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未知的后面》 分卷阅读1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 《触摸未知的后面》作者:最后时代 文案: 算不上悲剧的悲剧。 现实改编,名字借用朋友。 心理疾病攻,阳光强受。第一人称。 内容标签: 打脸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弈,严武 ┃ 配角:沈予 ┃ 其它:美强,美攻强受,第一人称 第1章 第 1 章 今天的天气一般,我这样想着,然后背着书包,打开车门,望着自家的小破车随风而去,然后转身掏出走读证走向校门。 门卫大声地呵斥着没有走读证的学生,但是也放行了。我走过他们,走过嬉闹的学生,走过那几个使我厌烦的门卫。 今天的天气一般,我的心情一般,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看上去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其实一切都在出格,悄悄地躲开明面上的眼光。 我看着前面的男生和女生在嬉笑着,而男生将手伸进女孩的衣袖里,宽大的衣袖有着两只互相依偎的手,但我知道,那只手在某个晚上会在校园里的某个地方,伸进女孩的短裙里。 我摊开作业,上面什么也没写,一片空白。老师当然看见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听老师在说什么,而是在想,今天的药吃了没。 终于等到了放学,我和人流沿着相反的方向,他们向着食堂走去,而我向着校门。 门卫又一次的拦住了我,我抬起头,看见白色的小破车停在不远处,于是我离开,没有理会。 一路上无言,直至我走进家门,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清秀柔和而不棱角分明的脸,好像第一次见到一样。 真糟。 真糟,对吧? 我冷冷的在心里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然后躺在床上,拿出平板,开始每天的必经程序。 我痴迷的看着荧幕里男人壮硕的身体,看着他被进入时脸上的挣扎与失神,看着他被掐着□□被逼迫叫着淫话,看着他的□□被狠狠的撕扯开来…我硬了,然后开始上下撸动,毫无技巧,却因为荧幕里的景象而充满了快感。 带着高潮后常有的空虚,我毫不愧疚的把一大团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等着第二天把他们毁尸灭迹。 想起今天的女孩问我高中会不会早恋,我带着虚伪的笑容告诉她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会的,现在我觉得都是扯淡,我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 我是在初三才发现自己的性向的,在下了av和gv后。 我是个很喜欢尝试的人,于是我尝试着自己会不会对着gv有感觉,结果发现我只对gv有感觉。 尤其是那些肌肉贲发的男人被压着狠干时…我的欲望更加的强烈,我迫不及待的想代替片中的1号,自己去上。 但是这不可能,而我在现实中更不可能。 我在一个保守而落后的小县城,尽管少有人会视同性恋为大敌,但很多人都会反感、厌恶。 而我尽管精神有问题,性格孤僻,却因为成绩还不错,表面功夫做的还能看,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好学生。 而我更不可能放弃被当做好学生的机会,去尝试着自己渴望已久的禁果。 毕竟,在这个小县城,没有所谓陌生的可以去419的人。谁都认识谁,谁认识的谁都认识谁。 父母不可能会接受自己的孩子,我,是个同性恋,他们本身固执而腐朽,带着愚昧的气息,又极其注重别人的话语。 于是我带着压抑和每天虚伪的笑容和话语,还有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对着荧幕抒发自己的欲望。 多么想尝试啊,那禁忌的果实。 每天,重复着每天的无趣的生活,重复着。 在每天的呕吐与恶心下,过着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渐渐地腐朽,渐渐的老化,渐渐地死亡,肉体的僵化。 我每天在卫生间里剧烈的呕吐,直至吐出胆汁,那些反胃的事物都在眼前摇晃。 真恶心。 我带着虚伪的表情,又一次跨进教室。 同桌是个男生,无趣的人,话极少,或者说是对我来说。 我知道我向来性格孤僻,但无可奈何。如果经常和别人交流,我的精神就容易崩溃。直到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成了粉末,被风吹走。 我匆匆的走过走廊,撞到一个身影,好像还伴随着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 我把用来做出反应的思想从天外扯了回来,看到一个男生正在捡散落了一地的卡片。我立刻挂上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帮你捡吧。”他摇了摇头,回了句:“没事没事。” 我低下头,看着地上他想赶快收回去的卡片,轻轻的说:“这是学校的禁物吧。” 男生楞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无措。 学校禁止这种游戏卡,一旦发现立即没收,而且知情而不揭发的人也会遭受连坐待遇。 其实也就是扯淡,运动会见到不少人在玩也没有没收,只是如果有人故意去告密,教务处就会去通知班主任,这是很损的事,除非惹到别人才会这样,当然,也有些极其做作的人自立为风纪委员,经常不知廉耻的打小报告。 我当然不是这种人,只是因为我不大会和别人交流,临时只能想到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这个男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脸的轮廓比较深,看起来倒不像十五六岁,可能再大一点。皮肤因为军训而晒得很黑。他站起来时我发现他很高,比我高大半个头,我只有一米七。他的肩很宽,腿很长,倒象是发育得比别人都早一样。 男生笑笑,带着点恳求地说:“能帮我保密吗?” 我愣了一下。 我以前干过类似的事情,对方给我的是一个白眼。 我点点头。 男生笑的弧度又大了一点,说:“谢谢你了啊。”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是哪个班的?” 我说:“三班的。”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说:“我是七班的,严武。” 他走了,带着他的背影,我着重的盯着他的臀部,很挺很翘,我想象着那双腿在他难耐的□□下缠在我的腰上,我耸动着。 我转过身,阳光从窗户洒在地上,有些暖和。我望着嘈杂的人群,无数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好像刚才的情景只是幻影。 忽然一切都安静了,什么都没有了,在阳光面前,我双手抱头,深深地蹲了下去,在温暖的阳光下,我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第2章 第 2 章 英语课上,老师提问我,我当时在走神,没有听课。硬着头皮扯了一个答案,坐下,感到全身的神经都在颤抖,紧绷,我的右手紧紧地握住笔,又松开,想象着反手握着一把匕首,狠狠的插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2 ,血肉飞溅。 我用左手死死按住右臂的动脉,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终于稍微的冷静了一点。我转头看向窗外,今天连阳光也没有。天空是阴沉沉一片。 我忽然很冷,但皮肤极度燥热,胃在痛苦的叫嚣着。 我忽然很想听歌,我深深地低下头,抑制住狂乱的暴怒与冲动,将意识慢慢的埋没,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什么。 我想起那个男生,那个我在走廊撞到的男生,想起他带着些笑意的眼睛。 危险,危险,警告。 想的太美好,和现实相遇时我的精神会崩溃的。所以我一直在试图控制自己的认知和映像。而这种控制性产生的压抑也使我的情绪有着剧烈的波动。 仿佛救赎一般,我终于听到了下课铃声,起身,放学。看着教室外的学生们,我背着书包,僵硬的前行,仿佛又堕入了一层地狱。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随时准备着,毫不松懈的握着那把折刀。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在几乎微不可见的停顿后带上一脸笑容回过头,风吹散了头发,我不适地眯起了眼,男生的身影在我面前停驻着,直到我的眼睛缓缓聚焦,他挂上了笑,不是像我一样虽然伪装的很好但仍是虚假的笑,而是真实的,纯粹的。 打住,打住,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移开。 严武笑着说:“那天谢谢你了啊……恩,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问这个?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突然开始充满烦躁感,很想把周围的几个人剁成碎片,然后…… 闭嘴!我在内心对自己吼了一声。 我的头开始疼了,我死死的捂着,远远的观着带着虚伪微笑的我说: “我叫何弈。” 严武皱了皱眉,然后说:“恩……你笑得好假。” 他说什么? 我听到我的灵魂被抽成真空的声音。 他继续说:“不想笑就别笑好了,反正我不在意的。” 他说我笑的很假,但是我知道大部分人都察觉不到,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而我真心的笑和我刻意的笑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 心直口快,有些鲁莽,我判定。 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有什么用意? 我的大脑瞬间闪现过数个片段,意识分开独立操作,而我在得到多个结论的同时我本身却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是同类吗?我带着恶意的猜测,但我并不相信所谓的gay达,再说我也没这玩意。 他又笑了:“何弈是吧,交个朋友怎么样?” 真奇怪,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这么奇怪吗?我感觉我难以理解他现在的行为,他的思维模式,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我想象小说里写的那样,这个时候应该有风拂过脸颊,我微笑着伸出手说好啊……但是我并不是小说里的人物,没有飘柔的发丝和清新的白衬衫,所以我也不能这样做。 因为这样是演戏,我觉得还会被他看出来。 但我也不能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朋友是什么? 朋友?有什么作用?需要付出什么?是必需的吗?要通过什么途径呢?什么才算是真朋友呢?他为什么想和我交个朋友呢? 我听到我的心脏在跳动,血液缓慢的流淌,我忽然想从高楼纵身一跃,在无限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他在说什么啊,我听到时间慢慢的停止,停滞,变得粘稠。 恶心吗? 严武不知为何稍稍靠近了我一点,也许他只是想知道我的回答,但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是清爽的人类身上的味道,没有太多的汗味,还有些衣服面料的味道。 我素来残喘的气管居然一点也不难受。 我说:“行啊。” 然后他没有说话。 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我偏过头看着他,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我忽然想笑,他先说的话,为什么他会觉得不知所措? 还是说他并不是那种心直口快的类型? 严武开口了,带着点小心翼翼:“呃……那……我没事就来找你打球啊?” 奇怪的接句,总感觉不太通顺,似乎是临时想出来的。 我开始痛恨自己不会打球,痛恨自己倒霉的身体,痛恨自己无能的腿。 “我……不会打球。” 严武好像很惊讶:“你不会打球?” 他似乎觉得打球是男生的必备技能天生就会一样……但是我只会打羽毛球,自从腿受伤以后就再也没有运动,现在拿起羽毛球拍连小学生都打不过了。 我顿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我总结过几项似乎是男生必备的技能,比如打篮球,吹口哨,打响指。 但是我只会打响指……还打不响。 我顿时想到如果让他教我打球……然后我继续挫败的看向自己的腿,就算严武愿意教我打球,我的腿也不行。 严武注意到我的目光,迟疑地问:“你的腿……?” “老毛病……能跑能跳的的就是会疼。” 跑跳完后就是走路不协调了…… 我想扯开这个话题,随口问:“你家住哪啊?” 严武愣了下然后说:“晨阳小区8栋701……” 晨阳小区8栋701,我迅速记住了这个地址,并把它添加到脑中的备忘录里。 终于到了校门,我远远地看见那辆白色的车子,我向严武说了声再见。 然后我走远了,又停了下来,看见严武从车棚中推出一辆老式的自行车。 虽然我刚喜欢山地车,家里也有一辆……我瞄了眼那辆老式自行车的后座。 