟草的气味猝不及防地充斥了他的口腔,嘉木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却被千暮摁得死紧。待千暮终於肯放开他时,嘉木涨红著一张脸不住地咳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暮见状,愉快地大笑起来。嘉木抬手要打,千暮早已灵活地躲到了一米开外,一边抽烟一边笑盈盈地打量他。嘉木毫不客气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恶狠狠地道:“你找死啊。我是叫你给我根烟,不是让你给我抽二手烟。” 13 “接著。”千暮将抬手烟盒扔给嘉木。嘉木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味道,又重重地呼出,缥缈的烟在他眼前嫋嫋上升。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烟,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摆脱它了。 嘉木摆弄著手中的烟盒,烟盒上书写著“利群”两个大字。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牌子?”嘉木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也没有,其它味道我抽不惯。”千暮淡淡地说。 嘉木看著眼前的人,突然笑笑,问:“那麽,你男朋友也抽这个烟吗?” 千暮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惊讶,“他喜欢外烟。” “我以为恋人之间会有相同的习惯。”嘉木轻轻地喃喃。 千暮嘴角上扬,语气里似有几分嘲弄,“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嘉木好奇地问。 千暮盯著嘉木,问:“一定要聊这个吗?” 嘉木耸耸肩,说“也可以不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赤身裸体的千暮,坏坏地笑笑,“你欠我一次噢!” 千暮扬了扬眉毛,故作惊讶地问:“刚才没满足你吗?这麽快又想要了?” 嘉木把另一个枕头也掷过去,笑著道:“找死!你不要装傻!” 千暮露出伤脑筋的表情,“老婆,我知道你很想要,可是你老公我不是铁做的,好歹让我恢复一下嘛。” 嘉木笑著跳起来,说:“谁是你老婆?还没分出上下呢!” 千暮脸上讶异的表情更甚,“什麽?还没分出上下?那刚才被我干得差点昏过去的是谁?” 见他说得露骨,嘉木脸一红,张牙舞爪地勾住千暮的脖子,一手快速地在他身上游走,嘴里嚷著:“你叫谁老婆?你叫谁老婆?” 千暮笑著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说:“叫声老公听听。” “你去死。” “那你不是要跟我殉情了?我舍不得。” 嘉木气结,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死紧。”抓那麽紧干吗?想我上你啊?” 千暮笑吟吟地斜睨著他,说:“我早说过了,碰到我你注定转型了。” 嘉木“哼”了一声,道:“话别说那麽满,走著瞧。” 千暮不无得意地笑笑,说:“有人想压我想了十来年了都没成功。” 嘉木明白过来,说:“是你男朋友啊。可他也不像纯0啊?” 千暮讶异地转头看他,说:“你见过他?” “你不是把相机借给球球了麽,我看过照片。”这麽说的时候,嘉木感到几分羞赧,就如同窥探了他人的隐私似的。 “哦。”千暮点点头,站起身整了整凌乱的床,继而躺下道,“睡觉吧?我累了。” 嘉木观察著他的神色,安静地躺到他的身边。他刚一躺下,就被千暮大力拉入了怀里。没多久,耳畔便响起了千暮均匀的呼吸声。嘉木迷迷糊糊地枕著那人的手臂,一整夜都似睡非睡的。 异乡。简陋的酒店。白色床单。那一夜,就这样平静地翻过去了。 14 後来他们又在南京玩了两天,悠闲地逛了逛中山陵、鼓楼等景点,又开著电动小船在玄武湖上漂了半天,直到将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逛了个遍,这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晚上嘉木抵不过千暮热烈的攻势,被他压在床上又做了一回。这回疼痛的感觉没有第一次那麽强烈了,嘉木甚至体会到了电流蔓延全身那种令人颤栗的快感。 他心惊胆战地意识到自己开始食髓知味了。 人与人之间一旦发生了关系,距离也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两人对视的时候双方的眼睛里都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眼波流转间空气里似乎有火花在劈里啪啦地作响。嘉木不知自己在千暮眼里是什麽样子,但他却看到了千暮眼底深深埋藏著的情欲,就像山林间的熊熊大火,要将整个天空也吞没了。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校园已经较之前清静很多,甚至带了几分冬天的萧瑟。同学们大多已经回家了。球球和另一个女生已经下了车,嘉木刚要下去,却被千暮一把拉住了。 嘉木以为他要索吻,紧张地看了看车外的人,却听千暮问道:“你什麽时候回家?” “今天晚上或明天吧。”嘉木老实地答道,“怎麽了?” “过几天再回去吧。”见嘉木睁大眼睛望著他,千暮笑笑,说,“留下来陪我几天,可以吗?” 嘉木未假思索便答应了,生怕他反悔似的。见他答应得这样快,千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睛弯成了非常好看的弧度。 嘉木就这样搬进了千暮的小屋里。 千暮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微有些老式的公寓楼,楼梯逼仄而狭窄。千暮住在最顶层的六楼,嘉木想象了很多遍他的房间,门打开的刹那却还是微微的惊异。 千暮的住处并不宽敞,只一室一厅的格局。房间里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0 没有繁复的装饰,整洁的墙面,木质的地板,显得简约而又厚重。客厅里摆著一只巨大的液晶电视机,电视机连著一台电脑,地板上还搁著游戏手柄。最令嘉木惊异的是那几乎占据了卧室一半空间的衣橱。里面整齐地摆放著春夏秋冬的各式男士服装,拉开的抽屉里还摆放著眼镜、手表等各种配饰。 “这些都是你的?”嘉木惊奇地问。 千暮淡淡地反问道:“不然还有谁的?” “你好闷骚。”嘉木说著,拿起抽屉里的一个精致袖扣,问,“你还戴这个?” 千暮正从饮水机里倒水喝,闻言他抬头扫了一眼,随意地说:“噢,那个不是我的。” 嘉木用力捏了捏手中的袖扣,又轻轻地将那枚袖扣放回了原位。没过多久,他又被连著电脑的电视吸去了目光。 开始他还略微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著千暮开了电源,又将手柄塞到他手里,才斯文地玩起了游戏。後来千暮拿来几厅啤酒,随意地席地而坐,又拍了拍身边的地板说:“来,坐我身边。”嘉木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地板上,这才慢慢放开。 屏幕上的游戏是极品飞车,嘉木东撞西撞,连名次也没排上。千暮笑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嘴巴叼著烟便开始快速地操纵著手柄。他开得快而流畅,好像屏幕上的道路他走了很多遍似的。 游戏结束的时候,千暮说:“我一直想要辆跑车。” “你看中哪一款了?” “我看中人家,人家没看中我呀。”千暮抽著烟说。 嘉木笑笑,说:“它迟早得管你叫主人。” 千暮一把勾住嘉木的脖子,犬类一般在他颈间蹭了蹭,说:“哪天我有了跑车,一定带你去兜风。” 嘉木被他蹭得痒了,一边躲闪一边应道:“那就这麽说定了。” 15 嘉木躲闪了一阵,眼看就要躺倒在地板上,千暮反倒和他挨得越发近了,嘴唇也细细地吻上了他的脖子,手也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移起来。 眼看自己将要第三次失身,嘉木连忙用力推身上的人,无奈实力相差太悬殊,千暮轻轻松松地抓起他不安分的手,继续一点点往下亲吻著他的身体。 不能说有多抗拒,然而多少有些不甘心。嘉木用力挣了挣,引得千暮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那人头一低,牢牢地吻住了嘉木的唇。 被千暮吻住的刹那,嘉木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就好像氧气被千暮吸光了一般,他只感到呼吸困难,心跳也变得不规律了。 千暮极富耐心地与他唇舌纠缠了一番,再分开时,两人都面色红润,呼吸也不稳了。千暮两手撑在他两侧,低头深深地俯看著他,嘉木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一时连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千暮看了他一会,随即笑笑,说:“害羞了吗?”见嘉木不回答,他又说,“待会还要做更害羞的事呢。” 嘉木还在羞赧,千暮的唇再次热烈地覆盖了下来。 这次他们吻得湿润而又绵长,好似时间也静止了一般,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的衣服不知在什麽时候已经脱掉了,两个人在寒冬里坦诚相见,倒也不觉得冷。 千暮身上的皮肤同他脸上一样白皙,於是腹部那明显的六块腹肌倒显得有几分不协调了。嘉木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那人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游移,像抚摸心爱之物一般,爱不释手。 千暮是结实的那种精瘦,相比之下,嘉木就瘦得有些瘦骨嶙峋了,丝毫也没有男性的力量美。这一直让他很懊恼。 此时的千暮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他的手探向嘉木後方,刚要挤进去做润滑,却被嘉木一把抓住。 “这次让我在上面吧?”嘉木打起了商量。 “一会会让你很舒服的哦。”千暮的语气接近哄骗。 嘉木不依不饶地说:“那让我来干体力活吧,你舒服我就舒服了。” “不行!”千暮拒绝得干脆,“我怎麽舍得让你干体力活呢?”说完千暮不再与他争辩,手上的力量也变得蛮横,不顾嘉木微弱的反抗,几近凶狠地压制住了他。 身体再次被攻陷的刹那没有太多的疼痛。当时他的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 他注定要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那天做了多少回嘉木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只记得他们变换了各种姿势,从地板上回到沙发上,後来又从沙发滚回地板。最後千暮就著结合的姿势将他抱到卫生间,将他压在梳妆台上再次侵犯了他。 此时嘉木已经浑身无力,他伏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身体无助地摇晃著。梳妆台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千暮正紧紧地盯著他。眼神似冰似火,似火热又似冰冷,嘉木看不懂,但那一瞬不瞬的注视让他呼吸困难,心跳加快。 他就那样,在那揣摸不透的眼神里,达到了高潮。 结束之後千暮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盆温水,然後抱著他一起跨进去,水随即汹涌地从浴缸里涌出来。 千暮从後面抱著他,打开放在浴缸边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嘉木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抢过烟,狠狠吸了一口。千暮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 烟在卫生间里嫋嫋上升,又渐渐在空气里消散。一时空气里只剩下寂静。他们抽著相同的烟,闻著相同的气味,安静地看著烟雾不断地上升,又不断地消散,如此轮回往复。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嘉木此刻心里是满心幸福。他和他喜欢的人,此刻非常贴近。他和他,有著越来越相同的习惯。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一个略带沙哑的欧美男声在唱著欢快的曲调。是千暮的手机。嘉木突然心一跳,他故作镇静地转头看了千暮一眼,千暮依旧叼著烟,含糊不清地说:“别管它。” 手机不厌其烦地震动著,那个悦耳的曲调依旧在耳边飘扬。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1 嘉木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写著两个字。 韩夜。 是那个人吗?嘉木心想。 过了一会,周围终於再次回复宁静。不多久,千暮的手机里进入一条短信。出乎嘉木的意料,千暮也不避讳,就著环抱著他的姿势打开了。 “在做什麽?”很简单的四个字。 他看见千暮飞快地打了几个字:“你知道的。” 16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淫糜。他们几乎足不出户,在各种可以做爱的地方做爱,从地板,到沙发,再到木桌上,抑或是床上,还有嘉木最喜欢的梳妆台。那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和一尘不染的玻璃总是可以让他特别兴奋。 饿了他们便叫外卖,从川菜到沙县小吃,不一而足。 待到深夜时分他们会披衣外出。有时是去ktv,有时是去酒吧,还有的时候就只是去一家小饭馆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他们在这个冬天里彼此取暖,几乎同外面的世界隔离。 球球是他们与外界少有的联系之一,她依旧在这座城市待著,偶尔会在深夜时分叫他们去ktv唱歌。唱三小时送两小时的优惠,可以让他们从午夜十二点唱到凌晨五点。 除了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女生。三个女生都是麦霸,点了一页又一页的范玮琪、孙燕姿、张韶涵等女生的歌。秉著女士优先的原则,等她们点完了,嘉木才点了几首自己周杰伦的歌。他的歌唱得含糊不清,调子又低,忽略掉那些说唱的话,想走调都难。点完之後他又坐在一旁看千暮点歌。与按歌星点歌的他不同,千暮只是点进热门歌曲的界面,从前几页里随意地挑了几首歌。 “你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手麽?”嘉木忍不住问道。 千暮朝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笑著说:“先热热身,等你们都睡著了我再唱。” 果不其然,过了凌晨三点锺,方才生龙活虎的女生们几乎全面丧失了战斗力,连嘉木也开始哈欠连天了。 “困就躺一会。”千暮拍拍身边的沙发,说。 嘉木强打精神,倔强地摇了摇头。虽然刚才千暮只是唱了几首传唱颇广的口水歌,但他还是被千暮的歌声吸引了。平时倒不觉得,千暮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显得格外有男人味。 “那要跟我pk吗?”千暮问。 嘉木点头又摇头,他会的歌实在少之又少。 “那随便你了。”千暮说著,点起一根香烟,屏幕上响起了一首歌的前奏,他一手夹著香烟一手拿著麦克风开始唱歌。 第一首歌是陈奕迅的《烟味》,歌名让嘉木心里顿时百转千回。那人身上也总是有著淡淡烟味,正如此刻一般。之後千暮又唱了几首陈奕迅并不十分大热的歌。这个男人的歌,且不论曲调,歌词在午夜听来格外有味。 接著他又一首接一首的唱起了黄小琥的歌,多是嘉木没听过的,只除了一首《突然的自我》。他一直以为这首歌伍佰是原唱,千暮告诉他,其实最开始是黄小琥为一部电影唱的主题曲。 後来又听他开始唱《free loop》的时候嘉木才明白这个男人其实品位甚杂. bsp;it’s hard for&o lose in my life i’ve found oell and i will figure out that ;baby ;do a oand 嘉木在那欢快的曲调里,渐渐感到倦意袭来。 回去的时候天还未亮,冬日里的清晨第一道曙光总是姗姗来迟。就如同半夜在外飘荡一般的感觉,只是更多几分倦意。 三个女生早已坐出租车回去了。千暮似乎格外兴奋,不知疲倦地说要散步回去,嘉木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他裹紧了大衣,与千暮并肩而行,两个人都不怎麽说话,偶尔有车开过,留下短促的呼啸声,随即周围又安静了。 走到桥上的时候,千暮突然开口道:“後天我要去上海了。” 嘉木的心里咯!一下,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是去哄人吗?” 那天,千暮回了那个短信之後就没了回音。如果他是韩夜,收到这样的短信恐怕得气疯了。 千暮似乎愣了一下,才斩钉截铁道:“不是。”顿了顿,才接著道,“早就说好的。我去上海玩几天,然後就回家过年了。” “你也该回家了。”千暮又说。 事实上家里早就来了无数个催他回家的电话,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那带上我吧!”嘉木说。 千暮没有听明白,反问道:“什麽?” “带我一起去上海玩。” 千暮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道:“不行!” 17 嘉木面上没有作何反应,依旧与千暮一路走一路聊,心下却有几分不悦。想来千暮是怕那人不高兴吧。 回去之後他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电影,手里抱著超大装的薯片,他最爱的青柠味,一片一片不停地往嘴里塞,还咬得格外响,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千暮在他身旁坐下後,他依旧若无其事地与那人讨论电影情节。电影终了千暮一把拉过他想要吻上来的时候,被嘉木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 见千暮挑眉打量著他,嘉木面不改色地说:“嘴巴里都是薯片的味道。” 千暮看了他一会,拍了拍身边的地板,说:“过来坐。” 嘉木犹豫了一会,才重新在那人旁边坐下了。只听那人说:“不高兴了?”明明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嘉木摇了摇头,眼睛盯著电视机,说:“没有啊。” “是吗?”千暮淡淡地说,“那你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2 亲我一下。” 嘉木这才转头看他,依旧是无比俊俏的脸,不知怎麽突然怒从心起。他又转过头去,说:“你叫我亲我就亲啊?想得美!” 千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这叹息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嘉木只觉得心里火气更盛,脑子也空白了,一把勾住千暮的脖子嘴唇便啃了上去。 没错,他近乎啃咬地用力吻著眼前的人。没多久,千暮便扳回了主动权,将他压倒在地板上恶狠狠的与他热吻,近乎凌虐。不知是不是被嘉木激的,这个吻前所未有的野蛮。 紧接著他们就在地板上做了,千暮用力压著嘉木的腿,延续了方才的野蛮风格,把嘉木弄得一下子如置云端一下子如在火上碳烤。 那次欢好非常尽兴,两人都有些疯了一般,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到最後都忘了起初是为了什麽发疯。 最後结束的时候嘉木早已经精疲力尽,身体也像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也难怪,方才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射了几回。 千暮也累了,光著身子躺倒在他旁边,不停地喘气,胸脯剧烈地起伏著,意犹未尽似的。 “好久没有这麽爽过了。”千暮感叹道。 “怎麽?”嘉木皱起了眉头,“我前几天没有让你爽到吗?” 千暮侧头看他一眼,坏坏地一笑,“我是说认识你之前。” “你bf没有让你爽到啊?”嘉木试探著问。 许是因了刚结束欢爱的关系,千暮整个人都放松了,关於那人的事也不再有所顾忌,“也有爽的时候,但有个人老惦记著你的菊花,那滋味总归不怎麽好。” 嘉木大笑著道:“他想反攻啊?” 千暮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得手啊。” 嘉木惊讶得躺不住了,他腾地坐起身来,盯著千暮道:“不是吧?那你们怎麽做啊?” 千暮无奈地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嘉木心想无非就是用手撸了,重又躺下不再追问。 安静地躺了一会,嘉木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们在一起这麽多年,你怎麽忍过来的?” “真正决定在一起是前年的事,中间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千暮淡淡地答。 第二天他们一起坐车去火车站。嘉木的家在一座距离这里不远的二线城市,约莫两小时的车程。想到即将与千暮分道扬镳,他就觉得提不起劲,一路上始终不发一言。 眼看春节临近了,此时的火车站人潮涌动,几乎人满为患了。幸而他们要去的都是大城市,都能买到火车票,只是可能要等得晚些,或是坐那种不知从哪调来的绿皮加班车。 千暮让他站在门口等,由他进去买票。嘉木也懒得挤进那种连空气里都散发著浓重汗臭味的售票厅,便站在门外等,不时拒绝著过来骚扰的黄牛们。 他回想著这几日来开心的日子,沈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连千暮什麽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我真服了你了。”千暮无奈地说,“神游到不知哪里去了,小偷来了估计你还自己把钱塞给人家。” 嘉木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一下,接过火车票时他愣了一下,说,“你给错了。怎麽是去上海的?” “我怕我要是不带你去,你要板著脸过春节了。”千暮说得云淡风清。 嘉木开心地咧嘴笑了,一直到晚间坐上开往上海的火车,他的嘴都没有闭上。 18 那次坐火车的经历在嘉木的记忆里是绝无仅有的。他们坐的是一辆绿皮加班车,不知从哪个遥远的山区开来,嘉木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火车。他们买的是坐票,然而他们坐的车厢是卧铺,於是下铺的床沿便成了座位。他们走到床边坐下的时候,对面床上坐著的几个人便开始打量他们。空气里弥漫著的难闻气味,以及对面极没礼貌的打量眼神,都令嘉木感到不舒服。