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 分卷阅读1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1 《丝绸》作者:司马拆迁 内容简介: 大纲体,异装癖叔叔和童年创伤年轻人,年下,弱强。 原本是一个微博连载的脑洞,一不小心写太长,就来另外开楼放一下。 任何学科内容都请不要当真。^_^ 第一章 从前有个年轻人,是妈妈的家庭唯一的继承人。他用母亲的姓氏,那个姓氏代表的家族在纺织行业很有名,古怪孤僻却富裕。 他有足够的钱,却不知道怎么和外界沟通。妈妈那一系有精神分裂的遗传,爸爸的死成为刺激源,在年轻人出生后病发得非常可怕。于是她被强制送去疗养,年轻人小时候只被允许探望,甚至不能在她的病房睡觉。 他长大了,成绩优异,喜欢大学,不会与人交往,但喜欢待在大学里。于是他不断申请学位,读不同学科,在几所顶尖大学里转换,二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五个学士学位。 然后他申请另一所学校,到另一个城市的大学城定居。选修以前并没有学过的科目,这一回是语言学。他选修一门语言学的入门课程,但是没有去上过课,他的妈妈在疗养院情况恶化,他飞去陪伴她,直到考试那天坐早晨航班回到大学所在城市,冒雨出现,十分狼狈,头发和侧背的包都湿了,坐下来翻包,才更尴尬地发觉只有钢笔。 其他的学生已经开始写试题,他不得不举起手,低下头,说:“我…我不知道把铅笔留在哪了。可能是飞机上。”外面又冻又冷,他像一只被冻雨淋湿的小动物,拥有许多钱,却没有请佣人打理生活,一个人过日子,衣着用品都不是一看既知昂贵吸引人的那种。 教授笑了起来,没有谴责的语气,说:“你需要一只铅笔?”他左右看看,走到一个女生面前,弯腰真诚地说:“抱歉,我可不可以问你有没有不用的铅笔?” 然后将那支铅笔递给年轻人。在整场考试中,年轻人的脸都是红的。他心跳快得像吞下了什么东西,几乎要紧张得打嗝。 考试后他还笔给那位女生,女生其实对他颇有好感。年轻人穿小尖领衬衣,羊毛开衫,修身长裤还有牛津鞋,墨绿和棕色的复古搭配,衬衣开衫都仔仔细细扣好扣子。他很修长,因为少晒阳光,肤色苍白,五官精致,有棕色的柔软卷发,如果多一点冷漠倨傲,会像一个神秘的王子,很受欢迎。但他偏偏有一种拘谨放不开的神情,女生试图和他搭讪,他回应越来越慢,几句话后女生也就兴味索然。年轻人匆匆走了。 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教授,或许比他大二十岁,高大强健,却戴着一副圆框镜,很斯文睿智。说话时低下头来倾听别人,可这礼貌温和的动作里蕴含惊人的自信。他有深棕色的头发,或许已经有一些灰发,但总体的颜色还是深棕色。年轻人的头发很少修剪长到下巴,一侧卷发随便别在耳后,教授的头发梳理得很好,穿大衣和高领羊绒衫,一切都恰到好处。 年轻人坐在图书馆里发呆,想着教授直到日暮,外面的雨停了。 这所大学有极其庞大的图书馆与大量不能带出图书馆阅读的书籍,年轻人常坐在这里读书,一坐就是一天,入夜再去吃第一餐。食物对他来说只是果腹而已。但是这一天他并没能看进几页纸,最终忍不住用图书馆的电脑做了一点小小的搜索。 那位教授在2009年来到这所大学,据传闻,他是被他非常好的朋友,这所大学的一位行政主管说服,婉拒了另一所人文学科更有名望的大学的邀请,在七年前来到这里任教。 年轻人走出图书馆时星星已经爬上夜幕,图书馆外路灯亮起。这图书馆外观是大型的石质建筑,伴随许多阶梯,花坛旁巨大的榉树遮蔽了走廊,满地落叶。黄栌与槭树黄中带红,叶片与泥土都潮湿带着雨水气味。 年轻人在花坛边的阶梯上放松了一会儿,层层叠叠的叶片被来往学生踩踏了一整天,湿滑柔软,然后他看见教授和一位行政部门的女士说笑走过远处的草坪。 他一时失足,想要稳定自己却从石阶上滑倒,滚到花坛边,身上沾湿地面的雨水和泥巴。他弄成了不小的声响,侧背的邮差包摔落一地,几本书和一些散碎硬币洒出。他不习惯用整钱或是卡,也没有钱包。 穿香槟色套装的学校行政管理女士皱紧了眉,她有一头金发,教授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她冷静地说:“最近校园里不太平,我应该加强巡查。” 一个太大,并且覆盖林区和校舍的大学城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去年大学里几场林中僻静处的性侵案是巨大的丑闻。教授说:“你已经设立了深夜陪伴热线。”确保年轻的学生,无论女生男生,走夜路时有人陪伴。 她低声愤怒地说:“我本来可以做更多。”捏紧了手拿包的提手。教授安慰她:“我去看看。”年轻人情急地把东西都塞进邮差包里,教授远远看见,叫他道:“嘿,需要帮一把?”年轻人面红耳赤,说:“不,不,我很好。”来不及摘掉身上的树叶,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教授在他身后笑起来,那位女士也松了口气。“害羞的小孩。”她说,蓝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一些愉快的光彩。 “他似乎有一节我的课。”教授补充,然后为女士拿住手包,搂住她的肩头:“好了,亲爱的伯妮,你和校董会的争执让你精疲力尽了,让我送你回家。” 伯妮丝嘟囔说:“那你明天还得送我来学校。” “遵命,女王殿下。”教授为她打开车门:“你的战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两人的住处离校区很近,开车不足二十分钟路程,两处房子比邻而居。夜晚房屋外是深蓝色的,星星像天鹅绒上的钻石,伯妮丝拉着朋友打开门外阶前灯,说:“亚当,你得陪我喝几杯。然后我们可以聊聊天,假装有个‘女孩子们的夜晚’。” 她打开门,点亮一条走道的廊灯,又到壁炉前开启壁炉。亚当在她身后脱下鞋,男式炭黑色棉袜下竟然是光滑的丝袜,充满诱惑力的面料暧昧地反射水晶灯光,包裹一双线条有力流畅的男性的腿。 充满弹性的蕾丝宽带勒在大腿肌肉上,下面提着吊带,将到大腿中部的丝袜拉紧固定。吊带和丝袜边缘都缀着纤美细腻的法国蕾丝,勾画黑色的神秘花卉,那是一件艺术品。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强势的教授,长裤下藏着这样的风景,他看着自己长裤下露出的一截黑色丝袜,说:“据你所知,我虽然有罕见的喜好,但在性别认知上从来没有障碍。” 伯妮丝这时才低下身摘下高跟鞋,扯来毛毯和抱枕铺在地面,在壁炉前坐下,不耐烦地说:“是的,很好,我知道你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但是你能不能假装你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2 就当为了我,挖掘一下你女性的那一面?” “好吧。”亚当和她并排靠下,递给她一杯酒:“怎么了?” 这两个人在壁炉前喝了两杯,酒精很快舒缓了难以平复的心情,伯妮丝说:“我厌恶校董会。”在周五的夜晚,又一个漫长的一周过去后,她有理由这样说。 亚当说:“但你必须和他们相处下去。”他举起酒杯:“我亲爱的朋友在下一个任期将要成为副校长女士。” “但是这还不够。”她短暂碰杯,说:“你能相信吗,在我们的国家,五所高等教育的学校里仅有一所可能有女性校长,这只比英国的六分之一好上一点。放在世界前二百所大学里,女性领导者的比例仅仅比十分之一好上一些。” 亚当又一次按住她的肩膀,说:“相信我,这些数据会变好。”她摇晃杯中的酒,固执地说:“你保证?” 亚当的面孔被壁炉的火光映照,他把她揽入怀里,让她伏在膝上,在灿烂火光下吻了吻她金色的长发,耐心地说:“许多许多个保证。” 第二章 周五的夜晚教授和伯妮丝女士喝到最后,在壁炉前盖着毯子睡着了。年轻人却整夜难眠, 他有很多钱,却蜗居在一所小小的房子里,每个房间都是书架。一天只需要很少的睡眠,哪怕睡觉时也把所有灯打开,像一个母亲子宫里的婴儿那样蜷缩在床上。 黑暗让他畏惧,长时间陷入黑暗他会不停出冷汗,看见有尖利爪子,裹满血污的野兽冲上他的床,在他身上肆虐,伤害他却没有人能阻止。那种想象出的疼痛真实得让他尖叫,然后因为自己满身伤口的肮脏沉默流泪。 