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异闻录》 分卷阅读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 ================= 书名: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文案: 林瑷醒来时周围没有一个活物。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外星人绑架,否则怎么解释目前所处的地方与现代如此相似。 直到有一天…… 两个身穿古装昏迷不醒的人躺在地上…… 林瑷:这是什么鬼?说好的外星人呢? “女郎可否为我等解惑,这,是何物?”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时空 异能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瑷 ┃ 配角:卢霈/崔逸 ┃ 其它:林浩 ================== 第1章 绑架?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这意境放在别的时候但是挺美的。不过,此刻的林瑷没心情体会这一切。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除了死物再也没有活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透过饭厅里长长的落地玻璃往外看。时间长了都会郁闷。 这里就像一个囚笼。 问题是林瑷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囚笼。 她只知道透过玻璃往下俯看:外面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林边有一条宽宽的河流蜿蜒奔向远方,感觉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一座高高的山上。 目前自己生活的一切设施与现代无异,且比现代还更为先进。 她隐隐怀疑自己是被传说中的外星人绑架了。也许自己还在地球上,某个隐秘的地方。 刚有这个念头时,林瑷害怕极了。外星人绑架自己,会不会是为了研究,自己是不是要被他们解剖切片了。 连着好几天吃不好睡不着。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要说外星人,就是一个活的动物都没有出现过。 林瑷慢慢放松下来。 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墙面纯白一片,地板是银灰色,光洁照人,不知是什么材质;四面严丝合缝,看不到一扇门的痕迹,只有餐厅有一扇整块的落地玻璃。 餐厅右边有一座极大的栽培室,落地玻璃延伸到了这里。里面有许多种农作物和水果,基本上地球常见的品种都有。见到这些林瑷心里又轻松了点,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被饿死,现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没人照顾会不会枯死。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多余了。 她发现每隔几天,栽培室房顶会自动撒下一种带有淡淡酸味的液体。随后林瑷观察到,这些作物长得更好了。 也许这是某种植物营养液? 餐厅右后方有三间挨着的卧室,布置并不一样。背靠餐厅的一间房,墙面是掺了水的草绿色,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里面有床,衣柜,独立卫生间,还有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热水。 最让林瑷觉得可疑的是衣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轻女孩衣服。她随意拿了一件来试,竟然刚好。再试一件,也是一样。 仿佛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林瑷更疑惑了。 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过了几天,实在想不出来,索性丢开了。 林瑷住在了这间卧室。 剩下两间房,墙面是天蓝色。里面除了衣柜里没有衣服,其他都和林瑷房间的布置差不多。 一出卧室就是客厅。 那里有灰白色的沙发,中间是茶几,沙发后面是一排放了许多酒瓶的柜子,柜子前是一圈吧台,摆放着高脚椅。 最让林瑷觉得神奇的是居然有电视! 虽然没有直播节目,但有不同语种的影片,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让林瑷二十多天的日子不那么无聊。 除了这些还有书房,游泳室,健身房等,都是很宽敞的。特别是书房里的书,林瑷觉得要是一辈子待着这里,每天看一本,到自己死了,没准看不到它的十分之一。 不过有很多书上的文字林瑷不认识。 有一间房里很奇怪:有两三个像棺材一样的东西,却是金属材质做成,里面空空荡荡,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白色金属疙瘩,没有任何缝隙,看着似乎是一块废铁。 林瑷用了两天时间大致了解目前的情况。 这是一个有人居住过的地方。 不知什么原因人都不见了。 自己却被弄到了这里。 虽然和现代生活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舒适,比如不用自己洗碗,用过的碗放在厨房里的一个柜子里,就会洗的干干净净。不比人手洗的差。 林瑷知道现代已经有洗碗机,不过洗的少不说,还不是很干净。 卫生不用自己动手。有一种到林瑷膝盖高的小型机器人,每天会定时打扫。 除了吃的必须自己动手外,没什么让自己做。 可是,这样隔绝同类的生活,过了二十多天后,林瑷觉得快要爆炸了。 每天除了听到自己脚踩地板的响动、做饭的声响以及机器操作出来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 单调枯燥。 把我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来个人说说啊! 不管林瑷怎么喊,没人回应。 …… 这天,林瑷握着菜刀切西红柿,突然心里烦闷极了。随后她猛地拿着菜刀冲到玻璃窗前,用足力气朝上面砍。 ‘砰、砰、砰’ 玻璃窗纹丝不动,菜刀砍出几条缺口。 林瑷扔了刀,跑到客厅抓起一把高脚椅又冲回玻璃窗前。 抡起椅子往上砸。 ‘砰!’ 椅子碎成了几块。 窗户不要说动,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林瑷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就知道,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玻璃。 林瑷心里低沉沉的。 之后几天做什么都没劲。 是不是那些神秘人已经忘了自己存在。 我是不是要孤独的老死在这里? ———————————————————— 路道狭窄,两旁是茂密不知深处的丛林,远处是连绵起伏,巍峨高耸的群峰。 ‘哒哒哒’,从远处传来马蹄声。 没一会功夫,五、六骑快马急奔过来。 “快!” 后面紧追着一群身着戎装,头顶扎着小辫的骑兵。 前面的五、六骑人面色严峻,眼睛直盯着前方。 再快一点。 ‘嗖嗖嗖’ 十数支利箭飞射向前面的人。 “啊!”有两人中箭从马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就被追上来的骑兵乱刀砍死。 同骑的人没有回头,拼命挥动皮鞭鞭打身下的马匹。 前面出现了一个双岔路口。 剩下的四人突然拨转马头,两人转向右边路口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 ,另外两人拐向左边。 后面的骑兵也分成两队追了上去。 左边道上,又有十数支箭飞射向前。 前方的两人同时弯腰俯身,利箭从头顶掠了过去。 ‘驾’ ‘咴咴’一匹马被射中了大腿,朝天嘶吼。 ‘砰’马上的人被摔了下来。 另一人急拉缰绳,勒马站立。 “卢霈!快!”马上的人伸手想要拉同伴上去,但叫卢霈的猛地被摔下马背,头还晕着,倒在地上一时反应不过来,而身后的骑兵已近在眼前。 他收回手,抽出腰间的长剑,神色凛然,迎战来敌。 叫卢霈的随即也站立起来拔出长剑,神色冷静看着众骑兵。 ‘吁’ 十数骑骑兵将两人围了起来。 ‘兵兵乓乓’,两边兵刃相见。 “啊!”马上的人一剑刺在身前兵士的心口。他迅速拔出利剑,反手刺向右边骑兵的胸口。 “啊!” 就一会功夫,他已连杀了三人。 卢霈也杀了两人,不过被对方砍了两刀。 “卢霈,上马!” 卢霈听了,一面抵御敌方攻击,一面退向同伴。 “崔逸,快走。”卢霈翻身上了马。 “驾!”两人同乘一骑,催马往前急奔。 剩下的骑兵紧追不舍。 半个时辰后。 两人隐隐听见水声。 这附近有河流? 待转过一个拐弯的路口,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阔急流的长河,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吊桥。 太好了。 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崔逸,上吊桥,过河。” 崔逸没有回话,挥动马鞭催马前进。 “驾!” 马走在吊桥上,晃晃悠悠。待走到中间,身后追兵也上了桥来。 “砍断绳索!”刚到对岸,崔逸对卢霈喊,手上挥剑向右。 卢霈向左砍去。 ‘咴咴’,追兵的马匹发出嘶叫,眼看吊桥塌了,退后已来不及,只得连人带马一同倒进翻腾的大河中。 卢霈、崔逸松了一口气,勒马站立。 “走吧,我们回洛阳。” “好。” 两人话才落音,从身后林中飞出十数支暗箭齐齐射向他们。 “遭了!”两人心中暗道,显然已经晚了。 他们身中数箭,又被惊叫的马匹摔进了滚滚河流中,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悉悉索索’从林中出来几个衣裳褴褛的人。 “阿牛,刚才那两人不是匈奴人啊,怎得让我们放箭?” “哼!你们知道什么?我们流落他乡,都是这些所谓的士人害得。好了,去告诉弟兄们,附近有匈奴人出没,要倍加小心。” “哦,知道了。” ———————— 林瑷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又过了一天。 已经一个月了。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烦,做晚饭去。 米饭白天剩的有,热一下就行。至于菜,就炸个土豆吧。哎,好想吃肉啊,羊肉,牛肉……一个月没吃肉了。 厨房里的冰库倒是有很多冻肉。不过,她不敢吃啊,谁知道那是什么肉。万一是…… 算了,就当出家吃素了。 吃了饭,林瑷随意找出部电影,看了几分钟,觉得没意思,准备睡觉去了。 洗手间里,林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直挺眉,双眼皮丹凤眼,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披肩长发。模样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的样子似乎像回到了初进高中时样子:稚嫩。 像小了几岁。 明明自己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 算了,不管了。连被神秘人绑架这种事都能发生在我身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林瑷躺在床上。 希望明天那些神秘人能记起我。 ‘叮叮叮’ 林瑷被吵醒了。 这是房间里的时钟,每天准时九点响起,一直到林瑷起床才会停止,若是林瑷一直躺在,它就会响个不停。 “天啊,真是够了!” 林瑷爬了起来,时钟立刻停止。 去了洗手间,刷牙、洗了脸,扎好头发,林瑷如往常一样开门去了客厅。 咦?这是什么? 神秘人? 客厅的地板上横躺着两个看不清脸的人。 林瑷心里一紧,难道昨晚说的话被外星人听见了。 原来他们不喜欢睡床,喜欢睡地板? 林瑷勉强扯了笑,问:“嗨,早上好啊。”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恩? “喂,喂。” 还是没动。 奇怪了。 林瑷慢慢走了过去。 这是?长头发?女的? 林瑷缓缓蹲了下去,轻轻撩开对方的头发。 男的? 又看了另一个,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 林瑷仔细看了看两人,发现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原来不是睡着了。 难道是死了? 林瑷被自己想法惊了一下,她抖着手摸上对方的颈部。 还有脉搏。 这到底是什么人? 第2章 伤患 林瑷又仔细查看了他们:穿着古代衣服,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她不知道。背上有两根断箭头陷在肉里,看着都疼。 林瑷站了起来。 看起来不像神秘人。他们会用弓箭这么原始的东西吗?拥有如此科技还会被伤得昏迷? 那这些是什么人? 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一直以来,林瑷认为自己是被外星人绑架,还在地球上,只要有人发现,总有一天能回家的。 可是,今天突然出现的两人打乱她的思绪。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这里可能根本不是原来的世界。 否则怎么解释这两人的出现。 还有就是他们如何到了这里。她来了一个月了都没看见有出口的地方。 林瑷盯着地上的俩人胡思乱想。 算了,不如先把他们叫醒,问问再说。 “喂,你们醒醒,喂!” 连叫了好几声,两人都毫无动静。 难道是伤得太重昏过去了? 林瑷站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药。客厅除了酒什么也没有,厨房里也没有。 对啊,自己来了一个月好像没有想到药品的事。 找遍整个地方都没药。 这怎么办? 怎么会没药? 这样一个类似现代生活的地方,怎么能少了药品?那些人生病了难道不吃药? 也许他们根本不会生病。 怎么办? 回到客厅,看着地上快要变成尸体的人。 再找不到药他们可能一会就会死。 林瑷气馁地坐在沙发上,揪着头发想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 半天。 对了,那个奇怪的房间。怎么现在才想到:也许它们根本不需要药。 林瑷猛地站了起来,冲到神秘房间,仔细看了看那些棺材。 刚好能容一人,外壳上有两颗奇怪的按钮,一绿一红,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想了想,伸手按了按绿色。 只听‘哗’的一声,从棺材四面流出带有青草气味的液体,到棺材一半就停止了。 林瑷惊了一下,随即平复下来。这是什么呢?会不会有毒?想到什么,站起来跑到栽培室里采了一棵小白菜,扔进棺材里。 林瑷睁大眼睛。 没有反应。 难道要动物才行? 心里挣扎了下还是不敢亲自去试。 也许方法不对。又摘了颗小白菜放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白菜被踩得奄奄一息。将这颗白菜仍进了棺材里。 白菜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营养恢复液? 总算对了。 回到客厅,把两人拖了过去。没办法,抱不动。 拔出两人背后上的断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弄进棺材里。然后按下绿色按钮,液体瞬间浸湿了他们。 观察了一下,伤口处开始冒出细小的泡,且逐渐在合拢。 站着看了一个小时,小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大的伤口还在修复。可是为什么白菜这么快恢复呢?也许是个体不同,伤势情况不一样,也许他们还有内伤? 不管了,等他们慢慢修吧,得去做东西吃了。 摸摸肚子,林瑷去了厨房。煮了点菜粥,又摘了个苹果吃了,才觉得饱了。 好想吃肉啊。 这日子什么到头。 吃完东西去了神秘房间看了一下。两人又比刚才好了点,站了两分钟,回到客厅,打开电视,随手调出部电影看。 中午煮了白菜西红柿汤下饭吃。吃完又去看两人:面色好了许多,身上已看不到伤口。 这是不是代表已经完全好了。 林瑷不知道,决定再观察一会。 又回到客厅调出部自然纪录片看。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到厨房一看,窗外已经天黑了。 完了,晚上睡不着了,明天又要被吵醒。 对了,那两个人。 林瑷赶紧爬起来去看。 奇怪的事:那两人此时不是浸泡在水里,而是浮在液体上。虽然还在昏迷,但脸色看起来正常了,甚至带着红润。 想了一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用力将他们摁下去,却自动浮了上来。 这是修复好了? 费力拖出两人,用劲把人拖到自己卧室的隔壁房间,把两人弄到床上睡在一起,盖上被子。 呼。累死了。 也只能做到这步,能不能醒看你们自己了。 希望你们能醒,让我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 卢霈记得和崔逸掉进了大河中。河流瞬间淹没了自己,水钻进了鼻子,不能呼吸。身体随着水流翻滚,撞在河石上,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意识。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一片温暖的池水里,没有饥饿,没有疼痛。 他又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眼皮一片刺痛,他感受到了光。 是天亮了吗? 卢霈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天蓝色。这是在天上?我是死了吗? 手底下触及到一片柔软,他低头看去:一片洁白的床铺,不知是什么布料,细腻匀致;四周虽没有窗户,屋里却明亮耀人,地上光洁依稀可显人影;床边有个高高大大的柜子,不知有甚么用处。 他支起上身,坐在床上,转头看见身旁的崔逸。 “崔逸,崔逸。” 卢霈轻唤了两声。 崔逸轻轻睁开了眼。同样看见了卢霈见到的一切,他开始也与卢霈一样认为两人已死,到了天上。 为什么不是地狱。 这里不像。 崔逸嘴角微斜,嘲道:“想不到,我会与你死在一起。” 卢霈眉头轻皱,“别贫嘴了。你觉得这是何处?” 崔逸起身靠在床头,再次环顾一切,摇摇头,笑道:“不知。说不定我们是被河神所救,这里正是他的宫殿。你我应该庆幸才是,既保得性命,又能一赌世外宫殿之风采,岂不是人生幸事。” 卢霈拿他那样子没办法,自己起身查看。脚才触地,才发现鞋子不见了。他直接踩在地上,一阵微凉。 他走到大约是门的地方,想开门出去,却找不到门栓,摸了半天,没有头路。 又往前走,这里还有一个门,也没有门栓,但是门上有个凸出的东西。他想了想,伸手上去扭了扭,门开了。 他走了进去,还未看清有什么,先吓了他一跳。 一块不知是甚么的东西挂在墙上,里面有个人与自己一模一样。 卢霈先是惊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对着镜子一拱手:“擅自闯入阁下居所,还请……”说未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里面之人与自己动作一般无二。 卢霈想了想,抬抬右手,那人也抬了右手。 莫非……这是镜子。 这下他真的惊叹了:还有如此清晰的铜镜。 崔逸在他说话时就走了过去,见到他的模样,笑道:“我都说了此处是河神宫殿,有什么也不必大惊小怪的。”说着走了上去,站在镜前仔仔细细地照了照,“真是好东西,我这十九年算是白照镜子了。” 卢霈心里叹了口气,“总要清楚身在何处,得尽快赶回洛阳。” “而且,不知救我们之人又有何目的?” 崔逸整整衣襟,眼睛不离镜子,道:“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得,一会就有人来了。” 两人静了一会。 突然,‘嗒’的一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奇特的女子疑惑地看着床铺,随后抬头就看见了出来的他们,微笑道:“原来你们醒了。” 两人愣了愣。 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如玉一般的肌肤;身着一件黑色贴身衣裳,穿着一条不知什么布料的蓝色贴身裤子,脚上一双灰色的鞋子,也不知是什么布料。 整个人曲线毕露。 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好像这是家常衣服。 两人很快回过神来。 林瑷此刻才认真看了两人长相。 一人一双剑眉,桃花眼,鼻梁高挺,侧面鼻子笔直。 另一人国字脸,刀眉,圆润的平行四边形眼型,高挺的鼻梁。 林瑷觉得两人真奇怪。问话也不知回答,难道是伤傻了?不会是想上厕所,不知道怎么用吧。 她仍微笑问:“哦,对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 你们是不是想上厕所?” 两人又一愣?厕所?如厕?刚才那间房是茅房? 林瑷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想错了,不过她还是解释道:“刚刚那间就是厕所。”说着走了过去,两人忙让她。 林瑷指着墙上的镜子,“这是镜子。”、“那是梳子,毛巾,还有你们要洗脸就开这里,里面有热水。” “要洗澡开这边,往右是冷水,往左是热水。” 两人看得心里直呼神奇,脸色却一片平静。 “恩,还有就是,这是上厕所的地方。用完了后,它自动会冲洗干净的。那边那是纸,你们也需要的。”林瑷指着一卷卫生纸说。 两人认真听着林瑷的说得话,待看到她指着一个圆状的东西说那是厕所。 卢霈朝林瑷笑了笑。 崔逸挑了挑眉。 看他们应该都明白了,林瑷准备出去,说道:“那你们先洗漱一下,就可以出来吃饭了。” “请等一下。”卢霈抬手喊道。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卢霈对于林瑷的话略有些不习惯,却不妨碍他理解,拱手道:“多谢女郎解惑。不知我们待会能否有幸见见贵主人?” 咦?女郎?不是姑娘吗? 贵主人?他们……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没有什么贵主人?” 啊? 第3章 好奇 卢、崔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觉惊诧。 这女郎说的是真话?莫非传说中的河神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了? 林瑷瞧他们俩疑惑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回答得太草率,转口说道:“你们还是先收拾一下,出来后就知道了。”说完转身要走。 “请女郎等等。”崔逸眨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着开口:“女郎能否为我等备两双鞋和两身衣裳?我们感激不尽。” 林瑷扫了一眼他们的脚,道:“哦,你们来的时候就没穿鞋。好像这里没有适合你们穿的鞋,不过,我去找找。至于衣裳…没有你们穿的。可以脱下来洗了,过会就能穿了。” 林瑷的话崔逸、卢霈两人虽心有疑惑面上却一点未显,道:“多谢女郎指教,敢问在何处浣衣?” 浣衣?应该是洗衣服吧 “就在刚才那间房里。”林瑷说着又走了过去,边说边教,道:“衣服脱下来放在里面,按一下这个就行了,不用管它。洗好了它会有声音,到时候拿出来就可以了。” 崔逸看着仔仔细细,虽然不明白这神奇之处是如何操作的,但不妨碍他记下来。 “多谢!再劳烦女郎一事。” “你说。” “此门,要如何才能开?”崔逸指着房门问。 林瑷恍然大悟,教道:“这样开。”边说边用食指摁在一个按钮上。 崔逸懂了。 林瑷让他过来了摁了一下,又按了其他按钮。 “现在这房间只有你能开了,我和他都不能用了。”林瑷指指卢霈说。 “这是为何?” “这门识别的是人的指纹。”林瑷举起食指,解释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多谢女郎解惑。”崔逸拱手道。 “不用,你们随意。”林瑷出去了。 林瑷走后,两人到了洗手间洗漱,脱下衣裳按照刚才的步骤做了一遍。 果然,没过一会这东西发出一声响。 崔逸打开来一看,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且已烘干,能穿了。 “真是神奇。”卢霈拿出自己的长袍穿上。 崔逸笑着说:“比这神奇的恐怕还有,千万别失了风度。” 卢霈正要回他几句,门外响起敲门声。 卢霈看了崔逸一眼。 崔逸笑了一下,走过去按上食指。 门‘嗒’的一声开了。 门外是林瑷。 “我没找到你们穿的鞋。不过,这有两双拖鞋,你们试试能穿吗?”林瑷递给崔逸两双布拖鞋,一双淡蓝色,一双灰色。 崔逸接了过来,道:“多谢。”将淡蓝色随手穿上,灰色递给卢霈。 “多谢。”卢霈温声对林瑷道。 “不用。我看你们也收拾好了,出来吃东西吧。” 两人依言而行,随林瑷到了客厅。 …… 眼前的一切对俩人来说像是到了神话中,充满了好奇与未知。但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从容自若,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这种状态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融进了血液中。即是面对这些神奇新颖的东西,也就是多看了几眼,绝不会露出惊讶失态来。 因此在林瑷眼里,两人神情平静,目光淡然。 看来这两个人不像普通人。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客厅。 两人见此处有一张宽宽的桌子,上面摆放好了三副碗筷。 “坐吧。”林瑷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坐在方形桌的一边。 卢、崔二人坐在她的对面。 “多谢。” “不用。”林瑷拿过熬好的山药粥递给他们,说:“你们需要多少自己舀吧。” 卢霈接了过去,道:“多谢女郎。”拿过碗来舀了一碗,递给崔逸,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崔逸笑道:“自己来,我可是饿了。”说着舀了满满一碗。 “女郎,到你了。”崔逸又将装粥的锅递给林瑷。 “谢谢。”林瑷舀了一碗,抬眼见他们还没开始吃,奇怪道:“怎么不吃呢? 哦,对了。”说着拿过两样小小的盒子,介绍说:“这是盐,这是糖,你们喜欢什么口味自己加吧。”说完自己加了点盐在粥里。 卢、崔二人这次真的震惊了。对于醒来所见的一切都不如眼前见到的两样东西触动他们。 盐与糖白的似雪,没有一丝杂质。 卢霈迅速收起了脸上的波动,用筷子夹了一点盐放在口中。 没有一点异味。 又夹了一点糖在口里。 清甜可口,绝无杂味。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崔逸。 却见崔逸面色已恢复如常,正微笑着喝着粥。 卢霈按下内心的疑惑,低头喝粥。 两人的神态林瑷看在眼里。虽然知道古代盐与糖制作不发达,但是她与普通人一样没有意识到:在现代随处可见的盐与糖,在他们眼中是怎样的存在。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东西。 林瑷喝完了粥,起身去厨房拿来洗好的苹果,问道:“你们俩要吃吗?” “不用了,女郎。” “多谢!” 卢霈看着崔逸。 崔逸笑着接过林瑷递过来的苹果,问:“这是紫奈?” “恩?紫奈?我叫它苹果。” “好名字。”崔逸说着咬了一口,“好味道。”吃完眯着桃花眼笑看了林瑷一眼。 林瑷轻皱了下眉,很快恢复平静。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 林瑷坐回自己位置,想了想,向卢霈问道:“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们?” 卢霈坐得笔直,笑道:“在下姓卢,单名一个霈字。” “他是崔逸。” 林瑷点点头,道:“我叫林瑷。我能问你一些事吗,卢霈?” “女郎请问。” 林瑷听他这样回答反而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直接问:你们皇帝是谁?还不蠢死。 看他们的衣裳不是清朝的,也不像明朝的。除开这两个朝代好辨认,其他的她没有仔细去研究过。 早知道会来这里,就好好研究研究。 她纠结了一会,才开口:“你们是哪里人?都城是哪儿?京城吗?还是长安?” 崔逸瞥了一眼卢霈。 卢霈像是没看见,依然笑着回答:“我们是洛阳人氏,都城也是洛阳。” “洛阳?”林瑷重复道。她依稀记得唐朝的都城好像是长安,就是说不是唐朝了。宋代记不清了。 还是不清楚这是哪里啊? 卢霈和崔逸看着林瑷纠结的样子,也很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想打听什么? 两人正暗自猜想,又听对面问道:“我记得你们的皇帝好像姓曹,是吗?” 卢,崔二人惊了一下:她竟然不知。 林瑷知道自己问得话肯定会暴露许多事情让他们猜测,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尽管对面两人都面露疑惑,她仍然平静看着他们。 卢、崔二人很快回过神。 崔逸微笑着回道:“皇室复姓司马。” 林瑷呆了。 司马? 她不知道是谁。但她听过一句话: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说得就是司马家篡了曹家的皇位,之后就是很乱。具体怎么乱她不知道。总之要到很久才要到唐朝统一。 乱世啊。 她一点也不想来。 开始还心心念念想知道这是哪里,好离开这里。现在知道了,却又迷茫了,外面真的比这里好。 恐怕这里才是世外桃源。 林瑷发了会呆。 崔逸见林瑷呆呆的,瞥了一眼卢霈。 卢霈轻晃了一下头。 “咳!” 林瑷回神。见两人略带困惑看着她。 “恩,我从来没有出去过,所以对外面很好奇。”林瑷解释道。这说得也是真话,确实从来没来过古代。 “原来如此。”崔逸笑道:“我也有些许小事请女郎为我等解惑?” 林瑷心里一紧,来了。神色平静地问:“有什么就问吧。” 崔逸站了起来,向周围望了望,“这里真的只有女郎一人吗?” 林瑷微低着头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表情。刚才不应该嘴快。对面两人不知是好是坏,贸然说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会不会很危险。 可要是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来林瑷没这么厚的脸皮;二来也要这两人相信才行。若是俩人要求自己放他们走,一天两天也许能找到借口,时间长了任谁也能看出端倪。 可是也不能说实话,那样更危险。 林瑷抿抿嘴,颇有为难地说:“不是,还有其他人,只是此刻不在。” “恩?”崔逸眨着漂亮的桃花眼,语气疑惑道:“女郎说的是真话?” 卢霈看起来也很吃惊,道:“这,是真的?” 林瑷点头,认真地说:“真的?我也是被他们所救,之后过了几天,他们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走了以后,还没回来。也没告诉我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所以……” 林瑷无奈地看着他们。 崔逸眼角瞥了一下卢霈,卢霈回望他。 “这么说,这里真的只有女郎一人了?” “应该说是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也许明天他们就回来了。” 两人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卢霈道:“那林女郎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 林瑷头疼,就知道他们要问。她苦恼地回道:“我也想知道。虽然比你们早来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们从不让我乱走,离开时也没让我看见。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卢霈听了心里不相信,却也没追问下去。今天初次见面,来日方长。 崔逸盯着林瑷看。 林瑷被看得颇不自在。 “怎么?你们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一下吧~ 第4章 疑惑 林瑷面上有点气恼有点理直气壮,仿佛两人质疑多么狼心狗肺。可心里却在担心:这救得是什么人啊! 崔逸嘴角微斜,轻笑一声,道:“女郎不必如此生气。不是我等不相信你,而是有要事在身。我先谢过女郎救命之恩。”说着拱手对林瑷行了一礼。 “若是女郎知道出路,还望告知,实在是事态严重,耽误不得。” “还请告知。”卢霈也拱手对她行了一礼。 林瑷顿觉两人的行为衬得她才是无礼的那个人,心里有点别扭,不过面色平静下来,她认真地说:“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确实不知道。要是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实在不信,你们可以四处看看,找一找哪里是出路。要是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出去。” 林瑷说完就想回房。 “等一下。”卢霈忙上前两步拦住林瑷,态度温和,笑容暖人,轻声致歉道:“女郎莫急。崔逸说话不知轻重,请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是有要事才会如此着急的,既然女郎说了不知道,我们不再问便是,只是能不能劳烦你带我们四处走走,熟悉熟悉。” 林瑷望着卢霈,他身体站得挺直,笑容柔和,心里平静了点,勉强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多谢。”卢霈拱手谢道。 “不用。”林瑷转身走向厨房。 卢霈递给崔逸一个警告的眼神。 崔逸耸耸肩。 两人立刻跟上去。 …… “这是厨房。以后你们要吃东西,就在这里做。”林瑷边说边教两人如何操作。 得先把他们教会了,她可不想以后沦为侍女的角色,一看他们的样子就是不知烟火的。 想到这,林瑷抬头瞥向旁边两人。 卢霈身着一袭白色衣裳,长度一直到脚跟,袖口宽大,头发随意拢了起来。 林瑷自己身高是一米六二,卢霈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 至于崔逸也是一身白衫,身高和卢霈差不多,头发没有拢起,就这样直直披在身上,一直到腰间。 好长的头发。 林瑷自己的头发才到肩。 穿得这么少,莫非外面是夏天?这里基本恒温,林瑷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季节。 崔逸摸着林瑷所说的煮饭的东西,转头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 正要去问,就见她一副打量的样子,瞬间笑道:“女郎见我们的模样可还过得去?” 林瑷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卢霈瞥了崔逸一下。 崔逸轻挑了一下眉,不再开口。 林瑷继续为他们示范。 “大致就是这些了。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女郎教的用心,我们都记下了。” 这两人学得可真快。 林瑷心里郁闷了。 之后把他们带到了栽培室。 两人对着这里啧啧称奇。 “要是想吃什么就上这里来取,平时不用管它们。”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又去了健身房,游泳室,书房好几个地方。 卢霈对书房比较感兴趣,而崔逸对游戏室和健身房兴致勃勃。 到了那个神秘房间,林瑷下意识的忽略过去,因此两人并不知道。 回到客厅时,林瑷坐在沙发上指着那些柜子说:“那些是酒,要是你们有兴趣,就随意。逛的差不多了,你们自便吧,我得回房睡会。”说完站了起来打算回房。 “等一下。”崔逸见她要走开口道:“那这又是什么,如何用?” 林瑷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电视。 林瑷正要开口解释,突然想到什么,转口道:“这,我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也许是摆设吧。” “你不来喝酒吗?”卢霈已经拿起一瓶酒,闻了闻,问崔逸。 崔逸回头去看。 林瑷趁机回了房。 崔逸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幽深。 卢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啄了两口,道:“好酒!” 崔逸见状走了过去,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气喝了半杯。 “以前的酒也白喝了。” 崔逸端着酒杯,环顾四周,语气平静地道:“这里果真是神仙住的地方,才来一日,只觉得舒适自在,若是时间长了恐怕想都不想回去了。”说完一气喝了剩下半杯。 拿过酒瓶准备再倒一杯,卢霈拦住他,道:“别喝了,此酒颇烈,待会该醉了。” 崔逸抓起酒瓶后退几步,躲开卢霈,道:“醉就醉了,反正此刻也出不去。既无美人可赏,难道酒也不能喝了。”边说边倒了一杯。 卢霈摇头,道:“来日方长。总会出去的。” 崔逸又喝了一杯酒,眼睛微眯,道:“刚刚她在说谎。” 卢霈看了一眼林瑷的房门,轻声道:“是有如何,以后总会知道。” “你说,这会不会是出口?”不怪崔逸这样想,刚才去过的地方,除了厨房其他地方都没有窗户,也只有这里最可疑。 卢霈听后走到电视,左右看了一下,没甚么头绪,摇头道:“我也不知。就算是,也要知道如何使用,再等两天,到时再说。” “既然不知,就别再看了,过来同我喝酒。” 卢霈走了过去,两人连饮了三杯。 卢霈觉得头开始发晕,便不肯喝了。 没有人陪饮,崔逸自己一人又喝了两瓶,最后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卢霈叫了半天也不见人醒,本打算将他搬回房,可想到:进去容易,只要将崔逸拖过去,拿过他的手指按上去就行;问题是要是进了房,出来时难道还要拖着他? 算了,我看这地方也不错。 就睡在这里吧。 卢霈自己也躺在来沙发另一边。 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林瑷进了房,赶紧上了几道锁,随后一想,简直多此一举。这门要是他们打得开,那才奇怪。 她透过门上的猫眼,远远看着客厅里的两人。 幸好没告诉他们这是做什么用的。 看见卢霈在电视前摸来摸去,林瑷偷偷笑起来。 最后两人狂喝酒,醉倒在沙发,林瑷撇撇嘴:两个酒鬼。 之后没兴趣再看他们,自己躺倒床上。 当了一会烙饼才睡着。 …… 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醒来时已下午五点半了,还是被饿醒的。 林瑷坐在床上,头还有点发晕。甩了甩头进了厕所洗了把脸,顿时清醒了几分。 出了门路过客厅时见崔逸还在大睡,而卢霈却不见了。 去了哪里? 林瑷一面想一面到了厨房。 一进去就吓了一跳,里面烟雾缭绕。 怎么回事? 只见卢霈拿着锅铲搅动着什么。 “你在干吗?” 卢霈听见林瑷的声音转过头来,笑道:“在做饭食。我才醒,腹中饥饿,于是就到厨房做吃的。” 林瑷怀疑地问:“你会做饭?你以前做过?” 卢霈摇头,道:“不会。以前从未做过,不过今天你已教过我们,自然就会了。而且,我看着挺简单。” 林瑷听他说得轻巧,有点怀疑有点好奇地探头去看。 里面有小白菜,西红柿,土豆,黄瓜,茄子…… 我的天,大杂烩啊。 林瑷暗自吞了吞口水。 卢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土豆吃了一口,随后对林瑷道:“已经熟了,可以吃了。”随手关掉火,端起平底锅走到餐桌边。 “过来一起吃吧,我想你也饿了。” “哦,好的。”林瑷答应着走了过去。 两人坐定。 卢霈要为林瑷添饭。 林瑷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你先吧。” 卢霈听了她的话也不客气,向她点头,自己动手舀了一碗。 林瑷等他添好,也舀了一碗。刚吃了一口饭,觉得有点硬。不过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是吃便宜饭。 “哦,对了,你不叫他起来吃吗?”林瑷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恩,还好,不是太难吃,也不好吃。 卢霈姿势优雅,连夹菜的动作都犹如行云流水,慢慢地回道:“不必管他,他喝了许多酒,不到半夜是不会醒的,我已为他留下饭菜,他饿了自然会起来吃。” “哦。”林瑷觉得吃的土豆似乎没有削皮。 林瑷又夹起一块土豆,问:“这个,你是不是没有削皮?” “恩?所有菜都洗干净的,你尽管放心。”卢霈吃的有滋有味。 林瑷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下次我记住了。” “恩?哦。”林瑷才知道他是回复自己。 接下去的过程,林瑷没有再说话。两人安安静静用饭。 吃完饭,林瑷主动收拾东西。 “你不用管了,你做饭,我把碗收进去洗了。” 卢霈没有客套,道:“那就有劳了。”说完站起来整整衣裳,向林瑷一点头,缓缓踱步去了客厅。 林瑷看着他姿态悠闲,宽宽的袖子随着动作摆动,颇有翩翩欲仙的感觉。 这衣服挺好看。 林瑷收好了碗,在厨房玻璃边站着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 。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怎么一个人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多了两个人反而有点别扭,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林瑷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客厅。 见卢霈正坐在崔逸旁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林瑷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 “女郎,我有一事相问。”卢霈站了起来。 “有事你就问吧。不过,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女郎,就叫我名字吧。”听着真奇怪。 卢霈笑了一下,道:“好。林瑷,崔逸隔壁是不是还有间屋子?” “有啊。” 卢霈走向林瑷,和她一起到了那间房门口,问:“这里应该没有人住。我能住在里面吗?” 林瑷点头,“当然可以,你伸手来,按上这个。” 卢霈照着林瑷说得做,门一下就开了。 “这下清净了,不用与他挤在一处。”卢霈似玩笑地对林瑷说。 林瑷笑笑没有回话。 第5章 酒疯 卢霈进房间巡视了一圈,见与崔逸房中布置没有区别,又踱步出来。 这时林瑷正想去书房找点书看,打发时间,现在不能看电视了,真不知道做什么。 “等一下,林瑷,你是否要去书房?” 林瑷停下脚步,扭头回道:“是啊。” 卢霈走了过去,笑着说:“我也想去看看,能否同行?” 林瑷点头,道:“当然。” 两人一起去了书房,一路无话。 书房极大。四面都是两人高的书架,一排排整齐摆放在一起,中间有三、四张红色的桌子,桌子上放了纸,和各种笔。 两人进了书房,相互招呼后,就各自去找感兴趣的书。 林瑷穿梭在书架间,思考着找什么书好。 逛了几排书架,抽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来,上面写着‘植物学’。恩,就这本了。 拿着书到了中间书桌。 看了几页,觉得很是惊奇。原以为记录的是家乡的植物,没想到这书讲的一样不认识。 上面说:有一种植物有脚,会自己寻找合适的地方生长,每到不同季节都会换一个地方。到了成熟的时候,会结出一种绿色的果子,如果能吃到这种果子,会获得一种特别的力量。 还有一种植物,是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特别美丽。它们成熟时,会散发一种极香的味道,吸引附近的动物或人,然后乘机吃掉他们。待吃了一定数量后,会长出另一片花海。 林瑷看得津津有味。她不认为世上有这种东西,至少她没看到过,就当志怪小说看了。 “你在看什么?”卢霈手拿一本灰色外壳的书,本打算坐下看,见林瑷看得入迷,心生好奇才开口问。 林瑷抬头时,卢霈已坐在她对面了。 “植物学。不过我觉得应该叫志怪学才对。”林瑷笑道。 卢霈听了颇觉有趣,问:“我能看看吗?” “可以。”林瑷将书递给卢霈。 卢霈翻了两页,笑道:“确实有趣。”合上书还给了林瑷。 “你看的是什么?”林瑷问。 “地志。上面说的我也没见过,甚是奇特。”卢霈递给林瑷看。 林瑷瞄了一眼,说:“挺有意思的。”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卢霈认识的字和自己应该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他能看懂。 林瑷眼中看到的是现代简体字。 “你看得懂?” 卢霈疑惑为什么她会这么问,道:“自然。上面的字都是我平日所学,怎会不认识?” 奇怪了。 林瑷拿过他的书仔细看了起来,确实是简体字。 她有了一个想法。 “你看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卢霈虽然困惑林瑷的问题,却也没有拒绝,拿起桌上准备的毛笔写了下来。 是个繁体字。 而林瑷看到的简笔字。 这书居然可以因人而异。 卢霈见林瑷一脸惊奇,好奇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林瑷犹豫了,要不要告诉他。想了一下,决定照实说,要是能出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的。 “我和你看到的字不一样。比如说刚才这个,我看到的是这样。”林瑷拿起一只中性笔写在纸上。 卢霈看着这个字,问:“你不是这里的人?” 林瑷点头,“恩,不是,我是远处的人,学得字也不一样。” 卢霈心想:怪不得连用的笔也大不相同。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自我醒来,已见过许多神奇的事,现在都能淡然处之了。”卢霈笑道。 林瑷笑了一下,说:“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接着看书吧。”卢霈起身去了旁边的桌子。 随后两人各自看书。一片安静。 直到林瑷觉得脖颈发酸,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 这么久了。 书才翻了一半,不如带回房一会在看。 林瑷见卢霈看得投入,想了想,没有叫他,自己轻轻出了书房。 待她走后,卢霈抬头看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 林瑷路过健身房,一时想起:自从来到这里每天就是吃了饭,接着看电视然后再睡,睡醒又吃。都没运动过,这样下去还得了。 不行,每天得锻炼锻炼,从明天起来这里运动一个小时。 路过客厅时见崔逸还在仰面大睡。 林瑷撇嘴:真能睡。 回房后,林瑷冲了个澡,出来一看已经九点十分了。躺在床上翻开书接着看起来。 过了一会,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时,肚子饿得叫起来。看向墙上的钟:两点。 林瑷无奈起床去厨房找东西吃。 晚饭吃得太早了。 林瑷慢悠悠地往厨房去。 据林瑷观察,一到晚上十一点,客厅和卧室的灯是自动关的,要到早晨六点才开启。厨房里虽有灯,不过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还是能看得见的。 林瑷就懒得开了,直接走了进去,开始找东西。咦,下午吃的东西都没了? “你在找什么?” 这声音吓了林瑷一跳。 “你在这儿干嘛?”林瑷转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崔逸在她身后不远。 崔逸看起来似乎酒还未清醒,整个人倚在墙上歪歪扭扭,头发又长,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表情。 林瑷心里抖了抖。这,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恐怖片里的女鬼。 “我饿了,起来吃东西。” “哦。”林瑷手上动作加快,找了一个早上洗的苹果拿在手里,准备回房。 路过崔逸身旁,林瑷特意离得很远,快走要走。 “你干什么?”林瑷觉得手腕一痛,右手已被崔逸抓在手里。 不知什么时候崔逸走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 到林瑷一边,将她的手抓在掌中。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崔逸眼神迷漓。 林瑷吃痛,大声道:“你发什么疯?我拿的是苹果!你看清楚了!”举起苹果在他眼前晃了晃。 崔逸好像不相信,轻笑起来,说:“想骗我。你把它藏起来了,快快说出来,告诉我藏在何处,否则我拧断你的手。” 什么? 林瑷使劲甩开崔逸的手,奈何对方力气颇大,越甩崔逸攥的越紧。 “我也连你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偷啊?你先告诉我,丢得是什么?” “剑。” “啊?什么?” “纯君剑。” 林瑷想了半天才明白这应该是一件武器。 “我没看到过。” “不说?”崔逸又将林瑷左手也拧了过来。 “喂!”苹果掉在了地上。 “到底说不说?” 林瑷头疼,这明明是个酒疯子嘛。 “我知道在哪儿,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找。” 崔逸歪着头看着林瑷,扬起一个笑,“想骗我?” “没有,我真的知道,你先放开。” 崔逸仔细看着林瑷。 林瑷一脸认真。 手一被松开,林瑷心里喊一声:自己去找吧。 人已往前冲了出去。 只见崔逸长腿一迈,三两步追了上去,拦腰一把抱住林瑷,箍在胸前。 林瑷被禁锢在他手里。 崔逸低头在她耳边,低笑道:“想跑?” 林瑷摇头,“不是。我要在前面带路啊。” 崔逸低声笑了起来。 “带我去。” 林瑷发愁,去哪儿找啊。她知道什么纯君剑,这里哪有什么武器。可是不走,背后的人不知要发什么疯。 “在健身房呢,我们过去。” 崔逸箍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到了客厅,林瑷见到卢霈的房间,突然大喊:“救命!救命!呜…” 崔逸迅速腾出一只手紧捂她的嘴。 “看来受的苦,还不够啊。”崔逸用力拧了林瑷的手腕。 林瑷痛得‘呲’了一声。 “好好,别拧了很痛。” “走,我带你去。” 两人一起去了健身房。 开了灯,里面的所有暴露在眼前,根本没有什么武器。 “在哪儿?”崔逸歪歪头看了周围。 林瑷心里烦躁:我怎么知道,这里哪有什么武器。 “你先放开我,我去找找,时间太长我不怎么记得了。” 崔逸眼睛半张,似乎觉得林瑷说得有理,松开了她。 得了自由,林瑷摸摸手腕,低头去看:已经红了。抬头见崔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一紧。 避开他的目光,围着房间转。 这里哪有武器,怎么找给他。 林瑷发愁,直觉后背都要被盯穿。 转了半圈,突然见墙角有一个极小的黑色按钮。 咦,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林瑷看了一会,觉得可以试试。她走上前伸手按上去。 ‘咔咔’,显出一块电视大小的屏幕来。 林瑷惊喜,随后退了一步。 身后,崔逸眼神徒然清明,直直盯着那墙体:她果然知道。 林瑷望着屏幕上的东西,呆了。 这是什么? 屏幕上呈现出几个问题:你是谁?最爱的人是谁? 这? 我怎么回答? 林瑷稍稍偏头去瞧崔逸。 崔逸此刻眼神涣散,似乎还未清醒。 不管了,试试。 林瑷输了自己的名字,又输了妈妈的名字。 本以为绝不可能,可是让林瑷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打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咔咔’,一面墙体缓缓向两边退去,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 林瑷惊叹。墙后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冷兵器。刀,枪,棍,剑,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显程亮。 林瑷站着呆看。 崔逸眼里已是万丈光芒,他快步上前仔仔细细抚摸这些兵器,最后抽出一柄长剑。 ‘唰’ 此剑约一指宽,剑身略显灰暗,没有光泽;金色的剑柄刻上有一株奇怪的植物。 “恭喜,获得嗜血剑一把。”屏幕中传来声音。 “好,好,嗜血剑。” 林瑷在崔逸抽出剑时就反应过来,急忙跑到门边。 崔逸却没有注意她,而是神情专注的看着此剑。随后,手一挥,身体一摆,人就在原地舞起了剑。 林瑷越看越心惊,生怕崔逸一剑劈过来,打算转身回房。 “你们在干什么?” 第6章 相处 林瑷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 卢霈见林瑷的受惊样子,歉意地说:“抱歉,吓到你了。我起来看崔逸醒了没有,却到处找不到人,因此四处瞧瞧,听见此处有动静就过来了。” 林瑷缓了缓,才无奈开口:“他?一来就发酒疯,逮着我就诬赖我偷了他的什么剑,非逼着给他找回来。现在拿着剑在舞呢。” 卢霈已见到崔逸的疯态,对林瑷致歉。 “算了,你既然来了,就交给你,我先回去了。”说完林瑷快步离开。 林瑷去了厨房,捡起地上的苹果洗干净带回了房里。 这两人太不安全。以后尽量别和他们独处,晚上也不出去。再准备点吃的在卧室,免得饿了又出去找。 林瑷啃完苹果,想了一会,就倒头睡了。 …… 卢霈站在门边看崔逸舞了好一会剑。 “行了,人已走了,不要再装疯卖傻了。”卢霈走向崔逸。 崔逸听见卢霈的话,停了舞剑,来回抚着剑身,笑道:“我是醉了。” 卢霈拿这个表弟没有办法,有些责怪道:“你如此行事,会让她徒生戒心,到时我们要寻找出口,便不会顺利。” 崔逸把剑装回剑鞘,背对着卢霈,慢悠悠地道:“你不是说迟早会找到的吗?且若她真的也是被人所救,总有一天也会想离开的,我们只要看紧她即可。” “再说了,有幸来到这神奇之处,总要带点什么回去,方不枉白来一趟。” 卢霈严肃地看着他,道:“你也勿需用此种方法,自行寻找便可。” 崔逸笑道:“本来也没打算吓她。只不过,半夜饿醒吃了东西,四处找了一遍,一无所获。突然见她在厨房,就想借酒一用了,也许有点收获。” “我看她,并不惧怕。” 卢霈静了一会,道:“行了,你既得了想要的,就别再生事,过几天我再向她询问出路。” 崔逸挑眉,没有回话,而是说道:“既然都来了,你也来选一件武器,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卢霈瞥了他一眼,上前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 着墙上的兵器。选了一柄一指略宽白色剑身,灰色剑柄上刻有祥云的剑。 “恭喜,获得君子剑一把。” 卢霈望着光可照人的剑身,赞道:“君子剑,好剑。” “看剑!”卢霈听见崔逸声音,回身挡住他的攻势。 ‘乒乒’两人你来我往,连连交手。 两柄剑在空中相接,频频擦出火花。 过了一会两人停了手,一齐低头看剑,剑身无一丝摩痕,却越发锐利。 崔逸提着剑走向一人高的物什,他不知是做什么的,只知是铁制成,抬手举剑,向铁物什横劈而去。 ‘咔咔’ 铁物什拦腰截断,剑身却毫发无损。 崔逸笑道:“不愧是神兵利器。” 卢霈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有缘得此剑,幸甚。” 两人各自擦剑。 “时候也差不多了,回房休息吧。” 崔逸点头,与卢霈回了房。 —— 次日,林瑷七点就起了床。一来是为了避开与俩人碰上,二来也是为了锻炼身体。 到厨房时,里面没人,估计两人还没醒,林瑷去栽培室掰了一个玉米来煮粥,等吃好了东西都已经八点了。 林瑷在玻璃窗前站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悠悠地往健身房去。 到了那里,里面已经有人了。 卢霈和崔逸两人在试探着使用健身器材。 林瑷站在门边犹豫了几秒钟,准备离开。 “林瑷。”卢霈见到她,开口喊道。 林瑷无奈停下脚步,回身对卢霈笑道:“你们好早。” 卢霈笑着回道:“昨日睡得太多,今日就早起了,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不如强身健体。” “你也是来锻炼的?” “是啊。”接下来也不知说什么,林瑷向卢霈笑笑,就自己找了跑步机锻炼。 路过崔逸时,对方拦住她,非常礼貌地拱手说:“昨夜的事,卢霈已对我说了,真是失礼。” 林瑷轻咳一声,道:“没事。你也是无意的。”靠近他总有点不自在,说完对崔逸一点头,就走开了。 一时间三人没有再说话。 林瑷做了热身运动,站上跑步机。跑了半个小时就觉得累得不行,慢慢停下来后坐在旁边凳子上休息。 这身体真是闲得太久了,看来以后要坚持锻炼了。 卢霈、崔逸见林瑷开始旁若无人的做些奇怪的动作,随后站在一条宽布带上跑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崔逸笑了笑,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东西。 卢霈想了想,上前对林瑷道:“林瑷,我观你对这些东西甚是熟悉,不知我们能否请教?” 林瑷正捶着腿,回道:“可以啊。”说着站起来,一一给卢霈讲解。 “有些我也不知道怎么用,不过慢慢摸索应该就知道了,左不过是用来锻炼身体的。” “多谢。”卢霈笑道谢道。 “不用。”林瑷回笑道。卢霈笑容温和,身上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和他相处不是很难。 “你们继续吧,我有点累了。”林瑷说完出了健身房。 林瑷没有回房,去了也是无聊。她记得健身房旁边有个游戏室。只去瞄过一眼,里面没有游戏机,只有台球,保龄球,还有围棋,象棋之类的。因为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玩的,所有也没放在心上。 这几天实在没地方去了,过来看看。 林瑷刚把门打开,卢霈和崔逸就出现在她身后。 “这里又是做什么用的?” 恩? 林瑷回头,见卢霈面带微笑站在自己右边,而崔逸则是靠墙而立于左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哦,我只来过一次,一起进去看看吧。”林瑷率先进去。 房间很大。中间是两台桌球,左边是保龄球,右边两张桌子上分别摆着黑白围棋和象棋。 “这里还有棋盘?”卢霈走了过去。 崔逸围着桌球看了一圈,又去看了保龄球,才走到围棋桌边。 卢霈拈起一颗白子,对崔逸道:“你我手谈一局?” 崔逸摇头道:“此刻没兴趣。”转身一指台球的方向对林瑷问道:“不知女郎可否教授?” 我能说不嘛。 “可以。”林瑷教了他台球、桌球的玩法,见他一个人也能兴致勃勃的也能玩起来,不由得叹服。 林瑷教了完崔逸,准备离开,卢霈却开口:“林瑷,不如你我对弈如何?” 林瑷诧异,虽然自己会一点围棋,不过恐怕走不了几步。本想拒绝,但是见卢霈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而崔逸自顾自地玩得来劲,算了,反正回去也是无聊,而且卢霈也不难相处。 “行。不过我棋艺不好。”一边说一边坐在卢霈对面。 “无事。不过消遣罢。”卢霈做了请的动作,“你先。” 林瑷也不跟他客气,拈起一颗白子放下去。 卢霈随后放下一颗黑子。 林瑷白子。 卢霈黑子。 …… 林瑷全神贯注,神情认真。 卢霈抬头就见她这幅模样。如此近的距离看得更清楚:眉头微锁,惑人的丹凤眼专注盯着棋盘,长而黑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划出优美的幅度;嘴唇红润饱满,像涂了胭脂。她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放在何处而苦恼,轻抿了一下唇。 卢霈只觉心骤跳了一下,随即被她的声音打醒。 “算了,我实在想不出下一步,我输了。”林瑷略带气恼地说。 卢霈回过神,笑道:“不过消遣,胜败不必太过介怀。” 林瑷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我们继续?” 林瑷摇头,没甚么兴致地道:“算了,我棋艺不行,都是输。” 卢霈将白、黑棋子一一捡了起来,“我观你下的尚可,只不过,平日对弈不多,方法也不对。” 林瑷听了有了兴趣,问:“真的?那你教教我。” 棋子已捡干净,卢霈伸手请道:“还是你先吧。” “好。” 这一局,不单是你我双方争夺。卢霈从棋中一步一步引导林瑷,既让她前有阻拦,又不至于走投无路。 林瑷每克服一步险棋,心里就燃起一分战意。 开始两局都是输了七、八子。越往后越输的越少,只有两三子。到最后一局,竟只差卢霈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了七八局。 “就差最后一点了,好可惜。”林瑷右手撑着脑袋望着棋盘,喃喃自语。 卢霈微笑道:“你进步的很快。” 林瑷正要开口,崔逸走了上来,问:“时侯不早了,你们两个肚中不饿吗?” 听了他的话,卢霈、林瑷才惊觉已过了这么久。 林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一点。 都过了这么久了。 卢霈笑道:“怪不得越到后面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 越是力不从心,原来是腹中无食。”手上将棋子一一放入棋盒中,对林瑷道:“走吧,该去吃午饭了。” 林瑷点头。经过一上午的相处,顿觉和卢霈他们在一起也不是这么别扭。 “好。”林瑷站了起来和两人一起往厨房去。 第7章 矛盾 三人一起去了栽培室选菜。林瑷摘了爱吃的小白菜,西红柿和土豆。 卢霈摘了茄子,还有三个桃子。 而崔逸是看了半天,皱了一下眉头,勉强见他摘了一颗花菜,两个苹果。 三人回了厨房。 鉴于昨天吃了卢霈做的菜,林瑷有点担心,虽然不难吃,不过实在没什么味道。虽然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美味,不过总比他们强点。因此问过两人:如果不介意林瑷来做,就将菜洗干净了交给她。 卢霈微笑答应。 崔逸似乎求之不得。 林瑷接过他们洗干净的菜,一边切细,一边想着做什么吃。 昨天还有剩饭,不如炒饭吃。又方便又好吃。 最后林瑷把所有菜混在一起炒了个饭。 卢霈见到时没说什么,自己动手舀了一碗,吃了一口就夸林瑷做的好吃。 而崔逸皱眉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低头就吃。最后吃了三碗。 吃了饭,人就懒洋洋的。 早上起的早,林瑷坐在椅子上眼皮往下掉。坐了二十分钟,她起身跟两人招呼一声就回房午休去了。 崔逸站在窗边望着外面。 “她对你颇为信任。”崔逸玩笑似地开口。 卢霈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回道:“不知要在此处盘桓多久,总要和睦才行,我先回房了。” 崔逸望着卢霈的背影轻笑一声,转头继续眺望远处。 真是,特别的人。 …… 林瑷午睡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出门到了客厅就见崔逸靠在沙发上,咬着一个苹果。 卢霈不见踪影。 想了想,还是跟他打了招呼:“你一个人?卢霈呢?” 崔逸头微倾,眼睛看着林瑷,回道:“他午睡起来去了书房。”顿了一下,问:“你寻他有事?”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崔逸没有说话。 林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去哪儿。索性去厨房喝了一杯水,也拿了个苹果啃。 “这果子比我以前吃过的都香甜可口,是用什么栽种的?”崔逸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坐在林瑷对面。 林瑷吞下口里的果肉,慢慢地说:“我也不知道,栽培室里不需要人管,每隔几天会自动撒下一些水。我想,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崔逸挑挑眉,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状似无意地问:“听卢霈提起,你不是此地人,那…你家乡何处?” 林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如常。 对面崔逸长发披散在腰间,整个人看似慵懒松懈。 林瑷却感觉他的目光犹如实质,盯得自己难受。 “我是海外来的,离这里远得很。” 崔逸听后嘴角微斜,既不立刻开口说话,也不追问,只上上下下巡视了林瑷好几遍。 神经病。 林瑷心里喊了句。 林瑷面上一副‘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随你’,嘴上不停地吃着苹果。等吃完了苹果,林瑷站起来拍了拍手,道:“要是你没什么事,我就去书房了。” 崔逸懒懒一笑道:“正好。我也想去,不如同路。”站起来慢慢地走了出去。衣摆随着走动,晃出好看的幅度。 林瑷在他身后撇撇嘴,走了上去。 两人到了书房,卢霈在一张桌上看书。见到他俩,打了声招呼就没再开口,显然书上的内容很是吸引他。 林瑷进了门,就转进一书架间胡乱找书,和崔逸分开。 崔逸后背虽未长眼,但他自幼习武,耳目灵敏,林瑷一进门就拐进书架间,他自然知晓,只笑了一下,便自行找书去了。 过了一会,林瑷找了本书,出来时,崔逸已坐下看书了。 他不同卢霈一样坐的笔直,而是像没有骨头似躺在椅子里。 林瑷没有管他们,自己坐在剩下一张桌子上看书。 三人间奇异的安静。 到了六点钟,又是崔逸提醒他们该吃晚饭。林瑷收好书,和他们一起去了栽培室,三人各自选了菜。 去了厨房,卢霈没再让林瑷动手,说是早上林瑷已出过力,晚上就由他们俩来。招呼了崔逸,两人挽起长袖,洗菜切菜。 林瑷坐在餐桌边看他俩,一个洗菜一个淘米,默契异常,颇有几分夫妻的感觉。 三人吃了饭,卢霈提议去游戏室,说是时辰尚早。 于是三人又一起过去。 林瑷想到昨天的棋局,有些意犹未尽,提议说:“卢霈,不如我们下棋吧。” 卢霈还未开口,崔逸‘哧’的笑了一声道:“你真以为自己棋艺进步?那是他暗中让着,你可知他棋艺是少有敌手的。” 这话说的林瑷有点不自在,问卢霈:“他说得是真的?” 卢霈斜了崔逸一眼,笑道:“输赢有什么重要,下棋若让人觉得愉悦即可,太过计较反失了乐趣。” 林瑷听了这话,就知道崔逸说得是事实,顿时就没多少心思继续,“算了,不下了。”不经意见到一张桌上有一副扑克,又有了兴致,说道:“这样吧,不如我教你们玩别的。”拿过扑克,花了半个小时给他们俩讲了各种的玩法。 两人显得很有兴趣。 三人开始玩斗地主。 林瑷提议:输的多的明天做一天饭。两人没有异议。 第一局:卢霈,林瑷一起斗崔逸,两人胜。 第二局:林瑷,崔逸一起斗卢霈,卢霈胜。 到了第三局,林瑷是地主,依靠自己较熟的优势赢了这一局。等接连玩了几句,林瑷渐渐处于劣势。 卢霈、崔逸一开始不熟悉,所以行事保守,到了后面路数渐熟,攻势渐显。只要有人与林瑷一起,她都会成为背景墙,牌局成为两人的对弈。 而若是林瑷一人,就是十次九输。 林瑷一开始气馁,后面反而越挫越勇。 我就不相信了:自己交给你们的还能被反扑? 三人玩得酣畅。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卢霈收着桌上的纸牌,道:“夜深了,该歇了。” 崔逸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林瑷站起来扭扭脖子,说:“一起吧。” 两人一起回去。临进房了林瑷拐进厨房拿了一个苹果。 卢霈见状笑了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林瑷早晨七点起床,到厨房时,卢霈他们已做好了早餐,她随便吃了,休息半个小时,就与他们一起去健身室。 各自锻炼,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 互不干扰。有时是一个小时,有时又长点,累了就休息,或者与卢霈下棋,虽然总是输。 而崔逸则是对台球和保龄球产生极大的兴趣,锻炼之后的时间几乎奉献给了它们,偶尔会在卢霈空隙时与林瑷下棋。 在林瑷看来,每次都被他批的体无完肤。 到了中午,三人一起去厨房。林瑷做午饭。 中午休息。 下午有时去游戏室,或者去书房。而崔逸则是多了一项运动:游泳。甚至有时能在游泳室待一下午。 林瑷则从未下水过。 卢霈偶尔会和崔逸一起。 晚上,大部分时间三人都是一起用饭, 偶尔是各用各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 林瑷终于觉得这两人救对了,总算不会感觉多了两人还别扭了。 …… 这天,卢霈又向林瑷提起出口的事,他神情非常认真严肃。 林瑷也不再敷衍。 “我说的都是真的。出口我的确不知道,来了这么久,想必你们都找过了。其实,我比你们更想离开。”林瑷也非常认真地说。 卢霈看着林瑷的表情,眼神毫无闪躲。 卢霈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窗前,道:“我也猜想你可能真的不知,不过,实在是我们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离开才好。” 林瑷听了他的话有些愧疚,毕竟有些事隐瞒了他们。但要让她如实告诉两人:这里原来根本无人,出口很可能找不到,他们会不会疯掉或者根本不相信。 林瑷不敢赌。 “也许过段时间,那些人就回来了,我们也能出去了。”林瑷只能这样说。 卢霈望着她点头。 而一旁的崔逸则是冷笑一声,道:“不知道?你起初对我们说不是本地人,也是被他们所救。可是,从这些天来看,你对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根本不像一个初来乍到之人。” “我与卢霈在这里半个多月,却不像你一般对什么都清清楚楚,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被他们所救,而本就是这里的人。” “你救了我们,又不想让我们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逸一连串的话,说的林瑷心里沉闷极了。他们想离开的心情林瑷能理解,自己比他们更急,可是…… 到底要不要跟他们说实话。林瑷不知道两人听到事实后会不会疯掉,从这些天相处来看,两人不是普通人家,他们身上的急事肯定也不小,不过,这要怎么开口。 卢霈、崔逸见林瑷一脸纠结为难,好像在衡量什么。 崔逸觉定再加一把火,激道:“莫非是你一人太过孤单,见色起意,想留下我们俩同你作伴?” 林瑷听了这话,顿时心里蹿起火来,道:“说得好像你长得有多好看似的,别自以为是。老实跟你们说吧,自我醒来后,这里就没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醒来后我到处看过,没有出口。” “至于你们是怎么来的,我更不知道了。那天一早起来就见你们躺在地上,身上有伤。” “而且,我留下你们有什么用,对我来说还危险。” “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信不信随你们。” 两人听后,非常诧异。 卢霈是若有所思,崔逸则是冷笑不已。 “若是没有出口,我们怎么出现?真是漏洞百出。你说知道的都已告知,那我来问你:这是什么?为何从未与我们说起?”林瑷顺着崔逸手指方向看去。 电视。 “你对此事遮遮掩掩,难道不是我们所猜测的吗?” “这里就是出口。” 第8章 吃肉 怎么还记得这事,原以为他们忘了。林瑷突然想笑:这是出口?虽然电视屏幕是挂在墙上,但是,从哪儿看出像门。 崔逸见林瑷半天没回话,觉得她又在想什么借口,继续激道:“犹犹豫豫,再怎么说,也掩饰不了你的目的。” 林瑷看着崔逸,见他一脸看透的样子,顿时觉得隐瞒没什么意思,赌气道:“这不是出口。想知道是什么?好,如你所愿,但愿你们别吓到。” 林瑷走上前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好在播放之前看得自然纪录片。 两人吓了一跳。 林瑷忍不住笑出声来。 卢霈、崔逸很快回过神来。 崔逸走上去伸手摸了摸屏幕,里面的动物并没有咬到自己,他转头去看卢霈。 卢霈看了一眼林瑷,也走上去试探了一下,没有危险。 “这是什么?” 林瑷走到沙发前坐下,慢悠悠地说:“这和游戏室里的东西一样,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就跟你们看的歌舞一样,只不过用了些方法把它们存下来,等想看得时候就能看了。” 两人似懂非懂。 “慢慢你们会懂得,只要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假的就行了。” “假的?”崔逸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没有危险,无聊时看就行了。” 崔逸走到林瑷面前,脸色好看了许多,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林瑷抬头看他,带有点看好戏地说道:“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林瑷说得很快并不夸张,她教会他们怎么调电视后,两人彻底迷上的电视。 特别是一些科幻电影。哪怕林瑷再三强调里面的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他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一些爱情片的时候,卢霈和崔逸态度迥然。 卢霈觉得勉强还算能看,但下次绝不再看第二种类型。 崔逸则是嗤之以鼻,认为这里面的男女都有问题。 看到恐怖片,两人都一致认为演员装扮的还可以,足够吓人。 林瑷觉得最庆幸的是里面没什么少儿不宜的片子。 就这样,又多了一项娱乐节目。 在吃了二十天的素菜后,某天崔逸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厨房里,三人正吃饭。 崔逸问林瑷:“你平日不吃肉吗?” 林瑷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哦,吃的。” 崔逸夹了一块胡萝卜,问:“那怎么这么久,我们都没吃过一块肉?是不是此处没有肉食?” 林瑷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道:“有的,很多。不过,一来呢我不会做肉食;二来你们也没问,所以我就忘了。现在你一提,我就记起来了,厨房的冰库里有很多,待会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看看。” 林瑷说完赶紧塞了一口饭,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崔逸见她的笑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事。不过…… 卢霈望着两人笑了一下,也低头吃饭。 吃了饭,林瑷带着两人去了冰库。里面上百个架子,摆满了各种冻肉。 一进去,一股寒意袭来,三人顿觉浑身沁凉。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 “就是这些了,你选一块吧。”林瑷对崔逸说。 崔逸望着架上密密麻麻的肉,再看向林瑷带点期盼,带点看好戏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前段时间她没说。 认为我会害怕吗。 一旁的卢霈已经选好了一块。 崔逸不再看林瑷,他看了一排架子,选了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肉。 林瑷没有拿,和两人出了冰库。 肉放在厨房解冻,三人去了书房看书。到了下午,做饭时间,崔逸挽起袖子,将肉切成两指宽一指长的薄片,放上盐腌制。 而卢霈则是用来清炖。 过了一个小时,一股久违的肉香飘进林瑷鼻尖。 好香。 卢霈的炖肉已经好了,他端上桌子招呼两人吃。崔逸一边支好烤架一边放肉片,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先吃。” 林瑷笑看着卢霈,说:“你先尝尝,要是好吃了,我再吃。” 卢霈听后也不戳穿林瑷的小心思,夹起一块炖的酥烂放进嘴里,说:“味道很好。” 林瑷没有作声,看他吃了三、四块。此时崔逸的烤肉香味也飘了过来。 林瑷转身去看,见他将烤好的肉片整齐的放在碟子里,端着走了过来,放在桌上,道:“一起吃吧。”说完自己夹了一块。 “不错。” 两人吃得欢快。 林瑷见他们都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夹了几块吃了。 崔逸见状,一脸认真地对卢霈说:“这肉味似乎有点不对?怎么同那年饥荒时吃得颇为相似。” 卢霈会意,颇为认真地道:“确实有些。” 林瑷停下筷子,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卢霈道:“有一年大旱,各地粮食欠收。我与他正好在外有事就遇上了。外面买不到粮食,在一个逃荒人手中买到一块肉,一人一半。后来才知道那是逃荒人在外割的……” 卢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不妨碍林瑷脑补,“不会是……” 卢霈与崔逸没有说话,神情严肃。 林瑷觉得一阵恶心,站起来想吐。 “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崔逸接着吃起了肉,挑眉对林瑷道。 卢霈笑着没有说话。 林瑷方知被他们俩耍了,气道:“你们俩阴险。” “只许你阴我们,不许我们耍你?”崔逸吃了一块烤肉。 林瑷没接话,坐下接着吃。 饭后,三人在客厅,崔逸倒了酒来喝。卢霈与林瑷坐在沙发上。 “怎么我感觉你们俩最近好像不着急找出口了?”林瑷懒懒地开口。 “过了这么久,大局已定,急也无用了。” 这话让林瑷来了精神,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大局?外面是什么情形!” 卢霈叹了口气,说:“现在外面很乱。皇族宗室起了纷争,你争我抢,手足相残,朝廷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地方上兵祸连连。外族见中原大乱,纷纷趁势起兵,妄图占地称霸。” “许多家族准备南渡避难,我与崔逸的家族决定留守洛阳。不想匈奴起兵攻入洛阳,彼时我们正在长安,就想快马赶回去,路上遇到匈奴兵追击我等,后来侥幸逃脱,又不幸被暗算掉进河中。” 卢霈望着周围的一切,略有些惆怅地说:“恐怕这里是最后一块净土。” 这话说的林瑷心里沉甸甸的。虽然看过历史战争片,不过那是电视,就算看见有人死亡,她也不会伤心,不会害怕,因为知道是假。 现在不一样。也许从这里出去以后马上就会面临这一切。 林瑷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想离开这儿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卢霈见林瑷发呆,开口说起其他的,“不管怎样,我们俩都是要想办法离开的。对了,厨房里那块透明的玻璃能打开吗?” 林瑷回过神,回道:“我试过了,打不开。” “用什么试的?”崔逸端着一杯酒走过来问。 “切菜的刀,还有凳子。” …… …… “咳。崔逸说想要用他的噬血剑试一试,你看可行?”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两人看着崔逸。 崔逸慢腾腾喝完手里的酒,去了健身房取剑。 过了一会,崔逸提着剑走了过来,神情肃然。林瑷赶忙歪到旁边,让他过去。 崔逸站在玻璃窗前,运足力气,举剑狠狠往上一刺。 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崔逸却盯着窗子在发呆。 林瑷小心走了上去:窗户上无一丝痕迹。再看崔逸手里的剑:也没什么变化。 崔逸似乎不相信,提剑又刺。林瑷赶紧闪到一边。 刺耳声再次响起。玻璃却仍无任何变化。 崔逸像是陷入某种魔咒,刺了一剑又一剑。 林瑷和卢霈站在一旁看他。 过了大半会,崔逸累了,退到身后的桌旁坐了下来。 三人没有说话。 厨房安静极了。 过了一会,卢霈对崔逸道:“先回房休息吧,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会有办法的。” 崔逸没有回话,提着剑起身回了房。 卢霈站在窗前看了半响。 林瑷想了想,开口道:“其实这里也不错,而且你说外面很乱,这样一来,对你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卢霈没有回头,缓缓地说:“这里的确是神仙住的地方。不过,外面有我的家族族人,我与崔逸都做不到熟视无睹。” 林瑷没有再说。她何尝不是很想离开,想回到自己的家,她想妈妈做的饭,妈妈的唠叨。原来以前觉得平凡普通的事,在此刻看来如此珍贵。 林瑷趴在桌子上发呆。等她回了神才发现卢霈已不见了。 林瑷也回了房。 此事过后,三人之间的气氛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一次林瑷与崔逸争论中又重新活了过来。 一天,崔逸、卢霈在看一部虐心的爱情电影。男女主相爱却因种种原因不能相守,最后两人分了手。 崔逸一边看一边讽刺:“若真是两情相悦,又管他人如何,将自己逼得难受,最后勉强与别人在一起,终日郁郁寡欢,也是活该。” 林瑷有些诧异看着他。 卢霈却道:“每个人身上有不同责任,男女之情只是其中之一,不能枉顾其他。” “话虽如此,不过若有人强行要求我做自己不愿的事,我绝不轻易妥协。这漫漫人生,不过洒脱二字,过得犹犹豫豫,还有什么意思。” 卢霈看了崔逸一眼,无奈道:“你这性子……”话未说完,林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觉得卢霈说得有理,人在活在世上,肯定会受诸多限制,想要过得随心所欲,恐怕很难。” “哼。不能随心所欲只不过是想的太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 多,要得太多,在乎的太多。” “可是人活在世上,就不能避免有想要的,在乎的人或事,除非是圣人。” 崔逸斜了林瑷一眼,慢慢地说:“就算是圣人也不是无欲无求的。” “那这样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洒脱的人,每个人都有所求所需。” “有。区别就在于:想要就去取,不要的就拒绝,随心就行。” 林瑷还要再说,卢霈却突然开口:“你们说这些有何用?好多天没有去书房,不如今天去看看吧,前段时间我发现许多有用的书。” 林瑷经他一打断,没再和崔逸争论。和卢霈一起去了书房。 崔逸随后也跟了过去。 第9章 发现 至此之后,三人恢复了从前的氛围。但林瑷留心发现,两人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出口,每隔几日都要四处查看一遍,虽然没什么收获,但胜在心安。而且卢霈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连崔逸也花一半时间在书房,其余就是在健身房练剑。 见他俩这样,林瑷感觉两人似乎是在准备什么,进而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些准备,万一以后找到了出口,外面可是乱世,这样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还是干脆在这里好了。一时间林瑷有点犹豫不定。不过这情况在一个月后的某天就被打破了。 起因是吃完午饭,三人还未散去,卢霈一脸严肃的告诉两人:没有米了。 林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没米?她一直没注意过,平时三人换着做饭,每次她只知道拿米来煮,没有仔细看过到底还剩多少。 原来已经没米了。 “以后只能煮肉和菜了。”卢霈道。 这句话又让林瑷担心起来:对啊,肉也会吃完的,即是再多。如果出路没找到,肉吃完了,到时候只能光吃菜了。 可是,谁又能保证菜没有吃完的那天。 林瑷此刻觉得前两天自己苦苦纠结的问题简直就是笑话。这里根本不能久留。 卢霈、崔逸见林瑷表情变来变去,就知道她已想到了两人担心过的事。崔逸开口问:“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没有找过的?” 林瑷望望他俩,没有搜过的地方当然有:就是那神秘的房间,治愈俩人重伤的地方。 在与他们接触期间,林瑷才知道两人伤的极重。被骑兵追了一路,战了好几回,最后落入河中,她见到他们时,已是命悬一线了。 这样看来,那神秘房间里的东西很逆天了。林瑷不知道要是两人得知它的存在,会有什么反应,能像见到其他东西一样,淡然处之吗? 她不知道。 卢霈安静地等着林瑷,等她做决定。他与崔逸心里清楚,林瑷有些事情没有说明,也许是防着他们,也许是其他原因不能明说。他都能理解,但是…如今… 一旁的崔逸面色冷峻,淡淡开口:“看来你一点也不担心以后会饿死在这里。对了,应该是饿不死,顶多就是当尼姑从此吃素了。” 林瑷听了他的话反到没刚才紧张。去了神秘房间,他们也不一定会懂怎么用,瞒着就行。而且说不定会有发现呢。 想好了主意,林瑷白了他一眼,说:“我就知道你一开口就没好话,估计这辈子你都没说过好话。” 崔逸正想反驳,林瑷不等他说话,接着说:“行了,跟我走吧。只有一个地方没搜过,我带你们去,找过后大家心安。”说完转身离开。 