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相将》 分卷阅读1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1 《携手相将》作者:百里瑜樮 文案: 文案什么的真的很麻烦,写个故事一定要有简介吗? 这只是个微甜微虐的耽美向故事。 随笔而成,不耍权谋,不讲道理,不算计,不烧脑。 只希望写的轻松看得愉快。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一、有一美人兮 “宋哥的弟弟现在是郑少卿面前的红人,看天音宫的陆赞还敢不敢欺负咱们兄弟。”颜倾宫的几个侍卫和太监围在树下一起饮茶下棋。 “宋大哥,你弟弟……不是男孩子吗?”一个小太监问。 “是啊,就是上次送东西给我的那个,你见过的。长得可俊了。他与郑少卿两情相悦,下个月要成婚,虽然不是正房,但咱们兄弟以后也算有个小靠山,不必总是给人欺负了不敢还嘴了。”宋侍卫宋平笑道。 “宋大哥,那你说是你弟弟俊还是咱家珍妃娘娘的弟弟俊?”另一个小太监凑过来。 “小猴子,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宋平敲了一下那小太监的头。 “我也听说咱家娘娘的弟弟昨晚入的宫,还听说永妃娘娘的哥哥,就是官居御史中丞的曹大人,瞧上了这位公子了,公子可是个烈脾气,当街撞墙差点就撞死。” “哎!不得胡说,你们都不要脑袋了。”宋平喝了几个小太监一声。 “这会午休,就咱们兄弟几个,没外人。”梁侍卫梁鑫在一旁道。 “是啊是啊,宋大哥,咱们当中就你一个人看到公子鹿霄的长相了,给我们说说呗。”几个小太监也跟着起哄。 “你们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一粗人哪里说的上来。” “好看吗,好看吗?” 宋平点头。 “有多好看?前些时宫里送来了几个俊俏少年,我看看个个貌美非常,那鹿霄公子和他们比如何?” “那几个少年,大王可连看都没看上一眼。能有多俊俏。” “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大王也敢议论,眼下虽说男风盛行,但咱们大王不好此道,那几个少年可惜了。”梁鑫道。 宋平拍拍梁鑫,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不过,宋哥,据说公子鹿霄的容貌当今世上是排名第四的,是不是真特别俊俏啊?”梁鑫到底是年纪小,好奇这呢。 宋平点头说:“不瞒兄弟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为兄这辈子见过的俊男美女加一块堆也没这么好看的人。” “瞧哥哥这样是喜欢人家公子了吧。” “咱们哪有那个命啊,我就是敬仰这位公子的才华品行,他要是瞧得上我……别说瞧得上,就是公子愿意多瞧我一眼,要我死都甘愿哪。”宋平是个老实人,挠了挠头盔还挺不好意思。 树下几个人有聊了会别人,谁家小姐好看,哪家的娘娘又闹了什么笑话……又过了一会下午换班的时辰到了,几人也就散了。 这树是棵古树,三人环抱,就在颜倾宫宫墙边上,一半的树冠在颜倾宫里。树下几个人说的正欢的时候谁也没瞧见树杈上有个人正午睡呢,这昶萌的大王李弋有个好习惯,喜欢偷偷闲,听听墙根。 人都散了,李弋刚想翻身跳下去,就听颜倾宫里一片嘈杂。 “永妃娘娘您息怒,珍妃娘娘还在太后宫里头呢,您还是在客厅稍候片刻吧。”几个宫女太监拦也拦不住。 “参见永妃娘娘。”听见外面有声音,少年探头出来看瞧,正与永妃打了个照面。 这就是鹿霄?昶萌王又回刚刚的树杈上躺下,今天运道好,看一场送一场。 “你就是鹿霄。”永妃看着他的眼神中有几分恶毒。 “回娘娘,正是在下。”鹿霄单膝跪着不敢抬头。 “听说你伤到了头,我给你送一碗燕窝来,快趁热喝吧。”永妃从宫人的托盘里拿起一碗燕窝,朝鹿霄头上便砸。 “娘娘息怒。”一旁的侍卫宋平伸手挡住汤碗,这才没砸中鹿霄裹着纱布的额头,只是这燕窝洒了一地,汤碗也碎了。 “瞧我这不小心,快拾掇拾掇。”永妃没理宋平,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鹿霄。 鹿霄刚伸出手要拾地上的瓷片,永妃向前一步刚好踩在鹿霄的手上,瓷片扎进掌心,鹿霄紧咬嘴唇险险没叫出声来。 这就有点过了。李弋在树上皱眉。 “娘娘息怒!” “娘娘息怒啊……” 宫人们跪了一地,永妃还是不解气,抬起一脚踹在鹿霄的肩膀上,永妃是将门之女,鹿霄哪里受得了她这一脚,虽不至于被踹飞出去,但也是眼见要倒在碎瓷片上。好在宋平眼疾手快,跪爬半步稳稳扶住鹿霄。 “多谢。”鹿霄惊魂未定,不料永妃竟然拿起另一碗燕窝朝着鹿霄的后脑便砸。 “你够了吧。”李弋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欺凌弱小。 众人回头,看大王就站在墙根地下。 “参见大王。” “都起来吧。” 宋平扶着鹿霄站起来,两人都极狼狈,宋平捧着鹿霄满是鲜血的手,他自己的膝盖上也是鲜血淋漓。 李弋刚刚在树上听闲话,还是挺欣赏宋平的性情,眨眼间人就伤成这样。“去请御医。” 得了大王的令,马上有宫人跑出去。 “你好大的架子,在自己的天音宫闹不够,跑到颜倾宫撒泼。” “大王……”永妃刚想解释。 “大王息怒,是小人冒犯了永妃娘娘,求大王责罚。”鹿霄抢道。说着要跪,昶萌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回你的天音宫去,禁足一个月。” 昶萌王看了一眼鹿霄受伤的手,一看之下心中骇然,眼见他手指纤长骨骼玲珑,下意识抬眼看他的脸,鹿霄面罩白纱,额头缠着纱布,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仅仅一双眼就似泼墨青山淡而深远。 李弋惊了片刻说不出话,心中只是重复在问:这真的是个男人吗?不,这真的是个人吗? “大王。” 李弋回头,御医提着药箱跑过来。 都是皮外伤,敷些药止住血就无碍了。 “公子,您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口。”御医看着鹿霄前襟上的血色,很有分寸地问。 鹿霄抬手摘下面纱,露出脖颈上的纱布。原来他的面纱不是要遮脸,而是想挡颈上的伤。 纱布下是两道齐齐的刀伤,很浅,却都在颈脉上,看着都觉得凶险异常,伤是新伤,刚刚永妃那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牵动了未长好的皮肉,渗出血来。 “你就不能轻点吗?”李弋看着鹿霄那灵秀的眉毛都要挤成川字了,就没来由的烦躁。 “嘶……”鹿霄疼得直抽气。 李弋抢过沾了药粉的棉花,轻轻去碰鹿霄的伤口。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2 嗯。”鹿霄低低闷哼一声就像侧头去躲。李弋这一下可比御医重多了。 李弋伸手扶住鹿霄的脸,他伤在颈脉上,乱动不得。这一扶不得了,李弋觉得自己的手心里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一只去了皮的煮鸡蛋,稍一用力就可能伤到他的肌肤。 “你别动。” “疼。”鹿霄的语气略带抱怨。 “是谁伤的你,下手竟如此狠辣。”李弋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用眼神示意御医继续。 “我自己伤的……” “你自己,方便说说吗?瞧你柔柔弱弱的,你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我想自尽,却被人拉住了剑柄,两次都没成,我就一头撞在院墙上。”鹿霄倒不隐瞒。 “好端端的,干嘛自尽。” “好端端的自然不会自尽,若有人想抓你回家意图不轨,你也会想自尽。”话已出口,鹿霄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想低头认错。 好在李弋手快掐住他的下巴,才没再次牵动伤口。 “在下失言,大王息怒。” “寡人又没生气,你既有以死明志的风骨,怎得见了我又诚惶诚恐起来?”昶萌王觉得他好笑。 “您是大王,又没有强迫在下怎样,在下自然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那寡人要强迫你了呢?” 鹿霄没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李弋哈哈大笑,他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即便大王也不能让你改变心意,是吗?” “我是镇国公长孙,虽然不能像爷爷一样驰骋疆场那么威风,但也不会丢先人的脸……”鹿霄低垂眼睑,模样是相当的诱人。 “那刚刚永妃那么欺负你,你既自命高风亮节,又怎么肯撒谎为她求情?”李弋成心拿他逗趣。 “她在我这要是称心如意了,自然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她定会找我姐姐麻烦。姐姐接我躲进宫来养伤,已经很为难了,我不能再给她找麻烦,况且挨几下打也算不得什么。”鹿霄小声道。 李弋看着鹿霄,越发觉得他有意思。 没多久,珍妃就回来了,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珍妃本想利用弟弟博得大王怜悯。没料到弄巧成拙。李弋被珍妃哭得心烦,就先行回久安殿歇息了。 第2章 二、见之不忘 出离颜倾宫,陶瑞和南宫舍就迎了上来,这俩人是昶萌王的贴身宫女和侍卫,刚刚得了李弋的示意在门口留守。 “去查查鹿霄。我记得王弟送了几个貌美的少年来,挑个两个好看的,身家清白的,今晚接到久安殿来。” “是。”陶瑞和南宫舍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解大王今天怎么转性了,之前不是看都不看那些少年吗? 是夜,李弋拿了本传记随意看着,两个少年正在给他揉捏小腿。