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分卷阅读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 《哥舒夜带刀》by 云狐不喜(剑三策羊同人,腹黑攻清冷受,肉美 第一章 哥舒衡第一眼看到临刀,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他一握血红锦被之外,黑漆漆的长发。 当时临刀被一袭红色锦被裹着,被几个红衣教男齤奴抬着,匆匆往北阁送,哥舒衡正坐在亭子里,正事办完,跟阿依莎喝茶聊天。 他就恰好那个时候抬眼,从一袅茶烟里看出去,就看到血一样红的锦被里,垂下漆一样黑的一握长发。 ——龙门风大,养不出这样乌黑到发亮,昆仑雪水洗过一般的长发。 不过也就这么一眼罢了,哥舒衡有些无聊的收回视线,修长指尖轻轻转着手里冰白的杯子,身旁红衣女子笑了一声,为他斟了杯茶,道;"这么急做什么,是你的跑不掉。" "……等等,那是给我的?" 阿依莎看他,掩唇而笑,姿态妩媚,"你不是抱怨每次到我这里办事都没有招待?这次特意给你寻了一个,我都看得心底发痒,废了一番功夫才捉到。”说到这里,她贴近哥舒衡,白玉般的指头轻轻一指点在他额头上,娇嗔道,"再不满意,可也就不许在我这里说什么款待不周啦。” 哥舒衡也笑,他抓住阿依莎的手,轻轻在指尖摩挲,道:“是个男的?” 阿依莎故意叹气,也不抽手,就着他的手,纤纤玉指在他掌心暧昧画圈,“看你现在这副手段,哪里知道你是个好男色的,是啦是啦,既然是款待哥舒军爷,怎么会是个姑娘?”她眼波流转,一双妙目欲语还休,含情无数,“是个浩气盟的纯阳,啧啧,那腰……” 话留三分最是旖旎,阿依莎咯咯笑了起来。 “……哦呀~”哥舒翰一双形状优美的桃花眼,眼角眉梢春水含情,全然不带一丝尘世烟火,一手轻轻滑到阿依莎腕上,若有若无的摩挲,另外一手运起内力,放在亭角的朱红色长枪刹那入手,他面孔上依然一派桃花多情,手中长枪反手掷出,轰然巨响中,破开院中庭石,挟带风雷之势,巨响声中,直直落在男齤奴前方,将裹着纯阳的锦被一角死死钉牢! 一片飞沙走石,惊呼奔走声中,哥舒翰笑意盈盈,语气温柔,声息之间居然有一丝丝调`情的暧昧之意,“……那在下一会儿可要亲手验验。” 阿依莎妙目一转,从他掌里抽出手来,叉着腰道,“我可是好心要把这纯阳送去□,给你好好炖一锅羊肉滋补汤,你这是要做什么?”阿依莎本就生得美,现下一身红衣,别显出一副小女子的娇憨神态,哥舒翰笑笑,细细把茶喝了,便缓步向诚惶诚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男齤奴走去。 他现下事情已办完,只是留在红衣教盘桓休息几天,一身的铠甲都丢在客房,一身宽袍广袖,衬上一身修长身形,分外显出一种异样风流,哪里像个天策,倒像是个浮浪风雅的便衣万花弟子。 他走过去,拎起长枪,手腕一抖,锦被刹那被气劲割成碎布,现出下面一张苍白面孔。 那是一个清瘦的,有着一张清雅面孔的纯阳弟子。 他有长长的,漆黑的睫毛,骨节分明,苍白修长,适合握剑,好看的指头。 他还有仿佛雪水洗过一般,漆黑鸦羽一般的长发。 发若流泉,衣若蝴蝶 哥舒翰弯腰,手指掐住纯阳下颌,拇指在他唇上轻轻磨了磨,唇角一弯,也不见他怎样动作,一身雪白的道士便被他扛在肩头,一握黑发,就这么披了他满背。 这时候,哥舒翰终于现出了一点狼似的凶意。 指尖摩挲着纯阳外袍下清瘦的脊背,他低低哑哑的笑,“我可不喜欢中原的吃法,温火慢炖有什么趣味?” 阿依莎吃吃笑起来,扬手向他一掷,“烧烤我可喜欢,要我帮你加点佐料?” 哥舒翰左手轻动,长枪雪亮枪尖一闪,“破”的一声轻响,阿依莎掷过来的东西被他一枪击下,却原来是个小巧的琉璃瓶子,在他脚下碎成千片,里面是粉红色的脂膏,幽香四溢,沁人心脾,正是红衣教用来□的独门秘药。 哥舒翰看也没看,对阿依莎露齿一笑,一双本来漆黑的眼睛在这一刹那现出了一点鬼火似的幽绿。 “上好的羊肉,就该生吃。盐都不用放,就吃它原味,品它肉质细腻,要慢慢剖开它,和血带骨,把它吞吃入肚。”他甚至有暇向阿依莎挥挥手指,“而且我这人最是一身贱骨头,生平最怕别人伺候,宰羊吃肉,还是自己来得好。” 阿依莎朝他抱怨的一跺脚,却也随他去了。 反正这个纯阳本来就是捉来待客,客人怎么吃,都随他意。她只懒懒的追了一句,说这道士武艺不错,极其适合炼制傀儡,哥舒翰弄死了也无所谓,切记给她留个完整身体,也好算她这处营地功绩。 哥舒翰大笑,说若他没死,这人就归我吧。说罢,他也不等阿依莎回答,就这么把人一扛,向他自己住的客房而去。 临刀有一双黑白分明,清澈通透,仿若琉璃的漆黑眼眸。 哥舒衡看到临刀睁眼的时候,正两指间夹着菲薄一枚柳叶镖,从他中衣的领子划下来。 那枚柳叶镖极其锋利,布料宛若败絮,无声破开,哥舒衡指头紧紧按在他赤`裸肌肤上,飞镖就差那么一丁点便触上他,森冷的兵器寒气已润进他的皮肤,却始终没有碰到——就好似哥舒衡只是用手指在抚摸他一般。 临刀没有动,哥舒衡笑盈盈的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长睫,低声赞了一句,真美,临刀动也没动,笔直看他。 ——他的眼神清澈而毫不动摇,就像是华山上的冰雪都凝了进去。 哥舒衡指尖一动,衣料委地,临刀浑身赤`裸,而这个道士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像眼前根本没有哥舒衡这个人一样,从容调转视线,四下看了一转。 哥舒衡颇感有趣,小巧飞镖在指尖轻巧流转,一抹银光流淌闪烁,他只盯着道士的脸,道士四下看遍,再度看向他时,他温柔一笑,一双细长凤眼轻轻眯起,两指托起道士下颌,镖尖堪堪碰上道士下颌,寒气凛冽。 “哥舒衡。”他低声笑道,对方看着他,一双漆黑眼睛微微眯起,慢慢,从唇角里吐出吻冰嚼雪一般清冷的三个字:晏临刀。 这个名字从道士舌尖滚落,便有了一种亲吻剑锋一般的锐利感。 “临刀啊……”哥舒衡语音绵软,缱绻多情,两个人又挨得极近,这两个字简直像是吻上去一般,他手上动作却全然跟温柔二字背道而驰,他手腕翻转,柳叶镖银光一闪,立刻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 没入临刀右手,将他一只手紧紧钉在了榻上——道士这只手,无声无息之间,距离旁边榻上小桌,只有几寸之遥。 “……这名字好,我喜欢。”哥舒衡浑不在意,侧头在他掌心伤口旁轻轻一舔,绯红舌尖贴着染了血的银亮锋刃,格外凶艳。 被一镖贯穿右手,临刀面上一白,却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他轻轻阖了一下右手,却被身上压着的男人含笑制止,哥舒衡慢悠悠的道,道长最好莫动,某是个喜欢细嚼慢咽的,若道长非要逼某……道长这么美的手,某伤了一只已经心疼至极,再伤一只,可真有些舍不得。 说完,哥舒衡温润吐息,极亲昵的唤了他一声临刀。语罢,另外一只手轻轻压住临刀完好的左手,执到面前,一根一根从指根开始轻轻舔过,他舔吻的时候整个人压在临刀身上,舌尖间或从指缝漏出,便触到临刀抿紧的唇上,也不逗留,只是轻轻一触。 直到左手五指挨个被哥舒衡吻了个遍,临刀气息都丁点儿未乱,那双漆黑眸子定定看他,慢慢的,道士又吐出两个字:“……天策。” 肯定句。 哥舒衡笑得越发开心,他抚上道士面孔,轻轻咬了一下临刀下颌,“道长好眼力。” 临刀没有说话,只盯着他的面孔。 刚才一镖钉在他掌心,行气明显是天策的心法,他是在龙门被红衣教下毒暗算,现在内力几乎全失,对上一个天策,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中思绪如电,哥舒衡只眯着一双眼看他,握着他的下颌,看了片刻,只觉得这道士眉目清冷,一握黑发,肌肤白`皙,极是撩人,便缓缓吻了下去,临刀眼里杀气一凝,随即消散,只勉力侧过头去,哥舒衡一吻空落在他发上,倒也不恼,只低低笑着,又一吻落在他黑发里露出的一丁点白`皙耳垂上,又落在耳廓上,舌尖勾挑,临刀一动不动,只努力偏过头去,只被他在颈项间咬得狠了,极低的喘息两声。 这两声却让哥舒衡兴致盎然,就在这一瞬间,道士的左手蛇一样弹起,夹带一股劲风,向哥舒衡袭来! 第二章 哥舒衡面上依旧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懒洋洋一线轻笑,右手却迅如雷电,已与临刀在空中对拆数着,左手一动,要去扣临刀脉门,却扑了个空,只见空中一线血痕,却是临刀生生把钉在榻上的右手连带飞镖拔了起来! 刹那之间,道士手指弹动,只听到锋刃划过骨骼的摩擦声,飞镖已经到了临刀掌中,哥舒衡瞳孔一缩,整个人弹了起来,一掌击向临刀,两人双掌相接,竟然爆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响,而趁这一掌之势,哥舒衡向后急退,已然落到屋内正中。 道士手中一柄染血柳叶轻镖,长不过一指,却吞吐三尺寒芒明灭,剑气纵横。 纯阳门下晏临刀,有寸铁在手,未尝一败。 哥舒衡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半掩着面孔,一双眼睛透出狼一样微微的萤绿。 这样一个人,上了才有趣。 哥舒衡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等,等临刀勉强压下的毒性再度发作。 结果晏临刀过不到片刻,便颓然一倒,倒下的时候,被哥舒衡抓了满把乌发,按在了榻上。 临刀静默了一瞬,紧接着,道士在他怀里几乎是暴烈的挣扎起来—— 理论上应该彻底酥软无力的道士用了一切手段反抗,他拽哥舒衡的头发、抓他的脸、咬一切可以咬到的部分,在哥舒衡把身体嵌入他双腿之间的时候,本该是清冷如雪的纯阳道子,从天策肩头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哥舒衡狼一样笑着,肩头鲜血淋漓,皮肉绽开,他却混不在意,只低头摄住道士双唇,一手掐着他颈子,逼他把满口鲜血全咽了下去。 临刀只觉得喉头腥甜,闯入自己口腔的唇舌狂暴肆虐,把他舌头咬得疼到麻木,也分不清谁的血谁的唾液,全数推到他喉中,那人却还不知餍足,舌尖搔舔过他口内软肉,深得像是要继续向下,把他内脏都吞噬殆尽一般! 生平第一次,晏临刀心内产生了微弱的恐惧。 他并不清楚自己会被怎么对待,但是本能告诉他,要逃,不然,万劫不复。 临刀颤抖着撑起身体,刚要朝榻下一滚,却被哥舒衡一把捞住腰,那个男人喘息着笑着,喷吐在他肩颈上的气息灼热得像是能灼伤他。 “……呵……道长果然好细的腰,某一揽之数。” 男人说话的同时,咬住了他的耳朵,他和他之间蒸腾着一股鲜烈血的气息,他每一个字都象落在他身体上,暴虐的吻。 哥舒衡的笑声喑哑得像是已经进入了他身体一般,欲`望浓烈而肆虐。 他扣住晏临刀的腰,吻从他的颈子上落下,沿着那条漂亮笔直的脊线,蜿蜒而下。 道士满背汗湿黑发,随着他的挣扎起起伏伏,间中还有血,发和血之下,露出的那一线肌肤,就像是夜里开满梅花,华山的雪原一般。 想就这么打开他的身体,彻底打开,从里到外,随意揉`捏抚弄,听他尖叫,然后进入他,要先是疼,就慢慢叫不出来,最后是乳猫一样细细弱弱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双腿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两腿之间的精齤`液多到溢出来为止。 他应该全身都是自己的□,血、唾液、jing齤`液。 他应该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道。 哥舒衡因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浑身的肌肉都绷紧。 晏临刀喘息着挣扎回头,他微微颤抖,唇角破了,一点鲜血拈着一缕漆黑的头发,衬着清冷面容,便有了一种残败而诡异的艳丽,他惊悚的看到,面前这男人,一双凤眼里本来漆黑的瞳孔,此刻从眼底泛起了一线狼一样的荧荧碧色。 男人沾着满把鲜血的手,擒住他的下颌,挨近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拂过他的耳际。 他说,你多挣扎一些,我想看你流血。 说罢,他一口咬向晏临刀肩头,道士疼得一挣,只听一声骨节闷响,道士左肩已然被他卸下,晏临刀疼到发颤,他顺势把道士一翻,从他喉间一路啃下,到了胸口,他摄住□,唇舌研磨,低声笑道,道长这里颜色漂亮,某现在没有工具在手,不然总要在这里穿上枚银针才漂亮。 晏临刀华山清修二十余年,哪曾听过这等词句,一拳向他揍去,被哥舒翰顺手把另一只手的关节也卸了。 哥舒衡撑在他身体上方,缓缓露出一个暴虐然而又异常好看的笑容。 他说,你身体里里外外,所有的地方,我都要好好尝尝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 。 哥舒衡现在就像是头抖落所有伪装的狼,又见了血,那点浊世佳公子的皮早不要了,他将晏临刀从头到脚摩挲抚捏,两人现在都满手的血,冲突挣扎之间,就抹了道士满身,天策俯身就舔下去,到了皮肉细嫩的地方,干脆一口咬住,牙下用力,便渗出血来,竟像是要将这骨肉匀亭的道士生吞活剥一般! 临刀也不叫疼,只用力推着他,一双冰雪一样的眼睛生生凝出一团火来。 哥舒衡觉得,他这眼神真漂亮,现在全心全意,只看着他,但是再这么看着他,他怕自己按捺不住,把这么漂亮的眼睛挖出来. 但是这眼睛若离了这个人,怕就不漂亮了,心里模糊这么想着,哥舒衡胡乱吻上去,临刀就像逞强一样,无论如何不闭眼,他就这么吻上纯阳道子长长的睫毛。他唇上有血,黏稠的液体就顺着睫毛淌下去,从眼角滑开,就像是这道士哭了出来一样。 ——想看他哭。 ——想看他被欲`望蒸腾,哭泣呻吟。 ——想看他攀着自己的背,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颤抖。 ——想从内到外,翻搅他的身体,让他彻底洞开,毫无羞耻,只渴求被侵犯贯穿的快齤感。 他要这个犹若华山白雪一般的纯阳道子,在他面前将一切洞开。 想看他在自己怀里坏掉的样子。 哥舒衡亲吻舔舐,用舌尖翻搅临刀的整个身体,他含入他的脚趾,将他□揉`捏到发红发胀,用尽手段,但除了最开始临刀夺镖时候诱他意乱神迷的那两声低喘,也没有听到身下那人嗓子里溢出一星半点呻吟。 无论怎么粗暴或者色`情的动作,都仿佛撼动不了临刀的神志。 他身下这个纯阳,其志如钢,坚不可夺。 这就分外让他着迷。 这人明明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冰雪一般面容,但是他身体内部却是那么柔软。 被他里里外外舔了个遍的口腔又热又潮湿,像是什么软体生物yin齤亵的内部一样;被他的手指粗暴扩张的hou齤`穴困难吞吐着带着粗茧的手指,在进入的时候百般推拒,在他退出的时候却又咬死不放。 当他把道士提抱在膝头,慢慢将自己顶进去的时候,本来已经昏昏沉沉,一双眸子半闭半合的道士猛的睁开眼,死死盯着他,把哥舒衡怎么□自己这一幕,全部收在眼里。 那一瞬间,哥舒衡只觉得道士的眼睛远比他像一只野兽。 他喜欢这眼神,或者说,爱。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看着临刀的眼睛,把他的腰向下一压,阳`物整根没入! 临刀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身体被撕裂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沿着被侵入的部分汨汨流出,这一下疼得他几乎失去意识,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都扭曲起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他被哥舒衡顶得向后一仰,脱臼的手肘一勾,便又跌回哥舒衡怀里,他像一条快死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一双眼隔着满把沾了血和汗液的头发,就那么死死盯着哥舒衡。 天策被他这么一看,越发起性,双手扣住他的腰,猛烈的进出面前这具染满了鲜血的身体。 托着他的腰,完全抽离,再完全进出入,他的里面热得发烫,痉挛一样收缩蠕动的内壁,把哥舒衡的阳齤`具咬向更深更深,深到哥舒衡以为自己会刺穿内脏上的所在。 感觉到哥舒衡即将射齤`jing,一直死死凝视着凝视着哥舒衡的临刀,极慢极慢的扯出了一个微笑。 他本就生得一副清冷容貌,这一笑竟然就有了一种刀锋之上雪落成花的萧杀肃穆。 他向兀自动作的哥舒衡倾身,声音极低极轻。 在这整场强迫的jiao`媾之中,他终于说了最初也是最终的话。 “哥舒衡,”他唤他,“不死不休。” 男人对他的回应,就是把他压入榻中,将他一双腿架在肩上,奋力进出,在高`chao的一瞬,哥舒衡退出他的体内,压下他的面孔,一股jing齤`液就这么射在他脸上。 晏临刀面无表情,不躲不闪,他只眨眨眼,jing齤`液便从他的睫毛上落到他的唇上,哥舒翰看得心痒,便一把掐住他下颌,将他唇上jing齤`液舔了干净,又顶入他唇中,迫他吞下,才慢慢喘了一会儿,眼睛里本已退下的那一线狼一样的荧绿,又涌了上来。 “晏临刀,不死不休。”说完这句承诺一般的话,他一口咬上了道士的喉咙,把他重新压下床榻。 第三章 晏临刀醒来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红衣教装饰精美的屋顶,而是沙漠之中,巨大的赤色落日。 就仿佛是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一轮劫火之中。 血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远的沙子是赤红的颜色,随着近了,就一点点变浅,到了近处,就是一种略带着灰白的浅黄,像是什么动物的尸体烧成的灰。 风里是沙子的味道。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唱着什么。 清朗男音,不知名的带些异族风味的调子,听不懂的方言,袅袅绕绕,只觉得就像是落日的残灰化成的余音。 然后一只骨节修长,线条秀丽的手落在他面上,他耳畔有温润男音低声道:“别这么看着太阳,对眼睛不好。” 透过那只手,射过来的阳光便带了一种黏腻血腥的味道,晏临刀眨眨眼,似乎搔到了男人的掌心,男人轻笑了一声。 晏临刀想起来了。 他身后这个男人是谁,以及,发生了什么。 晏临刀被哥舒衡整整折磨了一夜。 哥舒衡肆意玩弄他的身体,他已经记不清被怎样翻弄,又被进入了多少次,他也记不清男人在他体□了多少次,他只记得自己咬得满嘴鲜血,声息皆无,最后是两个人都没了力气,他连腿都合不上。 哥舒衡兑现了他的话,他让道士整个身体内外,沾满了他的气味、他的精齤`液、他的血、他的汗。 晏临刀最后是昏死过去的。 最后,他被哥舒衡一副血红大氅从头裹下,就这么环在胸前,抱出了红衣教营地。 “……”晏临刀慢慢从和落日一个颜色的大氅里伸出手。 他看着自己的手,轻轻试着弯曲了一下。 关节已经接回去了,右手的伤口也被好好包括,伤口没有伤到筋络,好好养养,应该还能握剑,不过不打紧,他本来就双手都能使剑,甚至左手还好一点。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 全身的伤处都不太疼,手上的绷带也很干净,就连被蹂躏的内里也只是酸涩,应该是用了很好的药。 而体内压制功力的药……也已经被解开了。 哥舒衡单手揽着他,下颌磨着他头顶,低声笑道:“某本以为道长会立刻来个不死不休。“ 临刀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只是挪了挪,转了个方向,在哥舒衡胸前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好,闭目养神,调理内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意气行事的人。 晏临刀很清楚,自己和这个天策武艺仿佛,双方一样的条件下,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自己现在最多剩三分功力,之前那种境地也就算了,这时候和他动手,都不算找死,算自取其辱。 至于同归于尽?晏临刀心里冷笑,哥舒衡有什么资格和他同归于尽? 被□□咬了,不是咬回去,而是应该一刀斩下它的头。 想到这里,他慢慢睁眼,抬头看看着哥舒衡,年轻天策的面孔在逐渐暗下来的余晖里,显出一种和他本质丝毫不符的英俊温和,他现在看来,又好看,又温和,这么眯起眼睛的时候,居然有点乖巧的味道,哪里能想象是个那么折辱他的禽兽? 这样的人才可怕。 晏临刀就这么看着他,慢慢的,弯起唇角,露出一个锋利的笑容。 他什么都没说。 哥舒衡却全都从他眼神里懂了,他大笑出来,说我真喜欢你这眼神。说完,用手捧着他的脸,哥舒衡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双凤眼眯起,眼角眉梢一段多情春风。 晏临刀也不动,也不说话,就眯着眼睛看他,哥舒衡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把信步游缰的马一带,说你手上得换药了,就从鞍袋里取出伤药,重新给他包扎,包扎好,他也没松手,就握着他的手在掌里,晏临刀只冷眼瞧他,丝毫未动。 过了片刻,哥舒衡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他十分诚恳又十分歉意的对晏临刀说,晏临刀警惕看他,哥舒衡又叹了口气,把他受伤的右手凑到唇边,五根手指,挨个轻轻吻了过去。 晏临刀眼中煞气一凝,运起残存功力没有抽出手来,便将眼睛一垂,只看着哥舒衡的手。 哥舒衡说,对不起,弄疼你了。 说实话,晏临刀是被这句话镇了一下,他实在想不透,面前这个人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这个时候能对自己甩出来一句对不起,而且是这么奇怪的一句对不起。 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他,哥舒衡理所当然的扳起了手指,说他昨天没有从阿伊莎手里讨了临刀又带走的话,临刀肯定是被被多番淫辱之后再炼成傀儡,现在不一定还有命在,所以他救了临刀一命,睡了临刀一次,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笔两清;临刀扯下他肩上一块肉,他钉穿临刀右手,现在两个人都不太动得武,这笔也两清。 他扳下第三根指头,说,算到底,只有一样不公平,就是昨天他爽到了,临刀没有。 数到这里,他非常诚恳地看着刚才是不屑和他说话,现在是已经完全被这神逻辑搞得震惊到不能说话的晏临刀,向他伸出了另外一手的两根手指。 “某最怕欠人,昨夜事,今日必,我给道长两个补偿的法子。” “一、某用生平所学,让道长也□一回。” “二、如道长尚且有力,大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翻在下,也提枪强上一次如何?” “……”生平从来谨言慎行的纯阳道子,在听到这番鬼话的时候,觉得唯有我艹二字才能表现他此时的心情之万一。 从他清冷眼底读出了晏临刀心绪震荡,哥舒衡心情极好的唇角一弯。 他圈住大氅下纯阳弟子的腰,脚尖一点,轻飘飘从马上落下,晏临刀被他刚才的无耻发言会心一击,现在还震惊得没回过神来,哥舒衡把他轻轻放躺在一个沙丘上,让他半靠半坐,欺身过去,声音清润又醇厚,仿佛细语舶来,深红色的烈酒。 “道长现在身体,第二种怕是不行,我替道长自作主张,就选了第一种罢。” “道长现在身体,第二种怕是不行,我替道长自作主张,就选了第一种罢。” 这么温柔笑语同时,天策手指连弹,封住来不及反抗的晏临刀的穴道。 道士的脊背碰触到了沙子。 最上面一层还薄薄的带着点余晖的暖意,下面却已经开始泛起冰一样的冷。 晏临刀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哥舒衡哦了一声,略有歉疚的又把他抱起来,取出毯子,仔仔细细铺好,用有大氅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才重新放了回去。 “……”晏临刀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屑的看着面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唇角甚至略微弯出了一个又讥讽又高傲,又冷酷的弧度。 是了,这个男人,除了这么侮辱他,还能做什么? 晏临刀很清楚,这个男人不会杀他——若要他死,就不必把他带出红衣教,哥舒衡说得是真的,他若留在红衣教,就是个淫辱至死,再炼为傀儡的下场,他现在能待在这里,哥舒衡就不会要他死。 至于他想干些什么——纯阳弟子只在心底冷笑。 一笔一笔,他全部记下,他说过,哥舒衡,不死不休。 他就这么笔直又倨傲的凝视着哥舒衡,对方也凝视着他,过了片刻,哥舒衡像是着迷一样,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 一个又一个的亲吻像很轻的雨点一样,从临刀额头慢慢落下,鼻子、脸颊、嘴唇、耳廓、下颌、颈项——哥舒衡的吻毫无规律,也不深入,只是轻轻碰触,轻轻离开。 临刀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最开始是拧着眉毛奇怪看他,这么轻柔的接触,在他人生经历中,从未经历过。 纯阳弟子,修身养性,绝情断欲,他从未曾,被如此碰触过。 从心底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临刀想躲,身子刚动,就被哥舒衡一手按在胸口,轻轻压住,男人正亲吻他的颈项,声音就这么拂落在他的发上。 “别动,不会弄疼你的。”这么说的时候,男人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临刀一颤,哥舒衡笑了一声,拨开衣服的缝隙,嘴唇贴上了他的胸口。 道士的身上,有极清淡,雪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难说到底是什么的味道,今天这样仔细贴近,才从药味里觉出来,那么一点冷的气息。 昨夜,这个有雪的气息的道士,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气味。 他吻上临刀胸前的突起,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首张下柔韧的肉`体猛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5 的弹动了一下。 哥舒衡无声的笑了出来。 道士颊边有被微微蒸腾出的汗粘湿的黑发,他温柔的拨开,看着临刀一双眼睛,问了个问题。 “你还记得昨晚我射了几次吗?” 临刀眼神一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哥舒衡也不恼,捞了他一缕黑发慢慢亲吻,笑道,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一共射了四次。 第四章 他惯握长枪的指头虚虚从临刀面上划过,轻轻碰了碰他的面孔,“一次。” 点到他唇上,轻柔分开,强行叩开道士齿列,平整指甲从他舌尖慢慢滑动,若有若无的抚过他口腔粘|膜,极轻的抵上他上颚,拿指尖一点点轻轻的搔,又麻又酥又痒,临刀微微颤了一下,只恨不得把他手指推出去,自己狠狠拿舌尖摩擦止痒,他气息微乱,哥舒衡却一笑,慢慢俯下`身去,凑在他唇边,属于他的雄性气息就这么吹入临刀口中,却是比口唇相接还要私密的亲近。 “二次。”这一声几乎是拂在他咽喉深处,临刀喉头一颤,把哥舒衡一口气息咽了下去,他眉头紧拧,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提足踢去,却被哥舒衡伸脚一勾,一腿就切进他双腿之间。 哥舒衡也不恼,脸上兀自挂着温和微笑,指尖又继续往下,落在他胸口还兀自红肿的ru|首上,打了个圈, “三次。” 他指尖去怀中蘸了些止血清凉消炎的药膏,悄然无声滑入临刀下裳,探入他hou齤`穴,仔仔细细在那高热所在抹了一遍,伸出手来,正对上临刀一双黑若琉璃的眼凌厉耀目,他舔了下嘴唇,指尖从紧致微肿的xue齤`口抚弄,一个一个皱褶都用指尖摩挲抚平,看着身下那人连腰都弹了一下,他才一笑,白牙森森,在他耳边呢喃,“四次。” “——!”晏临刀猛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哥舒衡一声低笑全洒在道士略微起伏的胸口上。 “我还算自认公平,昨天我射了几次,今天就让道长射几次如何?一定让道长体会何为人间极乐。” 男人的轻笑声,像是上一个噩梦的余响。 他的身体,就此再一次被打开。 哥舒衡仅仅用亲吻,就让临刀射了出来。 他吻遍临刀全身。 他亲吻临刀的面孔、嘴唇、手臂,轻轻用牙齿咬上剑者修长漂亮的指头,亲吻他的脚踝,含住他的脚趾,在趾根处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又用舌尖探入指甲的缝隙,扫荡摩舔指甲里那片min感的软肉,再深深吞入喉间,吸`吮紧裹,那种湿润灼热,让临刀产生错觉,仿佛再深一点,就能碰触到哥舒衡的内脏。 他差一点就呻吟出声,又不太能动,只得侧过头去,一口咬住大氅,连带着自己一束又凉又滑,冰雪一样触感的长发。 天策的亲吻漫无章法,他亲吻得异常认真,却毫不在意落点,又带了一种性`感的随心所欲,他上一个吻是落在他大腿内侧的极细嫩处,下一个吻就会落在他的手肘。 临刀再把持不住,气息开始浊重,口唇里呼出的气都是又颤又热,把嘴唇边一缕黑发都呼得发暖,才勉力压下嗓子里几声喘息。 哥舒衡吻他的胸口,却没有直接碰触ru|首,而是轻轻从他色泽浅淡的ru|晕开始,先是极轻的吻,羽毛一样撩着,那一股su齤痒撩得临刀几乎要拱起腰身,他好整以暇,舌尖绕着ru|晕打转,慢慢一点一点加重力道,最后到了ru|首,他却没有如临刀以为的一口咬下,用爽利的疼压了这难奈麻痒,而是舌尖一扫,再往下一扣,一口咬住了ru晕。 这一口咬得极重,那股疼还没等扩散开,就变成了一股热流,直冲腹下,晏临刀就这么射了出来,他能做到的就是牙关紧咬,忍住一声喘息。 高齤`chao之后,临刀整个人的意识都是飘的,他感觉到有人轻轻分开他的嘴唇,把他口里咬的东西一点一点全请出来。 “道长声音清润动听,动情时想必也是极为好听的,何必强自忍着,某看了都心疼。”把他黏在唇上的黑发摘下理好,哥舒衡看他,这原本清冷如雪的男人先在气息紊乱,修长四肢在血色大氅里若隐若现,衬着斑斑吻痕,别有一番艳mi风情。 临刀明显没有听清他的话,他眨眨眼,眼神都散了,只茫然看他,哥舒衡大笑出声,他拍拍道士的脸,低声道,还有三次呢,你放心好了,一次一次,还有得是时间,都会让你高齤`chao的,让你射得一塌糊涂。 他俯身,吻上临刀嫣红欲滴的耳垂,说,某从不食言,说到做到。 临刀接下来两次高齤`chao,全都败在哥舒衡的抚触亲吻之下。 哥舒衡肆无忌惮,用舌尖抚慰他的后齤`xue、亲吻他的会|阴,没有哪里是他的嘴唇和手指不能碰触的地方,这个惯经风月的男人,惟独没有去抚慰他的yang齤`具。 而这就越发让晏临刀觉得……难堪。 最后连哥舒衡都有点惊讶了,他伸手从临刀腹上擦起来一点黏稠液体,笑道,道长这身子还真是敏感,某觉得……十分欣慰。 他歪着头,看着道士疲软的xing`器,他想了想,忽然笑起来,说,那这样,最后一次,就让道长彻彻底底尽兴吧。 这么说着,他拍了拍晏临刀一张绯红面孔,在他双腿之间埋头下去。 当他把临刀的性`器含入口中的刹那,纯阳道子终于呻|吟出声,一声低吟咬碎在了喉间,只有那么一星半点,从唇间破出。 临刀只觉得自己连骨头都在无法形容的蒸腾热意里慢慢融化,巨大的快齤|感席卷而来,头皮发紧发疼,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敏感带! 他像是身体被从内向外翻转了一圈,男人的每一个吐息都像是又轻又痒的吻,落在他的内脏上。 被吸`吮被侧面轻咬,被束入喉头吞咽,在被吐出的时刻,又被尖锐的牙齿不轻不重的敲叩——临刀浑身颤抖,他于一片无法思考的混乱中,轻声哭了出来。 他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出来。 他已经这么多年,怎样的痛苦,都未曾流过眼泪。 他哭得像个极小极小的孩子,不太会哭,断断续续一点小猫似的抽泣,一点低吟,支离破碎。 然后浑浑噩噩中,临刀觉得自己下颌被抬高,男人的吻散碎的落在了他眼睛四周,男人把他抱了起来,一只手环过他的腰,轻轻沿着他脊背一线滑动,一只手握住他bo齤`起的yang齤`具,不复刚才激烈的挑`逗,而是柔和的,轻轻撩拨。 他被阻挡在了高`潮边缘。 随着吻一起落下的,还有哥舒衡满足的轻哼。 我会延长你的kuai齤|感,让你慢慢体会极乐。 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6 享受了你的身体,也请,充分的享受我的唇舌。 临刀就这样,被哥舒衡一次次送上高`潮的边缘,又被他温柔又残忍的抑制,他的kuai齤感被一点一点缓慢而确实的延长,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空虚得发疼,都在叫嚣着狠狠的抚摸和揉`捏啃咬,可是那个即慷慨又吝啬的男人,只肯把亲吻落在他的双腿之间和他的眼角。 到了最后,临刀已经哭不出来,浑身抽搐,搭在哥舒衡肩头的脚趾蜷缩痉挛,雪白到近乎透明的趾缝间夹着几线哥舒衡的黑发,yin齤|靡妖丽。 他已经管不得自己哭不哭了,只把嘴唇咬得出血,别让自己哭喊出声。 看着这个人一张清冷赛雪的面孔上泪痕纵横,哥舒衡低低笑了起来,额头抵着额头,他一手握着道士的yang齤`具,一手抓着道士的手,先是握到手边仔仔细细的舔了一遍,柔声道:道长艳色撩人,在下借道长手来一用。 说罢,他握着道士长年执剑,修长而带茧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腿间。 他慢慢合拢,临刀虚软手指终于握实了昨晚在他身体里肆虐一夜,哥舒衡的yang齤`具。 临刀浑身一震,只模模糊糊觉得掌间物事滚烫饱满,他唇齿间微微泻出半声低吟,哥舒衡低喘了一声,开始动作。 最后,他们几乎是同时射了出来,当临刀终于射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那哪里是jing齤`液,分明是一摊冰冷的碎片。 极致的快乐之后,本就身体虚弱的临刀半昏半睡了过去,哥舒衡把他一包,略调息了一下,便翻身上马,离开了这片沙丘。 在黎明时分,哥舒衡带着临刀到了龙门荒漠里一处补给营地。 哥舒衡对这里熟门熟路,直接进了一家客栈,出来招呼他的,不是这一带客栈惯常风齤`sao火辣的老板娘,而是个眉目阴柔秀丽,雌雄难辨的俊美青年。 看他进来,青年娉娉婷婷的从柜台后走出来,一双春葱样的手指虚虚从他胸口拂过去,寒嗔带怨,“你个死没良心的,总算也知道过来?” 哥舒衡唇角含笑,腾出一只手来一根指头顶在青年胸口,把他和自己隔开一臂之遥,力道凶狠,语音温柔的道:“离我远点,死人妖。” 那青年嘻嘻笑着也不恼,把两人领到楼上一间僻静干净的客房,哥舒衡把临刀放到榻上,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细绢,向青年一丢,“你要的红衣教情报,卖给谁随你。” 青年看也不看,喜滋滋拢到怀里,看向临刀,“他怎么办?” “是个浩气的,你给我传个话,让浩气的人来接他。”说完这句,哥舒衡向青年懒洋洋一笑,“你还不滚?” 青年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几句,就扭着腰出去,哥舒衡站在榻边,看了片刻临刀,忽然一笑。 “两不相欠,不死不休。” 轻轻说完这么一句,哥舒衡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第五章 晏临刀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白皑皑一片雪原,前无去路,后无归途。 他一身一剑,就此孑然。 他就这么走着,然后雪倏忽就化成了冰白色的火,整个世界燃烧起来,他只握着自己的剑,向前而去。 晏临刀一生,从未退过哪怕半步。 即便前方死地,也不过从容赴死四字而已。 然后他便醒了。 他正在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里,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鼻端是降真香的味道,清烈而甜,一丝丝的渗过来,胸中那股郁气就像是被轻柔的拢进一个温润玉瓶之中,都被一点点消弭. 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过这清烈味道。 临刀嗓子略哑,开口前抿了抿,立刻一个银壶递到唇边,他温顺的张唇,入口的却不是水,而是炖得极好,下了老参的鸡汤。 喝完小半壶,把他抱在怀中的人用丝巾仔仔细细给他嘴角擦净,才容得他轻轻唤了一声:“北牧?” 那人却没应。 临刀现在浑身无力,虚喘了一声,就阖上眼,从上面看去,纯阳道子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胸口处微微起伏,简直就和一具尸体没有两样。 过了片刻,抱着他那人俯下`身来,那人正要说话,嘴唇微张,气息甫一吐出,晏临刀忽然一挣—— 他这一下力气极大,身后那人险些被他挣脱,幸好那人也力气极大,抓住他肩膀,才没让他撞到车壁上去。 临刀又挣了一下,那人慢慢松手,他坐到那人对面,把散乱的长发拢了拢,才抬起头来,低声道了句抱歉。 他对面坐着的人,一身雪白锦袍,只袍脚袖口缀了一点银灰色泽的绣纹,气质清华,面孔俊美,一副养尊处优世家子弟,少年得志的模样,那张脸就合该不见愁容,现在他却眉头紧锁,深深看着晏临刀。 临刀也看着他,眼神清澈,面孔苍白。 对面那人,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藏剑山庄叶家旁系子弟,叶北牧。 临刀之前去龙门荒漠执行浩气盟的任务,忽然失去联系,北牧得到消息,立刻赶来,在龙门附近寻了两天,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仿佛,忽然就得到消息,说在荒漠补给营地里,有个浩气纯阳求援,他飞驰而去,果然在客栈二楼看到了意识不清,发着高烧的临刀。 当他为临刀换衣擦身,解开他身上衣扣,看到他一身青红指印的时候,叶北牧整个人都怔住了。 然后,客栈二楼生生被藏剑重剑夷为平地—— 老板灰头土脸的赶上去,只看到一片狼藉之中,藏剑弟子雪色长袍间裹了昏睡的道士,大步从他身边迈过。一锭狗头金丢到老板怀里,老板一张坏得能滴出水来的脸立刻喜笑颜开,刚娇娇俏俏要和这位有钱少爷攀谈几句,却在看到叶北牧眼睛的一瞬间,把所有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俊美面容,漆黑长发之下,是一双隐隐发红,野兽一般的眼睛。 他就这么带着临刀,上了马车,向浩气盟的营地而去。 临刀看了看北牧,低头看自己身上,是一套崭新的纯阳道服,马车粼粼,道服上缀的结子轻轻晃动。 而宽大袖口外露出一段冰白的腕子,上面指痕斑驳,已经化成青色的叠着还鲜红的,分外触目。 他原本身上那套,在红衣教的时候毁在了哥舒衡手里,哥舒衡带他出来的时候是套普通长衫…… “……你帮我换的衣服。” 肯定句。 北牧点点头,临刀也点点头。他面容平静,“那你都知道了罢?” 北牧被这一句话噎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临刀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7 句话,他心底有一万句话要问,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一句都问不得。 言语是错,言语是劫,不得多闻,不得多问。 北牧只觉得牙关隐隐泛起了一线血味,最后只能极轻的道了一个嗯字。 临刀却没什么表情,他深深看进北牧眼里,后者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样平静的凝视下微微心虚了起来,待得要调转视线,却被临刀捧住了面孔,让他直面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技不如人,丢了命也没得埋怨。”看着北牧漆黑温润的眼睛,临刀一字一句,“我被红衣教下毒,不够谨慎小心,一切都是教训。”说完这句,他松开了手,略喘了一下,一双琉璃一样漆黑眸子,澈若霜雪,不见一丝一毫动摇阴翳。 他就仿佛是华山之巅千年积雪化为的人形,怎样的侮辱践踏,都完全不能污染他一点本心无垢。 “我被人上了。”晏临刀慢慢吐出这句话,“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依旧是纯阳晏临刀,你为此就要和我割袍断义吗?” 北牧立刻拼命摇头,随意在脑后绑的马尾也甩到自己脸上,好似一只小狗。 晏临刀面上慢慢绽出一线笑容,就像是有月光轻轻落在湖面菲薄的冰层上,一点月波,折在冰下碧波微动,散做万点碎琼,清冽温柔。 他伸手,搂住俊美青年的肩头,把头靠在他肩上,低低说了句,北牧,让我睡会儿,我困了。 北牧不知为什么有点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侧头看去,便瞥见道士长长的漆黑睫毛,和眼下一线疲惫的青黑。 他再不说话,就笨手笨脚的拽过一边的毯子,把自己和道士一起包了起来。 他也靠过去,在临刀颊旁也闭上了眼睛。 叶北牧虽然也是浩气盟成员,但是在龙门这边待得比较少,浩气盟里就没有为他准备的房间,他这个人世家子弟,衣食住行上受不得一点苦,干脆自己置办了个舒服宽敞的宅院,运气又好,建造的时候凿出了一眼冷泉。临刀生性好洁喜静,他就拖了临刀来,一来二去,临刀基本上就住在这里,倒比牧北这个正经主人住的时间长。 这次回来,北牧让马车直入私宅,自己跑去营地把情况说明,只说临刀在荒漠附近受了伤,也不碍事,请过了大夫,在他那里静养,等好一些了,再来亲自交接。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临刀交好,也都知道晏临刀这纯阳弟子冷僻脾气,也不以为怪,中间有个负责登记的万花弟子还笑嘻嘻转着手里的笔,问他需要自己晚上过去一趟吗。 北牧想了想,说你那医术我可不相信,这样,你把你药室打开,我自己去挑拣。 结果,他就把万花的药室扫了个空,最后背着一麻袋几乎比他人还要高的滋补药材回去,那万花都快哭了,还得帮他把药材分门别类用细纱袋装好,最后还特别不放心的在他背后挥手绢,说药材你要是搞不定差人和我说一声,我给你熬。 北牧只回头对他笑笑,对方就捂着胸口一脸“我艹这小白狗真萌,你可以这么一路笑到对面王遗风那里去”的样子,受不了的摇头。 北牧生得样子好看,性格爽朗大方,见人先带三分笑,一张嘴吵架赛刀子,夸人比抹蜜还甜。营地里人人都喜欢他,恨不得什么好的都给他。 但是,他最想要的,他得不到。 转过身去,青年面上的笑容一瞬间就不见了,一双漆黑的眼,深不见底。 晏临刀并不在房间里。 推门进去的北牧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眉头一锁,掌风一动,直接拍开窗棂,从后窗掠出,几个起纵,落到了后院那眼冷泉旁。 晏临刀正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北牧听到衣衫委地那一点微妙惊动的声音。 冷泉上有菲薄一层,纱一样的单薄雾气,北牧隐约看到那人漆黑的长发、冰白色的肌肤。 然后,那个人慢慢转头,看了一眼是他,又转过去,伸手,拆掉头上发簪。 黑色长发,无声滑落。 北牧觉得喉头一干,慌忙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听到搅动水声,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跑过来,忙低声道:“要洗澡我让人烧水送到你房里,冷泉伤身……” 临刀看了他一眼,慢慢走下去,把自己完全浸在水里,呼出一口白气,道:“不必麻烦。” 北牧又低头站了一会儿,才道出一个好字。 ——他所有伶牙俐齿机变聪巧在这个男人面前,统统没用;他策马风流一掷千金,在临刀面前,全化成笨手笨脚,不知所措。 