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务正业吗》 分卷阅读1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文案】 王晶瑜半推半就地回应着,人渐软如泥如蛇把我紧紧缠住。过了半天,我俩才停止这种犹如狗啃骨一样的亲吻。我看着王晶瑜绯红的脸颊,想起电影中外国人在教堂举行婚礼的场景。我搂紧王晶瑜说,不管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贫穷富贵,一生一世,永不离弃,恩爱偕老。王晶瑜说,我也是。然后又和风细雨般的亲吻,你舔我的舌尖,我吻你的嘴唇。真希望此时能成永恒,直到天昏地老,海枯石烂……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晶瑜梁文彬 ┃ 配角:刘春丽 ┃ 其它: ☆、<一> 我是不务正业吗 人生有两大悲剧 一欲望难逐 二欲望满足 或许是遗传基因的缘故,我继承了父亲最显著的秉性——倔强。说难听点,就是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旦想干啥事,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主。 听母亲讲,父亲年轻时极不安分,背井离乡闯荡过不少城市,也曾有过令人骄傲炫耀的成果。可他老人家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结果落魄到农村。穷得揭不开锅,还不死心种地,老婆孩子跟着丢人现眼不说,还不值羞耻得以为自个有多大本事,会会长吁短叹生不逢时,委屈了满身的才华,可怜英雄无用武之地,其实,一个男人连养家糊口都不能,还有何本事而言? 在我眼中,父亲的本事就是高谈阔论国家大事,天下奇闻轶事。除此外,再是整日喝酒赌博,不顺心时拿母亲大骂出气,一家人怎么都好说,可他还找外人发泄,谁吃他这套。要不是看在母亲好言好语赔不是的份上,我敢断言,肯定会有人打他个半死不活。母亲就是这样一个苦命的女人,嫁错了郎。任劳任怨了多半生,到头来还得端屎倒尿地伺候得了脑血栓的父亲。也就是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高中。正当我野心勃勃地憧憬美好未来时,父亲病倒了。俺家本来就穷得咬牙,这下母亲真是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四处借了压死人的债务,医生也没能让脾气暴躁的父亲站立起来。看着日益枯瘦如柴、眉头紧锁的母亲,我那里还有勇气开口要钱。卷铺盖,装书箱,像贼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学府。 一路上,掉魂似的蹬着辆破大轮自行车。那时真是万念俱灰,人如僵尸。痛苦一定持续到极端,所以一路上便没觉着痛苦。直到到家见到母亲和姐姐的一瞬间,泪水不由自主的汹汹流出。母亲问我怎么回事,我费尽了全身的气力说,我不上学了。母亲呆呆的看我半天说,你上吧,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我知道母亲说的是违心话。钱是硬的,到哪儿弄去,亲戚邻居都借遍了。所到之处,人家像见瘟神一样的躲避,恐怕沾到身上,谁还肯借一分。 我咬着牙说,坚决不上了。母亲叹息着说,这都是命啊,不上就不上吧,庄家人一茬接一茬,不也都活得好好的吗?姐姐说,姐知道你心里难受委屈,可你得想开点,认命吧,家里情况你也清楚。我疯了似的跑进屋里,一头栽倒床上,蒙上被子,呜呜放声大哭起来。 &lt二&gt 时间像念珠一样,不经意地在手指间一天天滑过,串成月串成年。暮然回首流失的岁月,我下学近三年了,真如一场梦,一切仿佛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在这期间,父亲趁家没人时爬着喝农药自杀身亡。我知道他老人家不忍拖累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个的一生。父亲的形象就这样一下子在我心中颠倒过来。父亲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小人物,但他走的很悲壮,很英雄。在我眼中,绝不次于英雄盖世的项羽当年乌江自刎之举。 在商议父亲的后事时,母亲说不发丧了,我们也发不起,停放两天,就这样埋了散了。村里管事的人说,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全村人凑也要发这丧的。没想到瘦如皮包在父亲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母亲,这回主心骨却是大得出奇,牙齿咯嘣嘣的说,不发就是不发,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彬彬,快给大伙磕头,谢谢大伙。我磕了个头后,大伙都说,我们受了彬彬这个头,丧就该我们发,你们什么也不用操心。母亲说,我说不发就不发,谁也挡不住的,谢谢大伙的好意。在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打破了多年多代的丧规习俗,有村人招着埋葬了父亲,我们一家三口人感天悲地哭父亲的去逝,生活的不幸,命运的不济。 当夜人员散尽时,我恨恨的问母亲,为什么不发丧呢?母亲说,我何尝不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给你爹下葬,可我们没这能力,即使村人凑了钱不要,我们还是要还的,娘就认这个死埋,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的活着,欠的一定要还,我们拿什么还?再说你爹为什么这么走,还不是不想连累我们。你爹活着时,我已尽心尽力的伺候他一年多,我问心无愧地说,对得起你爹,生前对他好久够了,死后咱没能力,就补办那虚儿摆的丧礼了,我想你爹不会怪我的,你要恨娘就恨吧。我说,娘,我不恨你,我恨命。母亲和姐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我走出家门,来到吹喇叭的王大爷家说,大爷,我想借个喇叭。王大爷拿出喇叭说,这个送给你了,想什么时候吹就吹吹。我拿着唢呐来到父亲坟前,没命地胡乱吹着,泪一行行地悄然落下。 第二年,姐姐就出嫁了,姐夫家境一般,长相英俊,善良可亲。自父亲去世后,我就像个机器人似的在破窑厂干活。一块的人都说我要钱不要命了。没错!要钱不要命。一想到债主上门时,母亲哭丧着脸说些可怜的大实话。我就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比别人无缘无故扇几耳光还窝火难受,浑身也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挣钱还账是那时唯一的目标。等到还完帐的那一天,浑身如散架一般,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推动一块砖。母亲苦苦的劝,彬彬再苦干两年吧,攒钱娶个媳妇,娘死了也安心啦。我心里极不是滋味,乱腾的如翻江倒海,不耐烦的说,娘,你别说了,我没一点精神动力干啦。 当夜沥沥啦啦下起了雨,一种巨大的感情激流在我心中奔突涌动,异常激动地写下一行豪言壮语贴在床头: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活着,我只知道我活着的目的,不辜负生命,让平凡的人生,化为奇迹的辉煌。在那似远似近如泣如诉的黑夜之中,我仿佛听到了一种苍老而神秘的召唤,觉得上天给予了一种许诺,会使我的生命在某一天放出神奇的光彩。当高涨的情绪冷却之后,又百般沮丧,万般无奈,信心顿失,两行热泪喷涌而出。思绪纷乱如麻,一直想到黎明射破夜的黑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几天来,我都神情恍惚,如在梦境。母亲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得的是心病,满腹哀愁无从诉说。看看周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2 围的人,吃饭干活,干活吃饭娶妻生子,一辈辈轮回延续人间烟火。内心老是歇斯底里的狂呼:哪怕挨饿受冻的要饭,我也要毫不犹豫地拒绝那种平庸的幸福。我如关在笼中的猛兽,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太阳不管人间的喜怒哀乐,依旧东升西落。我昏昏沉沉的过了些时日,思前想后的决定做点小生意。想法告知母亲,立马遭到坚决的反对。农民的命按农民的法活,出力种地,别想三想四了。我没吱声,憋着劲去筹钱。到谁家鼓了半天的勇气,吱吱呜呜还没清晰地表达出来意,人家就哭穷说,连油盐酱醋的零花钱都没有,噎得我口舌生疮,胀痛腹泻,那里还长的开口。焦头烂额中想到信贷员,又热血沸腾,狠下心肠的死缠烂磨。信贷员说,你家穷得要命,将来还不上我找谁去。我厚下脸说,叔,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赖账,就贷一个。信贷员说,到时真还不上,我总不能要你的命吧,走吧走吧,再缠也没用。我说叔,你就帮我一把吧,求求你了。信贷员说,你就是跪下都白搭,省省心吧。骤然升腾的怒火又无法发泄,这让我实实在在感到穷是一种锥心刺骨的耻辱。转身离去的瞬间,泪华地冲出眼眶。 我深知姐姐家过的也不好,是在没法了,硬着头皮,怀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张了口。姐姐劝我脚踏实地的做人,想好人人都想,可钱哪有易挣的。我说,人家是人,咱也是人,都有一个脑袋,人家能的咱凭啥不能。姐姐说,好啦好啦,大道理讲不过你,要钱没有。姐夫却说,人活着没个理想也没啥意思,但也不能没边没沿的幻想,得根据实情,不然则是一种悲哀。我没想到姐夫能说出这番话,着实吃一惊说,你能不能帮我。姐姐接过话说,他拿啥帮你,本身还欠了一身帐。 吃过饭,姐姐去刷碗,我再次问姐夫。姐夫笑笑说,我下学后也跟你一样,有过这样那样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条件的限制,慢慢也就接受了无奈的现实。而今想来,都觉得有点遗憾。我说,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不然我可死定了。姐夫说,我尽力帮你吧。我说,不是尽力,而是一定。 几天后,姐夫送来一千说,好好干,凡事多想想再去做。我接过钱,激动的不知说啥好,姐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马觉得从他的手心传给我一股神奇的力量,这辈子还能干出点名堂。 我从一些鞋袜鞋垫、乳罩内裤的小件中,逐渐学会了一些生意上的小窍门。一年下来赚了四千多,这小小的成功,大大壮了欲望的胆,又做起了服装生意。在此前,都是骑着上学时的破自行车赶集上店。现在只好拉着地排车,早早的起来赶点。姐姐、姐夫都替我高兴,鼓励好好干。唯独母亲依然为我担心,或许从我身上看到父亲昔日的影子。天天送到村头,千叮咛万嘱咐为人的本分,钱够花就行,且莫贪多。我不以为然的说,娘,人活就活个钱字上,越多越好,咱钱来路正,您老怕啥。母亲说,我是怕你贪多,钱这东西有时也会咬人的,人吃亏上当就在个贪字上。母亲说的不错,一年多后,我就尝到了贪的苦楚。 有次收摊时,听同行王大哥说,市汽车站附近有家餐馆,生意挺火,不知为啥转让,还说自己想接过来,怎么着一年也得弄个三、五万,比卖这人皮强的没边。 王大哥说的那餐馆我知道,每次进货时都在那吃饭,生意确实挺火,占尽了地理优势。说者只是说说,我这个旁听者却上了心,想发财都想疯了,恨不能赚个百儿八十万的才解渴,四处托人寻个门面都没寻着,没费工夫的来了个大好机会,我岂能错过? &lt三&gt 当我怀着动荡起伏的心情,踏进贴有转让二字的餐馆时,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餐馆的角角落落。看着一个个满脸是汗,嘴唇流油的食客,一股无以伦比的喜悦穿透了我的肺腑,就给这餐馆现在是我经营似的。我问店主,这么好的生意为啥转让,店主说,我承包了一个大酒店,马上要开业,到时忙不过来。我说,这是您租的,还是您自个的店。店主说,你想租,我嗯声。店主转身拿出一个个本递给我说,这是房产证、身份证,上面有我的家庭住址,你去左邻右坊打听打听,心里踏实了,我们再谈谈。 店主姓刘名守财,现年三十五,本市人。我东奔西踮的核实后天就黑了,找了个旅馆住,透过窗口的玻璃,望着灯火阑珊处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一对对洋溢着幸福的俊男靓女,一辆辆飞驰的豪华轿车。欲望如充气过量的气球,要爆炸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发恨,禁不住我便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地狠狠在空中轮了两圈,决心盘下这店面,好好大干一场。 第二天就和店主红口白牙的砍价。从月租一千五一直砍到一千。最后刘老板说,真是怕了你,一千就一千,不过得交清一年的房租。我说,只能交半年的房租。刘老板说,要不这样,我店里的东西也用不着了,统统归你,你给两万,经营权一年。我说,那是旧家伙,值不了几个钱。刘老板说,再不值钱也得万儿八千,要买新的少不了两万。我说,卖破烂最多也就三千两千的,我最多认一万三。刘老板说,门都没有,光房租一年就得一万二,合不着这东西基本上算白送你了,咱都退一步,最少一万六。双方争执半天,一万四拍了板。我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根本不理会家人的反对和意见,还暗自嘲笑他们胆小怕事,真是天生的农民料。 我心急火燎地处理完服装,又请了信贷员一场酒,送了两条将军烟和三百块钱作为酬谢。席间信贷员喝得摇头晃脑的说,彬彬,你小子有胆识,有魄力,别说贷八千,就是贷八万也敢放给你的,你小子有能力还,叔是不会看走眼的。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贷款的情景,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我签好合同交了钱,把店内店外粉刷一遍,找好厨师和小工,选个黄道吉日,在一片噼噼啪啪的炮竹声中开业了。我想把母亲接来,可她老人家嫌城里吵闹的厉害,不如农村住着清净踏实。姐姐和姐夫也常来帮忙。我算了算,第一个月下来纯利近两千五百元,看那势头还会更好,这让我信心倍增,美不胜收。 有次王大哥进货,在我这吃的饭,钱没收他的。他说了一大推恭维话,美得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不久,信贷员进城办事,在我那吃的饭,当然得好酒好烟的免费招待。他问一月能赚多少。我说,不多,也就四、五千吧,你要是来要贷款的,这就给你。信贷员说,不是不是,我还怕你不成?你小子绝非平地卧的主,迟早会飞黄腾达的,叔早就看出来了,不信咱走着瞧。我说叔,这都亏了您帮忙,往后还得多照顾。信贷员拍着胸脯说,用着叔了尽管开口,绝对鼎力相助。过了一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3 ,信贷员说,彬彬,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对象。我说,二十了光棍一条。信贷员说,不小了,该定亲了。我说,谁会看上俺这穷家破院的。信贷员说,这事包在叔身上,你的鲤鱼我吃定了。 我以为信贷员只是乘着酒醒随口说说,那曾想竟把他亲外甥女介绍给我。双方见面,互有好感,婚事就定了下来。总共花了八千来块,姐夫家送来六千,我拿了两千。一家人还没从喜悦中平静下来,祸却飞天而降。 餐馆呗通知拆迁,要马上停业。我如遭晴天霹雳,呆呆地盯着墙上刚刚围上一个大大的拆字,歪瓜裂枣地显示出牛气冲天的霸道。城市毕竟是城市,不同于乡下,说变就变,容不得半点的商量。我想不通的是周围的房屋都安然无恙,为什么我租的房子偏偏说拆就拆,我咋就这么倒霉。 我给姐姐家打了电话,姐姐来了就抱怨我,说改行就改行,劝也不听,看往后改不,咱娘非让你气死不行。我说姐,你别瞎叨叨了,我这就够烦的了。姐夫说,别吵了,吵又不能解决问题,实情既然来了,就按来的办,咱先去找房东。来到刘老板住的地址一问,才知道已卖给了别人。姐夫说,只有报案了。 来到派出所,说明情况后,一个民警说,我们会尽快给你查清,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过了两天,我又去派出所。民警说,那餐馆确实是刘守财的,早在一年前说拆迁的,不知啥原因一直没拆,有关部门早把赔偿款给他了。据说他卖房后搬到别的城市去了,你先回去吧,一有他的消息就通知你。 以后我又去了五、六趟,民警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差,回回都说让我在家等消息。操他娘的,等到猴年马月是个头,老子的一万四千块是打水漂都没听到响啊。 我和姐夫到旧货市场处理了店内的一切东西,说啥我也不想回家。姐夫怕我出事,便留了下来。当然,俺兄弟俩弄了四个菜,两瓶二锅头,坐在空荡荡店内的地上喝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就像喝个一醉解千愁。起初,姐夫劝我少喝点。我说,今夜你就让我喝个一醉方休。我喝得满脸滚热,舌根发硬时问,我是不是不务正业?姐夫说,你这人最大的缺点是太自以为是,任何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你记住,天上永远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我端着杯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没错,你说的对,以前我总觉得自个聪明。其实呢?大傻瓜一个。来,为我的上当受骗干杯。姐夫说,别喝了,再喝就倒了。我说,倒就倒吧,在那倒下在那爬起来。喝完那杯酒后,我就杀猪似的吼起来:在我心中,曾经拥有一个梦,平凡得人们给我最多感动。灿烂星空,谁是真心英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吼着吼着,我就倒下睡着了。 回到家,原以为母亲肯定会骂我个狗血喷头,遍体鳞伤。万万没想到她老人家平静得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说,彬彬啊,人这辈子谁没个灾没个坎,关键看你咋对待。娘没学问,讲不出深奥的道理。人得学会知足,别老想一口吃个胖子,咱是农民的命,就按农民的法活,认命吧。我咬牙切齿的说,我这辈子就不信这个邪。母亲全身颤抖着说,不亏是你爹的种,再折腾往后咱咋着过。我心似针扎的难受,觉得空气有了实实在在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清楚,刚才不过是叫花子咬牙,穷发恨罢了。 到了拆迁人员说的日子,我早早的搭车去了市里。那心境跟下学时一样,说死不死,说活不活。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我脸上,像个被遗弃的孤儿一样,茫然无助地坐在所租房子的马路对面,傻呆呆地盯着餐馆。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一辆庞然大物的机械像只巨蟹,雄赳赳,气昂昂地挥舞着铁棒,只是眨眼的工夫,便把好端端的房子夷为平地。随着房子一块块地坍塌,就如同我的手脚胳膊、五脏六腑被一样样的铲了去。一万四千块当了不到三月的老板,这代价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来说是何等的昂贵。我想有天见到刘守财,一定敢叫他尝尝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滋味。几年以后,我和妻子到青岛打工坐车,方才知道,餐馆改建成公厕,老天真是给了我一个莫大的讽刺与嘲弄。 