卢霈看了崔逸一眼,也起身跟上。 崔逸憋了一嘴的话,上不得下不得,吐了一口气,站起来跟上他们。 …… 三人到了神秘房间外。这里需要指纹才能进入,因为林瑷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只有她才能开启。 房间里不是很大。 那三个棺材样的东西仍然静静躺在地上,不受任何人、物的干扰,而旁边不远处的白色金属疙瘩也还在。 “就是这里了,你们找吧。”林瑷退站在一旁。 卢霈递个眼神给崔逸,两人就开始找。挨着一寸寸敲着墙壁,地上一脚一脚仔细踩过;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林瑷觉得腿都发酸了,还没有结束,就四处看看有没有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望了半天,没有凳子,只有白色的金属疙瘩还能用一下。 林瑷一下坐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崔逸检查完地上,没有发现,就将目光望向棺材,上前去左摸右敲。 林瑷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崔逸发现绿红按钮,他抬头问林瑷:“这是什么?” 林瑷也不起来,双手撑着白色金属疙瘩,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试试。” 崔逸怀疑地看着她,林瑷一脸平静。 这时卢霈也检查完墙面,问:“没有发现,这是什么?” “不知,得问林瑷。”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他们死后用的棺材吧。” 这话,两人明显不信。 崔逸就要动手按下去。 “等等。”林瑷跳下来,急道:“你别乱按,要是有什么机关,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崔逸的动作缓了缓,望着林瑷。 “检查了都没问题,只有这里有按钮,万一是毒箭按钮,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们三个……”林瑷话没说完,两人明白她的意思。 崔逸冷哼一声,道:“如此,你与卢霈退到门外,我在里面行事,如果有异,也牵连不到你们。” 说得林瑷一脸难看。 “林瑷也是好意,事有蹊跷,小心为上。”卢霈劝道。 林瑷不再说话,这人说不动。绿色那颗她知道做什么,红色那颗不清楚。就算崔逸按了绿色的按钮,恢复夜出来,他也不明白有什么用,至于红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间似乎是恢复身体的,红色按钮难道是更好? 林瑷在哪儿胡思乱想。卢霈轻拉着她退了两步。 崔逸一手按上了红色按钮。 ‘嘟嘟嘟嘟’房间响起了剧烈声响。 林瑷回神,急道:“你按了哪颗?” “红色。”崔逸又按了两下。嘟嘟声响个不停。 “行了,别按了,还不快出来。” “先退出来,崔逸。”卢霈一脸严肃。 声响太大,崔逸皱眉,起身退向门边。 变故徒生! 刚才还安静躺在地上的白色金属疙瘩发出‘咔咔咔’声音。就在瞬间,从旁生出人类的四肢,接着是头,然后拉长了整个身体,一下站立了起来。 三人呆了! 变化还在继续,只见它略显方块的身体渐渐变得圆润,光光的头上长出齐耳黑发,光裸的身体变化出贴身的灰色紧身衣,顷刻间变成了一个真人男子。最后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眼睛。 扫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4 射三人以后渐变成黑色。 林瑷吞了吞口水。 崔逸全身紧绷,严正以待。 卢霈侧身挡住林瑷。 “你们好,我是零号。” 林瑷惊了一下,突然对两人大喊:“快跑!快回房!”拉着卢霈往前跑。 崔逸见状拔腿跟上他们。 三人急急奔回林瑷房间。 林瑷跑的气喘,坐在床上平息。卢霈、崔逸从猫眼里望着外面:没人。 两人转头去看林瑷,眼睛满是疑惑。 “那是何物?”卢霈问。 林瑷一时不知怎么说。 崔逸皱着眉问:“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 林瑷气急:“我隐瞒什么。别忘了是你按的按钮,再说了,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坐上面了。”说完自己先抖了一下。 崔逸自知失言,“抱歉。” 林瑷不理他。 卢霈看看两人,劝道:“别吵了。林瑷,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何物?莫非是妖怪?” 林瑷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告诉他们那是机器人,而且看样子还是非常高端的智能型。不过,也挺符合他说的妖怪的。不都是变化多端吗? 这里竟然有机器人,现在才发现。是这里的主人?还是遗留下来的?对人类有敌意吗? 林瑷乱想个不停。 “不是怪物,不过它应该和怪物有差不多的本事。” 崔逸、卢霈听了脸色变得难看。 “它会杀人或者…吃人?”卢霈问。 林瑷摇头,道:“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以前某部电影印象太深,或者亲眼目睹它的苏醒冲击太大,觉得在它面前没有安全感。 “就像你们看得科幻片里的某些人一样。” “你不说那些是假的吗?不存在的?”崔逸问。 林瑷语塞。我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智能机器人存在。 “我失算了,没料到,谁知道会这样。” “那现在我们要如何行事?”卢霈望了望门外。 崔逸看着林瑷,问:“它很强?” 林瑷点头,道:“十个你也抵不上它一个。” 崔逸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一时房里安静无声。 “尊敬的客人,我是零号,请允许我为您服务。” 这一声惊到了三人。 林瑷更是惊讶:这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在门外喊里面根本听不到,只有按门外一个按钮,房里才能听到扣门声。 现在这声音是如何传进来的? 卢霈、崔逸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相同问题,虽然有很多事他们不是很明白,不过两人相互在门外喊过,里面听不见。 “尊敬的客人,我是零号,请允许我为您服务。” 又一声响起。 没谁打算开门。 “尊敬的客人,我是零号,请允许我为您服务。” …… 林瑷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从猫眼里望过去:那是一个极高的男子形象,黑色短发,灰色贴身衣裳,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 突然,他像看得见林瑷似的,嘴角微翘,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恶意,尊敬的林瑷小姐,零号为你服务。” 林瑷惊得退后几步,他,他居然会笑!天啊,这是…… “发生了何事?”卢霈问。 林瑷望望他俩,语无伦次地说:“他会笑?这不是重点,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卢霈、崔逸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林瑷退到床边,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想到什么徒然站起来,一下拉过崔逸站在猫眼前,说:“你往外看。” 崔逸顿觉诧异,却没有拒绝,按她的意思做。 “尊敬的客人,零号为您服务。” 咦?怎么不一样? 现在怎么办?是出去还是死守?林瑷头疼看着门外。 第10章 零号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而过。 林瑷坐在床边想得出神。卢霈直直站着,崔逸一直看着猫眼。 “他不见了。”崔逸回头对两人道。 林瑷听了一下立起来,跑过去看,人真不在外面。 卢霈也踱过去往外看。 他去了哪儿?三人同样的想法。 过了一会,崔逸道:“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必须出去看看。”说着伸手要开门。 “等等。”林瑷赶紧喊道:“你出去想做什么?” 崔逸看着林瑷,语气认真地说:“待在这里非长久之计,总要出去探探情况。” 林瑷明白他说的有理。 卢霈点头道:“崔逸说得对,不能坐以待毙。”又问崔逸:“你打算如何行事?” “我先回房取来噬血剑。” “我也取君子剑。”卢霈道:“一起去。” “我也去。”林瑷道。 “你呆在房里。” “不,我比你们更了解他。” 卢霈、崔逸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想了一下,并不阻拦,道:“你也找点防身武器,我们先去取剑来。”说着两人示意林瑷打开房门,出了门,各自轻轻转向隔壁。 林瑷在房里翻了一会,没找到合适的武器。早知道在健身房选一把匕首了。最后只找到一把剪子。 刚开门出去就碰上卢霈、崔逸,两人手里提着剑,见到林瑷也没有说话,只轻点了头,就往前走去。 林瑷跟上他们。 客厅里没人。 却听见厨房‘叮叮咚咚’响,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就慢慢朝厨房而去。 林瑷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前面崔逸、卢霈紧握着剑,全神以待。 一步步靠近厨房。 慢慢地,看见了餐桌。上面摆了几样菜,刚出锅的烟气从碟子里冒出来,热气腾腾。 顺着餐桌看过去,灶台那里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炒着什么。听见响动,转过身来,见到他们,微笑道:“尊敬的客人,零号已为你们准备好了晚饭,请用餐。” 林瑷:…… 卢霈:…… 崔逸:…… 什么情况? 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零号见他们手里拿着武器,继续微笑道:“这种低级武器对我的损伤几乎为零。” □□裸的鄙视。 三人还是没开口。 零号抄好了菜,舀在盘子里,端上餐桌,清冷的声音传来:“客人请用餐,现在是晚饭时间,待会菜该冷了。” 崔逸、卢霈神色严峻,盯着零号没有开口的意思。 林瑷站在他们后面,略想了一下就开口问:“你叫零号?你是这里的主人?” 零号微笑地回答:“林瑷小姐,我是零号机器人,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主人分派过来照顾你们的。” 咦?主人? 林瑷走到两人前面,卢霈拉她,林瑷摆手,接着问零号:“你说你的主人?他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5 在哪儿?” 零号双脚并在一起,无一丝缝隙,长腿直立,双手垂直,整个人微微前倾,回答道:“现在主人不在飞船上,他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三人听了反应不同。 林瑷听他说起飞船,惊讶了,她原以为这里是一个密室,却不想竟是一艘飞船。 卢霈、崔逸听不懂飞船,但却明白面前的人不是主人,而是仆从? “我对客人没有攻击行为,你们为什么会精神紧张。”零号停了一下,“要是我想伤害你们,一只手就够了。” 一番话让林瑷稍稍放松:对啊,怎么没想到,他武力值强,对付我们几个确实不需要如此。 “晚饭时间,林瑷小姐不饿吗?我已检查到你身体的能量处于最低值了。” 林瑷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饿了。转身去看崔逸、卢霈,道:“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们。” “快坐下,林瑷小姐。”零号扶着一张凳子拉了出来。 林瑷看着微笑的零号走过去坐下。 卢霈、崔逸见零号没有危险,也持剑坐在林瑷两旁。 零号为三人添了饭,“可以用餐了,各位。” “零号,你的主人去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还有,知道这里的出口吗,能告诉我们吗?”林瑷望着他。 零号微笑地回答:“等用过晚饭,我会为你解惑的。现在,请用。”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瑷望了卢霈、崔逸一眼,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等等,让我先吃。”崔逸不等林瑷拒绝先夹了一块肉。过了一会,见自己无事才道:“可以吃了。” 林瑷心里微微感动。 三人开始用饭。 “真好吃!零号,你是怎么做的?跟我家乡的味道一样。”林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她刚才夹了块肉,又酥又香。 “我将此地的菜谱全部录入,以后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都可以做出来。” “真的?太好了,这段时间吃的没滋没味的。” “咳。”卢霈清了清嗓子。 崔逸轻哼一声,道:“没滋没味?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林瑷瞥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事实,难道你觉得不好吃?看你夹菜停不下来,就说明问题了。”转头笑问卢霈:“你觉得味道如何?” 卢霈夹了一块茄子,道:“不错。” 林瑷对崔逸一挑眉。 崔逸装作没看见,继续用饭。 吃完饭,零号让三人在客厅休息,自己收拾好了碗筷才出来。 林瑷一见他就露出期待的眼神。 零号微笑着坐在三人对面开始解答林瑷的疑惑。 这是一艘飞船,三人住的地方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属于客人休息室之类的。它的主人本来是在进行时空旅行,路过此地时,飞船能量不足,就将飞船迫降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打算补充能量再走。 零号的主人出去时,发现了躺在树林的林瑷,见她昏迷不醒就带她回到飞船。回来后,因一件急事必须离开一段时间,当夜就走了。 走的时候也为林瑷留下了物资,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至于零号,由于飞船迫降也需要大量能量,剩余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因此抽取了他身上的,余下的只够他休眠。 经过几个月的太阳光照,零号身上能量逐渐恢复。那天红色的按钮是能源警告装置,触动了会让零号提前苏醒。因为飞船有任何警告他都必须醒来。 “那你的主人去了哪儿?他在这个地方吗?”林瑷问。 “主人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他并没有告知我。不过,没有在这里。”零号微笑回答:“主人自身能力强大,能单独进行时空穿梭。” 林瑷震惊了。单独? 卢霈,崔逸对于两人对话中许多词语不怎么明白,却不妨碍细细理解其中一部分。崔逸问:“如此说来,你知道这里的出口?” 零号点头,“知道。不过,现在不能打开。” 卢霈道:“是何缘故?” “主人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不能打开舱门。” 三人听后面色各异。 林瑷想了想,问道:“可以不开舱门,从其他门出去也行,小点也不要紧。” 崔逸听了她的话,皱皱眉。 零号道:“我不能做主,主人没有吩咐过。” 林瑷想开口再说说,又觉得是做无用功。像零号这样的机器人,听从的就是命令,他根本不懂什么是说情,于是不在继续这话题,而转问起别的:“那你的主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根据本地的时间记法,算出主人离开了115天,从他以前出去再回来的时间算,大约还有65天就会有消息了。” 65天,也就是两个多月。卢霈、崔逸同时想到。 林瑷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等个十年八年呢,两个月一混就过去了。她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不过现在当着卢霈,崔逸的面不方便问,而是开玩笑地说:“零号,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没米,剩下的两个多月就只能天天吃肉了。” “请不要担心,我已经传达指令给栽培室的系统,让它尽快栽熟一批稻子,用不了一个星期,你们就有米了。” “哦。好的,谢谢你,零号。” “不用客气,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客人该休息,如果还有不清楚的,不如明天再问。” 林瑷望望崔逸两人。 卢霈、崔逸确实有很多事要问,不过今天说得也够两人消化一段时间,因此卢霈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先回房。” 两人回了房。 等他们关上了房门,林瑷才问:“零号,你的主人回来后,打算去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主人喜欢到处闲逛,下一站去哪儿还不确定。” 林瑷喜道:“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要是零号的主人回来,我是不是能说动他,带自己回家。 “谢谢你,零号。” “不客气,你也该休息了。” “好。你也休息吧。”林瑷回了房。 零号回到神秘房间。 …… 就这样三人之间多了一个零号。 一日三餐都是他准备,只要三人提出的要求他都会满足。陪三人看书,游戏,练剑,都有他的身影。 林瑷在书房曾问过零号,为什么有的书她不能看。 零号回答:因为他们是客人,不是主人。有的书籍只有主人权限才能看到。 林瑷这才恍然大悟。 在健身房里,崔逸挥动剑与零号过招。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自林瑷说过他不是零号的对手,心里就存着一股气,想找机会与零号较量。 开始十战十输,随着时间推移,他也能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6 偶尔赢一两次,到最后可以做到十战三赢。这样得成绩对崔逸来说已是不易。 连零号都说在这个地方,他已经有不错的剑术了。 而卢霈则是向零号请教一些不懂的知识。 零号也一一解答。 第11章 消息 天文地理,凡是感兴趣的卢霈都要问上一问,他就像海绵一样疯狂的吸收着未曾接触过的知识,忙得没有时间与林瑷下棋。 于是崔逸练武,卢霈好文,两人很少与林瑷呆在一起。 而林瑷觉得零号的主人回来后,只要能说服他,自己就能回到地球。不怎么上心学东西,只感兴趣时会和崔逸一起在零号的指导下练两手。 时间慢慢在三人与零号之间消磨。 期间林瑷也问过零号:为什么卢霈、崔逸会出现。 零号告诉她:因为飞船有一套自动搜救系统,凡是离得近的人类生命体都能被检测到,如果对方生命处于边缘,系统会将其带入飞船。 恰好他们俩是顺着河流冲下来,到了这附近。又正好飞船是在河流上方的高山上。 直到这时林瑷才知道原来飞船的位置:嵌在了高山中间,就像夹心饼干一样,中间的位置就是飞船。不同的是,飞船一部分伸出了山峰,可以日日接受太阳光的照射。 林瑷问零号:“不担心被别人发现吗?” 零号的回答又让她长了见识:飞船有隐形功能,能与山体一样,普通人是无法发现的。 零号还告诉林瑷:它的主人离开一是有急事,二也是为了能源。因为单靠太阳能只能提供日常所用,想要启动飞船,起码得晒上几十年的阳光。 林瑷咂舌。几十年,她都成老太婆了。 现在看来只能耐心等待了。 ………… 崔逸挥动噬血剑,转身,刺;又一个旋转,手腕一翻,又是一剑。面前的金属假人已被他刺得千疮百孔。 零号教他剑术,只是初级剑术。说他只能学习初级,待有所成,才能接触中级,甚至高级。 仅仅是初级。这已经比他见到的剑术最好的游侠高明得多。 崔逸满身是汗,轻薄的衣衫已澿湿,脸色微微泛红,不知疲倦地挥动着手里的剑。 “崔逸,吃饭了。”林瑷到了健身房,在门边喊道,这两人简直不知疲倦。准备转身去书房叫卢霈,却听崔逸道:“知道了。” “林瑷,你等一下。” “恩?什么事?”林瑷回身问。 崔逸收了剑放在凳子上,拿过桌上的帕子擦脸,看着林瑷,问:“你要留在这里?” 林瑷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崔逸擦好汗,将帕子扔回桌上,道:“卢霈已与你提过外面世道颇乱,现在眼看就能出去,你却毫不准备,不是心大,就是根本不想。” 林瑷靠在门上,回道:“我又不是这里的人,去做什么?” 崔逸冷哼一声走向林瑷,眼睛盯着她,道:“以为我们不知你在想什么?是否想等零号主人回来了,求他送你回家?” 林瑷一僵。 “想的太简单。你怎么不想想他的主人为何救你?这大晋受苦受难之人如此多,单你要特别些?别跟我提什么这里荒无人烟,救不了,以他们的本事,再远的距离也能救。” 林瑷脸色难看,有点生气地问:“你想说什么?莫名其妙。” 崔逸出了门背对着林瑷,“我只是提醒你。”说着走了。 林瑷瞅了他背影一眼,转身去书房叫卢霈。 卢霈正看的入迷。 听见林瑷叫他,抬头笑着回道:“这就来。”说着合上书起身走了出去。 路上林瑷将崔逸的一番话告诉卢霈。 卢霈皱眉,道:“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你要留心。”停了一下,看了林瑷一眼,还是问道:“你不同我们一起离开吗?” 林瑷摇头,道:“我想回家,我的家人不在这里,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卢霈没有再说。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零号已做好饭,摆好了碗筷。崔逸坐在中间,见到林瑷、卢霈,向他俩点头。三人坐定,开始吃饭。 林瑷吃得心不在焉。不像往常一般边吃边称赞零号。崔逸的话虽然毫无根据,不过,总让她有点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又这么巧被零号的主人救下,就算离去还为她留下了大量的生活物资。 该不会他回来后,不让自己离开吧。 崔逸抬眼见林瑷安静许多,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心情颇好的夹了块肉在碗中。 卢霈瞧见崔逸的动作,看看两人,没有说话。 “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林瑷小姐。”零号问。 “没有。很好吃,可能是有点不舒服,胃口不好。” 零号上下扫视林瑷一遍,“我探测到你身体正常,没有不健康的地方。是不是菜做的不好,你想吃什么,我重做就是了。” 林瑷头皮发麻,怎么忘了他会扫描。解释道:“有时候不舒服也不一定是身体上的,还有可能是心理上的。心情不好,也会影响食欲的。”说着看了崔逸一眼。 崔逸目不斜视。 零号微笑,“原来是这样。待会吃完饭,我给您做个心理辅导吧。” 林瑷呛了一下,连忙说:“不用了,明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真的。” “如果是这样,就依您的意思。不过,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立刻告诉我。” 林瑷赶紧点头,“好的。”接下来低头吃完,不再开口。 吃了晚饭三人各自活动。 这样过了两个月。 某天中饭的时候,零号等三人吃完了饭,在客厅休息时,突然告诉他们:他的主人有消息了。 就在刚才传来的消息。 不过是个坏消息。 零号告诉他们:他的主人已经意外身亡了。说这句时零号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悲伤。 三人听到消息非常震惊。 林瑷看着脸色如常的零号,没由来为他主人感到难过:他死了,零号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拥有零号这样的机器人固然是好事,可是…… 林瑷说不清楚现在的感受。也许因为那未曾见过面的人救过自己,内心里有点为他难过。但崔逸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是怎么回事?那我们几人该如何是好?你的主人不能回来,你是否能做主让我们出去。”崔逸皱眉紧锁,语气逼人。 卢霈见状,阻止道:“崔逸,稍安勿躁。”转头问零号:“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主人最后发回来的信息里说:他是去寻找能源石时遇上强敌,双方交战了好几天,最后不敌受了重伤,生命体征快要消失之前将讯息传给我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7 “让我向几位传达一件事:主人身死后想在三位客人中选出一位继承者。” 崔逸顿时紧握右手。 卢霈眼中射出光芒。 继承者? 林瑷惊诧地看着零号,“你的意思,他要在我们三人中选一人作为飞船下一个主人。” “是的。” 林瑷听后心骤跳,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有了飞船,想回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林瑷眼角瞥了眼崔逸、卢霈两人。不出所料,他们神色虽然还算平静,但脸色细微的惊喜出卖了他们。 对了,比起自己两人可能更符合飞船主人的要求:爱学,努力,坚韧……林瑷瞬间有些气馁,自己处于弱势啊。 可是……林瑷望望周围,也许可以对船上的一切熟视无睹,但是回家的希望就只有飞船,不论如何要试一试。 “零号,你主人的要求是什么?”林瑷有些担心地问。 零号微笑:“林瑷小姐,你不必紧张。主人的要求并不困难,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们,我会作为监督者在各位身边,直到你们符合要求,到时自会揭晓。” 不公布要求?这不是更难? 林瑷望了望卢霈,崔逸。 卢霈向她笑了笑。 崔逸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零号冷冷开口:“你的主人怎么会如此自信地认为,我们三个都会加入到这个继承者选拔中来,要是我们都不愿意呢?” 林瑷惊愕地看着他。难道他? 卢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每个人都对这里有兴趣。” 零号微笑:“尊敬的先生,你说得非常有理。你也可以退出,不过,在我带诸位去参观飞船的其他地方之前,请不要轻易下决定。” 恩? “飞船还有其他地方?”卢霈问道。 “当然。这只是客人居住的地方,飞船比各位想象中的要宽得多,现在就请你们跟我走吧,让我带诸位去参观。” “要是参观以后,还是决定不参与选拔,可以退出,然后能任意带走三样东西。” “请吧。”零号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瑷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卢霈向零号点头,也站起来,紧跟上卢霈。 崔逸最后跟上。 零号在三人旁边慢慢走着。 林瑷平视前方。过道里三人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交流,甚至听得见鞋子踩在地上的细微的声音。 她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前几天三人还是朋友,也许过一会就要成为竞争对手,说不定将来会变成仇人。 可是又掺杂一丝兴奋,一丝期待,混乱极了。 崔逸在林瑷身后见她眉间变化,皱了皱眉。 卢霈则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袖子,向她摇头,道:“想做什么就做,不必想得太多。” 林瑷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零号则是微笑看着他们,带着三人径直去了栽培室。 这是?到了? 第12章 见面 三人同时望向零号。 零号走向紧挨玻璃窗的墙壁。那墙上洁白一片,没有任何按钮样的东西。 “开启。”零号对着墙说。 ‘咔咔咔’,一块墙面缓缓从墙体中间上升,最后定格在两米的高度。 三人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大约可容两人并排行走过,两边墙体为灰色的弯曲甬道。 零号做了请的动作,示意他们先走。 卢霈先提步向前,林瑷随后,崔逸最后。零号在他们旁边。 走了十步左右,右手边有一个房间,零号停了下来,对他们说:“我们按顺序参观吧。”说着不等三人回答,眼睛对着门边上的屏幕一扫,门就开了。 零号先走了进去,在门边站立。 这次崔逸先走了上去,卢霈随后,林瑷最后。 三人一进去就呆住了。这是一个极大的房间,有两三排架子,上面放了看起来略陈旧的书籍,墙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兵器。 林瑷觉得这房间的兵器似乎有生命一样,让她浑身寒毛立起。不同于健身房里的武器,这里的兵刃有的平平无奇,有些散发着耀人的光芒。猛然间,有一柄金色的剑直直飞向了崔逸。 眼看就要撞到他胸前,崔逸身子一扭,堪堪躲了过去。 ‘呼’好险。林瑷吐了一口气。 崔逸神色冷然的望向零号。 零号对着金色长剑说:“回去!”又对三人道:“这些是灵器,不同于普通兵刃,它们会自己选择主人。刚才它是向你试探,你的表现它很满意。” 灵器? 林瑷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仿佛随时准备飞出来的兵器。 崔逸脸色如常没有说话。 卢霈走到那些书籍边旁问:“这又有何用?” “这是主人从各地搜来的书籍和功法,如果三位能成为飞船主人,我会指导他练成的。” 卢霈点点头走了回来没有多问。 几人安静了一会。 零号说:“各位如果参观好了我们就往下一个地方去。” 林瑷道:“看好了。”说着望着卢霈,崔逸。 “可以了,走吧。”卢霈道。 零号带着他们出了门,又往下一个房间去。离第一个房间大约五十步的距离,出现了一个门。 零号用相同办法让他们进去。里面种着几棵高大的树,围成一个圈,树叶青翠欲滴,叶上会流出细小的露珠,滴在树下的一个大池中。 池水是乳白色,仅够一人洗浴。 零号介绍道:“这是生命树,池子里是积累起来的生命水,它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脱胎换骨。是主人从一个星球搬运上来的。” 林瑷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 卢霈也对着池子看,也围着大树绕了一圈。 崔逸则是抱着手站在一旁,似乎不感兴趣。 “当然,它的作用不止于此。若是本身练武资质一般,在此间长期洗浴,就能增强资质;若是本身很好,就相当于洗髓伐骨。” 闻言崔逸瞄了零号一眼。 零号微笑以对。 等三人待了一会,零号又带着他们往一下个房间。这次甬道转了个弯才看到第三个房间。 不用于前两个房门灰扑扑的平凡无奇,这门能金碧辉煌来形容。还未到它身前,远远的就有一束耀眼的光芒射向三人,刺得眼睛发痛。 “这是主人的一点小趣味,他喜欢收集各地的货币。”零号推开了门。 三人一进去就被房里的光亮照得睁不开眼。等稍稍适应才睁开眼睛。这是一间林瑷所见过的最大的房间,入眼的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东西。 有的不认识,有些林瑷认得:金子,银子,玉器,钻石堆成了小山。一点也不夸张,林瑷站在它们面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8 就如矮子与巨人,差距如此之大。就连墙面都是镶的一种五彩的石头。 饶是林瑷自觉不是一个特别贪财的人,都忍不住手痒想上去摸一摸,再捡两块走。 崔逸见林瑷双眼放光的样子,有些揶揄地说:“就这点定力?” 林瑷瞥了他一眼,“你见过这么多钱?” 崔逸望着前方,“不曾。” “那不就得了。说不定你表面上镇定,其实内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卢霈本来面色有些严肃,听到林瑷的话,突然笑了一下,“她说得很对。” 崔逸听见当没听到,对零号说:“去下一个房间。” 零号看向卢霈、林瑷,两人点头他才带着三人往前走。 “这间是操控室,整个飞船的运作都由它控制,目前正处于休眠状态。”零号对三人介绍道。 卢霈、崔逸虽然对此感兴趣,但不是很懂,故此没有多问,只扫了几眼便站在一边看林瑷走来走去。 林瑷见到一个有趣就逮着零号刨根问底。零号认真地回答。等她问得差不多,三人才往下一个房间去。 房间放着七八艘小型飞船,只有一个房间大,估计是用来游玩的。众人看了几眼,没有停留往前走。目前这房间里的东西还用不到。 倒数第二间房里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关着或大或小的凶兽。为什么称它们凶兽,不仅因为其外形恐怖且奇形怪状,不同于林瑷在家乡所见到过的动物,还因为它们眼中的煞气。 血腥狠戾。 林瑷不怎么愿意靠近它们,都是离得比较远。而崔逸、卢霈则是站近了看。 “不用害怕,林瑷小姐,这笼子用特殊材料制成,它们就算撞上一百年也不可能出来。” 林瑷摇头,“我不害怕,只是不喜欢。” 零号微笑:“虽然它们有的长得奇怪,不过性情还算温和,而且战斗力很强。特别是这种……”零号指着一只皮毛金黄色,头上有角,眼睛血红的幼兽说:“这是战斗兽,幼时很温和,越大战斗力越强,越凶狠。不过,一旦和它制定契约就会非常忠诚,一生也只认一个主人。” 林瑷顺着看过去,幼兽眼睛虽然是血红的,但是却软软的看着她。 林瑷一时不知自己的心情。 崔逸站在一条黑龙前面。真的是龙,不过不是林瑷家乡所想的那种龙。这龙全身漆黑没有脚,头顶到背上有一条红色的鳞,眼睛是紫色。 好怪异。 林瑷嘀咕。 “这是什么?”崔逸问道。 “这是黑渊龙,性格乖戾,不过战斗力极强,现正处于幼兽时期。” 崔逸直直盯着它。 林瑷觉得就像盯着他的初恋情人。 卢霈面前是一只像仙鹤的动物。但脖颈、脚不像鹤这样细,而是像个小树一样粗,毛发白色,眼睛是绿色。 “它叫‘寻找’,是主人为它取的名,战斗力一般,不过它能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不论在什么情况下。” 卢霈边听边点头。 接着零号为三人全部做了介绍。 等林瑷他们看得差不多,零号开口:“尊敬的客人们,飞船已经参观完毕,剩下的一些小地方,若有兴趣可以改天再看。现在我要问问各位意见,有谁要退出继承者选拨的?” 一时没人回答。 零号又问:“那现在谁要参与的请上前一步。” 林瑷望望卢霈、崔逸,两人没有动作,她想了想,走了上去,“我。” “好的。” 崔逸也向前一步。 “好的。” 卢霈最后。 “那么现在没人放弃了?” 林瑷抿抿嘴,“应该没有。” “既然各位做了选择,那么接下来我带你们去见主人。” 什么?主人?他不是死了吗? 林瑷惊疑,转头去看崔逸、卢霈。两人也与她一样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回事?”林瑷问。 “诸位不要惊讶。主人的确已经身亡,不过在生命体征消失之前,将剩余精神力灌注在一个水晶球中,留下一些话,要单独与三位说,也想见见你们。” “不过,主人遗留的精神力不能支撑太久,请您们随我来。” 三人各有疑惑,都想仔细问问,奈何零号率先走了出去,不等他们开口,只能跟上去。 林瑷看着地面,边走边想事情。也不知道这个飞船主人要跟他们说什么?若是见到我,直接否决自己的选拔资格,那该怎么办。 转念又想到:他愿意救自己,或许心肠比较软呢? 林瑷胡思乱想。 崔逸走在她的右边,后面是零号和卢霈。 最后一间房。黑色的门,看起来有点恐怖。 零号上前来,对他们三人略点头就打开了门,依旧请林瑷几个先进。 林瑷看看崔逸、卢霈。两人没有注意她的目光,而是专注的看着房里。 里面没有开灯,却有光,显得微暗。发光的地方是中间位置一座高台上的水晶球,有篮球大小。 林瑷三人一进去,门就关上了,零号没有进来。 房里除了高台没有任何东西。林瑷他们站了一会,都没有动静,正在疑惑,突然,‘啪’的一声,水晶球发出了声响。 三人齐齐转头盯着瞧。 从球里飘出一股灰色如烟似的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过了一会,烟雾渐渐扭曲起来,显出一个人影轮廓。 慢慢的人影五官愈来愈清晰、立体。最后,三人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 一个男人。 第13章 幻 惊为天人。 林瑷从前对此是嗤之以鼻。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聪明的人善于用方法掩饰,让自己一眼看上去是完美的,却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相处的时间越长越会发现对方的缺点。 但是,此刻的林瑷就想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人。她看不到对方的内心,单以容貌来说,对方绝对配得上。 通常人们用花、日月星辰来形容人的外貌,不过林瑷觉得眼前的人会让这些黯然失色。 这是一个黑色短发,身材修长匀称,却不会让人觉得弱,仿佛身体里蕴藏着庞大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 五官立体,眼睛是浅紫色,眼里没有表情,看着他们就像一张桌子,一张凳子。 林瑷楞楞地看着他,觉得那里都好。 崔逸、卢霈也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很快回过神来。见到林瑷的样子,崔逸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卢霈则是清咳一声作为提醒。 林瑷瞥了他们一眼,道:“我还没被迷惑。不过,你们不觉得他很好看吗?感觉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两人没有回答她。 林瑷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9 他们不理自己,又回头去看飞船主人。 那人却浑不在意三人的目光,慢慢开口:“继承者们,欢迎你们的到来。” 崔逸、卢霈向他略点头,“阁下。” 林瑷笑着打招呼:“你好。” “你们可以叫我端木毅。” 端木毅。 林瑷低语一声。然后道:“端木先生,你好。” 卢霈、崔逸称呼道:“端木先生。” “你们能参加选拔是我的荣幸,希望你们对这艘飞船还满意。” “端木先生客气。”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我已将规则全部告诉零号,他会在诸位身边观察,选出最合适的继承者。” “下一任飞船主人可以任意处置船里的东西,包括零号。”端木毅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单独与你们每个人说话,请各自选一扇门进去。”他指着房间里墙上的三道门。 林瑷他们顺着看过去:三扇门没有任何不同。 “请吧。” 崔逸率先走了过去,随意选了一扇门。 卢霈先对林瑷一拱手,然后做了请个动作,“你先吧。” 林瑷笑道:“谁先都一样,你先吧。” 卢霈见林瑷认真,便没再客气,也走了进去。 等两人走了,林瑷对端木毅道:“谢谢你救了我。” 端木毅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湮灭,“不用,只是顺路遇见了。” “那也要谢,有些人遇上了不一定会救。” 端木毅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道:“去吧。” 林瑷点头,也走进了房间。 ———————— 崔逸一进房间就觉得不对劲。这里是漫天的风沙,一望无垠。 怎么到了西凉?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群匈奴人乘着铁骑手握大刀向崔逸冲了过来。 崔逸脸色一变,惯性要拔剑,猛然记起来时并未带剑,可手心有硬物相触,低头一瞥,是嗜血剑。怎么会出现? 不等他细想,匈奴骑兵已到。崔逸提起剑往上一刺,身前马上的匈奴兵胸口血涌而出。顺势将其拖拽下来,翻身上马,迎战其余人。 他左边一剑,右边一剑,一个扭身往后又是一剑,前后左右的匈奴兵纷纷倒下。崔逸心中热浪滔滔,有一种说不清的豪情壮志。 将这些匈奴人都杀干净。 眼看一个个匈奴兵一一倒下,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另一匹骑兵赶了上来。崔逸将最后一人胸口的剑□□,看着来人。却是一惊。 为首的匈奴人马上绑着一个人:林瑷。 怎么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救命!崔逸救命!”林瑷哭喊着。 崔逸愣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林瑷哭是这个样子。 为首的匈奴道:“放下你的兵刃,否则立刻杀了她。”说着一把大刀架在了林瑷的脖子上。 林瑷害怕的大喊:“崔逸,救救我,救救我!我害怕!” 崔逸心里一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放是不放?”匈奴人持刀向林瑷脖颈上划了一刀。 林瑷大叫:“好疼啊,救命!” 崔逸面色冷峻,仍是不开口。 匈奴人冷哼一声,砍了林瑷手臂一刀,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衫裙。 “救我。” 崔逸此时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却突然想到,林瑷没有穿过衫裙。 ……………… 卢霈回到了洛阳卢家。匈奴人被赶走了,洛阳又恢复了平静。他回到家的时候,仆从告诉他,夫人在等他。 妻子? 卢霈疑惑,他什么成亲的。心里疑惑又憧憬。待他去了后院,看见了他的妻子。 “卢郎,你回来了?” “怎么是你,秀礼。”卢霈疑惑看着她。 那叫秀礼的笑道:“卢郎这是忙累了,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记得了?” 卢霈心里惊疑,面上不显,也笑着说:“确实太累了。” 秀礼走过去抚着他的太阳穴轻轻按了起来,道:“也是,自你担任丞相以来,整日不得闲。” 卢霈又是一惊,想问又怕露出破绽,只闭目养神不说话。 秀礼帮他按了一会,见他似是睡着了,便悄悄出去安排饭食。待她走后,卢霈睁开了眼睛,他望望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他坐着想了一会又发了一会呆,秀礼就让人请他用饭了。 去了正院与她用了饭,说了一会话,便安歇了。次日,在仆从的带领下去上朝。然后下朝,休息用饭,与秀礼说话,日子也轻松安逸。 这样过了一个月。 卢霈总觉得不对劲。 某日,有仆从说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名叫林瑷。 卢霈像是被打了个焦雷。 林瑷。是啊,怎么忘了她。 卢霈急匆匆跑出去看,果然是她。林瑷一脸气愤,话还未说就先淌了泪,“你不是说,先回家,回来后就来接我的吗?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卢霈一时有些慌乱,急道:“你误会了,我本打算立刻接你,可是杂事太多,一时忙乱就忘了。” 林瑷继续哭道:“你好没有良心。” 卢霈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也不好受,道:“抱歉,林瑷,我……”话未说完,门面响起秀礼的声音,“卢郎,门外是谁?” 秀礼站在门边问,随后就见到了林瑷,问道:“这位女郎是?” “你是谁?”林瑷问。 “我是他的妻子。” 林瑷不可置信地看着卢霈,说:“怪不得你不来接我,原来是已经成亲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卢霈心中难受,解释道:“这是家族使命。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卢霈左右为难,秀礼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林瑷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他想了又想,试探地问:“林瑷,你现在也回不了家,不如,留在这里好吗?” “留在这里算什么?” 这时秀礼走了过来,对林瑷道:“女郎不必伤心。我观卢郎与你都有情,不如你委屈一下,到我们府中,我一定待你如亲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样,卢郎也不至于如此为难。女郎你看可行?” 卢郎听了秀礼的话心里一喜,抬头看林瑷,希望她答应,但随即想到林瑷的性格,又不敢期望。 谁想,林瑷听了也不哭了,高兴地答应下来。 卢郎愣了一下,随后心里狂喜起来。 从此林瑷留在府上住下,与秀礼关系融洽,好似亲姐妹般,而卢霈在官场上也蒸蒸日上。 某天,卢霈下朝。回到家中,刚到正院,就听见一阵欢笑声传来。他心里欣喜,慢慢走了过去,却不进去,只在窗边观望。 见林瑷与秀礼正在刺绣。这段日子林瑷想学。突然秀礼提起今夜卢霈该去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0 谁房中休息。 林瑷笑着说:“当然去阿姐房里。” 秀礼笑道:“你与卢郎新婚燕尔,自然要去你房中。” 林瑷摇头,“阿姐如此待我,自然该去阿姐房里。” 秀礼放下针线,“不,卢郎喜欢你多些,该去你房中。” “阿姐房里。” “阿妹房中。” …… …… 卢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 林瑷回到了家,见到了老妈。她高兴极了,整整吃了两大碗饭。 林妈妈诧异地问:“今天怎么了?胃口这么好?” 林瑷搂着老妈的手臂,笑道:“因为是您做的饭啊,再多也吃得下。”说完靠在林妈妈的肩上。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林妈妈虽然嘴里说着这话,面上却一片笑意。 林瑷也不管她怎么说,闭着眼睛养神。 晚上,林瑷非要挨着林妈妈睡。第二天起来时,林妈妈早已出门买菜去了,说要做几个林瑷喜欢的菜。 林瑷一脸笑意。 这样轻松温暖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 一天,林瑷下班回家,发现林妈妈不在。她以为是出去买菜了,就把米淘在电饭煲里煮。 等过了一个小时,人还没回来,电话打了半个小时也无人接。林瑷急了,忙穿上鞋到菜市场去找。乱找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影子。 林瑷心慌了,回家去看也没人,到附近问路人也没人看见过。林瑷望着路灯下行色匆匆的路人,心底凉凉的。 她跑去派出所报了案。警察说回去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期间她印了寻人启事到处张贴,都无人与她联系。 又过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半点消息都没有。 林瑷渐渐绝望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了。 林瑷继续生活,却活得死气沉沉。 某天,她回到家时,发现崔逸、卢霈在沙发坐着。 “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来接你,现在你一个人,我们很担心。”卢霈道。 林瑷摇头道:“不用了,我很好。” “走吧,你不记得我们三个相处的日子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崔逸也说道。 林瑷望着他俩没有说话。 “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你留恋的,何不跟我们走,在哪儿不都是一样。” 林瑷沉默,她看着家里的一切。过了一会,正要开口答应。端木毅出现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找到你的母亲。” 林瑷眼睛蹦出光来,急切地问:“真的吗?” 端木毅点头,“真的,不过要放弃这里的一切。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 “等等,林瑷,你刚才要答应跟我们走的,现在怎么反悔?” 林瑷没有回答。 端木毅开口:“没时间了,我马上要走了,你要如何选择?” “对不起,你们回去吧。”林瑷平静地说,随后走向端木毅。 第14章 选择 林瑷盯着面前玻璃细管里的淡蓝色液体,神情莫测。她记得自己答应断木毅跟他走,过后他会帮她找到妈妈。可是,跟着端木毅出来,抬头看时,是在一间房里。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一管液体。 我不是回家了吗? 不对。 林瑷一下记起来了,自己明明在飞船上,然后参观飞船,见到了端木毅,随后就去了一个房间,之后她就回到了家。 是……幻觉吗? 好真实的幻境。 “林瑷。”端木毅的声音。 林瑷寻声去看,就见端木毅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他。 端木毅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慢慢地说:“想要成为飞船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喜欢强者,欣赏强者。你与他们俩个相比要弱很多,不过…你在幻觉中的表现也算不错。我问你,眼前有一个机会让你变得比现在强些,你是否愿意?” 林瑷笑了一下,道:“愿意,当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 端木毅表情不变,继续道:“这蓝色的液体喝下去后,能让你获得一种能力,具体是什么要看身体的融合。不过,获得的几率很小,只有十分之三,而且过程非常痛苦。你,还敢吗?” 林瑷瞳孔微缩,“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不人不鬼的怪物。” 林瑷半响没有开口。 端木毅仍然一副表情说道:“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日后想要得到飞船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说着嘴角微斜,转瞬即逝,说:“你也可以想其他办法回家,也许他们成为飞船主人后,很乐意帮你一把。” 林瑷心里不是滋味,端木毅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若争不过他们,可以使美人计。 林瑷笑脸垮下来,沉默不语。 时间在两人身边流逝。 “想好了吗?我没时间了。” 林瑷一惊,随即慢慢地说:“我喝。” 端木毅没有说话,只看着她。 林瑷缓缓拿起来了玻璃管,握在手中,手心微凉。她看了端木毅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目光漠然。 林瑷拨出瓶塞,仰头一口喝下。胃里瞬间一片冰凉,不到两秒变成灼热,随即蔓延全身。像是蒸笼里的虾子,全身赤红。 林瑷赶紧扶住桌子。 端木毅依然没有多余表情。 过了两分钟,林瑷觉得身体开始发痛,起先只是像针刺一般疼,紧接着细针变成铁锤,敲着疼。 林瑷此时已满脸是汗,卷着身子躺在地上。 到最后,林瑷感觉全身骨骼像被强行拆下又重新接上,循环往复。这时的林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昏了过去。 …… “希望你们记住自己的选择。”端木毅对崔逸、卢霈道。 两人没有说话。他们很早就出了房间,正各自想着幻境中的事。徒然间,上方的端木毅猝不及防向他们射出一道白光,刺入眉心,随后脑袋一懵,人也昏了过去。 端木毅神色如常,望望了林瑷的房间。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了。 —————— 林瑷是被吵醒的。耳边似乎有几只麻雀在叫唤,叽叽喳喳,响个不停,吵得她头疼。还未睁眼,眼珠转了两圈,才慢慢撑开眼皮,一阵刺痛的光亮射来。 等清醒了两分,才注意到自己是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薄被子。 “你醒了。”崔逸在林瑷身后出声吓了她一跳。 林瑷转过头去,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会吓死人。” 崔逸抿着嘴不说话。 “我怎么睡在这儿?” 卢霈咳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1 一下道:“我们醒来时不见你,找去房间就见你躺在地上,所以把你带过来。你的卧室进不去,就放在这里了。” 林瑷这才注意卢霈也在。 “哦,谢谢你们。”说着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双手,没有异样,才站起来向他俩笑了一下,走到厨房去。 崔逸、卢霈也不多问。 林瑷站在玻璃窗边,看着外面。虽然见过多次了,可是以前从来听不到声音,可是就在刚才她听到鸟叫声。 不同的声音。 这就是那蓝色液体的力量吗?不知道他们俩有什么能力。 林瑷想得入神。 “你怎么了,想得怎么入神?”卢霈轻声问道。 林瑷笑道:“没什么。只是刚醒头还有点晕,望望外面醒神。”停了一下问道:“对了,卢霈,零号呢?” 卢霈认真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窗外,回道:“我们醒来就不见他,不知去了哪儿?” 零号不见了? “你们都找过了?” 卢霈点头,“能找的都找过了。有些地方不能进去,所以不知有没有。” 林瑷想不通他会去哪儿,不过应该会出现的。随即笑道:“你们醒了多久,吃了东西没,我才发现自己饿得咕咕叫。” 卢霈摇头,“还没。” 林瑷叹了口气,说:“哎,没有零号在,还有点不习惯。算了,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说着走到灶台翻看有什么东西。 卢霈跟过去帮忙。 两人一个淘米煮饭,一个洗菜来煮,半个小时就能到香味了。 这时崔逸也走了进来。 “你来得可真巧。”林瑷道:“一起吃吧。” 崔逸默默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三人一起用了饭,不似往常偶有话语,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用了饭,林瑷对他们笑道:“吃了饭就发困,我先回房了。”说着回了房。 俩人在其身后一直望着她进了房才收回目光。崔逸起身去了健身房,卢霈待了一会才去书房。 林瑷一回到房脸就笑不起来了。现在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们俩,明明是竞争对手,应该怒目而视或者不屑一顾才对,可是……算了,洗个澡再说。 林瑷洗了澡,躺在床上想思索了一会三人之间的情景,就不想再想。转而研究起今天的新发现。 闭上眼,释放那种窥探的感觉往前延伸,视线透过房门到了客厅,飞跃到了厨房、栽培室,然后是健身房、书房。她能看见崔逸、卢霈现在的情形:一个在练剑,一个在看书。 但不能听见声音。 想要继续往前延伸,头微微刺痛。林瑷咬牙往前探,顿时一阵阵闷痛传来。收回探索,林瑷揉揉额角。 这,难道是精神力?心里一阵兴奋,又试着用在别的地方。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林瑷玩累了才略带亢奋地入睡。 次日,零号出现了。他一如既往地为三人准备好了早饭,并对他们解释道:“昨天主人还有点事要我去做,所以离开了一会。” 林瑷边吃边说:“没关系的。” 卢霈道:“无妨。” 崔逸继续吃着自己的饭没有说话。 零号微笑道:“实在抱歉。有一件事: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林瑷吃饭的手一顿,疑惑道:“离开这里,去哪儿?” 崔逸、卢霈也抬头看他。 “自然是去外面,这里已不适合诸位待下去了。主人说过:在没有选出下一任主人之前,不能有人在这里,所以我们必须出去了。” 此话一出,崔逸、卢霈相互看一眼。崔逸问道:“何时出发,要到何处去?” 零号微笑:“后天,去哪儿随三位的决定,你们可以一起走,也可以分开走,不论在哪儿我都能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主人说过:这里发生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一旦被其他人知道,资格作废,消除记忆。” 林瑷听后到没有反应,这也在她预料之中。 崔逸、卢霈则是眉头一皱,随即松开。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一时众人有些沉默。 林瑷想了想,笑着问:“零号,那你打算跟谁走?” “我去哪都无所谓。” “那不如这样,你和我一起呗,正好我对外面不熟,你来当我向导,行吗?” “非常荣幸。”零号微倾身子回道。 “还有一件事,主人吩咐:不管你们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如何夺取,但三人之间不能相互危及生命。” 这话一出,又是沉默。 林瑷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继续低头吃饭,不再说话。等吃完饭,零号又告诉他们,每人可以带走三样东西,不过只能在生活的范围内选,参观的东西不能带走,也不能带走书籍。这两天收好,后天离开。 三样?太少了。林瑷暗自嘀咕:外面世道很乱,许多东西都不是很方便,该想想带什么走了。 林瑷去了健身房,本想学崔逸他们选把剑,奈何自己不会使剑,拿在手里还行动不便了,想了想又放回去。 其他还有刀、枪、棍等,林瑷一个都不想拿。站了半天,还在犹豫,突然崔逸在身后问道:“这么半天你还没选好?” 林瑷无奈道:“你怎么总是在身后出声?”下次一定要开启精神力,只是目前能力尚弱,不足以长久支撑。 崔逸不说话,慢悠悠走到兵器前,选了一把长约七寸左右,灰色剑身的匕首递给林瑷,道:“这个适合你,既方便出手又好随身携带,且锋利无比,不比嗜血剑差。” 林瑷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没有说话。 第15章 离开 崔逸见她久久未接过去,嘴角微勾,嘲道:“怎么?怕我陷害你?” 林瑷瞅了他一眼,慢慢地回道:“是有点怕?” 崔逸一把将匕首扔进她怀里,道:“就你这点本事,我还不至于如此。”顺势抱起双臂,看着林瑷懒懒地说:“就算要争,也要赢得你们心服口服。” 林瑷拿起匕首摸了两下,道:“但愿如此。” 崔逸抱着双臂慢悠悠走了出去。 等他走远,林瑷拔出匕首走到一个健身器材边,猛地划下去,顿时拉出个大口子。 好锋利。 正拿着匕首翻来覆去地看,卢霈又走了进来。 “林瑷,我们聊聊如何?” 见卢霈神情认真,点头道:“好。你要聊什么?” 卢霈望着林瑷,道:“就聊飞船的事。” 林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问:“你想说什么?” “自从我们三人参与竞争后,你虽与我们有说有笑,但并不像从前一般自在。我知道你的心思,觉得三人之间必有一较之时,所以……” “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2 是林瑷,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与崔逸出去后,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关注此事。你应该记得我曾对你提起过,外面正值乱世,不要说普通百姓,就连世家大族也难以幸免。” “我和他既得了这样的奇遇,必定要做些事才行。所以…其实我们可以如先前一般,不必如此防备。” “不管最后谁赢了,都能一如既往的相处。” 此时林瑷背对他,没立刻回答,想了一会,才转身对他笑道:“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放松多了。其实我这两天也挺别扭的,再说,我出去了,还是在你们地方上呢。人生地不熟,到时候还得你们帮帮忙。” 卢霈笑道:“这几个月你为我们尽了地主之谊,等出去了,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你的。” 林瑷笑着说:“先谢过了。” “何必说谢。”卢霈笑看着林瑷,问:“你选好东西了?” “选好了,就是这个。”林瑷举着匕首给他看。 卢霈瞥了两眼,道:“是崔逸替你选的?” 林瑷点头。 “他有心了。” 之后两人聊了一会,卢霈就去了书房。林瑷又在墙上看了半天,选了一把袖箭。大约二十厘米左右长,手腕宽度,上面有百根手指大小的短箭。 试了一下,射程约有三十米左右,且杀伤力巨大,这应该是改良过,要不然一般袖箭恐怕没这么厉害。 选好了这两样,林瑷觉得心里安定了一点,决定明天再想,于是回了房。 次日,林瑷一早去了栽培室,她打算带一种食物种子走。到了哪里就见到零号在选蔬菜准备三人的早饭。 “林瑷小姐早。”零号停下摘菜对她道。 “早啊,零号。”林瑷打个招呼就独自钻进菜林里去了,看了半会,有许多都想一起带走。 林瑷笑着问零号:“零号,这些蔬菜可不可以多带几个?” 零号已经摘好了菜,“对不起,林瑷小姐,每人三样东西,不能违规。” 林瑷点点头不说话,心里纠结带走哪个?正好此时崔逸走了进来,林瑷想了一下,开口问道:“崔逸,你打算带什么走?” 崔逸摘了个苹果,道:“嗜血剑。” “还有呢?” “没了。” 咦? 林瑷走到他身边,笑问:“你不带其他的吗?” 崔逸斜着眼问她:“你想做什么?” “哦,是这样,你看你只带嗜血剑,还剩两样东西,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 崔逸咬了一口苹果,慢慢地嚼了嚼,“想带什么?” “两样东西,一个是土豆;一个是辣椒。你别小看它们,前者产量很高,后者能增加味道,都是不可或缺的。” 崔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嚼了好几口苹果,等林瑷面上有急色,才开口道:“好。我只能带一样。” 林瑷一愣随即笑道:“谢谢你。”说完转身去找土豆,自己又选了辣椒带上。 零号此时已出去做早饭了。卢霈也逛了进来。林瑷见到他眼睛一亮,忙跑上去问他同样的问题。 卢霈带了君子剑和玉米种子,还有一样未带。林瑷本想请他帮忙带一样,不过卢霈对她说已经选中了水稻。 林瑷虽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勉强。 三人选好东西,出来到厨房吃了饭,零号就跟他们说,明天一早出发。林瑷他们齐齐点头。 卢霈想了一下对林瑷、零号道:“出去后,你们两个的言行需要改变,不要让其他人怀疑,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们是世代隐居,不太懂世情。” “还有一件事,林瑷你的这些衣服恐怕不能穿了。” 林瑷听了瞧瞧自己的衣裳,道:“那我穿什么?这里也没其他衣服啊。” 零号道:“林瑷小姐不要担心,我一会马上按照此地的服饰制作几套。” “你还会做衣服?零号你真是太能干了。哦,对了,要是出去了就不能叫你零号了,介不介意给你取个名字。” “我的荣幸。” 林瑷想了想,道:“你原来叫零号,其实也不用改,不如就叫林浩,和我一个姓,浩然正气的浩,你觉得怎么样?” 零号笑道:“很好,就叫林浩。谢谢林瑷小姐。” “不用客气。” 崔逸见他俩把名字定下,也开口说:“既然名字改了,称呼也该改改。”对林浩道:“以后不要称呼什么小姐了,要么叫她的名字,要么叫她女郎。” “好的。我现在收录本处各地方言尊称。” “已收录。” 崔逸道:“既然你会做衣服,不如顺道给我和卢霈做两件,我们已有几个月不曾换过新衣了。” “好的。”林浩站了一会,见三人没有别的是,就离开做衣服去了。 林瑷听见他说‘几个月不曾换新衣了’突然想笑。 崔逸见了她的样子,道:“想笑就想笑吧。” 林瑷只是抿着嘴没有发笑。 卢霈见两人的样子,轻笑了一下,起身走了。崔逸瞧了她两眼也起身离开了。 林瑷自己坐着没趣打算去看林浩做衣服。林浩在客厅里的吧台上,上面堆满了各色布料,也不知他从哪儿找来的。 林瑷坐在沙发上看。他手上速度极快,眼光又准,没一会功夫一套衣服就成型了。随后林浩拿出一根细针,往上面绣图案,开始还能看到飞针走线的轨迹,到后来就只剩下残影了。 林瑷看得眼花缭乱。 “可以了,女郎,你要试试吗?”过了两个小时一套精美的衣服做好了。 林瑷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女装,略有点兴奋地说:“好啊,我试试。”问了林浩怎么穿,就拿着衣服回房去。 过了一会林瑷出来了。正巧卢霈、崔逸两人相携而来,刚好就见到林瑷,两人同时微微一愣。 只见林瑷穿着上衣为浅蓝色,下身为白底红花的对襟襦裙,头发不似平时扎在脑后,而是梳了个不伦不类的发型,比平时更具一番妩媚。 “崔逸、卢霈。” 两人回了神。 “这是林浩做的衣服,你们觉得怎样?” 卢霈笑着说:“很好。” 崔逸道:“尚可。”停了一下,又说道:“恐怕你穿不了女装,路上不便,不如穿男装吧。” 林瑷听了起先不明白,随后就想通了,“也好。林浩,女装帮我做几套,男装也做两套,谢谢了。” “不用客气。” “中午的饭你就不用麻烦了,我来做吧。” “我有时间做。” “节省时间嘛。” “没关系的女郎,我晚上不需要休息,可以继续的。” 林瑷听了这话,突然有点心酸,不再说话。 中午依然是林浩做饭,三人用过后,各自忙乱。 晚上,林瑷躺在床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3 上,想到明天就要出去,一时睡不着。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正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钱,参观室里的又不能带。 她一下清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有点舍不得丢掉辣椒种子。纠结了半天,想到房里一堆精致的首饰,起身到去找林浩。 林浩还在做衣服,见到林瑷手不停地问:“女郎,怎么还没睡?” 林瑷走过去靠在沙发上,问:“林浩,我房里的那些首饰能不能带走,不算在三样里面。” 林浩回道:“这种情况下,不是最应该带有利于自己的东西吗?女郎,那些又什么用?” 林瑷张口想解释,想了一下,林浩应该明白货币的重要啊,为什么还会怎么说? “当然要算在三样里面。” 林瑷听了有些失落地回了房。又坐了一会,决定还是带首饰好了,也许以后能在别处找到辣椒种子。 想好了主意,选了一件看起来最值钱的带上,才安心睡去。 次日一早,林浩将做好的衣裳分给三人。林瑷三套女装,两套男装,两双鞋;卢霈、崔逸俱是两套男装,两双鞋。 收拾妥当,又检查要带的东西,林浩将他们带到了客厅。 三人疑惑,却没有开口问。 只见林浩对着当初崔逸两人出现的地板上,说道:“开启。” ‘咔咔咔’立刻出现一个两人宽黑黝黝的洞口,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崔逸走上前蹲了下去,头微斜听着里面的动静。 “下面有河。” 林浩点头道:“是的,下面就是一条河流。” 怪不得,他们会被救起。崔逸想。 接下来不见林浩有什么动作,从底部‘哗哗’上来一样东西。过了一会,林瑷才看清楚,是像个电梯一样的密封空间。 林浩让三人进去,自己最后进去。门关上后,封闭空间又缓缓向下坠下。林瑷暗自数了数:大概两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底。 这山够高的。 等众人落了地,才发现站的地方是个山洞,有一条水流穿洞而过。旁边有一条木舟,够三、四个人坐下。 四人上了木舟,林浩和崔逸撑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弯弯曲曲过了几回,外面的光就越来越亮了。 林瑷知道,这是快到了。回头望着弯曲的水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从今以后要去适应另一种生活了。 回身看着越来越亮的光线,林瑷隐隐约约看到了茂密高耸的树林。 第16章 路遇 洞中的水流一直延伸到树林边,蜿蜒奔向远处。林瑷展开精神力查看附近,在可测范围内都无人烟。 四人沿着河水向下而去。据林瑷观察,现在应该正值盛夏,旁边树木枝叶繁茂,阳光炙热,面上被晒得火辣辣的难受。 崔逸、卢霈在前面开路,她与林浩在后面,四人皆是身着男装,距他们出洞口到现在已走了一个时辰。 几人一路没有多余话语,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赶路,不知还有多久才能看到人烟。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前面的崔逸停了下来,让众人休息片刻再走。 其他人点头不说话,找了树荫底下休息。林瑷拿出包袱里的吃食和水来充饥。 这些是林浩为他们准备的,烙得菜饼、肉饼,虽已冷了,不过林浩厨艺了得,咬上去不嫌硬,还微微有香味。 林瑷吃得津津有味。 崔逸、卢霈也在吃饼喝水。休息了两刻钟又开始赶路。一直到月华初上还是没有看到人烟,崔逸找了个平整的地方,让众人停下安歇。 林浩在三人休息时进了密林,过了一会,手里提着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出来,就在河水边杀了拔毛,接着架起了火,烤起肉来。 不到一刻钟,一股肉香飘进三人鼻子里。 “好香啊。”林瑷在他架火时就跟在旁边,此刻手里拿着一串鸡肉转动。 崔逸、卢霈也自己烤着肉。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肉烤好了,三人各自吃起来,林浩在旁边为他们烤其余的肉。 吃了烤肉,再将饼烤热了来吃,晚饭就解决了。 吃了东西,围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就各自睡去了。 ………… 次日,天微亮时,林瑷就被叫醒了,简单梳洗,吃了点饼,又开始赶路。 这天中午,四人终于看见了一座小小的村庄,远远看到只有七、八户。林瑷一阵欣喜,招呼着其他人上前去。 村庄里的人听见动静俱跑出来瞧,先是吃惊,随后纷纷跑回屋里躲了起来。 林瑷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林瑷问卢霈。 卢霈看着远处的土房子,道:“或许认为我们是官兵,或者是土匪。”说完走上去好言好语说了一些话,才有人出来。 卢霈乘机问了此地是何处。对方只知道此地是柳树村,前面有个镇子叫青木镇。 卢霈谢过他们,回身叫过三人往前走。 林瑷回头看时,见那些人身上穿得不是陈旧,而是破烂了。陈旧至少能遮蔽身体,而他们身上的衣服像短袖短裤了。 将近傍晚时,四人才到青木镇。镇上像是被劫掠过一样到处乱遭遭,林瑷以为已没人了,却又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里有人。”林瑷手指一个方向轻声对他们道。 除了林浩,崔逸、卢霈皆回身看她。崔逸皱眉问:“你怎么知道?” 遭了。林瑷指得地方离得远,且四周有遮挡,不容易看出来。她镇定道:“刚才见有人影掠过。” 崔逸没再多问,只对众人道:“我们去看看。” 四人慢慢走了过去。崔逸在右前手持嗜血剑,卢霈在他身旁。林浩、林瑷在两人身后。快靠近林瑷所指的地方,崔逸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厉声道:“谁在那里?快快出来!否则刀剑无眼。” 声音落下,却无人应声。崔逸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卢霈皱了皱眉,看了崔逸一眼。 崔逸不再喊话,直接举剑劈向挡在眼前的物什。 ‘啪’一堆杂物被嗜血剑震飞,露出被遮掩的一群人。 林瑷看得清楚:七八个约为十二到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一身灰扑扑,全身上下脏的看不清样子。见到他们,眼中满是恐惧。 四人愣了一下。 靠前的一个男孩乘他们不备,一头冲向卢霈,试图攻击。 崔逸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他的肩,将其右手迅速反扭在后背。 “啊。放开我!”那男孩一阵挣扎,双脚乱踢。 “老实些,否则拧断你的手。”崔逸威胁道。男孩却不听,继续试图反击。 卢霈看了男孩一眼,走上前去问剩下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孩童们面面相觑,没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4 有回答。过了一会,卢霈拿出两个随身带的菜饼递给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孩子。 那孩子起先不敢来接,见卢霈神情温和,就一把攥了过去,与身旁的几个孩子分吃了。 被抓的孩子见状,叫道:“你们怎么乱吃,不怕有毒吗?” 听到他的话,小孩子们手上速度停了一下,看着林瑷他们。 林瑷笑了一下,也取出自己的菜饼,撕下一小块放进嘴角再把剩下的递给他们,道:“不用害怕,我自己也吃呢。” 小孩们见林瑷如此,纷纷松了口气,接了过来,道了谢。卢霈则叫崔逸放开那个男孩。 男孩才被松开,就蹿回到孩子中间,立刻有人递给他一块。他犹豫了一下也接过来吃了。 等他们吃完,卢霈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此时他们警惕已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原来前几天夜里有一队羯族骑兵冲进了镇子,抢了财物、粮食,连人也一并绑走了许多。现在镇上已被掠劫一空,没被抢走的人都逃亡他处了。 他们几人的父亲死的死,绑得被绑,母亲俱是被带走了。 几个孩子说着哭了起来。 卢霈边听边皱眉,崔逸倒是面无表情。 林瑷心里闷闷地,想了一下,只好安慰道:“别哭了,也许过几天,你们的亲人会想办法逃回来。” 孩子们望着林瑷,明知道她的话是安慰,却不由自主地想相信。 又问了他们的姓名年龄。崔逸与卢霈决定今晚先在此地过夜。找了个还算完整干净的农家,住了下来。 因为多了几个小孩,三人把身上的菜饼和少量的肉饼拿了出来分吃了,林浩照例在他们安顿好后就钻进附近的林子,仍然带回了鸡和兔子,只是数量比中午多。 那群孩子看见林浩提着东西走进来,小小欢呼了一声,就自动地帮着林浩整理食物。 林瑷看着他们小小年纪就这样懂事,有些感慨。想了一下,走到卢霈和崔逸身边。两人正商量事情,见她过来,停下说话抬眼看她。 “有事?”卢霈心里知道林瑷可能要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安置这些小孩。” 崔逸皱眉,想说什么没有开口。 卢霈回道:“我与崔逸商议,决定去宛城借兵,然后去长安,恐怕带不了他们。” 林瑷抿抿嘴,道:“我知道你们有要事。我们不需要一直带着他们,只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可以,路上他们由我负责,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若是不带他们,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抓、被杀。” 崔逸看着脸色难得严肃的林瑷,拒绝的话转了两圈没说出来,而是道:“要带就带,不过说过的话可要做到。” 林瑷认真地说:“自然。” 卢霈对林瑷道:“放心,带上他们只是顺路的事,不要过于忧心。” 林瑷点头,道:“谢谢你们。”说完就回到林浩那边。 崔逸、卢霈看着她走过去才开始商量。 吃了饭,林瑷决定带他们去附近的河里洗洗。到了河边,林浩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林瑷站得远远的。 过了两刻钟,八个小孩都洗干净了,只是没有新衣给他们换。林瑷心里盘算,等到下个地方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突然,小孩子里闹闹哄哄的。林瑷走了过去,发现有一个小姑娘站在他们中间怒目而视。 “怎么回事?你是女孩子?”林瑷看着小姑娘问。 “他们欺负我,我本来就是。” “我们没有欺负阿玉。” 原来她叫阿玉。 “好了,自己回去休息吧,今晚阿玉就跟我一起睡吧。”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林瑷问了她几岁,亲人去了哪儿。阿玉说她今年九岁,母亲已经死了,父亲也死了,家里没人了。 林瑷安慰她一会,就让她休息了。旁边不远处坐着林浩,身边围了一圈孩子。 林浩自从出来后,到了晚上都是他守夜。 林瑷躺一会,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随便吃了点东西,一群人开始赶路。 林瑷开始还担心这几个孩子脚力跟不上,没想到走了大半天路,没一人喊累。直到崔逸说停下休息,他们才显露一点疲倦。 林瑷又在心里叹了叹。 路上也遇到过流民土匪抢劫,或者小股胡兵拦路,都被卢霈、崔逸轻松解决了。 过了一天,终于能遇到正常百姓。身着的衣裳虽不华丽,却不再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 随着时间推移,遇到的几个镇子也有人烟。 林瑷本想在离宛城最近的一个镇上给孩子们买几件衣服,却发现一件事:她没有钱。 虽然带了首饰,但是一直没遇到能典当的地方。问了崔逸、卢霈才知道,这里没有专门的当铺,典当东西一般是去大的寺庙里才行。 林瑷哭笑不得,只好问卢霈、崔逸有没有钱。 两人和她一样,也没钱。 最后是林浩问发什么了什么事。林瑷告诉了他。 “是主人收集的那些无用的东西吗?我倒是有的。” “真的?”林瑷惊喜道。 林浩拿出一袋黄金和一袋圆形方孔钱给林瑷。 林瑷又高兴又疑惑,正要接过来问两句,崔逸走上来一把拿走了黄金,道:“用钱币就行,这个我收下了。”说着将金子收到怀里。 林瑷无语地看着崔逸揣在怀里,虽心里对林浩困惑,却没再多问,拿起钱袋子,带小孩们去买衣服。 只买到几件合身的旧衣服,没有阿玉穿的。林瑷只好买了两匹布,让林浩帮没得的孩子做几身。 等小孩们围在一起试衣服时,林瑷才把林浩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不是说参观室的东西不能带走吗?为什么你…能带出来。” 林浩笑道:“规矩是定给三位的,对我无效。” 林瑷一时气到了,想想自己的辣椒种子,顿时不知说什么好。看了面无表情的林浩一眼,转身走了。 等孩子们穿上了新衣,他们才开始赶路。过了半天,林瑷远远地看见一座颇高的围墙圈起来的都城。 这里应该就是宛城了。 第17章 荀府 进城之前,卢霈让大家换上了来时林浩准备的新衣,林瑷穿回了女装。本来四人就是男俊女美,再换上一身飘逸俊雅的华服,走在路上特别惹眼。 崔逸又买下两匹马,两辆牛车,车上两边装了白色幔帐,车内摆了一张案几,整个车厢可坐可卧。风一吹,里面的情形路人随意可见。 林瑷与阿玉坐在第一辆牛车内,而林浩则是和其他几个孩子挤在后面,卢霈和崔逸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 开始林瑷还不明白两人这么做的目的,等到了城门边,守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5 城的兵士见众人这样的阵势,随意询问了几句,卢霈对他们说,是洛阳来拜访荀将军的,便没有为难,放他们进去了。 林瑷坐在车上看着城内的情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古代群体,心里几分好奇几分紧张。 两旁是整齐的民房,中间是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车道,街上行人一开始零零散散,并不在一处。等林瑷一行走了大半条街,两边路过的行人就聚在一起,且越聚越多,交头接耳对着他们指点。 林瑷发现,这行人中不单只有男子,还有年轻的女郎、小孩、老妪。似乎这个朝代风俗并不是很拘谨。 过了一会,人群里跑出几个年轻女郎对着卢霈、崔逸笑,随后将手里拿着的鲜花扔向他们。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两人马背上。 林瑷觉得有趣。 卢霈对几人微笑以对,既不拒绝也不欢迎;而崔逸则是拾起身前的鲜花放在鼻尖轻嗅,扬起好看的桃花眼对她们道:“很香。” 几个女郎听了他的话,尖叫一声,跑回了人群。 林瑷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一样东西撞上肩膀,又落在了案几上。她低头去看,原来是两支淡黄色的花。 林瑷疑惑看向阿玉。 阿玉笑道:“女郎,你看那边。” 林瑷转过头看向行人间,原来有几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手拿鲜花,正扔向她。 捡起一支花拿在手里,对他们笑了一下。 那几人见到林瑷脸上的笑意扔得更起劲了。 等他们走到将军府时,她的车上已堆满了花,待她下了车才发现连林浩车里也有。 林瑷望着林浩笑,又看向卢霈问:“这是此地风俗?” 卢霈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前来接人的将军府仆从,笑道:“以后你便知道了。” 林瑷点头表示明白不再多问,招呼孩子们随卢霈、崔逸进将军府,林浩在最后。 原来他们在路上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已有人报给荀将军知道,因此到了府外早有人在此等候,他们一下了车马,就被仆从迎了进去。 跟着仆从进了将军府,林瑷眼里满是好奇,却能平静对待;但身后的几个孩子从小出生乡野,对此连连惊叹。于是一路上,卢霈、崔逸目不斜视,衣带飘逸地走在前面;林瑷居中,旁边是林浩,身后是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孩。 一路到了一凉亭。亭前有一汪池塘,此时荷花盛开甚是好看。卢霈转身对林瑷道:“你与他们留在此地,我和崔逸去见荀将军。” 林瑷点头道:“也好。” 卢霈说完就示意带路的仆从继续前行。 崔逸转身之前望了林瑷一眼。 林瑷没有注意。 等两人走后,八个孩子除了阿玉乖乖待在林瑷身边,其他俱四散玩去了。 林瑷忙嘱咐他们别乱跑,自己看起院内的风景。 过了一会,有两个婢子端着茶点放在石桌上,林瑷惯性地对她们道了谢。对方抿嘴一笑,上下看了她一遍,就退到她身后侍立。 林瑷顿觉有些莫名其妙,却没多想,叫林浩坐下两个人说话。 过了一会,又有一群人来到他们跟前,恭敬对林瑷说,请她与林浩入内。 至于小孩们,则是留在此处。 阿玉一听,颇为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袖。 林瑷朝她笑笑表示安抚,又问来人是何人所请。 “我家将军请两位进去。” 林瑷看了林浩一眼。 林浩没有表情,也许他不再意这些人的想法。 林瑷向对方颔首道:“前面带路吧。”又对阿玉说:“你们先留在这里,待会我就出来。” 阿玉只好点头,有些可怜地说:“女郎一定要记得阿玉。” 林瑷答应着她,随后跟着来人到了一个院子。 院外两旁站着十几个兵士,见到林瑷两人,纷纷抬眼来看。 顿时让林瑷有点不自在,不过面上却不显,顶着众兵士的目光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古朴大气的客厅,走进去时就见上首跪坐着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精神奕奕的老人,身上也穿了一件大袖翩翩的衫子;卢霈、崔逸跪坐右边,左边是两个年轻的郎君,不知是谁。 林瑷学着这里的礼节对上首的人道:“见过荀将军。” 林浩拱手道:“见过荀将军。” 荀将军哈哈笑了两声,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道:“果然是俊雅之人,两位快请入座吧。” 林瑷、林浩又道谢,走向卢霈这边坐在下首。 等林瑷两人坐下,荀将军对卢霈道:“卢郎,刚才所说之事容我想一想,你们先暂住府中,我已吩咐仆人备下酒宴,待会要畅饮才好。” 卢霈拱手道谢,而崔逸开口还想再说什么,被荀将军摆手打断,道:“崔郎,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我们只管吃酒。” 崔逸只好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一排青衣婢子端着酒菜上来分别摆在众人案几上。 林瑷突然有点担心:林浩平时不需要吃东西,此刻该如何是好,正想开口为他找个借口,没想到林浩自己先饮了一杯。 林瑷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林浩对她摇头道:“无事。” 林瑷想问清楚,又知现在不是时候,只好按耐下想询问的心情,低头吃饭。 整个过程卢霈和崔逸与荀将军谈论,时而左边两人也会说两句,林浩是问了就答,林瑷则是一句没开口。 饭吃到一半,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阿耶,怎么家中来了贵客也不告诉我一声。”来人是个十八、九岁左右的女郎,穿着一身浅绿色衫裙。先是一脸笑意地巡视林瑷一行人,最后笑吟吟地看着林瑷。 林瑷对她微笑点头。 “阿女来了,快与贵客见过。”荀将军笑着说:“这是小女荀英。” 卢霈、崔逸、林浩同时拱手道:“见过女郎。” “见过三位郎君。”荀英对两人行了一礼后又对林瑷道:“这位女郎甚是好看。” 林瑷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学她行了一礼,道:“过奖了。” 荀英只笑看着她,随后坐到对面去了,林瑷也自己坐了下来。 等几人相互见过,荀将军又与卢霈、崔逸谈论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直到林瑷觉得小腿微酸,荀将军才说让他们回房休息,明日再聚。 四人起身行礼道谢,转身欲走。此时荀英走了上来,对林瑷道:“女郎随我走吧,你的屋子与他们不在一处。” 林瑷看了卢霈、崔逸一眼。卢霈对荀英道:“那就有劳女郎了。”又对林瑷道:“你随她去吧。” 