又无言站了一会儿,北牧也想不好自己还能干嘛,就转头进屋。 他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干嘛好,抓抓头想想万花给的药,决定去熬药,就又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冷泉里一动不动浸着的那个人,忽然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临刀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像是叹了口气的样子,说,既然你没什么事做,过来陪陪我吧。 应了一声,北牧规规矩矩坐到冷泉旁边的山石上,低头,视线也不敢往下,就定在临刀脸上。 道士的面孔,是一种雪白的颜色。 第六章 道士的面孔,是一种雪白的颜色。 临刀看了看他,慢悠悠闭上眼。 “北牧。” “嗯?” “你这次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暂时不走了。” “……哦。” “……” “对了,我记得去年你来的时候,说过想喝昆仑雪水泡的茶,我给你取了昆仑山巅的初雪,封了一坛子在你窗根梅花下面,记得取出来喝了。” “……嗯。” “你想吃雪莲果子腌的蜜饯,也给你做好了,给你放在厨房暗格里,记得吃掉。” “……嗯。” 临刀就这么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北牧就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第一次见到临刀那年,他堪堪五岁年纪。 那年他开始学剑,金灿灿一个小人,抱着一柄小木剑,神气地在偌大山庄里跑来跑去,结果,便遇到了冰雪一样的少年。 他当时淘气,爬到树上下不来,性子又骄傲,不肯叫人,又害怕,快哭出来又拼命忍住,只能紧紧抱住树枝,那时候还是个小少年的纯阳道子向他伸出了手。 他一辈子都记得临刀那时的样子。 少年清瘦而修长,仰着头,树叶斑驳,他向他伸手,雪白广袖像是什么巨大白鸟的翅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8 ,耀眼夺目。 他说,我接得住你,你下来。 之后他就赖在临刀怀里,奶妈想抱他,他把什么面子全丢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一双手死死抱住临刀的颈子,于是临刀只好就这么抱着他,进了剑庐,去选自己的剑——临刀那年十二岁,却已经艺成,要开始跟着师父师兄下山历练,他师父和叶家交好,便带他来藏剑山庄选一把合适的武器。 临刀却没有选中任何一把剑。 北牧趴在他肩头,奶声奶气地说,你要是每年都来看我,我就把我铸的第一柄剑送给你,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的剑也都送给你! 谁会对小孩子的话当真?临刀的师父呵呵笑着说好好好,就把他从临刀怀里抱走,还顺便逗了他几句,小孩不答话,只看着临刀,少年看了他片刻,轻轻点头,道了个好字。 君子一诺。 他记得,临刀也记得。 从此之后,每一年,临刀都要去一趟藏剑山庄,而终其一生,北牧从未给第二个人铸过任何兵器。 临刀二十岁,北牧十三岁那一年,藏剑山庄的少年,终于铸出了他生平第一柄剑。 那柄剑其实并不怎么好,但是临刀却珍而重之的佩在腰间。 临刀二十二岁那年,那柄剑终于折断,临刀赶到藏剑山庄的时候,北牧发现,他没有佩剑。 临刀只摸摸他的头,笑道,不是说过吗,只佩你的剑啊。 那一次,临刀在半路上受了伤,他摸他头的时候,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以他武功,他本不应受伤,只是因他没有剑。 北牧在剑炉前,为他铸了第二柄剑。 剑名击天,他的道长,剑在手,可展翼击天。 晏临刀从来不是松形梅影的鹤,他从来都是鹰,雪白色的,无敌于天下,展翼击天的鹰。 而现在,这雪白的鹰,在他身边收拢羽翼,敛了冰冷气息,让他能轻轻触碰他冰雪一般的羽毛。 ——胸口中一股戾气忽然就涌了上来,下意识的握紧身畔轻剑,北牧忽然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临刀正絮絮叨叨和他说日常琐事,这忽然一句,他却明白什么意思。 临刀沉默片刻,道,天策哥舒衡。 北牧用力点了点头,戾气越发浓重,临刀看了看他,伸手,湿漉漉又冰冷的指头拍了拍他的头。 临刀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击天丢了。 北牧愣了一下,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沉默着用力摇摇头。 手指下的皮肤是冰冷的。 临刀这样的人,受到这样的侮辱,他都不敢想,只觉得略提一点都胸口疼痛,止不住的戾气翻滚。 但是他却对自己说抱歉,把自己为他铸的剑丢了。 北牧只觉得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放开临刀的手腕,低声道,我再为你铸一把就是了。 “那可辛苦你了。”临刀对他笑了一笑。 临刀很少笑,这样温和一笑,便显得格外珍贵,在这一瞬间,北牧难过得想哭出来——临刀是在安慰他。 被侮辱的临刀,正在安慰自己。 他低了头,低声道:“也不算辛苦。” “……要你从这里回藏剑,铸完剑再带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还是辛苦了些。”临刀温和的说。 北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了解临刀,非常了解。 临刀没有什么复杂心思曲折七窍,他肯定是要找出那个姓哥舒的混蛋,一雪前耻,但是他肯定又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把自己卷进来,才会托辞铸剑,让自己离开。 北牧摇摇头,动作幅度不大,但很是坚定:“你现在这样子,我不放心,我不回去。” 临刀浅笑,那我可一直没有剑。 他说,没事,我会在你身边。 说到这句的时候,北牧想起了什么一样,眸中戾气闪动,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隐隐泛红,身侧轻剑在鞘中跃出寸许,嗡嗡轻鸣。 他会守在临刀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临刀看了一眼他,伸手一拍,轻剑还鞘,还有点委屈地嘤了一声,临刀莞尔,抬头看北牧,神色已然肃穆。 “我不能没有剑,北牧。” “……我会为你铸。” “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北牧摇摇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回去,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把我的剑炉运过来。” “……”纯阳门下晏临刀,对战藏剑高富帅白鸡仔,败。 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头上,临刀就回了浩气盟营地。 他的说法和北牧一样,就是不慎被人所伤,逃到隐蔽地方,留了记号求救这样。 众人也不疑有他,便让他和北牧一起继续做任务。 临刀性子冷僻,武功又高,人又机警冷静,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但是只要北牧来了,他就默默和北牧搭档,常被取笑为一只白咩遛白鸡。 北牧私下里说过了,说他现在毕竟受过伤,分派任务的人心领神会,就派给他一些巡山之类不费力也不危险的工作。 临刀也知道这是北牧好意,也不抗拒,就每天和北牧一处巡山、守夜。 北牧一贯娇生惯养,受不得苦,平日里饭菜略差一点都不动筷子,偏偏跟了临刀就多苦多累都能牙关一咬硬撑下来,搞得大家纷纷说,道长真不简单,当了只白鸡仔的鸡血。 这一日里,两人到不远的镇子上办事,本来按照临刀的意思,办完事就走,北牧不干,非要到镇上的酒楼去打牙祭。 结果两人吃着吃着,就发现一个被浩气盟通缉很久的淫|贼。 他们合作惯了的,打了个眼色,一个继续坐在楼上监视,一个出了酒楼,左右看看,选好位置一躲。 等淫|贼出来的时候,二人不欲在这么繁华的酒楼开打,悄悄尾随,出了镇子,哪知那淫|贼功力虽然平平,轻功却奇高无比,一早就知道被人跟踪,甫一出镇拔脚开跑,临刀武功虽高,却在轻功一道着实不行,北牧喝了一声我来,足尖一点,纵身追去! 藏剑山庄靠的就是一个快字,北牧半刻之后就快追上淫|贼,他只看到前面追的人身形不知怎的一滞,来不及细想,身后重剑脱手而出,轰然巨响,简直有如流星贯日一般,直接截住对方去路,他手中一声龙吟,轻剑出鞘,只见一道惊虹乍破,他已到了淫|贼背后—— 他只看到淫|贼头颅高高飞起,黄昏之中一股血线从没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9 有了头颅的颈腔中喷薄而出,分外触目。 他面前横着一柄朱红长枪,上面正滴滴答答,有黏稠鲜血滴落。 那是一名黑马银甲,朱枪雪弓的天策将军。 天策生得十分英俊挺拔,面孔上笑意盈盈,让人看了先心生几分亲切。 天策看了看北牧,抬手拔了插在自己马前的重剑,向北牧一掷:“藏剑弟子?” 北牧除了在临刀面前,做人都一等一的高明,伸手接过重剑,轻剑还鞘,道:“藏剑叶北牧,将军也是冲着这淫|贼来的?” 天策点点头,枪尖一戳,把地上头颅提了起来,拿油毡纸包好,吊到鞍后,才对北牧展颜一笑,笑容闲闲散散,十分好看:“这几日手头紧得很,就做些通缉任务换几文酒钱赌资,抢了叶兄弟生意,还请莫怪。” 北牧一眼扫去,发现他马鞍后方这样的毡包挂了七八个之多,便知道此人大概是专来做浩气盟通缉生意的。 关于这个淫贼,也不过是路上偶然看到,人家既为求财,他又不缺这几个钱,自然乐得成全,而且这天策气质闲散浮浪,颇中北牧所好,便有意结交,他笑着说了句,既然是将军的任务,又是将军做了的,自然是将军的功劳。 两个人闲散谈了几句,北牧正要开口问他姓名,只见对面天策忽然神情一变,那张英俊面孔上现出一点带着邪气的诡异,他刚要开口,忽然眉头一皱,向旁闪身,一道雄浑气劲凌空拍向那天策,天策唇畔含笑,手中长枪一振,抵了那一掌之力,一道雪白人影,落在北牧身旁。 然后北牧听到临刀一向清冷的声音罕见地裹了一层沸腾一样的愤怒。 他一字一句:“——哥舒衡——!” 第七章 北牧只觉得整个脑子轰的一声! 临刀“衡”字余音未落,北牧重剑已然出手,这一剑出手,绝无余地,倾尽北牧平生所学,挟风雷之势重击而下! 这一剑之下避无可避,哥舒衡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英俊面孔上依旧是那副闲散浮浪似笑非笑的神态,只在马鞍上身形一侧,长枪一抖,疾若闪电,枪尖与剑锋相抵,向旁一带,北牧一剑走空,哥舒衡提纵马缰,他马术卓绝,身下黑马亦是通灵名驹,连连嘶鸣,向后倒退,轰然一声,居然没有被这一剑之力击翻。 北牧天生武骨,单论武艺,尚在临刀之上,他狂怒之下全力暴击,临刀未必也能挡下,对面天策却一击未倒,北牧心中狂怒多少去了一些,他立刻向后一闪,把雪衣道士挡在身后。 哥舒衡尝到了口中一点鲜血味道,刚才那一下,他还是受了伤。 但他完全不恼,只是颇为有趣地用拇指擦了一下唇角,看着指尖一抹猩红,男人唇边笑开了一个野兽一样好看又危险的笑容。 横枪立马,哥舒衡一双漆黑眼睛从底子里泛起一线幽绿的光。 来战! 他低喝一声,策马冲前,北牧一股戾气被他激了出来,重剑一举,刚要动手,忽然就看到哥舒衡一个勒马,马作人立,嘶鸣不已,竟是被他生生勒住—— 场中异变陡生! 四下忽然变得极冷。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就像是黄泉之门无声洞开,透出一股森然鬼气的阴冷诡谲。 临刀眉毛一皱,反手拉过北牧,步踏七星,把北牧挡在身后,北牧正要挣扎,临刀冷冷瞥了他一眼,北牧立刻就萎了,乖乖跟在纯阳道子身后站定,一手扶紧重剑,全神戒备。 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那味道甜美而腐烂,仿佛盛开在尸体上的莲花。 临刀心里渐渐有了一种不祥预感,他轻轻握了一下北牧的手,随即松开,这是他们两个惯常暗号,就是情势不对,做好速走准备。 北牧回握,示意自己明白,反手悄悄一抽,轻剑已然塞到临刀手中。 而这时,天策银甲上,无声无息,多了一只手。 修长白皙,骨肉匀停,连五片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红润光滑。 此时落日只剩最底那殷红一线,整个天穹都是乌压压的黑。 然后有人无声无息,落入场中。 来人一身黑衣,长发披散,露在外面的半张面孔,惨白若纸,却俊美得让人无法形容。 他落在哥舒衡马前,广袖翩飞,像是什么倨傲而危险的巨大黑鸟,落下地面。 临刀这才看清,这人一身万花高阶弟子服饰,却破破烂烂,腰间一柄没鞘的断剑,剑柄上刻着一副阴阳鱼,分明是纯阳的剑,背后背着的也不是万花惯常的长琴,而是一个纯阳弟子才会携带的,巨大的葫芦,但那葫芦也颜色不对,从里到外,透着一股不祥的青黑色。 夜风乍起,吹开来者拂在面上的乱发,露出来的左半张面孔让北牧一口惊呼咽在了喉咙里。 ——隐藏在黑发下的,是半张青黑色,生满腐肉,时不时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蛆虫的东西蠕动一下,正在腐烂的脸。 临刀想,他知道对面是谁了。 小谢清发,太素枯荣,谢枯荣,这是他昔日里还没有被万花逐出门派时,江湖中人对他的赞誉,而现在,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地唤他一声魇主。 尸魇之主,谢枯荣。 此人出身万花,武功极高,毒术与医术一样当世罕匹,出手狠毒,据说因钻研医术走火入魔,居然解剖活人,以活人试药试毒,被万花逐出门墙,入了恶人谷。又不知怎的,和一个浩气盟的纯阳弟子交好。后来却又一剑杀了自己的好友,待得尸体运回浩气盟,谢枯荣杀入灵堂,夺了纯阳弟子尸骨遗物,又哭又笑,扬长而去,满堂浩气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留得下他。 从此之后,谢枯荣便半疯半癫,背着那纯阳的葫芦,佩着纯阳的半柄断剑,神出鬼没。 他在洛道救过一个村子的瘟疫,也在南诏屠过天一教的无数据点,有次临刀亲眼看过,那个被谢枯荣捣毁的据点里,十数个天一教徒被从额头往下,细细剖开,内脏骨骼全部暴露在外,人人舌下压着老参参须,身上插了无数根银针吊命,一个都未死。 临刀只觉得他们还是死了好。 临刀一剑一个,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之后,他弯着腰,整整吐了一刻,直吐到胆汁都出来。 他曾经和北牧说,落到谢枯荣手里,我会立刻咬舌自尽,真的,在他手里死了比活着好。 这么想着,临刀手中轻剑缓缓出鞘,谢枯荣落了地,就专心看脚下那具无头尸体,这时毫无预兆的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0 抬眼,看到临刀,一张面孔上先是现出了一种迷惘神态,慢慢地就透出一股狂喜来,半张腐烂面孔上经脉蠕动,分外可怖。 他看了一会儿临刀,忽然身形一动,临刀反应极快,也只来得及把北牧向旁边一推,北牧早全神贯注,看谢枯荣一动,手中重剑呼啸而出,却被临刀一推,重剑砸到一边,口鼻中一股腥甜,手足俱软,已然软倒在地,动弹不得。 临刀在推开北牧的刹那,手中轻剑已然出鞘,谢枯荣却看都不看,任凭这一剑刺入左肩,噗一声闷响,不像是刺入人体,倒像是刺入一摊腐肉里。 谢枯荣像是根本不疼,他只是又狂喜又迷惘地伸手去碰临刀面孔,临刀一皱眉,侧头一躲,手腕用劲,正要拔剑,谢枯荣面色一沉,手指虚空疾点,临刀暗叫不好,但是这距离太近,根本躲避不开,便被谢枯荣截脉封了穴道,一动不能动。 谢枯荣面上露出一个满足神色,右手把临刀面孔摸了个遍,正要往下再摸,空中忽然一声破空之音,谢枯荣手指一翻,已夹住一枚长箭。 他身后,懒洋洋又把长弓背回身后的哥舒衡唇角含笑,语气温柔:“喂,疯子,别乱摸,那只羊是我的,不是你的。” 哥舒衡从马上跳下来,慢悠悠走过来,把谢枯荣摸来摸去的手拉开:“好啦好啦,借你摸摸过过瘾就算了,你还摸上瘾了怎么?” 谢枯荣歪头看他,嘴里咕哝了几句,像是哑巴不会说话又想说的声音,哥舒衡偏就听懂了,于是他笑容可掬,转头看向临刀:“疯子说,你身上有伤,他想给你治治。” 哥舒衡说得好一副“这茶不错你尝尝”的口吻,临刀被他惊得直接炸了毛! 谢枯荣对着他笑了一下,就捧起了他的左手。 他这一动,肩上的剑就又扎进去一些,谢枯荣大概是觉得妨碍活动,广袖下的左手反手握住剑刃,就向外抽,这一瞬间,临刀看得清清楚楚,谢枯荣的左手和他面上一般,是开始腐烂的青黑色泽。 见他看自己左手,谢枯荣眨眨眼,飞快把剑□,向旁边一丢,抓了几把头发,把左半张面孔盖住,也把左手收回衣袖,半张完好的面孔上,露出一点又难堪又伤心的表情,却也没做什么,只捧着临刀右手在掌心仔细看。 临刀右手被哥舒衡刺穿,到现在还得日日换药,刚才运功,伤口又迸裂了些许,谢枯荣细细揭开纱布,从怀里取出针匣,几针下去,临刀觉得手腕气脉一顺,谢枯荣在他手上敷好药,包好,又从怀中取出几个瓷瓶,放入他袖中,对临刀笑了笑,转身去地上扛了无头尸。 谢枯荣又对哥舒衡啊啊叫了两声,哥舒衡叹口气,走到临刀面前,对临刀说,白色瓶子是治内伤的,绿色瓶子是解毒的,红色瓶子是外伤药,止血生肌,只可外敷。 说完,天策忽然那么轻,那么轻地笑了一下。 哥舒衡伸手,温柔地捡起地上的剑,还入鞘中,挂回临刀腰侧,又整了整临刀的领子,语气温柔体贴,眼角眉梢也一段婉转多情。 临刀笔直看他,一双眼睛最开始还有一点愤怒,到最后全冷了下来,只有着不屑冷静。 哥舒衡却觉得他的眼睛漂亮极了。 像是从天上呼啸而落,燃烧着的流星,落上地面刹那,最后的一点灰烬。 那么冷,又那么烫,又那么亮。 天策轻笑着,嘴唇从道士的嘴唇上掠过,触感温润,还隐隐有新鲜的血气。 这样一个轻微碰触,却让临刀肌肉紧绷,浑身都微微颤抖—— 哥舒衡只笑,甚至于还温柔的轻轻碰了碰他的面孔,嘴唇最终落到他耳边,轻声呢喃,深情缱绻。 他说这晚上天气冷得很,道长小心身体,可别冻坏了。 说罢,又为临刀拢了一下头发,侧耳在他耳边极轻的道了四个字,便转身上马。 哥舒衡说,后会有期。 第八章 天策策马离开,谢枯荣身形一晃,也融入夜色,再寻不见,只又一股馨香传来,北牧浑身一松,重新恢复行动力,来不及给自己行血,先运功解开临刀被封穴道,他看临刀目送两人离开方向,一动不动,心下又苦又急,一把抱住临刀,把他紧紧揽住,在他背后一叠声地唤,临刀临刀,你怎么了临刀? 临刀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人消失方向,忽然又急又短促的笑了一声,喘了口气,才沉声道,北牧,放开我。 北牧听他这样语气,哪敢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临刀叹息一声,一根一根,把他指头从胸口扳起来,调转身体,非常郑重地看向北牧。 北牧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委屈看他,临刀只觉得头有些疼,又叹了口气,他拍了怕北牧的肩头,说抱歉,我现在不太能适应被人从后面抱着。 这样清淡一句话,却让北牧浑身的血气都凝固了一般。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底泛起的已不是苦,而是一片血腥味道,北牧脑袋里嗡嗡地响,胸口戾气上涌,只恨不得哥舒衡现在在他面前,和这人以死相搏,就算被他结果了性命也好—— 临刀看他攥着手,修建齐整的指甲几乎嵌进骨肉里,心底到底不忍,他无声长叹,轻轻抬手拍拍他的头,拉拉他的袖子,道,走吧,我们回去。 北牧委屈抬头,晏临刀又拍拍他,说,走,我们回去。 两人踏月而回,林中只剩一股很快飘散的血腥气味,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回去营地,临刀押着北牧去给驻地的万花检查,万花转着笔,上下其手了一番表示:北牧只是给快速起效的麻醉剂放翻了,而且对方不也给解了吗?这药真是厉害,立刻起效立刻解性,而且这施放手法当真神技,这么近的距离中北牧不中道长,估计当世也就我们大师兄可与之一比……哎,道长你别走! 啊,这几瓶药啊,哦哦哦哦,可是好药,这治内伤的应该是养生主,只不过配方应该换了几味药,待我闻闻换了哪几味……哦呀,换的这几味药颇为稀有,连我大万花谷内都没有多少,就单说这梦见草,生在冰原峭壁上,深夜之中乍开即败,需要瞬间取下风干,须得有顶级内家高手摘下立刻用内力烘干……哎,道长你走就走,别摔门啊! 结论就是,北牧半点事儿也没有,他手上几瓶药都是堪比黄金一般珍贵,北牧才不在乎这个,看着这几个瓶子他就想到谢枯荣,想到谢枯荣就无可避免地想到哥舒衡,就一阵恶心,嚷嚷着直要临刀丢掉,临刀一边在心里感叹藏剑真败家,一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刀口舔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1 血的人,这样的东西越多越好,毕竟是救命的药。 但是关于哥舒衡,至少谢枯荣就是一个线索。 临刀一向公私分明,他和哥舒衡被他划到私仇范围,并没有借助浩气盟的力量,之前全无头绪,这一下,也不算没有收获。 他只是没有想到,哥舒衡临走前那句后会有期,其实别有深意。 又过了十多天,眼看到八月中旬,这一天里,北牧的剑炉送到,北牧很开心地在自己宅子里折腾,临刀好静,就溜达到营地,寻思着看看有没有谢枯荣的线索。 就在他踏进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哥舒衡那句话的意思。 那个银甲朱枪的男人,正牵着一匹马,站在院中,听到声音,转头看来,对他露出又温和又好看,甚至带了点乖巧的笑容。 他说,道长,别来无恙? 就在这一声余音里,临刀腰畔轻剑险些出鞘,应和他胸中杀意,在鞘中金铁长鸣,他一手按住,不看指下兀自震颤的轻剑,只看哥舒衡。 他这一下剑鸣,院子里就安静下来,前面几个正在办事的人转头看他和哥舒衡,哥舒衡只是笑,一双漆黑凤眼,婉转多情,只看着面前一身雪衣的纯阳道子,就这么看着,便生生被他看出了一份旖旎情致,周围人看了,嗡的一声就议论开去。 晏临刀武功即高,人又冷僻,除了和北牧一道在浩气盟里也是独来独往,现下这一出,一方面杀气重重,一方面含情带韵,偏生一个容貌清冷,气度清雅,一个十分英俊,闲散浮浪,一群人就不由得往歪处想。 哥舒衡这样性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丝毫不慌,一手提着马鞭,轻轻在手里盘着,声音越发绵柔多情,几乎是有点含恨诉嗔的意味:“不知现在……是某过去,还是道长过来?” 临刀放在剑柄上的手神经质地颤了一下,他盯着哥舒衡,清透瞳孔一点一点收缩,“……黄昏之后,往西三里之外,小沙丘。” 之前遇到谢枯荣后,他就查过,哥舒衡确实不是浩气盟的人,这里好歹是浩气盟的营地,哥舒衡能大摇大摆的进来,却与他的猜测相反,不是恶人谷的人,在浩气盟这边也必然没有案底,那么他就没有在这里拔剑的理由——要让他把哥舒衡对他做的事说出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那么,换个地方,不死不休,理所应当。 哪知对方听了他这话,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展颜一笑。 哥舒衡本就生得十分英俊,眼角眉梢又含情脉脉,这一笑,当真是春风软醉,倾倒河山。 他轻轻说,去哪种地方干嘛?晚上露重风大,吹冷了你,你不在乎我可伤心,今晚我就在这里,不如道长来我房间,我备上酒菜,连榻夜话,抵足而眠,这样才不辜负良辰美景啊。 说完,他把马儿交给旁边的杂役,施施然地……走了…… 临刀眉头一跳,轻剑出鞘,一声剑啸,剑气纵横间,哥舒衡肩背上随意披散的黑发应声削落几线,男人却只是从喉咙里笑出声来,头都没回,继续悠闲向前。 “……哥舒衡,上你的马,拿你的枪!” 道士一声断喝,天策的脚步终于停住,转身,一张面孔深情温柔,慢慢吐出一句话:“道长,浩气盟禁止私斗~” 一瞬间,临刀只觉得血气上冲,他暴喝一声,一剑刺去! ——有剑光泓泓,若秋水烈烈—— 这奔如雷霆的一剑,最终没有刺入哥舒衡胸口,被一只笛子半空截下。 浩气盟那个叫陆仁迦,负责登记的万花不知何时翩然而出,横在两人中间,手中一管笛子,抵在临刀剑上,一道裂痕蜿蜒而下,有隐隐约约一痕血线在万花的黑色广袖中若隐若现。 陆仁迦还是一贯笑嘻嘻的样子,甚至于还伸手拍了拍临刀:“小晏,浩气盟内禁止私斗哟~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啦,但是我懂的,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这天策不对,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和我说,不过规矩呢你也懂的,现在是你先拔剑,出了事儿的话,可谁也保不了你对不对?”总之他一口气不喘的说了这一长串之后,他又指了指哥舒衡,“这货现在接了浩气盟的任务,按照规矩,现在勉强算浩气盟的编外,动手也是不行,不管私怨如何,在这地方,听我一句,放下剑吧。” 临刀不动,陆仁迦又叹了口气,他撤下了笛子。 一刹那,一管玉笛在他掌心碎成齑粉,鲜血也终于沿着他的手臂滴落。 四周一下寂静,本来看热闹的人,武功不济的急忙散开,武功好些的警惕向三人围拢过来。 陆仁迦温和地看着纯阳弟子,道,小晏,我武功平平,要拦你肯定拦不住,但是我在这里,就要守护这里的规矩,现在把剑放下,等他交完任务,我和你一起揍他,好不好? 临刀一张雪白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万花弟子,对方则报以一个无辜微笑。 鲜血从陆仁迦的广袖上,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临刀盯着陆仁迦的眼睛,看着那个青年眼瞳中的温和与坚持,他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收剑还鞘。 临刀低头向陆仁迦道了声抱歉,再不看哥舒衡一眼,转身离开。 临刀没有回叶宅,他心里烦躁,就去接了任务,托人转告了北牧,叶家的少爷顾着装自己的剑炉,问了一下都是做几个毛贼的任务,也就没多管,只捎了个让他小心些的口信,就没再多问。 哥舒衡现在杀不得碰不得,看这架势最近可能经常会在浩气盟的营地出现,这要是碰面,可不是每一次两人中间都能有一个陆仁迦挡着。 临刀是个公私恩怨极其分明的人,他这次害陆仁迦受伤,已是对陆仁迦不起,就不能再这里给他添麻烦了。 主意已定,临刀连夜离开浩气盟营地,去做自己的任务。 第九章 临刀被包围的时候,正在喝茶。 茶并不好,就是一点不知道煮了多少遍的碎茶梗,随便在滚水里浸了浸,滤出淡黄色的汁子,有一丁点味道而已。 这里已经是龙门荒漠深处最后一个补给营地,他追踪一队无恶不作的马贼到了这里。 在这种地方,水是异常珍贵,等同于黄金一般的贵重资源。 临刀喝得非常小心仔细,双手捧着碗,那样子居然有一点虔敬的味道,十分好看。 直到碗中涓滴不剩,他才慢慢放下碗,转头,看向拿着刀指着他脖子,打扮成小二的盗匪。 他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2 从袖子里排出了一吊钱,向前一推:“茶钱。” 一群盗匪怪笑一声,说这耗子脑袋坏掉了吧,我们花了这许多功夫,把你这个杀了我们兄弟的耗子诱到这里,这时候命都快没了还在说茶钱。还有人怪声怪气地笑,说耗子把钱收起来,这碗茶就当我们黄泉路上请你喝一碗罢! 临刀清冷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说了一句,茶钱是茶钱,命是命,最好算清,两不相欠—— 欠字出口的一瞬间,临刀手中轻剑出鞘,剑身一震,有剑啸若九天龙吟,秋水一样一泓剑光暴起,如虹如电,如流星坠地,一群冲在前头的盗贼躲避不及,方圆数丈之内被他剑气生生绞成一片血海! 血肉横飞,惨叫震天! 而纯阳道子站在这一片残肢断骨之间,手中轻剑上一缕鲜血沿着血槽轻轻滴落,在沙地上汇成一小洼血潭。没有一丝表情。 有鲜血落在他乌黑发上,像是夜空中盛开了不知名,壮烈而盛大的红花。 雪衣的道士伸指轻轻弹了一下手中轻剑,剑身震动。他眉峰冷肃,轻轻阖了一下眼,再度睁开,眼底无悲无喜。 马贼首领一声咆哮,所有埋伏在周围的马贼全部涌了上去—— 临刀慢慢举起了手中轻剑。 纯阳晏临刀,有寸铁在手,未尝一败。 哥舒衡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牵着一峰骆驼,站在茶棚不远处的沙丘上,只看到剑气层叠,临刀如同巨大的雪鹰,在这一片天地间展翼击天—— 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男人无声无息地轻笑,漆黑眼底,现出了一点碧油油的绿意。 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当晏临刀一身白色道袍被染成血红的时候,他的对面只剩下了马贼首领和三个近卫。 他剑尖点地,一双眼睛只盯着前面四个马贼。 他的四周,尸骸遍地。 临刀慢慢抬手,抓住肩上半截铁爪,一点一点的拉出——他已没有多余力气,只靠着轻剑上凝着的一点真气,不至于让自己双膝着地。 四下极静,临刀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甚至于血流过肌肤的声音。 他快站不住了,他眼前渐渐发花,听觉和嗅觉都开始模糊,喉头不断有腥甜的液从舌底涌出来,从齿列间漫出来,顺着下颌流淌下去。 铁器从骨头里一点一点□,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就这么突兀响起。 铁爪落地,砸在鲜血满溢的沙地上,一身闷响,就象砸在人心脏上一样惊心动魄。 他已无抬手之力,他连前方敌人到底有几个都看不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脸血污的道士似乎笑了一下,他慢慢地,举起手中轻剑,手腕颤抖,他只说了两个字:“再来!” 这一声是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马贼首领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号,转头就跑! 临刀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哀号,他只听见一个清润男音悠悠然传来:“需要我帮忙吗?嗯?” 他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临刀唇角弧度更大,只是透出的意味更加轻蔑锐利。 哥舒衡是谁,他也配说这句话? 他抬头,勉力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他视界一片模糊,只隐约看到有人牵着一峰骆驼,缓步从沙丘走下。 烈日若火,沙海熔金,脚下血池,这整个世界都灿烂夺目,却全及不上那缓缓走来的男人。 不知怎的,临刀就模模糊糊想起来这男人过去的样子。 第一次他被压在榻上,哥舒衡长发垂肩,风流雅致,之后银甲朱枪,英俊挺拔。 却全都不及这一次好看。 他看着一身颜色鲜烈的异族服饰,慢慢走近的男人,又笑了一下,只心里想,人果然要生一副好皮囊,这样无论多坏的人,只要露出乖巧温顺的样子,就能把人骗得半信半疑。 临刀慢慢阖上眼,轻剑落下,点在地面,支撑他身体。 马贼首领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扯着嗓子喊道:“哥舒兄弟!点子太硬,帮小弟一把!” 听了这句,对面的男子含笑点头,手腕一翻,张弓搭箭—— 白羽翎箭,精钢箭头,这一箭,就恰恰好好落在了马贼首领脚前。 哥舒衡的语气十分温和,他说,贺九爷啊,对面那个道士是我……嗯……姘头……嗯,不对……啊,按照汉人的说法,是我相好的。 他说完这话,马贼首领面色一灰。 这哥舒衡其实不是恶人谷中人,只是他有几个好友,在谷中颇有一些分量,哥舒衡交游广阔,长袖善舞,有的时候就帮朋友一些小忙,他和哥舒衡点头之交,但是看现下这样子,只怕和那个道士才是一路。 哥舒衡武功极高,自己剩下这四个人怕不是对手,马贼首领心下飞快盘算。 哥舒衡却不理会他脸上神色变幻,只慢悠悠地拿指头拨着手里的弓弦,一声脆响,他面孔上现出一点微妙的笑意,“我刚才问了我相好的要不要帮忙,相好的不要,那这事儿就和我没关系。”说完这句,他顿了顿,奇怪地瞥了一眼马贼首领,道,“九爷怎么还不回去?” 马贼首领一时转不过来弯来,他傻兮兮地看着哥舒衡,完全弄不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他说这道士是自己相好的,但是又说不会帮他,现在又要自己回去道士那边——他回去做什么? 看着对方满脸横肉的脸上忽青忽白,哥舒衡叹了口气,好心地解释:“九爷,你和我相好的是性命相搏对吧?” 马贼首领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九爷您还活着,我相好的也没咽气对吧?” 马贼首领继续愣愣点头。 哥舒衡英俊的面孔上一副十分挫败的样子,他只好又耐着性子解释:“那既然现在两方面都还没死绝,自然要回去再战,到一方彻底倒下为止吧。” 说完这句,他抚摸着手里雕工精美的雪色长弓,唇角弯出了一个温柔但是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微笑。 “顺带提醒一句,我相好的现在应该是昏过去了,胆子大些,走过去,五岁小孩也能捅死他。” 说完这句,哥舒衡觉得自己冲着对方这傻兮兮的脑筋也有义务补充一句:“你们死斗,我相好的不要我帮忙,那我就绝对不会出手,你们杀了他大可以放心的走。” 所有马贼只觉得他疯了。 那个煞神明明还笔直的站在那里! 他一剑就能杀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3 他们! 几个马贼彼此眼神一对,就立刻四散奔逃!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哥舒衡一声叹息。 他说,即是死斗,就总要一方死光。你们既然不愿选,那我来选罢。 然后马贼首领就听到了“噗”的一声响。 那一声极近,似乎就在自己胸前,但是那是什么声音呢? 贺九疑惑低头,便看到了一支穿胸而过的长箭。 穿透他胸口的,雪白翎羽,精钢箭身。 身体中的力气忽然就都沿着箭杆从破掉的胸口流了出去,贺九踉跄着转身,他的世界倾斜扭曲,迅速地变黑变暗,他只看到哥舒衡背对他慢慢放下弓箭,然后不远处,是和他一样倒下的,三个身影。 他阖不上的眼睛里,最后看到的,便是做异族打扮的天策,慢慢地,向那个道士走去。 临刀脱力昏厥大概片刻,在哥舒衡走近他的时候,那股让他从骨子里警惕的气息,强迫他从一片混沌中挣扎着回来。 他的视线依然在动摇,眼睛里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如此清晰。 他吸气,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时慢时快,每一下都撞在胸口,疼得嗓子发甜。 临刀艰难地,将轻剑提了起来。 每抬起一寸,随着用力,临刀都觉得全身颤抖,眼前发黑。 最终,轻剑剑锋,指向了哥舒衡。 道士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他全身颤抖,随时有可能倒下,但是,那把剑却还是指向了他的颈子。 血污下,是亮得灼人,从未有一丝惧意,漂亮的眼睛。 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美丽极了。 哥舒衡靠近他,手指轻轻一推,临刀轻剑锵然坠地,这么轻轻一指之力,临刀身子踉跄,终于支撑不住,软倒下来。 第十章 他却没有落在地上,他被哥舒衡轻轻抱在了怀里。 男人未束的长发落了下来,拂在他面孔上,他大口喘气,感觉着抱着他的男人轻轻地笑了起来,从他发上有黄金的发饰流苏垂下来,落在他眉间,有些凉。 男人打了个呼哨,骆驼从沙丘上跑下来,哥舒衡取了水囊,披风一扬,兜头把临刀罩住,仰头含了一口水在口中,慢慢含得和口腔一个温度,才一点一点哺给临刀。 临刀极厌恶地扭头,却被他掐住下颌,硬是哺了下去。 连着几口,临刀觉得好受了一点,哥舒衡左右打量,随手拽了块茶棚顶上还勉强挂着的油毡布,翻身上了骆驼,就朝东方而去。 他这匹骆驼极好,载着两个人也跑得又快又稳,哥舒衡不断含了水哺给他,看他眼中又清明了一些,才柔声道, 说他现在li竭脱力,水囊里的水早被晒得滚烫, 他喝了下去,心fei易竭, bsp;要含到和人的ti wen相当才哺给他,言外之意是,你这样子我现在想占便宜简直妥妥的,哪里还用得着什么手段。临刀听了只觉得心头火起,一股无法形容,滚烫的热意从内到外的蒸腾起来。 哥舒衡看他面色潮红,不断滴下汗来,知道他脱力之后体温虚高之症已经显了出来,再不降下去,依他现在伤势,大概活不过两天。 来不及去他要去的地方了。 哥舒衡四下打量,找了一片比较高大的沙丘的背阴处,让骆驼卧在外侧挡热,把油毡布撑了一个小帐篷,斗篷铺在地上,把临刀放到斗篷上,取了酒出来,极其难得的收了面孔上所有温和浮雅。 他本就生得极其英俊挺拔,那点浮浪气息全在于他面孔上那点懒散闲逸的笑容,现在陡然不笑,他整个人就透出一种肃杀威严。临刀浑身上下发烧一样烫,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发里滚下,落到眼里,沙沙的疼,他却不愿意闭眼,觉得现在闭眼,就透出一股柔弱气,就输了。 对哥舒衡而言,他有意识是最好。 在帐篷里蹲下身,哥舒衡拍拍他的面孔:“我现在要帮你清理伤口,把体温降下来,可疼得紧,你得撑住,不能昏过去。” 落到要被哥舒衡救的地步,临刀十分痛恨,但是这种时候为了拗面子不要命,那简直是蠢。 临刀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对于他如此识相,哥舒衡倒是挑了挑眉毛,手下却极快,从腰上系着的大串龙虎金环里挑了两个出来,旋开虎头,各倒了些粉末出来,匀在水囊里,摇匀了之后,灌了一口在口中含着,从腰带上擎了一把匕首出来,手下利落,几下就把临刀衣服剥了个干净。 临刀有些衣服早粘在伤口里,哥舒衡在帐篷外的上风口生了堆火,把匕首烤得两面发红,转头回去,拈起散碎黏在伤口里的布条,飞快一撕,有些和皮肉黏在一起的,匕首一划,连皮带肉一起削落。 这对临刀而言并不太疼,他反而希望更疼一些,不然他真要被高热烧得意识都要化了。 就在这当儿,哥舒衡微微把他的头托起来,一口水哺了进去,入喉的水却又咸又甜,极其难喝。 临刀登时觉得胃部翻搅,喉头格格几声,就要呕出来,哥舒衡连点他几个穴道,才勉强压下那股痉挛。 “我给你喝的是盐糖水,多少能帮你补充一点力气,不然你脱水了,事情就麻烦。”哥舒衡解释的时候,看也没看他,他快手把临刀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处理完毕,覆上金疮药,包扎好之后,他拿起一旁酒壶,把酒倒了出来,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擦抹临刀身上所有没有被包起来的部分,连脚底手心都抹了个遍。 临刀觉得有什么液体抹上了自己的身体,最开始觉得比体内那股高热的火还要烫,然后就凉了下去,舒服得让他抖了一下。 渐渐的,随着体温降下来,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蒸腾的温度和上等醇酒的香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肌肤因为疼痛而格外敏感,男人的指头、掌心的粗茧,甚至于指尖的纹理,都逼真地被意识描摹而出,混杂着酒精,从肌肤渗透下去,当哥舒衡摩擦他腹部的时候,临刀只觉得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掌似乎抚摸上了他的内脏—— 之前被他用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压抑下的记忆,终于于此刻破闸而出,奔腾翻覆—— 他也曾就这样不着寸缕,被这个男人压覆在身下,双手被钳制在头顶,灼热的滚烫气息喷吐在颈侧,被抚摸过全身上下,粗暴地分开双腿—— “——!”临刀猛地睁开眼,一双漆黑眸子里刹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4 那间出现的光彩,像是划过夜空的剑光,锐利夺目,让人为之神夺。 “……”哥舒衡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摸临刀的眼睛,但是想起来自己手上有酒,只是虚虚地抚了过去,酒气却还是熏蒸到了临刀的眼睛,道士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 ——若说女人的眼泪是珍珠,那么这个男人的眼泪大概就是无色而透明的宝石了吧,远比一切都要稀少,而且珍贵。 哥舒衡面孔上那点笑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温和而无奈的表情。 他轻轻附身,吻了一下临刀的眼角。 临刀动也没动,只看着他。 哥舒衡终于又笑起来,他伸手在临刀耳后腋下和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他的体温在慢慢下降,又检查了一下绷带,除了几处伤得较重的,也没有再渗血,他松了口气,掀开油毡布向外看了看。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巨大的红日落向地面,整个沙漠呈现了一种鲜润的血的光泽。 哥舒衡又新生了一堆火,把原来的火熄灭了,才把临刀移过去,让他躺在原来的火堆上余烬上,帐篷也移过来,新生的火堆就在帐篷的入口附近,一簇火焰,暖洋洋的。 水囊里的水终于凉了下去,哥舒衡给他又喂了几口,就把水囊丢到火堆边,慢慢加热。 又烤了几块肉干,浸在水里泡得软了,一点一点撕给临刀吃了,喂了几口热盐糖水给他,哥舒衡矮下身子,拧开一个鹰头金环,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碧绿药丸,说是谢枯荣炼的,吊命补气的丹丸,让临刀不要吞服,就压在舌底,慢慢溶开。 做完这一切,哥舒衡解开腰带,身上那件颜色异常鲜烈的异族外袍应声落下,他抓住抖了抖,极宽的腰带上一串金环银佩叮叮当当,和头上黄金流苏缀着大颗鲜艳红宝石的发饰耳环被他毫不在意地扫在一旁,男人把自己脱得□,无声地滑入斗篷里,伸展手脚,把同样□的临刀拥入怀中。 而就在肌肤彼此接触的一瞬,临刀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体内的高热褪得干干净净,碰到哥舒衡的刹那,他居然因为对方的体温而发起抖来。 他知道,这是脱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失温开始了。 之前哥舒衡在帮他降温,现在怕是要为他保温了。 一层一层脱下来的宽大外衣把两个人裹了起来,明明这狭小空间里已经足够热了,但是临刀却觉得越来越冷。 就像是这帐篷里正下着无声无形的雪,一点一点地冻僵他。 然后他听到头顶上方有非常无奈的叹息传下来,他模模糊糊地想,其实自己生死和哥舒衡有什么关系呢?他醒了还是要杀他,救不救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觉得有灼热手臂抱住了他,他被拥抱进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 脸颊贴着脸颊,胸口贴着胸口,手握着手,腹部紧贴,双腿交叠。 临刀忽然有点想笑。 这个世界上只有哥舒衡和他这么贴近,他这快三十年的人生里,只有哥舒衡如此靠近过他,亲密无比,进入他的身体,和他分享一个温度。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侮辱了他,他要杀了他。 