我的上当受骗很快如风一样传遍了村里的大街小巷,给某些村民增添了条茶余饭后消磨时间的话题。从他们见我戛然而止的嘴唇和怪异的目光中,不难猜想对我的评价。这小子跟他死去的爹一样,没熊本事,还想吃漂头的,说不定又想啥巧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的确,我还想通过信贷员再贷些款贩卖服装。还没等我张口,信贷员却讨债上门。我说叔,不还没到期吗。信贷员说,我是提醒你早做准备。我说叔,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再贷给我些,翻了本立马还上。信贷员蔑视的说,你小子可够顽强的,到了黄河还不死心,奉劝你还是想想咋还账吧。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一股如潮水般涌来的悲凉与无奈淹没了我,我要窒息啦! 到了还款的日期,信贷员催了几次,每次都说钱不是他的,人家逼他,他也没有办法,让我想法借借。信贷员最后一次讨债上门是夜里。我和母亲刚吃完饭,碗还没刷,信贷员就愁眉苦脸的诉说人家如何如何的逼他,他也是没法。我说叔,家里真没钱,我也借了没借着,你帮着说,在宽限些时日。信贷员说,彬彬,这年头早就婚姻自由了,我那外甥女不想愿意了,我咋劝都没用。其实这结果我已隐隐约约预感到了,自餐馆关闭后,我们一次面也没见,在此前,她隔十天半月的都要花枝招展的到店里来,小不大的活还帮着干干。我说叔,有话你就直说。信贷员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散媒的钱堵上贷款的账,你看如何。我暗自算了算,也就八千来块,或多或少没啥意思。我说行。信贷员走后,母亲像死了似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神情黯然,越过她消瘦的肩膀,看着墙上黑乎乎的影子,就产生了幻觉,就像母亲凹进了墙里。我说娘,你别难过,散就散吧,往后我堵着气干,相信比别人差不到哪。母亲像不认识我了似的看着说,彬彬人一穷,人家就瞧不起。往后别胡思乱想,塌心实地的干吧。那夜,我听到母亲那屋传来撕心裂肺的啜泣,这一下让我第一次觉得自个真不是东西。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跟村人去外地干建筑,一天天没盐没醋的干了不到半年。有天失脚从楼层上摔昏过去,抢救醒来后,埋葬在心里那份狂妄不可理喻的幻想一下子仿佛也苏醒过来。每当夜晚望着划过满天星辰的飞机,白天村口偶尔飞驰过的轿车,顿生无限的惆怅与感慨。总觉在遥远天边的某个地方,有个活力无边的魔鬼在召唤着我的心魂,时时刻刻处在六神不安的状态中,再也不想在家多待一分一秒。趁着现在年青,到外面闯荡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4 闯荡,见识见识世面,那怕碰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否则,会有终生的遗憾。家人见我铁了心,气得也不再阻拦了。 在一个雾气满天的清晨,我背上简单的行囊,踏上渺茫的梦想之路。母亲默默地送我到村口。我说娘,你回去吧。母亲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流着泪说,彬彬啊,你人生地不熟的去那,真不行就回来,好歹家里饿不着,千万要记住,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的活着,就是饿死咱也别干违法昧良心的事。我看着母亲苍老忧愁的面容,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母亲擦擦泪说,彬彬记住娘的话了吗?给娘说一遍。我说娘,我这辈子就是饿死也不干违法昧良心的事。然后心一横,转身走了没多远,回头看看银丝飘飘,风中颤栗的母亲,泪一下子模糊了双眼,内心凶狠地发誓,不混出个人模狗样誓不还乡! &lt四&gt 在人的一生当中,那些经常发生的事情,并不能改变人的生活,只是意味着生命的延续或消损。真正决定人生图案是否完美的最终结局,是用那些偶然的碎片组合起来的,每块都不会有第二次安排,却又与人的一生息息相关,紧密相连。正是偶然这个元素,促成了我的婚姻,破坏了我的家庭。 当年我怀着打天下的一腔热血,闯进拥挤的都市。幻想着有朝一日时来运转,贵人相助,努力拼搏,搏出个绚丽灿烂的人生。苦头吃尽,饱尝□□。虚无缥缈的梦在睡眼中一次次大放光彩,在现实中又一次次的崩溃瓦解。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中活受煎熬。 我首先去的上海,因那是中国最大的城市,又素有冒险家乐园之称的美誉。那曾想找活比针挑土都难。夜里睡在火车站,很自然地和那些跟我一样流落街头的人混在一块。白天十多个结伴找活,夜晚又挤在一起相互取暖而睡。很快个个身无分文,饿得要死。其中一人提议,与其饿死,不如豁出去抢劫、盗窃。要不是想起母亲的话,别说抢劫,有人给口饭让杀人都敢的。望着他们消失在灯光与黑暗交织成扑朔迷离的大街小巷之中,我猛然觉得这世上总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默默承受着什么不幸的折磨。 第二天,我孤苦无助地看着像天使一样美丽,想魔鬼一样冷酷的城市。饿得实在撑不住了,开口向家餐馆讨点残羹剩饭。结果遭人一顿臭骂,妈的x,年轻轻的好手好脚的要饭,中国人的脸都叫你这号人丢尽了,滚滚滚。一种愤怒的屈辱像条毒蛇,不仅啃咬着我的肉体,也吞噬了我的灵魂。傻x一样站在马路中央,任来往的司机观赏叫骂,妈的x,不想活自杀去,别在发神经。我毫不理会,依旧呆望天空,天高远湛蓝得如无尽的岁月,潮水般的人流,千姿百态,陌生冷漠。而我蓬头垢面,胡子拉渣,犹如野人,同这富丽堂皇的城市格格不入。更糟糕的是,我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劲的流鼻涕,额头滚烫,肯定感冒发热了,总不能等死吧。只好硬着头皮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好心的医生给免费治疗。来到一家门诊一试体温烧到39℃。医生说,得打点滴。我说,我没钱,都两天没吃饭了。医生说,没钱你来干啥,这又不是慈善机构,走走走。我又来到一家诊所,这回采取了一点手段,打了两针,拿了药说,我一分钱没有,饭都几天没吃了,你愿咋处理我都行。医生立马换了嘴脸说,真他妈的晦气,换了别人能愿意你吗?你一个大老爷们混到这种地步真可悲,还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算啦,省的丢人现眼,滚滚滚,赶快滚。 千头愁绪,万般感慨像爬山虎一样纠缠着我的心,使我对生活的残酷性有了更深的了解和体会,从而清醒地认识到以前的想法是何等的荒唐幼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心比天高活着的我而已,上帝并不是为了某种特定的使命创造了我来完成。人是该有理想,也该有幻想,但绝不能脱离现实,离开现实盲目的追求,注定会有悲哀的结局。 正当我要睡着之际,一人突然站在我面前说,这位兄弟我给你算卦如何。我眼皮没翻的说,没钱吃饭,哪有闲钱算卦。那人说,啥都讲究个缘字,今日还没开张,你我有缘,免费算卦。我这才睁开眼,那人四十上下,个子不高,颇有一番仙骨道貌的气势。我说,我可没钱给你。小男人说,从你衣着相貌上我已看出来了,尽管报上生辰八字。我说,大略相相面吧。小男人说,也好。你有一姐,母亲健在,父亲已走,你这人心高命薄,适合写作或做生意。往南无出路,往北虽有光明大道,但得有贵人相助方成气候,这要看你的造化。否则一塌糊涂。小男人说完,迈着轻飘飘的四方步,梦一样消失了。我对算卦从来不感兴趣,认为不过是骗人钱财的小把戏。退一步讲,即便是算的在准,又不能改变人的命运,算了有何用。但这次小男人的一席话,犹如在我心中发生一场大地震,使之眼前一亮。对!去北京碰碰运气。正走投无路发愁之际,被巡警押送到遣送站。临遣送前,一个大院子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站长讲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你们这些人,别再瞎乱撞了,世界并非你们想象的易混,在家好孬有口饭吃,在这吃不上,连要饭的地都没有,外面世界多精彩就多残酷,都市是都市人的天堂,是你们这些人的地狱,求求你们认清方向,回家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来给我们添乱了。最后祝各位一路顺风。 所谓遣送,并不是送到家,而是押送几百里外,分几批赶下车就不管了。我被扔到了蚌阜市,在那找了家餐馆干杂工。干了近一月,支出二百块去了北京。到北京没几天,囊中空空,在西客站靠捡垃圾勉强度日。最后在六里桥外来务工人员市场找了份工作,月薪不错,就是老板脾气古怪,动不动骂人。有时来了兴致,把全场人集中到一块,搭上梯子,爬到屋顶,拿着大喇叭的胡卷乱骂一气,用他的话讲,你们犯了错,我知道骂人不对,可你们知道为啥给你们这么高的工资吗?就是有我骂人的钱。打工人私下议论,□□的老板,不就是有俩臭钱吗?没他娘的一点素质,一点教养,老子靠处理挣钱,不是靠换骂挣钱,大不了老子不干啦!话虽如此,可没一个辞职不干的,还是默默接受了一部分骂钱,心理上多多少少平衡一些。 起初我真想一走了之,可看看本地人都不当回事,何况我一个外乡人,再想想以前找工作的艰难困苦,也就忍了下来。渐渐习以为常,甚至麻木啦。隔段时间不挨骂,还觉得有点不对劲。钱真是魔鬼,人就这样给轻轻松松的俘虏了。 有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彬彬,你小子成天混,我给你份混的差事,到门市部看大门值夜班,可得好好给我干。从此,我屁活不干,拿着丰厚的薪水。先得发闷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5 发慌,猛然想起小男人的话,你这人适合搞写作,这不正是老天爷赐给的大好机会吗?我对未来又充满信心,热血又咕咕沸腾起来,踌躇满志地买了大量的文学书籍,决心闯闯文学这座神圣殿堂。 一天夜里,线路出了故障,唯独老板的卧室停电。他对我破口大骂,彬彬你个丫挺的,妈的x,老子叫你值夜班,值得你屋里亮,老子屋里黑,不愿干滚。我的火腾的上来了说,你骂什么,又不是我的错,我不是电工,线路坏了能怪我吗?我不干了,结账立马走人。老板虽然没想到我会有这番举动,楞了半天说,你先回屋休息,明天再说。 天亮我就写了辞职信,大胆指出老板的不对的言行,又写些感激祝福之词。心想反正不干了,愿咋着就咋着吧。人真是难以琢磨的动物。万万没想到老板看后竟向我道歉,诚恳挽留,还许诺改掉骂人的坏毛病。我在这一直觉得人格尊严上受到极大的侮辱,总是处在一种压抑的状态中,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当客车缓缓启动的瞬间,一股说不清的巨大感情激流在胸中汹涌澎湃。看着林立的高楼大厦,宽阔锃亮的柏油路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默默地说,别了,伟大的首都北京!别了,我的流浪生涯! 途中却遭遇劫匪,八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拦车窜上后,从怀中拔出明晃晃的砍刀、铁棍,还有两把□□。从他们凶悍贼亮的目光中,不难看出,我们这车乘客是在劫难逃了。歹徒开始实施抢劫收身。一名中年乘客稍微反抗,立马被打得头破血流。我正陷入是反抗,还是顺从的矛盾中,见其他乘客有的被收身,有的主动交钱。我如受了传染一样,身上的四百多块钱被乖乖搜去二百,幸亏没放到一块,不然就被一网打尽了。我鄙视着别人的窝囊,痛恨着自己的软弱。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劫财还劫色。其中一个像是头的劫匪,目光满是邪恶地向我邻座的女孩走来。伸手就摸那女孩的脸说,小妹妹,跟哥哥我吧,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那女孩下意识地抓紧我的胳膊说,你不要乱来,这是我男朋友。劫匪用力指着我的脸说,她是不是你的马子。我说,她是我女朋友,你别乱来。劫匪哼声说,凭你这贼眉鼠眼的熊样,咋配这么俊的妞,真是他妈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亏啊。我说,你长得眉清目秀,那里像劫匪,咋能干起这种勾当。劫匪说着你他妈找死,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一下抓住劫匪的手腕说,你要敢碰我女友一下,我豁出去这条命给你们拼了。或许是我过人的力气和毫不畏惧的勇气将他镇住了,或许有了新目标,总之那家伙放过俺俩,走向另一艳丽女子。那女孩抓着身边的乘客说,你要干什么,他是我亲哥。劫匪质问,乘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认识她。劫匪对着最后一排乘客吼叫,你们几个滚前面去。那几位乘客像温顺的羊羔一样挤到前面的夹道中。女孩哭喊着,大哥大叔们救救我吧。声音是那么绝望悲哀,像根无形的线撕扯着我的心弦。我环视周围的乘客,全部一脸的漠然,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我想要是有个挑头的站起来,也许会一呼百应,其他人挺身而出,伸出援助之手,女孩不就得救了。总不至于个个见死不救吧?再说做贼心虚,我们四十多人,劫匪才八个,五比一之多的悬殊力量,还怕他们不成?我站起来大喊放开她。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向我射来。那小子停下施暴,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你是不是活腻了。我说,钱你们捞到了,见好就收吧,别把坏事做的太绝。劫匪说,你要当英雄,我就叫你当烈士。我心如火烧,希望乘客立刻伸出见义勇为之手,歹徒就不敢猖狂了。可个个如霜打之茄,蔫不拉叽。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慌慌的,是命哲保身的撤,还是拔刀相助的冲,搞不好推断胳膊折的落个残疾,甚或丢命都有可能的。最后还是人性的正义占了上风,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我说,碰上了我就得管,谁让我是个人呢?积积德,放这女孩一马吧。那家伙头一摆说,去两个教育教育这小子。一个家伙用枪抬着我的头说,敢动一动,老子崩了你,不信试试看。也许警匪片看多了,真怕他打死我,只好乖乖的任人打得浑身青肿,满脸是血,半死不活的趴在车上,也没能阻止女孩被施暴的命运。劫匪下车扬长而去后,几个乘客扶我到座位上,有的问伤势如何,用不用去医院,有的拿手绢手纸擦我身上的血。我看了眼披头散发撕心裂肺轻轻啜泣的女孩,一股愧疚怨恨之情油然而生。我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天被□□的肯定不是她。我用一个人的不幸换取了另一人的幸运,我是毁灭者?还是拯救者?看着那些关怀我的乘客,厌误突生。刚才都到那去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少女的罪行也能看下去,难道说你们的骨头都是泥捏面做的?就不受一点良心的谴责?我愤恨的说,刚才都干啥去了?少来关心我,该上哪呆着就上哪。那些人一个个回到座位上。车上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此事。有的主张报案,尽快将歹徒绳之于法,以免再祸害他人。有的说这帮人太无法无天了,都该枪毙,以警世人。有的感叹世风回下,一代不如一代。有的痛惜说,咱要是都齐心协力的反抗,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县城去报案,我则由营救的女孩陪着去医院检查,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女孩和我是同县老乡,家住离县城不远的王家岗,名叫王晶瑜。 当客车来到家乡的县城,王晶瑜非让我去她家,我果断拒绝。她又要跟我去俺家,也被我断然拒绝。 回到阔别两年之久的家,母亲远远比我想象中苍老的多,头发几乎全白了,瘦的只剩把骨头。愣呆呆看我半天,泪就哗哗流出来。我喊声娘。母亲抽噎着说,彬彬,你可来了,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说,娘,你别难过了,我这不好好的来了,该高兴才是。母亲问我脸上的伤咋回事,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母亲说,咱这辈子不干坏事,往后遇上啥事也甭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咋活。姑且莫论母亲的话是对是错,她发自内心对子女的关爱,一下让饱尝世态炎凉的我,感到无比我温暖。 第二天,我带着母亲去姐姐家,见面后既高兴又伤感。黄昏时分,我和姐夫来到田野,四周安详宁静,空气清新,晚霞奇丽壮观,草色碧绿,沟水澄清,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姐夫问我今后有何打算,我说想写小说。姐夫说,你还不死心,这几年有何感想。我说,世界多精彩就多残酷多无奈。姐夫说,既然认识到这点,就该活得现实些,你不小了,成个家才是正事哩。我说,这我都知道,可就心不由人。欲望和理想,或者说梦想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6 想,如同毒品,一旦沾上上瘾,戒不掉的,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病根,只不过有人中毒深,有人中毒浅。姐夫说,就按你比喻的,自古以来吸毒上瘾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不成功便成仁。姐夫说,你太固执了,要好还好,写不成呢?输得起吗?你真得好好寻思寻思人生的路。这些话让我心里空落落的,迷茫地望着绚丽多彩的西方,鸟儿载歌载舞的飞翔,泥土散发着热腾腾的芳香。夜色上涌,天地苍茫。我的心如同坠落的夕阳,掉到无底的深渊之中。 我二十四岁之际,跟我差不多大的同村人,绝大多数都结婚了,甚至有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故而我的婚事成了母亲一块最大的心病。要不是她老人家的哀求威逼,真的就打算何时立业何时成家,业不立就孤家寡人一辈子。跟我订婚的女方在邻近村,叫翠红,长我一岁。中等身材,皮肤略黑人微胖,大眼明亮,如潭秋水,穿戴朴实干净,很是耐看,整体形象犹如熟透的一株高粱,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美中不足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家人邻居都劝我,什么上没上过学,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出力能干活过咱的庄稼穷日子就行呗,再说咱穷家破院有啥资本挑肥拣瘦呢?言外之意,有个女人愿意我就烧高香了。家人邻居说的不错,翠红家人根本没瞧上俺的门庭,只不过翠红相中了我,非愿意不可。 订婚花了一万多,俺家有五千,姐姐家送来三千。母亲挨家挨户借了两千。看着那一张张十块、五块,还有少数的一块、两块的钱。如同一个个巴掌搧在我脸上。由此不难想象母亲借钱时的艰难。听说秋前要分地,我俩就紧接着登了记,等着秋后举行婚礼。 &lt六&gt 在农村若无一技之长,不生意不买卖,唯一出路干建筑,挣点油盐酱醋的零花钱。别所母亲成天唠叨干这干那,就是不唠叨让看书,写作也坐不下去。吃喝穿戴、化肥农药,人情世事,头顶债务,那样离开了钱,人人为钱伤脑费神地团团转。自那次干建筑摔昏后,发誓穷死也不干了,可不干建筑能干啥?正一筹莫展之际,看到电视上县印刷厂招工,我就去面试,一试试上了。 世界有时说大大的出奇,说小小的惊人,没想到王晶瑜居然也在印刷厂上班。 