他附到千暮耳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千暮却只是微微一笑,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除了亲热的时候,嘉木几乎没有见过这个人对谁有过凶恶嫌恶等任何与温柔无关的表情。 火车很快就开动了。他们坐在床沿轻声聊天,海阔天空漫无边际,没有固定的话题。夜色早已笼罩下来,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嘉木感到了倦意,於是他抱著千暮的手臂睡著了。 他睡得很轻,但眼睛却始终张不开。他甚至能感知到身旁千暮的一举一动。他一会听到那人压低了声音讲了一个极短的电话,一会觉得那人在低头看著自己,一会又感到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头。 昏昏沈沈间他希望旅途没有尽头,但上海很快就到了。 出站的时候已是夜深,宽敞的通道里几乎没什麽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千暮拉著他的手数门熟路地朝出口走去,临近出口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嘉木的手。 “怎麽了?”嘉木後知後觉地问。 千暮停下脚步,认真地叮嘱道:“一会别让他发现我们的关系。” 嘉木不由笑了,笑里不无嘲弄:“放心,我没那麽傻。” “我是为你好。”千暮看了他许久,才说。 嘉木不明白,也不愿深究那人话里的意思。“走吧。”嘉木说著,转身朝出口走去。 见到韩夜的一刻,嘉木登时便将方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嘉木大步流星地往前疾走,突然听到身上的千暮高喊了一声:“阿夜!”嘉木闻声抬头,只见前方停著一辆他熟悉的黑色奥迪车,车尾靠坐著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伸直了两条长腿正在抽烟。千暮叫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到了他们,他起身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拧灭了烟头,双手潇洒地插在口袋里等他们走过来。 千暮快步从嘉木身边旁边,只留下一阵风,和一个利落的背影。千暮跑到那人面前便毫不犹豫地和那人来了个男人之间的拥抱,兄弟式的那种,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哥们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3 。 两人分开之後,千暮笑吟吟地问韩夜:“想我没有?” “你说呢?”那人脸上没什麽表情,淡淡地反问道。 “一定想死我了吧?”千暮嘴角上扬,说。 “知道还不早点过来?” 千暮摸了下鼻子,说:“店里事情多,跑不开。”这才想起了身後的嘉木,指著嘉木对那人说,“这是,额,是我店里的员工,我带他来玩几天。” 韩夜始终带著几分傲慢的眼神这才落到嘉木的身上,被他这麽一看嘉木一下不自在起来,那人像是覆了一层寒冰的眼神冷漠得令人畏怯。他刻意压下那份不自在,客气地说:“你好!我是嘉木。” 韩夜只朝他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千暮朝嘉木笑笑,说:“他叫韩夜,你见过他照片的。”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嘉木忍不住嘴角上扬,开心地说:“嗯,本人更帅。” “那是我帅还是他帅?” 嘉木故意歪头想了想,才指了指韩夜,说:“阿夜比你帅。” 千暮暗暗朝他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对韩夜说:“听见没有?有人在夸你呢。” 韩夜丝毫不为所动,惜字如金地说:“是吗?” 上车之後千暮便问起了韩夜的近况,从他们的交谈中嘉木得知韩夜大约是属於命比较好的那一类,出生於条件优渥的家庭,毕业後连工作也不用找便进了自己家的公司。他插不进去话,便独自坐在後排听他们的交谈。 两人聊完工作上的事後车里有一段时间的安静。千暮随手塞了一张cd进去,嘉木看了看旁边的封套,原来是eason的《认了吧》。车里响起的第一首歌便是那天千暮唱过的《烟味》。 “颓废,混杂著烟味,我满脸胡渣,在自得其乐的世界。” 从後视镜里可以看到韩夜的眼睛,在开车的时候这双眼睛显得很专注。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但却如锐利的刀锋一般泛著寒光,令人不敢直视。在见到这人的时候嘉木有一瞬间的惊豔,但那人“生人勿近”的气场令他畏怯,他也就很快失去了那欣赏美男的心情。 车子一路驶到外环外,过了收费站,最後开进了郊区一处别墅区,在一幢三层别墅前停了下来。走进去之後又是另一番天地。作为娱乐室和健身房的地下室,拥有成套古朴茶具的茶室,蜿蜒的木质楼梯,以及精心布置的卧室,都让嘉木啧啧称赞。房间虽大,却是一尘不染。书香气有余,而人情味不足。 韩夜将他们带至两楼,打开一间客房的门,对嘉木说:“这是最大的客房,里面有卫生间。”这是第二次,那人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嘉木连忙说了声谢谢,只听韩夜又说,“我去拿被子。” 房间里只剩下嘉木和千暮两人。嘉木吐了吐舌头,说:“这里大是大,我怎麽觉得冷冰冰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跟他人一样。” 千暮笑笑,说:“他很少住这里,因为要过收费站,离市区又远,不方便。” “那他为什麽这麽冷?”嘉木又问,“有凄惨童年?父母关系不和?” 千暮拍了拍他的头,说:“小说看多了吧。他就这样。” 两人又站著说了会话直到韩夜抱著被子走来,他们很有默契地停止了交谈,默默地注视著面无表情的韩夜。嘉木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和千暮的未来,其实也是不敢想。但见了韩夜本人之後他直觉千暮和韩夜两人长久不了。因这两人都不是愿意让步的人。他盯著韩夜冰冷的脸默默揣测千暮喜欢他的理由。 後来躺到床上之後嘉木依然没有睡意,尽管身体已十分疲累。那个晚上他似乎睡著了,并且还做了梦,但他又好像是清醒著的。 第二天早上房间里有并不明亮的光线洒进来的时候他便起来了,他穿著敞开的睡衣屐著一双拖鞋往楼下去找水喝。 19 19 走过楼梯转角的时候嘉木发现位於门口的吧台旁站了一个人,因家里开了中央空调的关系那人只穿了一件懒散的白衬衫,下身穿著裸色棉布裤子。察觉到他,那人只懒懒地抬了抬傲慢的眼皮。不是韩夜又是谁。 若那里站著千暮嘉木早就扑过去了,然而只无声地站在那喝饮料就散发出强大的“生人勿近”气场的韩夜让他有些胆怯。但他还是走过去,故作轻松地说:“早上好。” 韩夜再次抬眼看了看他,才开了口:“早。”说著替他倒了一杯清水。 嘉木不知怎麽有些感动,好像这是莫大的荣幸似的。於是他主动与那人攀谈起来。 “你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 “睡不著。” “这里睡不惯麽?” 韩夜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薄唇轻吐:“那家夥睡相不好。” “怎麽会?”嘉木提高了嗓门,惊呼道,“千暮睡相很好。” 韩夜深深地看他一眼,又低头喝了口水,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你一定不怎麽和他过夜,你不知道……” 嘉木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说:“不是阿!我经常……”嘉木猛然惊觉过来,慌忙吞下未出口的话,有些惊慌地看著眼前的人。 韩夜嘴角微扬,表情变得诡谲。嘉木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类似笑的表情,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扣紧睡衣的扣子,清了清喉咙,试图自圆其说:“有时吃完夜宵学校後门关了,前门那又比较远,我就去千暮那住一晚。” 韩夜眼神冷洌得像一把刀子:“不是说在他理发店工作?” 嘉木大张著嘴,一副生吞了鸡蛋的表情,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韩夜也不再问,走下台阶去开了电视机,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出来,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早新闻,一派悠闲的样子,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嘉木把杯子中的水喝完才回到楼上卫生间里刷牙,刷完牙下来的时候千暮已经坐在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4 餐桌旁,顶著一头凌乱的黑发吃著早餐。 心中的慌乱已经平息了八九成,只余一些不安。嘉木小心翼翼地走到餐桌旁同千暮一道吃早餐。 “不过来麽?”千暮睁著惺忪的睡眼问韩夜。 韩夜懒懒地看他一眼,连话也懒得说似的,又转头看向电视上那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新闻主持人。 千暮不以为意,替嘉木倒了一杯牛奶,问:“昨晚睡得好麽?” 嘉木下意识地瞥了韩夜一眼,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千暮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似是无心之举,但嘉木一下感受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他不敢去看,低头喝著牛奶,嘴角却忍不住漾起一丝微笑。 那种胜利者的微笑。 吃完早餐,韩夜开车载著他们去朱家角,一路上他都是波澜不兴的模样,虽然看起来冷淡,其实和往常并没多大差别。千暮和他说话十句里他只搭理一半,其余全当没听见,千暮竟也没有深究。或许他平常就是这般模样,嘉木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闹别扭的神情。他感到好笑之余,也不禁要佩服那人的忍耐力。 要是换了他,恐怕得大发一阵脾气。 因临近春节,时间又早,朱家角异常清冷,临街的商店也都关著们,狭窄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韩夜独自一人走在前面,指尖夹著一根香烟。嘉木和千暮两人跟在後头。 千暮的眼神落在那英挺的背影上好一会,突然低声问嘉木:“早上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麽?” 嘉木听了心重重一跳,但他还是笑笑说:“能发生什麽?” 千暮深深地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是麽?” 嘉木到底有些心慌意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撑起笑脸问他:“唉,你喜欢那人什麽?” 见千暮没有说话,嘉木自顾自地说:“冷酷,难伺候,固执,他看起来就是这种人啊!” 千暮笑笑,侧头看著他,“到底想说什麽?” “劝你弃暗投明啊。”嘉木说得一派轻松,眼睛却认真地盯著眼前的人。 四目相对,千暮看了他好一会,才别开眼去,说:“你了解我吗?”嘉木还未开口,千暮又说,“走,进去看看!” 嘉木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成人益智玩具店。 一走进店里,千暮就被一套玩具吸引了目光,嘉木心不在焉地陪他搭著积木,眼睛却不时瞟著窗外。 没多久韩夜出现在这家店外,许是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然而那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的树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积木很快就搭成了封套照片里的马桶状,只剩最後两根,却怎麽也摆不对。嘉木一时也忘了门外的韩夜,专心致志地对付著最後两根积木。 搭了一会依旧没有搭成一只完整的马桶,嘉木气馁地放下这两根积木,却发现身边的千暮不见了。他一抬头,只见门外的大树下,千暮和韩夜正站在一起吸烟。两人不时说著什麽,嘉木完全听不见。 嘉木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两人,他看到千暮抓紧了韩夜的肩,却被韩夜不耐地挥开了手。 “我真是受够你了!”韩夜突然拔高了嗓门,忍无可忍似的,“你自己算算这是第几个了!” 像是迎头一道晴天霹雳,嘉木一下站立不稳,脑子也一片空白,接下来他们说了什麽,他再也听不见了。 20 蜿蜒的小河上飘著一艘乌篷船,一个老人在船尾用力划著浆。嘉木独自坐在船头,冬天的风有些刺骨。“进来,外面冷。”千暮在後面说,但他恍然未觉。 他从来没想过千暮的过去,也很少想到他们的未来。千暮的拥抱千暮的吻还有那些抵死缠绵的日子让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是玩玩而已。 现在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乌篷船在冷风里显得有些风雨飘摇,他恍惚地想船会不会翻呢? 韩夜伸直了两条长腿坐在船尾吸烟,嘉木想到方才他那可怜的胜利感就觉得可笑。 三人坐著船在清澈的小河上来来回回,直到朱家角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才上岸,在镇上一家最高档的饭店里吃晚饭。他们要了一间包厢,诺大的圆桌旁却只坐了三个人。饭桌上寂静得只剩下筷子的声响。 这一顿饭嘉木吃得食不知味。 走出饭店韩夜突然开口道:“我开车去市区,你们打的回去吧。” “你去哪里?”千暮问道。 韩夜并不看他,“找个地方喝酒。” “我跟你一起去。” 嘉木跟著他们来到闹市区的一家酒吧门口,这家酒吧有一个长而优雅的英文名字,黑夜里闪烁的霓虹使得他看不清那名字究竟是什麽。待他们下车後,韩夜却并不下来,调转了车头後摇下车窗对千暮说:“你们去喝吧,我不去了。” 这回嘉木清楚地看见了千暮脸上诧异而略带忧伤的神情。直到韩夜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千暮才一言不发地领著他进酒吧。 “这家酒吧我常来。”在吧台前坐下後,千暮很快打开了话匣,“特别是刚和他在一起那会,每次上床就跟打架差不多,所以经常过来找oand。” 嘉木没想到他会跟他说这个,一边喝著调酒一边安静地听。 “其实之前我们一直是朋友,後来渐渐发现这个人好像不错。你问我喜欢他什麽,”千暮说著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接著道,“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忍得了我的人。” 嘉木迷茫地转头看著身边的人,只听千暮又说,“我常常觉得看著他就好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嘉木突兀地笑了,说:“你和他不像。” “冷酷,难伺候,固执,”千暮顿了顿,轻轻地念,“自恋,禽兽不如……” 嘉木听了,只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5 无声地抚摸酒杯并不说话。 “後来我们找到了和平相处的模式,我很长时间都没背著他在外面玩,“千暮转头看著他说,“直到碰到你。” 嘉木仰头喝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著颈间滑下,使他不可遏制地颤栗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听千暮继续往下说。 千暮低垂著头沈默了很久,直到手中的烟燃尽了,都没再说话。 “到底想说什麽?”嘉木突然感到不耐,这种感觉就好像杀人犯在等著被宣判死刑。 千暮抬起头,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模糊。 “就这样吧。” “别再见了。” 千暮这样说道。 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但嘉木脸上却依然维持著淡然的神色。“这里很吵,对不对?”嘉木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嘉木!”千暮不轻不重地唤了他一声,手搭著他的肩膀。 嘉木身子前倾,猛地吻上千暮的唇,待千暮反应过来他又迅速地离开了那薄唇。“走吧。”嘉木说著便起身疾步往酒吧外走,他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并不回头看身後的人。他希望他的背影看起来能够潇洒一些。 室外的空气很清新,嘉木深深吸了口气,才回头看身後的人。千暮的视线也正落在他身上,那人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懒散,黑夜里一双眼睛看起来满是心事。 嘉木站在原地不出声地等他,等那人赶上了自己,才与那人并肩往前走。道路两旁高耸入云的高楼鳞次栉比,如水一般的车流放眼望去没有尽头。尽管已是夜晚,但人行道上依然有著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们会不会感到压抑?在这钢筋水泥森林里。嘉木想著心事,忽听千暮说道:“别人可能不信,每次到这座城市来总是感觉压抑。楼房高得像要倒下来。人这麽多,认识的却没几个。”千暮笑笑,“在大城市长大的人一定没法理解。” 嘉木心里一动,他默不作声地转头看著身边的人,只感到无尽的伤感。“为什麽不能选择我呢?”心里这样想著,话竟然也溜出了口。 千暮犹豫著,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点上一根香烟,一言不发。长时间的沈默令嘉木感到灰心丧气。 “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抽完一根烟,千暮才开了口。 “你觉得你跟他能长久麽?”嘉木不甘心地咄咄逼人道,“一辈子用手吗?不怕阳痿?” “我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能长久吗?”千暮悠悠地说。 “不试一试怎麽会知道呢?” 千暮突然停下脚步,皱眉看著他,说:“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早说过你玩不起。” 如同噎住了一般,嘉木费力地想说什麽,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定要搞得大家都这麽累麽?”千暮变得不耐,“好聚好散不好吗?” “你到底在怕什麽?”嘉木也变得毫不客气,“连性生活都不和谐的关系到底能持续多久?” 千暮嘴角上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不和谐吗?” 蓦然间,嘉木只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千暮的表情似乎抽光了他身上的最後一丝力气,以至於此刻他觉得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劲。之後他们拦了辆出租车,直到回到别墅,他们都没有再与对方交谈。 21 回到别墅,嘉木默默地将行李整理完毕,想要下楼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应该立即结束、不必要再见的关系,然而他却无法做到当断就断。 再道个别吧。嘉木这样想著,转身走到三楼。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千暮正坐在阳台上喝酒,身边的易拉罐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听到声响,那人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睛,看得嘉木心惊。手里的行李不受大脑控制地放下,他轻轻走过去,在那人身边坐下,开了一听啤酒兀自喝了起来。 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伤感再次开始在身体里蔓延。嘉木转头看身边的人,那漂亮的侧脸让他忍不住眼眶泛酸。刚要移开眼睛时,千暮突然侧过头来看他。四目对视,那双幽黑眼睛里带著的神秘的忧郁让他再无法克制自己,他倾身过去狠狠地吻上了那人的唇。 千暮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迎合,石雕一般地任他亲吻。嘉木由满腔火热到浑身冰冷,刚要放弃之时,忽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千暮抬手固定住他的後脑勺,随之而来的是足以焚烧一切的热吻。 也许是逼近的离别让两人都变得格外迫切,他们一边热吻一边迫不及待地脱了对方厚重的冬衣,在冰冷的地板上赤裸相对的时候竟然也不觉得寒冷。待千暮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嘉木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久违了一般的滋味,让两人都有些失控,身体里的律动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千暮像脱缰了的野马一般很是失控,动作也有些不知轻重,在嘉木看来非常性感,这激烈的性事从心理到生理都让他十分享受。後来千暮将他抱起摁在墙上侵犯,嘉木紧紧搂著那人脖子,那人在他颈间啃咬了一阵,抬起头来微眯著眼看他。嘉木被那深邃的眼神看得心如擂鼓,只觉得全身酥麻再也动弹不得,只能越发紧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之後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就著後入式的体位更为疯狂地欢爱。喘息间千暮问他喜欢吗。嘉木被整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千暮没有得到回答,将他翻了个身一边律动一边深深地盯著他,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嘉木点点头。千暮似乎很是满意,俯下身来耐心地与他细细亲吻。嘉木恍惚中觉得这不应该是离别前最後的欢爱,他甚至觉得千暮应该是喜欢著他的。 “那你喜欢吗?”嘉木喘息著问。 “喜欢的。”千暮毫不犹豫地答,“很喜欢。” 嘉木满意地闭上眼睛。千暮额头的汗水滴落在他身上,好像在跳著好看的舞蹈。随著千暮的动作嘉木似乎升至了云端,幸福得几乎无法承受。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6 眼看高潮来临,千暮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嘉木正沈醉期间,忽听得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就像做著美梦似醒未醒的瞬间,嘉木感到心慌意乱,只得用力拍打著身上几近疯狂的人,“韩夜是不是回来了?” 