哥舒衡感觉到贴在自己颈侧的道士喉头轻轻震了一下,他把临刀又抱紧一点,把耳朵贴过去,手抚过道士清瘦到接近嶙峋的脊背。 他柔声说道:“嗯?你在说什么?” 道士喉头又震了一下,过了片刻,临刀积攒够足够的力气,哥舒衡终于听到他说了什么。 他说,哥舒衡,不死不休。 男人失笑。 他把临刀整个人包到怀中,几乎是宠爱地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嘴唇轻柔地落上他的额头嘴唇和眼睛。 临刀的皮肤上有极淡的,酒的香气。 哥舒衡笑道,哎呀,道长真健忘,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吗?这么甜蜜的话,要某再多说几次,某也要害羞的呀。 临刀意识混沌,他只觉得自己的所在温暖舒适,触感又柔软又刚硬,他就快睡着,却执着着不肯睡,要听这抱着他的男人一句话,之前的种种絮语他都没听清,只听到了最后哥舒衡含着笑意的一句。 晏临刀,我早答应了你,不死不休。 临刀终于在哥舒衡怀里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哥舒衡带着他,没有离开龙门荒漠,而是越发向沙漠深处而去。 比恶人谷、比浩气盟、甚至于马贼都还要越发深入,深入到了连迷路的行商都未曾到达过的深处。 第九天,在下午时分,眼前豁然开朗,临刀看到了一片海市蜃楼一般的绿洲——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梦幻一般的景色。 一个巨大的湖泊像一面倒悬的镜子一般,安静的躺卧在葱郁绿意之中,湖边先是金黄色的,比人还高的芒草,然后才是绿色的草地,和参天的,在华山上都很少见的巨大古木。 这样的自然壮阔之色,让临刀也稍微窒息了一下,哥舒衡从骆驼上飘然而下,打了个呼哨,少顷,便有几个身穿鲜艳异族服装的青壮男子奔了出来,一看是他,先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几个往回奔去,剩下的全迎了上来,他转身要抱临刀下来,道士避开他的手去,轻轻跃了下来。 哥舒衡也不恼,含笑把缰绳交给了迎过来的汉子,和其中一个年长的汉子交谈了几句。 临刀常在龙门、昆仑附近活动,虽然他们说什么听不懂,却听出来是突厥话。 不过这倒不奇怪,哥舒本就是突厥姓氏,哥舒衡是突厥人也很正常。 现在仔细想来,虽然从外表看来,哥舒衡就是个浮浪风雅的翩翩公子模样,但是骨子里却更像是个边疆异族。 这个绿洲极大,一眼望去,葱融绿色望不到头,看上去全是雪白的帐子顶和一片一片间隙露出来的绿地。 这个突厥聚落很大,临刀判断了一下,怎么也几万人的规模。 所有人都是倚着湖泊生活,按照尊卑长幼,地位越高的人离湖泊越近,最靠近湖泊,一个风景极好的地方,扎着一座异常巨大的帐篷,旁边是四五个小一些的帐篷,组成一组。 这大帐篷与别的帐篷不同,全部用的颜色鲜艳的油毡,靠近了看,帐篷下部用的是雪白雪白的羊毡,上面挂着一串一串的黄金坠饰,门幕用的是极上等的黑色重缎,上面有用金线精工刺绣的龙虎纹路,异常精美,看起来应该是这个聚落首领的所在。 临刀被安置进主帐旁边一个小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5 些的帐篷里,有人送了吃喝过来,他喝了一点奶茶,盘膝而坐,抱元守缺,周身行气。 他这几个月,算是连番重创,体虚气滞,行功一周天完毕,已是入了夜。 龙门荒漠夜晚极冷,与华山的冷有几分相像,临刀就慢慢想起了之前在华山上的日子。 他是一个弃儿。 不知父母,不知故乡,只有襁褓上三个小小的绣字,晏临刀。 这就是他的父母除了一条生命之外,唯一给他的东西。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父母生身,纯阳养育,仗剑天下,匡扶正道,这样就好。 他似乎生来就是学武学道的料子,清心寡欲,正直坚强,从不疑惑。 然后,这奔腾流水一样的人生,终于在一个岔口,被一块名为哥舒衡的巨石阻挡了去路,从波澜不惊潺潺溪流卷起了惊天白浪。 他不是个不知恩的人,哥舒衡救命之恩要报,侮辱之仇也要报。 先偿恩情再算旧账,两不相抵,两不相欠。 心思即定,心神便稳,他抬眼向门口望去,沉声道:“既已来,何不进来?” 门口有人“啧”了一声,门帘一掀,哥舒衡擎了一盏灯进来,挂在帐篷中间的灯挂上,暖洋洋一簇橘红火苗,在帐篷里摇曳开来。 把另一手里的一大盘烤肉放在矮几上,哥舒衡坐到他对面:“沙漠齤里没有那么多蔬菜果子,你将就吃点罢。”说完便把热腾腾的烤羊腿最嫩的部分片下来菲薄如纸的几片,撒了香料和盐,推到临刀面前。 临刀看了一眼,低头慢慢嚼了。 他不惯荤腥,吃得极慢,哥舒衡不吃,只看着他快吃完,就默默又片几片下来,推到他手边。 连吃了七八片,临刀已经饱了,还没等他说已经够了,哥舒衡已经慢悠悠拿麻布擦干净银刀,插回腰带上。 临刀忽然不知道对着这个俊美青年,该说什么好。 帐篷里漆黑漆黑,只有头顶一灯如豆。 游牧民族喜欢鲜烈颜色,帐篷里一干用品无不大红大绿,就连临刀身上都裹着一件大红的袍子,惟独他对面的男人,长发披散,额上压着一枚极其精致的缕空金环,长袍漆黑,只在袖口袍脚银线阴绣着水波纹路,不动的时候便是一色的黑,动起来,就像是夜色里银浪微涌,水花点点。 临刀这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看哥舒衡。 之前每次都是生死相搏,荒漠中九天,又是急着疗伤赶路,他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哥舒衡有一头那么长,直垂腰间的黑发。 他这样子,又安静又好看,若是手上再拿了一支笛子,乖乖巧巧地笑,简直是个风雅蕴籍的万花子弟,哪里是个异族天策。 哥舒衡也不急着说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纯阳道士,过了片刻,他慢慢从腰带上取下一柄黄金为鞘,极其华丽的短剑,推到临刀面前:“你现在没有武器,总是不方便,我们这里都只有刀,就这个你还能用得趁手一些,凑合一下吧。” “……”临刀想了想,慢慢接过短剑,也没有道谢,就这么掩在袖下。 哥舒衡眉毛舒展,不再说话,只笑吟吟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专专注注,只看着他一个人——就仿佛临刀便是他世界里所有一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先开口的人是临刀:“……你想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哥舒衡笑问。 临刀不再说话,他抿紧了嘴唇,灯光摇曳,道士雪白的面孔显出一种严厉的神态,哥舒不再逗他,懒洋洋撩了一把黑发在掌心里捻着,他笑道,说实话,本来是打算让道长你肉债肉偿,让我随心所欲地睡上一晚……说到这里,他看见临刀面色不变,便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明天道长随我到湖边做一件事,就算报答我这次救命之恩了。 临刀脸色略凝了一下,便点头应允,说,不仁不义之事,贫道定不会做,如将军所说,不涉及…… 说到这里,道士把“床笫”二字含在唇里咕噜了出来,才又道,此恩偿付,便是两清。 他为人正直,只觉得除了被哥舒衡强压在榻上行事之外,只要不触及仁义,就没什么不可做之事,即便哥舒衡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 哥舒衡也不多说,点点头,起身把烛火调亮一点,他环视了一圈帐篷,感叹道,还真是一点没变,就弯腰向矮榻的方向而去。 这榻极大,上面整齐放了两套寝具,寝具之间一张小几,哥舒衡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只小药匣,放在几上,朝临刀招了招手。 临刀走过去,坐在榻上,轻轻解开身上衣带。 红色的鲜烈外袍无声脱落,他刚要脱内袍,肩上就落了一只手,肩背一松,内袍也被剥去。 他肩背有伤,不能大动,这几日脱衣穿衣,都是哥舒衡代劳。 最终,道士苍白而光滑的肉体,在明灭灯光下生出一种玉石一样,温润的莹光。 真漂亮,哥舒衡低声赞叹,临刀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回了他一句,男人不都一个样,不缺鼻子少眼,哪里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说完这句,临刀倒是在心里补了半句,想,不过哥舒衡和叶北牧,倒都是生得极好看的。 哥舒衡也不驳他,含笑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痕。 他身上有些浅伤已经开始结痂,肩背上几道大伤看着也快收口了,哥舒衡给他上过药,帮他把长发扎好。临刀也不道谢,正披衣要穿的时候,帐门口一阵喧闹,似是有人争执,临刀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罩袍束带,哥舒衡倒是面上挂出来一点微妙笑容,眉毛微挑,片刻之后,有人用力一把挥开了帐子,一对少年男女纠缠着冲入帐中—— 两人都年可十七八岁年纪,容貌长得极像,都十分秀丽,衣服也几乎一样,都是大红的锦缎袍子,两掌宽的水蓝织锦腰带,一般长短垂在臀间的乌黑长发,俱都总成一条一条筷子粗细的辫子,尾端系着黄金铃,一动就清脆乱响,应该是一对双生子。 那少女冲进帐来,看着哥舒衡,面上一喜,再看到正穿衣服的临刀,一张芙蓉面上立刻能喷出火来一样,纤手向腰间一按,一根乌金长鞭应声而出,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就尖啸着向临刀而去! 她旁边那个少年本来是拦着她的,但是一看到临刀,俊美面孔闪过一丝阴霾,手随即一松,才让那少女得了机会抽出鞭子。 临刀眼都没眨,轻轻弹指,一道气劲无声无息弹出,长鞭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6 应声倒卷,少年急忙带着少女一个后跃,鞭子砸在地上,带起好大一块毡团。 第十二章 少女一双碧绿碧绿的眼睛恶狠狠狼一样看着临刀,死盯了片刻,转头对着哥舒衡语气急促尖锐的说了一长串,哥舒衡只是笑,眼底分明有几丝纵容,但是当那少女说了一句什么的时候,他眉毛一皱,面孔上现出一幅严厉的神色,他唤了少女的名字:“比克阿!” 这句突厥语临刀知道,意思是白皙嫩肤的皇女,那看这意思,这少女应该是个聚落首领的女儿。 少女畏缩了一下,转头看向临刀,一张美丽面孔恨得几乎要扭曲,她对着临刀吼了一大串话,临刀全然不懂,就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慢慢穿上外衣,系上带子。 突厥少女被他气得几乎发狂,一把拔出腰间弯刀,咬着牙喊出一串生硬的汉话:“你!汉子!来战!” 临刀这倒是听懂了,他终于皱了皱眉,把外衣的带子系好,慢慢起身。 晏临刀生平从未拒战。 无论是谁,不问理由,只要对他拔刀,那么,就是他的对手。 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尊卑——以剑刃相向着,即为对手。 对他们的尊敬,就是把他们视为郑重的,需要全力以待的对手——对方既然正面挑战,他便要正面迎战,堂堂正正,胜负不论。 何况,对方的意思是,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来打一场! ——焉有不应之理! 看着晏临刀对少女略一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就率先向帐外走去,哥舒衡扭过头去,终于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他打赌晏临刀一定不知道,其实比克阿刚才的意思是,你!这个抢了我汉子的人!出来战! 一个突厥少女,哪里是晏临刀的对手,纯阳道子连武器都没用,长袖挥卷,不出三合,就夺了她的兵刃,拿在手上,临刀略一颔首,拱手为礼,把手中弯刀一转,刀柄朝外,向少女一递,旁边的少年踏前一步,接了弯刀在手。 少女一张秀丽面孔纸一样白,她睁大眼睛,看看临刀,再看看哥舒衡,眼睛里忽然就有泪水落下来,她也不哭出声,用力擦了擦眼睛,抓过少年手上的弯刀,反手便把一头乌黑长发齐颈斩断,把头发和弯刀都恶狠狠朝哥舒衡面前一丢,转身排开人群就跑走了。 晏临刀松了口气,心里想要是她真的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该怎么办,他正庆幸的时候,少年阴沉着一张面孔,慢慢弯腰拾起少女丢下的弯刀,他抿着嘴唇,与少女七八分相像的面孔上有一线怨毒之色,他仰起头,拿刀指着临刀,一字一句,生硬的用汉语说:“你!汉子!来战!” 晏临刀点头,双手一拱,道了一句,请指教。 这少年身手却比少女好上许多,在临刀手下走了十几招,最后被临刀一脚踢中手腕,弯刀飞起,落入临刀手中。 少年接回弯刀,只看着哥舒衡,哥舒衡也看他,面容俊美,笑容温和,眼神却是冷的。 少年就这么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苦笑,飞快低头,反手把长发斩断,谁都不看,抬起眼又看向哥舒衡,眼神痴凝又凄苦,最后勉强笑了一下,失魂落魄一般,慢慢走开。 ——直到数天之后,晏临刀才理清初来乍到这一晚的这桩公案的来龙去脉。 这一对双生子,是附近另一个世代与哥舒部交好通婚的突厥部落,首领和可贺敦的老来子,突厥习俗,长子继承家业,幼子继承家产,这一对双生子备受疼爱,继承了大部分家产。后来族里内讧,老首领与哥舒衡的二哥交好,又恰好哥舒衡的二哥嫡妻亡故,他本人则言明,若把比克阿嫁过来当嫡妻,就当她是女儿一样养大,他自己身体极不好,又年近五旬,膝下无子,若是死了,下面七八个弟弟俱是才俊,突厥习俗,兄长亡故,遗孀由兄弟收继,到时候在弟弟们中间选一个和比克阿成亲就是。于是便为女儿卜定了这门婚事,将女儿嫁了过来做嫡妻,突厥待妻族如同亲族,小舅子是当儿子养的,这一对双生子便姐姐带着大笔嫁妆,弟弟带着大笔家产,一起嫁到了哥舒部。两年前哥舒衡的二哥过世,哥舒衡回来奔丧,谁来收继比克阿就摆在了台面上。 突厥的葬礼其实并不怎么伤悲,尤其是地位甚高之人的葬礼,因为周围部族和有亲缘关系的人都要来奔丧,是个相亲的好机会,所有适婚男女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把所有黄金宝石披挂一身,来炫耀美貌和财力,彼此挑选,往往一次大规模的丧礼之后,就会促生几十对夫妻。 那一次,哥舒衡一身黑衣,腕上金镯,乌黑长发中偶尔泻出一点金黄,是耳上流苏环随走动摇曳,那个温和微笑的俊美男子,言笑晏晏,风流倜傥。 ——他就此眩惑了当时堪堪十六岁,少女的心神。 比克阿选中哥舒衡做她新的丈夫,当她以为自己会再披嫁衣的时候,却被她选中的男人微笑着礼貌拒绝。 按照道理,收继婚是强制的,但是哥舒衡拒绝之后,他就一溜烟直接跑了…… 问题是,那次葬礼,比克阿的弟弟也看上了哥舒衡…… 这次比克阿一听哥舒衡带了人回来,还带回自己帐篷,立刻怒从心头起地来找人晦气,被哥舒衡不软不硬地呛回去,愤怒难当,向临刀挑战,结果就是姐弟双双铩羽。 按照突厥习俗,若是男人看中了女子,便会向女子怀中丢一柄黄金为鞘,嵌满宝石,十分贵重的短刀,女子收了,便是婚成,双方来讨论聘礼嫁妆。如果女子当时就把刀丢回男子,就是求婚遭拒,男方便可以约齐兄弟好友,去劫姑娘。劫取的时候,发生所有伤亡,事后无论成功与否,双方都不追究,若没劫成,男方绝不再求,若是劫成了,睡了一夜,男方拿着女方的耳环去岳家补上聘礼,这桩婚事便成了。 女子亦然,看中了男子,男子以别有恋人拒绝,女子可以向对方的恋人邀战,输的一方就退出这段关系。 简言之,根本不知就里的临刀便以哥舒衡情人的身份,在哥舒部“捍卫”了他对哥舒衡的主齤权…… 临刀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于连去想一想这对姐弟为什么要挑战于他都没有想过,打发走了比克阿姐弟,他回转帐篷,也不上榻,就是随意在地上捡了一个地方坐下,盘膝打坐,打算就这么过一夜。 哥舒衡只是一笑,便随他去了。 只是在临刀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哥舒衡清润好听的声音轻轻响起。 “道长,我的突厥名字叫提克恩。”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7 ……”临刀没有答话,哥舒衡轻笑一声,再不说话。 提克恩,意为勇猛善战的贵公子。 临刀平日作息极其规律,寅时不到,他便睁眼,悄然出帐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绿洲里空气极好,这一片尤其好,一早起来,当真是花香草嫩,水汽温润,又兼之沙漠清晨极冷,这一下便格外清爽。 临刀慢慢打了一套拳,刚一收势,听到身后有人懒洋洋地击掌,他回转头,便看到哥舒衡倚在帐口,身上裹着雪白一件薄裘,一头乌黑长发像河一样流泻而下,看临刀一双清冷眸子扫过来,哥舒衡一笑,随意把外套一抖,白裘就像云一样委在他脚边,他朝临刀笑一笑:“要拆几手吗?就当一早活动一下筋骨。” 临刀还当真没和哥舒衡认真较量过,听他一说,心底身为武者的本能跃跃欲试,便向他一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哥舒衡一笑,像匹狼一样慢慢走近他,到了一个距离,忽然起手便攻! 临刀剑术最长,近身肉搏不是很强,哥舒衡天策出身,最擅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但是因为出身突厥的缘故,近身之术却是出乎意料的好,两人对拆了不到五十招,晏临刀就被哥舒衡压在了树上。 哥舒衡没有立刻放开他,他只是在极近的距离深深看他。 道士有漆黑的,琉璃一样的眼睛,和仿佛华山雪水润过一般的长发。 临刀直视他,面上没有表情,哥舒衡却看得慢慢笑起来。 他说,道长,你真好看,比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临刀心里只想,胡说,明明谢枯荣就算只剩下半张面孔,也比我俊美十倍,更不要说叶北牧和哥舒衡自己了。 这点正直过头的心思,哥舒衡全看在眼里,他大笑起来,放开道士,施施然就向湖边走去。 他说,道长,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这么说的时候,哥舒衡正在花叶里停步回头,眼角眉梢春风温柔,唇边笑开一段旖旎,多情至极,趁着微微一钩极淡的残月,天边拂晓晨光,便直让这沙漠绿洲化作了长安城中,温柔风流的深渊□。 说罢,他便向前走去。 临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皱了下眉,慢慢地随他走入一片花海。 第十三章 沿着□,两人走到了一处离聚落极远,风景极好,插满了彩色长杆的湖岸边。 哥舒衡走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个盒子,他走到一处彩杆前,把一个盒子打开,原来是个食盒,里面有上好的烤肉和酒,他恭恭敬敬,跪在彩杆前磕了三个头,这时候临刀才知道,这里是个坟场,而哥舒衡正在祭拜的,恐怕就是他父母。 死者为大,临刀低头合掌默诵了一段经文,哥舒衡洒酒祭奠完毕,起身带着临刀向湖边走,说道:“刚才那是我爹的坟。” 临刀没有说话,他不明白哥舒衡领他来的用意,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哥舒衡带着走过坟场,就在下到河岸边的一刹那,一片仿佛是金子打造出来的树林映入道士眼中—— 临刀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下,为面前这丰美景象目眩神夺。 那仿佛是光的洪水从天上倾斜而下,在地面凝固的美丽树木。 当时旭日东升,天边万丈金辉,却都不及眼前这一片树林来得灿烂夺目! 而那个黑发白裘的男人,正站在金黄的树下,阳光被一层一层金黄的叶片滤过,变成黄金溶液一般浓稠甜美的颜色,落在他的睫上,像是他轻轻眨眼就会有一泓光的涟漪柔软溅落。 哥舒衡温和微笑,回头看他,以一种慢而温柔的语调唤他,说,道长,这边。 临刀敛回视线,走到树下,看到哥舒衡站在一方白石墓碑之前。 这里应该不是一块墓地,因为放眼望去,连根彩杆都没有,孤零零只有这么一块墓碑,即便是这样金黄璀璨,也都透出一股孤独凄凉。 墓碑石料上佳,温润如玉,上面却没有任何花样,只歪歪扭扭刻着几个手工极其拙劣的字:徐氏孤女,埋骨域外。 看他过来,哥舒衡在墓碑前跪下,打开第二个盒子,上面满满盖了一层嫩黄色的沙棘花,每一朵都完整无缺,娇嫩无比。 哥舒衡小心翼翼地把花捧出来,放在碑前,磕了头,低声道:“这是我娘的坟。” 临刀没有傻到问出为什么父母分葬这种问题,他垂下眼,看着墓碑前碎金也似的小小黄花。 哥舒衡没有看他,仍是慢慢的说着,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临刀听、还是这墓碑听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在乎过谁来听他说话。 他说,我娘是汉人,雍州人,我外祖父是英国公的后裔,我和李府主算起来,还是远房表兄弟。 我娘出嫁的时候被我爹掳回来,就当了我爹的妻子,我没见过我爹。 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平静,临刀想了想,便远远坐下,也看着墓碑。 我还没出生,我爹就被三哥杀了,我娘就当了我三哥的可贺敦。 在七岁那年,我娘也死了,那次是难产,之前我娘已经给三哥生了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在生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和我那个…… 说到这里,哥舒衡皱起眉毛,想了一下,斟酌了片刻用词,道,按照汉人的算法,应该是我侄子吧,嗯,对,生我侄子的时候,和婴儿一起去世了。 这明明应该是非常悲伤的事情,哥舒衡叙述的时候,却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娘生前就选中了这块地方,她不和任何人合葬,就这么埋在这里,什么随葬也不要,我当时就想,她是我娘,我总要为她做些什么,对吧。 他这句问话也不像是等人回答,便又淡淡的说下去:“我就跟三哥说,我要给娘刻碑,于是我也就刻了,按照她的遗嘱,刻了这么几个字,所以你看,字刻的多么难看。我啊,每隔两三年总要回来看一次娘,怕她寂寞。”这么说着,哥舒衡侧着头,失笑了一下,面孔上是一种晏临刀从未见过的宁谧温和。 纯阳道子这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说话,于是便垂下眼,一贯的面无表情。 哥舒衡坐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临刀的时候,表情又是他惯常的那种眼角眉梢一段多情,他站起来,走近临刀,弯下腰来,未束的黑发瀑布一样流泻下来,在树荫里看去,简直如同深夜飞金一般绚丽夺目,他说,道长,把两只手伸出来一下,好吗?临刀不知所以然,也许是因为是在哥舒衡母亲坟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8 ,总觉得他再禽兽也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的事,他略有迟疑,又想了想自己的承诺,便把双手伸了出来。 ——他显然高估了哥舒衡的下限。 一双手伸出来的刹那,哥舒衡手指弹动,临刀只觉手腕一凉,一把锁筋环已经扣在他腕上,临刀本能运气,脉门却被钢扣锁住,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哥舒衡已然把锁筋环另一头的虎筋长索牢牢绕在了树干上,临刀被带倒在地,双手被锁在头顶,一身功力被死死制住。 晏临刀怒喝一声:“哥舒衡!你答应过我什么!” 黑长发悉数垂到临刀胸口,他柔声道,我自然记得对道长的承诺,我什么都不会对道长做,我只是想带道长来给娘看看。 到了这里,临刀要是再信一个字,他就是脑袋有问题,他毫不犹豫,曲起膝盖就向他胸口顶去,哥舒衡单手就把他制住,另外一只手慢条斯理把临刀胸口带子一拉,血色大氅刹那铺展,露出其下包裹着清瘦修长身体的白色中衣。 哥舒衡慢悠悠地笑着,盯着临刀那双黑漆漆愤怒的眼睛,手指微挑,临刀的胸膛便露了出来。 金色树影下,暴露出的身体,白玉一般美好温润。 哥舒衡伏在他耳边,话语和气息一样轻柔,从他的肌肤上掠过。 我只是想让娘看看道长,看看道长有多么美好,从里到外,所有的部分。 临刀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随着哥舒衡的呢喃,离开了他的身体。 哥舒衡眯细了眼睛,逆着日光,他漆黑色的眼睛从深处泛起了一点荧绿的颜色,“……我还从未好好的、在阳光下仔细看过道长的身体呢。” 金色树影婆娑,血红色的大氅铺在沙地上,道士的黑发漾了满满一片,红色大氅上,黑发之下,是雪白干净,清瘦修长,但是足够有力的肉体。 哥舒衡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么黑的头发,雪白的面孔,让他一个恍惚间觉得,靠近了,就能在他发间嗅到冰雪的味道。 男人的手指轻轻虚点过他的眉眼唇角,姿态怜爱,千般柔情,万种蜜意,“道长五官生得都好,唯独嘴唇略薄,给人一种锋利之感,但是吻上去滋味却不一样,甜美柔软,像是在亲一柄柔软的剑。” 临刀死死瞪着他,却被他指尖用力,分开双唇。他紧咬牙关,男人也不用强,只是轻轻抚摸他洁白的齿面,把身子压低,气息拂过他的嘴唇,比接吻还要暧昧。 他说,道长的唇虽然味道奇佳,但是舌头更妙,含住我的时候……滋味妙不可言…… 他这么说着,临刀却完全冷静下来,他眼底愤怒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冷酷的眼神。 他只看了哥舒衡一眼,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舒衡毫不在意,他兴致勃勃的继续用手指虚虚滑动,带起晨间凉风,划过道士□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轻微战栗。 他说道长乳|首颜色娇嫩,吻触上去,也一样娇嫩,就像含着一枚极嫩的樱桃,弹拨轻撩,怎么嬉弄,都没有不妥,让人想咬下来一辈子含在齿间,至于腰肢……男人低笑起来,声音里有一丝并不浓烈,但是足够明显的欲望。 “道长腰肢纤瘦,是我一揽之数,却又柔韧极好,我还记得,我把道长双腿扛到肩上,依旧能毫不费力,吻到道长的嘴唇呢。” “——!”晏临刀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猛地睁眼,一双眼睛里森冷杀气如剑光流转,直射向哥舒衡。 哥舒衡也笔直看他,片刻,才迷恋一般地道:“临刀,你的眼睛真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临刀心下生恼,暗道谁许你这么亲昵叫我名字的?但是这么多日相处下来,他太熟悉哥舒衡的性格,此时和他搭话,说了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 然后,哥舒衡就这么盯着他的眼睛,双手握住他的膝盖,立起,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分开。 凉风吹入腿间,本应不见天日的娇嫩肌肤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临刀猛地颤了一下,他闭上眼睛,身体细细地颤抖。 他现在倒宁肯哥舒衡能像之前在红衣教的时候那样对他了,那种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远比现在这样的折磨要好上一百倍! 被强烈的侵犯,至少,只会让他愤怒,不会让他……羞耻。 在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拂过大腿内侧的时候,无法抑制的羞耻让道士发出了轻微的喘息,他侧过头去,将面孔埋入了披散的黑发。 第十四章 男人夸奖他脚踝线条流畅美丽,腿形美妙,当时被他双腿环在腰上,销魂万端,其中旖旎,不可细说。 临刀咬着牙,只觉得面孔上涌起了一股热意。 这和哪一次都不同。 第一次是被强迫,第二次是他被单方面拖入情`欲,这一次却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样。 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身体被打开,展现在人前,没有被暴力的对待,没有疼痛,只是被人用言语和目光赏玩——晏临刀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痛恨哥舒衡。 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武者,死于战斗,他从不畏惧,甚至于觉得那才是一个与他相称的死法,哥舒衡这样的人,若是挑战,即便死于对方手里,他也不会心生一丝怨怼,然而,他却这样侮辱他。 心底翻腾的恨意把无比的羞耻压下去一点,临刀颤抖着呼吸,男人正凝视着他双腿之间,低声道,道长身量清瘦,这性`器尺寸还颇为可观,颜色好,形状也好,bo齤`起的时候也煞是好看……味道也不错,触感细腻,像是含了块丝缎一样……说道这里,男人咧开嘴唇,狼一样笑了起来,“……而且,只有我看过。” 临刀身体上涌过细细一层战栗,男人握住他的腿根,把他双腿分得更开,让他最隐蔽私密的部分,颤抖着,收缩着,痉挛着,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那是曾被哥舒衡肆意进出,困难吞吐他性`器的所在。 他的手指,性`器和唇舌,都曾造访,他最知道那里的滋味。 那是连临刀本人都未曾见过,未曾碰触,只有他见过,他进入过的秘所。又窄又紧,滚烫火热,衔住他的时候那样艰难,却在他撤离的时候,紧咬不放,又生涩又放`荡,仿佛处子识欲,欲罢不能,欲拒还迎。 哥舒衡将面孔贴近hou齤`穴,气息拂在上面,临刀身子一拱,被他握在手里的腿根内侧一阵细密的痉挛,哥舒衡无声笑笑,说,道长,我想看你里面,仔仔细细的看。 ——临刀几乎弹了起来! 捆在树上的虎筋被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19 他拉得笔直,道士的双腿用力合拢,紧紧夹住了他的身体,几乎透出一些慌乱的味道,哥舒衡伸手在他腰眼上按了几下,临刀身子一缓,软了下来,一双修长笔直,肌肉匀亭的腿,无力的分开,搭在他的腰侧,被他轻轻一点一点揉`捏筋骨, “我下次会记得带串水晶的珠子,这样日头足够好,就能看到你身体内部了,纤毫必见,想必你内里的颜色,也应该颇为娇嫩。”哥舒衡语气平常的说道,却让临刀一身恶寒。 他看着道士缩了一下`身体,随即一脸愤恨的瞪着他,不禁一笑,再度低头审视这具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身体。 他看着道士缩了一下`身体,随即一脸愤恨的瞪着他,不禁一笑,再度低头审视这具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身体。 晏临刀确实有一具漂亮的身体。 肌肤细腻,肌肉紧实,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握住他臀`部时候,那饱满的手感。 他曾被他在床榻之上肆意翻折揉弄,血和jing齤`液溢出身体,却不发一语,眼神清明。 那是晏临刀最好看的时候,无论被怎样污染,他的本质始终都是华山雪玉,可碎为齑粉,永不污浊。 他所有皮相的好看,在这刚坚不可夺的意志下,都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哥舒衡看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伸手,碰过临刀的脸,轻声呢喃,你真漂亮。 道士只厌恶的扭过头去,看都不愿看他。 哥舒衡大笑,吻上了他的眉梢。 他就这么仔细认真的看着临刀,在溶金一样的树影摇光之下,他的身体纤毫必见,男人的目光贪婪扫视,不放过他身体的任何一处,甚至于把他翻过身去,在他臀上流连半天,说他背部的线条也极是清隽,背线到了腰间,那一凹,弧度之美,唯销魂二字。 最后他和临刀十指交握,拿了临刀的手在掌中把玩,轻轻吻着他右手被自己一镖扎穿的残留疤痕,说道长这手骨节分明,实在漂亮,如果能被这双手在欢好之时,紧紧抓住背,多少伤痕也甘之如饴。 哥舒衡便这样把临刀翻来覆去在树下看了个仔细,真个如他所说,身上身下,里里外外无一处不曾看过,他才放开临刀,转身拿起放在母亲坟前盒子,走回临刀身前。 临刀根本就不想知道他打算干嘛,只闭着眼睛把气息调匀,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有什么冰冷坚硬的物体,或大或下,雨点一样落了他满身—— 临刀疑惑睁眼,甫一睁眼,便瞪大了眼睛——他身上落满了各色黄金宝饰。 正午阳光璀璨一样的金环金镯、整块血红宝石雕刻而成的狼头戒指、镶嵌硕大蓝宝鹰头的黄金发簪、青金石的流苏耳环、嵌着琥珀和绿松石的额饰项圈……金黄亮银,血红碧蓝、青金蜜珀,这一匣珠宝,就全数倾在了临刀白玉一般温润的身体上,其中有一枚黄金上嵌着幽绿碧玺的簪子,一半落在他发上,一半落在他身下的血色大氅上,分外的妖艳靡丽。 他的身体,在熔金树影和黄金宝石之下,显出一种从内到外,几乎是发着光一般的优雅色泽。 临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哥舒衡却着迷一样,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凝视着他的身体。 他一双凤目里色泽渐渐浅淡,从眼底泛起一线萤绿,临刀戒备的向后缩一缩,哥舒衡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什么都没做。 他对临刀说,这些都是你的了。 临刀倒没有产生“居然在这样侮辱我之后给我金银,直把我当妓`女看待”这样的想法,他只是单纯不能理解哥舒衡为什么要这样做。 落在他身上的饰品俱都是女子所用,又都有些年头,看他举动,应该是哥舒衡母亲的遗物,给他做什么? 哥舒衡又看了他片刻,伸手解开锁筋环,他本来想抱因为长时间锁住经脉而手足俱软,行动不能的临刀起来,却被道士用力推开。 临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上各色珍宝悉数滚落在他脚边,临刀看都不看,系好中衣,把脚下红色大氅抖了一抖,把上面的首饰全部抖落,裹在身上,也不看哥舒衡,就这么离开了河谷。 哥舒衡大笑,他也不看地上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是慢慢踱到母亲坟前,盘膝坐下,额头顶在因为日晒而透出一股细润暖意的墓碑上,面孔上透出了清和的宁静。 他安静的阖上了眼,忽然就露出一个野兽一样,充满欲`望的微笑。 他低声,声音甜蜜似在呢喃一段极旖旎的爱语,娘,我和那个道士,不死不休。 临刀浑身酥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去,又路过坟场,忽然就发现坟场上除了彩杆,还有几支长长的赶马鞭竖了起来。 离他较近的一支长鞭下,一对衣着华丽鲜艳的年轻男女正依偎在一起,极亲密的说着话。 临刀皱眉,从另外一侧轻轻绕过,在远远绕过有一根赶马鞭的时候,一声女子压得极低,又甜腻的呻吟传来,临刀脑子轰的一声,这才明白他们在干嘛! 他也顾不得了,立刻强提真气,运起轻功,飞快掠过。 他却不知,这原是突厥的习俗,若婚好之时,双亲俱已亡故,便要带着婚配对象到父母墓前来,墓前欢好也是告慰亡灵的方式,意为自己已找到伴侣,让父母不要担心。 临刀只觉得这民族剽悍,无不可为之事。 他急匆匆强提真气,一路掠回帐篷。他本就大伤未愈,又被锁筋环扣住脉门,行气不畅,这一路飞奔,到了帐内,只觉眼前一黑,扑入榻中,半晌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片刻,慢慢缓过来,他听到悠闲的脚步声,散步一样靠近,然后是掀开帐子的声音。 他抬头,看到哥舒衡慢慢的走了进来。 看他躺在榻上,哥舒衡为他端了杯奶茶,柔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临刀不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死死盯着他。 哥舒衡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拿出风流手段,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也不在乎临刀一句话都没有应答,就一脸满足的点了点头,为他掖了掖披在身上的大氅,便转身出去,刚要出门,听到身后榻上临刀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哥舒衡。” “……嗯?”他回头,笑意盈盈看着从榻上半抬起一张面孔的道士。 临刀黑发披了满面,他一双眼睛清润生辉,从漆黑的发间笔直的看他,一字一句,“哥舒衡,我欠你的救命之恩,可否还清?” “……已然还清。略有盈余,看我以后有机会再补给道长。”黑发披肩的男子含笑颔首。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0 “好。”临刀也点了点头,“那么,明年此时,昆仑山,轻灵峰,生死相博,你应是不应?” 这样一句邀战,哥舒衡却失笑,他有趣的回转过身,看着榻上的纯阳道子,一刹那眼神之中春风流转,多情风流,唇角一弯,柔声道:“……不死不休,我不是早答应道长了吗?” 说完,他转身出帐,没有回头。 第十五章 哥舒衡在绿洲盘桓了七八天,便带着临刀回去,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临刀想自己这近一个月毫无音讯,怕北牧着急,便留了浩气盟的标志,又走了三两天,到了龙门荒漠的浩气营地,远远的就看见营门附近,一道雪白修长的身影正十分着急地走来走去。 听到骆驼的声音,那道白影猛地向他们的方向抬头看来,脑后长发随意扎束了一个马尾,面容俊美,一身雪白锦袍,正是叶北牧。 却说叶北牧自从剑炉运到,就满心欢喜地鼓捣他的剑炉,又去采购铁矿,又是研究剑谱,等一切尘埃落定,想要去量一下临刀虎口尺寸的时候,白鸡仔终于发现……临刀……他不见了一个多月…… 于是从打铁狂热状态下恢复了的北牧,顺利地炸了毛,在临刀消息传回来前的那几日,浩气盟里鸡毛乱飞,只见一只白鸡仔暴躁地扑腾翅膀,只差没啄死陆仁迦,每天都吼着临刀呢!临刀哪里去了! 后来临刀的消息传了回来,他一马当先就跑到了龙门荒漠的营地,陆仁迦琢磨着,依照临刀那性子,这么长时间,活着回来肯定需要大夫,他得来;要是临刀出了事……为了架住叶北牧,他也得来,于是便一路跟到了龙门。 也幸好他来了,间中几次叶北牧险些就一个人冲进龙门,最后一次,陆仁迦用上了万花秘术才放翻了叶北牧。 就算他医术不太好,他也是个离经不是个花间好么!他容易么他! 这天一早,他就蹲在叶北牧身边,陪白鸡仔暴躁地在营地门口自遛,蹲着蹲着,就看到远方有沙尘卷起,似乎有一峰骆驼到了,他还没看清,叶北牧脸色一整,足尖一点,飞掠而出,迎了过去。 能让他这样的,应该是临刀回来了,陆仁迦二话不说,转头奔向营地,开始着手准备急救器械…… 北牧跑出老远,站在骆驼前面,看着前方坐着的临刀,面上现出一丝喜色,但是当临刀身后那人慢慢掀开斗篷的刹那,北牧陡然变色,怒喝一声,身后重剑已然握在手中,剑气凛冽,随时可以雷霆一击。 临刀身后那人,长发披散,看着面前雪白锦袍的藏剑子弟,露出了一个野兽一般的笑容。 他只看了一眼北牧,就看向了临刀,轻声道:“你便是为了他,不要我的匕首,对吗?” 一出了荒漠,临刀便将哥舒衡给他的匕首推回给了他,说他答应过北牧,不会佩他铸的剑之外的武器,之前是权宜之计,现在已然快到浩气营地,应该没什么大事,便将借用的匕首奉还。 哥舒衡眉眼春水,他含笑凝视他,却没有接过匕首,只是柔声问,你收了叶北牧的剑? 临刀奇怪看他,道,我一直只用北牧铸的剑。 “……北牧……哦……”哥舒衡拖长了音调,哼笑了一声,把匕首按回他掌心,道,“到了营地再给我。” 现下看到北牧,他便施施然吐出这句话,临刀奇怪看了他一眼,从骆驼上翩然而下,走到北牧身边,临刀按了按他,低声道了一声对不起,说这次把你的轻剑也搞丢了,北牧说那玩意儿我多的是,大爷不差钱,便一把把临刀推到自己身后。 临刀把黄金匕首掷还给哥舒衡,哥舒衡慢慢哼笑,把匕首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精钢匕首,光洁如镜,寒光吞吐,便映出了他面孔上微妙一点萧杀。 哥舒衡把匕首朝空中一掷,手中长枪迅如闪电般一点,一声脆响,匕首化为寸碎,剑鞘也被他捏碎,哥舒衡面上含笑,抖了抖手,沙尘里便一地黄金碎屑,他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临刀觉得,那是他的东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自己没有关系,也不看他,只拉了拉北牧,北牧却敏锐地感觉到某种微妙的不对,俊美青年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脚下微动,向前一步,手中重剑铮铮作响——北牧感觉到了某种包裹在闲散气质内,尖锐而冷酷的杀意。 ——而且,这股杀意是冲着他来的。 属于武者,跃跃欲试的战栗沿着脊椎向上缓缓攀爬,北牧握紧了手中重剑,轻而缓慢的吐出一口气,调整呼吸。 谁还怕你不成! 哥舒衡坐在骆驼上,笔直地看着北牧,却对着临刀开口。 “临刀。”他唤道,道士皱了皱眉,没有答话,哥舒衡全然不以为意,他继续说下去,语气平静而有一种诡秘的危险。 “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只想干你。”他平静的叙述,北牧听得眉头一跳,手中重剑几乎立时就要呼啸而出,临刀一把扯住他,一脸平静,向哥舒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完。 “我第二次遇到你,我就想把你锁在帐篷里,让你不见天日,锁住你的手脚,衣服也不用穿,反正我回去第一件事肯定是干你。” “你会□到精齤|液灌满肚子,像个孕妇一样隆起——若你是女人,肯定会一个接一个,不停地替我生孩子。你的脑子会变成一摊糨糊,除了想着被我干,其他什么都想不了。” 这么说的时候,哥舒衡的表情里透出一种非常微妙的冷酷之意,他依旧看着北牧,看到俊美的青年被他气得发抖,他忽然就露出了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眼神终于转移向拽着北牧,表情纹丝未变的晏临刀。 “我想斩断你的四肢,让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这样你除了我谁都不能看。至于嘴唇,只要呻|吟和口齤|交就好了,这就是我的想法。” 等他说完,临刀就静静的接了一句。 道士的声音非常平稳,哥舒衡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内心。 临刀慢慢地,对哥舒衡露出了一个锋锐得几乎可以割伤人的眼睛的笑容,他说,但是你做不到不是吗?因为你赢不了我。 纯阳晏临刀,寸铁在手,未尝一败。 这并不是炫耀,只是陈述事实。 哥舒衡听了,嘴角一扯,也扯出一个笑容,他说,你错了。 晏临刀挑眉,对方面孔上的冷酷煞气,忽然全化作了柔情万千。 “晏临刀,我不是做不到,我是舍不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1 他说,想怎么对你,和我舍不舍得,那可是两回事。 听到这里,晏临刀懒得和他废话,他拽了北牧,道,到底打得赢打不赢,明年此时,昆仑轻灵峰上自有分晓。 北牧权衡半天,愤愤收剑,正要转身和临刀离开,却听到身后哥舒衡慢悠悠的一声飘来。 “不过我倒是要敬告道长一句,我且不说,你身边那只小白狗,对你抱持的想法,可是和我这个混蛋一模一样哦。我想怎么对你,他就想怎么对你。”说到这里,哥舒衡充满恶意地顿了一顿,“说不定,西湖君子想对你做的事情,比我这条疯狗还要龌龊得多。” 此话一出的瞬间,临刀感觉到北牧整个人都僵硬了。 然后北牧不可抑制地,开始细微颤抖。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临刀低头看他,只看到北牧脸色煞白,紧紧咬住嘴唇,一双眼睛泛着一股鬼火一般的暗,说不出什么颜色,只是看了就让人心悸。 临刀终于皱了一下眉,他不着痕迹的地跨前一步,依然抓着北牧的手,挡在北牧身前,看着哥舒衡,却是对着北牧说话:“北牧,你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北牧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抓紧了临刀的手,这一抓,力道之大,临刀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骼被挤压得作响。 他没有说话,哥舒衡也没有说话。 北牧慢慢地抬起头,刘海下一双眼睛森森地看向哥舒衡。 他一把甩开临刀,拖着重剑,向哥舒衡走去,一字一句:“我绝不像你这般禽兽,想过这样的事——” 事字落地,飞身一跃,重剑暴起,叶北牧闪电般一剑劈去! 这一下动若脱兔,饶是临刀一直暗中注意,还是没有拦下,哥舒衡早有准备,哼笑一声,虚空一抓,凝气成劲,骆驼之后长枪入手,朱红长枪虚空疾点,连续十数道气劲,精准封住重剑来势,叶北牧被迫缓了一缓,就这一缓,哥舒衡缰绳一带,骆驼斜刺一突,便迅速拉开一段距离,哥舒衡反手一拍,背后雪亮银弓与三只长箭已然在手! 他将长弓一横,一脚踏住弓身,一手拉弓,三只羽箭同时脱弦而出,另外一手长枪向后一点,他整个人在骆驼上向后一仰,足尖一踢,长弓飞起,他向后一翻,轻盈落上地面,长弓恰好落在背上,反手扣紧的同时,长枪一横,人已向前急冲而去—— 三支长箭悉数被重剑剑风带落,但是重剑落点也因此略偏,叶北牧不慌不忙,重剑一横,哥舒衡一枪点在剑上,两人霎时缠斗在一起—— 第十六章 天策招数本来就大开大阖,藏剑一脉,轻剑轻灵,重剑雄浑,这下真是棋逢对手,便战得沙尘四起,席卷四野。 “住手!”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喝一声,一道黑影疾飞而过,被剑气所破,在两人头上“波”的一声散开,一股奇异味道和着四下废物的树叶一样的东西便兜头罩下。 两人立刻分开,却原来丢来的是一个药包,陆仁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扶着膝盖,把两人分开,弯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却原来陆仁迦回去之后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才发现这人怎么不见回来?找了出来,远远就听到金铁交鸣,飞奔而来,情急之下把手里的药包掷了出去,分开两人,他武功又糟,这一跑一掷,就几乎吐血,好半天才缓过来。 哥舒衡抖抖头上一堆不知道是什么叶子什么根的东西,把朱枪一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北牧却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对着陆仁迦喝了一声让开! 陆仁迦也难得板起脸来,他道,北牧,浩气盟禁止私斗。 北牧干脆再不理他,手中重剑一横,已然一式杀招起手,陆仁迦往他身前一站,伸出双手,道,叶北牧,浩气盟禁止私斗。 “……”北牧一双鬼火似的眼睛紧紧看着陆仁迦,他忽然就笑了一下,“那我退出浩气盟!” 话音刚落,他就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却原来临刀无声无息站到他身后,忽然发难,几指点在他身上,把他放倒。 一手拽了还在喘息的陆仁迦,单手抓住北牧腰带朝肩上一丢,临刀看了一眼哥舒衡,说了一句,明年昆仑见,便扛着北牧,转身离开。 哥舒衡只看着被他扛在肩头的北牧,努力转过头去,一双鬼火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他不以为意,反而一手合在肩上,向北牧轻轻躬身。 刚才战斗,胜负未分,另一场仗里,叶北牧输得一塌涂地,但是哥舒衡也不是赢家。 有着突厥血统的年轻天策,轻轻地笑了起来。 回到营地,被拍开穴道,北牧一头扎进自己房间,再不出来。 陆仁迦担心去敲他的门,被他吼了回来,临刀拍拍他肩膀,让他退下,自己去敲,里面不知道丢了个什么东西,砸在门上,“咣”的一声巨响,临刀手指震了一震,他顿了顿,低声道,北牧,是我。 这回总算没有东西砸在门上,只里面闷闷的一声,走! “……”临刀放下了手,他垂下眼,稍微退后了一点,然后猛然抬腿,一脚就把结实的木门踹开! 轰然一声,门板整个掉了下来,营地里其他人被这一声弄得全探出头来看,一看是临刀面无表情站在当场,就全都极识时务地缩了回去。 临刀走了进去,把门板捡起来,仔细地放回门框上,慢慢走到了榻前。 此时已是夜里,北牧房里没有点灯,他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临刀叹口气,按了一下额角,走上前,坐在他榻边,想了想,才道:“你在生什么气?气我把你点倒?” 北牧不做声,临刀又想想,把被子拉开了一点缝,说,难道你是在气哥舒衡? 这一下北牧“霍”的一声把被子拉开,一下就坐起来,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临刀,眼神却不是临刀想的委屈,而是一片深黑。 那不是临刀记忆中,北牧的眼睛。 他记忆中的北牧,喜欢热闹、喜欢珍奇美食,最喜欢练武铸剑,能抱着珍稀的陨铁睡觉,尝到好酒,漂亮的黑眼睛会亮闪闪地弯成一个弧形。 ——他从未有过这样阴郁的表情。 临刀低头看他,问他怎么了,北牧不说话,只是把头低下来,临刀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来他到底怎么了,再看他一张俊美面孔上毫无表情,只一双黑得发瘆的眼睛透出一点阴郁,心底便不好受起来。 他平素沉默寡言,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就连安慰人都只会一句你怎么了,现在北牧这样子,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2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想了很久,他把北牧朝里推了推。 北牧也乖巧,就给他让了块地方出来,临刀坐过去,笨拙地把他抱在怀中。北牧也不挣,只是任他抱着,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临刀才慢慢说,那混蛋的话你介意什么呢?北牧,我知道你是个最好不过的孩子,又温柔又善良,你知道我是孤儿,又性子差,只有你对我好,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弟弟,为你死都没关系。 听到这一句,北牧只在心里静静地说了一句,可我从未当你是我哥哥。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疲惫极了一样,把头靠在临刀肩头,闭上了眼。 临刀断断续续地说什么,他都没有听,他只是觉得累,累到不想再睁开眼睛。 他心里默默念着一句话,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晏临刀,我喜欢你,不是朋友兄弟的喜欢,我的喜欢是想抱住你、亲吻你、进入你的身体,与你共赴云雨。 哥舒衡其实并不算说得太错。 是的,他在想得到他这一点上,与哥舒衡并无差别。 晏临刀,我喜欢你。 他在心里一次一次,静默地重复这绝不会出口的一句话,慢慢地,便在临刀怀中衍生出一种极凉的悲怆。 他得不到把他抱住,和他这么近的这个人,永远得不到。 然后他闭着眼睛,有些孩子气地,极轻地笑了起来。 早就知道,不是么? 发现自己喜欢临刀,是在他十七岁那一年。 当时他初出江湖,鲜衣怒马,满楼红袖,一掷千金,量珠聘美,好一个藏剑子弟,西湖君子。 然后,顺理成章,这样少年,身旁总要有彩袖殷勤捧玉钟,才够得上一段佳话。 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出身七秀,姿容绝世,昔日秀坊之内,手引上古五十弦古瑟,一曲长歌,声若裂云,震惊四座。这样一个女子,却又能挽起长发,手提双剑,黑龙沼内为救同伴六进六出,最后一身血污,高高兴兴的背了个五毒教的姑娘出来。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只有四个字:金童玉女。 他们万般般配,可是北牧却觉得哪里不对。 为了他,她收起珠宝玉翠,一根木簪挽了头发,道她愿意为他洗尽铅华,相夫教子,收敛起江湖女子豪爽天性,为他守住叶家一片深宅。她千好万好,没有一处不妥帖,但是,就是哪里不对。 后来有一日,他和她长安城内看曲江芙蓉,曲水流觞,烟柳如雾,他一个回眸,忽然就看到一道清瘦白影,她亦顺着他眼光看去,没有看到一个熟人,他喃喃自语,道,我以为看到了临刀…… 七秀女子掩唇而笑,说晏道长真是公子挚友,心心念念的,不过公子也真怪,公子在奴家面前,舌上机锋权变,一句话三种花样,怎么难过伤心都能把奴家哄得破颜为笑,但是对道长却有一股小孩子脾性,不好说话,只喜欢跟在道长身边。 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全没在意,只是打了个哈哈,就为她去采那最大最美的芙蓉,为她簪在鬓边。 结果,当晚他做了一个梦,依旧是曲江芙蓉,流水艳艳,他涉水而去,掬了一朵雪色芙蓉,为身边那人,簪花结发。 他转过身去,看到那人,忽然就怔了,手中芙蓉顺水而去。 那人却不是美丽的七秀女子。 那人一头乌发,雪色衣衫,眉目清雅,不是晏临刀是谁? 怔怔过后,他心底涌起的就是一股温暖的喜悦。 你看,是他,对啊,就应该是他,此时此刻,在这里,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他只要在这里,他便欢喜万千,世界婆娑刹那,温润明亮。 他俯身,轻轻吻了那人的嘴唇。 他的嘴唇,像是华山的雪,凉而温柔。 涉江采芙蓉,采之欲遗谁。 醒来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那么美好的女子,为什么觉得不对。 他不爱她,他爱的是纯阳晏临刀。 她说得对,他可以对不爱的人万般娇宠,贴心小意,为她高耸云髻配怎样的发簪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对爱的人,却笨嘴拙舌,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只会问他你饿了吗?你渴吗?你难不难受?你要不要睡觉。 他就这样认清了自己的心,与她分了手,他记得那女子分别时刻,倔强忍住,没有流出的泪水,也记得她的五毒好友对他张牙舞爪的诅咒,他通通记得。 她那样的女子,合该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爱她,而非是他这样,一点假装的轻怜蜜爱。 在察知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便决定,这样一份心情,终其一生,他绝不会让临刀知晓。 他很清楚,一旦说出来,便什么都毁了。 就这么漫漫地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在临刀肩膀上张开了眼睛,声调自然。 临刀。 嗯? 你这个月就要从龙门调防昆仑吧? 是的,怎么? 这次这一年,我和你去。 ……开什么玩笑,你这么怕冷。 不,我得和你去,我要为你铸剑,我材料基本都已找全,只缺一样了。 什么? 凝露瑛。 听到这里,临刀面孔上现出了一丝严肃:“这太危险了吧?” 北牧只是一笑:“没关系,你需要剑不是?一年后,昆仑山,轻灵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凝露瑛。” 一想到一年之约,临刀也只能点点头,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 北牧又漫漫阖上眼,在他肩头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本章完 第十七章 昆仑山为天下龙脉之祖,百川自此始,万山此为宗,承接天地日月之精华,上古以来就是神圣之地,出产诸多奇珍异宝,凝露瑛就是其中一样。 传说凝露瑛是月上露水滴凝而成,平常与普通冰块无异,需等到月圆之夜,月魄充盈之时,才会透过冰层,现出一种极淡的月光色。 凝露瑛是冶炼至宝,同时也是解毒圣品,但是取得却极为不易。 凝露瑛为至纯至净至阴之物,需月凝千年方能成形,若间中被鸟兽之影掠过一次,都会因沾染阳气而融为碎冰,所以,须得进入昆仑山极险峻,鸟兽不至的地方方能采到凝露瑛。 昆仑上本来就是险极的地方,这凝露瑛又需去险中之险去求,且只能在月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3 之夜寻找,所以现世极少,医冶两家视为拱璧一般,一寸万金而不易。 而北牧铸剑的材料,现下就缺了这一块凝露瑛。 临刀十五岁上下,就开始驻扎昆仑,这么多年,他也去过昆仑不少人迹罕至的地方,昆仑派中也有几个好友,却只听过凝露瑛这个名字,别说是他,连昆仑掌门都未曾见过。 他本意是陪北牧在四周寻一寻就好,找不到了,这少爷也自当打退堂鼓,他却哪里知道北牧一股执拗心情,兼之手里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一张地图,据说是到达凝露瑛矿脉的捷径,便一意孤行,越走越深,他拉不回北牧,就只能跟着他一路向昆仑腹地而去。 他二人武功虽高,终究还是人力,所以,在进入昆仑的第二十九天,他们被一场雪崩,冲到了一个悬崖半空中极小的冰台上。 被雪冲下来的时候,北牧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临刀生怕他失温,把身上御寒性能极佳的纯阳衣装系数脱下,全部裹在他身上,再把他抱在怀里,紧紧暖着,最后用裘皮大氅把两人一起裹了,缩在冰台一角。 水倒是不愁,临刀自己把冰含化了,再一点一点哺给北牧。 现在最大的问题,首先,便是北牧的伤。 北牧伤得非常重。他是在被雪卷走的时候,背部被巨冰砸了一下,内腑经脉俱都重创,临刀以纯正纯阳内功为他续命,也只能将将吊住他一条命。他现在仍在昏迷,口鼻眼底时不时就溢出一丝鲜血。 第一天是鲜红的颜色,第二天便是深红色,到今天,血已不大流得出来,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全部淤塞在俊美青年的五官之中——临刀不通医术,却也知道这绝非吉兆。 其次,便是食物了。 大批的补给早就被雪冲走,在第二天下午,临刀随身带着的那点食物,就已告罄。 他可以不吃,但是北牧不能不吃。 道士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把伤口紧贴上北牧的唇角,让滚烫黏稠的血液,流入他的唇中。 他发过誓,一定要让北牧活下去。 他看着怀中那张青白灰败的面孔,把他又搂紧了一点。 就算是死,我也要比你先死一点才成。 这是一个极小的空中积雪冰台,因为雪崩的缘故,下方沸沸扬扬扬起大片的雪粒,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这也就是为何临刀在这冰台上待到现在的缘故。 雪埃落定,临刀仔细瞧去,终于看清下面是一个雪谷,最近的地面,距离这处冰台大概有数十丈高低,从冰台向下,是一抹极陡峭平滑的冰面,毫无落脚之处。 他手里只剩半把折断了的藏剑轻剑。 但是,必须要下去。 不然,北牧挺不住,这个冰台也挺不住。 淡漠的地看了一眼冰台接缝处隐隐现出的一痕裂缝,临刀先把北牧用大氅裹好,紧紧捆在背后,又捡起半柄短剑,拿碎布缠了,一圈一圈,把剑和手腕紧紧缠在一处,挥舞几下,确定极其牢固之后,临刀便深吸一口气,轻轻起身活动几下,一双眼睛只盯着冰台与悬崖峭壁的连接处越来越大的那道裂缝。 整个冰台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发出一种摇摇欲坠,危险的喀嚓声。 这个声音最开始很小,很轻,然后一瞬间就大了起来,从一处变成了无数处一起响起——最后变成了轰然巨响,而就在脚下冰面开始剧烈倾斜的一瞬间,临刀强提所有真气,足尖一点冰台,将冰台踏得粉碎,整个人就如同一只俯冲的巨鹰一般,飞掠而下—— 冰台碎落的巨大冰块成了他最佳落脚点。 纯阳轻功,独步武林,临刀在空中还能二度提气,借空中冰块之力,盘旋下折,一瞬间已下了十几丈高,但是临刀已再无可落脚之处! 眼看着两人就要直坠谷底,临刀却丝毫不惊,他一口咬破右手手腕,左手中被布条裹紧的断剑一声闷响,已然插入冰壁,立刻带出一串火星,而他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也一把抹上冰壁,人血灼热,全流在手上,昆仑又极寒,带血的手一碰到冰壁,瞬间冻结,这一插一抹,便立刻缓了他下坠之势! 临刀右手不断在冰面上摩擦,刚一冻结立刻被下坠之势拖滑,皮肉撕扯开来,鲜血横流,便又为下一次冻结提供足够的血液,就这样反反复复,到了离地面大概十余丈高的地方,终于止住了下滑。 靠着一把断剑,一只手,临刀极其危险的在冰封峭壁上稳住了身影,而他头顶,与剑痕一道宛然而下的,还有一道鲜红血印。 他右手撕骨见肉,血肉模糊,他却并不在意,只是皱起了眉。 其实到这里,和刚才在冰台上相比,更加危险。 这个高度不高不低,若是向下跳,必然要出人命,就算是身后没有北牧,他功力十分,都不能全身而退,四周也没有什么好借力的地方,而他清楚地看到插在冰壁里的断剑上已然有了欲崩的裂缝,他就算想在这里再挂一会儿,怕也不能行了。 临刀皱起一双眉毛,四下看着,心里飞快地寻思对策,他手中的断剑,已然发出了金属迸裂前危险的响声。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几声虎吼,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说,我与道长真是有缘,在这里都能相见。 不会吧……这种地方…… 临刀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入雪谷,脚边还有两道雪白虎影。 一身雪白裘衣,从容走来,好似在自家庭院赏雪的哥舒衡仰头看着吊在半空的道士,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笑道:“道长要某来搭个手吗?”临刀没说话,只是看他,哥舒衡慢吞吞地拍拍手,身前那头雪白老虎便转了回来,伏下身,让他把绑在身上的长枪银弓取了下来,“我倒是能把道长救下来,但是道长也需要答应某一个小小小小的条件。” 临刀想都没想,点点头,意思是你说,哥舒衡走到临刀下方,拍了拍冰壁,点点头,对他说道:“我有办法救道长下来,并且带道长出去,但是这一段路,实在太过寂寞,又天冷地寒,只求道长这段路上和我交颈而眠,可乎?” 临刀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点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回了他一句,接好。 他现在手上还有北牧一条人命,这样交换,想都不用想,只能答应。 哥舒衡对他这般干脆取舍颇觉有趣,点点头,手中朱枪一刺,刺入冰壁,这一刺绝快,千年冰壁在他这柄枪之前,就仿佛一块豆腐一般,连丝龟裂都没有,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4 他用了压了压,试了试,点点头,张弓搭箭,银弓上搭了三枚羽箭,他满引长弓,手指一松,三枚精钢羽箭飞电一般,朝空中而去! 他一引三箭,却三箭速度不一,第一箭去势最快,第二箭稍慢,第三箭最慢。 临刀手中的断剑终于崩碎—— 他身形飞落之间,第一箭已到了他脚底,这一箭力量极大,他往上一踏,身形竟然往上飘了几分,有了这一处借力,他空中一拔,下坠之势又减几分,而就在此时,第二箭已到,他于半空中踏住箭杆,真气强提,此时距离地面已经只有七八丈高。 ——第三箭已到! 只听空中一声脆响,临刀下坠之势缓了一缓,却将精钢箭杆一脚踏断——他脚下已再无可缓之物—— 就在这一瞬,哥舒衡足尖一点,凌空跃起,半途又一点朱枪,身形陡然如一只巨鸟,凌空拔高数丈,一把揽住临刀,就在这电光石火一刹,他低喝一声抱紧,临刀被他抱了满怀,一双手紧紧抱住他肩背,只觉得颈上一凉,却是哥舒衡一手揽住他腰肢,一手张弓,牙齿咬住弓弦,弓上三支箭用牛筋捆到一处,激齤she向地面—— 弓弦极锐,松弦之时又力量极大,临刀颈子被削去一块皮肉,一痕血线也从哥舒衡唇角溢出。 这一去之力极大,三人身形都缓了一缓,坠到朱枪附近,哥舒衡一把抓住,三人卷在朱枪上,狠狠晃了几圈,安全落地。 第十八章 刚一落地,反手收好枪和长弓,哥舒衡把临刀和北牧朝一头白虎上一放,飞快地低声道了一句伏好抱住颈子!自己也趴到另一头白虎上,两头白虎引颈低啸一声,便载着三人飞奔而去—— 大概奔出去了里许,临刀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他回头,只见那一道冰壁上积雪滚落,整块冰壁从根部断落,缓缓滑下—— 雪谷中风云变色,积雪飞漫,刹那间整个天空都被扬起的积雪遮蔽,碎雪如同积尘,就此遮蔽天地。 明明是正午时分,谷内却在极短的时间内黑得深夜一般,积雪坠落,声音如滚雷一般。 这样狂奔了一柱香功夫,天气才渐渐清朗起来,哥舒衡从虎上下来,轻轻拍了拍白虎,白虎低吼一声,亲昵地拿斗大的虎头蹭了蹭他的腿,又整个身子蹭过他,尾巴卷上他的小腿。 哥舒衡一手顺着白虎的毛,一边向临刀道:“还能撑住吗?” 临刀喉咙发甜发干,勉强应了一声,哥舒衡点点头,从行囊里拿了肉干给两只老虎各喂了一把,重新伏上虎背,拍拍身下虎头,柔声道,大乖,带我去找你爹好不好? 那名叫大乖的老虎抖了下毛,低吼一声,飞奔而出! 临刀身下的那只老虎也紧随而去,道士到了这里,终于放下一点心,喉头强压的那一口鲜血,慢慢的涌了出来。 不知为何,他心底居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和哥舒衡,似乎总是救和被救的关系。 他在这个男人面前,要么一身是血,要么动弹不得。 想想看,如果没有最开始那层扭曲的联系,他和他,大抵是可以在月下饮酒,斗酒相拼,醉后一战这样的关系。 现在却是,不死不休。 把脸孔埋在白虎粗糙厚实的背毛里,临刀低低地笑了起来。 从正午时分一直奔驰到了入夜,老虎跑过了大概近百里的路,把他们驮入了一个山腹之中。 这处明显比外面温暖许多,哥舒衡从老虎上下来,从临刀手里接过北牧,背在背后,又喂了两只老虎肉干,老虎们亲昵地在他腿上蹭蹭,便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开。 两人在一片白茫茫里走了片刻,东拐西拐就进了山体内部,却是一个极宽极高的山洞,又往里走了大概一箭之地,通道收狭,地面却平整起来,走了几步,临刀就发现脚下明显是被人修葺过的。 ……谁会在这种地方? 临刀心下略略生疑,又走了几步,前面出现岔道,哥舒衡毫不犹豫向其中一条而去,拐过转角,忽然眼前一亮,赫然四壁之上镶嵌着散碎萤石,流光融融。 临刀初时还不以为意,走了几步,他忽然猛地一抬头,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第一眼看去,他觉得哪里眼熟,却原来脚下萤石是按照天宫诸垣星宿排列,头顶萤石则是山河大川,好一个天地倒悬,乾坤逆转! 须知这里已是昆仑腹地,那么能将萤石带入此地,镶嵌为如此图样,并且对山洞加以修葺,此间主人非大智慧,绝高武功之人不可。 又走了几十丈远,临刀就隐隐约约听到有水声,跨过一道天然成形的石门,他眼前豁然一亮。却是极大一个石室,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毡,四周有些石桌石椅,还有铺了兽皮的,空气里一股香气混杂着无数药材清香,闻着便浑身暖意,临刀却顾不得惊叹,他瞳孔收缩,紧紧看着石室内一道漆黑身影。 乌发披垂,玄衣破败,腰间一柄太极断剑,露在发外半张面孔惊人俊美,抬眼垂眸却一番无声鬼气,正是万花谷破门弟子,昔日请发小谢,如今尸魇之主——谢枯荣。 他正在擦一副白骨。 那是一副完整骨骼,齿骨俱全,所有关节缝隙都用极细的银线小心连缀,转动等等,与活人无异。 谢枯荣没有抬头,全无声息,就像是根本没有人进来,他只专注于自己手中雪白的骨骼,全神贯注,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副白骨,再无其他。 他一遍一遍,用右手轻轻擦拭,只用右手,左手掩在广袖之下,一动不动,动作看起来十分笨拙,却透出一种连旁观者都能感觉到的,无法形容的甜美温柔。 就像是他手底不是凄白人骨,而是困极蜷缩在他怀中小憩的情人,他正执起黑发,轻柔梳理。 一天一地,万物生灭,与他毫无关连,万千婆娑,开谢枯荣,俱抵不过怀中枯骨。 这样情景,连哥舒衡都没有出言打扰。 谢枯荣小心翼翼,笨拙万分的用右手擦完白骨,取过旁边巨大的纯阳葫芦,手指一点,葫芦从中裂为两半,他小心翼翼,把白骨装了进去,把葫芦合好抱在怀中,才慢慢抬眼,看向门口这三人。 谢枯荣这次看到临刀,却丝毫没有上次的狂喜迷惘,他只抬起眼皮扫了临刀一眼就看向了哥舒衡。 哥舒衡把肩上的北牧放下来,说,疯子,这人快死了,你得救救他。 谢枯荣没有动,他抱着巨大的葫芦,歪着头看着年轻的天策,也不知是不是临刀错觉,他只觉得谢枯荣左脸腐烂似乎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5 有所蔓延,头发已经遮挡不住,时不时有经脉蠕动,带动完好无缺的右脸,露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神色。 哥舒衡也是皱眉,自从上次见了临刀之后,这半年时间谢枯荣疯得越发厉害,和他说话,他只听得懂二分,每日里所做的事情就是采药、炼药、服药和擦他葫芦里的那副骨头。 他也没有把握现在谢枯荣听不听得懂他的话,他只得踏前一步,把北牧放在地上,轻轻剥开面上那层裘皮,让谢枯荣自己看。 把北牧放下来的时候,谢枯荣毫无兴趣,他只专注看怀里的葫芦,眼神温柔,可是当裘皮揭开,露出里面一身血迹斑斑的纯阳道服的刹那,他一眼扫去,猛地站起来,一双手紧紧抓住葫芦,脸上神色又惊又怒又喜又惧,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哥舒衡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一时也楞了,临刀往前一步,挡在北牧面前。 一见道服被挡住,谢枯荣面色一变,喉头发出濒死野兽一样的咆哮,猝然发难,一掌就向临刀胸口袭去! 临刀本就靠着一股毅力才靠自己的双脚走进来,哪里避得过这一击,已然被谢枯荣改指为爪,抓住衣领摔了出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摔到地上的同时,一口鲜血再压不住,吐了出来,他听到哥舒衡大喝一声,疯子! 临刀面孔陷在铺在地上的羊毡里,眼角余光一线玄色与雪色飘动,倏忽不见,却是谢枯荣一把抄起北牧,急掠而出! 哥舒衡也追了出去,但是谢枯荣身法极快,已然奔出石洞,脚下忽然升起一只巨大的漆黑机关巨鸟,载着两人倏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几声虎吼,一只白虎也跟了上去,哥舒衡立刻大吼一声大乖! 背着他所有行李的白虎本来也想追上,但是听到这一声,犹豫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咆,最终还是停在了洞口。 哥舒衡临刀心里松了口气,心道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所有行李放在了比较沉稳温驯的大乖身上,小乖性子幼稚,果然一见谢枯荣出来便欢天喜地的跟着跑了,完全忘了还有个他…… 明白这深夜雪地是无论如何追不上谢枯荣,哥舒衡回转山洞,看到临刀伏在地上,唇角一片血迹,却全然不顾,只想着要从地上起身,又无论如何站不起来,样子又滑稽又有一种莫名的凄厉。 似乎这个人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他总是带着血,受伤,绝不屈服,又冷静又聪明。 晏临刀像是拼尽所有的力气,向这个世界证明,无论怎样困难艰苦,他都可以一个人走下去。 他是一头雪色的鹰,无法驯服,当他落上地面,不再向天空展开翅膀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叶北牧是那个可以借他手臂,让他暂时收敛翅膀休息的人,而自己,则是向他弯弓的猎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想要这只雪色的鹰。 唇角弯出了一个看似温柔,实则毫无温度的笑意,哥舒衡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捞起来,连拍他几个穴道,掌上真气一吐,临刀哇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面色苍白,精神却好了一些。 他恢复一点力气,就甩开哥舒衡的手,抖着手脚爬了几步,坐定,喘息着看向哥舒衡。 哥舒衡从怀里掏出丹药,丢给临刀,临刀瞥了他一眼,他说,一次一颗,一个对时之后吃第二颗。 临刀吞了下去,自动自发找了药箱绷带。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哥舒衡在榻上坐下,把靴子脱下来,舒服地叹了口气,才转脸看向临刀。 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微笑。 第十九章 谢枯荣之前没有疯的时候,江湖人道他行踪飘忽若鬼魅,其实一年大半时间,都是待在盛产各类奇珍异宝的昆仑之中。 谢枯荣出身世家,性喜豪奢,即便是在昆仑这种地方,他都不惜萤石照明,暖香御寒,便在昆仑山中自己常去采药的地方营建了数个住所以供休息和制药。 也亏得他一身尽得万花真传,机甲之术造诣非凡,才在这昆仑山中造出这些所在。 疯了之后,谢枯荣二三年出昆仑一次,去南诏采药,顺带一路上找红衣教、天一教、五毒教的晦气。 哥舒衡和谢枯荣是极好的朋友,加之哥舒衡常年待在龙门昆仑一带,他恶人浩气两边都兜得开,后来不知怎的又和红衣教扯上了关系,便卖红衣教的情报给两边,闲来无事就跑来找谢枯荣,蹭点药,给他带些生活必需品,帮他养养两只老虎。 这次谢枯荣是要回去采药,哥舒衡惦记着明年昆仑之约,想想不如早些跟来,便一路跟着谢枯荣。 谢枯荣真正常住的那个山谷出产凝露瑛,所以才会这么碰巧,在寻找凝露瑛的半路碰上吊在悬崖上的临刀和北牧。 现下哥舒衡和临刀住的,就是谢枯荣在昆仑采药的一个落脚点。 北牧手中的那份地图没错,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凝露瑛脉矿的,一路也有不少其他奇珍,据哥舒衡说,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一个凝露瑛的大矿,谢枯荣就住在那里,过去倒还好,这处石室一样的地方统共还有四五处,总不至于那么辛苦。 简单和临刀说了一下,哥舒衡道:“你不用担心小白狗,他穿着纯阳的衣服,疯子肯定把他治好。这鬼地方,要是连疯子都救不了他,那就谁都救不了了。” 临刀想想,确实也是,谢枯荣第一次见到自己,对自己温和体贴,这次却看都不看就朝地下一摔,提了北牧就走,可不就是一件纯阳道袍的关系? 他心下慌乱慢慢定了几分,却不由得又在心底轻轻苦笑:这不过是个让自己安心的籍口罢了。江湖传言,谢枯荣像个鬼多过像人,又疯成这样,到底能怎样,别看哥舒衡说得笃定,其实他心底也没有把握。 但是,现在无能为力。 昆仑雪墟,他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走不过去的。 哥舒衡说得也对,北牧在谢枯荣手里,总比在他手里来得好。 哥舒衡说完这句,吐出一口气,看着临刀惨白面孔上神色稍霁,他才似笑非笑看向道士,拍了拍榻上那柔软兽皮,“道长过来罢,要是走不动,跟我说,我的这双手,随时都愿意抱着道长。” “……你想干什么?”临刀冷然道。 “你不需要休息?”男人摸摸下巴,“就算我刚才这么说了,你也一定要去追小白狗的吧?小乖跟着它爹跑了,我差不多知道他会去哪,但是说真的,这地方一下雪就变地形,我虽然每年都要走几趟,你要我找路,我没把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6 握,真要想找到谢枯荣,只能靠大乖,大乖背着行李,扛不动我们两个,明天上路可有得走,怎么,道长不需要休息?” “……”临刀没说话,心说要是你没有提那睡一路,谁要和你僵持。 他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哥舒衡却一眼就看出来他想什么,他起身,赤脚走到临刀面前,微微倾身,向他伸出手来,声音柔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他,“我发誓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好不好?这一路来日方长,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临刀看了他片刻,理也不理他那只手,慢慢颤抖着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石榻,也不上去,就坐在榻下,从上面抓落一块兽皮,把外衣脱掉,把自己裹了,伸手去拿药匣,刚碰到匣子,手上就钻心一般的疼,他到这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两只手,不要说是握剑了,现在只怕合拢都做不到。 两只手,俱都血肉模糊。尤其右手,因为不断的在冰面上撕扯,整只手骨肉俱裂,能看到森森的白骨,左手稍好,也有几处见骨。 坐在榻上,哥舒衡越过他的肩膀看他,唇角含笑,柔声道:“道长真不借某这双手来用用?” 临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思索片刻,艰难的用手背夹住药匣,放在腿上,慢慢低下头去,用牙齿咬开。 哥舒衡看到他一段异常雪白的颈子,在萤石的光辉下,发出一段温润的光彩。 他有那么一头漆黑发亮,流泉一般的长发。 临刀弯着头,长发便柔顺的从两肩披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衔出来小小的药瓶,药瓶却骨碌一声滚到羊毡上,临刀想了想,把药匣放下,极其小心的拿手背去夹,他动作笨拙,瓶子就一而再的滚到地面。 纯阳道子没有一丝不豫,他只是专注地想要去捡起这个瓶子。 最后哥舒衡在他背后叹了口气,从他肩上伸过手去,内力一吐,瓶子落入掌心,长腿一跨,到了晏临刀身前,盘坐而下,捡起了药箱,晏临刀看了他片刻,淡漠的摇了摇头,说了句无以为报,继续去拣那个瓶子 哥舒衡柔声笑道:“既然要睡一路,我可想好好睡你,你这双手废了,抓不了我的肩,可是遗憾得很。” 临刀又盯了他片刻,想了又想,终于向他伸出了手。 哥舒衡捧着他的手,小心处理包扎,萤光流蔼,一瞬间,低头垂眸的男人,俊美面孔上居然有了一种柔和的神色。 他把临刀双手伤口清理妥当,上了药,包好,轻轻地,若有若无摩挲着他连指尖雪白的绷带,他低声叹息,语调里几乎有几分惋惜:“疯子不在,你左手还好说,右手怕是要废啦,拿筷子什么的日常还好,拿剑怕是不成了。” 如果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哥舒衡试图从临刀身上找到失落,那么显然他失望了。 临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慢慢地说,我左手剑更好一些。 哥舒衡立刻明白他言下之意。 临刀在说,他右手废了,根本就不影响一年后的决战。 哥舒衡愉悦地笑出声来。 他伸手抱住了临刀的肩颈,道士僵硬了一下,却还是随他抱住。 他笑道,临刀临刀,晏临刀,你真是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最后,他放手,临刀看疯子一样瞥了他一眼,裹紧兽皮,就地躺好。 哥舒衡含笑摇摇头,上了榻,一手撑着头,侧躺着看他,萤石之下,萤光潋滟,道士雪白面孔都透出一种温暖的晕黄。 哥舒衡长发流水一般泻下,轻轻垂了几线,搔在临刀面上,临刀眉毛一皱,手指弹动,哥舒衡乌黑长发就这么断了几缕,落在临刀肩上,哥舒衡也不恼,伸手把断发拈起来,轻轻在指上一吹,他低声笑道,就这么睡在这里,道长对某还真放心。 临刀看都没看他,背对着他,冷声道,我本来就答应了你,你若真要对我做什么,也是我答应过你,你要做便做,何须问我。 哥舒衡低低笑了起来,他慢悠悠躺平,眼睛看着头顶上方温润萤石。 两人再不说话,过了片刻,哥舒衡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脚下传来一句带着些许华山冰雪凛冽味道的低语:“……认真说起来,你也算没骗过我,你的话,大抵还是能信的。” 哥舒衡听了这一句,竟然有一瞬间的语塞。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轻轻阖上了眼。 两人就这么在飘荡着药香的石室内,一个榻上,一个榻下,各怀心思,安静入眠。 谢枯荣提走北牧,脚下踏的是万花的机关木鸟,从空中直飞而过。 现下哥舒衡和临刀要从地上走过去,一个内伤严重完全不认路,一个约略认得一点,基本靠老虎,乐观估算,虽然一路都有落脚点,哥舒衡也带了干粮,大乖也会捕一些猎物,这趟路走下来,怎么也需要一个月。 哥舒衡走的时候,把这处洞穴搜刮了遍,一盒焚烧之后会让周围异常温暖的暖香也被他塞在了大乖背上。 临刀衣服不整,哥舒衡取了自己一件外套给他,又顺了谢枯荣一大块上好的漆黑狐裘,兜头兜脑罩在临刀身上,权当裘衣。 临刀在路上,毫不意外地发了烧。 他最开始还能支撑着自己走去,到了第三天,他只能勉强保持意志清醒,被哥舒衡背在背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 他一反常态,主动和哥舒衡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样冰天雪地,和上次大漠不可同日而语,他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那样太危险,丢掉的很可能还有北牧一条性命。 他意识沉沉浮浮,说得颠三倒四,哥舒衡答得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是在他快昏过去的时候接上,就这样,第五天上,两人终于到了谢枯荣在昆仑上的另一个驻地。 谢枯荣此处石室内有一眼硫磺温泉池,味道难闻,却对消毒消炎极好。 哥舒衡把临刀抱到池边,取了水给他清洗全身,又把伤口重新包扎,临刀朦朦胧胧,本来快冷透的身子进到温暖的地方,又被热水一激,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二十章 一路用的都是谢枯荣的药,他伤好得极快,现在左手已经可以握住东西了,看他醒来,哥舒衡把他扶起来,用裘皮包了,让他坐在池边浸着脚,自己则跑去外面生火做饭。 这是两人五天来,第一顿带热气的食物。 昆仑冰原一片雪白下,到处都是断裂冰层,除非找到山洞或坚实的岩石地面便不能轻易生火,临刀长驻昆仑,他亲眼见过一群人在雪地上生火,轰然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7 一声,裂开的冰缝便把人整个吞了下去,一路走来,两人除了冷冰冰的干粮,就是生吃大乖猎回来的猎物,几乎和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无异。 哥舒衡烤了肉干,把干饭团下到热水里,放入药材,煮了锅药粥,一切做好,才把临刀从池子里抱了起来。 高烧本来就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又在温泉边待着,临刀昏沉地看了一眼哥舒衡,就闭上眼睛,微微张着嘴唇,随他抱起。 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在了一个石台上,随即被抱入温暖的怀抱,勺子抵在唇上,他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柔声细语,便张了唇,一口热粥喂了进来。 第二十一章 晏临刀这么想的时候,他们正处在谢枯荣的另一个驻扎点里,石室森冷,但是燃了一线暖香,石榻这方寸之地,便约略有了点温暖的意味。 当时哥舒衡正在为他脱衣服,偶然抬头,看他一脸悠然神外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下,两根指头捏住他下颌,把他面孔扳得朝下一些,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脑子里的想法自然不会告诉哥舒衡,便没吭声,哥舒衡倒也不逼问,只是看着他面孔,轻轻叹气,他说,我真不了解你们汉人在想什么。 临刀看他一眼,慢慢悠然神外说,我也不了解你们突厥人在想什么。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外衣应声而落。 哥舒衡听到这句,拿裘皮的手顿了一顿,然后他扯了扯嘴角,把临刀包上,朝隔壁的温泉室抱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自小我娘就不怎么跟我说话,准确说来,她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我娘长得非常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好看。都说七秀坊内如何多倾国美人,我去看了,都没有我娘好看。 我三哥对她特别好,只娶了她一个做可贺敦,让她生了自己所有孩子,把最好的珠宝黄金都给她,但是她看起来总是既伤心又难过的样子。 后来我外祖父家有人寻来,说那个和她订亲的男人,快十年啦,没有成亲,一直等着她,她大哭一场,后来就难产去世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伤心难过。 临刀被他放入水中,他仰着头,认真看着哥舒衡的面孔,低声地说:“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轻轻摇了摇头,脱了衣服,慢慢走下温泉,他打开临刀发髻,掬起水为他洗头,温暖的水从耳边流过,哥舒衡的声音在水流里被折射出微妙的感叹。 他说,可突厥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男人若看中了哪个女子,便把她抢过来,她若有了丈夫,就杀了她丈夫把她抢过来,男人把她抢来,她就是他的妻子,若有别的男人更强,她就会成为更强的男人的妻子。我的祖母是于阗的公主,她是被我祖父抢回来的,她之前有三个丈夫,生了五个孩子,但是她还是我祖父的可贺敦,她生了我的父亲和叔叔们,是祖父最宠爱的女人,她掌管部落,活得快快活活,把丈夫送她的所有首饰全带在身上,腰上一串一串的钥匙,走路的时候叮叮当当。 他说,为什么汉人会难过呢? 临刀转过头去,他睫毛上有水滴,他眨眨眼,水滴就从眼角滑开来,像一道眼泪的痕迹。 