严武骑着车的背影慢慢变小,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我的脸象是被撕下了一层面具,带着令人厌恶的冷漠的表情,驾驶位的母亲带着和我一样的表情。 我闻了闻,车里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的气息。 第3章 第 3 章 严武没有食言,他的确没几天就来找我玩,虽然只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讲话,我侧着脑袋漫不经心的听着他说,偶尔插上几句,但根本不是情商正常精神正常交际能力正常的人会说出来的,又是我说完后自己都想打自己一拳,而严武却笑着接了下去。 一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 我和严武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错,从普通朋友上升到很好的朋友。似乎都是严武一人促成的,我和他的爱好没什么相同的,世界观当然是差的是天南地北,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能和他成为朋友,他每次找我说的都是他周围发生的事,偶尔会说说我,我就敷衍地回一两句,直到他有所察觉,我才收回自己在他身体上徘徊的目光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3 ,我一向把这种目光克制的很好,所以严武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脑内意淫他,玩着各种花样,反正想想又没有罪过,所以我内心毫无愧疚。偶尔会有个小人蹦出来指责我说怎么能把朋友当成你的性幻想对象,然后我一巴掌把它拍死了。 我有天收着书包,正要走时前桌忽然叫住我。 “听说你和七班那个严武很熟?” 严武每次到班里找我,确实也有不少人知道,只是前桌素来和我的话不多,两人倒是一直平安无事,只是不知他有什么关于严武的话要找我说。 我点点头,沙哑的声音漫了出来:“认识。” 他忽然凑近了我,神情鬼祟,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喂……我听说,那个严武喜欢男的。” 我平静的望着他,然后完美地演绎出震惊的神态:“真的?你听谁说的?” 前桌往又往我这里凑了一点,我皱着眉,他身上的气味极其难闻。 “好多人都知道了…我跟你说,就今天上午,严武和一个男的在楼梯那边闹了起来,那个男的骂严武变态,喜欢男的,骂的特别凶,最后打起来了,年级主任都来了。” 我探了探身子,说:“靠…真事?” “绝对真!不少人都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忽然前桌又小声的说:“我不是说歧视同性恋啊,就是你离他远点吧,现在全校都知道了,肯定不少人说呢。” 我拍了下他肩,说:“谢了。” 前桌摆了摆手,潇洒的走了。 严武可能是个同性恋,也可能是个双性恋,但总之他可能喜欢男人。 我在心里计算着,然后我背着书包,到七班门口,拦住了一个人,笑着说:“同学,帮我喊一下齐星彦,谢了。” 齐星彦是我以前的初中同学,不算太熟,不过我在七班除了严武也只认识他一个。 很快齐星彦出来了,他诧异的看着我,说:“哎,何弈?有事?” 我问:“你知道严武在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在…他今天上午被叫到办公室,之后好像就回家了,今天下午也没来。” 然后他又迟疑地说:“你知道了吧,今天上午…” 我说:“我也想问这个,怎么回事,他不是异性恋吗?” 齐星彦说:“原来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和他蛮熟应该知道,他喜欢男的,就是今天上午骂他那人,是十七班的沈予,好像严武一直喜欢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了,然后就跑过来骂严武变态,又因为他认识几个人嘛,就过来围殴严武,后来年级主任被惊动了,好像把严武家长都喊过来了。” 齐星彦讲得很起劲,我知道他话唠,但不知道他面对我这样一个不熟的人都能兴致勃勃的说完整件事的过程。 我笑笑说:“谢了啊兄弟,对了,你知道严武手机号码?” 齐星彦摇摇头:“我跟他都没跟你熟……你不是跟他蛮熟的吗,你不知道?你要找他?” 我笑着不回答,说:“我先走了啊,回头见。” 齐星彦点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晨阳小区8栋701,我佩服自己的先知,写在了日记本上,脑子里的备忘录根本不顶用,还是用笔记下来比较长久。 我还没有去过他家,我连主动去找他都没有,想想也真是惊讶,严武坚持着来找我大半个学期,我不得不好奇他的目的。 要说他喜欢我…他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十七班的沈予。 我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得出消息,据说是十七班的班草,很多女生暗恋他。我到三楼去找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确实长得很好,瘦高瘦高的,皮肤白的目测根本晒不黑,眼睛带着笑意,嘴唇极薄,下巴带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很尖,让我想起了吸血鬼。 沈予的那双眼睛忽然朝我这里看过来,我有些惊讶,但依然保持镇定,那真的是双造物主恩赐的眼睛,睫毛浓密,扇舞着如蝴蝶。 但是太凉了,不是冷,是太凉了,凉啊。 我能理解严武喜欢他的心情,确实,沈予长得真是好,但是性格是真的差,我不知道严武是因为什么契机喜欢上他的。 我回家照了半天镜子,皮肤也很白,眼睛很大,但是睫毛没有他的多且长,鼻子和嘴唇都没他的好看,下巴也不尖,脸太圆了。 我懊悔的离开卫生间,觉得父母应该把我生得再好看些。 但是我想起沈予眼里的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但和他相比,我有一片死寂。 我不怕他。 我来到晨阳小区的8栋,正想坐电梯上7楼,却看见一个身影从门口冲了出来。 是严武,他的眼睛红肿着,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我,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接着又撇过头,当做没看见一样,冲进了楼外那漫天的黑夜中,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 寒意蚀骨。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傻逼,或者说我就是一个傻逼。 我这两天都没有准时吃抗抑郁的药,此刻我眨了眨眼睛,感到鼻尖有点酸。 另一个我在原地蹲下,抱头,尖叫,挣扎,翻滚,颤抖,抽搐,最后死了,我上去狠狠地跺了他一脚,然后理了下围巾,走了出去。 原地留下一滩血,也许还有除了血以外的液体,透明,苦涩。 第4章 第 4 章 “我曾经看过春暖花开。” 我合上书,窗外的枯草随风而动。 今天放寒假,还有一节课就可以回家了,班里彻底沸腾起来,但也有人心里很惆怅,因为下个学期就要分班了,分文理科,全部打乱。 听说有个班哭了好多人,我们班倒没有,只是表面上。 严武一直没有来学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退学,自从那次我去他家里找他被他当成透明人无视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他,而他亦没有联系我。 这件事很快就在学校里平息了,大家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毕竟在这个小县城,这种事还是少提的好。 我不打算再去找严武了。 我去找了沈予。 我在楼梯边等着,直到看到他,他身边有几个女生,我喊住他:“沈予。” 他抬起头看我,嘴边的笑依然凉薄,怎么看都没有严武顺眼。 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说:“我想问问…你上次和严武……” 他飞快地看我了我一眼,笑笑打发了那几个女生,走近我,我俩走向一个人不多的地方。 他开了口:“你认识他?你告诉我别再烦我了,恶心。” 声音也很好听,温润柔和,只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我开始万分好奇严武到底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4 上这么一个只有脸长得好的狼一样的家伙。 我说:“他这段时间联系你了没?他一直没有来学校。” 沈予脸上的厌恶加深:“烦了我几次,不来学校最好。” 我想问这件事情的原委,但想想没问,沈予好像看出来了,他轻蔑的笑了,微微昂起下巴,风带动了他的发丝,我想起我刚开始认识严武的时候,我曾经在脑内幻想中的画面。 少年微微仰头,发丝微动,白色的衬衫带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世界只剩下了他的眼睛和微笑。 沈予绝对可以做到。 他的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一样,或者是我的意识飘向了远方,听起来模糊而不真实。 “你知道吗?…我和他初中就认识,当然我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他说他初中就喜欢我了,后来有人和我说……看见严武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亲我……然后我去问他,他就承认了啊,还说想和我交往,真恶心,我就骂了他几句,他不就滚回家了吗,窝囊。” 他带着漂亮的恶意,述说着。 “那他被围殴…” “噢,我有个朋友知道了,就帮我出了下面,算解决一个麻烦。” 沈予这时又笑的十分天真。 我想给他一拳,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最好不止一拳。 我笑着说了再见,沈予高傲的点点头,仿佛为又在一个人面前诋毁了严武而高兴,他似乎很乐意说这件事情,把自己摆成了受害人,无辜者,被牵扯进来的正常的异性恋。 他走了,我看和他的背影,眼神渐渐阴冷下来。 终于放了寒假,我在床上窝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忍无可忍,爬起来吃药。 感觉这段时间算是比前段时间好些了,控制情绪的能力稍稍回复了点,但是崩溃和极度躁狂还是会出现,循环往复,我开始怀疑医生说不是双相是不是唬我的。自残的倾向也少了,只是隔离的感觉越来越强。 我终于挣扎着,没有再躺回温暖的被窝。 一天终于在恶俗的小说中过去了。 我匆匆的扒完晚饭,决定再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去个同学家,我的作业还在他那,我去要回来。” “明天去又不耽误……你的腿行吗。” “没事,我骑慢些。” 我推着山地车骑出了门,天已经黑了,月亮很亮,也很远,甚至不需要路灯就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我全力加速,在蹬了半小时车后,我终于到了晨阳小区。 腿在疼,关节在我耳朵旁尖叫,我不耐烦的让他闭嘴,虽然下一秒走路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丢脸死了。 毫不迟疑的进了电梯,直到在701面前停下脚步。 我在犹豫。 很彻底的犹豫。 我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躁狂果然是要不得的东西,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后悔,在我踌躇的时候,门开了。 我的心里飚过一大堆国骂,一位中年妇女愣愣的看着我,还好我的大脑虽然还在忏悔我之前的行为,我还是及时的作出了反应。 “阿姨你好…请问这里是严武家吗?我是他同学,他一直都没来学校,班里的同学让我来看看…” “你是小武的同学啊,来来进来,我是他妈妈。”她苍白的笑了笑,我扫了她几眼,是一位有气质的女性,比较注意保养,从她这岁数还没有发福就能看出,头发也很整齐,一看就是上了淡妆,长相比较秀气,真是和严武一点都不像。 严武家里很干净,是好好装修过的,不是临时租来的那种,浅褐色的纯色窗帘闭着,挡住了外面的黑夜,白色的地砖铮亮如新。 意外的很有品位,真是比我马上要搬去的家不知好了多少,我一想起新家丑到要死的灯就头疼,母亲的品味实在是不敢苟同,去选窗帘时店主崩溃的看着母亲兴致勃勃选出的搭配不停地低声念叨丑死了,而我只能闭眼拒绝去看。 最后家里的客厅餐厅都是不能看的,幸好我还保留了自己的卧室和书房自己装潢的权利。 她给我倒了杯茶,我低头看着,轻轻嗅着茶叶的清香,是温水。 “真不好意思,我要去赶一下饭局,你……”她犹豫了一下,说:“小武在房间里不愿出来……真是…这孩子……你能劝劝他吗?” 她的样子,好像不知道严武是同性恋一样,我有些奇怪,也只好笑着应答,看着严武的母亲离开。 直到防盗门关上,一片寂静随之而来,我站在原地,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严武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答。 我又敲了敲。 依然没有。