王晶瑜为了答谢我这个救美英雄,专门请吃饭。开始时都有些拘谨,可一打开话匣,如决堤洪水,刹都刹不住。谈上学时的理想,失学后的失落,青春的迷茫,现实的无奈,未来的渺茫。越谈越投机,互有相见恨晚之感。 王晶瑜上学时希望成为张爱玲似的作家,幻想着有朝一日像绚丽的烟花,噼噼啪啪的腾空而起,引世人瞩目。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父亲想让她上技校,她说啥也不上,一怒之下独闯青岛,幻想着成为商界的女强人。后来又去北京碰运气,当群众演员时,幻想着成为演艺界冉冉升起的耀眼明星。随着岁月的流逝,光芒四射的梦想也被消耗殆尽。 由于和王晶瑜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彼此志趣相同,很能谈的来。自然而然地和她,还有她好友刘春丽,成天几乎形影不离。刘春丽长得十分艳丽,穿戴时尚,思想开放。男友一排排的,有厂外的,有厂内的,常常夜不归宿。王晶瑜没少劝过她,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在男人堆里横冲直撞。 追求王晶瑜的人很多,一个个都遭到了拒绝。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痴心不改的小子,被一个叫陈大龙的当地小痞子打得不敢造次。现在又冒出个刘一平,偏偏贼心不死,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死缠烂磨。王晶瑜拿他没办法,只能避而远之。我想陈大龙还不知这事,否则够刘一平受的。 陈大龙和王晶瑜是同事,又是从一年级上到初中的同班同学。初中时就没皮没脸的追求人家。现在又上班下班的硬是接送人家,像厕所的苍蝇赶都赶不走。王晶瑜从来没给他过半个笑脸,半口好气。而这家伙一点都不在乎,厚脸无耻的一如既往,如同王晶瑜喂养的狗一样忠实于她,又不敢有半点的不敬行为。 刚进厂是,我想挤时间写点东西,那曾想工厂乱如糟糟的舞台,不规范的婚姻介绍所。一些泛滥成灾的□□书籍录像,仿佛给青春期的男女注入了□□。上夜班时,在机器轰轰隆隆的旋转声中,偷偷摸摸,打情骂俏的比比皆是,更不要提下班后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宿舍内电视机、录音机,南腔北调的嚎叫,乱翻了天。别说看书,想安静会都不行。再说一些工友把我当成了他们的情敌,常常守着我的面,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的敲打我,人家没有直呼其名,我不想惹是生非,只好忍气吞声,忍无可忍时,就租了间房子。 王晶瑜常常从我这里借书还书,讨论书中人物的是是非非。日久生情,互生爱意,只不过隔着一层纸,谁也没好意思捅破罢了。 这天吃过晚饭,王晶瑜让我送她回家。我俩漫步在幽静的街道,绸缎般的天空缀满亮晶晶的星星:月牙像婴儿的明眸,发着柔和纯净的光芒;街道两旁的花草渗出袭人的芳香,四周的昆虫快乐地欢唱不停。一切如梦如幻,叫人以为世界专为我俩精心安排好的。 我俩并肩默默走了一段路,我内心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骚动,浑身上下如油煎火燎似的灼热。我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说啥,喊了声王晶瑜,手就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她往回抽了抽,紧接着也抓紧我的手,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她手心传递着一种信息,一种鼓动。一股说不出的快感传递到我的各个部位,尤其她那扑鼻而来只有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令我陶醉神迷。我明显地感到她呼吸急促,胸部起伏波动。我的心也跟着跳跃欢快,倏忽间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浮在潮水浪头陷入迷糊混沌的状态,一下子抱紧王晶瑜发疯地亲吻起来,粗声大气的说着我喜欢你。王晶瑜半推半就地回应着,人渐软如泥如蛇把我紧紧缠住。过了半天,我俩才停止这种犹如狗啃骨一样的亲吻。我看着王晶瑜绯红的脸颊,想起电影中外国人在教堂举行婚礼的场景。我搂紧王晶瑜说,不管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贫穷富贵,一生一世,永不离弃,恩爱偕老。王晶瑜说,我也是。然后又和风细雨般的亲吻,你舔我的舌尖,我吻你的嘴唇。真希望此时能成永恒,直到天昏地老,海枯石烂。 我和王晶瑜的相恋,很快就传开了。刘一平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看我时眼都瞪绿了,像条饿狼,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以高傲嘲弄的姿态去迎接一切无声无息的挑衅。刘一平终于爆发出心中的愤怒,找我单挑,谁要败了谁主动退出。我说,这些幼稚得如婴儿科的事我从不干。刘一平说,你他妈的真是熊包,怕啦。我说,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何苦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7 死皮赖脸,自讨没趣。刘一平说,别扯那么多,到底敢不敢,不敢就是大闺女养得,□□生的。我说,你个窑姐生的货,老子出就去。 我如约前来,刘一平和另外两人已经在那等着。我说,还带帮手了。刘一平说,懂个屁,这是见证人。我们开始吧。他说着冷不防给我一拳,俺俩就厮打开来。刘一平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当我骑在他身上时,那俩所谓的见证人,照着我后背猛踢猛跺,我那里是他三人的对手,被痛打一顿后。刘一平指着趴在地上的我说,他妈的x,在给王晶瑜明搞乱弄,老子非废了你不成。 他三人没走多远,我寻根木棍,跑着追上大叫,刘一平,我□□祖宗,有种别跑。他们刚转身,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刘一平就被我一棍抡倒,一个刚要还手,我一下抡倒肩上,嗷的一声跑开了。另外一个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刘一平见同伙蹿了,也没命的飞跑,我边追边骂,□□的有种别跑,再惹老子,非捅死你。 没几天,我又挨次狠得。一天送王晶瑜回来的夜晚,被陈大龙一伙截住,打得屁滚尿里,血头血脸。陈大龙踩着我的脸说,老子是陈大龙,王晶瑜是我的女人,不准比你再跟她来往。这家伙真不要脸,和人家八撇不沾边,就说是他的女人。我说,我就喜欢王晶瑜,你能怎么着吧。陈大龙说,不信打不服你。我说,你就是打死我,我还是喜欢她的。陈大龙说,叫你有种,今天就成全你。拳脚狂风暴雨般的落在我身上,我紧抱头,如足球似的滚来滚去,直至失去知觉。 幸亏刘春丽和她所谓男友发现及时,送到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第二天,王晶瑜知道后,气得要报案,我拦着没让,陈大龙又没犯啥大罪,派出所能把他吓着,跟这号人缠起了吗?好鞋不踩臭狗屎,认倒霉吧。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羞于见人,请了几天假。伤势痊愈后,王晶瑜菲拉我下馆子,说是好好犒赏我一顿。 饭间王晶瑜告诉我,刘一平对她动手动脚时恰巧被陈大龙撞见,换了顿狠得。我说,打死他也活该,纯粹社会渣滓。王晶瑜说,谁像你一根筋,打死都不嘴软。人家刘一平能屈能伸,叫跪下喊爷就跪下喊爷,这才叫大丈夫哩。我说屁,没一点男人的骨气。王晶瑜说,你怪有,差点被打死。我说,抛头颅洒热血,为神圣纯洁的爱情,值。王晶瑜说,头没了,要爱情何用?我说,谁让我这么喜欢你,要不陈大龙都没打服我。王晶瑜深情地看着我说,我就喜欢你身上硬邦邦的傻劲。我说,我傻你还跟我好,你傻不?王晶瑜说,傻与傻不同的,你傻的有气魄有魅力。我说,谬论谬论。 饭后,我俩徜徉在田间的小道,满天彩霞像无数簇跳跃雀动的火焰,又如百花争奇斗艳的怒放,景色气力壮观。不远处的河水流淌出二胡一样的旋律,空间飘荡着五谷杂粮的芳香。一切都美好祥和,充满诗情画意。我俩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尽情享受爱情的甜蜜! 天完全黑下时,王晶瑜来到我的住所。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摸着我脸上的伤疤问,疼吗?我没吱声,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眼中跳动着两团火焰,一下点燃我心中的□□,顿时热血膨胀。我说你真美。她闭上眼,我脖子给什么东西卡住了,粗气大喘。王晶瑜仿佛感到什么,脸泛嫣红,呼吸急促。我一下陷入到不知所措而又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软酥酥的不知身在何处。男女间的很多幸与悲就是这样开始的。 王晶瑜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看我,我又看到两团奇异的火焰,瞬间燃烧了全身。一下抱紧她疯狂亲吻。她嘴上说着别这样,人却如绳一样死死的勒紧我。我如醉汉似的大发酒疯,胡乱地寻找着爆发的发泄点。揉得她如团面,如剔骨肉,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用手抵挡着,并不十分强烈。那一短一长的□□,如战场上的号角,催人奋进。她伸手打灭了灯,我如饥渴的虎豹迅速剥光了对方和自己,疯狂的融为一体,如鱼跃沙滩,叭叭地拼命跳个不停。她啊啊地羞涩说声疼,声音里分明透露着欲死欲仙的快感。我管不了那么多,依旧奋勇直前,知道筋疲力尽昏死过去。过了半天,王晶瑜抱紧我说,我把第一次给了你,无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跟定你了,你要好好对我,千万莫辜负了我。我说我会的,你咋看上我这个穷光蛋。王晶瑜说,市长的女儿燕妮看上了穷困潦倒的马克思,杜建明的女儿看上布衣子弟的杨振宁,那才叫眼光哩。我说,我那能跟这些伟人相提并论。王晶瑜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朱元璋还是要饭的和尚哩。我说,我那有那么大的出息,乱世出英雄。年代不同了,人生毕竟有太多的无奈。王晶瑜没再说话,痴迷地看着窗外的明月,月光如银似水地洒满床前。我觉得月亮从来没这么近过,如久挂在窗前闪闪发光的金币,伸手可得。王晶瑜突然问我月亮像啥,我反问她像啥。她说,月亮是面宝镜,把咱俺盗版在天庭上,咱就是天上下凡的一对神仙眷侣了。我说月亮是久钢印,我若拥有它,整个就是我的了。王晶瑜死死抱紧我说,彬彬,我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会有出息的。我说会吗?她说会的,一定会的。我再看看窗外月亮,徒然扩大几十倍。其实月亮还是那般大小,只不过视觉感官发生变化。它像无底的深井口,发着阴森狰狞的光芒,欲要把俺俩吞噬。这种感觉虽说稍纵即逝,却尤为强烈,让人惊魂未定,记忆深刻。 &lt七&gt 不知刘一平出哪门子疯,非拉我去喝酒。我推脱说不去。他说背也得把我背到酒桌上。实在缠得没法就去了,去了才知道他要和我联手报复陈大龙。我说,跟这种泼皮无赖较什么劲,不值。刘一平说,差点要了你的小命,这口恶气你能咽下。我说碰上这号人,不咽也得咽。刘一平说,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也是熊包孬种,算我瞎眼,看错人了。我说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去,劝你也打消这个念头,今天的酒我请了。我结完账没走几步,刘一平大叫起来,梁彬彬,你是个孬种,你是个孬种。 刘一平说干就干,而且手段相当极端狠毒。一连捅了陈大龙六刀,要不是我和王晶瑜就命丧黄泉了。 那夜王晶瑜上着班,突然肚子疼痛难忍,车间主任让我带她去看病。医生说是急性肠炎,挂了两瓶吊针就好了。回来的路上,听到有微弱的□□声,我用打火机一照,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陈大龙满身是血,眼唇发青紧闭,气息微弱。人命关天,不敢怠慢。我脱下衣服,勒紧流血的伤口说,晶瑜,赶紧用手机打120.王晶瑜没打通。我说去截辆出租车。王晶瑜截来的司机一看,屁没放一个开了。我说,想法通知他家人到人民医院。王晶瑜打完电话,我说,你尽快到医院叫辆救护车来接我。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8 晶瑜说,要不咱俩倒换背着。我说,别啰嗦了,照我说的做。 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跑动医院门口,正好撞见救护车,人一下子瘫在地上不能动弹了。我觉得我要死了,血流沿着管道呼呼地冲撞着大脑,人就发晕,心如疾风骤雨般咚咚跳的厉害憋慌的喘不过起来,半个小时后才觉得好些。 那夜王晶瑜去了我的租房,俺俩没命的□□,不知为啥,一直到离婚,也从没像那夜如此威猛过。说不定,就是那夜,王晶瑜怀上了我的种。王晶瑜长声□□,短声哼唧,时而如狂风暴雨掠过森林,时而如涓溪水流过碎石山间。听着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我的力量源源不断,王晶瑜亲吻着我直说,你真棒。我想,人做了善事就会身心舒坦,经脉畅通,激发精神,增强了活力。如同做了坏事,就会心绪不宁,精神恐慌不安的一样。 陈大龙出院后,请我和王晶瑜吃饭,以表感谢。我俩拒绝了。他也没勉强,临走时说,你们俩救了我条命,往后用着我陈大龙的地方,拼了命也会帮你们的。 &lt八&gt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即将来临,在这走亲访友的节日里,按理我该上翠红家看看,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我是不愿去的,反正迟早要散,何必花这道子冤枉钱。家人问及原因,我没法说出和王晶瑜的事,王晶瑜也订过婚了,这得多少钱往里扔啊。家人肯定会反对,我只能用沉默来示反抗。母亲可怜巴巴的说,彬彬去吧,说个媳妇不易,娘求你了。姐姐咬牙切齿的说,你出的哪门子疯,难道这辈子不娶啦?打光棍?还要我和娘跪下求你不成?我气愤的说,去去去,我去还不成。 媒人领我去了翠红家,初步定下农历十一月初六举行婚礼。临来时,翠红告诉我十五夜里来俺家,叫我别乱走。我说得上班。翠红说不会请假。我说最近活多,请不下。翠红说,不管你请下请不下,反正我是要去的,事不大,你看着办。 听母亲说,翠红十五夜里来了。而那天我和王晶瑜白天逛商场,下馆子,晚上看电影,然后没完没了的□□。激情消退后,王晶瑜说,我们尽快结婚吧,我怀孕了,订婚的男方催着结婚,我父母都同意了。我的激情一落千丈。结婚,说起容易,可包赔王晶瑜订婚时花人家的钱从哪儿弄?我心烦意乱的回应说,好啊。王晶瑜说,你好像不高兴。我说,没有。王晶瑜说,我又不是傻子,咱都和对方散媒吧。我说,你得赔人家多少钱。王晶瑜说,一万五左右。我说,剥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王晶瑜说,看把你吓得,知道您家穷,下聘礼的八千我存起来了,我手底下有两千,能凑一万,您再拿五千就够了。结婚我啥也不要,就照张婚纱照,要你一辈子对我好。我说,家里还欠着债,上哪儿弄去。王晶瑜说,找女方的事,逼着她给你散亲,赔一分是一分。我说,我不是那种人,不愿意人家何必找茬。王晶瑜说,真是榆树脑袋,咋不开窍。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秋后先散媒再结婚好不。王晶瑜说,不好有啥法。俺俩就沉默了,气氛立刻变得沉闷压抑,我想打破这种僵局,就唱起了郑智化的歌,王晶瑜也跟着唱,你是未婚妈妈,我是未婚爸爸,那么我们干脆结婚吧。 忙秋的一天夜里,我和母亲刚吃完饭,翠红来了问忙的咋样,有没有空给她家帮两天忙。母亲忙说,有空,明天让彬彬去。我说,俺家没劳动力没机械,捆好的稻子正愁咋拉,那有空。翠红说,看把你吓得,要不明天我开车来拉。我说,那感情好。 翠红开着车来了,她干活有板有眼,比我强的没边。引得村人啧啧赞叹与羡慕。彬彬这小子干啥纱布沾,懒得皮疼,摊上个能干的好媳妇,真是啥人啥命,懒人有懒福。 在农村的风俗,大都是过门或没过门的闺女婿给老岳家出牛马一样的力,这让我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就上翠红家帮了两天忙。 &lt九&gt 初冬来临,北风像狼群一样嗷叫着,卷枯枝败叶,裹飞沙走石,穿内蒙,越长城横扫而来。大地景观出一派荒凉景象,山寒水瘦,草木调零,日昏人慵。在这样萧条之际,刘春丽和王晶瑜这对亲如姐妹的好友相继流产,双双差点没命。 刘春丽的怀孕真令人可气可笑,可恨可怜。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王晶瑜问,怎么会不知道呢?刘春丽反问,怎么会知道呢?今天跟这个,明天跟那个,好像都有份,不像你老是跟一个,怪跑步了泡。王晶瑜说,你咋这么浑。刘春丽说,我采取措施了,觉得万无一失,那曾想会怀上。王晶瑜说,你找他们了吗?刘春丽说,分头一一找过,都不承认。王晶瑜说,难道就这样算了。刘春丽说,这也不是硬赖的事,好在他三每人给了我两千元,算是补偿吧。王晶瑜说,你打算咋办。刘春丽说,还能咋办?流呗。我正是为此时求你的,求你说服彬彬陪我去医院流了。王晶瑜经不起刘春丽的哀求,答应此事,好说歹说的我才同意。 我们没去正规的医院,嫌那繁琐,问这要那。私人小医院直接,交钱办事。刘春丽的命真苦,呗那庸医弄得□□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人昏死过去才拨打120急救车,命是留住了,人却扒了几层皮。 刘春丽住院期间,父母只来了一趟。父亲怒发冲天的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母亲泪水涟涟的劝她今后好好做人,自个照顾好自己,并偷偷留给她五百块钱。三个与她有染的男人一个没露面。这一切都令刘春丽心灰意冷,悲痛交加,对人生产生了绝望。用她的话讲,要不是王晶瑜常常开到她,她也许已经不在人间了。 刘春丽出院后就去了青岛。临上车前抱着王晶瑜哭着说,我这辈子完了,父母都不认我了,连个落脚点都没了。王晶瑜说,想开点,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好姐妹吗?俺家就是你家,你父亲说的是一时气话,千万别当真。刘春丽说,我也想开了,人生不就那么回事,咋着不是一辈子。你们俩千万珍惜眼前的生活,别走错一步后悔一生。 我和翠红的婚期一天天逼近,王晶瑜的小腹一天天隆起,是我做的怪,我不能不负责任,一切都到快刀斩乱麻不能再推脱的时候了。王晶瑜说和父母摊牌了,遭到强烈反对,过两天带我去见她父母,要我有个心理准备,并督促我快点解除婚约。 我之前之所以犹豫,说到底是钱的问题。王晶瑜虽口口声声垫一万,可差的五千咋办?家穷得叮当响,又没架势的亲朋好友,总不能去偷去抢?男方给女方散亲,分文不要。女方给男方散亲,分文不少。这是当地的风俗,虽无明文规定,却谁也改变不了。事情既然火烧眉毛,我必须做出果断的选择。于是说,见过你父母,我马上和她离婚,和你结婚。 听王晶瑜讲,她父亲是中学校长,母亲经营烟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9 酒糖茶的小卖部,哥哥在北京上大学。未婚夫是邻村腰缠万贯的阔少,长了一副女人相,细皮嫩肉,说话软绵绵的女人腔,没一点男人味,上初中时,就把女生的肚子搞大过。当初订婚时就极不情愿,可经不起父母的威逼劝说,才勉强同意。不管咋说,从各方各面讲,我都差一大截,去她家,我确实胆憷,毕竟底气不足。 第一次去王晶瑜家,呗拒之门外。 第二次,刚进屋喊声叔婶好,她父亲就下逐客令。你不要和我女儿来往了,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走吧。