这天晚上他照旧睡得很少,到天亮时迷迷糊糊睡过去,在睡梦中动了动膝盖,大片擦伤的结痂裂开,他疼得醒过来,又因为太困昏沉过去。醒来时右腿仍然很疼。 年轻人疼得去找了医生。他总有最好的私人医生,却很少造访。医生对此很不赞同,但是因为他家庭——准确地说,在他成年后,他个人——的钱,对他做的任何事都无话可说,为他重新处理伤口,安上固定装置。 年轻人试图提出:“可不可以,凯博尔医生,不把它这样固定住?”医生口气沉重地提醒他:“西顿先生,你摔出了骨裂。” 年轻人不敢再说什么。他可以不回到学校,可以不去上课,但他想见教授。他没有接受电动轮椅,而是拿了一根手杖,至少在被教授看见的时候,不是被困在轮椅里。 他的右侧小腿要固定五周,每次上课,他都撑着手杖一瘸一拐地去,被他人的眼光施加特殊关注,他几乎想要烧成一阵烟凭空消失,或是夺路而逃。 年轻人倾听教授的每一句话,却胆怯到不敢提出问题,一次次看别人的问题得到回答。他坐在讲堂内,垂下头。一次又一次觉得无力,苛责自己的性格。 为什么我不能乐观开朗像其他人一样,为什么我如此懦弱。过往的记忆和阴影笼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他只能重复地呆呆看着那些与他同龄的少男少女,脸上灿烂得发光,毫无畏惧地与教授交谈。更清楚地意识到,在那些人的映衬下自己有多笨拙黯淡,他只配坐在角落里。 教授永远不会看到他。 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全部勇气发出声音,搜肠刮肚,努力问了一个问题:“……现代英语失去了早期英语/kn/的发音,那么有没有可能,早期英语中的/kn/像德语中的/p/一样随外来语重新回来,又启发了新的这样发音的现代英语词汇。” 这个问题是临时想出的,并不聪明,年轻人几乎在说出来后就觉得羞耻。他不敢抬头,教授却诚恳地笑了,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想法非常有趣。我想我可以为你举出一两个例子供你研究,如果你有兴趣课后讨论。” 那天依然是冻雨天气 ,年轻人带了伞,可在大多数人都离开讲堂,讨论之后回到座位,他的伞不见了。他措手不及地在可以容纳几百人的讲堂里找了两次,一无所获。 他走出讲堂,看见外面的大雨,被巨大的冷雨雨点打到,又像惧怕皮毛被淋湿的小动物一样退缩回灰石建筑里。 教授正好回讲堂一趟,看见这个可怜巴巴的,把手杖和侧背包放在身前的年轻人。他敲了敲门,问:“怎么了?” 年轻人低低地说:“有人……拿走了我的伞。”教授又笑起来:“经典的损人利己主义。人们早该放弃对世界主流大学学生道德情操的那种想当然的期望。” 年轻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教授有这种刻薄的幽默,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下一刻,他听见教授说:“好了,年轻的先生。看来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和我一起去停车场了。” 被人拿走雨伞成为了这段日子发生在年轻人身上的最棒的事。教授用一把很大的直柄雨伞,因为他很高大,看起来有一米九,六英尺四英寸,这个身高哪怕再瘦都必须有一百六十磅。教授当然不是瘦弱的人,年轻人看见他撑伞时大衣下手臂的线条,连忙心虚地移开视线。 雨伞是墨绿与黑色的格纹,再大的伞遮挡两个成年男人也显得不足。年轻人看见教授的一侧肩膀被雨水淋湿,但教授却不在意,只笑着把一沓纸张交给他:“可以帮我拿一些吗?” 年轻人把那一沓纸抱在怀里,撑着手杖有点困难地走,但心里却很高兴,至少为教授做了什么。 雨水打湿年轻人的裤脚,通往停车场的路上都是落叶和湿草坪,他以为教授想当然地认为他开车,却不想纠正教授,说“其实我不开车”。 到停车场里,教授从他手上接过文件。年轻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想要说再见,却看见教授从后座弯腰放好文件,直起身来,将雨伞递给他:“我已经到了,你更需要一把伞。” 年轻人不敢接,教授眼镜后的双眼浮现出玩笑的意思,说:“别忘了,你这一路上帮了我。”年轻人这时才知道教授为什么要他拿文件。 他呆呆地站在停车场,撑着手杖和雨伞,看教授的车开走。心里又自卑又温暖,有种锐利的东西像刀片切割他的心脏,提醒他他配不上这个人,可在那种剧烈疼痛下,他无助又抑制不住地想:教授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正好在这一夜,伯妮丝女士约教授晚餐,教授来接她时,她走到教授伸出的伞下,故意问:“你常用的伞发生了什么?” 教授笑着说:“借出去了。”那表情分明是想起什么愉快的事。伯妮丝女士不赞同地说:“亚当,亚当,亚当,我亲爱的亚当。”那声音意有所指有如歌唱,她挽住好友的手,一起走进一家餐厅,不容反对地说:“绅士的雨伞就好像淑女的手帕,不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3 随便借人。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得做个好朋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亚当遇到了什么有趣的男人,亚当的性向很稳定,他只是从没有对什么人动心过。有过几次短暂的浪漫关系,几夜,几周,礼貌又周到。总在对方提出进一步发展前终止。 不是因为性,体位上的偏好不是问题,他可以上人也可以被上。据伯妮丝女士的感觉,亚当和他每一次的对象,都没有全情投入过。可这一次,在教授自己发现之前,伯妮丝女士先发现有什么不一样。这是一个好的预兆,伯妮丝喝了一口餐酒,露出狡猾的微笑。 第三章 那天晚上分别前,教授总结:“就是这样,一个聪明却自卑的孩子。”伯妮丝女士不置可否地听着,评价说:“除开没留下水晶鞋的部分,几乎算得上是一个仙度瑞拉。” 年轻人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个仙度瑞拉的外号。 还伞之后他和教授的关系逐渐加近,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指望,仿佛乌云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这个过程充满挣扎,他也许被折磨三天才敢试着跨出一小步,但他一直在尝试,去教授的办公室时间,提问,讨论,努力申请做教学助理。 那个学期末他去探望他的妈妈,在疗养院,也是精神病院里。大多数精神分裂型病症的患者智商都不算很高,她却是少数高智商的例外。聪明人患上这样的病症更是折磨。 她所在的疗养院环境优美,她甚至与医生交上了朋友,年轻人按着侧背包,像一个很乖的小男孩紧张地走进休息室时,她在和医生下西洋棋。 年轻人说:“妈咪……”他的妈妈说:“等一等,克里斯。怀亚特医生,请专注在棋盘上。”他的妈妈和他一样瘦,灰金色的短发削得有几分凌乱,也像个小男孩。医生提醒她:“苏,你的小男孩到了。”她却说:“他又不会马上就走。医生,我领先你两步。” 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有很大的副作用,比如眩晕昏乱,干扰思维,使人反应迟缓,又比如造成肥胖。但两样在她身上都没有体现,她用很短的时间终结棋局,毫无悬念地赢了,转向她年轻的儿子。 “克里斯托弗。”她审慎地说:“你规律地吃饭和睡觉了吗?”年轻人以往每次回答这些问题都有些心虚,他常失眠到不得不吃药,常常忘记吃饭,整个人都呈现出缺乏阳光和锻炼的苍白消瘦,像青春期猛然长高的青少年。可这回他只抓住了妈妈的手,不确定地说:“妈咪,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年长的女人平静地说:“是什么,克里斯?”他把额头贴在她修长骨干的双手上,露出后脑上的棕色卷发,轻声说:“妈咪,我大概——爱上了一个人。” 他的妈妈陷入沉默。十一月的阳光从休息室的落地玻璃窗照到她身上,她披着一件羊绒披肩,两双深浅不同的蓝色眼睛对望。 她说:“我一直想……保护你,克里斯,你知道吧。”她从怀孕起就一直保护这个孩子,停用药物,戒掉烟酒,在年轻人一两岁时的第一次发病,也是出现有人要伤害她的儿子的幻听和妄想。