千暮哪里听得进去,他凶狠地低头看了嘉木一言,大力固定住他反抗的双手不发一言。 嘉木拼命地反抗,那人如同被刺激了一般越发疯狂,如同黎明到来前的狂风骤雨,带著好像要摧毁世间一切的力量。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嘉木绝望地看著身上的人,那人也正低头注视著他。就算眼里蒙著一片绯红的欲望,那双眼睛看起来依旧一派清明。那人好像没听到门外的脚步一般,依旧不忘问他:“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吗?”见嘉木咬著嘴唇点头,他又微微一笑,“那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说著那人狠狠挺了几下,在嘉木的尖叫声里,房门被推开了。 韩夜进来的瞬间,千暮刚好从嘉木身上离开。一看到那双不带温度的眼睛,嘉木连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眼睛无助地瞟著千暮。 “看来回来得正是时候。”韩夜嘲弄地弯起嘴角,一手解著衬衣扣子。 “喝酒了?”千暮一脸平静,被捉奸在床也未见脸红,竟还和那人闲话家常。 韩夜淡淡地点点头,眼神却无情地落在嘉木身上。说话间他已经脱掉了衬衫,露出了健壮的上身。 嘉木一时有不好的预感飘过脑海,他拉紧了被子,向千暮求助道:“帮我拿一下地上的衣服。” 不料千暮淡漠地看他一眼,却像没听到一般,点起了一根香烟。 嘉木感到十分害怕,此时韩夜已经脱了裤子,只穿著一条黑色内裤迈著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嘉木随著那人的逼近渐渐後退,直到退无可退,他裹了被子想跑,无奈被子一角正被千暮悠闲地坐在身下。他拉了拉,千暮依旧背对著他坐得纹丝不。嘉木心凉了半截,却依旧用求助的语气叫了他一声:“千暮!” 千暮只轻轻地弹了下烟灰,依然不动如山。 嘉木一下子心灰意冷,此刻韩夜已经来到他面前,不容反抗地执著他的手模自己的凶器。嘉木使劲地想抽回手,却被那人握得死紧。嘉木被他捏得生疼,眼见那人底裤下的凶器开始膨胀,嘉木手脚并用地开始反抗,那人一手固定住他不安分的双手一手大力地掀开了他遮挡的被子。 嘉木身上满是千暮方才留下的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那人眼神突然变深,脱了裤子就要侵犯他。 嘉木趁著间隙想跑又被那人大力拉了回来,一把扔在床上。那人的怪力让嘉木畏惧,千暮能这麽长时间不让他得手不得不谓是奇迹。然而更让嘉木畏惧的是若无其事背对著他们抽烟的千暮。眼看已在危急边缘,嘉木孤注一掷地朝身上的人拳打脚踢,那人虽控制著他,却一时也无法得手。 然後韩夜便对千暮说道:“过来帮忙。” 嘉木恐惧地看著千暮,只见那人果真转过身来,往这边过来。千暮并没有看他,眼神落在了不知何处。来到嘉木身边的时候,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用力拉过嘉木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嘉木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们往往都忘了那下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22 後来发生的事嘉木一直试图从记忆中抹去,但那段记忆实在太过鲜明。他越想忘记,却反而记得越清楚。 几乎要颠覆他的耻辱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咸的液体持续地从眼角滑落,後来有一双温暖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这可以杀死人的温柔让他痛不欲生。 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躯体,在痛与快乐交织的欲海中沈浮,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只有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恍惚中他想起认识那天千暮说的那句话:“我看人很准。也许你没尝过那个滋味。” 他只有闭紧眼睛,眼眶已经干涸,舌头舔过嘴唇他尝到了血腥味。一会有强硬的手掰开他的下颚强行与他接吻,他有瞬间的恍惚,很快那陌生的烟草味又让他清醒过来。 一阵湿润的舌吻之後那双手依旧蛮横地掰著他的下颚,细碎的呻吟再也不受控制地从大张的嘴里逸出。嘉木只感到万蚁噬心的痛苦,千暮依旧遮著他的眼睛,他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他突然想看看那人的脸。他想知道,看著他如此痛苦,他很快乐吗? 不知过了多久,等那人终於从他身上离开的时候,嘉木已经疲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很快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拦腰抱起,他闭紧眼睛等待又一次的折磨,然而这人却是将他抱入了放满水的浴缸。 那人没有说话,极具耐心地等著他睁开眼睛。嘉木睁开眼,就看见千暮赤身裸体地坐在他面前,神色复杂。 嘉木别开眼,努力将身子下沈,试图全部没入水中。只剩下脑袋露在水面上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问:“为什麽?”他的声音近乎咆哮。 “什麽为什麽?”千暮点了一根烟,抽烟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漠,“刚才不舒服吗?你看你,嘴唇都咬破了。何必忍得这麽辛苦呢?” 嘉木睁大了眼睛瞪著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地说:“你说的是人话麽?” 千暮深深地吸了口烟,夹烟的手指似乎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三角形是最牢固的图形。把每个顶点都固定,无论你怎麽摆动这个三角形,它都不会变形。” 嘉木用力拍了下水面,水花顿时飞溅开来,“感情怎麽可以是单数!” “为什麽不可以?”千暮轻轻弹了一下烟灰,说,“两个人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稳定。就像这香烟一样,终归是要燃尽的。” “三个人?”嘉木恨不得敲开对面那人的脑袋,“你脑袋进水了?” 千暮抬眼看他,眼神中竟似有怜悯,“别太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听过纪晓岚的那句话吗?‘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淫。其余的无可无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7 不可。’” 嘉木眼睛瞪得如铜铃那麽大,“这真是纪晓岚说的?” 千暮耸耸肩,拧灭了烟头沈声道:“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现在这样有什麽不好?我跟韩夜一直想有个固定的partner。”他随即笑笑,“只怕以後你会喜欢他多过喜欢我。” “这麽说你们……” 千暮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既然没人肯在下面,那就只好找个肯在下面的小0了。” “该不会,”嘉木颤抖著声音问,“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千暮犹豫了一下,看著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一时竟无法回答。 嘉木瞬间心如死灰,他只觉得自己如行将就木一般再无一丝生气。 洗完澡千暮径直将他抱到了二楼客房,嘉木没有拒绝。经过主卧的时候嘉木闭紧了眼睛,那个人的脸,他希望可以永远从记忆里抹去。 将他抱到床上後千暮体贴地替他盖上被子,并温柔地掖了掖被角。随後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注视著他。嘉木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千暮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他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就在千暮转身关门的时候四目猝不及防地对视,嘉木连忙别开眼去。 “晚安。”他听到千暮轻轻地说。 嘉木没有说话,他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声再见。 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嘉木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长长的列表里放满了千暮喜欢听的歌。他每晚都认真听,尤其是这个男人最锺爱的eason,每一首歌他都摒著呼吸虔诚地听。他以为他每天都会了解那人多一点,原来今天以前他始终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那些快乐的日子如前尘往事已不可追,嘉木听著《烟味》回想千暮身上的味道,那烟草气息竟也开始在记忆里慢慢淡去。 到凌晨三点锺的时候他起身穿好衣服,像逃命一般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这幢几乎令他窒息的别墅。天尚且黑著,冬夜的凌晨带著噬骨的寒冷让人连呼吸也感到困难。嘉木走了许久才走到马路上,偏僻的郊区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他在寒风里孑孓独行,只觉得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终於搭著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天已渐渐亮了。春节前的车票早已售罄,他买了一张大年初一的火车票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照例训斥了他一通,嘉木沈默地听著,突然感到不耐。 他的父母早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现如今正像歌里唱的那样,“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他在两个家之间来回,到哪都是多余的。 刚和母亲通完电话手机再次响起,嘉木低头一看,屏幕上跳跃著的赫然是“千暮”两字。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摁了电话,并将手机关了机。 23 那个除夕夜嘉木是在网吧里度过的。靠近火车站的这家网吧黑而且破,弥漫著廉价烟的气息。嘉木买了一包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根接一根地抽,一边听音乐一边下四国军棋。他在游戏的世界里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不爽的时候他就开骂,大骂平时从不出口的三字经。 在千暮的小屋里窝著的时候他也偶尔下棋,千暮安静地在一旁看。他有固定出没的游戏房间,在这个房间里他是名人,很多人愿意和他做搭档。有时千暮看得手痒了也会用他的账号下棋,但他水平太菜,每当这时对面的人都会奇怪地问,“嘉木你是怎麽了?” 过了十二点,旁观他下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感到有些累,关了游戏开始看周星驰的电影。他在周氏幽默里笑得不可遏制,直笑得眼角渗出了眼泪。 凌晨的时候他重新开机,手机里跳进来一条又一条的拜年短信,多来自大学同学,有些他甚至无法将名字与脸对上。他一条条地往下看,千暮的名字混杂在众多的短信里: “哎,嘉木……” 嘉木好像听到了那人的叹息声。 过了一会手机响起,屏幕上再次跳跃起了“千暮”二字。嘉木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嘉木。”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唤了一声,之後再也无话。两个人沈默了很久,电话里安静得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千暮又轻轻说了声“新年快乐”。嘉木“嗯”了一声,之後依然是沈默。 然後嘉木挂了电话,那边再也没有打来。 其实还能说什麽呢?那人亲手将他捧上爱情的云端,又让他重重跌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恨不能死去。 接著他过了一个最漫长的春节。除了走亲访友的时候,他一概坐在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里抽烟,然後去网吧写一篇日志。日志里只有一个日期,和一天里所抽的香烟数量。他的烟瘾变得越来越大,最多的时候一天抽了两包烟。 除了抽烟他想不到任何打发时间的方式。 千暮依旧每天打一个电话来,然後两个人对著电话沈默。千暮偶尔会找些话题,但依然掩盖不住两人之间的尴尬。关於那次的事千暮只字不提。嘉木渐渐地感到有些烦躁,後来千暮的来电他一概装作没听见。 新学期在他百无聊赖的等待里终於姗姗来迟。 开学之後他过上了规律的生活。每天他乖乖地照著课表的安排上课,晚上留在教室晚自习,十一点按时上床。千暮像是消失了似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打电话来。学校後门外的那条狭窄而热闹的商业街,他很久都没有再去。 有几回球球打电话来叫他一起喝酒,他想了想,最终都拒绝了。 日子似乎回到了认识千暮之前的模样,但他又似乎回不去了。 早春里的一天,嘉木下了课在路上走著,正碰见球球迎面骑车而来。“今天我生日,晚上来唱歌哦!”球球在单车上热情地朝他喊著,没等嘉木开口,她又骑著车风一般地远去了。 心情复杂地等到午夜,嘉木才发现球球邀请的众多人里并没有千暮。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8 望,他唱了几首歌,便独自坐在角落里抽烟。一会儿球球坐到他身边,笑著说他的烟瘾好像比过去大了。嘉木笑笑,并不开口。她了然的眼神让他微微感到辛酸,欲言,又止。 因著人多的关系,过了午夜气氛依旧很热闹。凌晨一点不到的时候有人推开门,嘉木随意地瞥了一眼,只一眼,他感到心脏剧烈地疼痛著。 只约莫两个月不见,那人好像改头换面了似的。他画了眼线,身著一袭黑色皮装,足蹬系带皮靴,出入夜店的打扮,看起来邪气而又狂狷。他的露面照例吸引了满屋的目光。 球球叫了他的名字,招呼他往这边坐。球球指的空位,正是嘉木旁边。那人迈著优雅的步子朝这边走来,他幽深的眼神落在嘉木身上。嘉木不敢抬眼看他,他只觉得心脏好像已经无法负荷。 过去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像疯子一般地生活著,晚上他无法在十二点之前入睡,白天盯著老师的脸却不知他在讲些什麽。他好不容易,眼看即将重新步入正轨,然而这人的出现再次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的平静! “怎麽才来?”球球埋怨道,“去泡吧了?” 千暮走到嘉木身旁,深深地看他一眼才坐下,背对著嘉木和球球说话:“没,最近在做兼职模特,刚收工。”说著指指自己,“你看,没卸妆就过来了。” “哟,你最近到底发什麽神经?”球球说,“叫你喝酒也不来,嘉木也是,玄易又忙著泡男人。害我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千暮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感觉活著挺没意思,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点乐子。” 球球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惊呼道:“哇,你脑袋被门夹过了?大情圣竟然说这种话,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千暮瞥了嘉木一眼,抬手对球球做了个欲打人的手势。球球往旁边躲开去,他也不再和她闹,起身去点歌。这次千暮只唱了一首eason的《不再说话》。 “深色的海面铺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著海心不知飞哪去。 听到它在告诉你, 说它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躲哪里……” 千暮一边唱,画著浓妆的眼睛一边看向嘉木,在昏暗的光线里看来颇有几分魅惑。嘉木只和他对视一眼,就不敢再看。同样的地方,栽一次也就够了。见球球在一旁露出忍笑的表情,嘉木颤抖著手点了一根烟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24 一曲终了的时候房间里有一刹那的安静,接著包厢里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似乎要将房顶也掀了一般。千暮含笑著朝嘉木走来,坐下之後转头问他:“唉,这首歌好听吗?” 嘉木被问得措手不及,强自镇定道:“很好听。歌词写得很有感觉。” 千暮露出满足的微笑,“eason的歌里我最喜欢这首。”说著又轻轻地哼唱著,“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嘉木没有说话,那人哼了一句便不再唱下去,两人在high翻天的热闹里陷入了沈默。 後来嘉木又唱了几首歌,千暮却反常地一曲都未再唱,靠在沙发上小憩,很是疲惫的模样。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通通亮了,千暮瞬间醒了,微眯著眼适应著突如其来的光线。他的眼睛画了浓重的眼线和眼影,却没有娘气,妖冶得很好看。嘉木偷偷看了好几眼,才在那人发觉之前别开眼去。 嘉木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已走了,只余千暮靠在墙上抽烟。嘉木有瞬间的犹豫,但还是走过去问:“他们都走了?” 千暮“嗯”了一声,和他并肩往外走。春寒料峭,走到街上的时候嘉木情不自禁得打了个寒颤。千暮见了,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皮衣就要给他披上。嘉木忙要拒绝,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人。见他只穿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嘉木忍不住问道:“你不冷麽?” 千暮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心带著滚烫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将通体的热量传入了嘉木身体里。嘉木忙要挣开,那人却拽得死紧,朝他笑笑:“你看我像冷的样子吗?” 用力挣了几下却被那人攥得更紧,嘉木愠怒道:“放手!” 千暮愣怔地看他一眼,依言放开了他。手上突然失去那灼热的温度,嘉木一时竟也愣住了。两人各怀心事地往学校的方向走。这座城市还未醒来,他们像是走在无人之境。天地之间只剩下沈默。 也许他希望千暮说点什麽。也许他缺少一个道歉。只是也许。然而千暮自始至终都绝口不提那次的事。 那人的云淡风清,让嘉木觉得残忍。 他很难过。 两人沈默地走,一直走到寝室楼下。嘉木并不看那人,潦草地停下脚步说了声“再见”,边匆匆地往寝室楼里走。进了楼里,他偶一回头,只见千暮还站在原处看著他,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 嘉木转身便往阁楼奔去,身形狼狈宛如逃命。 之後千暮再次从嘉木的生活里消失了,正如嘉木期待的那样。他的生活重新变得平静。如果说有缺憾,那唯一的缺憾便是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感到无边的空虚。 为了摆脱那梦魇一般的空虚嘉木开始玩摄影。 他买了一台二手的入门级单反相机,参加了几次bbs上组织的摄影活动,很快就认识了一群玩摄影的朋友。跟著他们拍了几回美女模特,同行的人兴致高昂,嘉木却感到几分乏味。他在论坛上尝试著征一个帅哥当模特,然而这所学校虽然有著庞大的男性数量,时尚会打扮的帅哥却寥寥无几。 他向玄易说了这件事,语气中颇有几分抱怨。玄易听了,便说千暮不是在做模特吗?找他就行了。嘉木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 後来玄易兴冲冲地告诉他有一个社会上的摄影协会专门组织外拍活动,有时会请男模,质量都非常高。嘉木听了很是兴奋。听说周末在市区有场棚拍活动,便摩拳擦掌地去了。 活动在一个非常专业的摄影棚里,头顶繁复的主灯辅灯对嘉木来说是一门太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19 过高深的学问。摄友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边讨论著摄影器材,一边等待著模特到来。 很快一个修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在璀璨的灯光照耀下,那个连步子都迈得格外好看的男人宛如王子一般。待那人走近了,嘉木不禁呼吸一窒。 那人竟是千暮。每在他以为自己就快忘记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人总会适时地出现,似乎在提醒自己他的存在。 嘉木走到棚外抽了一根烟,才回到棚里,躲在一旁偷偷看著这个闪光灯聚焦的男人。他摆著专业的pose,面无表情地看著各色镜头,有些傲慢的表情更增添了几分男人味。嘉木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他对了一会焦,这时,他在镜头里看到,那个男人朝他这边看来,目光一瞬不瞬很是专注。嘉木端著相机,很久都没有按下快门。他很久都没有与千暮相互注视过了,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那人始终耐心地看著嘉木的镜头,很久,直到嘉木终於按下了快门,那人微微一笑,这才别开眼去。 每在紧张激动或是情绪起伏的时候,嘉木总是无法克制双手的颤抖。他走到一旁的楼梯上坐下,认真地看著方才的照片。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千暮往这边走来。