王晶瑜说,爸,你咋这样,我死活都不愿意那桩婚事了。她父亲说,婚姻岂非儿戏,那能说散就散。王晶瑜说,爸,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您还包办婚姻不成?她父亲目不斜视地看着我说,小伙子,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我尴尬难看地走出大门外,就听见王晶瑜和他父母大吵大闹起来。 第三次是王晶瑜连拉带拖并哀求,我才硬着头皮去。她父亲把我喊进一个单间,关上门就单刀直入的说,我女儿自幼到大富生富养,从未吃过苦,受过罪,如今她已有美好的归宿,求求你别再纠缠她了。我说叔,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她父亲说,你拿什么给她幸福?你的家庭我也晓得。我说,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就足够了。她父亲冷笑两声说,光爱就够了,年青人你也太天真了,爱能当吃当花。说的庸俗透彻点,人活着所有一切离开物质都经不起风吹雨打。我女儿可能把感恩和爱情混淆了,你们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难道还要延续出一个不幸的结局。就此松手结束这段感情,时间一久,她也把你忘了。我活这把年纪,从未求过人,今天为了女儿的幸福求你了,离开她吧。 我仿佛一下子落入冰窟窿,感觉从肢体到思维都僵硬麻木,本能似的站起来往外走。门砰地一声被王晶瑜推开说,爸,人家的钱再多我不稀罕,我非他不嫁。她父亲气得浑身哆嗦说,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白养你了。今天给你下最后通牒,要么与这小子分道扬镳,要么我们父女恩断情绝。她母亲说,我的乖女儿,看把你爸气的,快认错,说给这小子一刀两断,互不往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与疲惫铺天盖地的袭来。我算什么东西,一个穷光蛋,一个不受欢迎还一次次厚脸无耻来碰钉子的窝囊废。还不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省得在这丢人现眼。我如被打的穷贼,慌不择路地跑到无人的田野,对着天空啊啊怪叫半天才平静下来。一双手紧紧搂住我的后背,我能感到那颤抖身躯内一颗受伤的心也在颤抖,那曾令我无比着迷熟悉的身躯和气息,此刻觉得是那么冷漠和陌生。回头看看泪眼婆娑的王晶瑜,心如刀割斧砍般的难受。王晶瑜说,我们怎么办?我说,你爸说的没错,所有一切离开物质都经不起风吹雨打,我们俩有缘无分。王晶瑜退后两步,像不认识我似的说,你什么意思。我说,我们分手吧。王晶瑜说,绝不,你带我离开这个伤心地吧,一走百了。我说,离开真能快乐起来吗?你爹妈,还有俺娘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会一辈子宁心不安。再说浪迹天涯的日子不都尝够了。王晶瑜说,我以死相逼,不信他们不同意。我说,你千万别做傻事,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说完就泪眼朦胧地跑回出租屋,心潮澎湃地写下一行字句:我怀抱地球却一无所有 胸容宇宙闷气却把我窒息 心在蓝天飞翔躯体孩子地球流浪 梦幻在天堂逍遥人如在地狱中煎熬 我渴望瘦弱的身躯在熊熊战火中连天燃烧 烧尽心头万斗愁绪 让人类在苦难中变得圣洁美丽 然而世界的阳光依然明媚灿烂 我却在黑暗中摸索徘徊 犹如狂涛骇浪中一叶扁舟 根本无法驶驾生命的航道 又如冰塔上的油灯 因寒冷而熄灭未燃的烈焰 神圣纯洁的爱情啊 人类灵与肉的支撑 近在咫尺却又离我九天之遥 我呀我呀 我的全部扑灭在死神的怀抱 &lt十&gt 王晶瑜喝药的第三天我才知道,当时我正上着班,被陈大龙喊出来。一听就懵了,坐在摩托车才问怎么样了。陈大龙说,差点丧命,昏迷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我说你咋才告诉我。陈大龙说他也才知道。我催他开快点。他说快的不能在快了,用不了几分钟就到啦。那几分钟对我来说真长啊,长的简直让人难以忍耐。 王晶瑜一见我,泪就流出来。她回手拍拍床边,示意我坐下。她父母走开了,只剩俺俩。我说你咋这么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活在世上还有啥意思。王晶瑜说,我们的孩子没了。我说,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们还年轻,想要几个就要几个,绝没问题。王晶瑜笑了笑,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凄凉。 我和翠红散媒离婚是悄悄进行的。我约她出来说分手。她说你是不是有头了。我说,好聚好散,希望事情没办妥之前,别让家里知道。她说,我不会赖着你的,天下没有想嫁嫁不出去的女人,只有想娶娶不上的男人。我说那好,明天咱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翠红说,离就离去。 由于我俩光登记,还没举行婚礼,去了两趟红本换成了绿本。走出县城民政局的大门,我说,我送你去车站。翠红说,你算老几,该滚那滚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里一下闪现出路遥笔下《人生》中的巧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王晶瑜的父母默认了我们的婚姻,包赔男方的钱则不管不问。王晶瑜拿出了一万,我手底下只有五百多,差的五千只好硬着头皮向家说明一切。母亲气得肚子胀痛住进医院,一见我就怒火升腾,恨得咬牙说,滚,滚得远远地,省的见了心烦。姐姐说,你也不小了,该长大人心眼啦,想咋着就咋着,也不给家里商量商量,有本事借钱也好,家里哪有钱,愿意上那弄去就上那。 我死气沉沉地回到县城,班也不上了,和王晶瑜待在租房里,大眼瞪小眼地陷入苦恼的深渊之中。 陈大龙知道此事,说他来解决。当时以为他说着玩,谁曾想两天后的深夜真送来五千块。我说,你那来的这么多钱。陈大龙说,我也不瞒你,抢的。王晶瑜说,你咋能抢,这可是犯罪,要坐牢的。陈大龙说,啥都甭说,反正做了。我说,这钱我们不能要,赶紧拿走。陈大龙说,彬彬你是嫌钱脏,还是怕连累。我就是进去,打死我也连累不了您。陈大龙说到我心坎上了,既嫌钱来路不正,又怕受牵连。王晶瑜说,这钱我们真不能要。陈大龙说,你们不要,我冒这么大的危险不白冒了。我说大龙,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陪你去投案自首,说明情况,争取宽大处理。陈大龙说,彬彬你脑子进水了,让我自投罗网,亏你说的出,我可是为你抢得劫,我欠你们条命,今儿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0 还这个情,咱们扯平了。我说,一码归一码,跟这不搅,救你不是图回报,为你好才这么劝你的。陈大龙说,这钱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说完扔下钱骑上摩托车就开了。我俩没命的喊爷没喊回来。 看着床上的钱,我说,那里送的是钱?分明是颗□□,说不定那天就引爆了。王晶瑜说,要不把钱交给公安局。我说这不是害他吗?他进去出来不把我捅了才怪。王晶瑜说,你刚才不劝他自首吗?我说,性质不一样,咱这叫举报,他那叫自首,能减轻罪行。王晶瑜说,这钱咋办?我心一横说,咱的事逼到悬崖边了,是福是祸随它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先用了再说,以后有钱还他。王晶瑜谁,也只有如此了。 陈大龙最终没能逃脱恢恢法网。害得我和王晶瑜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不过这小子挺仗义,没供出我们。他被判刑三年半,在青岛监狱服刑。 我们简单地举行了婚礼。然后去青岛度蜜月。一半为了旅行,一半为了看望陈大龙。相见时,心情都格外沉重。尤其俺俩总觉得俺俩害了他。我说大龙,我们结婚了,特意来看你。陈大龙说,真没想到你们会来看我。王晶瑜说,你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狱,这是我给你织的毛衣毛裤,还有几件替换的衣服和糖。陈大龙说,里面啥都有。我说天冷了,你要保重身体。陈大龙嗯声。到了探监的时间,陈大龙边走边大声说,彬彬,你要好好对王晶瑜,不然出狱后,我饶不了你。我说,你放心吧,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狱。 &lt十一&gt 在新婚最初的半年,虽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也有滋有味,快乐幸福。王晶瑜时常督促,并有时伴我熬夜写作。幻想我有天一鸣惊人,夫贵妻荣,以便证明给她父母看,他嫁对了郎。我也是激情万丈,野心勃勃地憧憬未来。白天我俩免不了经常花样翻新的□□。王晶瑜天生是个尤物,一沾身子或轻歌燕舞,或高昂飞旋。那销魂蚀骨的啊啊声,时而如缠绵甜美的二胡独奏曲,时而如激情澎湃的庞大交响乐。催人奋进,回味无穷。 母亲最看不惯这套。她对我说,夜里不有的是时间,白天让街坊四邻听见不笑掉大牙。我说娘,夜里我写东西。母亲说,白天不能写吗?夜里还耗电。我说,写这夜里静,白天乱哄哄的写不下去。母亲说,费脑费神的写这中啥用,想法挣钱是正办,你成家了,得长过日子的心眼。我说娘,你啥都甭管了。母亲说,你要有过日子的样,我还管你?成天胡想些不中用的,这日子咋过? 王晶瑜第一次领教穷得可怕是在年关。闺女婿头次看望岳父岳母,都要厚礼相拿,否则失了脸面。更何况岳父岳母心里一直排斥我这个闺女婿,我更得争口气。 母亲几乎借遍了村中富裕人家,一分也没借到,惹得满肚子气。王晶瑜说,娘,您也别生气发愁了,咱有就多拿,没有少拿,又没啥明文规定。我说头一年总不能花个百儿八十,别人不笑话死。王晶瑜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管别人干啥。我说,我丢不起这人。王晶瑜说,哎呦,自尊心还挺强,有本事自个借去。我说去就去。 我想到村首富王银财,他老子王金贵是村书记,百门生法聚敛了大量财富,为他开了个油坊,效益挺好。只要肯借千儿八百的如同抽包丹烟。 当我找到他时,看着一脸的狂傲劲,我勇气顿失。王银财说,彬彬,你来干啥。我说,没事,闲逛。王银财说,肯定有事,没事你是不会上我这儿来的,该不会是借钱吧?他这一说,我反倒张不开口了,慌慌张张的说真没啥事,就匆匆离开了。来到家却没勇气迈过那道门槛,鬼使神差地掉头跑到空旷的田野,啊啊怪叫了半天后,捡起一块砖头,狠狠抛向芦苇丛中。忽然腾起大量的飞鸟,如龙卷风一样飞去飞来,盘旋鸣叫之后,又如吸铁石一样吸进芦苇丛中。我被这壮观的场景深深地吸引,竟痴痴呆呆地生出悲哀的感慨,堂堂一个大男人,连只鸟兽都不如,好歹有个包容它的场所,而我却无脸面对慈母贤妻。按理说母亲早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可啥她还得抛头露面地为我操心费神,我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没钱还不肯舍脸张嘴,难道还要依靠老娘。最后心一横,去他姥姥的,有枣无枣大杆子试试。 我孤苦伶仃地站在夜色寒冷的门外,听着屋内嘈杂的欢声笑语,为自己的无用贪穷深感悲哀。王银财醉醺醺的说各位,谁要是一口气喝下这两小碗酒,我赏他二百,明天还清,你、你、你行不。我不行,我不行。听到这,我猛地推开门。王银财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是彬彬兄弟,来,喝点。我说,我是来借钱的。王银财说,好说好说,不就是钱吗?有的是,你干啥用。我说,年关走亲访友。王银财说,是看您丈母娘吧,您媳妇真迷人,让去弄一回,别说借,就是给多少都行,你开个价。笑声轰然而起。我强忍着气说,到底借不借,给个痛快话。王银财说,女人不就是让男人操的,拔了萝卜坑还在,你怕啥。我说不借拉倒,我走了。王银财说,哎哎哎,别走。这样吧,你要是连喝四碗酒,我给你一千,一碗二百五。我说好,我是借你的,不是要你的。王银财掏出一叠百元钞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说,喝吧,喝完就给你。我恨不得抢过来撕个稀巴烂,再用力砸在他脸上后扬长而去。不就是有俩钱吗?有钱就光贵威风,不服不行。喝,老子就是喝死也要喝。我赌气叫板的连喝四碗。其他大都说好样的,好酒量。我只觉腹内着火一样灼热,五脏六腑给根棍上下搅动翻飞,似腾云驾雾般的眩晕,眼也渐渐模糊不清,咳嗽着吐出几口血,人就昏过去了。 我醒来时,已是后半夜,还挂着吊针,妻子母亲就坐在床亲。王晶瑜问怎么样。我说没啥事,好多了。母亲说,你咋不知道轻重,喝坏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王晶瑜说,你咋这么逞强,拿多拿少我又不在乎,管外人咋说去。我说,我说怕别人笑话你。王晶瑜说,谁爱笑话笑话去,我不在乎。我说,我怕你心里委屈,毕竟人言可畏。 按王晶瑜的意思,花个三百二百的就行。我说,我拼了命的借钱,不就图争个脸,花,照死里花。王晶瑜说,你是大款好,穷大方。我说可是您爹您妈。王晶瑜说,正因是俺爹妈,才不会怪意咱来。我还是固执地花了近八百块,结果热恋贴了个凉屁股,岳父岳母依然对我冷漠如水,气得我直骂自个发贱。 年后一开春,我们村的青年壮汉不干建筑就外出打工。岳父岳母的态度大大伤了我的自尊心,本来就自卑的我更自卑了,总觉低人一等。出人头地的念头愈发强力热,犹如油炸火烤一般,时刻处在狂妄不安的状态之中。王晶瑜督促我写作督促的更紧了,自己能干的了的活绝不让我去,而母亲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1 唠叨的次数更勤了。彬彬,你是家的顶梁柱,照这样这日子咋着过。我说娘,我也是想争口气,省得别人看不起。母亲说研究生教授都不一定写出来,你就别瞎想了。我说干啥都要天赋。东北有个叫舟舟的傻瓜,还是世界音乐指挥大师呢,□□都接见过。母亲说,咱祖坟上有那棵林木不,我知道家里缺钱,急等着用钱,我就是舍脸也借不出一分了,你总得顾顾眼前吧。我立刻如戳破的气球,蔫了下来。母亲说的对,人若连眼前都顾不了,还有何资格谈将来。 夜里我对王晶瑜说,家急用钱,我去干建筑。王晶瑜说,你咋写。我说挤时间。王晶瑜说,你哪有那么大的精力,我先去俺娘那拿两千花。我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用您娘家的钱我总觉得不舒服。王晶瑜说,臭毛病不少,管谁的钱咋,能花就行呗。我说,我还是干建筑,再说写也不一定行的。王晶瑜说,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我说,万一真不行呢。王晶瑜说,你要相信自己,你行的,一定行的。我说,真不行呢?王晶瑜说,不行就按不行的来,不做生意就搞养殖,我就不信比别人差哪。我抚摸着那软滑的身躯,有了很大的压力,我不能让这个为了跟我差点长命的女人失望。 麦收前,我总算修完了一篇八万字的小说,和王晶瑜激动不已地投到一家杂志社,又心虚不安地等待结果。 王晶瑜真正领教穷得可怕是在麦秋之季。麦子好说,联合收割机收完,挨着谁家的地,用谁家的三轮车一趟拉完。真正难坏的是插秧趟田,几乎家家有手扶车,没谁挣这趟田的钱。没有的不是叔伯就是哥弟有。唯独俺单门独户,一无所有,恨不能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人家才勉强答应,还得工换工,多加油,好招待,来了还欠个人情,真是难啊! 到了收割稻子时,人家用三轮车,俺用地排车,车辙不一道,出九牛二虎之力不怕,怕的是自尊心受不了,受不了也得拉,谁让你没三轮车,穷就是丢人。 一家三口累得半死不活囫囵吧叽忙完这个秋。我问王晶瑜,后悔不后悔跟了我这个没用的穷光蛋。王晶瑜说,下年我们就是拼上半条命,不买手扶车就买三轮车。 &lt十二&gt 人是最现实的高级动物。尤其是婚后的女人,多了婚前的清醒,少了婚前的浪漫。能及时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并能想出相对可行之策。 在小说寄出数月杳无音信的情况下,王晶瑜彻底粉碎夫贵妻荣的梦想,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让我干建筑。我命知道没钱,可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我说,谁开始也不一定行,□□都说贵在坚持,我还要写的。王晶瑜说,现实与梦想是两回事,你清醒清醒吧。我神经质的说,我清醒不了。王晶瑜说,写不反对,而且支持,但你首先得保证这个家和别人家一样的体面。母亲说,别瞎写了,挣钱才是正办,要写抽空。我说那有空,又干又写,谁有那么大的精力。王晶瑜说,大文豪鲁迅曾说过,时间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会有的。 介于方方面面急用钱,我只好无奈地干建筑,母亲和妻子一个打绳,一个打苞,打完自家的草,买别人的。不到一年时间,还清所有债务,还余近四千元。 王晶瑜建议买辆农用机械,钱不够去她娘家拿。我说,咱村前那条沟水活,养鱼如何。王晶瑜说,行。母亲说,咱单门独户,能惹起偷鱼的呗。我说,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不好意思,就是少个十条二十条的也无所谓,真要谁做的很过分了,大不了一人一条命。母亲说,看你能的,咋就不能和别人一样种地出力。我说,一年到头种地干建筑也就挣个零花钱,啥时富起来。母亲说,你还想多富,别人啥样咱啥样就行,别穷折腾了。我说,这不是穷折腾,是创业致富。 我请了村支书、会计、村长一场酒,王银财也跟着来了。我说明情况后,村干部都一致大力支持,并且不要承包费。我坚持交承包费,立合同。村书记急了拍桌子说,沟闲着也是闲着,尽管养去,到时我来了叫我闲情雅致的掉条鱼解馋就行。王银财也跟着他老子说,我也是爱吃爱钓,到时弄几条给村支部,就当交承包费了。我说,鱼啥事想吃啥时逮,绝没问题,不过合同最好签了,多少交点承包费,省得外人嚼舌根。村书记拍了胸脯说,有我撑腰,没人敢说不字,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我心里挺担心王银财父子,村人皆知,仗着大户人烟,有权有势,横行村里,到时真要三天两头去逮咋办?真要撕破脸又惹不起,合同没立,说收回就收回,可在那种场合下,也只能如此。 我夜里送了信贷员两厢好酒,两条好烟,外加伍佰元,贷了一万五千块,找了挖泥船挖好沟,就养起了鱼。 待到鱼儿刚长成个时,我所担心的事发生了。王银财不但三天两头的钓,还常常凑傍晚用捕鱼器逮,被我撞见四五回。一说他,他就嬉皮笑脸的说,就电两条吃,你要要钱给你钱,算我买的行不。还有他那当村书记的老子。隔三差五的领着一些白白胖胖,衣冠楚楚的人,来奶招呼都不打,大模大样的去钓鱼,就给鱼池是自家似的。时间一久,王晶瑜忍耐不住说,彬,你咋这么窝囊,你给他家说,别再祸害咱的鱼了,叫谁谁也受不了。我也是肚子气得呱呱叫,你要是偶尔弄个三五条的吃都无所谓,可要较真又怕不好收场。王金贵仗着手中那点权,收回鱼池或狮子大开口的要个万儿八千的承包费,你说咋办?我劝王晶瑜说,王金贵那老狐狸比谁都有数,说也白搭。王晶瑜说,我看你还是怕人家,还能把你吃了。我说,他那帮人给狼样,一点理都不讲,赶上劲真能把人吃了。王晶瑜说,我倒要看看如何吃法,你不去说,我豁出命去说。我拽住她说,我去,我去还不成。 我找到王金贵说叔,我给您说件事,错了别跟我一样。王金贵说,啥事。我说,我东借西贷养鱼不易,你偶尔逮条吃是看得起我,可我那儿不是垂钓园,再说你儿子经常电鱼,我真吃不消。王金贵立马横眉竖眼说,你什么意思,嫌我领人钓鱼了。那好,你说那池鱼值多少钱,我全包了。我能说那一池鱼多少钱吗?能给他要钱吗?要了不翻天才怪。我忙赔笑脸说,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消消气,别跟我一样。王金贵咄咄逼人说,你是什么意思,要多少钱给你多少钱,一分不少,承包费没给你要,得便宜还要乖,钓你的鱼是看得起你,知道来钓的是啥人不?