确诊被束缚在疗养院里以后,她甚至认为自己也是个不好的影响,希望她的儿子远离她,不受那种可能精神分裂发作的基因伤害。但是她一天比一天知道,她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她捧起她的儿子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继承了我的一切,姓氏,外表,头脑,财产,只有两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是不要像我一样发疯,二是不要像我一样痛苦地去爱。” 年轻人用柔软的缺乏血色的嘴唇亲吻她的手,喃喃地说:“可是妈咪,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他的妈妈无声地叹息:“希望你爱的人对你好。” 年轻人心里有些伤痛地想:可是我还没有敢让他知道。 教授却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周末他和伯妮丝女士一起购物,像一对登对又有教养的亲密爱人相偕走进一家历史悠久的女式内衣店。 这两个人喜好的风格完全不同,伯妮丝女士用视线抚摸珍珠白色长袜上精美繁锁的刺绣,说:“你就不能试试喜欢白色吗?” 教授看了一眼,中肯地说:“这太二十年代的风格了。”那些无腰的女式款内衣,褶边,蕾丝,绣花,丝带。伯妮丝女士瞥他,说:“是的,你的口味比这成熟。” 他永远选择深蓝或黑色,丝绸的光滑光泽,装饰法国蕾丝,更八十年代。伯妮丝女士每次和教授来这家店,两个人都不会空手而归。但这一天教授却没有心思在内衣上。 伯妮丝女士在内衣店自带的小厅里喝茶,看着教授说:“亚当,你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教授放下大吉岭红茶,说:“有人似乎对我很有好感。” “这一点也不稀奇。”伯妮丝女士一针见血地说:“说实话,亚当,对你有过好感的人不在少数。稀奇的是你的反应。” 教授说:“对方的年龄和我一点也不接近,他很年轻,容易受伤,所以我需要加倍小心来处理。” 伯妮丝女士说:“但你现在还没考虑好怎么处理。选择只有两个,接受或者拒绝。可你现在对选项不确定,被吊在中间。” 教授说:“他也还没有决定好是否向我表白。我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他和她喝了一会儿茶,伯妮丝女士看着手边精心包裹的购物袋,忽然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喜好?那些和你发生过关系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教授说:“伯妮,我的喜好和你喜欢针织一样,你会主动告诉和你发生过关系的人你喜欢织毛衣吗?” 一个穿零码套装,天生金发,一生不婚,雷厉风行即将成为副校长的女士,独处时最大的乐趣是挽起头发打毛衣,并且积累着送给真正亲密的家人和朋友。这个爱好很破坏她的形象。“……但是这一个不一样。”伯妮丝女士喝完她的伦敦雾拿铁,轻巧地放下瓷杯,说:“谁知道呢,也许当我遇到一个让我做出稀奇反应的人,不论男女,我都会主动告诉对方,我喜欢织毛衣。” 第四章 年轻人如愿以偿成为教授的助教,总在教授上课时乖乖坐在旁边,侧背的邮差包端正地放在膝上。 他在长廊上跟教授走回办公室,教授步速很快,高大强健,走得快就像一阵风,年轻人总顶着一头卷发挎着邮差包跟在后面。看见他背影的人都忍不住微笑。 教授研究北美印第安部落使用的语言,讲到不同部落语言的融合,很多时候语言的发展与孩子有关。许多语言学定义的转换就以孩子是否开始使用这种语言为标志。教授真正去了解过一些语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4 言的变化,当一个部落击败另一个部落,掳走失败者的女人,迫使她们生下孩子,胜利者的孩子从母亲那里接受失败者的语言,敌对有血海深仇的两个部落的语言开始同化。 世界的语言永远是在变动的,像无数溪流在时间的进程中流向前方不确定却广阔的海洋。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种族的灭亡或许不在于人数的减少,而更是语言的灭绝。 教授会说几种语言,模仿几种口音,他为风趣或是活跃气氛偶尔会展现这些技巧。谈到曾经在牛津读书的年轻学生们是如何在几个月内抛弃原有的口音,飞快地接受所谓的标准发音,女王的英语。 但他大多数时候只会玩笑说今天标准发音的适用人群都在五十岁以上,鉴于他还没达到这一年龄,他不得不放弃标准发音。他也不赞成古英语高贵论,不赞成为语言划分阶级。所谓高贵的英式标准发音损伤了词尾的/r/,这是近代才有的变化,如果复古即高贵,那么在/r/发音上更接近古典英语的北美人就该教女王如何说英语了。 在人文学科上有建树的人很难隐藏他或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每一个学术观点都这个人袒露了看待世界的方式,而这方式最终造就了人格。 年轻人觉得教授的观点使他目眩神迷,他总是望着教授,陷入教授构造的世界里。教授能把整个世界从语言的角度解剖,年轻人以往总有许多问题,许多话说,但今天他只看笔记本,不发一言。 他是少数还用纸笔的人,讨论时间里也没有和人讨论,视线的极限就是一本大笔记本的边缘。在讲堂里人渐渐散尽后,教授坐到他身边,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没有任何评论?” 年轻人放下笔,有些僵硬地说:“……那些事,俘虏,强奸,绑架,都是不对的。” 他们整节课都在讨论这些,从部落冲突到政府强制的印第安寄宿学校,但是关注点只在于孩子们对语言融合和变迁的影响。所有人,大部分是没有想到,小部分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在历史和语言的进程中,有多少人承受了苦难。而这恰好是不该被遗忘的。 教授说:“是的,那些都是错误的。通向文明的路上充满野蛮行径。人是最矛盾的存在,向往云端高尚的灵魂,却难以改变自己身上四角爬虫一般的习性。”然后他第一次抬起手,揉了揉年轻人柔软的卷发。 那一年圣诞节,年轻人决定表白。他不知道在他背后伯妮丝女士和教授谈论了多少次“小仙度瑞拉”,他并不想有一种“引诱自己学生”的想法,虽然这与事实不符,但感觉起来像一个居心叵测选择教师这一职业的恋童癖。 圣诞节教授与伯妮丝女士和一些同事共度,学校有大型圣诞聚会,欢迎教职人员的配偶子女甚至是亲朋。学生也可以参加。 教授收到年轻人的短信,他甚至戴着领结,领结乍然让他感觉很不舒适。他调整了一下领结,圆框镜下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神态却很可以亲近。伯妮丝女士了然地吃了一口意大利奶冻,说:“小仙度瑞拉终于弄丢水晶鞋了?” 教授的喉结滚动,听出好友的得意和戏谑,依旧不落下风地说:“失陪。以及,伯妮,这已经是你今晚第三杯意大利奶冻了。” 他走出大堂,走出灯光,今年十二月末居然还没有下雪,只是夜晚的空气都湿而冷。 松树的阴影下,年轻人跑来,走到台阶下,光照上他,他还穿着白天的衣着,修身的毛呢外套和长裤,浅蓝色衬衣和三粒扣马甲。他颈上挂着一条深蓝近黑的长围巾,夜色里显得更瘦,跑得有一些气喘,或是因为巨大的压力喘息。 他走上前有些颤抖地说:“我……”然后咳嗽起来,有些话就是比他想象得还要难出口,他害怕被拒绝,也害怕被接受,如同被勒住咽喉,无法呼吸。 他的脸涨得通红,教授镜片下的双眼凝视他,下了决心,嘴唇翘起露出笑意。他搭上年轻人的肩膀,说:“我建议你先什么都不要说,深呼吸,我为你拿一杯饮品。” 年轻人不敢看他地点头,失落地任教授离去,像被遗弃。之后教授很快回来,递给他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莫吉托,加了糖,薄荷和小青柠,清新甜美,舒缓呼吸。 年轻人大大喝了一口,被其中的苏打水呛到,这一回呛出了眼泪。他对自己绝望愤怒,甚至连表达感情都做不到。 教授说:“我喜欢女式丝袜。”年轻人愣住,脑中一片空白,教授像在讲述观点一样展开说:“那意味着我喜欢穿女式丝袜,带蕾丝装饰,大腿束带和吊带。