嘉木不自觉地站起身,看著那个步伐优雅的男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麽,却突然看见千暮身後跟著许多摄友。 原来是更换场景了。 这次的场景是楼梯的转角。千暮伸直了长腿坐在楼梯上,嘴上叼著烟,漫不经心地看著镜头。闪光灯不停地对著那个男人闪烁,他竟也丝毫未觉不适。偶尔他会对著某一支镜头微笑,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嘉木也举起相机拍了几张,这次那个男人没有再看他。许是太忙了,大大小小的镜头让他应接不暇。 又换了几个场景,摄影活动才宣告结束。一停下摁快门的手,摄友们就开始翻看方才拍摄的照片。嘉木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他手上拿著一只佳能5d mark ii,液晶屏上的照片宛如时尚大片。嘉木忍不住抬头看照片里的当事人,只见千暮双手插在裤袋里,也正往这边看著。千暮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对他笑了笑,叫了他的名字:“嘉木!” 嘉木只得往前走几步,与那人寒暄:“我没想到模特会是你。” “是我让玄易通知你的,”千暮淡淡地微笑著,“听说你想拍男模。”见嘉木低垂著头不说话,千暮又道:“一起吃晚饭吧?” 嘉木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犹豫著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等他拒绝,千暮接著说:“你在外面等我下,我去洗把脸。” 嘉木在摄影棚外站了没多久,就见千暮小跑著向这边来。他已经卸了妆,恢复了嘉木熟悉的模样。 “想吃什麽?”千暮问道。 “你决定吧。”嘉木淡淡地道。 千暮想了想,说:“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港式餐厅,我带你过去。” “好。” 说著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锺的路程,来到一家港式餐厅门口。幸而他们来得较早,门口还未排起等待的队伍。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二楼,坐下後千暮问他有没有忌口的食物。嘉木说海里的,辣的,只要是发物都不行。 千暮听了,扬起眉毛看著他:“那地上跑的能吃吗?” 嘉木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等服务员拿著菜单下去,千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打开了话匣:“抱歉,最近没有联系你。我一直在忙著赚钱。” 没想到他会解释,嘉木楞了一下,才说:“没关系。”紧接著又问,“赚钱干什麽?” “买跑车啊。”千暮笑得疲惫,“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要到什麽时候才买得起。” “不是为了乐趣才做兼职的麽?” “刚开始的确有,”千暮轻轻敲击著桌子,“时间长了再多的乐趣也没了。”顿了顿,千暮接著道,“韩夜一直叫我去上海。”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嘉木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千暮微微歪头看著他,眼波里似有什麽在流转:“但我一直没有答应。”对视著沈默许久,他继续道,“我喜欢这座城市,不舍得离开。” 嘉木也喜欢这座城市。这里四面环山,城市中央有一个美丽的湖泊。马路两旁有古老的参天大树,秋天的时候地上铺满了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他心情复杂地沈默了一会,才说:“其实上海也挺好。” 千暮沈默了一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接下来两人不著边际地讨论著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菜上来,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的声响。 凭心而论菜的味道很好,嘉木吃得津津有味。结账的时候价格比他预想得贵些,千暮抢先付了账。走出饭店的时候,千暮忽道:“去湖边走走吧。” 嘉木心里一动,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和那人一道往湖边走去。 25 两人绕著湖边走了一会,走到一张长椅边,千暮说坐一会,於是两人坐在长椅上看著湖面相对沈默。夜晚的湖面并不平静,时不时地泛起褶皱,由近及远,远处的青黛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 面对著美丽的景色,似乎人也放松了。沈默了一阵,忽听千暮问道:“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从你的人生中彻底消失。” 嘉木听了,心重重一沈。明明是心里所想的,真的听那人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直不想承认,”千暮在冷风里点了一根烟,道,“但我想这次是我做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後来一错再错,现在又错得离谱。” 千暮深深地吸了口烟,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垂著头道:“一直都想著要彻底消失,但总是忍不住要出现在你面前。” 嘉木听了,心里一动。他转头看那人,那人也正看著他,幽深的眼睛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沈默了一会,嘉木才盯著湖面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0 暮叹口气,乌黑的眼睛里有隐忍的悲伤,“你希望我消失,对吗?” 嘉木犹豫著没有说话,那人出现或者不出现,想到任何一种可能,他的心里都是生生的钝痛,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既然这样,”沈默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千暮才接著道,“我以後不会再出现了。” 良久,嘉木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沈默,周围仿佛只剩下了沈默。这沈默扼紧了他的喉咙,每一分锺都过得格外艰难。不知过了多久,嘉木再也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了身,说:“我走了。”嘉木走了几步,听到身後有脚步声响。千暮追了上来,说:“我送你回去。” 嘉木没有出声反对,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著。眼睛开始不争气地泛酸,他强忍著不让自己失态。两人各怀心事地坐上了公交车,嘉木始终侧头看著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千暮的视线不断落在他身上,他只当没看见。 有些事情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他还有问不出口的问题埋藏在心中。他想问他曾经有没有想过永远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刻也好。他想问他是不是真心喜欢过他,还是只是寂寞。但答案是什麽也许不重要了。 曾经拥有,这就是答案。 春天的校园生机盎然,相形之下他们之间的气氛像冬天一般萧瑟。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嘉木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千暮在他身後静静地看著他。嘉木犹豫了一下,说:“那麽,再见!”他转身要走,千暮突然开口喊道:“嘉木。”嘉木回转身,千暮朝他走近了几步,嘉木几乎以为千暮要来抱他了,然而那人在他面前站定了,手微不可见地抬起,复又放了下来。 “对不起。”千暮说道。 “说对不起有什麽用呢?” 千暮艰难地笑笑,说:“你上去吧。” “你呢?”嘉木下意识地问。 “我看你上去了再走。” 嘉木再一次用力地看了他一眼。眼前这张俊脸也许是最後一次看到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简直要无法呼吸。他连忙转身快步走进了楼内,走过转角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人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注视著他,一双眼睛黑而深沈。经过了转角,那人便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 嘉木靠在墙上,哆嗦著双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又艰难地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口腔里瞬间充满了熟悉的烟草味道,记忆里千暮的味道。他又用力地吸了一口,试图将这味道深深烙进心里。 他记得,有一部电影里是这麽说的:“当你已经无法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後来一段时间嘉木过得很是消沈,宛如行尸走肉。明明坐在课堂上,老师说什麽却一句也听不见。坐在图书馆看书,书却始终停留在那个页码。有时他躺在草地上听音乐,总要等到天色黑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躺了这麽久。 深夜球球打电话来找他喝酒的时候他没有再拒绝,小小的重庆大排挡里他们一边喝酒抽烟一边胡侃。千暮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一次都没有再出现。球球和玄易也像约好似的一次也没有提起过那人。 这一次,那人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吧。 没课的时候嘉木便背著相机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游荡,拍各种各样细微的事物,小到路上的一枚落叶,巷子里停著的一辆单车,还有依旧在滴水的水龙头,等等。晚上他会将照片传到常去的影像社区,那里有许多摄影爱好者。 他在那个影像社区里注意到一个叫key的人。那人是摄影发烧友,经常用胶卷拍了照片扫描到网上。他的每张照片都有很多人分享。让嘉木注意到他的不是他的那些胶卷相片,而是他的一个相册,那个相册用eason的歌曲来命名:“请用心听,不要说话。”这个相册里的照片都是用数码单反所拍,拍的是这个嘉木所熟悉的城市。夕阳照映下的湖水,路边参天的古木,深夜街边的大排挡,甚至街边的路牌,无一不充满了这座城市特有的味道。 key三五不时地就会上传几张胶卷照片,但这个相册却更新得并不频繁。嘉木每天都会上那人的主页看看,看他有没有放新相片进去。 这天key上传了一张逆光的侧影。那人在夕阳下的湖边抽烟,烟雾从指尖嫋嫋上升,引起无限遐思。剪影一般的相片,五官都在强光里隐去,只余一个完美的侧影。相片的标题栏里只有一个字。 我。 嘉木对著这张照片发了许久的呆,才在留言板上打下一行字: 你的侧影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key没有回复他。 再次碰到千暮著实是意想之外。 那天嘉木从外面拍照回来,走到寝室楼下发觉门口站著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嘉木一时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千暮大方地对他笑笑,说:“我来拿回我的手机。”这时一个清秀的男孩匆匆地跑下来,面红耳赤地将手机递给他,一个劲地说著抱歉。 嘉木目瞪口呆地看著千暮面带微笑地将手机放入口袋,被脑海里的想象怔得说不出话来。千暮又含笑和那人说了些什麽,男孩这才转身上楼。 察觉到千暮的视线,嘉木正要往楼里走,千暮已然挡在他面前,浅笑著说:“要去喝一杯吗?” “不用了吧。” 千暮不以为意,依然坚持道:“一起喝一杯吧。” 一路上千暮问起嘉木的近况,他问一句嘉木便答一句,他若不说话嘉木也不主动开口,气氛很是尴尬。嘉木脑海里不断盘旋著那个男孩面红耳赤的脸,想知道却又不想开口问。千暮也只字不提方才那人,似乎对嘉木的冷淡不以为意。 到大排挡坐下後,千暮照旧叫了一筐啤酒,点了几个小菜。见嘉木点了一根烟,他一把抢过烟头掐灭了,毫不客气地说:“你烟瘾什麽时候变这麽大了!” “关你什麽事。”嘉木也不客气地回敬道。 千暮扬起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1 嘴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在我面前你给我乖一点。” “放屁。”嘉木说起了粗口,“凭什麽?” 千暮看了他一会,探手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嘉木没能避开。“以後少跟球球他们鬼混。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 嘉木心想抽烟是跟你学的,但他紧抿著嘴唇没有说话。 “才多久不见,脾气就变这麽臭。”千暮又使劲揉了揉他的头。 脑海里再次飘过方才那个男孩,嘉木的语气变得更冲了:“对著你脾气好不起来。” 这回千暮看了他很久都没说话,嘉木故作随意地将视线落到旁边,扭著头不看他。这时一筐啤酒抬来了,千暮沈默著替他倒了杯酒,又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了。他拿起杯子,注视著嘉木说道:“说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错。我自罚三杯。”说著他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很快第二杯第三杯也都饮尽了。淡黄色的啤酒顺著那人的下颚流下,桌上空了的酒杯好像在暗示著主人隐忍的怒气。 嘉木拿起酒杯喝完了杯中的酒,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弯腰替自己拿了一瓶酒。很快热菜被端了上来,千暮只一杯杯地喝酒,没有再与他说话。之後他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开始回短信。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再次响起,嘉木捏紧了杯子,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来回两三次之後千暮不再回短信,他放下手机将红烧大肠推到嘉木面前,说:“你喜欢的。”嘉木犹豫了一下,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其实他一向不爱吃内脏,尤其是大肠这样的部位。有一次和千暮来这里吃夜宵,他点了这盆菜,嘉木尝了一口,一下子惊为天人,边吃边赞不绝口。没想到千暮一直记得。 久违的滋味唤起了身体每个细胞里隐藏著的伤感,嘉木一筷接一筷地夹起往嘴里塞著。千暮叹了口气,说:“别急,我不跟你抢。” 嘉木直吃到起腻才放下筷子。两人相对沈默著各自喝了会啤酒,脚边的筐里依旧剩下大半啤酒瓶。再後来啤酒也喝饱了,桌上就只剩下了相对无言。“要不走吧?”千暮看了下手机,说。 26 走出饭店後千暮依旧不时地低头摆弄手机,嘉木胸中憋著一口闷气,却苦於发不出来。千暮照例送他到楼下,嘉木心情复杂地低头往楼里走,突然间千暮从後面拉住了他的手。 “等等。” 嘉木回转身,故意用冷漠的语气问:“还有事?” 千暮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琴,说:“最近学了首曲子,我吹给你听。” “干吗要给我听?”胸中的怒气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嘉木好不容易才吞下後半句话:吹给和你发短信的人听啊。 “刚才一直忙著发短信,你生气了吗?”千暮弯起了好看的眉毛,“其实……”话音未落就被嘉木打断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千暮瞬间敛了笑容,静默许久才开口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有客人不小心拿走了我的手机,我心想或许会碰到你,还特意跑过来拿。明明约了七点,”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算了,还有什麽好说的呢?” 嘉木听了,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说什麽好,心里又悔又痛还有来不及回味的喜悦,简直是五味杂陈。这时千暮将口琴放至嘴边,径自吹了起来。 口琴的声音简单而又悠扬,嘉木矛盾地在这流畅的乐曲里听到了欢快与悲伤。他从来不知道千暮还会吹口琴,而且吹得这样好。他沈醉在那人的乐声里,仿佛听到了那人内心深处的愉快和悲伤。恍惚间他想起了陈奕迅的那首歌:“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後来他才知道千暮吹的是一首韩国歌曲。再後来听到陈楚生唱起《风起时,想你》的时候他总觉得依稀似曾相识。 一曲吹完之後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千暮叹了口气,看著嘉木似乎想说什麽,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最後那人将口琴塞到嘉木手里,说:“愿意的话,留个纪念吧。”嘉木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竟已转身离开。他张了张嘴,想叫那人名字,却见千暮背对著他挥了挥手。很是潇洒的模样,似乎毫不眷恋。那人的名字,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口。嘉木看著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想起上一次是千暮看著他转身离开,不知当时那人又是何种心情? 等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嘉木尝试性地将口琴放至嘴边。口琴上似乎依旧留有千暮的温度。嘉木害怕地想,恐怕这一次才真正是最後一次见面了。 进入夏天的时候,考试周也随著临近了。嘉木收了心,很久都没再去喝酒,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里吹空调。千暮再一次地消失了,如同过去几次一样。但这回好像有什麽不一样了。 他的那支口琴,嘉木将它放在了柜子上。那悠扬的曲调似乎依旧在脑海里回响,吹响这支乐曲的人却不知到了何方。 转眼到了暑假。大三暑假是关键时期,同届的同学们都变得异常忙碌,保研、实习或者考研,每个人都有了明确的目标。只有嘉木依旧浑浑噩噩。他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要麽外出拍照,要麽宅在他的阁楼里看片玩游戏,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key的那个名为“请用心听,不要说话”的相册,继那张剪影之後再也没有更新。黄昏里那个迷一样的剪影,似乎成了这个相册的绝响。他在留言板里问key为什麽不再更新。就像自言自语,他并不期待key的回答。没想到key在某一天回复了留言,他说没必要再更新了。 他说他已经同这座城市说沙扬娜拉。 嘉木觉得遗憾。他说他天天都在等著这本相册更新。 key说是吗?很抱歉。 key成了那个暑假里唯一和他有过交流的人。嘉木开始看他拍的胶卷,在每一张照片下留言,如同呓语一般。key鲜少回复,或者说他从来不回应他照片下那些留言。他回复嘉木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有一次key上传了一张电影镜头一样的照片,一个清瘦的男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2 穿著军绿色的风衣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望著镜头,让人想起那首著名的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嘉木很欣赏照片里的这份电影感,他留言问这人是谁。 key回复说是他新的情人。 key如此堂而皇之地公布自己的性向,令嘉木哭笑不得。 不知从哪天起,key开始越来越多地回复他的留言,关於摄影,或是关於照片里的细枝末节,他们的话题非常琐碎。再後来他们交换了qq号码。只不过在嘉木在线的时候,那人的头像多数是灰色的。 转眼最炎热的酷夏也一点一点在指尖流逝了。开学的时候,球球又把嘉木、玄易叫出来喝了一次酒。大学的最後一年来临了,平时过得再混的人也要开始忙碌了。他们并肩走到学校後门外的街上,经过皇子造型的时候,嘉木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店里依旧分外亮堂,年轻的理发师们忙碌地飞舞著手上的梳子和剪刀。他无意地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头顶的招牌竟不知在何时换了。原先那几个龙飞凤舞的“皇子造型”四个大字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个新名字──新飞造型。 嘉木一时太过震惊,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家店怎麽换名字了?” 球球奇怪地看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吗?这里换老板了。” “唉?”嘉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那原来的老板呢?” “千暮吗?”球球随意地说,“他去北京了。他进了一家顶尖的美发沙龙,这里就盘出去了。” 说话间三人在小饭店里坐下,服务员拿著菜单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嘉木心不在焉地盯著书写著招牌菜的小黑板,连什麽时候点完了菜都没察觉。 等服务员拿著菜单走了,球球又开口道:“这家店在上海也有分店,那里在招首席发型师。千暮去应聘了,最後他们问他愿不愿意去北京一家新开的分店当总监。他犹豫了很长时间……”球球眼神锐利地盯著嘉木,“他没跟你讲过吗?” 嘉木一下子感到不自在起来,他含糊地敷衍:“他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个?” 球球耸耸肩,说:“後来不知他受了什麽刺激,一下子想通了。