荀英笑道:“三位放心,我一定将她照顾好。”说着挽着林瑷的手向前走去。 林瑷随她一路向后院而去。 路上,荀英侧着头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6 看她。时间久了,哪怕林瑷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只得勉强找话说:“荀英,我们去哪儿?” 荀英见她脸上微有些不自在,笑道:“你不必拘束。我只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郎,所以忍不住多看两眼。” “此刻要去我的院子,今后你住在那儿,要是需要什么来和我说,不用客气。” 林瑷见态度温和,笑道回道:“多谢。对了,与我一起来的几个小孩呢?” “你放心,其他的小郎君已经安排在前边与三位郎君一起,那叫阿玉的已派人带到我的院子了,她是你的侍女吗?” 林瑷摇头,道:“不是。路上遇到的。” 荀英问起了原因。林瑷想了想,还是对她说起几人遇到孩子们的经过。 荀英听了脸色冷了下来,道:“这些可恶的异族人,总有一天要将他们赶出去。” 林瑷见她神情肃然,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只能不说话,随她到了后院。 到了一个院子,荀英带她去了准备好的屋子,里面有一个孩童在那儿,正是阿玉。 “女郎。”阿玉见到林瑷,忙跑到她身边,高兴道:“你终于来了。” 林瑷摸摸她的头,问:“你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 此时荀英脸色已恢复平常,笑着对林瑷道:“看来你对她不错。你们说话吧,过会我再来找你。”说着留下两个侍女吩咐她们小心照看林瑷,就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林瑷和阿玉说了一会话,有点困了,便和她一起睡了午觉。等醒来,就听侍女说,她家女郎有请。 林瑷又带着阿玉到了荀英的住处。这时荀英却不在房里,而是在场院里练武。 到了那里,见她穿着一黑色贴身衣裳,手握长棍正耍得虎虎生威,一点没有早时见到的女气,整个人显得英气逼人。 林瑷站在旁边直到她停下,才道:“你好厉害。” 荀英放下长棍,笑道:“过奖了。你要不要来试试?” 林瑷摇头道:“我不会。你从小就练的吗?” 荀英走了过去,道:“我从小就爱舞刀弄剑,阿耶也由着我,甚至亲自教导,这一练就是十几年,从未间断过。” 林瑷听的满心佩服,道:“你阿耶对你真好。” 荀英笑笑没有接话,而是带她回房,两人聊了半天,从荀英小时练武的事聊到如今局势,又说了很多有趣的事。 林瑷听得入神。 最后荀英问林瑷是家乡何处。 林瑷沉默了一下,告诉荀英:“在很远的地方,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荀英了见脸色不好,便不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其他。等侍女端着饭食进来,才惊觉已经到掌灯时分了。 两人一起用了饭。 饭毕,闲话一会,就回房各自安歇了。 次日一早,林瑷才到荀英房里用过饭食,聊了一会,就有侍女禀告说:“卢郎君要见女郎。”这话是对林瑷说的。 荀英打趣道:“才分开一日就追了过来。” 林瑷赶紧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找我肯定有事,我先去看看。”边说边站了起来。 荀英笑看着她没有继续说,只点头示意。 林瑷出了荀英的院子。 第18章 借兵 林瑷没有让人跟着,独自出了院子。到了院外就见卢霈站在一棵石榴树下,身后立着一个仆从。见到林瑷,卢霈扬起笑脸道:“你来了。” 林瑷点头。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花园走走。”卢霈看着林瑷道。 “好。” 卢霈对身后的仆从摆手,示意他离开。仆从躬身离去。 林瑷与卢霈慢慢走向荀府的花园。 此时正是六月中旬,繁花似锦,绿荫遮地。两人一路无话,只专注看着风景。 “林瑷,有件事要与你说。”卢霈想了想开口道。 林瑷眼睛不离远处的花卉,慢慢道:“你说。” “荀将军一早遣人对我们说,昨日跟他提起的借兵一事,他已决定助我们一臂之力,不日我与崔逸就将整顿军务,即刻出发去长安。”说到这里卢霈停了一下,接着又道: “我与崔逸商议过,路上行军艰苦,又要与敌军交战,所以…觉得你还是留在将军府妥当一点。等我们解了长安之围,就请荀将军派人送你过来。”说完这句,卢霈语气显得略有点小心,又接着道: “你不要多心,做下这个决定,实在情势所致,也是担心你一个女郎待在军中多有不便。” 林瑷听了没什么感觉,一开始知道两人要来借兵,她就做好打算:不与两人一路。毕竟打仗她不擅长,也没有经历过,和他们一起没什么用。 当下笑道:“你多心了,你们有要事我自然不好跟着。而且荀英她很热心,和她相处很愉快。” 卢霈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与荀家女娘一见如故,必定相处得益。” 林瑷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卢霈欲言又止似还有话说。 林瑷自然看见了,转头看他,问:“你还有事?” 卢霈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想让林浩跟去长安。” 走动中的林瑷身形一顿,瞬间想到许多,心中渐冷,脸上却平静如常,没有开口。 她的异常卢霈自然察觉了,心里一紧,解释道:“你千万别多心,只是我与崔逸商议后,觉得林浩武艺超群,有他在我们胜算要大些,此去前途未卜,所以…” “你要相信,我们绝无独占林浩之意。” 林瑷定定看他一眼,见他神情认真紧张,心中虽还介意,但此刻不是发怒的时候,只道:“说得好像我不在意你们俩的性命似的,别忘了我们好歹相处这么久,怎么也算朋友。” “只是,林浩不是我私人的,也不是我的仆从,他要去哪儿,你得去问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说到这里林瑷停了一下,扬起一个笑脸,道: “你们若是将这乱世结束,不但对受苦的百姓是一件幸事,对我也是一件好事。” 卢霈听完,仔细观察林瑷神色,看不出破绽,道:“你不介意便好,我们是怕你多心。” 林瑷摇头,道:“没事,人之常情。你先去找林浩吧,我走得有点累了,外面又晒,想回去休息。” 卢霈听后只好点头,嘱咐她小心回去便转身自行离开了。 林瑷望着远处的繁花,呆呆出了会神,才转身回后院。才迈开腿走了两步,到一处拐角,就见崔逸斜靠在一棵大树下,听到脚步声立时便抬头来看。 林瑷恰巧与他四目相对。 此刻崔逸神色略显得凝重,似有话要说。林瑷心中冷嘲一声,慢慢走过去,问道:“怎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7 么,你也有话要讲?” 察觉她话里的嘲讽,崔逸脸色反而平静下来,道:“本来要说,见你这幅样子又没有可说得了。” 林瑷不语。 崔逸接着道:“本觉得带走林浩有些过意不去,可是现在想想,他又不是你的人,行走自由,本不与你相干。” “见你这样子,显然已把他当成私有物了。别忘了,他的职责可是监督我们三人,决不会与其中一人有太多关联。” 此话让林瑷清醒了几分,这段时间的相处差点让她忘了林浩的目的了。 林瑷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下去,饶过他就往后院去。 崔逸直看到她身影渐远,最后不见才慢慢转身离开。 林瑷回到荀英屋里,脸色已如常。荀英见到她,自先打趣了一番,又问是为了何事? 林瑷就说告诉她,过几日他们就要出兵去长安,让她在将军暂住一段日子。 “接下来我可要叨扰你一段日子了。” “无事,我求之不得呢。家中现只有两位兄长,没有姊妹,正好你与我作伴。”荀英笑道。 两人聊了会天,用罢了午饭,稍坐一会,便各自午休。 午睡起来,没过一会,卢霈使人传信进来告诉林瑷:林浩已同意和他们同去长安。林瑷听完消息后想了半天,最后也遣了一婢子去外面,找到林浩,让他进来,就说林瑷有事问他。 大约一刻钟,林浩来了。林瑷同他一起到了早上去的花园。想到林浩不同一般人,不会拐弯抹角,因此林瑷决定直接问。 “林浩,你为什么答应卢霈、崔逸。” 林浩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身体站得笔直,回答道:“主人下过指令,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给予你们相应帮助,不过,前提是必须不超过规则,且是你们亲自提出来才行。卢霈、崔逸提的事情并没有超越规则,所以,可以答应。” 林瑷望着从头到尾说完都无一丝变化的林浩,心中也些无力。他不会说谎,更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从前自己还有些奢望能与他相处久一点,希望以后他能多偏向自己一点,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一时间林瑷想了很多,最后问道:“这么说,要是我提出来需要帮助,你也会一视同仁,对吗?” “是。不过,如果三方提出的要求不冲突的,可以一起完成;若冲突,必须按先后顺序。” 林瑷边听边点头道:“好。”随后低头想了想,说:“那好,林浩,现在我向你提出帮助,你接受吗?” 林浩眼中红光一闪,平静道:“接受。” ———————————————————— 自与林瑷谈过之后,卢霈、崔逸便跟着荀将军到了军中,接手将要跟去的兵士。 两人一个负责整理名册,操练士兵;一个忙着与荀将军沟通粮草之事,日夜不得空闲。 忙乱了十多天,六月底,卢霈、崔逸先是与荀将军及其两个郎君致谢、道别,宾主尽欢。次日又摆了一桌酒席,请荀英和林瑷来饮宴。 席间卢霈、崔逸先后向荀英敬酒,望她能多多担待林瑷。荀英笑着喝了酒,又转头打趣林瑷。 林瑷一直不怎么开口。 吃了半个时辰,荀英找了借口回了院子,剩下三人。 林瑷低头吃饭,卢霈、崔逸两人连连对饮。 “林瑷,也与我们喝一杯如何?”卢霈举着酒杯对她说。 林瑷不说话,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举着杯子轻点了一下头,正要喝,崔逸也举杯向她示意。 林瑷又举杯向他才一饮而尽。 三人断断续续渴了四、五杯酒。因此地的酒不怎么醉人,林瑷也不觉得头疼,只有点晕。 “好了,明日一早你们要出发,还是少喝点酒吧。现在天色已晚,也该歇息了,早点睡吧。”说着站起来叫过附近的阿玉转身就走。 卢霈、崔逸两人没有阻拦,接着对饮了一杯,便各自回房睡去。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卢霈、崔逸穿着戎装到了军营。崔逸上高台激励众将士一番,与荀将军一家道过别,便拔营出发了。 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城西出来,惊动了附近的百姓。有的百姓赶忙出来看,打听到是去长安勤王,俱站在街边目送他们。 军队一路急行,路上若遇到流民土匪,崔逸就下命令活捉来,经过半月敲打操练便能充当普通士兵。 遇上小股匈奴、羯族人都是每战必胜,但伤亡稍大。每次战役,崔逸会与卢霈必总结胜败缘由,渐渐的兵士伤亡渐小。 之后也经历过几场大的对战,十战九胜。慢慢地,这支军队还未走到长安,便在周围的郡县有了名气。若顺路遇到的郡县,各地官员或摆酒招待,或送钱送人。 崔逸、卢霈也来者不拒,都收下了,又乘机向一些郡县要了士兵、粮草。等快到长安,这支队伍已有五万人马。比来时整整多了一倍。 七月底,军队终于到了长安城外。此时城门紧闭,百姓皆不见踪影。占据长安的刘聪早在七天前得到了斥候消息,他冷笑了几声,便下令整顿军队,全部到四个城门楼上集结。 刘聪的军队在长安号称有十万,但去掉伙夫、老弱残兵,能有七、八万已是不错。 卢霈、崔逸的军队虽只有五万,但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带来的,一路行来经过大小战役,不说身经百战,但也临危不惧。 谁胜谁败犹未可知。 军队驻扎在城外,并没有着急攻城,而是等了两天。城内的刘聪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意思,身边的臣子又只一个劲奉承他:说对方虽来势汹汹,但慑于陛下威严,已经在犹豫不定,士气大挫,料想过不了几日就会被陛下击退。 原服侍过晋帝的臣子则缄口不言,内心则希望刘聪一败涂地。 第三天,对方队伍中终于出来一个人。 第19章 胜仗 出来的是林浩。此时他身穿铠甲,手执大刀,身下一黑色坐骑,面无表情地望着城墙。整个人显得冰冷无情。 刘聪站在城墙俯视着出来的人,脸上一丝轻蔑一闪而过,叫身旁的人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林浩似乎听不见,表情动作依然不见变化。 刘聪皱了皱眉。身边的人又喊了几声,皆没有回应。墙上的将军兵士开始嘀咕,最后有一人站了出来,向刘聪请命,出城迎敌。誓要教训教训这狂傲之徒。 刘聪点头同意,那人领命而去。 城门开了,那人身后跟着一群士兵,奔到林浩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他,最后冷哼一声,道:“狂妄之徒,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说着一把大刀劈头砍了过去。 林浩随手一挡,力道极大,对方对震得后仰。 那人怒极,催马上前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8 与林浩纠缠在一起。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开始都是林浩将其攻势破解,又占据优势,那人颇为吃力;渐渐地,不知是林浩力气不足还是耐力不够,那人也能逼得林浩后退,最后越来越处于劣势。 场外不远处的卢霈见状,向林浩大喊:“林浩,回来!” 不知是他没听见还是脱身不得,林浩半天没回应。 那人听见对面有人叫回营,心中得意,料想自己胜他一筹,便高喊道:“哪里跑?”一刀挥了过去。不知怎得,对面的人竟被他砍翻在地。 那人顿时大笑起来:“也不过如此,快将他绑起来带去给陛下。” 林浩摔下马后,似乎人摔晕了,有人来绑他,半天没见怎么挣扎。很快就被带进了城内。 崔逸见人被俘了,自觉士气低沉,便挥兵撤退。墙上刘聪一众见对面军队已退,俱哈哈大笑起来,甚是得意。刘聪吩咐准备庆功宴席,众将士同庆。 是夜,地牢。 林浩被关在此处,来时便被拷打了数遍,誓要让他说出敌情。 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林浩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却没有哼过一声。 众人心中颇感佩服,同时又觉心惊。打累了就将他扔在木桩上捆了起来,三五成群邀出去吃酒。 半夜。低着头的林浩突然抬起头,手上稍稍用力,绳索便断了。他悄然无声地走了出去,结束了门外狱卒的性命,又一路探测避着人到了南门。 望了望天空,那里徒然闪过一道火花。林浩身形极快地冲了过去,如同鬼魅,守门的众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放倒。 ‘嘎吱’一声,南门开了。门外立刻涌进一群兵士,领头的是崔逸。见到林浩也不说话,只点头示意,随后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之后四个方向的门都被打开,卢霈率领另一支军队从正门进攻。其他两门由他选任的部下担任。 等刘聪的队伍反应过来,已经被杀倒了一部分。两方陷入混战。 崔逸带着人直接冲到皇宫。这时刘聪得到消息已经挟持了晋帝,带着心腹往外逃去。 正好遇上了前来的崔逸。 “刘贼,还不快快放了陛下!”崔逸骑在马上高喊。 刘聪满脸阴霾,抽出身上的弯刀架在晋帝脖子上,喊道:“速速退后,否则他就没命了!” 晋帝今年十六岁,此时神色紧张,却没有大喊大叫,仍保持帝王威仪。 崔逸见到晋帝的表现,暗自点点头,对刘聪道:“若你此刻放了陛下,许你个全尸,否则…” 刘聪冷笑两声道:“退后,要不然立刻要他的命。”说着手一动,晋帝就被划了一刀。 晋帝吓得满脸是汗。 崔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翻身下马,打手势让士兵让出一条路来。 “再退后。” 崔逸又挥手示意众士兵退后。 刘聪见状架着晋帝,周围围了一圈心腹慢慢走了过去。 眼看快要走远,崔逸大喊一声:“林浩。” 不知从何处飞射出一个人影来,撞在刘聪身上。顿时一阵慌乱。等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刘聪已被刺中胸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晋帝早已被崔逸的人接了过去。 崔逸走了上去,对着地上的刘聪道:“我早已说过,若投降留你全尸。”说着吩咐左右割下他的首级挂在城外墙上,震慑仍顽强抵抗的残余兵力。 这场战没过多久,就以刘聪的残兵投降告终。崔逸迅速让人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严密看管。 而卢霈接到消息,就进宫安抚受惊的晋帝和剩余的大臣。 次日。 卢霈与崔逸商议战后事宜。卢霈负责朝廷整顿,崔逸负责军务整顿。 第三天,晋帝为了表彰卢霈、崔逸特下旨封卢霈为太傅太保、大司马加录尚书事;而崔逸则封为太尉、司徒、车骑将军。 卢霈即刻上任,整顿朝廷里刘聪的旧部,解了平日善于阿谀奉承的臣子的官职,又提拔了一些与他相熟又有才干的官员。 而崔逸则是混在军中,将刘聪的残部经过筛选:对刘聪死忠的且不投降的,杀;平日作恶太多的,难平民愤,杀。剩下的若肯投降便留下,打散分入兵营;不肯就让其离开。 只是这些人都是当惯了兵的,让其离开,他也不知去何处。如今正逢乱世,不是流落别处当土匪,就是被别的军队拉去充当兵役。因此,离开的极少。反正在哪儿都是刀口上舔血。 两人合在一边忙乱了一个月。 八月底,崔逸带着操练了一月的士兵浩浩荡荡又往洛阳而去。此次卢霈没有跟着,而是驻守长安,只林浩跟着去了。 长安到洛阳快马不过一、两日,但军队前行不同单人独行,崔逸的军队行了六天才到。 洛阳是刘聪的儿子刘义镇守。此人胸无大才,胆子略小。崔逸到了城门外先将城围了两天才开始攻城。 不到三天时间,城就破了。而刘义则是带着心腹跪迎崔逸军队进城,已示投降之意。 崔逸进了城去,望着阶下的刘义冷笑,此刻才知道投降,岂不是太晚。面上无太多表情,让人将刘义关押起来,稍后再说。 占了洛阳,崔逸仍将刘义残军收了,接着一股作气收复了河东郡、河南郡、弘农郡、郑州郡、常州郡、颍川郡等几个洛阳附近的郡县。 有的郡县听到风声便开门投降了,有的稍稍抵抗就弃城而逃,剩下的虽顽强抵抗,却抵不过崔逸军队的士气和攻势。 因此不到一个月就相继收复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整合军队,派遣官员。忙到九月下旬崔逸才回到家中。 ………… 崔氏乃大晋高门士族之一。刘义占据洛阳后,对各大士族打击压制,崔氏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家族内部有高职在身的都做出一副无心朝政,醉心山水或玄学的样子。一时也迷惑了刘氏。 半年前,听到崔逸,卢霈失踪的消息,崔逸的父母听了失声痛哭。随即想派人去找,可当时在刘氏眼皮底下只能草草收场。 最后过了三个月,还不见人归,两家人为卢霈、崔逸置了灵堂办了丧事。只是没想到前一个多月流传来的战神出世的流言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崔六郎。 崔逸回到崔氏后,家里人人奔走相告,与他平日相处要好的姊妹兄弟纷纷出来相迎,双方一见,各自述了离别之情。等和众人相见过后,崔逸才来到母亲的院子。 还未到院子,早已有人等在门外,是他的父亲、母亲。崔逸先一步跪在他们面前,道:“六郎不孝,让双亲担心了。” 崔逸的母亲卢氏自见了他便泣不成声,见到他下跪连忙走上去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崔逸默默不语站了起来,又向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29 自己的父亲请罪。 他的父亲摆摆手,道:“回来就行,其他的稍后再说,先进去。”众人进了屋子。 其他亲弟兄、姊妹七嘴八舌问起了崔逸半年的生活,他也只简要作了答。提到被匈奴兵追击,只略略提起,不想众人太过担忧。 吵嚷了一会。几个弟兄、姊妹见父亲似有话要问,就相继告辞而去。崔逸又与母亲说了一会话,便被父亲叫到书房去了。 “说说吧,这半年你们都做了什么?这支军队又是怎么回事?”崔琰端坐在上首,语气略有些质问,眼中也没了初见时的担忧和喜悦。 崔逸说了大致过程,至于与林瑷相处的地方并没有提起,只说被一女郎所救,当时身受重伤,养了几个月才往回赶。 后来打听到刘贼占了长安,和卢霈商量才有了宛城借兵勤王的想法。 崔琰听后沉默半响,最后问:“陛下呢?还在长安?” 崔逸坐在下首,正望着窗外,听到问话,回道:“还在长安,不过我已去信给卢霈,不日他就会劝陛下迁至洛阳,毕竟洛阳才是大晋的都城,且长安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到处荒芜,人烟也少。” 崔琰听得连连点头,道:“很是。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崔逸望着父亲,道:“再休整一个月,等过了秋收,我便带兵将其他沦落的郡县一一收回来。至于稍远地方,待他日再说。” 崔琰看着崔逸,暗自点了点头,知道他已胸有丘壑,不用再多说什么,只道:“万事小心谨慎。” “知道了。” “你打算在家待几天?” “最多三日,我便要回兵营操练兵士。” “这两天好好歇歇,多陪陪你母亲。” “是。” “去吧。” 崔逸退了出来,先回了自己院中。 第20章 不见(修) 崔逸一进院子,早已等侯在门外的几个侍女忙上前,连声叫着‘崔郎’,一人为他宽衣,一人为他端了水来,一人拿来了新衣,一人沏好了平日他爱喝的茶。 崔逸换了衣裳,饮了一口茶,懒懒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似睡似醒之间,有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腿。 崔逸睁开了眼,一只手撑着身子,一手慢慢伸过去挑起侍女肩上的秀发,眼神迷离,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惊,神情变得清明,手一松,发丝便滑落了下来,他又躺了回去,闭目道:“出去吧。” 侍女略有些愕然,见崔逸一副累极的样子,不敢多说,默默退了下去。 崔逸在家中,每有空闲就与母亲或诸兄弟姊妹待在一处,三日一晃便过去了,第四天,他回到了军营。 回到军营半个月后,卢霈终于带着晋帝和部分大臣回到了洛阳,至于长安他已安排了熟悉的官员在那里。 卢霈回到洛阳先安排好了晋帝入宫事宜,等一切妥当已是五天后。这时他才有空回到卢氏。 卢氏与崔氏一样是大晋高门士族,卢霈的姑姑是崔逸的母亲。 卢霈回到卢氏受到了崔逸一样的待遇,和众人见过,又与母亲谈了一会,便跟着父亲回到书房,房门禁闭说了半会话。 因为不同崔逸的职务,需要时常驻军,卢霈便住在了家中,每日一早去上朝,若是政务不多便下朝回家,若是事务繁忙就一直会到晚上。 不过如今朝廷始建,事务颇多,十天有九日半是不得闲的。日子一晃就到了十月底。 这日,崔逸找到卢霈商谈收复其他郡县的事,两人发生了分歧。 崔逸觉得行军打仗就要一股作气方能势如破竹,不能犹豫,否则会失去机会;而卢霈则是认为,现今虽收复部分州县,但民心不稳,其他部分被占领的地方,来日方长。如今不如先稳定民心,恢复民生,日后再图他处。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 沉默了半天,卢霈开口道:“六郎,我知你一心想恢复大晋疆土,不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需得徐徐图之。再说……”顿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们离开宛城将近半年,还不知林瑷如何了?是否要派人去看看?” 崔逸猛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慢慢道:“好,收复的事容后再说。至于林瑷那边,半月前我已派人去接了,过不几日应该就到。”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两日,果然接人的队伍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荀将军的使者,来人交给卢霈、崔逸两人一封信,并告诉他们:“林女郎九月底,与当地一郎君幽会时将对方打晕就不见了,荀将军知道后派人找了半月依然没有消息,直到郎君的信使到了,才敢告诉两位。为了说清楚,特意让鄙人亲自来说,并对两位郎君致歉。” “荀将军说,辜负两位郎君所托,实在惭愧。” 崔逸听后手指捏得作响,卢霈则是阴着脸。 信使见状赶紧行礼退下。 崔逸冷冷开口:“他们在说谎。” 卢霈坐了下来,道:“我知道。” 崔逸站起来望着远处,道:“说林瑷逃走我信,说她与别人幽会我是不信的。”说着冷哼一声,“极有可能是荀崧见你我这么快收复长安、洛阳,有了别的想法,就想将林瑷拘禁起来,以图将来对我们有所威胁,以她的性子能忍下去才有鬼。” 卢霈靠在椅子里,沉默了一会才道:“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解,不要太早下结论,现如今先遣人去找林瑷才是。” 崔逸转过身望着卢霈,神情略冷,道:“误解?我们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她什么性子你不清楚?” 卢霈也望着他眼睛道:“我自然清楚,可是如今先找到人再说,到时就会水落石出。” 崔逸瞥了他一眼,不再继续与他争论,而是道:“我会亲自去找。” 卢霈一下站了起来,急道:“不行!朝廷里局势才稳定下来,各州县也才开始恢复,我们必须镇守在这里。倘若占领其他郡县的异族人知道你不在洛阳,会如何揣测?” “说不定到时又挥兵而来,难道你想看到洛阳再一次失守吗?”说完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道:“而且若是你亲自去寻,知道实情的人该做何想法?他们会更加肯定林瑷的重要性,对她来说就更危险。” “崔逸,你好好想想。” 崔逸听得说的在情在理,内心焦灼为难,突然想到有一人应该知道林瑷的下落。他跑出门去,骑马飞奔到了军营。 身后的卢霈不知发生了何事,也忙跟着跑了出来,催马到了军营。下了马,就见崔逸钻进了一顶帐篷。 卢霈赶紧追上去。 里面有两人,一人是崔逸,一人是林浩。 对了,林浩应该是知道的。卢霈心里一喜,就听崔逸问了出来:“林浩,你能否找到林瑷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0 所在何处?” 林浩回道:“能。” 两人听后惊喜异常,异口同声道:“那快查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又看向林浩。 林浩站在原地不动,眼中红光闪动,过了半个时辰,才道:“我探测不到她的信息。” “什么?你的意思是找不到?” 林浩点头。 怎么会这样?崔逸暗想。 卢霈则是皱起了眉。 连林浩也想不通,过了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红光一闪。因旁边卢霈、崔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没有注意到。 过了一会卢霈道:“还是尽快派人去找。我想她一个孤身女郎,应该也走不远,就先将宛城附近的州县统统翻一遍,总有收获。” 崔逸此时沉默不语,算是默认卢霈决定。 过了一会,崔逸站了起来打算去安排人去宛城,走到帘子边,说了一句:“你不要我去找她,真的只有刚才说的缘由?”说罢,大步而去。 卢霈听了身体微僵。是的,他害怕,担心崔逸去找林瑷,若找到了她,第一时间见到是崔逸而不是自己。 林瑷会怎么想。 他不知道。 —————————————————————— 此时是十月初,草木凋零,所见之处一片灰败,加上半天不见一个人影,更显荒芜。 这里是一片树林,林瑷在此穿了半天,还未看到出口,马已经跑不见了,只能坚持下去。 精神力探测范围有限,扫视了附近还没发现有人或村子。又走了半个时辰,才隐隐看到一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 远远地观察了片刻,见到出没的皆是妇孺,没有男子,林瑷才慢慢走了过去。 黑夜。 林瑷躺在一个破旧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一层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被子,摸起来粗砺磨手;四面虽然紧闭,却感觉有风吹过,不是从哪儿透进来的。 此处是一个农家。家中只剩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家中男丁死得死,被抓了壮丁的也有。 走到此地,几户人家见了都诧异,她只对众人说与家人走散了,要在这里借宿一晚。 老婆婆想了一下,答应了。到晚饭时,拿出一碗黑糊糊的东西打算三人分吃。 林瑷看着碗里的东西,本来就不饿,也没有勇气去尝尝。想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两张饼,分给老婆婆、小姑娘吃。 两人显得有些犹豫又有些渴望,最后还是抵不过食物的诱惑吃了起来。 吃罢东西,老婆婆就带她到了这所屋子。 身上不暖和,便没什么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起了在荀将军府里的事。 卢霈、崔逸走后,她就住在荀将军府,不是没想过离开,自己出去找个宅子住。只是,一来,刚到宛城人生地不熟,且又是一个单身女子,恐有不妥;二来,外面正乱,难保出去后不会有人盯上她。想了想决定住一段时间再说。 因为荀英有晨练的习惯,林瑷也跟着早起锻炼。两人先跑一段路,停下后,荀英会耍刀棍,好奇心起的她也拿起来耍两下,总会不小心打到自己,引得荀英大笑。 林瑷不以为意地笑笑,接着继续耍。 晨练约一个时辰,结束后两人一起去用早饭,边吃边聊。用了饭,有时去花园走走,有时在屋里继续聊家常,到了午睡时辰,各自回房休息。 醒来后,或与荀英下棋,或与她出去骑马游一趟,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日子倒也过的轻松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底。 这期间林瑷学会了骑马。 一日,林瑷午睡刚醒,正坐在发呆。这时荀英带着侍女走了进来,笑吟吟的上下看了她一遍,道:“美人就是美人,连发呆的样子也别具一番韵味。” 林瑷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 荀英叹了口气,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道:“我是有感而发啊。”说着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笑道:“你可知道,适才有几个城中士族郎君送来帖子,要邀你出去赏花。” “赏花?赏什么花?”林瑷不感兴趣。 “花有很多,开得最好的自然是桂花了,不过,再好也比上人好,你看,可要应邀而去。”荀英仍是一副笑脸,带着趣味。 林瑷突然听到桂花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桂花?快到中秋节了吗?” 荀英点头,道:“再有几天就是了。” 原来卢霈、崔逸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他们是否还顺利。因而问道:“崔逸他们可有消息?” “有。半个月前传来捷报,军队大胜,已攻克了长安。” 林瑷听了静静不语。 荀英见她这样,笑道:“看来还是卢郎、崔郎的魅力大。” 林瑷无语,道:“你…” 荀英笑了起来,转口问道:“那几位郎君的邀约可要去?” 林瑷摇头道:“不去。” 荀英似是遗憾地说:“原以为能沾沾你的光,乘机游玩一趟,也免得日后没这样清闲日子。哎…” “恩?你要去何处?怎么不得清闲?” “来年二月我便要成亲了。” 林瑷惊道:“你,你定亲了?”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以荀英的年纪似乎是晚的了。 荀英点头道:“前年定下的。” 林瑷见她似有点伤感,便说起其他:“对了,此地过中秋节要做月饼吗?” “月饼?那是何物?” 第21章 惊闻 自那日提起月饼,荀英就念念不忘,说了好久让她做出来尝尝。奈何林瑷只会吃,不会做,只能和荀英到灶房按照记忆讲给厨娘听。 成品做出来后,荀英笑道:“原来是胡饼。”拿起婴儿手掌大小的月饼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道:“味道真是不错,比胡饼好吃。” 林瑷也吃了一个,道:“其实还有许多美食呢?” “哦,还有哪些?” 林瑷讲了几个。荀英听了忙让她说给厨娘听,做出来。 林瑷无奈道:“以后慢慢做嘛,一天全部吃完,以后就没意思了。” 荀英听了觉得有趣,说:“有意思,这样,每天你想一样新鲜物什,细水长流。” 林瑷边吃边点头。就这样之后两人便多了一样娱乐:研究美食。 日子一晃又过了大半个月。不知从哪天起,林瑷开始觉得身边的人不太对劲。 以前去哪儿,如果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林瑷说一声,那些侍女都会自觉离开。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哪怕说了要一个人静一静也没用。 且能出府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就只能待在府里。就这件事,她还询问过荀英。 荀英的回答也很耐人寻味:说是为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1 她的安危,担心有歹人加害。 林瑷不怎么相信。 除了暗中被限制自由,其他的倒是一如既往,包括荀英的态度,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她就是觉得有事。 因此某天她向荀英问起了卢霈、崔逸的近况。 荀英告诉她:两人用兵如神,已攻入洛阳,稳定了下来。 听了这消息,林瑷更不明白了。不管她与卢霈、崔逸之间如何,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只要表面上两人看重自己,以如今两人的功绩,有成算的人都不会太为难她。 难道就是因为两人的功绩,荀英的父亲有了别的想法? 林瑷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她觉定从今起全天候监视荀府里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行动,导致她每时每刻看起来昏昏欲睡,不清醒。荀英留意到她的状况,某天来看她时就问了出来:“这几日你是怎么了?从早到晚都没精没神的?” 林瑷靠在软榻上,有气无力道:“夜里没睡好,白天也什么精神。” 荀英坐在她旁边,担忧道:“你是不是病了,我叫人请医者来。” 林瑷本想拒绝,可想了想,这样也许会有别的效果,于是道:“好,麻烦你了。” 荀英摇头道:“别这么说,我现在就去,你先歇着。”说着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一个年约七十的老者与荀英走了进来。先看了林瑷面色,又把了脉,看了舌苔,随后站起来踱到一边桌旁,提笔写下了药方。 荀英问道:“她是何病?” “操劳过度,以致气血两虚,养不了神。” 荀英听完,还以为医者诊断错了。操劳过度?没有杂事,如何操劳?按下心中疑惑,送走了医者,让侍女抓药煎好,端着汤药准备喂给林瑷吃。 林瑷摆摆手道:“我自己来,还没到那种地步。” 荀英也不勉强,将药递给她。 林瑷头一仰,药就全部喝了下去。 荀英见她吃了药,犹豫了下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否有心事?” 林瑷叹了口气道:“卢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派人来接我。” 荀英听她单提起卢霈,心里以为两人之中,她已心属卢霈,暗暗为崔逸可惜,才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别太担心。但凡战后,大大小小事务多如牛毛,一时忙不完。他可能分身乏术,待过了这阵,说不定人就来了。” 林瑷点头,似被安慰道:“但愿如此。” “别多想。好了,你先歇着,待会再来看你。” 荀英带着侍女走了。 林瑷闭目养神,继续监视。 是夜。 荀将军叫了荀英去房中,那里还有她的两个兄长。 荀将军一开口就问了林瑷的情况。荀英告诉他:林瑷忧思成疾,是心病。三人听后,反应不同。 荀英的兄长们微微一笑,而荀将军则是有些疑惑道:“你能确认?” “医者是这么说的,而且她提到卢家三郎为何还不来接。” 荀将军听后略点头,没说话。 静了一会,荀英问:“阿耶,你真的要将林女郎交给王世叔?” 荀将军看了阿女一眼,道:“为父还在考虑。” 荀英劝道:“阿耶,以如今卢三郎和崔六郎的势头,他日必定不凡,我们又何必与他们为难,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这样两相得益。” “这个我何尝不知,但你也清楚,我与你王世叔从小的交情,现在他任扬州刺史,与族兄辅佐琅琊王在江左立足,原以为陛下被匈奴掠走,必定凶多吉少,将来可以在江左建朝,没想到…” “我当日借兵给他们,也没料到有如今事态,这两子真是不可估量。” 听完父亲的话,荀英又劝道:“既如此,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再看来日。” 荀将军摇头:“不可。先不说我心中更偏向你王世叔,且陛下在他俩手中,将来如何未可知。” “他们要服众也不是这么容易,先一个你世叔就不能容忍两个小子,挟着陛下对他发号施令。” 荀英听后,便不再言语。 “你务须忧心,我知你与她相处数月,多少有些情义。而且你王世叔让我送她去,也不会有什么险境,在他心里也不认为一个女郎能牵制住两人,只不过多一份筹码罢了。” “你若是担忧,就为她收拾一些财物,能够傍身就可。” 荀英听完,知道父亲心中已初有主意,劝也无用,不再说话,退了出去。回了院中,想着为林瑷收拾东西。 林瑷又听了一会荀将军与儿子们的谈话,见没什么重要便收回精神力。揉揉了额角,心里想了一回,冷笑一声。 这下可以少用点精神力了,晚上睡好点养养神。 过了几日,因晚上早睡,林瑷精神渐好。荀英见了以为医者的药有了作用,心里也为她高兴,但想到阿耶的决定,见到林瑷时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林瑷浑不在意,向往常一样与荀英相处。 某日,正是九月初八,次日便是重阳节。上次送帖子请林瑷赏花的几个郎君再一次送了帖子来。 荀英拿到帖子,想到林瑷上次的态度,就没向她提起,随手放在了书桌上。却不想林瑷自己看见了,提出要出门和他们登高赏景。 这次荀英却为难了。阿耶吩咐不让她乱走,若是出门那就更不可能了。 林瑷见她脸色表情犹豫,问道:“怎么了?莫非不能出门?” “没有的事。只是你若去与那些郎君在一处,不怕卢郎介意吗?” 林瑷笑道:“不会。只不过出去赏风景,有什么介意的?难道他会吃醋?你多虑了。” 荀英听了不知说什么好,但表情仍是犹豫。 林瑷皱着眉,问:“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我今后不能再出门了?” 荀英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惊,害怕她有了想法,因此道:“不是。到时我同你一起去如何?” “好,有你陪着就更好了。” 当夜荀英告诉了她的父亲。荀将军低头想了一下,道:“没关系,去就去吧,只是记得多带点人。” 荀英点头而去。 ………… 次日,两人带着二三十人,骑着马去到城外的弘德寺。 林瑷没有带上阿玉,想了很久,觉得她留下更好,且荀英不会为难她。 本来荀英建议坐马车,但林瑷反对,说:“重阳节就是要登高迎风,憋在车里有什么意思。” 荀英听了觉得有理,于是也弃车骑马了。 众人一路催马到了弘德寺,这是一座不大的寺庙,古朴沉静,外面看着小巧,内面却五脏俱全。 才刚下马,将马栓在门前木桩上,里面就走出几个人来。是三、四个身穿白色宽袍的年轻士人。 见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2 到她们两人,赶忙上来招呼。林瑷两人随着他们进了庙里。门外留着十几人看守,其余人跟着进了去。 走到一个亭子,几个士子让两人先歇息再游。两人答应着坐下,士人们也各自安坐。其中一个长相周正的士子先为众人做了介绍。 大家纷纷通了姓名,接着叫李杨的士人起头聊起了弘德寺的历史。 林瑷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等说完历史,李扬提议到处走走。众人起身,围着寺庙转。走着走着,原本是荀英与林瑷并排,那李扬慢慢走到林瑷身边,引着她说话。 而另一边,也有士子与荀英说话。林瑷望着对方,似乎听得入神,时不时发生一声笑,对方说得更卖力了。 过了一会,变成荀英走在前面与两个士子讲话,而李扬和另一个士子缠着林瑷说笑,渐渐落后。 “说得真好,想不到你学识如此渊博,想必平日读了不少书吧?”林瑷看他一眼,笑问道。 李扬近距离看到林瑷,更觉眉目如画,比初次在车上见时还要美丽,此刻见她眼中似有崇拜,心中略有些傲气,嘴上谦虚道:“过奖。只是家父管教甚严,从小开始读书,读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你太过谦了。” 两人又愉快地聊了起来,旁边的士子压根接不上话。那人懊恼了一会,便自觉走开了,独自一人赏景。 李扬见他去了,心里一喜,对林瑷说:“我知道这后山附近有一处风景甚是美丽,不知女郎愿同某一起去看看吗?” 林瑷看着满脸喜色地李扬,点头笑道:“那当然好,只是……”望了望荀英的方向。 “不碍事,我们遣人告诉他们一声便可。” “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去了后山,身后跟着一群仆从。 等荀英反应过来找林瑷时,才发现她已不在寺内了。 第22章 遇险 林瑷与李扬带着一群仆从浩浩荡荡去了后山,那里就如他所说,风景甚美。 两人并排走在一处,身后不远跟着仆从。林瑷望着远处的山峦,嘴角含笑似乎心情很好,转头对李扬道:“果然如你所说。” 李扬听她夸奖,心里更美,笑道:“每次到弘德寺我都要来徘徊一番,天气若是晴好还会住上几日。” 林瑷笑笑,又望向远处,专注地看着什么,忽见远方有一片花林,想了想,问李扬:“那里是什么花?开得真是艳丽夺目,我们过去看看可好。” 李扬听了,望了过去,又看林瑷的神情,顺口就道:“那是庙中人种的,都是此季节有的花种,虽是普通,但也可看,去瞧瞧也行。你若喜欢花,改日我送你几盆珍品。” 林瑷笑道:“多谢了。我们先去看看再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人跟着总不能尽兴,我还想单独与你看花呢。”说着林瑷低着头,生怕李扬见到她脸上的异样。 李扬此刻心中喜悦异常,根本没想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小心问道:“女郎是要与我单独相处?” 林瑷微点头。 李杨顿时沸腾起来,转身去吩咐跟着林瑷的仆从,让她们拿这个拿那个,说是要准备酒宴,要与她家女郎对饮,又让自己的几个仆从跟着一起去。 那些婢子面面相觑,望着林瑷。 林瑷点头道:“去吧,有李家郎君在此,不会有事。” 婢子不敢拒绝只好快步离去。 李扬又吩咐其他仆从在原地别跟来。那些是李扬的人,自然不敢反抗,瞧着他们两人一起走到远处,过会便不见了踪影。 李扬望着身旁的林瑷,又看看四周无一多余人等,心中雀跃,想着:莫非此女郎对自己也有意,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抓住林瑷的衣袖,道:“女郎,你……” 说未说完,只觉鼻尖有一股异香飘过,瞬间脑子就觉得晕晕乎乎,眼前人影暗淡,最后一下倒在了地上。 林瑷望着地上人,低语一句:对不起了。转身就跑向刚才查探好的路,这里是后山,有一条小路下山,只是不比大路宽敞易行。 林瑷直接跑着下了山,生怕荀英发现她不在,会迅速找到自己。幸好跟林浩要了防身的迷药。 跑到山下,才发现小路离大门五十米左右远,她藏在一棵树后,望着门外站立的人。 过了一会,里面闹闹哄哄,门外的仆从被叫了进去,林瑷见机迅速跑了过去,速度极快地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一夹马腹,马就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里面的人听见动静才知人在这里,急忙跑出来,骑了马赶紧去追。 荀英站在庙前,望着跑远的林瑷,神色复杂,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没有骑马去追,而是吩咐剩下的仆从打道回府。 林瑷将皮鞭狠狠打在马上,马儿跑得飞快,后面的人虽说紧追不舍,但她身下的马不是一般品种,相互距离越来越大。 待精神力扫射到前方有一个双岔路口,林瑷勒住了马,翻身下马,将马赶到一条路上,自己躲在路边草丛里。 过了一会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望着那条路上的马蹄印,毫不犹豫赶了上去。 林瑷等他们追过去一会才走出草丛,快步走上另一条路。期间,多次查探其他路径,有小路就拐上去,一直变换路向。渐渐地,她再也没有探测到有人跟上来。 林瑷松了口的同时发现自己迷路了,精神力探测范围有限,故而半天走不出林子。 在这片密林中转了好久才找到出路。随意选了个方向走去,路上也遇到过村子,除了必须弄吃的,就连休息也是在城外,搜索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就行。 虽然外面危险许多,但她觉得有时人比动物更可怕。 直到行的路越来越偏僻,遇到的人愈来愈少,她才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 这天,直到夜色渐深,才看到老婆婆所在的村子。 ———————————————— 林瑷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梦境。不知什么时辰,她突然醒来,隐隐约约听到几骑马蹄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赶忙展开精神力去查看,不远处有异族骑兵飞驰而来。 林瑷猛地起身,迅速下了床,跑到老婆婆房门前拍门喊道:“婆婆快起来,有匈奴兵。” “快起来,婆婆,有匈奴兵。”林瑷没拍几下,门一下就开了,她还未来得及对婆婆说清楚,就见那老婆婆腿脚利索的拉着孙女跑出门去,临了也不忘喊道:“你也快点!” 林瑷赶紧跟上去,就见老婆婆拍了其他家的门,门里很快出来了人,总共十四个人,都是女子有老有少。 老婆婆带着众人闷头往山上跑,一路没人说话,静悄悄的。不知跑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3 了多久,前头的人停了下来,后面的也慢慢停下。 大概觉得人没追来,众人散坐在周围休息,都离得不远。 林瑷挨着老婆婆和阿宝坐着,想了一下还是问道:“婆婆,你怎么不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就走?不怕我是骗你们的吗?” 老婆婆捶着腿,道:“你这女郎,你骗我们有什么用,深更半夜地和我们一起闲跑?再说,这附近确实时有匈奴兵,料想你不会乱说。” 看来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家坐了好一会,开始有人低声细语:“应该走了吧?”、“不清楚。”、“也许。” 其中一人走向老婆婆问她的意见。老婆婆仍坐在石头上抱着孙女,仰头着对众人道:“再多等一会。” 其他人听了并不反驳,继续坐等。之后有人两两靠在一起睡着了。林瑷不敢睡,时刻关注周围。 直到天边微亮,都无人追来,老婆婆才招呼众人往回走。快到村子,林瑷探测到村中有人,是那些异族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未离开? 林瑷告诉了老婆婆,村里的动静。 老婆婆神色有些奇怪的看了林瑷一眼,想了一下,叫了个三十上下,身材颇高的女子上前悄悄望一下。 女子去了。过了一会急匆匆跑了回来,道:“不好了,阿婆,那些匈奴人住在我们村子里。” 其他人听了顿时七嘴八舌问了起来。那女子听得耳中作响,喊了一声:“我也不知是为何?不过我瞧着他们好像有人受伤了。” 原来如此。林瑷想道。 这下刚如何是好,村子回不去,外面既无吃的又没地方可住,而且正值初冬,过几天可能更冷,虽然村里的屋子只是泥坯做成,但尚可遮风挡雨,总比没有的强。 若在外面,就是冻上一夜,大人也许还经得住,小童和老妪怎能受得了。且山中多有野兽出没,谁知会不会遇上。 一时间,众人心中想到许多。 倘若没有遇到这些人,林瑷抽身就走了,但老婆婆的善意相留,让她犹豫了几分,最后轻声询问:“阿婆,附近可有其他村落,不如大家先去躲上一阵,等这些人走了再返回。” 老婆婆想了一阵,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且不知这些兵要徘徊多久,看了看身边的孙女,回道:“如此也行,不过附近村子去不得,只有前边一百里有村子,我们只能去哪儿了。” 其他人听了纷纷说可行。 老婆婆正打算说出发,看了一眼人群,发现有一人不见了。 “阿花呢?” “刚才她说内急,到林子里去小解了。” 老婆婆皱着眉,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尖叫响起。 众人惊了一跳。 “是阿花的声音。” 遭了,那些异族兵。 其他人随后也想到了。老婆婆立马道:“退到刚才的地方去!” 众人随着她的话音往前跑。没跑两步只见阿花披头散发跑了过来,喊道:“林子里有野猪。” 其他人没理她,埋头往前跑。过了一会,隐隐听到马蹄声。 是那些匈奴人。 众人使出浑身力气往前奔,奈何人多杂乱,又有老幼在其中,你追我赶,后面又有兵紧追,心中害怕,便有些慌乱。 没一刻功夫,她们就被六、七骑追兵赶上了,将她们围在一起。 林瑷低着头。 那些匈奴兵望着她们大笑,又嘀嘀咕咕说些听不懂的语言。随后有两人翻身下马,用鞭子驱赶她们。 林瑷低着头,决定现在动手,若回到村子还不知会如何。摸了一下右手上的袖箭,微微抬起,对着前边两人。 ‘唰唰’,袖箭飞射而去,直击两人眉心。 ‘砰’两个匈奴兵应声而倒。 等马上的人反应过来,林瑷的袖箭又紧飞了出来,直射他们心脏。 ‘碰碰砰’又倒下三人。 最后两人见状提着大刀冲了上来。 “快散开!”林瑷喊道。 话刚落音,众人四处散去。林瑷急急退后,又侧身躲过对方攻势,抬手对着其胸口又是一箭。 ‘砰’又死了一个。 最后一人见她箭如此精准,便调动马头往回跑。 林瑷见了,对着其后背放了一箭。 ‘砰’的一声,对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林瑷走了过去,见其并未死去,犹豫了起来。 人群中有几个女子见状,立马捡起地上的石块,对着地上的人砸了起来。瞬间鲜血飞溅。 “让你杀了我阿哥。” “让你杀了我阿耶。” …… 一时间几个女子边砸边哭。 林瑷无法直视那人的样子,只能退到一边。 老婆婆走了过来对林瑷道:“谢谢你,女郎,要不是你,我们…哎,她们心中怒气积了许久,发泄发泄也好。” 过了一会,那人死的不能再死,几个女子才住了手,随后抱头痛哭。 其他人默默看着她们,过了一会,老婆婆才道:“好了,起来吧,我们得去前面村子躲躲,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其他追兵。” 几个女子听了,抹了抹泪站了起来,走到人群中。 正准备离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第23章 成汉 众人俱是一惊。老婆婆大喊:“快走!快走!”说着牵着孙女往前跑。 林瑷紧跟在她们旁边。 就算她们再快,也跑不过快马,不一会便被十几骑匈奴兵围住了。这些人见到被杀死的同伴,愤怒起来,也不打算活捉她们,而是提刀就砍。 林瑷又抬手飞射袖箭,箭又快又准,被瞄准的纷纷倒下,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被匈奴兵砍杀。 尖叫声此起彼伏。 林瑷护在老婆婆和她孙女身边,见谁危急,飞箭帮她,但众人四散开来,时间一长,有点顾此失彼。 剩下的匈奴兵见只有林瑷有武器,围拢来想仗着人多攻击她。 林瑷心里紧张极了,面上却越发冷静,准备再次抬手射箭。就在此时,又响起一阵马蹄声。 林瑷心中一紧,难道又有援兵? 匈奴人也是如此想,停止了攻击,望着来处纷纷大笑起来。 随着马蹄声愈来愈清晰,林瑷看清楚了:不是匈奴人,穿着不一样,发型也不一样。 她见匈奴兵脸色巨变,就知是猜对了。 那些匈奴人举刀要杀了人再走,被后来的人射出数十支长箭,射中身上,有的坠下马就死了,有的负伤而逃。 剩下的匈奴兵被赶上来的人,追着结果了性命。林瑷她们在人来之前就聚在一处。 等匈奴兵被歼灭了,那后来赶上来的二三十人,看向林瑷她们。中间领头的见都是些妇孺,皱了皱眉。他催马向前,问道:“你们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4 是前面那个村子里的人?” 其他年轻女子不敢回答,老婆婆见无人应答,便回道:“是的,这位将军。” 那人听到回答略点头,又看向人群,待见到林瑷,微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村子已不能回去,这附近到处都是匈奴人,如果你们愿意,就跟着我们去成汉,离此地不到两天路程;若不愿就送你们到下一个村子。” 听了他的话,众女子闷不出声。老婆婆问道:“成汉?是李家那个成汉吗?” 那人点头道:“是的,老人家。” 老婆婆想了想,转身对众人道:“你们如何想的,此刻决定好了,我听人说起过成汉,是个极安稳好过日子的地方,那李家人管着那里,也不鱼肉百姓。如今你们想好了是跟还是不跟,反正我老婆子已是半截入土之人,在那儿都是一样,只是我的孙女还小,不想她受罪,我是要跟去的。” 其他人听了,相互望一眼,有几个站到老婆婆身边说道:“我去。”、“我们也去。” 老婆婆点点头望向林瑷。 林瑷道:“我自然要去的,婆婆说那儿好过日子,想必不会错。” 就这样,只剩下两人没开口。老婆婆也顾不了她们了,走到领头人面前,道:“将军,我们都要去的,以后就仰仗你了,先谢过将军。”说着要下跪。 那人摆摆手道:“快起来。”他对着其他人道:“快搀住她。” 老婆婆身后的人连忙扶住她。 那人道:“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回去看看,半个时辰后,便要出发了。”说着催马踏上原路。 众人听了心中欣喜,忙跟了上去,回到村子。 村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幸而值钱的东西她们历来贴身带着,剩下都是破旧衣物,没被收走的。 老婆婆收拾好了东西,出来见林瑷手中无一物,问:“这里有几件儿妇的衣裳,若你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林瑷本想拒绝,但想到林浩为自己做的衣裳有点显眼,虽然不一定要穿旧衣裳和别人一样,不过,留下以后或许有用。当下接了过来,道:“多谢阿婆。” 老婆婆摆手道:“不用,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怎么样呢?快收拾一下,得走了。” 林瑷答应一声,学她们用块布将东西装起来。等她整理好,老婆婆已经手脚麻利地烙了几个饼,分了两个给她,说道:“你吃几口,若是上了路,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的吃的。” 林瑷接过来道了谢,两三口吃了。 刚吃完东西,有一个士兵就挨家挨户叫人了。老婆婆赶紧牵了孙女招呼林瑷走。 走到村头,众人都到齐了。 林瑷发现多了两辆露天牛车,那将军见到她们,道:“上车吧。” 众人相互望了望,陆续上了车。等人都在车上,队伍就出发了。 这一走就是三四个时辰,中间只停了一小会用来吃东西、解手,随后又继续上路。到了夜间,队伍停在一处平整的地方休息。 次日天还未亮,又接着赶路。一直到申时才远远看到有城池。 这就是成汉了? ……………… 进城之后,所见之处都是井井有条,街上也有做生意的商贩,百姓脸色都还不错,虽说不上丰衣足食,但也能够温饱。 那将军带着她们到了一处地方,吩咐看起来像是负责此事的人,就准备离开了。路过林瑷身边,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而去。 好像是个办公的地方。林瑷暗想。 这里的人对她们做了登记,问了姓名,年龄,籍贯等。幸好不需要什么证明。 林瑷就这样上了户籍。 随后有人告诉她们,成年女子能分得三亩地,孩童减半,以后她们就在城外五柳村安家,众人听了皆高兴起来。 林瑷则是皱着眉。她并不想去村子,觉得还是城中比较安全,经过她观察,这里法纪严明,官员也不是凶神恶煞,碌碌无为,应该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种地。 当下拉了老婆婆到一边,小声问:“婆婆,我想留在城内,你要留下吗?” 老婆婆摇摇头道:“城中是好,但我没有多余钱财,一日两日还可,时间长了,就消耗不起,还是到城外去,有了田地心中安稳,虽然我只剩一把骨头了,但也能种的起地。” 正巧那些人告诉林瑷她们:“地后天才能分下来,你们先住在准备好的屋子。” 众人都答应了。 林瑷本想要了地可以给老婆婆种,但随后想到分了地是要交税的,且她不一定顾得过来。要是顾不上还帮了倒忙。 于是乘机告诉那些人自己不要地。 那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见到她的衣裳,顿时明了,也不多说,只说知道了,就在本子上勾了一下。 林瑷见事已好了,又对老婆婆道:“待会我去租屋子,婆婆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知道了地方,以后您也能串个门。” 老婆婆爽快答应了。 先随那些人到了暂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便和婆婆一起出了门。 路上林瑷问了婆婆姓名。原来她姓刘,名字不记得了,平日大伙叫她刘婆。 林瑷记下了,三人先去吃了点东西,接着到街上转了起来。 看了好几处,天快黑时,才定下一个地方:城南街面,临街的地方。是一所两层楼的屋子,屋主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童。一儿一女,大的十岁,小的七岁。 这屋子要出租的消息放了许久,都没有租出去。不是屋子不好,而是这寡妇要求挺多:人多她不租,男子不租,性格不好不租,总之有许多人问过,对屋子满意,屋主却不愿意。 林瑷去看了才知道为什么。此屋临街,楼下隔出一块做了门面,卖些针头线脑,粗布之类的;后面宽敞还可以住人,要出租的地方就是楼上。 上楼必须经过门面和她们住的地方,有些不便。怪不得有这么些要求。 林瑷见到屋主时,正在教孩子习字。 林瑷有些惊讶了,要知道这个时代能认字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那屋主上下打量了林瑷一遍,又问了她许多问题,最后说道:“租这屋子,除你之外不能有外人来住,平日也不能请无关的人吃酒玩耍,若是晚上到了时辰还未回来,我也不顾,直接锁门了。” 听了这些确实有些难为人,但对林瑷来说此地没有亲朋,自然不需要担心。且观这女子略有些严肃,应该不会有寡妇门前是非多的事发生。 想了想她说道:“平日没什么亲朋来,只有这位刘婆会来看我,这,应该无事吧?” 那女子望了望刘婆和她的孙女,点头道:“可行。” 两人说好,便定了下来。林瑷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因为天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5 晚了,林瑷直接住了下来,又拉着刘婆不准她走,让她住下,明早再回去。 刘婆望了望那女子。 那女子却没说什么,直接回了后院。 林瑷则笑着说:“无事,她没阻止。”刘婆便在此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回去了。 林瑷起得比较晚,下楼来时那女子同孩子已在用饭。向那女子略点头就要出门去。 “等等。”那女子道。 “何事?”她转身问。 “女郎要去哪儿?” “我出去买点吃的,在置办点被子什么的。” 那女子道:“吃的倒不必去买,你若不嫌弃同我们用点就可;至于被子…前几日我做了两床还未用过,要是觉得可行,就拿去用吧。” 林瑷犹豫。 那女子见她的样子,指着一间屋子道:“要是想自己动手做饭,那屋子就是,也可以随意使用,不过要弄干净。” “多谢。我先出去一会。” 那女子便不再多说,只道:“女郎贵姓?女郎可以叫我范三娘。” “三娘,我姓林。” “好的,林女郎,你去吧。”范三娘说完便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林瑷出了门,随便吃了点东西,买了好些饼用纸包了,去找刘婆。将这些饼交给她,又私下给了她些钱,便回去了。 回到住处,找到范三娘要了被子,林瑷塞给她一些钱币,她也收下了。回到楼上,整理床铺,打扫卫生。 到午饭时,范三娘叫她下楼吃饭林瑷也不客气,和他们一起用了。 晚上时,范三娘依然叫她吃饭。弄得林瑷有些过意不去,和他们用过饭后,她就塞给三娘一些钱道:“你收下吧,我一人不好开火,又费柴又费时,不如和你们合在一处,这些就算吃用之资。” 范三娘看了一眼林瑷,见她神情认真,便道:“这样也可,我收下了,你有想吃的,告知我一声便是。” “好。” 林瑷回到房间,因为时间颇多,就开始锻炼精神力。幸好当初在林浩那儿要来锻炼的方法,否则靠自己摸索,不知哪年才能进步。 摸了摸脖子上的绳子,那里挂着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也是从林浩那儿要过来的。是个储物器,大约只有五立方米,大部分东西都装在里面。 自上次买衣裳给那些小童,自己和崔逸他们身上没钱,林浩却有拿出一大堆钱币来,她就怀疑了:身上不见包袱,东西放在哪儿? 联想到林浩神秘的主人,那时她就猜测也许他有储物器之类的东西。 看了一会,林瑷将珠子放进领子里,整理好,让外人难以发现,随后闭目锻炼。 次日,一早起来与范三娘她们吃了饭,又回到屋里锻炼。 中午吃饭、休息,然后锻炼。 晚饭后,有时锻炼,有时会与三娘聊两句。渐渐与她们熟悉起来。 林瑷就在此地暂住了下来。 第24章 政令(修) 洛阳。 此时城内外目之所及处一片白雪皑皑,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衣。 没了匈奴人的摧残,加上卢霈上书晋帝为民生所虑,减轻赋税,对有些人少的郡县直接免税,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渐渐有了人气。 考虑到之前流民四起,某些郡县不顾民生。卢霈请晋帝下旨:让各地州县收容流民,不得驱赶;对无依无靠的老人、孩童进行救助;到了来年春天,有愿返乡的流民准其自行离去,不愿回乡的,当地州县官员要为其分地耕种,以谋生计。 对没有反心的其他族人,须一视同仁,不得驱赶,不得收其田地。若发现有官员阳奉阴违,立刻罢其职权再不录用。 同时,卢霈派人在洛阳城门何处张贴告示:招抚逃亡各地的洛阳人士,若回乡免税一年;重开户市,各地商户来往自由,只需交纳一定商税即可。 这些政令从卢霈回到洛阳后便一一传达下去。几个月后,慢慢有了成效。街市上,商贩多了起来;也有逃亡他处的本地人士回来耕种;还有当初一些举族而迁的大小士族纷纷回了洛阳。 但仍有一些士族在观望:到底这两位少年英才会将洛阳变成何样,还未可知,能否长久也不能估计。不过,聪明的世家已派人上门到卢霈、崔逸家族示好过,为来日铺路。 这些世家的心思卢霈心中清楚,却没有多余时间理会。 铜雀街,中央衙署。 卢霈端坐在中间的长桌边,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书。 两旁站了三、四个青衣婢子或童子。 桌前站着两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垂手低着头。 他现在每天查看各处官员履历,尽量提拔有真才实干的,哪怕其出身寒门,他也力排众议让其上位。 晋帝因年纪尚小,且当初是卢霈、崔逸前来救驾,一来充满感激;二来崔逸手中有兵权,自己别无所靠,暂时只能听从两人意见。 因此卢霈的政令多数都能顺利发下。 此刻他刚好又提拔了两人。 “如此,你们以后要恪尽职守,为国出力,先下去吧。”卢霈道。 “是。”两人躬身退下。 等人退下,卢霈才略显疲惫的揉揉额角,旁边的侍女见状,机灵的上前要服侍。 卢霈摆手道:“不必了,去沏杯茶来。” “是。”侍女答应着去了。 卢霈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书。这几个月陆续提拔了些人,但对偌大的朝廷仍是杯水车薪。 他思考下一步是否要进行六部改革。 大晋之所以会被异族人乘虚而入,一方面必然有皇室的责任,但朝中官员的不作为也是很大的问题。 可一旦进行六部改革必然触动某些世家的利益。势必不这么轻松。 而他还想在来年二月,开科取士。这是在那地方中偶然看到的制度,顿时让他醍醐灌顶。这正是目前大晋需要的,此令一出,必遭所有世家反对,包括卢氏和崔氏。 但是,自从看到这制度后,他就明白大晋想恢复生机,需要改变,需要新的血液加入。 世家已盘踞太久,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一个人将来的官职大小,没有激流勇上的热情,每日只醉心山水或清谈,对该做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长此一样,就算卢霈能改变大晋一时,也不能变其一世。要想彻底根除,必须有更大的变革。 不过……如今时机未熟。他与崔逸刚站稳脚跟,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罢,先改革六部,等他日在开科取士。 正想着,侍女端了茶来,卢霈接过来,饮了两口,随手放下茶杯,他又想起别的事。 当初离开飞船时,除了君子剑,带走的两份种子,加上崔逸手中的一样,如今可以拿出来用了。 他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6 曾问过林浩,种子种下后收成如何。 对方告诉他:比此地所有粮食收成都高。这让他心中喜悦异常。大晋之所以遭遇如今模样,除开前两条,各地连年灾荒,颗粒欠收也是缘由。 若是有了这些,百姓肚中能果腹,便是再难也不会想到起兵造反。 他仔细询问了林浩种子种法。 对方都告诉了他。 玉米和土豆都在春分过后就可播种,而这种水稻可种两季,春分之前也可种植。 卢霈打算现在洛阳城外圈出一片无人村子来试种,有了成效,才好往下推广。 等过了年,水稻可以先派人种下,然后是玉米、土豆。 卢霈心里盘算了一回,突然就想起了林瑷:不知林浩有没有找到她。自上次与崔逸争执后,偶然从林浩口中问出,林瑷在宛城向他要了两样东西。 两人心中虽惊,但更多是松了口气,至少安全已有了保障。随后便让林浩去找人,因为只有他才能找到林瑷,且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这一去就是两月有余,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想着这里,卢霈抬头望望窗外,天色已暗,一时间便没了继续办公的力气,又想到几个月前的这个时辰,该是和林瑷对弈或者看书的时候了。 心中叹了口气,逐站起身打算回去。身边的侍女赶紧拿过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为他披上。 卢霈走出来衙署,身后跟着一堆侍从。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前面有一人一马。 是崔逸。 他面无表情看着卢霈。 卢霈向后一摆手,示意侍从别跟上来,就自己走了过去。 崔逸下了马。 “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卢霈问。 崔逸牵了马与他相对,回道:“父亲有事找我,我回去待了一会,便出来了。想起林浩去了这么久,不知有什么消息,我在军中恐有遗落,所以前来问问你。” 卢霈向前走去,崔逸在他身旁,他慢慢回道:“并无,我也正忧心。不过…”想到什么他笑了一下,道:“她能从荀崧府中逃走,又有林浩给她的防身之物,虽不知是什么,想来应该无事。” “就算我们再忧心,也无法抽身。” 崔逸听了半会没说话,而是道:“年后,我将远行,若有她的消息,立刻飞书告知我。” 卢霈转头看他,问道:“你,要挥师北上?” 崔逸点头,道:“是,需得一鼓作气先收复了北方诸地,再图西凉和成汉,至于江南,他们现在并无明确反意,且陛下健在,料他们暂时也不敢。” 卢霈边听边点头,道:“明日我会发下文书,让他们尽快筹措粮草,你不必担心。” 崔逸只道声‘多谢’,便说了起其他事,说道:“今日父亲叫我回去,说是让我定亲。” 卢霈脚步一顿,怀疑地问:“果真?姑丈如何说的?” 崔逸笑着说:“还能怎么说,不过是两家联姻,更有益处。” “那…你怎么说?” 崔逸瞥了他一眼,道:“何必明知故问,我自然是回绝了。父亲气得跳脚,不过…如今他已无法左右我了。” 卢霈心想:怪不得黑夜在此,不在家中。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崔逸上了马,对卢霈道:“记得有她的消息告知我一声。”说完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向军营而去。 卢霈站着看了他背影一会,才又继续往前。 一到了家中,侍女忙上来服侍,换衣、用饭。而阿玉则有些手足无措站在旁边。 卢霈与崔逸上次谈过话,就派人去了荀将军府,然后接了那几个孩子过来,几个小郎君里稍大留在崔逸军中历练,小的就与阿玉留在卢霈身边服侍。 卢霈见到阿玉的样子,开口安慰道:“你初来乍到,不要太过拘束,等熟悉一段时间,再来服侍,先下去歇着吧。” 阿玉松了口,答应一声‘是’,就下去了。 卢霈开始用饭。 刚用罢饭,就有仆从来报,说郎主有请。 卢霈有些疑惑,想到刚才见到崔逸时,他说的事,顿时心中一阵闷烦。起身去了父亲的院子,就见父亲卢旷与母亲萧氏端坐在上首。 “父亲,母亲。” “三郎来了,快坐下。”萧氏笑着对他道。 卢霈依言坐下。 “你也太辛苦,有多少公务都可慢慢来,何必弄得夜夜晚归?”萧氏口气虽是责怪,但脸上却是骄傲满足。 卢霈道了声‘是,以后会注意’,便没说话。 卢旷瞥了眼萧氏,便问卢霈:“近日诸事可还顺利?” “尚可。” “若太累了,就让大郎、二郎从旁助你,都是一个姓氏之人,拼得也是一个家族荣耀,不要多心。” 卢霈神情尚好,回道:“知道了,父亲。近日我也正想多提拔些有才之人,明日叫他们来衙署来见我吧。” 卢旷点点头,没在这事上多说,他相信卢霈心中有成算,因此提起其他事,道:“明年你就二十有一了,我与母亲商议后,想着干脆为你先定下亲来。一来,两家联姻,对你朝中也有助力;二来男大当婚,成家立业乃是人之常情。你看如何?选中的女郎你也认识,是裴家女郎。” 卢霈听了,心里一紧。若是以前,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总要成家,世家相互联姻很正常,裴女郎是认识的,他也不会排斥。 但是…如今心中总有一股不甘之气,若是一口答应,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若是不答应,父亲虽强求不了,肯定会心生疑虑,追问下去。 卢霈一时间想了许多,神色虽无多大变化,却有些凝重,在其他人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大事。 卢旷夫妇自然看见了,彼此望一眼,卢旷开口问道:“你觉得如何?” 卢霈一时没回。 卢旷皱皱眉,略有些大声道:“三郎,你在想什么?觉得此事如何?” 卢霈惊了一下。 第25章 政绩 卢霈很快回过神来,想到崔逸的决定和态度,一脸严肃地回道:“父亲,此事容后再说吧。” 卢旷看了他两眼,才问:“这却是为何?” “陛下才授我总理要务之职,若此刻就忙着联姻,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想进一步巩固势力。陛下虽然年幼,但不是庸碌之人,其他朝臣说不定私下会说出什么话来。” “虽然儿并不惧怕,但是现在不是时机,待以后再说吧。” 卢旷夫妇听了反应不一。 萧氏觉得卢霈顾虑太多,有些埋怨道:“谁家儿郎不是这般年龄就成亲的?比你早的有许多,如今轮到你就有许多话说了?难道你在这位上一天,就不成家了?我想,陛下也是明理之人,必不会多想,其他人就更不用管他们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7 父子听了她的话,神色不一,卢旷低咳一声,道:“玉娘,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 卢霈则闷不吭声。 萧氏道:“怕什么,自家屋里,并无外人。”又对卢霈道:“男儿成家立业乃是常情,你不必顾虑太多,我们可以先定亲,年后再成亲,你看如何?” 卢霈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有几分无奈,坚决拒道:“母亲,儿意已决,日后再说吧。” 萧氏听他口气强硬,略有些生气,道:“儿大不由娘。”转头对卢旷道:“郎君你来说说他。” 卢旷又咳了一声道:“玉娘,他心中有其他打算,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萧氏真是生气了,道:“好,好,随你们。”说着站起身径直出去了。 两人还未来得及劝阻,人就走远了。呆看了一会,卢旷才道:“三郎,我来问你,不答应亲事,是否还有别的缘由?” 卢霈心中一跳,以为父亲看出什么,仔细看他神色,又不像,平静道:“没有别的缘由,儿已经说清楚了。” 卢旷沉默了一会,道:“如此,你去吧,做到心中有数就行。” 卢霈松了口气,起身道:“是。”径直回了屋。 到了屋里,收拾洗漱好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崔逸年后北上,不会也有躲避的原因吧。 真是…… 想了一会,才渐渐睡去。 ………… 次日,卢霈去了衙署,刚到一会,卢大郎、卢二郎便来寻他。 三人坐下谈了一会,卢霈本打算安排好两人就去城外。两人听说他要去选地种稻,颇有兴趣,提出要跟着去。 于是三人同行,一起到了城外村子,查看了各处,终于在叫郭津村的地方,从属于卢氏的田地中选了十几亩地。 此田地平整,水利又便,且连在一处,以后便于管理。卢霈正想着让什么人过来照看,卢二郎就笑着开口道:“三郎,你是否要寻人来照看。” “是的,二哥。到时叫一些农人来耕种,照看的人就看管农人,让他们照着我说的做就可。” 卢二郎笑道:“既然这样简单,不如就交给我如何?” 卢霈略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就释然了,卢二郎是叔叔的嫡子,历来不喜朝中那一套,此次也是族中决定,他才勉强来了,也许这任务正是他所需要的。 当下笑道:“若是如此,就更好了,这样我也放心,要是稻子长成,必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卢二郎笑笑不以为然,说:“那就让我照看了?” “自然。” 两人说好,又聊了详细过程,卢霈就将此事全部托予卢二郎了,嘱咐他千万要上心,小心照管。 卢二郎答应着去了。 随后卢霈和卢大郎回到衙署。两人对坐了一会,卢霈才问:“兄长,我记得你身有官职的?” “不过是虚衔罢。”卢霈听后,想到昨夜忧心的事,逐对卢大郎道:“兄长,现我有一事要你助我。” “何事?” 卢霈便将关于年后设立六部的事告诉他。虽然朝中也有六部,但并不一样,职权杂乱,相互牵连。 新的六部,分工的更细,且职责分明,有利于中央的统治,不过……卢大郎皱着眉,问:“这样一来,必定会触犯众多世家的利益,而且还会削弱你自己的权利。” 卢霈听了道:“兄长,除开这两样,设立新的六部,是否利大于弊?” 卢大郎点头,道:“确实。” 卢霈笑道:“既然好处多于坏处,那为何不做?再说会不会影响到我,还未可知。” 卢大郎看着自己的弟弟,神色轻松笃定,明白他已胸有成竹,于是便说:“你即已决定,我从旁助你就是。” “谢过兄长。” 卢大郎摇头笑道:“何必言谢,一家人。” 两人接着就设立六部,研究了具体细节,一直到夜幕才商议出大致轮廓。随后一起回了家。 次日,卢霈、卢大郎将商量好的对策条条笔录了下来,忙了一天。第三天,卢霈将其上书给晋帝。 晋帝见到奏章,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卢霈一眼,接着笑道:“大司马,果然大才,且一心为孤着想,孤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忠心。” 卢霈坐在椅子上道:“陛下妙赞,若陛下觉得没有问题,待年后,臣就着手开始。” “辛苦大司马了。” “臣先退下了。”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晋帝叹了口气,望着门外层层叠叠的宫殿出神。 此时正是十二月中旬,再有半个月就是春节,过几天就会罢朝了。等过了年,又是一番情景。 虽然洛阳才恢复几个月,却阻止不了各世家、百姓庆祝新年的热情。到处结灯挂彩,人们往来脸上挂着笑容。 士族大家的热闹自不必说,寻常百姓家中虽没多少钱财,却也尽量买点好吃的、一身新衣,高高兴兴地过了个年。因为他们看到,大司马前头的一番政策,是个体恤百姓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不论大晋里面多少龌蹉,此刻表面是一片和睦,喜气洋洋。时间在喜悦中一晃便过了新年,一直到了正月十五。 这天,崔逸回崔氏过了节,又去与卢霈喝了半夜的酒,次日辰时回营点兵,即刻就要出发了。 晋帝和卢霈站在城门楼上,远望着队伍,闻风而来的百姓在街道两旁相送。 直到队伍在他们眼中变成了一条黑线,晋帝才回了宫,百姓才各自散去。 正月十九,朝廷初始,卢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颁布晋帝诏书。 不出意外,一开始便遭到强烈反对,但一来有皇帝支持,二来卢霈身后有卢、崔两族支持,背后还有崔逸的十万军队。反对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其中。 等其他家族明白已无力改变,想要安插族人在六部时,却发现朝中六部,重要位置有半数以是卢氏、崔氏、裴氏、萧氏的人。 悔之晚矣。 事情闹闹哄哄过了两个月,终于尘埃落定。 而卢二郎照看的水稻长势非常喜人,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卢霈的交付,后来见稻子长得不同,慢慢明白当日卢霈说的话。 期间卢霈来看过两次后,因为事忙就少来了。等六部事定下,已经三月中旬了。卢霈猛地记起了玉米和土豆的事,忙找到卢二郎,说明缘由。 卢二郎听后,颇感兴趣的拍手道:“一事不烦二主,就一并交给我了,你且放心,一定办好。” 卢霈听了,便派人将种子交给了他,说清了怎样种植,就回去了。 另一边,崔逸领兵十万北上收复,比他弱的自不必说,攻城三天不到,便占了一州或一县;号称比他兵力多的,却没有其兵壮马强,最多也就十来天便攻克下来。 就这样到了六月,北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8 边各族建立的政权都被纷纷击破:有的贵族被崔逸俘虏带回了驻地,有的主动投降,有的寻了机会逃到更北的鲜卑等旧部去了。 消息传回洛阳,晋帝大喜,即刻下了诏书封崔逸为护国公、大将军,举国欢庆。 到了七月,崔逸又做了一件事。收复北方后,将剩下诸事交付给心腹手下,派裴昊监督。 裴昊是裴氏的嫡子,他是与卢霈差点定亲的裴氏女郎的亲弟。此次卢霈让他跟着崔逸,在征战中也立了功。 崔逸带走一些人到了海边,挖了一个盐池,说是用来晒盐。 众人开始并不相信,也不看好,等过了一月,晒出的盐让他们目瞪口呆。 白似雪,味无杂味,且无需多余人力,只一开始耗费点人手,后面就坐等收盐即可。 这消息连同新出的盐,传回洛阳又让众人震惊。谁都明白盐代表了什么,如此好盐的出现又将改变多少局面,一时间各大世家摩拳擦掌想要加入其中。 可不过几日才知道,盐场已被卢霈派人接管了,多是卢、崔二族的人。 其他世家连忙上下打听,可有位置。结果自然令人失望。 民间听闻了此事,各地商贩纷纷远赴北地,探听虚实。等见到了实物,俱或多或少买了新盐,贩往各地,包括江南诸地、西凉、成汉等。 大晋的财政在短时间内充盈了起来。 而此时,卢霈托卢二郎照看种植的稻子、玉米、土豆接连成熟。产量相对这个时代来说是惊人的。 卢二郎有些兴奋地告诉卢霈:“这下,许多人不用饿死,大晋也不会缺粮了。” 卢霈听了笑着没说话,而是禀给晋帝知晓。 晋帝听后有些发怔,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砸晕了他,他回过神后,哈哈笑了起来,半天没停下。 等停下来才觉失态。不过他还是有些兴奋地询问了过程,听完后,立刻下旨封了卢二郎为户部侍郎,卢霈晋为开国公。 一时间,卢霈、崔逸成为大晋最炙手可热的青年贵俊。 而卢霈则在晋升当夜收到了来自林浩的书信。 他找到了林瑷。 第26章 李班 成汉。 新年刚过,若是其他地方应该还有残雪,但成汉天气偏热,整个冬季林瑷都未见大雪,只淅淅沥沥地下过两场冰渣子。 因平日没什么事,起得比较晚。因为这个范三娘曾经说过她,但效果甚微,林瑷坚持了两天,又故态复萌。范三娘见了也不再多说。 在外人看来,林瑷是懒到骨子里了,但只有她知道,白天不怎么方便练习精神力,只有夜晚清净时,练得久一点,因此就睡得晚,白日就起不来。 不过,她不打算解释。 巳时才起,范三娘他们已用过饭,正在教孩子习字、练字。林瑷慢悠悠下了楼,就进了灶房。里面有范三娘为她留的饭菜。 摸了摸还有余热,拿出来慢慢吃了起来。 刚用好饭,就听前面铺子有人进来了,范三娘起身去看,原来是来找林瑷的:刘婆。 范三娘向她略点头,便对后面喊了一声:“林家女郎,有人找。”转身回去继续教孩子。 林瑷听见了,赶忙从灶房里出来,见是刘婆,笑着说:“你们来了,路上可好走?” 刘婆笑道:“好走,好走。想着新年了,过来串串门,再过几日,到了农忙,就抽不开身了。” 林瑷笑着引她们上了楼,边走边问:“你们在那可还习惯吗?” 刘婆牵着孙女阿宝,一面上楼一面回道:“习惯,这里真是过日子的好地方,没人欺我们老幼,还时常帮着做事,我啊,心里高兴。” 林瑷笑着说:“习惯就好。”说话间就到了楼上,请他们坐下,找出年前准备的一些糕点、瓜子之类放在桌上,问:“你们来时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那就吃点点心吧。”说着拿了一块递给阿宝,道:“给你。” 阿宝望望刘婆,接了过来。 刘婆看了屋里一圈,问道:“女郎,住得可还舒心?” “挺好的。三娘看着冷,其实是个热心的人,我时常麻烦她。” 刘婆笑着点点,“这就好。” 林瑷问起了刘婆去村子后的生活。刘婆便高兴说了起来。讲到兴奋处,大笑起来。 如今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已很满足。 说到最后,刘婆想起一件事,道:“我想起来了,女郎可还记得那位救我们的将军?” 林瑷点头,道:“记得。” “我们临去村子时,他来看了一回,又问了我,你去了哪儿,我便告诉他了。” 林瑷顿觉诧异,问:“他问我做什么?” 刘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想必是见少了一个人,因此问问?” 林瑷一时没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将军原来是李家的人,是李皇帝的侄子,听说颇受重视。” 李家的人?林瑷暗暗记下这事。 随后刘婆待了一会就说要回去,林瑷留她们吃午饭,她犹豫一下也答应了。 带着她们去了灶房,林瑷本想动手做菜,奈何这里的灶台,用了两次都掌握不住火候。 最后只好她洗菜,切菜,刘婆来做。弄得林瑷有点过意不去,刘婆却摆摆手,并不在意。 做好了饭,想了一下,林瑷去叫范三娘他们一起吃。 范三娘摇摇头表示不用,她也就不多劝了。 三人用了饭,略坐了一会,刘婆要走,林瑷将她们送出了门。 才要上楼,范三娘开口:“等一下,林家女郎。” 林瑷回身看她,道:“有事。” 范三娘点头,道:“是有些事。恩…你识字?” 咦?她怎么知道? 林瑷有点疑惑地问:“认倒是认得,不过三娘怎么知道的?” 范三娘笑道:“年前见你在纸上写写画画,无意间就看见了。我是想,要是你识得字多,能不能教练我儿?” 林瑷觉得奇怪,问道:“你不是识字的吗?” 范三娘脸色有些难过,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慢慢道:“我识的字都是先夫教的,还未认全…他就…我想请女郎教教我儿,当然了,束脩是不会少的。” 林瑷见她的样子,明白肯定触动了她什么心事,因此道:“不过认几个字,要什么束脩,只要你们不嫌弃。”幸好当初在飞船、荀府时,这里的字陆续学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生僻字。 和范三娘走到后面屋子,就见她家小郎君正在习字,小小年纪,一脸严肃认真,让林瑷见了莫名觉得可爱。 范三娘走到儿子、女儿身边,对他们说明缘由。 “以后你们就称林家女郎为先生。”范三娘又对林瑷道:“你就叫他阿忠吧,她叫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39 阿秀。” “先生。” 林瑷点点头,笑着对他们道:“我来看看你们学了那些字?” 两人递了一张较为粗糙的纸过去。林瑷接过来看了,数了数,大概三十几个,最近两天的练的字都是重复的。 怪不得。 林瑷让他们坐下。想了想,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教起,毕竟这里没有专业的课本,好像书籍在普通人家也很少见。 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从身边熟悉的东西学起,要是你们有什么感兴趣的也可以告诉我。” 两人点头。 林瑷开始教他们识字。 范三娘坐在一边看了一会,便走到前边铺照看去了。 半个时辰后,林瑷对他们道:“每天学十个字就行了,明天早上我要考你们,等过了,再开始学新的。现在去休息一会吧。” 两人点点头,对林瑷行了礼在去了后面。 正要上楼去,前面范三娘又喊了一声,“林家女郎,有人找。” 又有人?谁啊,这里除了刘婆,就没别人了。 林瑷带着疑惑走了出去,待看到来人她更觉诧异了。 带她们来成汉的那个人。 