都是乡里县里的实权人物,别不知好歹了,快滚快滚。我刚走出他家的门坎,就狠狠抽自己的嘴说,叫你说孬话,叫你说孬话。 到家王晶瑜问我咋说的。我说,人家把我的话当放了个不响的屁。王晶瑜说,没想到你这么窝囊,这么无用。我气败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2 的说,我窝囊我无用,够喽不,求求你让我安静会…王晶瑜说,照我发什么疯,有本事找人家发泄,我真是瞎了眼。我说你什么意思。王晶瑜说,你想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我说,你现在看清了我的面目不晚。王晶瑜说,你什么意思。我说,你想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王晶瑜说,我真瞎了眼。母亲听到争执,把我臭骂一顿,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和王晶瑜挨打的那个傍晚,天阴沉的要塌下来,空间憋闷异常,气体一呼进体内,犹如喝碗烈酒般的灼热,知了的叫声响亮成片,夜色逐渐吞噬者光明,天地间蕴藏着风风火火的骚乱。 王晶瑜去喂鱼,又碰上王银财电鱼。王晶瑜不让他电,他非电而且出言不逊。王晶瑜说再电我就把捕鱼器给你扔沟里…王银财说,臭娘们,借给你个胆敢不。他以为王晶瑜不敢,没防备,所以王晶瑜轻易的夺过捕鱼器给扔沟里了。王银财上前搧了王晶瑜几耳光,满嘴流血。王晶瑜疯了似的把王银财上下祖宗子孙十八代骂了个底朝天。王银财说,你个骚x破烂货,叫你扔我的捕鱼器,叫你骂。老子把你扔沟里淹死。他扛起挣扎叫骂的王晶瑜给扔沟里了。王晶瑜爬上来哭着跑回家,说明了一切。我气得日娘捣老子的乱骂一通,母亲反复来回的说,日他奶没天理了,彬彬,这回真得找他家好好说道说道,让大伙评评理,看他能把咱咋着。 我义愤填膺地找到王银财时,他正在家门口和几个人添枝加叶绘声绘色地说这事。我说,王银财你也忒霸道了,电俺的鱼还打人。王银财说,老子以前多远的捕鱼器给扔沟里了,还没找你赔,你到上门寻事,赶快滚一边,不然我揍你。我说扔的好,谁让你电俺的鱼。王银财谁,电几条鱼值几个钱,捕鱼器可一千多呢,我看你存属欠揍。这一嚷一吵的引来很多人观看拉架。王银财说,谁要是再拉,我连他一块揍,今天我要是不打死彬彬这个王八羔子,我不是人揍的。我说,别以为别人都怕你,老子不怕,来吧。当我把王银财摁在地上,准备好好教训一顿时,听见王金贵大喊一声,来人给我照死里打,出事我撑着。王银财的叔伯兄弟呼呼啦啦上来七八个。顷刻间,我被打得血头血脸。王金贵一边推到苦苦哀求停手的母亲,一边要狠狠的说,使劲打。母亲爬起来说,他叔我给你跪下了,求求您别打了。王金贵说,你就是跪段双腿也白搭,上门寻事,真是活腻了。他们住手时,我已面目苍非,处在昏迷状态。母亲一把鼻涕泪两行地抱着我的头,哭喊我的名字。 王晶瑜来时,我正被村人驾着往回走。她见我被打成这样,破口大骂,呗王银财搧了几耳光后,骂的更凶了。王银财还要打,村人一边拉他,一边拽走王晶瑜。俺家三口被拉回家。村人都劝吃点亏就吃点亏,赶快叫医生看看彬彬。他那帮人有一个有人性的不。前年为屁大点事,把梁大民打得住了近一个月的医院。大民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打官司,钱花了不少,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这口气咽下咽不下都得咽医生来后给我包伤口,挂点滴。村民陆陆续续散尽,屋子一下显得空旷凄凉了许多。 我打了十天吊针,王金贵家连个人影都没露。我发恨认上这条命也出这口恶气。母亲和妻子则劝我忍了吧,打打不过人家,告咱没人没钱。梁大民就是个例子。我说,我忍不下,忒欺人太甚。 我伤势痊愈后,一天见王金贵父子正和村人拉呱,腰里别把菜刀下去了。指着王银财说,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交待,老子把您全家宰了。王金贵说,不相信打不服你。王银财冷不防给我一拳,我一闪,,抽出菜刀照着脑袋砍了过去,王银财没躲急,砍破了胳膊,鲜血直流。我那时觉得疯了似的,什么后果也不顾,又照王银财砍去。王银财没命的拔腿就跑,我拼命的抬腿大街小巷的追骂。□□祖宗,有种别跑,看老子敢砍死你不?王金贵喊来了十多个青年壮汉,拿着木棍铁锹在后面追。我停下来,扬着明晃晃的菜刀说来吧,今天打不死老子,明天逮着大的捅大的,逮着小的捅小的,反正我是豁出去这百十斤了,不怕死的来。那十来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动。我又扬着菜刀,直呼王金贵的名说,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非砍死您一家。我说完,卷起袖子,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血呼呼的冒出。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家走去。 当天夜里,队长、会计和王银财的大伯提些东西登门道歉。母亲也劝我,人家既然认错了,这事就算了,别再闹下去了。我一口咬定非让王金贵父子亲自上门认错,并拿一千元的医疗费,否则没完。 两天后,王金贵依然毫无动静。我买了两瓶红墨水,在放学的路上,截住王银财的儿子,掏出明晃晃的匕首放在他脖子上,不准哭,回家告诉你爷爷,不按我说的做,明天我捅死你。小孩吓得直掉泪,裤子都尿死了。我把两瓶红墨水统统倒在他头上说滚。就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伤感与悲哀。即使王金贵不上门赔礼道歉,甚至退一百步讲,他再令人打我一顿,我也不会捅死他的子孙。欺软怕硬,是人类具有的天性,正是认识到这点,我才迫不得已,行此下策。 王金贵领着王银财上门说了一大堆好话,并给了一千元。母亲说啥也不要,并一个劲的说好话,那惶恐不安的神情,令我很难过。他们父子见我不吐口,扔下钱就走了。母亲唉声叹气说,你咋不听话,人家好歹是书记,往后在人家手底下咋活。我说,他当他的书记,我一不偷,二不抢,堂堂正正的活人间,他能把我咋地。母亲说,小乖乖,忍心险恶,不听老娘言,吃亏在眼前,不信咱走着瞧,早晚会给咱使坏的。 母亲说的没错,秋后我就知道忍心的险恶,准备年关要卖的鱼,一夜之间全被药死了,白哗哗的漂了一沟。那可都是我的希望,我的心血,一夜间全完了,能不让人心疼吗?母亲在鱼池边泪流满面的指责我说,不让你养偏养,这下咱可咋办?老天爷睁睁眼,打雷劈死那些伤天害理的人吧。我气败的说,别哭了,这就够烦的了。母亲说,烦是你自找的。不让养偏不听。看着母亲弱不禁风和伤心欲绝的神情,烦躁不安的情绪压抑得我透不过气来说,娘,别难过了,钱是人挣的。母亲说,说的到轻松,谁家不比咱过的好,看你往后还瞎折腾不。我说,晶瑜,把咱娘拉走。王晶瑜说,娘,别哭了,反正这样,哭也没用。村人也帮着劝,总算把母亲劝回家。我梦游似的来到无人的田野,对着苍天大吼一声,王金贵,我□□祖宗三十六辈。 当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半夜听到开大门的响声,以为是错觉,后来越寻思越不对劲,拉灯穿衣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3 到院一看,大门果真敞着,我到母亲卧室拉开灯,床是空的。我急忙向鱼池跑去,老远就听见肝肠俱裂的一声长一声短的轻轻啜泣,犹如手表滚动的齿轮,音虽小却铿锵有力,打破了沉寂冰冷的深夜。 我说娘,别哭了,咱回家吧。母亲说,王金贵咋这么狠,我把那一千块偷偷还给他了,他咋还不放过咱。我的脑袋一下像炸裂一般。顿觉天地旋转,恨不能把地球撕个稀巴烂才解气,软刀子杀人真厉害,捅死人都不见血,还叫你喊不出声。 后来王晶瑜也来了,和我一起搀着母亲,迎着冷嗖嗖的寒风,一步一步艰难沉重地向家走去。 &lt十三&gt 我搞不请,也不想搞,究竟是我选择生活,还是生活选择我。把贷款转到来年之后,和村人到外地干起令我厌烦又不得不干的建筑。每天闷头闷脑的死干,试图通过繁重的劳动来宣泄心中的郁闷。包工头王不凡最常见的就是我这号人。一开会就说,干活都要向文彬学习,你看人家干活多带劲。我就这样成了工友们嘲弄的对象。彬彬你个傻x,再能干又不会多给一分,脑子进水啦,要不要到医院看看去。他们不理解我的心境,我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嘴,随他们说去吧。其实,做人有时傻点也未曾不是件好事。等到停工时,王不凡让我给他看段时间的工地,他好往回运家伙山,工资依然照旧发。这又引起工友们的感慨,傻x有傻福。 一天夜里,工地上突然开来一辆卡车,一辆轿车,还没弄清咋回事,车上下来六个青年。拿着刀子木棍,把我们三围在当中恐吓说,不准动,谁动捅死谁,把手举起。我们三人都举起手。其中一人说,拿绳子捆起他们。我趁其不备,猛地一窜,拿根钢管,边喊边和他们打起来,那两位吓得不敢动,我被棍棒打倒后,一个青年上前抓着我的衣领,连捅四刀,就迅速逃之夭夭。我顿觉天旋地转,眼前模糊,晃晃悠悠的倒下后,什么也不知了。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王晶瑜在这伺候我半个月出院。王不凡还挺仗义,加上我三千四百块的工资,给了两万块,算是补偿。夜里王晶瑜指着我的额头说,你咋这么傻,别人都不管,你逞那能咋。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要带到棺材里去了。再说这四刀没白挨,一刀近三千,不算贱。王晶瑜谁,会不会算账,三千对一条命来说还不贱?命真没了,要再多的钱有何用?我说,我这德性恐怕你要忍一辈子了。王晶瑜抱紧我说,再遇见不平事,求求你别再出头了,我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答应我好吗?我心说,要不是我英雄救美的硬出头,或许俺俩没这夫妻的缘分,要是人人对罪恶都视而不见,真不敢想象世界会乱成什么样?但我不能这么说,只好默默点头。过了会王晶瑜说,你休息半年,啥活也别干了,凑这段时间,想写就写写吧。我说,写也是白写,真的灰心了。王晶瑜说,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能行呢…我知道她对我抱有的希望并没完全破灭,我也是如此,出人头地的梦想一分一秒也没停歇过,只不过被现实的生活逼藏到内心深处的一隅,如同树的根,随着堆积的岁月,在土壤中越扎越深。 半年时间一闪而过,那种急切近利平步青云的心态刺激得我狂躁不安,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写作,构思的小说;写了撕,撕了写,总觉不满意,到头来什么也没写成。 王晶瑜劝我放弃写作,实心踏地的过日子。我神经质的说,写,一定要写,写不过是为飞黄腾达的阶梯。王晶瑜说,人人都有富贵腾达的愿望,可你得正确面对现实,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过日子,你得梦该醒了。我说,我清醒不了。王晶瑜说,你这是一种心理病,病得实在太狠,没有人能医治你,只有你自己能拯救自己,总不能凭空妄想的过一辈。纵使有天横空出世,可现在呢?我气极败坏的说,我是病得厉害,你能怎么着吧。王晶瑜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闲着,让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养家糊口,过穷日子不怕,可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不去。我脑子一热,不假思索的说,过不下去散伙,这世界谁离谁都能活的。王晶瑜怔怔地看着我,那种悲愤委屈的泪就流出来。我的心一下接一下嚯嚯的疼。王晶瑜张了张嘴,但没说出话,转身向外跑,我追上抱住她说,我错了,你原谅我这回吧。她还是拼命挣扎,我使劲把她拖放床上,她蒙上被子就放声呜呜的哭起来。我说,我错了,要不你打我解解气吧。于是我抓她的手搧自己耳光,她使劲往回抽。我说,你不打,那我打我自己。我很响亮地搧了两耳光说,如果你不解气。我还要打的,直到你气消为止。王晶瑜掀开被子说,彬彬,你真得思索思索今后的路该咋走,梦想人人有,也是好事,不管现实多么残酷无奈,不管你接受了接受不了都得接受,必须自己过自己这道坎,没人能帮你。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的乱腾,真得不知如何的活人了。 &lt十四&gt 二00三年的新年伊始,就在我养鱼的沟提旁搭建起鸡棚,养起了肉食鸡。开始时为了启动资金,我拿了厚礼和钱财求信贷员贷一万块,信贷员坚决拒收。我说叔,都是乡里乡亲您就帮我的忙,我求您,您再求别人,那能空口白牙的求人办事,您就收下吧。信贷员说,这东西我是坚决不能要的,你这不是害我吗,收受贿赂是要犯法坐牢的,文彬你赶快拿走,省得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我尴尬的说叔,您再帮我一把吧。信贷员说,彬彬,你看你从小到大没少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出啥名堂来了,啥人啥命,就脚踏实地过日子吧,别再瞎折腾了。贷款无门,借钱无路,我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建筑是死活不愿意干,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呆在家里屁活不干。觉得自己很没用,内心就十分自卑起来。王晶瑜从她娘家拿来一万块。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给自己一个证明,省得别人轻看。人算不如天算。鸡苗在我俩精心饲养下,一天天茁壮成长。待到快要成形出售时,偏偏全国上下泛滥瘟疫——非典。人人惶惶不安,唯恐殃及自身,谈及此事,不亚于对洪水猛兽的恐惧。紧接着世界各地又流行了禽流感。人一旦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能呛死人的。在那个非常特殊的时期,我患上了重感冒,打了三天吊针,高烧退去,低烧不断。养的鸡也来添乱,一天接一天的十七八只的死去。真是祸不单行,天亡我矣。每当我一进村,村人就像见了日本鬼子似的,顷刻间没了踪影,如同我真得了非典。本村的医生吓得也不敢给我打小针,都是王晶瑜拿来给我打。幸亏她有给鸡打针的基础,要不然真不知咋办才好。大队书记王金贵很快找上门来,通知俺娘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4 ,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以后就不要进村了,吃喝拉撒全在鸡场。否则就要通知上面,把我隔离起来,那些天,按一家人心理上都承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巨大压力,生不如死的滋味莫过于此。尤其是母亲,动不动就趴在父亲坟上痛苦半天,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再劝也无济于事。 一天夜晚,月光惨淡,四周的物体便有了黑乎乎的影子,犹如一个个孤魂野鬼,怪吓人的。风摇动着芦苇呜呜吹着,犹如亡夫寡妇在哀泣,天地间渗透着悲悲切切的气息。大片大片的乌云飞驰聚涌,恰似饥饿的怪兽把月亮吞进胸膛,夜便死死的黑了。 王晶瑜给我打完针。我说我真得了非典你怎么办。王晶瑜愣了半天才说,不会的,老天不会对我们这么无情的,我们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说,万一真得了呢?王晶瑜就死死抱住我说,真的了就传染给我,活在一起,死在一块。我听了,泪就流了下来。就是镇得非典而亡,也不枉此生,无可遗憾了,毕竟娶到这么个生死以沫的老婆。我叹口气说,咱的鸡一个劲的死,便宜处理得了吧。王晶瑜说,再便宜恐怕也没人要,禽流感正在风头上,各种肉食白送有的都不敢吃,何况咱的鸡一个劲的死。我说,你跟了我这个没用的人,让你受委屈了,觉得很对不住你。王晶瑜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是夫妻,是一家人,有难一起承担理所当然。这点小坎小灾算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拥时你说的话吗?再说一次,我想听。我说,不管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贫穷富贵,一生一世,永不离弃,恩爱偕老。我的泪再一次流下,想想第一次说这话时,是何等的快乐,而今又是何等的悲伤。 正当不知如何处理这批鸡时,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却找上门来,说是有人举报鸡一个劲的死。在这特殊的非常时期,为预防禽流感的蔓延扩散,必须把鸡和鸡棚彻底消灭。我说也不见得是禽流感。工作人员说,也没说你的鸡得禽流感吗?但一个劲的死总归事实吧,为防患于未然,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说我要不配合呢?工作人员笑了笑,语气却硬邦邦的说,不配合就强制执行,看你是聪明人,该不会和国家政府机关对抗吧。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理我晓得。我说,我配合,你们也该有所补偿吧。工作人员说,我们像上面反应反应尽量争取。 第二天,他们开来了推土机和小型挖掘机,给我打了声招呼就行动了。眼不见心不烦,我索然躺在家中的床上,随他们咋弄去吧。没一会,工作人员喊我说,你母亲躺在车前阻拦我们工作,望你前去劝说。 老远我就看见黑压压的围观村民,待我走近前,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只见母亲披头散发,双手死死地抱住车轮,并不停地喊,求求你们,别毁了我儿子的鸡棚,要毁除非从我身上轧过去。我的双眼一下就湿润了说娘,你让开吧。母亲松开车轮,吃惊地看着我说,彬彬,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是咱的鸡棚,他们凭什么说毁就毁。我说娘,求求你让开吧。母亲疯了似的说,门都没有,除非从我身上开过去。我扑通一声跪下,说着说着泪就流下来了。娘,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离开吧。我使劲地磕着,额头搜磕破了。王晶瑜过来拉我,我猛地推开她说,求求你站一边,别管这事了。我又如鸡琢米般的磕起来。母亲过来拉我说,我让开,我让开,你别磕了。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觉得亏欠她老人家很多。 正当死气沉沉的气息笼罩着俺家的各个角落之际。刘春丽从青岛回家,顺便看看王晶瑜。当她得知这一切时说,您俩不如一块去青岛打工,既挣钱又散心,一举两得多好。于是我和王晶瑜就去了青岛。 &lt十五&gt 初到青岛,王晶瑜就找到了活,和刘春丽一块在中韩合资的鞋厂。而我一连半月都没找到,气得想回家。王晶瑜极力劝阻,回家也是闲着,不如在这等机会,真烦了,看看书,写写划划解解闷。我真是没用,成了吃软饭的,靠老婆来养活,那种烦躁自卑的心理折磨得我六神不安,苦不堪言,一天天给没头魂似的浑浑噩噩度过。 又过了十多天,我终于找到一家印刷厂的活。一星期白班,一星期夜班,换班有时要上二十四小时,辛苦是辛苦,总比找不到活强多了。 一天在下班回去的路上,老远就看见一群让你站在路中央。走近才知道,是本地的老婆带领两个青年壮汉殴打一个与男人狼狈为奸的外来妹。人员渐散,透过缝隙,觉得那女人很像刘春丽。我喊声刘春丽。刘春丽抬头见是我,泪水一下冲出眼眶,那时她已面目全非,鼻子还淌着血。我把她拉起来,她一下趴在我的肩上嘤嘤抽泣。我说,别哭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一直陪刘春丽打完吊针,送回她的住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刘春丽这才开口说,你别走,我觉得很空虚很孤独很无助。求求你陪陪我好吗?我说好吧。