不要误解我,我的性别认知没有障碍,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童年伤害。绝大部分异装癖是异性恋,但我的性向是同性。” 年轻人看着他,无法控制自己被他的话吸引。教授是一个强大自信的男人,成熟,可亲,高大强健又儒雅,甚至在某些时候,金丝圆框镜下的眼睛与总是上扬的嘴角会带出一些狡黠。 他是一个让人仰望的男人,像一个国王既高贵又健壮。可是他现在告诉年轻人,他衣下不是金属铠甲,而是最隐蔽最私密的丝绸长袜。 年轻人过了很久才从震惊里回神,莫吉托只剩下冰块,教授在喝一杯长岛冰茶,完全没有醉意。年轻人拿着鸡尾酒杯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拿着,他喃喃地动嘴唇说:“……为什么?”好像一个失语的人刚刚找回声音。 教授说:“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或者是为什么告诉你,因为……”他停顿一下,又揉了一把年轻人的头发,说:“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我的答案是我接受。表达感情对别人而言或许不算太难,但对你而言不是这样。你发出一个音节的艰难程度相当于别人的尖叫,我知道,所以这样就够了。这个世界上为难过你的人已经够多,我不想成为下一个。” 教授的手安抚地放在他肩上,说:“在我对你说‘我接受你,让我们努力建立一段关系’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的不同寻常的癖好。好了,那么现在你认为你能接受我吗,在你眼中,这样的兴趣,恶心?” 第五章 “不,不会的。”年轻人不敢抬头,说:“我永远不会觉得你……恶心,只是……意外,惊讶。”他全身僵硬,挣扎着说:“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但他的脸色实在太差,教授制止他,温和地说:“这些话你可以到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再告诉我。或者你愿意到我的住处坐一会儿?” 年轻人如释重负,眨了眨眼,说:“斯特劳斯女士?”那是伯妮丝的姓氏,教授笑了起来:“她是一个成熟女人,很多年前就会在聚会上照顾好她自己了。” 教授喝了不止一杯酒,而年轻人只喝了一杯刻意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5 调整过酒精含量,几乎是无酒精版本的莫吉托。教授拿出车钥匙,说:“会开车?” 年轻人不自然地点头,他真正需要开车上下学的时候才十四岁,不到法定驾龄。到他可以开车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把每一套房子都买在校园边。 教授看出他的紧张,说:“当是一次试驾。”年轻人在他的指引下开到车库,车速慢而异常规范。教授解开安全带,说:“我想我不必用上老一套的‘要不要来喝杯茶’伎俩。”年轻人紧绷的神经没有被缓解,他的呼吸仍然压抑,教授不催促,反而带着幽默和耐心说:“我们到了,仙度瑞拉。需要我握着你的手护送你走下马车吗?” 年轻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门廊,门灯亮起,大门打开。非常漂亮的装潢,金属灯架,玻璃展示柜,枣红色的实木地板闪着水波一般的光。深红墨绿的格纹布艺沙发和深棕红的皮制沙发,舒适而老派,同样木质的雕花扶手把客人的目光引向铺着地毯的楼上。 年轻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一些眩晕,他在壁炉边的布沙发上坐下,教授挂起外衣,坐在他身边。 “我们今晚不必做任何事。”他再一次向年轻人保证,但年轻人坐立不安,在巨大的压力下来回踱步,他动着嘴唇说:“我……我想……”但说不出话,脸色苍白。他的眼神闪烁,充满痛楚,然后那些痛楚变成湿润的泪水,身体颤抖着,仿佛从内部碎裂,经不起轻微触碰。 年轻人的状况让教授忧虑,这不是第一次,这也远远超出极端害羞极端内向的范畴,更显示出精神创伤。这个年轻人被损害过,像打碎的瓷器,在成长中被勉强粘黏,维持至今,正常人应该对他避而远之,教授向他展示双手,然后握住他的手臂,说:“不要怕,放松。” 他紧闭着眼睛,在教授的声音下平缓呼吸,高挑瘦弱的身体滑落,教授扶住他,却让他进一步下落蹲下,坐到地上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这是惊恐发作时该做的,尤其是有焦虑症的儿童,会有人教导那些孩子在惊恐发作的时候这样做,惊恐发作令人眩晕,流汗,视线模糊,难以呼吸,孩子们可以把上身埋在膝盖上,这样的呼吸路径对缓解症状很有帮助。 教授不知道年轻人是否在经历另一次成年后的惊恐发作,这个过程可以持续十几分钟,别人并没有办法帮助他。 年轻人抓着教授的一只手,他手指的力气逐渐变小,身体在变软,像呼吸困难和低血糖同时发作。可他始终没有松开手。在那一切终于过去,他稍微抬起头的时候,垂下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眼眶里都是水迹,蔓延到整张脸上。 他说:“我……”真实的他一团糟,如果教授对他坦诚,他也该对教授坦诚。可真实的他不会是任何人会接受的,没有人应该拯救他,治愈他,他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年轻人被教授用沙发上的红色毛毯裹住,不敢睁眼,像一只急于示好和弥补的小动物一样,用嘴唇碰到教授握住他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地吻了一下。 他的脸被抬起,教授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靠着沙发侧席地而坐,把他搂在怀里然后安慰地吻上他的额头。 一夜过去,次日教授被伯妮丝女士堵在长廊上。她心情不佳地挑起一边眉毛:“亚当,亚当,亚当,昨晚以前,距离你上次把我一个人留在聚会里过去多少年了?” 教授递给她一杯咖啡拿铁,平息她的不满,说:“昨晚我把小仙度瑞拉带回家了。” 伯妮丝小姐的态度立即变了,她暧昧地露出笑容:“你和他睡了?”教授和她走出咖啡馆,说:“不,没有任何nc17的内容发生。” 伯妮丝小姐说:“你在试着告诉我你在一年中浪漫仅次于情人节的夜晚,被人告白,带着新的年轻的恋人回家——然后做了一夜保父?” 教授不发表评论,伯妮丝女士看了一眼他的咖啡:“难怪你今天开始喝双倍浓缩了。” 其实事情不止于此。昨天晚上年轻人留宿在客房,早晨的时候他勃起了。教授不介意和他做什么,甚至期待。他会对年轻人很温柔,他有充足的经验,只要年轻人想要做爱,他会让年轻人的第一次同性性行为很美好。 但问题是,在他身下的时候年轻人全身僵死,想要反抗自己的恐惧,却不足以和巨大的恐惧抗争。 他在被分开腿时推开教授,却被自己反射性的行为吓倒,教授停下安抚他,他忽然流出眼泪,近乎哀求地说:“你……可以把我绑住。”绝望地试图取悦教授,主动对他张开双腿,生涩地蹭成熟的爱人,可苍白的双腿间原本半勃的部位已经软下去。 他只想用自己有的一切留住他的爱人,颤抖的身体在深色床单上更显得骨感而修长,臀部紧窄,尾骨小小的凹陷下去。有一种脆弱无助的美。他的本能在催促他逃走或是反抗,尽管他的心很想和他爱的人在一起。 这个年轻人充满了自我厌恶。教授没有说话,他双眼泛红,卷发乱糟糟的,再一次避开视线接触,却坚定地说:“……请把我绑起来。”也许在被绑住双手,一次两次做爱以后,他的身体就会接受他爱的人,不会再有这样强烈痛苦的反应。 这时候对他做什么都是一种强行占有,教授绝不会伤害他。教授甚至没有和伯妮丝女士谈到年轻人的怪异反应,他只是说:“我有必要更了解他。” 年轻人无法和他谈论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挣扎很久,给了教授他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巧的是那位医生正好是教授认识的人。 