这人是成汉帝的侄子,李班。见到林瑷忙道:“突然来访,造次了。” 林瑷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微笑道:“无事,你还救过我们呢。” 李班突然笑道:“原来女郎还记得?” “记得。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当初分地没见你去,问了你的同乡,她说你留在城中,我想,你一个孤身女郎,恐有不妥,要是出什么事,我心中也过意不去,毕竟是我要你们跟着来成汉的。所以…打听到你的住处就来看看。” 林瑷听他说起同乡,想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刘婆,道:“将军多虑了,这里很好,民风淳朴,生活安定,没有人会为难我。” 李班听她这样说,似乎放下心来,提过放在桌上的东西,递给林瑷,道:“你没要地,又是刚从故乡匆忙而来,身边肯定没什么东西,我就准备一点,你留下用吧。” 林瑷顺着看了过去,一些吃食,几匹布,赶紧拒道:“不用了,来时身上还有些钱,够用了。” 李班听了却并不收回,只将东西放在桌上,道:“还请收下,不要多心,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一拱手便大步走了。 林瑷在他身后喊了两声都不应,只好转身望着东西发呆。 范三娘在旁看了个全部,暗自上下看了看林瑷,随后点点头,走了上去,对她道:“即是人家的好意,你便收下吧,我观他也不是什么歹人。” 林瑷只好点头,不收下怎么办?扔出去?可是,吃的还好说,这布留下来做什么,自己又不会针线。 算了,先留着要是下次遇到再还给他。收了东西,想了想,将吃了捡几包给范三娘,道:“给他们俩吃吧。” 范三娘开始不要,林瑷又道:“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再说了,东西放久了该有味了。” 范三娘想了一下,边收下了,“多谢女郎了。” “不用,我也是借花献佛。”说着上了楼。 东西不能久放,先吃了,等过几天买了还他。 林瑷当时是这样认为的。谁知过了四、五天,这李班又来了,也是带了一些东西,只是与上回不同,这次是胭脂水粉,头饰。 林瑷这次坚决拒绝,道:“我与阁下不过一面之缘,当不起这些东西,连上次的东西还说要找机会还给你呢,请稍等一下,我去拿。”说着要走。 李班赶紧叫道:“女郎且慢,不必如此,这…只是家中多买了些,所以,我才送了点过来,并不是专程买的。” 林瑷一脸严肃,摇头道:“不管阁下是不是拿了家中多余的来,都不应该给我,我们无亲无故,最好不要有太多钱物上的来往,以免外人误会。” 这话说得有点不近人情,李班顿时有些尴尬。范三娘在旁听了全程,终是忍不住走过来,对林瑷道:“女郎这话太过伤人,就算不要这位郎君的礼物,也该委婉些。” 又对李班笑道:“郎君莫气。女郎说得也不无道理,莫名有人上门送东西,是挺让人觉得诧异的,且这样让外人看了,确实容易多想。” 李班经她一说,脸色平静下来,道:“是我唐突了,只是…哎…” 范三娘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想了想还是问道:“要是郎君有什么隐情不如说出来,也免得大家误会。” 李班犹豫再三,才望着林瑷道:“只是…因为你有些像我逝去的亲妹。” 啊?林瑷呆了。 第27章 借书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林瑷不怎么相信。虽然她也不想随便恶意揣测别人,但是如今这样的世道,不由得她不多想。 不过,既然别人这样说了,她不好再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只能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范三娘也在旁说:“郎君莫气,女郎也是无心。” 李班脸色有些凝重像是陷入回忆中,他慢慢道:“她是我唯一的亲妹,前年一场病去了,上次见过女郎,我就觉得诧异。她长得与女郎有几分相似,只是…”随即笑了一下,道:“只是性子不太一样,容貌也没有女郎出众。” 两人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林瑷道:“你,节哀…” 李班见她脸上有些无措,笑道:“事情过去多时,我已无事。只是初见女郎,又勾起往事,想到女郎孤身一人,不期又想起舍妹。听你的同乡提起女郎在城中,我便不由想到:若你是舍妹,该是多无助,所以,忍不住就来看看。” 林瑷听了还未怎样,范三娘就先叹道:“郎君真是情重,有这样一位兄长,你那妹妹也欣慰了。” 李班没有接话,三人静了一会,他说道:“既然让女郎困扰,我离开就是,只是…以后若遇上什么难事,去北街李府上找我便是了,我告辞了。”说着拿起自己东西就走了。 林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范三娘望着李班走远,才回头对林瑷道:“女郎下次说话,不要如此直接,忒伤人了。对方若是歹人,当我多嘴;可若像郎君这样人,已是极少,那样岂不误伤了好人?” 林瑷觉得她说得话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道:“我尽量。” 范三娘见她并没十分听进去,摇摇头,走到柜台边。 林瑷转身回了楼上。 次日,林瑷早起吃了饭,就考两个孩子的功课。她念两人写,等两人写好,林瑷拿了笔帮他们改错。 两人很用心,十个字也就写错了一个了。林瑷暗自点头,又开始教新的字。 半个时辰后,林瑷让他们自己去复习,明天又考。今日两人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0 没去后面屋子。而是坐在她身边,阿忠问道:“先生,你还会其他什么?” 林瑷经他一问,突然想到:来了这里,以前学的东西用不上了,按这里的标准来说,要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能称的上有才。 当下笑道:“我也跟你们差不多,就好那么一点。” 阿忠不怎么相信,问:“怎么会呢?先生认得这么多字。” 林瑷笑着解释:“习字只是第一步,等你们学会了大多数的字,能自己看得懂书籍了,到时候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阿忠有些懂了,当下问道:“那,哪里有书呢?” 这可难住林瑷了,以她的观察,街市上好像没有专门的书屋,也不知道那些世家从哪买书。 突然想起,他们的书籍也许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见到。 一时间,林瑷心里有点复杂。 阿秀则还有点懵懂,大眼睛看着两人说话。 “现在不用多想这些,以后如果学完了,要是有机会我为你们找几本书来。” 两人听了高兴起来,对着林瑷行了礼才回到后面去。 林瑷去了灶房做吃的。 如此过了几日,李班又来了。林瑷非常诧异,原以为他不会再来呢。 范三娘见到反倒有些热心,招呼他坐下,上了茶,递给林瑷一个眼神,就到后面去了。 李班见范三娘走了,才道:“你不必多心,今日刚好路过,故而进来看看,我也没带礼物,不要将我拒之门外才好。” 林瑷听他一说,反而释然,随即笑道:“无事,上次的事是我想得太多,忘了吧。” 李班听她说完,心里一喜,道:“你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来看看你,我就该走了。”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 林瑷原没打算出声留他,突然想起两个孩子说起书的事情,就开口:“等一下。” 李班停了脚步,忙问:“你有什么事吗?” 林瑷抿抿嘴,不知怎么开口,不过一想两个孩子的眼神,还是道:“坐下说吧,我确实有点事麻烦你。” 李班略显惊诧,但面上更多的喜悦,坐了回去,问:“有什么你就说吧,能帮得一定会帮,不要犹豫见外才是。” 想了想,林瑷还是说起:“是这样的,不知将军家中有没有适合孩子读的书?若有,能否借我两本?” 李班听了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不过两本书罢,还用说借?这样,今日我还有事,晚上回去我吩咐人找了,明日给你送来。” 林瑷听了,真心道:“谢谢你。” “不用,这点小事不必言谢,你放心,明日一定送来,我先回去了。”说着站起来对林瑷略点头就走了出去。 林瑷送他到门边,等人走了才返身。 刚转身就见范三娘站在柜台边,眼中带着泪花,林瑷吓了一跳,忙问:“三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儿不舒服。” 范三娘摇头,道:“我没事,刚才听见你跟李家郎君借书,心里…没想到前两日你对他们说的话,还记得。” 林瑷松了口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笑道:“就因为这个?我也是嘴皮一动,让别人帮我呢,又没有什么。你要谢,就谢李将军吧,他才该谢。” 范三娘听她这样说,笑道:“你…总之两人我都要谢,若是没有你,李家郎君也不会管这种事。” 林瑷走过去揽住她的手臂,一起走到后面,道:“要谢我还不容易,晚上多做几个好吃的菜,就行了。” 范三娘笑着回道:“好。” 次日,李班果真带了几本书来。 林瑷接过来翻了几下,就对他道起谢来,范三娘也在旁连连称谢。 弄得他倒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坐坐就走了。 林瑷将书交给了范三娘,就上楼去了。 睡了一觉起来,开窗俯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有人在窥探,去看时,又找不到具体的人。 林瑷关了窗,展开精神力探测,果真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三娘铺子附近转悠,来来回回地走。 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多疑了,可是,饶了几圈后,其中有一人直接走到铺子中,问起了范三娘。 “之前那位郎君来做什么?” 范三娘一听这话,直觉就不好,她上下望了对方一眼,穿着上乘衣料,面色红润,不像个贵人,倒像是个贵人家中的侍从。 对方见她半天不说,又问了一遍,语气比刚才强硬了许多。 范三娘抿抿嘴,道:“客人上门自然是来买物什的,那位郎君在店中买些零碎东西。” 那人显然不信,环顾店内,冷笑道:“就你这破店,有什么值得买的,还不说实话!” 范三娘心中也些害怕,却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闭口不言。 那人正要发作,忽听楼上传来声响:“三娘,什么人在外面这么吵啊?” 话刚落音,人就到了。林瑷走了出来。 那人一见林瑷,双眼一亮,上下看了看她,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也不追问范三娘了,转身就走了。 林瑷瞬间有点莫名其妙。 范三娘则是有些担忧地对她道:“也不知这是什么人?打听李郎君的行踪,会不会是,李郎君夫人派来的?” “你怎么会想到是她?再说,她派人来打听做什么?” 范三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怕她对李郎君与你之间有什么误解,总之,你以后格外小心。” “知道了,你也是。” “恩。” 两人一起去了后院。 接下来几天,林瑷监测附近,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莫非,那天只是巧合?她虽这样想,依然没有放松,那些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真是奇怪了。 ………… 日子一晃便到了清明节。 范三娘要去城外祭祀夫君,邀林瑷一起前去。原来本地清明这天,不单用来祭祀亡人,而且还会举行一些活动。 比如蹴鞠、打马球等,最受欢迎的,还是青年男女出去踏春郊游。 林瑷听范三娘讲了,想想自己在楼上窝了一个冬天,出去逛逛也好,于是准备好了东西,四人雇了一辆牛车,向城外而去。 先去祭祀了范三娘的夫君,之后坐着牛车走到一处风景优美,游人多的地方停下。 四人下了车,找到一处树荫底下,铺了一张布,拿出郊游要用的吃食摆放好。 几人围坐在一起,先吃了东西,阿忠和阿秀便忍不住起身到处走动。随后林瑷也站起来,到处看看,范三娘坐在原地望着他们。 此时绿柳成荫,繁花似锦,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再加上络绎不绝的游人,更显得热闹。 真是难得的好时光。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1 林瑷望着开得娇艳的桃花看得入神,突然背后响起一声,“人比花娇,女郎看它不如看自己。” 林瑷心中叹口气,想好好看看风景都不行了吗? 回身去看这人是谁。 第28章 李跃 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没像大多数士人一样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而是贴身的蓝色裤褶。 见到林瑷转身,眼中光亮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女郎好雅致,贸然出声实在抱歉,只是…刚才见女郎站在桃树下,花美、人美,某就忍不住出声赞叹。” 林瑷皱眉,扫了一眼他身后几个仆从,问:“阁下是谁?” 那人继续笑着说:“其实说来我与女郎还有些渊源,前段时间送书给女郎的李将军,是在下的堂兄。” 林瑷听后心中一阵烦躁,那些监视的人是他派的了,连送书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当下淡淡地说:“我与李将军不过萍水相逢,不甚熟悉,我就不打扰阁下赏景了。”说完就走,一点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那人脸色瞬间有些不好,随后冷笑两声,走到一边去了。 林瑷回到范三娘那边。 “刚才那位郎君是谁?”范三娘递给林瑷一块点心。 “不认识,他说是李将军的堂弟。” 范三娘手一顿,疑惑地问:“李将军的堂弟,他找女郎是为了何事?” 林瑷咬了一口点心,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人,对方见她看过去,朝她举杯示意。 “我也不知。不过,我怀疑前段时间来铺子问东问西的人,就是此人派的?” 范三娘吃惊道:“这,是真的?可是,却又是为何?” 林瑷没回答,她瞬间想到无数狗血情节。夺权啊,私怨啊。 范三娘见林瑷沉默不语,以为她心中担忧,安慰道:“女郎勿需担忧,要是实在不行,可告知李郎君。” 这话提醒了林瑷,与其猜测他有什么目的,不如直接去问李班。 当下笑道:“我无事,只是想到了其他事上。” 不远处的男子见林瑷突然一笑,愣了一下,随后招招仆从,耳语几句。 仆从听了主人吩咐,拿起几碟精致点心躬身走到林瑷这边,低着头道:“诸位,这是我家郎君奉与各位享用的。”说着不等两人拒绝,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范三娘才开口要拒绝,人就走远了。她颇有些为难地看着林瑷。 林瑷侧头去看那人。 那人对她点头微笑。 “既然强行送来了,那就吃呗,只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有毒?”林瑷歪着头颇有点认真地说。 范三娘哭笑不得,道:“女郎,这,应该不会,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也不敢啊。” 林瑷笑道:“我只是说笑的。不过,回去后我就养只猪,以后有不愿吃的东西都留给它。” 一番话说得范三娘捂嘴笑了起来。这时,阿忠、阿秀玩累了走回来,见到新鲜精致的点心就问起来。 范三娘望望林瑷,笑道:“想吃就吃,这是别人送的,尝尝。”说着拿起一块送到女儿嘴边。 阿秀咬了一口,含糊地回道:“好吃。” “好吃就吃吧,现在不吃,一会你先生该拿去喂猪了。”范三娘笑着说。 林瑷听到三娘的话,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忠不明所以地望着林瑷,又看看范三娘,觉得很是不明白大人的世界,于是低头吃点心不说话。 之后的时光很愉快,玩乐到申时,四人才收拾东西,上了牛车,打算回家。那人见她们要走,也吩咐仆从整理东西上了马车,跟着林瑷她们身后。 一直跟到铺子,林瑷她们进去了,关上门,那男子盯了楼上一眼,才让人驾车离开。 屋里。 范三娘安排好两个孩子,才上楼去找林瑷,说道:“依我说,女郎不如主动去找李将军问个明白,那人跟了我们一路,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随即有些担忧地说:“我看,女郎要留神,多半是为着你来的。” 林瑷听了,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三娘,改天就去北街问问。” 范三娘听她这样说,便不再多嘴,下了楼来。 那男子径直去了北街,进了一座古朴的院子。刚到屋里,立刻有侍女上前伺候,换了衣,喝了茶,便开口道:“叫阿武来。” 门外有人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躬身进来个人,对男子行了一礼,便垂手伺立,等候吩咐。 “叫你查的事,如何了?” “回郎君,那女郎是逃荒来的,原与李班并不认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李班上门找了两次,就相互往来了。” “恩?你的意思是?” 阿武忙道:“郎君误会了,李班并未在那留过宿,也没听到附近住的人有什么言语,估计只是一般来往。” 男子点头,随后若有所思,最后道:“下去吧。” 男子闭目养神,想了一会,才睡去。 ……………… 过了几日,李班上门来。林瑷乘机问起了他。 李班听完事情经过,眉头紧锁,神情难看。 “你与他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林瑷问。 李班看了林瑷一眼,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说完起身道:“我先回去了,该日再来。”说着走了出去。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不见踪影。林瑷倒不觉得他会出事,因此不怎么紧张,反而是范三娘听说后,念了好几回。 就这样时间一晃,接近四月,李班终于上门来,面带笑容。林瑷一见他的样子,就知事情目前已解决。 “你们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再来烦扰。” 范三娘笑着为他端茶,道:“又麻烦将军了。” 李班摆手道:“都是因我而起,不必说谢。”又对林瑷说:“你可以放心出门了。” 林瑷点头谢道:“多谢你了。不过,能不能多问一句,你与他有什么恩怨?” 李班听了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他是我堂弟,叫李跃。我与他平日相处还算过得去,只是…叔父对我照顾颇多,所以…他心中就有些不痛快。都是家中琐事,没甚大事。” 林瑷听了,心里大致了解,但见李班如此轻描淡写地叙述,心里叹了口气,他这样想,别人未必如他所想。 “我先回去了,该日再来。”李班走了。 “这下可放心了?”范三娘笑着问。 “但愿吧。” 范三娘摇头走到里间去了。 林瑷上了楼。 自李班来后,一个月来都风平浪静,没有人监视、打听。 林瑷的生活很平静,每天早上教两个孩子识字,中午小憩一会,下午有时帮着范三娘看铺子,有时在房里练习精神力。快到五月时,两个孩子常用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2 的字认得差不多,她又加了一门算数。 他们对新开的课显得非常感兴趣。 这日,林瑷刚教完新的课程,正要回房,李班就上门来了。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往年的时候,本地会在南河举行划龙舟,到时各处世家、百姓都会去看,那日你们也一起去吧。”李班笑着对林瑷和范三娘道。 范三娘笑道回道:“我正想跟女郎提呢,没想到将军先说出来了。” 李班笑道:“那就正好了。到了那天,你们午后便来,我已吩咐人为你们留下一处棚子,是各世家自己搭的,你们就在我家附近。在里面看龙舟既清楚,又不用同别人去挤,而且有事还能照应一二。” 听了李班的话,林瑷道:“多谢将军,事事都要麻烦你,实在过意不去…” 话未说完就被李班打断,“不用说谢,不过顺手的事。那就说好了,到时我让人来接你们,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起身走了。 范三娘笑着送他。 范三娘回身望着林瑷。 林瑷笑笑上了楼。 到了那天,一轮高阳挂在当空,晒得地面火辣辣的直泛热气。 早饭过后,略收拾了下,就有人上门来了。是李班派了的两个仆从,还赶了一辆牛车来。 四人上了车,驶向南河边去。还未到那处,远远的就听到闹哄哄的人声传来,越近越清晰。 下了车,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林瑷她们在仆从的带领下,走到一个高处,那里有许多棚子相连起来,搭上了幔帐,人坐在里面,既不怕晒又能安心看龙舟。 仆从领着她们坐在一个棚子里,便告退了。 过了一会,李班来了,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他还有事要做。 林瑷和范三娘在棚子里坐着说话,喝了一杯茶,正说的开心,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真是巧,原来是女郎在这。” 林瑷抬头去看:原来是他,李跃。 “原来是阁下。” 李跃笑道:“多日不见,女郎似乎更加出众了。” 林瑷只假笑看着他,没有回话。 范三娘见此,忙道:“郎君请坐下说话吧。” 李跃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林瑷道:“来日方长,我就在诸位隔壁,有的是时间来坐,先告辞一会。”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林瑷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隔壁怎么会是他?一来就查看了附近的,刚才不是这人啊。 想了一会,站起来到棚边,找刚才带她们来的仆从,问:“隔壁是谁?” “是王家的人?” 林瑷疑惑,道:“王家?不是李跃将军吗?” 仆从惊了一下,道:“这,不会吧,我去看看。”说着走了。 过了一会,回来告诉林瑷,道:“本来是王家的人,不过之后两家不知什么缘故互换了。如今,是李跃将军在隔壁。” 林瑷听了半会没说话。 那仆从见林瑷面色有些不好,问道:“女郎,是否不妥?” “你家郎君在何处?” “将军正陪着陛下呢?要去叫他吗?” 林瑷摇头道:“不必了,他此刻正忙,不要打扰。”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范三娘一脸忧色地看着她。 第29章 起意 林瑷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抬头见范三娘一脸忧色,笑道着问:“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该不会是他们的茶水不好喝吧?” 一句话说得范三娘眉头舒展,笑了一下,最后想到什么,还是略担忧地说:“这位李跃将军,总觉得居心叵测。要不,这龙舟不看了,我们回吧?” 林瑷望着远处排得整齐的龙舟,锦旗迎风摇动,船夫挨坐在一起,似乎快要开始了,对范三娘说:“你看,赛事快要开始了,现在走了多可惜,再说了,阿忠和阿秀眼巴巴的等着呢,看完再走。” 范三娘听了林瑷的话,低头去瞧两个孩子,只见他们正专注地看着远处,心中一软,却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开始了。” 范三娘听了这话,忙看向前方:十几条龙舟在一声呐喊下,齐齐飞了出去,旁观的人群顿时响起一声声喊叫声。她瞬间忘了刚才的担忧。 林瑷眼睛看着比赛,心里却在想事:最好不要惹上来,否则…打定主意,一会送上来的任何东西,不吃,不喝。 想好主意,看向远处,刚才还齐头并进的众龙舟,现在速度不一,前后分散,在最前面的是两条分别插着青、绿旗子。后面紧跟着三条挂着红、灰、蓝旗子的船。 眼看龙舟已过半河,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蓝色旗子的龙舟冲了上来,排在最前面,旁观的人心中紧张了起来,只能用喊声助力。 林瑷她们正看得起劲,两人还赌哪条龙舟会赢。这时,进来一个陌生侍从,对她们行了礼便道:“郎君请女郎过去。” 林瑷听了皱眉。 范三娘则是有些紧张,带着疑惑地问:“是哪位郎君啊?” 侍从低着头道:“是李郎君。” 林瑷听了面色冷了下来。 范三娘又问:“李郎君?可是李班将军?” “是。” 范三娘看着林瑷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林瑷望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看了那侍从一遍,然后笑着开口道:“原来是哥哥身边的人?怎么我以前没见过呢?” 那侍从回道:“将军身边仆从甚多,有时将军自己也记不清,何况女郎不常在府中。” 林瑷点点头,似被他说服,道:“说得也有道理。哥哥叫我去是为了何事啊?” “小人不知,还请女郎快些去吧,郎君该等急了。” 林瑷玩着手指,回道:“哦,那你拿出来吧。” 侍从抬起了头,讶异道:“女郎是何意?拿出什么来?” 林瑷面上惊讶道:“你居然不知?哥哥说了,若是遣人来叫我必定会有信物。”说完这句,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是谁人派来冒充的!竟敢假冒李将军的侍从,有何居心,莫不是刺客?” 此话一出不仅侍从变了脸,也范三娘也警惕起来,连忙拉过两个子女抱在怀中,眼睛盯着侍从。 林瑷突然站了起来,对外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歹人!” 侍从一听脸色发白,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听见远处有脚步声,猛然一转身冲出了门。 林瑷忙跟上去,到门外一看,人已经跑远了。附近闻风而来的侍从,见了她的脸色,忙问是怎么回事。 林瑷想了一下,回道:“无事,有个侍从被说了两句,就跑了。” 来人听了都觉惊诧,但不好多问什么。周围的世家虽然有听见了,但无人出来围观,只派仆从来打听消息。 听到林瑷的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3 说辞,先是惊疑,随后小声议论着走了。 没一会功夫,这件事便湮没在众龙舟的胜利者间。原来蓝色龙舟赢了。 林瑷退回去坐下。 范三娘让孩子们归坐,才问道:“刚才那侍从,是有人假冒将军之名来的?” “也许是吧,我随便一说,就把他诈出了原形,应该不是李班的人。” 范三娘脸色有些凝重,道:“这,不会是那位李跃将军所为吧?” “或许是吧,我们又没有证据。” 范三娘正要说话,李班走了进来,看样子来得有点匆忙。 “李郎怎么来了?快坐下。”范三娘赶紧道。 李班面色有些急切,听了范三娘的话摇头示意不用,随后看看林瑷,见她无事,才问:“怎么回事?” 林瑷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还来得这么快?” 李班道:“我的人告诉的。” 林瑷了然,回他先前问话:“就是有个人来说,你叫我去,我问他两句,发现不是你的人。对了,是不是你派的?” 李班摇头道:“不是。” “那就是了,我没冤枉他。” 李班一时无话,过一会才道:“此事我会查明,给你一个交代。” 林瑷摇头,道:“交代就不用了,不过,以后不管是谁来说要见我,让跟着去,我都不会去的。” 李班听了半响不说话,最后道:“要是不想待下去,就先回去吧。” 范三娘听了望着林瑷。 林瑷站起来,道:“好了,反正看得差不多,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就先回去了,将军慢来。”说着走了出去。 李班吩咐跟着人去送。自己回到成汉帝身边。 林瑷四人坐车回到住所。 第三天午后,李班上门来,脸色有些不好,坐定后,才说道:“前天的侍从已经找到,不过…已经死了。” 两人听了呆立半响。 范三娘摇头叹气道:“作孽。” 林瑷则是心惊,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毒,不过是个传话的侍从,因为怕查出来牵出自己,居然说杀就杀。 “好狠毒的心肠。” 李班听到林瑷的话,沉默了一会,才道:“我这堂弟从小心思便有些阴狠,手段毒辣。是我连累你被他盯上,从小他就看我不顺眼。这样,要是你愿意,我派人送你到其他地方去,免得再派人来打扰你。” 范三娘听后,对林瑷道:“李郎君说得有理,不如避开。” 林瑷望望两人,道:“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李将军送我去的地方一定还是成汉所辖,难道李跃会不知道。在这里他尚且敢动手,出了京都,更是肆无忌惮了。” “我不去,留在这里他还算有所顾忌,相对安全。” 李班听了点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一味只知退让。” 林瑷抿抿嘴没说话。 “这样,我派几个兵士来保护你。” 林瑷赶紧摇头道:“那就更不用了。他之所以盯上我,不过是因为你的看重,若是你再派人来保护,更会让他觉得自己没看错了。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处处有人跟着。” 李班听了想了一下道:“有道理,但是…不明着跟,暗中就行。” 林瑷正要开口反驳,范三娘见状赶紧阻止她,说道:“还是李将军想得周到,就这样说定了。” 林瑷还想开口拒绝,范三娘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对李班道:“我看啊,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范三娘笑道:“我观将军对林女郎照顾有加,不似男女之情,更像兄长之义,如此,不如你们两人结拜如何?一来,对林女郎也是一层保护,二来,可让李跃将军有所顾忌。” 李班听了连连点头,笑着道:“好,好,正和我意。” 好什么啊。林瑷暗道。 “等等,这不好吧,他身为将军,我与他结拜,岂不是……”林瑷急道。 李班摆摆手道:“无妨,我不介意,外人怎么说更不关我的事了。”说完对着范三娘道:“择日不如撞日,请三娘准备些东西。” “好。”范三娘满脸笑意地走到后面。 林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阻止,便看着李班。 李班笑道:“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不愿,不过…总是好事。” 说话间,范三娘就将东西拿了上来,边摆放好边道:“事出突然,东西不齐,不过不要紧,只要心诚即可。” 摆放好东西点了香,李班站了起来走到桌边,看着林瑷。 林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范三娘见她踌躇,推她道:“女郎还犹豫什么,有这样一个哥哥,别人求也求不来。” 林瑷不知想到什么,答应道:“好。”说着走上去,先与李班祭拜关公,上了香,宣了誓,最后范三娘宰了鸡滴了几滴血在碗里,又让两人滴血在里面。 “喝吧。”李班喝了血水,另一碗递给林瑷。 林瑷暗自看了一会,接过来,慢腾腾喝了下去。 “好,好,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说着李班拍了林瑷肩一下,道:“从今后,就别叫我将军了,叫我哥哥吧。” 林瑷看着笑得跟朵花似的李班,忍不住笑着喊道:“哥哥。” “好,好。” 范三娘在旁说道:“今天有喜事,不如将军就在这里用饭吧?” 李班一口答应了。 范三娘去做饭食,林瑷在前边和李班聊天。 聊了一会,林瑷发现李班原来是个很健谈的人,为人也颇为正直。两人谈得挺投趣。 过了一会,范三娘叫吃饭。五人一起用了饭,桌上气氛很是愉悦。 饭后,李班略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第30章 计 此后,李班来得更频繁了,有时不单自己来,还带了两个儿子来,大的十二、三岁,小的十岁左右,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时间久了,林瑷她们才知道,原来李班的原配去年已过世,并没续弦,家中只有几房姬妾。 有时他们午后来,会待到晚饭后走,有时却只坐坐就离开,大多数时间是李班自己一个人来。 时间一过便到了六月,与李班渐渐熟络起来后,他就提出让林瑷同他回府住,说既然结拜了,就不能将她扔在这里不管。 林瑷当下拒绝。 李班劝了几次都说不动她,就渐渐不说了。 某日,林瑷正与李班聊到哪里风景甚美,改日一起去看。门外有人进来了。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李跃。 “兄长。”李跃满脸笑意地望着两人。 李班皱了一下眉,随即松开,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李跃笑看了林瑷一眼,才回道:“本来是想找兄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4 长喝酒,去了北街,侍从告诉我你不在家中,问了才知道,原来兄长最近认了个义妹,常往来于此,我心中好奇,就过来了。” 顿了一下,一拱手对两人道:“实在是唐突,兄长不会介意吧?” 李班望着李跃,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不好过于生硬,只能笑道:“既然找我喝酒,那现在回去吧。”说着站了起来。 “兄长莫急,不跟弟弟介绍一下这位义妹吗?”李跃瞥了一眼林瑷,接着一脸笑容地看着李班。 “呃,好,来,这是我结拜义妹,林家女郎。”李班对他道,又对林瑷说:“这是我堂弟,李跃。” “幸会。”李跃望着林瑷道。 林瑷心中冷笑两声,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只假笑道:“幸会。” 李班见他们打过招呼,忙对李跃道:“你不是找我喝酒吗?此刻便走吧。”说完拉着李跃要走。 李跃巧妙避开李班的手,笑道:“兄长急什么?你我撇下义妹去喝酒岂不是太没礼数,要不,女郎同我们一起去吧?” 李班正要说话,林瑷便笑道:“不必了,李将军,你我初次见面,实在是…多有不便。” 李跃听了她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道:“女郎多虑了,你我虽初次相见,但一见如故,且你又是兄长的义妹,那不就是我的义妹?何必见外,都是一家人,去喝喝酒,有什么大事?” 李班拒道:“两个男子喝酒,她在一旁做什么?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妈了?走走走,现在就去。”说着拉了他就走。 李跃这回也不拒绝,只回头望着林瑷笑了一会,才转过头去。 哼。 林瑷回到楼上。 从这天起,那李跃像是李班的跟屁虫似的,只要李班出现,过不了一刻钟,这人一准便到。 弄得李班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干脆就不来了。 林瑷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一见到李跃此人,她心里就不舒服,非常烦躁。 这天午后,范三娘有事出去,央林瑷帮她守一会铺子,她一会儿便回。林瑷坐在柜台边玩着手指,两个孩子在里屋看书。 过了大半个时辰,范三娘还未回来,林瑷正疑惑,突然冲进来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喊道:“不好了,这位女郎,你快去瞧瞧,三娘晕倒在街上了!” 林瑷一惊,随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问:“你是何人?又是怎么知道?” 那人满脸着急地道:“哎吆,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还不如瞧瞧人怎么样了!” 林瑷还想再问,屋里两个孩子听见,跑出来急急问道:“我阿娘怎么了?她在哪儿,带我们去!” “在西街晕倒了,半天起不来,快去看看吧,快跟我走。” 阿忠、阿秀也不多说,提脚就走。 “喂,等等,阿秀、阿忠。”林瑷急得喊道,奈何两人一听母亲晕倒,什么也顾不上问,跟着人径直走了。 林瑷也没时间想什么阴谋了,怕两个孩子有什么危险,跺跺脚也追了上去。 眼见那婆子带着阿忠,阿秀左拐右弯去了西街,且越来越偏僻,林瑷在后面喊道:“站在,站住。” 前面三人,一个是有心算计,自然不会停下;另外两个小的,一心只念着母亲,对林瑷的话都没进耳朵。 林瑷无法,只能加快脚步追上去,到了一个巷口,前面三人终于停了下来,见一堆人围在一起。 阿秀、阿忠挤开人群,塞了进去,随后林瑷就听见了哭声,“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林瑷心里一紧,赶紧拨开人群上前去看,只见范三娘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躺在地上。 忙蹲下来,摸了摸范三娘颈部,见还有脉搏松了口气,又使劲按了人中,却半天不见反应。 “不行啊,这得叫医者来才行。”那婆子喊道。 阿忠、阿秀在一旁哭喊着:“阿娘,阿娘…” 林瑷抬头问周围的人,“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这里没有医馆,前面有个刘郎君,颇通医理。”一个好心人道。 “多谢了,能不能带我们去?” “行,跟着吧。” 林瑷安慰了阿忠、阿秀两句,叫两人和自己将范三娘扶起来,那婆子也上来搭把手。 此刻林瑷没工夫和她理论,任由她动作。几人一起费力将范三娘带到那刘郎君的住所。 是个宽敞的小院。 有人替她们敲了门。门开了,是个三十五岁上下,下巴有一撮胡须的男子。 见到林瑷她们,扫了两眼也不多问,只说:“进来吧。” 林瑷心中警惕之心不减,但此刻说不得半个不,只好随他们进屋。 进了院子,去了一间屋子,把范三娘放在床上躺好,那刘郎君就开始为其诊治。 此时屋中剩下的人只有林瑷,阿秀,阿忠和那婆子,其余看热闹的都被刘郎君挡在了门外。 过了一会,刘郎君起身对林瑷她们道:“她是痰迷心窍,兼天热心急,一时晕厥了过去,并无大碍,待我开副药出来,你们去拣了来,熬了,喂她吃下,酉时便能醒了。”说着提笔写下药方,递给阿忠。 林瑷伸手去接,刘郎君手一歪便错开了,笑道:“女郎不必亲自去,还是让他去吧,我这里有一位友人要见女郎呢。”说着复又递给了阿忠。 阿忠没接,看了药方又去看林瑷。 林瑷冷笑道:“我不认识你什么友人,再说…这药方到底有没有作用,谁知道?” 刘郎君笑道:“女郎若不相信,叫这位小郎君抓了药来,待他母亲吃了后就知晓了。” “我刘二郎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阿忠望望林瑷,又看看刘二郎,一时不知所措。 林瑷见他小脸上满是担心和害怕,安慰地对他说:“去吧,这里我照看。” 阿忠拿了药方,点点头转身去了。 林瑷走到床边坐下,摸摸范三娘额头,叫阿秀道:“秀儿,去倒点冷水来。” 阿秀听了看看林瑷,有点不知所措。 “就请这位阿婆带秀儿去吧。”林瑷瞥了一眼那婆子。 婆子笑笑带着阿秀去了。 过了一会,端了一只盆来,放在床边。 林瑷拿起盆里的帕子沾了水,为范三娘搽脸。 那刘郎君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出去了。随后又进来对她道:“女郎,有人想见你。” 林瑷头也不回,冷冷道:“叫他等着。” 刘郎君一噎,脸色有些不好,一甩袖走了出去。 等擦了两刻钟,林瑷停下来,嘱咐阿秀道:“看着你娘。” 阿秀点点头。 恰好此时阿忠抓了药回来,林瑷又与他去熬药。 刘郎君又踱步过来,见林瑷根本没和他走的意思,心中不快,道:“女郎,莫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5 非没听过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瑷瞅了他一眼,道:“听过啊,不过我还听过一句话,就是越作越死的快。” 刘郎君听了,虽不大明白但也知不是好话,当下沉着脸道:“这药需得吃第二副才有用,女郎不再考虑考虑?” 林瑷瞥了他一眼,俯耳对阿忠低语几句,才抬头对姓刘的说:“先把第二副开了,我才去,否则…不、去。” “你…不知好歹。” 林瑷不再看他,站着没说话。 刘郎君正要开口呵斥林瑷,却听门外响起一阵轻笑,说道:“刘二郎,你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这样大声说话,岂不是太无风度?” 林瑷听见这声音,眉头就是一皱,抬眼看向来人。 李跃。 “女郎,别来无恙啊。”李跃笑着走了进来。 林瑷冷笑道:“好得很,不看到你,就更好了。” 李跃听了只哈哈笑了两声,并放在心上。旁边的刘二郎却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郎。” 李跃对他道:“好了,谢你相助,改日请你喝酒。” 刘二郎看看他,再看看林瑷,摇头说道:“不懂,不懂。”说着要走。 林瑷见状喊道:“等一下,开了药方再走。” 刘二郎听了去看李跃。 李跃点头,道:“女郎都如此说了,还不快快去写。” 刘二郎见他神色认真也不多说,提笔写了交给林瑷。 林瑷接过了看了两眼,递给阿忠,“收好。” 阿忠赶紧收下揣好。 刘二郎见没他什么事,自顾走了。 林瑷回到床边看阿忠喂范三娘喝药。 李跃走到她身后,道:“可否请女郎出去走走,说说话。” 林瑷眼角瞥了他一眼,慢慢道:“我说不呢?现在范三娘平复了许多,我们该回去了。” 李跃听了,笑道:“我原以为女郎是聪明人。” “你待如何?” 李跃看着林瑷的眼睛,笑道:“进来容易出去难。他们可以走,女郎却不能走。” 第31章 林浩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固。 林瑷斜眼看着李跃,心中冷笑连连,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精神力前几天升级了,还没来得及用。 于是神色一松,起身走到门外,李跃立刻跟了过去。 站在一棵树下,林瑷脸色平静,看起来颇有几分认命的感觉,慢慢问道:“你用计将我骗至此处,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跃看着林瑷说:“女郎聪慧,何必多问。” “想不到堂堂一个将军,还用这种下作手段。” “哈哈,女郎多虑了,某虽不才,却也不会强迫女子。不过…只要女郎待在此处一晚,明早自然有人告诉李班,到时,为了女郎着想,我想,他会愿意你跟着我的。” 林瑷听了他的话突然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 李跃听了起先有些错愕,后冷笑道:“即使你不甘愿,又能如何?” 林瑷不想与他争辩,而是道:“将军既然只是为了留我,那就放三娘他们离开吧。” 李跃看了林瑷一眼,有些犹豫。 林瑷见状嘲讽道:“怎么?你周围这么多人,还怕看不住我一个,需要人质?也太没用了。” 李跃被她一激,顿时有些气怒,话也不说,只抬手一挥,立刻有人上来听吩咐。 “让屋里的人离开。” 林瑷听了他的话,笑着看了他一眼,走到屋里,拉过阿忠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快走。 阿忠望着林瑷,眼中满是担心。 林瑷摇摇头,拍拍他的肩,道:“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娘和妹妹就好,现在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千万别顾虑太多,去吧。” 阿忠听了她的话,想了一下,小声道:“你保重自己,我回去后立刻去找李郎君。” 林瑷点头不说话。 阿忠、阿秀和那婆子扶着范三娘出了门。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等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林瑷才回身去找李跃。见他还站在树下,正笑看着自己。 林瑷估算了一下阿忠回去的时间,走了过去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请将军解惑。” “请说。” “身为将军,手握重权,周围应不乏佳人,为何单单看上我这粗俗之姿?实在是…奇怪。” 李跃听了哈哈笑了两声道:“女郎过谦了,若连这样的容貌也是粗俗,那世间就再无绝色。我第一次见女郎,便心生爱意,奈何女郎,不近人情啊,某无奈才出此下策。” 林瑷听了面上一片平静,内心已冷笑几遍,道:“将军真会说话。”说着看似对这花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笑问:“不知此刻我还能不能逛逛花园了?我看这里的花开得不错呢。” 李跃见她言笑晏晏,语气中颇有几分温顺,比平日所见清冷中添了一丝妩媚,顿时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开口:“自然,若不嫌弃,我陪女郎去如何?” 林瑷点头,“当然。” 两人逛起了花园,林瑷时不时问起花的种类,李跃也一一做答,气氛表面上还算安好。 过了一会,估摸着阿忠他们已经安全了,林瑷才道:“逛了这么半天,也乏了,腹中饥饿,不知府里有什么美味可吃?” 此刻,李跃心里对她的警惕之心已减半,听到这话,便笑着为她介绍。 林瑷听了摇头,道:“都尝过了,没什么意思。听说西街有许多好吃的,不知将军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李跃听了有些犹豫。 林瑷见状,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将军顾忌,我就回房了,让仆从随意做两个菜就行。” 李跃听了,想都到了这时,她一个女郎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且若与她一起出去,同吃同进,外人见了,自有一番言语,当下顺势道:“女郎莫急,出去走走也无大碍,我这就吩咐人出行。”说完,叫了人来安排。 过了一会,一堆侍女、仆从走到两人身后,一群人拥着两人走了出去。 此时虽夜幕已落,因是夏天,日长夜短,还能视物,街上还有行人,残留几分热闹。 林瑷看看身边众人,再望着远处的路人,嘴角微勾。 李跃见到林瑷似笑非笑的样子,问道:“女郎见到何物?能引佳人发笑?” 林瑷歪头看着他,笑道:“你想知道?那就靠近一点。” 李跃此时没预料到有什么阴谋,笑着向林瑷走近了几步,看着她的眼睛。 就是现在。 林瑷催动精神力。 李跃眼神瞬间呆滞。 “去吧。”林瑷轻声道。 话音刚落,李跃突然大笑起来,冲了出去,狂奔而走。跟着的侍从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错。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6 林瑷暗笑了一下,疑惑地问侍从:“你们将军,这是怎么了?” 才刚问完,侍从们正想回答,却看见远处路人聚在李跃身边,皆发笑起来。 原来李跃开始只是跑,后来边跑边脱衣服,且笑声不止,街上行人啧啧称奇,都停下脚步观看。 跟着李跃来的侍从见状不好,赶忙上去拉住他,试图制止他的动作,奈何李跃像是中了邪似的,拉住了又挣脱了,劝也听,急得众侍从无法。 林瑷见身边仍有人看守自己,再次催动精神力。 远处的李跃猛然推开众人,一下冲到河边上,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 “咚。”很快在河中扑腾。 林瑷见此,急切对身旁的人说:“将军落水了,你们还不快去救人,倘若将军有个好歹,你们还能活吗?” 说得众人心里一紧,也顾不上什么了,忙跑了过去。 林瑷身边的人一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她趁机混入人群,躲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望着喧闹的那边:只见众侍从,一个个跳下水去,七手八脚抓住李跃,托上岸去。 李跃此时也不发疯了,只双眼无神,忽地,人一抖,便晕在地上。 唬得众人心中又是一紧,忙大叫着让人把李跃送回府去。 等李府那群人走远了,路人还在回味刚才的八卦。林瑷听见街上行人谈论的内容,心里笑了几回,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林瑷。” 听见这声音,她忽地一僵,慢慢转过身去。 林浩。 —————— 李跃被众仆从带回了北街府中,屋里立时就是一阵忙乱。换衣裳、请医、熬药,足足乱了两个时辰才安静下来。 此时,李跃还未醒,他的妻子刘氏坐在床边,望着他抹泪。 刘氏一直守到半夜,李跃才悠悠醒来,头还有些发痛,眼也有点花。 刘氏见状忙上前扶住他,柔声道:“郎君,你慢点。” 李跃见到妻子,再看看屋子,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与林女郎在街上吗?因而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刘氏见夫君一无所知,带点哭声道:“跟着你的人说:正和一个女郎游街,正逛着突然大笑起来,又在街上脱衣狂奔,最后竟然跳进了河中。幸而救得及时,并无大碍,否则…”说着轻声哭了起来。 李跃越听眉头越紧,实在想不起妻子所说的事,听到她的哭声,心中有些烦闷,却没有发脾气,而是柔声道:“好了,别哭了,让你担心了,现我已无事,肚子有点饿了,你去叫他们做点吃得来吧。” 刘氏听了止了泪,点点头出去了。 李跃复又躺了下去,仔细回想与林瑷相处的情景:明明记得她叫自己靠近一点,脑中一懵,随后便没有印象了。 难道说…此女会妖术? 有了这想法,心中就是一惊。脸色难看起来,想了一会:若这女郎真会妖术,那李班知不知道?倘若他知道…这岂不是向父王进言的好机会。 勾结妖女,陷害兄弟,一瞬间,他已想到许多借口。 想到此他勾了勾唇角:本来是打算收了那女郎做妾,好以此来要挟李班,如今看来现有更好的把柄。 忽又想到林瑷,却是可惜了。 心中盘算一回,才闭目养神起来。过了一会,刘氏来了,端了饭菜与他。 李跃起来吃了,歇了一会,喝了药才睡去。 次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就起身来写昨夜想好的表章。过了两刻钟,写好了,看了一回,满意点头。 想了想,决定让府中幕僚代为上表,自己在家中装病。忙叫人去唤幕僚来。 幕僚来了,两人在房中说了好一会话,李跃才让他离开。 幕僚拿了表章,第二天一早坐着车进了宫。 ……………… “我不去洛阳。”林瑷坐在自己的床边对林浩道。 刚才街边有人叫她,回身去看,就见到了林浩。当时她非常吃惊,自从得到修炼手册后,她才知道精神力升级后,能够屏蔽林浩的搜索,让他找不到自己。 如今的实力又比前段时间上升了,为何还会被找到,出了什么问题。 心里虽有疑惑,但不是说话的地方,招呼林浩一声,两人回到范三娘的房子。 此时三娘已醒,听了阿忠讲的事情经过,正为她担心,见人回来了,松了口气,随后又担忧起来。 林瑷安慰了她几句,又介绍林浩给三人认识,对他们说:林浩是她哥哥。 之后两人便上了楼。 林瑷看了林浩一眼,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林浩回道:“前段时间,一直四处搜索,才慢慢找到此地,到这里也有几天了,不过,一直没发现你。是今天,我突然搜索到一股精神力,便知是你,就寻过来了。” 林瑷听了,低头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恐怕只要动用精神力,他都能察觉。 当下不再纠结,以后注意就是。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卢霈他们说你有生命危险,因此我就来了。继承者若有危险,必须无条件营救。”林浩面无表情地说。 林瑷走到床边坐下,对他道:“我现在没危险了,挺好的,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林浩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回洛阳?” 林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回去?这里安宁舒适,适合练功,不是很好吗?” 林浩走了过去,看了她一会,说道:“不行,你得回洛阳。” 第32章 离开 林瑷脸色有点难看,林浩的话让她想到很多:莫非他已经偏向崔逸他们了?不可能啊,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才对。 当下板着脸问:“为什么要去?这里适合我修炼,而且你不是在哪儿都能监督的吗?” 林浩望着林瑷的眼睛答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你这次已经能用精神力屏蔽我,下次还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到洛阳,三人在一处,我方便监督。” 听了他的话,林瑷更不想去,当下拒绝道:“那也没必要去洛阳,你留在这里一样能监视我,再说了,我和他们俩可是竞争者,待在一个地方不太好吧。” 说着歪歪头看着林浩,问:“不会是你已经偏向他们了,所以才帮着他俩对付我。” 林浩眼中红光一闪,回道:“并没有,这是我根据现在的情况做出做好的判断。” 林瑷听了,笑道:“有时判断不一定准确啊。得具体事件具体分析,比如现在,我和你都在成汉,又能监督我,又能监视他们,就没必要回洛阳去。” 林浩听了似很疑惑,问道:“是这样?” “当然了,要学会变通嘛。” “变通?”林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7 浩细细咀嚼这个词。 林瑷见他居然思考起来,有点惊讶,于是没说话,专等他想好。过了一会,林浩才开口:“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以采纳。” 林瑷高兴起来:“那就说定了,不去洛阳,留在这里了。” 林浩点头。 林瑷拉他坐在桌边,问起卢霈、崔逸的状况。林浩都照实对她说了。 林瑷听后暗自点头。他们俩在飞船中时,就透露出将来的意图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随即想到:以后他们称王称霸了,自己不是更处于劣势? 要不要自己也收复个地方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想到这儿就否定了:一来自己没这样的野心,且又不打算留在这里,没必要费心,不如好好修炼精神力;二来身边没有资源,要想开始,必然比不过卢霈、崔逸两个本土人士。 想了一会,试探地问林浩:“他们现在做的事算不算入规则中,也就是说,会不会为他们加分?” 林浩看了她一眼,居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在考虑,让旁边的林瑷急了,才开口:“算一点,不多,最重要看个人实力。” 林瑷放心点头,“那就好。我们说定了,留在成汉,今天先住在这里吧,我去跟三娘说一声。”说着起身下楼去看范三娘,顺便说了此事。 范三娘听后道:“虽是亲兄妹,但也要避嫌,这样吧,让他跟阿忠住一屋吧。” 林瑷点头,对范三娘道过谢,便上楼来告诉林浩。 林浩没多说,林瑷领他去了阿忠房里,相互介绍后,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安歇了。 次日,林瑷恢复往常生活,只不过多了个林浩。因不见李跃前来找麻烦,以为经此一事,对方老实了许多,但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阴毒。 林浩来的第三天,五人刚吃了早饭,正要各自做事,突然门外拍门声咋响,惊了两个孩子一跳。 范三娘赶紧去开门。才刚开了一条缝,就被用力推开了,猛然被推了个趔趄。还未站稳,就被人拉住,喊道:“你是范三娘?” “是。”范三娘忙站稳回道。 “林家女郎,在何处?” 范三娘还未做答,在里面听到动静的林瑷同林浩走了出来,问:“我就是,你是…” 对方急急打断她:“女郎不要多问,快跟我离开?” 众人听了这话又惊又疑,范三娘忙问:“你是谁?为何要林家女郎跟你走?” 那人见林瑷她们面上疑惑,料想不解释清楚恐怕没人理他,于是快速道:“李跃将军今晨一早潜了人进了宫,上了奏表,说我家将军派妖女暗使巫术,欲治他于死地。又说幸好他无性命之攸,只身受重伤,故而不能亲自进宫。” “陛下听后,虽有疑虑,奈何前日发生的事有许多人见到,只能宣将军进宫问清楚。” “将军自是否认,不过,此时跳出几个臣子,一致说将军指使的妖女。” “陛下便让我家将军细细说清楚。将军为人忠厚,不愿说谎,就说出与女郎相识的过程。” “哪知陛下听后,认定女郎是别有用心,接近我家将军,可能是他国的奸细,使计离间两位将军,当即要派人捉拿女郎。” “将军见事态不好,悄悄遣我出来,让我来见女郎,让你速速离开。” 那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气喘,最后道:“女郎快离开此地吧,将军在宫中言语相劝陛下,也不知能拖得了几时。” 林瑷还未说话,范三娘就对她急道:“你快走吧,要是被抓,那还了得。” 林瑷摇头道:“不行。要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李将军怎么办?” 范三娘拉她道:“你别犯傻,难道你还听不出来?陛下明显偏着你哥哥,拿你做挡箭牌,要是你被抓,必死,而将军却能无碍。” “将军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人传信,不能辜负了他。” 林瑷又摇头,“就算哥哥没事,你们呢?你和阿忠、阿秀怎么办?他们会找你们麻烦的。” 范三娘叹道:“亏你个聪明的。你忘了,你只是租客,我怎么知道你的来处?别人若要问罪,也得有个正当理由。陛下是明理之人,不会乱迁怒他人的。” 林瑷还在犹豫,范三娘边推她出门,边道:“你留此处,我们才是说不清,快走吧。” 林瑷此时方觉得自己思虑不周,既要做,就应该善好后,因而满心愧疚,道:“对不起,三娘。” 范三娘急道:“别说了,快走吧。” 那人也道:“走吧,女郎。” 林瑷不再多说,叫上林浩一起跟着那人离开。 那人带他们出了城,那里有准备好的两匹马。 “我就送两位到这里了。”那人拱手道,说着就要离开。 林浩突然说道:“远处来了一群人,骑马来的。” 那人慌道:“恐怕是陛下或李跃的人,两位快走,我还能抵挡一会。” 林瑷翻身上马,对那人道:“是你快走,要是被他们看见,就会连累你家将军。” 那人听了,心中一惊,有些犹豫。 林瑷看他,“还不快走,你已送我们出了城外,也完成使命了。你放心,他们不一定追得上我们,而且…”看了看林浩,道:“这位可是武艺超群,无人能敌。” 那人起先还踌躇,听她如此说,又不想别人察觉自己行踪,牵出自己的主子,于是道:“两位保重。”说完转身快步钻入林中,片刻便不见了。 林瑷两人在对方转身时,就催马跑了出去。 身后的追兵听到马蹄声,骑得更快了。林瑷展开精神力,查探路径,不停变换路向,但对方都追了上来,只人数越来越少。 得想个办法摆脱对方。 林瑷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声破空之音,数十支长箭急射向两人。 “小心!” 林浩伸手将林瑷从马上拉了过去,自己护在她身前。 ‘呲呲呲’,林浩身后中了三箭。 虽然知道这对林浩没有损伤,也不会有痛苦,林瑷心中还是有些异样。 那些追兵见前面的人身中数箭,竟能继续前面,心中惊叹,手上动作不减,又放了十数箭。 林浩又中了几箭。 两方人都在催马前奔,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林浩出声道:“林瑷,不如停下将他们解决了再走。” 林瑷听了稍稍往后看了一眼,只有十几个人,再望望附近,多是树林,于是回道:“好。” 她话刚说完,林浩就勒马站立,两人一起望向来人。 后面的见他们停了马,心中诧异,也勒住了马,与两人面对面隔了一段距离。 “还不快束手就擒,再跑前面已无路了。”对面的追兵里有人喊道。 林瑷两人只看着对方,没回话。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8 对方皱眉,又喊了两遍,见依然没反应,手一挥,那些兵士就冲了上去。 见林浩就要动手,林瑷想了一下,轻声道:“打晕他们就行。” 林浩行动不减,‘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手上一用力将林瑷送下了地去,稳稳站住了。 林瑷赶紧退到一边,林浩挡在她前面。 追兵此时已冲上来,林浩站立不动,等人上前来,只见他随手一伸,一把抓住对方大刀,一下打弯了。 对方大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林浩抢过刀,反手打在头上,立时就晕了,从马上栽下来。 其他人相继被他放倒。才一刻钟,除了林瑷两人,已无人站立。 见人都倒下了,林瑷随意上了匹马,对林浩道:“我们先离开。”说着催马向前。 林浩紧跟其后。 跑了不知多久,天快黑时,估摸着后面已不会再有人来,他们才停了下来。 这时林浩开口:“既然成汉已经不能待了,不如去洛阳。” 林瑷半天没回话,过会才道:“不一定要去洛阳,我听说他们俩收复了许多地方,想来这些州县应该也平静,不如随意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就行。” 林浩第一次有了疑惑的表情,他问:“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去洛阳?” 林瑷没看见他脸色神色,要不然一定很吃惊,想了一下才道:“我与他们即是竞争者,还是不要靠得太近的好。” 林浩不懂这话的含义,静了一会才问:“那么你想去哪儿?” 第33章 遇见 这话一下问住了林瑷,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是陌生的,在没有得到飞船之前,到哪儿都是一样。 想了想,回道:“我在成汉时,听说西凉较北方诸地安稳许多,而且紧挨成汉,不如我们去哪儿吧。” 林浩望着林瑷,问:“你想好了,确定不去洛阳?” 林瑷奇怪林浩为什么会这么问,要是以往他只会同意或者否定,怎么会这样问?难道…想起前两天见他思考的样子,不会是…林浩有了自主意识了吧? 想到这,林瑷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望了望总是一副表情的林浩,心里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先将疑点放下,顾了当下再说,于是回道:“自然,在确定不过了。”说着抬头瞧了瞧天色,“天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林浩没有说话,眼中红光闪过,一会才道:“再有半个时辰路程,前面会有一个小镇。” 林瑷想了一下,问:“那里还属于成汉吗?” “属于。” “那就算了,我们在附近找个平整的地方休息好了。” “好。” 两人搜索了附近,选了一块较安全的地方停下。因现在是夏季,天气炎热,夜晚不冷,本不用生火,可是出来太过匆忙,林瑷储物器里没有食物,林浩更不可能有。 到下个镇子时买点吃的装上,林瑷想到。在成汉时她也试过放吃的进去,可是超过三天就会变质,不能用了,因此从那之后,便没想过放食物。 下次还是放点吃的,记得三天一换就行。她在想事情的时候,林浩已抓了一只野鸡拔了毛,洗干净,生了火在烤了。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能闻到香味了。 “又麻烦你了,林浩。” “不用客气,女郎,可以吃了。”林浩卸下一只鸡腿递给她。 林瑷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又香又嫩。等她吃完这只鸡腿,林浩又递过来一只,不知不觉竟吃了半边鸡。 “够了,不吃了,我已经饱了。”林瑷望着林浩递过来的肉摆摆手。 林浩见她拒绝正要放下,这时林瑷伸手拿了过去道:“我放在储物器里明天吃。”说着放了进去。 吃了东西,两人一时无话。 林瑷坐在一块大石上,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有些发怔。 “林浩,能帮我个忙?” “你要做什么?” 林瑷想起范三娘他们,回道:“你能帮我看看三娘他们还好吗?” “可以。” 林浩注视远方,眼中红光一闪,回道:“他们在休息,房子附近有几个人晃荡,但没有出手,看起来还算安全。” 林瑷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问:“林浩,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林浩看向她,没说话,只点头。 林瑷想了一下问道:“你的主人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平时喜欢在星空中旅行?” 林浩望向天空,回道:“我不知道主人的过往,在我醒来时就见到了他,之后跟着他到过很多地方。” 林瑷好奇:“你也不知道?那,你们去过什么地方?” 林浩像是陷入了回忆,半会才道:“很多,去过纳玛星、红星、魔星……” 林瑷越听越入迷,问:“你能详细说说吗?” 林浩点头,说起来他与飞船主人的往事。 林瑷听得心驰神往,最后呆了半会,突然问道:“林浩,要是现在我与他们俩比试,能赢吗?” 林浩想都没想,摇头道:“不能。因崔逸在军中时常锻炼,如今越来越强;卢霈虽练得少,但他有一项技巧,你们暂时胜不了。” 林瑷听了,开始还抱着希望,现在不免有些气馁,暗自鼓励了自己一番,才笑问道:“那我能不能知道他们俩有什么技能?” 林浩看了一眼林瑷,吐出两个字:“不能。” 林瑷‘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星空。过了一会儿,林浩道:“早点休息吧。” 林瑷回过神来,起身走到林浩为她铺好的草床。躺在上面,头顶着天空,耳边听着蝉鸣,心里有片刻宁静,过了一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次日。天刚亮,林瑷就醒了,起身到附近的水边,洗了把脸,漱了口,回去烤热了昨夜的鸡肉,吃下当早餐,两人就出发了。 跑了半天马,到了一个小镇,买了点吃的、用的,再问了镇上的人此地是何处。 原来过了这个镇,前面就是天水郡,属于长安边城,离西凉不过两日路程。 林瑷决定赶到天水郡去,在哪儿住一晚再走。于是两人快马跑了起来,到天水郡时,已是戌时末了。 天水郡虽是边城郡县,但因为靠近西凉,商人来往颇多,再加上近半年多来,长安附近甚为安定,因此客舍、邸店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到的时间虽晚,但还是有一、两家店张着灯。选了一家进去,让店家准备两间房、饭菜,牵了两匹马去喂食,林瑷两人就在大堂吃了东西,饭毕,便各自回房。 因在外不便,虽是夏天,林瑷几天才能洗一回澡,好不容易遇到一所正规的客舍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49 ,吃饭时她就让店家烧了汤。刚回房坐了一会,店家就送来了热水。 林瑷谢过店家,关好房门,拖过屏风挡住木桶,就开始沐浴。 痛快洗完澡,本想让店家抬走水,这时林浩刚巧出房门,林瑷便让他代劳了。 洗了澡,浑身舒泰,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林瑷起得晚。吃了早饭,就同林浩上街准备买一些物什,才刚逛了一刻钟,街头就响起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林瑷正打算启动精神力,看看是什么人,林浩就开口道:“是崔逸。” 林瑷惊了一下,问:“你没看错吧。” 林浩没有回答,但从他脸色的神色来看,就知道这问题多蠢了。 “他和什么人?去了哪儿?” “带着一群兵士,去了我们住的客舍。” 林瑷听了直呼倒霉,这么多邸店怎么就住在那儿了。站着想了一下,她道:“我们不回客舍了,反正店里也没存放东西,直接去西凉吧。” 林浩第一次皱了眉头,问:“为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们认识,虽然是竞争者,但是主人规定过不能相互伤害性命,你害怕什么?” 林瑷急得跳脚:“哎,跟你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拉着林浩就要离开。 奈何林浩像铁钉似的定在地上,拉也拉不动,林瑷无奈地问:“你想怎样?为什么不走?” 林浩有些疑惑地问她:“你为什么要逃?” 林瑷顿时语塞,气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逃了,这叫避其锋芒。” 林浩看着她,突然笑道:“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就是逃。” 林瑷听了这话,不想再跟他纠结下去,只问:“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走了。” 见林浩站着不动,林瑷转身欲走。 “来不及了。” 听了林浩的话,她正不解,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林瑷。” 踏出的步子顿了顿,随后慢慢转身去看。 是崔逸。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穿着宝蓝色的裤褶;身后是一群威风凛凛的士兵,或腰佩长剑,或手握长枪,身穿铠甲,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林瑷看他时,他也正看向自己。脸色有些严峻,嘴角抿成一条线,似有话要说。 两人之间弥漫了一种莫名的气氛。 林瑷抿了抿嘴,想了想,开口道:“好久不见,崔逸。” 对面的崔逸看了她好一会,才下了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先是望了林浩一眼,最后低头看她,问:“你们要去哪儿?” 林瑷听他问话,有些心虚,随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心虚啊,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并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不上哪儿去,到处逛逛。” 崔逸听了这话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冷哼一声,道:“随便逛逛?兵荒马乱,你跟我说随便逛?跑得可真够远的,前面就是西凉了,莫非…你们要去那儿?” 林瑷心里一紧,看着脸色有点难看的崔逸,突然有些烦躁,有点生气地说:“你真奇怪,我去哪儿,不需要跟你报备吧。再说,有林浩在,什么人是他的对手。” 崔逸听了她这番话,在看她略气急的脸色,顿时有些无力,想痛骂她几句,又想到以林瑷的性子,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忽地想起来时卢霈同自己说的话,心中的气减了三分。 缓了一会,平复了心情,崔逸才道:“我们先回客舍。”说完望了望附近围着看热闹的路人。 林瑷这才注意到有许多行人在看他们,霎时有些不自在,也不跟崔逸啰嗦,拉过林浩先走了回去。 崔逸挥手让兵士跟上,自己也追了上去。 众人一起回了客舍。 因正值午饭时间,住店的客人都起来了,有用饭的,有闲坐的。林瑷他们进了店,所有人的眼睛瞬间热辣辣看着他们。 林浩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崔逸更是毫不在乎,大步走了进来。只有林瑷有些不舒服,加快步子回了房。 有的士兵守在崔逸房门外,有的守在客舍外,大部分回房去了。 林瑷刚到房中,转身正要关门,崔逸迅速用手抵在门上,望着她道:“许久不见了,一起喝杯酒?” “我不喜欢喝酒。” 崔逸越过她走了进去,自顾自坐下,道:“现在正是午饭时间,你不饿吗?我刚才吩咐店家准备了饭菜,一会就来了,坐下一起吃吧。” 林瑷见他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想了一下,觉得事情总要解决,于是走过去坐在他右面。正巧这时店家送来饭食,四菜一汤,色香味全,闻到香味,暂时抵消了刚才的不快。 店家摆好饭菜就退了出去。 两人也不说话,各自舀了饭吃。 林瑷专心吃着东西。 崔逸边吃边瞥向她:并没有梳此时女子实兴的发髻,只将部分发丝盘于脑后,用一根玉簪固定,剩下的头发从肩上散散披了下来,垂在背上;穿着浅蓝色的对襟襦裙,耳上并没有耳洞,整个人清冷中显出三分妩媚。 比一年前更夺目了。 林瑷总觉得有人偷窥自己,抬起头时,只见崔逸目不斜视的吃着饭,望望周围也没有人注目,似乎是错觉。正想展开精神力查探,这时林浩走了进来,见到两人也不说话,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他们。 林瑷便打消了主意。 “你有事?”林瑷问林浩。 林浩摇头,道:“我来看看你们说些什么。” 林瑷无语,怎么连林浩都开始八卦了。不想理两人,低头吃东西。 两刻钟后,两人用好饭,门外的兵士收了碗筷,为他们关好房门。 林瑷坐在屋里的左边,崔逸右边,林浩在她身旁。三人一时没说话。林瑷是不想开口,故而懒得说;林浩是不到他说,绝不开口,因此无话;而崔逸则是在想怎么说。 过了一会,他道:“我们在这住上一日,明天一早先回长安。” 林瑷就知道他会说这些话,心中有点怒气,但见他神色罕见的带着期待、小心,一下冷静了下来,平静地道:“崔逸,我是不会去的。” 崔逸听了也不生气,也不着急,只慢慢道:“猜到了。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林瑷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崔逸靠在椅子里,恢复了平日的懒散模样,回道:“你去西凉,也许能获得一时的安宁,但你到底知不知道,西凉是个什么地方?”说完看了林瑷一眼,不等她问接着说: “那里各族共居,虽有陇西李氏掌权,但南有成汉,北有匈奴、鲜卑,最西边还有西域诸国,它夹在中间,一时或可安稳,不过一但内部有异动,周围便会虎视眈眈,到时战乱四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0 起,你一个单身女子能保住自己?”见林瑷听了就要反驳,崔逸瞥了一眼林浩,笑道: “我忘了,还有林浩。但是,你能保证他时刻在你身边?一步不离?再说…要是我没猜错,以你现在的实力不足以独行。” 林瑷听了,一下反驳不了,当下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问:“就算你说得都是事实,但是,与我去不去洛阳,有什么关系?不去西凉,我可以留在这里。” 崔逸笑了一下,双手交叉置于膝上,道:“当然有关。林瑷,你现在实力薄弱,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地方修炼,纵观天下,除了成汉,江南外,就只有洛阳尚算安定。你们刚从成汉逃出来,自然不会再回去,而江南估计你也没什么好印象,只剩下洛阳…” 崔逸话还未说话,林瑷打断他,问道:“你怎么只知道我们是从成汉逃出来的?”说完还怀疑地看了看林浩。 “不是他,边城发生的事,自然有人盯着,我刚到这里,就有人禀告说:成汉在搜查妖女。起先不明白,直到见到你们两人,我就猜出来了。” 林瑷惊叹这里的消息传播这么快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消息可真灵通。” “过奖。” 见林瑷没问其他的,崔逸继续刚才的话题,“洛阳这一年,恢复的很好,你去了哪儿,可无后顾之忧,安心修炼。” “崔逸,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竞争者,到洛阳去,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见她提起竞争的事,就知她的顾虑,当下软声道:“林瑷,抛开我们同为继承者的事,那几个月朝夕相处,还不足以你了解我与卢霈?我和他,难道是大奸大恶,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我曾说过,就算要争,也要赢得你们心服口服,不论多久都不变。而且…你还救过我们俩的性命,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勾起林瑷的回忆,想到两人的为人,觉得自己疑心太重,当下表情一松,半响不语。 崔逸瞧见她神色变化,心中欣喜,面上不显,继续道:“而且,来时我与卢霈商议后,决定了一件事…”说着望了林浩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只能说道: “我与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暂时顾不上继承者的事,你可以安心在洛阳修炼,三年后的今天,我们三人再一决胜负。” 林瑷愕然,呆了一会,想到什么,忙去看林浩的表情。 林浩面上仍然没有变化,只看了崔逸一下,道:“继承者之间的约定我不干预,不管你们是一年决胜负,还是十年,我都会继续等待。” 林浩的话让两人松了口气。 崔逸望着林瑷问:“现在,你是如何想的?”顿了一下,又道:“林瑷,你可听过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你离我们远远的,什么也不知,如何取胜?” 林瑷正犹豫不定。两人的承诺像一颗定心丸,让自己放松了许多,不像平日紧张;可是…将来如何未可知,又不敢轻易相信。 崔逸刚才的话,又句句说得有理,一时间她脑中乱极了。 崔逸见她神色犹豫,便知她已动摇的想法,又继续道:“而且,你不必这样顾忌,不管如何,还有林浩在旁监督,他不会容忍我们三人相互残杀。” 林瑷看看身旁的林浩,对方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林瑷却觉得安心。 “让我再想想。” 崔逸知道她已被说动,只差最后一点便可,但此时不能太过着急,于是起身道:“那好,我先回房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找你。”说着转身去了。 林瑷点头,目送他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 第34章 决定 林瑷转过头看着林浩,想问他又觉得可笑,踌躇了半会,还是问道:“你觉得我们去不去洛阳?” 林浩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她,回道:“你们之间已经做了约定,问我有什么用?既然他们答应了三年内互不相扰,你还担心什么?想必,你心中已有了决定了,何必问我。”说完走了。 咦?林瑷诧异。怎么觉得林浩越来越奇怪了?还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世界太诡异了。 林瑷甩甩头,不再猜测下去,坐了一会,躺到了床上,辗转了好一会才睡着。醒来后,觉得屋里闷闷的,开了门,望了望旁边林浩、崔逸房里没有动静,独自走出了客舍。 此时大概是申时左右,路上行人还很多。林瑷走了半条街,心中渐渐舒畅。大约半个时辰后,回到客舍。 一进大厅,便看到崔逸与林浩坐在一角落靠窗的位置,见到她,崔逸忙问:“你去了哪儿?快来坐下。” 林瑷走了过去,坐在崔逸左边,林浩对面,回道:“屋子里怪闷的,出去走走。” 崔逸微皱了一下眉,道:“下次出门,跟我们说一声,这里虽属长安管制,但还是边城,倘若出去遇险,我们连你去了哪儿也不知道。” 林瑷听了,回道:“知道了。不过,就算你不知道,林浩他是知道的。” 崔逸语塞,最后冷笑道:“是吗?上次你从荀府离开,林浩不也找不到你。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躲避他的搜索的?” 林瑷装作看窗外风景,并不回答。 崔逸见她的样子,心知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只道:“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都处于变化中,以后还是留个心眼。” 林瑷听了,知他是好意,点头道:“知道了。” 崔逸便不再说,而是和林浩继续刚才的话题。林瑷在旁听了一会,才明白原来崔逸是想让林浩到他军中任职,负责操练士兵。 林瑷看向林浩,见他居然在认真思索,一会才道:“可行。你们有了三年之约,我便空闲下来,去去也无妨。” 林瑷听了他的话,想开口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毕竟三年之约是事实。 “如此,我们就说定了,回到洛阳后,就去营中上任。” “好。” 两人说完话,崔逸见林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有何不妥?” “没什么。”林瑷摇头。 “那我先出去一趟。”崔逸说完起身走了,门外的兵士立刻跟在他身后。 见崔逸走了,林瑷才问林浩:“为什么答应他?” “刚才不是已经回答了吗?而且,我觉得这会很有意思。”说完也起身回房了。 林瑷坐了一会也回了房。晚饭时,崔逸没有回来,她就不想一个人去大厅吃了,吩咐店家送到房中。 用了饭,坐在窗前想着明天的事,该如何回应崔逸。她自然想去一个安定的地方,对两人的品行也有所了解,可是… 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林瑷开了门。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1 门外是崔逸。 “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你呢?”林瑷问。 崔逸靠在门上,回道:“还不曾。” “那你快去吃吧。” “不忙,我有些话要说。”崔逸走到林瑷房中,坐了下来。 林瑷不知他要说什么,慢慢走过去坐下。 “早上忘了说一件事,也是我与卢霈商议后决定的:以后若是你继承飞船,自不必说;若是我与卢霈胜了,胜出的人必负责送你回家。” 林瑷先是惊愕,随即心中涌出一阵暖意,表情渐软,问道:“这是…真的吗?” “自然,君子一诺千金,你若还不信,我们可以击掌为誓。”崔逸认真地说,随后伸出右手。 林瑷仔细看着他,一会才点头道:“好。”说着也伸出了手来覆在他掌上,轻轻一碰。 崔逸只觉得手掌微热,那手又软又滑,手指纤细嫩白,一时心底有些酥痒。 林瑷很快收回了手。 崔逸也迅速回神。 “这就是说,你同意去洛阳了?” “明日再说,你先去用饭。”林瑷笑了一下,回道。 崔逸见她一笑,便知其内心已动摇大半,心中异常欣喜,向林瑷一点头便去叫店家准备饭食。 林瑷关了门,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不论将来如何,至少回家的机率大了许多。 次日,辰时。 崔逸敲响了林瑷的房门。 门开了。 崔逸站在门边望着她,问:“你想的如何了?” 林瑷不说话,转身回房拿了一个包袱:里面是她昨夜收拾的几件衣物,用来掩人耳目的。举起包袱对崔逸道:“我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崔逸一下笑了起来,道:“走吧。”说着走到另一边叫了林浩,三人一起出门。 门外有一辆马车,四周围着黑衣骑兵。林瑷上了马车,崔逸、林浩骑马在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路走得不急,到长安时已是夜幕,一群人先投了邸店住下休息,吃了饭,三人略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屋了。 次日。 林瑷央林浩帮她再次查探范三娘几人的情况。 林浩看了她一眼,道:“只此一次。”说着眼中红光一闪。 林瑷点头不说话只望着他。 “他们很好,和平常一样,周围没人监视了。” 林瑷听了才彻底放下心来。两人刚说完话,崔逸恰巧走了过来,问:“你们在做什么?” 林瑷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只说问林浩一些事。 崔逸点头不多问,只说:“我们先在长安住上一日,明早出发,到时路上只吃饭休息片刻,要尽快赶回洛阳去。” “你有急事吗?” 崔逸望着林瑷笑道:“莫非你不记得了?再过四天就是中秋节了,到时洛阳城中会有许多有趣的事,你不想去看看?” 林瑷听他说完,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中秋节。忽想到今天应该是八月十一,那么他们的三年之约就是八月初九了,一时没回崔逸的话。 崔逸见她有些呆住,皱了一下眉,以为她又想起了亲人,便道:“要是不想去,我们慢慢走也行。” 林瑷回过神,回道:“当然要去看看,不如用了饭就出发吧。” “也不用这么急,昨日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也得休息一会再走。我和林浩倒不要紧,就是你…”说着这里惊觉失态,清咳一声,才道:“我是怕你休息的不好,路上添乱。” 林瑷瞅了他一眼,说:“你不用操心,绝拖不你们的后腿,吃了饭就走。” 崔逸听了她的话,就知她有点生气,顿时有些责怪自己:明明一年未见,心里早已想了无数遍,心中对她的关切不比卢霈少,可见面了又总是忍不住说些话激她,当下有些后悔,于是口气略软道: “也不用这么着急,午后我们再出发,若是遇不上客舍,在野外住一夜也是可以的。” “随你们。”林瑷下了楼,走到厅里,让店家上菜。 见林瑷走了,崔逸叫上林浩也跟了过去,两人分别坐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店家上了菜,林瑷、崔逸吃了。 饭毕,林瑷回了房。崔逸望着窗外。 “我不明白。” 身后的林浩望着他说道:“明明你很在乎她,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说话。” 崔逸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林浩得不到答案,也不走。过了一会,才听他道: “也许…我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你一和她说话,身体各方面都不太正常。” 崔逸低低地笑了起来,手抚着额头,半会才道:“旁观者清啊…”说完靠在椅子里,闭着眼。 