在这家店给他践行那天,我还问他要不要叫你。”球球顿了顿,才继续道,“他说你应该不想见到他。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 嘉木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玄易放下摆弄著地手机心直口快地插嘴道:“千暮不是有男朋友吗?你也见过啊,长得真帅。”他诡异地笑笑,“我一直好奇他们俩到底谁上谁下。” “那你之前怎麽不问他?”球球说道。 “人家的私事哎!”玄易叫道,“问了不是很八卦?” “你还不八卦吗?” 话题就这样扯了开去。嘉木心不在焉地听著他们拌嘴,过了一会又听玄易说道:“说起来我前阵子还在qq上碰到千暮,他跟我说他们那里还会有大明星来弄发型。我跟他讲王力宏如果来的话帮我要下签名。” “他本来就技术很棒啊!” “什麽技术?床上的技术?你试过噢?”玄易夸张地喊道。 球球踢了他一脚,怒道:“找死!” 玄易安静了一会,又大大咧咧地说:“那他跟他男朋友现在怎样了?” “你自己怎麽不去问?”球球白了玄易一眼。话是这样说,她却对著嘉木说道:“我听说他们分手了。” 嘉木震惊得大张了嘴,半晌才发出声音:“为什麽会分手?” 球球再次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不清楚。 27 那天他们喝得很痛快,也许是知道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的次数不多了,气氛显得有些沈闷。嘉木更是低沈,只闷著头喝酒。 其实早在意料之中。架上的那支口琴早已蒙了一层灰尘,好像在预示著什麽。嘉木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到後来忍不住在小小的大排档里嚎啕大哭。回去的路上他似乎是清醒的,只是头昏沈沈的,脚步也有些虚浮了。 回了阁楼之後嘉木没有睡,而是打开电脑登上了qq。他一页页地翻看key的照片,看他拍的这个城市,最後是湖边那张神秘的剪影。他觉得这张相片像极了千暮,看著看著他忍不住又抱著电脑大哭了一场。 他难过的不知是这人的离开,还是爱情的逝去。或许後者更强烈一些。 第一次这样地喜欢一个人,却落得如此结局。 这时电脑上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屏幕右下角有个陌生的头像在闪。嘉木点看一看,竟是key在和他打招呼。 “一点了,你还不睡?” 嘉木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你不是也没睡?” ”我刚回来。”key说。 “这麽晚。”嘉木打了个惊讶的表情。 “我一般下班後会到酒吧喝几杯。” 嘉木笑了,“有豔遇吗?”想起那张极富电影感的照片,他又说,”我想起来了,你有情人。” “那个啊,早就结束了。” 嘉木仿佛看见了那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忍不住问:”不会难过吗?” 那边的人笑了,“这有什麽?好聚好散呗。” 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升起,嘉木用力地敲著键盘:“那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他也跟你一样潇洒吗?既然无情你又何必招惹人家!既然招惹了为什麽不能善始善终!” key沈默良久,才说:“他说再也受不了我了。那我还能说什麽?”过了一会,那人又问,“你怎麽了?失恋了?” “没有。”嘉木飞快地敲了两个字。 “你这麽傻,应该挺好骗的。”那人下结论道。 “那你试试看?” “呵,”那人笑了一声,说,“你要是在上海,我现在就开车过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3 来找你。” “我这里离上海也不是很远。” “确定吗?真的要我过来?” 嘉木怕他真的开车过来,忙说:“开玩笑的。” 那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又和嘉木聊了几句。下线之前,那人突然语重心长地说:“就算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最後还是要靠一张证书来维持。更何况是我们这个圈子?凡事你也别太较真了。” 这样的言论似曾相识。嘉木说了声“谢谢”,便下了线。他想经过了这一次,他恐怕已经失去了“较真”的能力。 开学之後没过多久,一轮一轮的招聘会便拉开了序幕。嘉木收了心,虔诚地出入各大宣讲会和招聘会,西装笔挺地参加琳琅满目的笔试和面试。但结果总是铩羽而归。 大学不好好努力的结果就是一张有大片空白的简历,每次递简历的时候他都感到羞愧不已。 在那些狗一样的日子里,他渐渐地不再想起那些深夜出没的日子,架上的口琴也被他塞进了抽屉里。偶尔上网的时候他会看看key最新拍的照片,那人的技术和设备都堪称一流,拍出来的照片总是非常赏心悦目。 偶尔晚睡的时候会碰到key在线,然後两人会聊几句。仅此而已。 春节来临的时候工作依然没有著落。嘉木心情低落,这个欢天喜地的节日过得并不痛快。大年三十晚上手机照例响个不停,他一一回应著,後来手机就停了机。他懒得充钱,反正没有公司会在大年三十晚上发录取通知。他登上了qq,key竟然在线,发来一个视频请求。 嘉木没有摄像头,顺手点了“接受”。令他惊讶的是那边竟然也没有图像。紧接著耳机里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似曾相识。 key解释说他点错了对话框,有个高中生在淘宝上买了各种制服,他单纯好奇想见识下制服诱惑。 嘉木说那我关了噢。key说等等。嘉木问他怎麽了。他说,新年快乐。 嘉木笑笑,然後他们就聊了起来。key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有种另类的性感。谈话间key毫不避讳。他说这个高中生很淫荡,买了各种制服来勾引男人。嘉木好奇地问他们是怎麽认识的。key说在酒吧,他竟然没发觉他只是个高中生。 後来又说起老情人。嘉木紧抿嘴唇没说话。key便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过多少老情人,但认真喜欢过的好像只有一个,那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嘉木问他那人是怎样的人。key说那人和他挺像。 key说他们都是很自恋的人,很难对别人长情。严格说起来那场恋爱更像是一场漫长的自恋。 嘉木问那後来又怎麽会分开的。 key沈默了会,说那人有一天跟他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问他能不能试著相信爱情。 那你怎麽回答的?嘉木问。 我和他说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其实是不相信自己。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长久地喜欢一个人。就和我一样。 key的语气很冷漠,冷漠得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嘉木终於拿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这是家上海的公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原本对这家公司并不抱有期待。他并不十分想去那个拥挤的城市,但是他期待的公司却没有发来offer。因这半年来他殷切地盼望著一个offer,最後他决定去。 他和key说起这件事,那人笑笑说那麽可以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彼时他和key的关系已十分熟稔。也许因为是素未谋面的人,反而能敞开心扉地讲话。有时key会在半年打电话来,然後两人抱著电话讲到凌晨十分。 他们的关系很难界定。他们之间没有火花,但是他们无话不谈。 只除了千暮。这是嘉木深藏心中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 找到工作之後嘉木的日子变得越发忙碌了,他一边实习一边忙著写论文。时间在旅途的奔波中飞逝,伤感的毕业季终於来临的时候,嘉木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公司在浦东,嘉木和几个同去上海工作的同学在附近合租了一套公寓。正式在上海安顿下来的那天晚上,嘉木躺在陌生的床上盖著陌生的被褥很久都睡不去。过了午夜key打电话来,於是嘉木和那人在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了聊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嘉木忍不住问:”那你住哪里呢?” “要来看我吗?”那人用一贯平淡的语气问。 “是啊。”嘉木顺著他的话说,“先查好路线然後半夜去敲你家门。” “欢迎。”那人说,“不过我家在外环外。” “离我这有多远?”嘉木问。 “坐车的话大概要两个锺头吧。”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散漫,“你想见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开车过来。” “这麽迫切?” 那人依旧是懒懒的语气,让人无法相信他说的话,“聊了这麽久都不知道你长什麽样。” “很丑。”嘉木随口道,“头发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要我推荐理发店嘛?”key说著报了一个英文名字,“我一般去这家,他们的总监是我朋友。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跟他打声招呼。” “可以打折?” “不,”key淡淡地说,“可以让你插队。” “哈?”嘉木一下子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店生意很好。”key解释道。 “那我下次去看看。”嘉木想到了什麽,问道,”上次那个高中生怎样了?” “像牛皮糖一样纠缠了一阵,後来终於甩掉了。”key在电话那头点了根烟,说,“我真不明白,他才多大年纪怎麽就这麽饥渴。” 嘉木轻笑道,“莫非你活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4 儿很厉害?” “要试试吗?” 嘉木又笑笑。突然间他发觉自己已有一年多没有谈恋爱,更不用谈性生活了。他还在恍惚,忽听key在电话那头说,“唉!我想要你。” 嘉木不禁冷汗涔涔。饥渴的究竟是谁啊? 28 嘉木尴尬地笑了几声,说:“开什麽国际玩笑啊!”电话那头key的声音很轻,“我没有开玩笑。”“还说别人饥渴,明明你最饥渴。”嘉木半开玩笑地说道。 key对嘉木的调侃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们做吧!” “哈?”黑夜里那人低低的声音撩得嘉木心跳不稳,“怎麽做?” 那人轻笑一声,说:“这还要我教你啊?” “别开玩笑了!”嘉木用严厉的语气说,“一点也不好玩。” key对嘉木突如其来的严肃丝毫也不以为意,语气依旧波澜不兴:”你禁欲很久了吧?”在嘉木无语的时候,那人又继续说道,“想玩就放开胆子玩,这也想不通吗?” “我觉得不应该那样。”嘉木认真地说,“互相喜欢才发生那样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麽?” “但喜欢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遇到的。难道一天碰不到就一直忍下去麽?”顿了顿,那人问,“那你平时自己解决的时候都yy谁?” 嘉木脑海里飘过那张湖边的剪影。他肖想的对象一直都是那个酷似千暮的身影,只是面目是模糊的。 “不会是我吧?” “胡说八道!” 说完嘉木随口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即睡觉,而是赤著脚走到卫生间,将灯通通打开,镜子里立即现出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他的刘海已经长至嘴角,垂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阴沈。缺少锻炼的身体看起来单薄而又瘦削。嘉木拨了拨刘海,心想是该去剪下头发了。 周末的时候他按著搜索出来的地址找到key推荐的那家美发沙龙。这家店在一家商场里,地处闹市区的黄金地段。嘉木瞄了几眼网上的点评,几乎都是赞不绝口的好评。 尽管对这家店兴隆的生意已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一旁等待的长龙时嘉木依旧吓了一跳。这家店的消费层次并不低,这从某种意义上展现了如今中国人有钱的程度。 嘉木看了看价格表,总监理发的价格实在贵得令人咋舌。他选择了最便宜的一档,等了约莫两小时才终於等来了那位忙碌的发型师。嘉木原本满肚子怒火,但那人一上来便礼貌地和他道了个歉,嘉木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那人先是耐心地询问嘉木想剪个怎样的发型,然後又仔细地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将每个细节都沟通仔细了那人才拿起剪刀。见这里最普通的理发师都这样耐心专业,嘉木不禁要佩服key的眼光了。 剪头发的时候嘉木百无聊赖地通过面前的镜子打量这家店。明亮的灯光加上一排排镜子的反射使得这里显得璀璨而又辉煌,剪落到地上的头发不出一分锺就有专人清扫干净,这里的发型师不但长相养眼,手艺也是不赖,无怪乎会有这麽好的口碑。 这样想著,镜子里有个修长的男人朝这里走来。那人留著一头巧克力色短发,头发朝上竖起,看起来分外精神。他的著装时尚而又帅气,整个人散发著明星大腕的气场。因有轻微的近视,嘉木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从镜子里看著那人,试图看清那人的脸。待那人走近了,他不由自己地发出一声惊呼,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是他深藏心中不愿想起的人。就连那些愉快的回忆,也一并被他埋藏了。 千暮。 嘉木没想到还会再次看见他。他颤抖著声音,问身後的发型师:“那个男人是谁?” 发型师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地笑笑:“那是我们总监。” 千暮显然没看见他,或许他太忙了,他走到一位顾客身後,倾身与她交谈著。正巧他背对著嘉木站在他的左前方,因而嘉木可以肆无忌惮地盯著他的背影。他的腰间别著一只精致的黑色工具袋,里面装著大大小小的各色剪刀。交谈了一会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剪刀,开始替那人修剪发型。 镜子里映出千暮的脸,那人的神情无比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面前的顾客。他微低著头,嘉木甚至能看见他低垂著的长睫毛。嘉木别开眼睛,过了一会,眼睛再次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方向。 嘉木恍恍惚惚地出著神,突然镜子里的那人一抬头。一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嘉木一下子心如擂鼓。千暮像被点了穴一般,霎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地从镜子里看著他。嘉木心慌意乱,苦於不能转身。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学光的直线传播时,物理老师是这麽说的:如果你能从镜子里看到对方,那对方一定也能从镜子里看到你。 直到顾客奇怪地抬头看他,千暮才重又投入工作中。嘉木没敢再看那个方向,很快身後的发型师结束手上的工作,他连镜子也顾不得照,付了钱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走出店门口的时候,像是有什麽驱使似的,嘉木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千暮也正回头看向他的方向。他依旧执著梳子和剪刀,他的工作正进行到一半。嘉木犹豫几秒,还是迈开脚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那人自然没有追出来。 那天晚上嘉木又一次失眠了。临近午夜的时候他难得地主动给key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那人还在外面鬼混。key清清冷冷地说了个“喂”,嘉木一下倒不知该说什麽了。 “还不睡?”key不闲不淡地问,“想我了?” “少自恋下会死吗?”嘉木忍不住咒骂道。 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又传来一个不甚清楚的声音:“谁啊?” 那个声音嘉木再熟悉不过了,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他还没反应过来,key说:“我晚点再打给你。手机别关。”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5 嘉木突然想起key说过那家美发店的总监是他的朋友,仔细想来key的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嘉木打了个寒颤,连忙奔到水龙头下拼命用冷水拍打著脸庞,好让自己清醒些。 手机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的时候嘉木已在半睡半醒间,一接起电话他立马清醒了,劈头就问:“你叫什麽名字?” key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突然想知道。”嘉木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你今天很奇怪。” 韩夜的声音是什麽样的,嘉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记得那人也酷爱著摄影。嘉木接著问道:“千暮是你朋友?” “嗯?”key感兴趣地问,“你也认识他?” 嘉木避而不答,而是说:“他不是你介绍的那家店的总监麽?” “他是不是很帅?” 许久,嘉木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key愉快地笑笑:“你想认识他的话,下次我帮你介绍。” “哈?”嘉木没想到他会来这茬。 key笃定地说:“你半夜不睡觉特意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这事麽?” 29 过了几天,嘉木突然收到key的一条短信,上面写著:“晚上十一点,xx酒吧,不见不散。” 那天上班的时候嘉木始终坐立不安,工作也频频失误。吃完晚饭在家里来回踱著步,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他一咬牙,最终还是披衣出了门。 他循著网上搜索到的地址寻到酒吧门口,抬头看那霓虹灯招牌的时候,心里不禁咯!一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正是他曾经和千暮一道来过的那间酒吧。那招牌太过耀眼,使得那几个字辨认起来有些费力,因而给嘉木留下了深刻印象。 为了方便相见,他特意穿了一件荧光绿的衣服,还告诉key他会坐在吧台前。嘉木忐忑不安地点了一杯调酒,心里七上八下的。 耳边传来一声清冷的“hi”的时候嘉木一时竟不敢转头看。闻到那清淡的香水味,嘉木慢动作回放一般转头去看那人,登时觉得眼前一黑。 相形之下,韩夜的反应平静多了。那双锐利的眼睛注视了嘉木几秒,便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去,对酒保说:“来杯加冰的whisky。” 喧闹的环境里他们两人安静得可怕。韩夜到底老练些,不咸不淡地问了他些工作上的事,都是之前打电话时嘉木同他讲过的。寒暄了几句,嘉木再也按耐不住了,说:“那张剪影和你不太像。” 韩夜愣了一下,反问道:“哪张?” “就是湖边那张,用数码相机拍的。” 韩夜突然笑了,说:“那不是我,是千暮。” 嘉木顿时心中百转千回,安静了很久才说:“那标题怎麽写著‘我’?” 韩夜好笑地看著他,说:“因为那是千暮上传的。”顿了顿,他又说,“其实,那本相册里大部分照片都是他拍的。” 嘉木又安静了会,忍不住又道:“那你上次怎麽说你和那座城市说再见了?你根本没去过好不好?” 韩夜侧头看他,嘴角微微地勾起,“你现在是在兴师问罪吗?”嘉木捏著杯子说不出话来,耳听得韩夜又语带双关地说:“给你造成了错觉,抱歉。” 嘉木心里憋了一肚子邪火。虽然一直不承认,但在他心里key的标签一直是一个“与千暮相似的人”。而key竟是韩夜,想到这他就无法平静。 一个熟悉的嗓音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电话里问你也不肯说,到底是什麽……”嘉木一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那人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千暮相见,嘉木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害成心脏病了。千暮在原地愣怔了许久才在高脚凳上坐下。韩夜最是镇定,竟然还向千暮介绍道:“原来准备把这家夥介绍给你认识,”他诡谲地笑笑,“现在看来不用我介绍了。” 千暮露出疑惑的表情,迟疑地问:“为什麽要……介绍给我?” 韩夜的表情变得暧昧,嘉木不知他要说些什麽,连忙重重地咳嗽一声,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色。韩夜看他一眼,竟勾起嘴角,露出了无声的微笑。 千暮打量的眼神在他们俩身上逡巡一阵,眉头微微地皱起,指著嘉木说:“你上次说的那个家夥,该不会是他?” 韩夜扬起眉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见韩夜不置可否,千暮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再看向嘉木时竟有些凶神恶煞的意味了。嘉木心想他和韩夜什麽关系也没有,避开那人的眼神只当没看见。 不知怎麽竟有些心慌意乱。 “韩夜,”千暮毫不客气地说,“这算什麽意思?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说清楚了。” 韩夜一脸平静,只淡淡地反问:“我怎麽了?” 千暮一把揪起韩夜的领子,逼近了他,恶狠狠地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麽小气的人,之前还对你掏心掏肺说了这麽多。原来你们一直认识,还把我瞒在鼓里。” 嘉木张了张嘴,想说他们今天才认识,然而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千暮误会也好,不误会也罢,又有什麽关系呢?