昶萌王从书上挪开眼神,瞧两个少年一个清雅一个明艳,两人长得很像,只是气质略有不同。 “你们叫什么?” “回大王,小的叫纪荀。”明艳点的低头回答。 “小的纪郢。”清雅些的似乎有些难为情。 “你们是兄弟?” “回大王,是。” “多大了?”李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回大王,我兄弟二人都是十五岁。”纪荀答。看来纪荀是哥哥。 “你们知道是来做什么吧。”此时的昶萌王有点色厉内荏,虽说封了十来个妃嫔美人什么的,但男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用。 纪荀没搭话,而是仗着胆子从李弋的小腿摸上去,摸到大腿的时候纪荀小心翼翼观察着李弋的脸色。 “不用怕,我又不吃人。” 纪荀听罢忍不住笑了笑,直接靠近李弋胸膛,轻吻他的脖颈。李弋不知道纪荀此举并非是出于娇柔讨好,而是盘算着自己将李弋侍奉好了,弟弟说不定就能躲过被当做玩物的命运。 李弋抱住纪荀,闭起眼享受这一刻的软玉温香,可他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过鹿霄的脸,那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好看的脸。睁开眼再看纪荀与纪郢,忽然没了兴致。 “你们下去吧。”李弋叹了口气。 “大王。”两个少年吓得浑身栗抖跪在一起。 “莫怕,不是你们侍奉的不好,我累了……” “大王,我们什么都会,求大王别赶我们走。”纪郢苦苦哀求,纪荀则落下泪来。 “怎么吓成这样?”李弋把纪荀拉到怀里。“我没怪罪你们。” 纪荀不敢开口,纪郢跪在地上一个劲叩头。 “你也过来。”李弋有点不耐烦。 纪郢战战兢兢爬起来。 “大王。陶瑞回事。”门外响起陶瑞的声音。 “进来吧。” 陶瑞进屋,看到李弋坐在床上,膝盖上坐着的纪荀满面泪痕,站在一旁的纪郢面色苍白。 “大王,有关鹿霄……还有有关纪荀和纪郢的都在这。”陶瑞手里抓着几张宣纸。 “你念吧,先念他们俩的。” “他二人出自城南百户庄,父亲是百里闻名的郎中纪云英,去年被卫少卿送给中安王,直到月前,又被中安王送进宫。”陶瑞道。“纪云英行医多年有点人脉,儿子被强抢之后多方奔走,去年在中安王府门前被人活活打死,同月初八,纪夫人自缢而亡。” “什么?”纪郢已顾不得什么礼数。“不可能,王爷说我爹娘都在他手上。只要我们听话……” 纪荀一动不动,明艳的脸上似没了生气一般。 李弋一点也不惊讶。被送进宫的这八个少年的身世陶瑞应该早就查清了,其中,不是还有把柄在中安王手中,就是与中安王及其党羽有特殊关系,只有这两个是可能收归己用的,因此,今天是他们被送到久安殿。 “鹿霄呢?” “公子鹿霄,文采出众,汜水楼美人榜排名第四,是美人榜上年纪最小的一位,镇国公长孙,珍妃表弟,家世清白到一眼都能看到底,没有任何可疑。” “嗯。你先下去吧。”李弋打了个哈欠。 “微臣告退。”陶瑞倒退着离开。 “别哭了,去库房每人支一百两黄金,回家去吧,没了父母总该有些宗族叔伯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给人抓住买来卖去了。” “大王,让我们兄弟继续服侍您吧。”纪荀道。 “已经没有人能再拿你们的父母要挟你们了,我没义务给你们讲道理,你们俩自由了。”昶萌祭祀风神,崇尚自由,昶萌王虽然想要这两个孩子帮忙探听中安王的消息,但也要他们心甘情愿才好。 “大王,我想报仇,只要能让仇人不好过,我做什么都行,求求大王了。”纪郢道。 “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得好,我留下你们,答得不好,你们就乖乖领着赏金走。”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3 “大王请问。” “中安王送你们来我这,想让你们做什么?” “在大王身边探听情报,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所有有关大王的意思,和任何值得怀疑的命令都要一字不漏的传给中安王。”纪荀道。 “你们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宫中负责服侍我们的人中有中安王的眼线,有时是侍卫有时是太监,而且我们几个也是相互监视的,如果我们今天被原封不动送回去,一定会被传侍奉不利什么的,到时候我怕会祸及父母,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纪荀眸光黯然。 “哥哥。”纪郢拉了拉纪荀的衣袖。 “这样吧,你二人今晚就住在侧厢,明天把你们衣物搬过来,以后就住这,我会给你们找直接接近中安王的机会,不过,你们要听话。” “谢大王。” “下去吧。”纪荀和纪郢退出去。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可只要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鹿霄,简直是见了鬼了。 昶萌王与中安王的博弈少说已有十几年之久,在昶萌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中安王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早不是什么新鲜事,正如皇宫中有中安王的眼线,中安王府也有昶萌王的亲信,正如中安王的眼线始终无法接近昶萌王,他才会想出送些美少年这种荒唐主意,昶萌王的心腹也没能接近中安王,昶萌王才出此下策将计就计。 次日,纪荀和纪郢被秘密安排去了城南百户庄,在纪家祖坟地看到了他们父母的合葬墓,他二人不能在庄里公开出入,若被中安王得知也是麻烦,只好窝到掌灯,纪荀纪郢才乘夜进庄探望了叔父。 其叔父讲述的经过与陶瑞所说并无出入,只是更加详尽,纪荀嘱咐叔叔务必保密今日所见所讲,安排妥当之后,再回皇宫已过二更。 第3章 三、一日不见兮 李弋下朝之后,不由自主就走到了颜倾宫,想到里面住着个鹿霄,就怎么也迈不动离去的脚步。 “大王,想看就去看看吧。”陶瑞掩面轻笑。 别看昶萌大王进进出出经常前呼后拥,可眼前称得上心腹的也就陶瑞和南宫舍。陶瑞和南宫舍是当年李弋上战场时的副将,除去身份三人还是生死之交,偌大的王宫也就他俩敢顶撞李弋。 “谁说我想看,我想看什么?”李弋有点烦躁。 “大王,前天鹿霄公子被永妃娘娘伤了手,不知好些了没有,毕竟是宫里的客人,大王是不是该关心一下。”南宫舍一本正经。 “有道理,寡人该去看看是吧。”说着就大步往颜倾宫里走。 陶瑞在旁边拽了一下南宫舍,刚想说话就听南宫舍道:“爱美之心人皆有,大王既爱看就让他多看看又何妨,左右是副皮相,看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我是觉得那鹿霄怪怪的,哪里有人的底细会那般简单干净。” “你都觉得怪,大王傻的吗?” 看到大王来了,珍妃急忙笑脸相迎。 “你弟弟呢,昨天见他伤着了。”李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他在书房看书呢,臣妾去叫他。” “不必,我过去看看。”李弋起身刚要走,犹豫了一下又回头道,“都别跟着。” 珍妃多聪明,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翻身全靠这个弟弟了,恨不得把整个颜倾宫都清空,给弟弟创造机会。 小书房里,鹿霄正在画画,听到门口有声音,急忙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到角落里。 “都受伤了,怎不好好休息?” “大王。”鹿霄刚要行礼就给李弋拉住。“不必多礼。写什么呢?” “自己闲不住,可这手……也写不出什么。”鹿霄有点拘谨。 “你伤怎么样了?”李弋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许多。” “你多休息,再有人欺负你就让你姐姐告诉我。”李弋说完就转身离去。见不到抓心挠肝,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恭喜大王。”出离颜倾宫,南宫舍道。 李弋回头看他。 南宫舍打开手里的宣纸,上面画得是李弋,这是鹿霄刚刚揉成一团扔掉的那张纸。 李弋接过纸,不解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大王,您不觉得,在您想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在想着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南宫舍道。 “还真是。”李弋把纸叠起来收好。 “大王。”南宫舍看了看太阳有点不安。 “什么事,坐立不安的?” “今天正午鹿霄公子出宫。” “他不是来养伤的吗?”李弋从奏章堆里抬起头来。 “他入宫有半月,已是外戚探亲呆得最长的一位了。” 昶萌的王宫并不似其他国家那般门户严苛。娘娘们每年都有一次与家人相见的机会,可以把父母或兄弟姐妹接入宫中,小住个一两日也属平常。 “已经那么久了吗?”李弋这几天有点忙,也就没再去看过鹿霄。 “大王,您每天都看鹿霄公子的画,如果还想见他一见,最好在晌午之前。” 李弋摇摇头,“寡人承认,寡人确实爱看他,不过沉迷美色非吾辈当为。况且,他那般性情,与其惹他生厌,不如留个好念想。” 南宫舍又看了一眼外面。 “想说什么直说,作甚吞吞吐吐。” “昨日永妃娘娘派人将公子的出宫时间通知了曹大人。” 李弋一拧眉,半月前就是他当街逼得鹿霄寻死。 “小的在想,既然大王爱看公子,要不要派人将公子安全送回家。”南宫舍继续道。 李弋起身说:“还些人没骑马了,咱俩跑一跑,权当散心了。” “是。” 王宫里面跑马,也就大王敢这么干吧。南宫舍带了几个兄弟跟着,道宫门口正好看到镇国公家的马车出宫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李弋勒马,远远跟在后面。 