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向我的腿兄弟表达了歉意和致谢,狠狠地踢向严武的房门。 真是够用力的,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门被拉开。我听到里面的声音,沙哑又哽咽:“妈你……” 然后他就梗了声,房门打开,我看见严武愣愣的瞪着我,眼睛依然红肿着,衣服很乱,头发也很乱,一看就没洗脸。 我回望着他。 严武怔了一会儿,猛地一关门。 幸好我早有准备,一条腿横在那,被砸得不轻,疼得我一哆嗦,幸好为我争取了一点时间,我挤进房间,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转头看严武,他依然沉默着低着头,手攥得死死的,隐约可见青筋,我忽然有点心疼,然后开始唾骂自己,真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眼巴巴的来找人家,人家都不想见你,直接就关门,现在还这一副样子。 我忽然又开始烦躁起来,他喜欢沈予喜欢好了,被被迫出柜出柜是了,不来上学不去是了,我不也缺过一个月课嘛,还是被打回去的,他干嘛躲着我,我又没惹他,是他先来惹我的,现在忽然又不见人是怎么回事? 我喊了他声:“严武。” 他不说话,依然盯着地面,仿佛地面上有朵花一样。 我有点来气,你盯着又不能盯出一朵花。 我都比那地面好看!你怎么不盯我呢? 我又想起沈予,想起他我更来气,长那么好看干嘛。性格还那么恶心人,偏偏严武还喜欢上他了!!!靠!!! 我逼近严武,又喊了他一声,他依然没理我。 忽然我就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真是又犯病了,这么冲动根本不符合自己,我有些头疼,从去找沈予的时候就这样了,应该是前段时间的抑郁期过了,到了躁狂期。我感觉全身都凉了下来,好想看眼前的东西更清晰了,我看严武,然后转身就走。 是我冲动了,也没有考虑过,更没有仔细计算…… 我把手搭上了房门。 然后我就不动了。 严武居然没喊我!他居然没喊住我!!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5 ! 我感到身体内的暴虐因子忽然苏醒了,在躁狂期的时候他们分外活跃,促使着我把理智践踏,然后我转过身,狠狠地把严武摔到地上,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而我下手太重,他闷哼一声,撇过头去,我举起拳头,正要砸下去,然后我停住了。 我看见严武的脸上亮晶晶的,液体一滴滴滑下。 用脸想想都知道是什么。 严武哭了。 你哭什么啊,我想起他和沈予叫来的人打架,他被十几个人围在角落打都没哭。他自己进了医院,对方一半人也进了医院,你现在就这样哭了?因为沈予? 我忽然觉得好累。 我晚上没吃药……对了…… 我有些累了,我把头埋在他胸口,低低地说:“我累了,借我睡会儿。” 当然不是说他的屁股,他的胸肌还是蛮舒服的。 我睡着了。 第5章 第 5 章 我做了一个梦,但是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隐隐的人影。 我带着头痛睁开眼,严武也睡着了,我俩就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躺在地板上,我看了看手表,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我站起身,犹豫着,然后把严武抱了起来,公主抱。 然后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严武一身腱子肉的重量,差点重心不稳带着严武摔下去,还好没有。我晃了几下,把严武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垫好枕头。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身上打了几个明晃晃的耀眼的大字——“温柔□□攻”。 我开始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顿觉的不对劲了。 严武喜欢沈予——沈予知道了——沈予找人打他——严武在家没来上学——严武躲着我。 不对啊,我捉摸着,严武躲沈予还差不多,他躲着我干嘛? 而且他竟然还联系沈予都不联系我……我想想就觉得愤懑,靠,兄弟如手足,女(男)人如衣服,如今当真见了为了衣服砍手足! 好你个严武,我磨着牙,忽然嚣张的气焰又软了下来,毕竟这一个学期都是他来找我,所谓的友谊也只是他单方面来维持,他不找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想起一个同学对我说:“何弈你终于有点人味了啊。” 人味我倒不知道,病情倒是好了些,但也可能是更坏了。 我想起我看过一个病友在网上发的病史记录,他说他觉得自己好多了,于是停药,过了一段时间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大把大把的药,有时还不得不打镇静剂。 我低头看着严武,然后发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眼睛仍然没有看着我。 “你在躲着我。”我口齿清晰的说。 严武一怔。 “……我喜欢男人。”他好像下定决心一样说道,依然没有看着我,好像做好了什么赴死的准备。 “沈予?” 他横过手臂遮住眼睛。 答案跃然于纸上。 “你不觉得恶心?”他轻声问,带着点讽刺。 我忽然有种冲动,告诉他我也喜欢男的,我也是同性恋,我虽然没有沈予长得好看成绩也没有他好声音没有他的好听身体没有他健康人缘没有他好精神还有毛病但我…… 我…起码不会找人来打你……这个理由真是……我想说什么来着? 严武好像以为我默认了,于是身体往床里缩了缩。 我猛地把身体探过去,压在他身上,问:“你这段时间怎么没来学校?” 严武好像有点慌,手臂放了下来,匆匆扫了我一眼,继续他的天花板注视大业,“住了段时间的医院……然后被我爸知道了…他说…他当初要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就不会把我生下来……要把我扫地出门被我妈拦着了……”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我又往他身上压了压:“那沈予呢?” 严武眼神暗了暗:“我……不该让他知道的……但我忍不住……” 忍不住亲他? 我忽然一点也不想提到这件事情,我提到沈予这个名字时,分明看到严武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不同,是我从未看过的那种。 我已经干了太多愚蠢的事情了,不多这一件。 “明天电影院有星球大战原力觉醒,去看看呗。”我忽然笑了,往后退了退。 我该走了。 只是我一点都不想走了。 严武送我下楼,我带着一种奇异的轻快,一直微笑。 “明天三点,别忘了啊,敢放我鸽子就完了。” 严武一脸复杂而纠结的望着我,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不就喜欢男的吗,”我灿烂的笑着,说着违心的话,“都什么时代了,别人说,让他们说去。” 我指了指我,“i’m here.” 幸好我蹩脚的英语在此刻没有拖我后腿,严武听懂了,也笑了,看着我骑着车,驶向黑夜。 “喂——”他喊着,我已经骑出了很远,停下来回望着他,努力在萧瑟的寒风中辨识他的声音。我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没想到他还站在那。 “那天——对不起!!!” 我笑了笑,大声地回着:“没关系——!” 我轻快的哼着调子,骑回了那个我万分厌恶的地方。 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就算是像我这么一个存在感近乎为无的家伙,命运也不肯施舍给我一点幸运的碎屑。 电影没有想象中的精彩,我万分唏嘘的看着我最喜欢的人物被他的儿子杀死,而第二喜欢的人物沉睡不醒——上帝见证,我只是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关注这位男主的腱子肉……和挺翘的屁股。显然黑人比白人更对我胃口。 女主很漂亮……在我看来。身材略有不足,不过如果我是异性恋的话我会喜欢她的……说不定我对女性也有感觉?或者我可能不是同性恋而是双性恋? 我的后方传来一阵嚼爆米花的声音,还有几个女孩子在低声的说笑,左边是一个男生,他的左边是一个女生,女生的左边又是一个男生…这诡异的3p…我的右边是严武,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我作为一个眼睛仔别扭地将镜片卡在眼镜上,有些不适的感受着眩晕。 电影结束了,观众陆陆续续的走出放映厅,这次电影是我请客,所以严武待会要请我喝杯咖啡——鬼知道下午五点多喝咖啡晚上会怎么办,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说要喝芒果牛奶会显得我很幼稚,咖啡会显得有点成熟——只是鬼知道奶茶店买的速溶咖啡从哪里显得成熟了。 严武骑的电动车,我骑的山地车,我有些后悔,早知道让严武来接我了,这样就可以搂着他的腰……顺理成章的。 这时看电影时坐在我左边的男生朝他旁边的一男一女说了几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我顿时警觉地看着他,那个男生带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6 着很温和而危险的气质,我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同类气息。当然,不是gay的气息。而是一种带着令人不安的东西。 他和我握了握手,眼镜底下的眼睛带着些笑意,长的算是不错,个子比我高些,头发垂下来,本来应该是很清爽的发型,;脸却被刘海挡住了一些。 严武看看我们,说:“我去推车了。” 我在内心做尔康式的呼唤。 然后我敏捷的发现面前的男生眼神落在严武的背影身上。 “我叫安舜,”他再次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好久不见。” 我从未见过他。 “何弈。”我说。 他很专注的端详着我,我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看着安舜,想着真是个怪人,他又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日系美少年”。 或者说美青年? 他的声音比较低沉,很有教养的感觉,更多是正直。我之前从未见过他,我确信。 “这是我的手机号,”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尤其是关于严武。” 我心中警铃大作。 “为人如此惭愧。”他点头,转身朝那个正在等待他的女生走去。 依稀记得好像是库尔特·冯内古特说过的。 我看着那张纸条,字体看着很正,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号码的下面还有一句话。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王小波。 我笑笑,将纸条塞在口袋里。 第6章 第 6 章 转过身的下一秒,我就知道命运对我的考验是五彩缤纷的。 沈予站在严武的对面,严武推着车,面色不定。 我知道他面色不定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沈予的旁边还有一个女生。 十七班的班花於雨苑,长的是很好看。此刻她尴尬地挽着沈予的手,显然她也知道两人之间的事。 然后我走向严武,沈予略带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严武紧紧握着电动车的把手。 安舜骑着山地车在於雨宛的旁边停下,笑着说:“哎这不於雨宛嘛,你也来看电影啊,男友?沈予你有妹子了啊。” 顿时缓解尴尬,於雨宛笑着应和,沈予默认了,而严武听见“男友”这个词明显表情更不对劲了。 安舜又向我挥着手:“呦何弈,”他又向严武挥着手,“和基友来看电影啊哈哈。” 表情近乎完美,和我有的一拼。 我一把搂住严武的肩,笑着说:“对啊对啊。” “严武你还要请我喝咖啡呢,走走走。” 我无视了沈予,推着我的车径直向前,严武跟着我,安舜向沈予和於雨宛告个别,骑车跟在严武后面,和他一起的女生骑着电动车和他并排行。 “谢啦。”我在风中对安舜说。 安舜的目光此刻却深沉的让人吃惊,刚才戏剧性的微笑也没有了,“加油。”他和女生向相反的地方骑去。 严武沉默的跟着我,我说:“去书店吧,我想买几本书 失策啊失策啊失策啊,我在内心哀嚎着,那天我去找沈予时於雨宛也在他身边,我怀疑沈予是为了让严武死心而且澄明自己的性向才急匆匆地找了个女友充数,谁知道这么巧啊早知道换一天看电影了。 我在书店狼狈的挑着书,马上要过年了,各种对联啊挂历啊充斥在书店里,挡住了书柜。我踮着脚抽着书。 我买了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和海子的一本诗集,这本《沉默的大多数》是我买的第三本了,每本的样子都不一样,第一本被老师没收,第二本丢了,现在是第三本,比第二本好看,没有第一本好看。 严武始终保持一个沉默的状态,就像一根伫立不动的柱子。 我捧着咖啡坐在严武的卧室里,他的母亲和父亲又不在家,我翻开诗集,我说严武我给你读一首啊。 严武坐在地板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不知望向哪个远方。 靠,原来都是严武找我说话,我保持沉默,现在反过来了,也真是报应。 莫非严武就是要这样做,让我习惯他,然后有一天不理我,让我来找他说话?我恶意的揣摩着。 人的习惯真可怕。