艾特金医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视频连接时他正在夏威夷度假,身边都是褐色皮肤的比基尼女郎,穿着短袖,脖子上戴着一长串花环。医生说:“你知道,基于职业道德,我不该跟任何人讨论我的病人的私生活。但是这一回不一样,克里斯托弗给了我准许,或者说,他请求我告诉你发生过什么,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说出那些字眼。” 第六章 那个故事是这样的,年轻人的妈妈的精神分裂使她有幻听,幻觉,她相信有人要伤害她的儿子,并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他。 结果就是在小克里斯托弗四岁的某一天,她用猎枪打伤了她的堂姐。后果可想而知,她失去了监护权,被送去精神病院疗养院,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那一家的外祖父年纪很大,失去妈妈的孩子和妈妈的堂姐一家一起在外祖父家生活,在那所巨大的宅邸里,外祖父年纪太大没有紧密关注他,他被妈妈的堂姐的丈夫性侵。 那个过程持续了一年,外人只以为那个叔叔对他很好。恋童癖会在每一次侵犯孩子后送孩子礼物,可是在没有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6 知道的夜里,他会把他用丝绸系带绑起来,对他做可怕的事,用牙咬他,在他被衣服掩盖的地方留下各种伤痕。 妈妈的堂姐隐约察觉这件事,但她责怪孩子而不是自己的丈夫。她认为那个疯子的儿子引诱了成年男人。年轻人的自我厌恶在那时埋下根源,他认为自己没有价值并且肮脏。 后来那个叔叔的作为终于暴露,他被送进监狱,不久死在监狱里。恋童癖在监狱里的处境从来不好。但是他的家人却因他犯的罪更加厌恶受害者。 艾特金医生说:“他第一次和我预约的时候是六岁。那时候他状态很差。你知道,孩子从五岁开始有可靠一些的记忆,他应该已经能记住那些悲剧性的经历,但他记不住。任何细节都记不住。” 医生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之后他渐渐好转,诚实地说,他一直很努力,能像今天这样已经很难得,我为他骄傲。现在的他看上去只像一个内向的年轻人,要了解他到足够深的程度,才能察觉到他的创伤。” 教授沉默,取下了圆框镜。医生端着ipad走到遮阳伞下的僻静处,避开热烈的歌舞。他说:“我能说一些和职业无关的话吗,亚当?” 教授说:“当然可以,医生。”艾特金医生也曾经是他的心理医生,教授没有心理创伤,只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没有藏好他的喜好,被父母发现,被迫被送去见心理医生。 教授的出身良好,在富人区长大。他的父母郑重担忧地送独子去见的心理医生自然是最好的。 教授给艾特金医生留下深刻印象,回到二十多年前,他是个异乎寻常的少年人。镇定,自信,和一个心理医生谈判,请医生告诉他的父母,他并没有他的父母以为他有的,性别倒错,内心扭曲之类的问题。 艾特金医生神色复杂地说:“你和克里斯托弗在一起了吗?”教授说:“我想是的。” “亚当。”艾特金医生慎重地说:“这不是一个童话故事,在童话故事里,他们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但在现实里,我们爱的人们来来去去。试着别去做一个救世主,如果他的新世界完全依赖你才能建成,那么某一天,当你可能离开他时,发生在他身上的灾难会比上一次更具备毁灭性的力量。” 教授说:“谢谢你,艾特金医生。” 年轻人需要他非常小心地对待,之后的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伯妮丝女士也察觉了。 她在周五下午来到教授的办公室:“亚当,你和小仙度瑞拉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教授说:“我现在开始认为,你经常指责我的一点正确无误。你是怎么说的,我有‘白骑士情结’。” “是的,‘白骑士’。”伯妮丝女士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说:“保护脆弱和受伤的人像你的天职,所以我早就知道你有一天会为一个仙度瑞拉倒下。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仙度瑞拉来得这么晚。” 教授说:“但是你有担忧?”伯妮丝女士在他对面坐下,说:“客观地说,我不是攻击他,但你的小仙度瑞拉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为我的朋友设想,我并不希望我的朋友对一个脆弱的孩子有一种义务感。”那也许会有一天成为一个沉重的道德包袱。 教授沉思,郑重地说:“伯妮,我想你知道,我没有混淆同情和……爱情。”伯妮丝女士一时没说什么,然后她自语似的埋怨说:“我相信你,亚当,你最好别让我有一天后悔,曾经鼓励过你和仙度瑞拉。” “相信我,你不会。”教授镜片下的双眼笑起来,这个高大的男人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邀请朋友:“明天是周末,有兴趣去购物吗?” 在某家店里,伯妮丝女士用一种少有的语调说:“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那天晚上年轻人很紧张,在花店里尴尬得要昏倒,但是还是买到了花。这是他和教授认识的一周年纪念日,如果教授能记得那个初见。 教授这时候已经穿着睡衣,他身上有一些潮湿的热雾,刚从浴室出来,没有戴眼镜,眼角的细纹和嘴角的笑都异常有魅力。 年轻人仰起头一点,碰上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主动吻他,细长的手指触碰他的小块温热皮肤,睫毛都在颤抖。 他们之前试过几次做爱,前戏没有问题,但年轻人总在教授控制主导的时候身不由己地抗拒,反应十分激烈,令年轻人事后更加绝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虽然他不记得,但那些事真实发生了,像一个刺青,一个烙印,即使大脑想忘记,身体也会记得。 之前的两三次尝试都没有成功,但这次不同,教授放弃了一切主导权,只是袒露自己引领年轻人探索。 年轻人触碰到他浴袍下更多的皮肤,炙热烧毁了他的理智。他鼓起勇气抚摸宽阔的胸膛和背部,战栗的手掌贴合那具强健男体的腰胯,他从来没有试过把手这样放在教授腰上,教授鼓励他生涩的亲昵动作。年轻人的触碰像玩耍,教授的阴茎逐渐勃起。 那个器官的热度和尺寸让年轻人脸红心跳,他握住那里轻轻搓动,教授毫不掩饰低喘,拉近年轻人,覆盖住他的手,说:“我在浴室射过一次,半勃起就可以了。”年轻人对他的话不知所措,被那只稳定宽大的男人的手引领到身后,指尖在他臀间摸到湿热黏腻的润滑液,和不应该存在却深深塞在他体内的坚硬金属。 第七章 年轻人的血液都涌向下身,他说:“这是……这是我猜它是的东西吗……” 教授说:“你猜它是什么?性爱玩具,肛塞。”年轻人听到这里已经羞到想捂起耳朵,却被教授宽大的手揽住后颈,另一只手抚摸他的面庞,嘴唇不断地吻他,从下颌到眼角到耳垂。 年轻人的视线呼吸和听觉都被教授的面容气息声音强势地占满,他全身发软,胯下却硬得发痛。他从来没有这么硬过,教授在他耳边说:“这是银质的,所以有些重量。我需要伸展一下,毕竟从离开纽黑文起就没有做过这个了。” 纽黑文是耶鲁的委婉指代,那是教授取得学士学位的地方,那时候他才二十岁。陷在许多聚会酒会兄弟会活动里,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再尝试过被扩张的感觉。年轻人控制不住地用下身蹭他,大脑里全是教授在浴室里把肛塞插进屁股里的景象,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是怎么润滑自己,弄松后面的小嘴,把手塞进去撑开。他说他射过一次,是在被冰冷的金属玩具撑开时高潮,还是在那之前就被自己的手指操到高潮。 无论哪一种都与他在外的形象大相径庭,年轻人呼吸粗重,脸埋在教授肩上,卷发蹭着他的脖子。