道士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他慢慢的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他一字一句: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动作顿了一下,他看着临刀,临刀也看着他,又再次,用一样的语气,说了同样的话。 他说,哥舒衡,她伤心难过,是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没有说话,他轻缓地把临刀长发洗好,结在头上挽了个发髻,才慢慢的道:“你也是吗?” 这回换临刀沉默,他思考了很久,最后,他给了哥舒衡一个答案:“你强迫了我,但是我并不伤心难过,我只想杀了你。” 他说,我不是女人,女人是非常坚韧的,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会和抢了她的男人同床共枕,养育孩子,她也许会爱上那个男人,也许不会,但是还是会和他这么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乱世里,世道就是这么靠女人的坚韧延续下来的。 临刀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笑了一下。 他说,但是,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 哥舒衡长久地看他,他的眼眸漆黑而平静,几乎带了一种辽阔而悠远的味道。 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道士的面孔,手势轻柔,几乎是在触碰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不强迫你,我得不到你。” 晏临刀这样的鹰,如果不将他击落,是绝不会落到他怀中的。 临刀没有回答,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还没等他睁开,一个柔软的亲吻就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哥舒衡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再度开口,却和之前的所有无关。 他说,进来的时候天色不妙,大概会有暴风雪。 临刀久居昆仑,也赞同这点,便点点头道,大概得刮个两三天,这处地方东西还不少,正好可以借此好好休整一下。 哥舒衡无声无息地笑了出来,他的手沿着临刀清瘦的脊背轻轻滑落,力道便带上了几分暧昧,他柔声道,我知道你方才在榻上的时候想什么。 临刀哦了一声,也不看他。 他的声音轻轻地,敲在临刀耳边:“你当时一定在想,明明和你做了约定,为何除了你发烧那晚帮你发汗之外,我就再没有碰过你。对吗?” 临刀被看穿心思,神色一丝不变,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哥舒衡在他背上的手轻轻下滑,掠过腰线,没入水中,临刀抖了一下,有些难耐的轻轻仰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什么。” 哥舒衡手下稍一用力,捧着临刀的臀,将他转了个方向,搁在水中一块突起像座位一样的石台上,自己也俯身压了过去。 他盯着临刀,漆黑眼底在水汽氤氲里渐渐泛起了一线绿意:“反正得至少歇个两天,所以你明天能不能起得来,也不那么重要。” 俊美的男人露出了狼一样凶悍又好看的笑容,他将腰身切入临刀双腿之间,让道士把受伤双手拢在自己肩颈上,虚虚握好,叮嘱了两句,要他千万小心,不要握得太用力,不然影响伤势。 临刀最初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当哥舒衡终于进入他身体之后,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他被男人按在温泉池边,身体被完全打开,最隐秘的部位被暴虐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8 的进|出,身体齤内部不断的被温暖的泉水冲刷,使得抽|动在进入的时候滑润,出去的时候紧|涩。 汗水蛰得他眼睛发疼,他一双环在哥舒衡背上的手本能的拉扯对方披散满背的长发,伤口迸裂,水中漾起了鲜血的味道,哥舒衡不耐地哼了一声,一个狠顶,顶到一处,狠狠碾磨,临刀浑身一颤,手劲一泄,直接被哥舒衡抓住双手,拉过头顶,用发带捆住,让他不能动手。 他终于知道,之前哥舒衡对他,是何等留手。 最后,他被哥舒衡从背后插了进去,男人的欲望就像是一把刀,要把他整个人剖成两半。 临刀勃齤|起的部分被碾压在温润平整的池沿,又是疼又是舒服,他忍耐不得,脊背弓成一道极好看的弧线,被哥舒衡几个吻印在背上,又在背心最敏感的地方重重一咬,临刀乍然惊起,身体反弓,重重坐到了哥舒衡腿上,这一下,将哥舒衡吞咽至了从未到达的深度。 这一下,就像是直顶到他的腑脏,疼得几乎痉挛,却异常痛快。 泪水终于从临刀眼角滚落,哥舒衡也重喘一声,粗暴地夹起临刀下颌,扭过他的脸,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下去。 两人唇舌纠缠,都是凶狠猛烈,片刻便有鲜红血缕从两人唇角滑落。 哥舒衡又喘了一声,离开他的嘴唇,又低又哑的道了一声:“再来!” 说罢,就着交|合姿态,他一把提起临刀,让他正坐在自己怀里,这一下顶弄碾磨,临刀几乎叫出来,他双腿本能一绞,哥舒衡舒服得很,低喘一下,用力伐挞! 临刀被激得险些呻|吟出声,便一口咬在了他肩上,哥舒衡闻到血气,眼底绿意中添了一线凶狠之色,一把按在他后颈上,让他往下一坐,临刀牙关一紧,牙下便立刻见了血。 哥舒衡却毫不在意,他把临刀朝怀里按得更紧更深,几乎要揉进自己身体,才喘息着,在他耳边低语:“再咬得用力些——” 他说,我喜欢看你一身都是我的血我的jing齤|液的样子 哥舒衡这样说着,临刀只觉得ti齤内嵌着的欲|望猛的弹动,箍住自己的手臂猛地收紧,让他窒息得肺部发疼——哥舒衡终于射在了他ti齤内。 而这不过是今夜的开始而已。 哥舒衡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狼,在雪暴封山的三天里,与临刀抵死交|缠。 接下来两天,临刀只要醒来,便被拖入情|欲之中,哥舒衡填充着他的身体,到了最后,临刀觉得自己简直像一只被活生生剥了壳,但是活着的蚌,浑身上下被哥舒衡碰触的每一处,都变成了黏腻而滚烫的蚌的内部,只知道吸|吮、纠缠。 一路用的都是谢枯荣的药,他伤好得极快,现在左手已经可以握住东西了,看他醒来,哥舒衡把他扶起来,用裘皮包了,让他坐在池边浸着脚,自己则跑去外面生火做饭。 这是两人五天来,第一顿带热气的食物。 昆仑冰原一片雪白下,到处都是断裂冰层,除非找到山洞或坚实的岩石地面便不能轻易生火,临刀长驻昆仑,他亲眼见过一群人在雪地上生火,轰然一声,裂开的冰缝便把人整个吞了下去,一路走来,两人除了冷冰冰的干粮,就是生吃大乖猎回来的猎物,几乎和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无异。 哥舒衡烤了肉干,把干饭团下到热水里,放入药材,煮了锅药粥,一切做好,才把临刀从池子里抱了起来。 高烧本来就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又在温泉边待着,临刀昏沉地看了一眼哥舒衡,就闭上眼睛,微微张着嘴唇,随他抱起。 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在了一个石台上,随即被抱入温暖的怀抱,勺子抵在唇上,他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柔声细语,便张了唇,一口热粥喂了进来。 “……真乖。”看着怀里道士一头乌黑长发水泽湿润,面孔上一层菲bo的红,一双眼半阖半睁,长睫轻颤,偶尔意识清明,便有一线碎雪一般的神采微微流转。哥舒衡满意低笑,一口一口把粥喂好,最后一口,他含入唇中,轻轻哺入临刀口内。 道士的口内,有一股药材的香气,温暖湿润,哥舒衡慢慢把药粥推入他喉间,感觉到临刀本能吞咽,喉间蠕动,将他往内部拖动。——简直就像是在邀请他更深更深的亲吻,深至咽喉,甚至于能柔软的用舌尖舔舐他的内脏。 临刀微微睁开眼,眼前却一片萤光朦胧,他只觉得热,越来越热,从皮肤之下泛起一种酥软无力的疼痛,让他想伸展身体,又想蜷缩起来。 赤裸的皮肤与温润的皮毛摩擦,他轻轻发出了抽泣一样的声音。 口腔内部被完全的舔舐,连齿列都被柔软的舌头来回摩擦,临刀发出细软急促的声音,然后就被人温柔地抬高下颌,从额头开始,柔软地亲吻。 嘴唇不满足地开阖,哥舒衡轻轻回到他嘴唇上,咬着他的下唇,指尖探入他的嘴唇,抚摸他的齿列。 因为高烧而异常滚烫的口腔内里,紧紧的裹住了男人带着粗茧的指尖。 他下意识地吸吮,然后吞咽,被哥舒衡压住舌根,轻轻抚弄。 有人在皮毛的缝隙间摩挲着他的身体,像是在抚摸一片上好的锦缎,人类皮肤摩擦的触感尚未消去,皮毛就柔软地覆盖回来,带起一层微妙的su齤痒。 有些难受,又很舒服。临刀手指轻轻合拢,指尖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他模糊的喟叹一声,抓着哥舒衡的长发,在那一把长发里,埋入了面孔。 摩挲他身体的手掌越发用力,到最后简直是凶狠地揉捏,他觉得疼,但是又觉得畅快,那种从骨子里泛起来,高烧的疼被抵消,他轻喘一声,想要翻身,却又没有力气翻过来,只能倚在哥舒衡的手臂上,一身都泌出一层bo bo的汗。 他感觉到男人在他颈侧笑了一声,炽热的气息吐在他肩颈上,烫得他轻轻一缩。 哥舒衡却紧紧的按住了他的身体,他的指头弹琴一样从临刀大腿内侧滑过,触碰到身后的xue齤口,那里汨满了汗液,湿滑而滚烫。 哥舒衡抽出手,脱去衣服,钻入裘皮中,伏在他身上。 他肌肤略凉,贴近刹那,临刀激灵了一下,他无法控制地拱起身体,酥软四肢软软缠住了哥舒衡的身体,渴求着每一片肌肤的贴近。 他的胸口贴着哥舒衡的胸口,擂鼓一样急。 哥舒衡一手抓住裘皮一裹,把两人都包在其中,他逐步向下,临刀雪白的肩颈都露在外头,上面汨着汗,黏着水湿的发,他轻轻舔着临刀胸口的突起,把它舔弄得挺立起来,临刀轻轻呻吟一声,扬起头,露出的颈子是一段丹顶鹤一般美好的弧度。 哥舒衡的亲吻慢慢向下,临刀几乎哭泣出来,他的意识越发昏沉,只是觉得怀里冰凉柔软的肉体逐渐热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29 了起来,他又难受又舒服,漆黑裘皮外露着一点冰白色的指尖,微微颤抖,无力的陷在丰润的漆黑皮毛中。 胸口贴着胸口,成年男性的胸口互相摩擦,临刀发出急促的泣音,覆盖着他的男人,安慰一般将亲吻重新落回到他的面孔。 哥舒衡半跪起来,他轻轻将临刀的双手扣在头顶,防止他乱动弄伤自己,一手把他的双腿并拢,将自己半bo齤起的器官,嵌入他大腿根部。 大腿内侧细腻柔软又滚烫湿润,让哥舒衡一瞬间生出了一种,他已然进入临刀身体的错觉。 他低头看去,临刀也正看他,眼睛半闭,内里透出一种慵懒涣散的迷蒙,又无辜又充满诱惑。 他是那样一个如雪鹰一般的男人啊。 从不低头,绝不后退,坦然向前,生死一笑。 纯阳晏临刀,其志刚坚不可夺,现在却在他怀中颤抖低吟,柔软无力。 一念及此,哥舒衡感觉到,自己抵在临刀两腿之间的器官,越发坚硬滚烫起来。 他一手按着临刀并拢的膝盖,缓慢的摆动腰身,让自己的bo齤起在临刀紧紧并拢的大腿根部缓慢的摩擦。 他有意延长自己的快乐,坏心地轻轻用自己已然湿润的顶端去碰触临刀腿间半硬的欲望。 临刀终于呻吟出声,既甜腻又带着一种恍惚的意味。 男人放开了他的手,临刀的手压在自己披散的黑发上,衬着上面雪白的绷带,越发有了一种情色的意味,哥舒衡从他干净利落的腰线抚摸向下,揉捏他的臀部,拿指尖轻轻搔着他的xue齤口,临刀骤然发出了一声尖促而轻的喘息,男人柔软地用指尖抚慰着褶皱,一点一点挤入手指。 探入一个指节的时候,临刀和哥舒衡几乎同时浊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哥舒衡加快了腰部的动作,他落在临刀面孔上的亲吻急促了起来,终于没有了之前悠游品尝欲望的意味。 临刀的体内滚烫得一塌糊涂,只要想像一下,现在进入他的身体,这样高热的所在,艰难的地吞吐着他,痉挛地收缩,他就觉得自己硬得快射了。 他摆动腰部的动作开始野蛮而悍急,他向下压着临刀的双腿,几乎压到膝盖能碰到肩膀,把临刀对折过来的程度,从黑发与汗水的间隙寻找到了他的嘴唇,野蛮地啃咬。 临刀发出了模糊到不能分辨出是呻吟还是喘息的细弱声音,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被哥舒衡碰触的欲望颤巍巍的吐出湿滑的黏液。 哥舒衡抽出了手指,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得几乎要把他肩头捏碎,最后把jing齤液洒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临刀也紧跟着射了出来,他扬起头,被正享受余韵的哥舒衡一口凶狠地咬在喉结上,像是被狼咬住颈子的白色大鸟,颤抖着,发出了哭泣一样的呻吟。 最终,哥舒衡还是没有进入他的身体,只是抚摸着他的身体,慢慢地亲吻他,就这么抱着临刀,在裘皮中睡去。 也不知道是硫磺泉的缘故,还是运动足够的缘故,第二天早上,临刀的高烧神奇地退去。 哥舒衡心情很好,他哼笑着,不顾临刀的反对,一层一层,亲手为他穿上衣服,最后用大幅的漆黑裘皮,把他包起,抱出了洞口。 这就是他们睡一路的开始。其实绝大部分人是记不得自己意识模糊了之后做的事,但是很不幸,临刀属于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一小部分人, 他无比清楚地记得,自己高烧意识模糊的时候,哥舒衡如何抚慰他的身体。 哥舒衡如何亲吻他,如何触摸他的身体,如何将jing齤液喷洒在他双腿之间——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倒不觉得害羞,只是做好了接下来每晚都要被哥舒衡索求的准备。 这是他答应了哥舒衡的条件,那么只要哥舒衡不做到影响他前进的程度,他都打算予以忍受。 但是哥舒衡却出乎他的意料,在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对他怎么样,甚至于在帮他穿脱衣服的时候,也正正经经,没有揩他的油。 ——这倒真出乎晏临刀的意料。 毕竟哥舒衡从一开始就摆明车马,就只对他的身体有兴趣,后来几次,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次救他,代价也说得明明白白,是睡他一路,他现在这个态度……真是……挺让他意外的。 第二十二章 他从身体内部到皮肤都疼得发痒,到最极致的时候,他只希望有人拿一把刀,把他疼得发痒的部分,全部砍去。 第三天,风雪开始收势,哥舒衡总算还记得明天要赶路,收敛起来,没有动他,却还是把他抱在怀里,捏足弄肩,把玩了好久,才放他伏在自己怀里,一双眼半睁半闭。 饶是临刀这样好定力,被他生生折腾了两天,到了此刻,披着一背湿发,也忍不住问他,你们突厥女人是怎么忍的…… 哥舒衡像摸一只猫一样轻轻顺着他的头发,用一根手指勾起他下颌,低笑道,我干你次数越多,力道越猛,不是越证明你的魅力吗,我们突厥女人证明受宠的方式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满身挂满丈夫送的金饰,上面最好要有大块的,血一样的红宝石。 临刀想了一想,这点中原倒也一样,女子被丈夫敬爱,也是嫡妻无妾,所有子女均出一母,身披绫罗,首饰头面,恨不得一日一换。 他轻轻把临刀腻在胸前的一缕黑发挑到耳后,柔声道,若不是道长这般惑人,我怎么会这样孟浪。 临刀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只靠在他胸前闭目养神。 哥舒衡把裘皮拉紧一点,随口哼起了一支歌。 却不是军中常唱的塞外歌,也不是边疆小调,而是一首南朝乐府的曲子。 他轻轻哼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的时候,临刀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哥舒衡抱着他从红衣教出来,他醒来的时候,也是听到哥舒衡小声地哼着曲子,那时候却是一首异族的歌曲,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族中的曲子。 哥舒衡声音好听,这曲子唱来缠绵悱恻,临刀听了,就不禁想起自己以前每年一度,前往藏剑山庄的时候,路过莲池,便能听到少女吴语软软,从莲动清香里蔼然而来。 随口哼了几句,哥舒衡问他,道长几岁下的山? 十二岁。 “哦,雪白白的小道长短手短脚,背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葫芦,样子肯定可爱得紧。”他这么调笑,临刀不理他,他也不恼,他慢悠悠地道,我上战场那一年,倒是和道长差不多年纪,大不了几岁。 哥舒衡十岁那年,跟随叔叔哥舒翰进京,哥舒翰被授了一个长安尉的职务,嫌弃自己堂堂哥舒部的王子,安西副都护的儿子,居然得了这么个卑小职位,愤而不就,去了河西节度使王倕那里,经略军事。 他这么小个孩子,带来带去,多不方便?哥舒衡母族和天策府主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0 是一族,与李承恩是远房表亲的关系,当时又值盛唐,海纳百川,气象吐纳,朝中多有他国之人为官,大家并不避讳,便被托在了天策府名下,学习天策武艺。 十四岁上头,他叔叔哥舒翰被名将王忠嗣补为衙将,大受器重,他也武艺初成,就到了叔叔那里,开始上阵杀敌。 后来哥舒翰升任左卫郎将,与吐蕃苦战于苦拔海,他参与斯役,与叔父战至弃马相背而立,终于大捷,从此吐蕃闻哥舒二字,无不股栗。 他就是在苦拔海一役被谢枯荣所救,两人后来才成为生死至交。 这一战后,他就不再待在军中,而是游历天下,间中帮叔父传些话,做些不方便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多半时候却是有架就打,有肉就吃,有酒就喝,遇到中意的男人,便想办法去睡了,倏忽也这么多年,一晃而过。 哥舒衡从没想过自己会活得长长久久。 在突厥人而言,英雄不能在壮年死去,是一种无上的耻辱。 就像他的父亲,不能在英年轰轰烈烈地战死,便只能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在卧榻上,夺走年轻美貌的妻子。 他忽然就问,道长,你想过你会怎么死吗? 临刀本来已快睡着,他这么一问,便清醒了起来,他想了一想,诚实地摇头,说没想过,但是……他顿了顿,道:“我总觉得我不是那种会活得很长的人。” 哥舒衡点点头,说,这倒是,你和我都是看起来活不了太长的人。 临刀觉得无所谓,他看得很开,说道化万千,生死一事,不过此身归地,此魂归天罢了,没什么好怕。 哥舒衡说,我啊,我觉得我最合适的死法就是战死,杀人者恒被杀之,就是这样。 说到这,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下颌抵在临刀的肩头,合上了眼。 第四日,终于雪停,两人费力地把堆在洞口的雪挖开,开出一条路来。 大乖早在门口守着,甩着一条黑白相间的长尾,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他们出来,起身抖了抖毛,虎啸低沉,哥舒衡从包裹里掏出一把肉干,悉数喂给大乖,大乖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乖乖俯身让哥舒衡把行李套在身上,从临刀身边经过的时候,恁般俊美一只白虎嗅了嗅道士,很是喜欢地拿头蹭他,又用尾巴卷他的脚,尾巴尖轻轻搔他的腰。 临刀伸手摸了摸它,哥舒衡一脚把白虎踢开,笑骂道:“滚!别看着道士都以为是你娘!” 大乖好生委屈,一双湛蓝虎眼眨了眨,呜呜了几声,哥舒衡朝前走去,大乖没有立刻跟上,反而鬼鬼祟祟地不知道从哪里叼出来一只雪兔,塞在临刀怀里,才心满意足地晃晃斗大虎头,跟上了哥舒衡的步伐。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一路顺遂,比哥舒衡自己预期的还要快些,到了出发第二十三天头上,在谢枯荣一处落脚的地方,临刀发现了北牧刻下的一个代表无碍的记号。 这说明谢枯荣在这里停留的时候,北牧已经恢复意识,甚至于有力气刻下记号了,临刀到了这里总算放下心来。 哥舒衡站在他身后看那个符号,也点点头,道,这附近他有些熟了,估计再走个三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说到这里,他极其难得地沉吟了一下,说,到了疯子那里,镇定些,别被吓着。 临刀初时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脑海中忽然划过当初在南诏看到,被谢枯荣炮制的天一教的教众,他眉头一皱,沉声道:“莫非江湖传言,谢枯荣拿活人试药制毒,是真的不成?” 听了这句,哥舒衡倒是非常意外,颇有些玩味的飞了飞眉毛:“……江湖传言?我本来以为你们纯阳一定咬死了疯子无恶不作……毕竟……” 哥舒衡后半句没有出口,临刀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也皱了皱眉,不太想说,但是又不得不开口:“……谢枯荣的那个纯阳好友……是我师伯的弟子。我和他交情不深,他只和我提起过一次谢枯荣,他当时对我说,有的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谢枯荣声名坏透,只因过于孤高,那是一个连解释都不屑的人。” 哥舒衡慢慢笑开,柔声道,虽然我不算好人,但是疯子却是个好人。 “疯子确实个性蛮糟糕,倒是他疯了之后,可爱了许多。”哥舒衡朝身前火堆丢了一把柴,把上面穿着的肉干翻转了一下,凝视着火焰,“江湖上说他拿活人试药,都是假的,他只是为了钻研医术,去把新鲜尸体拿来解剖,他后来研究医术走火入魔,就去偷一些因怪病而死的人的尸体,剖开查看死因拯救,就被嫉妒他的人诬陷,逐出万花谷。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他没疯彻底之前,除了天一教,他是只要看到有人要死,无不出手相救,他疯成现在这样,也没有杀过无辜之人。”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苦拔海,我那时候被一枪捅了个对穿,快死啦,鼻子嘴里都在往外冒血,我当时想,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了,正这么模模糊糊想的时候,疯子就像只黑色大鸟一样落在我面前,他出手救了我,我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却理都不理我,就抓了我身边一具尸体,走了。” “我后来再遇到他,就是……”哥舒衡想了一下措辞,慢慢道:“他去浩气盟抢他纯阳好友尸体的那一次。” 那时候的事情,哥舒衡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硕大的夕阳像是一轮浸透了鲜血的月亮。 他从恶人谷探望朋友出来,路过一个山谷,便看到了被一伙恶人谷喽啰围住的谢枯荣。 小谢清发,太素枯荣,被畏惧地称为尸魇之主的男人,气息奄奄浑身浴血,笔断琴折,倒伏在地,只紧紧抱住怀中一具尸骨,绝不让那群趁他从浩气盟杀出,身受重伤的此时,将他堵在谷外寻仇的人碰触半分。 那群人也不着急杀他,只拿脚踩他的脸,撕扯他衣服,还有人提议,把那具尸骨从他怀里拖出来,扒光了吊在树上烧给他看。 哥舒衡把那群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提着还滴血的朱枪,对谢枯荣道,报你救命之恩。 那个男人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只看着怀中身着纯阳道服的尸体,低声咕哝一句弄脏了……便轻轻为尸体理顺鬓边乱发,而直到这时,哥舒衡才看到他左脸上一只眼睛已然腐烂,上面经脉蠕动,好不骇人。 而他执笔的右腕上赫然有一道巨大伤口,显是被人挑断手筋,伤口说新不新,说旧不旧,却绝不是今天的伤。 第二十三章 ——他就这样废了一手一眼,一意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1 孤行,闯入浩气盟,只为劫出这一具尸骸。 谢枯荣理好怀中尸体的头发,咳出一口血,才终于又看向哥舒衡,他冷声道,我不记得你。 哥舒衡说,你记不记得没关系,总之你救过我一次,这次一命还一命,两不相欠。 谢枯荣忽然一笑,那一笑里说不尽的讥诮孤拔,衬着他一张俊美面孔,就显出了一种此生此命俱已抛却的无尽高傲。 那一瞬间,天地褪色,十方神魔尽皆垂眸敛目,只听到谢枯荣慢慢地道,我救人从未想过有报,这个恩情你大可不必还,我自己这条命本就不重要,你救了我,我也不感激你,但是,你周全了我爱人遗骨不至被辱,于我是大恩,日后若有需求,谢枯荣当以性命相报。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神色浅淡,一点柔软,全在那只看着怀中尸骨的右眼上。 谢枯荣便是这样一个人,他自己生死全抛,俗世一切对他毫无意义,诸般声色,红尘缥缈,绝不放在眼里,唯独放在心头,便是他死去的爱人。 这就是谢枯荣和哥舒衡友情的开始。 说到这里,哥舒衡悠悠地住了口,把烤好的肉干撕成肉碎,一点一点喂给临刀,临刀嚼着肉干,若有所思、 “我第二次遇到疯子的时候,他的爱人……嗯,就是那个纯阳道士,已经过世了,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道士到底谁杀的、又是怎么个个中缘由,便只有疯子一个人知道了,我没问,他也没说。他那时候就中了尸毒,最开始一两年,他还有些理智,最近二三年,越发的疯癫,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认得纯阳宫的道袍。我当时答应了他一件事,现在便只能跟着他,看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彻底变成尸人。好在他怎么疯都始终记得给自己采药炼药,也就这么撑了过来。”说到这里,哥舒衡面无表情,低声道,“他彻底被尸毒侵蚀,也就再过这一两年的事吧。” 临刀听了,心中只是默然,又隐约带了丝恻然的意味。 最后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三日后,他们终于到了谢枯荣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处极其隐秘的山谷,大乖带着他们入谷,临刀便看到入口处一方逾丈的莹润玉碑,上面一笔飞白书,镌着明光镜三个大字。 入得谷内,被大乖带入山腹,临刀终于知道,为何谢枯荣会把这个山谷命名为明光镜。 覆盖在山腹上的穹顶,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的水晶。 水晶穹顶四角覆这一些积雪,阳光射落,一层一层折透下来,到得室内,柔和如玉,明光如镜,人行其中,丝毫无影,仿佛行走在光穹之内。 穹顶下是一方玉池,里面引得活水,却甚是奇特,一股清澈无比,一股色作乳白,乳白色的取的是地下涌的热泉,清澈的,却是引了谷中雪水,交汇翻涌,一池之中,冷热俱全。 他们进去的时候,北牧正披着一袭雪白道袍,趴在池边,百无聊赖地靠在小乖身上,给它梳毛。 听到声响,北牧立刻抬起头来,看到哥舒衡和临刀一起进来,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却也知道现在这时候不宜动武,便向临刀飞奔过去,对哥舒衡冷哼一声。 看到北牧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临刀心里大石终于落了地。他几个起纵到北牧身前,北牧一头险些撞到他怀里,却被临刀抱了个满怀,把他从上到下拍了个遍,确定他没事,临刀低声道,吓死我了。 说罢,便拉了北牧坐到一边的榻上,问他这一路怎样。 却说北牧那日被谢枯荣提走,足足昏了三日才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明光镜内,躺在一张玉榻上,动弹不得,全身经脉所在都被剖开,却丝毫不疼,只能看到谢枯荣为他续脉。 他描述的时候,犹自心有余悸,打了个寒战,说也不知道谢枯荣用了什么药,居然吊住他一条命,让他有体力撑过接经续脉。 当时他连肚子都被剖开,却意识清醒,丝毫不疼,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真是觉得,还是疼些好,不然这种被人开膛破肚却毫无知觉……实在太可怕了。 剩下的,谢枯荣倒对他不坏, 临刀连忙问他现在怎么样,北牧摇摇头,神色之间也有些疑惑:“按照道理说,我伤得这么重,就算谢枯荣医术通神,我现在也应该站都站不起来,但是我丝毫无事,一身武艺根骨,似乎还比之前精进了些。” 临刀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跟着他摇摇头。 自打临刀和北牧一见面,哥舒衡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晾在一边,他毫不在意,优雅踱步到小乖身前,轻轻去搔小乖的下巴,听它在自己掌中发出舒服的呜咽声,就好像身旁那两人也不存在一样,但是听到这里,他一双狭长凤眼猛然一凌,霍然转身,厉声道:“你说你现在功力长进?” 北牧本来当他不存在,正兀自和临刀说得高兴,被他陡然一声给唬了一跳,心底一虚,随即一股怒火上冲,他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哥舒衡眉头一皱,逼近一步,道,疯子在哪里? 北牧刚要呛声,临刀一捏他的手,他就讪讪地泄了气,临刀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却原来谢枯荣当年感染尸毒之后,便致力于炼制解药,一直没有炼出,但是误打误撞,却炼出一种固本培元,可补先天元气的丹药。 归根究底,尸毒就是侵蚀人体的一种毒素,如果人体先天元气充足,健康无比,尸毒便侵蚀得极缓。 谢枯荣便是靠这种丹药,抵抗住了尸毒。 但是先天元气乃是人承自父精母血,人自出生那刻起,就在耗损,世间诸般珍奇药材,都只不过能补后天元气,谢枯荣炼出可补先天元气的丹药,几乎可说是夺天地造化之物,这世上道理,便是越稀少的越难炼制,以谢枯荣医术之精,他也要二三年才能炼出一丸来。 而现在这丸,很可能是当时北牧伤势过重,中途谢枯荣无法施救,便把这丹药给了北牧,培住他元气,吊住性命。 临刀立刻明白这其中关键,脸色一凝。 尸人之毒,出自天一教,完全尸化后武功倍增,没有疼痛不惧生死,十分可怕。这样一想,他立刻转身问北牧:“谢枯荣在哪里?” 北牧皱着眉头说这几日都没看到他,但是平常还是会有吃的丢到石室门口,应该是人还在明光镜内。 哥舒衡听了,再不迟疑,他想了一下,便抓起长枪,向石室深处跑去,临刀也跟上,北牧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却也紧随其后,疾掠而出。 到了明光镜深处,临刀算是知道,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2 为何北牧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也算明白入明光镜之前,为何哥舒衡要对他说,镇定些,别被吓着。 穿过水晶石室的另外一段,明光镜的深处,四壁皆是千年寒冰,萤石照耀,栩栩生辉,里面却冰封着人体各个器官。 有被剖开,细细按着肌肉走向切片,冰在冰柱里,可四面查看的心,还有畸变膨胀的肝脏,与不知为何,色做青黑的肺叶,有完整前后两张人皮,毛发俱全,若不是五官扁平,就像是活生生一个人被冰在其中。 再往深处,甚至有一排胎儿,按照月份大小排列,最后是一个脸上鳞纹的双头怪婴。 尽头是一扇冰门,里面冰着一副从人体内小心剔除的完整血管,按照它在人体内顺序,一丝不苟地排好,封在了冰内。 这神仙洞府一般晶莹剔透,冰光与萤石辉映生辉的所在,这些人体部分便格外鲜活可怖,就像是刚从人体内取出来一样——所谓地狱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临刀破天荒地第一次在陌生地方,不观察四周,他收回视线,只看紧前面哥舒衡。 哥舒衡脸色凝重,轻轻推开了那扇封着血管的冰门—— 一瞬间,腐败血气充盈而出—— 那本是莹润世界,明光之镜。 临刀触目所见,只有白墨两个字。 各式各样,笔法各异,从最开始端正袅娜,到后来笔缺划残,从水晶穹顶到地面四壁,层层叠叠,重重复复,全部是白墨两个字。 最开始还有刀刻痕迹,到后来就变成指凿,最上面那一层,便是血写,先是鲜红血字,然后便是深红,接着是黑红,最上面那一层,还带着腐败鲜血味道的,却已经是青黑色的,连字都缺笔少划,显是已经写不全了。 而谢枯荣一身破败衣装,黑衣长发,便站在这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墨之中,仿佛一尊已经被世人遗忘,失去名字,上古的神像。 第二十四章 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到他身后,他只是仰头,痴痴看着头顶的白墨两字,一双广袖之中,青黑色,散发着腐烂味道的血液黏稠滑落,在一片静默中,发出黏腻的声音。 所有人都凭住了呼吸。 这一刹那,就仿佛谢枯荣的所在,是另外一个世界,充满了一种不祥的静谧安恬。 没有人可以说话,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谢枯荣安静地,伸出了手。 他的手势柔和,就像是他心爱之人便在这片冰壁之前,对他盈盈笑语,挽住他的手,带他离开这纷杂尘世,用雪白广袖轻轻将他抱拥,给他春日暖意,永不见寒冬。 他似乎在非常费力地回忆什么,然后便用血肉模糊的指头,在面前冰壁上,慢慢地写下了一个“白”字。 他血色已然青黑,轻轻划去,便是一片丑陋颜色。 那个字迹简直幼稚得可笑,初学习字的幼儿,也要比他写得好,他还写错,最下面少了一横,不成一个字。 临刀却觉得心头一恸。 只有他知道,白墨,便是那个被谢枯荣所杀的纯阳道子的名字。 这个男人已经被尸毒侵蚀至此,他疯癫得连话都听不懂,也依然执意拿血肉书写,只为了不让自己忘记,逝去爱人的名字。 他一遍一遍,反复书写,一点一点,慢慢忘却。 然后谢枯荣慢慢写第二个字,只写了一划,便颓然住手。 他终于,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谢枯荣站在当地,一动不动,哥舒衡慢慢地,将手中长枪一震—— 一刹那,石室之中真气激荡,哥舒衡一头长发被真气催起,无风自飘,他紧紧看着谢枯荣的背影,握住长枪的手指轻轻放松,又一点一点慢慢收紧。 当年他曾与谢枯荣在明光镜内,共饮浊酒,当时那个男人乌发披散,俊美无双,黑衣流影,当时有雪,烈烈寒风拂过他面孔,别有一种讥诮的孤拔疏狂。 谢枯荣酒量极好,把他放倒在地,哥舒衡栽到雪堆里爬不起来,谢枯荣无声无息落在他面前,向他伸手,道,哥舒,我这一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所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就着谢枯荣的手起来,抹了一把满脸的雪水,道,你说。 谢枯荣说,若我彻底尸化,杀了我。 他毫不犹豫,立刻答应。 谢枯荣是他生死至交,这样交情,便该当生死相托。 为知己者,生死一掷轻。 今日,便是他履行诺言的时候。他轻轻踏前一步。 然后,就仿佛有什么哀伤又旖旎的梦被刹那惊碎,谢枯荣极慢的,转过头来。 北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临刀也一声抽吸险些溢出。 只有哥舒衡神色未变,他握紧朱枪,看着对面的昔日好友。 萤光明灭,映出一张布满青灰色蠕动经脉,已然完全腐败了的面孔。 谢枯荣,已经完全尸化了。 他发出一种野兽咆哮一样的声音,戒备地看向三人,哥舒衡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丢给临刀,临刀一把接了,反手便把北牧推开,却不看他,只道你来掠阵。 北牧正要说话,谢枯荣忽然毫无预兆的冲出——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北牧只感觉有什么贴着自己鬓边飞过,面上只觉得一凉,然后才听到极其尖锐的一声破空之响,身后冰壁传来龟裂之声,有什么尖锐重物,被直接钉了进去! 然后他听得哥舒衡一身闷哼,他眼前黑影闪动,谢枯荣已如一道漆黑鬼影一般飘到他身前! 却原来合临刀和哥舒衡二人之力,都没法拦住尸化的谢枯荣。电光石火之间,谢枯荣一把摔出临刀,生生把哥舒衡的手腕拗成脱臼,夺下他手中长枪一掷,他这一掷极快,结果破空之声反而落后。 这一下北牧心里一片冰凉。 他和谢枯荣相处近一个月,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远在在场诸人之上,现在又是尸化,怕是所有人难逃一死。 他并不惧怕,心里一刹那冰凉之后,转的念头却是能和临刀死在一处,倒是一桩美事,奈何多了个哥舒衡,便有了几分煞风景。 北牧所有想法都在脑海中纷杂胡乱,就在他几乎闭目等死刹那,却只感觉到一股风从他面孔轻轻掠过。 那是,柔和得,仿佛虚虚拂过一般的动作。 北牧猛地睁眼,便看到谢枯荣脸上仅剩的那只右眼,死死盯住自己,里面还只有一点仅剩的人类神采,忽喜忽悲,忽迷蒙忽清明。 他就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3 这么怔怔地看着北牧,看着他一身雪白道服。 慢慢的,他一张完全腐烂的面孔上,就现出了一点又甜蜜又伤心的笑容。 谢枯荣伸出了手,似乎想用自己已然腐烂的右手,轻轻碰触他的头发。 但是,他终究,没有去碰。 他只是那么又伤心又甜蜜地看他,仿佛就可以这样一直看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临刀和哥舒衡慢慢起身,却谁都不敢动,生怕惊动谢枯荣。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谢枯荣忽然发出了一声什么野兽濒死一般的嘶吼,足尖一点,从北牧身侧飞掠而出,北牧觉得肩上一轻,却原来是谢枯荣飞掠而过刹那,将他肩上纯阳道服轻盈剥去。 那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残存联系。 现在,终于可以就此斩断。 那个身着纯阳雪白道袍的,他的爱人,是他一生唯一净地,他腐烂的手指,碰触不得。 北牧飞快回身,却已经不见了谢枯荣身影。 哥舒衡从地上爬起来,向外急追而去,到得谷内,却只见一道黑影,脚下踏着漆黑的机关木鸟,刹那升空,消失无踪。 天空有纷纷小雪,天色昏黄,明灭如风中烛火 哥舒衡怔怔的站着,看着天空里那倏忽不见的踪影,他站立了很久,颓然一笑。 临刀站在他身畔,听到他轻轻一句,吾友,愧不能守约 临刀看着他,他却只看着空中。 小谢清发,太素枯荣,至此,终成绝响。 谢枯荣就这样消失在昆仑雪山,不知生死,唯一所知的,便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却已经不是哥舒衡所能知道的了。 那一夜,哥舒衡抱着酒坛,在雪地里坐了一宿。 他怀里一坛上好浊酒,用极厚的皮毡千辛万苦从外面带来这昆仑雪原,是他和谢枯荣都喜欢的,他却一口都没喝,只是在天将亮的时候,把酒坛朝空中一抛,一掌击碎! 香醇酒液四溅,他身旁伏着的两头白虎,似乎也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彻底破碎,放声哀吼,一刹那,风卷残雪,兽王哀鸣,四野之中只能听到两头白虎凄切长啸。 他长久地坐在那里,这次,却再也没有人可以向他伸出手来,把他从雪地里拉起,对他说,哥舒,我这一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在天快亮的时候,哥舒衡终于起身,走回山腹,却在洞口看到了靠着石壁,身上裹着裘皮的临刀。 知道他是怕谢枯荣回来,在这里守夜,哥舒衡走到他面前,站住,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裹着漆黑狐裘的道士。 临刀先是看着他的脚,然后才慢慢抬头,看他。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哥舒衡忽然伸出手,去抓临刀的领口,临刀眉头一皱,手腕向外一翻,正敲在哥舒衡刚接好的手腕上,这一下应该极疼,哥舒衡却眉毛都不动一下齤,ren他握住自己手腕。 “……你想做什么?” “上你。”面孔上极其罕见地没有表情,哥舒衡慢慢蹲下身子,和临刀一个高度,用一种非常冷酷的声音,对他说。 “……”临刀眉毛皱了起来,他反手一掌推出,欲袭击哥舒衡那只被谢枯荣扭得脱臼,刚刚接好的手,被哥舒衡飞快叼住手腕,向下一压,另外一手已切上他脉门。 临刀近身擒拿远逊哥舒衡,这几下干净利落兔起鹘落,一个倾身,哥舒衡便把临刀压住当地,临刀生怕惊动北牧,便皱着眉,却也不再动作。 哥舒衡一张英俊面孔上毫无表情,他紧紧地压住临刀,声音里饱含着一种巨大的威胁:“……不想受伤的话,你最好别试着反抗我,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你再撩拨,我都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临刀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现在的眼神,只有三分像人,余下七分,是渴望见血杀戮,把敌人撕成碎片,野兽的神态。 临刀的背脊上,窜过了一丝生物本能,察觉危险的寒意。 按理说,陪他一路睡过去,是自己答应的条件,此时哥舒衡向他求欢,是他的权利,但是北牧就在洞内,一点声音他都会醒,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和哥舒衡□——不行,决不能这样。 看着临刀神色间一股坚毅之色逐渐现出,哥舒衡的眼神又暗了一暗。 临刀没有说话,只暗暗聚集体内真气,若哥舒衡想干什么,说不得,先打上一架!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哥舒衡把脸扭向一边,过了片刻,才慢慢转回来,转回来的时候,面孔上已经不见了刚才那股阴鸷之色,反而是一贯的浮浪轻笑。 他慢慢地,一根一根松开手指,起身,放开了被他压在地上的临刀。 第二十五章 临刀小心的用受伤的手撑起身体,他这才感觉到,刚才那下,哥舒衡把他压向地面的时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现在起来,只觉得背部疼痛难忍,显是撞伤了。 哥舒衡半跪在他面前,手压在漆黑狐裘上,脸上一线似笑非笑的微妙神情,他低声道,你知道这明光镜要怎么出去吗? 临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哥舒衡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被他一侧头躲开,面孔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明光镜有两个出去的办法,一、是沿着他们进来的那条路返回,但是现在补给明显不行。 二……说到这里,他向临刀摇了摇指头,第二个方法,就是等到月圆之夜,凝露瑛会为我们指路。 昆仑雪原之内,一场雪下来,地形就会变得完全不同,明光镜也是这样,但是恰好,它的出口正是凝露瑛的脉矿,但是凝露瑛平常与冰块无异,唯有在月圆之夜,凝露瑛会发出月光色泽,为出谷指明方向。 这条路比进来的路要短一半,他们的补给应该能够撑到。 临刀安静听了,认真在心里记下,但是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哥舒衡说完,临刀心思转得飞快,算了一下,道,今日是初九,那离月圆还有六天。 