林浩想不明白两人之间的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林瑷回房坐了一会,之后小憩了一会就起来了。这时崔逸他们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她什么也没问,自己上了马车。 崔逸见她闷不吭声上了车,心中便有些闷堵,面色不变,挥手让众人出发。果然到了夜幕时,仍不见邸店。崔逸让前头士兵先去找一处平地,其他人随后就到。 到了地方,四周是密林,不远处紧挨一条河。先来的士兵已经架好了火。正在煮汤。 林瑷下了车,看看周围,觉得帮不上什么忙,便和林浩钻进林子打猎去了。过了一会,两人回来了。众士兵仔细一看,林瑷手里提着几只鸡、兔,而林浩则是单手提着一只野猪。 士兵们看得啧啧称奇,连忙上前接过两人的手里东西,拿去河边杀了,拔毛、洗净。 林浩同士兵们一起去了。 林瑷则坐到一块大石上。崔逸在旁看了半天,想了想,走了上去,问:“怎么?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说着坐在离林瑷不远处。 林瑷瞥了他一眼,道:“没有。” 崔逸摸不清她想什么,问:“那怎么一个午后都不高兴的模样?” 林瑷侧头看他,道:“怎么我感觉这次见你,总觉得你像个老婆婆似得。” “老婆婆?” 林瑷突然笑道:“啰嗦啊。” 崔逸见她笑了,心里堵着闷气瞬间解开,回道:“我是不想让外人看了误会,以为是绑着你来的。” 林瑷不接他的话,转头望着远处黑黝黝的树林,半会才道:“我想家了。” 崔逸听了,刚恢复的神色就是一滞,不知说什么好,坐了一会,起身走了。 过了一会,林浩同兵士们回来了,烤起了肉,没一会,肉香四溢。林瑷闻到了,暂时抛下情绪,走向火边,自己动手烤了起来。 崔逸见状,也走了过去。众士兵纷纷避让。 等众人吃了东西,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说了会话,便躺在大石上,或靠在树上休息。 崔逸安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2 排了几个士卒值夜,走向林瑷,说道:“今夜你就在马车上休息吧。” “好。”林瑷上了马车。 一时间整个林子静悄悄。 次日。 天刚亮,众人起身梳洗,吃了东西,就接着上路了。如此过了三天,到八月十四那天,申时末,一行人才到洛阳。 众士兵纷纷欢呼起来。 守城的兵士们远远见到崔逸,连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低头道:“恭迎大将军。” “起来吧。” “是。”守门的众士兵依言而行,忙起来低头站在两边,等崔逸他们过去才抬头观望。 一行人直接进了城。 城中老幼年少见到骑马而来的崔逸,俱驻足观看,年轻的女郎还跑回家中拿来鲜花抛向他。 “大将军,大将军…” 林瑷坐在车里也很想象出那些少女激动的面孔。她轻轻撩开帘子往外看,街上路人形形色色,气色、穿着都与之前见到的百姓大不相同。 看来两人确实做的很好。 放下帘子,猛然想到: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自己在洛阳没有居所,先找个邸店住下,过两天买个屋子。 正想着,队伍停了下来,车帘被掀了起来,是崔逸。 他犹豫了一下,才道:“不如…你与我先回崔氏如何?” 林瑷瞥了他一眼,道:“不如何。那是你家,我去做什么?你先把我带到客舍去,等明天我去找屋子。” 崔逸想了一下,道:“好。屋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明日我派人去找,是我考虑不周。” 林瑷没说话。 崔逸便回身让士兵赶车去了洛阳城中一邸店。林瑷同林浩就住在了名叫:有客来迎的地方。 崔逸留下几个士兵,望了望林瑷远去的背影,打马回崔氏去了。 林瑷刚吃了饭,洗了澡,头发还未干,就听见院子吵吵嚷嚷的。他们住的不是一间房,而是挺大一个院子,总共四、五间屋子。 听到动静,她走了出来,一眼就见到卢霈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了披着头发的她。 在外人眼中,卢霈脸上夹杂着少见的喜色,他几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林瑷手臂,道:“你终于来了。” 林瑷觉得手上一痛,道:“是啊,今天来的。你,你先放开我,我手有点疼。” 卢霈听了,才惊觉自己失态,抽回了手,站直了身体,笑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林瑷笑笑,对他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两人一同进了林瑷的屋子,先后坐下。卢霈身后侍女、仆从也忙跟了进去。 卢霈仔细看了看林瑷:见她似乎刚沐浴过,秀发未干,粉黛未施。一年未见,越发出众了。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林瑷问。 卢霈回神,回道:“我听到消息说崔逸回来了,料想…你也应该到了,于是遣人问他,他说你在此处,我便来看看。” “你们消息都挺灵通。” 卢霈笑笑,回道:“坐在如今的位置,怎会闭塞耳目,总要有几个消息渠道。” 林瑷点头道:“也是。”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人,说:“我有话问你。” 卢霈顿时明白她要单独与自己说话,挥手让众人退下。 “崔逸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就是…三年之约。” 卢霈看着脸色异常认真的林瑷,知道他与崔逸的商议后的决定触动了她,于是也一脸正色道:“自然。君子一言九鼎,断不会轻易许诺。” 林瑷望了他几眼试图找出破绽,无果。想了一会,才道:“好。我信你们一回。不过…我们三人必须一同起誓才行。” 卢霈听了,知她已相信了他们,只差一个仪式便可,只要先留下她,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当下道:“好。明日是八月十五,叫来崔逸,我们三人起誓。” “好。” 说完此事,两人静了片刻。卢霈笑着说:“明日宫中有饮宴,你若感兴趣,不如一起去吧。” 林瑷摇头道:“不了,明日我要去找个院子。” 卢霈听了,瞬间明白她为何找院子,继续笑道:“你要院子,就不必去找了。前段时间陛下赐给我两座院子,我去看了一回,非常精致。平日事务多,因署衙离家近,故常住在家中,因此就空了下来。如今你来了,正好给你。” 林瑷摇头拒道:“皇帝给你的,我去住不合适,还是明日去找找吧。” 卢霈见她执意不肯,当下不再勉强,而是道:“既然要找,不如将此事交给我,你初到洛阳,对此地不熟,明日我派人去看,有合适的告知你一声,如何?” 林瑷犹豫。 卢霈见她的样子,又笑着说:“难道你不记得了?当日在飞船中,还说出来后要我多多照应,此刻就忘了?” 林瑷听后,一下释然,莞尔一笑道:“那就拜托了你。” “何必说谢。” 两人相视一笑,初见时的生疏顷刻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第35章 誓约 八月十五,辰时,卢氏。 因今日是中秋节,罢朝一日,卢霈起得较晚。昨夜与林瑷聊了很久,心中本不舍早早离开,但想到她一路舟车劳顿,要早点歇着,才带人回了卢氏。 此刻众侍女正为他穿衣,待整理好了,还未用饭,卢霈就叫了常跟着他出入办事的仆从,名叫观言。此人三十岁,平日专门为他打理杂事。 不一会,观言来了,行了礼躬身问道:“郎君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卢霈坐在上首,说道:“今日你出门到东街那边,找一所院子,不需要多大,但一定要精致可人,再有…找的地方要挨着陛下赐给我的宅院附近,不要太远,最好今日找到,立刻打扫干净搬进去。还有,回来后让人收拾好平日我所用的东西,过了今日,明日搬进陛下赐的院子。” 观言听了微微诧异,不是很明白郎君做的意图,但他向来只做事不多问,因而回道:“是,郎君。”说完转身要走。 “对了,再从府中找几个侍女过去。” “是。”观言等了一会见卢霈没有别的吩咐才离开。 卢霈起身去了主院。 待他走后,身后的侍女低声议论起来:“今日郎君有些奇怪。”、“是啊,总觉郎君今日嘴角一直含笑,似乎心情不错。”、“你们说郎君是要搬出去住吗?”、“你刚才没听到吗?好像是要出去住。”、“也不知,到时会不会带上我们?”、“那是自然,我们六人从小便服侍郎君,怎会不带我们去。”…… 卢霈到了主院,一进屋中,便见卢大郎及妻子裴氏,还有三岁大的侄儿卢永泽,以及自己的亲妹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3 卢敏都来了。 “三郎,你来了。”、“哥哥快来坐下。” 卢霈一一微笑应答,走过去挨着卢敏跪坐在右边。几人聊了一会,婢子上了饭菜,卢旷夫妇也来了。众人开始用饭。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饭毕,裴氏带着儿子回房了。卢霈和众人聊了一会便想起身离开,这时萧玉娘出声问道:“三郎,听说昨夜你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是朝中有什么要事吗?” 卢霈心中一凛,已转过无数思绪,面上如平常一般,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去见了一个友人。” 萧氏听了轻皱眉,随即松开笑着问:“是个什么样的友人?为何不请到家中来,人远道而来却住在外面,岂不是说我们卢氏太过无礼?” 其他人听了,纷纷转头去看向他,除了卢敏略带好奇外,其余面上虽无特别表情,但卢霈知道,他们肯定已经从哪儿听说了昨夜的事。不管是跟着的人传的,还是母亲的人发现,都让他心中不快。 想了一下:林瑷今后要在洛阳常住,此事总会知晓,不如先说出来,让他们知道些底细,免得日后生出什么事来。 至于是谁传出昨夜的事,他要让观言好好查查。因此回道:“母亲可还记得,当初我曾说过,我与崔逸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幸得一女郎所救。” 众人听了,先是惊异,之后明了。卢敏笑着问:“莫非,哥哥昨夜去见的这人,就是那位女郎?” “正是。” 几人听后相互望望,最后卢旷问道:“既如此,怎么不请进家来?好好谢过人家。” “她世代隐居在外,对世俗之事不通,且性喜自由,不愿被拘束,因此暂时不能上门,等她熟悉洛阳后再说吧。” 众人听后了然点头,又心生好奇,待要多问几句,卢霈已起身道:“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说着对上首父母一拱手,就退了出来。 众人一肚子疑问憋在肚里。相互看了一会,说了几句猜测,就各自散了。 卢霈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门,先扫视了一眼众侍女,随后道:“叫观言来。” 侍女们见卢霈面上仍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熟悉的人都知他蕴藏怒气,一时心中有些惧怕,一个侍女小心回道:“郎君不是吩咐观言办事去了吗?他已出去多时了。” 卢霈才记起来,又道:“叫察语来。” “是。” 过了一会,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行了礼,笑问:“郎君唤我何事?” 卢霈瞥了他一眼,道:“昨夜我出去一会,今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去查查,到底是谁说的。” 此话一出,察语望着脸色温和的卢霈,瞬间不笑了,肃道:“是,郎君。” “今夜我就要知道结果。”卢霈说完就准备离开,突然想起阿玉,又吩咐说:“去把阿玉叫来。” 过了一会,阿玉来了,卢霈告诉她林瑷来了,让她去服侍林瑷。 阿玉听了先喜后犹豫。卢霈见了问:“你不愿意?难道你忘了,她可对你们有救命之恩。” 阿玉听了,心中一凛,看了看卢霈的神色,低头道:“奴愿意去的。” 卢霈带上阿玉,和另一个常办事的侍从侍棋,一路去了有客来迎。到了林瑷两人住的院子,正好在厅内见到了崔逸带着侍从墨武在哪儿。 卢霈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上前问道:“你们几时来的,可真早。” 崔逸瞥了他一眼,道:“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卢霈笑着坐下,问:“他们俩人呢?” “林浩在房中没有出来,至于林瑷,她还未起。” 卢霈听了笑笑,接着问:“这次你打算何时回营?” 崔逸靠在椅子上,慢慢道:“忙什么,刚收复北方诸地,容我歇歇再说。何况,那里还有裴昊几人在呢。” 卢霈正要说话,眼角瞥见林瑷慢慢悠悠地晃了出来,披头散发,见到他们,问:“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还早?都快午时了。”崔逸道。 林瑷听了不回他话,自顾走到桌边坐下。 卢霈笑道:“确实不早了。不过,昨日你们劳累了一天,今日多休息一会也是情由所原。” 林瑷笑看了卢霈一眼,问:“你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不过…吃得不多,若是你也要吃就让店家多上点菜,我也沾沾光。” “好。”林瑷就要起身去吩咐。 卢霈阻止她道:“不必你去,叫他们就行。对了,你可还记得宛城救得那几个孩子?” “记得。” “阿玉,快来。” 阿玉听到卢霈叫自己,连忙上前低头道:“在。” 林瑷见到阿玉心里高兴,但见她与以前大不相同,有些奇怪,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阿玉回道:“一直都记得女郎呢。” 林瑷观她不似以前活泼,整个人行动规规矩矩,想问什么不便多问,只笑道:“真高兴能再见到你。” 阿玉不说话。卢霈吩咐她道:“你去让店家上菜来。” “是。”阿玉躬身退下。 林瑷见阿玉走了,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这里没有桌子、凳子的,怎么洛阳还有其他我都见到过,是你们吗?” 卢霈正要回答,崔逸立起身子,对侍棋和墨武道:“你们先出去。” “是。”、“是。” 卢霈这才醒悟一时高兴差点说漏嘴,因而道:“我回到洛阳后,实在不习惯跪坐了,有时一天下来腿脚发麻,于是便想起来飞船中的桌子凳子,就让匠人去做了几套。” “谁想到崔逸见了,要了两套过去,他身边和我身边的人见了,都觉新奇,也吩咐匠人去做。也不知何时,这桌子、凳子就流行了起来。” “一年过去,恐怕不止洛阳城中,各处应该都有。只是有些世家还是有喜跪坐的人。” 林瑷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正说着,店家送了菜来,阿玉跟在后面。林瑷正要问她几句,卢霈却让他们都退下了。 林瑷开始用饭,崔逸和卢霈则是一个边喝酒边吃菜,一个只吃菜。等林瑷吃完,卢霈才道:“今日我已吩咐人去找院子了,你不必出去,也不用担心,明日应该就有消息。” “多谢。” 崔逸听了面色有些不好,昨日回去一堆人围着他,又是喝酒又是问话,不知不觉就醉了,一早醒来随意用了点东西就来了,已把找院子的事忘了。当下脸色一垮,道:“你倒是记性不错,动作也快。” 卢霈不答他的话,而是对林瑷说:“何必说谢。对了,昨日你说的誓约的事,我看此刻就行,你觉得如何?” 林瑷点头道:“好,就今天。” 崔逸听他俩人一说一答就将誓约的事定下来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4 ,心中有些气闷,不过面上还算平静,说道:“既如此,我就叫他们去准备东西了。” 卢霈、林瑷点头。 崔逸起身出去让人准备东西。不一会,墨武和侍棋带着东西进来了,放在桌上摆好就退下了。 卢霈先起身跪在右边软垫上看着两人,崔逸走过去跪在左边,林瑷中间。 “我三人在此立下三年之约,期间不得相互伤害、算计,三年后的今日再一决胜负,若违此誓,必不得善果!”卢霈先出声道。 待他说完,崔逸、林瑷也相继跟着他说,上了香,又拜了几拜,最后三人喝了血水,击掌为誓。礼毕,卢霈笑问林瑷:“这下你可放心了?” 林瑷这下终于放下大半心来,她以为古人应该最重誓言的。笑着回道:“放心了。” 崔逸望着卢霈,说道:“既然誓约已定,我们也该走了。” “你有急事?若有,可先行,我在坐会。” 崔逸皱眉道:“晚上宫中有饮宴,你不先去吗?” 卢霈瞥他一眼,道:“现在时辰尚早,不急。再说,宫里自有人安排,我去了也无用。” 崔逸听了也想留下来,但今天他本意是想让林浩跟去营中,先让他住下,熟悉事务,等过了十五,再安排他的职务。要是晚一会去,到时便赶不上宫宴了,虽然此种宴会可去可不去,不过总要露一下面。 权衡了一下,来日方长。因此道:“我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 卢霈道:“好。” 林瑷点头。 崔逸出了客厅走到林浩屋前敲门。林浩出来了,崔逸将事情说了,俩人便一起离开去了营中。 林瑷与卢霈在厅上聊了一会,卢霈对她道:“如今林浩走了,这里又没有一个服侍的人,既冷清又不安全,这样,我将阿玉留下来做你的侍女。你看如何?” 林瑷听了,想了一下,道:“算了,她还是小孩子呢。要她服侍我,我会不习惯,等过几天我去买几个就是了。” “买?你去何处买?连洛阳城中都不熟悉,待会该被人骗了。若是需要侍女,等搬进了院子我再送你几个,现在先让阿玉服侍你。” 林瑷摇头道:“不了,还是用买的吧。” 卢霈见她连连拒绝,立刻明白她的顾虑,劝道:“外面买的,不知底细,且你还要亲自教导她们,多有麻烦。我回去立刻让人选几个老实可靠的人过来,还有,阿玉还是留在这里吧。她在府中很不习惯,又与周围侍女有些格格不入,所以,留在你身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林瑷听了道:“是这样?如此,就看她的意思,若她愿意,我当然会留下她。” “好。”卢霈起身去外面叫来阿玉,当着林瑷的面问她:“你可愿意留在女郎身边,服侍她?” 阿玉望望林瑷,又看看卢霈,想说不,但见卢霈神色中的坚决的要求,不敢违逆,于是低头道:“奴愿意的。” “好。”卢霈笑着对林瑷道:“她还是念着你的。这样,今日她就留下,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 “好,你去吧。” 卢霈笑着望了林瑷一眼,才转身离开。出去见到侍棋立刻吩咐道:“回府后,马上去找几个聪明乖巧的侍女送到林女郎这里来。” 侍棋听了连忙答应,心中隐隐觉得自家郎君对此女郎颇不一般。 林瑷见阿玉垂立在一旁,身边没人,也不像以前一样见到她便冲上来,以为她对自己离开宛城不带走她而耿耿于怀,道:“阿玉,你过来坐。” 阿玉听了,慢慢走过去坐下。 “阿玉,你是不是怪我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带你?” 阿玉猛地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第36章 试探——遇 阿玉想起了初到卢氏的时候:那些侍女见郎君对她不一般,却是乡下来的,都排挤她,该做什么事也不提醒。她用了许多日子才慢慢明白该怎么做。幸而郎君对她一直不错,渐渐地有人主动跟她在一处了,和她说话。 她心里也清楚,郎君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林女郎。她想起在宛城的日子,心里掠过一丝愉悦,接着消失了。 女郎离开荀府后,荀家女郎对她一直还好,也没责怪为难她,直到郎君的人来了都一如既往。 她内心是感激林女郎的。特别是到了卢氏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此刻见林瑷这样问,她猛地抬头,摇头道:“没有。女郎走后,荀家女郎没有为难过奴。” 林瑷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想了一下还是道:“当日我离开,想着一走不知去到何处,安全与否未知;且我深知荀英品性,料想她不会为难与你。若是你不愿在我身边,那就回卢氏去吧。” 阿玉听了连连摇头道:“不,不,女郎,奴是愿意留在这里的。” 林瑷又问了几遍,阿玉都说要留下来,她就不勉强了。 “那你选个房间住下,先去歇歇。” 阿玉听了有些发愣,随后道:“奴不累。”望了望林瑷的头发,“奴帮女郎梳头吧。”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梳头?” 阿玉站了起来,道:“在荀府学了一点,后来到了卢氏就全会了。女郎,我们回房梳吧。” “好。”两人一起去了房里。 —————— 皇宫,春玉园,离皇帝处理事务的太极殿很近。晋帝吩咐宫人将八月十五的晚宴摆在此处。此时宫娥身着相同服饰,手上端着美酒、果品、佳肴穿梭在其间,虽看着忙碌,却有条不紊。 酉时末,前来赴宴的王公大臣陆陆续续地来了,接二连三入了席,相熟的,就彼此交谈起来。此时风俗虽不拘谨,但此种大型宴会,也没有男女同席的,各大臣的女眷在园内的另一边。 因晋帝年幼,还未成婚,就由其唯一的亲妹长福公主招待众女眷。 等人来的差不多,卢霈才带着观言、察语缓缓而来。 众大臣见了,纷纷起身招呼:“大司马。” 卢霈微点头,示意众人不必多礼,慢慢走到最前面右边位置跪坐下去。观言、察语低头站在他身后。 见卢霈坐下,众人才相继归坐。这时皇帝身边常见的宦官张通走了过来,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众大臣又起身恭迎皇帝。 晋帝身后跟着一群宦官、宫女,笑着走了过来,道:“众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众人纷纷归坐。 晋帝坐定,环视一圈,见左边还空着,笑问卢霈:“大司马,怎么大将军还未到?” 卢霈听晋帝问话,并不起身,只微笑道:“臣不知。也许…是事务繁忙,未能及时赶到。” 晋帝听了仍是一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5 脸笑意,道:“大将军一向为国劳心劳力。” 卢霈只微笑不说话。 晋江见状正要再说,忽听远处报了一声:“大将军到。” 众人皆看向来人:崔逸身着白色宽袍,身后跟着墨武和如炼,大步而来。到了坐前,拱手对晋帝道:“陛下恕罪,臣有事来迟了。” 晋帝哈哈一笑,说:“大将军言重,孤知你定是为了大晋操心才来迟的,岂有怪罪之理,快请入座。” 崔逸听了,略点头道:“谢陛下。”缓缓踱步过去。 “今日中秋佳节,孤已吩咐备了歌舞,诸位要尽兴才是。” “谢陛下。” 晋帝微笑看着众人,让张通安排歌舞。张通领旨而去。不一会,一群身着彩色衣裳的舞娘款款而来,行了礼,便就地跳起了舞。 一时间,曲声、歌声、舞姿让园内热闹起来。一群宫女分侍在众大臣身旁,见其杯内无酒,忙上前为他们斟酒。 卢霈边吃边望着远处舞蹈,似乎正看着入神。心中却在打算,等再坐会便可向众人告辞。 崔逸巡视一圈大臣,见到卢霈的样子,微挑眉,拿起酒来喝了一杯。 “大司马、大将军。”晋帝对两人道:“孤趁此佳节,要敬二位一杯,谢二位为孤、为大晋做的一切。”说着举起酒杯向两人致意,随后一饮而尽。 卢霈站起来道:“陛下言重。”说完饮了一杯,又坐了下去。 崔逸见卢霈动作,也站起来,道:“陛下言重。”也饮了一杯归坐。 晋帝笑道:“二位不必过谦,大晋有今日都是两位功劳。” 此话一出,底下大部分臣子一一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陛下说的是。” 晋江仍笑道:“二位功绩是有目共睹的。” 卢霈、崔逸听到众人夸语,神色不变,两人同时回道:“都是陛下英明所致。”说完闭口不言。 晋帝见两人无接下去的意思,拿起酒杯用左手袖袍挡住假意要喝,瞥了一眼下首一个官员。 那官员会意,高声笑道:“大司马、大将军,都是青年才俊,陛下得之实乃苍天所佑。” 这话刚说完,一群大臣随后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是大晋的造化。”…… 卢霈只微笑以对,“过奖。” 崔逸心中则有些心烦,却面无多余表情,也不说话。 那官员又道:“臣能体会陛下的心,事事都为大司马、大将军想到。”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起身拱手对晋帝道:“陛下,臣想到一事:大司马、大将军为大晋出谋划策,造福百姓,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哦?何事?” 崔逸听了冷冷瞥了对方一眼,仍不语。 那官员笑道:“连陛下也不记得了?大司马、大将军已过弱冠,却还未婚配…” 晋帝听了恍然大悟。大臣们听了也突然醒悟过来。 卢霈则是瞅了对方一眼,不言不语,端看他们要做什么。 其他人谈论的热闹,两个当事人事不关己地喝酒、吃菜,众人慢慢停了声响,望着他们。 晋帝咳了一声。 那官员又笑道:“陛下若真的体恤大司马、大将军,不如为两位赐下良配。”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身上冷澿澿,转头一看,崔逸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卢霈则是微笑看他。 “吴侍郎慎言。”卢霈道:“我与大将军所为不算什么,反倒是陛下,常为百姓生计担忧,迟迟没有定下皇后。如今,陛下都没有想到自己,作为臣子反而先想到自身,实在是…” 话未说完,便被崔逸接了过去:“莫非,吴侍郎这番话是对陛下不满?想让陛下早日择佳人成婚吗?” 吴侍郎听了,冷汗直流,低头道:“臣不敢,也没有此意。只是为大司马、大将军担心…” 崔逸冷哼一声道:“这话说的糊涂!我二位皆要为大晋着想,你反过来说什么为我们想,是何居心?难道想以此挑拨我们与陛下?” 吴侍郎听了浑身打颤,回道:“臣并无此意!” 晋帝见吴侍郎被二人三两句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恨他无用,一点没有带上正题。面上笑道:“两位爱卿不必动怒。我深知二位忠心,不会胡乱听信他言。吴侍郎也是好意,想来二位已到了弱冠之年…” “陛下,今日乃佳节,众臣相聚,应君臣同乐,怎得说起臣的家事,岂不是扫了各位大臣的兴致,望陛下忘了吴侍郎的话。”卢霈脸色认真的道,特地在‘家事’二字上加重的口气。 晋帝脸色险些挂不住。 崔逸望着吴侍郎笑道:“说到兴致,不如我与吴侍郎对剑一回如何?给陛下助兴。”说着站了起来,拿过墨武身上的剑,“请吧。” 吴侍郎听了双腿发软,谁不知崔逸剑术极高,他心中惧怕,忙抬头看向晋帝。 晋帝脸色一变,随后恢复,笑道:“大将军莫非喝醉了不成?” “臣没醉,要和吴侍郎舞剑。”边说边走到吴侍郎案几前。 “请吧。” 吴侍郎头晕眼花,频频望向晋帝。 晋帝在上首面带笑容,心中也有些怕,不过只看着并不回答。 崔逸居高临下看着吴侍郎,等他起来。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望着吴侍郎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 吴侍郎觉得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哈哈哈,看来吴侍郎已醉,起不来了,要是大将军不嫌弃,我与大将军对剑如何?”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站了起来。 崔逸寻声看去:王韶。 王韶走了出来,手执一柄剑,对崔逸一拱手道:“请。” 崔逸瞥了他一眼道:“好啊。”两人退到空地比起了剑,不过十招,王韶便不敌。 “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王韶笑着道。 崔逸也不答他的话,自顾走回去坐下。 其他人也纷纷夸奖起来。 “大将军果然神武。”晋帝眼角瞥了一眼吴侍郎,见他还在发呆,心中有气,面上依旧笑着说:“平日总听人提起大将军剑术高明,孤心生向往,总不得见,今日总算有幸见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 “陛下谬赞。”崔逸喝了一杯酒才道。 晋帝面色不好。 王韶也归坐,见此情景,大笑道:“陛下,今日该是众人同乐才是,歌舞已停了多时了。” 晋帝回过神,忙道:“正是,张通去叫人来。” 张通听命而去。过了一会,歌舞又起。众人复吃吃喝喝,仿佛刚才事并不存在。 崔逸喝了三四杯酒,突然站起身,身形微晃,道:“陛下,臣不胜酒力,请容臣退下。”说着提步要走,却猛地要扑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墨武抓住,喊道:“大将军,小心。”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6 晋帝见他如此,劝道:“不如在宫中歇息片刻,再走吧。” 崔逸摇头道:“多谢陛下,但臣有择席的毛病,恐睡不着。”说完示意墨武快走。 晋帝还未开口,三人已走远了。 众人议论了一回便又说话的说话,看舞的看舞。 歌舞看了一会,晋帝带着众臣游园,卢霈陪着走了一会,本想也找个借口离开,晋帝却说要上南门楼上去观景,定要让众人同去。 卢霈只能一起去了。 —————— “阿玉,快点。”林瑷笑着喊道。此时她俩在街上,经过半天的相处,阿玉不再有初见时拘谨,虽然没有当初的活泼,却也能与她自在相处。 听阿玉提起街上应该有许多人出来赏月,林瑷便说要去。阿玉虽犹豫但不敢阻拦,也跟着出来了。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照得街面亮堂堂的,加上各家各户在门上挂了灯,街上犹如白日一般清楚。 林瑷以为出来能看到整条街挂满了花灯,没想到这种风俗只是少数,尚不流行。这夜百姓只出门拜月祈福,或与友人去个风景甚美的地方观月。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总比在邸店发霉的好。 两人一路随着人群走动,边看月色,边听旁边游人的话语,倒也有趣。走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人群闹哄哄堵在一起。 林瑷她们停下脚步,颇感好奇地往前瞧。奈何人太多,什么也看不到。 “走,我们上前几步看看。”林瑷拉着阿玉往前走。待挤进里面一看,原来围着的是个极美的少年。 说美,是真的美。那少年约十五、六岁,身体纤瘦,高鼻深目,皮肤白的似雪,一头黑发直直披着,此刻正蹙眉望着周围的人。 “让开,快让开!”他身边的侍从喊道。 无奈人们只顾看美人了,说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了,仍围着他们。 那些侍从喊了几遍,见无人答应,便气怒地抬手拨开人群,护着他家郎君快步离开了。 有人还看不够,追了上去;有的留在原地喃喃自语;有的聊起了刚才那些人。 “刚才是谁家少年?” “这是前段时间投降大将军的鲜卑贵族,拓拔氏。”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听说鲜卑一族美人甚多。” “大将军是有福之人啊。”几人说着走远了。 林瑷听得有趣,待再去看那少年时已不见了。 “女郎,我们也该回了。” 林瑷点头,反正逛的差不多,再走下去也是一样,于是便道:“行,我们回吧。不过,我去那儿买点吃的,回了客舍也不无聊,你等着。”说着转身走了。 等阿玉反应过来,林瑷已走远,她只好低头追上去。 就在这时,一群郎君离她们极近,几人又相互追逐,阿玉又没留意,便相互撞上了。 对方因是成年男子,还能站立,阿玉年幼一下摔了出去。 “你这婢子怎么走路的!”其中一人怒道。 阿玉忙爬起来,低头道:“奴不是有意的,请郎君息怒。” “不是有意?这么宽敞的街道都能撞上,还敢说不是有意?” 阿玉听了他的话,不敢再辩,低头不语。 那人见她不说话,还要再说,另一人道:“行了,不过是个婢子,何必多说,快走吧。” 起初那人听了道:“裴五郎,你急什么?等我和她理论了再说。”才刚说完,听得身后一声: “阿玉,你怎么了?”林瑷见一群人围着阿玉,忙跑上去出声问道。 那些郎君听见声音,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女郎急奔过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林瑷跑到阿玉身边上下看了她一遍,又看看他们,问阿玉:“怎么回事?” 阿玉摇头,“无事,我们回吧。”说着要拉林瑷走。 林瑷见她确实没事,就由着她拉着走。 “且慢!”先前那人道。 阿玉不听,仍拉着林瑷走。几人见她们要走,急了,冲上去挡在俩人前面。 林瑷横了对方一眼,冷冷问:“你们还想做什么?” 裴昊呆呆地望着林瑷,脸上粉黛未施,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偏偏带着一股清冷孤傲。心口似被撞了一下。同伴见他呆立,扯了他一下,问:“你怎么了?” 裴昊回神。 林瑷见他们不回自己的话,冷笑道:“怎么?刚刚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子,现在,想连我一起欺负?” 裴昊不等同伴回答,忙道:“女郎误会了,刚才是我们不对,叫住女郎,是想致歉。” “哦。” 同伴惊讶裴昊的回答,想出声被他抬手制止,继续对林瑷道:“刚才是我等不对,请女郎原谅。” “你们欺负的又不是我。”说到这里笑看了一眼阿玉,“是她。” 其他人听了脸色有些难看,让他们向一个婢子致歉,太过分。张口想说点什么,裴昊却已对那婢子道:“抱歉。” 其他人顿时吃惊不已。 裴五郎竟然…… 林瑷见他们道了歉也不想在纠缠下去,阿玉又在一边紧拉着她,示意快走。便向对方一点头,转身要走。 “请等等。” “林瑷,你怎么在这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第37章 住处 他怎么在这儿?不是去宫中参加酒宴了吗?林瑷望着走近的崔逸,身后跟着昨日在邸店见过的墨武还有一个面生的侍从。 “你怎么在这儿?”林瑷疑惑地道。 “大将军。”裴昊等人见到崔逸连忙拱手道。 “恩,原来是你们。”崔逸没有回答林瑷,而是对裴昊他们道。 裴昊悄悄看了林瑷一眼,心里奇怪大将军与她是如何认识的,面上恭敬的回道:“今日过节,同他们出来走走。” 崔逸微点头,“恩,你们自便吧。”说完转头望向林瑷,说:“原来你在这里,出来多久了?”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正打算回去呢,就碰上你了。” “那正好,我送你回去。” 林瑷点头。 裴昊一行心中诧异非常,听两人口气明显很熟稔,却从未听大将军提起过,几人相互望望,先将疑惑压下,齐声回道:“大将军慢走。” “恩。”崔逸同林瑷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墨武、如炼、阿玉。待两人走远了,裴昊还望着林瑷背影,直到再也看不清。 “这女郎是谁家的?怎得以前从未见过?且看她与大将军甚是熟悉呢。” 裴昊摇头,道:“我也不知。” 其他人听了纷纷猜测,裴昊心中有些乱,开口道:“你们要回去吗?若不回,我先离开了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7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大步离开了。 “哎,这裴五郎今日是怎么回事?” “罢了,别管他,我们接着游。” —————— 崔逸轻瞥了林瑷一眼,见她四处张望,对街上一切都颇感兴趣,想到自己找了借口出来,就这样回去太可惜,便开口:“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未玩够。”说着见一家小食店人很多,便指着那店道:“不如去那家小店坐坐,顺便尝尝他家美食?” 林瑷本没逛够,刚才阿玉要走,考虑到两个女子在外终是不便,才想回去,现在既有这么多人,再逛逛也行,于是道:“那好,我们走吧。”向那家名叫‘入口不忘’的店走了过去。 五人进了店,立刻有店家上前招呼。崔逸要了两张靠窗的桌子,他和林瑷一桌,其他人一桌。又点了店中的有名的菜,才坐下。 “你不是在宫中吗,如何到了这里?”林瑷又问。 崔逸背靠在椅子上,神色慵懒,慢慢回道:“酒喝多了,头晕,就先离开了。” 林瑷听了上下打量他,笑着说:“实在是看不出你哪儿有醉的样子?” 崔逸看了她一眼,道:“出宫后走了一段路,酒早就醒了。” 林瑷笑笑不说话。 “对了,那个侍女是卢霈送你的?” 林瑷先是诧异,而后立刻就想通了,回道:“是啊。不过,你不记得她了?她是我们在宛城救得那个小姑娘。” 她这么一说,崔逸才认真看了阿玉一眼,道:“原来是她。”说完心里有些不舒服,卢霈动作真够快的,连人都送过来了,想了一下又道:“一个侍女总归不够,我回去让人给你送两个过来。” 林瑷摇头道:“不用了,卢霈说了他会找,就不必再麻烦你了。” 崔逸听了心中更不舒服,语气略有些生硬地说:“怎么?他给的就收下,我给的就拒之门外?” 林瑷听了又惊又疑,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见和平日差不多,回道:“我想既然他已经找了人,你就不必浪费精神去找,何必做重复的事?” 崔逸听完,心里略好点,只还有些介意。正要说话,门外走进一个人,几步到了他们桌前,拱手道:“大将军。” “是你?不是和同伴赏月去了吗?如何到了这里?”崔逸问裴昊。 裴昊目不斜视地看着崔逸,回道:“既遇上了大将军,就想着来看看,是否有事需要吩咐。” “不必了,你自去吧,有墨武他们。” 裴昊微低下头,控制住眼睛别乱看,怕崔逸瞧出端倪。离开同伴后,眼前总是晃着林瑷的模样,挥之不去,有一丝牵挂萦绕心头,让他不能安心离开,想了片刻,便决定追上来,探探是谁家女郎。 “他们已经去了城外,此刻怕是来不及了,我就在这里听大将军吩咐吧。” 崔逸听了,微皱了下眉头,却也不好再说话赶人,毕竟平日裴昊是个能干的属下,于是道:“如此,你坐下吧。” 裴昊暗喜,道:“谢大将军。”坐在了林瑷右边。 林瑷有些好奇看了裴昊一眼,问崔逸:“他是?” “是我军中下属。” 裴昊借机对林瑷道:“见过女郎。” 林瑷笑着点头:“你好。” 裴昊对林瑷的回答有些发愣。 林瑷见他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裴郎君。” 裴昊心底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慢慢破土而出,面上不由自主地笑道:“女郎说话真是有趣,我从未听过,因此尚未反应过来。” 崔逸扫了眼裴昊的样子,突生警戒,见林瑷又要开口回答,便说道:“她历来说话不顾场合,你不要见外。对了,今日我带去的人怎么样了?” 裴昊听崔逸问起公事,正色道:“林大郎武艺超群,军中众人都很服他,许多人争着要他教授技艺。” 林瑷听他叫林浩林大郎,忍不住笑了一声。裴昊转头望她,有些不明所以。 崔逸瞥了她一眼,道:“不必管她。” 林瑷回望了一眼崔逸,对裴昊道:“你说的林大郎是不是林浩,他…是我哥哥。” 裴昊又惊又喜,这下可有机会多加往来了,因此笑着回道:“原来女郎是他亲妹,真是有缘。” 林瑷笑笑,正想说话,此时店家端来了菜。崔逸就对裴昊道:“一起用吧。”又对店家道:“再送一份饭菜来。” “是。”店家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就送了过来。 裴昊道了谢,三人一起用饭。崔逸和裴昊时不时聊些军中的事,或者关于林浩的过往。 林瑷在旁安静听着,捡重要的记在心里。 饭毕。因裴昊在场,崔逸不便和林瑷说话,于是说要送她回去。 林瑷答应着起身。六人一起往邸店而去。经过南门楼时,听街上百姓说皇帝和众臣在楼上观景,看热闹的行人堵了一堆。 崔逸就让墨武走了另一条路。 南门楼上,卢霈远远瞥见崔逸和林瑷拐向另一条街,越走越远,神色有些严肃。不知想到什么,心里有些沉闷,面上就有点不好看。 “大司马,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晋帝见状问道。 卢霈回神,摇头道:“无事,许是刚才酒喝多了,此刻竟有些头晕,请陛下容臣先行离开。” 晋帝望了望他的脸色确实不好,也不再勉强,说道:“爱卿去吧,早些休息。” “多谢陛下。”卢霈行了礼便带着观言、察语下了楼,但没立刻回卢氏,而是去了林瑷他们刚才所走的路。 过了一会,到了‘有客来迎’门外,只见林瑷正与崔逸道别,随后带着阿玉进了邸店。 卢霈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身后的察语用手捅了捅观言,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欢言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过了一会,两人见对面的大将军离开了,自家郎君站了一会,也带着他们回了卢氏。 次日一早,卢霈去了中央署衙,将前日及昨日没办的事务一一处理了,连午食也是随便吃了点。 到午时末,观言来禀报说:“郎君要得院子已经找好,与陛下所赐大司马府只有两三户人家,我已派了侍女过去,正在洒扫,要是动作快点,一会就能搬进去了;至于郎君的东西我也吩咐人运到大司马府里去了,今夜就可入住。” 卢霈听了手上动作不减,道:“知道了,你在外等一下,待会和我出去一趟。”正说着,察语也来了,回禀昨日的事:“昨夜郎君回去就歇息,吩咐不准人打扰,我就没来得及说,泄露郎君行踪的人已找到。” 卢霈头也未抬,问:“是谁?” “是紫哑。”卢霈身边的侍女。 “怎么回事?” “紫哑和主母身边的侍女阿容要好。”就这一句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8 ,卢霈已明白始末。 “此刻她人呢?你怎么处置的?” “我已将她打发出府了。” 卢霈点头表示知道,问起了侍棋:“我吩咐他做的事,如何了?” 察语回道:“一早他就选了四个聪明伶俐的侍女去了有客来迎。” 卢霈批示最后一份表奏,放下笔,抬头对他们道:“做的好。你回去吧,观言同我去客舍。” “是。”察语行礼退下。 ———— 卢霈带着观言到了有客来迎。幸好崔逸不在,他一进院子,就见大厅里林瑷正和四个侍女聊的开心。见到他,林瑷招手笑道:“你来了,谢谢你帮我找的人。” 卢霈不自觉嘴角含笑,回道:“客气什么?你对她们可还满意?” 这话一出,那四个侍女浑身一僵,颇为紧张看着林瑷。 “满意,她们很好。” 卢霈点头,道:“如此就好。对了,昨日说的院子已找到了,过会就能搬进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么快?好,去瞧瞧。”说着站了起来,同卢霈一起出去。 一群人出了邸店,林瑷见店外有一辆马车,望望卢霈,见他点头,也不多问,上了马车。卢霈同她坐在一起。 其他人全部随行在马车旁。过了两刻钟左右,马车停下了,两人下了车,进了园子。 这园子以前叫香园,里面楼台水榭环绕,奇花异石颇多,布置的精致异常。林瑷发现此时的院子与后世不同,受佛教崛起的影响,有的院子掺有寺庙建筑的元素,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古朴。 没一会就走完了大半个园子,屋子有十几间,不大。但林瑷喜欢,太大了,住不下,且平时要有人照看这些花草;若人太多,她又觉得不安全,现在这样刚好。 “多谢了,你找的宅子我很喜欢。对了,这要多少钱,我付给你。”林瑷笑道。 卢霈就知她会这么说,摇头道:“我也不知。你又何必如此?不过是一所园子。” “一码归一码。”林瑷见他不说就问了观言:“园子是你找的?那花了多少钱?” 观言听了看了卢霈一眼。 卢霈微点头,他才道:“三百金。” “好,一会给你。” 观言又去看卢霈。 卢霈笑道:“非要如此吗?”见林瑷点头,他对观言道:“到时你收下就行。” “是。” “此刻就能入住,要派人去客舍里取东西吗?” “不用了,就几件衣裳,刚才都带来了,阿玉她们拿着呢。”林瑷走到亭子里坐下,让卢霈快来,等他坐下,才说:“今日我搬新家,不如晚上你与崔逸,还有林浩过来用饭吧,也算是庆贺我乔迁之喜。” 卢霈见她高兴,心情也颇好,回道:“这是自然。不过…崔逸不知回营没有?” “这样?那你遣人到崔氏给他说一声,要是有空就来,若是有事就算了。” 卢霈笑着点头,对观言道:“你去崔氏一趟,将女郎的话告诉崔逸。” “是。”观言行礼离开了。 林瑷问了侍女们知不知道那里能买到东西,见她们点头,给了四人一些钱,让她们将东西买齐了。 四人答应一声,行礼离去。院中瞬间只剩下林瑷、卢霈和阿玉。卢霈喜欢此刻的时光,因而对阿玉道:“你四处看看,还有那些需要添补的,免得有遗落,顺便沏两杯茶来。” “是。”阿玉答应一声去了。 卢霈转头去看林瑷: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撒下点点光亮,落在她的脸色,越发显得肌肤如瓷,明目皓齿;微风忽起,吹起她耳边的秀发,飘在唇上。他的眼神就这样定在发丝上。 呆了一会,自己回神,顿觉此时静谧美好,即使无任何话语,心中也是满满的暖意。 两人之间有半刻钟没有说话。 林瑷是在想着自己这三年要做些什么:精神力是绝不能停滞的,平日注意与两人打好关系,还有林浩。对了,应该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一来现在要养好几个人,要是钱不够了总不能又跟林浩要;二来也能打发一些时间。 得好好想想做什么生意才好。 “你想什么呢?”卢霈见她脸上纠结,出声问道。 林瑷叹了口气,道:“想我该做点什么营生?” 卢霈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问道:“怎么,你缺钱了?” “倒也不缺。只不过我要在这里住上三年,总不能坐吃山空,找点事做又有收入,又能打发时间,岂不两全?” 卢霈听她说‘住上三年’,眼神微动,手指微曲,面上继续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来日方长,慢慢想便是。” 林瑷点头,道:“也是。” 正说着,阿玉端了茶来,道:“女郎、郎君请用。”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茶。阿玉心知卢霈想要单独与林瑷相处,放下茶后就借口收拾屋子要离开。 “等等。”卢霈道:“不知观言可准备了棋盘,要有,拿来我与女郎对弈一局。” “是。” 林瑷歪歪头看他,笑道:“如今,你还有功夫下棋?” “怎会没有?” 林瑷右手撑着下巴,问道:“不去处理事务?” “不必。早上已处理过了。” 林瑷点头。此时阿玉正好拿了棋盘过来,两人便下起了棋,阿玉自觉退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出去买东西的侍女陆续回来,观言也回来了,对两人道:“崔郎君不在府中,似乎去了营里。” 林瑷点头表示知道,略显遗憾地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观言看了卢霈一眼,见他颔首,就退到一边侍立。 林瑷放下棋子站起来对卢霈道:“她们东西买回来了,我去膳房瞧瞧要准备什么菜,你们先坐着。” 卢霈点头道:“好,你去吧。” 林瑷去了膳房。 观言见林瑷离开后,自家郎君有些无聊地拈起棋子继续刚才的棋局,自己与自己对弈了起来,这样持续了约一刻钟,颇感无趣地扔下棋子,站了起来。 “郎君要去哪儿?”观言上前一步问。 卢霈甩了一下袖子,道:“去膳房看看。”欢言听了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答应一声“是”,便跟着郎君慢慢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38章 合伙 卢霈到了膳房,几个侍女包括阿玉都很吃惊,要知道在卢氏,郎君不要说做吃食,就是膳房都从未去过。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侍女、婢子环侍,无需他操心,更不用说动手。 但是,此刻郎君一边姿态优雅的洗着菜,一边和女郎有说有笑,一点也不损失他的风度。几个侍女相互对望一眼,不敢多言,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大约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59 半个时辰后,食材准备的差不多,林瑷笑道:“其实你不用来帮忙,这里有这么多人。” 卢霈拿过观言递过来的白色丝帕,擦了擦手,笑道:“无事,坐着也无趣。” 林瑷正要说话,门外走进来几个人,定睛一看,是崔逸和一个面生的侍从,还有两个四十上下的女子。 崔逸一早便去了军中,正式安排林浩官职,等事情完了回到崔氏才知卢霈派人来找。问了人才知道,观言留下了话。他听了便知林瑷搬了新家,今夜招待他们,于是便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见两人正说得开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面上不变,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你来了。哦,我们在准备食材。”林瑷回道。 崔逸慢悠悠走近两人,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各色食物,对卢霈嗤笑道:“你的人做事也太不上心,既买下园子,为何不准备两个厨娘,非要亲自动手?” 卢霈瞥了他一眼,回道:“厨娘是有的,明日就送来。” 崔逸招手让两个女子上来,道:“我正好带来两个,都是做膳食的好手。”又笑着对林瑷道:“她们就送给你了,你不是最爱美食吗?她们会的可多了。” 林瑷总觉得自她到洛阳后,两人之间怪怪的,此刻又来了。不过…既然是崔逸好意,不能不收,否则他又要说卢霈的都收下了,他的却不留下。于是笑道:“多谢。那她们就留下吧。”又对两女子道:“今晚的饭菜就交给你们了。” 那俩女子听了,望望崔逸,见他点头,笑着说:“女郎放心。” “我们出去吧。”林瑷说完自己先走了出去。 卢霈、崔逸也跟着走了出来,观言和引泉随着自家郎君离开。五人到了刚才林瑷与卢霈下棋的地方。 崔逸一眼就瞧见了棋盘,走过去拈起一颗棋子看了半会,对卢霈道:“许久没有与你下棋了,难得今日清闲,你我来一局?” “好。”卢霈掀起袍子坐下,将棋子捡干净,一抬手做个请的动作。 崔逸笑笑,坐了下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执起一颗白子放下。 卢霈执黑子。 林瑷坐在一旁观棋。虽然她棋艺不精,但并不妨碍她看:两人从一开始就厮杀激烈,到最后愈演愈烈。第一局崔逸胜了。 “看来你最近棋艺退步了?还是我增进了?”崔逸笑问。 卢霈捡着棋子,回道:“一局能看出什么?再来。” 第二局开始。仍然激烈,林瑷在旁都看得心惊胆战。这局卢霈胜。 “承让了。”卢霈道。 崔逸轻笑道:“你都说了一局看不出什么,继续。”两人又开始战局。第三局崔逸胜。 接着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两人一口气下了十几盘,气氛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空气中弥漫着火花。观言和引泉作为旁观者都能感受这种氛围,别说林瑷了。 林瑷从一开始带着期待看他们下棋,到后来脸上就变成严肃了。她看着两人,明明脸色如常,却能感受出底下的暗火。等他们下了第十三盘棋,她终于忍住不住开口问:“你们俩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此话一出,两个当事人还未怎样,观言和引泉先紧张了起来。 卢霈惊了一下,望了一眼崔逸,再看看一脸严肃的林瑷,突然反应了过来。 崔逸见卢霈看了自己一眼,想到刚才两人之间的较量,又见到林瑷关心的样子,心底慢慢平复。 卢霈、崔逸对望一眼,眼神相碰之时瞬间达成了某个协议。 卢霈笑着问崔逸:“你还记得前两天的事?气度未免太小。” 崔逸暗自吐了口气,又被他先说出来,面上漫不经心道:“是你先算计我,现在只是在棋盘上占了点上风,你就如此着急了?” 林瑷听他们说了两句,以为两人是公务中有些摩擦,于是问卢霈:“你们是怎么回事?” 卢霈瞥了一眼崔逸,心中记得他这招,笑着回答林瑷:“没什么事。只是前两天在朝上有一事意见不合,他就记下了。” 林瑷听了暗道:原来如此。劝两人道:“意见不合很正常,没必要纠结,说不定下次什么事,你们意见又合了。” 卢霈笑笑道:“我早已忘了,他却还记得。” 崔逸道:“我也忘了。”又对林瑷道:“你也太过紧张,我与他从小便是如此,对弈从不留情。难道你以为会同你下棋一般?” 林瑷白了他一眼,道:“算了,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你们继续,我去看看自己的屋子。”说着笑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剩下四人在院子里。两人也不下棋,也不说话,安静了好一会。最后卢霈道:“以后要留心,别像今日这般。” 崔逸瞥他一眼,道:“这话你也应该紧记才是。” 卢霈想了一下,道:“我与你当初商议的事,你可还记得?” 崔逸不说话。卢霈也不管他继续说道:“不论我们之间与她如何,别让外人瞧出端倪,也别忘朝堂之上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休让小人钻了空子。” 崔逸想起昨日晋帝和吴侍郎的一番动作,明白卢霈说的就是此事,回道:“我自然知道,那你呢?” 卢霈站起来,道:“我自会注意。” “我也会注意。”崔逸说完起身走向一间屋子。引泉跟了上去。 “你要去做什么?”卢霈问。 崔逸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道:“今晨起得早,还未午睡,就在这里歇歇了。”说完已经进了屋。 卢霈盯着屋子一会,想了想,也走向另一间屋子。 等林瑷看好屋子,出来看时,一个人也没在。她找到观言问了,才知道两人去午睡了。林瑷没打扰他们,自己也回房睡了一觉。 等醒来时是,阿玉告诉她已是酉时。新来的两个厨娘已经在做菜,一会就可以用饭了。林瑷赶紧起来,到膳房看了一下,估计再过两刻钟就可以吃晚饭,接着又去找卢霈、崔逸。却见两人在刚才下棋的地方正说着话,见到她,忙招手让她过去。 林瑷瞧了两人一眼,发现他们之间又回到了飞船时的样子,没那么奇怪了。很好奇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不便多问。笑着过去问道:“你们什么起的?” 卢霈笑道:“就比你早一会。” “我刚才去了膳房,饭菜做好了,我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去屋子吃?” 崔逸忙道:“就在这里吃吧,天气又热,屋里又闷,且这里还能看景,要是晚上有了月亮,还能赏月。” 林瑷点头,眼神询问卢霈的意见。 “甚好。” “那我去叫她们送到这里来。”林瑷说着要走。 卢霈阻止道:“不必你亲自去,让他们去就行了。”说着对观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0 言道:“你去一趟。” “是。”观言转身去了。 林瑷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崔逸开口问:“我听卢霈说,你想做生意?” 林瑷看了卢霈一眼,回道:“是啊,总不能坐吃山空,找点事做嘛,只是…还未想到做些什么。” 崔逸右手放在膝盖上,随意动着手指,说道:“我倒是替你想了一个。” “什么?”林瑷好奇看着他。 卢霈也看向他。 崔逸笑道:“我一直对那里的酒念念不忘,不如…就卖酒吧。” 林瑷听了就明白他说的‘那里’是飞船了,当下皱眉道:“你是为我想的还是为你自己想的?不会是为了自己喝酒方便吧?就算我愿意,也不知道配方,那可不是一般的酒。” 崔逸轻挑一下眉,回道:“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了。” 卢霈一下就明白了,问道:“你在飞船中找到了配方?” 崔逸点头。 林瑷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嘟囔道:“我怎么忘了这事?有林浩在,想做什么不可以?只是…不知问他肯不肯说?” 崔逸见她打自己一下,眉峰微动,问道:“你嘀咕些什么?” “我说我怎么忘了林浩,应该也叫他来的。” 崔逸道:“他最近恐怕很忙,估计无法分身,我已告诉他你要搬新家,下次我见到他会告知他这园子所在,等他闲了会来的。” 林瑷点头不说话。 崔逸又道:“就算他来,也不吃,也不喝,更不会赏月,和没来一样。” 林瑷听得连连点头。恰好这时观言领着众侍女端了菜来,摆放好,三人就一起用饭。林瑷让他们也一起吃,几人立刻摇头拒绝,退到膳房去吃了。 园子里就只有三人吃饭。没人在场,林瑷感觉又回到了飞船中一样,时而和崔逸斗斗嘴,时而和卢霈谈论菜式,一顿饭吃得颇有趣味。 饭毕,阿玉和两个侍女收碗筷,看三人不需要服侍,就退下了。三人在院子里聊了大半会天,到戌时末,卢霈和崔逸才离开。 而到这时,崔逸才知道卢霈已搬到林瑷附近,他想起了晋帝似乎也赐给他两座宅子,也在这条街上,于是路上便吩咐引泉明日搬过来住。 引泉听了,忙低头答应。回忆自家郎君和卢郎君对这位林女郎种种不同,实在罕见,也不知三人以前到底是如何相处的。 次日,崔氏。崔逸边用饭,边询问引泉东西可收拾妥当了,若已好了,就开始搬东西。 引泉回答了一声,就出去让人将郎君的东西运上了马车。侍女、侍从进进出出,动静自然不小,惊动了家中的人。崔逸事先也没跟他们提起,于是就引来了一堆人的询问。 崔逸一概回答:要出去开府置院。众人听了惊讶不已,也有艳羡的;相继要了大将军府的地点,就离开了。但有两个人是比较难敷衍的:崔逸的父母,崔琰和卢氏。 他们听说后,立刻遣人叫了崔逸过去,询问了原因。崔逸面对父母,必然要多费些心力,只是也不能说出真实原因,于是想了一下,搬出了卢霈。 说他与卢霈有许多要事相商,且如今是时候开府了,所以两人才决定搬过去,而卢霈昨日已经住进去了。 崔氏夫妇听了才觉得有几分可信。转而觉得这样的大事太多草率,应该先知会家里一声,再宴请百官,择了吉日才搬。崔逸只说不必如此麻烦,直接搬过去就行,奈何崔氏夫妇说了好一会,他才松口道:“要是觉得简陋了,往后选个好日子再补回来吧。”说罢,不等两人再问就退了出来。 等崔逸出了门,引泉告诉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即刻就能出发。 崔逸点头与他出门。家中和他要好的几人纷纷趁机说要去认门,原本只五辆马车,就增加到七辆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东街。 到了那所以前名为‘秋水园’的地方,如今改成了大将军府。众人一径去了里面。仆从侍女搬运物什,崔逸陪其他人游了一会园子,说了半天话,又一起喝了会酒,直到午后才渐渐散去。 等人走后,觉得有些头晕,便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已是未时末。叫了侍女进来服侍更衣梳洗,用了点心,就叫了墨武跟着自己到了‘香园’。 去了那里,正好林瑷也才午睡刚起没一会,正躺在院子里的榻上闭门养神。崔逸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让阿玉上了一杯茶来,喝了两口才道:“昨日说的生意的事,你是如此想到?要是真有这心,我就让人去办了。” 林瑷刚醒没一会,头发也没梳,就这样散在腰间,软软躺在榻上,神情少见的慵懒,凭添了一丝妩媚。崔逸轻瞥了她一眼,也不催她回答,这就样看了她好一会。 林瑷拉过一缕肩上的发丝在指尖把玩,慢悠悠地道:“我当然想。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崔逸不再看她,望向远处,回道:“若你答应,我就叫人去办好,铺子、人手都不用你操心。” 林瑷撇撇嘴,道:“那你还同我说什么?自己就能独自办了,也用不着我,到时我就挂了个名,捡个便宜?” 崔逸又回头看她,瞧她一脸别扭,嘲道:“你还是这样。就算你一个人能独自办好铺子,但是别忘了,在洛阳,你毫无根基,到时必会麻烦不断,消耗时间,精力;同我合作又省力又省时,何乐不为?到时生意开了,我没这么精力去照看,也不想惊动家里的人,你如今有的是时间,我们俩合作岂不是最合适不过了。” “再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一心一意要去做生意的人。” 林瑷听完,想了一会,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和他合作省去许多杂事,不过…会不会显得太过占便宜… 崔逸见她沉思,便揣测其意,笑道:“若是觉得占了我的便宜,你的分成就少点。” 林瑷听了方才点头,道:“一言为定,过会儿我就去写一份计划书。” “什么书?” “计划书,到时你就知道了。” 崔逸听惯了她奇奇怪怪的话,也不以为意,转而问道:“今日卢霈没来?” 林瑷摇头道:“没有,许是太忙了,毕竟每日有这么多事务,哪能天天来。话说回来,怎么你就这么清闲呢?” 崔逸听见卢霈不曾来,料想他定有要事,否则不可能不来,听到后面,回道:“清闲?那是如今没有战事,我自然得闲,等过了今年,明年就不一定了。” 明年?莫非又要去打仗?林瑷想起了成汉,想到了李班还有范三娘他们。想问什么,又觉得这应该是机密,恐他不能泄露,因此打消了念头,转而说道:“那,我先回屋写计划书去,你在这儿坐坐?” 崔逸心里想与她多呆一会,不过见她有事忙起来鲜活的样子,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1 显得明媚动人,忽想到不论怎样,军中每日应该去看一眼,今日还未去,她又有事要忙,不如让她去,自己回一趟军营再说,于是道:“你去吧,我也有事要出去一趟,等过两天事情准备的差不多,再来告诉你。” “好。” 崔逸起身望了她一眼,才叫了墨武一同离开。 林瑷见他走远出了门,才返身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39章 暗涌 城外,西府兵军营。这里紧邻一条长河,背靠大山,周围一马平川,无树林遮挡。营外建有两丈高的军事壁垒,墙下也像城池般挖了一圈深约两丈宽为一丈的垄沟。 进营需放下吊桥才能通过。一般没有上级将领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崔逸收复北地后,收拢了许多不同地方、不同种族的士兵。为了进一步控制住这些人,他做了一些改革。 首先是裁减军队,对于老弱病残,想回乡给路费,反正现在大晋不缺钱;不想走的做伙夫,或者操练士兵,传授新兵作战方法。他需要一支战斗力全是青壮年的兵士,而不是号称几十万,却虚有其表的军队。 其次,在军中做到一视同仁。不论什么出身,什么来历,只要立了功,以往的过错既往不咎,该赏就赏;犯了错,不论是谁,该罚就罚,绝不包庇。说白了,就是赏罚分明,道理很清楚,但历来做到的仍是极少数。 然后是林浩。虽然对他的过往知之甚少,但崔逸就是有一种直觉,他能带给自己惊喜。且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操练十几万军队了。 崔逸到西府军,正遇上士兵做晚饭。遇路的兵士纷纷喊道:“大将军。”他也一一点头回应。 等他走后,会听到一两人小声抱怨:“大将军找来的这位林校尉,操练起来简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你小声些。” 崔逸听见了脚步却不停,继续前行。自在飞船获得神秘人的馈赠后,他不仅武艺越来越精进,耳目也愈来愈灵敏,有时很远的地方很能看得见,极小的声音也能听清。他隐隐感觉这种不同恐怕世上罕有。 可能除了卢霈。至今不知对方有什么招数,也许还有林瑷。想起几人刚到宛城时林瑷先发现那些小孩子,他心里略有了数。 心中叹了口气,暂时放下这些。 问了一个士兵林浩所在,他就找了过去。到了演武场,就见林浩背着手站在场中央,场边上十几人裸着上身正蹲地绕着场地跑。 此时已大汗淋漓,看起来筋疲力尽了。见到崔逸连喊人的力气也没了,只拿眼看他。 崔逸一看,有几个是熟悉的下属。他也不管几人求救的目光,和林浩点头打过招呼,就坐到高台上的椅子里去了。 那几人认命的接着蹲跑,待过了半个时辰,林浩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可以了。” 听到这声如同得了赦今,整齐地一屁股摔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崔逸这才起身走到场中,低头看着自己的属下,问:“你们犯了何错?” 那几个人低头不敢回答,呐呐无语。崔逸也不再多问,只说了句:“下不为例。” 这些人立马站了起来,拱手退下。 “他们犯了什么事?”崔逸问:“为难你了?” 林浩摇头道:“没有为难。只是对我能力质疑,向我挑战,说输了认罚,以后唯命是从。结果他们全部一起上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 崔逸听了,大笑起来,可以想象这些人输得多惨。 “走,去你屋子,我还未用饭呢。”崔逸道。 两人一起去了林浩住的地方。里面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三个凳子,一个盥洗的盆,再无别物。 “你也过得太过简单了。”崔逸道。 林浩走过去坐下,道:“我要那些又有什么用?” 崔逸听他这样说反而好奇起来,试探问道:“那么,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林浩略皱了眉,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崔逸仔细看了他的表情,辨不出端倪,想来也追问不出结果,就丢下此话题,转而说道:“林瑷搬了新家,让你得空去看看。对了,她对外说,你是她哥哥。” 林浩点头道:“知道了,在成汉她也是这么说的。” 崔逸听到成汉两字,想起遇到两人时打听到的消息,于是问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林瑷在那里到底做了些什么,惹得成汉帝下了绞杀令。” 对于林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可讲的,便大致说了经过。崔逸听了脸色难看,心底将这个叫李跃记下,来日再算账。想到另外一个叫李班的,则有些神色复杂。 林浩也不管他怎么想,说起另一件事:“我想在军中挑出一些特别优秀的士兵,组建一支虎卫军。” 崔逸回过神来,道:“你的意思是…” “组建的虎卫兵可以完成一些特别任务,或者比较隐秘的事情,总之好处甚多。” 崔逸点头,正和他意,早前他也有此想法,只是一直未得实现,如今林浩既提了出来,一并交给他去做就是。等组建成了,再从虎卫军中选出一些人,他自有用处。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刚说完,墨武端了饭来。崔逸就开始用饭,吃到一半,想起一事问道:“那平日你是如何遮掩不吃不喝的事?” 林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谁说我不吃不喝,我也和其他人吃饭喝酒,只是…没有味道而已。” 崔逸道:“难为你了。” 林浩没有说话。他并觉得为难,每天做着这些事,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人,而不是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机器。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 崔逸用了饭,又和林浩商讨了半天,关于军队建设的其他方面,等回过神,已是亥时了。此刻回城来不及,便在军中住了一夜。 —————— 中央署衙。 一个年轻的宦官正站在卢霈面前,躬身禀报事情:一早吴侍郎就来请见晋帝,晋帝没见他,他就在门外一直站着,等到晌午时,晋帝才愿意见他。 两人在太极殿说了半天话,大致内容是晋帝先责怪他,中秋那天办事不利,后来又安慰他,以后要尽心尽力,随后就退下了。 之后王韶来请见晋帝,两人在殿内说了许久。 “他们说了什么?”卢霈一脸肃色。 那宦官有些犹豫,不敢开口,但一抬头见他卢霈的样子,心中一凛,赶紧低头说道:“王侍郎开始没说特别的,后来提起他的叔父,远在江南的扬州刺史王淳,说…若陛下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他们。” 卢霈听了半天没说话,想了半会才问:“陛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2 下,是怎么回答的?” 年轻宦官将头再低了一寸,回道:“陛下开始说没有难处,后来王侍郎讲了许多肺腑之言,陛下…陛下就说他会记得他们的情。” 卢霈听完才冷笑一声,不说话。年轻宦官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私自离开,只是周围弥漫的低压,让他有些心颤。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上首说一声:“你退下吧。” “是。”宦官低头躬身退下。 卢霈闭门养神,想到晋帝的种种,还有周围各世家的虎视眈眈,心里计较一番。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了看门外,见夜色已浓,叫了人来问:“什么时辰了?” “回大司马,戌时末了。” 卢霈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今日事务太多,又是晋帝的动作又是王韶的事,让他没时间去瞧瞧林瑷。想此刻去,又恐她已睡了,算了,明日再说。边想着边起身吩咐回府。 而在太极殿内殿,晋帝正在发愣。回忆白日王韶说的一番话:若是陛下有意夺回政权,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不敢轻易回答,一来惧怕卢、崔二人的权势;二来他也不信王淳。 那王淳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利用孤打击卢、崔二人。晋帝的脸色有些不好,旁边的张通见了,劝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晋帝听了,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孤是不是很无用?” 张通忙道:“陛下说得哪里话?大晋将来还指着您呢,千万别多想。” 晋帝自嘲道:“指望我?孤现在无一兵一卒,朝廷里没人听我的,军队更是摸不着边,根本不需要我。” 张通听了不敢立刻答话,而是等晋帝脸色平静了些,才道:“陛下,不必着急,今日来的王韶不就是证明还有人记得您吗?依奴说,不如陛下接受他们的投诚,用来挟制大司马、大将军。” 晋帝听了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慢慢道:“你要慎言。大司马、大将军,为国为民,对孤又有救命之恩,没谁要挟制他们。” 张通听了,抬头看看周围,只他二人在殿内,其他侍人站得颇远,走近了晋帝几步,低声道:“陛下莫惊,奴是真心为您着想,看眼下大司马、大将军如日中天,放眼朝中皆无人能及。那…日后又是何等权势,陛下若不趁早打算,那时…为时已晚…”说完深深低了低头。 晋帝好半天不说话,只望着殿外夜色发呆,风一吹,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让殿中有一瞬间的暗淡。过了一会,晋帝才幽幽道:“容孤想想。” 张通低头不语。 —————— 林瑷的计划书写了两天,把她能想起的细节都记录在案。期间,只卢霈来过一次,见到这,就问了是什么,林瑷照实说了。卢霈颇感兴趣拿来看了,又给她提了些有用的建议。 林瑷觉得可行就加了上去。等她把计划书做好,已是三日后。八月二十一日这天,消失了三天的崔逸,带着如炼到了的她园子。 “铺子,人手已经办好了,再过几天就能开张。”崔逸坐在她不远处。 “你来得正好,那份计划书也做好了,你看看。”林瑷递给他几张纸。 如炼正要伸手接过来,崔逸摆手表示不用,弯腰去拿了过去,翻开来看。瞧了一会,觉得颇有趣,抬头望着林瑷,笑道:“原以为你的计划书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有点意思。” 林瑷挑眉道:“那是自然,你看可行?” “可行。”崔逸将纸拿给如炼,道:“你拿去好好看看,参考一下,可用就用上。” “是。”如炼接过来小心放在怀里。 “对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你同我城外骑马吧。”崔逸道。 林瑷想到自己来洛阳也有几天了,还未出去过,当下同意点头:“好。” 崔逸笑道:“那即刻就走吧。” 林瑷起身正要说话,就见卢霈带着察语来了,见到他们似乎要出门,问道:“你们是要去哪?” 林瑷笑道:“崔逸说今天日头不错,出去骑马,你要去吗?” 卢霈瞥了一眼崔逸,见他一副无谓的样子,笑道:“当然,本来我也是来邀你出去的,现在遇上了,就一起吧。” 林瑷点头道:“好。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换身方便的衣裳。”说着叫过侍女同自己回屋。 卢霈走过去坐在崔逸一旁,见林瑷离远了,才道:“陛下见了王韶。” 崔逸拍着膝盖的手一滞,冷哼一声道:“见了就见了,难道他们还能翻出花来!” “我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你自己也要留意,免得不留心处遭了算计。” 崔逸点头道:“知道了。”正说着,林瑷已换衣裳出来,笑着对他们道:“行了,我们走吧。” 两人点头起身往门口走,那里有几匹健马,卢霈让林瑷先选,她挑了一匹棕色的,两人都选的黑色。林瑷想起跟着的阿玉,问她:“你会骑马吗?” 阿玉摇头道:“不会。” “你想学吗?要是想学就挑匹马吧。” 阿玉抬头看卢霈、崔逸,见他们并不看自己,心内虽想去还是忍住了,回道:“奴不想,不如就留在园子里吧。” 林瑷还未开口,卢霈便道:“这样也好,我们没准备马车,她若是跟去只能步行或者察语带她。” 林瑷听了,再次问道:“真不去吗?” 阿玉摇头。 “那你就待在园子吧。” 阿玉点头。 见吩咐好阿玉,崔逸扬鞭打在马上,一拉缰绳就先冲了出去。卢霈等着林瑷,两人一起驾马跑了出去。身后的如炼、察语还有二、三十个兵士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径直到了城外。 此时已过了立秋,早起天气凉爽,骑在马上,衣摆迎风而起,空气中包裹着花和树的芬芳送到林瑷鼻尖,让人心情舒畅。 跑了半个时辰,众人渐渐停了下来,林瑷见路边绿树成荫,朵朵鲜花点缀在其中,草地连绵而去,与碧蓝的天空连成一片,美极了。 她翻身下了马,走向草地,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看看风景罢。” 两人没有答她,也下了马,走到她身边。如炼和察语见自家郎君如此,也立刻下马,将郎君、女郎的马送到士兵手里,连忙把准备好的东西从马上拿下来。 追上前面三人,见他们没有吩咐,两人找了个树荫底下,铺好绸布,摆好吃食,才道:“大司马、大将军、女郎,过来歇歇吧。” 三人听了回头看了一下。卢霈问林瑷:“要去坐会儿吗?” 林瑷笑着摇头:“不,我再看会儿,你先去吧。” 卢霈听了便不再问,只笑看着她。崔逸也不离开,两人一左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3 右在她身边,如炼和察言只好上前伺候。 大约一刻钟后,林瑷才觉得有些累,刚要转身去树荫下,突然探测到前面泥路来了几骑马,正想开口告诉两人,猛然想起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能力,正犹豫着,对方已上前来了。 等其他人听到动静,来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0章 流言 来者有七、八人,领头三人看穿着打扮是世家子弟,后面的是仆从。中间的人长相属于那种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嘴角总是含着笑意。他见卢霈、崔逸两人围在一个女郎身边,看似平常,实则刚才两人呈保护之态。眼中诧异一闪而过,随后眼神隐晦地扫过林瑷,见她清丽脱俗,神态气质与众不同,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稍纵即逝。 他忙翻身下马,旁边两人也赶紧下来,一起快步走到卢霈、崔逸面前,拱手道:“见过大将军、大司马。” 崔逸‘恩’了一声。 卢霈点头道:“是你?如何到了这里?” 来人是王韶,听见卢霈问,笑着回道:“回大司马,我与几个相熟的友人出来骑马,不想竟遇上了大司马、大将军。”见卢霈看向另外两人,忙道:“这是谢恒,宋远。” 卢霈又向两人略颔首,那二人赶忙又拱手行礼。 卢霈心里并不想三人留在此地,打扰与林瑷相处的时光。因而道:“都是出来游玩的,不必多礼,你们自便吧。” 王韶听了这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平日肯定很有眼色的离开了,但今日能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怎能轻易就走,故而笑着说:“既有缘遇上了,若大司马、大将军不嫌弃,就让我们三人留下侍奉吧。”说着抬眼去瞧崔逸。 奈何崔逸根本没搭理他,拉着林瑷的衣袖就走到铺好绸布的树荫下了。王韶见此不但脸上无尴尬之色,反而笑容更大。 卢霈听了并不言语,向他一微点头,看了他一眼就走到林瑷一边坐下。王韶见状,吩咐仆从将三人东西搬下来,铺在离崔逸他们几步之外。 崔逸见此皱了一下眉头。 林瑷无意见与王韶眼神相撞时,对方朝她笑了一下,充满了善意。林瑷向他一颔首,转头便悄悄问崔逸:“这人是谁?” 崔逸喝了一口酒,瞥了对方一眼,回道:“心怀鬼胎之人。” “怪不得,我见了他的笑脸,总觉得有股阴测测的味道。” 崔逸听了本来有些严肃的脸忽地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 卢霈看了两人一眼,就问林瑷:“怎么了?” 林瑷摇头笑道:“无事,就是说刚才骑马的趣事。” 卢霈见她说的不是真话,有意瞒着与崔逸之间的对话,心里略有些不舒服,脸上如常道:“别只顾着说话,吃点东西。” “好。”林瑷挑了一块点头咬了一口。 王韶见卢、崔二人对林瑷态度很是不同,心中好奇加上某些小心思,想了一下,便挑了一份此季节稀有的果子,亲自端着走了过去,笑道:“大司马、大将军,这果子香甜可口,奉给三位享用。”说着双手递给察语。 崔逸继续无视他,既不感谢不也拒绝,只喝自己的酒或和林瑷说话。卢霈只好回道:“你也有心了。” “一点果子微不足道,只要二位喜欢,这位女郎高兴就是了。说来,我竟是眼拙,不知这是谁家的女郎?”王韶望了一眼林瑷,看向卢霈问道。 话刚说完便觉得身上一寒,崔逸冷冷瞥了他一眼,卢霈脸色也有些不好,待要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又想过了今日,林瑷的存在怕是要路人皆知,乱说个身份,恐以后有人不长眼,便抬头望着崔逸,眼神询问他,崔逸想了一下,就点头表示可以,刚要说话,还未开口,林瑷就笑着问:“你问我?” 卢霈、崔逸齐齐看向她。林瑷朝他们一笑,示意没事。 王韶笑着说:“女郎光彩夺目,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林瑷心想:这人可真会说话。嘴上回道:“我啊…是他们俩的救命恩人。” 王韶听完脸上现出惊讶,转头向卢霈、崔逸问道:“大司马、大将军,这是真的?” 崔逸不答,态度默认。 卢霈则道:“是真的。” 王韶听后,想起从前听到的流言,顿时豁然明了,看看林瑷,笑道:“原来如此,某太失礼了。” “无事,不过好奇罢了。” 王韶还想再问什么,崔逸终于说了一句:“行了,退下吧。” 王韶便不敢多问,行礼退回自己的地方,那谢、宋二人见他回来,等他略坐了会,喝了一口酒,才悄悄问起林瑷。 王韶按林瑷的话回答了,二人各低头想事。不远处的林瑷见三人躲躲闪闪嘀嘀咕咕,对崔逸、卢霈道:“坐了半天,没什么意思,不如在附近的林子里转转,也许能收获什么动物,回去烤肉吃呢,你们觉得怎样?” 卢霈、崔逸齐齐点头:“甚好。”三人又起身上了马,不顾身后几人的目光,一径去了林子里。 谢恒见他们走了,忙问王韶:“我们要跟上去吗?” 王韶笑道:“你这么没眼色?没看出来大司马、大将军是想和佳人独处,此刻去,不是惹人厌吗?”说完就转头和宋远喝酒笑谈。 谢恒再次望了三人远去的方向,想了一会,也放下了,和两人喝酒。 林瑷他们蹿进了树林,跑了一会,果然见到一些小动物:兔子、山鸡还有一些小鹿。 她骑着马赶着它们追了一会,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之后手痒想打猎,又后悔没有学弓箭。卢霈两人紧紧跟在她身旁,身后还有一堆士兵。两人见她玩得开心,心里也不自觉地舒坦。 卢霈拉马靠近她,道:“要是想狩猎,我让他们回去拿弓箭。” 林瑷想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今日已出来的太久,也该回去了,而且就算拿来,我也不会,不如等回去练练,下次再来。” 刚说完,崔逸也催马上前,道:“要是想打猎,确实不用急于一时,等回去后我就教你。再过半个月左右就是重阳节,那日陛下会带百官在大裕谷狩猎,你与我们一起去吧。” 林瑷听了颇感兴趣,古代大型狩猎活动啊,肯定很有意思。不过… “我倒是想去,不过…会不会不太好…” 两人立刻明白她的顾虑,卢霈抢声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到时和我们待在一处就是了,外人还能说什么。” 林瑷听完,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就跟现代和朋友参加聚会是同一个道理,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地方更大而已。于是笑道:“那行,到时你们记得来叫我。” 卢霈笑着说:“自然。” 崔逸见他们定下事情,便开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4 口问:“此刻是要回去还是再追追你的动物?” 这话自然是问林瑷的,她摇头回道:“不了,我们慢慢骑回去吧。” 两人会意,拉过缰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边向林外冲去,还不忘回头喊道:“林瑷,跟上。” 林瑷答应一声,也催马出了林子。三人到林外后,见那几人还在,看见他们出来,赶忙起身跑过去站在马下,王韶瞥见三人手中无物,笑道:“大司马、大将军,若想狩猎,我们带的有弓箭。” 崔逸、林瑷并不答话,卢霈向他道:“不必了,我们乏了先回去,各位自便吧。”说完三人便驾马往来时路上奔去。 王韶见三人说走就走,忙吩咐仆从收拾东西,也跟了上去。因林瑷他们回程是慢走,不一会便追上,王韶等也不打搅三人,只在不远处跟着。见卢霈、崔逸在那女郎两侧,引着她说话,且笑声不时传来,越发好奇三人之间是如何认识的。 王韶见到这样的情形,则对林瑷更好奇:三人的态度像是相处了许久,自然而熟稔,特别是两人望着那女郎的神态,不自觉流出的独特的情绪,虽隐忍短暂,还是被他捕捉到。 望着三人的背影,王韶笑得别有深意。 林瑷在前面有点心烦:后面这人像个偷窥狂似的时不时观察三人,还笑的这么猥琐,着实让人讨厌。 崔逸瞥见林瑷皱着眉,颇有点不高兴地样子,疑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卢霈听了忙去看她,也问:“怎么了?” 林瑷想说真话,又怕他俩询问缘由,故而只能道:“没什么,只是后面那些人跟着怪怪的,不如我们跑马回去吧。” “甚好。”两人虽猜疑但还是答道。 三人加快速度向前,他们一动,跟着的如炼和察语也狂抽马鞭,兵士们也纷纷打马跟上,顿时扬起一层灰雾。 王韶见状也让他们加快赶上去。一行人狂奔起来,看起来你追我赶似的,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洛阳城。进城之后,不约而同放慢了速度。 卢霈、崔逸先将林瑷送回住处,本想在此停留一会,又想到身后的王韶有些阴魂不散的意味,两人虽不惧流言,但要为林瑷考虑,便各自回了住所。 王韶等人见三人散了,远远看着林瑷所在的园子,记下地方,也各自回去。 过了几日,凡洛阳城中大小世家都传大司马、大将军与城中一女郎相熟,且颇为暧昧,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此女郎是何等人物,竟有这样的本事,将两位手握重权的男子牢牢绑在身边。 这些消息卢霈、崔逸一早便知道了。崔逸则是毫不在意,不论别人怎么说,只要不去打扰林瑷就可,要是敢上前找麻烦到时再说;而卢霈却有些担心林瑷,生怕她听到这些言论生气,这日便到了香园来。 却见林瑷一个人躺在院中树荫下的榻上睡着了。卢霈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林瑷,坐在她身边。 观言见此,知趣地退下要去端茶来。 卢霈眼神不移地望着她,平日不敢这样肆无忌惮,他熟知林瑷性格,太过狂热会让她猜忌和害怕,只有温情侵蚀,才能渐渐融化她。 她闭着眼,没有平日的灵动,皮肤白的透明,一丝秀发贴在脸颊上,卢霈有些忘情地伸手去拨开发丝,却舍不得抽手,顺势轻柔地抚上她的脸。 细腻柔软。卢霈心猛跳起来,理智告诉他应该尽早停止,却不能自已。 “你在做什么?!” 卢霈不由自主抽回手,望向来人。崔逸一脸怒容,身后跟着如炼大步走了过来,抓住卢霈前襟质问他:“你刚才在做什么?” 卢霈眼神并无慌乱,抬手将自己衣服扯回来,缓缓道:“刚才林瑷脸上有片树叶,我将它弄下来。” 崔逸见他睁着眼说谎,气极,一拳便打在他胸前,卢霈倒退了几步。 如炼不敢相劝,只好低头退到一边。 “你们怎么了?”这样大的动静,林瑷自然被吵醒,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赶紧起身问道。 两人不答,崔逸一脸严肃,卢霈则是如常。这时院中侍女、观言也跑了过来,见到两人样子,忙低头退到一边,不敢言语。 林瑷看看两人,又问:“到底是为了何事?” 崔逸不答,只看着卢霈。 卢霈回道:“无事,我们俩刚才争执了两句。” 林瑷有些担忧看着两人,平日无论何事都没到动手的地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动这样的大气,于是劝道:“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何必动手?” 崔逸听了冷笑道:“没什么可以解决的。”看了林瑷一眼,又道:“你为什么在院中睡着了?身边怎么没人服侍?”扫了眼几个侍女,问:“女郎午睡为何身边无人伺候,你们去了何处?” 几个侍女一听忙跪在地上请罪:“大将军息怒,奴,奴…” 林瑷诧异崔逸为何这样生气,瞅瞅卢霈,料想他是将气撒在侍女身上,于是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回道:“是我让她们下去的,不关她们的事。” 崔逸见了她的动作,心中气消了一点,听见她为侍女辩解,冷笑着说:“你倒是肯为她们说话,要是你独自睡在此处,有歹人进来怎么办?” 卢霈听了依旧脸色如常。 林瑷噗呲一笑,回道:“哪来的歹人?门口不是有人守着的吗?进来的都是认识的。不过,多谢你这样关心我。” 