这样想著,他起身往厕所走去。 他在厕所里洗了把脸,他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尽管刚刚理了发,然而眉眼统统耸拉著,整张脸如同蒙了一层灰一般。嘉木使劲地对著镜子挤了一个微笑,突然厕所的门被大力踢开,嘉木来不及收敛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只见千暮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神情如同来自地狱十八层的魔鬼。 嘉木从未见过千暮露出这麽可怕的表情,一时竟有些害怕。千暮径直走到他面前,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力地拉著他往里走。嘉木还没反应过来,就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6 已经被那人带入了一间隔间里。千暮一把将他推到门上,两手固定在脑袋两侧,两人之间顿时变得无限暧昧。嘉木挣了挣,那人手上的力又大了几分。 闻到那人身上亘古不变的熟悉味道,嘉木一时心跳不稳,呼吸也有些局促。“真是好久不见。”嘉木来不及伤感,千暮突然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问:“刚才笑什麽笑得那麽开心?” 嘉木一脸黑线,心想那明明是皮笑肉不笑,只听千暮又说:“看来你跟韩夜在一起很开心了?” 嘉木听得莫名其妙,开口道:“他没跟你说吗?” “说了,”千暮眼里再次闪现凶色,“说得清清楚楚。” “那不就行了?” 千暮仔细端详著他,说:“你真的是变化好大。” 嘉木瞪著他,不自觉地被他牵著鼻子走:“我哪里变了?” “现在竟然主动要求3p了。”千暮一时眼睛有些放空,语气好似很伤感,“那之前又算什麽呢?” “什麽啊?”嘉木还未搞清楚情况,那人已经恶狠狠地欺上了他的唇,并且长驱直入,蛮横地剥夺著他的空气。他被那人逼得退无可退,每反抗一次那人手上的力气就更大一些。他努力想仰起头,最终还是被那人吻得死死的。那人的吻依旧带著他熟悉的烟草味,嘉木心下黯然,眼睛也不争气地开始泛酸。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力,他突然重重推了千暮一把。千暮猝不及防,被他猛然推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嘉木顾不上他,立即转身夺门而出。 嘉木顾不上和韩夜说再见,一路奔出酒吧。深夜的都市依旧是喧嚣的,他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毫不眷恋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粗暴的方式和千暮重逢,这样的相见让他觉得伤感。嘉木两眼空洞的盯著窗外,看著璀璨的夜景一点一点地被抛到身後。 司机突然用力一踩油门,嘉木随著惯性往前重重跌了一下。他疑惑地看向司机,司机一边看著後视镜,一边操著一口吴侬软语咒骂:“小赤佬!帮吾别苗头喽?”嘉木奇怪地回头,出租车後紧紧地跟著一辆红色跑车,如同火焰一般点亮了黑夜里的城市街道。 发觉到嘉木的诧异,司机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伊一直跟著我们,看我甩掉他。你坐稳。” 嘉木还来不及说话,又是一个加速,嘉木整个人往前扑,几乎撞到脑袋。他不得不抓紧了顶上的扶手,不安地说:“那就让他超过去吧。我不急的。” “没关系的。”司机说著踩著油门飞速地上了内环高架,宽阔的车道使得红色跑车迅速地追了上来,然而他却并不超过去,而是炫耀一般和出租车并排飞驰著。 “妈的。”司机转动方向盘,灵活而又凶猛地变换著车道,转眼已跑在了红色跑车前头。嘉木在这样的速度里半个身子也麻了,心想杂牌的出租车果然不能坐。很快红色跑车超越了堵在他前头的集装箱卡车,已经紧紧跟了上来。嘉木透过车窗观察那红色跑车,尽管跑车玻璃上贴著深色的车膜,然而他还是能够看到那跑车车主。 看到那人的一霎那,嘉木整个人都开始发麻,手也开始不稳,心更是无规则地乱跳起来。 是千暮啊! 接下来嘉木已经听不到那司机在咒骂什麽,他眼里只能看到旁边那辆红色跑车,用疯子一样的速度在车流并不稀少的高架上飞驰。很快他们上了大桥,黄浦江就在他们脚下奔腾,速度依旧没有慢下来,嘉木已经连抓扶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觉得那辆红色跑车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带著疯狂的激情,如同那可怕的速度一般,要将他毫不留情地吞噬了。 两辆车几乎并排地驶下大桥,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红色跑车开始往出租车的方向靠,疯子一般,嘉木甚至听到了车子快速刮过而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出租车司机骂得更凶了,他迅速的转动方向盘,往一条小路上急驶而去。 红色跑车眼疾手快地跟了上来。 这是条狭窄的马路,只容得两辆车平行驶过。出租车急驶了一阵,红色跑车很快追了上来,在逆向行驶的车道上与出租车并排飞驰著。眼看逆向的车道上有一辆大卡车正从远处驶来,嘉木著急了,忍不住趴在车窗上大喊道:“你疯了?!” 他太著急,以至於忘了将车窗摇下来。 在这当口,只见红色跑车一踩油门,飞快地在与大卡车相撞前驶到了出租车面前,并且踩下了刹车。出租车司机一边用力摁著喇叭,一边大声骂著三字经,却不得不随之踩下了刹车。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出租车又向前滑行了一阵才停下来。刹那间,世界仿佛安静了。 30 车一停下,出租车司机就火冒三丈地跳下车要同那跑车车主理论了。嘉木惊魂未定地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看著那红色车门被打开,然後一个颀长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走下车来。嘉木没看错,那人果然是千暮。出租车司机开始拉扯他,但他挣脱了那人,直直地朝嘉木走来。他的眼神穿过了出租车前窗,好似一把箭直插嘉木心里。嘉木只觉得疼。 千暮拉开车门,用力将嘉木拉出车来。嘉木浑身如同虚脱一般,无力地任他拉著。两人安静地对视几秒。嘉木从未见过这样的千暮,往常那人总是微微笑著,一副斯文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好似要癫狂了一般。千暮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暴躁的声音:“你找死啊?车开那麽快。我的车被你刮坏了,你说吧,现在怎麽办!” 千暮放开嘉木,对著那人时脸上已是换了一副神情:“真对不起,钱我会赔给你的。”说著将自己的手机号写给他,“这是我电话。我现在有点事,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讨论赔偿的事。” 出租车司机似乎没想到他这麽好商量,愣了一下,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转身上了车。两人不出声地看著那出租车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千暮突然用力一拉,紧紧地将嘉木抱入怀里。 “我快疯了,嘉木。”千暮将脸埋在嘉木的颈间,说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7 。 嘉木心想你不是快疯了,而是已经疯了。但他没有说话,一时间他竟不忍打破此刻的宁静。千暮抱得很用力,想要把他纳入身体一般,嘉木几乎要不能呼吸了。他努力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忽听千暮说道:“跟我在一起吧,别再离开我了。” “你跟韩夜的事,我一点也不在乎。”不知是要说服嘉木,还是说服自己,千暮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不……”嘉木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一个字刚出口就被千暮飞快地打断了,语气竟微微地颤抖:“别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虑下。” 嘉木急著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他张嘴道:“我……”话刚出口再次被千暮打断:“听话!”嘉木被那人紧紧勒在怀里,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不知拥抱了多久,激情随著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冷却,发麻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心跳也渐趋平稳了。嘉木冷静下来,说:“放开我。”千暮迟疑了一下,才放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被他这样看著,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似乎又要加快了。嘉木清了清喉咙,认真地说:“之前不说一声就走了,现在这样又算什麽呢?” 千暮将手插在口袋里,脸色在黑夜里显得惨白:“那时韩夜一直催我来上海,现在这家理发店想要派我去北京,你又一直摆脸色给我看。我心里很乱。”千暮犹豫了下,才接著说,“最後那回我被你气到了。第二天我就飞去北京报道了。” 嘉木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那为什麽又要回来?” “你说呢?”千暮的声音很轻,“这还用我说吗?” 嘉木别开脸去,说:“我怎麽知道?也许你是为了韩夜……” 千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我是为了你。”嘉木的心重重一跳,只听他又说,“在北京的时候,我一个人逛故宫,恭亲王府,雍和宫,北海公园,颐和园,风景很美,但是身边少了一个人,总是觉得很寂寞。” “在北京重新开始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吗?”嘉木意有所指地说。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让我不寂寞啊!”千暮扳著他的肩膀喊道。 嘉木红著脸沈默了。眼前的人依然可以让他手心出汗心跳加速,但是他却感到畏怯。曾经受过的伤害并没有完全抚平,如鲠在喉让他失去了再次尝试的勇气。 千暮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说著他不容分说地拉起嘉木的手,“走,我带你去兜风。” 嘉木没有办法拒绝,车子对他来说同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伸手来来回回地抚摸流线型的车身,一边情不自禁地连声称赞:“真帅!”爱抚良久,他才坐进副驾驶的位子。触碰到真皮左椅华丽的质感,他再次忍不住开口赞扬:“好棒!” 千暮微笑地看他东摸摸西碰碰,一边将随身携带的ipod连上了车载gps。很快陈奕迅的嗓音从音响里流泻出来,竟然是一曲熟悉的《不要说话》。嘉木在音乐声里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认真聆听。耳边响起千暮转动钥匙的声音,车子启动了。车厢里依旧安静,几乎没有嘈杂的马达声。嘉木再次在心里赞了一下。这时千暮敞开了车子的顶蓬,凉风拂面,嘉木一下心情大好,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好开心哦!” 千暮笑笑地看他手舞足蹈地发疯,嘉木低头看到那人的笑脸,突然响起那个诡异的误会。不断朝他扑来的秋风似乎瞬间打开了他的心扉,但此刻他却不想解释了。曾经有人说过,世界上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无需解释和解释不清。那麽他们又是属於哪一种呢? 更何况他也想看看,千暮究竟可以为他做到哪种程度的让步。 嘉木兴奋了一阵,觉得累了便安静地坐著看夜景。眼看街边的霓虹灯一点点地从璀璨变得零星,嘉木忍不住问道:“要去哪里?” “海边。” 嘉木觉得困了,於是阖上眼睛小憩。不知不觉他就沈沈地睡著了,然後他好像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听见了千暮曾为他吹奏过的曲调。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然而眼皮太沈重他怎麽也无法睁开眼。於是这一个梦里就只有一段快乐与悲伤并存的曲调。 音乐消失了以後,嘉木再次沈沈地跌入了黑暗中。等他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他的身上还盖著一件外套。跑车的前盖上一个男子正靠坐在上面抽烟,一只手里执著口琴。嘉木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推开车门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听到声音千暮回过头来,“没事,怎麽不再睡会?待会我叫你看日出。” 嘉木扫了一眼那浑浊的海水,问:“你刚才是不是吹过口琴啦?” “没有。”千暮说,“我怕吵醒你。” “哦,我在梦里听见你上次吹过的调子。” 千暮朝他笑笑,拧灭了烟头将口琴放到嘴边。一首小调在寂静的清晨里悠扬地响起,这是嘉木第二次听到这首歌,算上梦里那次应该是第三次,不知怎麽觉得很喜欢。一曲吹完的时候嘉木没有回过神来,音乐似乎依旧在耳边荡漾。 “这是一首韩国歌曲,喜欢的话可以找来听听看。” 嘉木轻轻地“嗯”了一声,与千暮并排靠坐在车前看大海。这海虽然有著大海应有的壮阔,却少了几分唯美。或许是因为海水过於浑浊,又或许是因为周围到处是人工开发过的痕迹。 两人安静了会,千暮开口道:“这一年你过得怎样?” 嘉木想到大学最後一年的生活,皱眉道:“很辛苦。”辛苦到连寂寞也忘了。 “是吗?” “嗯。” 又过了一会,千暮又问:“你和韩夜,”他顿了顿,才接著说,“是怎麽认识的?” 嘉木想到那本相册,以及湖边那个剪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千暮就道:“算了,我不问了。我说过不介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嘉木安静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8 了一会,问:“有本相册叫‘请用心听不要说话’,是你拍的吗?” 千暮诧异地看他一眼:“大部分是,也有他拍的。後来去了北京我就没玩过相机了。” 嘉木小心翼翼地问:“你去看过下面的评论吗?” “没有。”千暮扬起眉毛看他,“你有留过言?” “就是这麽认识的。”嘉木说。 千暮安静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说:“上次你说感情怎麽可以是单数,我觉得你说得对。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都不行。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抱歉,”千暮看著他说,“我去了北京才想明白一些事。” “有点晚了。”嘉木看著不停拍打著岸边的海水说道。 千暮走到他面前,紧紧地注视著他:“没有补救的方法吗?” 眼前的人长身玉立,冰肌玉骨,嘉木心里一动,说:“有。” “什麽?” “你让我上一次。” 31 千暮露出惊喜的表情,听了嘉木的话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嘉木双眼放著奇异的光彩,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等著他的回答,然而千暮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神伤。嘉木等了很久,那人都只是沈默。 嘉木有些著急,追问道:”怎样?” 千暮沈吟了一下,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你要是说想看我跳海,我现在就跳给你看。但是这个……”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千暮若是这麽轻易就愿意贡献菊花让他上,那韩夜应该比他捷足先登才是。但嘉木还是情不自禁地耸拉下脑袋。 千暮为难地看著他:“换个别的要求吧。我一定努力去办。” “我就要你!”嘉木倔脾气上来,毫不犹豫地大声朝他喊道。察觉到千暮的眼神变得古怪,嘉木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他眼神游离了一会,忍不住再次看向千暮,只见他依旧神色复杂地看著他:“这个,算是你的表白吗?” “……” “我很高兴。”千暮顿了顿,为难地说,“可是这是原则问题。” 嘉木摊摊手:“这不是你表达诚意的绝佳机会吗?” 千暮歪著脑袋思考很久,才吐出几个字:“让我考虑下好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嘉木一天接一天地做起了春梦,频率高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之前他根本不敢想,现在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以无法阻挡的速度迅速生根发芽。在梦里千暮不知被他蹂躏了多少回。第二天醒来照镜子的时候他都被自己吓一跳,那上面明白无误地写著几个字:欲求不满。 有一天下班走出大厦的时候,嘉木像活见鬼一般被吓了一大跳。他夜夜肖想的对象正交叠著双腿靠在跑车前,看到他便展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走近了,嘉木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惨叫一声。那人的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仔细一看嘴唇竟然像果冻一样水嫩! 他敢再妖孽一点吗?嘉木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一起吃饭吧?” 一听到那人的声音,嘉木浑身一个激灵。不知道这个声音呻吟起来是什麽感觉,一定很销魂。嘉木想得入神,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超大声的“喂”,他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又对上一副迷茫得有些无辜的眼睛。 瞬间他脑袋里“轰“的一声,只听千暮疑惑地说:“嘉木,你脸好红!” 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啊? 後来嘉木没敢再看那人一眼,那人说话的时候他努力地强自镇定,至於那人说什麽他只听进去了一半,在千暮看来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吃饭的时候嘉木奇怪地问:”你怎麽知道我在哪上班?” 千暮犹豫了一下,说:“我问韩夜的。” 嘉木应了一声,又埋头对付眼前的饭菜了。这是嘉木整个晚上唯一一次主动和那人说话。他一筷接一筷地夹著眼前的菜,忽听千暮说道:“你怎麽光夹一道菜?” 嘉木挤了一个抱歉的笑容,伸筷子去夹稍远点的另一道菜,筷子刚碰到菜的一刹那,他的筷子突然被另一双筷子用力夹住了。嘉木疑惑地抬头,千暮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从一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麽?” 嘉木动了动筷子,无奈被夹得死死的。他含糊地说:“没有啊,我没有心不在焉……” “胡说!” 嘉木总不好实话实话,涨红了一张脸只是含糊其辞,怎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千暮叹了口气,眼里露出受伤的神色。嘉木一下子住了嘴,愣愣地看著那人。 “我让你上一次的话,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吗?”千暮看著他,一双眼里满是哀伤,又隐隐透著几分希冀,看得嘉木心痛,痛得几乎要无法呼吸,更无法开口说话。 “那我让你上。”千暮薄唇轻吐道。 餐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餐的人纷纷将好奇地目光投向始作俑者。只见嘉木连人带凳子仰天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爬起来。 千暮被他逗乐了,一脸忍笑地过来将他扶起。嘉木涨红了脸,等他坐定了对面的人依旧是一脸忍俊不禁。 嘉木还沈浸在羞愧难堪中,但更多的是震惊。他没想到千暮真的会答应他,这样想著就分外感动。他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说真的?” 千暮收了笑:“我像开玩笑吗?” 嘉木想了想,问:”你不会耍花样?” “不会。”千暮斩钉截铁地说。 嘉木依旧有几分怀疑,毕竟他见识过千暮的力气,那人要是临时玩反抗那他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真的?”他再次确认道。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29 “嘉木,”千暮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我捆起来。” 嘉木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拿起筷子继续吃晚饭。又过了一会,千暮再次开口道: “我都答应你了,你怎麽还是不看我?” 後来的几天里嘉木的状态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色欲熏心。俗话说好事多磨,千暮说这件事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再说。嘉木很想问他什麽时候能忙完,最後还是生生忍住了。 他惧怕千暮再次在他面前露出受伤的神情,他根本没有办法抵御。 那几天里春梦几乎没有离开过他,就好像咖啡和伴侣一样。只是花样开始变得繁多,梦里的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梦里也能做上好几回。第二天醒来眼睛下毫无疑问地顶著两个大黑眼圈。 梦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具体,连前戏也开始囊括进去。有一次他梦见千暮在他面前给自己开拓,第二天早上醒来鼻子下赫然淌著两道干涸的鼻血。 