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我顿了顿,直接跳到最后一句。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低低的念着,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我抬起头,严武已经走到了他的书柜旁边,拿出一本普希金的诗集,是的,是普希金的,但他又放了回去,而拿出一本泰戈尔的新月集与飞鸟集,但他又放回去了,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书柜里的书,似乎在回忆里寻找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侧脸,阳光从我身后墙上的窗户中透进,晕染了我的世界。 “不经过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 “不经过劫难磨练的超脱是轻佻的,” 严武手指轻轻碰触着书柜的玻璃,他专注的盯着前方,而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玻璃反射的光。 他说的很慢,很稳,声音很有磁性,但他并没有继续,而我接了下去。 “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 傅雷在《名人传》的序言里这样写道,这段话我曾把它背了很多遍,在中考的每场考试开考之后默写在草稿纸上。 我曾在很多个夜里,在很多个无尽的黑暗中,在书桌前,看着我抄写过的很多句不同的话,听着我单曲循环过无数遍的歌,在灯下痛哭,泪水打在我的左臂上,那里有很多狰狞的伤口,有的刚刚结疤,有的刚刚脱落,有的是新生的血液,它们和眼泪混在一起,我的刀片安静地躺在旁边,我带着绝望,不愿闭上眼睛,液体模糊了我的世界,我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字,但是不能。窗帘掩盖了外面的一切,这里是深夜,万籁寂静,只有眼泪打在纸上的声音。 我曾感受过最极致的绝望。 所以我从不抱有希望。 我忽然发现我从未了解过严武,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只像是一个程序,像一个格式化的东西,我所接触的只是他最表面的一切,我从未深入过,也不曾探入他的内心,仿佛他就是一个很脸谱化的人物,从未立体起来,也从未真实。 我为我的发现而心惊。 我观察着严武,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书柜的玻璃们,眼睛没有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7 聚焦,腰杆挺的笔直,嘴角微微撇着,看上去有些冷硬,他在想什么?想沈予吗?我想到这点就有些不舒服,发自内心的不舒服。 我现在和他算什么?算朋友?只是朋友?还是兄弟? 去他妈的兄弟! 我在内心咆哮。 但我仍不敢正视我的内心,也不敢正视我真正的所想。 我是那么的虚伪、轻佻,且卑怯。 第7章 第 7 章 番外——严武的世界带着点灰,又带着点蓝,后来是铺天盖地的大黑暗,再后来就是灰色和原木色的了,打着光,比较温暖。 严武是一个gay,gay你知道不?就是男同性恋,严武喜欢男的,他初中才意识到。 等他意识到的同时已经晚了,伴随着性向而来的是他的初恋。 何弈神奇的蒙对了严武的喜好,严武确实是喜欢飘柔海飞丝,清新白衬衫那种调调的,那天有点阳光,微风拂过,沈予就朝他那么一笑,严武就灿烂了——内心直接被击中,严武是白羊座的,就这样被处女座的沈予给关羊圈里了,还是他自个儿心甘情愿的。 其实那天春游,沈予根本没朝他笑,而是沈予那天心情好,看着远方天空湛蓝,就忍不住笑那么一下,却没料到把严武的心给勾走了。 严武的家庭是严父慈母性的,严父是公务员,在外镇工作,算个小领导,严母不知道是什么单位的,会计还是啥,总之整天在外应酬。 严武这个人吧,算是比较开朗阳光的,也喜欢锻炼,成绩一般,不过本县的一中倒是能考上。严武经常跑步打球,长相遗传他爸,奇怪的是一般都是男随母女随爸,严武却长得跟他秀气的妈是天壤地别,不像何弈确实和他妈长得几分像。 要说严武人缘还好,有几个朋友,但是考上一中的没几个,都是成绩比较差的,但严武这人性格也好,在新班里也混得开,成绩过得去,按理说没什么值得他焦虑的。 可这青春期啊,就是少年的心,全都牵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这谁,还用说啊,就是沈予呗。 严武初中三年都在暗暗的倾慕着沈予,沈予初中的性格还没那么坏,还是个语文课代表,穿件白衬衫真是文艺得不得了,好多女孩子喜欢他,成绩好长得好家境好,真是,没得挑了,完美的男神啊,女孩们梦中都想着他,严武也是。 上了高中后不在同一个班了,严武还是没事去找找沈予,只是暑假的时候沈予的父母离婚了,沈予跟了他有钱的爸,他爸闪电般的重新娶了一个,呦,儿子都跟沈予一样大。 沈予妈妈也是闪电般找了一个,原来两人早就在外面有了,只是迫于沈予比较小,没离,等沈予上了高中了,两人终于坦白了。 沈予爸妈抢着要沈予,沈予说他跟父亲,因为沈予母亲嫁到外地,沈予不想离开这个小县城,尽管这个有点落后的小县城比大城市不知差了多少。沈予爸新娶的那个带着儿子,人家品行也算好,待沈予不错,那个儿子在外地上学,住宿,一周才能回来一次,见到沈予怯生生的喊“哥”,沈予也勉强回个笑脸。 于是沈予在暑假过后性格大变,只是表面上看不实在,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到位,只是在某个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上会爆发,比如严武这事。 严武遇见何弈确确实实是个巧合,他见到何弈第一眼是觉得这人有点像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他是真觉得何弈身上带着那么点文学的味道,他想这个人看的书一定很多。 但何弈脸上偶尔出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感到很惊悚。这个时候他觉得何弈像一头狼,潜伏在皎月下,伺机而动,或者说蠢蠢欲动。 那天放学,他看见何弈的背影,似乎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辨认出他一样,然后他拍了下何弈的肩膀,在那一刻严武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像电影一样。 和何弈在校门口分别时,他觉得今天被沈予嘲讽的而导致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了。 他觉得何弈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奇怪的是何弈好像没有几个朋友,严武偶尔去何弈班里找他,然后和他说他们班发生的好玩的事,何弈就静静地听着。 让他有点小沮丧的是,何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直到沈予知道严武偷偷在教室里亲他,然后沈予愤怒了,直接在教室附近骂他,然后找了几个人。 严武有点蒙,他被打的时候也没忘了还手,但他就是有点蒙。 然后他的父亲从外镇赶了回来,知道他闹出的事情,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那还是在医院,他把这一巴掌直接扇的他半张脸肿了起来,新伤旧伤在一起,严武觉得还没沈予给他那一个不屑而鄙夷的眼神让他难受。 然后他在医院躺到了快要放寒假,那几个人下手蛮狠的,不过严武也使的阴招,他没亏。 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试着联系沈予,是和他道歉,可沈予都没有理他。 直到那天晚上沈予在电话里冷冷的告诉他,他有女友了,让严武别再烦他了。 严武愣了愣,机械的回答道好。 然后他挂了电话,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他恶心的想吐,然后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下了楼,他想在黑暗里奔跑,像个傻逼一样嘲笑自己傻逼的行为,然后他在楼道里看见何弈。 何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像以前那样佝偻着腰,他站的很直,沉静的看着严武。 严武那一刻很想哭,他忍住了。 他怕在何弈眼里看到和沈予一样的眼神,和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师一样的眼神。 严武转过头,冲向楼外的黑暗。 让我溺死在里面吧。 当严武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时,他这样想。 要是能溺死在里面,该有多好,什么都没有了,沈予也没有了。 寒假的第一天,严武又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丝毫不保留自己对同性恋的鄙夷,然后摔门而去。 严武把自己关在屋里,屋里有一张照片,夹在书柜的夹层里,是一个少年的侧颜,阳光勾勒了沈予的轮廓,就像神袛一样,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不可触碰,神圣而感动,严武在初二运动会的一个下午偷偷用他的相机拍下来这张照片,当时沈予在窗边看书,然后放下了书,微微的撇向窗外。 严武不知道,在一年多后,在他的卧室里,严武站在书柜前,凝视着,想着那张照片,而何弈坐在墙边的地板上,看着严武的侧脸,有着和严武当时一样的感觉。 只是严武在拍过这张照片后心里是揣测不安和一些少年特有的甜蜜,那是一个朝气的男生内心对于心上人的点点羞涩,还有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尽管在不久的将来全盘打碎。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8 而何弈在内心的光芒褪去后留下的只有苍老衰落的腐朽,那是真实,残忍到令人绝望,但在很长也许不长的一段时间过后,迎来灿烂的阳光。 有光的地方一定阴影。但,有阴影的地方,就一定有光。如果你见识过全部的黑暗,那也一定存在着全部的光明。 而我见过光明后,也必将迎来黑暗。 两个人的奏歌截然不同,却能相互应和。 何弈曾在书里看过一段话。 “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无情。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 ——马良《坦白书》” 第8章 第 8 章 我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是《功夫熊猫3》,本地的电影院20:10有一场,我拎了一盒香蕉寿司,还有一听柠檬味的锐澳,我面无表情的把镜片卡在我的眼镜上,一场电影内至少掉了二十次,我很快在黑暗中解决掉那盒寿司,看着阿宝在灵界耍气功,有些淡淡的欣羡。 寒假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我还没有动我的作业,真想一把火烧了他们。 上次在严武家我匆匆告别,因为我不想暴露我可耻的生理反应,我穿的牛仔裤,紧身的,还好上衣是长款,稍稍遮了一些。 我真的不知道青春期真的会带来如此亢奋而忠实的反应,也许是文学的气息带动了我的感官,将精神上升到肉体层面,在这个现实里彻底投影。 然后我恶狠狠的嘲笑自己,不过是看上人家而已,严武那一身腱子肉真不是白练的。 然后我开始茫然,我真的不清楚,我觉得之前的一切如此的空灵,如此的不现实,如此的虚幻,好像用手指一戳就破,我在路上走着,仿佛是我的意识在飘,只剩下了无形的精神,他们游荡着,在不属于现实的位面。 我该走了,我低声的祷告,低声地告诉自己,低声的呢喃,我看见了很多的血,也看到了很多的我,我看到了那一栋大楼,我看到了我从上面坠落,我听到了哀歌,我看见了白光,我与温暖的黑暗,他们粘稠,而又无处不在。 我着迷的一步步,无声的朝我的目的地走着,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当然包括我自己,因为我已经死了,他从楼顶纵身一跃,他的身体成了碎末,我看见脑浆与内脏崩了出来,我该去死了。 我轻轻的嗅着空气,我握住了栏杆,我将身体向前探去,我要去了,再见了世界,再也不见。 再见了您呐—— 我的ipad响了。 它在振动。 我的眼睛从天空往下移,我依然在做无声的慢动作,我的瞳孔放大,我看见了那个名字。 消息:[严武] 【在?】 不在。 我摇了摇头,又往□□了倾,风再次拂过我的脸颊,一点都不温柔。 【我在世纪广场这里。】 我僵硬的低头,世纪广场旁边的大厦就在我的对面,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那里。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我看见严武低着头,然后停了一会,收了手机,然后走了几步,忽然靠着墙,停着,然后用手捂住脸。 我在内心骂了一句。 严武这次停了很久,我也在风中立了很久,然后他放下手,向和世纪广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根本看不真切,但我知道严武现在一定很失落。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变小,我觉得他很冷,我也是,我们都很冷,在这个寒潮来袭的2016。 我一抹脸,发现不知何时已流了满脸眼泪。 