教授有力的手臂拥抱他,轻轻拍他的背,说:“去卧室。” 在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7 卧室里的床前,教授当着他的面脱下了浴袍,他的全身都是赤裸的。广阔的胸膛,长而分布肌肉的四肢,充满雄性特征,但是除开下体浓密的毛发,四肢的体毛,如果有的话,都被干净地剃除。 他的存在感强得惊人,仿佛一头雄狮涂抹他的雄性气味宣告权威。但他却揽过年轻人的脖子吻他的嘴唇和额头,带着一种笑意,缓缓爬上床,在年轻人面前趴下。 ——那是一个完全不试图占据主导权的姿态,身体语言里,一个躺着的人在接近时可能用手和腿伤人,但是一个趴着的人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他让年轻人的潜意识知道,尽管他看起来太强大像一种威胁,但他不会控制年轻人,不会伤害他。 年轻人心里有浓烈的感情炸开,他难以用语言表示地去吻教授的肩背线条,那个男人的后背宽阔,枕着自己的手臂,胛骨背面起伏像山峦。他用嘴唇沿途吻过,手指随着后背凹陷滑下,只敢碰一碰肛塞卡在体外的底端。 年轻人努力找回声音,说:“……转过来,好不好?……我想看你。” 教授转过身,年轻人鼓足勇气吻他的嘴唇,舌头不敢伸进嘴里。他仍然在躲避教授的眼睛,教授觉得有趣,用双手扳开大腿,说:“请帮我拿出来,可以吗?” 他知道怎样遣词造句,他知道怎样说话能让年轻人不感觉到一丝一毫被强迫。 年轻人不得不看向那里,脸颊烧得滚烫,颈部和锁骨上白皙的肌肤都晕红。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性爱玩具,在想象中那些东西应该是硅胶塑料或皮革的,却没有想到会有纯银制品。而且那个东西……那个肛塞,一定是手工制作的。 肛塞留在身体外的部分像两片银白的叶子,边缘圆润,伸展开来以免玩具完全滑入体内。年轻人握住坚硬的叶片状塞子一点点向外拉,他不知道会带出什么,但教授知道。 那个肛塞是经典的玫瑰花苞形状,花苞撑开内部顶住前列腺,但花苞和尾部的塞子之间用一段细许多的梗茎连接。年轻人轻轻扯出一段不及一支笔粗的连接部分,深处的花苞状内置物被拖动,大量润滑被挤出,那个入口被从内向外顶开,年轻人看见银色的顶端浸在润滑里被他的手拉出。他感觉到教授大腿肌肉的紧绷,那真是太过分了,被他含在身体里的银制玩具已经又湿又热。 内置的部分是玫瑰花苞型,准确地说被做成一颗很大的银草莓,打磨得光滑银亮,就像真的草莓,有一个个突起的小点。年轻人口干舌燥,在完全拿出时,教授发出一声遏制不住的喘息,他抚摸年轻人的脸颊,神情依旧很放松,说:“我会选择别的题材,但是好像你,是会喜欢草莓的人。” 年轻人喉结滚动但说不出话,已经硬了很久却不敢稍微动一动。取出的肛塞放在一旁,他看见教授下面的入口要闭合,却因为内部的空虚而微微开启。教授的大腿内侧一片黏湿,强健的大腿蹭着他的侧腰,邀请纵容地说:“你会进来吗?” 年轻人脑内有一根弦被拉断,他真正和教授融为一体。紧紧抱住教授,交合处湿成一片,在满足与让他想哭泣的快感中紧贴教授的胸膛,把鼻梁埋在教授的锁骨上。 他们并没有做很久,因为年轻人在射精之后控制不住大哭,哭到打嗝,恨不得凭空消失,却发现他软下来的阴茎还留在教授的身体里。 软下来的性器官离开时拖出精液和润滑液,年轻人哭得双眼红肿,却一直被教授抱住,他不愿抬头,教授不断吻他的发顶。 他想起来了,在高潮时有一些记忆的闪回,于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只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大哭。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艾特金医生说过,他无法正视曾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所以调整了他的记忆,畏惧黑暗中有利爪的肮脏野兽。用野兽在吞吃他来解释他的痛楚和身上的牙印,指甲抓出的血痕。 他因此对性爱产生恐惧,害怕被人伤害。但今天他做到了。 那一夜年轻人哭得疲惫,终于睡去,床上一塌糊涂,教授只是抱着他一起睡。两个人的体温十分温暖,年轻人在他臂弯里,眼睛肿得很难看,鼻尖也通红,但呼吸平缓,嘴唇是玫瑰的柔软粉色。教授在关床头灯前,轻轻吻了他的嘴角一下。 第八章 年轻人很多年没有睡得这样好,第二天早上六点才起床。他的脸贴着教授温暖强健的胸膛,两个人的身体间有一层粘腻,他醒来仍装睡。却被教授撩开乱发亲吻额头,低声说:“我们昨晚只做爱一次,我就把你累成这样了?”他说:“既然你醒了,总该让我去洗澡。” 年轻人闭着眼收回缠住他的手脚,飞快地滚到床的另一头,用被子蒙住脸。他听见教授下床走向浴室的声音,和令神经松弛的水声。 教授坐在热雾弥漫的浴室里,浴缸旁。他有晨跑的习惯,但考虑到肌肉的酸痛——并不是因为做爱,而是做爱之后被年轻人枕了一夜,他决定放弃今天的晨跑。 年轻人循着声音走向浴室,他彻底清醒了,昨夜的衣服丢得满地都是,肛塞滑落到床下的衣服上。他害怕裸体,还是从教授的衣柜里拿了一件衬衫披上,走去浴室。 浴室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热雾溢出,他看见教授弯下腰,剃除腿上的毛发。 他本来就不是体毛非常多的人,处理腿上的毛发后下半身更像希腊罗马的雕像,骨骼强健坚固,肌肉修长饱满,皮肤光洁紧绷。弯下腰时他的后腰臀部和大腿性感得不可思议。 年轻人从来不知道男人除毛是一件那么带着暗示性的事,好像那些满身雄性气息的野兽主动撕开鬃毛和粗厚的兽皮,变得有懈可击。他很强壮,却在用一种脆弱的方式展示强壮。这矛盾的魅力最吸引人心。 他洗澡的原因一半是为习惯,另一半是因为昨晚的精液和润滑剂都留在他身体里。年轻人想到,不由得移开视线,被这热雾弄得呼吸困难,两颊通红。 他想要帮教授清理,甚至想吻他的大腿上的痕迹,却不敢直说。赤脚站在浴室外,只披着一件教授的衬衣,下摆遮住阴茎,大腿却是裸露的。他头发很乱,眼睛的肿还没有退,像一个单纯到对性爱无知的男孩。局促地吸气,说:“……你说,你喜欢丝袜。” 教授不打扰他,像不惊扰踩进圈套的猎物,说:“我确实喜欢。”年轻人用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但是,我从来没看见,你穿过。” “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男人穿丝袜。”教授安慰他:“我不想吓坏你。” 年轻人说:“大部分人,也不会接受我。”他咬住嘴唇,用尽所有力气请求:“请,给我……更了解你的机会。” 年轻人被教授带到一个衣柜前,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8 核桃木的衣柜,金色的宫廷式拉环。教授握住他的手,吻他的手指,打开柜门,里面是一套套放置的吊带丝袜和蕾丝底裤。那几乎可以算作一整个收藏。 年轻人被眼前的景象夺去思考的能力,他的大脑像是缺氧,求助地将目光投向教授。无法控制地想:这些都是他的……丝袜?他都穿过? 他的手指触碰那些轻巧细腻的材质,像是电脑接受太多讯息一时之间卡死了处理不过来。教授站在他侧后,安抚地上前,年轻人放松一些,却听见教授的声音,像在问“你想喝什么饮料”,说:“有什么是你想看我穿的?” 年轻人觉得他会在这里中风,他完全不敢看,摸到一件,说:“可……可以吗?”教授笑起来:“你太紧张了,吾爱。你是要在楼下等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看着我换?” 他选中的是黑色的丝袜。教授的丝袜都是黑色或是近黑的墨蓝。配套的内裤是黑色蕾丝。 他的浴袍下全身赤裸,年轻人看他换上应该是女式的内裤,下体的毛发在花纹下若隐若现,三角形的精致蕾丝面料托住了阴茎。他弯下腰,腰部和大腿背面的肌肉被拉扯,将丝袜套上左腿,沿着小腿向上,柔滑的细丝包裹住小腿的肌肉。他骨架很大,双腿也直而长,脚踝没有任何赘肉,只看得出直而坚固的骨架。 从脚踝起,黑色丝袜左右两边大腿外侧都有针钩蕾丝的藤蔓花纹,没有常见蕾丝的呆板规整,优雅地舒展到丝袜顶端,大腿中部。材质是黑色的蚕丝,柔软的程度说明那蕾丝不是英国出产,而是来自意大利或法国。暗色的蕾丝花纹只在腿侧面,使他的丝袜下的双腿显得更长。 