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他才开始明白其中的真意。 有一天上班甚至有同事说他最近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脸上也没什麽血色。嘉木有苦说不出,只好连连唉声叹气。 一天晚上他春梦做到一半,不意被一阵接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怒气冲冲地喊了声“喂”,电话那头竟然响起了韩夜的声音。自从那次见面之後他以为这人将从他人生里彻底消失了。 韩夜也不客气,劈头就说:“那家夥怎麽见了我还是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你跟他还没解释清楚吗?” “没有!”嘉木怒气冲冲地说,“干吗大半夜打扰别人睡觉啊?” 韩夜笑了一声,说:“在做什麽好梦啊?” 那人当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梦,但嘉木还是紧张了。他收敛了语气,说:“到底有什麽事?” “赶快解释清楚吧。”韩夜认真地说。 “那你开始就不要胡说啊!”嘉木怒从心起。 “我没胡说,他可能是记岔了,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什麽人?” 韩夜避而不谈:“总之,你赶快跟他解释清楚吧。” 嘉木不以为然地说:“他说他不介意。” “呵呵,”韩夜突然开怀地笑了,“他真的这麽说吗?” “干吗?”嘉木不满地说,“他没你那麽小气。” 电话那头韩夜依然开心地笑著,连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你还是赶快和他说清楚吧。” 嘉木有些不满,语气也变得敌对:“看来你很紧张他?” 韩夜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不是,我是为你好。”说著他压低了声音,“我怕你被他做得下不来床。” 嘉木“哼”了一声,心想谁上谁下还很难说呢。当然这种事就没必要和外人分享了。得意地想著,他又和韩夜寒暄了几句而後挂了电话。 32 自重逢以後千暮几乎每晚都会打电话来,时间总在十点半左右。习惯了过去韩夜霸道的夜半骚扰,千暮的电话显得格外体贴。千暮的声音总好像带著笑意,有时嘉木说了个冷笑话,他也会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起来。那笑声好像是一股清泉,叮咚流入嘉木的心田,令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後来他就迷上了给那个男人讲冷笑话逗他开心,听到轻轻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来,他觉得他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如果说韩夜的电话陪他度过了很多个寂寞的夜晚,那千暮的电话则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灵魂也备感充实。高山流水般的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他感觉到。 终於再次见到千暮是一个礼拜之後了。时值深秋,千暮头戴米色针织帽,身穿一件卡其色长款大衣,里面是白色卫衣,看起来像是韩剧里的美男子,纯净而人畜无害。美色当前,嘉木自然是被他勾得心猿意马。 只是一顿饭吃完,千暮自始至终绝口不提开房的事,嘉木暗自著急,好几次几乎要开口询问了。 吃完饭两人各怀心事地在人民公园外闲逛。晚上的时候公园已经关了门,他们坐在外面的木质长椅上,看著夜色里静止不动的海盗船。 过了一会儿,千暮突然开口道:“我在和平订了一间套房。” 嘉木心情太过激动,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这麽隆重吧?” “我希望今晚能成为一个好的开始。” 嘉木激动得手都不知该放哪里了。等来到套房内,嘉木连话也说不完整了:“这、这还能看到外、外滩,价、价格应该不、不便宜吧?” 千暮笑笑,说:“这你不用管,今晚你只管享受就好。” 嘉木不依不饶地追问:“是四位数吗?”见千暮比出五个手指,嘉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看来今天一定要做回本了! “你哪来这麽多钱?” “会做些投资。”千暮淡淡地说。 “现在的股市不是男人冲进去太监爬出来吗?” 千暮莞尔一笑:“我们是来这里讨论股市的嘛?”顿了顿,他朝嘉木抛了个媚眼,“一起洗澡?” 嘉木被他电得神魂颠倒,许久才艰难地找回声音:“你先吧。” 千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上身赤裸著,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看到那魂牵梦萦的裸体,嘉木瞬间就硬了,眼神在那人结实的小蛮腰上流连。 察觉到千暮的眼神变得暧昧,他连忙往浴室冲,经过千暮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揪住後衣领,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我等你哦!” 嘉木惨叫了一声,飞速地冲进浴室将门关上。美人气场好强大,他真担心自己等下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最坏的情况应该是抽动几下就泄了。戴上套子应该会好点吧?嘉木一边洗澡一边思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0 索著等下的战略。临出门前他又给自己打气: 美人,小爷我来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千暮正微侧著身子躺在床上看电视,一见他出来就慵懒地朝他勾勾手指。嘉木脸一红,走到那人身边不由分说地捧著他的脸吻了下去。 千暮并不拒绝,躺在床上乖巧地任他在自己的唇间肆虐,偶尔迎合一下就引得嘉木激动万分。嘉木对他的温顺很是满意,嘴唇一点点地移向那人的颈间,而後又是那白皙而结实的胸膛。 等他将千暮全身上下都舔了一遍,嘉木抬起身子,两手撑在那人两侧,一时不知该干什麽。千暮也由下而上地看著他,两人大眼对小眼,过了一会,千暮笑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润滑剂,说:“用这个。” 给别人润滑嘉木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很久以前他也曾找过一夜情,那时借著套子上的润滑他就进去了。 “我不会用这个。”嘉木犹豫半天才说道。 千暮脸上并未现出多少讶异,将润滑剂拿了过来,说:“我自己来吧。” 嘉木想到自己那个春梦,连忙摁住他的手,坚决地说:“不要!”开玩笑,要是千暮在他面前给自己开拓,他不仅得当场缴械,还得血流成河。 闻言,千暮扬起眉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自己又不会,也不让我自己弄。嘉木,你究竟是想要我还是想要我的命啊?” 嘉木犹豫一下,说:“套子上也有润滑……”话音未落被千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是第一次,很紧。”听了他的话,嘉木一下红了脸,捏著润滑剂不吭声。 事实上嘉木当时脑中一片旖旎风光,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千暮误以为他在闹别扭,叹了口气,而後撕开包装袋伸手要将套子帮嘉木戴上。 嘉木回过神来时,就见千暮低著头在替自己戴套子。他看到那人静止不动的睫毛,浓密而又纤长,如同洋娃娃一般。那白皙如瓷的肌肤让人忍不住产生凌虐的欲望。还有那双修长的手,正停留在他的私处。嘉木浑身一热,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下腹。他惨叫一声,抓住千暮的手将他压到床上。顾不得千暮诧异的眼神,他野蛮地分开那人的双腿。下身蹭到千暮光滑的大腿,他刚要提枪进入,突然间在下身的颤抖中一股液体喷薄而出。 嘉木傻眼了。世界安静了。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千暮的眼神,真是丢脸死了。嘉木拼命想著该怎麽挽回面子,只听千暮平静地开口了:“没关系,处男都是秒射的。” “我、我不是处男。” 千暮安静了一会,才说:“处男也不是什麽丢脸的事。” 嘉木欲哭无泪:“我前面真的不是第一次!” 这回千暮安静了很久,大概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嘉木了。嘉木突然发觉现在好像比方才更丢脸了,他拼命地想替自己解释:“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我太喜欢你了,”他语无伦次地说,“我根本就没法抵……” 话音未落他突然被千暮扑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狠狠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的火热程度与方才已不可同日而语。 33 千暮翻身在上面,那感觉与方才就很不一样了。人依然是美人,只是带了很强的侵略性。嘉木被那人吻得几乎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不由分说地被那人分开双腿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闪过那句吟咏诸葛亮的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会儿脑子里又闪过那句“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在心里叹口气:古人诚不欺我。 千暮分开了他的腿,竟然跳过润滑就要直接进入。嘉木拍打著他的胸膛,想要出声阻止却为时已晚。千暮一口气冲了进来,疼得嘉木倒抽一口凉气直翻白眼。 千暮脸上丝毫未见愧疚,只有迷惘:“怎麽会这麽紧?” 嘉木继续翻著白眼,心想我一年多没做不紧才有鬼。但他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暮停了一会,拍打著他的臀,说:“别咬那麽紧,放松。” 嘉木使劲抽著凉气,还未缓过神来,千暮已经开始缓缓地抽动起来。嘉木痛得眼泪也出来了,心想究竟是谁要谁的命。但他浑身力气都用来对抗那从每个细胞里渗出的疼痛感,连呻吟也是沙哑的。 千暮的动作狂野得像野兽一般,将他压在床上从後面疯狂地律动。过了约莫一刻锺,那疼痛依旧没有完全褪去,快感也少得可怜。嘉木酝酿好久才可怜巴巴地挤出几个字:“能不能换个姿势?” 这个姿势进得太深,他疼得受不了了。 千暮将他翻了个身,察觉到他的眼泪那人愣住了,手温柔地抚过他的眼角:“怎麽哭了?不舒服吗?” “疼……”嘉木咬牙切齿地说。 “你最近是不是有练瑜伽?”见嘉木不解地看著他,他意味不明地笑笑,“紧得好像很久没做过了。”察觉到身下的人露出紧张的神色,似乎想解释什麽,千暮摸摸他的头,说:“傻瓜,其实你不用去练瑜伽的。那麽紧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说著他坏坏一笑,“你先忍忍,等下你就舒服了。” 嘉木这才反应过来千暮是误会他了。他一定误会他常常和韩夜做!就是那个该死的误会,害得他现在这麽疼!他想开口解释,但千暮已经不容许他说话了。他的头一下一下地被撞上床头,在那激烈的动作里他连话也说不完整,出口的声音更像娇嗔:“千……千暮……不……不要……我……”他想说“我有话说”,但千暮却在律动的间隙用大麽指抵住他的唇,说:“不要说话!你只要好好地感受我对你的爱就好!” 他的爱真的好可怕! 在漫长的欢爱里疼痛终於开始散去,快感一点一点地漫上来。但他太久没有做过,在这麽长时间的进出里觉得有些承受不了。千暮就好像积了很久似的,勇猛得简直可怕。这场欢爱终於临近尾声的时候嘉木长出一口气。千暮重重地顶了几下,嘉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千暮忽然不动了,说:“你怎麽不求我射在里面?” 嘉木红了脸,大喊道:“我才没那麽淫荡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1 !” “不说我就继续做哦。” 嘉木不理他,心想你又不是铁做的,难道还能不射吗?没想到千暮就这样抱著他不动了,像是在积蓄体力。嘉木慌了,忙问:“你不是要射了吗?” 千暮咬著他的耳垂,说:“你不说我就不射。” 嘉木一脸黑线。这种话要他怎麽说得出口?但是他实在承受不了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察觉到千暮的体力似乎在一点点恢复,他连忙开口央求道:“求求你射在里面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嘉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嘉木话音刚落,千暮就猛地将他抱起以站立的姿势将他压在墙上侵犯。因整个人依附於千暮手上托著他的力量,身体里的感觉强烈得可怕。凶狠的抽送持续了很久,久到他不得不拼命地向那人求饶,却换来更凶狠的对待。在激烈的欢爱里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千暮的额头早就渗出了汗水,那人双眼微挑,正灼灼地看著他。那眼睛里桃花盛开,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嘉木心跳得快要失控,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他一下。千暮的眼神变得深邃,恨恨地说:“又勾我!” 说著他的动作几近失控。在那人凶猛的进出里他的力气都被炸得一干二净,只余断断续续的喘息。千暮一边动作一边附在他耳畔喘著气说:“记住!你是我的!”声音不大却很霸道,传入嘉木的耳朵令他整个人都发麻了。 後来千暮又将嘉木抱回床上,恶狠狠地以後入式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在嘉木耳边暧昧地说:“如你所愿。” 听了那人的话,嘉木羞赧得整个人都红透了。千暮退出的时候有液体顺著大腿根部暧昧地流下。嘉木将脸埋在枕头里,很久都不敢抬头。 感觉到千暮的手落在他的屁股上,嘉木挣扎著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千暮正坐在床沿看著他,眼睛里的情欲依旧没有褪去,里面还藏著深深的笑意。嘉木干脆将被子蒙过脸,想到那个误会他又将被子拉下,说:“我跟韩夜……” 千暮依旧用一双桃花眼深深地看著他:“还敢在我面前提他?”说著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嘉木连忙一口气说道:“我和韩夜什麽关系都没有!”然而千暮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一点点地逼近了他,将他连人带被子困在怀中:“你现在才跟我说,会不会太晚了点?” 嘉木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喃喃道:“你说你不介意的。” “但是我这几天嫉妒得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上了床我要怎麽罚你。” 千暮的脸近在咫尺,说话的时候嘉木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草味。他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现、现在真相大白……” “不行。”千暮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还是要讨回来。” “你要怎麽讨回来?”嘉木瑟缩了一下。 千暮露出一个笑容,并不正面回答嘉木的问题:“他说他认识了个小家夥,很淫荡,一晚上至少四次才能满足他,喜欢男人射在他的身体里,还买各种制服来勾引男人。最喜欢後入式,因为这样进得深。”说到後来千暮干脆附在嘉木耳边,声音很是情色,“还非常喜欢被野蛮地强暴。他说那小家夥想见我。” 嘉木涨红了脸看著眼前离他非常近的俊脸,说:“那明显不是我啊!” “可我觉得他说的非常像你。”千暮又逼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其实你也好淫荡的。” 嘉木被那人逼得无处可躲,浑身烫得简直可以煮鸡蛋。 “至少,”嘉木轻轻地说,“我喜欢面对面,这样可以看到你的脸。” 千暮安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嘴唇再次火热而霸道的欺了上来。那一夜真可谓是风光无限。至少对千暮来讲,那价值五位数的一晚是物超所值。 第二天嘉木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俊脸,那人微笑著看著他:“你醒了?” 刚从睡梦中爬出来,嘉木有瞬间的放空。那人见状,又是一笑:“想不起来了吗?这里是和平饭店,昨晚你被我干得死去活来。” 听了那人情色十足的话,嘉木瞬间清醒了,脸也在刹那间红到耳後根。身後一个隐秘的部位像被什麽庞然大物进入过一般,怎麽也合不拢。 千暮翻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记不记得你後来有多淫荡?‘啊,再深一点。’”千暮模仿著他的叫声。 见嘉木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一般,千暮笑了:“还记得吧?” “当然。”嘉木“哼”了一声,道,“我又没喝醉。” “你後来是不是还叫我哥哥?”千暮好笑地看著他,“那我该叫你什麽?弟弟吗?” 那是後来嘉木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折磨得思维也不清楚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麽。 千暮伸手抚上嘉木的背脊,一路往下两根手指突然探入那合也合不拢的地方。千暮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是不是又想我干你了?” 经过那人一晚的调教那个隐秘的地方开始急遽地收缩,答案已经不言而喻。突然千暮抽出了手指,说:“今天还是饶了你吧。” “谁要你饶?”嘉木冷哼一声,“其实是你没力气了吧?” “昨晚上八次哎!”千暮夸张地比了个手指,又意味不明地笑笑,“再说,你现在能动吗?” 嘉木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他不仅手脚发软,且全身无力。他挣扎著想起来,在床上打了个滚却没能起身。他朝旁边那个幸灾乐祸的人怒目而视:“扶我起来!” 千暮“哈哈”笑著,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我抱你下去退房,怎样?” 噢!杀了他吧! 在千暮的搀扶下走出和平饭店的时候,嘉木突然想起了什麽,支支吾吾地问千暮:“那、那个,千、千暮……” “嗯?” “我、我还能再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2 你一次吗?” 这回千暮丝毫犹豫也没有,气定神闲地微笑著,周身散发著足以秒杀嘉木的美男气场:“只要你可以,我没问题。” 这、这简直是对他男性尊严的公然挑衅! 34 纵情过後的好几天里嘉木的身体都是虚的,腿脚也是发软的。有天夜晚和千暮通电话,他说其实他也双腿直打颤,替顾客理发的时候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嘉木听了哈哈大笑。 吃了大鱼大肉之後便会想吃些清粥小菜。嘉木说他想去看看书,於是周末的时候千暮便载著他来到绍兴路上的汉源书店。 虽然位於闹市区,然而绍兴路上却很安静。路边栽种著高大的梧桐,走在路上三五不时地便会遇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沿著绍兴路走了没多久便能看到汉源书店,临街靠窗的座位上有人正在安静地看著书。这家店里的书都是店主的私人收藏,周末的时候来这里喝一杯咖啡,品一客甜点,欣赏一本主人的藏书,是很惬意的事情。 嘉木眼尖地看见了一本灰皮小说,书名是《蒹葭往事》,下面印著“林汐著”。此林汐当然不是彼林夕,而是艾柯的那位作者。他匆匆地翻了几页,又兴味索然地放了回去。 随著年纪的增长,现如今看书已无法像中学时那样轻易地投入,然後被感动。他又随手抽了一本名著,抬起头,却见千暮捧著一本红色的书读得津津有味。嘉木定睛一看,只见封面上赫然印著四个大字──毛泽东传。 “哇!”嘉木叫了一声,“你好重的口味啊!” “不要这麽说嘛。他是我偶像耶。” “不是吧?” “是的啦!”千暮一边翻书一边说,“不可否认他是伟人啊。” “他说他一生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把蒋介石赶到了台湾,一件是发动了文化大革命。这叫什麽事啊?” “要是他不发动文化大革命,中国会不会像前苏联一样被和平演变呢?” “他是你偶像,你当然帮著他说话。” “我只是说我的看法。” 两人一边看书一边轻声交谈,眨眼间一个下午就在书香和咖啡香里流逝了。临走的时候嘉木又扫了一眼书架,上面摆著一排关於旅行的书。他忍不住感叹道:“好想去旅游哦!” 千暮笑笑:“等元旦的时候我带你去玩。” “好啊!”嘉木两眼放著光芒,“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不过元旦时间好短。” “再请两天假嘛。” 两人说著走出汉源书店,一边讨论著晚饭吃什麽,这时前方有个背著相机的男人迎面走来。现在已是冬天,那人厚实的黑色外套下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很是潇洒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谈话,等那人走近了,千暮唤了一声:“韩夜!” “在干吗呢?”千暮问他。 韩夜的眼神在嘉木脸上停留了一秒,说:“有家杂志向我约稿,要我提供一组以上海为主题的照片。” 千暮低头打量他挂在身上的装备,疑惑地说:“这个镜头是……” “这是电影镜头,我把它装在单反上,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就比较有电影感。” 嘉木来了兴趣,在一旁探头探脑地观察,就是不敢上去摸摸。千暮见状,微微笑著说:“喜欢吗?喜欢就跟他借来玩两天。” 韩夜闻言扬起了眉毛,千暮依旧人畜无害地笑著:“跟你借两天可以吧?” “还是算了吧。”嘉木犹犹豫豫地说,“他不是还要向杂志交稿麽?” “没关系,他家里装备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你知道这镜头多少钱麽?”韩夜的声音冷冷的。 千暮好脾气地笑著,话里有话地说:“你不会这麽小气的,对吧?” 嘉木心里痒痒的,只是他对韩夜有些畏惧,因此只当是玩笑不敢接话。此时千暮又换了个话题:“帮我们俩拍张照吧。” “不拍。”话虽这样说,但韩夜已经拿起了相机。