才走出两个路口,就见一群人围上来。 明抢啊!李弋催马到近前,只见来人少说有二十几个,宋平领着几个侍卫正在抵抗。 “南宫,帮忙。” 南宫舍哪等人吩咐,带着几个兄弟一拥而上。 “你没事吧。”李弋挑开车帘查看鹿霄状况。 “大王,是大王吗?”鹿霄闭着眼睛伸手向外摸索。 李弋拉着鹿霄的手腕向外拖。 “不。”鹿霄一惊刚要反抗,就听耳边有人说:“是寡人。” “大王。”鹿霄伸手正好触到李弋的脸颊。 “抱紧了,寡人先带你回宫。”李弋低头才看清鹿霄脸上还有些许白色粉末,想来应是给这些迷了眼睛。 对方只是想抢人,又不是杀人越货,没有什么武功高手更不会下狠手,李弋也不恋战策马而归。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4 回了久安殿,又要传御医,盐水洗眼睛是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曹云光是疯了吗?光天化日当街抢人。”曹云光是御史中丞的官讳。 “大王,御史中丞可是想弹劾谁就弹劾谁,连六部的官员都要让他三分,况且这不没闹出什么事吗?鹿霄公子也安然无恙。”陶瑞说。 李弋一听就怒了,“没出人命就没事,人必须死才能治他的罪?” 陶瑞和南宫舍相顾无言。 “大王,公子的眼睛已然无碍了,微臣先给公子上些药包一下,今天先别急着睁开,明天拆下纱布,就能完好如初。”御医道。 李弋看了一眼板板整整坐在龙榻上的鹿霄,眼睛上缠着纱布,面色绯红,他额头和脖颈上的伤刚好,颈上还有两道红痕。 “他脸怎么这么红,是病了吗?”李弋伸手刚碰到鹿霄肩膀,鹿霄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身子一抖像旁躲闪。 “大王,公子,公子……老臣无能。”御医直往门口看,似乎是不想让鹿霄听到。 “直说!恕你无罪。” “洒在公子脸上的是相思方。”御医道。 “什么东西?”李弋不解。 “……是情药。”陶瑞压低声音在李弋耳边道。 “这都什么下三滥的东西。”李弋大怒。 “大王,注意您的用词。”南宫舍在一旁提醒。 “去配解药,快!”李弋道。 “大王,情药不是您想的那种……”陶瑞犹豫了一下措词,“不同于野史里写的合欢散,相思方只是增加情趣而已,不伤身,就是难受而已,没有解药。” “出去,出去,都出去。”李弋把人都赶走。陶瑞和南宫舍很识趣的守在门外。 “鹿霄,你现在感觉如何,不如先睡一会吧。” 鹿霄温顺地点头。 李弋心中暗叹,难怪曹云光连王法都不顾了,这鹿霄也太……惹人怜爱了。 “你别怕,寡人守着你呢。” 鹿霄再点头,这会他连脖颈都红了,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神,李弋也知道他的无助。 “呐,寡人答应你不会强迫你,你信不信寡人。”李弋坐到鹿霄旁边,好似老友闲聊般问。 “在下自然是相信大王的。只是在下现在实在是太难看了,请大王为在下备些冷水沐浴。”鹿霄喘着粗气低声道。 “眼看就要到年关了,你这小身子骨冷水沐浴的话,怕是要病上十天半月了。”李弋心中暗叹,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那……那要如何是好?”鹿霄并未发觉,自己正不由自主的往李弋身上靠。 “你先躺下。”李弋伸手去抱他。 “不。”鹿霄急忙躲开。 “你说过信寡人的,怎还一副寡人再往前一步你就要立时死给寡人看的模样,不是人人都贪图美貌,寡人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卑鄙下流不成?”李弋有点愤怒,却无法真的对鹿霄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下意识的不安。 “过来。”李弋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眼神中却难以抑制的带有些许期待。 鹿霄往李弋的方向挪了一点,那真的是一点,连一指的距离都不到。 “真服了你们这帮文人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扭扭捏捏作甚?”李弋伸手把鹿霄拖进怀里,按在龙榻之上。 鹿霄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李弋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隔着被子抱着自己。 “大王。”鹿霄已经难受的不行,又什么都看不见。 “相信寡人。”李弋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探向鹿霄小腹。 鹿霄侧着弓起身想避开,李弋一把按住他,抱在怀里。 “怕什么,你都年近弱冠了,自己没做过吗?”李弋小声问。 鹿霄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劲摇头。 “不是吧,那你整天都做什么,就只是读书吗,那不读成书呆子了?”李弋觉得好笑。 李弋做皇子的时候带兵平过匪患,不似那些从出生就养在宫里皇子,性格相对豪放许多。 “啊……”鹿霄声音很小,叫得李弋心肝直颤。 “那你有没有下河游过泳,和兄弟们打着赤膊摸鱼,相互碰几下都难免的。”李弋靠说话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可再怎么说也无法忽视鹿霄在耳边的低吟,这真是自己找罪受。 鹿霄继续摇头。 “当心点眼睛上的纱布。”李弋一手扣住鹿霄的后颈,吻住他的轻呼。 鹿霄伏在李弋怀里轻轻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没多久鹿霄的呼吸就平稳了。 李弋起身帮他把外衣褪去,让他睡得舒服些,李弋以前帮战友脱过战甲,一身战甲都四十来斤,他都不觉得重,而眼下,简简单单一套文生衣袍,却硬生生给逼出一身的汗。 李弋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心中抱怨: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第4章 四、思之如狂 “大王。”陶瑞和南宫舍抱拳行礼。 “纪荀和纪郢呢?”李弋问。 “今天开始太学年考,还没下学。”陶瑞道。 十来天前,李弋发觉纪荀兄弟识文断字,就问他们还想不想读书,两兄弟感动得就差没哭出来了。李弋就让南宫送他们去国子监,让管事的考考他们,看看他们适合去哪里念书,结果这兄弟俩总是能给人惊喜,两人都被招进了太学。 “刚进太学就年考,还真是不走运,可别刚入学就被退回来。”李弋记得现在的太学是尚书令宋朴忻、中书令纪博生和御史大夫罗演光监管,他们可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俩回来就让他们去照看一下鹿霄。” “是。” 李弋还有奏章没看完,明早大朝,要抓点紧了。 纪荀和纪郢回来的时候都快掌灯了。两个少年穿着学袍看着就赏心悦目。 “大王。”纪荀端着香茶来到案前。 “中安王的人有找到你吗?”李弋早已安排好。自打这两兄弟入了久安殿,就让他们把李弋的生活起居乃至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内容传给中安王的人,而这些接头人大部分都无法安然离开王宫,长此以往,中安王定是要坐不住的,此时,纪荀和纪郢又能自由出入王宫与太学,中安王必定会在宫外找机会。 “还没。” “本来只想给你们找个自由出入的借口,没想到居然考得上太学,真没给我丢脸。”李弋伸手拍拍纪荀的头。 “大王厚爱,不敢辜负。” “过来帮寡人揉揉,寡人这头是一跳一跳的疼。”李弋把折子都分好,终于舒了口气。“那边那四折是可以外传的,你一会看看。” “是。”纪荀手指轻轻按压着李弋的太阳穴。 “有你真好,陶瑞和南宫就会给寡人找事做,还揭寡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5 的短,也不懂侍奉。”李弋拉过纪荀的手轻轻咬了一下。 “懂侍奉的奴才,十两银子能买个顶尖的,会辅佐帝王的战友千金不换。” “就你会说话。”李弋下午的火就没散,这会给纪荀软玉温香的一撩拨,又有点按耐不住。 李弋虽年轻气盛,但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人。后宫妃嫔不少皆因利益牵连,竟没一个能得李弋青睐。 纪荀低头,轻轻吻着李弋的颈侧。李弋缓缓闭上眼睛没有拒绝,纪荀便转到李弋面前,骑在李弋的腿上,伸手去解龙袍。 “纪荀。”李弋睁开眼。“你知道入了后宫就不能入仕吗?” 纪荀一怔,点头。入了后宫就不能入朝为官,这个人人都知道。 “等这件事了了,我会放你们兄弟入仕,你爹也曾是太学的学生,后来弃文从医,他在咏惜赋中曾表达出对仕途的向往,虽不后悔为医,但却惋惜二者不可兼得。”李弋道。 “您知道我爹?” 李弋点头,“寡人看过他的文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入仕可惜了。” “我爹爹也很惋惜,所以那年,爹要送我和弟弟去考太学,路上偶遇卫少卿,就被抢了去。”李弋皱眉:寡人的治下已经这样了吗?一个两个都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抢人。 “等下,你爹送你们考太学?一年前你们才十四。”这也太小了吧。李弋又想起纪荀兄弟今年也不过十五,在太学里依旧是最小的学生。 “嗯,爹爹最羡慕那些凭谋略挂上武衔的文官,他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好的谋士常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每每听他讲那些奇闻异事,我也是无尽向往。”说起自己最崇拜的父亲,纪荀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你和纪郢都可以入仕为官,只要你们自己争气。”