他的大腿肌肉发达,在女性身上可以称为丰满,在男人身上却因为缺乏脂肪显得健壮。大腿根部的一圈宽蕾丝被肌肉固定,下接纤细的丝带吊带连接丝袜。 他身上的女式内裤和丝袜再优美纤细高雅都不能改变这具躯体强烈的雄性特征,那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成熟男人。他和丝袜是荒谬的应该羞耻的组合,但他的态度却显示他对自己的身体和腿上的丝袜都无比坦然。 粗糙和柔美,强势和细腻剧烈冲突,年轻人移不开眼,他好像一个漩涡,在具有力量的同时展现一种优雅。 教授悠然站起身走向年轻人,年轻人瑟缩着退后一步。视觉的冲击实在太大,他的双腿站起来时比坐下时更能控制年轻人的呼吸。 一些超乎寻常的事物只能用美形容。如果人们的审美观不狭隘,有一些特质在男性和女性身上都是美的,比如美本身,比如成熟,比如坚固而强健。 年轻人又勃起,他掩饰不住,却从下身的摩擦中发现教授也在变硬。教授说:“有任何评论?”他甚至笑了一下,说:“如果没有语言评价,我就把你的反应当成评价了。” 年轻人说:“你……喜欢的东西……很好。我是说,你喜欢,这些,没什么不好的。我不是为了想和你做爱才这么说。但我真的很想要你……可以吗?” 年轻人以为他没有那么容易接受教授的特殊癖好,但没有想到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他们做了好几次,换不同的体位。教授指导和鼓励年轻人插入他的身体。 年轻人想要蕾丝内裤和大腿袜一直留在教授身上,他也做到了。小巧的内裤无法包裹粗长的阴茎,教授完全勃起时性器顶出,把精心手制的狭窄蕾丝面料挤到一旁。稍微拨开就不妨碍插入。 内裤和大腿上的蕾丝束带沾染润滑,黑色的丝袜上也蹭上显眼的精液,做到第三次时,年轻人下定决心不再做了。可他才二十多岁,射过一次没多久又变硬。他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教授,只好夹紧腿,缩在教授怀里。 但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教授温柔地吻他的鼻梁,告诉他没有关系,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然后扯开湿透的内裤,撑开入口,跪着骑在年轻人身上。 最后年轻人双腿发软,精力耗尽,却抱着教授不肯放手。一定要抓住教授的一只手才能入睡。 第九章 他做噩梦梦见幼年的细节,有人用手狠狠压着他的嘴,对他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自找的。”那是他反抗不了的成年男人,可他即使在梦里也能感觉到教授的拥抱。他终于在自己的梦里对自己说:“这不是我的错。”那些梦就消散了。压在他心胸上使他总感觉窒息的压力一点点释去。 年轻人开始小小的放纵欲望,想被性爱念头折磨的十四五岁男孩,承受不住一点诱惑。 他穿着教授的睡衣睡裤,挽起袖子,赤着脚窝在沙发上看书,却第一次看不进去。文字浮在他眼前,从来清明的头脑被搅成一团,想被教授抱住,却不敢打扰教授。只能悄悄看他戴眼镜的侧面。 教授合上屏幕,说:“你很久没有翻页。”年轻人抱着膝盖,逃跑似的站起来,说:“……我上楼去了。” 屏息走进卧室,却看见教授换下的沾着精液的丝袜,年轻人的脸立刻通红。但是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摸了一下。 他开始做很多不该做的梦,在梦中勃起,好像青春期迟了十年到来。他梦里都是教授,在现实中他还做不到让教授进入他的身体,尽管他想,他的身体总在抵抗。但梦中可以,他梦到教授吻他的睫毛,抬起他的一条腿,露出穴口插入,他的惊喘和愚蠢的鼻音都被听见,可那没有关系,教授只会对他说“吾爱”,之后安抚他。 他也很喜欢在教授身体里,被教授骑乘。年轻人性格里其实有很温顺的部分,最开始不能被主导只是因为害怕受伤,习惯了与教授的亲密,有时就希望教授占据主动。他喜欢教授在他身上,这样做爱时教授就可以没有障碍地亲吻他。 他喜欢被教授骑乘,慢慢地做爱,每一次插入,与他交合之处都渗出一点热液。润滑和体液沾湿年轻人的下腹,直到射精,掰开教授的屁股,已经虚脱的阴茎还能紧贴教授一时合不拢的穴口,感受更多含热的滑腻粘液流出一小滩,甚至可以伸手到那湿透敏感的黏膜里按摩。 年轻人为自己的欲望落荒而逃。一次伯妮丝女士来访,教授刚从他身上下来,股沟里都是润滑液。镇定地披上长达小腿的睡衣去开门,年轻人在伯妮丝女士尖锐的目光下羞愧得要哭起来,结结巴巴说完:“我……上楼……去……”就跌跌撞撞逃走了。 伯妮丝女士说:“亚当,你闻起来全身是性爱的味道。”教授说:“事实如此,就是这么回事。” 直到半小时后,教授把伯妮丝女士送到门口,伯妮丝女士才刻薄地关心他:“我不想关心你纵欲与否,但是记住,你要是在床上出了什么事,我会嘲笑你一辈子。” 教授拥抱了她,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9 吻她的额头,说:“放心,我亲爱的伯妮女孩。” 伯妮丝女士的生日教授当然去了,他和伯妮丝女士都喝得很醉,伯妮丝女士嘟哝着宿醉在教授面颊上吻了一口,留下鲜明的唇印,然后摇晃地上楼睡觉。 年轻人扶着教授回去,幸好教授的房子就在隔壁。年轻人喝得很少,但他酒量很差,送教授进门之后,只能摇晃脑袋,为教授脱鞋和外套。 然后他发现教授长裤下,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套吊带丝袜和内裤。黑色大腿袜,黑色玫瑰花簇的蕾丝。内裤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内裤也是真丝蕾丝,正面是一个v型,底端兜住了粗长的阴茎。反面竟然……是一个更大的v,臀缝和双臀最饱满的部分暴露出来。v字蕾丝顶端两边都有黑色的丝绸宽带,在后腰上打了一个蝴蝶结,垂下的闪动夜灯光辉的丝绸遮掩股沟。 年轻人喝入的酒精都冲向大脑,他踉跄走上前,颤抖着手拆开蝴蝶结。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略带疑问地看向他,看了一会儿后却闭上眼睛。年轻人的手更加无法稳定,他取下了教授的圆框镜。 他胡乱拉开床头柜寻找,却没有拿润滑液,而是拿起一段柔软的丝绸。他曾被人用丝绸绑住手腕和眼睛,但教授偏爱这种材质。他会蒙上年轻人的眼睛然后慢慢和年轻人做爱,年轻人全身的血液都烧起来,感觉自己进入教授的身体,但那个过程总是非常漫长,他不断呻吟,性器和粘稠的润滑与黏膜一寸寸拉锯,丧失了辨别能力,只能隔几十秒就无助地问一次“我……进来多少了?”“我完全进来了吗?”直到他的根部都插入,教授比他粗糙稳定的手捧起他的下巴吻他。 但这次不同,他蒙住教授的眼睛,仿佛走进一个梦里。半睡半醒,不知道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他很怕梦醒来,自己依然孤单一个人,在噩梦和恐惧里昼夜难安,教授只是他偷偷看着,却自惭形秽永远不敢接近的人。或者更糟糕,教授这么好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绝望贫瘠的生活中。一切都是他渴求温暖的想象,梦醒来时他将不知道怎样面对明天。 他迫切地想要抓住教授,亲吻他健壮的胸膛,吻到小腹再到阴茎,嘴唇触碰到浓密的毛发,将阴茎上下舔湿,用细腻的舌头摩擦顶端。 教授发出低沉的声音,他感觉得到却太醉了,不能完全勃起,也不能移动肢体。年轻人的理智都被焚烧,做出只有在梦里敢做的事,像小兽一样舔舐年长的爱人的身体,沿着蕾丝下露出的皮肤不停的舔吻,鼻梁碰到会阴,然后分开他的臀缝,轻轻舔了一下其中深藏的地方。 他察觉到教授的抵抗,被蒙住双眼,被酒精放松,身体缺乏控制更敏感了。被人用唇舌玩弄这里是教授也没经历过几次的事,入口被手指拉开,黏膜却被舌头触碰,湿滑的液体随着舔舐流入,他喘息呻吟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身体更沉重得难以移动分毫。 只能被不断地舔,舌尖舔到什么位置,牙齿甚至在咬入口。他努力抓住理智,知道前列腺在很浅的位置,理论上说舌尖可以舔到。