这句一出口,临刀恍然大悟,明白了哥舒衡的意思。 看他眼神,就知他已明白,哥舒衡微笑:“且不说出去之后的这一路,单说谷中六天,道长是要毁约么?” 临刀眉头皱起,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 哥舒衡拊掌笑道,道长果真爽快,某倒是有个解决的办法,说出来与道长讨论一二。 临刀挑眉看他,哥舒衡俯身,在他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4 耳边细语。 只要今晚道长主动一些,从今夜之后,某和道长的那个约定,就算到期,如何? “……这种赔本生意,听起来不太像是你会做的。”听了这句,临刀没有什么表情,他面孔上反而透出一种深思的神色,看着哥舒衡。 “呀呀,哪里亏本了?”哥舒衡笑意盎然,“我说了呀,我今晚心情不好,无论如何都想干一次道长,道长若执意反抗,我肯定会弄伤道长,这是何必呢?还有……” 他的拇指轻轻拂过临刀的嘴唇,慢慢的,贴上了自己的唇。 道长,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的价值,在我眼里,我愿用比血还红的宝石,换你在我唇上主动一吻。 说完,他轻轻舔了一下临刀的嘴唇,“而且,你不是讨厌被强迫么?” “……”奇怪的看他一眼,临刀想了想,便爽快的点点头,他是觉得这个事情,次数越少越好,反正自己不亏,便拿手肘推了他一把,“这里不行。” 哥舒衡从善如流,让他自己寻觅。 临刀左顾右盼,寻了一个既能看到洞口,又极其隐蔽的地方,哥舒衡捂着脸扭头闷笑,心说真做上了你哪里还有空守门,却也不说,临刀瞥他一眼,便干脆的在选定的地方盘膝坐下,抬头问他,“然后呢?” 哥舒衡终于大笑出来,他笑得弯腰,嗳哟一声,伸手把临刀拉起来,一双漆黑凤眼波光流转,深情款款,他道,这么冷,我怎么忍心让道长坐在地上呢? 语罢,他转头呼啸了一声,只听到轻盈声响,两只白虎飞奔而来,对着哥舒衡摇头摆尾,哥舒衡比了个手势,两只白虎头尾相接,团团盘好,中间恰好让出一人之位。 哥舒衡越过白虎头顶,把身上裘皮半铺半垫,倚在大乖身上,朝临刀招招手,临刀有些迟疑,小心的走过去,哥舒衡拍拍大腿向他示意,他慢慢的,跨坐在了男人的膝上。 然后,他一脸平静的看着哥舒衡,非常仔细又小心的把手搭在他肩上,一点一点的坐下去,在他确实坐实了之后,哥舒衡握住他肩上的裘皮,手腕一抖,把两人都包了起来。 凛冽寒风的森冷,立刻被柔软的皮毛触感所取代。 临刀的声音平稳,毫无波动,毫无情`欲。 “接下来该怎么做?” 哥舒衡闷笑出声,他扶着临刀的手臂,低声道,你该先脱你我的衣服。 “……太冷。”临刀非常实事求是的说。 “……太冷。”临刀非常实事求是的说。 “呀~难道道长连让某热起来的自信都没有吗?”哥舒衡低声挑弄,临刀全然没听,只是兀自认真的手朝下摸,从他胸口一路按下去,最后到了腰间,他也不避讳,直接把手探入哥舒衡两腿之间,按了按,试了一下距离,他低声道了一句,果然至少裤子得脱了。 哥舒衡伏在他肩上闷笑出声,他说原来某不知道,道长的口味如此之重。 临刀全当他的话是扯淡,一双手在两人间小心动作,过了片刻,便丢出来两条裤子,大腿内侧的肌肤与大腿外侧的肌肤接触,临刀皱着眉,试图让自己习惯这诡异的触感。现在两人的欲`望都软伏在腿间,临刀又过了片刻,很严肃的低头看向哥舒衡,“……接下来呢?” “……吻我。”男人眯起了好看的凤眼,里面眸光流转,一刹那居然有了一种顾盼之感。 临刀看着他,没有动,他就那么看着他,居高临下,一双手搭在他的颈子上。 月光之下,垂着头发的道士,就像是他有一次在这昆仑雪原中见过的夜含花树,上面开着雪融融的花,如同一团怒放的白雾,他觉得看到,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临刀看了他片刻,慢慢低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仅仅是轻轻一碰,便再也不动,哥舒衡嘟囔着一句不是还得我自己来……便抓住他的后颈,一点一点,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悠长而缓慢,并没有让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加快呼吸。 临刀问他,接下来呢? 碰触我。哥舒衡低声说道,这样情`色的一句,却全然不含一点欲`望, 临刀默默看他,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 冷的,带着握剑留下的粗茧,但是又莫名柔软的指尖落到了哥舒衡的眉上。 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唇,然后,咽喉。 临刀的指头滑入了他的衣领。 他的手掌下是强健有力,正当壮年的青年男子,结实而线条流畅的身体。 ——这是临刀第一次如此主动碰触哥舒衡的身体。 夜空极黑,他们在背光处,只能勉强看到对方,本来就比普通人更为敏感的指头能感觉到身下人肌肉的,每一次颤动,每一处起伏。 他发现,哥舒衡的身上其实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它们细碎交叠,满布强健的肉`体上。 那是身为久历生死,武人的证据。 随着临刀手指划过,哥舒衡懒散低语,道这条伤疤是苦拔海留下的,那条是去浩气盟赚零花钱不慎被唐门伤的,到了后来,他像头被摸得舒服的大型猛兽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笑叹道,伤口太多,已经记不得了。 男人的身体有一种鞭子一般坚硬又柔韧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覆盖着坚实的肌肉,却并不给人贲起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洗练的优雅。 这是一副可以让同性深为嫉妒的身体。 手指继续下滑,从敞开的衣襟进去,临刀的手掌按在哥舒衡的小腹上,他低声问,然后呢? 哥舒衡轻轻顺着他的黑发,低声道,当然是让你和我都硬起来啊,临刀。 临刀的手指,无声的潜入他双腿之间。 他的手指冰冷而柔软,但是上面有粗糙的茧,哥舒衡敏锐的感觉到临刀似乎笑了一声,他低声道,我硬不硬没什么关系,倒是你得硬起来。 怎么说呢……微妙的觉得这样的临刀,非常可爱,哥舒衡放松身体,享受着道士的服务。 他在临刀掌心中逐渐膨胀起来,上方传来临刀带着评价一般冷静的声音,“嗯,尺寸惊人。” “啊,我以为道长早有体会。”这句一出口,临刀的动作顿了一下,哥舒衡掌中真气已凝,若临刀有什么动作,就一掌把他拍开,哪知对方只是顿了这么一下,就继续用那种一听就知道他面无表情的语调道,“后面可能要麻烦你了,这个姿势,我碰起来太麻烦。” 哥舒衡把脸埋在他胸口闷笑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5 声,他温润的气息喷吐在临刀乳首,像是一个又一个轻盈的吻。 他满意发现,坐在他膝盖上的人,呼吸未紊,体温却有了一点点升高。 哥舒衡闷笑了一阵,说道,好啦好啦,算我吃亏,说着,他伸手轻轻摩挲临刀的嘴唇,临刀不明白什么意思,他笑道,没有润滑就进去,道长疼,我也不舒服。 哥舒衡闷笑了一阵,说道,好啦好啦,算我吃亏,说着,他伸手轻轻摩挲临刀的嘴唇,临刀不明白什么意思,他笑道,没有润滑就进去,道长疼,我也不舒服。 然后他伏在临刀耳边,极低极轻地说,“道长已经够热够紧,毋需加码。” 回应就是他从临刀口中抽出湿漉漉的手指的时候,指根上几个鲜明的牙印。 被临刀自己的唾液湿濡的指头,就这样慢慢的,推进了他的身体。 临刀抖了一下,手掌稍微收紧,哥舒衡也被这一下刺激得喘息了一声,柔声安慰临刀道,别怕,我会教你,一样一样。 手指一根一根进入,撑开了蠕动收缩着的xue齤`口,哥舒衡笑道:“已经吞进三根指头了,道长要不要自己摸摸看?” 临刀给他的反应是,你可以进来了吗? 哥舒衡几乎在他胸前笑到软掉。 他挤入第四根指头,将他的xue齤`口扩张到一种令临刀本能觉得惶恐的程度,才柔声道:“还不行,你会受伤。” 被这样不上不下的爱`抚着,但是哥舒衡似乎很是陶醉于临刀这种生疏的主动,他们用了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漫长的时间来完成一场前|戏,当哥舒衡慢慢推入他身体,顶到内|壁某一个点的时候,临刀的性`器,未经碰触,在两人之间颤巍巍的挺立起来,抵上了哥舒衡坚实的腹部。 这次就试试看,你能不能只靠后面就射吧。被这样在耳边呢喃的瞬间,临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的幅度如此之大,差点从哥舒衡手里挣脱开来,身后小乖歪头看他,嗷呜了一声,一条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尾巴偷偷从裘皮底下潜出来,安抚一样绕上临刀的腰。 被野兽粗糙皮毛那种异常的触感碰上敏|感的肌肤,临刀猝不及防,腰部猛的一弹,彻底吞没了哥舒衡的性`器,让这个男人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感觉到,自己湿|润、柔软、高热的体内,正以一种矜持又放`荡的频率,吞咽着哥舒衡的欲`望—— 某种从身体内部辐射出的战栗从交`合的部位攀爬向上,临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烧起来一样,他伏在哥舒衡肩头,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呜咽般的声音。 哥舒衡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临刀逐渐焦躁起来,他夹紧他的腰,脚趾在狐裘上难耐的蜷曲,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只是轻轻一笑,把狐裘裹紧,轻轻舔了一下临刀已经挺立起来的ru齤`头。“别乱动,太冷了,来,我教你,慢慢收缩内部,一点一点的吞,再慢慢吐出来,嗯?”他抓着临刀的手,按在了他自己的小腹上,略微用力,临刀就感觉到了哥舒衡在自己身体内部的形状,他剧烈的颤抖,内部也紧跟着痉挛收缩。 对就是这样。哥舒衡的声音也终于褪去了悠闲余裕,他手指嵌入了临刀臀`部,用力把臀|瓣向内夹紧,他说,抓好我的肩膀,也不管临刀听到没听到,便一下一下的向前倾身,让临刀的性`器摩擦自己的腹肌。 临刀仰头发出了低微的呻|吟,他感觉到从性`器顶端有微热的液体流淌下来,沿着身体滑落,泌入两人交`合部位的时候,已经变得冰凉。 他急促的喘|息,身体因为这样的刺激而痉挛,临刀几乎是发狠的一把抓起哥舒衡的头发,迫他抬起头来,含上他的嘴唇。 不发出声音就好了——这么想着的临刀,在男人空出一只手按住他后颈的刹那,对于这个决定,感到了一丝后悔。 哥舒衡的舌头凶暴的侵入了他的口腔,他狂暴的掠夺他的唇舌,模仿着他身下痉挛的频率,戳(刺着他的咽喉—— 他从未承受过如此狂暴的亲吻,临刀用力挣扎起来,他推哥舒衡的肩,试图摆脱这个吻,却被扼住喉咙,生生的拖了回来! 他的内部却背叛了他的意志,因为这样狂暴而性`感的刺激,开始毫无规律的收缩。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开始痒了起来。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泛起来的麻痒,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依循本能,本来推着哥舒衡肩头的手掌改成把他用力的拉近,贴合每一寸肌肤。 他小幅度的晃动腰部,臀`部撞击着哥舒衡的手掌,他感觉到哥舒衡的手指粗暴的戳刺着穴齤`口,又疼又愉悦,让他内部的痉挛越发放`荡狂乱。 ——指尖终于在困难的含住性`器,饱涨的穴齤`口,挤出了一丝缝隙,探入了其中—— 无法形容,已经不知道该以快齤感还是痛苦形容的感觉,席卷了临刀全身! 哥舒衡放开了他的嘴唇,他仰起头,发出了细弱的尖叫。 与性`器的触感截然不同,灵活的指头,在性`器稍微退出的时候深入,在性`器深入的时候,便勾着穴齤`口柔嫩的肌肉,向外退出,临刀只觉得自己的内部没有尽头的被填满、充实。 这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交`媾。 哥舒衡刻意放慢了自己享乐的脚步,在感觉要射齤`精的时候,他会退出,让临刀握住他的根部,自己则用指头玩弄他的内部,等到感觉控制力又回到自己体内,他便一下尽根没入,重新享用已经知道快乐的滋味,谄媚咬紧他的内部。 最后,当哥舒衡在临刀体nei齤射出的时候,他向后一倒,两个人都伏倒在了大乖的肚皮上,大乖好奇的拿脚掌轻轻勾着临刀披散在漆黑狐裘上的长发,尾巴从后面团过来,轻轻搔着临刀汗湿潮红的面孔。 临刀伏在哥舒衡胸口喘息了片刻,要撑身起来,却被哥舒衡按在怀里。 他说,陪我一会儿。 临刀想了想,便重新伏了回去。 彼此相|接的灼|热肌肤慢慢冷了下去,哥舒衡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看着渐渐开始升起的太阳,在肌肤彻底冷却的时候,沉默着,放开了临刀。 哥舒衡果然信守承诺,再没有碰过临刀一指头。 哥舒衡这个人,如果只看皮相,倒真是风流缱绻,温和有礼,他对临刀彬彬有礼,态度不远不近,北牧对他各种张牙舞爪,他都毫不在意,全当他是小孩挑衅,要让不知情的人看了,都觉得是北牧无理取闹。 倒是临刀,皱着眉说了几句北牧,北牧才悻悻的裹着雪白裘皮,不再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等到了六天之后,月圆之夜。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夜晚。 没有风,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只有硕大一轮冰白圆月冉冉升起,直悬天巅,而随着月光洒落,明光镜内渐渐起了异变。 只见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6 一线极淡的幽蓝,在冰原上渐渐升起,如同月光滴落地面,凝成了露水,又被蒸腾成菲薄的雾,一点一点,随着月光而向外蔓延。 那便是凝露瑛的矿脉,也是出谷的近路。 哥舒衡一声呼啸,大乖和小乖便背着行囊率先跳了出去,北牧紧随其后,临刀殿后,三人向明光镜外而去。 终于出谷的时候,哥舒衡忽然回头,他长久的凝视着那条引导他们,幽蓝色的脉矿,眼底有非常复杂的情绪。 他动了一下嘴唇,说了一句什么,临刀没有听见,也没有问,他只是轻轻抚摸蹭到他脚下,似乎非常难过的大乖的头颅。 有生之年,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大概,谁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趟出去,倒比进来要顺畅得多,出去这条路也有谢枯荣的据点,三人就被大乖和小乖引着,靠着据点里备好的东西,一路行来,不算难过。 第七天头上,到了谢枯荣的一个栖身的据点,山洞内有眼温泉,北牧这种好逸恶劳的,欢呼一声,解了衣服就跳下去,临刀在旁边生了火,烤好干粮,在温泉边把干粮掰给北牧吃了,才自己下去,飞快的洗好。 结果临刀都在火堆边烤头发了,北牧还在温泉里惬意的游来游去,泡着不肯出来。 最后是哥舒衡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兴趣十足地打量北牧,把他看毛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出来。 北牧没有内力护身,一边裹着裘皮,一边在火堆边哆嗦,哥舒衡哼笑一声,脱去衣服,走下温泉。 他赤|身|luo齤|体的从北牧身边跨过去,北牧看了,哼了一声,哥舒衡在水里慢慢搓洗头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北牧是典型江南繁华之地做养出的公子,这辈子除了铸造练剑,就没拿过比筷子重的东西。他人生得与其是说是俊,不如说是美,虽然有熊一样的力气,但是外形走的还是翩翩公子的范儿,就刚才哥舒衡走进池子里那惊鸿一瞥,他对于呈现一种成熟男性|魅力的哥舒衡的身体,面子上不说,心里十分……羡慕嫉妒恨。 何况……他占有过临刀。 在过去近二十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离临刀最近的人。 他可以把临刀抱在怀里,和他喝一个杯子的茶。 唯有在他身边,那只白鹰肯收敛翅膀,安静落在他的手上。 谁也靠近不了临刀,除了他,他引以自豪,然后,在哥舒衡面前,这点幼稚的自豪输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曾把临刀压在身下,肆意进出,他和临刀的距离,远比自己来得更近—— 思绪拐到这里,北牧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他这一下猝不及防,身侧的临刀被他带得歪了一歪,不解看他,他死瞪着池子里正悠闲搓洗自己的哥舒衡,一张脸雪白雪白。 他与哥舒衡隔着一层水雾,对峙。 水雾那头的男人,毫不在意,只是含笑看他,那个笑容是一种成熟男性,矜持而宽容的雍容。 他看着北牧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备受宠爱而任性的孩子。 北牧就泄了气一样,慢慢地,慢慢坐下。 第二十七章 临刀不明就里,皱着眉看了片刻北牧,低声问了他一句怎么了,北牧胡乱摇摇头,临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最后只好在他头上拍了拍,便抱着裘皮,向洞外走去,今天恰好该他值夜,这石室虽然深,却窄小,也只能睡下两个人。 临刀一出去,山洞里便只剩下北牧和哥舒衡两人,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只有柴火噼啪。 北牧低头看着火,只听到耳边水响,一会儿一股潮湿扑面而来,却是哥舒衡起身,也到了火堆旁边,就着火堆,把长发烤干。 北牧朝旁边靠了一点,尽量离哥舒衡远些。 哥舒衡只拿布巾擦着自己的头发,看北牧把自己缩成一团,看都不看他,唇角含笑,他低而悠闲地说了一句话。 北牧清清楚楚地听到,哥舒衡带着笑道,胆小鬼,连告诉临刀你喜欢他都不敢。 北牧极其缓慢地抬头,他一双漆黑漆黑的眼睛死死瞪着哥舒衡,对方毫无压力, 只是唇角含笑,轻轻顺着乌黑而潮湿的长发。 他根本没看北牧,只专心打理他那一头就男人而言,过长的头发。过了很久很久,哥舒衡才又说了一句话。 火光闪耀,年长天策的面孔上透出一种橘黄色温暖的意味,吐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冰冷的。 他说,你刚才连看他的身体都不敢。 这样一句,把北牧刚凝聚起来的那点戾气悉数打散,他整个人一下就空了下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瞬间苍白,他只盯着哥舒衡,而哥舒衡此时,终于肯把眼神投向他, 男人细长凤眼里,倒映出北牧苍白的倒影。 哥舒衡柔声笑道,我本以为你会是我劲敌,哪成想……说完这三个字,他把后面所有含在唇角,只轻轻摇头,便站起身来,把干透了的长发向身后一披,那张面孔上便现出一种怜悯的轻蔑。 从谢枯荣的柜子里挖出一皮囊酒,哥舒衡便缓步向外走去。 他刚走了一步,忽然身后劲风一响,哥舒衡立刻侧身,手臂一按,便把扑过来的北牧一把按在了地上—— 北牧力气虽然比哥舒衡大,但是近身搏击技巧远远逊色,没动几下,就被哥舒衡压了个结结实实。 北牧不敢大声说话,他咬着牙挣扎,最后哥舒衡烦了,一指点在他颈上,他全身一抽,终于不动。 北牧长发蓬乱,脸朝下被压在地上,哥舒衡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却清楚的听到,他一声仿佛从地府传来一样的嘶吼。 “……哥舒衡,你得不到他!” “你也得不到。”年长的天策对于这样幼稚的挑衅十分宽容,他慢慢松开北牧的手,站起来,掂了掂刚才落在地上的酒囊,嘟囔了一句还好够结实,他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一样,轻巧回头,对北牧温和一笑。 “是啊,我得不到他的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么说的时候,北牧正喘息着,一节一节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一双眼睛从乱发里看出来,漆黑漆黑,深不见底。 “我得到了他的身体,你得不到。我和他不死不休,你做不到。叶北牧,你真可笑。” 有着细长凤眼的男人这么说的时候,面孔上神情温和,眼神恬淡。 说出的话,却是剧毒。 北牧就这么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死死地看着哥舒衡离开的方向,一双漆黑的眼睛,先是愤怒,然后是自责,最后便慢慢的,化成了无限的伤心与难过。 是啊,他得不到临刀。 身体和心,他什么都得不到。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7 哥舒衡说得没错,他连告诉临刀他喜欢他都不敢。 他是个无能为力,弱小的孩子。 雪崩的时候,是临刀救了他。 他还记得,自己发烧的时候,是临刀割开了手腕,喂给他鲜血。 他什么都没有为临刀做。 占有了临刀的是哥舒衡,救了临刀的是哥舒衡,最后与临刀不死不休的,还是哥舒衡。 红衣教、龙门、雪原,生死关头,他要么不在,要么无能为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哥舒衡。 也许临刀没有察觉,但是他很清楚,每一次、每一次,临刀眼中,除了哥舒衡之外,给其他人所留的位置,都越来越少。 ——不会再有任何人,比哥舒衡得到的临刀更多了。 他是个胆小鬼。他无能为力。 北牧没有站起来,他就着躺倒的姿势,静静翻转身体,用手背盖住了面孔。 他唇角一弯,似乎笑了一下,然后那弧度便一点点塌了下去。 有滚烫泪水,从他手背之下,蜿蜒而出。 他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蜷缩成一团,把面孔埋在手臂之间。 他一无所有,连喜欢都不敢对心爱的人说。 心满意足的欺负了北牧,哥舒衡慢悠悠地走到洞口, 他过去的时候,临刀正在闭目养神。 那天的月光很好,像一层银织的纱,临刀裹着雪白的裘皮坐在洞口,脚下伏着两头雪白的老虎。 他合着眼,怀中抱着一柄剑。 乌黑的长发未束,就这么随意披在裘衣上,黑得似夜,白得似雪,便越发显出他一张面孔清冷。 他抱着的,是哥舒衡的剑。 虽然不太用,但曾为军人的习惯,让他在允许的情况下都带着剑,这次便顺理成章地给了临刀。 他走过去,清楚地看到临刀睫毛颤了颤,但是他却没有睁眼。 哥舒衡唇角带了一丝笑意,他又向前几步,在离临刀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道士轻轻睁开了眼。 他眸若琉璃,光辉流转。 哥舒衡便不可控地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 当时他手中一柄柳叶飞镖,正划开临刀衣襟,那个人慢慢睁眼,眼神清澈而毫不动摇,就像是华山上的冰雪都凝了进去—— 一瞬间,哥舒衡发出了满意的喟叹,他弯身,极近地看着临刀,眼神几乎是痴迷的。 他说,临刀,你真美。 纯阳道子就如第一次初遇一般,毫无动摇,笔直看他。 你看,他的道长永不为他所惑。 就是这个样子。美得让他不能自已。 那并不是皮相的美,而是那种坚定风骨,透露出来,无法言喻的美。 他痴迷看他,临刀坦坦荡荡,仰头看他,哥舒衡便慢慢笑开,随性的挑了只老虎靠着,坐在他脚边,把酒拿了出来。 临刀闻到酒气,也没说话,只是看他,哥舒衡朝他晃晃皮囊,自己却不喝,低声道:“把右手伸出来。” 临刀也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实在犯不着提防他,便乖乖的把右手伸了出来。 哥舒衡便把他这只手轻轻的,合在掌心。 临刀的右手上,伤痕累累。 最中间那一道刺穿的,是他留下的,其余几道,便是这次从悬崖上摔下来造成的了。 其实想一想,这个人一直在受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不断的受伤。他印象中的临刀,总是倚剑而立,血染白衣,即便昏迷,也绝不会倒下。 纯阳晏临刀,你可以杀了他,但是绝不可能使他屈服。 生死容易低头难。 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迷恋吗,这个人。 他这种其志刚坚不可夺,比任何皮相都要美丽万分。 哥舒衡在他掌心伤疤轻轻揉了揉,低声道,你合一下手看看。 临刀的指头只是轻轻动了动。 “……”哥舒衡没有说话,他抬眼看着临刀,临刀一张清雅面孔,没有任何情绪,他平静无波,冷静从容地看着哥舒衡。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临刀轻轻叹了口气,道,已经尽力了,他这只右手,不算彻底废了也差不多了,现在连合拢都做不到。 说完这句,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放心,不会影响到你我决战的。 听到这里,哥舒衡失笑,他低声道,又没和你说这个,便从酒囊里倒了些酒出来在临刀掌心,又在自己掌心也倒了些,用力搓热,便捂在临刀掌心,十指紧扣。 就这么一个动作,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哥舒衡做得极其认真,临刀从上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他漆黑发顶。 他听到哥舒衡道,这一路上没找到酒,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一囊,果然是药酒,里面泡了多种驱寒的药材,正好拿来给他活血。 筋骨受伤,最惧受寒,何况临刀这种手伤其实没有好利索的,这一路行来,他右手每时每刻都在疼,他不动声色,全数靠意志力压下。 ——只有哥舒衡发现。 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始沿着经脉揉捏他的右手,那手本来只剩下疼和冷,随着酒液浸入肌理,便渐渐热起来,疼也一点一点退了去,只剩下一股热辣辣的感觉,顺着经脉上行,向四肢百骸延伸而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到最后,一囊酒全都用完,临刀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叹息的时候,哥舒衡正握着他指头,一根一根屈伸,听到他长叹,便抬头看他,临刀也正低头看来,两人的视线便这么撞了个正着。 谁也没有调开视线。第二十八章 过了不知多久,哥舒衡忽然笑了起来,“……临刀,你第一次这么看我。” 是了,他第一次这么看他,不含敌意,只是单纯地看。 临刀没说话,只是看他。 哥舒衡又满足又遗憾地笑了笑,他轻轻举起他的右手,到了唇边,然后临刀便看到他形状优美的嘴唇吻上了他的掌心。 痒,又热。 他那么轻,那么轻的,吻过他右手上每一道伤口。 临刀没有动。 哥舒衡又轻轻吻他的指尖,柔和碰触。 临刀的那只手已经没有什么触感了,但是当哥舒衡的嘴唇扫过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轻微的骚动,伴着烈烈酒气,蒸腾入他的血脉。 哥舒衡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亲吻他的右手,细细吻过,便虚虚合在掌心,他靠在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8 临刀身边,轻轻合了眼。 他们都不再说话,四周安静下来,便渐渐的呼吸心跳都能听到。 临刀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他就感觉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就这么被他握着,直到天亮。 那只因为受伤,总是冰冷的右手,便在哥舒衡的掌中,逐渐温暖。 临刀忽然就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相遇以来,这么多这么多事,只有现在,可以和平相处。 但是未来,他们还是会生死相博,多么奇妙。 哥舒衡没有看到他这个笑容,他只是闭着眼,握着临刀的手。 这一夜,谁都没有谁,哥舒衡、临刀、和北牧。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哥舒衡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悠闲,他伸着懒腰,道,可惜那酒他一口都没喝到,谢枯荣好酒,应该是不错的酒,你可欠我一囊酒。临刀没说话,只是默默裹紧裘皮,向石洞内走去。 北牧站在洞口,看着临刀进来。他面孔略有苍白,眼睛有些肿,临刀皱眉,问他怎么了,北牧极开朗地一笑,道:“睡不着而已,倒是你,昨晚没受寒吧?” 临刀摇摇头,哥舒衡三两下把行李收好,便重新上路。 接下来的路上,北牧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他变得沉稳,甚至于可以和哥舒衡好声好气的说话。 临刀不明白他为何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却也深感欣慰。 从那夜起,北牧似乎也不怎么黏着临刀,他一直在想着什么的样子,倒也不是心事重重,更像是有一个很难的问题,他一直在思考。 在旅程快结束的一夜,轮到哥舒衡守夜,临刀和北牧在山洞李围着火堆坐着,北牧笼着膝盖,看着火堆,又看了一眼临刀,道士心无旁骛,正在通火。 “临刀。” “嗯?” “你喜欢过谁吗?” 听了这句,临刀面孔上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色,他看向北牧,后者正极其认真地看着他。 “要看你说对是那种喜欢。” “嗯……就是那种你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同床共枕那种喜欢,有吗?” “没有。”临刀平静的回答,北牧含笑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果然。 临刀反问了一句,那你有吗? 有。北牧点头:“我好喜欢那个人,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临刀点点头,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北牧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他在臂弯里侧着头,漂亮的眸子里有一种温柔静谧的神色,他说,临刀,其实你该喜欢一个什么人,谁都可以,喜欢他,无论结果怎么样。 临刀静静地听他说着,然后垂下眼睛。他说,你说的那种喜欢,我不懂。 嗯了一声,北牧就再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在臂弯里合上了眸子。 这一路以来,他想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虽然,很难。 不然,他的一辈子就真如哥舒衡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到第二十三天头上,他们终于走出了昆仑的无人区。 说起来他们运气也极好,一路行来,别说下雪了,连风都没有刮过一次,万里无云地照完了整趟行程,远比他们进来的时候要好得多。 终于走到一处有扎营痕迹的地方,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这也意味着这场旅途即将结束。 临刀和北牧要回浩气盟,哥舒衡要去山脚下的小镇。 他说他去补充补给。哥舒衡在未来这段时间,并不打算离开昆仑,他没有说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临刀知道,他打算继续寻找谢枯荣。 他与谢枯荣有生死之约,哥舒衡无论如何,希望完成。 临刀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哥舒衡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 北牧从哥舒衡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极低的对哥舒衡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太低,临刀没有听清,只断断续续听到我、临刀这么几个字,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北牧,藏剑的青年却已经从哥舒衡旁边经过,几步疾走,到了他身畔。 哥舒衡面上噙着一线浅笑,看着北牧的身影,只拖长了语调,道了一句,我拭目以待,便手提长枪,带着两头老虎,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大乖小乖扭头看向两人方向,虎吼一声,便几个纵身,奔入雪原,再也不见。 北牧到得临刀身旁,决口不停刚才他和哥舒衡擦肩而过的瞬间,到底说了什么,他看着临刀,临刀看着哥舒衡远去的身影。 裹着雪白裘衣的俊美青年,在道士回眸之前,垂下了视线。 临刀。他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终于转身向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的临刀,听了北牧这一声,转头看他,便看到北牧面孔上一个温柔的微笑。 他柔声说,临刀,我这次被谢枯荣带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死了却见不到你,就太难过了。 临刀没有说话,他只是以一种沉静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好友。 我那时候想了好多好多,我告诉自己,若是能活下来见到你,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但是哪知一见到你,那点勇气就都没有了。 临刀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他,漆黑的眼睛,在昆仑山的雪原里,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清洌透彻。 “后来我和你一起出来,我就越来越觉得,其实一切保持原样也不错,我又胆小又懦弱,像个孩子。”说到这里,北牧又笑了一下,却一点之前的孩子气都没有,反而透出一种沉稳的气息。 “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想了很久很久,一路上都在想。” “你看,现在这样,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死。这件事,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刚才才终于彻底明白,临刀,若你与哥舒衡死斗,活着回来,我就告诉你这件事。” 临刀便慢慢地笑了出来。 他笑得十分好看,简直像月圆那夜,凝露瑛透出的微光一般。 ——在很多很多年后,北牧已经誉满天下,垂垂老矣,终身未娶的老者,膝下第四代的徒子徒孙都已经开始在混乱的世道里闯荡的时候,他都记得——虽然衰老已经让他忘记了许多,但是只有临刀,只有临刀这时候的这个笑容,他牢牢地记得。 临刀点点头,说,嗯,只要我活着回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北牧便笑了起来,那么柔软,那么天真,说不出的好看。 他开开心心,挽着临刀,向山下而去。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39 还有九个月,所有人都要面对自己的终局。 哥舒衡终究没有找到自己彻底疯狂的友人,而北牧在五月的一天,终于铸出了他生平最高的杰作。 那是一柄雪白的长剑,从柄到刃,没有一点金属的质感,只像昆仑山千年不化的积雪一样洁白而毫无瑕疵。 ——这也是叶北牧一生所铸,最后一柄剑。 他将这柄剑郑重的交付在临刀手中,俊美的青年面孔沉毅,透出一种别样的风度魅力。 他将一杯酒轻浇在长剑之上,道,祝君平安,愿君早归。 临刀深深颔首,接过长剑,然后他伸手,紧紧拥抱了自己此生最好的朋友。 他感觉到青年也搂住了他的肩头,北牧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祝君平安,愿君早归。 临刀在北牧肩上无言点头,北牧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黑发的道士,转身离开。 其衣雪白,其剑也是雪白。 祝君平安,愿君早归。 北牧心里默默念着这八个字,轻轻闭上了眼睛。 昆仑这日,天高云远。 尾声 十月初四昆仑山轻灵峰 有风,有雪。 一把朱红色的长枪,与一柄冰白长剑,插在雪地正中。 晏临刀与哥舒衡,相对而立,一步之远。 道士一身雪白道袍,广袖翩然,在风中烈烈作响,一头漆黑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进发冠里,干净利落。 天策没有穿甲,也没有佩弓,他一身红色衣衫,只在手腕上有精钢铸就的护腕。 哥舒衡看着对面神色安静的道士,英俊面孔上现出一种柔和的神色,仿佛他们此时并不是在昆仑山上,雪原之巅,而是长安城内,深花丛中,于菲薄暮色里,举杯邀饮一般。 结果对面的道士还真摸了一个皮酒囊出来,临刀把酒囊抛向哥舒衡,哥舒衡一笑,把盖子向旁边一丢,仰头饮了一半,抹抹嘴,把酒囊递了过去。 临刀同样仰头,酒液沿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滑落,落到领子上,堪堪结成了冰。 他反手一倒,酒囊已涓滴未剩,他道,昆仑山内,欠你的这一囊酒,已还清。 想到他和临刀唯一相处过,毫无敌意,彼此双手相握的那夜,哥舒衡大笑起来,道,这确实是一等一的好酒,道长好酒量,可惜之前都没能与道长一饮尽兴。 贫道也很遗憾,再也没有与你一饮的机会。临刀淡淡说道,把空酒囊丢到一边,抹了抹唇角。而他对面的男人也慢慢收敛了笑意。 哥舒衡的眼睛里,慢慢浮现了一线绿意。 那线绿意越来越浓,最终,哥舒衡的眼睛,变成了一种狼一样狠戾的深绿,再不见一点黑色。 “临刀,我问你一句,若我最开始没有强迫你,你会喜欢我吗?” 对面的道士在这个问题上,长久的沉默,最终,他向着自己的剑伸出手去,回答了哥舒衡的问题。 不知道,他答。 好。哥舒衡笑,握住长枪,缓慢拔起:“枪名九婴,传说以上古凶兽九婴之骨煅冶,哥舒部世代相传。” 对面的道士也轻轻握住剑柄,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缓慢用力,“剑名司命,藏剑山庄叶北牧以凝露瑛混合天外陨铁所铸。” “哥舒衡。” “晏临刀。”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他看着他的眼睛,他亦看着他的。 哥舒衡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剑与长枪,终于都缓缓地,拔出地面—— 正文完 第一个番外 楔子 那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亲吻。 谢枯荣手中半柄断剑,抵着白墨胸口,对他柔声笑道,你这次要我杀你,总须给我些报酬才是,他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道,亲我一下就好。 白墨只看着他,一边咳着青黑色的血,一边有点羞怯又有点甜蜜的,轻轻吻上恋人的左眼。 他的嘴唇触上对方颤动、然后冰凉的长睫—— 恋人手中的断剑亦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一点都不疼,只是凉,本就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的视界,越发漆黑混浊。 白墨只看着谢枯荣,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他真好看。就算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谢枯荣,永远那么好看。 他并不知道,那是一个剧毒的吻。 那么甜蜜,那么疼。 第一段 谢枯荣对白墨的第一个印象是,雪白白的一个……煎饼。 谢枯荣正蹲在一眼温泉边洗老虎,就眼瞅着白墨从山峰上骨碌骨碌滚下来。 他就看着那个道士吧唧一声摊到他面前,满脸都是血,抬眼瞥了他一下,就干净利落地昏了过去——很久之后,白衣道子收敛广袖,坐在恋人对面,一脸温柔的回忆,说当初血了呼啦的初见之间,他只觉得谢枯荣一身玄衣,额头胸前手腕脚踝,全部缀有栩栩生辉萤石晶串,兼之长发披散,眉目冷峭孤拔,肌肤苍白,俊美得不可方物。他恍惚之间,便联想到居于姑射之山,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的神人,就连他蹲在那里洗老虎的样子都优雅脱俗,美得惊天动地。 白墨这么说的时候,眼神温柔,语气真挚,但是谢枯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当时的实际情况,就是谢枯荣看了一眼白墨,确定他死不了之后,就毫不犹豫,继续去洗他的老虎…… 洗完老虎,美貌无双、气质冷峭,一双细长凤眼凝冰结霜,顾盼生雪的万花弟子,就左手两只奶白虎,右手一只大白咩,空木盆扣在背上,翩然欲仙,孤拔冷傲地脚踏飞鸟,破风凌云,直冲青空—— 白墨进入昆仑,为的是采一株极稀少珍贵的药草。 他这次来浩气盟在昆仑的据点办事,回去的途中遇到个站在村口,衣衫褴褛,会怯生生的向过往每一个进入昆仑的旅者卑微请求,请求一味产自昆仑,极昂贵的药。 她的母亲需要它救命,贫穷的家庭没有一文钱,也没有一个人肯为她去采药。 白墨也没钱,他只是和蔼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对她说,我去。 于是,他便来了。 于是,武功挺蹩脚的纯阳道士就骨碌碌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他没有。 白墨醒过来的时候,周身暖洋洋的。 他在一间石洞里,周身所有伤口全部上药包好,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0 只贴身穿着亵衣,全身被包在一副裘皮里,柔软的,硝好的皮毛隔着菲薄布料搔着肌肤,很是舒服。 然后,远处蹲在火堆旁正在烤肉的谢枯荣,闻声回头。 醒来的道士有一双黑白分明,温润莹泽的眸子,他轻轻眨了眨眼,谢枯荣就觉得看到了玉石流光,心底生出一种淡泊的宁静柔和。 他听到道士对他说话,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柔和清润。 道士说:“……壮士……咳、咳……烤糊了……” 这是白墨对谢枯荣所说的,第一句话。 “……”谢枯荣转头,火堆上面的麝牛肉正冒出可疑的黑烟,他思考了大概一瞬间,当机立断,弯身把道士抱到火堆旁,摸出银针,沿着手少阳经一路扎了过去。确定他一只右手可以活动自如之后,有着端丽美貌的万花弟子凤眼中眸光如冰,面色冷凝,把串着牛肉的树枝严肃的递给了他,菲薄嘴唇吐出极冰冷的两个字:“你来。” 这是谢枯荣对白墨所说的,第一句话。 