李弋轻抚着他的小脸,纪荀本就生得动人。 “可我倾慕大王……” “你才十五岁,可想好了要把这后半辈子都留在宫中。” “大王,您不喜欢我吗?”纪荀问。 “你确实很让人心动。”李弋抓着纪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根,纪荀一惊。“你看,寡人也是有感觉的。可这远远谈不上喜欢。即便给了你封号,采侍也好御侍也罢,你最终也可能被冷落在某个角落直至终老,你可想好了。” “那纪荀可否有一不情之请。那太仆寺少卿卫昌言是中安王的人,日后是否可以将此人赐于我处置。” 李弋点头。世上没什么比手刃仇人更痛快的了。 纪荀站起身,李弋以为他想清楚了了,便转而考虑今夜该去哪位妃嫔宫中。 李弋是个在“情”之一字上极没安全感的大王,几乎每一次的婚姻都有着与“情”无关的意义,那些女子都代表着一个大家族的支持,自从唯一一个单纯想要个家的嫦淑妃亡故之后,李弋就越发的自律,不是他不好色,而是如今的后宫让他到尽胃口。 正在胡思乱想,忽觉腰侧触上了什么温软的东西。竟是纪荀趁李弋走神解开了李弋的腰带,正在隔着丝绸里衣在亲吻他的窄腰。 “噢,你这妖精。”李弋没有说谎,他对这个明艳的少年是心动的。 纪荀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拆解这繁琐的龙袍。李弋将他拦腰抱起,放到一旁小榻上,“这是你离开的最后机会。” 纪荀翻身将李弋压在下面,急切的解着衣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决心。 “明明是要服侍寡人,你怎么好像个急色鬼?”李弋坐起身拉住纪荀的手。“还是寡人来吧。” 李弋轻巧的除去纪荀的学袍,解开他的里衣,轻吻他的锁骨,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温柔非常。 “大王……”纪荀自己做着欢好的准备,眼中水雾弥漫。 “不穿衣服的时候,你可以不用一口一个大王。” 两人缠绵许久,已是坦诚相见,只是到了最后一步,竟都有些犹豫了,纪荀虽被教过许多次,但是真的做,他也是毫无经验又羞又怯不敢主动,李弋还不如纪荀,他是完全没想过这男孩子该如何燕好。 最后还是李弋忍不住了,说:“不如……你考虑好了咱们再继续。”他是打死都不愿承认自己不会的。 “不。”纪荀紧紧抱着李弋的肩膀,下巴抵在他肩上,缓缓坐向李弋的腰腹。 “疼吗?”听说很疼,李弋抚摸着纪荀的脊背,感觉这孩子抖得像片秋风中的叶子。 纪荀摇头。 李弋看他已经疼白了的脸,就有些心疼了,轻轻吻着他的脸颊,“你的乳名是什么,寡人疼爱你的时候该叫你什么呢?” “荀儿,爹娘都叫我荀儿。”纪荀见李弋忍得全身肌肉都绷起来了,还在轻抚着他的脊背,不由心中泛起丝丝甜蜜。 “荀儿。”李弋看着纪荀眼中欲望早已泛滥成灾。 纪荀强忍痛处挪动了一下腰身。此时此刻,任李弋是个圣人也只剩下本能了。 次日清晨,昶萌大朝。在昶萌,大臣有本章可卯时至辰时送至御书房,三日一次朝会,九日一次大朝,即便没什么大事也有些各个州府的奏章。一折腾就是一个上午。 回到久安殿,小书房里的纪荀连动都没动过。 “今日不是太学年考的第二天吗?你们怎没叫他。”李弋早朝走得早,御前掌事宫女是陶瑞,陶瑞向来稳妥,李弋也就没嘱咐她。 “回大王,您瞧纪荀这情况还能起早去年考吗?好在属下道了个谎把纪郢送去太学了,不然两个都得被太学退回来。”陶瑞和李弋说话一般不会说“回大王”,但凡她带着这三个字,必定是及不满。 李弋自知理亏,吩咐陶瑞去准备些清粥小菜,务必香软可口。 “荀儿。”李弋拍拍纪荀的肩膀。薄被下的身子未着寸缕,果真是一动也未动过。 “荀儿?”李弋伸手进被子里,竟是一片冰冷。 李弋这才想起,这里是小书房,紫藤榻上没有铺盖,夏日里自然清爽宜人,可眼下是冬天啊! “荀儿。”李弋急忙用被子把纪荀包好,抱出书房,又想起自己的卧房里还住着个鹿霄,只好把纪荀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陶瑞,陶瑞,传御医。” “大王,恕老臣多言,这孩子有再大的罪过也不必罚得这样狠啊。”今日当值的是崔御医崔卜,崔卜见过三朝皇帝了,更是看着李弋长大的,不像昨天的张御医那般战战兢兢。 李弋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依您看,可有大碍?”陶瑞问。 “疲劳过度又着了风寒,怕是要歇上几日了。” “有没有什么好药,能让他好的快些,今日已经误了年考,明日再不去,这孩子怕是要被太学除名了。”不满归不满,陶瑞到底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6 还是向着李弋的,久安殿的人被太学除名,做大王的脸上也不光彩。 “知道太学要年考还让他整夜站在外面,你们是罚他站还是罚跪?”崔卜说着就要掀被子去看纪荀的膝盖,却被李弋一把按住。 “罚站,是罚站,此事是寡人疏忽,您捡些好药,快别耽误了。” “是啊,崔大夫咱就抓点紧吧,纪荀身子骨弱,别再耽搁了。”陶瑞扶着崔卜往外走。 “他就是纪荀?”崔卜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李弋抬头,有点不解崔卜怎么会认识纪荀。 “大王,您还是自己跟宋尚书解释纪荀是怎么没去年考的吧。”崔卜没头没尾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李弋更是不解,这跟宋尚书有什么关系。 鹿霄眼睛好了之后李弋派人护送他回镇国公府,还把皇城军里的楚木和颜倾宫的宋平调去专门保护鹿霄。 纪荀再醒过来是在龙榻上,李弋正抱着他。 “大王。” “你醒了,别动。陶瑞。”李弋也是起早大朝有些疲惫,下午送走鹿霄之后就想休息,又放心不下纪荀,就把他挪到这来了。 “叫魂啊!小声点,纪郢刚睡下,明天还有年考呢,要是两个都被除名,我看您这个大王的脸也不用要了。”陶瑞端着药进来挤兑李弋。 “先拿粥来,空肚子喝苦药,要胃疼的。” “大王,我……是不是误了年考?” “还说呢,冷了不知道说吗?要不是发现的早,冻死你。”李弋嘴上凶,手上却很温柔,拿过粥碗,亲自喂给纪荀。 纪荀吃了一口,感动得都要哭了。 “都吃了,不准剩,明天寡人看看能不能说个情,让你在太学先念着,左右你才进太学就年考是有点难为你,寡人又……”李弋有点说不下去了,看着纪荀绯红的脸颊想,原来他在李弋心中的分量,并不像李弋想得那般无足轻重。 粥吃了,药也喝了,纪荀想回自己房间,却被李弋拦住。 “你想这样走回房间?”李弋穿着齐整站在一旁看他。仿佛等着他下床,自己好能欣赏这满室的春光。 纪荀这才发现自己只披了件里衣,还是大王的里衣,连条底裤都没穿。纪荀满面通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现在知道害羞了,你昨晚那大无畏的妖精样呢?”李弋三两下脱了衣袍钻进被里。 没迈出那一步时李弋是万般谨慎,一旦踏过那条界线,李弋就再没什么顾虑。 “大王。”纪荀是打心里怕了李弋,昨夜的疯狂记忆还是那般清晰。 李弋在纪荀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乖,荀儿。” 被压在下面的纪荀一动也不敢动,手腕在李弋的掌心中微微发抖。 “别怕,昨晚那样都没伤到你,寡人保证这次会更温柔。”李弋揉捏着纪荀的腰身,蹭着他的大腿,让他知道自己一刻也等不了。 “明日……”话还没出口就被李弋吻住。 “荀儿,寡人都等了一整天了。寡人跟陶瑞那拿了药膏,保证不痛,行吗,行吗……行吗?”比起鹿霄的惊艳,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更让他心痒难耐。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其实早在被压住那一瞬间纪荀就软了,他一心倾慕李弋怎会不想。 “荀儿……”李弋耍赖般在纪荀身上蹭来蹭去。 纪荀轻轻点头,李弋欣喜地咬住他的锁骨。李弋向来守诺,这一晚只是极尽温柔地要了他一次,就哄他睡了。 第5章 五、凤飞翱翔兮 次日一早。李弋就收到尚书令宋朴忻的传信,请李弋太学一日游。按说这事不合礼法的,御史有事应入宫觐见,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年考期间,太学掌事最大,不可擅离太学,甚至可以不上朝。 李弋只好换了身便装和纪荀一起去到太学。 中书令纪博生在组织今日的年考。宋御史单独把李弋和纪荀带到书斋。 “见过大王。”宋尚书拱手行了个常礼。 “见过恩师。”李弋和纪荀一起要行大礼,宋朴忻伸手搀住李弋。 “不必多礼。”原来宋朴忻也曾是李弋的老师。“可知今日我找大王何事?” “昨日是寡人忘了太学年考,误了纪荀的时辰,师父是否可以网开一面。” “大王之这样使用王权的吗?”宋朴忻正色道。 “寡人,我不是以大王的身份在命令尚书大人,而是以学生的身份来求老师。” “缺考就要除名,这规矩不能破。”宋朴忻是出了名的顽固,况且就算他愿意法外容情,外面还有个更固执的纪博生。 “那师父找寡人所为何事?” “老臣是要告诉大王,纪荀自今日起是老臣的关门弟子,以后无论何事,不得误了他的课程。” “您不是说要将他除名吗?”李弋已经迷糊了,到底是宋朴忻的表达有问题还是自己听岔了。 “太学误考要除名,老祖宗的规矩是有一例外的,大王应该知道吧。” “你是说……”李弋灵光一闪随即回头看纪荀。“你初考位居榜首为何不告诉寡人?” 纪荀低头不敢说话。 “太学规矩,年考中任何一科位居榜首,当年的其他考试都可不必再参加,亦不会被除名。年考第一日,考得是谋略,这孩子可是让我们一干老臣大开眼界,兵部侍郎当即要收他入门下,老臣可是豁出老脸端起架子才把他抢到我门下的。”宋朴忻道。“纪荀是大王宫里的人,我要收他为徒自然是要请大王来做个见证。一会纪中书一会也要请陛下见证,他要收陛下宫中的另一个孩子为徒。” “纪郢?” “昨日法纪法令一科,那孩子是榜首,恭喜大王。我二人收徒大王没有意见吧。” “那是自然。该寡人恭喜您二位”宋朴忻要收纪荀,李弋自然乐见其成。