对不起了,我死而复生了。 我还不能走,兄弟,你要先一人上路了啊,对不住您。 但我问心无愧。 我蹿下栏杆,以惊人的速度飞奔,一路咒骂慢吞吞的电梯,然后奔出大厦,已经十点多了,天很黑,行人无几,我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眼泪却流的更凶猛,我绝望地看着严武的背影,感觉好像追不上了,想永远都追不上一样。 严武缓慢的停了下来,然后缓慢的回过头。 我睁大了眼睛,后悔没有把眼泪擦一擦,感觉这样丢死人了。 严武在我放大的意识看来像慢动作一样跑了过来,我看见他红通通的眼睛觉得自己还不算丢人。 我伸出手,摸索着,感受他的体温,然后狠狠的抱住他,抱得很紧,我觉得严武可能都没法呼吸了。 我觉得严武要是现在让我松开我一定会死的。 然后严武好像迟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然后毫不迟疑的伸出一双手抱住我。 我恍恍惚惚的想,世界啊,您耍我耍的真让人胆战心惊。 幸好我没有跳下来,不然那么丑陋的东西一定会吓到严武的。 听说……拍头会长不高? 但我此时已无暇顾及了,因为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好像掉完了我所有生命中的泪水,从此以后我将更坚固,因为我的水分又少了点,我会证明我是个真货。 我心旷神怡的想,严武的身材真好,抱起来的感觉更棒了。 果然那天就该让严武来接我…… 我在严武肩上蹭了蹭,把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大片水渍。 我闷闷的想,希望没有把鼻涕也抹了上去。 我看见世界在向我招手,好的,再见了。 您先去吧,我还要在这里。 精灵在森林里迷雾般的穿梭,王子躺在藤蔓之上,身边盛开着水晶般的花朵,他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如同死去一般。 于是有一天一个爱慕王子的骑士知道了王子的所在之处,他决定去拯救王子,他穿过了刀山火海,也熬过了冰天雪地,最后险些在沼泽地牺牲。还好我们英勇的骑士大人凭着他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当然,还有实力,闯过了令所有的勇士恐惧的难关。骑士终于到了那个森林,精灵在他的耳边低语,指引着王子所在的方向。而恶魔设下了无数幻境,等待着骑士的堕落与死去。 骑士拒绝了财富、权力、名声与美色,他紧紧地握着那把剑,终于披荆斩棘来到了王子的面前,他虔诚的单腿跪下,吻向王子的前额。 终于王子苏醒了。 可是王子醒来时,曾经纯真的面孔已经不再,那张拥有着惊人的美丽的脸带着黑暗的力量,王子的手穿过了骑士的胸口,骑士似乎仍然迷茫失措,手中的剑掉落在草地上,海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王子的微笑——仿佛初见时一般。 骑士的身体摇摇欲坠,他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9 的信念仿佛要碎裂开来,他那支撑着他来到这里的信念仿佛也要背叛他。 此时又有一个人出现了,他围着破烂的披风,手中的剑黯淡无光,他的眼睛和王子一样,都是清澈的绿色,他与王子搏斗,两人势均力敌,最后他带着骑士逃出了这个巨大的陷阱,那些来时友好的精灵在他们撤去时带着狰狞的脸与穿透耳膜的尖叫。 救了骑士的人是一个游荡在一切冒险之路上的勇者,他邀请骑士加入他的旅程。 “对了朋友。” 勇者在听到骑士同意的话后眼前一亮,但又缓缓说道。 “在下似乎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他如骑士吻向王子一般虔诚地,踮起脚,吻向骑士的唇瓣。 众生悄悄敛去了声响,万籁寂静。 我醒来时,唇上似乎仍然残留着那温润的触感。 第9章 第 9 章 终于过年了。我站在黑夜中,看着烟火在城墙外绽放,但并没有倒映在我的眼中,我包住自己,感觉要被一切的一切吞噬。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在? 亲戚很多,每年的这几天对我都是一种煎熬,家里挤满了人,我生疏的套着近乎,脸上的笑带着嘲讽。我坐在人群里,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 午饭只草草捡了几块肉,一大群人热热闹闹,我却感到发冷。 我和亲戚家的孩子去寺庙烧香,阳光意外的灼人,我感觉自己都被晒黑了一个色差。有孩子在玩摔炮,我害怕这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会发出意外响声的东西。看到有孩子在玩,我只好狼狈的躲在亲戚家的孩子后面,是一个女孩,算是我的堂妹,比我矮了一个头,才上初一。前面的小堂弟招呼着让我赶紧跑过去。 我想起在我小学的时候,那时我还很小,教室里很多人,大家都在玩闹,都在嬉笑,那些声音毫无保留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刺激我的大脑,我很想吐,也很想哭,但我更想尖叫,仿佛这样周围就会安静下来,我捂着耳朵,蜷缩在桌面上,在我的脑海中释放我的全部的崩溃的情绪。 我恐惧着这些声音,老师笑盈盈的看着我,说,有一种病叫做噪声恐惧症,我愣愣的看着他,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我的手在痉挛。 她们在说什么?那些嘈杂的妇女,她们那么喜欢嚼舌根,她们不知道那种羞耻感,被讨论的羞耻感,好像被扒掉一层皮一样,吊在城市的最中央。 我的思绪纷杂,阳光如此烧人,我的最大的堂弟,只比我小半年,却已经有一米八了,他笑呵呵的走在前面,忽然回过头对我说:“何弈,我觉得你活得不自由,一点都不自由。” 我把头垫在堂妹的肩上,没反应过来:“啊?” “你的生活都被你的爸妈控制了,他们把你的一切都规划了,你活得不自由。” 我不以为然的笑着,我说:“我倒觉得还好……我和同学去外面喝酒都……” 我忽然停了嘴。 堂弟有一双极长的腿,长得却很普通,身材一般,成绩较差,性格比较活跃。 不是同类,哪种同类都不是。 我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烦躁感。 回到家,我对父亲说:“我感到我的命已经去了半条,晚上再回来,就去了十之八九。” 父亲躺在床上睡着觉,回了一声:“写作业去。” 写你mb。 我开了冰箱,喝了大半瓶冰好的饮料。喝完后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没有之前的眩晕。 我想到之前我在奶奶家的表现。你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逼,我对自己说。 母亲执着的认为我很正常,并且把我的抗抑郁的药藏了起来,我有点无所谓,毕竟我好几天没按时吃了,但我今天又从柜子里摸了出来,吞了两粒。 我呼唤着,也不知在呼唤谁。 我拨着严武的号码,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严武在电话那边比较欢快,听起来很是高兴:“噢,我在我外婆家……恩,啊,你明天要去老家啊,”他有点惋惜,“你可以到我外婆家吃饺子,她包的肉馅的特别好吃。” 我每年都吃的菜馅的。我有点想尝尝。 “好耶……我过两天去尝尝,你给我留点啊。” “一定啊。” 我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肉馅的饺子。我的寒假作业还没有做,想到这个我就有点丧气。 “你寒假作业做了没?” “做齐了……啊。”严武好像有些发愣,“有没有搞错?你难道还没做呢?” bingo,猜对也。 “借我抄。”我语气严肃。 “不行。”严武语气更严肃,比我装出来的还严肃。 “你成绩那么好,要是抄作业开学考试考砸了怎么办。” 我本来是在实验班的,但我没有参加一学期后的实验班考试,下学期我肯定是理科普通班。严武也是理科,他成绩一般,当然没有参加实验班考试。 我就打算考砸了来着,我也懒得复习了,上学期缺了太多课,也没有写作业,能考好才是怪事。 算了不给抄就不给抄……这算是变相关心,对,我心里有点高兴,但没有说出来。 “我挂了。”严武说,“我妈喊我去帮她切菜……” “行,”我想了想,又问,“你会做菜吗?” 严武的语气有些焉:“呃……方便面……” 我要学做菜,我的内心瞬间明朗起来了,立刻做个了决定。 “挂了,回见。”听到话筒那边的滴滴声,我放下电话。 前几天试着做菜来着,我炒了两个菜,结果一道肉丝是炒狠了,时间太长,一道毛肚是醋放多了,吃起来像是醋溜的。 希望我能到大厨的地步,这样严武吃起来一定会很高兴,家务什么的我也会做,不过还是请钟点工吧,不然太麻烦,两个大男人都不好花一整天去做家务,毕竟还有其他事。还有修家里的电器什么的……这个我是真不会,只能扭个灯泡。 等我工作了,我要给他买个戒指,白金的,或者钻石的,样式比较简单,最好还能给他买辆车,买一栋别墅……算了两个人住公寓就好,离工作的地方近一点。附近有个夜市,晚上还能去喝啤酒吃烧烤,最好有羊肉串和小龙虾。 对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领个结婚证,当然不是在中国,但是一定要领,再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我要单腿跪下递上戒指,要有很多很多玫瑰…… 我畅想着未来,却忘了一个前提,就是,严武和我,在一起了。 我回过头,看到另一个我坐在我的对面,他的面色惊恐,然后他说:“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剧烈的颤抖,然后惨叫,在地上翻滚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0 。 我冷眼看着他,然后睁开眼,我躺在地面上,刚才的嘶吼让我嗓子有点疼。 我看着天花板,想象着它一下子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身上,我和天花板合为一体,然后天花板又被安回去,下面的人们不知道上面镶嵌着一个人,他的身体扭曲,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下面,但他再也回不去了,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天花板。在很多年后,这座房子被拆了,天花板也碎了,被碾成一堆粉末,还有一滩血肉,黑褐色的血迹浸进泥土。这里曾有一个生命停驻。 书柜上的玻璃冷酷的看着我,我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我看见玻璃里的人在发抖,眼睛瞪得很大,表情扭曲,身体痉挛,能隔着玻璃听到他的鸣叫,如果其他人看到了,一定不会怀疑他是个疯子。 你就该进精神病院去,我唾骂着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想着所有人的丑态。 房间里的寒冷让我打了个寒战。 好冷啊。 我撕开阳光,享受着冰冷与我片刻的欢愉, 第10章 第 10 章 番外——伪文艺青年严武45°仰望天空,发现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云,没有太阳,连风都没有,只剩下嘈杂,和固定的烦闷燥热。 那天严武没事干缅怀失恋,很想找个人随便说两句,翻着联系人,却不知道找谁,然后莫名想到何弈。 严武朋友不少,也有几个深交的,却都不是适合这个时候让严武侃两句的人。 他看着何弈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 【在?】 【我在世纪广场这里。】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何弈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严武懊恼的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关了手机,揣进口袋里,靠着墙,天早已黑了,他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冰冷的手在同样冰冷的口袋里,怎么也捂不热。 没有希望的,他想,想着沈予的背影,觉得怎么也追不上。 没有希望的。 永远都追不上呢。 没有希望的。 严武感到一股酸涩感涌上鼻子,心里一揪一揪的。 他拿手捂住了脸。 不知站了多久,他眨眨眼,感觉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然后他朝和世纪广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有了时间感,一切都随他耳边呼啸的寒风而去。 忽然严武顿住了,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那分明是在喊他。 无声的喊他。 “严武。” 严武缓慢的停了下来,然后缓慢的回过头。 真的有人在喊他吗。 严武在回头前这样想。 他分明没有听到声音。 真的有人在喊他。 严武在回头前想。 于是严武回过头,模糊的世界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严武却知道那是谁。 严武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他跑向何弈,看见何弈的脸上都是眼泪。 何弈喘着气,睁大眼睛看着严武,严武觉得何弈的眼睛真大啊……滚烫的眼泪从何弈的眼睛中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严武却依然看的真切,看得清楚何弈的眼中是什么。 