刘春丽递给我一支烟,我说我不会。刘春丽说,抽吧,陪我抽一支,抽烟能解闷。她把烟递进我的嘴里,然后给我点燃,自己也抽了起来。她抽烟的姿势拿捏得恰到好处,一举一动十分的优雅,极具神韵,简直是一种艺术行为。她吐了两口烟圈,神情黯然的说,彬彬,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我嘴上说着没有,其实内心挺看不起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人嘛毕竟是人,不同与畜牲。刘春丽接着说,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我也不想这样,可爱情这东西,一旦陷进去,让人无法自拔,明知是火坑,可还是禁不住的往下跳。那人真的对我挺好,钱随便花,还发誓一定要娶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恋爱中的男女是智商高还是低?这种飞蛾扑火的纠缠值得提倡还是反对?要恋爱就要光明正大,不必把自个弄得狼狈不堪,搞得别人家鸡犬不宁。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让别人玩弄着,还以为找到爱情。玩够了,待到别人像扔到期的狗皮膏药,还死缠烂打贴着不放。 刘春丽不幸成为此类女人的一份子。大约二十天左右,她找到下班的我,要我陪陪她。我跟她来到她的住所,她一言不发,就趴在我肩上哭了,哭得极其伤心。我说,刘春丽,到底怎么了。刘春丽哭了好一阵说,那人要和我分粥了。我说,分手就分手吧,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刘春丽说,他说要娶我的,我一定要他娶我。我说,要娶早娶了,何必等到现在。刘春丽说,我不甘心。我说,不甘心又能怎样。刘春丽失魂落魄的说,我该咋办,我的命咋这么苦,遇到都是些薄情寡义的男人。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别太伤心,自个身体要紧。刘春丽说,我该咋办?我说,要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去哭一阵,忘掉过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5 去,重新开始吧。刘春丽哇哇大哭一阵后说,可我还是不甘心,你说我到底该咋办?我说,路在自个脚下,关键得看自个怎么走。刘春丽说,是啊,我该怎么走啊?她的神情像个白痴,让我心碎,替她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样有样,要气质有气质,何苦玩火自焚?同时我也在问自个,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吃饭干活,干活吃饭,驾驶者生命的列车,驶向坟墓的终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在这一瞬间,写,一定写下去,那怕经脉俱断,五脏俱焚也在所不惜,这个可怕的念头滋生冒出,便势不可挡。 上白班时,我夜里写到十点多。上夜班时,我上午睡,下午写。王晶瑜说,文彬,别写了,身体会垮的。我说,没事。王晶瑜说,这样你怎么上班,断了这个念想吧,要行早就发表了,写也白写。我激动的说,你怎么知道,不信这辈子写不出能发表的作品。王晶瑜什么也没说,纸质地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虚发慌,接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那轻轻的一声像刀片一样刮得我心里生疼,一股厌烦之气随之而来,紧接着压在心里一声压抑的绝望叹息。 一天夜里,我写到八点多,王晶瑜说,睡吧,天不早了。我说,我再写会。王晶瑜说,明天你该上夜班了。我说,上夜班就上夜班呗。王晶瑜说睡吧,熬坏了身体。我说,放心吧,我撑得住。王晶瑜说,写写写,你就知道写,管个屁。我冷冷地看着她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她的目光生硬冰冷,像把无形的利剑迎着我的目光直刺过来说,你死了这份心吧。我说,你睡你的,我写我的,干嘛干涩我。她没再反驳,啪地把灯拉灭了。黑暗之中陷入了令人烦躁的沉默。我故意脱衣时弄得哗哗作响,以示不满,待躺下后,才觉身心疲惫,困意袭来,顷刻间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之际,忽听一种沉重的吸气声渐渐化成一种抽泣。我吃了一惊,翻身去摸王晶瑜的脸,湿漉漉一片。我伸手搂她说,你看你,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样,你让我睡,我这不睡了。当我的手顺着她的脖子一直摸下去,心忽然咚咚地狂跳不已。天啊,她竟□□裸地躺在那里,而我根本不知晓。我这才恍然大悟她话中有话。是的,我俩快半月都没做那种令人销魂蚀骨的事了。要在以前,几乎是天天必备的进修课,而我一门心思扑在写作上,再加上繁重的工作量,身心疲惫至极,根本顾及不上这事。几年养成的习惯,咋一更改,确实让王晶瑜难以接受。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咋不直接告诉我呢?你心胸大,别跟我计较。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回答我的是一声骤然迸出的恸哭。她用力推我,我用力楼她,粗声大喘的吻她的唇、□□、小腹,我们就这样无声的搏斗着,过了一会她说,你这个流氓,别碰我。我心说,明明是你想了,还说我流氓,流氓就流氓呗,谁让你是我的妻,流氓成功,明日定会日见云开,万事大吉。我拼命的吻她全身的各个部位,连不该吻的地方也吻了,在她快乐的□□声中,进入她那碧波荡漾的港湾。说来真是丢人,三下两下,一滩寡味稀水就流了出来。王晶瑜气汹汹地说,滚,不行还非硬来,真是流氓。我自知惭愧,问不达意的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太累了。王晶瑜说,写、写,你在写,写一夜我也不管。我说,我内心闷的很,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可又有什么出路。王晶瑜说,这样一辈子咋了,别人不都是这样,你看你都写成什么样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她尖酸刻薄的话,刺激得我头昏脑涨,自尊全无,内心恨恨的说,明明是自个发情□□,倒埋怨起我了,不就是那点事吗?有必要哭哭啼啼的吵闹,少了难道不能活啦。 还有一次,我白天休息,正逢王晶瑜星期天。中午吃过饭刚要写。王晶瑜抓着我的手,含情脉脉一脸娇羞的说,文彬别写了,陪我说会话。接着她又抚摸我的脸说,你瘦了,真的瘦了。我一下明白她眼神传递的意思,就不能再无动于衷,身为一个男人,应该主动些。我吻她的唇鼻,并说些空调肉麻而每个女人又爱听的话,王晶瑜我喜欢你。王晶瑜忘情地回应着。接下来我顺理成章地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为她宽衣解带。王晶瑜说,大白天的,羞死人了。我刮了她一下鼻子说,看你猴急的,又不是第一次,还怕羞。王晶瑜说,想来就来嘛,还请词夺理。不幸的是,这次同那夜一样,又失去了男人的英武,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老鼠洞马上钻进去。王晶瑜非但不安慰我,反而无情的挖苦说,你真不是个男人,要在清朝该去当太监。我找不出强有力的反驳,只能保持着恨她恨自个的沉默。她又说,别写了,在写真成废人了。我说,一码归一码,怎么能跟写作扯一块。她说,没写前你是那么的英武,写后一天比一天软弱。你想出人头地,又怕写不成,自卑又自狂,时刻处在烦闷焦躁的压抑之中,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就这状态,还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作品。王晶瑜一下子戳中我的软肋,我下意识的说,谬论。王晶瑜说,要不你就有人了,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我说,你别胡思乱想。王晶瑜说,那说怎么就不行了。是啊,怎么就不行了,我无言以对。 一天夜里,我正写着,刘春丽找到我说,你还写,王晶瑜昏倒在车间,现在在医院打吊针。我赶到时,王晶瑜已醒来,见我就哭了。我抓着她的手说,明知感冒,还加什么班。王晶瑜说,这批活紧。我说,再紧也没身体要紧。王晶瑜说,韩国人不准假,谁不上班按旷工扣五百,满勤奖三百也没了,里外里八百,够你一个月的工资,我舍不得。她的话,犹如无形的拳击手,一下把我击成重重的内伤,颓然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勇气与力量与之拼杀。 在回去的路上,我说,我背背你吧。王晶瑜说,有这伤心就成全你。月光暗淡,天地朦胧,四周物体的影子好似在摇摇晃晃,我俩如同在虚幻般的世界。王晶瑜说,你答应我一件事吧。我说,是不是别写了。王晶瑜说,算我求你了好吗?内心的针扎简直使我要发疯,感到神经由于过度的压抑紧张而要崩裂,这时觉得痛苦绝对不只是精神上的感受,也是肉体上的感受,要不为什么这样具体到可以触摸,使我的心情如此沉重。我不想欺骗自个,更不想欺骗心爱的妻子。既然她提出这个问题,就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免得相互折磨,影响夫妻间的感情。我说,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写,可又有什么出路,别人开着宝马奔驰,住着洋楼别墅,出入星级宾馆,洗桑拿,泡小姐,而我们为一口饭,成天忙的昏头转向,我们又不比别人傻,我不甘心。王晶瑜说,就你这种心态不行,发了财就想养小三。我说,你别误会,我不那个意思,我是说的有钱人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6 的现状。王晶瑜说,人比人不能比的,咱平常人按平常人活,你把心思用在学印刷技术上,一月一千五、六不也是挺好。我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又没什么路子,只能通过写作打开我的一片天,你就迁就迁就我这半年,真不行,一辈子也不写了。王晶瑜说,你把我放下来。她挣扎着下来后说,你就知道写,钱、钱、钱是硬的,给你时间你写不出来怨谁,别白日做梦了,跟你我这就够憋屈的了,你醒醒吧。我的脑袋被她刺激得要炸裂,本能的回应说没想到你这么势利庸俗。王晶瑜说,我势利庸俗得眼里只有钱,你清高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我没再说什么,俺俩一路沉默地来到住所,脱衣而卧后,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了对方。我怎么也睡不着,感觉俺俩的感情早已走下坡路,只不过以前没意识到而已,对于未来危险的前景有了模糊的认识,却无心情补救。我有什么错,写作是我的梦想,挤时间写,又不是什么都不干,你王晶瑜不支持也就罢了,干嘛非得一次次的打击阻止呢?我也是想让这个家能过得好些,体面些。你王晶瑜要闹就闹吧,看对谁有好处?我潜意中有一种破坏性的恶意,它裹挟着任性固执和许多说不清的情感因素,任其向前滚动。我知道王晶瑜也没睐着,而她又有怎样的想法呢? 第二天一早王晶瑜又要去上班,我说,别去了,休息一天吧。王晶瑜说,我这人庸俗势利,眼中只有钱。我说,两口子吵吵闹闹很正常,何必耿耿于怀。王晶瑜说,八百块呢?我说,不就是八百块钱吗?王晶瑜没言语,直发冷笑,笑得我心里直冒火。 日子晃晃悠悠别别扭扭地过着。王晶瑜虽说不再阻止我写,但也不难看出对其行为已到深恶痛绝的地步。我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隔膜,随着岁月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在一点点的拉宽增长。看似平静得外表下,实质上酝酿着更大的骚乱,如同地壳内炽热横流的岩浆一旦喷发而出,威力惊人。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我领了七百,王晶瑜领了一千六百多。刘春丽喊王晶瑜去市里买大雪价的冬装,我白天正好休息,就和她一块去了。 刘春丽花了一千买了件原价一千七的皮衣。王晶瑜相中了一件原价七百五,现价伍佰元的羽绒服。款式新颖,颜色粉红,椭圆形的帽檐镶有一圈淡黄色的绒毛,十分耐看。我说,相中就买。王晶瑜说,五百块呢。我说,五百就五百。王晶瑜说买。我说买。王晶瑜说,真买。我说真买。王晶瑜说,去交钱了。我说去。王晶瑜说,可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呢,我说,相中是货别疼钱。她最终没舍得买,花了二百四十块,买了件淡蓝色的羽绒服。她要给我买身衣服,我死活不让,就花五块钱买了本笔记本,也算没白来一趟。 下午我和王晶瑜在去住所的路上,正巧碰到刘大海领着几个人。我心里就有点发慌。这小子是俺厂刚开除的当地小痞,经常敲诈外来务工人员的钱财。看来我这一劫也在所难免,果不其然。刘大海迎着我走来说,文彬,听说你发工资了。我说嗯。刘大海说,那好,请老子喝场酒吧。我说没钱。刘大海狞笑着说,他妈的x刚发了工资没钱。我说,真没钱。刘大海推我两把说,明天我在工厂门口等你,到时拿不到钱,你小子甭想在这干了。王晶瑜说,咱报警吧。我说,报警管个屁,他们急了真敢砸断我的腿。王晶瑜说,那咱给他二百。我说,辛辛苦苦挣的钱,凭啥给他。王晶瑜说,那咋办?我说,到时看情况再说。 早晨下班后,刘大海领着几个人把我堵在路上要钱。我说没钱,下月行不。刘大海说,你糊弄鬼,给我打。他们把我打倒在地,我双手抱头,拳脚骤雨般的落在我身上,我以为打几下就停了。没想到大海说,狠狠打,看给钱不给钱。我一听立马说,别打了,明天给你钱。刘大海说停。他拍着我的脸说,明天拿三百,不然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吐口唾沫说,操您祖宗,要钱老子没有,大不了不干啦。念头一旦产生,便无法遏制,转身返厂就辞了工。 晚上十点,王晶瑜回来见我在写小说。她说,你咋没上班。我说他们给我要三百,不给就打我。王晶瑜说,你给厂子反应反应,让他们想想法。我说,没用的,早有人反映过了。王晶瑜说,你打算咋办。我说,我辞职了。王晶瑜说,你辞职了。知道找个工作有多难吗?为啥不给我商量一声。我说,商量也是这个结果。王晶瑜说,你打算干啥。我说,就写这半年了。王晶瑜说,该不会是为写小说找人演的戏吧。我说,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王晶瑜说,也说不定呢?你这人阴得很。我说,血口喷人,我就是想写,你能咋地。王晶瑜用眼恨恨的瞟着我,我也用眼狠狠的瞟着他,就这样僵视半天。王晶瑜的脸猝然变得愤然不堪,狰狞可怕,这是一张失去理智的脸。她走到我跟前,拿起我写的小说,边撕边说,我叫你写,我叫你写。那一刻,我觉得我不是我了,好似神鬼附身一般,就给别人抓着我的手,稀里糊涂搧了王晶瑜一耳光,直到响亮过后,我才意识到干了什么。 王晶瑜大股大股的泪珠涌出,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哭说,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不知所措的说,我不是成心的,你打我骂我都行,原谅我吧。无论怎么劝,王晶瑜就是一言不发,一个劲的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停止哭声,用手抹了抹眼泪说,想写你回家写吧。我说,也不算非写不行,我心里郁闷的发慌,可又找不到什么出路。说这话的同时,泪不觉中已落下。王晶瑜说,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黑暗之中,我闻着她身上曾熟悉而又令人兴奋的气息,一想到明天就要走了,一股异样的冲动在我周身铺张开来。我想和她疯狂地融为一体,却迟迟不敢行动,生怕她拒绝,伤了本来就很自卑脆弱的心,我问自个,这是怎么了,她是我的妻子,光明正大合法合情的事,有什么敢不敢的?难道说这是我们缘分将尽的预兆,想到这,不禁潸然泪下,悲从心起,□□随之一点点的熄灭。王晶瑜说,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嗯声。王晶瑜说,在这可算是最后一夜了。我想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这样一想,勇气与□□骤然升腾大增。我伸手搂住她,她顺势投入我的怀抱。我咬着她,她啃着我,迅速合为一体,疯狂的扭动着。黑暗中,王晶瑜问我行吗,我恶狠狠的回答:行。 客车临出发前,我忽然有种生死离别之感,强烈地冲撞着我的大脑。我紧紧搂着王晶瑜,生怕一松手,就此消失得没踪影。我说,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王晶瑜说,别走了,非得写不行吗?我真的想跳下去,谁知鬼使神差的说,车票都买好了,你迁就我这半年吧,不行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7 也不写了。王晶瑜说,你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别写了。我说,这本日记送给你,有什么烦心事写在上面,就相当于说给我听,扉页上有我给你写的一首小诗。客车缓缓启动,王晶瑜流着泪拼命挥手,我也哭了。透过明亮的车窗,看到王晶瑜翻开日记本,相信那一行行字迹引入她的眼帘。 日月是我的双眼, 黑夜白昼, 有我含情脉脉的注视; 星星是我的泪珠, 寂寞深夜, 有我闪亮晶莹的相思; 天地是我的心胸, 天涯海角, 有我无限伸展的眷恋。 我的爱人啊! 听! 黄河浊浪不息的咆哮,我呐喊的爱。 看! 你脚踏的道,是我瘦小的背, 你走那, 那就有我承载的爱。 &lt十六&gt 从青岛回来,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写作,时时刻刻处在压抑烦躁的状态之中,什么也不想干,行尸走肉般的混过一天天。 这天我收到王晶瑜的来信,原文如下: 文彬,自与你分离,我就陷入无比苦恼之中,上着班时常走神。下班后,看着一对对欢颜笑语的青年男女,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之感随之袭上心头。夜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经常不知不觉中泪挂满腮。 文彬,不是我说你,你自个好好寻思寻思,时间给你了,你写不出来,能怪谁?日子要过,饭要吃,家中的经济状况你也清楚,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下去?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脸的养家糊口。我实话告诉你,我做不到。断了写作的念想吧,像别人一样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行吗?我不在乎贫穷富贵,在乎的是你是否执迷不悟,依然如此。这样的日子我真过不下去,我的心都碎了。如果你要真这样下去,那么不如趁早离婚,省得相互折磨。 不过,我也给你一次机会,来青岛吧,踏下性来,找个活干,别老是活在梦中,面对现实。来青岛吧,咱俩在一块多好,若长期分离,你我之间的感情慢慢淡了下来,久而久之也就陌生了。来青岛吧,我好孤单,望好自为之。 看完来信,我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妻子说得合情合理,可我觉得我也没什么错。是写还是不写,我处在矛盾的思索中。我不知道母亲何时来到我面前的,直到她老人家气嘟嘟说,小乖乖,你就这样成天在家闲着,也能闲下去了。我这才看到浑身上下精湿的母亲问,娘,你咋浑身尽水。母亲说,我割苇子掉沟里,差点淹死。我说割那咋。