“纪荀,还不敬茶。” 纪荀跪着没动。 “纪荀。” “陛下,尚书令大人,纪荀一届宫人,不敢高攀。”这下大大出乎李弋意料。 “你……” “好,俗话说: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纪荀要考虑一番也是应该。你何时想好了可再来找我。”宋朴忻还是很欣赏纪荀这不畏权贵的性情。 “你就护短吧。”李弋心中是有点生气的。 “我若不护短,怎吧大王娇纵成这样?”宋朴忻一句顶回来,李弋更生气了,又不能对老爷子怎样,只好把气都记在纪荀身上。 下午纪郢的拜师礼非常顺利,这让李弋的心情好了些许。 晚上回到久安殿,李弋让所有人都出去,独留纪荀。 “尚书令要收你入门,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还不愿,学会欲擒故纵了?”李弋拉纪荀坐下。 “我不会拜他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7 为师。” “为何?” “入宫不能入仕,纪荀今生都不会为官。”纪荀跪在地上。“求大王不要强求。” 李弋一怔,万没想到纪荀竟是因此拒绝拜师,还记得昨日纪荀说起对仕途的憧憬,眼神中满是向往,今日他就要为了甚至根本不爱他的自己,将梦想全盘抹杀。 “你可知,男儿志在四方,宋尚书才高八斗,你跟着他不出半年就会明白现在的你就是一只井底之蛙,只有跃出井口才知道天不是饼大一块,而是万里无涯。”李弋道。 “纪荀想在大王身边,在大王身边饼大一块就是万里无涯。” “说不听你了是不是?”李弋的火气又上来了。 “是。”其他什么事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一件纪荀要死拧到底。 “抗旨,杀头。”李弋看着纪荀,想在他眼中找到前两日的怯懦。 “宁死久安殿,不入朝为官。” “你可知你要是早告诉寡人你的中榜首,我根本不会碰你,我拿你只是当个玩物,也根本不会给你位份。”李弋气得连寡人都不用了。 “那就让纪荀做大王一生的玩物吧……”纪荀低头伏在地上,还是不肯服软。 李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甩到龙榻上,纪荀眼中一闪而过的害怕让李弋找到了胁迫他的契机。 李弋欺身压下,撕碎了他的学袍,毫不留情的侵犯着这个倔强的少年。 剧痛来临时纪荀死死咬着嘴唇。不似昨晚的温柔旖旎,这一次,李弋完全是在拿纪荀的身体撒气。 冷静了些许的李弋看纪荀的嘴唇已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斑斑,就又心软了。 “听话了没?”李弋问。 “只要这样纪荀就不必拜尚书大人为师了吗?”纪荀反问。 李弋刚刚下去的火再次撞了上来。 “你知道寡人能然你比这更痛百倍。” “只要能永远留在久安殿,再痛千倍纪荀也受得住。”他话还没说完,李弋就加重手上的力道,险些捏碎纪荀的肩甲。 纪荀死死忍着,泪水却流了下来。 “好啊,等你受不住了,寡人就把你卖到馆子里去,左右你也是被当做玩物送来的。”李弋发狠道。 他知道,纪荀最怕这个,最怕永不相见。 “……我答应,大王是否可以答应纪荀,在中安王的事告一段落之前,不要让我离开久安殿,我不想住在太学。”纪荀只是嘴硬,其实早就疼得受不住了。 “行,你明天就去拜师,寡人就答应你。”李弋起身坐到龙榻边,到底还是他赢了。 身后传来微微啜泣之声,回头瞧见纪荀在哭。李弋伸手摸摸他的头顶。 “等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无论是入而为相,掌控朝堂风雨,还是出而为帅,纵情万里河山,哪里都比这宫里自在。我最后悔的就是接了这个帝位。” “那您为何还要与中安王斗个你死我活?”纪荀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要自己有能耐,无论文韬武略,必要有一技傍身,不然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朴忻也算当世名仕,你怎就这么倔?” “大王。疼……” 看着纪荀的眼泪,这回李弋真的心疼了。 “你可知太学榜首不仅仅是今年太学第一,还要才华出众,文思独到,倘若今年没人够格,榜首亦会空悬,你是这五年里第一个上了太学榜首的学生。凡是上过太学榜首的基本都能出人头地,宋朴忻是,纪博生也是,寡人为你高兴。” “大王,疼。”纪荀眼泪流得更凶。 “好了,好了。”李弋起身看了看纪荀的身子,并没有流血,其实刚刚李弋虽然在气头上,但也是用了药膏的。“别哭了。” “大王……”纪荀伸手讨要拥抱。 李弋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第6章 六、不得求凰 纪荀依照承诺拜入尚书令门下,李弋也依照诺言没有送纪荀入住太学,不过,从那一日起,李弋再没碰过纪荀。 没过两日,太学又有人荣登榜首,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以往五、六年都没个榜首,今年却是一连三个。 李弋询问之下才知道,第五日年考诗赋书画的榜首竟是鹿霄。 “他的文采在当世诸国都是有名的,怎么跑去太学凑热闹?”李弋问。 “大王您猜?”陶瑞反问。 “不会是避难避到太学的吧。”昶萌重视人才培养,太学虽不是重兵把守,但也称得上戒备森严,学生可以住学堂。镇国公战死之后,其子也于前些年病逝了,整个镇国公府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确实是不安全,万一人给抢走了,再搬救兵怕也是来不及。 “大王英明。” 李弋大笑。鹿霄这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亏他想得出来。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纪荀凭借一些不轻不重的消息,越来越得中安王信任。 连续几次朝会回来李弋都巧遇一个美貌少年,陶瑞告知李弋,那是中安王送来的八名少年之一,是中安王一亲信的外甥,中安王多疑,应是想要他探听一下纪荀传回去的消息来源是否与他自己说得一致。 一方面是怕纪荀和纪郢有异心,另一方面也防备纪荀被李弋利用。 “那寡人不是不是该安一安他们的心?” “为纪荀的安全考虑,是该这样做。”南宫舍答。 “今晚接他来久安殿吧。” 当晚,就在小书房里,就在初次拥抱纪荀的小榻上,李弋要了那个一直找机会接近久安殿的少年,在那少年承欢的时候,纪荀就坐在旁边的书案前替李弋分阅奏折。 在撕心裂肺的哭嚎求饶声中,纪荀把这两日的奏折都分好,摆放整齐,眼皮都没撩一下,他的心已被泪水淹没,却一滴也不敢流出来。 李弋走后,榻上活像凶杀现场,纪荀着人送那少年回了小院,没过几日那少年就殁了。不过活那几日也足够他把消息传出去。 后来的半月里,李弋又接连留宿了两个中安王送来的男孩,几乎也都给折磨的够呛才送回去,不同于第一个,这两个都保住了性命,李弋还给了他们采侍的位份。 “想来,这下应该能让中安王安心了。” “不出别的意外应该是无碍了。”南宫舍道。“三个人的消息都传去中安王府了。” “大王,陶瑞有一事不明,按说第一个少年最得中安王信任,您要是留下他的性命,大可多加利用,也不必……”要了他的命其实是不划算的。 “他敢打纪荀主意,若让他抓到端倪,纪荀再去与中安王接触就会有危险,这样的人不能留。”李弋从不是个心软的人。 李弋不知道前来奉茶的纪荀就站在门口,陶瑞并非不懂他的心思,这一句纯粹是问给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8 荀听的。 其实,纪荀也早就看出李弋的嘴硬心软,因为当日李弋那样生气也不曾真的伤了纪荀,目睹过那些少年的血淋淋,原来李弋轻描淡写的动作就能至人肋骨折断甚至盆骨碎裂,纪荀才知道,李弋当日说的百倍的痛,他是做得出来的,只是他不忍心…… 冬去春来,宫宴之上,李弋再次见到了鹿霄,那个灵动到让人心醉的青年才俊。 他比之前见时开朗了许多。弹琴赋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弋看着他,没喝多少酒就有了微醺的感觉。 今日并不是个好日子,因为这场宫宴是李弋为中安王设的局,进宫来表演戏法的艺人们都是中安王的人,宫宴之上护卫众多,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李弋已经安排纪荀把今日的宫廷布防透露给中安王,就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李弋回寝殿的路上给刺客留下空档。 中安王多疑,此一击未必会出全力,更大的可能还是试探,多年的明争暗斗,中安王的刀锋从不曾如此接近李弋,他既怕是圈套,又怕错失良机。 宴会散去,鹿霄醉醺醺的粘着李弋非要贺青喝酒,李弋听他提到三弟贺青,本欲细问,可眼下时间紧迫,只好把路都走不稳的鹿霄交给南宫照顾。 金风四起之时,李弋的队伍迅速向宫墙两边避闪,双方都有准备的偷袭就不叫偷袭,叫演戏。 乱箭过后就是混战,李弋的人本可速战速决,翩翩又要给中安王一种险些得逞的错觉。李弋早年穿梭于战场,应付这种小场面自是游刃有余。 寒光闪烁,纪郢瞧见墙上的黑衣人收执短弩,正对准不远处的鹿霄。此时再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一个飞扑,推开鹿霄。纪荀怕弟弟有危险,也扑过来挡在纪郢身前。 鹿霄看着纪家兄弟,忽然觉得他们非常可爱,跟两只小兔子似得。 破空之声四起。鹿霄和李弋同时皱眉——大意了,还有第二队弓箭手。 再次乱弩齐发,李弋拨打短箭,不料几只短箭以极刁钻的角度从他的佩剑缝隙钻过,射向利益身后的几人,情急之下李弋反身抱住纪荀。 纪荀做梦也没想过大王会枉顾自身安危来救他。那寒光几乎要穿透李弋的脊背刺到纪荀的心里,他宁愿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愿李弋为此受伤。