但转眼他就忘了,因为何弈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然后踮着脚,把脸埋在严武的肩上。 严武伸出手,好像顿了一下,又带着一点无可奈何,连他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可奈何,轻轻拍了下何弈的头,像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然后抱紧何弈,他觉得这样可能会能安慰他一下。 何弈把脸往严武的肩上蹭了蹭,闷闷地说:“有一家店的披萨还不错……你去吗?” 声音沙哑难听到严武都听不下去,他有些啼笑皆非,然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好啊,我请客。” 严武没有问何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追着严武,何弈也什么都没有问。 严武和何弈肩并肩的走向何弈说的披萨店,何弈一路上低着头,把脸别过去,就像个耍别扭的小孩。 真难得……看到这样的何弈,严武有些稀奇,说实话在他眼里何弈一直都是个比较……嗯,比较靠得住的人,理智沉稳,大概是。 严武下意识觉得何弈是个很够义气的人,可能是因为何弈冲到他家里找他差点揍他一拳吧,虽然有些时候他都让严武看不透,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个温和有礼的人,虽然对别人都刻意的疏离。 现在的何弈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严武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 吃完披萨,严武和何弈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严武打算送他到小区门口。 何弈没有说话,沉默的走着,忽然把手伸进严武的口袋里,抓住严武的手。 严武一僵。 何弈的手很暖和,出乎意料。他慢慢摩挲着严武的手,依然是闷闷地说:“你的手好冰。” 两个男人在街上手拉手走着是不是很怪……严武有点尴尬,虽然街上没人,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他是个gay,这样的亲密的接触让他很是不习惯……平时也没看到两个异男手拉手啊,再说何弈知道他是…… 算了算了,严武自暴自弃的想,拉紧何弈的手。 黑夜的掩照下,严武没有看见何弈嘴角勾起的弧度,笑的纯洁天真,如一个孩童。 到了小区门口,严武松开手,说:“我走了。” 何弈低声说:“再见。” 严武挥挥手,把被何弈捂热的手揣进口袋,慢慢的走远。 而何弈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就像是那次在走廊看着严武的背影一样,但这次却截然不同,没有阳光,只有黑暗,而何弈显然在黑暗里更游刃有余。 他脸上保持着笑容,而慢慢的,像是真实被打碎了一样,天真的孩子终于醒了过来,而不再是孩子,就像是酒醉的人醒酒了一样,何弈没有喝醉,他的酒量极其好。 何弈的脸上从一个奇异的表情,慢慢蜕变成一个冷漠的人渣。 他冷冷的看着远处,嗤笑一声,不知在嘲笑谁,然后转身走进小区。喉咙里发出不知是谁的哀鸣。 第11章 第 11 章 番外——栽了个大跟头的的何弈,却不想爬起来,而是留恋土地的温暖与包容。 何弈栽了。 何弈真栽了。 何弈很绝望。 何弈觉得自己完蛋了。 不行啊何弈不行啊不行啊,你不能栽你一栽就完蛋了,何弈在内心哀嚎着,然后何弈冷漠的回复道,不是我完蛋了,而是让我栽了的那个人完蛋了。 但是何弈舍不得让那个人完蛋,所以只好让自己难受。 何弈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清楚自己的状况,他不能太沉迷于什么,否则会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1 毁了它,也会毁了自己。 何弈一直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但大多数时候他不会去狠。他是个人渣,彻彻底底的人渣,但只是在有些时候。 何弈从来不是多重人格者,他知道身体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只是自己的一部分和另一部分有矛盾而已,而且比别人稍微明显一点。 只是并不是一点…… 但是何弈栽了,真的栽了,他以为自己一直不会载的,但他太天真了。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个结局,他会不顾一切的在最开始就断绝一切可能性,他真的会干的,但没有如果。 世界上没有如果。 何弈百无聊赖的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严武的,是在走廊里见到他的第一面?还是在放学后严武随随便便就戳穿了他的虚伪的时候?还是在一个学期内严武不停来找他的时候?还是严武在黑暗里大声的向他道歉的时候?还是在严武家,严武整个人都驻在阳光里的时候?还是,还是在那天他正要自杀,却遇见严武,当他绝望时,严武伸出手的时候? 他一直在努力抑制自己萌发的感情,我是个人渣,大人渣,他对自己说,因为我是个人渣,所以我不能喜欢上严武。 他没有考虑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会让自己精神崩溃,而是考虑到如果自己喜欢上严武,自己一定会克制不住的去伤害他,如果他在情绪不稳的时候对严武干出他在脑袋里演化了无数遍的事……我会杀了自己的,何弈想,不能伤害严武。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在□□的时候想到严武的脸,还有他的屁股,还有胸肌,也控制不住一听到严武的声音就泛起的心中的旖旎,妈的,就像个怀春少女。 那次在世纪广场那边,他和严武去吃披萨,一路上何弈都处在一个他很熟悉的状态,独自一人的时候经常会出现的一种,他天真的像个孩子,笑的如此真实纯粹,回去的路上拉着严武的手,何弈的脸上带着温暖而明快的笑,直到严武出声说:“我走了。” 何弈愣愣的保持着手的姿势,严武没有预料的松开手,让何弈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发出了和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声音:“再见。” 他看着严武走远,感觉心里有什么萌发而出。 他的表情渐渐变了,变回那个他同样熟悉的冷漠的人渣。 他冷冷的嗤笑一声,转身走进小区,喉咙里发出的是熟悉的哀鸣,胆小而天真的他没有理智,控制不住自己对严武的感情,但是他能,一个阴冷、扭曲、病态而心机诡秘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理智——当然可以控制住这一切。 忽的又从喉咙里发出另一种熟悉的声音,一个轻浮、虚伪却同样理智的声音。 “没用的,我们都逃不掉,你也一样。” 我们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喜欢严武,所以你也一样。 如果你不喜欢他,你怎么会想着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呢,你不是最喜欢了吗,病态,嗜血,暴虐,扭曲,这是你啊,声音嘲笑道,别傻了,你自己也知道的,你喜欢他,所以你要控制自己不去伤害他,控制自己不去喜欢他,但你这样就是在喜欢他,你根本控制不了,只会陷入死循环,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依然会伤害他。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何弈茫然的望向天空,怎么办。 就这样,不去伤害他。 说好了,不去伤害他。 尽量,尽量,何弈想,感觉手都被冻僵了。 何弈向自己的手哈了口气,快步向家走去。 第12章 第 12 章 校门口贴着的分班表前的人太多,我吃力的往前挤,一个被我碰到的女生白了我一眼,我瞅着她的大饼脸和一脸麻子,还有一脸令人厌恶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唾了一口。 我的班级没有变,于是我开始找严武的名字,他也学理,最后我失望的看见他的班级在五楼。 五楼啊五楼啊五楼……我的腿啊我的腿啊我的腿…… 没有理由放学一起走晚上吃饭一起吃了。 其实我可以在楼梯口等他。 但我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这个选择,风险太大,我不想让严武意识到什么,而且这种做法也不是我会做的。我向来不是一个粘人的人,也没有跟踪偷窥癖。 但这绝不代表我会放任自己连续几星期都见不到严武一面…… 笑话!我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 可惜我是的。 我蹬着车,慢悠悠的骑回家,旁边蹬的飞快的男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飞驰而去,我在心里鄙夷他,骑这么快迟早有一天膝盖比我的还废。 新的班级普普通通,平凡无奇,我成功的再一次把我的存在感降低到了负值。在班里认识的人不超过三个。 应该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过完我的高中三年吧,我心怀侥幸。 可是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 在那天的晚自习,我整个人就快崩溃了。 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后悔没吃药了,医生说得对,我就应该按时吃药好好控制的。就像网上的病友说的,不能停药啊不能停药。 药不能停啊伙计! 我捂着头趴在桌子上,手颤抖着拿起笔又放下,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涌来,心脏一直在疼,胃在抽搐,气管里一股子腥甜,膝盖也不甘示弱的尖叫。 好难受。 好难受。 好难受 我死死的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了,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今天晚上很是燥热,我却感到全身发冷,就像被置身于冰块之中。每一根发丝都在拉扯,无数人的哭号尖叫穿透我的耳膜,还有我不能听到的频率也在刺激我的大脑,冰冷的火焰在身体内部席卷着呼啸着,灼烧我的皮肤,我的意识半凝固在绝望之中。 罗素先生写过,他为什么活着,为了爱情,知识,与同情。 此刻我难受的想要死去,却一点也不想死去。 我还未曾享有爱情。 我的大脑迷迷糊糊的,置身于空中, 下课铃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我的腿,拖着我沉重的心脏,一直走到了五楼。 严武就坐在座位上,他在看书。 我从教室外望着他。 仿佛一切都死去了一般,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沉默的看着他的身影,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你不能把他当成镇静剂。意识警告我。 你忘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已经禁不起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也会情绪崩溃。等有一天他要是背叛了你的期望,那你就完了,彻底完了。 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想象一下,他要是有一天和你决裂了,或者是有了爱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2 人。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他微笑着和另一个人手牵手和我打招呼的画面,我微笑着回应他,他从我身边走过,我的表情逐渐变化,我的瞳孔放大,精神碎成了粉末,意识消失了,世界只剩下红色。 我把你当做救赎,你却把我抛入地狱。 我打了个寒战。 你不能沉沦进去,你知道的。 到了那天,你不是杀了自己,就是杀了他。两者没什么区别。 是的,我会杀了他,我想。等他有了爱人,我也会杀了他的爱人。在一个晚上,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我会分别迷昏他们,然后带到家里,在浴室,把他们割成一百多块,分装在麻袋里,清理血迹,再运到荒郊野外,无人的江中,装入石头,扔了下去。 然后我会跳楼,或者是用煤气,自杀。 那样我就完了,我想。 你不能容忍严武背叛你,你最接受不了的是欺骗与背叛,意识劝说我,所以千万别抱有期待。 我不愿再赌一次。我曾经赌过一次,后来满盘皆输。 我也曾赌过第二次,最后输得更惨。 我也赌过第三次第四次,没有一次赌赢的。我向来不是个合格的赌徒。 我想着,然后独自一人在夜幕中回家。 天有不测之灾。 我想。 今日诸事不顺。 我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的男生下了车向我走来。 一场恶架不可避免了。 我就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 早上放学,车流很多,我一不小心别了前面的一辆山地车,于是骑着车的男生下了车,一脸找事的样子。旁边几个他认识的人也下了车。 