但身体内部自发地抽搐,一连串地抽动,他的身体被舔出清晰的水声,黏膜夹着舌尖,颤动避不开内部的舌头,灵魂都在战栗,年轻人却只是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 身体内部有东西源源不断地溢出,教授以为是后面,后来却模糊感觉到小腹上也湿了一片。阴茎无法完全勃起,但半勃地贴在小腹上渗出前列腺液。前后全都流出液体的感觉就像失禁,这个强壮的年长男人在年轻人唇舌下丢盔弃甲,被进入体内的舌头舔到高潮。 然后那个张开的,黏膜都湿透的地方被阴茎插入,这一回是后入,年轻人也失去了神智,像小猫一样乖巧地舔他后背的汗水。 他们没有使用润滑却湿透了,口涎在被舔弄内部的时候流入他的身体,又被他下面的嘴吞下年轻人的阴茎,把那些口涎涂在年轻人的阴茎上。 教授的后面和前面一直是湿的,臀缝滴出的体液流到大腿上蕾丝束带的边缘,酒精使他控制不住身体,大脑停止运转,阴茎一直没有勃起,但前列腺像阴道一样反复高潮。 第十章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年轻人就爬起来。教授已经不在床上了,但他曾经躺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年轻人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忽然产生一阵恐慌,他或许做得太过分了,让教授生气。他踩下床却站不稳,双腿发软,昨晚最后只能射出很少的精液,眼前都是眩晕的。 他像走失一样找教授,教授听见他起来的声音,推开门说:“在阳台。” 年轻人稍微安心,教授确实对他很好很好,即使生气,都不会让他找不到人独自害怕。他顶着卷发,紧张地迈步进阳台,不安的神情都具备一种美感。 初秋的凌晨,教授披着长到小腿的厚睡衣,下身依旧是昨晚沾上精液的丝袜,吊带散开,丝袜滑下大腿,他却没有心情脱下。年轻人真正害怕起来,他低声说:“对不起……”感觉寒冷,想要靠近教授却怕被教授厌恶。 他厌恶自己,却被教授揉了揉头,说:“我没有生气,只是……”他镜片后的眼睛有一瞬间迟疑,又坦诚地说:“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年轻人说:“什么话……都可以。”天色离日出还有半小时,但他们能大概看到彼此。年轻人不知道教授为什么一大早到这里吹风,但他知道肯定不会是一件好事。 教授转过身来对他说:“年轻的先生,昨晚我醉得太厉害,在回家以前就失去了意识。”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教授不是对他生气,只是在考虑要怎样告诉他,才不至于使他太悔恨难受。他昨晚没有发现教授已经失去了意识,误以为那是默许,就在教授无法表示意见的情况下和他做爱了。 他们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和你做爱一次,不代表愿意和你做爱第二次。上过床,是恋人,都不是可以忽略对方意见和对方做爱的理由。即使教授爱他,如果那天晚上还能保持清醒,也会主动带年轻人上床,可他失去意识,年轻人就不应该对他做什么。尽管那些事十分美好。 年轻人有一些想呕吐,他曾经被人无视情愿与否,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所以他对这些事更敏感,更无法接受自己……趁人之危了。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混乱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但不知道也绝对不是理由,年轻人陷入自我憎恶,不知道应该看哪里,然后突然之间,被教授抱住,听见教授的呼吸声,他颤抖着闭上眼,手臂反抱住教授的背,埋在他胸膛前再也不愿抬头。 教授的手指插入他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丝绸 作者:司马拆迁 分卷阅读10 的头发,把细软的卷发理顺,然后说:“有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爱人。尽管我想扮演好两者,但是可能最终哪一种都做得不够好。” 他可以不对年轻人说这些这些,不引发年轻人的愧疚痛苦,但他想告诉年轻人他们之间存在界限。爱情再浓烈界限都存在,这些界限不是用来让他推开年轻人,而是,让年轻人保护自己。 他对年轻人坦诚,告诉他即使他爱他,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年轻人也不应该对他做一些事。希望年轻人明白,如果年轻人不愿意,他也不应该对年轻人做什么。 教授不是救世主,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生活不是一个童话故事,他不想年轻人像被训练得条件反射只有爱他的能力,而是希望年轻人能得到爱一个人的能力,然后选择去爱谁。如果年轻人选中的人是他,这个选择一直不变,那么他很庆幸。但是如果这个选择有一天要变,他希望年轻人无论爱谁,都在爱的同时有自我保护的意识,知道自己有说不的权利。 在很多人眼中年轻人是一个被打碎过的,脆弱的人,伯妮丝女士也一度怀疑他对年轻人的感情来源于“白骑士情结”。但教授不觉得年轻人脆弱。他名下的基金每年赠与那些治疗儿童心理创伤的公益组织巨额捐款——一个受过伤的人选择迁怒他人,展示出的不是力量,而是愤怒与脆弱;而当一个受过伤的人选择去帮助他人,无论他或她的能力强还是弱,这样的行为都是高贵的。被真正的高贵吸引是人类的天性。 教授是擅长语言的人,他甚至擅长手语,但这时他却不能没有障碍地选择语句。年轻人在他怀里停止颤抖,教授说:“我没有生气,我喜欢和你做爱。”年轻人终于抬起头,睫毛上闪烁水光,教授吻他的睫毛,幽默地说:“但是下次我们要尝试什么新鲜事之前,确保我还清醒。我希望我能记得我们的所有第一次,而不是醒来记忆空白只剩下宿醉。” 他们一起看日出,阳台被一颗很大的树的树冠探入,年轻人知道教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然后所有记忆都回到童年,他挑战自己的恐惧,对教授说:“我……小时候……曾经看见过,一幅外祖父家的画。所有人都说那是日出,但是对我而言,那是日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和别人不同,总像一个异类。” 也许这就是那些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都发生在他身上的原因,因为他不能和别人一样。 日出的光照到树枝上,夜晚还没有被完全驱散,云层灿烂但是他们眼前的世界还介于暗淡的黑与白之间。 教授镜片后的眼睛陷入沉思,但很快有了答案,他深邃的五官和天然上扬的嘴角有一种自信得有趣的神态。 他说:“我毕竟不是一个社会学家,或历史学家。但我可以告诉你,就像我在每一次语言学的第一课上会讲的那样。语言学家曾经有两种:一种为语言制定规范,并且评价现存的语言是否符合这种规范;另一种只是竭尽全力理解世界上存在的语言系统们怎样运作。然后在今天,第一种类型的语言学家已经成为灭绝动物。” 年轻人知道他的意思,“异类”只是一个人为打上的标签。人们制定“规范”,然后去评判一切现象是否符合“规范”。就像人必须合群,就像内向的人应该敦促自己变得外向,因为外向比内向高级。 就像制定性别的着装规则,男性应该穿什么颜色质地款式,女性应该穿什么颜色质地款式。世界上存在太多这样的人,但总有一天,这些人也会像第一类语言学家一样成为灭绝动物。 总有一天一个社会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有宽容的眼界,不再套用狭隘的“规范”去评判所有事,所有人。因为这才是历史必然的进程。教授笑了一下,在晨光中说:“做一个人文学家,相当重要的一点是保持对人类的未来发展最基本的信心。你愿意和我一起看这一天到来吗?” 年轻人凝望教授的侧面和镜框,控制不住脸红,但是他很快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扬起嘴角。 end 分卷阅读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