崔逸见了她的笑,听了她的道谢,心中对刚才之事虽还介意,但平复了许多,对几个侍女道:“下不为例。” 侍女们听了忙跪下磕头谢恩,起来后低头站在一旁,观言趁机走到自己郎君身边。 林瑷拉他两人坐下,问:“今日这么巧,一起来了。” 卢霈笑道:“前两日太忙,今日有空就过来了。” 林瑷看看崔逸。 崔逸回道:“正好今日有空。” 林瑷笑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关于最近的流言?” 两人诧异,林瑷一天极少出门,如何得知,随后想到可能是侍女出去听到,告诉她的。 其实没人告诉林瑷,没人敢跟她说,恐惹她生气。是她自己无意间展开精神力发现的,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最近耗费了许多精力在上面,所以刚才在榻上睡得有些沉,并没有发现卢霈的动作,若是平日,他接近时就知道了。 崔逸这才恢复平日模样,回道:“管他们如何说,自己过得开心就可,若是你心中不痛快,遇上谁人再谈论,上前打一顿就是。” 林瑷听了笑起来,弯腰斜坐在榻上,过了一会,才止住笑声道:“有意思。不过…打他们…。” 卢霈见她的样子,明白她并不在意,说道:“我也是为了此事而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5 来,如今见你并未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我一会还有些事,你与崔逸聊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再呆会?” 卢霈摇头道:“不了,明日再来。”说着叫过观言,两人一起出了门。 崔逸见卢霈走了,走到榻前坐下。 林瑷走过去问:“你也是为了这事?” 崔逸已完全恢复,回道:“不是。” “那是为了何事?” 原来崔逸这几日除了去军营查探林浩操练进度,以及组建虎卫军的事宜,偶尔会去看看酒铺。今日一早去了军中,回来后如炼禀告他一切杂事都准备好了,只等选个日子就能开业。 因此回到大将军府后换了衣裳,吃了东西,连觉也没睡就过来了,谁知竟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他与卢霈对林瑷的心思,两人心知肚明,林瑷来洛阳之前他们就已商定好,各凭本事,到时端看她心属何人。 可是,今日的事让他心中有些迫切:卢霈与林瑷私下相处的事自己不得而知,虽然有侍女,可也不是所有事都能问得出来,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身边,即便有这样的时间,恐怕林瑷也不乐意。 突然又想到:他与卢霈暗地里斗得头破血流,林瑷未必知道是为了她,也未必察觉两人的心思。即使知道,以她的性子,还有坚定要回家的心,只怕…会不自觉的隐藏起来。 崔逸暗暗瞥了一眼林瑷:见她正在吩咐侍女,心底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来,也许…应该试探一下,看看她对自己是否有心。 正想着林瑷走了过去,见崔逸有些发怔,伸手轻推了一下他,问:“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呢?刚才我就问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半天没回我。”说着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 崔逸回神,道:“如炼说铺子已经准备妥当了,择了吉日便可开业,我来告诉你一声。” 林瑷高兴道:“真的?这么快?日子定下了吗?” 崔逸靠在榻上,望着头顶的树叶,回道:“日子还未定,你觉得哪天行,就定哪天。” 林瑷侧头看他:“这样?不是要看黄历什么的,随便选一个…可以?” 崔逸继续看树叶,不看她,免得自己胡思乱想起来,回道:“没这么讲究,不过是个铺子罢了。” 林瑷低头想了一下,今日是二十五,八月二十九不错,看向崔逸笑道:“八月二十九怎么样?” “行,如炼。”崔逸喊了一声。 如炼忙走过来行礼问:“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八月二十九,酒肆开业。” “是。” “等等。”林瑷叫住要离开的如炼,问:“酒肆用的是哪个名字?” 如炼望了望崔逸,小心回道:“用的是女郎起的‘千里香’。” 林瑷听了笑着问崔逸:“我随便乱想的,用这名可能不太好,要不你们重新改一个。”说完看向如炼。 如炼不知怎么回答,只望着自家郎君。崔逸道:“不用改了,牌匾都已打好挂上了,只要酒好,那些人才不在意名字是什么。” “这样,那就算了。” 如炼听了,对林瑷一点头退到一边侍立。 林瑷转头去看崔逸时,见他闭上了眼睛。今日穿得还是白色宽袍,只里面似乎还穿了一件衣裳,宽大的袖袍垂到地面,风一吹,荡荡扬扬,显得整个人飘逸了几分。 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林瑷想,可能真的睡着了,她招手让如炼过来,轻声告诉他:“取条薄被来。” 如炼叫过一个侍女带他去了。过了一会,拿来一条嫩黄色的被子,林瑷接过来,轻轻给他盖上,吩咐如炼看好他家郎君,自己就去了灶房。 崔逸其实没睡,只是刚才心中想得过多,太混乱,想闭上眼睛,好好理一理,也为了掩藏眼中真正的情绪。谁想,竟能见到林瑷关心他的一幕,旁人只看到他面色宁静,却不知他内心的喜悦。不管如何说,林瑷是关心他的。 这样想了一会,竟然真的睡过去了。等他醒来时已快夜幕,身旁的如炼见他起身,连忙叫人来伺候洗漱。 等他洗了脸,林瑷带着侍女端了饭菜过来,笑着说:“你醒来的时机真是刚刚好,用饭了。” 这一刻,崔逸心里涌出浓浓的暖意,见林瑷笑语盈盈走来,就像迎接夫主回家的妻子。想到这,心底一跳,连忙将此想法按下,懒懒回道:“莫非你舍不得这几两饭?” 林瑷白了他一眼,道:“又说些什么话。” 崔逸听了,并不和她争辩,见侍女摆好饭菜,自顾自夹了一口菜吃了,道:“她们俩的厨艺又精进了。” 林瑷坐在他对面,回道:“那是当然,我每段时间就记起一道食谱,写下来交给她们,做好了让我尝,味道不对就改,一直做到我熟悉的滋味为止。这样…她们的厨艺能不涨吗?” 崔逸听了笑笑,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 林瑷见他只顾吃,看来是真饿了,于是也不说话,安静吃饭。饭毕,两人就酒肆的事聊了一会,又说些别的话,崔逸才带着如炼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四再更~ 第41章 各自试探 林瑷在园子里呆了四天,和平日一样,晨起锻炼半个时辰,然后用饭,休息一会,之后独自一人在屋里练习精神力。到了午时,休息吃饭,和阿玉及其他 侍女聊会天,或者在外逛一小会就回。午睡后,有时卢霈会来找她闲聊,有时是崔逸,有时两人会遇上,三人一起聊天,最后用了晚饭两人才回去。到了八月二十九这日,崔逸没有去军中,一早就带了如炼过来,来接林瑷一起去‘千里香’。 此时洛阳城中无人不知大将军开了个酒肆,名为‘千里香’,不论世家大族中,还是民间百姓,都有好事之人前来捧场、观看。因此马车还未到酒肆,车上的林瑷远远便听到一阵人声鼎沸之音。 下了车,猛地见到各色人等,有些怔住,崔逸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林瑷心中好笑:自己并不惧场,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酒肆开业,会有这么多人来。 崔逸忙吩咐墨武,先将林瑷护送到楼上预留的隔间,自己一路慢慢走过去。 林瑷在二楼一个隔间里,站在窗边往下看:那些世家子弟见了崔逸都要道一声喜,又说一堆恭维的话,崔逸一概用同样表情对待,只身后的如炼会笑着说:“诸位过奖,请各位随意。” 有些人听了就不再围着崔逸,自去看酒;有些人却锲而不舍地跟在身边,一路跟着他们上了楼,进了另外一间隔间。 林瑷听见隔壁吵吵嚷嚷了半天,墨武、如炼一个又一个送走了好些人,最后才安静了几分。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门突然被推开,崔逸走了进来。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6 “如何?觉得怎样?”崔逸问。 林瑷笑道:“没想到你开个酒肆这么受欢迎,不知他们是真的来喝酒呢,还是…为了你这个人。不过,都不重要了,今日肯定会日进斗金。” 崔逸笑望着她,正要开口,门外挤进来一个白胖的人,四十上下,虽穿得是宽袍,额上、脸上却微有汗,好不容易走到崔逸身后,忙堆满笑脸道:“小人见过大将军。” 崔逸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如炼道:“你这人,都对你说了大将军此刻有事,不便见人,你怎么跑了过来,快出去。”说着伸手要推他。 那人看着胖,动作居然很灵活,身子一歪就躲过了如炼的手,一边还说:“容小人同将军说说话。” 崔逸皱了皱眉头。 如炼见失了手,咦了一声,眼神示意墨武一起。那人眼睛望房里转了一圈,瞧见林瑷,双眼一亮,再联系刚才说大将军有要事,立刻就明白了。当下放弃去找崔逸,脚步一转向林瑷走近几步,笑道:“小人见过女郎。” 林瑷还未说话,崔逸就不耐烦了,旁边墨武见了,上前几步抓住那人的前襟要将他拽出去。 “莫动手,莫动手,小人是有珍品要献给女郎啊。” 奈何林瑷似乎不感兴趣,崔逸也是希望他快走。 “真的是稀有之物,只有女郎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墨武、如炼拖那人出门,他还不忘说道。 “等一下,是什么样珍品我倒要看看。” 林瑷听见这声音,望向来处,是卢霈。 “你怎么来了?”林瑷笑问。 “你们酒肆开业,怎么说我也要来看看。”卢霈走了过去,站在林瑷身边,看了那人一眼,问:“你说的珍品是什么?” 那人见到卢霈发问,忙弯腰笑道:“大司马,这件珍品是一块美玉,除中间有一丝血红,通体洁白无瑕,小人偶然得来,制成一块圆形玉佩。”边说边打手势让跟着自己的仆从送上来。 那人接过,双手捧了递与察语。察语接了又递给卢霈。 卢霈看了一眼,道:“确实不错。”又笑着对林瑷道:“你看看。” 林瑷接过来瞧了几眼,不甚感兴趣地道:“我不是很懂。”送回他手中。 卢霈笑了一下,说:“虽然不是罕见,但也少有。”又对察语道:“拿钱给他。” 那人听了,心中一喜,听说要付钱,忙道:“大司马若是喜欢,留下就是。” “岂可夺他人之宝。” 那人摇头道:“大司马过虑了,是小人自愿奉上的。”察语拿钱给他,死活不肯收。 卢霈便不再说,知他是有心奉承,不过每天像这样的人太多,对卢霈来说,已司空见惯。 那人见卢霈收下,喜得浑身颤起来,见察语要来撵他出去,便自觉行礼退下。 此时崔逸、林瑷早已坐下,卢霈走到她另一边,笑道:“这玉佩你留下用吧。” 崔逸瞥了他一眼。 林瑷摇头道:“我又不常带这些,且是别人送你的,你自己留下吧。” 卢霈还未开口,崔逸就冷冷道:“又不是什么稀世之宝,既要送不知道送些好的吗?” 林瑷听出话里的火气来,疑惑地看着崔逸。 卢霈不理他的言语,依旧微笑对林瑷道:“我们相识这么久,竟不知你的生辰,今日凑巧遇上这玉佩,还算可行,就当做是以往的生辰之礼了。”见林瑷要拒绝,忙道:“别急着拒绝,不过是一件小东西,有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互赠礼物难道不是平常之事?有什么可虑的?大不了,我生辰之时,你也送我就是。” 崔逸听了,一脸难看,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 林瑷觉得有理,回道:“那好。我冬天出生的,正月十一。” 卢霈、崔逸暗暗记下。卢霈笑道:“我记下了,我是六月初九。” 林瑷也记下他的,转头去看崔逸。 崔逸道:“五月初六。” 林瑷点头笑道:“你们俩的我记下了。” 此时侍女们、墨武、如炼早已在察语的招呼下退到门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崔逸自顾自酌酒喝,卢霈和林瑷笑谈,大约过了两刻钟,门外又有些响动。 如炼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奇怪,低头道:“大将军,留侯家的拓拔女郎求见。” 崔逸此刻心中正不自在,因而冷冷道:“不见。” 如炼不敢劝说,只道了一声‘是’就出去了。卢霈却笑道:“拓拔家的女郎?是不是你收复北地时投降的拓拔宥,听说他的女儿姿色无双,对你倾心已久,这样将人拒之门外,是否太过无情?” 崔逸听到此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上下看了卢霈几眼,见他一脸笑意,似乎为别人忧心考虑;再去看林瑷,一副好奇的模样,没有半分吃醋,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他猛地掷下酒杯,发生‘乓’的一声,吓得守在门外的众人心中一跳,以为崔逸要发火了。 “这事我竟不知,你倒挺清楚的。想必已见过那拓拔女郎了?”崔逸冷笑道:“我也听说,裴家女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非君不嫁啊。” 卢霈听了也不恼,慢慢酌了酒,喝了一口才道:“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崔逸瞥了一眼林瑷,见她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什么。以为她对卢霈有意,越发不是滋味,嘲道:“自己都说了传言不可信,却拿传言来说别人,卢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瑷望着两人,又是这样,没两句话,也不知哪句不对,无端的冒出火气来,难道是因为两人在朝廷上摩擦日益严重,因而相看两厌?可是…又不像。瞥见崔逸瞅了自己好几眼,她心中猛跳,莫非是因为自己?再细细揣摩两人之间的话语,忽地隐隐有些明白,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却听见卢霈答道:“你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不过玩笑而已,既然不认识那位拓拔女郎,就算了。” 崔逸冷冷道:“玩笑?我也是说的笑话而已,不过那位裴女郎…真的是痴心一片。” 周围气氛降至冰点,门外众人皆成了哑巴,不能相劝,又不敢相劝,只察语和如炼拿求救的眼神望着林瑷。 林瑷徒然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看两人,只扔下一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叫过阿玉及另一个侍女离开。 两人忙喊了她几声,都没应答,崔逸便让墨武跟上,护送她回去。 “这下你满意了?林瑷一定察觉了,日后愿不愿意与我们相处,那可难说。”崔逸靠在椅子上,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卢霈,问:“你是故意的?为何要这样做?” 卢霈没有立刻回他,而是喝了最后一口酒,起身甩甩衣摆,叫过察语准备走,到门边才道:“不是正合你我心意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7 吗?”话说完,人已走远了。 崔逸一个人躺在椅子上,神色莫辨,想到刚才林瑷的样子,明白自己想岔了:她不是为了卢霈。想到这嘴角上扬,放下心来。 —————— 林瑷坐在马车上,旁边是阿玉和另一个侍女阿林,墨武跟在车旁。两人见她不说话,神色间又是困惑又是怀疑,便不敢轻易开口。 她想了许多:在飞船中的日子,三人的三年之约。突然觉得走得太过草率,什么也不清楚,就妄自下结论,两人并没有明确对自己表示什么,也许他们以前就是如此相处的,而且…或许…这是他们俩商量好的? 想到这,她赶紧摇摇头,生怕在想下去,会扯出更多不堪的想法,就算为了飞船,他们也不用这样牺牲自己吧? 忽地心里定了下来,也许刚才的话题太过敏感,两人说的又不清不楚的,让自己误会了。 一定是这样的。 想通了后,忽觉天宽地阔,再看旁边两个人,一脸紧张望着自己。她笑道:“你们俩怎么了?小脸皱成这样。” 两人见她笑了,心里松了口气,阿林笑道:“女郎要吃点心吗?” “不用了,此刻不饿。”话刚落音,前面马车倏地停了下来,三人晃了晃。阿林高声问车夫:“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车,不知这样会伤着女郎吗?” 车夫赶紧请罪,来不及回答,车外墨武回道:“女郎,有几人拦在车前。” “是谁?” 墨武不及回答,就有人高声道:“王韶请见女郎。” 林瑷蹙着眉头,她记起这人来了,就是前几日出城骑马遇见的那人,从头到尾一脸笑意,却让人感到阴森森的。正想说不见,车旁的墨武出声道:“女郎身体不适,有什么话烦请下次再说,还要赶回去请医者,耽误病情,我恐大将军怪罪。” 王韶听了,对墨武拱手笑道:“真是罪过,我竟不知。只是刚才见到你在车边,还以为是大将军,后来一想,大将军此刻应该还在酒肆中,车上就是女郎了,所以特来请见。女郎身体不适,我等自当让路。”说完果真走到一边去了。 墨武见了,挥手让车夫前行。 林瑷在车里瞅了对方一眼。王韶深深对她一笑。 马车重新开始前行,没过两刻钟,就到了香园。墨武本要去请医者,被林瑷拦住了:“我无事,你先去吧。” 墨武便行礼离开,自去回复崔逸。 林瑷回到屋子坐了一会,想了一会,虽心底已种下疑惑,还是丢开此事,看了看时辰,已过午时,正要去膳房吩咐做点吃的。院门突然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卢霈或者崔逸,整整了心情,走出屋子,却见侍女绿玉和紫秀两人捧着一堆东西进来。见到林瑷连忙行礼,不等她发问就回道:“女郎,这些是王侍郎送来的。” 王侍郎?王韶?怎么是他?林瑷问:“他送些什么?” 绿玉回道:“来人说,他家郎君听闻女郎身体有恙,特送来些许药材、补品,请女郎收下。” 林瑷听了皱着眉。 两侍女见了她的样子,以为责怪她们擅自收下,忙跪下道:“女郎休怪,是他们说完话,放下东西就走了,我等阻拦不及。” 林瑷叫她们起来,“与你们无关,将东西收下去吧。” “是。”两侍女松口气,起身退下。 林瑷在院子站了一会。这王韶看起来居心叵测,也不知要图些什么?卢霈、崔逸知不知道?算了,等他们上门再提。于是去了膳房,让厨娘做了点吃的用下,休息一会,就午睡了。 午睡刚醒没一会,卢霈就来了。林瑷见他缓缓走向自己,宽大的衣袍带起一阵风,眼中有不同往日的柔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刚醒?我来得真巧。”卢霈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观言、侍棋站在他身后。 “才醒没一会。对了,我有事同你说。” 卢霈听了正想让众人退下,林瑷阻止道:“不必。是刚才,那叫王韶的送些药材、补品给我。” 卢霈听了不以为意,道:“他爱送你收下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收是收下了,不过…我与他没什么交集,无缘无故送我做什么?我是想,他是不是有所图?” 卢霈伸手轻拉着她的手臂,林瑷有些不惯,待要抽手,却显得太过刻意,就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装作不知。 “他自然是有所图,不过是见你与我们相熟,想便宜行事,来讨好你。若是送来有喜欢的就收下,若是没有,就退回去,不用管他。” 林瑷暗暗抽回了手,道:“这样恐怕不妥,要是以后有人知道,对你们俩人不好。” 卢霈瞥了一眼抽回的手,暗自可惜,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事太过平常,无人放在心上。” 林瑷这才记起古代确实是这样,于是不在与卢霈说下去,下次那王韶再来,拒绝就是,转口问道:“崔逸呢?” “我也不知,也许去了军中,你走没一会,我就回署衙了。” 林瑷便不再问,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卢霈轻声道:“林瑷,你…不要有所顾虑,不论我与崔逸如何,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只要一如既往相待就是了,不必苦恼。” 林瑷听完认真看着他,观他神色掺杂着某种情绪,却又不会让人不适,心中微松,回道:“好。” 卢霈听了这话,似乎非常高兴,问道:“这样就好。再过几日就是大围猎,你…还要不要去?” 林瑷见他问得小心翼翼,有些心软,笑道:“当然。怎么不去?我可从来没见过,自然要去见识见识。”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卢霈起身笑道:“我来就是为了此事,现在…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说。”叫过观言跟着。 林瑷要起来送他,被他摆手阻止:“不用,你坐好。”说完两人已走远。 经卢霈一番话,林瑷心中松快许多,转头就和侍女们说笑起来。到了夜幕,正要用饭,崔逸带着引泉、墨武来了。他行动如往常一般,只是神情中也有异样,细微难以察觉。他大步走过去坐在林瑷对面,笑道:“我来得挺巧。” 望着对面的崔逸,林瑷已能轻松面对,回道:“你就是掐着时间来得吧?” 崔逸不要引泉服侍,自己动手舀了一碗饭,夹了一口菜,回道:“猜对了。”说着用起饭来,也不管旁人的目光。 林瑷笑笑,不同他多说,低头用饭。 饭毕,引泉让众侍女站得远远的,只他二人在树下坐着,崔逸从怀中拿出一褐色的雕花木盒,递给林瑷,桃花眼中透出一股少见柔情,道:“这是补送你生辰之礼,瞧瞧是否喜欢。” 林瑷歪着头笑看他一眼,崔逸面上仍是一副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8 慵懒模样,可心中却犹滴水入了滚油中,热烈沸腾,只是极力压制,嘴上笑道:“不打开看看?” 林瑷听了方才伸手接过来,打开来看:是一只手镯,通体翠绿,放在手上冰凉沁肤,阳光下手镯中隐隐似水流般滚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她有些为难,这么贵重的东西,收下不好,不收…恐怕崔逸又有话说了。 崔逸见她脸上显出犹豫,解释道:“这镯子也是别人送来的,我又戴不了,想着你应该适合,因此就拿来了。怎么?不喜欢吗?” 声音中微透露出担忧。林瑷放好镯子,笑道:“喜欢,谢谢你的礼物。你和卢霈都补送我生辰之礼,看来是该想想补送你们什么了?” 崔逸见她收了心中欢喜,面上笑道:“这倒不用,下次记住就是了。不过…你若是送些金银玉器,我倒是不稀罕,这段时间已堆了一屋子了。要送…就送些特别的?” “特别的?什么?” 崔逸含笑不语。 林瑷想不通。 “离下次生辰还早,慢慢想吧。对了,狩猎之日你还要去吗?” “当然。” 崔逸四处张望了一下院子,道:“既然要去,那也该学学弓箭,从明日起辰时初,我便来教你一个时辰,我先回去了。”说完起身走了。 引泉立刻跟上。 林瑷独自坐了一会,也去休息了。 —————— 次日辰时,崔逸果真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把银色小巧的弓箭,见到林瑷就递给了她:“这个不重,很适合你。” 她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会,见上面刻有祥云,还有一串小字:林家女郎。“不用刻上这些吧?”林瑷有些无奈地说。 崔逸平静地道:“也是怕你日后遗落,有个标记。” 林瑷无法,刻都刻上了,又不能去除,只好道:“算了,就这样,那我们开始。” 崔逸让墨武将靶子摆放在十步开外,随后靠近林瑷,先说了方法,接着示意她自己先练。 林瑷接过引泉递来的弓箭,双腿距离与肩部保持一致,眼睛平视前方箭靶,调整呼吸,右手勾弦,“崩”的一声,箭离弦而出,飞向远处。‘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林瑷微低着头,脸色有些火辣辣的,居然没有射到箭靶子上,亏自己还似模似样的。 崔逸见了她的样子,眼中满是笑意,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林瑷本能想要挣脱,崔逸便道:“别动,你动作虽到位,但力使得不对,不要用手上的,要用臂力。”边说边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随即松手,让墨武递上他的弓箭。 “看好了。”说着一支长箭飞射了出去,正中红心。崔逸收了箭,对她道:“切记心浮气躁,慢慢会好的,你再试试。” 林瑷深呼一口气,举起弓箭按刚才的方法射出一箭,‘啪’,箭终于到了靶上,虽然是在最边上。 “做的不错,就按刚才的动作接着练吧。” 林瑷朝他笑笑,转头专注练了起来,期间若有不对的地方,崔逸立刻叫停,纠正她的动作,于是免不了身体上的碰触,林瑷起先有些别扭,见他一副认真模样,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便不放在心上。 崔逸面上看似平常,但每一次与她相触,内里都会闪过一丝不明的滋味,让他越来越沉迷。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过了一个时辰后,待那份乐趣渐失,林瑷就觉得自己的双臂有千斤般重,将弓箭递给旁边的侍女紫秀,对崔逸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我觉得手好酸。” 崔逸点头道:“好,记住每日练上一个时辰。晚间或明日手定会酸痛,但不能停下不练。”转头见过如炼:“拿药膏来。” 如炼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瓷瓶送到崔逸手中,他转手递给林瑷,道:“若是忍受不了,就涂上它,次日就要好得多,只是以后想要百步穿杨,非得一日不落的接着练才行。” 林瑷拿了过去,笑道:“百步穿杨就不敢奢望了,只要不射歪就行。” 崔逸听了,大声一笑,道:“就这点小要求?还是能达到的。你休息罢,我有事先走了,明日辰时再来。” “好。” 崔逸带着引泉、墨武离开了。 次日一早,林瑷手臂还有些酸胀,不过幸好昨夜抹了药膏,要不然就真的抬不起了。边想边到了院子,崔逸已经到了,正坐在树下,悠闲地喝茶。见到林瑷只说了一句:“开始吧。”就不管她了。 林瑷深呼吸,按昨日的方法练了起来,崔逸在旁看着她。中间只提醒过两次,明显比上次进步了。一个时辰后,崔逸起身,弹弹衣服,对她道:“进步很快,明日继续。”说完便带着引泉、墨武离开了。 林瑷见他出了门,才返回屋里,用早饭。饭毕,和侍女们说会话,玩了一会,便到了午睡时间。 醒来没一刻钟,卢霈就带着察语来了,到了院中,看见箭靶,问道:“你在学箭?” 林瑷坐在榻上回道:“恩,已经学了两日了。” 卢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道:“崔逸教的?” 林瑷点头。 卢霈听了并不是说话,见她时不时揉着手臂,才道:“要量力而行,若是不小心伤了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谢谢你。已经涂了药膏,不用担心。” 卢霈便不说此话,转而和她说起别的,又与她下了几盘棋才离开。 就这样一晃便到了九月初八,崔逸、卢霈都在这天派了人来告诉林瑷,明日就要出发了,让她吩咐侍女准备好东西,此去大裕谷要待上好几天。 林瑷道了一声‘多谢,知道了’,来人便行礼回去复命。 紫秀便带着阿林、阿玉、绿玉、紫香为她收拾东西,准备妥当后又来问林瑷,要带谁跟着去。 林瑷想了一会:紫秀、紫香历来稳重,又聪明,必要带走一个,另一个看家;阿林、绿玉比较活泼,也带其中一个;至于阿玉,年龄太小,且观她最近话越来越少,想着带她去解解闷,于是道:“紫秀、阿林、阿玉你们三人跟着去,绿玉和紫香照看院子。” “是。”众人都无异议,大家说笑了一会,就服侍林瑷歇息。 次日卯时,林瑷就在紫秀她们服侍下收拾好了,刚吃了饭,卢霈就上门来,见她已起,道:“不必如此着急,可以再睡会才起,此刻人还未来齐。” 林瑷漱了口,有些迷糊地回道:“还是早起得好,要是再睡,我怕一会就起不来了。” 卢霈听罢笑了一下,他知林瑷一般很少早起,非要赖到辰时才肯离开床铺,于是道:“也罢,既然起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瑷接过紫秀递给她的披风,现在已是深秋,早起有些凉,穿上披风,问:“先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69 去哪儿?” 卢霈非常自然的伸手为她整理衣襟,道:“去北街那边集结。” “好,那我们走吧。”两人刚走到门边,崔逸带着如炼、墨武、引泉正要进来。 “好巧,我们正要走呢。”林瑷笑着对崔逸道。 崔逸瞥了卢霈一眼,道:“来得可真够早的。”又问林瑷:“你要骑马还是坐车?” 今日林瑷穿的贴身缚裤,外罩一条天蓝色的衫裙,方便骑射。她看向两人,穿的都是裤褶,只颜色不同:崔逸是一身黑色,卢霈则是宝蓝色。 “骑马吧。” 崔逸正要吩咐,卢霈忙道:“还是坐车吧,此刻外面尚冷,骑在马上会有风,怕你着凉;若坐车,到大裕谷之前,兴许能补上一觉。我准备好了一辆马车,上面有一应俱全,很方便。” 林瑷听了点头道:“有理,那先坐车,待会再骑马。”主要是一路骑到那里,恐怕会受不了,况且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观察自己,还是先在车上待一会再说。 崔逸朝卢霈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卢霈不在意,只和林瑷说话,一路到了门外。两人骑马,林瑷与三个侍女上了车,一行人慢慢游了过去。 到了北街,两旁街道停满了各色马车,车上皆为众世家女眷;而男子有些骑马,有个别自觉体弱者会坐车。百姓听闻晋帝要去狩猎,早早便出来站得远远观看,一时间整个街道热闹起来。 他们一到,就有世家子弟纷纷上来行礼,见到两人身后的马车,不约而同抬眼去看,就想一观车内之人是何等风姿,将两位英才迷的神魂颠倒。 车上的林瑷抚了抚胸口,庆幸自己选了马车,要不然只这些目光就能将自己灼出一个洞来。 马车在众人注目下缓缓前行,一直到北门楼前才停下。林瑷也不出去,在车里和三人说话,间或听卢霈、崔逸与他人的对话。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就听到一声‘陛下驾到’,十几骑马从西边而来。林瑷心生好奇,掀开帘子往前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坐在两边只有幔帐的马车上,身着黑色冕服,虽不英俊,但自有一番威仪。 原来晋帝长这样,林瑷想。看了两眼,便放下帘子。殊不知,就刚才的一瞬间,附近马车中,就有人趁机扫了林瑷几眼,那些世家郎君暗道:怪不得。 爱慕卢霈、崔逸两人的女郎,则是暗暗咬了咬牙,觉得林瑷分外刺眼。 林瑷对此虽有所觉,但她并不怎么在意。 晋帝与众大臣见过,说了几句,就吩咐出发。数十辆马车一齐动了,整齐排列向着城外而去,女眷马车旁是自己的郎主、儿郎骑马跟着。 一时间整条街吵嚷起来,待过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安静。这时所有世家都已出城跟在队伍间,向大裕谷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2章 狩猎(一) 前后有上千军队护卫,最前面是晋帝,紧接着是卢霈、崔逸,之后才是众大臣及女眷。林瑷沾了两人的光,在中间的位置,离晋帝百米左右。一路走得不急,中间休息过两次,卢霈、崔逸都来看过她,林瑷让他们放心,自己无事。 就这样一路慢行,到申时时分,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大裕谷。林瑷刚好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尚足,三人为她整理好发饰、衣裳,她掀开车帘往外看,还以为众人正在安营,没想到四周早已布满了灰白色的营帐,之间的距离最远百步左右,最近的十步之内。 崔逸骑马过来,对她道:“先下车歇歇,若是一会还有精神,就一起去围猎。” 林瑷扒在车窗上,点头道:“好。对了,这些营帐什么时候搭好的?” 崔逸望了一眼远处,回道:“早几日就会派人来准备好,你不会以为来了让众人自己搭?那要什么时候才能住下?” 林瑷了然点头,招呼三人下车,崔逸见状也下了马,将缰绳仍给引泉,走过去对她道:“我带你过去。” 林瑷随崔逸一路走了过去。路遇的人不单对崔逸行礼问好,也对林瑷好奇起来,见她行动间并无拘谨之色,自然大方,摸不准是谁家女郎,又恐崔逸恼怒,虽满心疑惑想要窥探,却仅仅是多看了她几眼。 走到一座营帐,崔逸对她道:“就在这里,如炼留在此处,有事遣他告诉我。” 林瑷看了一眼面前的营帐,灰白色的帐上画着一些纹路,高度恰好到崔逸头顶,对崔逸道:“多谢了。对了,你和卢霈住在何处?” 崔逸转身指着十步之外,并列在一处的两个营帐,回道:“就在那里,有事遣人来告知我们,我有事先去一会,待会再来。” “好。” 崔逸留下如炼和十几个士兵,带着墨武、引泉向前去了。 林瑷看着如炼,道:“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 如炼赶紧行礼笑道:“女郎过虑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林瑷对他一笑,叫过三人进了帐中。如炼见她进去,便吩咐兵士分列两边守在帐外,自己站立在一边。 帐中比想象的大,至少有五、六十个平方,一进去就看到一张案几,几后是一张颇大芙蓉屏风,其后是一张床,铺设精致,顶上垂下白色幔帐;床的两侧各有一张睡榻,帐角落处放有一张架子,可以放盆、帕子一类的生活用具。 在林瑷左看右看时,紫秀已招呼阿玉、阿林将带来东西摆放好,又试了试床铺被褥是否干净,见无异样,便向林瑷问道:“女郎,肚中可饿?奴去端饭食来?” 林瑷走到床边躺下,回道:“不饿,你们饿吗?” 三人都答不饿。 “那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你们累了一路了。”说完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神。 三人听后,见林瑷似睡着了,紫秀忙找来一条薄被给她盖上,回身对两人道:“你们休息吧,我看着。”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答应。 “去吧,女郎不是苛责之人。”说罢,推了两人一下。阿玉、阿林就走到另一张睡榻躺下。 紫秀款步走到林瑷榻边,正要跪坐下,林瑷突然道:“你也去歇会,我无事。” 紫秀惊了一下,随即回神,见林瑷仍闭着眼,想到平日她的性情,答应一声‘是’,也去另一边睡榻躺下。 大约过了两刻钟,林瑷起身,转脸去看两侧,三人还在熟睡,就没打扰她们。自己去了角落,见盆中有水,拿了帕子洗了脸,随后走到案几前跪坐下去。正愣神,帐外响起如炼的声音:“大司马。” “恩。女郎呢?”卢霈的声音。 “在帐内。” 未等他进来,林瑷站了起来,走到帐边,正巧与进来的卢霈面对面,她笑道:“刚听见声音,你就来了,快进来。” 卢霈随她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0 走进去,笑着回道:“我也是偷个空来看看你。”环顾四周,见侍女不在,有些疑惑,问:“这里可还满意?她们三人呢?” 两人面对面跪坐下来,林瑷回道:“在外已经不错了,我叫她们去休息了。” 卢霈点头道:“你满意就好,对了,一会察语留下,有事让他去做。” 林瑷本想拒绝,这里已有如炼,不用再浪费一个人,却见卢霈神色有些不同,想到两人之间的事,便没拒绝,只道:“那就多谢了。”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今日恐怕不能去围猎了,夜晚陛下要祭祀一番,再宴请众人,要等到明日了。” 林瑷拂了拂脸边的碎发,道:“无事,今日刚来,日子还长嘛。” “那好,要是对夜里的宴会有兴趣,就去看看?” 林瑷不甚感兴趣地摇头,道:“不了,那种最无聊。” “行,若是一会想到处走走,一定要让他们跟着,此地到处是密林,林中多猛兽,切记小心。我先去了,一会再来。”说完起身走了,临到门边再次回身看了看林瑷,见她还跪坐着面对营帐,并没转向他,有些失望。随后嘱咐察语要小心服侍才离开。 过了一会,紫秀几人陆续醒来,忙过来请罪,林瑷摆手让她们自去忙了,想起什么,叫紫秀找了本书来打发时间。 ———————— 百步之外的某营帐中,一个将士模样的男子正站在一女子跟前,低头禀报事情。女子听了,神色有些难看,挥手让对方退下,自己发了半天怔。 身边的侍女见此忙过去安慰:“女郎莫急,今日打听不全,明日再派人去就是。” 那女郎摇头道:“恐怕很难。如今只知她住在内层,与大将军只几步之遥,我们要去里面,无手令不可乱行。” 原来此营帐分为三层,最中间一层是皇帝、卢霈、崔逸及重要大臣和女眷,附近有八百兵士昼夜巡逻;外一层是一般大臣及其家眷,有五百兵士日夜不停地巡视;最外面是像她们这种投降的贵族及女眷,也有三百兵士守卫。 内层可以随意出入外面,但外层无召不得入内,除非有相熟的女眷将她带入,否则…可她的阿耶说的好听是留侯,清楚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降将,一无背景,二无靠山。来洛阳时日浅,虽有一两家关系尚可,但…此种关系非要关键时刻方可动用。 拓拔嫣一时有些为难。若不弄清楚此女郎是何人,与大将军是何种关系,让她难以心安。她想到第一次见到崔逸的情形:如天神降临一般,横扫众人,左右难有敌手,再看到他的样子,自己整颗心便乱了。 之后阿耶为了家族,审时度势,投靠了大将军,又想将自己献给他。那时自己是满心欢喜的,知道他还未娶妻,就更高兴了。可是… 大将军拒绝了。哪怕阿耶说了做妾也可,他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当时她气馁极了,丧气了好几日,是后来阿耶劝她:大将军没有见过你,才这样不留情,若是见了你,自然会心生爱意的。 她才振作起来,一直寻找机会,为自己也是为了家族。可如今…猛地听到传言,说大将军已有心悦之人,她心乱了。这次围猎,才要求阿耶带自己前来,要打听清楚,到底事实如何? 营内烛光摇曳了半会,映得拓拔嫣那张艳丽的脸忽隐忽现。过了一会,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她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听了忙出去打听,回来后低头道:“女郎,是陛下在宴请众大臣,传来的是歌舞,笑声。” 拓拔燕听了,问道:“阿耶呢?也去里面了?” “去了?” 拓拔燕气怒道:“为何没叫我去?” “这?恐怕前头只有众郎君,女眷都不曾去,因此郎主才没叫您。” 拓拔燕听了方才气平,起身站在帐前,抬头往前看,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映得周围一片红光,虽不见人影,却能听见阵阵笑声传入耳中。 想到这些声音中有崔逸的一份,顿时心中一暖,脸上绯红。 —————— 次日一早,如炼就在帐外轻声喊紫秀,让她叫林瑷起身了。因为崔逸告诉过他,林女郎早晨都起不来,非要人催一催才行,所以他才有胆子叫紫秀这样做。 紫秀听了,有些着难,正犹豫,忽听林瑷迷迷糊糊问:“谁在外门喊?吵死了。” 如炼听了脖子一缩,快速放下帘子,抬头见察语对他嗤笑一声,忙白了对方一眼:“有本事你去叫。” 察语慢悠悠道:“大司马又没吩咐我叫女郎早起。” 如炼瞪着对方不说话,这人和他郎君一个样:笑里藏刀,能不出头绝不出头。自家郎君也是,这种触霉头的事怎么揽到自己身上了,下次要同郎君好好说说,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女郎怎么会心系他呢…想到这,忙打住,这事三人都没明说,自己要是捅了出来,后果…想到此,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对面的察语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孤疑,猜测对方是否想到什么坏招,脸色一肃,正要说什么,阿林走了出来,笑着对他们道:“还是烦你们哪个带我去端饭菜吧。” 察语忙道:“我带你去吧。”说着两人一同去了膳房,没一会,便端来了吃的。 林瑷开始用饭,让三人与自己一起吃,又让门外的如炼和察语去用了饭再来。二人听了,商量后,如炼先去,回来换察语。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准备妥贴了,崔逸也在这时带了墨武来,同林瑷说了几句,就一同出发了。 林瑷用的是上次同他俩出城骑的棕色马,她取名叫‘暗夜’。崔逸、林瑷及如炼、察语、墨武、引泉加上数十兵士浩浩荡荡向外层出发,往谷口而去。 大裕谷,即是谷,地势自然不平,多有山丘高林,远远望去就如一个口袋,外小内大,营帐就安置在离谷口不远处,此刻他们要从那里进谷去。 谷中丛林密集,猛兽出没,危险异常,但是事关陛下及众位大臣的安全,势必马虎不得,早在几天前,就有专门的人来从山底往上排查,是否有刺客潜伏,是否有不能制服的异兽,将这些排除后,既要保证让众人玩得尽兴,又不至于太过危险,才能让陛下带人进来。 这些林瑷是不清楚的,他们到了谷口,见那里有百来士兵把守,几个看起来是世家郎君的男子,却不见陛下及众臣,连卢霈也不见。 崔逸派人问了才知,一刻钟前众人已经进去了。 “那我们即刻就去吧。”崔逸对林瑷道。 “好。”林瑷兴致满满,今日穿的是缚裤,头发在几个侍女强烈要求下梳的是此下流行的发型,连裙子也没罩,看起来有点怪异,却不影响她心情。 崔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1 逸见她蠢蠢欲试,心中自有一股喜悦之情,嘱咐道:“待会别兴致一高,人就跑不见了,要牢牢跟着我们。”又对如炼、察语肃道:“待会一定紧紧跟着女郎,别让她出了视线。” “是。”两人听了赶紧道。 “放心,我不会乱跑,我们走吧。”林瑷笑道。 崔逸听罢,挥手示意大家出发。‘哒哒哒’,众人一挥马鞭,便一同冲了出去,进了谷口。跑了一会,头顶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林,还有低矮的灌木丛。此时偶尔能见到一些小动物。 崔逸下令慢行,头也不回地取过马背后的弓箭,左手持弓,右手勾弦,只听‘嗖’的一声,百步外的一只灰兔便被一箭从眉心穿过,无血而亡。 身后的众人猛地爆发出一片喝彩。 林瑷看看远处的兔子,在望望一脸自信的崔逸,突然觉得此途灰暗。忽地见到一只五彩野鸡穿过,忙策马追上去。 崔逸还没动,如炼、察语就急跟了上去。林瑷搭着弓,头微歪着,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松,箭就飞了出去,一下射在野鸡脚边,惊的它飞也似地往前跑,没跑多远,身后又急飞过来一支长箭,一下穿胸而过,倒地而亡。 众人又发出一声喝彩。 林瑷回头去看还举着弓的崔逸,见他向自己挑了一下眉,有点气恼。 崔逸见她有些恼怒,心中不自觉又想说些激她的话,催马上前,笑问:“如何?” 林瑷扯扯缰绳,回道:“知道你箭术高超,不过…打这些小动物,大材小用了,你的目标应该是那些虎啊、豹啊、熊啊…”说着笑了一下。 崔逸每见她的笑意,心里有终有再多烦恼,便会自动消散,无限忻悦之情跃涌而出,于是笑着回道:“讽刺我?你且看着。” 林瑷略仰头看他一眼,不说话。 一番话说的如炼、墨武、察语、引泉不住看着两人。 林瑷转头见四人如此,道:“你们也别闲着,出来就是猎物的,回去两手空空,岂不悔哉?” 四人听了俱摇头。崔逸便道:“你们换着猎物吧。” 他们方才答应。话毕,众人继续往前。慢行了两刻钟,一路上遇上小动物,崔逸也不再出手了,只看林瑷狩猎。每每都只差一线,就能射中它们腿或肚子,半天没得一只。倒是如炼他们换着打猎,每人都有收获。 虽没有猎物,林瑷也不心急,自己才刚学会弓箭,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和他们一样,一出手便有成果,总要有个过程。 众人越走离谷口越远,见到的大型动物越多。不过,机灵的兽类遇上这么多人,早就远远躲开了,只有个别跑不及的,会被射下。 崔逸松了右手中的箭,五十步之外的一只狍子轰然倒地,后面立刻有士兵上前拖了过来。 崔逸望了一眼林瑷:眼里的意思很明白。 林瑷笑道:“总算见了真章,再看。”说完又策马向前跑了一段路,眼睛在灌木丛中扫视,生怕有遗漏。忽地见一片白色的东西蹿了过去,忙催马跑了过去。 崔逸不知她发现了什么,招呼众人跟了上去。 林瑷展开精神力去看,原来是只狐狸,除背脊上为红火色,其余均为雪白,毛发纤长,眼睛圆润而大,滴溜溜地转着,听见动静,一个转身便要逃走。 她不想用箭去射,只打马追上去,看能不能活捉。狐狸蹿的飞快,专往僻静处奔,又喜钻洞,从此处进去,从彼此出来,若不是林瑷有精神力,早就跟丢了。 眼看越走越偏,察语打马靠近崔逸,略有些担忧地问:“大将军,女郎是要去哪儿?这附近恐没有兵士。” 崔逸望着前头的林瑷,策马上前,问:“你发现了什么?这么紧追不舍?” 林瑷神秘地道:“刚才发现一只狐狸,非常漂亮。” 崔逸诧异,自己眼力不错,竟没有发现,想到她的能力,了然于胸并不点破,又见她兴致高昂,于是道:“在哪儿,我们追上去。” 林瑷伸手指了指东边,道:“往那边去了,你见到先别射箭,看能不能活捉。” “好。”两人快速骑马奔向那边,身后诸人迅速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3章 狩猎(二) 林瑷盯着地上的死孤有点可惜有些难过,明明都快要捉住它了,猛地从旁飞出一支箭射在它的腹部,立刻就死了。 她有些恼怒地望向来人:是那个叫王韶的人,此刻仍是一脸笑意。见到她的神色,再见地上的狐狸,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打马过来,拱手道:“真是抱歉,不知是女郎所爱,某竟失手杀了它,真是罪过。” 林瑷瞥了他一眼,并不开口。 这时崔逸他们赶了上来。本来一路众人是一起追逐狐狸的,奈何人一多,声响就大,它跑得更快,躲得更隐密了。林瑷就加快了速度,又拐了几条小路,身后的人渐渐跟不上了,只察语、崔逸离她近些,但也有百步左右。 林瑷见这只狐狸停了下来,不知是累了还是要钻洞离开,正打算下马抓它,就被人一箭射死了。 “怎么回事?”崔逸靠近林瑷,见她神色不好,问道。 王韶见到崔逸忙行礼问好,才回道:“都是某的错,远远只瞧见了这狐狸,女郎却被大树所挡,并不曾看见,因此…”说未说完,众人已经明白。 崔逸看着林瑷,顿时脸色有些不妙,刚想说什么,就听她道:“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林瑷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别人已经道歉,且她不想让崔逸为难,又对崔逸道:“跑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干脆先回去。” 崔逸见她兴致缺缺,顿时恼恨王韶误事,望了望那死孤,再看看王韶的位置,心中一凛,记下此节,也不同他废话,牵过马头打算与林瑷离开。 就正此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 林瑷回头去看。 王韶见状忙道:“是陛下。” 崔逸皱眉道:“陛下怎么在此?” “陛下追逐一只鹿,不觉就到了此处,后打到了鹿,就吩咐我等自去猎物,某刚跑没一会,就遇上了女郎。”说话间,远处的一堆人近了。 林瑷注目一看,中间的是晋帝,旁边是卢霈和几个陌生的人,后面是一群宦官、侍从、士兵。 晋帝一眼就先看到了林瑷,虽穿搭的奇怪,却不减其风姿,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意味。随后才瞧见旁边的崔逸,于是笑道:“孤还纳闷,为何不见大将军,原来是来相会佳人了。” 崔逸并不下马,对晋帝拱手道:“陛下。” 卢霈望了两人一眼,之后定在林瑷脸上,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林瑷先对卢霈笑了一下,然后学崔逸对晋帝一拱手,道:“参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2 加陛下。” 晋帝一愣,正奇怪她为何如此,但见林瑷神色认真,不似作伪,有些好奇看向卢霈。 卢霈回道:“陛下,她从小隐居世外,不懂世俗礼仪,望陛下恕她不知之罪。” 晋帝听了哈哈一笑,望向林瑷,见她脸上并无局促之色,微有些不好意思,顿感兴趣,于是道:“无妨。不知女郎是何处人氏,谁家闺秀?” 林瑷听了正要回答,旁边崔逸抢先道:“陛下,她是我与卢霈的救命恩人,当日我俩掉落河中,就是被她所救,她自小无父无母,只师父一人养育她,不过…也在半年前过世了。所以,才来洛阳投靠我们。” 晋帝听了颇对林瑷怜惜,见她带着浅浅的笑,便不再追问,而是道:“原来如此,你们被一女郎所救之事,孤也有所耳闻,大将军、大司马要盛情招待才是。” “是。”卢霈、崔逸齐声道。 晋帝说完瞥见地下的死孤,又问是怎么回事。王韶上前讲了事情经过,晋帝笑道:“多亏女郎不计你过,不过…孤要罚你,在围猎期间必要抓上一只,赔给女郎。” 王韶作辑道:“臣遵命。” 林瑷听了,忙开口:“陛下,不必麻烦了,这位…”一时不知还怎么称呼。 崔逸在旁提醒:“王侍郎。” “这位王侍郎不是有心的,我也不是非要一只狐狸,不用麻烦。” 晋帝听了,笑道:“女郎不必为他担心,这点小事恐怕也为难不了他。” 林瑷听后就不再说话。卢霈见状对晋帝道:“陛下,出来的时辰不短了,不如回营罢。” 晋帝笑道:“大司马太过心急,这日头尚早,若是诸位腹中饥饿,我们不如就地生火烤肉,正好孤打了鹿肉,大家都来尝尝。”说着望了林瑷,问道:“不知女郎打到什么?” 林瑷瞅瞅空空荡荡的马背,回道:“还没有,陛下。” 晋帝了然笑了一下,又见士兵拖着狍子,便猜到是崔逸的猎物,于是道:“女郎不必苦恼,大将军打了狍子,饿不了你的。” 林瑷不知如何回答,只微笑以对。 随后众人往回路走了一段,遇见一块平地,晋帝身边的宦官张通忙吩咐人取材、生火,铺设坐处。忙乱了一会,一切妥当,张通才来请晋帝入座。 晋帝携了卢霈、崔逸两人一起坐下,又让林瑷坐在崔逸下首,其余人才陆续归坐。众人围在一起说话,中间几个宦官将洗净、切好的肉放在火堆上慢慢转动着烤,时不时撒些粉末状东西在上面,过了一会便闻到阵阵肉香。 宦官将烤肉端了上去,一一放在众人面前。晋帝说了一声‘各位,请’,卢霈带头答谢后,就开始吃肉。过了一会,晋帝又让宦官上酒,与众人连饮了好几杯。 林瑷坐在崔逸旁边,只吃不说,晋帝问话才答。她与崔逸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对方还亲手帮她撕下骨上的肉放在她碗中,引得旁人侧目,就连晋帝看得诧异,随后似明白了什么。 卢霈见此轻咳一声,以作提醒。崔逸听见了,却仍是旁若无人动作,林瑷便在案几下悄悄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 崔逸这才停下。 一时间其余人腹中各自猜测:大将军对这女郎颇为不同,看来是养伤期间日久生情了。而王韶喝了一口酒,望着两人微笑,又看看他们身旁神色如常的卢霈,心思百转。 不管众人怎么猜测,席上倒也其乐融融。吃过烤肉,晋帝兴致不减,又同众人跑了一会,猎了些小动物,跟着的人也各有收获,只林瑷一人无半点战利品,她也不在意。到申时末,大部队便往回赶。 回到营帐时是酉时正,一路声势赫赫地从外层进来,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拓拔嫣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望望骑在马上的林瑷,又看着一旁的崔逸,明明初见时那样冷情的一个人,此刻却和这女郎说说笑笑,不似平常,心里瞬间堵着一股气。仔细瞧了瞧那女郎,姿容不俗,过目难忘,除自己与阿弟外恐难有人比得上,想到这,就有些心慌。 等大部队一直走进内层,拓拔嫣还在哪儿望了一会,才转身回到营帐内。想了一会,叫来侍女,让她去叫阿武来。 侍女去了,过了一会,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叫阿武,曾是拓拔家的私兵一员,投靠崔逸后,这些私兵就被裁减了许多,全被打散归入晋军,他恰好被分在中军,此次围猎就被带了出来分在二层外守卫。 听见旧主所唤,不敢不来又犹豫该不该来,权衡一番还是来了。拓拔嫣直接说明了缘由,让他帮自己向内层尚书府的主母送上一份礼物,就说是拓拔家的女郎送给她的。 阿武听了松了口气,虽然要去内层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口答应了。 拓拔嫣高兴了,许了一番好话,赏了些金银,交给他准备好的礼物,就让他去了。侍女见自家女郎心喜,本不应该多说,但是… “女郎,那些东西可是您心爱之物,送去了,也不知尚书府的主母能不能帮到您。” 拓拔嫣看也不看她,道:“一些首饰留来何用?自然要发挥它最大的用处,尚书府的主母见了,即便不怎么喜欢也会记起我,更何况少有女子不爱这些。好了,你不用担心,去端饭菜来。” 侍女听了,不敢再问,答应着去了。 ———————— 阿武带着东西不准备回营帐,那里不似贵人住的地方,一人一帐,而是十几人住一起,人多口杂,若见到他带了这些东西去,必定要问,怕以后生事。想了想,直接穿过二层,走到内层边,不出意外被护卫的士兵拦住,他退开几步,站了一会,瞧见一个相熟的兵士换了班上来,忙走上去。 这士兵是汉人,原就是中军的人,平日颇爱喝酒,阿武常与他一起饮酒,就相熟了。见了他,阿武说明来意,这人有些犹豫。 “你不用担心,只是礼物,没有别的,你可以查验一下,要是有违规,我定不为难你。”阿武道。 那人想了一会,还是不肯。阿武想到拓拔嫣赏给他的金子,便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递给那人,笑道:“拿出喝酒罢。” 此人见了,接了过来,放入怀中笑道:“行啊,你这小子,我查看查看。”说着真的翻看起来,见果然只有一些精致的首饰,于是道:“行,只能我帮你送进去,你却是不能进去的。” 阿武笑着点头,道:“明白,那我在这儿等着。” 那人‘嘿’一声,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就向内层去了,大约一刻钟后,出来了对阿武道:“东西送到了,尚书府的侍女收下的。” 阿武又问:“有没有什么话。” “只说知道了。” 阿武就不再问,对他道了谢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3 ,转身回到外层回禀了拓拔嫣。 拓拔嫣听了心中满意,夸他办事迅速,又赏了他东西,才让他回去。阿武走后,拓拔嫣心情颇好,在营帐静静等候消息。 次日,辰时刚过,就有两个侍女款款走了到拓拔嫣帐中,说是自家主母遣她们来多谢女郎的厚意,若女郎有空,午后请到尚书府营帐做客,说毕,两人行礼离开了。 拓拔嫣欣喜起来,吩咐侍女送她们离开,坐在一旁暗自想着:一会去该穿配什么样的衣裳。到午睡时,只小憩了片刻,就起身让几个侍女帮她梳洗打扮。过了半个时辰,才装扮妥当。恰好这时,帐外走进来一个老妪一个侍女,先对她行了礼,就说是尚书府派来接她的。 拓拔嫣听了道了声谢,叫过自己身边的侍女跟上,便同那两人一起往内层去了。 一路上所见守卫都比外层森严,拓拔嫣眼睛到处巡视,想找到崔逸和林瑷所在。可每个大帐都是一样,无法分辨,她便向身边的老妪询问起来。 这老妪是尚书府主母崔氏身边的老人,平日无事自然喜爱打听些八卦,听见她问,满脸笑意地为她述说,指着不远处两处相近的营帐告诉拓拔嫣:“就是那里,大司马,大将军都在那处。” 拓拔嫣忙记下位置,又笑问:“听说有一位女郎住在大司马、大将军附近,不知那是谁家的?” 老妪笑的满脸褶子,回道:“都传是两位贵人的救命恩人,也不知真假,但人都知两位贵人对此女郎极为看重,事事上心,很不同。” 拓拔嫣紧攥着手心,控制自己的情绪,静静听她说话,两人一个听一个说,没一会功夫便到了尚书家的营帐。 崔氏见了拓拔嫣,自有一番客气,两人各自说了些奉承的话,家长里短,喝了一盏茶,拓拔嫣见时机差不多,便向崔氏致歉,要先离开去别处拜访,改日再来叨扰。 崔氏挽留了几句,就放她走了,恐她不识地方,又遣那个老妪带她去。拓拔嫣告辞了出来,直接向林瑷的营帐而去。 那老妪有些不明,但见她身上气势汹汹,忙拦住问道:“女郎这是做什么?” 拓拔嫣被她一拦清醒了几分,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慕名而来,想见见这位女郎,是何等风姿。” 老妪听她如此说,却不敢轻信,要知道大司马、大将军乃大晋第一权势者,他们看重的人,怎能轻易得罪,这女郎说的是真的,那还好;若是想去做些什么难堪的事,岂不是要害了我,害了主母。 因而道:“我看女郎还是莫去了,即使到了那里也是进不去的,帐外有十数人守着呢,老奴还是送您去要拜访的人家罢。” 拓拔嫣听了有些恼怒,面上却不便发出,只央求道:“只是去看看,并不想做什么,若是她肯见我自然高兴;若是不肯,立刻就回,绝不让你为难。” 老妪听她这样说,不好再拦,退到她身后,拓拔嫣复向前。才走没几步,远远地见五、六个人策马过来,她定睛一看,心上一喜:来人是崔逸。 拓拔嫣忙上前拦住。崔逸几人见有人突然冲出来站立在路上,赶紧勒马。崔逸见到拓拔嫣眉头微皱,墨武在旁大声问道:“你是谁家女郎,为何堵在路上?” 拓拔嫣见了崔逸,旁人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只看着崔逸,先行礼后回道:“拓拔嫣见过大将军。” 崔逸想起什么,问道:“拓拔?你是留侯家的女郎?” 拓拔嫣欣喜极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忙笑着回道:“是的,阿耶正是留侯。” 崔逸记起了留侯拓拔宥,向她一点头,道:“那请女郎自便,我还有事,女郎不要挡在路中。” 几句话说的拓拔嫣心头空落落,待要走开,又不知何时才能这样说上话,于是忍住笑道:“大将军慢行,嫣儿有些要紧话对您说。” 崔逸拉拉马头,心里有些不耐烦,他正要出去找林瑷、卢霈。今日晋帝身体不适,故而没有出行,只在帐中休息,让其他人自便。卢霈得了闲,一早便将林瑷叫走了,午休也没回来,自己有要事不能跟去,只如炼跟了去。此刻有了空,想要去看看他们在哪儿,又冒出个人来挡着。 当下脸色有些冷,口气生硬地道:“有什么明日再说罢,我现有要事在身,请女郎让让。” 拓拔嫣听了脸色发红,再看看附近路人的眼神,更觉难过,正要赌气离开,忽听得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她转身去看,是那个女郎,还有大司马,两人一同而来,见到此景也停了下来。 卢霈在马上瞥了一眼拓拔嫣,对崔逸道:“你是做了什么,让人家女郎伤心落泪?” 林瑷也有些好奇看着拓拔嫣。 拓拔嫣望了她一眼,心中说不清的是何种情绪。 崔逸冷笑道:“我能做什么?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引泉见自家郎君不解释,忙道:“大司马误会了,是这位女郎无故出现在路上拦住我们,说要与大将军说什么事。大将军让她该日再说,她便…” 卢霈听了笑了一下。林瑷再看拓拔嫣,见她望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无事就好,我也是为你担心。”卢霈道。 崔逸不答,只看向林瑷,问道:“一早就出去了,怎么现在才回?午饭可吃了?” 林瑷不再看拓拔嫣,笑着回道:“吃了。你不知道,我们今日去的这个地方可美了,有一片水湖,所以,玩得忘了时辰。你…是要去哪儿?” 崔逸听了面色有些不好,引泉忙答道:“大将军恐女郎有事,正要带人去找呢。” “多谢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卢霈一起去的,还有许多人,不会有事。” 卢霈听了眼底荡满笑意,对她道:“他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林瑷又对崔逸道:“再次谢你,我们回来就不用去了,现在我有点累,先回去,你也回去休息罢。”说着她跟卢霈、崔逸招呼一声就回自己营帐去了。 两人望着她进了营帐方才看着对方。崔逸瞥了卢霈一眼,调转马头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卢霈轻笑一声,见他们走了,也回去了。 没一会功夫,一群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拓拔嫣、侍女及老妪。拓拔嫣此时心中难过、心酸、嫉妒,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望了一眼林瑷的营帐,在看看崔逸的住处,咬咬牙,转身欲走。 “女郎,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4章 狩猎(三) 拓拔嫣望着面前的人,一个陌生郎君,面容平凡,一副笑脸,不知是什么身份,但能在内层自由出入,只怕也不普通。此刻虽然心中焦灼难受,还是没有怠慢,略点头问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4 道:“郎君可是叫我?” 王韶笑着走了过去,见拓拔嫣神色还有些恼,想起刚才在远处见到他们四人的情景,总觉冥冥之中似有神助,自己要做的事本毫无头绪,又极难做成,现如今… “是某唐突。”王韶作辑道:“只是方才见到女郎,似有点眼熟,就出声叫住,某能否有幸知道是谁家秀色?” 拓拔嫣微微一笑,回道:“我阿耶是拓拔留侯。” 原来是他。 “原来是拓拔女郎,真是失敬。某以前见过女郎一面,直到如今依旧记得。” 拓拔嫣疑惑道:“你何时见过我?” 王韶又走近一步回道:“去年女郎到洛阳时,路上见过一面,风采动人,只是女郎不曾见过某。” 拓拔嫣道:“是这样?不知郎君叫住我,所为何事?” 王韶左右看看,对她一笑,道:“女郎可否借一步说话?” 拓拔嫣蹙眉道:“郎君有什么就在这儿说罢,我出来太久,恐家人担心。” 王韶回头瞥了一眼林瑷的营帐,拓拔嫣顺着看过去,脸色有些恼怒,气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韶摇摇头,笑道:“女郎千万别误会了,某只是为女郎不值。” 拓拔嫣面上疑惑心中却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王韶明了一笑,道:“女郎身为拓拔家的贵女,竟然要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苦恼,实在令人难过。”见到对面拓拔嫣神色一松,且颇为赞同的自己的说法,继续笑道:“说来说去,不过是那位女郎占得先机,先与大将军相处久了,才有了情。” 说到这里拓拔嫣脸色一僵,插嘴道:“何来的情,据我来看,不过是为恩情所虑罢了,大将军是知恩图报之人。” 王韶笑着点头,似是同意她的说法:“女郎说的是,大将军只是一时迷惑罢,若是将来遇上别的女郎,比如像女郎这样的闺秀,自然会忘了她。” 拓拔嫣听得心中惬意,面上略愁苦道:“郎君莫乱说了,别说日夜与大将军相处,就是想见一面,”张望了四周,语气哀怨道:“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王韶见她已入沟,道:“女郎莫急,可否借一步说话?某也许能助女郎。” 拓拔嫣还有些不信他,不过,眼前的诱惑还是超过了怀疑,于是一点头,就与对方走到一个能遮人耳目的地方。 拓拔嫣问:“不知郎君为何要帮我?” 王韶少见的不笑了,一脸严肃,回道:“我与那女郎有些旧怨。” “哦?”拓拔嫣有些意外、惊喜,问道:“不知可否告知?” 王韶点头,认真道:“她未到洛阳之前,我与她见过一面,不巧发生了一些误会,她却记恨起我。到了洛阳后,在大司马、大将军面前不知说了什么,两位就一直不待见我,害我一直不能得以重用。” “果真?”拓拔嫣疑惑地问。 “自然,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去玩笑。某是在担心自己,如今她还未成为大将军的娘子,我就这样不受待见;若是以后两人成了亲,某岂不是前途暗淡,说不定还会被贬…”说到这里对拓拔嫣一作辑,道:“某真心觉得还是女郎这样的贵女,知书达礼,才能与大将军相配。” 拓拔听得他说两人成亲,心里正长了一根刺,又听见后面的话,心中一喜,谦虚道:“郎君太过奖。” 王韶笑道:“不是过奖,以女郎姿容,要是与大将军相处日久,必定能得到他的喜爱。” 拓拔嫣叹道:“谈何容易。平日大将军府不得轻易而入,出来也不能随意进去,面也不能相见,如何相处?” 王韶放低了声音,回道:“女郎别急,围猎才刚开始,还有好几日。这样,某侥幸住在内层,妻子也跟了来,她不喜打猎,只在帐中闲坐,甚是无聊,若是女郎不弃,我叫内子请女郎入内,聊天闲坐、打猎都可。” 拓拔嫣欣喜道:“果真?” “当为女郎分忧。” “好。若是你真能助我,他日必在大将军面前为你美言。” “多谢女郎。”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之后拓拔嫣问了王韶的姓名、职位,满意而去。 王韶望着远去拓拔嫣笑得幽深。 ———— 林瑷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刚起来梳洗好,崔逸便来了。两人一同用了饭,崔逸就说他知道一处地方,夜晚景色甚好,最适合看星月,问她要不要去。 林瑷睡了一个时辰,精神正足,听了这话,当下点头答应。又想着不是去打猎,不如带着紫秀三人一起去,她们几个一直在帐中,极少出去,时间久了无聊还会被闷坏。 三人听了她说的,自是高兴。商定好后,一行人趁夜色出了营帐。往东跑了半个时辰的马,就到了地方。这是一片弧形的山顶,往下看,借着月色能隐隐看见远处的营帐。 崔逸下了马,缓缓走到近处一片草地上,仰躺在上,望着天上的星辰,似乎比洛阳城的美上几分。 林瑷见了,也下了马,走到他身边不远处坐下,仰头看着天空。 其他人离两人不远,就在十步之外,并不上前去打扰。 两人一个躺一个坐,寂静了一会,崔逸的声音突起:“林瑷,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林瑷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了看他,见他依然看着星空,似是无意问起,一时不知该不该说,怎么说。过了一会,才道:“总之,和这里不太一样。” 崔逸双手置于后脑,头靠在上面,脸微微侧着望着她,问道:“如何不一样?”顿了一下,又问:“是不是和那里差不多?” 他说得‘那里’自然是飞船了,好像挺对,因此回道:“是的,不过没有这么…好,比如栽培室的东西就没有,还有林浩带我们参观的地方也没有。” 崔逸听了好一会没说话,半响,声音有些幽深清远传来:“林瑷…你…为什么这么想回去呢?” 林瑷撑起双手侧身看他,回道:“这话问得奇怪,那当初你与卢霈被困在那里,还不是心心念念要出去,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我现在的心情和你们当初一样。” 崔逸听了叹了口气,心道不该提起此话题,便随意问道:“莫非卢霈没有问过你?” 林瑷摇头道:“没有,他从来没问过。” 崔逸笑了一下,说道:“他果然聪明。” 林瑷摸不准此话含义,不好接话,于是不再开口。两人又静默了一会,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 吓得三个侍女抖在一起,忙跑到林瑷身边。林瑷则是有些兴奋地站起来,想要看看正真的野狼长什么样。 “崔逸,快起来,有狼来了。” 崔逸听到这话,反而把眼睛一闭,直接道:“你别想了,它不会过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5 来。” “为何?” “狼最聪明,这附近有营地,人又多,没有把握它不敢妄动,不过随便嚎两声罢。” 林瑷听了略有些失望,又听见这狼一声接一声嚎叫,就是不见过来,便知崔逸说的是对的。 三个侍女听了,知道狼不过来,又返回刚才的地方,让两人独处。林瑷复坐在地上。崔逸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问道:“你觉得无聊了?” “没有。” “要是觉得无聊,我们进林狩猎去。” 林瑷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夜间去林中,不要命了?” 崔逸眉梢一挑,笑道:“我也是随便说说,看你无事可做,去探探狼窝怎么样?” 林瑷摇头道:“我再无事可做,也不去发疯,行了,安安静静看会星星,就回去罢。” 崔逸一笑,复又躺下。两人一躺一坐半个时辰,之后狼声不见了。两人起身骑了会马,斗了两句嘴,便吩咐回营了。 次日。 晋帝身体安好,说要和二层的大臣围猎,卢霈、崔逸便没有跟去,两人都到了林瑷营帐中,要带她出去打猎。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另一边,王韶的妻子谢氏遣侍女将拓拔嫣领进了内层。两人相见,自有一番闲话,说了半天,拓拔嫣问起了王韶:“不知王郎君去了何处?” 谢氏笑道:“一早便随陛下出去了打猎了。” 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受陛下恩宠。拓拔嫣暗自想到,有点小瞧了他。 “那大司马、大将军也跟着去了?” 谢氏握着她的手回道:“不曾跟去,听郎君说,带着那位女郎去打猎了。” 拓拔嫣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进来也见不到人。谢氏观她神色,便知所想,笑道:“女郎若是也对狩猎有兴趣,不如我们也去罢。” 拓拔嫣喜道:“这…夫人也善骑射?” 谢氏边起身吩咐侍女准备东西,边笑着回道:“略懂一些,不拖后退而已。”走到拓拔嫣身边,牵过她的手,道:“走吧。” 拓拔嫣顺势起来,和谢氏一同出了营帐。两人带着众侍从,家中私兵,在谢氏有意带领下径直去了崔逸三人所在的地方。 跑了半个时辰,见一片丛林,林中隐隐传出男女笑声来。拓拔嫣精神一震,便知崔逸就在此处了,她忘了对谢氏说一声,一挥马鞭,就冲了上去,随行的人赶紧跟上。 谢氏也不生气,在身后慢悠悠催马走了上去。 拓拔嫣一进林中,一眼就先见到崔逸三人骑马围着一只小鹿,听见声响,俱转头来看是谁人来了。 卢霈见了,笑看了崔逸一眼。 崔逸则是脸色微沉。 林瑷看着那个少女的笑容,再瞅了一眼崔逸,似明白了什么。 拓拔嫣手不由自主抚了抚发髻,扬起笑容打马走到几人身边,道:“见过大将军、大司马,还有…”转目去看林瑷,“这位女郎。” 崔逸不说话。卢霈则是微笑道:“拓拔女郎不必客气。” 林瑷向她微笑点头。 拓拔嫣复看向崔逸,道:“真是巧,嫣儿同谢夫人出来骑马,不想竟遇上了你们,真是缘分。” 崔逸看都不看她,只道:“这大裕谷就这点地方,能遇上并不奇怪。” 拓拔嫣听他话语冷清,面上无半点笑容,有些气馁,不过并不能让她放弃,继续笑道:“不知大将军、大司马方才在做什么?” 话是对崔逸问的,理应他答,不过,此刻他心中正不舒服,不想开口。身后的引泉见状,笑着回道:“刚才是林女郎见这小鹿可爱,在逗弄它呢。” “哦。”拓拔嫣道:“原来女郎姓林,真是失敬。” 林瑷道:“不用客气。” “小鹿虽有趣,但出来就是猎物,围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骑马去瞧瞧还有没有别的猎物,你们觉得怎样?”拓拔嫣笑着问三人。 林瑷不答,看向卢霈、崔逸。 崔逸也不回答。 卢霈只能回道:“女郎若是想打猎,自然欢迎。” 话刚说完,崔逸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对林瑷道:“我们去那边。”说着打马走了。 林瑷望向卢霈,见他脸上一片无奈之色,道:“一起去罢。”说完两人也策马跟上。 拓拔嫣见三人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心中气急,忙追了上去。他们刚走,身后的谢氏也出现了,见到他们背影,忙跟上去。 一行人在林中蹿了半天,拓拔嫣一直紧跟着他们,时不时说些话,多数卢霈答她,林瑷偶尔说两句,崔逸是答也不答,只顾一箭又一箭射出,他身后墨武手中猎物越来越多。 拓拔嫣见状,心中有些无力,明明在北边时还不是这样,虽然对自己不殷勤,但也有说有笑。想到这她眼角瞥了一眼林瑷,就是这女郎出现后,才会如此。 这时谢氏追上了他们,与卢霈三人见过,就与拓拔嫣汇在一处。见了她的模样,顿时明了,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别这样,去打猎那样会让你更惹眼。” 拓拔嫣听了暂时放弃与崔逸说话,跑到他那边去打猎。而谢氏则是笑着拉马上前与林瑷攀谈起来。 林瑷和这叫谢夫人聊了一会,对方没有问自己出处,更没有打听自己的事,只和她聊起洛阳风俗,哪家有什么趣事,民间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还有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哪里的寺庙最灵验。 总之,不管林瑷起什么话题,她总能与她聊下去,半会时间,林瑷都对这位谢氏佩服不已。 “若是女郎对此有兴趣,不如回到洛阳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只是听别人说起,也不曾去过呢。” 林瑷笑着点头,道:“回到洛阳后再说罢,夫人,你来了半天都不曾猎物,岂不是浪费,我们去打猎如何?” 谢氏点头道:“真是,与女郎说话就是有趣,竟忘了时间,好,我们走。”说罢,两人一同骑马而去。 卢霈在旁听了半天,对这位谢氏心存怀疑,见她们离去,也打马跟上。 一群人打了半天猎,最后收获最丰当属崔逸,其次是卢霈,谢氏,然后是拓拔嫣,林瑷只打到一只兔子。 拓拔嫣颇有些蔑视地看了一眼。 谢氏则笑道:“女郎莫急,凡是都有过程,慢慢就好了。” 林瑷笑着道谢:“多谢夫人,我无事。” 崔逸瞥见拓拔嫣的眼神,心中更不喜,对林瑷道:“出来太久我们回去罢。” 林瑷正要答话,拓拔嫣忙问:“大将军不再待会吗?打了这么猎物,不如就地休息,顺便烤肉。” 崔逸道:“你既有这样闲情逸致不如留下,我们该回了。”说罢,上前一鞭打在暗夜臀上,力道刚好,它就一下跑了起来。崔逸立马跟上。 林瑷一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6 走,卢霈自然跟上,临了对谢氏道:“夫人,你们慢来。” “几位慢走。” 片刻功夫,只剩下谢氏、拓拔嫣及她们带来的人。 拓拔嫣眼中蓄有泪花,极力忍住不掉下来。谢氏上前拍拍她的肩,道:“女郎何必如此,大将军也许是无心的。” 拓拔嫣摇头道:“怎会无心,明明就是对我无视,你观他对那…女郎是诸多上心。” 谢氏劝道:“女郎要有耐心,哪个郎君只钟情一个女郎的,不过是如今正在心头上,没过新鲜劲,只要女郎坚持,以后大将军必能看到的。” 拓拔嫣被她一说,又生出几分奢望,回道:“可是,大将军都不理我。” 谢氏笑道:“其实女郎很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呢?哪怕大将军心悦那位女郎,以她的身世,万不能做主母,以后最多纳她为妾,若你能嫁给大将军,就是当家主母,她能不看你脸色行事?” 一番话走说得拓拔嫣心头火热。 “而且,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夫人有话请讲。” 谢氏望着远去的几人,道:“女郎接近大将军用错方法。”见拓拔嫣不解,继续道:“大将军此刻难以接受你,恐是怕那位女郎误会,如此你不要太过殷勤,平常即可,而且…女郎若是能与那位林女郎成为友人,必能借机多见到大将军。” 话才说完,拓拔嫣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叫我去讨好她,那是绝无可能。” 谢氏看着她,认真道:“不是讨好,而是接近。若是能与她成为好友,女郎自然能多接近大将军,且还能给大将军留下不错的印象。若想成功,必要忍耐一时,女郎想清楚罢。我们也该回了。”说完催马离开。 拓拔嫣想了一下,也策马跟上。 第45章 狩猎(四) 林瑷三人回到营帐,卢霈、崔逸本想与她一同用午饭,顺道将打到的猎物拣些来烤吃了,却不想刚到账外,就有兵士跑了来,行了礼禀告两人,说晋帝要见他们。于是两人送林瑷回去就直接去了大帐。 林瑷用了饭,沐浴后正准备歇中觉了,阿林一脸奇怪地走了进来,悄声对她道:“女郎,外面有个拓拔女郎,说要见你,还说你们是认识的?奴不敢放她进来,所以…先来问问。” 林瑷一脸诧异,怎么会是她?来做什么?想了一下,轻声对阿林道:“你去回她,就说不巧我刚睡了,请她先回罢。”说完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阿林会意,忙出去说了,过了会进来回禀,见林瑷闭目,不知睡着与否,便没打扰。 午睡醒来没一会,阿玉来禀告,拓拔女郎又请见。林瑷梳头的手顿了一下,心想这人是个什么意思?不如一见,于是吩咐紫秀请进来。 紫秀答应着去了,片刻就带了拓拔嫣进来。她见到林瑷,一改之前的傲慢之态,一脸微笑,自来熟的拉着林瑷说半会话,从衣服首饰到风景名胜,再到洛阳城中的闺秀品格,又说起自己家中琐事,碎碎叨叨,直说了半个时辰。 林瑷在期间或微笑听着,或‘恩’、‘真的’、‘那好’等词来敷衍。她居然也不恼,仍然自顾说着,连紫秀她们也看出林瑷不甚热情更不说旁人,但拓拔嫣这次就选择了无视,继续说了下去。 过了一会,林瑷实在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了,便问道:“不知女郎所来是为了何事?若没有要紧事,就请先回去歇息。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做,就不多留你了。”说着站起来。 拓拔嫣脸色微僵,瞬间恢复,笑道:“确实没有重要的事,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既然你有事,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林瑷点头,叫过紫秀送她出去。 拓拔嫣刚出帐外便把脸沉了下来,心中深恨林瑷无礼,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好言好语与她说话,偏她还一副冷样,做给谁看。一路先去了王家帐中,对谢氏抱怨了几句,才回到自己住处。 她刚走,王韶就回来了,见到妻子问起了拓拔嫣。谢氏一边给他脱衣换服,一边回道:“她刚走,前来诉苦,说是林女郎不怎么理她。” 王韶换好衣躺在榻上,继续问:“你觉得她俩如何?” 谢氏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笑着回道:“论容貌,她二人不相上下,一个美艳动人,一个清丽脱俗;但论聪明与否,自然那位林女郎更胜一筹,且她给我感觉就是…与洛阳的女郎都太一样。” 王韶笑着拉过谢氏的手,轻抚道:“那是自然,她不是世俗中人,一直隐居在外,必然不同于旁人。对了,拓拔嫣做的如何?” 谢氏摇头道:“我看,成不了大气,别人稍微冷淡她就受不了,这才一日,要是时日长了,那…恐怕不成。郎君真的要助她夺得大将军的喜爱?” 王韶笑而不语。谢氏也不多问,只专注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才道:“这些你不用操心,只要在适当时候鼓动拓拔嫣去接近林女郎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谢氏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王韶才歇下。 夜间,林瑷一人吃了饭,卢霈、崔逸派人来说今晚晋帝宴请二层大臣,就不来了。 次日,晋帝令外层的投降贵族跟着去打猎,这些人自是欢欣鼓舞,卢霈、崔逸心知这是晋帝笼络人的时机,便没去,仍带着林瑷出去打猎。此时拓拔嫣又会出现了,只没有谢氏。 这回却没缠着崔逸说话,而是在林瑷身边做出一副两人颇好的样子,时不时会问问崔逸,又和卢霈讲两句。林瑷虽无奈,但也淡定以对;卢霈始终微笑相对,疏离有礼;崔逸则是一惯冷淡,爱搭不理。 拓拔嫣心中虽有委屈,但一想到谢氏对她说的,又继续与林瑷谈天说话。几人就这样跑了一上午的马,打了些猎物,中午也没回去,就地烤起了肉。 “大将军,这是嫣儿烤的肉,你先尝尝。” 崔逸随意瞥了她一眼,并不答应,也不伸手接,将手里烤好的一串肉放进林瑷手中,自己吃另一串。 林瑷望着手里的肉,再看看一脸委屈的拓拔嫣,瞬间觉得此肉难以入口。拓拔嫣见崔逸不理她,慢慢抽回手,默默吃了起来。 卢霈瞅见几人的动作,手中不停,继续烤肉,等熟了又递给林瑷。 林瑷递个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卢霈对她一笑,她就接过来吃了。几人吃喝了一阵,到申时正,收拾东西往回走。到了营内,拓拔嫣脸色沉沉,随意对他们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离开了。 卢霈、崔逸各自回营,到了夜幕,晋帝一如昨夜要宴请外层这些投降贵族,让卢霈、崔逸都去。 次日,晋帝找来崔逸两人,与他们商量举办狩猎大会。 “孤觉得如此围猎有些无趣,不如三层人一起参加,在规定时辰内,看谁打得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7 物最多,取前五名,予以奖励。”说到此处晋帝笑了起来,道:“孤赏赐的东西已预备好了。大司马、大将军认为如何?” 崔逸可有可无,示意卢霈回答。 卢霈道:“陛下决定就好。” 晋帝笑道:“既然两位同意,孤就吩咐他们去筹备了。” “陛下做主。” 晋帝点头,忙叫过张通去打理。 君臣三人说了几句,两人就离开了。卢霈与崔逸并排走着,想了一下,他对崔逸道:“最近拓拔嫣与王韶的夫人谢氏走得颇近,你要当心。” 崔逸回道:“知道。” 卢霈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我自然不担心,我是怕…他们对林瑷使计。” 崔逸神色一凛,森然道:“他们若敢算计,我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你不是叫人看住他们了吗?” 卢霈望着远处的营帐,回道:“王韶奸诈,我怕…总有遗漏。还有,陛下最近动作颇多。” 崔逸哧笑一声,道:“不过是借机笼络大臣,显显帝王威仪罢,趁机敲打我等,让我们知道他还是有人可用…随他。” 卢霈自是明白晋帝的意图,在他看来没有威胁,不过一个人若是有了这样的心思,难保将来不会有更大的野心。虽然他不惧,但倘若将来对上,两人难免会背上些不好听的名声。望望身旁的崔逸,见他一脸无所谓,似乎无事可动心,叹了口气。 “一会你要去哪儿?”卢霈问道。 崔逸斜斜瞅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卢霈眉峰一耸,道:“我回营帐。” 崔逸双手抱臂,慢悠悠道:“你不去找林瑷?” “我还有事,午后再去。”说着踏步离开。 崔逸睨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对于公事他们能一致对外,但只要一牵扯到林瑷,就会互不相让。两人心里都清楚,谁也不会轻易放弃,关键是林瑷心属谁。想到这,也不去急着去看她,先回营帐想一会。 林瑷在帐内呆了一上午,听见外面闹了好一会,便叫如炼进来问发生了何事?原来是晋帝要举行狩猎大会,外间正忙着筹办,估计明日就能举行了。 如炼回禀完就出去了,这时拓拔嫣走了进来,昨日的事像没发生一样自说自话了好一会,才离开。 次日一早,林瑷还未醒,就听见外面鼓声阵阵,人群骚动。她忙起身梳洗,一边问紫秀发生什么何事?紫秀回答说:狩猎大会半个时辰后开始。 林瑷用了饭走出营帐,如炼、察语跟了上去。她见三层的人似全部出动了,往营外旁的空地上走,那里搭起了两排长棚子,用白色幔帐围着,估计是大臣、女眷待的地方;众棚间有一宽敞棚子,从棚内到外铺了长长的毯子,有几个宦官在里面,应该是晋帝下榻;四周挂满了大晋旗帜,中间有一个高台。 没走几步,卢霈便瞧见了她,忙走过来,含笑道:“你来了,正想去叫你。” 林瑷望了望四面,问:“所有人都来了?” 卢霈点头道:“陛下要与众人同乐,下诏所有人都要前来,我带你过去。” 林瑷和他走到离晋帝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里跪坐下。卢霈和她说了两句,就有事先离开了,没一会,崔逸也来看她,和她聊了一会,也走了。 林瑷一个人坐着有些无聊,转头和紫秀三人说笑,没一会,拓拔嫣挽着谢氏和另一个陌生女郎款款而来。 “林女郎来好早。”谢氏笑着走了过来。 林瑷对她微笑点头,回道:“没多久,只比你们早一会。” 拓拔嫣笑道:“你来也不叫我一声。” “真是抱歉,下次记住。” 她这样说,拓拔嫣不知要搭什么话,便去瞧谢氏。谢氏继续对林瑷笑道:“不叨扰女郎了,我们先去找地方。”说着拉过两人走了。 因棚子围成了一个圆圈,只在两侧留着进出的路口,谢氏带走三人看了一眼,就找到她们地方,正巧在林瑷对面斜下方。坐定后,笑着对林瑷一点头。 随后纷纷来了许多世家,皆按家族坐定。卢霈、崔逸在林瑷左前两个位置,紧挨她左边的据说是卢霈的二兄,右边的是崔逸的兄长。 那两人见到林瑷均点头微笑,眼中有些好奇。晋帝最后出现,说了一番话,又吩咐舞姬跳了一场舞,等舞停了,鼓动众人一阵,远处的鼓手猛击了一会鼓,狩猎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规定在两个时辰内,参加的人必须回到这里,计数所得猎物,否则过时不候。剩下的人可观看歌舞,饮酒聊天。宦官宣布完晋帝的意思,就大声问道:“哪家儿郎要参与的?快快出列罢。” 这话一出,底下众世家纷纷攘攘起来,过了一会渐渐有年轻郎君走了出来站在中间对晋帝作辑道:“我等愿去。” 晋帝大喜,笑道:“好,好。”林瑷探头去看卢霈、崔逸,眼神询问他们是否要去? 卢霈轻轻摇头,崔逸则笑看着她点了一下头。林瑷动动嘴唇,无声对崔逸说。 崔逸看那口型是“我也要去。”顿时明了,卢霈则是微皱眉,想开口说什么,无奈场中人太多,声响太大,嘈杂不清,想着一会等这些人走了再劝她。于是抬头又望向场中,见晋帝已说完话,大手一挥,让场中诸郎君快去。 那些人听了齐声说了声,“谢陛下。”一说完就齐齐拉转马头,向棚外疾奔,往大裕谷方向而去,一时间卷起一阵灰土,场中有一阵看得不清。而这时两个宦官忙开始计时。卢霈才起身到林瑷棚前对她道:“这次就别去了罢。” “为何?” 卢霈忧道:“此次去的人太多,又在同一个谷中,刀剑无眼,我怕…有些人无意伤到你。” 林瑷观他一脸担忧之色,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想了想,正要答应,此时崔逸已起身到她这边,笑着对卢霈道:“不必太过小心了,虽然众人都在谷中,但也不一定都会碰上,而且…我们都在你又担心什么?” 我们?卢霈疑惑看向崔逸,又看向崔大郎,还有卢二郎,“你们俩也要去?” 两人笑着点头,道:“这样的盛会,就算得不了什么奖励,去看看也是好的,你也一起去罢。” 卢霈犹豫。正说着晋帝见几人围在一起,在上首笑问:“几位爱卿在说什么?” 几人向晋帝拱手,卢霈回道:“在说要不要去。” 晋帝大笑道:“这等事情有何好商议的,大将军我是知道的,其他几位弓箭使得也不差,不如同去,孤在此等着你们大胜而归。” “谢陛下。”几人道谢,崔逸拉着林瑷出来,对她道:“想去就去看看,一会就出来。” 林瑷心中是想去瞧瞧这样声势浩大的狩猎的,不想在这里枯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8 坐,再望望几人,点头说好。