周围的人渐渐意识到什么,纷纷退离。 我想试图给自己争取那么一线机会…… “那啥同学……抱歉啊我……” 话还没说完。 他的一拳头招呼到我脸上。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为了我别了他的车才出手的,后来才知道他和另外几个人就是和沈予关系不错后来又被严武打进医院的那几个人。他们知道我和严武关系不错,这时正好有机会了。 也是他们把严武打进医院的。 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不然我就不会把口袋里的刀抓紧又松开了。 这一拳头真是狠,狠到我的眼镜飞了出去,我感到我的半张脸肿了起来,虽然它并没有,只是一大片淤青,嘴角淌了血。 要是别人肯定感受到脑袋一阵轰鸣,但是我没有,我感到我的意识格外的清醒。 旁边有一个女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最好多叫几声…… 要还手吗?肯定要。但是记住,绝对不能打脸,也不能打其他地方,不能留下痕迹。 那就招呼肚子! 我闪开前面男生的一拳,然后直接踢向他的肚子。 托我曾经练过的三个月跆拳道的福,我没有踢错地方。 那男生明显没想到我能反击,他往后退了几步,我又一个侧踢。他的几个朋友意识到不对劲,然后向我靠拢来。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啊各位。” 周围的那几个人停住。 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看向声音的方向,是那个电影院里遇到的男生,如果没记错的话,叫安舜? 他仍旧是熟悉的温和而危险的气质,笑的儒雅。 周围那几个人对视一眼,有一个人向安舜走去,另外几个又向我靠近。 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那个被摔到地上的男生动了几下没能起来。 安舜不再笑了,他去了了眼镜,塞进口袋里,然后走向我。 干脆利落的身手,肯定是练过的。 我评价道,然后有点嫉妒又有点羡慕。 我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以一敌众这回事。 然后我看见安舜手里的东西。 靠,我说这几个人怎么就站不起来了。 防狼□□…… 这种东西……算是自卫? 我眼角抽了抽。 “走吧,”安舜说,“不过他们要是又找严武麻烦怎么办。”他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太弱了,身体太差,体育课都上不了,要是被人堵肯定完蛋,动刀子又容易出事。 其次,我并不认识什么社会上的人,没有人能帮我。 最后,他们又找严武麻烦,学校会怎么办?严武那个严苛的父亲知道了呢? 再说严武本来就在学校里出了那种事情…… 我一阵冷汗。 我拾起我的眼镜,骑着车和安舜并行。 “你喜欢他,”安舜说,“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告诉他?” “说不定他会同意噢。”安舜善意的笑笑。 对啊,为什么不试着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同意呢,然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甚至亲吻,然后……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害怕失去,”我说,“如果我曾经拥有过又失去了,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也许那时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安舜说。 我沉吟了一会:“风险太大。” 安舜叹了口气。 确实。 但是这样等待风险岂不是更大?如果他和别人在一起了—— “对了,你到底是谁。”我停下车,问安舜。 安舜扶了扶眼镜:“你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不到时候。” 安舜笑了笑:“对,还不到时候。” 我到了小区门口,安舜继续向北骑去。 第13章 第 13 章 带头找我麻烦的人叫陈朗。 我是听同学说的,这个人初中就很有名,为什么呢,因为他脾气极差,很多人都讨厌他,而他又喜欢和人打架,却常常打不过别人。 但那是别人,要是我,铁定完蛋,何况还是多对一啊。 我背着书包,像一个乖乖仔站在那里,咽了口口水,开始祈祷。 如果祈祷有效的话,我一定要去信基督。 为什么他的每一次开场都是一拳招呼到我的脸上啊…… 不过这次是左脸,上次是右脸。 恩……上次跟父母说的理由是在操场上被足球砸到,这次……要不换成篮球?不过篮球怎么砸…… 真他妈疼。 偶尔的一次祈祷还是有效的,我想。 当严武的大长腿踢飞一个男生的时候,我感到我的下身一阵疼痛。 我退到一边,心惊胆战看着严武打架。 ……真他妈帅! 这以后可不能经常让他打架啊,危险是一回事,这要是逮着谁瞅见他打架时的样子,可不得爱上他啊? 我一个就够了,别再整那些竞争者了啊。 严武的脸上是一种我有点看不懂的神情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3 ,他的脸色很差,嘴角死死的抿着,一副阴狠的样子,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狰狞的表情,说实话有点吓人,不过真帅。 严武似乎有着我不为所知的另一面。 他拎着陈朗的领子,把他就到我面前,冷冷的说:“道歉。” 陈朗抽着眼,他的脸肿了一片,不过没我惨,他嘀咕了一句,好像是道歉,我说:“算了算了。” 我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我只是担心逼太狠了陈朗找社会上的人就闹大了,他们要是告老师……我的脸绝对比他们的脸要有说服力,我真该要一笔医药费,毁容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的样子和毁容没什么区别。 严武松开陈朗,拍拍手,神色依然有些阴狠,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人有点恐惧。 我毫不怀疑,如果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是那天我被打时尖叫的女生,此刻一定会再次展示她的高分贝技能,然后面对严武的靠近颤抖着往后退几步——不是不想跑而是因为害怕连腿都软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 手里掏出纸巾。 严武疑惑的看着我,此时的眼神带着迷茫,和他现在的样子有着鲜明的对比,让人心中小鹿乱跳。 我倒了些热水浸湿纸巾,然后仔细的擦着严武的脸,他的脸上有些破伤,还有尘土。 “你也擦擦自己吧……看你的脸。”严武闷闷的说。 咱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我懊恼的说:“得,我要毁容你负责啊。” “为什么是我负责……”严武说。 “我才不要他们负责。”我说。 然后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啊,我咽这口水,努力维持自己面部的表情,严武没有意识到什么吧,应该没有吧,应该没有,我自我安慰道。 严武只是有点奇怪的看着我:“……行啊,我负责就我负责。”他开玩笑说。 你说好的啊!说好的!不准反悔!你要负责的! 我就差直接扑到严武身上讨个承诺了。 何弈,你要淡定,你要维持你的形象,千万别让你的脸在严武的心中破灭。 “行啊,你要负责,我后半辈子就靠你了。”我继续这个玩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 “……走吧。”严武转过头。 我的某根神经“突”的一跳。 这是——害羞了!? 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啊…… 短短的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身心憔悴仿佛老了十岁。 虽然现在我才十五岁。 ……我现在才十五岁!? 等等……哪里不对劲……怎么可能是十五岁…… 我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是梦的关系,应该是,我想。 多梦是病征的一种。 那么,我现在,有没有做梦呢? 我看着严武的背影,心里一阵惶恐。 第14章 第 14 章 番外——绝尘而去(与正文无关) 严武转学了。 何弈知道这个消息后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然后无所谓的笑笑,却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严武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低落。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他们都清楚,两人之间那一点莫名的……不能说出来的东西。仿佛是个不能触碰的禁忌。那就这样远离吧,两人想。 那就……这样远离吧。 何弈在语文课上忽然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呃……你怎么了?”同桌有点担心。 “没事……”何弈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狼狈不堪。 我……其实…… 何弈无数次的在梦里想到,他张开口,但是每次都没能讲话说完。 其实我…… 如果多年之后我们见面,我会说…… “你还好吗?” 你过得怎么样? 有电话,有□□,但是却未曾联系过,对方的动态也未曾关注,就这样放任对方的影子越来越弱,直到记不清楚他的样子。 怎会记不清呢,已经深深地刻到骨子里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什么时候已经忘不掉对方的脸呢?竟然未曾注意过。 最绝望的时候,白天里也会痛哭出声。 你正是体会过最极致的绝望的人啊。 再次见面……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何弈考上了大学,虽然他的病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学习,但他却硬生生将自己的一切压抑住,在每个夜晚,为了不想到那个人,他只好将一切都埋进课本,习题或者单词。 一本重点,算是个交代吧。何弈想,父母倒是很高兴,请了很多人。 只是医生说:“你的基础情绪越来越低落了。” 低落到没有什么波动了。 是不是,该交个女友了?何弈无谓的想。 何弈长得不算差,也没什么缺点,女友还是能找到的。 就她吧。何弈看着面前脸颊羞红的女孩子想,只差一句话就ok了,速战速决快点。 “我……” 剧本早就写好了,只差一句话你就脱团了,说吧说吧。 我…… 那些剧本早就在梦中上演过无数次了,只是面前的人…… 何弈闻到空气中女孩发丝上带着的微香,柔软,是女孩子的气息。 “其实我……”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再无动于衷”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 “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突如其来的歌声,陈奕迅的声音在这个咖啡馆里回荡。 从背后抱住你的时候,我期待的是谁的面容? “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抱歉,先走了。”何弈微笑着,抛下女孩失望的神情,毅然转身离开。 几年?几个月?几天? 十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已经记不得我们之间的很多事了,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回忆对不对?可是……我还是在想你。 我的思念……你能否感受到? 这不是爱,是执念吧,何弈想。 真的……不是爱吗? 镜子里是一个年轻的精英,有房有车,年轻有为,长得也没有对不起人类,只差一个家就完美了。 何弈还是会坐在椅子上,听着歌,听着听着,眼睛红了。 安舜轻轻哼着那首红玫瑰,从他背后走过。 “我该去找他吗?”何弈问他背后的安舜。 安舜没有回答,只是依然轻轻哼着那首歌。 何弈听着听着,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啊。”何弈像个孩子一般呜咽。 十一年的时间,十一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4 的抑郁症,十一年的想你,十一年的眷恋,我却没能为别人流泪,因为你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脏上,如果把你连根拔去,我也会死去。 安舜轻轻地哼着歌,侧过头看着何弈。 忽然安舜变成了何弈,何弈坐在那个位置,轻轻的哼着歌,眼神漠然的看着那个正在哭泣的何弈。 我一直在期待一个巧合,期待在一个我根本想不到的时间地点与你重逢,然后故事就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只是那终究,是一个故事而已。 你…其实…… 你其实…… 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他啊…… 看着他考上那所大学,看着他进了公司,看着他交了个女友,看着他眼睛里毫无爱意的对那个女人微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置办婚礼。 