于是,初遇的第一夜,白墨挥舞着扎满了针的胳膊,一边咳嗽还时不时吐一小口血的,给谢大爷和两只奶白虎烤了香喷喷的牛肉——重点是,谢大爷以重伤忌荤腥为理由,顺理成章的一口都没给他剩下…… ——接下来白墨给谢枯荣和两只奶白虎烤了一辈子牛肉,哦,还有蒸馒头。 只不过,他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不过数个春秋。 那一夜,谢枯荣如同一尊华贵端丽,不言不语,上古的神像。 他苍生漠视,对红尘一切毫无兴趣,只把白墨烤得十分入味,比之大厨丝毫不差的牛肉吃了个渣渣都不剩。 白墨是个性子开朗的人,最见不得冷场,便一边烤着肉一边给他讲了自己为什么来昆仑,谢大爷就着牛肉安静听完,没给一点反应,只在起身休憩,经过白墨身边的时候,甩下两个字:“找死。” 白墨安静自嘲道,可不是找死。 以他这样微末武功,擅入昆仑,本来就是找死。这万花弟子,说得一字不错。 但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苦苦哀求,他没法当成自己没看到。 为自己叹了口气,白墨拉起裘皮正打算就地躺倒,却见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把两只奶兮兮的小白虎丢到了他怀里。 火光跃动,有人影从他头顶上方落下,万花弟子轻轻倾身,披散而下的黑发,从他颈侧流水一样滑过。 修长莹润,指甲闪耀珍珠色光泽的手,从他身侧越过,宠爱地点在了两只小老虎漆黑的鼻子上,谢枯荣说了今晚最长的一段话。 他对两只拼命拿小脑袋顶他手掌的奶白虎说,大乖暖肚子,小乖暖脚,不能乱动,明天就有烤肉吃。“ 说完这句,他顿了顿,清冷眼神扫向白墨,道,是这个道士烤给你们吃。 白墨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不点头,谢枯荣就会对白虎说,要不明天我烤道士给你们吃也成。他鸡啄米一样点头,谢枯荣满意颔首,起身走开。 他睡在风口,那一夜,睡在火堆边有两只奶白虎保暖的纯阳弟子沉沉好眠。 他是个温柔的人,虽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万花的名字,睡着前,白墨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 谢枯荣万花圣手,白墨这点伤在他手里,不到第五天就好了,临走那天,白墨问他是否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换来万花弟子轻轻颔首。 然后,在出去的途中,白墨在干粮包里摸出了一枚寒玉小盒,里面一株冰白小草,正是他要找的那味药材。 白墨一愣,随即望向走来的方向。 苍天朗朗,白云绵绵。 那之后,谢枯荣这个落脚点,总会时不时多些什么出来。 第一次是多了一缸结了冰的咸菜、第三次是一大袋面粉。其中有一次,他采药回来,就看到白抛抛一个道士鬼头鬼脑的陷在一大抱和他一样白抛抛的棉花里,笨手笨脚的弹棉花,试图把它们松松软软的往被套里塞,脚边两只奶老虎欢实地绕着他转,时不时嗷呜一口咬在雪白棉花上,被道士拢着爪子好声好气的劝开。 谢枯荣在洞口看了片刻,便悄然离开,跃到洞口上一个极隐蔽的所在,安安静静地盘膝打坐。直到清晨,看到白墨鬼鬼祟祟地溜走,他才翩然而下,走回洞里,盯着榻上多出来的那床被子看了片刻,对着试图爬上去挠的小乖虚虚一弹,弹得小乖原地打了三四个转,肥厚的爪子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呜呜地叫,他警告了一句,不许上来,就把自己舒服的埋进了被子里。 又白又软,又暖和。 谢枯荣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在被子里打了几个滚,然后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那一夜,他梦到天上落下,温暖柔软的雪,像是谁展开了雪白的袖子,将他包裹起来。 第二段 这个落脚点离昆仑入口很近,谢枯荣本来只准备待一个月,却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一气待了快小半年。 有天早上,他乘着机关木鸟去采药,看到了白墨。 纯阳道子腰上拴着根绳子,摇摇晃晃的在山壁上采什么。 道士武功实在糟糕,纯阳一齤手本应飘逸无比的梯云纵,他使来活似跳房子,谢枯荣俊美面孔上毫无表情,只冷冷旁观。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弥开。 谢枯荣眯细眼,看到道士开心的抓到了一只天雪蛛,就笨拙的,像只蹄子不太好的大白羊,拉着绳子慢慢把自己拖上悬崖。 谢枯荣尾随道士出了昆仑,看他到了集市,把天雪蛛换成了满满一吊铜板和一包盐,就转身又回了昆仑,向他所在的山洞而去。 谢枯荣不再看了,他一踏脚下飞鸟,破云穿空而去—— 结果这次,当白墨蹑手蹑脚走进谢枯荣山洞的时候,便看到此间主人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把他唬了一跳,对方低沉沉说了句,过来。 道士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谢枯荣道,手。 道士伸手,谢枯荣不耐烦地道,那只! 白墨想了想,正要搪塞,谢枯荣一双眼凝冰结雪地扫来,他立马乖乖把爪子呈上。 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谢枯荣默默为他包扎,白墨安静看他、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枯荣漆黑乌发间,隐隐一点白皙细腻的额头。 白墨唇角就有了一点笑意,谢枯荣为他包好伤口,抓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丢到他怀里。白墨打开一看,却是一包萤石。 他不解地看他,谢枯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1 荣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便闭目敛袖,盘膝打坐,再不理他。 白墨歪着头掂着手里一包萤石看了片刻,面孔上就现出了一点了然的神色,他把盐放好,走回谢枯荣面前,当着他的面,把一包萤石妥妥当当收好,谢枯荣睁开眼,俊美面孔上现出一点点满意的神色,从唇里吐出四个字,“不许受伤。” 白墨用力点头,问他这包萤石换了钱,他还需要什么? 谢枯荣也不答话,只皱眉看了他片刻,便一把拉住他袖子,白墨武功低微猝不及防,一把就倒在榻上,面孔撞到他肩上,头发从谢枯荣唇角拂过。 ——这个道士身上,有温暖的香气。 白墨连声道歉,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谢枯荣一把按住,低着头,凑过去仔细从他面孔嗅到颈子上。 白墨整个人就傻了,他嘴里喃喃了几句,谢枯荣没听清也没兴趣,只是把白墨嗅了一遍,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香料?” 白墨尴尬得很,低声道,贫道穷成这样,哪里还有钱买香料…… 谢枯荣不信,但是以他的鼻子也分辨不出来这股味道里到底是什么香料配成的,干脆手底用劲,把道士放倒,仔仔细细,又嗅了一次。 ——谢枯荣实在嗅不出来白墨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怎么配制而出,直到他和白墨两情相悦,交颈缱绻,他才领悟,原来,他觉得好闻,仅仅因为那是白墨的味道。 等他起身,白墨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方玉盒,递给谢枯荣。 正是装着珍贵药材,谢枯荣给他的那个玉盒。 谢枯荣没有接,道士面孔上强撑着的一点笑意就暗淡下去,他强笑道,之前没有遇到你,不敢贸然还你,现在…… 他把玉盒放在谢枯荣面前,低声道,我出去得太晚……已经用不到了。 谢枯荣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去拿那方玉盒,只淡淡道了一句,医病不医命。 道士没有说话,谢枯荣把玉盒向白墨的方向推了一下,道,收好,也许别人用得上。 白墨本来暗淡的脸色,因了这一句,而现出一点血色来。 谢枯荣轻轻地笑了。这一笑,风流惊动。 他一双凤眼眼波流转,凝冰一般的寒意悉数在这一笑里化为春水一软,恁般好看,仿若明月凝露,萤光结情。 他对白墨道,白墨,我姓谢,名枯荣。 白墨眨眨眼,然后终于想起来什么一样,睁大眼睛看他,脸上却不是谢枯荣以为的诧异惊惧,而是一种放下心来的温暖表情。 他说,小谢清发,太素枯荣,江湖上都说你是尸魇之主,原来是这么温柔的人。 说的时候,白墨眉眼弯弯,笑得有点天真的意味,谢枯荣却一扭头,冷哼一声,再不理他。 从此之后,白墨来找他,便也不偷偷溜走,而是直接住在洞里,有几次,谢枯荣半夜回来,就看到自己榻上白抛抛的棉被上盖着白抛抛的裘皮,下面一只蜷成球白抛抛的羊。 他第一次遇到,着实站在床边沉吟了片刻,先是自己试着躺在被外,觉得冷,钻进去,两人之间有隙,就有冷风灌进来,他看着洞顶琢磨了好一会儿,便伸手把白墨抱了个满怀。 又软又暖和。 于是谢大爷十分满意,就这么抱着白墨,沉沉睡去。 结果白墨第二天在他怀里醒过来,饱受惊吓,差点对着他的脸叫出来,被他眯缝着眼睛一指放倒,当了个大号抱枕箍在怀里,白墨睁着眼睛看他,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几乎快哭了出来。 谢枯荣睡得迷迷糊糊,看到白墨拧着眉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心里想,谁敢欺负了他去,定然叫那人好看,又想,白墨这是要哭出来吗?便空出来一只手,从他颈后绕回来,垫在他脸下,自己也挨过去,面孔蹭着面孔,呼吸相接的轻轻安慰他。 白墨最开始惊得毛都炸了,但是等到谢枯荣挨过来,蹭着他面孔,他眨眨眼,眼神里就有一层又欣慰又难过的神色浮了上来。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放松,慢慢睡去。 常年待在酷寒之地,又与尸首为伍,谢枯荣周身异常阴寒,白墨却只觉得,被他抱住,又温暖,又舒服。 他心里想,谢枯荣,你不知道,我喜欢你罢。 白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谢枯荣的。 喜欢这种东西,要是能细细分析,仔细道来,便不是喜欢了。 他只是觉得,他想待在谢枯荣身边,谢枯荣已经孤单太久太久太久了。 他只想,陪在他身边,看他面无表情的捣药制药,看他面无表情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打滚——他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爱无比。 而且,这个背有污名却毫不在乎的男人,这么温柔善良。 两人就这么在昆仑里慢悠悠的待着,到了十一月,白墨去找他,就看到山洞里收拾齐整,他愣了一下,谢枯荣转头看他,一脸平静无波。 “我得走了。”谢枯荣淡淡地道:“我要去昆仑的更深处采药。” 白墨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他想了想,慢慢地道,如果是去更深处的话,以我的武功,可就进不去了。 谢枯荣象没有听到一样,把他往前面拉了几步,拖到屋子中央。 然后白墨就听到谢枯荣对他说,你自己要带什么走,你自己选。 白墨没说话,抬头看他,万花弟子端正美貌上毫无波动,他踏前一步,极近的逼视着白墨。 他本就生得极其貌美,这样一近,便越发显出一种凌厉压迫的美来,男人眉目微垂,声音若雪。 他说,难道你不和我去? 听了这句,白墨就慢慢笑出来,他的神色里有一种舒畅的清润,他说,我武功很糟,随你去了,怕也帮不得你什么。 白墨本以为谢枯荣会冷冷丢出来一句,你本来就帮不得什么,然后这段对话就此完满落幕,他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和他同去昆仑深处,却不料谢枯荣把他这话仔细想了一番,慢悠悠地道,“白墨,我且问你,纯阳诸般绝学,你哪样最精?” 白墨对这问题一愣,仔细想了半晌,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谢枯荣,不太肯定地道:“……蒸、蒸馒头……?”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万花的预期,他面上表情陡然严肃起来,几乎带了几分深思熟虑的意思。 他目光慎重,语气严肃,道,“……什么馅?” “……什么馅都会。” 这句一出口,白墨就感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2 觉到,谢枯荣看他的眼神一变,已经隐隐带了几分尊敬的味道。 他说,“我喜欢葱味的馅,但是里面不能有葱。” “这个简单,在蒸的时候,差一截葱在馒头上,蒸好拔掉,味道鲜美。”白墨说完,便看到眼前万花弃徒满意一笑,他拍拍手,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收拾吧。 谢枯荣就这么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带走了一只超级会做饭的白咩,回转他在昆仑真正的居处,明光镜。 第三段 离开之前,白墨说要回去浩气盟和师父禀报一声,谢枯荣送他去了浩气盟,自己就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站着。 他就在那里,等了白墨二天。 二天之后的一个深夜,他才看到白墨拎着个小包袱,从浩气盟据点的后墙翻了出来,不断地拍着脸颊,等他走到谢枯荣面前,两边的脸都差不多被自己拍得一样肿,左脸上的巴掌印总算没那么显眼。 他回转浩气盟,和师父说要随友人深入昆仑,不知多久才会回来,他师父问和谁去,他闭口不答,他师父勃然大怒,脾气又急躁,一个耳光便打在他脸上,力道之狠,把他抽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师父怒喝一声,让师兄把他关起来,师兄知道他为人,也知道师父的暴脾气,就好声好气把他劝进了房里,今天恰逢浩气盟内纯阳弟子全部出门,他才得了机会,偷溜出来。 他拉着谢枯荣说,走吧,我和师父说完了。 谢枯荣不动,只看着他红肿的左脸。 白墨有点泄气,觉得果然瞒不过谢枯荣这个大夫,心底盘算好了一套说辞。 但是谢枯荣什么也没问,他只是从怀里摸出药,擦在他两边红肿的脸上,然后,便握住他的手,脚下一踏,漆黑机关木鸟,一飞冲天。 他喜欢的人,如此温柔。 从后面抱着万花弟子的腰,面孔贴在他脊背上,白墨心里满足地想。 谢枯荣,我喜欢你。 相处得久了,白墨便发现,谢枯荣凛冽美貌之下,其实是一颗……又二又缺的心。 谢枯荣性喜豪奢,昆仑山中数十处落脚点,只要条件允许,莫不萤石照明,温泉匹配,但是却没有一个可以生火做饭的地儿,原因十分简单,他不会。 谢枯荣的回路也十分神奇,别人这样就寻思着不如去学些简单的厨艺,他不,他第一反应,是用了一年时间,制出一种药丸,吞服一粒,可抵一天饥饱…… 再比如,初见之时,谢枯荣胸前额头,甚至于手腕脚踝,全是成串萤石,萤光缭绕,衬着他天人一般容颜,漆黑一身华服,便有一种凛然欲仙的感觉,直让当时神志不清的白墨觉得自己看到了姑射仙人——但是当他清醒之后,这个想法就碎成了渣渣。 谢枯荣常年独自待在昆仑山内,对美丑妍媸从不放在心上,一身缠绕萤石,理由简单——照明。 他这么跟白墨解释的时候,一脸理所当然,甚至于还洋洋得意的把手伸进一个蛇洞里,给白墨示范了一下,自己手腕上这串萤石如何能在黑暗缝隙中亮如烛火,威武能打! 结果就是怕蛇的白墨妥妥地萎在地上了,谢枯荣十分委屈地放走了手上两条冰白色半透明的雪蛇……他本来觉得十分可爱,还想送给白墨当宠物玩的。 间中白墨小心翼翼地问过谢枯荣,当年他以“活人试药,活人剖体”这样罪名逐出万花谷是怎么回事,当时谢枯荣正欢快地抱着一锅鸽子汤朝胃里灌。问的时候白墨小心翼翼,当事人却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说:“啊,这个啊,我当时跑出去外边挖了几个坟,拖了新鲜尸体回来剖开研究,现在我也会拖尸体回来啊,我存了好多标本在明光镜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墨抖了一下,说算了,看他喝得急,又添了一碗给他,让他慢慢喝。 谢枯荣以喝药的架势一仰头咕嘟咕嘟灌下去,然后非常斯文地抹抹嘴,他唇边忽然就现出了一个毫无暖意的笑容。 谢枯荣坐在明光镜冷泉池旁,身下雪白皮毛,广袖长衣,漆黑的袖子有一点微微湿润了水汽,他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种上古洪荒一般的冷厉。 “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唇角的弧度锋利而冷酷,“信我者自信,不信我者,与我何干。” 那是完全无视于尘世法则,对于自己的力量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有的从容气势。 是啊……当时万花谷内对他下了判决,要废掉他双手拇指,终生不得动武用针,他当时正在抚琴,听了这个判决,支颐而笑,道,凭你们? 最终,他从万花谷内全身而退,叛入恶人谷,尸魇之主,名满天下。 白墨垂了眼,道了声也对,便不再说话。谢枯荣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一时之间,山腹内就这么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枯荣把空碗给他,他又盛了一碗给他,白墨才低低地道,若我死了,你觉得我的尸体有用,你就拿去用吧。 “……”谢枯荣瞥他一眼,大乖呜呜着拱到道士腿上,翻了雪白肚皮撒娇,白墨弯下腰去,轻轻搔着现在已经五尺来长,现出一点百兽之王风范的白虎,把偌大一个虎头抱在怀里磨蹭,他轻声道,我是生下来便身体不好,被丢在纯阳宫前,师父都说我活不了多久,你看,那些人都是有父有母的,若你把他们尸体拿走,他们父母何等伤心,我的话……我师父修行高深,不会在意我这具皮囊的。 谢枯荣没有说话。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接过了白墨递过来的碗,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倒了些异香扑鼻的粉末进去,又重新递回给白墨。 他只说了一句,你那点先天不良,心脉狭窄,在我这儿连病都算不上,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白墨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了碗,轻轻笑了起来。 他说,嗯,小谢清发,太素枯荣,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见过的医生,没有任何人比你好。 另一句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听了这句,谢枯荣只侧目看他,眼珠一转不转,十分专注。 白墨被他看得心下有些发毛,那人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自然是最好的,他笑道,轻轻眨了下眼,那么好看的样子,看得白墨心里发暖。 是啊,你从来都是最好。 他在心里默默的又把那句没出口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他模模糊糊地想,不敢细思,但是又止不住的去想,那句话便轻轻浮了出来。 我喜欢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3 谢枯荣。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 白墨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陪着他照顾他,让他开心愉悦,让他吃好喝好,让他平安喜乐——简言之纯阳道长俨然以一个攻的态度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对脑子即二又缺的谢枯荣各种宠溺有加,可着昆仑山里这点贫乏的食材,硬是把明光镜内虎大爷们和谢大爷都伺候得妥妥帖帖——附带一提,在他和谢枯荣的努力下,白道长成功的在明光镜内开出了一小片种菜的田,以及养出了蘑菇…… 谢枯荣每天给他把一次脉,这个完全不会做饭的货,干脆的定了一个菜谱,就是规定每一日的食材该有那几样那几样,白墨愣是在这么有限的排列组合里,把菜做得十分好吃……好处就是,他的心疾再也没有犯过。 很久之后,谢枯荣把他抱在怀中,下颌搁在他肩上,面无表情,声音清淡,对他道,我看不得你受伤疼痛,一丝一毫都看不下去,看你疼,我更疼。 谢枯荣很早就发现,自己喜欢白墨。 他是在白墨对他微笑,说“小谢清发,太素枯荣,江湖上都说你是尸魇之主,原来是个这么温柔的人”这句话的一瞬间,喜欢上白墨的。 他在之前,对白墨的一切,其实是冷眼旁观。 他已经做好准备,被这个气质和煦,笑意温柔的道士,忽然从背后刺上一剑——江湖险恶,背叛与被背叛,本就在片刻刹那。 但是,他预料中的一切,都没有,只有道士一脸放心的表情,说,太好了,你是个好人。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所在的,是怎样寒冷的一个世界。 那个道士是温暖的,能张开双臂,笼罩他的,雪白的云。第四段 谢枯荣是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想明白了之后,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以及怎么喜欢上的压根就没去琢磨,他的心思全偏在了如何让道士先向他告白这种歪门邪道上——以谢枯荣独特的二缺回路,他从未想过,还有道士不喜欢他这个选项…… 他这么多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三样东西。 药材尸体和病人。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依照生物习惯,选取了自己最适合的方式…… 于是,他病了。 他这一病,好个玉山倾颓,平日里那么漂亮不可方物的人,如今可怜兮兮地裹着被子蜷在榻上,大乖和小乖也可怜兮兮地蜷在他脚下,白墨一不见,就两只半大不小的老虎哀声嘶鸣,呜呜咽咽地叫,谢枯荣不叫,只惨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地看他。 白墨心疼得无以复加,整个人围着他转,柔声问他渴么饿么,哪里难受?你告诉我怎么煎药,我去给你熬药? 谢枯荣不吱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就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过了好半晌,才抛出来一个字:冷。 白墨想了想,利落把衣服脱了,就穿了一件贴身的里衣,滑入被中,紧紧抱住谢枯荣。 他努力把谢枯荣完全抱住,一叠声地问他,还冷吗? 谢枯荣不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颈窝,冰一样的冷。 白墨心疼极了,把他搂得更紧一点,男人虚弱地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声吐出两个字,难受。 白墨手足无措,除了把他抱得更紧一点之外,无法可想。 他于医道一窍不通,武功稀松平常,这个时候,冰天雪地,万丈荒原,他全无办法,只是一遍一遍抚摸谢枯荣的面孔,颤声问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还冷。 谢枯荣把脸埋在他颈侧,浑身打着颤。 白墨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无法抑制的颤抖,嘴唇也变得冰凉,白墨几乎是痉挛一样,贴近谢枯荣的面孔,先是抚摸他的面孔,然后便把嘴唇贴上去。 他一寸一寸抚摸,嘴唇一寸一寸亲吻。 谢枯荣略略闭了眼,便感觉到他吻在眼皮上,随即,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了下来。 白墨哭了。 然后他感觉到白墨搂着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用力,哽咽着说,谢枯荣,我喜欢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谢枯荣心满意足。 然后他第二天就从病的奄奄一息,好成了个生龙活虎…… 然而当他大马金刀坐到石桌前的时候,看到端着粥过来的白墨,眼神少见冷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好得太快了点? 他难得有点在心里畏缩,表面上却无迹可寻,说不尽的从容淡定。 他端起碗,也不喝里面的稀粥,只冷酷妖戾地拿筷子把卧在里面的荷包蛋戳成个筛子…… 白墨就这么看他。 他就这么戳着蛋。 最后,白墨叹了口气。 白墨走到谢枯荣面前,双手把他的脸捧起来,谢枯荣挑眉,一脸“爷我后事早准备好了,你最多把爷弄死又能怎样爷”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儿,倒是白墨,看着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水晶穹顶折下一世无尽软光,道士雪白的衣、漆黑的发,眼睛那么好看,流着温暖的光。 谢枯荣感觉到白墨的嘴唇落到了他的眼上。 他没有闭眼,只是眨了眨,感觉到他的唇、他的气息擦过他的睫毛,温润无比。 他说,谢枯荣,我喜欢你。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谢枯荣眨眨眼。 白墨的吻落到了他的额头上。 他说,谢枯荣,我喜欢你,正如你也喜欢我。 谢枯荣又眨眨眼。 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白墨的声音是如玉一样温润,谢枯荣面上忽然就满满现出了一点理所当然的颜色。 他抱住道士,手下用力,他便坐在自己腿上,他从下往上看他,一张本就俊美无双的面孔,便分外带了一层魅色。 他说得理所当然,他说,“你本来就该知道我喜欢你。” 白墨听了,被他给气笑了,但是又舍不得和他板起脸,便坐在他腿上,挽着他颈子。 谢枯荣一本正经地看他:“我先喜欢的你,所以你先说你喜欢我,岂不再合理不过?” 白墨对他这强盗逻辑简直瞋目结舌。 过了半晌,他才挣扎出一句话:“……你就不怕我生气?” 谢枯荣说得比刚才还理所当然,“怎么不怕,你没看我戳蛋的手都有点抖吗?” 白墨:“……” 说完,谢枯荣把碗放下,更加理所当然的把白墨那碗端过来,开始刨粥,白墨沉默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4 片刻,说,你怎么不喝你自己那碗? 谢枯荣看傻子一样看他,说,蛋都碎成渣渣了,还怎么吃? 听了这句话,白道长真心觉得喜欢上这货的自己,才真是蛋都要碎成渣渣了,疼的…… 然后呢?就是两情相悦,缱绻无限。 告白当日,白墨就被谢枯荣拆吃入腹,被扒掉羊皮的道士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上下问题,被万花弟子极其犀利的一句我熟知人体构造,你行吗?给堵了回去。 第一次,白墨就被谢枯荣搓揉得死去活来,到了后来,他跨坐在谢枯荣腹上,一双手虚软无力的搭在谢枯荣颈上,小声啜泣道不要了……你别动…… 谢枯荣只将腰向上一顶,白墨就浑身无力,软倒在他身上,发出了小小一声幼猫一样的低泣,谢枯荣也喘了一声,像是安抚一样慢慢顺着他的背,柔声在他耳边哄到,动一下?嗯?就动一下? 白墨漆黑的头发从颈侧流泻而过,一双眼睛里扑簌簌有泪水出来,他撑起身,轻轻的动了一下腰,随即软倒,再没力气撑起身体,谢枯荣抽了口气,感觉到被他猛的一下夹紧,然后再吐出的快齤感,他一把提起白墨的腰,大力伐挞—— 最后白墨哭都哭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乳猫一样呻吟,谢枯荣才满意放开他,把他拥入怀中。 ——他本以为可以这样抱一辈子的。 他本以为,以他谢枯荣之能,这天地之间,总不会有人能伤了白墨。 多么愚蠢。 他就怀着这样的愚蠢,与白墨周游天下,四处采药行医,然后他们相遇的第三年,谢枯荣听闻南诏有古怪病症,便兴致勃勃,和白墨前往。 一步踏错,就此万劫不复。 第五段 他们在南诏遇到了天一教的尸人。 其实当时以谢枯荣的能力,带着白墨冲出重围绰绰有余,脚下机关木鸟一踏,饶是他尸人比生前武功高上数倍,也奈何不了他。 谢枯荣自恃天下无双,又对医道走火入魔,无论如何非要去抓一个尸人来剖剖看。 那是一个深夜。 他执意犯险,白墨坚决反对,于是那夜他抓着白墨,狠狠的在床笫上干了一场,把他折磨得几欲昏厥,趁着白墨熟睡,偷偷溜出住的地方,摸去了尸人出没的地方,打算弄一个回来。 他精擅用毒,武功高绝,顺利的绑了一个尸人回来,以他的脑子,他也知道决不能把尸人绑回住的地方,便拖着尸人探头探脑的在山里找安置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白墨。 白墨步履虚浮,一脸焦急的正在找他。 他今晚把他折腾到最后哭都哭不出来,按照道理白墨该一觉天明,但是,他却强撑着身体,出来找他。 谢枯荣心底极其难得的,产生了一点内疚。 他把尸人朝地上一放,几步迎上前去,心中做好被他大骂一通的准备,然而他却看到了白墨一脸惊恐—— 山林寂静,毫无声音。 他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到白墨在他肩头用力一推——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墨为他挡了那垂死挣扎的尸人,拼死一击。 鲜血飞溅,素衣染红。 谢枯荣浑身冰冷,他感觉到自己手都在发抖,他一把抱起白墨,飞奔而去。 谢枯荣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割去了白墨伤口的腐肉,但是尸毒之烈,远超想象,在尸毒沾血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倾尽一生所学,也止不住他被尸毒所侵的恋人,渐渐尸化。 他只能一边炼化药物,一边向昆仑而去,一路上还要躲避浩气盟的追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白墨身上尸毒蔓延。 他所炼制的药物确实压制了毒性,拖延了白墨的尸化,却让白墨痛苦异常。 尸毒之剧,远胜漆鸩,压这么烈的毒性,谢枯荣所下的药物,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他知道白墨有多痛苦。 每一滴、每一滴,喝下去,都是焚血烧骨一般的剧痛,白墨最开始还能忍住,生生把自己身下的木榻抓烂,到了后来,他已经连把木榻抓烂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缩在他怀里,嘴唇眼皮都是灰白的,只能低低的唤他的名字,说枯荣、枯荣、我疼…… 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轻声呻吟,谢枯荣无法可想,只能紧紧抱住他,把他压在怀里。 ——他从未安慰过任何人,他只被白墨安慰过。 谢枯荣慌不择言,他忽然想起昔日里,他们游历江南,金陵风流,他们在秦淮河上,他曾很严肃的对白墨道,你喜欢我,就得对我好。 白墨含笑看他,眼神温柔包容,他点头,道,嗯,你说。 你得给我蒸馒头,要葱味不要葱。 好,我今天就给你做,好不好? 嗯……要两屉,有一屉要烤了给我吃!你还得让我睡在你腿上。 好,要不要现在就睡?我给你打扇,天气有点闷。 当时月朗星明,他心满意足,在恋人膝上沉沉睡去,恋人含笑挽着袖子,为他扇出凉风习习。 眼泪便这么流出来。 谢枯荣哭得泣不成声,他抱着白墨,断断续续地道,阿墨,你得好起来,我给你做饭,让你睡在我膝上,我给你扇风,好不好? 他怀里的人全部都听不到,只是在低声呻吟,说,枯荣,好疼。 谢枯荣一生意气风发,目下无尘,傲视天下,全毁在这一句低弱呢喃之中。 他的恋人对他说,枯荣,好疼。 谢枯荣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却每一次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有一次,他半夜惊醒,看到恋人正在旁边的榻上,侧躺着,面目清宁,温柔地看着他。 ——那是白墨一天之中,极其难得,清醒的时候。 谢枯荣看着他,忽然就掩住面孔,泪水从指缝中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白墨动不了,就柔声问他,枯荣,你哭什么? 谢枯荣只是呜咽,拼命地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墨看着他,眼睛里连虹膜也是一层尸体一样的灰白色,他说,枯荣,我每天都很疼。 谢枯荣从手掌里抬起脸,他哭泣的样子又可笑又难看,哪里有一点小谢清发的样子,白墨看着他,眼神爱恋。 “我曾想过要死。” “但是我仔细想了想,我怎么舍得?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就想,那怕只多一会儿,我也想陪着你。” 说到这里,白墨似乎笑了一下,他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5 唇角有漆黑的血液流出来,谢枯荣连忙去给他擦,白墨闭了一下眼,低声道,对不起,让你痛苦了,枯荣。 但是我还是想活下去,无论多痛苦,我只想多陪陪你。 那一瞬间,谢枯荣发现,他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小谢清发,太素枯荣,尸魇之主,最终,救不了他那个雪白温润的恋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他们离昆仑越来越近,他的恋人也离尸人越来越近。 谢枯荣每一天都看着自己的恋人尸化一点。 终于,在回到昆仑的那一天,白墨在完全尸化之前,对他说,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尸人。 他只能用半柄断剑,抵上他胸口,对白墨柔声笑道,你这次要我杀你,总须给我些报酬才是,他甚至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亲我一下就好。 恋人带着尸毒,羞怯又甜蜜的吻,印在了他的左眼。 那么甜蜜,那么疼。 ——所谓生死相随,白墨所受的苦,本来他就合该再受一次。 他的左眼霎时什么都看不到,火烧一般疼痛,他能感觉到尸毒沿着血管在他的身体内疯狂叫嚣—— 他奋力给自己经脉上施针,制止血脉乱流,运功抵抗,身体内真气与毒素相搏,他动弹不得,朦朦胧胧之间,看到几个在这附近巡逻的浩气纯阳到他近前,为首一个剑者,看他倒在白墨尸首旁边,目眦尽裂,一剑向他刺来,却堪堪停在他胸口之上。 那剑者是白墨的师父。 和他下南诏之前,白墨回转了一趟浩气盟,向师父禀明情况,说到自己和谢枯荣两情相悦,力陈谢枯荣为人良善,剑者本来暴跳如雷,要把他关起来,却被白墨师叔的弟子临刀拦下,师父最后几乎是失望透顶地放他离开。 他站在师父和临刀面前,道,有的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谢枯荣声名坏透,只因过于孤高,那是一个连解释都不屑的人。 他师父怒喝,说你也不怕有朝一日死在他手上! 白墨只是轻轻一笑,他说,若有一日我死在谢枯荣手上,只怪我识人不清怨不得旁的什么人。到时候若师父已不认我这个孽徒,也倒好说,若师父还认我这个徒弟—— 说到这里,他缓缓跪下,向剑者重重叩头。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低声道,还请师父到时饶了谢枯荣一命,我若死在他手里,必定是我心甘情愿。 所谓一语成谶。 谢枯荣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看到白衣高冠的剑者一声怒啸,剑尖一滑,落在他执笔的右腕,将他手筋生生挑断—— 谢枯荣并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右腕一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流淌而出——这些他全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剑者带走白墨的尸体,拿走他的遗物—— 他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嘶吼,他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动不了,一波一波的鲜血从眼睛、鼻孔、嘴角和耳朵里流出来,手腕上的伤口蹭在泥地里,鲜血横流。 他全不在乎,他只看着那越来越远,雪白的衣角。 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知怎的,谢枯荣忽然就想起,在白墨中了尸毒的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做,却不记得内容的那个噩梦。 他想起来了,那个梦,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他梦到白墨一身白衣,越走越远。 白墨终于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长嚎一声,终于站起,浑身上下经脉挫伤,每一寸毛孔都流出鲜血。 谢枯荣从怀里掏出银针,往自己右腕上一拍,暂时续脉,他抬起头,看向了纯阳剑者消失的方向。 他曾许诺,一生永在白墨身边。 他脚下一踏,漆黑木鸟腾空而起—— 现在,他要把他带回来! 他就这样冲到浩气盟据点,他到的时候,白墨的遗体被安置在停尸的偏厅,身旁是他常背,现在已被尸毒染成青黑色的葫芦,以及半柄断剑。他同门众人,围在他遗体旁边,安静诵经。 他长啸一声,脚下一踏,巨大的黑色木鸟从天而降! 纯阳弟子抬眼望去,只看到木鸟之上那人,俊美无双,一身漆黑华服尽成褴褛,乌发未束,整个人显出一种冷魅孤拔的气质。 ——昔日小谢清发,今日尸魇之主—— 他俯冲而下,手中墨笔疾点,直取白墨的尸首。 四周剑气纵横—— 这一片纷乱之中,谁都没有听到,谢枯荣那么低,那么低的道,白墨,别怕,我来带你走。 我带你回昆仑。 他昔日里曾在昆仑雪原亲吻着白墨的指尖,轻声呢喃。 他说,白墨,我和你,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雪白的道士也温柔看他,点头,说,嗯,一生一世在一起。 髑髅问完。 非鱼论·上 番外非鱼论 和谢枯荣第一次欢好,到最后,白墨是软在谢枯荣怀里,啜泣着昏过去了。 那之后,白墨发了两天的烧,最严重的时候,连榻都下不了,被子不大会儿功夫就汗透,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有责怪难得耷拉着脑袋坐在榻旁给他拧帕子的谢枯荣,只是勉力抬着手,轻轻顺了一下谢枯荣满背漆黑长发,柔声哄他,说,下次你小心一点……说到这里,他脸红了一下,低声道,中间一些……你也问问我罢…… ——谢枯荣是个学习能力非常强的人,他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另外,作为一个大万花谷出身的大夫,他的理论联系实际能力也强得一塌糊涂。 且说第二次,是白墨主动,他发烧之后,谢枯荣对他规规矩矩,连指头都不碰他一根,但是白墨正二十五六的年岁,以前还能抱元守一,清心寡欲,现在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哪里忍受得住,后来有一日,他和谢枯荣离开昆仑,往关内道怀远新城而去。 谢枯荣是专程来带白墨泡这里一个药泉。 这眼药泉是谢枯荣当年采药的时候发现的,地方极隐蔽,非武功极高发现不了,白墨解了衣衫下去,谢枯荣在旁边就地支了个火堆,给他熬药。 当时正是暮春,山林秀色,嫩如少女,药泉四周翠绿嫩黄,芳草香花,白墨解衣下池,却被谢枯荣叫住,把他的发髻打开,道这药泉不怕湿发,发为血余,浸润一下也好。 这么说的时候,谢枯荣在池外,白墨站在池内,谢枯荣半探着身子给他打开发髻,白墨低首看去,就能看到他一身黑袍层层叠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6 叠,整齐严整的领口里,能看到一点锁骨。 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便从谢枯荣手下滑开,湿淋淋的一只手,揽住他腰,在谢枯荣领口露出的那一块肌肤上,轻轻一舔。 谢枯荣眼神一暗,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白墨看他,稍有羞涩,却也明白自己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便反手一握,向前倾身,在谢枯荣颈子上一吻。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谢枯荣脱去衣衫,走下药泉,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日光从树隙里射下来,斑驳熔金。 他的恋人坐在他膝头,乌发直垂腰间,一双眼睛水汽氤氲,面孔上一层薄薄的妃色。 白墨低着头,轻轻喘着气,不敢看他,一双手勾在他肩头,十指捏得死紧,指缝里抓了几绺谢枯荣的头发,煞是紧张。 他连脚趾都蜷起来,在泉水里摆荡,不敢碰谢枯荣一点。 谢枯荣扶着他腰臀,低声道,你上次不舒服,说让我问问你。 他说到这里,白墨喘了一下,窘迫的胡乱点了下头,谢枯荣伸手把他下颌抬起,白墨看到万花弟子眼中分明的情`欲。 谢枯荣说,那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碰你,我不是你,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 白墨听了这句,他惊愕的睁大眼,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谢枯荣,在他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颇为认真之后,他整张脸立刻飞上一层红云,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想要说话,却哽在嗓子里,双手死命勾住谢枯荣的颈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却被谢枯荣扶住颈子,从怀里轻柔的拉了出来。 有着秀丽凤眼的万花弟子眼中映出的是可怜兮兮,恨不得缩成一团,自己的恋人。 他眷恋的伸手抚过白墨的嘴唇,俯身,在他耳边呢喃,你想要我怎么碰你,用你喜欢的方式,哪里都可以。 爱人的声音如一道火,流过白墨湿润的身体。 能感觉到白墨整个身体都在细细的抖,谢枯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白墨重又低下头,从谢枯荣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黑发里一段雪白的颈子和红得几乎半透明的小小耳垂。 他记得那耳垂的触感。 