于是众人向晋帝辞别,让人牵马过来。 卢霈见她要走,不好劝阻,也叫人去牵了马来,翻身上马。这时崔逸、林瑷还有崔大朗,卢二郎都骑在马上,几人再次向晋帝告辞,就打马冲出了棚间。 那边的拓拔嫣在崔逸等骑马时,就吩咐人将她的马拉上来,同谢夫人还有另一个女郎向晋帝辞行。晋帝见了她,细看了两眼,笑着让她们小心。拓拔嫣早已等不及,晋帝一说完她就先打马跑了出去,其他人纷纷跟上。 晋帝等人走得差不多才叫来张通问道:“刚才那是谁家女郎?” “是拓拔留候家的。” 晋帝笑着点头道:“怪不得,常听说他家女郎美艳无双,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张通笑看晋帝一眼,见他还在望着远去的拓拔嫣,了然于心。 —————————— 林瑷几人进入林中,起先卢霈、崔逸身边还围着许多世家子弟,一来与他俩攀谈,二来生怕先去打猎,之后会抢了两人的风头。卢霈、崔逸早已明白他们的意图,只笑对那些人说:“我们不参与,只进来看看。” 那些人见两人面上不似作假,一一拱手相继离去,片刻只剩下崔大郎,卢二郎。 “既如此,我是想让陛下赏赐的,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卢二郎笑对几人道,又特地对林瑷点了点头,才带着他的侍从离去。 崔逸见卢二郎离去,看向崔大郎。崔大郎明白,笑着回道:“我也不想参与,你也知我弓箭不好。” 崔逸便道:“那就和我们一处罢。虽说不要赏赐,但也不能空手而归,这样,东边还未去过,不如就去那里看看有些什么,你们觉得如何?”说着看着三人。 林瑷点头,卢霈说了一声‘好’,崔大郎拉了拉缰绳,一鞭打在马臀上,道:“甚好。”话音刚落,马已跑了出去,崔逸叫过林瑷催马跟上,卢霈最后,身后是如炼、察语他们和众兵士。 他们刚走没一会,拓拔嫣与谢夫人等也赶了上来,还有王韶。他本想留在晋帝身边,转念一想,要做的事还得有个契机,这次也许会有机会,于是见拓拔嫣走了,忙向晋帝告罪跟了过来。 “王侍郎,谢夫人,你们可要一起去?”拓拔指着崔逸等离去的方向问,虽然她想早点跟去,但还是礼貌问了其余人。 谢夫人看了自家郎君一眼,王韶向她摇头。 “我就不去了。”谢夫人笑道。 “我也不去了,正好,夫人不去,你我结伴如何?”另一个人女郎是姓李,听见谢夫人不去笑着邀她同往别的地方。 谢夫人笑着答应,又问王韶:“郎君可要同我们一起?” “我同拓拔女郎一路,看看大将军、大司马可有吩咐。” 谢夫人点头,又与拓拔嫣告辞才同李女郎打马离开。这里拓拔嫣不等两人走远就催马往崔逸方向去了,王韶紧跟。 林瑷一行人往东直走,路上遇见猎物四人都出过手,以崔逸打得最多,其次卢霈,崔大郎,林瑷。跑了半个时辰的马,遇见一条小河,卢霈带头勒马停下,对众人道:“先歇会罢。” 众人答应着下了马,崔逸几人围坐在水边,侍从自去牵马喝水。崔大郎见崔逸与卢霈一左一右坐在林瑷身边,一会问她冷不冷,一会问她饿不饿,又问累不累,轻笑一声,对崔逸道:“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关心人的时候。”说着喝了一口侍从递上来的热酒,又道:“你那千里香的酒真是入口留香,自喝了这酒,就再也喝不了别的酒了。” 林瑷听了前几句顿时有些不自在,卢霈面上不变,仍关心林瑷,让她吃东西,喝杯热酒;而崔逸则是坦然笑道:“既然喜欢,就多喝几杯免得嘴里不闲说些胡话。” 崔大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又喝了一杯酒,不再多言。几人吃了点心喝了几杯热酒,两两说些闲话。正说着,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往后一看,为首的是身着红底暗花缚裤的拓拔嫣,与她并排的是穿着黑色裤褶的王韶。两人到了近前,勒马站立,下了马走上前去与崔逸、卢霈等见过。 “不必多礼,自便罢。”卢霈道。 拓拔嫣笑着答应,走到林瑷身边,也不管崔逸脸色如何,自顾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6章 狩猎(五) 崔大郎一面喝酒一面瞥向对面的拓拔嫣,对方虽笑脸盈盈的与林女郎说着话,眼神却不自主往六郎身上跑;而六郎则是吝啬瞧她一眼,只间或对林女郎问冷问热。 而这位林女郎也有些意思,明知拓拔嫣心思不纯,也能坦然以对,只神色有些无奈。忽抬头看见自己望向她,还笑了笑。 崔大郎挑了一下眉,此女真是…,这次来狩猎一是因自身有官职;二是母亲想要知道此女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自己好好打探一番。又想到母亲为六郎婚事着急,偏六郎死咬不松口。又暗自看了一下林瑷,倒也与六郎十分般配,又瞧见卢霈劝林瑷将斗篷拉紧些,林瑷笑着顺手拉上了,又暗自为六郎摇头。看到这便放下酒杯起身对崔逸道:“也坐了有一会了,这里太无趣,我想继续骑马走走,你们呢?” 崔逸正有此打算,便道:“好。”又对林瑷道:“我们也走。”说罢起身。 林瑷点头,又看向卢霈。 卢霈颔首,又对王韶两人道:“两位慢坐,我们先行一步。” 拓拔嫣听了忙站起来笑道:“你们走了,我们独自在此也没甚意思,不如与你们同去。”说着挽过林瑷手臂一同向马走去。 林瑷虽不太喜欢,但碍于人多不好太过,只能随她。 王韶也起身跟上,笑对卢霈道:“我也一起去罢。”此时崔逸、崔大郎已骑在了马上,林瑷和拓拔嫣正翻身上马,卢霈与他同时上了马,等众人都在马上,便一起往东继续前行。 越往东树林越密集,脚下的路就越窄,但遇到的大型猎物也越多,崔逸和崔大郎并排在最前边,林瑷和拓拔嫣在其后,最后的卢霈和王韶,几人身后是如炼等人。一路行来,还能保持队形,到后面众人见猎物多了,猎心渐起,队形便乱了。 拓拔嫣有意无意往崔逸那边靠,离他近了。忽地几人眼前一片红色闪过,其他人还未如何,拓拔嫣便高兴道:“是狐狸,还是红色的。”忘了要与崔逸说话,一打马追了上去。 她的随从跟了上去,王韶见此心中一动,向几人告罪也追了上去,片刻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崔逸等也不在意,继续行猎。约摸过了两刻钟,众人到了一处密林边,高耸的树木遮住了头顶的日光,使得附近视野极暗,连林瑷也开启了精神力才能清楚周围情况,见没甚么异样就要收回。 崔逸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79 见此打马到林瑷身边,正要问她是否还想走下去,倏地听见空中两声破空之音疾起,逆风而来,直指林瑷背心。 “小心!” “小心!” 卢霈、崔逸同时大喊。林瑷自己也察觉到不对,顺势要跳下马去,奈何她本身没学过武功,动作不够敏捷终是慢了一步,眼看两支利箭就要射中她,崔逸猛地从马上跳起来向林瑷扑去。 林瑷只觉手臂一痛,身子不由往后仰,眼前景物不断翻滚,便同崔逸一起倒下了马。而崔逸则是一面抱着林瑷往后倒,一面用匕首挡住来势汹汹的利箭。 只听‘噌’,箭被挡下一支,还有一支擦着崔逸手臂冲了出去,一下射到一士兵肩上。 崔逸抱着林瑷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卢霈等已下了马围了上去,卢霈急问林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瑷摇摇头,转头去看崔逸,正好与他望过来的目光相遇,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她怔了一下,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手?” 崔逸恢复如初,摇头道:“无事。”随即起身厉声道:“即刻将附近围起来,无我吩咐,不得放任何一人离开。”如炼等听了,忙握拳答应一声,迅速带着众士兵去了。 此时林瑷已站了起来,卢霈在其身边,见她沉思不语,以为被方才之事吓住了,忙安抚道:“不要害怕,我们定会找出此人。” 林瑷摇头不语,她刚才精神力扫射到好几拨人,其中也有拓拔嫣和王韶,因见其没甚奇怪,便没在意,会不会是他们?或者是其他人?自己在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过…恨自己可能也不少。一会又想到崔逸的相救,他眼里隐藏的东西,一时让林瑷心绪不定。 这时崔逸走到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断箭,细细看了一遍没有特别的纹路,又走到那受伤士兵旁接过拔出的箭,又细看一回,也同前一支一般,没有特别标记。卢霈见状上前问:“可有发现?” “并无。”崔逸将箭递给引泉让他收好,此时如炼、墨武已将附近狩猎之人全部带了过来。卢霈抬头去看,有五、六拨人,连王韶、拓拔嫣都在其中,还有那位谢夫人和一位女郎。 崔逸环视众人一圈,冷声问:“刚才有谁放箭?”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这话有何意,但见大将军、大司马少见的肃色,料想不是小事,纷纷回答。等众人禀告完,崔逸皱着眉,就方才那一会就有六七人放了箭,想了想,让他们取自己的一支箭送上来。 林瑷见这群人中竟没有王韶,略觉诧异。 王韶瞥见她面上的神色,自是明白,笑对她道:“某方才并未猎物,因此没有用箭,女郎不信可以问与我同行之人。” 崔逸、卢霈听了望着二人,又看向林瑷。 林瑷对崔逸、卢霈摇头道:“没什么。” 三人在这里猜测,旁边已有人暗暗明白过来,心中虽慌却想自己并未做些什么,又有何惧?逐吩咐仆从送过去。如炼等接了递给崔逸、卢霈查看。 两人就没理会王韶,看过各人的箭后,又将先前那两支箭取来比对,发现并无相同,更加疑惑。王韶眼中暗色一闪,催马上前问道:“大将军、大司马到底发什么何事?” 崔逸睨了他一眼,卢霈道:“就在方才有人暗箭伤人,欲致大将军于死地,幸而他身手敏捷躲过了,否则…” 这话一出,那些人‘哗’的一下议论开来,拓拔嫣听了,上来急问:“可有受伤?” 崔逸摇头,又低头看箭,翻来覆去摸了半会,猛见先前有一支箭箭尾似有一层皮包在外面,他心中一跳,让如炼将匕首递上来,轻轻挑开。众人见他神情严肃专注,就知发现了什么,俱禁声望着他。 匕首挑开外面的皮,露出原来的模样。崔逸抬头冷冷看着拓拔嫣。 拓拔嫣不明所以,被身边的人提醒才去看,忽地慌起来,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崔逸冷笑道:“怎么回事?自己做的事还不明白?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余人瞬间明了,俱看向拓拔嫣,连卢霈也皱着眉看着她,林瑷望望崔逸手里相同的两支箭,再看向一脸不信的拓拔嫣,又去瞧周围人的神色,陷入思绪。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暗害你?我…这不是我做的,定是有人陷害!”拓拔嫣紧张的涨红了脸,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谋害自己之人。 崔逸不信,连卢霈也不相信。 “来人,将她拿下!”崔逸道。 拓拔嫣听了大喊道:“大将军,我是冤枉的!我不可能害你的,将军!”见士兵要上前缚她,拓拔嫣慌了。 “且慢!将军,我想此间有误会。”王韶向前一步拦住兵士,又望向崔逸、卢霈道:“大将军、大司马,刚才我与拓拔女郎在林中狩猎,那处离此地颇远,以女郎的臂力未必能做到,再说…若真的是女郎所为,为何要用自己的箭,难道不知用其他箭矢才能使自己不陷入怀疑?况且,林中人多,又昏暗,箭矢也多,难免不是误伤,请大将军明察。” 拓拔嫣听了连连点头道:“王侍郎说得对,且若是我做的,那刚才大将军问有谁放箭之时,我就不必站出来了。” 卢霈细想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这周围人多,任谁都有嫌隙,可偏偏投到拓拔嫣身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崔逸虽觉得有理,也有些疑虑,却不想就此放过,因他历来就知有些鲜卑贵女颇为跋扈,又心知拓拔嫣心系于他,如今冷了她好几日,恐她将怒气发在林瑷身上,所以暗暗设下此局,看似是她又不是她。但他心底想了一遍,其余人没有加害林瑷的嫌隙,只有拓拔嫣有这样的动机和机会。 当下冷冷道:“不是你,那么为何你的箭会出现在此处,难道它长了臂膀不成?” 拓拔嫣气得眼睛都红了,指天发誓道:“若是我做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崔逸仍不信。王韶又道:“大将军、大司马,此事极有可能是误会,就算…就算是女郎的箭也不能说明是她故意为之,这林中不能清楚视物,一时失手也是有的,望大将军、大司马再细查,以免委屈了女郎。” 林瑷听到这话瞥了王韶一眼,又观拓拔嫣满脸委屈,耳边听见崔逸又下令让人将拓拔嫣抓起来,终是忍不住出声道:“崔逸,等一下。” 崔逸听了转头看她,卢霈也望向她,众人也看向她。 林瑷想了一下道:“我想…也许真的是误会,这里昏暗,可能拓拔女郎并没有看见你,而且…若是拓拔女郎箭矢不小心掉了,被有心人捡到,那也说不准。” 众人听了,觉得此事确有可能,也纷纷向崔逸请求。别人的话崔逸不在意,他摸不准林瑷想些什么,于是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0 走过去,拉着林瑷到一旁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没发现什么,只是…直觉不是她,难道你真的觉得是她做的?” 崔逸不语,不管是不是拓拔嫣,目前她最有嫌隙,即使不是她亲手做的,也极有可能与她有关,当然要抓起来,审问个明白。 “我听说她的父亲投靠你了,若是你把她绑着走,到时拓拔留候见了,心里恐怕很不乐意,如今虽有证据说是她,却没有人证,终是不能判定是她,我看……要审问恐怕连附近的人也一起审问了才行,否则…”说到这里林瑷摇摇头,“恐怕拓拔留候与你离心。”设下此局之人真是一箭双雕,若是自己死了,崔逸定会大怒,不会放过拓拔嫣,那么…崔逸失了一臂膀,可是…林瑷总觉得这不是那人真正的目的。 这些事崔逸早已想到,但那又如何?有人要谋害林瑷,不管是什么缘由,揪出此人才是关键,当下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此事务必要查,不绑着她也要看守起来。”说完回到人群,吩咐士兵将拓拔嫣围起来,立刻回程。 林瑷无法,卢霈也未开口阻止,拓拔嫣只能流着泪被看了起来,一行人往谷外而去,浩浩荡荡出了大裕谷,路上谢夫人和那位李女郎一直劝慰拓拔嫣。 而拓拔嫣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到了地方,晋帝正端坐在上首与大臣喝酒说话,赏舞。 一行人先见过晋帝,还未说明事情经过,拓拔嫣见到拓拔宥忙哭着喊道:“阿耶,阿耶我是冤枉的。” 她这一声喊让不知情的人莫名其妙,连晋帝也望向她。拓拔宥瞅着崔逸和卢霈的神色,心中一凛,起身上前对崔逸行礼询问。 崔逸示意如炼去回。如炼还未开口,王韶便说了经过,拓拔宥听得眉心抖动,暗恨背后之人,他是不信拓拔嫣会如此做的,先不说她对大将军满是爱意,且她也知如今家族的情形,决不会做这等蠢事。突地瞥见林瑷,猛地一惊,若是为了此女,也确有可能。难道嫣儿真的一时糊涂做了此事,而说伤了大将军只是借口……拓拔宥脑中一时思绪乱飞。 “都是我教女无方,请大将军责罚。”不管事情如何,先请罪了再说。 “自然要罚,不过…”崔逸想了一下,道:“她是否有同谋?” 拓拔宥惊了一下,忙道:“大将军言重了,只是阿女一时不慎失手造成,岂会有同谋?” 崔逸瞥了他一眼,道:“是吗?”拓拔嫣听了还想开口辩解,被拓拔宥一眼制住。拓拔嫣委屈地闭上嘴。 晋帝在上瞧见几人神情,又听了他们之间谈话,心内暗喜,面上一如平日宽容地道:“大将军,我看此事确实有误解,王侍郎说得也对,拓拔女郎臂力不够,恐其中有人使诈。” 崔逸不语,卢霈上前一步道:“陛下说得有理,大将军也有此意,不过此事非同小可,那人能谋划射杀大将军,焉知不会谋害他人,臣请陛下下旨,从谷中回来之人从即刻起不得随意走动,需接受西府兵的盘查方可回去…”见晋帝似不赞同,卢霈接着道:“这也是为了陛下和众位大臣的安全,若放过此人,恐怕日夜难以安宁。” 崔逸顺势道:“大司马说得对,陛下,此事非要如此不可,否则…臣难以心安。” 晋帝无法,料想崔逸不找出人来不会罢休,想了一下道:“那就依两位爱卿之意,只是…拓拔女郎她…” 崔逸、卢霈对视一眼,似明了什么。崔逸道:“先将她送回其营帐,派人看守起来。” 晋帝点头,拓拔宥也无异义,只拓拔嫣有些难受,哭着被押回了其营帐。崔逸叫来如炼、墨武,吩咐他们带人去查,二人领命而去。这时,出去狩猎的各世家子弟也一一回来了。晋帝此时却没了当初的兴致,略问了众人一回,让张通带人下去记下猎物,赏了前五位,就让他们各自散了,自己也回了营帐。 卢二郎得了最后一个名额,领了晋帝的赏赐又听崔大郎说了事情起因,眉峰微皱,觉得略有不妥,踱步到卢霈、崔逸两人身边道:“我说你二人也太胆大,贸然兴师动众查各世家,若是他们知道真相,岂不是要恨死林女郎了?” 卢霈忙道:“二哥,受伤的是崔逸,被刺杀的也是他。” 卢二郎望着一脸平静镇定的两人,叹了口气。 “你也不必劝他们了,说也无用。”崔大郎笑道,早在事情发生之时他也私下跟六郎说过,此事应暗暗查访为妙,奈何对方不听他的,连卢霈也是默认之态,他就不劝了。见卢二郎一副无奈神色,上前笑着拉对方回了营帐喝酒。 两人走后,卢霈送林瑷回去,让她无事不要出来,又叮嘱察语好生照应才离开。而崔逸则留在原地,盘诘从谷中回来的世家子弟,没有嫌疑才能回去;若没有同伴为其作证都要被扣下来。一时间人心惶惶,满地嘈杂。 就这样一直到天已黑沉,从谷中回来众人才陆续得已回去,只剩下七八个,因是独自一人或中途离开没人证明其清白被留了下来,崔逸连夜审问。 次日,因昨日之事又兼听张通等人说,崔逸将此事闹得颇大,晋帝也没甚心情出去狩猎,只在帐中见见大臣。然这些臣子中有素日不得崔逸、卢霈两人看重的,趁机说他俩坏话,使得晋帝心里越发不痛快。 而崔逸虽知这些大臣的动作却不理,又忙了一日,只剩下两三人有嫌疑的,逼问他们皆说无辜,最后崔逸心中生了些怒气就想用刑,是卢霈拦了下来。 这日,林瑷在帐中坐着想事,崔大郎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林瑷已略知他此来的目的,见他只顾喝茶也不着急着说,便没有开口。 “林女郎果然沉得住气。”崔大郎放下茶杯笑着说。 见他开了口,林瑷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有事?” 崔大郎颔首笑道:“是。这几日之事女郎也该清楚,六郎闹得沸沸扬扬,不说那些世家心里不舒服,就连陛下……今日我来是想请女郎去劝劝他……适可而止。” “为甚你不去劝他?” “我已去过了,无用。” 林瑷道:“既然你去了无用,我去…也不见得有用。” 崔大郎摇摇头,笑道:“我看未必,端看女郎…愿不愿意了。” 林瑷不语,崔大郎也不再多说,略坐了一会就告辞走了。林瑷待了一会起身出了营帐,察语见了忙上前询问有何事吩咐。 “崔逸此刻在哪儿?” “大将军在帐中。” 林瑷往崔逸的营帐而去,察语等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没两步路就到了,林瑷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了一会。自上次崔逸救了她之后,两人还未见过,这两日她想起当日的情形,崔逸眼中的心思历历在目,她怎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1 么会不明白,又怎么会不懂,只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之前还能找个借口,如今… “你怎么在这?”崔逸恰巧有事出来见到她,便走来问道。 林瑷回神笑道:“来瞧瞧你,现在得闲吗?” 崔逸点头,见她似有话要说拉着她走到营帐旁避着人的目光,问:“有事?” “是。”林瑷抬头看他,比前几日清减了不少,料想这两日确实忙得不行,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是来劝你的。” 崔逸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细细观她,见她并不看着自己,只望向空处,但刚才眼中的关切不会有假,心头又是一喜,回道:“你不必担心,如今的一切我早已预料,别人如何说如何想与我无关…”说到这冷笑一声,接着道:“再说,难道有人要杀我,我还不能反击了,那些不满之人心里是个什么心思我也知道,而且…事情已到这里,若突然收手,某些有歹意之人就更得意了。” 林瑷虽没看他,但也想象的出此时他脸上的神色,来之前自己也想过了:要是崔逸两人将此事按下,背后之人就不会有下次?且这事也是因她而起,再劝崔逸反而显得他不饶人了。 “其实,我倒有个猜测,就是没有证据。”林瑷不打算劝他,只说自己想到的。 崔逸想起当日事发时林瑷说得一番话,那时就觉她似发现了什么,不过一直忘了细问,于是道:“是什么?”林瑷不语,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一顶营帐,崔逸顺着看过去,眼神一冷,道:“是他,我也猜到了。” 见他明白,林瑷不就多说,两人相对站了一会,最后她问:“听说剩下三四人无法洗脱嫌疑,你打算如何做?” 崔逸瞥了她一眼,想了一下回道:“本打算用刑,不过卢霈拦下了,如今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们都猜是他,那几人又死活说冤枉,内中有一个与其素日走得就近,不如…就让此人认罪。”一来能尽快了结此事以免林瑷忧心;二来目前没有凭证指向那人,事情拖得太久恐有变数;三来他虽不惧外人流言,也对当日之人敲了警钟,禁了口,但难保不会有人泄露出真正要杀的人是林瑷,日后人若知道了,再与今日之事一对,那些人又不知会生出什么龌蹉想法…… 林瑷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这等事情他比自己更清楚怎么处置,贸然指手画脚反而不好,当下默然点头,最后道:“尽快解决也好…我先回去了,你忙去罢。”说着抽身要走,却不想手臂一重,转身去看,崔逸正拉着她,桃花眼里有莫名的涌动,林瑷心底一动,一丝悸动渐生。 崔逸望着她半响,方开口道:“林瑷,我……” “你们在做什么?”一句话惊醒了两人,林瑷默默抽出手臂,望向来人,笑着回道:“没什么,我来问崔逸事情如何了?” 卢霈心底已生疑虑,尽力压制眼中的怀疑,又看向一旁一如平日的崔逸,道:“你也可以来问我。” 林瑷一怔,随即道:“也是正好遇上就问了,没想那么多,我先回去了,你们说罢。”说完就走,两人也没留她。 等她回了营帐,卢霈才望向崔逸,慢慢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我见林瑷脸色有些不对?” 崔逸清咳一声,抖抖袍子,随意回道:“没甚么,就是前几日的事,你若无事我先去忙了。”说完也走了。 卢霈眼眸幽深,看着崔逸走远又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7章 回程 又过了一日,晋帝已无法忍受在此种氛围下狩猎了,到了第三天便召了卢霈、崔逸前去说要拔营回程。两人无话,点头同意。而崔逸审问也在此时有了结果,一刘姓士子,在大裕谷中无意捡到了拓拔女郎遗落的箭,因素日对崔逸多加嫉妒,便生了加害之心,就有了当日崔逸被射杀之事。 这结果一出,不管真假众世家纷纷松了一口气,总算不必提心吊胆,又听晋帝下旨说要回程,便忙于收拾行装。至于那位刘姓士子据说要押回洛阳再行定夺。 林瑷坐在帐中看着紫香她们收拾东西,外面察语进来说王侍郎要见她。林瑷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果见王韶一脸笑意站在帐外,身后跟着一灰衣侍从,手里提着一铁笼子,里面困着一只白色狐狸。 见了她王韶拱手笑道:“林女郎,某上次失手杀了你的狐狸,前几日派人捉住了一只,今日特送来作为赔礼。”说着挥手让侍从送上去。 林瑷瞟了一眼,便道:“王侍郎太客气了,那日之事我已忘了,实在没必要如此。” 王韶摆手笑道:“女郎大度,但某心有不安,还请收下。”说着又示意侍从将笼子放在林瑷脚边,随后不等她拒绝一拱手笑着走了。 林瑷低头看着笼中的狐狸,眼珠急得乱转,爪子不停刨动着,显得躁动不安。 “将它放了。”林瑷对察语说完就回了营帐。 众人收拾了一上午,未到午时晋帝便下令回程,林瑷的马车依旧离崔逸、卢霈不远,周围的景色如初,只是她已没有初来时的心情。而拓拔嫣被洗清嫌疑后,也没来找过林瑷,见了她也仅点头而已,仿佛之前的热情都被此次的事磨灭了。 因要在日落时分赶回去,一路行得颇快,马车颠簸的厉害,林瑷与紫香她们都是抓着车沿生怕被甩下去。期间卢霈、崔逸派人来问过是否有不适,林瑷均摇头说没事。 过了两个时辰,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士兵骑着马对众世家一路通传:两刻钟后再出发。 众世家心中欢呼,俱下了车马在旁活动手脚。林瑷也不例外,和几个侍女下了车在不远处走动。本来崔逸、卢霈想趁此来看看她,又怕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就只派了人来问候一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在外站得久了,冷风有些刺脸,陆续有人返回车里,林瑷叫过几个侍女也打算上车,就在这时,队伍后边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刚踩上脚踏的林瑷又退了下来,垫着脚望着后边纷乱的人群,只见一些女眷惊慌失措,推推搡搡跑回自己的车上。 “察语,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林瑷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察语答应一声去了,过了半会一脸肃色跑了回来,身音也些沉闷地道:“刺杀大将军之人中了毒,七孔流血而死,还有…一些人议论纷纷,说是…大将军叫人下得手。” 林瑷听后气怒吐出一句:“荒谬!”要是崔逸想杀他用得着大庭广众之下吗?不会等回去后悄悄派人去做,这明显是有人污蔑,也不知说这些话的人是个什么居心。突然想起这几日释放精神力监测王韶,只能观察到他见了什么人,却无法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又细想了一回,想到他见的人中有一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2 人似不同于其他世家子弟,莫非…… 要不要告诉崔逸?要是跟他说了,肯定会被追问缘由;若是不说,任由此流言传下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对他是极不利的。再想想如今成这样都是因为要帮自己查出凶手,犹豫一下,便叫察语去跟崔逸说一声,若不忙请过来一趟。 察语去了,一会回来说,崔逸此时在见陛下,还未得闲。林瑷听后心里为他担心,必是晋帝听到流言叫他去说话了。 林瑷只好先上马车等着。 又过了一会,崔逸才来到林瑷车边,隔着车窗与她说话。 “你找我有事?”崔逸面色和平日一样,没什么异处。 林瑷观他神色一如往日,心里松了一口气,道:“我有件事跟你说,但是说了之后你不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崔逸见她一脸认真,便知事情不小,想了想回道:“你说罢。” “我发现王韶和一个人接触后,那刘姓士子就被毒死了,你说此事会不会也是他?” 崔逸听完这话,想到不是王韶的奸诈狡猾,也不是对自己的不利,而是林瑷对他的信任,他心底其实已知林瑷的能力是什么,但她不说,自己也不会问,如今为了他的安危,林瑷不惧暴露能力还是说出了此事,可见她心里还是关切着自己。想到这,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了一个弧度。 “很有可能,多谢你了。”崔逸笑道。 林瑷又说了那人的模样,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道:“你快些派人去找此人,只要找到他,事情就清楚了。” 崔逸见她虽平静以待,但刚才不经意流露出急切关心来,心底生出丝丝甜意灌满心房,大笑起来,林瑷莫名地看着他笑了一会,才听他道:“放心。”说完转身走了,林瑷直看着他走远才收回了目光。 大约过了两刻钟,又有一个骑兵过来通传,让众人上车即刻就要出发了。众人又忙忙地上车,队伍便启程。又是一路疾行,终于在天黑尽之时到了洛阳城外。进了城,众世家向晋帝请辞就各自回去了,卢霈派了察语送林瑷回去,自己同晋帝进了宫中,而如炼自出事后一直跟着崔逸忙前忙后,此刻也随崔逸回了大将军府料理。 回到住处,林瑷遣开几个侍女展开精神力想查看王韶的动静,奈何两府之间距离太远,超过了她的极限。林瑷揉揉胀痛太阳穴,心中有些无力,还是不够强…… —————————— 崔逸回府后,吩咐墨武、如炼私下将林瑷所说之人带过来。二人听命而去,等他们走后,崔逸才让侍女服侍洗浴,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两口茶才躺在平日的睡榻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听门侍报大司马来了,他也不起身就这么躺着,等卢霈进来后就看到他这幅懒散模样。卢霈也不在意,慢慢走近他,坐在其身边,接过侍女递上来茶,轻吹一下喝了一口,随手将茶放在桌上,才开口:“你倒是气定神闲,悠闲自得。” 侍女们都悄悄退了下去,崔逸也不睁眼,闭目回道:“那要如何?事已至此,急也无用,再说有人刺杀了我,我气急杀了他也无可非议,不过是有心人揪住此事作借口罢。” “你才从宫里回来?” 卢霈也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回道:“是,送陛下回去就直接来了这里,还以为你不在呢?” “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卢霈却没接崔逸的话,两人静默了一会,最后他才起身要走,临了对崔逸道:“此事若没个结果,就搁置它,让人淡忘就好。”说完就出了门,也不管崔逸答不答。 等卢霈走远崔逸才睁开眼,望着房顶想得入神。 墨武和如炼带着人出了大将军府,因在回来的路上已派人监视着那人,所以两人径直去了那张姓之人所在。到了那里,墨武挥手让跟来的人先将小院前后门看守起来,随后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踢开大门,破门而入。 墨武、如炼带着兵士冲了进去,里面之人猛地见到一群黑衣人吓了一跳,那些侍女仆从尖叫大喊起来,被墨武一阵暴呵止住,又使眼色让如炼快带人去找姓张的。如炼点头带人去了,墨武留在原地看押这些人。 如炼分派士兵四个方向搜寻,自己带了人往正院去了,到了那里也是只见几个女眷和侍女,不见姓张的。如炼想了一想,叫过一个女眷问道:“你家郎君呢?去了哪儿?” 那女眷抖如糠筛,半响没回上话,见如炼皱着眉,才勉强颤声回道:“郎君刚才还在这,听见外面有动静就从…暗道走了。” 暗道? “在哪儿?” 那女眷抖着手指着院中一处假山。如炼忙留下两个人看守她们,带着剩下的人追了过去。原来假山石洞中有一半人高的洞口,往下而去是条长长的石铺路,如炼带着人钻了进去,里面黑幽不能视物,如炼让人点了火把照着路一直追了下去。 才走了一会,倏地听见前方一声惨叫响起。如炼暗道一声,糟糕!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大约十几步路的时间,转过一个弯道,只见一个人形横在地上,如炼快步上前,地上之人就是姓张的,此时胸前插着一把尖刀,鲜血顺着心口流了满地。 如炼蹲下身,伸出食指中指试了试此人的鼻息、脉搏,皆无。如炼懊恼捶了一下地面,正要起身,又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忙转身去看。原来是墨武见他半天没来,带着人来看看。墨武一眼便见到地上之人,皱了皱眉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如炼站起来摇头道:“不知,我正要赶上他,忽听见一声惨叫,赶过来就见他死在了地上。” 墨武听后吩咐兵士接着往下走,搜查附近是否有可疑之人。众士兵听令而去。这里墨武又让人将姓张的尸首挪出洞去。 过了两刻钟,搜查的兵士回来禀告说没有可疑之人。两人听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如将这尸首一起带回去回禀大将军,这里我留下看着,你去问过将军意思再说。”墨武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如炼点头答应,让人抬着尸首往大将军府去了。到了那里崔逸已睡下,如炼也不犹豫,径直到了他的房前,道:“大将军,我们回来了。” 房里的灯一会就亮了,崔逸朦胧的声音传来:“进来。” 如炼推门进去,就见崔逸披着头发穿着宽大的白袍站在床边,见了他问:“如何?” 如炼忙说了事情经过,崔逸面无表情听完,一会又笑道:“好,好,真有意思。你去叫墨武回来,既然人已经死了,其他人就不必管了。” 如炼迟疑道:“大将军,不追查下去?” “背后之人是谁我已知,不必再做无用之事,哼,我就不信…狐狸尾巴藏得住多久,你去罢。”崔逸说完便走躺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3 向床内闭目睡了。 如炼自出门去叫墨武回来。 次日,崔逸起来用罢饭,叫来如炼让他依旧去香园听林瑷差遣,那里有什么事也要尽快禀告自己。如炼答应着去了。崔逸带着墨武、引泉去了城外兵营。 到了那里先听裴昊等禀报近日军中事务,见没甚大事又去找林浩。恰好林浩刚操练完军演,要回房,崔逸便同他一起去了他的住处。 让墨武、引泉守在门外,两人坐好,崔逸便问:“虎卫军之事如何了?” 林浩一惯坐得笔直,慢慢回道:“陆陆续续挑上来四五百人了,我已秘密训练了他们半月,要想有更多成果,需再等半年左右。” 崔逸点头,他也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想了一下道:“这样,你先挑几个机灵之人给我,我有用处。” 林浩瞥了他一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崔逸有些惊奇,林浩竟然会关心练军以外的事,又见他还是和平日一样的表情,暗想可能是军中太过无聊了。当下回道:“没甚么大事。” 林浩也不多问,崔逸又问了些虎卫军的细节及要了张挑上来之人的名单,便出了林浩屋子,回到自己房里去了。他走了好一会,林浩一直在屋里静坐,又过了半会,听了裴昊在外叫他:“林校尉,在屋里吗?” 林浩回道:“在。”边说边起身去为了开了门,门外是一脸笑意的裴昊。 “大将军呢?”裴昊一面问他一面同他进了屋坐在桌边。 林浩坐在他对面,回道:“回去了。” 裴昊笑着拍拍林浩的肩,道:“大将军还是器重你。” “你找我有事?” 裴昊手一顿,心里叹了口气,这林浩还是这样。一开始知道他是林女郎的兄长,裴昊回了营中就寻着机会同他走近,起初不知他的性情还以为其傲慢无礼、恃才傲物,待相处久了才知晓他就是这副性子。 两人同在军中虽然职务不同,但也有接触,几次之后在裴昊看来也称得上相熟,慢慢地他也旁敲侧击问过林浩关于林女郎之事,却只知两人是兄妹,从前在其他地方,今年才到的洛阳,与大将军是因缘相会,还有林女郎未成婚,别的就不知了。 裴昊也不在意其余的,听说林女郎未成婚就欣喜了,越发和林浩走得近了。 “哦,是这样,再过两天你就可以休息了,我想着你也有一月不曾见到令妹,也该想念了,到时要回去的话我也正好回家一趟,我们便一路罢。”裴昊笑道。 林浩望了他一眼,回道:“我不想念她。” 裴昊呛了一下,还以为他在玩笑,仔细看他又认真异常,只觉不可思议,唯一的亲人在此竟不思念,莫非…他们亲情淡薄?他在胡乱猜测,却听林浩又道:“她能照顾好自己,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原来如此。裴昊又道:“虽然如此,但令妹独自一人在城中,难免想念亲人,军中又不能随意出入,想见你也难,再加上……不管怎么说一个独身女郎在那里,作为兄长你不担心吗?” 林浩暗道:不担心,恐怕她也不会想起我。见裴昊一副谴责模样,想了一下还是道:“恩,你说得也有理,过两日我回去看看她。” 裴昊暗喜,面上笑道:“这样就好,那我们说好了,到时一起回去,我来叫你。”说完也不等林浩反应,起身走了。 这人是什么意思?林浩不明白,说了这么一会,就为了和自己一起回去,他陷入沉思。 崔逸在军中待了三四日,每天不是处理军务,就是与其他将领商议明年春年出兵之事,闲时看林浩练兵,还有暗中操练虎卫军之事,再不然就是和林浩练手。 众人见他与林浩过招纷纷停下手中之事来到场边围观,见崔逸也不是林浩对手都讶异了,要知道崔逸可是大晋众所周知的剑术最高的人,今日一战这名号要让与林浩了。但众人看了两场,还是佩服崔逸,至少能在林浩手下坚持大半会,若是旁人早就倒下了。 “你又进步了。”林浩收了剑。 崔逸不语,暗道:还差得远。 “听说今日你休息,不如我们一同回洛阳罢。”崔逸穿好外服说道。 林浩点头。 裴昊见他们要走忙上前说了自己也要回去,不如同去。两人均点头,三人走出场地,回房收拾好东西,便向营外而去。才刚出了营外,就见远处跑来一骑马,马上的人一脸焦急。这人正是如炼。 如炼跑到崔逸三人近前,忙翻身下马,一脸急切地对崔逸道:“大将军,事有不妙。” 崔逸忙问:“何事?” 如炼点头道:“是…是主母去了香园。” 崔逸听了皱着眉道:“先回去。”几人一同上马向洛阳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8章 见面 自大裕谷回来之后,林瑷一直待在香园,不是练习精神力就是与几个侍女玩乐,不曾出去过,卢霈来看过她一回,而崔逸则是面也未露,林瑷暗想狩猎之事可能还没有个结果,也不知如今到底如何了? 虽用精神力查看了王韶,但受距离、时间的限制终是没甚么效果。叹了一口气,林瑷步出房门往院子里走去,此时已是初冬,花草大多已凋谢,只剩下此季节应有的花种正在盛开,尚能点缀小院。 她呆站了一会,想起自上次后千里香自己都没去过,而崔逸又不会想到去看,反正现下无事不如瞧瞧有什么要紧事没有。当下想回房叫上紫香等,哪知刚走到平日下棋的石桌边,就见到一群人闯了进来。 说闯,是因这群人没有门侍通报便进来了。林瑷望着她们,为首的是一年近五十的妇人,面上涂得很白,身穿间色条纹的对襟襦裙,衣袖宽大直垂到脚面,头发梳得是高髻,上插金步摇簪子等首饰,髻后又垂有一髻。她的身后立着七八个侍女。 “女郎,奴拦不住她们。”门侍满脸担忧地回道。 “你下去罢。”林瑷道。 门侍答应着下去了。林瑷又看向这位不速之客,对方只笑看着她,虽然没有上下看来看去,但暗里已把林瑷扫了个遍。 “不知这位夫人登门而来,有何事?”林瑷见她半会不说,就先问了,外面这么冷她可不想一直站下去。 对方见她开了口就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自你来了洛阳我已听了好几回了,却都不曾得见,今日见了果然…对了,我是三郎的母亲。” 咦?原来是卢霈的娘,她怎么来了?卢霈知不知道,心里想着,一面不失礼地行了礼道:“原来是卢霈的母亲,恕我没有远迎,外面冷,请屋里说话罢。” 萧氏见林瑷言谈举止大方,行动间没有半分小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4 家气,暗自点头,又听见她的话道了声‘好’,便笑着上前与林瑷进了屋。 两人进了屋,坐定,林瑷让紫秀等上了茶,萧氏的几个侍女留在屋外,有两个进来立在她身后。紫香上好茶,两个喝了一口,萧氏环顾屋里,见屋内陈设偏于简洁,略皱了眉,随即松开,对林瑷道:“我冒昧而来,希望没有叨扰到你。” 林瑷道:“没有,不知夫人前来有什么指教吗?” 这话其实在萧氏看来问得有些无礼了,但鉴于林瑷出身乡野,没人教导过也情由可原,便没在意,只道:“没甚么事,你也别紧张,我就想看看救过三郎的女郎是怎么样的人,心生好奇就来了。” 林瑷听了只面上微笑,也不说话,心里也没她说的紧张,只是总觉和她们没甚么可说的,且这样不请自来她不认为会是善意的。 萧氏见她只笑不回答,以为女郎家总是面薄,于是自顾说道:“我对三郎说过几次让他请你到家中做客,奈何他总是推脱且又忙,我便自己来了。”见林瑷只静静听她说并不回答,继续道:“想请你到家中去坐坐。”说着笑着拍拍林瑷的手。 林瑷想了一下,回道:“多谢夫人了,待他日有机会一定去贵府拜访。” 萧氏笑道:“不必改天了,我看此刻你也没甚么重要之事,不如同我一起走走也好散散心。” 林瑷摇头道:“恐怕要让夫人失望,我刚才正想出门呢,还是改日罢。” “哦,是吗?你想去哪儿玩耍?” “不去哪儿玩耍,去店中看看。” 萧氏想了一下问道:“是六郎前些日子开得酒肆?” 林瑷点头。 “那些杂事自有人去打理,你也不用太过操心,对了,他的酒肆怎么需要你去过问?” 林瑷皱眉,还是回道:“我们一起的。” 这回轮到萧氏皱眉了,怎么又和六郎扯在一处,看三郎的模样明显心悦于她,难道她竟不知?还是故意周旋他们二人之间?心里虽这样想,面上还是笑道:“原来如此。” 林瑷不说话。萧氏觉得林瑷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甚热情,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正想着要如何说下去,门侍禀告说又有一位夫人上门拜访。 林瑷看了一眼疑惑的萧氏,让门侍请进来。一会功夫,就又有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也是一位五十上下的夫人,除了衣裳颜色和头上的首饰与萧氏不同,其他的都大致一样。 萧氏见了她笑道:“真是巧了,阿妹怎么也来了。”见林瑷困惑,解释道:“她是六郎的母亲。” 林瑷明白这是崔逸的娘,于是起身向对萧氏一样对她行了礼。卢氏见了一把扶住,拉着她坐下看了两眼,才对萧氏道:“嫂子也来了,真是巧了。” “可不是吗?” 卢氏又问了萧氏何时来的,来了多久,才笑看林瑷一眼,对萧氏道:“我也是早就想来看看她了,一直不得见,你也知六郎脾性,叫他请了来,他也不肯,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又对林瑷道:“你别怪罪。” 林瑷笑着摇头。 卢氏见林瑷不说话,也以为是女郎面薄,只笑对说:“你别拘谨,我们就是看看你,没甚么意思,顺道请你过府去玩。” “多谢夫人,有机会一定会去的。” 卢氏见她这样不好多说,只问她来洛阳的路上顺不顺利,家乡在何处,如今在此想不想家。 林瑷捡不重要的一一回答了。 萧氏笑着问林瑷:“三郎近日可有来过?” “前天来过一回,坐了一会就走了。” “他这么忙连回家的日子都没有,还记得来这,可见…儿大不由娘。”萧氏笑道。 林瑷抿嘴不说话。卢氏笑道:“听你这话有些奇怪了,他们是好友,林女郎又独自在这,难免让人不放心,顺道来看看也是有的。” “说得也是,我还说要是能遇上三郎就好了,没想到也遇不上。”萧氏道。 “这不简单?他的府邸就在附近,回去时上府里等着就是了,晚上一准能见到。” 萧氏点头,又与卢氏聊着家常,林瑷在旁安静坐着不打扰,两人说了一会,卢氏怕林瑷受冷落,又时不时问她两句,三人正说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渐近,慢慢到了门边。 三人转身去看,原来是卢霈、崔逸还有林浩以及裴昊。 “怎么都来了?”萧氏见到卢霈笑问。 “母亲。” “母亲。” 卢霈、崔逸先与萧氏、卢氏见过,裴昊又与两人见过。萧氏看见裴昊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也到了这里?近日也没见到你阿姐,她可好?” 裴昊暗自瞥了林瑷一眼,听见萧氏问他忙笑着回道:“阿姐在家中,我也许久没见她了,今日休息所以回家看看,恰巧与大将军和林校尉同路。” 林校尉?萧氏、卢氏又看向林浩。 崔逸解释道:“是林女郎的兄长。” 两人点头,林浩又与她们见过。 “不愧是兄妹。”卢氏笑着对萧氏说,萧氏也赞同点头。 卢霈、崔逸各自瞥了林瑷一眼,见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心里俱松了口气。两人分别坐在萧氏和卢氏身边,林浩、裴昊坐在一旁,紫秀等忙又去上了茶。崔逸问卢氏:“母亲怎么想到来这儿,也不说一声。” 卢氏笑道:“跟谁说?自狩猎回来我还没见过你的面,再者…说了也没甚用,不如自己来了。” 崔逸听了不好开口只拿眼瞅卢霈,卢霈捂嘴咳了一声,他们之间的动作正好被萧氏瞧见,便笑道:“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会吃了林女郎,就急成这样?”说着又与卢氏笑着对视一眼,接着道:“林女郎也没你们这么急呢。”说得两人脸上有些发热。 旁边的林瑷一副说得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而林浩则是面无表情,裴昊则是这个看看那个看看,若有所思。 萧氏见两人被堵得无话便问起别的,不过是从哪儿来,最近在做什么等语,说了一会,卢氏笑对萧氏道:“来了有好一会,也该回去了,嫂子我们一起罢。” 萧氏点头道:“也是,免得我们在这他们俩不自在。”说着起身与卢氏出门。林瑷在后送她们,林浩、裴昊也起身跟着,一众人到了大门边,卢氏、萧氏先后对林瑷道:“记得过府来玩,或者过几日派人来接你去。” 卢霈、崔逸都看向她,见她微笑回道:“多谢两位夫人,我一定记得。”萧氏、卢氏听了点头,又与她说了两句,出门上了马车。 “我们先送母亲回去,一会再来。”卢霈、崔逸道。 林瑷点头。 “你也一起走罢。”卢霈对裴昊道。 裴昊正瞅着林瑷,听见卢霈说话忙答应着一起出了门。一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5 会功夫,马车走了,林瑷返身回了院子,见林浩站在院中,穿着一身黑色裤褶服,紧身的小袖,便围着他慢转了一圈,林浩动也不动任她转,一会听她笑道:“真是英姿飒爽,若是此时你到洛阳城中走一走,不知要收获多少鲜花水果。” 林浩抱着双臂,毫无波动,道:“看好了?我的屋子在哪儿?” 林瑷见他酷酷的没有半点笑容,无趣地道:“没意思,你的屋子在那里。”边说边指着右边,从前崔逸住过的房间,“那里就是了,选一间住罢。对了,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休息。”林浩丢下两个字就往房里去了。 “女郎,这位是?”紫秀见林浩走了才开口问。 “他是我兄长,平日在军中,休息时会回来住两日,以后你们几个对他多加照应就是了。”林瑷道。 紫秀等答应一声,自去忙了。林瑷回了房,找回纸笔来练字。虽说自来到此地后就开始练习,现在也能看了,不过离自成风骨还差得远。 练了半个时辰,林瑷停了笔,将练字的纸收拣好,起身放到书架上,这时听见门被人推开,林瑷转身去看:是崔逸。 “你来了。”林瑷继续整理书本,只道:“坐罢。” 崔逸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踱步到她身后,望着她将书一一摆好,沉默半响方道:“抱歉,我也不知她们会来,给你带来困扰了。” 林瑷摆放好了书,听见他这话,转身走到桌边坐下,道:“卢夫人也没甚么恶意,只是对我好奇而已,我能理解的。”她知不知道大裕谷事情真正的起因,恐怕不知,要是知道也许就不是这样对自己了。 崔逸听了又看了她两眼,见无勉强才放心,也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道:“她们没说什么奇怪之语?” “没有。”林瑷叫来紫香上茶,又对他说:“就是让我上你们府中去玩。对了…你母亲不知大裕谷之事?” 崔逸道:“她知道我被刺杀,问了两句,听我说已处理好了便没再过问。” 林瑷暗道:果然不知真正原因,看来崔大郎没有对她说。 “那刺杀之事如何?那个人你抓住了吗?” 崔逸摇头道:“没有,我的人去时他已经死了,此事…先搁置它,过一段日子就会淡忘了。” 死了?林瑷心底有些凉,虽然来这里经历过好几次死人,但是…还是不太习惯。 崔逸见林瑷一脸戚戚不说话,忽地想到方才母亲对他说得:“我看这位女郎与你也般配,这么久了让你早日成婚你也不愿,从前我没懂,今日我却懂了。既然你心悦于她,我看索性早早明说罢,这样藏着掖着不是你的素日的性情,至于……你的顾虑我也明白。” 随即卢氏面色有些严肃地问他是否想娶她为妻。崔逸毫不犹豫地点头。卢氏想了想又道:“你既心意已决,劝也无用,只要你能抗得住来自家族内的压力,我是不会阻止的。只是…我观这位林女郎似乎没此意,与其在这里患得患失,不如去问个明白,方是儿郎家的气度。”卢氏说完就回了房,留崔逸独自想了好一会。 此时林瑷就在身边与自己近在咫尺,她的一呼一吸触手可及,抬头见她还在沉思,昏暗的屋子里显得其脸色比往日柔和了许多。崔逸心头一动,不禁放柔了声音,轻声道:“林瑷,我有些话对你说。” 听见这饱含柔情的音调,林瑷心中一跳,又见其桃花眼中有不同寻常的情绪,她就知接下来的话不似以往。想拒绝又忆起大裕谷中崔逸的相救,及当时其眼中的惧色,想了想没有回绝。事情总要挑明,自上次酒肆中发生的事后她就种下疑虑,这么长以来也该明白了,只是不愿面对而已。大裕谷之事后她就确定了。 如今,说清楚也好。 “你说。”林瑷声音有些沉。 崔逸此时已陷入自己思绪,林瑷的异样他忽略了。 “林瑷,我心悦你,嫁我为妻,你可愿意?”崔逸神色如常,就和他平日说话一般,但他的心底犹如擂鼓,躁动不宁。 林瑷望向他的眼睛,又看向别处,轻轻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 崔逸像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有些抖,又极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心低沉沉地,默了一会才问:“为什么?”忽而想到什么又硬声问道:“你喜欢卢霈?” 门外正要进门的卢霈住了脚,忙向旁边站去,往窗根边细听。 林瑷叹了口气,道:“我谁也不喜欢,你们皆是我的朋友。” 崔逸不信,连门外的卢霈也不信。 “是吗?你若是心悦于他可以明说,不必顾忌我。”崔逸面色有些冷。 门外卢霈握紧了拳。 林瑷看着他认真地道:“我说的是真话。” 崔逸猛地站了起来,走近林瑷,吓了她一跳,崔逸却又停下了,看着她道:“说谎!若是你不在意,为何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也要告诉我那人的存在?林瑷,你在犹豫什么?为何不直面自己的心?” 林瑷退到窗边不看他,也不回答。 崔逸见她如此心中反而一喜,继续道:“为何你明明在意却不承认,是为了什么?”边说边转到林瑷面前直视她,又问:“是顾虑我的家族吗?”见林瑷还是不说,忙道:“你不用忧虑,一切我都会办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林瑷却在此时抬头望向他,崔逸一喜,却听她道:“你忘了吗?我们可是竞争者。” 崔逸喜道:“若是担忧此事大可不必,只要你答应,那飞船我…不要也罢。” 林瑷直直看向他,轻声道:“崔逸,你可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它代表了力量,你若拥有了它,日后会成为你想象不到的存在,到时这里的权利、财富你都会不屑一顾的。”更何况…… “而且,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我的家乡不在此地,它在很远的地方,我要回去。除非……” 崔逸听得心神俱散,门外的卢霈也是一脸肃色。 “除非什么?”崔逸还是忍不住问道。 “除非…日后与我离开此地。”林瑷这话有些残忍了。 果然见崔逸后退了几步。离开此地?撇下家族亲人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崔逸沉默了,两人好半会没说话。 窗边的卢霈也沉默着。 “你该回去了。”林瑷道。 这话惊醒了门内外的两人,崔逸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了门。 “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9章 遇 卢霈虽没有说话,眼眸中却蕴藏着强烈压抑的情绪,直望着林瑷。崔逸见问他不回,又瞧瞧其站的位置,瞬间明了,但此刻他已没有多余心绪去与他纠缠,再狠看了一眼林瑷,见她侧身对着两人,谁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6 也不看,握了握拳大步离开了。 时间在两人之间流逝,林瑷不开口,卢霈也沉默着。他要说的崔逸已经都说了,结果又会有什么不一样,他最清楚林瑷性子,表面看似懒散,其实比谁都坚决。她既说了这样的话,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 卢霈还是往前几步进了屋,最终忍不住道:“我也有话要说。” “你不必说了。” “不,我要说。”卢霈坚定道:“我也一样,若你愿意嫁我…我也能像崔逸一般。” 林瑷转身望着他,慢慢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理智的人。” 卢霈自嘲道:“理智?崔逸不理智吗?” 林瑷无话,两人静默了,过了半会,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低压氛围,轻声开口:“你也回去罢。” 卢霈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你…”想宽慰她别想得太多,却发现只是徒劳,再看她背影一会,也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远,林瑷才慢慢坐回桌边。卢霈来时她已知晓,就因为知道才讲出那番话,好让他们俩都听见,没想到……卢霈还是要说。 林瑷坐着想了半会,抬头时就见林浩双手抱臂倚在门上,一言不发地看向她。 “你何时来的?” “在你们三人相互对望之时。” 谁相望了?林瑷无语地看着他:“你来有何事?” 林浩道:“方才还以为你们三人要决斗了,所以我来看着。” “没有的事,离三年之约还早呢,你快回去歇着罢。”林瑷现在没精力和他多说。 林浩动也不动。林瑷坐着有些心烦,又见林浩不走,便起身过去道:“既然你很闲,不如和我出去走走。”说着先出了门,紫秀等见了忙上前要跟着,林瑷摆摆手表示不用,“我和哥哥出去一会,你们不用去了。”紫秀等答应一声自去了。 转身见林浩还是站着,又道:“走罢,反正你也无事。”林浩慢慢踱步过来,两人一同出了门。 如炼和察语正愁眉,想着刚才大司马、大将军出门时的脸色,不知刚才在里边发生了什么,忽见林瑷要出门的模样忙想跟随,林瑷想了想道:“不如…你们回去罢。” 两人摇头道:“郎君没有吩咐过,我们不敢自专。” 林瑷不想为难他们,于是四人一起往街市上去。自来到洛阳,她都是窝在院子里,极少出门。到了街上也不选方向,随意往一个方位缓步而去。 此时是未时初,街上行人颇多。街面整洁宽敞,两旁是店铺,或是酒肆或是吃食铺子等,路上步行者为多数,世家贵族皆是坐马车或坐牛车。 四人漫无目的闲游,走着走着,路边的年轻女郎见了林浩三人,有低头浅笑的,有捂嘴偷笑的,手中有花或果子的都往三人怀里扔去,笑看着他们。 林浩拈着花不明所以,身后的如炼和察语笑着闻了闻又看向那些女郎,几个女郎见他们望过来嬉笑着跑远了。 见林浩对着花思索,林瑷问:“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我不甚明白。”林浩扔了花,抬头道:“她们为甚扔花给我们?” 如炼、察语听了暗笑,林瑷瞥了两人一眼,想了想,对林浩道:“是喜欢你们罢。” “喜欢?”林浩咀嚼着这个词,“什么是喜欢?” 林瑷一时也说不清楚,见后面两人耳朵竖得高高,轻声道:“就是……特别想见到某个人或者想同她说话,或者想与她待在一处,哪怕不做甚么心里都觉得很高兴。” 林浩听后又开始思索了,最后望着林瑷道:“我好像不喜欢你。” …… 林瑷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不喜欢就算了,不要纠结此事,我们还是继续走罢。”说着向前边去了。如炼、察语跟上,林浩最后。 四人复开始慢行,走了半会林瑷一眼瞧见了一座寺庙。因这寺庙中间有一座九层高的佛塔,塔身不是圆形而是梯形,洛阳城中的寺庙虽多,但这样醒目的建筑仍是少数。 此时寺也会和市挨在一处,所以附近极显热闹,众世家寻常百姓皆来往于其中。 林瑷提步往寺庙里去,先进了山门,步上石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朱红柱子,素色墙面的天王殿。殿正中间供奉弥勒菩萨,面朝南,两旁则供着四大天王像。几人进去后,有一身着棕黄色袈裟的僧人站在弥勒佛像旁,一手敲着木鱼,一手竖在胸前对进来之人道佛。 佛前的十多个蒲团已跪满了人,随着僧人敲击木鱼间或点头齐齐叩拜。林瑷看了一会,那些礼佛之人走了一批又进来一批,重复方才之事。林瑷也跟着拜了拜,便叫过几人出了殿,往后面去了。 行了几步,见到一个很开阔的场地,此时围着许多人。林瑷好奇,往前挤进去,如炼、察语忙为她挡住旁人。待挤到最前边,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法会广场,最中间坐着一个胡须花白,身穿棕黄色里衣,外罩红色袈裟,颈项上挂着长长一串朱色佛珠,左手上也有一小串佛珠,正不停转动着。 看起来应是寺里的高僧,此刻正面带微笑看着两旁之人。林瑷才注意到高僧两边皆坐了四五个穿着白色宽袍的士子,或正襟危坐,或横卧于蒲团上,那位高僧也不介意。士人手里俱拿着一把似扇子非扇之物,问了如炼两人才知道那叫麈尾,这是清谈时常用之物。 林瑷留心看了一下,发现王韶竟然也在其中,又听了一会,才明白他们所谈论的乃是世上是否真有鬼神之事。 众人引经据典,唇枪舌战,辩论非常激烈。犹以王韶言论最为新奇特别,他认为世上是没有鬼神的,有鬼神之说是因为人们心中的恶念而生,林瑷听得心底佩服。约过了半个时辰,王韶驳得众人无语相对。中间的高僧笑道:“我看今日就到此处罢。” 其余人一时又想不到哪处经典来反驳王韶,便懊恼点头相继起身离去。人群里有人离开了,多数人留在原地回味方才辩论内容,还有人书写记录了下来。 王韶也起身走到高僧面前,道了佛,转身时却见到正要走的林瑷,他忙大步向前笑道:“林女郎,真是巧了。” 林瑷只能止住了步子,也笑着道:“王侍郎,确实挺巧的。” “林女郎如何到了这里?” 林瑷道:“在家无趣出门走走,不想就到了这里,也幸好我出了门,否则怎么能见到这么精彩的辩论。” “谬赞。”王韶拱手道:“不知女郎现下要往何处去?” “出来得久了,该回了。” 王韶笑道:“既然已到了永宁寺,女郎应好好游览一番,这寺中有几处景色颇好,错过了未免可惜。” 林瑷本想拒绝,但想到崔逸所说那人已死,就想趁此试探王韶一下,便道:“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7 若是这样,自该好好看看。” “女郎若不介意,某愿陪女郎同游。” “好。”林瑷一面答应,一面与王韶同行。 如炼、察语心中忧虑,又不能阻止只暗暗警戒。 王韶与林瑷在前,林浩在她右手边,如炼、察语在他们身后。王韶引着林瑷几人往后走,行了一会又见一座大殿,匾额上写着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着三尊佛像。除了林浩,其余人都拜了拜才出来。 众人接着往后走,林瑷眼角瞥了一眼始终微笑的王韶,想了想笑问:“怎么没见谢夫人?” “内子她狩猎回来后就病了,一直在家中养病,所以未能前来。” “哦,原来夫人病了,可严重?请了大夫不曾。” 王韶道:“多谢女郎关心,已请了大夫看过,没甚大碍,过几日就好了。” 林瑷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我想夫人会不会是在大裕谷中受了湿气,对了…那几日就见夫人箭术不错,也许有可能是…伤了手臂?” 王韶身形一顿,瞬间恢复,笑着回道:“女郎说得也有些道理,回去后我让大夫再仔细看看。” 林瑷微笑不说话,几人继续前行,又见一座殿宇,是藏经阁。 “这里外人不得随意出入,对了……林女郎若是想诵经礼佛,附近有念佛堂还有禅堂,要是想休息,佛堂旁有僧人为女眷专门准备的屋子。” 林瑷在他说话时就到处看了看,见来往的基本都是侍女模样的人,就知有世家女眷在此。 “不用了,我对佛经不甚了解,出来也有些时候,该回去了,多谢王侍郎相陪。”林瑷笑道。 王韶道:“林女郎太客气,对了,若想离开,也可以从后门出去。” 这里有后门? 王韶见了林瑷脸上疑惑的神色,解释道:“过了藏经阁就是后门,女郎从这里走近些,某就不相陪了,还要去找行思法师。” 那位高僧叫行思? “慢走。”林瑷道。 王韶拱手离去了。 林瑷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又站着想了一会,才叫上几人往藏经阁后门而去。到了那里果然有一个门,门边一僧人伺立,见了他们念了一声佛。林瑷回礼便出了门。 后门这里并不是街道,也不临街,有一片颇长的林道,此时满地的落叶还无人来打扫,几人踏着枯叶往外走。走了一会,突然远处响起一个女郎声音:“救命,救命!” 除了林浩外无多余表情外,三人都是一惊。林瑷忙开启精神力去看:是两个女郎正被几个郎君围了起来,似乎是调戏? 林瑷犹豫要不要过去,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是不是什么阴谋?她在考虑,那边喊声越大。 “我们去看看。”林瑷还是决定去。 如炼、察语面上颇不赞同,但不能阻止,只好随林瑷一起往喊声处走。到了那里见两个女郎被五六人围着,林瑷看这几个郎君身形高大,体格健壮,那两个女郎身着侍女服饰。 怪不得。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们半天,还不快过来。”林瑷对两个女郎道。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忙奔过来,那几个郎君不及阻止,她们便到了林瑷身后。 “走罢。”林瑷道。 那些人见林瑷等要走,出声道:“且慢。” 林瑷望了望这些人,笑问:“各位还有何事?” 为首的人见林瑷四人不似普通人,也不想惹麻烦,只笑问:“女郎认识她们?” 林瑷点头道:“自然,她们是我的侍女,贪玩跑了出来,我找了半天了。怎么,你们有事?” 为首得还未说话,旁边一个三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大声道:“胡扯!明明方才她们说……” “住嘴!”为首的喝道:“胡言乱语什么。”那人忙闭了嘴,为首的人又对林瑷道:“如此,刚才误会了,既是女郎侍女,我等自当离开。”说着要走。 “且慢。”林瑷道:“我观几位有些面生,似乎不是洛阳人氏,不知家乡何处,可否告知?” 那些人听了神情紧张,暗中握拳。林瑷眼神暗了暗,望着他们。 为首的人勉强笑道:“女郎慧眼,我等才家乡出来刚到洛阳不久,所以才觉眼生,就不打搅女郎赏景了……”说着要走。 如炼、和察语已心生疑惑,忙道:“等等。”谁知这一喊,那些人走得越快,如炼、察语冲上去拦住他们:“站住!” 岂料那些人不但不住,反而抽出腰间的长剑来直刺两人,如炼、察语肃色以对,一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那两女郎大叫起来,林瑷见如炼两人以二敌六略落下风,便对林浩道:“帮帮他们。” 林浩瞥了她一眼,快步上前加入战局。没一会功夫,那几个便渐渐不敌,眼看就要被俘,内中一人对着林瑷这边甩出十数支暗器。 “女郎,小心。”如炼、察语同时大喊。 林浩脑中有个声音支配着自己,忙抽身飞奔过去,边推开林瑷三人,边用剑挡住疾飞的暗器。‘乓乓’,暗器皆被他打落在地。 如炼、察语忙上前查看林瑷有无伤痕,林瑷摇头,又去看那两个女郎,却见其中一人正望着林浩。 林浩却没注意,等他们回过神后,那些人已无影无踪了。 “我们回罢,此地不宜久留。”如炼道。 林瑷颔首,又对那两人道:“我们得走了,两位快回去罢。” 那二人听了对他们点头道谢,先前看林浩的侍女又瞥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林瑷四人也继续往前走,身后两个女郎开始说话:“公…,阿歆,下次千万不能如此了,否则奴死无葬身之地。” “恩。” 如炼、察语暗自警戒四周没有注意二人,林浩则是什么也不在意,只林瑷隐隐听见了这话,又转身望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 四人快速回了香园。进了院子,如炼、察语打算去禀告今日之事,又见引泉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如炼道:“大将军让我换你前去。” 如炼正有此意,与林瑷说一声便走了。察语有些心急,林瑷见了就道:“你也去罢,这里有引泉还有哥哥,不会有事。” 察语听后想了想,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四见~ 第50章 似如初 如炼回了大将军府,直往崔逸院子而去,此时天已将黑,四处俱点上了灯,他长长的影子倒在地上,游廊附近又没见侍女、仆从的踪影,就愈显得院子里孤寂了。 到了地方,如炼只见门侍在,其余人均不见,忙推门进去,一眼就见大将军坐在院中一棵大树上的枝丫里,披头散发,右手提着一坛千里香的酒大口灌着。 “大将军。”如炼低头道。 崔逸停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8 了手,千里香的酒很醉人,但他却半天没醉,只眼神略显迷离,想了一下,问:“我走后,她…做了些什么?” 如炼抬头望着崔逸,脸色严肃,崔逸见了心里一紧,还以为是林瑷出了什么事,抓着酒坛忙跳下树来,问:“发生了何事?” 如炼将刚才发生之事一件不落叙述了一遍。崔逸眼中迷离之色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冷意。 “你立刻与墨武去,吩咐各城门守将关闭大门,增派人手,要他们严加盘问进出城内之人,不得轻易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崔逸扔了酒坛,“速去。” “是。”如炼快步离开了。 如炼、墨武刚走,卢霈就带着察语来了。 “你都知道了?”崔逸问。 卢霈面有忧色,道:“察语方才刚与我说了,我已叫观言带人封锁城内,着人去搜了。” 崔逸点头,随手挽起自己的长发盘于头顶之上,又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簪固定,才慢慢对卢霈道:“我看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奸细。” 卢霈点头,道:“如今等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说完此话两人沉默以对,崔逸先进了屋,卢霈想了想跟了进去,察语忙叫人上茶,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喝茶。 如炼等去了约两个时辰才回来,禀报崔逸、卢霈人已抓住,死了两人,重伤了两人,还有二人只轻伤。原来这六人出了永宁寺,就知事情不好,恐有变数,想要尽快出城,忙回了邸店取东西,谁知快要离开之时,那络腮胡子的人又与店中客人发生了些许口角,便耽误了些时辰。 等他们出了邸店,到了城外口才发现城门已闭,门口士兵比平日多了一倍,且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六人无法,想退回店内,又发觉各邸店也正被搜查,为首之人一时想不到好主意,只能带着他们躲在狭小无人的街巷中,等待时机。 六人虽小心谨慎,奈何人多,天又冷,总要吃喝。为首的只好让人出去买,谁想那人去后便被盘问,一来二去露了马脚,又揪出其余人的下落。双方一见自是一番恶战。察语这边人多,将六人团团围住杀了半会,最终将他们抓获。 “人已关入大牢,大司马、大将军接下来要如何做?”察语道。 卢霈放下棋子,望了崔逸一眼,道:“连夜审讯。”又对崔逸道:“此事你就多费点心,我先回去,有了结果遣人告知我一声。”说着起身带着察语等走了。 崔逸坐着想了一会,让墨武和引泉同去审问,二人答应一声带着兵士走了。崔逸自去歇着。 过了几日,两人使尽刑法,方逼着活着的人吐出其身份。因近几月来隐隐有风声传出大晋欲出兵成汉,成汉帝便想探听大晋虚实,就派了六人而来,半月前到的大晋。还未探到什么消息,前两日去了永宁寺,遇见两个侍女游玩,双方本无事,谁想一侍女无意间说出了另一个侍女的真实身份,被他们听见了,六人便想将其绑走带回成汉。 却不想又遇见了林瑷,被识破了身份。 “长福公主?”崔逸沉吟,想了一会又问:“还有呢?他们有没有招供说与何人是共犯?” 墨武和引泉对望一眼,墨武问:“大将军的意思是?” “到了大晋,若无人牵引,怎能轻而易举进入洛阳?还安然待了半月之久。”不怪他如此想,听如炼说起,当时林瑷先遇见王韶后又碰见那六人,哪有这么巧合之事? 墨武两人听后,忙道:“我们并不曾想到此处,我等立刻去办。” 崔逸颔首。两人出了门,碰巧遇见听到消息前来的卢霈,二人又与卢霈见过才离去。 崔逸与卢霈进了屋,如炼和侍棋在门外守着,崔逸将墨武所述之事说给卢霈听。 “此事…我看还是要告知陛下一声,毕竟长福公主差点被俘,可大可小。”卢霈皱眉道。 “你看着办罢。”崔逸 卢霈想了一下,还是问道:“近日,你有没有去过香园?” 崔逸一僵,顷刻平复道:“并无。”自那日后他只派人暗中保护林瑷,她的日常却没有再问,一是没有空闲,每日出门去军中,回来遣人问墨武等事情进展;二是就算有空他也不敢问。 卢霈听后默然不语。其实他也同崔逸一般,只不过仍每日派人过问林瑷,却没去过,到了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又怎么开口。 两人静默了半会,卢霈起身走了,崔逸也没留他,闭上眼独自坐了一会,满脑子都是林瑷的模样,最后倏地睁开眼起身出了门,如炼和侍从忙跟了上去。 崔逸径直往香园方向去了,因两府离得不远,一刻钟便到了。到了大门,门侍见了他忙行礼问好,崔逸却没初来时的一鼓作气冲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会,才问门侍最近林瑷做些什么。 “女郎自那日后便没怎么出门,每日都在园中,只是…奴昨日听阿林说,女郎吩咐她们收拾东西,似乎要出远门。”门侍低头答道。 崔逸皱着眉,也不顾虑什么了,提脚就往里走,如炼等忙跟上。到了园中,院子里无人,崔逸直接去了林瑷屋外,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俱望向门外。几个侍女见到他,忙行礼问好,随后相继要退下。林瑷见了也不忙说话,看了他一眼,便道:“好几日不见。”又对紫香等道:“快去上茶。” “是。”紫香等快速退走,如炼等在院中。 崔逸站在门边半会不进来,林瑷自顾坐着,紫香上了茶,瞥了两人一眼就出去了。 “坐着说话罢,站着不累吗?”林瑷抿了一口茶。 崔逸踱步过去坐在她对面,仔仔细细看了她好一会,才问道:“听说你吩咐侍女收拾东西,要去哪儿?” 林瑷在他看自己时,眼睛就望向别处,不想与他对视,待他看了好半会,直到脸上有些热,听见他问,就回道:“没甚么,我想去其他郡县住一段日子。” 崔逸抿着嘴,这明显是想避开他与卢霈二人,见她看也不看自己,心里有些闷,语气有些沉地道:“你也用不着如此。或许你还不知道,前几日你们在寺庙里遇见的那几人,是奸细。此时去其他郡县,不是最好的时机。” 奸细? “哪儿的奸细?”林瑷终于望着崔逸问道。 “成汉。” 林瑷想起了李班和范三娘,也不知现今他们如何?崔逸见她兀自想得出神,稍稍挪了挪杌子离她只有半臂不到的距离,等林瑷回神时猛地便见到一张俊脸望着她。 顿时想要起身去书桌那边,左手忽地一重,崔逸一把拉住她,声音恳切地说:“不必逃避,我也没有逼迫于你,我还有事要问问你,关于此次奸细之事。” 林瑷只好复又坐下,挣了挣手臂,动不了,只能道:“有什么话放开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89 了再说。” 崔逸心里虽舍不得,但不敢过于放肆,面上装作一片平静,轻轻放开她的手,又想起当日在飞船中看得那些画面,忆起某些场景,突然觉得似曾相识。林瑷稍稍将杌子搬离了他几步,松了口气,才道:“有什么话你问罢。” 崔逸认真地问:“你那日在永宁寺,有没有发觉王韶有何不妥之处?” “你怀疑他与成汉有联系?”林瑷见崔逸点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甚么不对的地方,而且…应该不会是他,若是他,怎会让我走后门,岂不是将把柄送给我?” 崔逸却笑着摇头对她说:“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也许当时他认为那几人已经离去了,就没料到他们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不管怎么说,那些人与他同时出现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也有道理,林瑷暗想。崔逸见她又不说话,想到什么又道:“因此,你要出门之事还是推迟一段日子罢,洛阳城中有奸细,别的郡县极有可能也有。” 林瑷颔首。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崔逸还是忍不住说:“前几日你说得那些话,我记在了心里,如今我只有一句话说…”见林瑷低头玩着衣带,忙起身半蹲在她面前,轻握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道:“而今我不能立刻给你承诺什么,只请你给我些时日,不要在心里否定我。” 林瑷没有挣脱,静静听他说完,观他一脸坚定,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好。” 崔逸大喜,放开林瑷坐回原位,整个人松快了许多,这几日来徘徊不定的心总算安稳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事要办。”崔逸笑道。 “你去罢。” 崔逸起身出了门,如炼和众侍从忙跟着。如炼见他出来后嘴角一直上扬,心道:这也是奇了。 卢霈回去后就进了宫,向晋帝说了那六人以及长福公主差点被俘之事,晋帝又怒又急,先是痛骂了成汉一通,又嘱咐他要严加处罚,卢霈一一答应,君臣二人说了一会,卢霈便告辞出来。等他走后,晋帝急急去了长福公主的寝殿。 “你胆子也太大了,若不是恰巧遇上了林女郎,此刻你已被虏到成汉去了。”晋帝坐也不坐,一见长福公主便气怒地质问。 长福公主自知事情已泄露,不敢辩驳只矮身行礼请罪道:“皇兄,我知错了。” 晋帝见她满脸愧疚,想起如今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气消了大半,走到榻上坐下,才道:“也别怪皇兄责怪你,这么大的事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侍女,厉声问:“是不是你们怂恿公主出去的?” 那些侍女惊慌起来忙跪地求饶,纷纷说:“奴不敢。” 晋帝冷哼一声,正要开口,长福公主请求道:“皇兄,都是我执意要出去,她们拦不住,别怪她们。” “别怪她们?日夜服侍在你身边的除了这几人还有谁?”晋帝不顾长福公主的求情,对几个侍女道:“你们拦不住公主,难道不知报与我知晓,还要帮着公主隐瞒,罪加一等。”说着向外喊道:“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打。” “皇兄,请饶过她们…” “你不必再说,要是再说我将她们赶出宫去。” 长福公主听晋帝如此说,方不敢再开口,只忧心听着门外侍女被打的声音,过了一会,晋帝约摸着差不多,叫侍卫停了,那几人蹒跚走了进来谢晋帝饶过。 长福公主忙让人扶她们下去上药。晋帝看向她,见她温婉可人,又想起中秋之事,本打算为她趁机赐下婚事,一来她也到了婚嫁之龄;二来不论和大司马还是大将军联姻对自己都有益处,无奈二人皆无此意。 想到这晋帝满脸阴霾。长福公主见晋帝模样生怕他又想罚人,便轻声问道:“皇兄,你怎么了?” 晋帝回神,想了一下,道:“如今你也快十六了,我想是该为你找个好夫婿了。” 长福公主听了有些羞意,低头不语,忽然想起那日在寺庙中见到的郎君,脸上有些烫,复抬头笑对晋帝道:“如今皇兄还未娶嫂嫂,阿歆的事不急。” 晋帝听后想起拓拔嫣来,觉得也是时候立后妃了。 卢霈出了宫后,回到司马府,换了衣裳,喝了一口茶,坐了一会就听侍棋派回来的人禀报,说大将军午后时去过香园,出来时面色很欣喜的模样。卢霈听完想了半会,起身出门往香园去了。 此时已是夜幕,院子里已点了灯,侍棋见了他忙说了崔逸来的事,卢霈不语,直接去了林瑷屋外,见里面灯火明亮,杯碟碰撞之声传出,她的身影隐隐错错印在窗上,就站在门外看了半会。 门被推开了,紫秀走了出来,见到他忙行礼道:“大司马。” 卢霈醒过神来摆手让她退下,屋里林瑷已听见动静,起身到门边,一如既往道:“怎么不进来,外面这么冷。” 卢霈不由笑道:“没甚么,就是见你似乎要用饭了,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我正好没吃,怕你说我掐着时间来的。” 林瑷知他是故意如此,好放松彼此便也笑着说:“不用如此,你们又不是没来用过饭,来得正好,饭菜刚摆好,一起吃罢。” 卢霈笑着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屋,坐定,紫秀几人添好饭菜就自觉退下了,二人开始用饭。卢霈见桌上有两个菜从前没见过,便问:“又是你新想出来的?” 林瑷正在吃菜听他问起,笑道:“是啊,冬日寒冷无处可去,只好在院子里做些好吃的打发时间。” 卢霈夹了两口菜,边吃边点头道:“两位厨娘的技艺又进步了。” 林瑷笑着不说话。 “听说崔逸来过?” “是,他来问我关于永宁寺的经过。”林瑷放下碗筷,添了一碗鸡汤,一口一口舀喝。卢霈见了,一边为自己添了一碗,一边又问:“你知道那两侍女有一人是长福公主?” “不知,我只听到她们所说,有些怀疑,但不敢确定。”林瑷喝完了汤,放下汤勺,又拿起筷子吃菜。 卢霈每次与她用饭都会觉得自己胃口很好,不觉也吃了很多,待两人用罢饭,紫秀等收拾了碗筷,上了茶,各自抿了一口,卢霈望着林瑷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二人了。” 林瑷低头笑道:“怎么会,又不是小孩子。” “这我就放心了,近日我都不敢上门,生怕你还介怀,不论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又怎么打算,希望不要与我们生分,还能如从前一般。”卢霈柔声说道。 林瑷点头说好。 卢霈其实更想知道崔逸和她说了些什么,只是不好多问,只和林瑷聊些别的,说要是下雪了可以上山赏雪,又与她下了两回棋,见天色已晚才回到大司马府。 自这日后,三人似乎又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0 回到从前,崔逸、卢霈有空便会来香园,或一起用饭、下棋、再不就是闲聊,只两人再也没跟林瑷提起那日表白之事。 匆匆过了一月有余,到了十一初,洛阳下了第一场雪,足有几寸厚,林瑷同几个侍女在院中玩雪。卢霈带着侍棋前来,正好看见此景,站在一旁笑看了一会,直到林瑷发现他。 “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林瑷脸颊冻得通红,她跑了过去搓着双手问。 卢霈伸出藏在狐裘披风里的手,一下握住她冰冷的手,替她暖了暖,道:“刚来没一会。” 林瑷抽回手,道:“进屋去罢,里面暖和。”两人一同进了屋子,果然一股热气扑来,瞬间觉得身上暖融融的,卢霈脱了披风,与林瑷坐在炭炉边,拿过紫香上的茶,喝了一口,见林瑷伸着双手在炉子上烤,便笑道: “既然怕冷,为何还要出去?” 林瑷一面搓揉着手一面笑道:“人食五谷杂粮未免生病,那为何还要吃呢?不如连吃得一并戒了。” 卢霈摇头笑道:“强词夺理。” 林瑷抿嘴笑,想起什么,问道:“我听察语说陛下要选妃了,选得还是拓拔嫣?” 卢霈听了这话笑容一收,道:“是的,就这半月之事,已经定下了,再过半月就进宫了。” 林瑷讶异了,一开始知道这消息她还不信,怎么说拓拔宥也是崔逸这边的,不可能将女儿送入宫里,如何一转眼说进就进? “是拓拔宥自己的意愿?还是陛下…崔逸他知不知道?” “那只老狐狸,表面上对崔逸说是陛下亲自开的口,他不能不应,背地里谁知他心中到底如何想?” 林瑷沉默,也许是因上次谷中之事,拓拔宥醒悟过来崔逸不会接受拓拔嫣,所以晋帝一说,他就顺水推舟了。 “除了拓拔嫣,没选别人?” 卢霈望着窗外的雪景,慢慢道:“本来我们两家皆送了适龄的女郎去,意作为皇后人选,没想到…陛下只留下两人做了妃子,至于皇后,他选了李家的女儿为后。”见林瑷不知这是哪家,解释道:“他家也是望族,与我们几家甚少联姻,倒是与王家走得颇近。” 晋帝这是,要开始与卢霈、崔逸博弈了?这么一想不免担心,脸上便显了出来。 卢霈安慰道:“不用担心,些许事情还难不倒我们。” 林瑷想了一会,抬头郑重对望着卢霈道:“我有一句话说:不管我们如何,你们都别忘了与对方是一个阵营的,千万不要轻易上他人的当。” 卢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轻点头道:“放心。” 林瑷逐不再多言,与他说些别的事,两人一同用了午饭,卢霈才回去。因天冷,时日又短,林瑷午间就不怎么午睡了,或闲坐或锻炼精神力或练字等。约申时末,崔逸也披着一白色狐裘披风来了,自顾进了屋,见林瑷在练字就不打扰,坐在炭炉边取暖。 见林瑷放下笔他才开口:“刚才卢霈来过?” 林瑷点头。 “那你都听说了?” “听说了。”林瑷走到炭炉边,并不坐下,只问道:“拓拔宥这是,背叛你了?” “也算不上什么背叛,他只是想多几条路而已,再说拓拔一族并不止他一人,他三心两意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是日后想要回转,在崔逸这里是不可能的事了。 崔逸说完这番话就闭目躺在榻上,等林瑷想起叫他时,发现其已睡着了,她叹了口气,找了条厚被子给他盖上。等他醒来时天已黑尽,鼻尖闻到一阵饭香,肚子正闹空城计。 “醒了,饿了没?饿了就过来用饭。”林瑷正往碗里舀米饭。 崔逸起身坐到桌边同她一起用饭,饭毕,两人闲话,他想了想说:“再过一月左右就是新年了,你一个人在这未免孤单,不如去崔氏过罢,上次母亲就说让你到府里去,你就去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去过了,不如趁此再去玩玩?” 林瑷喝了口茶,摇头道:“不了,新年军中定会有假,林浩也是要回来的,我和他过年就行了。” 崔逸不好再劝,又和她聊了半会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1章 出征(修) 十一月底,晋帝果然下旨封李氏女为后,拓拔嫣及卢氏、崔氏还有王氏、萧氏女郎皆为妃子。这一日晋帝在宫中摆宴与众大臣同庆,卢霈、崔逸都去了,很晚才回。 到了十二月初,新年愈近,各家各户开始预备过年之物,林瑷也不例外,写了一张清单,带着几个侍女出门逛了几日方才采备齐全。到了腊月二十五,军中放了假,林浩也回了香园。 大年三十,卢霈、崔逸各自回到家中与族人祭祀祖先,早早吃了年饭,天还未黑就出了家门,往香园来了。此时林瑷还未吃饭,因从前在家时都是和母亲一边吃年饭一边看节目,已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卢霈、崔逸到时她正一脸笑意和林浩说话,而林浩则是万年不变的表情。 “你们怎么来了?”林瑷笑问,也许被过年的气氛感染,她显得有些高兴。 卢霈、崔逸脱了狐裘披风,分别坐在她两旁,喝了一杯热酒,崔逸才笑道:“怎么?不能来?” “不是不能,而是我想着你们都是大忙人,又要去朝里,又要去家里,恐怕难以得闲。”自上次后,崔逸又恢复了往日与她说话时的心态,只是没有从前那般爱与她斗嘴了。 卢霈笑道:“就是再忙也要来的,这是你与我们过得第一个新年,怎么能错过。”说罢,举起酒杯对她道:“我敬你一杯。”说着先一口喝尽。 林瑷笑着举杯也一口喝完,崔逸倒了一杯酒也对她举杯,并不说话,仰头喝了,随后将酒杯倒竖示意酒已喝完。林瑷会意,自己倒了一杯对他一点头仰头喝了。两杯下肚,因她平日本不常喝,加上又是千里香的酒,脸就有些发热,显得两颊带着粉红,头又有点晕晕乎乎。 林瑷拍了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崔逸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问:“做甚么,为何打自己?” 林瑷笑道:“头有点晕,所以清醒清醒。”此时她眼神迷离,加之脸色微红,头发又未正经梳成髻,只懒懒散散从右边辫成一股粗辫挽在脑后,其余发丝均散在腰间,凭添了几丝魅惑,崔逸看得一呆。 旁边林浩只顾着喝自己的酒,没理会两人,唯卢霈眼神微暗,推了崔逸一下,道:“接着喝。” 崔逸醒过神来,端起酒杯与卢霈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间或又与林浩对饮,林瑷歇了一会,晕症稍稍松了点,又吃了些菜,崔逸、卢霈又说要与她对饮,林瑷勉强与他们喝了几杯,就抚着头道:“不能了,再喝我就醉了。”说着摆摆手表示不喝了。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1 两人便不再和她对饮,只劝她多吃点菜,又与林浩喝酒。林瑷坐了一会,见三人觥筹交错,眼前有些发晕,想起什么对三人道:“你们先坐着,我去膳房让她们备点醒酒汤。”说着撑着桌子起身往外走。 除了林浩面上毫无变化,卢霈、崔逸喝得都比平日多了两分,有些微醉了,听见她的话,俱点头道:“小心些。” 开了门,冷风迎面扑来,围着林瑷全身饶了一圈,瞬间让她清醒了三分。林瑷趁势站了一会,此时院子里无人,紫秀几个回自己房里乐去了,察语、如炼他们在另一间屋子,就连门侍也让他歇着去了,除了厨娘还等着,所有人都去过节了。 到了膳房,两个厨娘也在用饭喝酒,见了她忙起身笑道:“女郎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让紫香她们来就是了。” “她们玩得正酣,我也想出来走走。” “女郎有什么吩咐?” “备点醒酒汤,待会好给他们用。” “好,好。”两个厨娘忙连声答应,林瑷和两人闲聊了两句,让她们接着吃,便转身出了膳房,往自己屋子走去,刚到崔逸常住的屋外,猛地从她身后蹿出一个人影,一把将其拦腰抱住。 林瑷一惊,反射用力将手肘拐向背后之人,却被一手拿住,又听见一个醉熏熏包含祈求的声音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崔逸。 林瑷动了动,发现他勒得颇紧,又用手试着掰开其手掌,半分不能挪动,想了一下,她略有些痛苦地说:“你想勒死我吗?快放开。” 崔逸手臂微微松了些,头靠在她的颈肩,动了动,叹道:“就一会。”他很喜欢此刻的感觉,醉醉地直涌上心头。 林瑷无法,想大喊又怕叫出许多人来看笑话,便低声道:“你再如此我就恼了。” 崔逸直起身,放开了她,走到林瑷身前望了她好一会,慢慢地说道:“正月过后,我就要带兵去西凉了。” 林瑷抽开身,离他几步远,瞥了他一回方道:“祝你旗开得胜。”说完就走,崔逸也没再拉住她,待她进了屋,才慢悠悠往回走。 等崔逸进了屋,才发现林瑷已坐在了林浩和卢霈中间,他也不多话,坐在林瑷对面,又与林浩、卢霈喝酒。四人一直守到子时,除了紫秀外,紫香她们已睡下了,察语、如炼几人也喝得歪歪扭扭,最后卢霈和林浩两人放了爆竹,众人才相继散去。 次日,整个香园的人除了林浩,皆睡到午后才起,紫秀等醒来后忙过来请罪,林瑷披着秀发坐在床边,此时头还有些疼,听了她们的话笑道:“我们又没有亲朋可走,起这么早做什么,不如多睡会。”紫秀等听后松了口气,自去忙碌。 