何弈忽然很想笑,他在笑谁呢?笑哪个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也不肯看着这一片他看了二十六年的天空,然后向后倒下,身姿优雅。 原地留下一朵残破的红玫瑰。 遗书不长,甚至算是简短。周围的朋友同事都为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却患了十一年抑郁症的年轻人而可惜。 何弈的葬礼和严武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 何弈的亲人在为他进了坟墓而哭泣,严武的亲人却为他走进婚姻的坟墓而喜悦。 严武挽着那个女人的手,忽然没来由的想到何弈。 忽然他感觉胸口一凉,他有点恍惚,迟钝的低头,看见洁白的西服上染出了一片红。 婚礼变为葬礼,而葬礼却变为婚礼。 安舜主持了这场婚礼,然后将一大束玫瑰放在两人墓碑的中间。 他转身离开。 何弈猛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窗外阳光明媚。 他打了个哈欠。 “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对同桌说:“我梦到我有抑郁症,而且还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哈哈你不会喜欢我吧。”同桌说。 何弈笑着说:“滚你的。” 过了一会,就在同桌都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何弈忽然捅了捅他说:“哎齐星彦,你知道七班有个叫严武的吗?” “知道啊,我认识。”齐星彦说,“怎么了?” 何弈笑笑:“没什么。” 他想,今天天气真好啊……要不我待会到七班去看看…… 后桌的人轻轻唱着歌,歌声在周围回荡。 第15章 结局 “你是什么时候对人的防备这么重的?” 医生看着我,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记不清了……初中之前应该还没有……” “而且我有时会有很血腥暴力的幻想……很恶心却控制不住……难以抑制的冲动。” “这是你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医生说,“你这几年的情绪一直都处在一种不平稳的状态,基础情绪是焦躁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废话,你当我是傻逼啊。 “让你的母亲进来一下。”医生说。 我站起身,走出诊室,示意母亲进去。 医生新换了一种药,一个月后再去复诊。 我把手插进口袋,缩着脖子走在寒风里。 一个月后复诊,医生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没有感情的说:“去做下心电图,抽血化验。” 我无聊的数着天花板上的砖,天花板是173块,地砖是168块,墙砖是171块。 抽血的时候父亲轻声说着不要看,但我专注的盯着血液的流动,分明听到我的身体里涌出最原始的冲动。 新加了一种抑制躁狂的药。那个医生听到我描述怎么肢解一只小动物并且剥下它的皮时的表情就像吃了翔一样,我忍不住想笑。 入睡前头脑中的歌声无法停下,我痛恨这种强迫状态,但如果没有歌声,我又会感到无尽的惶恐。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的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一个人长着我的脸,用鞭子抽打他,血肉飞溅,直到染红了所有的地面,我站在一旁蜷缩着身体,充满恐惧,想让那个长着我的脸的人停下。 停下! 十字架上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他模糊的侧脸似乎是那么熟悉。 再想起的那一瞬间我猛然清醒,躺在床上,浑身冷汗。 然后我吃力的爬起身,冲向洗手间,似乎要把心脏吐出来一样,最后吐出的只有苦涩的胆汁。 这一个月我和严武都没有什么交集,不是熟悉至极的朋友的那种默契,而是一种可以的疏离,我们都感受到了,也知道对方都感受到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内心的暴虐又开始涌起,充满焦躁。我开始想重回bd□□的圈子,但又没有那个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感受到了彻底的无助。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狗血大戏已经彻底开展。 命运真他妈给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毫不留情面的。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穿着全黑的衣服,站在黑暗里,不被人发现,而离我不远处,则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沈予靠在墙上,不顾蹭脏了他的外套。阴暗的楼道里闪烁的灯光照不清他的脸,他神色有点颓废,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苍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像是一副静止的艺术品,诱惑人去沉沦。 上帝精心雕琢的产物。 严武背着书包走到楼梯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他有点不知所措。 还未等他打招呼,沈予就扬起脸,看着严武有些惊咤和慌张的脸,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带着点忧伤。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沈予开口,却是这样一句,声音有点沙哑,竟像是才哭过。 严武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偏过脸,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苦涩的说:“我也不知道喽。” 忽然沈予直起身子,一把拽过严武,严武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已都是沈予身上的味道,没有汗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 沈予的吻轻柔地落在严武的脸上,滑过严武的脸畔,在他耳边轻轻说:“我……” 话没有说完,严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沈予的吻已经让他沉醉,无暇顾及其他。 两人就这样在阴暗的楼道献出了彼此的初吻,是的,严武至今是个在室男,而沈予虽然交过几个女友,却因为他的洁癖,都没有接过吻。 色情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已经发育的很好,青春期的荷尔蒙在蠢蠢欲动,更添加了几分禁忌的味道。 而我站在黑暗里,带着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从口袋里摸出刀片,往左臂上缓慢的划过三刀,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沈予的母亲去世了。 是一场意外,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触摸未知的后面 作者:最后时代 分卷阅读15 车祸,司机醉酒,沈予的母亲当场死亡。 那个赋予沈予相貌的女人躺在地底,她的美丽比沈予多了几分阴柔,却因为性格而和沈予的父亲分道扬镳。 沈予将自己关进卧室,直到发泄完所有的眼泪才走出来,带着虚假的微笑应酬。 他不肯失去自己所有的高傲,正是源于内心最根本的自卑,他的自卑比何弈更甚,何弈只是出于疾病,而他却是因为最刻骨的经历。 沈予喜欢男人,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 沈予在上严武的那个中学之前是在外地的一个中学读书,他跳的级,所以比周围的同学都小。 情窦初开的他尚不明白性取向的问题,于是向他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告白。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喜欢,只是朦胧的好感,那个男孩子却告诉了父母,于是他的父母直接到学校,要求这么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学生离开他们的儿子所在的班级。 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予所有的自尊被踩在脚底,那对父母以恶劣的语言辱骂他,周围的同学报以嘲笑的眼光,这个场景成为了沈予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直到沈予的父母赶到,以高傲的姿态还击回去,并且给沈予退了学。让他回到故乡的中学重新从初一读起。 但沈予从此以后明白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性取向,他开始压抑自我,并且为了伪装刻意表现出对同性恋的厌恶。 严武热烈的目光他早就感觉到了,可是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取向,于是当做不知道,他不愿再和这种事扯上任何关系。 直到严武在教室里偷偷吻他被人看到,他终于发了火,他那么努力避免陷入此类事中,却又被卷了进去。 他的一个朋友帮他出气,揍了严武一顿,他又在楼梯口痛快地骂了严武一顿,用语狠毒,骂的时候心里却很苦涩,仿佛在骂自己一样。 他之后大肆贬低严武,更是交了一个女友来刺激他,还打电话给严武让他不要再烦他了。 可是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想象中解气的感觉,反而心中更加的烦闷。 直到他的母亲去世,他在卧室里躺着,眼泪从脸颊滑过,无声的悲伤在房间里弥漫,他睁着眼睛,脑子里的画面纷杂。 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高贵而美丽的女人为他梳理额发,他的继母温和的喊他起床用餐,弟弟怯弱的脸,父亲愧疚的眼神。 他想起於雨宛在他分手之后死缠烂打最终哭泣着跑出咖啡馆,而他对於雨宛始终连一丝喜欢都没有。 他想起初二运动会,严武拿着相机一直想趁他不注意时偷拍他,于是他假装看向窗外,直到严武拍好,才忍着笑意重新看他的书。 他想起在以前的初中,他向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孩告白,结果却陷入了三年的梦魇。 在被所有人鄙夷厌恶时不知所措的脸和严武的眼神交错在一起。 沈予躺在床上,忽然缩起身子,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于是他在楼道静静的等待严武。 他本来是想道歉,但是看到严武后,内心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猛然涌出,压抑已久的思绪爆发。 我…… 我能说出这句话吗? 沈予和严武已经忘记了现实,只是沉迷于对方所带来的梦幻一般的感觉中。 而何弈站在黑暗中,手臂上的鲜血流下,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他浑然不觉,只是心脏的疼痛仿佛吞噬了他的一切。 他用右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仿佛能抑制住那股充满悲伤的暴虐。 他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走出楼道,然后将刀片抛到旁边的树丛中。 安舜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带着温和的笑。 何弈深吸了一口气,将玻璃杯掷向安舜。玻璃杯砸到墙上,玻璃碎片溅落一地。 “滚。”何弈有气无力的说,像一头失去了斗志的猛兽。 幻听仍然不停止,无数幻影蠕动的声音让何弈几乎崩溃。 “你,不,得,不,接,受。” 何弈猛地坐起身,无数的黑色的物质在他的周围弥漫。 这不是幻觉。 何弈猛地一转头,看向窗外。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阳光的碎片,零零落落的,洒了一地。格外好的天气。 这是什么鬼,就像是一个孤僻少年的校园史,变成了狗血大戏抢夺战,之后又是中二少年的剧场……可是何弈笑不出来。 他听到了敲门声,于是他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他不止一次听到过这种敲门声,但是他从没有理会过,只是今天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在急促的拨动着他的神经,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要这样做。 他不得不这样做。 何弈拉开了门。 分卷阅读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