就在那一刻,纪荀耳边响起那晚李弋对他说的话:无论文韬武略,必要有一技傍身,不然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原来,真的是他不懂,难道懂得的代价一定要如此惨烈。 纪荀直勾勾看着停在李弋背后不足一指远的箭尖,抬眼对上鹿霄戏谑的目光。 李弋也回头瞧见鹿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缝隙夹着两只险些要了李弋性命的短箭。右手也抓了三只短箭,那是刚刚差点伤到纪郢的三只箭。 “不谢。”鹿霄一把拉起李弋。“还不快起来,你这么跪着不难受吗?” 原来,李弋来不及顾忌地上的四人,被绊了脚,半跪着扑在纪荀身上的,很是狼狈。 李弋示意南宫放响箭,此时不必再留手,转瞬间南宫带着侍卫们已将刺客尽数斩杀。 “寡人真越来越喜欢你了。”李弋站起身就给了鹿霄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刚你若是扑向我,我定从了你。”鹿霄一笑,星月失色。 “寡人现在后悔了,再有下次一定扑向你。”李弋放开鹿霄,拍了拍他肩膀。“你可愿考虑一下。” “你这骗子,就是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那只小兔子。”鹿霄道。 “你才是骗子,身手这么好还假装弱小。” “小兔子。你要不要?”鹿霄晃晃左手的两只箭。 纪荀伸手接过,那是本该射中他却又险些要了李弋性命的箭。 “阿弥陀佛。好险好险。”陶瑞跑过来,“大王,从西宫那边潜进来的刺客也全数伏法。” “做得好。” 第7章 七、无奈佳人兮 “今晚闹成这样,想来也是睡不好了。大王可愿陪我喝酒?”鹿霄笑道。 “去我宫里,三弟也该到了。” 贺青带着酒来,李弋正好想醉。 “你慢点喝。”鹿霄从李弋手中抢回酒壶。 “大王。” “大什么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这王位我只是替你暂管。”李弋终于可以不必一口一个寡人了,别提多自在。 “大哥。”贺青一个熊抱差点把李弋撞倒。 “贺青,你今年成年了吧。” “恩。”贺青已经十九了,准确的说三年前他就成年了。 “这大王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大哥,我能不要吗?” “我说过,只替到你成年现在已经过了。”李弋道。 “我还没找到他,您要把我绑到王位上,这可怎生是好?”贺青道。 “你要找谁?” “他要找第一美人。”鹿霄在一旁抢道。 “第一美人,谁呀?” “三年前,汜水楼美人榜,我俩一起去的,本想凑个热闹,遥遥一见润和的上官兄弟,分列美人榜前两位,少有人能分辨出其二人谁是兄长,谁是幼弟,世人眼中两便都是第一。贺青就是给那上官槐禄迷了心窍。连我这第五美人看都不看一眼。”鹿霄道。 “怎么美人一个个都是男的?” “美人榜就我们三个男的。” “那其他人都是谁?”李弋来了兴致。 “第三美人是镇文的王后,云淑夫人。” “就是那传说中的三大才女之一?”李弋有所耳闻。“我还没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俩青梅竹马。” “我俩也青梅竹马,我咋不认识你?”李弋狐疑着问。 “他入宫之前,我俩在一起,他入宫之后你俩在一起,先帝驾崩他前往封地,我俩又在一起。咱俩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才叫完整的青梅竹马。” “你这么说话不迷糊吗?”李弋道。“那你接近我是来探听消息的吗?” “其实我是来挑拨离间的,我本想在你和中安王的关系上火上浇油,让你们两败俱伤甚至,我再手起刀落,到时这江山社稷就是我家贺青的了。我答应过姑母,要让贺青当大王的,没想到你得知贺青要回来之后竟然秘密与可靠的老臣们商议退位。”鹿霄道。 “得知这一点之后你就不再接近我了,那宫宴那天你为什么会来?”李弋不解。 “因为我爱上你了呀。”鹿霄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越看你我就越爱你。” “少来,胡扯。” “是真的,我本来是想勾引你的,可你就是怎么都不上道。” “啊,那次的相思方……” “没错,是我自己撒的,我是万万没想到,我是那样的欲拒还迎,你竟还忍得住。”鹿霄又笑了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9 ,李弋的心一阵狂跳,急忙挪开眼神。 鹿霄看李弋的样子就呵呵直笑。 “你是打算直接退位还是和中安王尽兴了再功成身退?” “当年二弟样样不敌我,还敢在背地里与我使阴招,三弟虽然才能出众,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我不能把中安王这个大麻烦留下。” “可有计划?” “诱敌深入,他那么想要王位,上一次他差点就成功了,当时他没倾尽全力,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倾尽全力,倒时候咱们也好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李弋道。 “大王手里兵将比中安王多,直接打他不就好了?”鹿霄道。 “他毕竟是我二弟,我总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调兵打他。” “你这样打很被动啊。总是等对方出击,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到底是我弟弟,虽说我对这个二弟也是又气又恨,但爹临终前要我照顾好他俩,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要是能削了他的兵权,把他当个闲散王爷养起来是最好不过了。” “不知道他是该杀的吗?”鹿霄不解的看着李弋。 “若有一日,贺青做出该杀之事你是否真的下得去手?”李弋反问。 “他不会。” “十年前,我也觉得二弟不会。不要总是站在看戏的角度看去评判对错,一副你看他都要杀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忍心?你这样不成熟不理智的样子。真到实不可解我也不会手软,现在不还没到那一步吗?”李弋知道二弟该死,甚至在心里诅咒他下台阶摔死一了百了,可那又怎样?下不去手就是下不去手。 “我能再问两个问题吗?” “你问。” “昶萌的王位向来是禅让制,有德有能者居之,先王无子,你们不存在继承问题,既然你们俩都不想做大王,而你们的兄弟想做,为什么不干脆让给他?”鹿霄问。 “你也说昶萌是禅让制,先王收养我们的时候并没刻意把我们作为继承人培养,他只是想给我们一个家,但二弟不这么想,此人心术不正,三弟表现出领袖才能的时候,他不但不悉心引导,反而动了杀心,这样的人怎能为王。”李弋道。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中安王的做法无可厚非,反而是你这样的不正常吧。”鹿霄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父亲病重的时候三弟才十二,二弟虽被遣往封地,但一直虎视眈眈,我答应过暂管昶萌,在三弟成年之后将王位传给他。可他这个不争气的,一消失就是三年,连成人礼都没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见证,也不知道是在躲我还是躲王位。”李弋用酒壶撞了一下贺青。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美人,不爱江山。”贺青也是老大不好意思。 “刚刚,你是有意让中安王的人潜进来,只是想让他觉得,他可以离你很近,这些我都理解,可那两箭,如果我不出手,真的会射中你吗?”鹿霄问。 “不会。” “你说谎。”鹿霄道。 “你既知道为何要问?” “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喜欢那只小兔子,我还有没有机会?”鹿霄手指轻挑李弋的颈侧到下颚。 “我武将出身,那两箭要不了我的命,纪荀必然扛不住,他还有用,不能死。” “你就这样骗自己吧。”转瞬之间哪里有时间想这许多。 三人喝酒到天亮,贺青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倒是鹿霄,每次见他都觉得越发的有趣。 次日朝会回来,李弋瞧见一脸喝懵了还没醒的鹿霄竟从纪郢的房里走出来。 “你可别打我宫里人的注意。”李弋半开玩笑。 “你最好告诉我,我怎么就从你殿里睡到外面来的。”鹿霄甩着头,昨晚完全是喝大了。 “不是找茅房找错了吧。”贺青也是刚起,从正殿出来,习惯性的推了鹿霄肩膀一下,不料鹿霄竟连退几步摔倒在地。 “鹿霄。”李弋和贺青都没料到,急忙过去搀他。 “我都喝大了你还下得去手?”鹿霄爬起来,“这房间谁的?我回去再睡会。” “房间是纪郢的,你还是回我那睡吧。”李弋才发现,纪郢早就去太学了。 “不要。”鹿霄回眸给了李弋一个极其撩人的眼神。 李弋还要拦,却给贺青拉住。 “大哥,由他去吧,别看鹿儿模样颇风流,其实……” “什么?” 贺青倾身凑近李弋低声道:“其实他还是个雏。” “不是吧。”李弋不信。 “他这人就这样,到处撩人,撩完就跑。不知让多少人又气又没办法。”贺青道。 “他还活着真不容易。”李弋也笑了,想到初识之时自己也是给鹿霄撩到晕头转向,就有些同情那些痴迷于他的人。 “他身手好,没人治得了他。不过这次怕是没那么好运气了,他撩了素仑女王,差点被扣住,这才大老远到昶萌来等我。” 李弋这才想起,鹿霄确实比贺青早到了京师几天,先前是躲进了皇宫,出宫差点给人劫了,后来又躲去了太学。 “这样的人早晚要受点教训。”李弋摇头笑叹。 晚上纪荀送甜汤给李弋的时候,李弋刚练武回来,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件武生裤,宽宽的腰封还打着裹腿。李弋见纪荀进来,往旁边一歪,那模样十足是个兵痞子,哪有半点大王的样子。 “以后这种事你就不必做了,宋尚书可是个严师,听说他带你去帮刑部处理卷宗,得空你还是多用点心吧。” “大王,听说三王爷回来了,您要……走了吗?”从师父那里得知,大王曾有在三王爷成年就传予王位的承诺。纪荀认识的李弋是个极重诺的人。 “知道得还不少。”李弋揉揉他的头发。“中安王的事还没解决,寡人还有的伤神呢。” “来日,若大王要离开王宫,能带着纪荀吗?” “寡人要避世而居,你小小年纪,还有大好前途。”李弋也不隐瞒。 “大王,您喜欢过我吗……能亲大王一下吗?”纪荀说着就倾身凑向李弋。 李弋侧头躲开,隐隐觉得今日的纪荀有些反常,“寡人从未喜欢过你。” 李弋看得出纪荀有向往,他想念书,期待被人认可,甚至对故事里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充满了幻想,若他没这能耐,李弋护他一世又何妨,可他有,喜欢鹰隼是要看他翱翔于天际,而不是将他的翅膀折断在床榻上。李弋不想有朝一日纪荀回想人生,只有索然无味的遗憾。 “……今晚纪荀能陪大王吗?”即使大王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大王。 李弋点头。真的只是陪着而已。 第8章 八、志在东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10 次日一早,纪荀就搬去了太学,李弋站在久安殿的廊檐下,看着大门口。是他劝他入仕,是他劝他去一展宏图,可当他真的走了,又百般不舍。 尚书令和中书令求见。 李弋料想是有大事发生,急忙摆驾御书房。 两位老臣行了大礼,李弋伸手相搀他们却不愿起身。 “究竟发生何事?” “大王恕罪臣才敢说。” “无罪无罪,全都无罪,你们就别卖关子了。”李弋心下烦乱。 “老臣偷了虎符。”尚书令宋朴忻平静地道。 “什么?”什么叫偷了虎符。 “都是老臣的主意。中安王近些年招兵买马一直蠢蠢欲动,月前还行刺大王,老臣就和纪中书还有周尚书商量了个主意,由纪荀把虎符交给中安王。”宋朴忻还想继续说就给李弋打断。 “您想不出这么冒险的主意。” “是纪荀偷了寡人的兵符。”李弋脸沉了下来。 “是老臣的……” “别替您的徒弟扛了,即便是您也扛不起。”兵符都敢偷,真想把人抓回来让他一个月都别想下床。“是寡人看走了眼,纪荀根本不适合为官。” “大王,息怒。” “您起来慢慢说,纪荀究竟打算如何?”现在急也没有用了。 纪荀自打拜入尚书令门下之后便是勤学苦读,由于六部都归尚书省管辖,兵部之事更是纪荀兴趣所在,宋尚书就给纪荀多讲了些,比如地方驻军和城防军的差别,比如调动驻军需要同时出示兵部调令和兵符,许多反叛军都是在自己根不知道在帮谁打谁的情况下开战的,因为军队是只认令符不认人的。 纪荀就与师父还有兵部几位军师商议。纪荀自认已很的中安王信任,由于是大王身边的人,又拜入尚书省门下可直接接触兵部,倘若自己和弟弟带着兵符和空白的兵部调令去找中安王,中安王有没有可能求胜心切调兵围困京师。 此想法一出,立刻得到宋尚书肯定,中安王为人略有急躁,此人虽多疑,但调令和兵符都是真的,他必会深信。 纪荀又想,倘若重兵围困,可不可能让大王故做多方求援未果,给外人一种走投无路的假象,到时纪荀再向中安王献策,由纪郢独邀大王假意归还兵符,让中安王设伏刺杀大王。 宋尚书以为此计尚需打磨。中安王到手的兵符必不会放手,大王也不会轻易冒险。 纪荀却说,自然是要中安王用假的兵符引大王出城,只要大王假意中计,中安王杀大王心切必会亲自出马。中安王曾在一次遇刺中丢过御史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刺杀一事变数较多,中安王极有可能不把兵符带在身上,而是留在军营中,届时纪荀就乘机把兵符偷回。 到时,中安王谋反的罪名也坐实了,他调来的地方军反倒成了给他自己预备的包围圈。一箭双雕。 宋尚书觉得此计可行,便想先禀告大王,再由兵部暗中调军入京,已保万无一失。 不料,次日清晨就看到纪荀留下的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依计行事。 再一找,纪荀和纪郢都不见了,兵部还真丢了三张空白调令。 李弋听过来龙去脉,都要气疯了。回头看南宫舍,只见他手里捧着空盒,虎符果然不见了。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完美的契合这纪荀的计划发展。 直至最关键的一夜,纪郢邀大王城外相见,李弋这边也是分兵两路,一路由南宫舍冒充李弋去城外见纪郢,此去务必救回纪郢,拖住中安王。另一路由李弋亲自领精锐夜骑一百,接应纪荀。 先出岔子的是南宫舍这边,因为来赴约的根本不是纪郢。再有就是李弋,已近午夜了,还是没见纪荀踪迹,兵部和皇城军又出了几千人出来找李弋。 “继续找。” “大王,现在到处都是中安王的兵将,您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先回城吧。” “是啊,大哥。” 陶瑞和贺青都不知道在劝第几次了。 “大王,是鹿霄公子。”一个眼尖的兵士叫到。 远远瞧见鹿霄背着个人,李弋忙催马至近前。 “鹿霄,你怎么在这?”李弋跳下马,却见鹿霄身上血迹斑斑。 “我来帮忙啊。”鹿霄颠了一下背上的人,李弋细看才瞧出正是昏迷的纪郢。实际上,自纪郢离开王宫,鹿霄就一直暗中跟着他。 “纪郢!纪荀呢?”李弋一把 抓住鹿霄的手臂。“纪荀呢?” 鹿霄摊开手掌伸到李弋面前,掌心赫然是一枚虎符。 李弋的心阵阵发凉,“纪荀人呢?” “我不知道,他们腿上中箭,跑不了了,纪荀叫我带着纪郢和虎符先走。” “所以你就把他丢下了?” “死两个还是死一个,你让我怎么选,我是不可能留下给他们陪葬的。再说,要不是我拿着虎符,你以为你还能在城外浪?中安王但凡能调动一营的驻军你都死好几个来回了。”鹿霄也怒了。哪有冒着生命危险就人回来还要被埋怨的道理? 各中道理李弋不是不懂,可此刻,他就是想纪荀,想那个聪明绝顶又傻到无药可救的孩子。 “那纪荀现怎么样?” “他腿上中了两箭都不致命,应该是被中安王的人抓回去了。” 李弋二话没说翻身上马。 “大哥。”贺青一把拉住李弋。 “三弟,我必须去。”李弋道。 “你是大王,不能这么鲁莽。” “诏书我已经拟好了,现在你才是大王。” “那也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贺青拉着李弋不放。 “三弟,他若有个万一我也活不下去了。”李弋道。 贺青一怔,鹿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拦不住你,你带我一起去。”贺青正色道。 “不行,你现在是大王。” “要么一起,要么谁也别去。” “也算我一个吧。我知道路。”鹿霄知道,自己要是不把纪荀找回来,等纪郢醒了非和自己玩命不可。 “快,要赶在兵部调兵围剿之前。”李弋知道拗不过他们,只好点头。 荀儿,你可千万要等我,只要你活着,我再也不推开你了。 三人潜入中安王军营,抓两个巡营的随便一吓唬就找了关押纪荀的地方。 贺青开在账外和李弋交换了一下眼神。 只听军帐之中有人说:“这么好看的人儿打死了多可惜。” “你可别起幺蛾子,王爷说往死里打你就打吧,问了一个多时辰了半句话都没说过,留着也没什么用。” 紧接着就听鞭声一响,随之传出的惨叫沙哑无力——是纪荀。 李弋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什……”么人?后两个字还没问出口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11 ,鹿霄甩手,两个小兵的咽喉上就个多了一柄匕首。 李弋看着纪荀,一时间竟懵了。他这一身的血,到底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啊? “快点。”鹿霄催促道。 “纪荀,纪荀。”李弋轻声叫了道。 鹿霄在小兵身上没翻到钥匙,只好双手抓锁链,中间留出一拳的缝隙,对贺青说:“砍啊,看什么呢?” 李弋也反应过来急忙脱下外衣包住纪荀。 “走。”乘夜出营也还算顺利,李弋心里默念着谢天谢地。 第9章 九、将心代语兮 纪荀再醒过来时人已在久安殿里。 “大王……”李弋正抱着他浅眠。 “别动别动。”纪荀背上全是伤,刚刚结痂可碰不得,这会儿他是半伏在李弋怀里的。 “我……还活着?” “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治你的罪。”李弋低头吻了一下纪荀的额头。 “还能再见到大王,真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弋侧过身,小心翼翼的再次亲吻他的额头,“那一日,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若我说喜欢,走到哪里都带你在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去冒险了?” “不用怜悯我。”纪荀将头埋进李弋怀里,他知道只要自己伤好了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当中安王说打到死为止的时候,我想,大王不喜欢我竟成了一件好事,那样您就不会伤心了。” “我之所以说不喜欢,是因为我爱着你。你这狠心的小东西,一走就是一个月,都不想我吗?”李弋单手挑起他的下巴,一边亲吻一边低语。 “我不敢想,以前无论我如何示好大王都视若无睹,您不用因为我受了重伤就可怜我。”往日的冷漠疏离让纪荀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爱一个人可不是一场围城战,能看着你梦想成真,笑容越来越明亮耀眼,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我没想到你会去做那么冒险的事。” “虽然冒险,但我还活着,您是想施舍情感来补偿我吗?” “你要气死我吗?还是因为之前我一直冷落你,在生我的气?”