白墨浑身清瘦,唯独臀上和耳垂有肉,上次他让白墨骑在身上,双手捧着他臀用力伐挞,唇里含着他一边耳垂轻咬,那一小块肉,又软又滑又丰腴,像是含了一片软玉在齿间,分外舒服。 谢枯荣心猿意马,忽然惊觉怀里的道士没有一点反应,他心底打突,觉得是不是自己玩过火了? 他一张俊美面容上仍然冷淡孤拔,心底却飞快盘算,若白墨愤怒从他膝上跳下来,打他一个耳光,自己定要顺势而倒,让头磕在药泉池沿,最好磕得咚的一声,便可以两眼一翻,假装自己昏倒——他死人看了这么多,想必装死应该没问题…… 就在他眼角余光已经瞥好位置的当儿,他听到他的恋人细如嘤咛。 第一声他没听清,便附耳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极低极低的一句。 白墨死力抓着他的肩膀,低低的道,亲……亲亲我…… 这一声又软又细,几乎带了点哭腔,却让谢枯荣心底一荡,异常满足的同时,又想再多欺负欺负他,让他发出更羞耻,然而更甜蜜的声音。 更多更多。 他看过他披着满背黑发,连脚趾都颤抖着对他细细的说不要,还想要看更多。 谢枯荣从满把乌发里擒住白墨下颌,白墨脸上的红退去了一些,却越发的衬着面孔莹润生泽,他颤着眼睫,飞快的瞥了一眼谢枯荣,随即又阖上。 “亲哪里?嗯?”谢枯荣声音本就好听,这一声刻意柔下音调,便越发的温软诱惑,被他气息拂了一点鬓边乱发,白墨嘴唇颤了颤,最后才发出一星半点带着抖音的低喃,说,嘴、嘴……唇。 谢枯荣便轻轻在他唇上舔了一舔,白墨一颤,谢枯荣笑道,你却得告诉我,怎么吻。 白墨闻言眼睛惊得睁了一睁,看着面前谢枯荣一张俊美容貌似笑非笑,眉目情动,他低低喘了一口,却再不肯说一个字。 谢枯荣早把今日之事在心里推演了个千遍万遍,他诸般反应皆在心里,看他这样,谢枯荣拿手在他水润唇上来回轻抚,然后凑过去,拿舌尖轻轻来回抚慰,声音含混起来,带了别样一种风情。 阿墨,你要我怎么亲你? 是要我吮你的舌头,是要我轻轻咬你的嘴唇,还是要我舔你的牙齿? 白墨在他肩头拼命的摇着头,一双手死死揽住他颈子,指甲几乎陷到他肉里,一个字都不肯说,又湿又温暖的长发堆在谢枯荣肩颈上,有点微妙的痒。 无论他怎么哄,白墨都不肯再说话,到了后来,白墨整个人挨到他怀里,拿面孔从他的胸口蹭过去,小口小口又笨拙又羞涩的吻他的颈子,吻到他嘴唇的时候,白墨眼睫轻颤,睫毛上有细细的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水汽。 白墨讨好的轻轻拿身体蹭他,又在他面庞周围亲来亲去,谢枯荣如何把持得住,底下性`器立刻就硬了,但是谢枯荣今天一心一意要欺负自己恋人,察觉自己身体变化,立刻深吸一口气,水下扶住白墨腰臀的手指在水下一动,激起一片极小的水花,其中几点蕴含内力,全打在他自身穴道之上,截了涌往下腹的精|气,充|血性`器立刻垂软下来。 白墨浑身蒸腾,哪里察觉得了这个,只忍住万般羞耻,断断续续,啜泣一般在他耳边细语道:“……枯荣…… 求求你,别、别捉弄我了……” 谢枯荣只觉得此时怀里的恋人万般可爱,只想看他更可爱更羞耻的样子,哪里肯停了手,一边胡乱哄着他,一边抓了他的手,伸到两人紧挨的下`体之间。 白墨在碰到自己半硬的性`器时,烫到一样飞快抽手,却被谢枯荣强抓着指头,越过他自己的性`器,碰到了谢枯荣两腿之间,兀自软垂的器官。 白墨抬起头看他,眨眨眼,泪水几乎要溢出来,他拼命强自撑着,看着谢枯荣,也不说话。 被他这么看着,谢枯荣心下又一阵忐忑,第二次找好准备一头磕过去的池沿,却看到白墨默默垂了头,把脸孔紧紧埋在他肩上,双臂死死圈住,出口的声音发着颤,细如蚊呐,白墨说,你……你……你碰碰……我……那、那里…… 这一句,一路颤到谢枯荣心尖上,就好似有人拿蘸了蜜的软毛刷子,在他的四肢血管里轻轻一搔,汇到心上,就痒不可抑,好想一口把面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7 前这洗剥干净的白羊一口吞了,把他骨血全揉到自己体内,但是又想最温柔最温柔的待他,让他软成一滩水,在自己怀里呻|吟轻泣。 谢枯荣是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一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也不知道按到哪里,白墨在他怀中细细的抖,抵在他腹上的器官又硬了几分。最后白墨抽泣了一声,绵软无力的抓了他的手,一路引导,让他的手触到了双齤臀之间的狭小入口。 那里被泉水偎得滚烫绵软,谢枯荣碰到的一瞬间,穴齤`口张合,轻轻咬住了他一点指尖,惊得白墨浑身一弹,把谢枯荣的腰一夹,随即跌回他腿上,将谢枯荣的指尖吞了半个指节进去。 白墨在他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谢枯荣只觉得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一股他身上独有的甜美气息,心荡神摇,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住腹内一股滚烫欲`火,指尖也不动,只是问他,阿墨,你希望我怎么动? 非鱼论·下 白墨在他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谢枯荣只觉得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一股他身上独有的甜美气息,心荡神摇,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住腹内一股滚烫欲`火,指尖也不动,只是问他,阿墨,你希望我怎么动? 这句话一出口,谢枯荣就感觉到肩上一阵滚烫的热流烫了一下,他扳起白墨的面孔,他半闭着眼,泪水不断从通红的眼角淌出来,谢枯荣心底又心疼又想看他哭得再厉害一些,正想着要怎么说,只听到白墨低低的道,进去……动……动……一动…… 这句说完,白墨羞耻得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谢枯荣心疼,连忙吻了上去,在他齿印上又舔又吮,手下动了一动,指节完全陷了进去。 他一点一点在白墨滚烫高热的内部摩挲,抚平皱褶,寻找能让他快乐的地方。 按到了某个部位,他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体猛的一弹,谢枯荣唇边含笑,低喃一声 ,就是这里了…… 然后,他把手指紧挨在内|壁上那一处,便一动不动了。 谢枯荣长年执笔采药,指尖俱是茧子,抵在那处不动,白墨内|壁自行收缩吮`吸,便激得他浑身轻颤,但是那点力道又不够,白墨腰部轻颤,本能的上下轻轻摇动,却被谢枯荣一把握住,道士喘了几下,伏在他肩头,低低道,你……动……动动…… 怎么动?谢枯荣无辜反问,白墨肩头一抖,过了半晌,才吐出来一句,搔一搔…… 谢枯荣便用指尖在他体内那处搔刮起来,力道却极轻,比白墨内|壁自行蠕动的力度还要小,白墨被他撩拨得脚趾都通红蜷曲,实在撑不住,呢喃道,大力些…… 谢枯荣从善如流,手指在那处用力,碾磨压揉,白墨哪里经得起这个,片刻工夫,前面那物就颤巍巍的欲要吐精,谢枯荣运气一撩,割下自己一截黑发,一把攥住白墨阳齤`具,指头灵活一绕,便将乌黑长发做成了一个箍,把白墨性`器根部箍紧,让它吐不出精来,谢枯荣满意的弹了弹,道,你身体不好,阳|精少吐为妙。 白墨整个人被情`欲蒸腾得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下一紧,便伸手要去碰,却被谢枯荣一手握住,扣在自己肩上,在他体内的指头继续按压内|壁,一波`波的制造快齤感。 白墨几乎要被逼疯,他浑身无力,趴在谢枯荣胸前,只感觉到体内一根手指反复搅动,温泉水不断随着手指动作冲刷而入,前面又泄不出来,他浑身燥热不堪,无法可想,只能让谢枯荣快些进来。 谢枯荣作弄他,故意逗他,说进去哪里?白墨清修自持,哪里肯将这等污言秽语出口,胡乱摇头,谢枯荣也不急,就只拿手指撩拨他。 到了最后,白墨终也还是不肯说出口,他在谢枯荣身上啜泣了片刻,勉力抬起腰臀,抖着手,扶着谢枯荣的性`器,到了自己双腿之间,摩擦着自己的穴齤`口,谢枯荣看白墨很有一副干脆狠下心来坐下去的意思,他自己也早忍到头,连忙在他腰眼上揉了几把,让他软倒在自己胸前,慢慢抚弄入口褶皱,将内里扩开,直到能容下四根手指,才扶着白墨的腰,让他一点一点坐下来。 白墨只觉得胀。 他觉得自己下腹就要被顶穿,里面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胀,但是隐隐约约,又有点莫名的满足。 他爱这个抱着他的男人,这个男人正在他体内。 谢枯荣正从他的身体里获得快乐,这一点,让他忍耐下所有羞耻。 他感觉到谢枯荣的性`器像是一把温暖的剑,缓慢而坚定的劈开他的内部。 他被他所深爱的恋人占有,从里到外。 他坐在谢枯荣腿上,从一把潮湿的黑发里看下去,看到恋人完全进入自己的时候,端丽美貌上泌出一层细汗,眉眼清阖,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情`色秀丽,白墨心中一动,俯下`身去亲谢枯荣的面孔,谢枯荣面上纹丝不动,嵌在他内里的性`器又胀大了几分。 他就是这样,明明是个极孩子气的人,却偏要装出一副淡漠神色。 这么一想,白墨心底软成一片柔腻春水,双腿夹紧谢枯荣的腰,小心的动了一下腰,内|壁小心翼翼又生涩的夹了一下,谢枯荣闷哼了一声,他小声在他耳边道,枯荣,你动一下…… 谢枯荣依言狠力顶了一下,这一下顶到内|壁最敏感的那处,白墨一声就喊了出来,偏偏顶端还在那处碾磨了一番,间中又痒又胀,偏生又一股麻意从那处向骨缝里蹿去,白墨尾音破成碎片,又腻又甜,尾尖上挂着一点点哑,小钩子一样把谢枯荣心上抓了一下。 他痴迷的看着白墨那张面孔,只觉得他怎么那么好,怎么都好,哪里都好。 但是,还不够,他的恋人还可以更可爱。 谢枯荣只动了一下便不动,白墨讨好的吻他面孔,他也不动,逼得那个人眼泪扑簌簌落了他满肩,逼出来一句,你动一动,用力些…… 谢枯荣早就是强自忍着,这一句一出,便捧着白墨的臀,大力进出,白墨经受不住,呻吟里就带了呜咽味道,心跳飞快,几乎要不能呼吸,谢枯荣立刻停下,白墨急喘了几口,心跳慢慢平复,内里一股无法形容的麻痒漫了上来。 希望谢枯荣动一动,狠命摩擦,整根顶进来,再完全撤出——为心底隐约的想法觉得羞耻不堪,白墨呜咽出声,谢枯荣顺着他的背,声音终于也急促起来,他从白墨发根摸到臀上,一路重重的揉`捏,低促道,告诉我,怎么你才舒服? 听到这一句,白墨从昏昏沉沉里惊起一点神智,他现在视线动摇,呼吸急促,却从这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8 句里,听出了谢枯荣那一点急切又羞怯的温柔。 如果说之前种种都是半真半假,拿捉弄来掩饰,这一句,白墨清楚知道,就是谢枯荣的本心。 他是真这么想。 谢枯荣想知道,怎么样他不难受,怎么样他舒服,怎么样他可以不用在欢好后气息奄奄,躺在床上发烧。 他这么爱他。 白墨只觉得有某种温暖得让他心脏微微发疼又微微发痒的东西,水一般涌了上来,几乎要让他溺毙,他抱紧谢枯荣肩背,感觉到他肌肉紧绷,便低声道,别太用力……你慢些……刚才……我疼…… 谢枯荣嗯了一声,便缓下动作,问他,现在呢? 白墨微微扬起头,声音细得几乎听不到,“……再里面一些……” 谢枯荣应声又进去一点,抵到他痒处,白墨浑身一颤,身前发泄不得的性`器又硬了几分。 然后呢?谢枯荣急促的问,握在他腰上的手死命用力,捏出几道红印,白墨不觉得疼,只觉得腰上这几下极为舒服,声音软腻下来,勾着谢枯荣的颈子道,对,就是哪里……哈……你……磨一磨…… 谢枯荣把他腰臀握紧,向下按住,便顶在那处死命研磨,只觉得白墨内里猛的收缩,把他向里吸去,说不尽的快意,他险些把持不住,就想大开大阖,狠狠把白墨按翻在池沿,用力的干他! 但是,不行,白墨说疼。 谢枯荣在自己经脉上悄悄点了一指,压住翻涌情`欲,就按着白墨所说,在那处仔细研磨,白墨几下就承受不住,低声道不要,谢枯荣立刻停下,他又夹紧他的腰,在他身上上下磨蹭,说再用力些…… 就这么一点一点把情`欲推上巅峰,到最后白墨觉得浑身哪里都又酥又麻,直要让人又舔又咬又抓才舒服,尤其是胸口两点,这般近的厮磨,早已充血发痒,忍耐不住,抽泣着把胸口送到谢枯荣唇前,道,痒…… 谢枯荣觉得再欺负下去,白墨就不是哭出来这么简单,便从善如流,衔住他胸口突起,含在唇间轻咬慢拈,弄得白墨又疼又爽,最后哭着抱着他的头,把另外一边送入他口中。 最后白墨抓着谢枯荣的手,把自己全身揉搓了个遍,最后谢枯荣在他体外射出来的时候,白墨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酥软无力的靠在他颈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白墨一次也没有射。 谢枯荣伸手顺着他几倍经脉,等他完全平复下来,把他从药泉里捞起来,擦干身体,披上衣服,放在池边,他分开他的双腿,一手按在白墨脉上,一手抚摸着白墨的性`器,小心翼翼的抽掉发环,一点一点捋着性`器上的经络,柔和的抚慰,让仿佛飘荡在羊水里一样温和的快齤感席卷向全无力气的白墨。 白墨在他怀里拱起身体,细细呻吟,他的快齤感被谢枯荣无尽拉长,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结束了这场甜蜜的折磨。 对于这次欢好,谢枯荣见解如下:第一、男人的快齤|感,前后并不相干,后面比前面还要来得持久。第二、出|精最好是温和一些的情况下,才不会对白墨心脉造成影响。 第三…… 他一本正经说到这里,神色里忽然就有了股得色,他凑近还兀自喘息的白墨耳边,低声道,你哪里敏感,哪里舒服,我都知道了,比你知道得还多。 说完这句,谢枯荣不管脸通红一片的白墨,兴趣盎然的起身,曼声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说完这句,他转头看自己的恋人,轻声一笑。 此时夕阳西下,层林尽染,他们彼此相爱相守,还未曾分离。 他们还未曾知其命多艰。 番外非鱼论完 。 击蝶·上 妄想世界基础为军爷和晏道长……正常的相遇了,两情相悦,没有剧情,只是为了满足我在正文里的遗憾! 其实,he只需要早一天和晚一天。 如果临刀晚一天出门,哥舒衡早一天出门,那么……他们就是在路上相遇了…… 番外击蝶 哥舒衡第一眼看到临刀,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他一握血红锦被之外,黑漆漆的长发。 ——龙门风大,养不出这样乌黑到发亮,昆仑雪水洗过一般的长发。 当时临刀被一袭红色锦被裹着,被几个红衣教男齤|奴抬着,抄了一条山间小路,正打算送去红衣教。 他和红衣教圣女阿依莎交情不错,男齤奴都认得他,一看是他,立刻肃然垂首而立,向他行过礼,便站在道旁,等他先行。 哥舒衡刚刚从红衣教办事离开,百无聊赖,一眼看到,便兴致勃勃的停下马,拎起长枪,手腕一抖,锦被刹那被气劲割成碎布,现出下面一张苍白面孔。 那是一个清瘦的,有着一张清雅面孔的纯阳弟子,脸颊旁有道冠上垂下来,长而柔软的丝绦。 他有长长的,漆黑的睫毛,骨节分明,苍白修长,适合握剑,好看的指头。 他还有仿佛雪水洗过一般,漆黑鸦羽一般的长发。 哥舒衡弯腰,手指掐住纯阳下颌,拇指在他唇上轻轻磨了磨,唇角一弯,“这人你们要带回营地?” 男齤奴虽然有些恼他无礼,但是不敢造次,低声应道,是,奉了圣女之命,抓回去好好调|教,拿来待客,此人武功不错,死了还能炼成傀儡。 哥舒衡无声一笑,他俯身,轻佻在纯阳耳边一吹,传音入密,低声道:“你可听见了?你会遭遇这样的下场?” 纯阳道子一派昏迷样子,没有给他丝毫反应,他却不在意,手指又轻轻勾了勾他耳垂,道:“若我救了道长,道长可愿与我一夕缠|绵?”他这一声轻佻至极,奈何他声音好听,这一句便有了走马章台的别样风流,他又朝被他玩得微微红起来的耳垂吹了口气,道,道长若是觉得成交,便睁一下眼罢。 他话音刚落,一床锦被包裹的那人便睁开了眼—— 道士有一双黑白分明,清澈通透,仿若琉璃的漆黑眼眸。 哥舒衡长笑,他低低道了两个字,成交。 这一声里,他手中朱枪陡然一震,刹那之间,四周隐约有风雷之声,衬出哥舒衡面上一种懒懒散散却异常危险的微笑。 长枪之下,宛若龙吟,掠如急火—— 这便是晏临刀与哥舒衡的初遇。 想起这段的时候,哥舒衡正侧躺在榻上,帐篷外能听到雪声呜咽,帐篷内烧着暖融融的地龙,棚顶吊着一盏琉璃灯,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49 红血红长长的穗子,轻轻摇曳,时不时炸起一个灯花。 哥舒衡一手撑在脑后,一手无聊的把玩着临刀的衣带,而衣带的主人,只懒懒散散的半披着一件轻软长衫,长袖缓带,坐在茶几前,正在煎茶。 临刀一头漆黑长发未束,随意披散,从哥舒衡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一段又细又白,白鸟一样优雅的颈子,有一边的衣服从肩头滑脱了下去,露出一个浑圆肩头。哥舒衡看了看,伸手给他把衣服拉上去,临刀慢悠悠地道了声谢,在茶釜里投了些盐,待到二沸,飞快的舀了一瓢水出来,投了辗好的茶末下去,三沸的时候,把之前已经凉了的那瓢水倒回去,滚烫烫的盛了两盏,拿细瓷碟托着,送了一盏到哥舒衡面前。 哥舒衡端起来,几口喝尽,临刀又盛了一盏给他,才端起自己那一盏,坐回榻上,靠在哥舒衡身上,慢慢地喝了自己那碗。 道士没系衣带,胸口松松的敞着,哥舒衡拽起榻角裘被,把他包在怀里,手指从缝隙里潜进去,倒也没有什么情`色意味,只是单纯的抚着道士的胸口。 临刀喝完一盏热茶,浑身上下骨松筋软,被他轻轻在胸口揉|抚得甚是舒服,一双眼轻轻眯起,往身后又靠了靠。 男人的指头沿着他任脉向下捋下去,到达肚脐的时候轻轻搔了搔,临刀舒服得哼了一声,侧头看他,却看到哥舒衡双目微阖,唇角含笑,那一副神态,竟然有了一种温顺静谧的柔和,他心里一荡,弯身便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哥舒衡也不睁眼,只是张唇,任他舌尖在自己唇内舔舐扫荡,单手从他腰上撤回去,沿着颈子,从衣领里进去,一点点顺着他的督脉,松垮的衣服便随着他指间滑落,临刀一吻结束,雪白的内衫也已经滑到了手肘上,他全不在乎,又伸舌舔了舔他下颌,哥舒衡轻笑出声,干脆翻身,斜靠在身后引枕上,手臂用力,临刀便骑在他身上,他才懒懒散散抬眼看着恋人,柔声道,随你吧。 临刀居高临下看他,随手把背后一握漆黑长发一挽,嗤笑他道,不随我你还能怎样? 说完这句,他面孔上现出一点笑意,弯下腰去,在哥舒衡颈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不随我,你随谁去。 “是是是是~我自然是晏道长的,道长也自然是我的。”哥舒衡笑道,从他松散衣襟里伸进手,在他大腿内侧摸了几把,然后拧了一下,晏临刀一震,从上面往下看他,一张面孔上忽然表情全部收敛了起来,然而垂下的眼睛里却有了一分别样的神色——那就像是相中了肥美猎物,准备扑击的鹰。 他低头,一口咬上了哥舒衡的喉结。 这一口又深又重。 哥舒衡嘶了一声,临刀却没有松口,他就这么咬着,直到舌尖尝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松了口,哥舒衡颈子被他咬破,一线血从临刀唇角滑落。 跨骑在哥舒衡身上的男人,眯起眼睛,用拇指擦了一下唇角,轻轻舔了舔,低声说了句,好甜。 哥舒衡轻笑,伸手把领口解开,随意一拉,精壮结实的身体便暴|露在晏临刀的眼前。 他的指头从自己颈子上的伤口滑落,一直暧昧滑落腰下,一双渐渐现出一点绿色的眼睛,色`情的看着面前双腿分开,跨骑在自己身上,几乎赤|身|露|体的道士,低声道,你要是觉得甜,就全给你,哪里都可以,想要多少都给你。 他的声音如同爱`抚,让临刀整个脊柱滑过一道兴奋的颤抖。 临刀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硬|了。 两人下齤`体相接,临刀一点起伏哥舒衡都知道,眼睛里隐隐现出一线绿色的男人伸手轻轻捋着恋人的性`器,低笑道:“要想上我也给你上哦。”说完这句,哥舒衡舔了一下嘴唇,眯起眼睛,俊美容颜上现出一种危险的魅力,临刀面无表情地看他,他向上拱了拱腰,“我觉得……我应该滋味不错。” “……我可没蠢到咬你这个钩。”半晌,临刀才挑眉道,他俯身,从他的胸口轻轻舔咬而下。 他咬哥舒衡的肚脐,舌尖在下|腹上轻轻划着圈。 他感觉到身下那人发出舒服的低|吟。 恋人之间就是这样,想让对方舒服,看对方高`潮的表情,自己从中获得的,是比自身高`潮还要满足的快齤|感。 他很清楚的知道哥舒衡高`潮的表情。 这个男人高`潮的时候,眼睛会透出一种透明的萤绿,在灼热的呼吸之间,一瞬不瞬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好看得一塌糊涂。 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喝醉了,在昆仑的冰天雪地里按倒了哥舒衡,两人衣衫都未褪尽,他便骑了上去,两人野兽一样在雪堆里滚来滚去,那一次,他居高临下,在感受到内|壁被精齤`液冲刷的一瞬间,他抓着哥舒衡满把沾满雪花的头发,粗暴的咬上了他的嘴唇,那一瞬间,他看到,他的男人一双眼睛一丝黑也不见,只显出最上等的绿宝石一般,晶莹明透的碧色 那么美。 还想再看到,想让自己的恋人更舒服。 胸口中有一团又软又浓烈的情感,在膨胀叫嚣。 临刀解开哥舒衡的衣服,埋头下去。 哥舒衡没料到爱人会这么做,被临刀含|入口中的一瞬间,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眼中碧色又重一分。 临刀在舌头卷上顶端的刹那,感觉到恋人本来半硬的性`器在自己口中速度膨胀坚硬。 那是无数次占有他,深入到他体内最深处的器官。 让他高`潮,让他欢|愉,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并不熟练,他拼命搜索记忆中哥舒衡是怎么为他做的,他从下往上看他,看到恋人仰高了头,有晶莹的汗珠从下颌滴落,喘|息浓烈,临刀心底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自豪与满足。 他也可以让哥舒衡如此欢|愉。 他把性`器吞入更深,笨拙的用唇舌包裹,努力的舔|舐,他感觉到有手轻轻扶在他头上,哥舒衡顺着他满背漆黑长发,声音发着颤,却又努力放柔语调,哥舒衡道,你不要咬,轻轻舔,然后含|住……对,往里吸,别太深,你会呛着。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呢喃着说出来,尾音缠|绵,无尽的情`欲。 但是那并不是危险而凌厉的情`欲,而是一种能让临刀感觉到温和,让他觉得自己迫切被需要的欲`望。 他一一照办,深深的吞吐,用喉头勒住性`器的顶端,咽到几乎触及食道的深度,再一点一点慢慢的吐出。 从侧面轻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50 舔,嘴唇含住,从根部用舌尖一点点抚慰上去,再笔直吞入—— 击蝶·下 他恋人的欲`望在他口唇中膨大,坚硬。 临刀感觉到哥舒衡曲起膝盖,坚硬的髌骨顶到他两腿之间已经硬起的欲`望,细细碾磨,临刀抽了口气,把性`器向里一吸,一下深入咽喉,临刀猝不及防,差点呕出来,又本能的向下吞咽,这一下哥舒衡差点把持不住,身体起伏,临刀猝不及防,只觉得性`器被狠顶一下,连着会|阴hou齤`穴都被重重碾磨,他口中一收,牙齿磕到哥舒衡根部,哥舒衡险些出|精,一把把他推开,临刀就这么斜躺在榻上,唇边一丝水色,一双平日里清澈透明的眼睛现下水汽蒸腾,眼波流转间,竟然是一股清冽魅色。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气喘吁吁,小小一间帐篷里,男性的气味彼此冲撞,哥舒衡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喘气,眼睛一片碧绿,再找不到一线黑色,临刀着迷看他,慢慢起身,亲吻了他的眼睛。 他的嘴唇上还带着哥舒衡的气息。 极轻极轻的一个吻,从他眼睫落下,慢慢的眼角,鼻子,脸颊,到了嘴唇,这个充满甜蜜意味的吻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临刀跪在哥舒衡身前,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扬起头,一口便咬在了他唇上。 他的后颈随即被按住,他被压在男人怀中,赤`裸的胸口与胸口互相叠压,临刀感觉到自己的ru齤`头压在哥舒衡的胸口,被狠狠碾磨,迅速挺立肿胀了起来—— 他侵入哥舒衡口腔的唇舌被推了回来,男人的舌头闯入他的口腔,刚才被他的性`器摩擦得火热生疼的内部,被更加粗暴的碾压而过,火辣辣的疼,却又伴随着某种原始的兴奋。 男人的手扣在他臀上,大力揉搓,临刀只觉得自己是一尾被捞上岸,吐出了内脏的深海鱼。 不知吻了多久,彼此都能感觉到强烈的欲`望抵着对方的大腿,哥舒衡放开临刀,两人分开的唇瓣,牵出一丝银线。 哥舒衡碧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乌发满背的道士,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恋人的渴望与欲`望。 带茧的修长指尖抚过恋人清冷眉眼,他道,我想干你,临刀。 临刀定定看他,跪起身体,然后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的指头,从性`器上掠过,慢慢的,滑过会|阴,深入到hou齤`穴的部分。 道士对他露出了一个锐利又明艳的微笑,“那就干啊。” 他靠近哥舒衡,在他耳边低语,你可以把我gan到jing齤`液多得溢出来,腿都合不上。 你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因为你是我的恋人。 那一天,两个人在小小的帐篷内折腾了不知多久。 红烛烧尽,两人还在抵死纠缠。 到了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双双倒在榻上,临刀伏在哥舒衡胸口,蹙着汗透的眉,低低道了一句,“出去……” 哥舒衡动了下腰,嵌在他身体内部已经疲软的性`器撞了一下,临刀颤了一下,哥舒衡把玩着他一背黑发,道,不,我要在里面,一会儿想干你了,继续。 临刀不再管他,只躺在他胸前平复气息,过了片刻,忽然感觉到哥舒衡在他耳边极低的道,别说话,看。 临刀睁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片漆黑的屋内,熄灭的残烛旁边,赫然有一只幽蓝的蝴蝶。 它有近乎透明一般,微微发着荧色光彩,蓝天一般色泽的翅膀。 外面风雪交加,然而,他们的帐篷有这么一只美丽得近乎梦幻的蝴蝶。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哥舒衡低声轻语,而临刀看他,再看看那只蝴蝶,忽然指风一弹,那蝴蝶便化为寸碎,落在地面。 “反常之物必为妖。”临刀慢慢道,“你看,它死了,你也没有醒过来,所以,你没有做梦。” 哥舒衡大笑出声,把他紧紧抱住。 临刀也不说话,只是任他抱着,阖了眼,唇角微微一丝轻笑。 蝶梦庄周。 击蝶完 哥舒夜带刀全文完 夫妻恶劣38问·上 附录 恶劣夫妻三十八问 第一组 哥舒衡x晏临刀 第二组 谢枯荣x白墨 主持人:陆仁迦 1.父亲(或者儿子)跟对方落水,你选择? 哥舒衡:(摸下巴)我觉得我没有这个选择的机会啊。 晏临刀:同上。 谢枯荣:死了。 白墨:(好心解释)枯荣的意思是,他的父亲去世很多年了,至于儿子…… 陆仁迦:我懂我懂,能麻烦谢师兄把笔收一下吗?那白道长呢? 白墨:我和师弟一样…… 陆仁迦:……好吧,这个问题确实对四位都没什么意义,那更换一下,换成如果对方落在水里,你会怎么做。 哥舒衡:(想一想,转头深情款款地看着临刀)道长,你会游泳吗? 临刀:不会。 哥舒衡:(温柔微笑)那真是太好了。 陆仁迦:诶,军爷你这是想着可以英雄救……英雄了吗? 临刀:(静静看着哥舒衡) 哥舒衡:(笑容越发温柔)这样最好,我就可以救他,抱在怀里,把他的头按到水里,灌得他昏昏沉沉又不会真的溺毙,于他于我都方便。 陆仁迦:(艰难的开口)……军爷你想做甚? 哥舒衡:(越发温和优雅的笑容)灌得差不多了捞起来,就可以想怎么干他就怎么干他了啊。 晏临刀:听起来真是业务熟练啊。 哥舒衡:谬赞谬赞。 陆仁迦:……晏道长!你呢? 晏临刀:(丝毫不为所动,面上毫无表情地看向哥舒衡)你会游泳吗? 哥舒衡:会,而且很不错。 晏临刀:(点头,转身看向陆仁迦)我会在他探头的时候插上吞日月。 陆仁迦:………………………… 白墨:我会游泳,不用枯荣救。 谢枯荣:(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多话)谢枯荣何者不擅?除了生孩子。(忽然想起来什么,瞥了一眼白墨)嗯,还有让阿墨生孩子也做不到。 陆仁迦:……下一题! 2.假如对方被歹徒拿刀架着,你的反应? 哥舒衡:我比较可怜那个歹徒。 晏临刀:(思考了一下)如果那个歹徒容貌秀丽,那么我很同情他,毕竟罪不至奸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51 。 谢枯荣:(冷笑,细长凤眼轻轻一阖) 白墨:枯荣的意思是,有他在谁能把刀架到我脖子上。 陆仁迦:……好吧,白道长你不用回答了,我觉得也没有谁能把刀架到谢枯荣的脖子上…… 3.对方脱光光躺在你床上摆出诱惑的姿态,你会? 哥舒衡:(若无其事把玩柳叶镖)你觉得他会吗? 晏临刀:什么都不会干,我对上他没兴趣。 哥舒衡:哦哦,那道长的意思是对被我上有兴趣吗? 晏临刀:(看了他片刻,陡然一笑,凌厉萧杀)……你要试试吗? 哥舒衡:哦呀哦呀,试试哪个?你脱光了躺在床上还是我脱光了躺在床上?我两边都没问题。 晏临刀:(忽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白墨:……我……这个… 谢枯荣:(难得的代替白墨把话说完)他的意思是,我经常把他剥光。(转头)阿墨,我今天想被你剥光。 白墨:……嗯,好,我会努力的。 陆仁迦:……等等!那位道长!这不是考试你不必攥着拳头这么一副我一定会努力的认真样子! 4.承上,改成最爱的人,可是你却发现你硬不起来。这时候你觉得? 谢枯荣:我是大夫。 白墨:他是大夫。 哥舒衡:我好友是谢枯荣,他是个大夫。 晏临刀:跟我有什么关系? 5.你是他脚踏六条船中的第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将? 白墨:……他不可能。 谢枯荣:他不可能。 哥舒衡:他不可能。 晏临刀: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仁迦:(扶额)晏道长,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6.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哥舒衡:干晏道长。 晏临刀:去找北牧。 哥舒衡:哦哦,那我的答案修改一下,杀了小白狗再睡晏道长。 晏临刀:(冷笑)你连我都打不过,何况北牧。 哥舒衡:道长这就不懂了,打得过打不过和杀不杀得掉是两回事啊。 晏临刀:(挑眉)那你大可来试试。 哥舒衡:(但笑不语) 白墨:(很努力地思考了片刻)给枯荣做他想吃的东西,抱着他,就好了吧? 谢枯荣:(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死不了。 白墨:(微笑)他的意思是,他觉得世界末日了,他和我也都死不了。 陆仁迦:(默默扔掉了结局) 7.约好一起出游,结果下起豪雨? 晏临刀:我不会和他出游的。 哥舒衡:找个避雨的地方睡晏道长。 白墨:自然是找个地方避雨了。 谢枯荣:采药。 白墨:嗯,确实有些药材要在雨中采摘。 谢枯荣:我去就好。 白墨:(温柔地拍拍谢枯荣的肩)无论什么地方,我都自然要和你一起去的。 谢枯荣:(凝视片刻白墨,眼神柔和)……嗯。 8.对方衣服被水泼到,你的反应? 哥舒衡:依晏道长的功力,泼不到的。 晏临刀:……他被水泼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墨:枯荣的武功……唐门漫天花雨都泼不到他,遑论其他。 谢枯荣:泼不到。 陆仁迦:好吧,我已经开始明白了,大花的意思是,有他在,泼不到白道长对吗? 白墨:是的是的,他就是这个意思。 9.那么,自己被水泼到呢? 陆仁迦:好吧,这个问题和上一题不会有什么不同……跳过。 10.喜欢的人要你吃你讨厌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哥舒衡:我不挑食。 晏临刀:我也不挑食。 白墨:我也不挑食。(含笑看了一眼谢枯荣)至于枯荣,我会把他讨厌的食物做得让他完全看不出来吃不出来,这样他就会吃了。 谢枯荣:(没说话,对白墨一笑,握紧他的手) 11.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对方发出尖叫声? 哥舒衡:把他干得很爽的时候,不止尖叫,还会很可爱的小声啜泣呢? 晏临刀:(完全没理会哥舒衡)平心而论,哥舒衡除去他那糟糕的个性不说,是条汉子,我想象不出来他为了什么事会尖叫。 哥舒衡:(点头附和)是的,就算道长你主动骑乘我也不会尖叫只会笑纳。 白墨:……枯荣的话……我也想象不出来。 谢枯荣:他怕高。 白墨:……嗯,是的,我第一次清醒坐他的机关鸟,确实叫出来了。 谢枯荣:很可爱。 陆仁迦:……花羊自重,你们够了…… 12.那么你会因为什么而尖叫呢? 陆仁迦:好好,我知道,答案如上…… 13.跟其它组的受访者互相认识吗?看过他们的访谈内容吗?你觉得哪一对最美满,哪一对最悲惨? 哥舒衡:不是一起在做吗?说到最惨最美满,疯子他们两个倒真是都当之无愧。 晏临刀:(难得的默默点头) 白墨:说真的,看着晏师弟……你真的在做夫妻三十八问吗? 晏临刀: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哥舒衡:反正不还是坐在这里了? 谢枯荣:(默默的无聊的玩着白墨搁在他手心的指头) 14.如果有一种药,可以让对方疯狂爱上你,你会使用吗? 哥舒衡:不会,没意思。 晏临刀:要是有相反的我很乐意用。 谢枯荣:不需要。 白墨:(温柔微笑)嗯,我和枯荣不需要。 15.如果对方毁容了或者身材走样了,你还会爱他吗? 哥舒衡:他啊……他活不到身材走样的那时候,再说男人又不是看脸。 陆仁迦:你说这话我不太信,最开始你不就是看中道长姿色才…… 哥舒衡:第一次是因为他合我胃口,后来可就不是了。 晏临刀:你觉得这问题对我有意义吗? 白墨:他身体容貌如何,对我全无意义。 谢枯荣:同上。 (两人相视甜蜜一笑) 陆仁迦:……你们真是够了。 16.如果对方死了,你接下来的生活是?要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哥舒衡: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52 晏道长死了啊……我会就地葬了他,然后该干嘛干嘛,谁都有生有死,男人天地何处不能埋骨。 晏临刀:我会葬了他,回去找北牧。 哥舒衡:果然还是该杀了小白狗的。 白墨:……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 谢枯荣:我对你发过誓,绝不先死,我做到了,所以我先死的事情,你不用想。 陆仁迦:……算了,谢师兄我就不问你了……大家都知道你怎么做的…… 17.你死了以后容许他有新欢吗? 哥舒衡:人都死了,管得了那么多吗?不过我会尽量在死前弄死小白狗的。 晏临刀:我死不死和他没有关系。 白墨:……我倒希望我死了之后,枯荣有新欢。 陆仁迦:谢师兄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18.如果他跟新欢说你比不上他,你觉得? 哥舒衡:我在他心里什么时候都比不了小白狗的。 晏临刀:那是最好。 哥舒衡:(凝视临刀片刻,展颜一笑)我上了你,小白狗可没有。 晏临刀:……我和北牧不是这样的关系,你莫要毁人清誉。 哥舒衡:(心情变好)是是是,好~ 白墨:……可惜他没有新欢,我是很希望他有,若能比我好,那是最好。 谢枯荣:……他没有找新欢的机会。 陆仁迦:……总觉得有点难过…… 夫妻恶劣38问·下 19.自己认为什么地方胜过对方? 哥舒衡:太多了,比如床上啊,比如近身啊,但是总体说来,我不觉得我能胜过他,他和我很平等。 晏临刀:我比他正常。 白墨:……我比枯荣坚强,我很满意这点,而且饭做得比好多了(笑) 谢枯荣:武功医术,除此都是我输。 陆仁迦:白道长一个人的情商足够分给你们所有人还有剩…… 20.如果对方天生身体状况太虚弱无法h,可以接受精神式恋爱吗? 谢枯荣:我是个大夫。 白墨:枯荣是个大夫。 哥舒衡:我好友是谢枯荣他是个大夫——这句话要我重复几次? 晏临刀:那真是太好了。 哥舒衡:(掉头看他,慢慢一笑)你终于承认,是我了,只是我。 晏临刀:……(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他高兴) 21.要是对方变成了女人,你还会爱他吗? 哥舒衡:哇哦,他要是个女人的话……我觉得我只喜欢男人这点可就要为他破戒了,我会让他不间断的,一直生我的孩子。 晏临刀:(认真的上下打量)若他是女子……贫道说不定还真会倾心于他。 白墨: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因为他是男的才爱他的啊……我爱枯荣和他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谢枯荣:无所谓。 22.可以接受对方改名为「史瓦特拉ok西门子正港大汤圆」这种名字吗?为什么? 哥舒衡:……我试着用突厥语翻译了一下,其实还挺好听。 晏临刀:和贫道何干? 白墨:……这是什么? 谢枯荣:无所谓。 陆仁迦:……突然觉得你们真棒…… 23.你心目中最强的人是谁?为什么? 哥舒衡:我自己。 晏临刀:师祖吕真人。 白墨:枯荣。 谢枯荣:白墨。 陆仁迦:……我知道谢师兄你说的是精神上的强度…… 24.当你为了某个东西不见怀疑对方拿走而大吵一架,后来发现是自己忘在房间里,这时候你会? 哥舒衡:……我为什么会为了个东西不见了和临刀吵架?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比临刀更珍贵吗? 晏临刀:幼稚,一件东西而已。。 白墨:……枯荣他……根本记不得哪件东西到底在哪里…… 谢枯荣:所有东西都是白墨的,他随意拿。 白墨:你啊…… 25.要是可以选择,你希望自己先死还是对方先死? 哥舒衡:一起死。 晏临刀:当然是他死。 白墨:……对不起,枯荣,我还是希望,我可以先死。 谢枯荣:(轻轻摸头发)嗯……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可以。 26.要是可以选择死法,你希望自己怎么死? 哥舒衡:战死,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死法。 晏临刀:男儿当死沙场。 白墨:我希望和枯荣一起慢慢老死,最后是在阳光很晴朗的午后,两个老头子互相拥抱,就这么死去。 谢枯荣:阿墨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陆仁迦:……喂喂,师兄!哪里不太对好吗! 27.承上,不希望怎么死? 哥舒衡:垂垂老矣,死于卧榻,想想都觉得完全不能忍受。 晏临刀:和哥舒衡有关系的死法都很讨厌。老死倒是不讨厌,可以匡扶正义,为师门尽力,也是乐事。 白墨:这种拖累了枯荣的死法就不喜欢。 谢枯荣:让阿墨难过的死法都不喜欢。 28.如果对方会老,到时候你还有可能对他产生「性」趣吗? 谢枯荣:我是个大夫。 白墨:枯荣是大夫。 哥舒衡:我活不了那么久。 晏临刀:我从头到尾都对他没有性趣和兴趣。 29.假如男人可以怀孕,你希望你们有孩子吗? 谢枯荣:……我觉得我可以研究研究。 白墨:……听起来虽然怪怪的,但是……似乎不错? 哥舒衡:希望,越多越好,我很会带孩子。 晏临刀:我很喜欢小孩,但是和哥舒衡就敬谢不敏了。 30.承上,谁生? 谢枯荣:我。 陆仁迦:……我好惊讶师兄!我本来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让道长生! 谢枯荣:太危险。 白墨:我身体不太好,还有……如果真能生,他一定热衷于观察吧……我希望他不要手痒把自己剖了…… 谢枯荣:我不会的。(握紧白墨的手) 哥舒衡:临刀生。 晏临刀: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仁迦:你傲娇了!道长! 31.再承上,生几个? 谢枯荣:一个就够了,昆仑酷寒,不好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H) 作者:云狐不喜 分卷阅读53 白墨:他说了算。 哥舒衡:越多越好,不间断的生是最好。 晏临刀:…… 陆仁迦:晏道长我懂你。 32.一起出去吃饭结果吃了一堆之后发现双方都没钱,你会? 晏临刀:我不可能和他一起吃饭。 哥舒衡:道长这么说我真伤心,但是实际上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哟。你忘记沙漠齤里的哥舒衡了么道长? 晏临刀:……沙漠齤里从来没有花过钱。 哥舒衡:(心满意足笑眯眯)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账单都在我这里,最后走的时候,还是花了十头羊的。 晏临刀:……我赔你。 哥舒衡:哦呀,陪我几晚?道长这褪去衣服一身白羊羔仿佛的皮肉,倒真是十头羊也换不回来。 晏临刀:(拍案而起)哥舒衡! 哥舒衡:(温柔微笑)嗯? 晏临刀:(拧眉看他,然后坐下) 谢枯荣:我从来不带钱。 白墨:我不太可能忘记带钱,真忘记带了,枯荣随身都有萤石,一颗无论怎样酒筵,都足够了。 陆仁迦:那军爷呢? 哥舒衡:给他块黄金就好了。 陆仁迦:……军爷您真是一洗穷哉我大天策府的声名…… 33.一觉醒来你发现你被对方卖掉了,你是什么反应? 哥舒衡:晏道长……真不是我笑话他,他没这本事。 晏临刀:他不会卖我。 哥舒衡:那是自然,我待道长如珠如宝,让别人看他我都不甘,何况是卖掉。 白墨:枯荣……他别不小心把自己卖了已是很好…… 谢枯荣:无所谓,再跑回来就是了。 陆仁迦:等等!师兄!这是仙人跳吗! 34.如果世界毁灭了,只剩你和对方两个人,你第一个行动是什么? 哥舒衡:自然是先把道长睡一睡。 临刀:四下寻找,看有没有其他活物。 白墨:我想想……其实,和我与枯荣在昆仑也没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去做饭吧…… 谢枯荣:看白墨做什么再说。 陆仁迦:……你们这两组真是截然不同相映成趣啊哈哈哈哈…… 35.你和对方谁更适合被包养? 哥舒衡:自然是晏道长了,我会为临刀筑一座挂满血红宝石的雪白大帐,为他用一层一层的丝缎细毡铺地,用锦绣把他一层层包裹,用黄金装饰他。 陆仁迦:……我去,听起来就闪瞎一双狗眼。 晏临刀:我为什么要包养他? 白墨:我觉得……是枯荣。其实,若说实话,难道在昆仑的时候不是我包养他吗? 谢枯荣:我。 陆仁迦:……你们真是,闪光弹够了啊! 36.如果对方最大的心愿是看尽天下美人,你会怎么做? 哥舒衡:……听起来很不错(摸下巴),我会陪他去看的。 晏临刀:虽然不是他最大的心愿,但是他不是已经这么做过了吗? 谢枯荣:无所谓,看而已。 白墨:不会有人比你更好看。 谢枯荣:嗯。 陆仁迦:……那白道长,你呢? 白墨:(温柔微笑)枯荣对美人没兴趣。 谢枯荣:嗯。 陆仁迦:我突然觉得,白道长,您才是攻…… 37.如果有一天对方爬墙了,你是什么反应? 哥舒衡:他不正在爬着吗? 晏临刀:求之不得。 白墨:他不会的。 谢枯荣:(仔细地想了想)爬墙……得是更好的人吧? 陆仁迦:一般说来是这样的。 谢枯荣:那他不可能。 陆仁迦:………………………………………………………… 38.你觉得什么手段可以将对方一击致命。 哥舒衡:(露出了狼一样的微笑)干他。 晏临刀:有点难,他武功高,警惕心强,很难。 谢枯荣:我为什么要对我心爱的人一击致命? 白墨:是的,但是……我想,我最后吻他的时候,还是一击致命了吧…… 谢枯荣:(搂住白墨)那是我情愿。 白墨:嗯。 陆仁迦:你们这两组可真是活生生演绎了恩恩爱爱和强扭的瓜不甜…… 分卷阅读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