母亲说,不割咋烧火做饭,电锅煤气咱又用不起。你也睁眼看看,谁家不比咱过的好,人家还拼命累死累活的干,你也有脸闲下去。的确,俺家穷得该冒烟的不冒烟,不该冒烟的偏冒烟。人家做饭不是电锅磁炉,就是煤气煤球,唯独俺家的烟囱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收庄稼时,人家不是三轮就是四轮,呼呼地吐出飞扬跋戾的烟雾,唯独俺拉着辆两轱辘的地排车,畏畏缩缩地前行,落伍了,真的落伍了。母亲接着说,你媳妇一人在外,难道不怕她有外心,你成天这个熊样,谁能跟你过下去。母亲这一说,让我想到王晶瑜信中的一句话,不如趁早离婚。一股说不清的怒火骤然升腾。我说,别提她了,大不了离婚。母亲说,真要出了事就晚啦。我说,大不了打光棍。母亲说,看你能的,你丢起这人,我可丢不起。我说,够啦,别说了。母亲说,谁让我是你娘,你要有个过日子的样,还用我说,成天瞎写,管个屁用。就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我下定决心写,写出个样子,给自己一个证明。我马上给王晶瑜写了信。 晶瑜: 我深爱的妻,读你来信,感慨万千,你说的很对,我不能再这样昏昏沉沉的下去了。也曾想断了写作的念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恨过骂过问过自个,为什么不能同别人一样呢?可我无法控制自己,这能怪谁?怪我太固执,太痴迷。你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辛辛苦苦的挣钱养家,我觉得很对不住你,回来吧,我很想你。 我不想欺骗你,这次构思的小说我一定要写完,不论成败,就这一头年,年后那怕你打我骂我的让我写,我都不写了。你说离婚,你不知我有多伤心难过,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吗?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我真的很担心,回来吧,我想你,想和你一生两世永不分离。 自信寄出后,我就盼望妻子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次满怀希望地站在村口张望,一次次失望而归。那种急迫不安的等待,逐渐趋于平静,化为绝望。心想你人不来,总该来封信或打个电话,难道说还真离婚不成?我不信这辈子就发表不了一文半字,写,我一定要写出名堂,让你王晶瑜瞧瞧,我也不是随意让人看遍的人。我带着满腔的怨恨投入到写作的激情之中,随母亲如何唠叨,我不管不问,谁让我不务正业来?直写到秋到才罢手。 一天下午,我和母亲捆完稻子快五点了。母亲先回家做饭,我加班赶点的背上来。天眨眼间就黑了,四周静悄悄,我想到远在他乡的妻子,此刻她在干什么,是否也想到了我,为什么就音信全无呢?难道说对这家一点眷恋也没有了吗?我用一种近似疯狂的劳动,来麻醉内心的痛苦,一次比一次背得多,仿佛背的越多,内心的痛苦越少。当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地背完最后一摞稻子时,心里空落落的,给没头魂似的东倒西歪向家走去。 到家,母亲递给我一封信说,快点吃饭休息,明天还得干活,信可能是你媳妇来的吧。我撕开信封,一行行秀丽的字迹,如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胸膛。 文彬,读你来信,我真是伤心透顶,彻彻底底的对你失望了。你说断不了写的念想,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样的日子我真过不下去。我真为你感到悲哀,替你羞愧。一个大老爷们,让我一个女人在外打工挣钱补贴家用,你也能在家写下去了。叫你说这日子能过下去吗?给你机会你不抓,也怨不得我。我考虑再三,不得不伤心而又狠下心肠的选择离婚。 文彬,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好想和你白头到老,可你呢?一次次不思悔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令我心碎绝望。大富大贵人人都想,现实的残酷,生活的无奈,容不得任何人去逃避,必须面对。而你整日活在空想的梦中,欲望的魔障把你折磨得人鬼不分,再写,这种心病就无可救药,自毁灭亡。断了写作的欲念吧,我不图你飞腾黄达,只求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认命吧。 文彬,别再写了,再写这家诊散了! 我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再也不能任其发展下去,稍有不慎,这家真的散伙了,我决定忙完秋就去青岛。 &lt十七&gt 忙完秋,我去青岛找妻子。那时王晶瑜已换了住所和工厂。而我还蒙在鼓里,害得我从下午四点左右,一直等到夜里十点,下班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8 的人员如野兽一样涌出,人员散尽也没见王晶瑜的影,以前接她时一眼就能认出,难道这次看花眼了,还是另有隐情……一种不想的预感笼罩着我那颗乱糟糟的心。头顶的月亮像柄剔明逞亮的弯刀发着阴森的光芒,灯柱的影子惨淡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寥寥无几的行人过后,四周陷入死死的沉寂,我孤苦伶仃地站在街道上。一阵寒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凉夜?天这么晚了,旅社恐怕已关门,去刘春丽那儿,深更半夜,怎好意思打扰人家,再说她那货色还能少了男人。得赶紧寻个地方,我漫无目的地来到一次收破烂的地方,用盖酒瓶的破帆布把自己包裹严实,躺在屋檐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去了刘春丽的住所,没想到王晶瑜也住那。她问我咋来了。我说,昨夜在你上班的门口等半夜也没等着你,害得我一夜没睡。王晶瑜说,我换厂了。我说,换厂也不回家。王晶瑜说,回家能有钱吗?我无言以对。刘春丽买来早点,我们吃过以后,王晶瑜说,今天正好是星期天,你先睡会觉,俺俩去买点东西。 我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多。王晶瑜坐在床边正织毛衣。我说,给我织的吧。王晶瑜说,饿了吧,咱吃饭去。俺俩在街上吃完饭,东逛西溜的天黑下来。王晶瑜卖馒头蔬菜回去做着吃。 来到住处,只见院内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王晶瑜说,这是住隔壁的史合成,这是俺老公梁文彬,我这就做饭吃。史合成说,今天刚到?我说,刚来,你在这干啥。史合成说,干建筑。几句简单的对话完毕,我回屋躺床随手一掀铺盖,见首页上写着妻子换厂后上班、下班及加班的时间,自己明显不是妻子的,而旁边写着史合成这清秀的字,一眼就能认出是妻子的笔迹。那么这工肯定是史合成写的,妻子为什么让他写呢?她写史合成这三个字的时候,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呢?妻子织的毛衣从哪形状看正好与史合成体型差不多,会不会给他织的?她信中提到离婚会不会因这个男人呢?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不断翻腾。刘春丽突然站在我眼前说,喂,该吃饭了。 吃完饭,王晶瑜说,文彬你在这找个活干吧,你不知道你不在时,我有多孤单。一听这话,我内心的疑虑统统一扫而光,这是我的妻子,她让我留下来陪她,她一人在外够不易,我真不该无缘无故的怀疑她,瞬间一股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向团火在体内呼呼燃烧,我关上门,一下抱住王晶瑜就亲。王晶瑜挣扎着推开我,然后把门打开。那团火一下如遭遇倾盆暴雨给浇灭了。我说,你怎么了。王晶瑜说,你没刷牙,最好臭,我给你拿牙刷去。我这才注意到,方桌上只放着一个牙刷及牙刷盒,肯定是刘春丽的,妻子的牙刷盒为什么放史合成那屋?刚才的疑虑一个个又泛上心头。王晶瑜拿来牙刷。我说,我不刷,你为什么放那屋。王晶瑜说,比别瞎想。我又拿起日记本说,谁给你记得工?王晶瑜说,你看你的问题还怪多。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王晶瑜说,我能有什么事。我说,你自己知道。王晶瑜说,你别瞎想,反正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说,我也没说你做对不起我的事,做贼心虚。王晶瑜说,随你怎么想。她说完就去史合成那屋看电视,怒火骤然升腾却无处发泄,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在手背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然后嘭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那屋传来王晶瑜的说话声,什么动静。史合成说,那屋响的。王晶瑜过来说,生我气啦。我说没有,生自己的气。王晶瑜说,好啦,别瞎想了,咱去找刘春丽,让她找地方睡去。我明白妻子的意思,可惜那种男人与女人疯狂化为一体迫不及待的渴望被一串串的疑问给扼杀了。 我平静得说,要说你说去。王晶瑜说,我咋好意思说。我说,你不愿意说算了,我困了。王晶瑜在史合成那屋的内屋炕上铺好铺盖,史合成睡在堂屋的床上。我一夜脑海里犹如千军万马般的乱腾。妻子和史合成的关系绝非一般,要说上过床吧,为什么要让刘春丽去找地方,要说他们之间清白吧,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的反常行为?我无法在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头绪,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二天,史合成早早起来就干活了。王晶瑜今天还休息,要我同她还有刘春丽去市里玩,我推脱了。她俩走后,我小心翼翼地查看史合成的所有东西。当我掀开他的被褥时,看到女人的肉丝袜,它像一束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前一片漆黑,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得生疼。这袜子会不会是王晶瑜的,他们究竟怎样了?疑问如同巨石堵压在我的心窝上。 下午刘春丽和王晶瑜回来时,还带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那动静,想必是刘春丽的姘头。王晶瑜把我喊道史合成那屋说,你咋啦,给掉魂似的。我说,心里烦。王晶瑜说,你烦啥。我说,你清楚。王晶瑜说,你什么意思?我说,揣着明白装糊涂。王晶瑜说,别阴阳怪气的,有话明说。我说完无法明说,就去厕所了,回来见王晶瑜正用洗衣粉泡衣服。我说,是合成的吧。王晶瑜说,是又能咋着。我真想上前一脚踹翻,然后劈头盖脸搧妻子几耳光,理智告诉我没理由这样做,只好强忍怒火冷笑两声往外走。王晶瑜追上说,咱出去转转,有家工厂招工,你试试。来到工厂一问,人已招满。王晶瑜接着说,这大概都是命吧。我听这话心凉了半截。王晶瑜接着说,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不能生养了,春节我也不回家了,要不咱离婚吧。这下我的心彻底凉透了,心说你才认识人家几天,了解人家什么?我保持者悲愤的沉默。王晶瑜说,你咋不吱声。我说,我能说啥,只要俩人真心相爱,有孩子没孩子我无所谓,可你呢?……我欲言又止。王晶瑜说,文彬,你就不能脚踏实地的过日子,别活在梦中了。我说,我能,可你呢?王晶瑜说,我不清楚。我说,不清楚就算了。王晶瑜说,算了就算了。我俩沉默地来到住所,大门已经换上一把新锁。我说,刘春丽准和那人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王晶瑜说,你管得怪宽。我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晶瑜说,什么意思。我说,你凭什么给他洗衣服。王晶瑜说,同住屋檐下,相互帮个忙有啥,请你不要有肮脏的想法,反正我没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晶瑜说,你是污辱我,还是污辱自个,难道我还跟人跑了不成。我说,真跑也不阻拦。王晶瑜说,请你尊重我,也尊重自个。我说,用你的话说,也许都是命中注定吧。 晚上,刘春丽说,我找地方睡去。王晶瑜,马上阻止,我立马回到合成那屋。王晶瑜追过说让我出去下,我俩到大门外。王晶瑜说,我刚才是生你的气,嫌你不相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19 信我,才不让刘春丽找地方的。我说,你不要解释了,有些事,越涂越黑,你回去睡吧。王晶瑜说,你要硬那样想,我也没法。 那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想妻子是清白的同时,又在想妻子和那人已有染。这两种想法反反复复纠缠得我头痛欲裂,肝肠俱断。 第二天天未亮,我就起来,看了一眼史合成,恨不得上前掐死他。走到院子,看了一眼妻子那屋紧闭的门,泪徒然涌出眼眶,然后大步向车站走去。路上几次转身回去,可又转了回来。我想弄清楚妻子和那人到底是咋回事,否则这心结一辈子也打不开,打不开又怎能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万一冤枉了妻子岂不自讨苦吃,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脑子乱极了,也不知该咋办?就是想弄个水落石出。看看不辞而别后妻子的反应。 到家我流着泪,给王晶瑜写封信: 深爱的妻: 我悄悄的走了,正如悄悄的来。难道我们就这样完了吗?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吗?一生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一切反常的行为令我肝肠寸裂,痛不欲生。纵使我千般的不是,也该有一日的好处。 我满腔欢喜的去找你,换来的是一肚子的疑惑与悲伤。我想和你一生两世的在一起,可又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抉择——离婚。因为你的心已离我远去,因为你说要离婚。 王晶瑜,我深爱的妻,千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的脑子乱极了。千万千万别因一时之错而铸千古之恨。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爱你,想和你一生两世在一起。 我多希望王晶瑜在没收到这封信前往家打个电话,说明妻子还在乎我,关心我。我失望了,知道信寄出的第六天的夜晚,才接到她打来的电话。第一句是你想好了吗?声音听起来那么冰冷而陌生。我知道她指的是离婚,没想到这几天如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等待,等来的却是这句话。我说,你呢?王晶瑜说,想好了。我说,想好了还问我干嘛,你什么时候回来。王晶瑜说,我已经辞职不干了,后天就回家,你的想法呢。我说,我的想法不重要,主动权在你,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尊重。王晶瑜说,那好,我想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我说,没啦。王晶瑜说,那好,我挂了。我说挂吧。我一直拿着话筒没放,大约过了四分钟,那边才传来挂电话的声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带写咯近六万字的小说《梦中人》去青岛。我想妻子和史合成是真的。那么王晶瑜不上班,他必然也不干建筑,如果是清白的,那么史合成依然干建筑。那时王晶瑜不让我写小说,我决心把小说撕,找工作,踏实本分的过日子。可我万万没想到,刚赶到王晶瑜租的房子时,大门紧锁。我越过米半高的院墙时,看见王晶瑜的住房门紧关没上锁,脑袋嗡的一下,浑身似着火似的炽热,血一股一股沿着无数的通道往上涌,给裹挟着无数的小钢针一样要从太阳穴往外奔出。第六感觉告诉我,他们肯定在屋内。 我一脚踢开门,看到了身为一个男人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妻子和史合成□□裸地拥在一起。他俩用惊慌不知所措的目看着我。我强压愤怒,尽量用平静得语调说,继续,请继续。随即大吼一声,我觉得这一声耗尽了我生平最大的气力。x,继续x。我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地向史合成的喉咙扎去。王晶瑜说,要扎你扎我吧,我是自愿的。下落的手猛然停在半空,心中那千聚万汇激越奔腾的痛苦,它不能像电一样接通电线传递给别人,任何的语言文字都无法准确描述出我当时的心境。我把剪刀狠狠扎向了自个的左手。然后疯了一般狠狠地搧着史合成和王晶瑜的脸。我也不知道搧了多久,反正停下来时,手都肿了。史合成趁机穿上裤子夺门而出。 王晶瑜穿好衣服说,我领你包手去。我这才注意到流血的手,心灵上的疼痛大大超越了肉体的伤痛,所以我才没觉得疼。事后我回忆起这一幕,经常自问,我为什么扎自个呢?我真傻。愤怒、屈辱、懊悔到极端的我,选择了此方式来宣泄内心的痛苦。妻子王晶瑜也太不应该这样做,东西虽说是自个的,可别忘了我这个合法的丈夫是法人代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能随便让人使用?要都像她这样,天下男女岂不乱套了,那还结婚干吗? 包扎完手,在回来的路上。王晶瑜说,我这是第一次。我说,一次和一万次有什么区别吗?我俩沉默地回到住所,气氛压抑憋闷得透不过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床上放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正是夏天王晶瑜想买而没舍得买的款式。我说,就算你是第一次,这羽绒服是他给你买的吧,五百多块,算起来应该是个高档□□的价钱,还行,不赖。王晶瑜说,随你怎么说都行,你打算咋办。我说,怪不得你说离婚,春节不回家,不能生孩子,原来是这回事。王晶瑜说,我是在试探你,看你在乎不在乎我,可逆一声不吭地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我才……她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我说,我明白,可牙刷子你和他放一块,再加上你的言行,越来越让我怀疑,我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不想心里疙疙瘩瘩,我也不相信你说这样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王晶瑜说,你能原谅我吗?我说,看来我们缘分真的是尽了,要不然千里遥远就会撞上呢?没的选择,只能离。说完,我的泪就落下来。我俩像两具死尸一样面对面地坐着。 天逐渐黑了下来,直到刘春丽的到来,才打破这种死一样的沉寂。刘春丽说,文彬你咋来了,王晶瑜不是明天回家吗。我说,想看看她。刘春丽说,那好,我找地方睡去,一夜让你看个够。我说,别找了,我累了,这就去那屋睡去。我刚到那屋,王晶瑜就抱了被子给我铺。我说,别铺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王晶瑜还是铺。我说,滚。王晶瑜看了看我就走了。 那一夜我一夜没合眼,脑海里老是翻腾着妻子和史合成肮脏的画面。我想要是史合成今夜睡在这屋,我一定会趁其不备的干死他,那怕立马被枪决,也在所不惜。 我和王晶瑜第一次去民政局离婚。工作人员说,胡闹,才结婚两年就离,都回去想想。第二次去,工作人员说,真搞不清你们这代年青人,离婚比结婚的都多,如今生活条件好,反倒过不下去了。