两人站在干净的马路上,旁边是高高的梧桐树,千暮大方自然地揽著他,对著韩夜的镜头嘉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韩夜摁下快门的时候,嘉木不知怎麽忽然觉得那人看起来有些落寞。 後来千暮问韩夜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那人看了嘉木一眼,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嘉木盯了那人的背影看了一会,问:“你为什麽要叫他一起吃晚饭?”见千暮不解地看著他,嘉木继续道,“你不觉得我们三个在一起很尴尬麽?” 千暮愣了愣,说:“反正他拒绝了,不是吗?” “但你为什麽要问呢?”嘉木提高了声音,“我会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抱歉。”千暮毫不犹豫地说,之後他沈默了很久,才接著道,“但是你问我为什麽,我也不知道。” 嘉木沈默了很久,冷冰冰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一次。” 嘉木说完,双眼希冀地看著千暮,希望他说些什麽来安慰自己。誓言也好,保证也罢,什麽都可以。但那人却朝他笑笑,说:“晚上去吃潮汕粥,好吗?” 像是积蓄了全身的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嘉木满心不爽。一顿晚饭吃得很是沈闷,席间只有千暮在说话。嘉木有意同他过不去,闷不吭声地埋头喝粥。吃完晚饭走出饭店的时候,千暮依旧是一脸平静,丝毫未见一丝不悦:“去我那坐会吧?” 现在回去的话他恐怕得憋著一肚子闷气睡觉了,这样想著嘉木点了点头。见他同意了,千暮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那就走吧。” 千暮的住宅在市郊,是2+2的soho房型。一推开门就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房子的设计和摆设无不体现著主人的时尚感,嘉木甚至觉得要是每天都在这样的房子里醒来那心情也一定会很好。 千暮带著他上楼来到书房内,打开了电脑,说:“你先玩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3 一会,我去拿饮料。”又亲了亲他的脸颊,这才转身往楼下走去。听著那人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轻,嘉木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电脑上。这是一台配置堪比网吧的台式机,然而里面只安装了极品飞车这一款游戏。除此之外就是虾米音乐、qq等常用软件,硬盘里还放了不少高清电影。 嘉木打开qq,因系统记录了密码,qq自动登陆了。虽然窥探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事情,嘉木勉力克制著开始加快的心跳,好奇地翻看著那人的好友列表。出乎他的意料,千暮平日里性格开朗交游广阔,列表里的好友却只有三十来名。他被放在一个单独的分组里,小组名称是my love。 他的身体开始莫名地发麻,就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他随手点开那人的空间,里面一片空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私密日志”,映入眼帘的是满屏幕的日记,每篇日记都用日期来命名。 嘉木颤抖著双手点开第一篇日记,只见里面只有一个数字。他再点开下一篇,下一篇依旧如此。他不停地点击“下一篇”,每一篇都是千篇一律的,唯一不同点是里面的数字不尽相同。嘉木心跳得很厉害,这时耳边响起千暮的声音:“你在看什麽?” 他回过头去,神情恍惚地问:“为什麽日记里只有一个数字?” 千暮替他打开饮料,淡淡地说:“这是我每天抽的香烟数量。” 心跳顿时如同擂鼓一般,快要跳出来似的,嘉木连声音也不稳了:“为什麽要记香烟数量?” “因为不知道该写什麽。”千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像行尸走肉。” 嘉木点开自己的空间,又进入“私密日志”,里面隐藏著那个最痛苦的寒假里他写的日记。他们从未被公开过。每篇日记都只有一个日期,外加一个数字。 千暮安静了一会,笑笑:“我们连思念对方的方式都一样吗?” 嘉木又把key的主页找出来,说:“我一直觉得这家夥和你很像,没想到他是韩夜。” 千暮摸摸他的头,说:“抱歉。” 嘉木疑惑地看著他,问:“为什麽要说抱歉?” “因为那人不是我。”千暮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著他的头发,“其实你也很想我,对不对?”不等嘉木回答,他又说,“但是你一直在为那件事怪我。我说得对吗?” 嘉木点点头,说:“是。” 千暮叹口气,说:“我承认我一开始没有想过要跟你一直走下去。但是我现在是百分之百认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掏出整颗心对待你,你如果怀疑我,我真的百口莫辩。” 千暮继续说道:“如果你还在怪我,那就给我次机会,我会用余下的生命好好补偿你。好吗?” 嘉木不争气地被那人蛊惑了,他很想大声说好,但他说不出口。最终他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千暮敏锐地察觉到了,很高兴似的亲了他一口。 屏幕上千暮的日记停留在今年春节,香烟的数量达到了一个最大值。嘉木奇怪地转头看他:“怎麽这个数字这麽大?” “我大年三十晚上给你打过电话,後来每天都打一个,但你一直处於停机状态。”说起往事千暮眼睛里流露出些许黯然。 嘉木惊呼一声,说:“那时我手机欠费了,我懒得去冲钱。过了春节回学校了才冲的。玄易说在qq上见过你,但我从没见你上过线。” “我住的地方没有宽带,偶尔去下网吧。”四目相对,千暮轻轻地说,“嘉木,我们错过了很久,对吗?” 嘉木在那人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对爱情和眼前的人依旧有著浓烈的向往。他无法欺骗自己,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依旧跃跃欲试。 35 那晚他们没做,而是互相拥抱著睡了一晚。躺在千暮的床上听著千暮沈沈的呼吸,心底里涌起的幸福感简直不像是真的。 第二天嘉木神游了一整个白天,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关於千暮的种种。晚上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家里仔细地擦拭著口琴,忽然之间收到了韩夜的短消息,上面只写著两个字:“下来。” 虽然感到诧异,但嘉木还是依言走下楼,只见韩夜背著黑色的相机包正站在路灯下。见他下来,韩夜从包里拿出一支厚重的镜头,不出声地递给他。 黑夜里嘉木像狼见了羊一般两眼瞬间迸发出光彩,他爱不释手地抚摸著这支电影镜头,嘴里不迭声地说:“谢谢!太谢谢你了!”末了又加了句,“你真好!” 韩夜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说:“这是看在千暮的面子上,借你玩两天。” “我保证不会弄坏!”嘉木连忙发誓。又站著寒暄了几句,嘉木转身要走,韩夜再次叫住了他。“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嘉木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放著几张照片。第一张是昨天韩夜帮他们照的合影,没想到这麽快就印出来了。照片上千暮笑得一脸阳光,相形之下嘉木面对镜头显得有些拘谨。千暮的手搭在嘉木肩膀上,两个人看起来琴瑟和谐。 他又翻开第二张照片,这竟然是一直放在key主页上的那张千暮在湖边的剪影。他惊喜地抬起头,韩夜淡淡地解释:“看你喜欢,就送你珍藏吧。” 视线落到第三张照片上的时候,嘉木情不自禁地拿起它在灯光下端详许久。这是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照片,照片从千暮的上方往下拍,那人一手拿著一把小刀一手拿著一块手掌大的木板,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刻著木雕。显然那块木板已被雕刻了大半,临近完工。板上歪歪扭扭地爬著几个竖写的大字: “南方有嘉木。” 嘉木震惊地看著韩夜:“我怎麽从来没见过这块木板?” “你去问他吧。”韩夜的反应淡淡的,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嘉木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软声央求:“说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4 吧。”又补充道,“看在千暮的面子上。” 韩夜好笑地看他一眼,说:“这是我去北京看他的时候拍的。”他的眼神落在漆黑的远处,“我问他还会不会回来,他不说话,就只专心地刻著这块板子。” 韩夜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听说他在一家茶庄里看到一块很精致的木板,好说歹说老板也不肯卖,於是就买了工具自己弄。”他笑笑,“刻得很丑吧?” “你还去北京看过他啊?”嘉木忍不住开口道。 “只要是我喜欢的我一定会放手去追,”察觉到嘉木脸上露出敌意,他勾起嘴角,“若是怎麽也追不到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嘉木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时韩夜俯下身来,视线与他平视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虽然他们曾在未见面的时候说过许多真心话,也曾相伴度过许多未眠夜,但在生活中这麽亲密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嘉木一时有些恍惚。 “我想告诉你,”韩夜平视著他,认真地说,“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要去追寻答案,因为它本身就没有答案。现在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嘉木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心情复杂地问:“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个?也是因为千暮麽?” “不,”路灯下韩夜一派潇洒的模样,“是因为你。” “我吗?”嘉木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韩夜显然不欲多说了。“我走了。”说著,他转身朝夜色里走去,走出几步不回头地朝嘉木摆摆手。嘉木恍惚地想起千暮也曾对他做过这个动作。他站在原地,直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被黑夜吞没,才转身上楼。 过了几天,千暮带著嘉木去看通宵电影。漆黑的小型放映厅里,嘉木凑到千暮耳边问:“你是不是有块木板,上面写著‘南方有嘉木’?” “谁告诉你的?”千暮不动声色地问。 “你先回答我。” 黑夜里千暮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是有那麽一块。” 嘉木心里甜滋滋的,说:“你这麽喜欢我啊!还把我名字刻在木板上。” “那算什麽?”千暮执起他的手放至胸口,肉麻地说,“我早就把你刻在了我心上。” 此时屏幕上开始播放《山楂树之恋》,静秋和老三初遇。静秋在前,老三在後,两个人走在田间小道上,脸上洋溢著羞涩而又甜蜜的笑容。就好像是初夏的杨梅,轻轻咬一口,似乎空气中都飘著那酸酸甜甜的气息,沁人心脾。 “以前看书的时候我觉得老三真好。”嘉木趴在千暮耳边感叹道。 闻言,千暮扬了扬眉毛,转头看著他:“比我好?” 嘉木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老三长得帅,家世好,又专一……”说到一半突然被千暮一把拉了过去,只听他恶狠狠地说:“看来欠管教,皮痒了是不是?”说完他霸道地吻上了嘉木的唇。 後来电影讲了些什麽,嘉木自然是没看到。 深夜的电影院里只有寥寥无几的观众。千暮将他抱到腿上,一手伸向他的裤子。嘉木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逃开。接著有熟悉的庞然大物挤进了他的身体。在漆黑的地方,他们小心地压抑著喘息声,但心跳快得似乎要跳出来。偷情一般的滋味,让他们都有些激动。快感像潮水一样汹涌地漫上来,逼得嘉木无处可逃。 “舒服吗?”情至酣处,千暮突然停了下来,咬著嘉木的耳朵轻声喃喃。 嘉木有些著急,自己动了几下,催促道:“舒服!你别停啊。” 千暮并不著急,不慌不忙地继续问道:“那麽,有人能让你更舒服吗?” “没有!”嘉木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没有!” 千暮依旧一派淡然:“那你现在该说什麽?” 嘉木恍然大悟,连忙表白道:“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什麽老三老四都是浮云!” 千暮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身体力行地回报了嘉木的厚爱。攀至顶峰的时候嘉木已经出了一身汗,三魂七魄也丢了大半,只能双眼无神地靠在千暮怀里,任由他替自己整理凌乱的衣衫。 千暮一边替他扣衣服扣子,一边说:“元旦一起去北京玩吧?” “你不是去过了吗?” “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次。” 嘉木自是求之不得,欢欣鼓舞得恨不得立即飞到北京去。整理完衣衫,千暮抱著嘉木继续看电影。此时老三病重,静秋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时屏幕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老三的手伸到静秋的衣服下,最终又黯然地拿了出来。 嘉木不敢置信地说:“我不相信他真能忍住。” “可能想把她完整留给以後老公吧。” “真伟大。”嘉木感叹道,“换你你忍得住麽?” “忍不住。”千暮毫不犹豫地说,“而且我会拉上他一起殉情。” 嘉木转头盯著他:“开玩笑的吧?” 黑暗里千暮戏谑地看著他,一双眼睛亮若星辰:“你说呢?” 嘉木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不知道。” 千暮开怀地笑了,捏著他的鼻子道:“傻子。逗你玩的!看你紧张的!” 嘉木被他捏得呼吸困难,手忙脚乱地挣扎的时候他想千暮搞不好就是那种会拉上别人一起殉情的怪家夥。 36 最终章 元旦的时候他们踏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这是嘉木平生第一次去一座北方的城市,到了北京之後周遭的人说话都带有儿话音,与南方天壤地别的口音,他听著觉得很神奇。另外,到了北京之後,越靠近市中心高楼大厦反而越少。与上海天差地别的城市景观,让嘉木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自己现在是踏在另一座城市的土地上。 两人在酒店安顿完之後首先去的是恭亲王府。恭亲王府过去曾是和坤的宅邸,到了清末恭亲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5 王奕忻(?)成为这座宅院的第三代主人,并将它改名为恭亲王府。不管曾经怎样风光无限,如今那些曾经叱诧风云的历史人物早已随著时光的逝去而成为了过眼云烟,永远尘封在历史之中。 因是节假日,王府内游客熙熙攘攘,举著各色小旗子的导游随处可见。嘉木和千暮两人随著人流缓慢地往前走著,两只手小心翼翼地牵在衣袖底下,耳边不时有导游调侃的声音灌入耳朵:“……不要指望能在这里挖到和坤的古董财宝,这里的每一块地都已经被挖地三尺……”走远了身後依稀还有游客嘻嘻哈哈的笑声。 嘉木乐呵呵地说:“听说和坤其实是美男子呢!” 千暮点头附和道:“王刚毁他形象毁得真够彻底的,和坤真是躺著也中枪。” 嘉木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说乾隆和和坤是不是有一腿啊?” “听说乾隆曾喜欢过一个宫女,後来那个宫女被他母亲处死了。多年以後和坤出现,和那个宫女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野史就爱瞎编。” “捕风捉影,无风不起浪,谁知道呢?” 嘉木忍不住慨叹道:“不是说他的後宫都比皇帝的还丰富麽?还有金发碧眼的洋妞呢!这麽说来和坤其实是个0.5。” “不就是撅起屁股给人上嘛,想想他得到的,反正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嘉木听了,瞪大眼睛看著千暮,说:“原来你这麽想得开啊!” 千暮好笑地看著他,“不要自动代入。” 嘉木转过头,脸刹那间不争气地红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脑子里闪现出无数绮丽的画面。他偷偷瞥了千暮一眼,那人也正嘴角含笑地看著他。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千暮温柔且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 在他的抚摸下,嘉木的一张脸涨得通红。难怪人家都说美色祸国殃民。如果他不幸生在古代帝王家,那一定是个连江山都能双手捧给美人的昏君! 在恭亲王府的一处角落里有一座玲珑而僻静的小院,门口种著碧绿的竹子,不禁令人联想到《红楼梦》里林黛玉住的潇湘馆 。 “不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什麽样的美人呢?”嘉木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伤感,情不自禁地抚摸著竹子说。 “大概跟我们一样,也曾在这里伤春悲秋过。”千暮语气淡淡的,又说,“‘只要谈起死亡,从来就不会让人失望。’” 说著这话的时候千暮安静地站在对面望著嘉木,眼睛里静水流深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突然想跟你一起发个誓。”嘉木说。 “什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千暮无奈地看著他:“那是拜把子。” 嘉木不依不饶地说:“来嘛!来发誓嘛!” “……” 後来的几天里他们又将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玩了个遍,长城的好汉坡自不用说,就连不出名的纪晓岚纪念馆他们也进去转了一圈。 “和坤的宅子那麽大,纪晓岚的纪念馆才这麽点!”嘉木夸张地比划著,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地问,“你上次说的那句话真是纪晓岚说的嘛?” “哪句?” “‘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淫。其余无可无不可。’” 千暮笑笑,说:“那你得去问张学良了。”见嘉木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我在张学良自述里看到这句话的。” “噢!那个大淫贼!” 眼看北京之行临近尾声的时候,千暮又带著他去了地处市郊的茶庄。并不十分黄金的地段,再加上现代人爱喝茶的不如爱喝咖啡的多,因而这里门庭冷落,生意不怎麽好。千暮熟门熟路地带他在角落的位子上坐下,接著点了两杯西湖碧螺春。 “来这里喝碧螺春?”嘉木惊讶地说。 千暮露出个隐约透著害羞的微笑:“我在北京的时候常来这里坐坐,所以想带你来一趟。” 嘉木领悟过来,环顾四周,借著昏暗的灯光终於看到墙上挂著一块精致的木板。他将木板摘了下来,只见正面刻著几个端庄大气的楷体字:“南方有嘉木。”翻过木板来,後面雕刻著繁复的花纹,下方还有几行小字:“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嘉木仔细地看了几遍,说:“好像和我没什麽关系嘛。” “但是里面有你的名字。”千暮接过木板,摩挲著上面的字,“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好喜欢。” 说话间水已烧开,服务员替他们取了适量的茶叶,开水冲入杯中的时候鲜嫩的碧螺春好看地在水中荡漾开来,放至鼻下一股清新扑鼻,品一口令人仿佛置身於万物复苏的春天。 “好喝。”嘉木赞扬道。 “是吗?”千暮展颜微笑 :“等到了春天我带你去喝新茶,鲜嫩得就像,”千暮想了想,说,“像处女一样。” 嘉木无语地看著他:“什麽烂比喻!你上过处女啊?” 千暮耸耸肩,“没有。不过我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那到时一起回去喝新茶!” 千暮有瞬间的疑惑,很快又露出微笑:“嗯。回我们认识的地方。” 那晚是他们在北京的最後一晚。他们尽情地滚了一番床单,直至凌晨,然後紧紧拥抱著等待黎明的到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来的时候,嘉木说:“我想听你吹口琴,就是你吹过的那首曲子。” “口琴没带。”千暮说著从包里拿出ipod,替他戴上耳机,说:“听听陈楚生翻唱的吧。”这时耳机里流泻出来一个质感的男声,歌声愉悦中带著哀伤:“每当温柔的风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风起时,想你 作者:黑猫上校 分卷阅读36 把头发吹起,总让我想起那时别离情景。你的眼泪是那样晶莹透明,每一滴在我心里。” 记忆将他带回到那个和千暮离别的夜晚,千暮背朝著他摆了摆手,只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那时嘉木以为那人从此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那一瞬间他痛得几乎站立不稳。与离别的痛苦相比,那个令他心碎的夜晚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 陈楚生依然在唱:“雨整整下了一季,梦轻轻碎了一地。我依然在这里,虽然已没有你。”他过了一年多空白的生活,也许他一直在等,等那个人回来填补他生活里寂寞的空缺。 嘉木将脸深深埋在千暮有力的怀抱里,闻著那人身上千年不变的熟悉气息,听著那人匀称的呼吸声,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也许他依旧可以试著再全力投入一次,只为这属於两个人的安稳现实、静好岁月。 就让那苦痛往事散落风中,不再提。 不知什麽时候一曲终了,耳机里刘欢正在豪迈高歌: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分卷阅读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