李弋拉着纪荀的手,生怕牵痛了他肩上的伤,缓缓挪到自己腿间,“你看,只要和你单独在一起,我就会有感觉。可宋尚书简直是把你当接班人一样教养,年前刑部侍郎病重辞官,就让你去刑部帮忙,要不是碍于你还是太学的学生,还尚未成年,他恨不得当时就荐你去补了刑部侍郎的缺,你又表现得那么优秀,聪明沉稳面面俱到,入仕本就是你自己的梦想。你要我怎么办,一边不给你任何名分一边占着你的身子吗?” “我更想在大王身边,我可以不做官。”纪荀觉得脸上发烧,想收回手李弋却不肯放。 “逼你放弃理想非我所愿。中安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已经不是大王了,再过一阵子我要离开王宫,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既然放不开,不如紧紧抓住。 纪荀拼命点头,忽然顿了一下,“只带我走吗?” “不是。”李弋看着纪荀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很是不解。“陶瑞和南宫也跟着咱们。” “还有吗?”谁问他们两个了。 “还有两个,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日后和你慢慢说。”李弋道。 “是吕赞和桔央吗?” “谁?”李弋听都没听过这俩名字。 “中安王送过来的,你也宠……过他们。” “只是用过而已。我带着他们干嘛,不过经你提醒我还真该带一在身边,以后你跟我犯倔的时候,也好有个乖顺的哄哄我。”看纪荀吃醋李弋还是挺受用的。 “不要,我以后听话就是了。”纪荀小声解释。 “我先陪着你念完太学,然后你就跟我走。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我不放心你做官。”李弋亲吻着纪荀的嘴唇轻声道。“以后不准一声不响的离开,不准再让自己受伤,不准胡思乱想,相信我,从此这一刻起,我的心里只有你。” 纪荀伸手搂住李弋的脖颈,想回应这个吻。 “嗯!”低吟声带这一丝痛楚。 “你别动。”李弋拉下他的手。 “我想……”纪荀害羞不敢抬头。 “我更想,不过现在不行,你背上的伤口刚刚结痂,当我是禽兽吗?” 纪荀埋头在李弋胸口,闷闷地笑起来。 第10章 十、聊写衷肠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今天太学下课正赶上瓢泼大雨,太学里几棵红枫树的叶子被打了一地。学生们扒在窗口往外看,雨这么大肯定是走不了了,几个年长的回到座位上温书,年纪小一点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闲话。 纪荀将书塞进书袋里,抱在怀中,低头冲进雨里。 “纪荀。仔细生病。”夫子追到门口纪荀早跑没影了。 太学门口,李弋穿着一套月白色武生常服,对襟剑袖,深灰色祥云纹绣角,绣工考究,巴掌宽的腰封突显出他精壮的腰身和两条长腿。 中安王的事完结之后,李弋本打算功成身退,可贺青刚回昶萌,很多事交接尚且需要时间,许多事还需李弋帮忙,李弋只好暂且做起了摄政王。 “王爷。” 李弋回头正瞧见一个文弱少年朝他跑过来。 “你是……” “您忘了吗?我是书学的林幼青。” “何事?”林幼青这个名字李弋根本没印象。 “月前锦书会上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幼青心中非常仰慕。今日再次偶遇,还请恕幼青冒昧。”少年笑得非常含蓄,雨水流过他姣好的面颊。 “无妨。”李弋下意识将雨伞往他头顶挪了挪。 电闪雷鸣,林幼青一个激灵,双手使劲搓着自己的手臂。 李弋看了看左臂上搭着的斗篷,又看看右手中的雨伞。最终决定把雨伞递给林幼青。 “多谢王爷。”林幼青接过雨伞却没走,而是把雨伞举高,遮住两人。 纪荀冒雨跑出来,远远的竟瞧见李弋温柔地递雨伞给林幼青,一时间竟然是陈醋腌了心肝。 “荀儿。”李弋看到纪荀跑出来便抖开斗篷迎上去。 纪荀也不看他,径直从李弋身边跑过去,李弋拿着斗篷不知又哪里惹到他了。 “荀儿。”不管他在生什么气,也不能让他淋着雨跑回王府。 纪荀根本不理他。 “站住。”李弋沉下脸,纪荀脚下一顿,李弋急忙把斗篷给他系好,拉起兜帽遮住纪荀头顶。“又发什么脾气,越来越不可爱。” 纪荀看着大雨瞬间淋湿了李弋的头发,心下刚要感动,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林幼青,火就又上来了。 “我不可爱,我从来就没可爱过,谁可爱你找谁去。”说完转身继续跑。 李弋三两步就追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携手相将 作者:百里瑜樮 分卷阅读12 上纪荀,“是谁说以后都听我的,怎的莫名其妙就朝我发脾气?” “是谁说心里只有我,我一会没看就和林幼青眉来眼去?” “林幼青?谁呀!” “你——”纪荀瞪了李弋一眼。“全城都知道书学的林幼青仰慕摄政王爷你,锦书会上他的书法拔了头彩,你还对他的字称赞有加。” “锦书会都上个月的事了,你这醋到底是攒了多久啊?”李弋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了。 “那个就是林幼青,你刚刚和他站在一把伞下,他都要靠到你怀里了。”纪荀已经跑出很远,遥遥指向太学门口。 李弋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疼,拦腰扛起纪荀就往家里走,摄政王府本来就和太学在一条街上,李弋走着比纪荀跑着还快。 纪荀只觉两耳生风,不消片刻就回到了王府的卧房里。 李弋把纪荀放下,二话不说开始解纪荀的衣服。 “你干嘛?”纪荀死死拽着衣襟后退。 “我现在说不过你,过会咱们再谈。” 纪荀那小胳膊小腿哪里拗得过李弋,眼瞅着一件件的衣服脱离自己的掌控,纪荀心里万般委屈。 肌肤相亲,纪荀拼命躲闪。 “你刚刚说仰慕我的那人叫什么来着?”李弋问。 纪荀刚张开嘴,李弋就坏心眼的加快节奏,纪荀说不出半个字,只有暧昧的低吟。 纪荀气急,张口咬住李弋的肩膀。 “嘶。”李弋吸了口气继续问,“他仰慕不仰慕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说什么快靠在我怀里了?怎么每次咱俩在一起,你能看到的我都没看见,是不是该叫御医来瞧瞧究竟是谁的眼睛有问题?” 纪荀越发觉得委屈,加重了唇齿间的力道,情动之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等纪荀放唇齿,鲜血沿着李弋肩上绷紧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 “啊。”纪荀没想到会见血。 “狠心的小东西,你可解气了?”李弋不以为意。 “咬疼了,你怎的不推开我?”纪荀心疼得不行。 “我永远不会推开你。”李弋搂住纪荀扯过锦被将两人裹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醋什么了吗?” “那个书学的林幼青,锦书会上似乎对你一见钟情,几天前,他来太学找过我,说王爷能收了我也能收了他,以后要和我好好相处。” “那你怎么说?”李弋觉得好笑。 “自然是叫他做梦的时候离我远些。可你每天接我下学,他总是大老远从书学跑来偷看你,今天我就晚出来一小会,你们就跑到一把伞下面去了……”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 “他还说我就是王府里的娈……”纪荀还要再说,李弋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胡说什么。” “这样说的又不是他一个。”纪荀垂下睫毛,一副欲泣的模样。 “你在……害怕吗?”李弋隐隐感觉到他的怯懦。 纪荀很不情愿地点头。 “怕什么?”李弋不解地问。 当初中安王调五万大军围困京师,纪荀和纪郢几乎是孤身潜伏在敌军之中,顶着一句话说错就会暴露的风险,献计献策一步步将中安王引入绝境。这得是什么心理素质?李弋实在想不出书斋里还能有什么令他害怕。 “怕给他们说中。王爷要我只是图新鲜,要不了多久就会看到更多更好的仰慕者,到时候我还不敌王府的小猫小狗。” “我看是我平日没把你爱够,这种话你也能听入耳中。告诉我是谁说的,那个林幼青吗?我宰了他。”李弋终于想起林幼青的名字了。 “他们倒也没说错什么。” 李弋刚想反驳,忽然想到了重点,翻身下床在角柜下一阵翻腾。 “我本生在贫寒之家,父亲是地方上有名的拳师,后来死在抗击素仑匪寇的战场上,没多久母亲也殉情了,只留下这对玉佩,是他们的定情之物。我本打算再过两年,连这王爷都不必做的时候,带你去临雪镇,那是我的故乡,我的亲生父母都葬在那,我想在那里与你成亲,可如果你曾作为玩物被送到我身边这件事落了他人口实,咱们尽快成亲吧,给你个正经名分。”李弋单膝跪地,将一块小小的玉环捧在手心,递到纪荀面前。 纪荀泪眼模糊,不知该如何反应。 “李弋对天上的父母起誓,这会我今生唯一一次大婚之礼,你可愿将终身托付于我?”李弋为大王时没有王后,妃嫔们都是礼部按照礼制送入宫中的。 纪荀已经说不出话了,一个劲点头,李弋亲手将玉环给他戴上。 “下个月开始,我去太学给你告假三个月。” 什么?又告假,平日被折腾的起不了床,每月就要告假两三次。这一下要告假三个月,师父定要生气了。 “下月十七是你生辰,咱们要在那天行大婚之礼,提前半月就要开始忙了,娶大妃本就繁琐,虽说咱们昶萌成亲不拘性别,但娶男妃的礼节是寻常礼的三倍,是以告诫男子之身嫁人之不易,我再心疼,也不能坏了规矩。”李弋安慰道。 纪荀被感动得满心温软,没想到上一刻还一本正经的李弋,下一刻竟乘虚而入。 “求你,让我歇歇吧。”已经三次了,纪荀是文人根本吃不消。 “你不感动吗,不想要我吗?”李弋在纪荀耳边撩拨着。 “明天还要去学堂……” “我去给你告假。” 又要告假,纪荀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念完太学了。 分卷阅读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