结了婚就是一家人,要相互包容。小两口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能由着性子来,还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说散就散,回去都冷静冷静地思考思考。 走出县民政局的大院,王晶瑜说,难道我们真过不下去了。我说,一辈子也没想过和你离婚,那怕你成天骂我,甚至骂我母亲,只要你说改,我都能容忍,可这事在我心里是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用你的话说,也许都是命吧。你们家有人,托托人把这事痛痛快快的办了吧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20 。 王晶瑜打来电话问我想好了不。我说想好了。王晶瑜说,那好,明天你到县名证据吧。我知道王晶瑜家已经找好了人,明天婚就能离了。一种说不清的惆怅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来到父亲的坟旁,控制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下。人有时就是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方才后悔,可惜为时已晚!这回不能像上次一样瞒着母亲了,再说纸里保不住火,瞒是瞒不住的,终究要知道。 我把一切告知母亲,母亲现实咬牙切齿的说,x她奶奶真瞎,才离开两月就这样。然后她老人家又劝又哀求我别理,我不为所动。母亲打电话叫来姐姐。姐姐劝说,咱家这么穷,离了婚咋着弄,万一打光棍,后悔可来不及了。再说出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家,谁叫你不跟着人家,还没一点过日子的来派。听姐姐的话,让她回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我说别劝了,我都明白,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我认了。母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我也活不了几年啦,我死后你一个人咋着过,给她说些好话,婚能不离咱就别离了。我也一下跪下说,娘,我是个人,不是畜牲,毕竟亲眼见了,心里永远别别扭扭,永远抬不起头来的活人,活着也没意思。姐姐说,人家碰上这事的咋能过。我说,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我认啦。求求您别逼我了。姐姐把母亲和我拉起来,娘三抱头就痛苦起来。 第三次去县民政局时,我把王晶瑜的所有衣服和婚纱照统统拿了过去。在县民政局的大门口,王晶瑜问,你真想好了吗。我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后悔一辈子,就让这个错误的决定一错到底吧。 离婚时,工作人员问女方还有什么话要说。王晶瑜摇摇头。问到我时,往事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烁,眼中充满了欲落未落的泪说,我多想和我深爱的妻子不管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贫穷富贵,一生一世,永不离弃,恩爱偕老。人算不如天算,缘分已尽,只能如此。王晶瑜在离婚证上签字时,眼中也充满了泪水。红本换成了绿本,一个价就这样崩溃瓦解,给各方都流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大年三十的夜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重重叠叠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在这普天同庆,万万盏灯火,亿万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辞旧迎新的时刻,谁会想到我和母亲竟在父亲的坟旁度过这样一个终身难忘的不眠之夜。四周漆黑,北风呼啸。母亲失声痛哭,我肝肠俱裂,默默流泪。想到了离异的妻子,现在她是在她娘家,还是和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在青岛或在那人家。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而今想来,我总觉得人世间有个无所不能的神秘之手在操纵着一切,人人只是一幕幕演下去,要不然事情怎会是那样而不是这样呢?有时人的一念之差对于一个人的命运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甚至于要大他多少年改变命运的艰苦奋斗。很多的小事中暗含着生命的转折,它恢宏的内涵和重大意义在很久以后才会呈现出来。如果王晶瑜让我叫刘春丽找地方,我去了。如果王晶瑜不阻止刘春丽找地方。如果我在不辞而别的途中返回,如果……,还有很多。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如果有,相信每一个生命,每一件事都会有一个圆满美好的结果。可悲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如大江东去无可挽回。无所不能的神秘之手让我感到生命挣扎的徒劳无益。 &lt十八&gt 新年伊始,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那就是排除万难,不怕牺牲一心写作。母亲气得住进了姐姐家。我白天昏睡,夜里一写写一夜。寂静无声的房间内充斥着悲愤凄凉阴森的气息,这哪是个家,简直就是一座孤坟。我就要在这孤坟中找回活人的尊严。 有天在昏睡中的我被啪啪法人拍门声叫喊声惊醒,起来打开门一看,竟是陈大龙。我说,你出狱了。陈大龙说,提前释放。我说,快进屋。陈大龙说,你上我的摩托车,我有话给你说。他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旷野说,你真欠揍,为了你结婚我都进监狱了。我说,是欠揍,要打就狠狠的打,我心里会好受些。陈达咯个打了我四拳。 第一拳说是为王晶瑜打得,这么好的女人没能守住,无能。 第二拳说是为我母亲打的,这么大岁数的老娘,你还让她操心费神,不孝。 第三拳说是为他自己打的,朋友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你让朋友失望,可谓不义。 第四圈说是替我打我自己。整天痴心妄想活得不真实,可谓愚昧无知。 陈大龙打完我后,从包内拿出一些酒肉说,咱哥俩也算有缘吧,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结果都没有得到。兄弟想开点,过去的就过去了,别活在回忆之中和幻想的世界,无论你有什么伟大的理想,这日子要过,饭要吃,就得踏踏实实的凭自己能力挣钱,有本事的挣大钱,没本事的挣小钱。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你看你,成天这个熊样子,无精打采,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虚幻的世界,人活着就得活得真实些,现实些,好好寻思寻思。 真没想到以前流氓习气的陈大龙,士别三年,竟然说出这番有味道的话。监狱真不愧是一个改造人的好地方。 有时人的一席话能把一个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也能把人领进一个快乐自我的天堂。 陈大龙人走了,他的话却留在我心中,时常在耳边萦绕,像施了魔法一样,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人若一味的活在梦中,注定会是悲哀的结局,我该醒醒啦,就算不为自个,也得为家人,想想自个的老娘,含辛茹苦的把我抚养大,难道还要让她为我整日忧心忡忡吗?陈大龙说的没错,人活着就得吃饭挣钱,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最铁的事实。可惜有多少人却没能领悟到它真正的含义。我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于是跟本村的郝银柱到本市搬家公司干去了。 搬家公司的活轻是不轻,但很自由,多劳多得。来活时,都是几个人自由结合,去得人多,出的力少,挣钱也少。活不多时,想去就去,不去老板也不管。反正是一有活我是要去的,不管钱争夺挣少,有小不愁大码? 开始时我都是和郝银柱一块去。别看是体力活,可也有很大的技巧。我是新手,有些物件光靠体力是玩不转的。郝银柱就嫌我他后腿,训斥我没用。而他自个也不正经干,还嫌三道四,摔摔搭搭。这个五大三粗缺脑少钙的家伙,别人都不跟他一样。他硬上车,别人又不好意思撵他下去。如果他先上车,很少有人去,这也是他好喊我的原因。我也不想喝他一块干,可又撕不开脸。他训我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就像训自个的小孩子。我一直忍着,心想那能跟这个缺斤短两的二杆子货一般见识。而他呢,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知轻重,还以为我多怕他似的。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21 这天活特别多,老板安排人之前,我就偷偷要求老板别把我和郝银柱安排一车。 中午吃饭时,我们那一车干完活了,下午在公司等着有活再去。郝银柱那车没干完,可能是他累了,想多叫个人去。喊我我没去,又喊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去。郝银柱又喊我。我说,真累了,想歇歇。郝银柱说,今天咋了,以前不是大活小活都不放过吗?不给老子面子,是不是想挨揍。我说,你嘴干净点,别骂人。郝银柱说,骂你能咋着,今天出邪了,见钱比亲娘还亲来,今儿咋不挣了。我说,别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郝银柱说,就是欺负你,能咋着。老板见我俩越吵越多,赶紧推郝银柱上车干活,又一边对我使眼色,意思是说,给这样的人较真不值。 晚上吃饭时,郝银柱买了瓶白酒和一些熟肉。吃过饭,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出去玩了,只剩我、郝银柱和另外俩人。郝银柱醉醺醺地过来夺我手中的书扔在地上说,为啥中午喊你你不去。我说,你喝多了,我不跟你瞎扯。郝银柱说,放屁,你说为啥。我说,我出去有点事。郝银柱一把抓住我说,不说清楚你别想走。我说,你别找事。郝银柱说,没用的东西,找你事咋啦。另外俩人劝架,郝银柱说,都滚远远地,不然连您一块揍。那俩人一看这阵势,也都躲开了。郝银柱说,你他妈的有啥能的,喊你还不去,连个媳妇也看不住,你说你有啥能地。我说,你他妈的再胡说八道,我砍死你。郝银柱打了个饱嗝,左右拍着我的脸说,你吓唬老子,有种的你砍。我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真砍。郝银柱说,来来来,不是我量你,你有那二两狗胆不,别人玩了你的老婆,你也没咋着人家。你以为说两句狠话我就怕你了,来来来,老子等着你砍。 郝银柱打了我的脸,揭了我的短。多日来忍压得怒火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了。我转过身冲进厨房,拿了把明晃晃的菜刀,穷凶极恶的说,郝银柱你听着,你再敢胡说一句,老子真剁了你。我想那天要不是他喝多了,他会闭上他的狗嘴。郝银柱迟疑了瞬间说,你不敢,别人玩了你的老婆,你也没咋着人家吗? 人一旦愤怒到极端,根本不计较什么后果。 我边骂边照着他的头砍了下去,□□姥姥,去死吧。郝银柱下意识地头一歪,胳膊一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郝银柱酒劲全无,傻呆呆地看着我。我说,有种的再说,再说我还砍你。郝银柱吓傻了,仍是一坑不吭。那俩人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叫他俩立马把郝银柱拉送进了人民医院。 公司内只剩下我一人时,颓唐地躺在床上,理智逐渐清醒的我,才后悔起刚才冲动的行为。我给姐姐家打了电话说明一切,气得姐姐臭骂我一顿。 第二天,姐姐在医院门口见到我,气得都哭着大训我一顿。郝银柱的父亲来了狠狠训我后说,我知道你们过得并不富裕,不管你是借是磨也好,偷抢也罢,但医疗费必须交上,否则别怪我无情。姐姐这次带来两千元,她家也不富裕,俺家更不值一提。临走时姐姐流着泪说,你看看你,这一刀下去一万块钱的医疗费上那儿弄去,都愁死我了,借也没地方,看你往后还作不。 不光是郝银柱家逼着交医疗费,老板也逼我说,文彬,郝银柱当天手术费三千元的押金是我从朋友那借的,说好两天还人家,你赶紧想法给我,不然我以后何以面对朋友。 姐姐肯定又在四处舍脸的借钱了,能接到这么多吗?母亲要是知道此事,肯定会气死,如今她老了,即便再舍脸,恐怕也借不到一分了。祸是我闯下的,理所当然有我来承担。如何能再两、三天内弄到一万块呢?郝银柱父亲的话在我耳边又响起,心想只有抢劫这条路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产生,便不可遏制地推动我付诸于行动。 当夜我在一家银行自动取款机旁紧紧盯着,手里拿着砍郝银柱的刀,便有了无穷无尽的胆量与勇气。大约九点左右,一位中年妇女取了不少钱。这正是我寻求的目标,第一是女性,胆小怕事,易于得手。第二必须在万元以上,这样抢劫一次就够了。 我悄悄紧跟其后,当她走进一条幽暗的小道时,我环顾四周无人,猛地冲上去,把刀押在她脖子上说,别喊,喊我砍死你,把包拿过来。她吓得哆嗦成一团说,别…别砍…给…给你包。我接过包,狠狠地把她推到在地后,飞一样的大跑开来。身后立马传来狼一样的嚎叫,有人抢钱了,捉小偷。 我跑到宽阔的马路,截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交了七千块的押金,回公司还了老板三千,还剩两千。当我那颗慌慌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时,想到第一次出门打工,母亲的叮咛,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的活着,那怕饿死也不能干违法昧良心的事。我决定投案自首,让法律来惩罚我的罪过。我给姐姐家打电话说,你别借钱了,押金我交上了。姐姐说,你那来的钱。我说,抢的,还有两千放在我公司床上的包内,明天你来拿吧。姐姐说,你咋这么糊涂。我说,你啥都甭说,说已经晚了,我这就投案,你好好照顾好咱娘吧。姐姐说,那可是要坐牢的。你千万别犯傻,兴许抓不到呢。我说,该我承担的一定要承担。你照顾好咱娘吧,告诉她我外出打工了。我挂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到超市买了十瓶易拉罐啤酒,一袋烤鸭。边喝边吃,还鬼哭狼嚎的唱着歌,世界太啰嗦,不分对和错,像我这样的老百姓,谁会在乎我,有钱的当老大,没钱的难过活,爱人离开我,不说为什么,山盟海誓到了最后难免成空,泪水太咸,笑容太甜……到了派出所的大门时,已醉意浓浓,酒气熏天,走路都打晃,手里还拿着仅剩的一瓶啤酒。 值班的民警问我干什么。我打了个饱嗝,呕吐一口说,投案自首,我刚刚抢劫了。民警说,你走,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你耍酒疯的地方吗?我说,我没喝多,清醒得很,你把我铐上吧。民警说,赶快回家醒醒酒,不然我真铐上你了。我伸出双手说,拷吧拷吧,赶快铐。民警说,赶快走。其实这也不能怪民警同志不相信我的话,天底下那有刚抢了劫就来自首的罪犯,再加上我酒气逼人,误当酒疯之徒也不足为怪。 我刚转过身,迎面来了一男一女,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瞥见女的额头上包着纱布,腿一瘸一拐。我真是中邪了,倒霉透顶,走了五、六步竟转身又说,你不抓我,我可真走了。民警厌烦的摆手说,走吧走吧,赶快回家,别让家人挂念。我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女人的声音,是他,就是他抢了我的钱,我听出他的声音了。民警把我喊了回去,我的醉意已醒多大半。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一男一女,立马呆若木偶,没想到男的竟是刘守财。刘守财也怔怔地看着我。我说,你是刘守财,这个是你老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我是不务正业吗 作者:石头人 分卷阅读22 。刘守财说,没想到会是你。我说,咱俩可真有缘啊。 早知道抢的钱是刘守财家的钱,我说啥也不会自首的,这本是他连本带息应该归还我的。木已成舟,后悔已晚那,我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零三月。 尾声 我入狱不到五月,收到姐姐打来的电报,母亡速归。我被获准带罪奔丧。 我有四名狱警专车押送,谁知路上车胎竟爆了,两头挂角耽误了两天。由于当时真是炎炎夏日,到家时,母亲已入土为安。我从村头走下车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悲,泪水哗哗地流着。村人见我都打招呼说,文彬回来了。我点头算是回答。家的大门紧锁着,我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两下没砸开。一名狱警接过石头,啪的一下打开了,我木然地望着死气沉沉空荡荡的院落,那种锥心刺骨的悲凉油然而生。和王晶瑜曾经工渡的点点滴滴,还有母亲苍老的面容,时刻为我牵挂的眼神,一一浮现眼前。 我进屋翻箱倒柜拿出陈放多年的唢呐,然后对狱警说,能不能用你们的手机给姐姐家打个电话。一名狱警递给我手机。打通姐姐家的电话才知道,母亲是为了割苇子烧锅做饭,淹死在我曾养鱼挖的池塘。她老人家不舍得用电锅烧煤气,一切都为了给我攒钱才落此下场。 我来到开经销点的二婶家说,婶,我没钱,能不能拿捆火纸。二婶说,行,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快要走近父母的坟地时,我拼命地胡乱吹着喇叭,泪也没命地流着。想到父亲简单得无法再简单的葬礼,而母亲还不及父亲,埋葬父亲时,好孬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在场。人们一辈辈的生儿育女不就是图个到老有子孙相陪,给以精神上安慰,有病有灾尽个孝道,百年后有人给体体面面的送终。而我什么都没做到,深感做人的失败和对父母的亏欠。我真的是在不务正业吗?要不然写小说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飞沙走石般的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这小子百日做梦,无知无能,纯属精神病……倘若我要发表了,我的家人和议论我的相亲好友,又会怎样的评价呢?……我相信同人做同事,不同的结果会有不同的认可。人们往往只注重事件的结果,而不注重事件的过程与本质。母亲的死是不幸的,她在水中挣扎的那一刻,肯定牵挂着狱中的儿子,死不瞑目。母亲的死是幸运的。她再也不必痛苦悲伤地活在世上,为不争气的不孝子费心操劳丢人现眼了。我想到深爱的前妻,她过得还好吗?谁对谁错已不再重要,人得学会知足与包容,才会好好活着。看着母亲的新坟,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已离我远去永不回头,一个已长眠于地下,但愿她们在各自的天堂永远安宁快乐。我扔掉唢呐,点燃火纸,一头扑在母亲的坟上,狠狠的抓起一把土,飞扬开来,失声痛哭道:我的娘啊! 分卷阅读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