这日卢霈、崔逸不见人影,林瑷猜想他们肯定是会亲友去了。一直到过了初六才瞧见两人的影子,某日,崔逸到了香园见了林瑷,问道:“再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想怎么过?” 林瑷一愣,不说她差点忘了,算了算来这里也有两年了。抬头见他还望着自己,等着答复,便道:“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用顿饭就好了。” 崔逸见她兴致不高,眉峰微皱,想了一下道:“不如这样,城外有一寺庙景色不错,寺中的斋菜也别有滋味,我们先去那里待会,若是觉得烦了,晚些就回程。” 林瑷点头道:“多谢费心。” 崔逸正要说话,卢霈从外走了进来,笑问:“说些什么呢?” 林瑷忙让他坐下,讲了崔逸刚才所说之事。卢霈听了笑着点头道:“这也不错,去那里玩会,天黑之前回来还能看一看街面上的花灯。” 咦?林瑷记得此时还没有正月看灯的风俗。见她疑惑,卢霈笑着解释:“是我吩咐礼部做的,上次听你说起家乡正月里的热闹,我就想此主意不错,颇能增添市井百姓热闹。” 林瑷听后对他道:“你也费心了。” 卢霈笑着不说话,崔逸见状起身道:“那就说好了,过两日我们早些来,你也需早点起,我得回营一趟。”说罢,转身离去了。 因朝中要过了十五才上朝,卢霈便没急着离去,同林瑷闲聊了半会,用了午饭,有侍从来禀告说府中有人来拜见,他才离开。 到了十一这日,林瑷早早就起了,梳洗完毕,卢霈、崔逸两人相携而来,因林浩早在初九那天就回了军营,所以只三人一同用饭,饭毕,一起出了门。林瑷和紫秀、阿玉、绿玉坐马车,卢霈、崔逸骑马在车旁。 因不着急赶路,马车缓缓而行,林瑷一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正月里有些花已经开始打着小小的花苞,再过一月就能盛开了。约一个时辰后,就到了地方。 众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林瑷抬头看着眼前的寺庙,庙前有百来阶梯蜿蜒而上,梯两旁全是树林,背靠一座大山,一行人徒步上了山,到了庙前,林瑷仔细巡视了一番,虽比不上永宁寺的宏大精致,但一眼就能瞧出时间沉淀在其身上的韵味。 “如何?”崔逸见她四处张望,走到她身边笑问。 林瑷点头道:“挺有意思的。” 卢霈听了为她说明:“这寺有百年之久了,寺中倒也平常,只山上有一片梅林,此时开得不错。”众人在他说话时就一起进了庙中,寺里的方丈听得消息忙出来恭迎。 崔逸对方丈道:“不必如此,我们自便,你自去忙罢。”那方丈见他说的不似作伪,又想到两人来之前并未着人通传,料着他们不想有外人打搅,道了一声佛,留下几个小沙弥听使唤,就告退下去了。 一行人先在庙里逛了一圈,拜了各大殿的佛像就往后山的梅林去了。到了那里,已有人先到了一步,正围坐在一起煮茶赏梅。林瑷细看时,才发现这群人中王韶也在。 王韶一眼看见了他们,忙和同伴起身与卢霈、崔逸见过,卢霈对他说:“你们随意,都是出来赏梅的,不必拘谨。”说着向众人略点头,就往他处走去。 王韶望着林瑷一行人消失在眼前才和同伴归坐。约过了两刻钟,王韶心里盘算了一回,对同伴致了歉带着仆从往卢霈几人方向而去。 到了那里只见几人在林中铺设了锦帛,席地而坐,也在煮茶。此时却不见崔逸和林瑷,只卢霈和侍从说话。王韶忙上去见过。 “大司马。” 卢霈见是他,便道:“怎么过来了?坐罢。” 王韶道谢坐下,笑对卢霈说:“我心下不安,还是想过来看看。” 卢霈示意仆从到了一杯热茶给他,才道:“你多虑了。” 王韶接过茶抿了一口,道了一声‘好茶’,想起什么问道:“大将军和林女郎呢?” 卢霈望向远处,慢慢道:“她想去山顶看景色,崔逸陪她去了。” 王韶了然点头,又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2 笑问:“大司马怎么没同去?” 卢霈瞥了他一眼,并不回话。 王韶并不介意,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林女郎风姿绰约,清丽可人,也怪不得大将军时时想与她在一处。” 卢霈煮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直问:“王侍郎想说什么?” 王韶放下茶杯,笑着说:“大司马误会了,我听说大将军有意娶林女郎为妻,想着他二人也是郎才女貌,颇为般配,所以感慨两句。” 卢霈停下煮茶,道:“王侍郎肯定是误听他言,这事…我可没听过。” 王韶惊讶地问:“果然?原来是属下误信了,不过,平日看着两人相处颇为融洽,想着来日一定会成为佳偶,这样一来未免可惜。” “有甚么可惜?我看…未必。” 王韶满意一笑,点头应道:“大司马说得有理,这么一想,林女郎与大司马也是极为般配的。” 卢霈听了不语。 王韶见好就收不再多言,接下来只和卢霈聊些闲话,约一刻钟,林瑷和崔逸还有如炼,察语等才从山顶上下来,王韶又与两人见过。 “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卢霈递给林瑷一杯,林瑷接过道了谢,一口喝尽。 王韶见了卢霈动作,只觉耐人寻味,坐了一会他就告辞走了。卢霈试过林瑷双手有些冰凉,建议先回寺中。林瑷点头答应,于是三人又往庙里去,进了一间厢房,里面燃着炭炉,各自安坐取暖,等几个小沙弥去端来饭食吃了,又坐着闲聊了半会,就起身回城了。 到了洛阳城中,还未天黑,街上只刚挂了花灯,还未点火,三人先回了香园,喝了热酒。卢霈、崔逸遣人回去取了衣裳来换,等到天黑,三人用过晚饭,外面已灯火通明,林瑷他们便出门上了街。 因赏灯猜谜从前不曾如此见过,洛阳城中大半人都出了家门,往街面而来,一时间拥拥挤挤宛如闹市。三人游了半晚,一路看灯猜谜,嬉嬉笑笑,到亥时才各自回去。 过了十五,卢霈、崔逸忙了起来,甚少来香园,林瑷又恢复以往日子。这日崔逸来到院子,脸色罕见带着肃色,见了林瑷,看了一会才说:“后天,我就要带兵出征了。” 此时林瑷正躺在睡榻里在树下晒着日光,听完他的话睁开眼起身对他道:“祝你成功。” 崔逸听了一脸笑意道:“那是自然。”顿了一下,看着林瑷的眼睛道:“你要记得上次我与你说过的话。” 林瑷想了一下,点头。 崔逸放下心,想起什么接着说:“你不是想出门游历吗?近日天气不错,我看也可以准备准备择日出发了。” 林瑷疑惑地看着他,问:“如今为何鼓动我去了?” 崔逸有自己的思量,他这一走最快也得三月,最迟也要半年,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有些私心,生怕不在的日子,卢霈与林瑷相处日久,生出波折来。 “怎么,又不愿走了?要不,你和我一同去罢。”崔逸笑道。 林瑷瞅他一眼,道:“别说疯话了,到时让人见到,你不怕军心不稳?” 崔逸笑了一下不语,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可还记得我的生辰?” “记得。” “估摸着军队大胜回来之时,正好能遇上我的生辰,你去年曾说过要回送我,不知…还算不算数?”崔逸躺在另一榻上,侧脸笑问她。 “当然。” 崔逸望着头顶的树枝,声音清透,说道:“我想要一个你亲手做的香囊。” 林瑷皱眉,回道:“你,你们清楚的,我不会刺绣。”还香囊? 崔逸继续道:“我知道,所以要的是香囊而不是袍子。” 林瑷抿着嘴不说话,崔逸见了心内发笑,面上平静道:“这日子也长,慢慢做着到时就有了。” 此刻她有些头疼。他与卢霈的生辰前后脚的事,为他备了,难道不为卢霈准备,哪是一个香囊能解决的。 崔逸见她满脸不愿,只道:“礼尚往来,我想你应该…不会赖账。”说罢,起身大笑着要离开。 “等等。”林瑷离榻追上他,想了一下问道:“问你件事。”见他点头,想了想还是问:“倘若很快攻下西凉,你会不会乘势去攻打成汉。” 崔逸低头看她,问:“怎么?担心你的义兄?” “你都知晓了,我也不多说别的,只一句话:若真的去打成汉,请饶过他的性命,毕竟…他救过我。”林瑷认真地道。 崔逸瞧了她半会,轻抚她耳边的秀发,问:“我可以放过他,不过,你拿什么谢我?” 林瑷语塞,好一会不知怎么回。崔逸却收回手,笑道:“跟你说笑的,她即是你的义兄,自然与旁人不同,放心。只是…你又欠下我一份情,看来香囊抵不了,要不你考虑做身袍子罢。” 林瑷勉强道:“我试试。” 崔逸见了她的模样,大笑着离开,墨武等忙跟上。 过了两日,二月初二,崔逸带着六万军队从洛阳出发,彼时晋帝与众大臣在北门楼上擂鼓相送,林瑷也去了,只是没在城楼上,而是在城门旁一家酒食店二楼,远望着他和林浩。 两人眼神都不错,皆看见了她,林浩只瞥了她一回就收回目光,而崔逸是细看了好一会,听见晋帝说到‘旗开得胜’便转脸望向城外,一脸肃色道:“儿郎们,出发!”说罢打马率先跑了出去,林浩,裴昊,墨武等立刻跟上。 等他们出城和大军汇合,远远向西奔去,慢慢变成一条黑线与天际连在一起,林瑷才转身回了香园。 到了院子,吩咐紫秀她们收拾东西,过两日出门。紫秀等答应着去忙了,这里的动静,察语从阿林那里知道了,忙派人去禀告了卢霈。 过了一会,卢霈从署衙里骑马来了,径直进了院子,见到林瑷,忙问:“听说你要走?为何这么突然?” 林瑷见他额上有些薄汗,让他坐下说话,又叫紫香上了茶才回道:“不突然,去年就想出去走一走,不巧遇上那奸细之事就耽误了,如今已开了春,天气正好,所以决定出门。” 紫香上了茶,卢霈并不急着喝,继续道:“崔逸一走,你也要走了,莫非你们商议好的?” “怎么会?去年我就有此想法,只是未得实现,你别多心。” 卢霈见她面上认真,想了一下道:“我还打算让你帮帮我。” 林瑷困惑道:“帮你?你要做的我恐怕…” 卢霈摆手笑道:“不是政事。你可还记得当初一路到宛城,期间你提起过当铺之事,见她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我有一想法,这当铺可开设起来,一来便民;二来也可积累些许财富。只是当铺一事我不甚清楚,望你能详细说与我听,再者组建过程有不当的地方提醒提醒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3 我。” “其实,我只知道大概,具体怎么做也不甚清楚,不过,但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林瑷笑道。 卢霈显得很欣喜,说道:“那就太好了,但…你出行之事就要耽搁了。” 林瑷摇道:“无事,此事重要些,等你明白了我再走也不迟。” 卢霈心下满足,又与她说了半会才离开回了署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2章 变故 过了两日,卢霈得空便来香园听林瑷细说当铺之事。但因她也知之甚少,只几日就说完了,剩下的日子就是与卢霈探讨细节,察语等在旁书写笔录下来。过了一月,卢霈已心中有数,暗自吩咐观言几人按近日说到的一一去办。 面上却仍和林瑷聊些此话,或别事。这日,卢霈本想将准备好的表奏呈给晋帝,谁想当夜便被前来瞧他萧氏看了正着,萧氏握着这开科取仕的奏章有些手抖,暗想三郎莫不是太累,才昏了头想出这样削弱世家势力歪主意来,当场她就质问卢霈: “三郎,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萧氏面有怒气。 卢霈望了一眼萧氏手里的奏折,平静地说:“我自己。” 萧氏冷笑道:“你莫不是疯了?先不说历来各世家都是想尽办法保住其家族优势,你倒好,倒想了个法子拆自家的台。你可清楚,这表奏一上去,不管能不能施行,多少世家要暗恨于你?” 卢霈拱手对萧氏道:“母亲息怒,儿明白,只是现今大晋到了不得不变的地步…”说未说完就被萧氏打断,道,“哪有如此严重,自你入朝以来一直做得很好,百姓和众臣都看在眼里,众人都信你会做得更好。”说着瞅了一下奏折,冷笑道:“这所谓的开科取有才之士,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见萧氏说不通,卢霈也不打算继续解释,只道:“儿意已决。” 萧氏冷哼道:“既如此,我回去同族人说说。”说完拿着表奏就走,卢霈阻止不及,只好连夜又写了一份,谁想次日刚出门,便被卢旷亲近侍从拦住说郎主有请。 卢霈只好回了卢氏。到了那里族中有分量的人都到了,还有好几家姻亲,见了他忙问起昨夜萧氏所说之事。 卢霈一一说明,又分析当下及日后形势,族中之人听了有点头赞同的,也有觉得荒谬的,也有位于中间摇摆不定的,整个厅上议论纷纷了半会。最后卢旷开口道:“此事虽有利有弊,但事关整个家族乃至众世家利益,你不该独自决定,怎么也该与我们商议后再说。” 卢霈不说话,他很清楚,这事一旦说到商议那就是遥遥无期,一拖再拖。他敢于直接上奏就是算准了晋帝见了后,一定会全力支持他,虽然对方没甚么分量,但眼下众世家还是不敢明着对抗。 “父亲,此事我自有决断。”卢霈面对众人反对还是说出此话,效果可想而知。 族中不赞同之人纷纷指责于他,虽然卢霈面不改色,但内心还是有些焦灼,只仍不改口。 他与众人僵持不下。 最后卢二郎看不下去,拉他到一旁劝道:“三郎,此事你若一意孤行必遭众叛亲离,这又是何必?不如先退一步,慢慢谋划方是上策,若激怒族中老幼…”说着一摇头,“想要继续施行就更难了,你不要忘了,颁布政令是一回事,有人愿意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卢霈明了,虽然众人无法改变自己,仍能向晋帝进言,也许能顺利颁布发令,但实施过程中如何操作又不是他一人能控制的。当下想清楚利弊,只好点头同意。 最后与众人说明暂不提起此事,待日后慢慢商议后再行定夺。族中之人听得此言才渐渐散去,卢旷又叫他到书房中说了好一会,卢霈才出了卢氏,往大司马府慢行。 到了府外,卢霈却不想进去,脚步一转往香园去了,走到院中,见林瑷坐着一藤椅闭目在平日下棋的大树底下,晒着太阳。整个人充满了暖意,卢霈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踱步过去坐在旁边方凳上,也不打扰她,静看了半晌。 “你怎么了?”林瑷见卢霈进来好一会不说话,只坐着看她,于是睁开眼来问。 见她一脸关切之色,卢霈的心又好了两分,本不想说出来烦扰她,但想起当铺一事已完,便将卢氏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林瑷听后暗叹此时家族的影响力,又见他眉宇间似有些颓丧之色,安慰道:“自古以来,重要决策都会经历诸多阻力,不过,一旦跨过去就是海阔天空了。”见卢霈认真看着她,想了想接着说:“其实,若此事不能立刻施行,你可以做些别的。” “比如?”卢霈有些感兴趣地问。 见他一改方才的颓色,忙笑道:“你可以先兴建学校。” 这话提醒了卢霈,他记起在飞船中见过这样的描述,当下笑道:“看我这记性。” 林瑷笑着说:“你只是被如今之事困住,所以没想到,就算我不提醒,你总有一天也会想起。” 卢霈摇头,轻声道:“不,旁观者清。” 林瑷笑笑,继续道:“在我看来,这事比开科取士更急切。”见卢霈望着她,解释说:“如今就算如你所愿开科,但取中的士子我想…多半也是世家子弟。” 卢霈听了点头同意,庶族百姓能接触到的书籍本不就多,有些连字也未认得全,开科后能取中确实世家偏多,这样一来与从前又有何异?不如将学办起来,等过几年再看,也许是另一番景象了。想通之后,只觉心境明朗。 “多谢你了。”卢霈不由伸手拉着林瑷手臂。 林瑷挣了一下,忙起身,卢霈就松了手,林瑷笑问他:“你可用了饭?” 卢霈摇头。 “快午时了,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饿?”林瑷边说边进了屋,卢霈与她一起。 两人进了屋,卢霈笑道:“起初是一点也无,此刻…只怕你要多准备些饭菜了。” 林瑷捂嘴笑了起来,卢霈笑看着她,两人坐定,忽地,他不经意瞥见另一头睡榻上有一片月白色的衫子,目光一凛,忙起身过去拿起来看,原来是两件还未成型的男子衫袍,手工粗糙,针脚歪斜,一看就知不是侍女所做。 林瑷在其起身就望着他,见他拣起衣裳看了起来,忙上去,有些尴尬地说:“额,这是我做的,没甚么可看。”说着伸出手想抢回来。 卢霈略一歪躲了过去,提着衣裳笑问:“这是给谁做的?” 林瑷撇撇嘴,道:“你们三个人啊。”她想过了,要送得两个人一起送,不能厚此薄彼,而且连林浩她也算在里面,虽然对方可能不在意。 虽说是三个人,并不是独给自己,卢霈依然很欢喜,伸出摸了半会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4 针脚,才笑问:“怎么想到做这个?我记得你不善针线。” 岂止是不善。林瑷想,嘴上回道:“想着你们生辰快到了,送金银贵玉,你们不知有多少,所以就一人做套衣服罢,要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改送别的。” 卢霈笑着摇头道:“不,我很喜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尺寸。”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平日你们穿得那些袍子,也挺宽大,就想…再怎么也应该会合身的。”林瑷道。 卢霈大笑起来。林瑷很少见他大笑,呆看了一会。他却很快止住,紫秀等也在此时端上了饭菜,摆放好,请两人入座用饭。 卢霈轻放下衣衫,拉林瑷到桌边坐下,道:“先用了饭,等一会你给我量量身,我可不想日后穿得太过松散。” 林瑷笑着点头。两人一同用了饭,之后应卢霈的要求为他量了身,又聊了一会,卢霈才离去。 又过了半月,办学之事多数人都很赞同,卢霈便与吏部官员商议了一月有余,才派人着手去办。如此到了四月底,西边也传来了消息,崔逸率领的军队大胜西凉,李氏见大势已去,已倾族投降了。 洛阳城中听到捷报,百姓奔走欢呼,晋帝更是下旨又嘉奖了崔逸,且在宫中大宴群臣。 林瑷以为崔逸会在五月回来,没想到某日卢霈来时才听说,他又整顿大军直接向成汉进发了。 “太过急进,西凉地势复杂,虽已打下,但也要用心料理才行。”卢霈有些忧心,他已派了官员过去接手事务,不过… 林瑷劝道:“不要太担心了。” 卢霈点头,叹了口气道:“前两日送来急件,让我再送一批军饷过去,好让他一鼓作气攻下成汉,只是…” “只是什么?莫非朝中有人反对?还是粮食不够?”林瑷见他有些踌躇,便开口。 卢霈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手道:“虽然自我们回洛阳后,各地皆种上了从那里带来的粮食,这两年百姓也能吃饱,可时日太短,还是不够这么多军队长久消耗,所以,我才想要他先回来。” 可崔逸已经去了,如今要是泼上一盆冷水,势必削弱士气,反而不妙。林瑷心内想着,又问卢霈:“一点办法也没有?” 卢霈不语,办法还是有的,四处搜一搜也能凑出来,或者去别处买那也可行。 “你不必忧虑,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我只是想稳进而已。”卢见她一脸忧色,反而笑着劝慰,“我们不说此事了,今日我来是想看看,你做的衣衫子如何了?” 林瑷知他是不想自己担心,且就算担着心也无法做甚么,便放下此节,走到睡榻旁拿过一件白衫递给他道:“做得不好,不要嫌弃。” 卢霈笑着接过,细看一会,比上次见到的细致了点,虽比不上侍女所做,但尚能入眼,又低头去看另两件,发现三件一模一样并无差别,于是笑问林瑷:“这三件皆一样,日后我们如何分辨?不如,你绣些花样上去…” 林瑷求饶道:“算了罢。” 卢霈内心发笑,面上认真道:“既是送与我们的,总能提些要求罢,不必绣的太多,只在袖口就行。恩,我喜欢兰花,你就绣株兰花在两袖好了,至于崔逸,他历来爱梅,或竹,你选一个就是,林浩嘛…” 林瑷接口道:“他不爱这些。” 卢霈笑道:“你看着办就是。”说着低头看她一回,见她苦着脸思索,又低笑起来,最后道:“我先回去了。” 林瑷点头看着他出了门,才叫紫秀等来教她。 卢霈心情愉悦回了司马府,到了那里坐着看了会各处呈上来,关于办学之事的进展,就听仆从禀报说王侍郎请见。卢霈听后沉吟半晌,让人带他进来。 “大司马。”王韶拱手行礼道。 “坐下说话罢。”卢霈坐在朱红几案后,抬手对着右边座位道。 “谢大司马。”王韶端坐好。 “不知王侍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卢霈问。 王韶作辑道:“某听到一个消息,似对大将军不利。” 卢霈皱眉,他从哪里听来的?见对方一脸肃色,还是问道:“哦?是甚么消息?” “我打听到成汉见西凉已败,忙派了使者带着重金去了西域,请求与他们一起对抗大将军,已集结了十五万大军。我想,大将军刚经历一场恶战,尚未整修,加之粮草还未及时添补,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卢霈听了眉头紧锁,只问:“你从何处听来?” 王韶面上似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道:“是叔父的探子得到的消息。” 卢霈沉默不语,他尚不明白王韶前来是何意? 王韶见状继续道:“我是为大将军担心,若他有甚么不测,那…林女郎不知该有多伤心。” 卢霈眸光一凛,瞅了他一眼道:“你多虑了,六郎他经历几次大战,怎能轻易言败。” “大司马言之有理,对了,某此次来是琅琊王和叔父有话带给大司马:若粮草不够可从江南遣调。” 卢霈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好意了,若是真的,请尽快运来,军情紧急。” 王韶起身作辑道:“大司马放心,最多一月就可运往成汉,那某就告辞了。” 卢霈叫来观言送他出去,自己坐着想了一会,又忆起去年时林瑷郑重对他说的话,突然之间明白了王韶前来的用意。这是想离间他与崔逸,若自己真心怀嫉妒,对此次战事做些手脚,崔逸虽不会有伤亡,但想要胜利却不会如此容易,倘若败了,回来必定会受朝中众人及族人责难,到时… 他摇了摇头,放下这些念头,出门去了署衙,让户部众人加紧筹措粮草尽快送往军队去。 过了半月洛阳的粮草终于启程送了过去,又过半月江南的粮草也由王韶押了过去。而这时已到六月,崔逸生辰已过,他没回来,据前方战报说:两军正式开战了。 洛阳这边,卢霈组建的当铺已开始运营了,就连办学也渐有了规模。这日,六月初九,卢霈生辰,卢氏族中之人及朝中各大臣,一早便派人送了贺礼到大司马府中,卢霈着观言、侍棋等收下,设宴款待。 林瑷也带着她的贺礼往大司马府而来。到了那里见人声鼎沸,众人相互问好。观言一眼便瞧见了她,忙撇下与他说话之人,上前作辑道:“女郎请跟我来。”说着在前边引路,林瑷和紫秀等跟上。 话说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到大司马府,比自己的小院大了几倍,满园景色精致异常,各处要紧路口都有兵士守着。酒宴摆在前边,观言将林瑷带到后院卢霈常待的书房,对她道:“女郎稍坐,我去跟大司马禀报一声。” “他在哪儿?”林瑷边观察书房边问。 “大司马此刻在前边会客。”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5 林瑷找了位置坐下,笑道:“那就不忙,等他得空了再说,我先在这里坐坐,对了,你顺便将它带去罢。”一面说一面指着绿玉手里的雕花木盒,里面就是那件衫袍。 观言明了,却没接过而是道:“不如等大司马来了,女郎亲自交给他罢。” 林瑷听后点头道:“好。” “女郎好坐,我先去了。”观言作辑道。 “行,你去忙罢。” 观言出了门吩咐侍女上茶、果品好好招待,自己去前院找卢霈。林瑷坐着喝了会茶,有些无趣,起身往外走。 这里有一花园,园中有一汪池塘此时正开着荷花。林瑷径直走了过去,站在塘上的游廊看池里红色的鱼。 “你是…林女郎?”一个温婉的声音问道。 林瑷讶异回头,见几步开外有五六个人,为首一人是身着对襟襦裙,梳着高椎髻,面容姣好的世家女郎,此刻正柔和地笑看着自己,其余皆是侍女装扮。 那女郎见林瑷面望着自己,便笑着走了上来对她道:“我对你早有耳闻,今日才得一见,果然如他们所说。” 林瑷对她笑了一下,随后疑惑地问:“不知女郎是?我们…何时见过?” “我姓裴,说起来也算相识,我阿弟与你兄长在同一营中呢。”裴秀礼笑着说。 原来是裴昊的阿姐。林瑷忙笑道:“真是失礼,一时没想起来。” 裴秀礼摇头笑道:“不怪女郎,是我唐突在先,望你不要怪罪才好。” “怎么会。” 两人相视而笑,裴秀礼走到她的身边向下望着池里,抬头道:“女郎好兴致。” 林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无聊,所以才闲逛。” 裴秀礼笑着不说话,与林瑷望了会池塘又道:“别的地方也挺趣的,女郎是否要去看看。” “不了,若是裴女郎要去,请自便。” 裴秀礼笑道:“我也不想去,再过去听着怪闹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林瑷点头道:“好,去那边罢。”说着指着刚才待的那间院子。裴秀礼见了一怔,随即点头与林瑷一起过去,两人相对而坐,喝茶聊着闲话,约两刻钟后,卢霈大步而来,进了书房就见到相谈甚欢的两人。 脚步一顿,瞬息恢复,笑着走了进去,先对裴秀礼道:“裴女郎,何时来的?” 裴秀礼与他见过方道:“没一会,恰巧遇到林女郎,就聊了几句,没想到我与她倒投缘的。” 卢霈望向林瑷。 林瑷笑着点头:“确实挺投缘的。”卢霈见她不似作假,放下心来,三人安坐。 卢霈不忙与林瑷说话,只问裴秀礼的父母可安好,家中如何等语,过了一会,裴秀礼心知卢霈想与林瑷私聊,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见裴秀礼走远,卢霈才笑对林瑷道:“我在前院一听你到了,就急忙赶来生怕你一人无趣,没想到倒与别人说的起劲。” “裴女郎挺温柔的,对了,这是我送你的生辰之礼,看看可满意?”说着示意绿玉拿上来,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长袍。 那长袍随着她的动作全部伸展开来,直垂到其脚面。卢霈仔细看过,见比上次又细致了不少,两袖果然绣了兰花,虽不精致,但也整齐。 “如何?要不要试试?” 卢霈点头,从林瑷手里接过来,也不脱衣,将衣裳往上轻扬,随着他的动作宽袍就这样罩在了外面。这袍子要说精美自然比不上府里人做得,但他穿着就是觉得舒心。 “多谢了。”说着轻脱了下来,折叠放入木盒中装好,玩笑道:“我得好好保管,说不定这是你唯一一次亲自动手。” 林瑷知他是揶揄自己,抿嘴不说话。卢霈见此忙说些其他的,聊了两句别话,观言就来报说有客来访,卢霈想了一下道:“若是喜欢留下用了饭再回;若是不愿先回香园去,晚些我再去找你。” “我先回去了,你也挺忙的。”林瑷起身往门外走,卢霈忙叫察语去送。等她出了院子,再也看不见了,卢霈才往前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3章 巧遇 夏季的风带着暖意,就连呼吸都是热的。此时的香园满目翠色,仔细看又会发现各色花蕊的踪影。夜晚的大树底下颇为凉爽,但蚊虫也爱此处,林瑷吩咐紫香在附近点上艾草熏了几遍,方摆上茶果点心,自己先乘凉。 躺在榻上看着头顶上的星空,林瑷有些出神。卢霈进来时就见她这副样子,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自顾拿起两榻之间几案上的茶来品了一口,才听林瑷问道:“都散了?” 卢霈放下茶碗,笑道:“散了,过一次生辰累去半条命,还不如与你坐在这院中纳凉来得有意思。” 林瑷很少听他说这样的话,侧头笑看着他,道:“能者多劳。” 卢霈笑笑,顺势躺下闭目养神,林瑷见此便不说话,又望向头顶。几缕清风拂过两人,衣摆不约而同晃了晃。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复起身去看林瑷,问:“白日事忙,没有细问,裴女郎和你都聊了些甚么?” “没甚么,一些家常。” 卢霈见她脸色平静,嘴角隐有笑意,想了一下,还是道:“我与她…算是从小认识,两家又是世交。” “青梅竹马?”林瑷歪头望着他。 “不,不是,只是彼此相熟。”卢霈忙道。 林瑷起身坐在榻边,她明白卢霈这话的意思,但想起上次萧夫人到香园中来,不时问起裴秀礼之事,她就看出来萧夫人很中意这位裴女郎。 “其实,我觉得裴女郎是个气质沉稳,温柔内敛之人,与你…很是般配。”林瑷很认真地说。 卢霈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往林瑷身边去,面上有些急,声音比平日乱了两分:“林瑷,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林瑷并不回话,卢霈心里沉闷起来,她肯定是看出什么了,又或者猜到了。想起上次崔逸与自己对她告白时,她对两人所说之事,他多想马上抛下这里的一切与她离开,但是…他不能,至少不能立刻就走,否则这两年的局势会瞬间土崩瓦解,他的亲人、族人会再一次面临屠杀。 他不能如此自私,不然,日后午夜梦回会心有愧疚,余生怎么能心安。只是…对于林瑷,他也难以割舍。 当下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轻轻将她拥在胸前,请求道:“三年约定还未到,不要如此快下决定,日后…再论,还有,在我们尚未分出胜负之前,不要交出心来。”他知道,林瑷目前对二人多为朋友之情,还未真正动心,将来谁能与她一同离开,才会在她心中占据最重的位置。 林瑷也不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6 动,她正暗悔说出这样的话来,今日是他的生辰,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提此话,心下便有些内疚,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 卢霈万分不想松开她,但知时间一长她便不自在了,当下放手笑道:“若不如此,我怎么能说出来。”如此也好,他猜想崔逸也可能做过类似承诺,若自己不说,岂不是失了一步?他要与崔逸一样,在她心里有同等分量,甚至超越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卢霈拉她坐下,道:“说些别的。”两人坐好,卢霈笑道:“甚少听你说起家乡,不如今夜与我说说?” “好。”林瑷放低了声音,慢慢开始说些从前的事。 卢霈愈听愈疑惑,在她的回忆中多是与母亲在一起相处的情形,却没有一次提到过她的父亲。这是为何?年少失怙?卢霈内心起伏不定,想问个明白,见林瑷提也不提,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面上只认真听她叙述。 “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卢霈道。 林瑷笑问:“是吗?” 卢霈点头,林瑷显得很开心,又继续聊了一会,两人感觉周身阵阵凉意时,问了察语他们才知已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林瑷抬头看看周围,除了自己的园子,其他府邸都安静无人声,黑幽一片了。 卢霈起身,林瑷也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你早些歇着。”卢霈道。 林瑷点头,将卢霈送至园门方才回来。 过了两日,林瑷在院中看书,门侍说有一裴姓女郎上门,她想了想就知是裴秀礼,忙请了进来。两人见过,用了茶,裴秀礼笑着说:“女郎过得挺悠闲自在。” 林瑷低头浅笑道:“我闲人一个,自然悠闲了。” 裴秀礼抿嘴一笑道:“既然女郎有闲暇,再过几日是观音大士成道之日,想邀女郎同去,不知可愿与我同往?” 林瑷有些犹豫,裴秀礼见了便问:“女郎为难了?”见林瑷摇头,继续道:“那不如出去走走,整日在院中有甚么意思,那日人多,到处皆是热闹。” “好。”林瑷想了一下,点头道。 裴秀礼笑着点头,又与她约定好时辰,说了一会闲话才告辞离去。次日,卢霈听说了此事来问林瑷,眼中有些异色。 “不用担心,裴女郎是个不错的人。”林瑷笑道。 卢霈见如此说,不好多问,只叮嘱她小心些,又让察语好生照料,才回了署衙。 到了六月十九,林瑷刚用过早饭,坐了一会,裴秀礼坐着马车来接她了,两人见过,林瑷带着紫秀等上了车,众人往永宁寺而去。 这日人多,不仅百姓络绎不绝,世家贵妇也往来其中。林瑷她们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卢夫人和萧夫人,正巧两人也才来,林瑷和裴秀礼又忙与二人见过。 “你既然要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好同路。”萧夫人笑着对裴秀礼道。 裴秀礼挽着萧氏的手臂,显得熟稔,笑着回道:“本打算问您的,不过一想到时您定会与卢伯母一起,还有其他夫人,所以…” 萧氏笑道:“是否觉得在我们身边束手束脚的?” 裴秀礼摇头道:“怎么会?只是这几日母亲有些不好,原以为是不能来了,但她劝了我一会,才来的。” “哦?她病了?什么病?” 裴秀礼有些忧心,说道:“老毛病了。” 萧夫人心知她母亲多年恶疾,时好时坏,安慰道:“今日是观音大士成道之日,我们好好拜拜,也好为你母亲祈福。” 裴秀礼点头。萧夫人这才去问林瑷,而林瑷已与卢夫人说了几句了。 “没想到你也要来,早知就去接了你一起。”卢夫人笑道。 林瑷见萧夫人问她,先回了萧夫人,才对卢夫人笑道:“也是临时起意,不敢惊动夫人。” “说得哪里话?”卢夫人拍着她的手道。 林瑷笑着听她说话。众人边说边往里走,一路卢、萧二人遇见许多世家亲友,相熟的就停下脚步,与她们说两句;不亲近的远远颔首示意,继续前行往有观音大士的殿宇中叩拜。 约半个时辰后,永宁寺中所有观音菩萨都拜过了,卢、萧二人还要去佛堂听诸僧念佛,随后去禅房听法师讲经,林瑷与裴秀礼一同过去。到了那里,只见许多世妇都已在虔诚倾听,众人忙站立在一旁。 林瑷四处望了一眼,见人群在有一身着华服十五六岁的女郎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才记起这就是上次后门所见两位侍女其中的一人,应该是长福公主。 长福公主觉察有人看向自己,侧头去看,微楞,随即对林瑷展颜一笑。林瑷也对她回以一笑,随后两人继续听僧人念佛。又过了半个时辰,卢、萧二人才出了佛堂,又要去禅房听讲经。卢夫人想了想,便问林瑷与裴秀礼是否要去。 裴秀礼笑着点头。 林瑷刚才在那里已听得多了,于是笑着婉拒:“抱歉夫人,我就不去了,刚才里面有些闷,我想在此处透透气。” 卢、萧两人听了,又见林瑷面色微白,就让她在此。裴秀礼向她一点头随卢、萧两人走了,林瑷在附近走动。 “林女郎?”一个柔柔的声音道。 林瑷回身去看:是那位长福公主。 见林瑷望向她,长福公主笑道:“女郎可还记得我?” “记得。”林瑷点头道。 “上次太过匆忙,还未谢过女郎救命之恩。”长福公主边说边行了半礼。 林瑷笑道:“不必如此,公主。” 长福公主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后又想通了,她与大司马、大将军走得近,这些事自然知道。 “应当的,若不是女郎,当日还不知甚么后果。” 林瑷见她语气真诚并不是客套,想了一下道:“算起来,真正救你之人也不是我,要谢就谢他们罢。” 长福公主听后又想起上次那位郎君来,事后她也着人去打听,才知那郎君是林女郎的兄长,这次随着大将军出发了,想起林浩的英姿,又有些发怔,被身后侍女喊了一声‘公主’才回过神来,对林瑷道:“他们该谢,女郎也该谢。” 林瑷笑了一下,不再纠结此话,长福公主又问林瑷此刻要做些甚么,林瑷回说到处走走。 “女郎若不介意,不知可否同行?” “不介意。”两人便在附近边走边说,起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长福公主有意无意问起了林浩。 林瑷也没多想,只说众人都知道的说给她听,虽普通但长福公主也听得入神。 “公主,该回了。”两人说得正起劲,旁边侍女看看时辰,开口道。 长福公主有些遗憾,但想起上次皇兄发怒,禁了自己许久才得以出来,也不敢多逗留,向林瑷告辞:“我走了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7 ,望下次能与女郎再聊。” 林瑷笑道:“会有机会的,公主慢走。” 长福公主向她一颔首,便在一群侍女、仆从的簇拥下离开了。林瑷又站了一会,往禅房中去,想先向三人告辞。哪知她一说,三人都劝她用过斋饭再走,林瑷想了想点头答应。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讲经才结束,四人就往附近女眷所住客寮而去,用了斋菜,饭后略坐了会就一同回去了。 回到香园,林瑷歇了中觉起来,卢霈来找她,笑问今日的行程,林瑷都告诉了他,卢霈见她没有不适,想着她在此处并无亲友,这样一来倒也不错。 “过几日我要出门走走。”林瑷道。 卢霈听了沉吟半响,想起母亲这几日频繁提起成亲之事,避开也好,抬头对她道:“那也可行,只是,太远不必去,就在附近的郡县即可。” 林瑷点头,有些玩笑地说:“我也如此想的,一来随意走走;二来顺路去探探办学之事,你每日又忙没空去看,我就作探子帮你视察视察。” 卢霈笑着点头道:“行,不过…八月十五之前务必要回来,你打算哪天走。” 林瑷想了想道:“后日罢。” “好,到时我来送你。” “恩。” 接下来的日子林瑷就和紫秀等收拾行李,到了二十一那日,卢霈早早来了,站在院中叮嘱了她半会,才让她上马车,一直送她到北门十里外,在林瑷再三催促下才停了脚步,在原地望着林瑷一行人走远直至瞧不见身影,才返身回了洛阳。 出了洛阳城,林瑷让察语他们往最近的郡县走,一路遇见上洛阳、去别处的马车也颇多,有遇见且话语投机的就结伴同行,所以林瑷常见到一队长长的马车逶迤从自己车窗前而过,车上多是年轻女郎,或郎君,见到车里的她,皆友好点头。 一路没遇上拦路劫匪,到了申时末,顺利到了昌洛县,如炼先派人快马进城找了邸店安排好,才让林瑷入住。而这时路上所遇的那些队伍也纷纷停车投店。 林瑷洗了澡,用了饭,察语便来问她明日的行程。林瑷知道她一到此地,察语已写了书信派人送到驿站快马向卢霈禀报了。 “你去打听一下此地在何处办学,明日我们去看看。”林瑷道。她想出门游历,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来虽一直按手册修炼但精神力进展缓慢,她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想出来走走或许有别的发现;二是想熟悉一下洛阳附近的路线,也许将来有用;三来她确实想知道办学的情况,虽然呈给卢霈的文书说的好的,但是… 卢霈吩咐过察语此次不但是要保护林瑷,让他对于办学之事也要上心。所以,自然先去办此事。察语听了答应一声,出去后就派仆从打听了。 大晋还是有一些书院的,但多数在南方,且都是家境殷实,至少也是有闲钱读书的人家才送去,对于那种一年到头只够吃喝的家境来说,读书是奢侈。此次办学就是针对有致读书的寒门学子。 对他们是免了束脩的,但又为了避免其因不为生计发愁而荒废学业,又规定每三月考核一次,若三次不通过者就废除资格,逐出学院,且对学业优异者会予以奖励。三年后,进学者能得到山长推荐到洛阳大司马府任职的机会。 次日一早,林瑷等用过饭就往要去的书院出发,到了那里正是学子读书时间,林瑷便没进里面,只在前边看了看,听见传出的阵阵书声,想起了从前。 他们待得久了便惊动了山长等人,忙出来询问,察语只说慕名来看看,一会就走,那些人也不疑。因一开始督办时也是众人争相观看。 察语见四处修葺的不错,没有敷衍了事,且有学子在此处上学,短短几个月能做到如此说明这些人用了心,就对林瑷道:“女郎,我们回罢。” “不忙,等一会那些学子出来,我们问问他们。”见察语有些疑惑,林瑷笑道:“书院怎么样,他们所说的最有说服力,不是吗?” 察语觉得有理,想了想又有不妥,道:“山长等掌握着他们将来能否入大司马府,我想,会不会有人顾忌此不说真话?” “也有可能,不过,还是先问问。”于是众人安静坐在一亭中等待,约巳时渐渐有学子走了出来,路过亭前均好奇地望着林瑷他们。 林瑷想起身去找几个人问问,察语却阻止道:“女郎不必亲自去,派人叫他们过来。”连如炼也在旁劝住。 林瑷摇头道:“不,我们去。”说着离开亭内,走到一边,微笑挡住一十五六岁小郎君的路,那人见此吓了一跳,抬头瞥见林瑷瞬间脸红,复低头问:“女郎阻我去路有何事?” “叨扰小郎君了,我有些事烦问郎君,不知郎君可愿告知?”林瑷笑问。 “女郎想问甚么就问罢。” “是这样的,我有一亲弟要想来这里读书,不知书院还收人吗?” 那郎君听到此话抬头看看林瑷,又望望察语等,仿佛觉得她在开玩笑,却又听她说:“阿弟原来是在别的书院读书,奈何那里世家子弟颇多,我们又是商人之家,他很不受待见,所以想到这里来。” 那郎君了然点头,便对详细说了起来,林瑷几人认真听着。 “多谢郎君了。” “不必,女郎若无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林瑷颔首,那郎君一拱手往前走了。 “女郎,看来没甚么问题。”察语道。 林瑷正想回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如此,问不出想知道的事。” 众人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四见~ 第54章 归来 这是个十八、九岁,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穿一袭白色陈旧宽袍的少年郎君。此时正巡视着林瑷他们,随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察语、如炼见此皱眉问:“此话何意?” 那郎君一拱手,只道:“请出去再说。”说着大步先出了山门。 察语、如炼相互望望,又去看林瑷等她的意思。 “我们跟去看看。”说着走了上去,其他人忙跟上,一行一前一后过了山门,到了附近一所小酒肆中,找了个角落坐下,林瑷叫店家上了酒菜,才问道:“不知郎君贵姓?刚才所说有甚么含义?” “女郎有礼,免贵姓陈,名恒。我观诸位,不是来为亲弟打听书院好与不好,而是来查探书院是否按大司马的意思安排,对也不对?”他语气很笃定。 林瑷仔细看他一眼,笑道:“陈郎君多虑了,我们的确只为亲弟询问。” 陈恒一笑,并不与林瑷争辩只笑道:“女郎不说某也不勉强,只是若按如此问法,就算你到遍所有学院也查不出甚么来。” 林瑷低头想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8 了一下,接着道:“陈郎君有何高见,不妨道来。” 陈恒拿起桌上酒杯一口喝下,才望着他们道:“自大司马颁布此令后,寒门学子纷纷投向各书院,表面上看一片平静,实则内里漏洞太多。”见林瑷疑虑地望着他,笑道:“某一一为女郎说明,就拿入学来说:因大司马体恤寒门贫苦免了束脩,又能在书院中用两餐,这本是好事,但因有些人家送来读书并不是为了将来有甚么前途,而是为了家中能省一个人口粮,所以有的学子就不好生读书,只混日子,浪费了大司马的苦心。” “二来,他们不好读书,三月一试就不能过,但为了能继续留下来,不免使些下作手段,作弊等事屡见不鲜,这样一来对那些勤学苦读之辈岂不是太不公平?” “三嘛,如今院中不止寒门,有少数普通世家,他们去别的学院不够优秀,不能引起山长的注意,将来就没甚么好的地方荐给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到这里来。三年后,不管他们学得怎样,到时只要花费些财物给山长,就能得到去大司马府的机会,不比那些有名的学院差。那如此一来,对那些苦学三年之人,又算甚么?” 察语神色一肃,问:“你的意思是山长收受贿赂?” 陈恒摇头道:“最后那条是某推测的,虽建院时日还短,但将来谁又说得清楚?” 林瑷沉思起来,这人说得都有些道理,抬眼他喝酒不说了,林瑷又问还有哪些?陈恒又说了几点,察语忙在心中记下。约一个时辰后,陈恒说得差不多,林瑷谢过他便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林瑷听见察语吩咐仆从去打听陈恒。夜间,林瑷将陈恒所说的一一笔录下来。次日,又往下一个郡县赶去,天黑才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打听着书院位置去了,到了那里不像前次一般拦人就问,而是在书院附近找了个学子常去的地方,或酒肆或小吃店,寻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听他们说话。有时会听到一些有用的;有时不会,这时如炼或察语就会上前攀谈,请他们喝酒用饭,套些话出来。 夜间,林瑷会将白日听到重要之处继续笔录下来。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差不多的郡县都走遍了,林瑷本想接着再走远些,被察语、如炼劝住,说如今已是七月底,慢慢赶回去差不多了,晚了大司马会着急。 虽说林瑷硬要去,他们也拦不住,但一来不好为难他们;二来精神力似乎进展不大,和在家相差无几,还不如回去。于是点头答应,又将自己整理好的笔录交给察语,让他送到驿站,先送回去给卢霈。 察语暗松了口气,接过后就往驿站送,次日众人便慢慢启程往洛阳走。 而卢霈自林瑷走后倍加想念,幸而察语每到一处都会派人送信回来,常常读到信中她的日常都会心一笑,又略有些后悔不该让她走。而这日,萧氏到大司马府同他提起定亲一事,又让其庆幸早早让林瑷离开了。 卢霈刚下了署衙,已是掌灯时分,刚到大司马府就听观言禀告说,主母在房中等候,有一个时辰了。卢霈听后眉峰微皱,脚步不停进了自己的屋子。 萧氏见了他问寒问暖,又问何事耽误了这么晚,卢霈一一回答。侍女等在此时上了饭菜,又重新上了一杯茶给萧氏。卢霈问过萧氏是否用饭,萧氏说来时已用过,叫他不必管自己,自用。卢霈便一个人用饭,饭毕,两人闲坐说了两句日常,萧氏就道:“前些日子跟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卢霈放下茶碗,郑重对萧氏道:“母亲,此事我已说过,暂不考虑,且就算要成亲也不会是…秀礼。” 萧氏听了这话心中之怒可想而知,从去年就提过这事,当时说甚么事务繁忙,又怕晋帝顾忌,如今晋帝已选了皇后、后妃,还有甚么可忌?想当初她是真的信了三郎这番说辞,可自从见了林瑷后,又打听他常往那里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笑道: “从去年见过她后,我就明白你在想甚么,当时也对你说过,若想纳她为妾我不反对,及早将此事办成也免得你日思夜想,可你迟迟不办,我不知是你不愿?还是她不愿?”说着又冷笑一声,接着说:“据我看,恐怕是她不愿,既然她不愿,又心悦六郎,你还念着做甚么?” “还有,这么多世家贵女中,有谁能比秀礼更好,且你们从小相熟,比旁人更亲近一层。再说,上次秀礼见过林女郎后对她很称赞,一点也无拈酸之意,可见日后她做了你的妾,定与秀礼相处得益,从这也能看出来秀礼的温婉大气,这才是主母风度。” 卢霈听得母亲说了一长串,满口都是秀礼如何,又根本不知自己心事,顿时心中有些抑闷,沉声道:“我是不会让她为妾的。” 萧氏听了不可置信,忽想起上次提起此事怪不得他一声不吭,也不行动,原来如此。 “好大的心!这是她对你说的?难怪如此长时间,都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原来她打了这个主意,你趁早告诉她此事绝无可能。先不说她的身世,就说世家大族间联姻都是门当户对,一个无族无家之人怎能做主母,传出去外人怎么看?” 卢霈听得有些心烦意乱,倏地起了身,对萧氏道:“母亲,此事你不必过问太多,我心中有数。” 萧氏见其动了些怒气,但他素来内敛隐忍,所以平日几乎很少见到,此刻为了那女郎,竟然如此,萧氏心里有些复杂,面上只平静道:“三郎,你从小聪明懂事,事事都看得明白,此事就算我不说恐怕你心中也知道,即便我同意,那族中之人呢?他们会赞同?退一步说就算他们都愿意,可那林女郎能否做一个合格的主母,你肯定清楚。” “我虽与她只接触过几次,但看得出她并不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还有些许任性,这样的人做了主母,能应付世家间的往来?我料她将来未必开心。” 萧氏瞥了卢霈一眼,见他已冷静下来,继续道:“但秀礼不一样,她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导,必定会为你将诸事打理妥当,而林女郎作为美妾在你身边,不必费心这些琐事,她们二人各做其事,你得娇妻美妾何乐不为?” 卢霈听后,想也未想摇头道:“母亲此事不必再说了,至于…秀礼,还是让裴家重新择人罢。” 萧氏见她说了半会话,卢霈依然不为所动,只觉不是平日她熟悉的三郎了,忽地想到甚么,高声问道:“莫非是她以此逼迫与你,所以你才如此坚持…” “母亲不要胡乱揣测,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萧氏听他这样说愈发肯定了,冷冷道:“你既然舍不得责难于她,就由我去跟她说清楚,好让她明白个中轻重。” “母亲,请你不要去为难她。”卢霈猛地大声道。 萧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99 氏简直不敢相信,林瑷能影响卢霈到如斯地步,失态大喊,步步退让,这样的三郎却越发加重自己的决心。 “我不是去为难她,是去说明白,若她在意你,自然也在意我说的话;若她不在意,你又何必再眷念?不如从此忘了。” 卢霈苦笑,若是能轻易忘记,他就不会陷入两难中了。 见卢霈望着一处不说话,萧氏叹了口气道:“你想想,她的心可在你处,你对她如何难道会不知?可她还是与六郎…” “母亲,你不要恶意中伤她,她是甚么人,我与崔逸都清楚。”卢霈抬头直看着萧氏。 萧氏心中有些失望,两人竟然都是这样,不知林瑷使了甚么手段,将他们耍的团团转,还甘之若饴,简直荒唐。 “好,好,你既说不通,我明日去见见她。” 卢霈只轻轻地道:“此刻她不在洛阳,儿希望她回来后,母亲也不要去打扰她,只望母亲记得一句话:莫让三郎和您离了心。” 萧氏忽地生了怒气,道了三个好字,便坐到一旁去了,想了一会,终是不愿因此事与卢霈生了嫌隙,便暂时松口道:“好,我不去找她。但我还有一事要说:秀礼母亲病已成势,医者诊过后,说可能明年就…”见卢霈有些触动,又道:“以秀礼的家世性情才气,多的是其他世家想求娶她,可她今年已满二十却依然未嫁,甚么原因难道你不知?你也该为她想想,若她母亲真的一病走了,那又要耽误了。” 说完这些萧氏显得很累,对卢霈道:“行了,去歇着罢。”说完出了门。 卢霈忙跟在后面送其至大门,见萧氏上了马车,又吩咐仆从服侍回去,等马车走了,才慢慢回了院子。他在院中慢走,脑中除了林瑷什么也没想,母亲说的虽有理,自己也知道,但情之一事最是身不由己,不是想收就收,要放便放。 他不会放弃林瑷,也不想耽误秀礼,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大司马,这是今日的驿站送来的。”侍棋边走向他边道。 卢霈回神,伸手接了过来,问:“什么时候到的?”翻来一看是林瑷的笔迹,还有察语的信。 “下午就到了,本打算大司马一回府就拿来,可是主母她在,所以…”侍棋低头着说。 “下去罢。”卢霈快步走到屋内,在烛灯底下细看了起来,愈看眉头愈皱,这是他们在各书院发现的诸多问题,汇总在一处,看到最后又欣喜起来,察语信上说他们已启程了,大约八月初就能回来了。 “来人。”卢霈小心收好林瑷的笔录,对门外喊道。 “大司马,有何事?”观言进来问。 “明日派人去打扫香园。” 观言立刻明白这是林女郎要回来了,忙答应着,见卢霈没别的吩咐,叉手退下。卢霈心中闷气减了不少,叫来侍女服侍他歇下。 次日一早,观言派人去洒扫香园。其实园子里是有人的,五个侍女只跟去了三人,还有两个侍女及厨娘留在香园,但大司马吩咐下去,自然要做。 卢霈早起先誊写了一遍林瑷的笔录,才去了署衙,将此笔录给吏部众官员轮流看过,让他们商议些妥当法子,尽快给他。众官员齐齐答应。卢霈见众人各自忙碌起来,就去处理别务。到了午饭时分,正要用饭,就见卢旷身边的侍从走了进来,作辑后低着头对他道:“郎主请大司马回去用午饭。” 卢霈心知这是母亲之故,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带着观言等人回了卢氏。到了那里,萧氏不在,只卢旷一人坐在桌边,桌上摆了几个菜,正散着热气。 “三郎来了,快坐。”卢旷见了他笑道。卢霈依言坐下。 “是。” “我们先用饭。”卢旷给他倒了杯酒。卢霈谢过,两人一起用了饭。 待饭用了半碗,酒喝了三杯,卢旷才道:“昨夜之事我已知晓,你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她也是担心你,至于其他…如今你贵为大司马,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应比我们清楚。” 卢霈只喝酒不说话。 卢旷见他模样,叹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此话不假。”说着喝了一杯酒,脸色有些严肃,道:“不过,你别忘了身为卢氏之人的责任,只顾儿女之情,不顾亲友人伦,如何立于世?” 见卢霈还是不说话,卢旷道:“让你如此牵肠挂肚,为何不早些带回来,若是她不愿,为何不用别的手段?” 卢霈一凛,他知父亲的意思,要是别的事他当然不介意用些别的手段,只是对于林瑷… “我们卢氏的儿郎,怎能受制于一女郎,要什么,想方设法得到了,就不会如此朝思暮想了。”说完此话卢旷之后再也没有开口,只安静用饭。 卢霈则是食不知味地用完了这顿饭,饭毕,卢矿与他说些别事就让他回去了。 过了些日子,宫中传出皇后李氏,妃子拓拔燕、王氏都有了身孕,独卢氏和崔氏、萧氏送去的女郎毫无动静,两族之人听了,有不甘者,心中暗恨晋帝。卢霈听说此事后,只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挥退来人,坐着想事。 这只是开始,三人中无论谁诞下龙子,都与卢、崔无关,晋帝要立太子,卢霈不会支持,他只会扶持有卢氏或崔氏、萧氏血脉之人。忽又想起卢旷所说的话,绝不能强迫林瑷,就是担心家中有人…摇摇头晃走这些危险的想法,起身出了署衙。 他没立刻回大司马府,而是拐了道去了香园,进去一看,里面已打扫得纤尘不染,卢霈满意地回了府。又过了几日,到了八月初八,察语来信说他们明日就到。卢霈面上不显,但观言等知道他很高兴。 次日一早,卢霈没去署衙,用了饭出了府,便往北门外走,行了几里路,远远见一阵灰土扬起,听见马蹄声,等声音近了,注目一看是一队马车,卢霈来不及辩认,忙催马上前,近了才知不是林瑷。 又枯等了一会,才见另一队马车前来,这次观言不等卢霈上前先去瞧过,过了会跑了过来说:“是林女郎。” 卢霈忙催马过去,到了第一辆马车旁对着车窗喊道:“林瑷。” 车帘被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掀开,露出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卢霈多日来的徘徊苦闷瞬间不见了。 “你怎么在此?”林瑷笑着问他。 卢霈细看她一回,笑道:“我出来接你。” “那也用不着走这么远。”见卢霈额上有汗,又道:“快进车里来,外面太阳这么大,也找个地方躲躲。” 卢霈心里一暖,翻身下马,上了马车。车里的紫秀、阿玉赶忙下车去到另一辆中。卢霈坐在林瑷身边,上下看了她一回,见比去时瘦了,道:“你清减了些。” 林瑷笑着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 卢霈心中一动:家,是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0 不是在她眼中,洛阳已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两人相视而笑,卢霈慢慢问起她一路的琐事,林瑷说些有趣的给他听。过了半个时辰,进了洛阳城,回到香园。收拾屋子等杂事不提,卢霈与林瑷在一旁笑语相谈,一直待到亥时才回府。 林瑷又恢复了往昔的日子,如此过了两日,听卢霈说他要去长安一趟,中元节前一定回来,让林瑷放心。叮嘱完这些话,午后便带着人走了,他刚走没一会,萧氏就得到了消息,想了半会觉得因趁卢霈不在,和林瑷说明白,到时让人禁口就是。 于是便带着人到了香园,此时林瑷午睡刚醒,头发还未梳,披在腰间,见萧氏上了门,且观此次不同上回,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意味。 “萧夫人,请坐罢。”林瑷见她站着看了自己好一会,便开口道。 萧氏‘恩’了一声依言坐下,让屋里的侍女都出去,跟着她的侍女答应着下去,而紫秀等人则有些犹豫。 “怎么?时日太长,不记得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了?”萧氏冷哼一声道。 紫秀等人低头不语,左右为难,不出去一会要被萧氏责难;出去,要是女郎被萧氏刁难,大司马回来一样饶不了她们。 “你们下去罢。”林瑷道。 紫秀等松了口气,忙行礼退下。 萧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显得气势逼人,她平静开口问林瑷何时回来的,回来几日了等语,林瑷也一一回答。 “我们见过几次,也算相熟了,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也想听听你是如何想的。”见林瑷不言语,接着说:“三郎今年已二十二了,别家的儿郎都已成婚生子,就他一直不愿,问他是为何,他也不说,你可知是什么缘由?” 林瑷摇头不语。 萧氏叹道:“你是个聪明的女郎,岂有不知的,我还是明说了罢,三郎他心悦于你,说了非你不娶。”见林瑷毫无波澜,微皱着眉,说:“你是如何想的,如果你也对他有意,不如将此事早些定下。” 林瑷听了沉默半晌,方缓缓地道:“没有,我们只是好友。” 萧氏听了心内冷笑,既然没有,三郎怎么会这样坚持,又想起崔逸,便问:“那你是心悦六郎了?” “也不是,都是好友。” 萧氏只顾冷笑连连,这已很明显,两人被她玩于鼓掌中还不知,此女真是心机颇深。 “既然如此,那我有事要请你去做。”见林瑷依然不说话,继续道:“两人你都不喜欢,那请你明确告诉他们,不要故意迷惑。” 林瑷望着萧氏,好一会才说:“我早已跟他们说过了。” “既已说过,为何还是如此?”萧氏咄咄逼人。 林瑷道:“这,你该问他们,而不是我。” 萧氏气急。 林瑷不语。 萧氏还要开口,突然门外走进一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5章 胜利 进来之人是察语,他踌躇了半会还是决定来看看,大司马临走时千叮万嘱要好生服侍,今日主母前来,明眼人一看就知来意不善,两人进屋后又挥退了侍女,独自在屋里说了半会,他心里担心,和如炼说了,对方也很忧心,商议了一下决定让他进屋。 “我是大将军府的人,不好插/手,还是你去合适。”如炼道,于是察语便走了进去。 萧氏瞥了他一眼,问:“没瞧见我与女郎说话?进来做甚么,有何事非要此刻禀告?” 察语低着头,叉手回道:“无事禀告,只是来看主母是否有吩咐。” 萧氏冷笑一声,瞅了一眼林瑷,这明摆着是来看自己会不会难为她,连三郎身边的随从也要护着她,想到这怒道:“没事,出去!” 察语仍低着头不出去,只道:“主母若想回去,我们好安排马车。” 萧氏怒火中烧,指着他道:“你胆子不小,我与女郎说话,还未说要走,你就替我安排了,好,好,看来是待在这里久了,连尊卑都忘了!”说着又对门外喊道:“来人!将他给我拉下去,先打一顿!” 察语默然不语,门外冲进几个跟着萧氏来的兵士,扣住他的双肩就要往外拖,察语也不反抗。 “且慢。”林瑷沉声道,她知萧氏这是因自己而迁怒察语。 那几个兵士见林瑷一脸肃色,相互看看,退了一步。 萧氏见他们如此,转头望向林瑷,冷声问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林瑷缓缓地说:“卢霈将他给了我,就是这里的人,夫人要处置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是否太过无礼?” “你!” “再说,打了他就是打了我,既然如此,夫人何不省点事,直接让他们冲我来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氏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夫人自然敢的。” “不可。”察语急道:“主母要罚就罚我们,请看在大司马的面上,不要为难女郎。” “你拿三郎威胁我?别说罚你,就是此刻杀了你,看三郎回来会不会来责怪我。”萧氏此话是对察语说的,可眼睛却瞥向林瑷的。 林瑷暗自摸了摸右臂上的弓弩。 察语急得冒汗,生怕萧氏一怒之下做出甚么,到时大司马回来该如何收场?正要开口,被萧氏呵道:“闭嘴!勿需多言!” 抬眼见林瑷眉目间一抹倔强,又想起那日与三郎的话,顿时只觉她是个祸害。可此时若要罚察语,她必要阻拦,自己定会与她有冲突,到时三郎知道又会与自己离心;若放过她,今日两人又有了嫌隙,他日岂会平静?不如趁此刻将她带回卢氏,三郎回来后让他趁势纳其为妾,免得为她牵心挂肠。 “来啊,请女郎和我一起回卢氏,好生住几日。”萧氏道。 察语忙道:“主母,不可!” 萧氏不理他,只对那些那几个兵士道:“愣着做甚么,还不来请女郎出门。” 几个士兵只好听命而上,察语挡在他们身前,对萧氏道:“主母,不能如此,大司马回来会…” “有甚么事我会跟他说明,不用你来多嘴!还不快动手!” 几个士兵只能硬着头皮上,察语咬咬牙正想拔剑,突地从身后射出几支细箭刺入士兵的大腿中,几人站立不稳猛地捂腿向前摔倒。 察语回身去看:见林瑷一脸冷漠望着他们,抬着右手对着众人,冷冷道:“谁再向前一步,我就放箭了。” 萧氏难以置信,先不说她竟然敢,且她身上这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察语忙对萧氏道:“主母,请三思!”又对林瑷道:“女郎,请不要冲动!” 林瑷只看着萧氏,回道:“只要他们不动,我就不动,否则…” 萧氏此刻真是满腔怒火,待要叫人上前将她带走,自己带来的人已被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1 她射倒,只剩侍女,没甚作用;可就这样走了,自己如何气平?而林瑷则默然以对,两人都只望着对方,蓄势待发,局面一时僵持着。 察语急得心跳到嗓子眼,生怕两人一下就爆发了,正惊慌不知所措,突然听见院子有一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林瑷、萧氏两人都没反应,察语忙抬眼去看,心中一喜,是卢氏来了,身边跟着一脸严肃的如炼。 原来自察语进屋后,如炼就察觉事有不妙,心想若是发生什么事,他与察语都无法劝阻,于是想起到卢夫人,忙出门快马去了崔氏。 “怎么了?”卢夫人见林瑷与萧氏之间剑拔弩张,忙上前到萧氏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萧氏气势收敛了些,对卢夫人道:“我只是想请她到卢氏做客,没想到竟然射伤了我带来的人,你来说说这是甚么道理?” 卢夫人在她说话就望向了林瑷,见她还是戒备之态,眼中无怒无情,又见几个兵士躺坐在一边,大腿上俱有支小箭,血淌了一腿,什么都明白了。事情不像萧氏所说请林瑷回去,既说请,为何是几个兵士动手,明显就是强迫;而这位林女郎说动手就动手,这也太…只是若仍由事态继续下去,不知会陷入什么局面,三郎对她如何自己不知道,但六郎对她有多在乎自己是最清楚。 “嫂子,你也太急了,请女郎做客慢慢商议才是,怎么能让那些人吓到女郎,看把她吓得,都不知自己做了些甚么。”卢夫人笑道:“也怪他们,凶神恶煞,哪个女郎见了不害怕,下次要请人,也要让侍女来做才是。” 萧氏不说话,知这是卢夫人给她递台阶。林瑷还是不语。 “确实是他们太过恶声恶相了。”萧氏道。 察语、如炼听了俱松了口气。 卢夫人笑道:“我看今日不好,改日再来请女郎罢,我们先回。” 萧氏默了一下,才点头转身就走,那几个士兵忙爬起来跟上。卢夫人看了林瑷一眼,见她还是不动,也转身离去了。如炼忙去送两人,察语等她们都走了,上前一步对林瑷道:“女郎,主母她…” “你也走罢。”林瑷放下手臂,语气颇淡地说。 察语无法,叉手掩门而出,到了院中,想了一下,先回了大司马府,派了人去长安禀报卢霈。 而林瑷在屋里暗自想了一回,避着几个侍女收拾些东西在黑珠子里。 卢霈已快到长安,远远见到了城外,却突然听见身后马蹄声渐近,等人到了跟前发现是府中的侍从。那两人见了他先行了礼,随后忙将察语所说之事一字不落禀告给他。 怎么会这样?卢霈听后又怒,又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长安之事,吩咐观言带人去料理,自己快马赶回了洛阳。 到洛阳时,已是第二天午后,卢霈一路不眠不休,平日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他已顾不得甚么了,连衣服也没换就先去了香园,去了才知林瑷昨日就出了门,阿玉告诉他,女郎此次出门一个人也不想带,察语和如炼一直劝阻,奈何拦不住,只能跟着,到如今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卢霈心乱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与林瑷约定好,她也答应了,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心里会如何想,可想而知了。一时又想不道去了何处,正打算着人去找,忽见察语骑马从远处来,见了他连马也顾不上下,礼也未行,就道:“大司马,女郎在城外的云门寺。”这是上次林瑷过生辰时去过的寺庙。 “走。”卢霈只说了一个字,就打马往城外奔。 到了云门寺,见如炼正在大门等着他们。 “女郎呢?”卢霈翻身下马,急问。 “在客寮中。”几人边说边往里走,到了客寮却不见林瑷踪影。 卢霈环顾一圈,问:“人呢?” 如炼慌得四处看,嘴里回道:“刚才还在此处的。” “四处找找。”卢霈分派好人,自己也找了起来。过了两刻钟,将寺庙翻遍了都不见林瑷影子,众人都有些急了。 卢霈又想起让人去找庙里的和尚来问,那些人来了,都说没看见。卢霈沉着脸挥退他们,猛地想起后山有一片梅林,忙又带人过去。 林中无人。卢霈想起什么,爬上了山顶,走了没一会,在一片绿草地上见到了林瑷,此时她背对着众人,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卢霈一喜,忙上前去,却听林瑷:“站住,别过来。” 卢霈脚步一顿,身后察语、如炼等也停了下来。卢霈挥手示意察语、如炼等退下,如炼虽不怎么愿,但此刻容不得他做主,只能跟着众人走开。 卢霈站在原地看了她半会,稳了稳心情才道:“你在这,做甚么?” 林瑷望着远处头也不回,道:“你以为我要做甚么,我只是想静一静。” 听她的语气还好,卢霈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见她没阻止,边走了两步边说:“昨日之事,我已知道,林瑷…母亲她确实不该如此,也不该强行想带走你。” 林瑷好一会没回他,卢霈心中不安之感愈烈,又过了一会才听她道:“她强迫于我,我射伤了她的人,两清了,没甚么可说的。” 卢霈心下更不安,要是见到林瑷后她向自己哭诉,或者将事情再说一遍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她却只说了这一句,明显已在心中种下一根刺。当下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半蹲在她身边,望着她,问道:“你在怪我?” “怪你?为甚么怪你?她是你的母亲,担心你而想要控制我,而我不可能任由她作为,会反抗,没甚么不对的地方。”林瑷平静地说。 卢霈心一缩,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能如此,你不能如此否定我。” 林瑷终于看向他,问:“我何时否定你。” “你骗不了我,你虽不说,但心里已经将我拒之门外,为何如此对我不公?母亲的所作所为,虽是为我,但我丝毫不知,一接到信日夜就赶来了,先来找了你。”说到此处,停了一下,见林瑷看向他的白袍,布满灰尘泥土,与平日不同,眼中那股淡漠少了两分。他心中一喜,继续道: “再说,母亲是母亲,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你忘了吗?我们约定过,到时一起离开,母亲是怎样性情,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林瑷不语,瞥向别处。 卢霈观她模样心里又松了一寸,顺势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道:“林瑷,我知你心里气极了,但是…不管如何,事已过去,万万别存在心上。” 林瑷见他眼里的担忧、祈求搅在一处,纷纷乱乱,让其失去冷静,想了一想,才道:“你说的,我知道了。” 卢霈心知只能说到此,便不再纠结此话,和她静静坐了一会看着远处,最后道:“此处风大,不如早些回去罢。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2 ” 林瑷摇头道:“你先回罢,我想坐一会,在这里住两天。” 卢霈想了一下,颔首道:“好,你安心住着,何时想回再回,我先回去了。” 林瑷点头,卢霈起身往回走,快下山又回身望了她一眼,见其还是背对着自己,有些失望。 卢霈下了山,吩咐察语、如炼好好服侍,又留下几人才赶回大司马府,洗了澡换了衣裳,用了饭,坐着想了一回才往卢氏而去。到了那里,没去找萧氏,先同众人见过,笑着聊了半会,才回到卢旷这边。 萧氏正和几个儿妇说话,见了他先是疑惑,后又明白,继续和几人说话,卢霈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等待。过了好一会,萧氏才让她们回去,望向卢霈,道:“不是去长安有要事吗?如何回来了?” 卢霈看着萧氏,道:“三郎为甚么回来,母亲心中应该清楚。” 萧氏冷笑两声,道:“怎么?是来兴师问罪的?” “三郎不敢,只是三郎还是那句话:莫让我与母亲离心。”说完起身走了,萧氏气得坐着想了半会。 卢霈出了门,走至院中,正想出城去找林瑷,见一个侍从来找自己,说卢旷找他,卢霈又去了书房。到了那里,不止卢旷在,卢大郎也在。 “来了,坐罢。”卢旷道。 等卢霈安坐好,卢旷才道:“事我也听你母亲说了。”见卢霈听了这话皱着眉,补充道:“家里只有我与大郎知晓,此事你母亲是莽撞了些,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且这女郎的反应未免过了罢。” 卢霈道:“她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卢旷听后道:“倒也有几分自己的性情。此事已过,你也去找了你母亲,日后再不能提起,我也会让你母亲别去找她了。”见卢霈板着脸不说话,继续道:“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你母亲说的也好好考虑,她想将那女郎带进府来,还不是为了你打算。”说完让卢大郎送他出去。 卢大郎答应一声和卢霈出了书房,两人并排走在院中的石铺路上,卢大郎侧身看他,道:“如此一来,我倒是对这女郎有些兴趣,真想见见。” “兄长。” “怎么?怕我为难她?我可没这闲功夫,父亲,母亲该说都说了,我也有一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可明白?” 卢霈不语,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大门,到了门边,卢大郎自回去了。卢霈本想去云门寺见林瑷,又想起她说要独自待一会,便回了大司马府,每日派人去问候。 过了两日,林瑷又回到了香园,卢霈忙去看她,见比前几日脸色好了些,心中高兴,仍与林瑷说些别话。 “明日就是中元节了,我不回去过了,就来这里同你一起过罢。”卢霈笑道。 “你不回卢氏?” “不回了,那里人多,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明天有花灯,我们去赏灯。”卢霈望着她笑着说。 林瑷点头,却问起别的:“崔逸甚么时候回来,仗打得如何?” 卢霈笑容一敛,一会才回道:“前几日来了邸报,说侥幸胜了两场,最近在休战,看这情形,也许年底才能回了。” 林瑷不语,卢霈又与她说些别的,两人一同用了饭,聊了半会卢霈才回去。 次日,晋帝在宫中摆了酒宴,与众臣欢庆,卢霈去坐了会,喝了些酒就出来了,到了香园和林瑷用了饭,就往街面去了。街上不像去年只有行人,而是在两旁挂满了各色花灯,此时俱点了火,使得整个街道明亮如白昼。 街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笑看着两旁花灯,或看景,或与同伴猜灯谜。两人一路走过去,也不猜谜,只看着灯。卢霈低头望着林瑷,见她眼看着远处,不说话,似乎兴致不高。 卢霈抿了抿嘴,抬眼见前边有一盏芙蓉花灯,走上前去,见上面写了一首诗,读了一回,还未念完已猜中了,便告诉摊主,摊主笑着解下来递给他。 卢霈道谢接过,转身送到林瑷手中,笑道:“出来看灯,若不拿一盏就没甚意思了。” 林瑷看着手里的灯道了一声谢。卢霈笑看着她。 “三郎,你也出来了。”有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卢霈抬头一看:是卢大郎,林瑷也转身,卢大郎便见到了林瑷,暗自多看了两眼,又想到卢霈刚才的模样,瞬间明了。 “兄长,怎么在这?” “同你一样,出来看灯。”卢大郎望着林瑷道:“这位就是林女郎,有礼了。”说着作辑。 林瑷还了礼。 卢大郎笑对卢霈道:“那日我说的话,看来没说错。” 林瑷不明白,看向卢霈。卢霈轻咳一声道:“兄长还要去何处?” 卢大郎笑起来回道:“好,我先行一步。”说着对林瑷一点头,往前走了。 等他走远了,卢霈又与林瑷前行,一路无话,过了一会林瑷说想回去,于是两人从另一条街返回。走到半路,见人群围了一圈,见林瑷好奇,卢霈派人去打听,回来的人说前边有一美貌少年,被路人堵着。 林瑷想起了初来洛阳时见到的那个美少年,忙上前去看,只能看到黑压压围着的人,见不到里面。过了一会,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来,有人护着少年出来了。 林瑷见到那少年旁边的人时,就是一愣,是王韶,卢霈也瞧见了。王韶因拉着人没看见他们,从人群中穿了过去,人群随着他二人移动也在挪动,过了一会等人走了,林瑷、卢霈继续向前,往香园去。 自那日后萧氏没再来过香园,但是裴秀礼常来与她说话闲聊,林瑷又恢复了往日生活。就这样到了十月底,从成汉传来捷报:成汉已破,成汉帝死于战乱,其余李氏族人死得死,逃得逃,俘得被俘。 崔逸留下了三万人和两个将领镇守,带着剩下的军队班师回朝了。十一中旬,大军到了洛阳城,百姓相携来看,北城楼上有几个世家子弟,身着宽袍披头散发地擂着鼓,整个洛阳城陷入一片愉悦之中。 林瑷还是在酒肆二楼望着街面,抬眼间不经意见到对面的二楼里长福公主也在,此刻嘴角含笑盯着街上的军队里的某人,林瑷顺着去看:是林浩。 林瑷想到了什么。 崔逸带着林浩、裴昊等将领进宫,晋帝早已吩咐备下宴席,款待众将士。 等崔逸他们走远,林瑷就回了香园,用了晚饭,读了会书,略坐了一会就睡下了。 因天冷,中午就没午睡,林瑷很快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凝视自己,她猛地一惊,人已清醒,却没有睁眼,释放精神力查看,原来是崔逸。 林瑷放了心,睁开眼,坐起来身,崔逸见她醒了,轻轻拉住了她道:“是我,别怕,我吵醒了你?” “没有,你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3 怎么来了?”林瑷收回了精神力。 “宴会散了,想来看看你,她们却说你已睡了,我就悄悄进来打算看一眼就走,可是…不知不觉就坐了好半会。”没了精神力,微暗中崔逸的神色难以辨别。 林瑷挣脱了手,对他道:“早些回去休息罢,林浩呢?” “他回房了。”崔逸说话的语调顿了一下,又道:“如炼告诉我了,那事…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你先回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对面的崔逸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走了。”林瑷见一个影子起来往门边去,离出门又回望了她一眼。 林瑷起身关门,躺下继续睡,忽想起没问他李班之事,想着明日再问。哪知次日才起床正在梳头,就听阿林和阿玉闲聊,没想到让她听见一件最不想听到的事。 昨夜,晋帝为林浩和长福公主赐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6章 争执 “这事,你们听谁说的?”林瑷脸色沉沉地问。 阿林、阿玉见林瑷语气不同寻常,就不敢笑了,忙回道:“一早听察语他们提起的。” 林瑷让阿林去叫如炼进来。阿林望了一眼紫秀等,答应一声去了,没一会功夫如炼来了,行礼问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兄长赐婚的事定下了?” 如炼观林瑷面色有些奇怪,不知发生了何事,小心回道:“听墨武说,昨夜大将军在宴席上为林校尉和裴校尉请了功,陛下当时就封他们为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后又要为两人赐婚,但裴将军家中已为他定下了,所以,只有林将军尚未婚配,陛下就说将长福公主下嫁与他…” 如炼越说林瑷脸色越不好,最后她问紫秀:“哥哥呢?” 紫秀忙回:“郎君他一早就出门了。” 林瑷咬着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这事,当时崔逸怎么说?哥哥又怎么说?” “这,我并不清楚,只听墨武提了一句,详细地要问他们。” “你去,去把崔逸找来,我有事问他。”林瑷退到桌边坐下。 如炼见事有不对,急忙应了一声出去,一路跑回大将军府。因昨夜酒喝得多了,崔逸还未醒,听如炼说了,皱眉想了一会,起身一边穿衣一边又问大致过程,等梳洗已毕才往香园去。 崔逸进了院子,见林瑷正在屋里用饭,便直接走了过去坐下,自顾舀了一碗饭,同时瞥了她一眼,见其脸色还好,便问:“这么急叫我来,是为了甚么?” 林瑷直接开口:“听说晋帝下旨给林浩和长福公主赐婚了,这事是真的?” 崔逸吃了一口饭,才回道:“是真的?” “你没有拒绝?林浩也没有拒绝?”林瑷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同意。 崔逸不知她为甚么如此惊讶,甚至带了些怒气,于是放下碗道:“为甚么要拒绝?我想不出缘由,林浩也没有,这事对他对我都有益处,你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再说,虽然林浩一身本事,但外人不知,按说公主下嫁论不到他,我着人打听过,是长福公主求了陛下许久,陛下又疼爱她,加上此次林浩又立了大功,可能还有别的考虑,陛下才答应的。” 见愈说林瑷脸色愈不好,崔逸想到了甚么,闷闷地问:“莫非?你心悦于他?” 林瑷还未怎样,旁边几个侍女,还有察语、如炼等听了觉得不可置信,暗想两人不是兄妹吗?怎么扯出这些。崔逸见了他们的反应,挥手让众人都退下,等人都走了,崔逸又问了一遍。 “崔逸,你们是不是忘了他的身份?他可是我们三人的监督者,怎么能在此处成亲,这算甚么?而且…难道你不知他…不能成亲的?”林瑷直视着他。 听完此话,崔逸放下了心,后又疑惑起来,虽知道林浩和他们不一样,但他不懂这种不同是在哪儿,他只认为林浩是比众人厉害,别的是相同的。 “我没忘,但这并不妨碍他娶妻生子?三年后他可以一如既往为我们判决。”崔逸平静地说。 林瑷冷笑道:“你在跟我装糊涂吗?他身为监督者,将来是要与继承者一起离开的,他的去留由继承者决定,如今他要留下娶妻,证明他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安排,那么日后,三年之约他能公平地为我们判决?难道他心里不会暗暗偏向谁?” 崔逸沉默了一会才说:“为甚么他不能自己决定如何做?再说,谁是继承者还未可知,要是我和卢霈赢了,林浩就要留在这里,不用离开。” 林瑷倏地站了起来,仔细看了他一会,才问:“你早就打算好了的,是不是?从一开始让林浩帮你,就想好了。”起初林浩有了自己的意识,她还不放在心上,想可能他进化了。可是现在,成婚代表什么,代表慢慢他会有一个家族,有一帮利益关系,再加上产生的自我意识,他的心不会偏吗?林瑷不敢赌。 “我从未如此想过。当时林浩也没有拒绝,若他不愿,我也会替他挡一挡,但是那时问过,他点头同意的。林瑷,你不要想的太多,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如此坏。” 林瑷摇头退后几步,她不想跟崔逸再说下去,因为对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从来到此地后,她常怀防备之心,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可林浩不一样,在她的潜意识里,林浩是自己人,虽然两人不是同一地方来的,但林浩身上有她熟悉的东西,比如:科技。这让她感到亲切。 她也认为日后能与自己离开的总会有林浩,虽然卢霈、崔逸都说过要与她一起走,不过,事情不到最后她不会相信,且经过前段日子萧氏的事,她又对两人的承诺产生了怀疑,如今…林浩竟然会选择留下,隐含了甚么,是不是他已在心里确定了人选? 一时间林瑷胡思乱想。 崔逸见她面上阴晴不定,不知又想到了甚么,上前一步,轻声问:“怎么了?”见她沉默不语,又说:“林浩想留下就随他,你忘了?两年后我们不管谁胜了,你总能回家的。” 不说还好,一说林瑷又冷笑问道:“是吗?”反正她如今已不信了。 崔逸见她又起了疑,握住她的双肩,凝视其的眼睛,认真地说:“相信我,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如你。” 林瑷瞥向别处,不说话。 “你们怎么了?”林浩的声音。 林瑷忙抽开身往外看,见林浩和卢霈站在门边望着他们,她上前几步,问林浩:“有事问你。” “何事?” 林瑷抿了抿嘴,瞅着卢霈和崔逸,见两人不动,还是开口:“为甚么不回绝晋帝的赐婚?” 卢霈瞥了崔逸一眼,崔逸摇头。 林浩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回道:“为甚么拒绝?我观这里的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娶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4 妻,我想尝试一下。” “尝试?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责任?且你连长福公主都没有见过,又不喜欢她,怎能随意答应,你就不怕辜负她?”林瑷语气带着质问。 林浩皱着眉说:“责任我没忘,这也没甚么影响,且你如何知道我没见过她?又怎知我不喜欢她?” “你何时见过长福公主?”诧异林浩什么时候见过。 “去年救过她,昨夜又见过一次。” 原来他都记得。 “好,撇开这些不说,你可知道成亲意味着甚么?它不是用来试一试满足你的好奇,一旦你点头答应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且你自身是怎样的自己最清楚,往后公主想要孩子,你又该如何?” 崔逸、卢霈听到此,脸色有些微妙地望着她,林瑷却没注意,只等林浩回答。 “孩子?”林浩呢喃道:“我有办法。” “你有甚么法子?” “林瑷,别再问了。”卢霈、崔逸同时出声,两人面色甚是奇怪。林瑷不理他们,只对林浩说:“我觉得你应慎重考虑此事,对你对公主都要负责。” 林浩想了一下,说:“不必考虑了,我已决定。”看向林瑷,说:“你与其在这里忧心,不如将实力提升起来,方是上策。”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林瑷明白林浩话外之意,也只有他懂自己为甚么对此事这么在意。卢霈、崔逸见她兀自沉思,也不说话,各自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林瑷为何反应这么大。 两人对视一眼,卢霈刚想开口,却听林瑷说:“你们回罢,我想静一静。” “林瑷,你担心甚么我们知道,只是不必如此惶惶不安,当初的约定始终有效。”卢霈虽不懂还是柔声劝道,崔逸虽未开口,眼里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回罢。”林瑷道。 卢霈、崔逸见她神不思属,只好叮嘱几句后一同离开了。林瑷独自坐了一会,一直到腹中饿得火辣辣才回过神来。她这才记起一早起来还未用饭,又叫紫香等端饭菜来,用过饭,让众人都出去,一个人在房里待到快掌灯时分。 展开精神力查看附近,除察语、如炼外还有一些兵士,再远一些,暗处没有人。林瑷放了心,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去观察林浩,但因对方警觉差一点就被发现。林瑷决定等一等。 次日,林浩没有出门,在家待了一天,林瑷也和他一样,卢霈、崔逸先后来看过她,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又过了一日,林浩返回军营,崔逸也要回军营,等他们走后,林瑷就说要出门走一走。 因她常出门,察语、如炼不疑有他,让人赶了马车来,林瑷本想说骑马,又怕他们起疑,便坐了马车,一路到云门寺去。到了那里熟门熟路拜了佛,逛了会。林瑷就说累了要休息,就往客寮去。 进了客寮让紫秀等同自己午睡,三人平日也会如此,也不疑,于是林瑷睡床,三人睡榻。过了两刻钟,三人渐渐浅睡,林瑷悄悄放了些迷魂药在香炉中,自己紧捂着鼻,等过了一会确定三人全部深睡,站在门后,往窗外看了一眼,兵士还在,林瑷走了出去。 旁边屋里的察语、如炼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问道:“女郎怎么不睡?” “我醒了,想去后山看梅,她们还未醒。”两人听后忙说:“我们同女郎去罢。” “不用,就几步路,一会就回来。” “还是跟着罢,万一有事也好照应。” “那他们就在此处,你们两个跟着去。”察语、如炼心里已有些疑惑,但一时无法察觉哪里不对,只打起十二分精神。 三人一起往后山去,到了梅林站着看了会花,林瑷又说要去山顶,两人正想说话,猛地见走在前边的林瑷一回身,向两人抛出一股白烟,二人反射向后退去,却还是闻道一股浓烈的异香。 察语离得近,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如炼只觉头晕目眩。 “这是为何,女郎?”如炼含含糊糊地问,话刚问完人就倒在了地上。 林瑷见两人已睡过去,忙出了梅林,也不忙客寮去直接往大门跑,骑了如炼的马就往外奔,一路朝长安而去。 —————————— 卢霈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他也不知为何,自那天后,常想起林瑷那时的反应,又不怎么明白,忽地想起在飞船中,那位已逝的船主曾说过:继承者能任意处置里面的任何东西包括林浩。 不会是林瑷以为,林浩此次婚事是他与崔逸做的手脚,想将林浩留在此处,日后好摆布她。想到卢霈一惊,林瑷本就多疑,两人又没及时想到此,该不会她…。卢霈忙出了署衙往香园去,到了那里被告知林瑷一早就去了云门寺,此刻还未回来。 卢霈又带人赶到了云门寺,让人到处查看,发现客寮里侍女叫也叫不醒,察语、如炼都不见了。卢霈心里咯噔一下,忙让人去找。 过了一会,见几个士兵扶着察语、如炼过来,两人还昏昏沉沉,头脑不清。 “女郎呢?去何处了?”卢霈抓着察语问道。 察语眼睛睁也睁不开,想开口也说不了。如炼在旁迷迷糊糊地说:“不知,她…迷晕了…我们…” 卢霈又问几个兵士,奈何他们平日只守卫门口,不管林瑷行踪,又加上察语、如炼相陪着出去,就没过问。卢霈心里着急,忙派人去找,想起什么,又派人去营中告诉崔逸、林浩,让两人速回。 林瑷一路往长安狂奔,她已经屏蔽了林浩,接下来不能轻易动用精神力了。她打算直接去找飞船,然后离开。这念头本没有,她从开始只打算遵守规则,因她知道不论如何林浩总是公正的。 可是…经历卢霈改革之事才知家族影响有多大,又遇萧氏之事后,才明白自己在她们眼中微不足道。卢霈、崔逸虽说喜欢自己,但谁知能长久几时?他们如今能对自己以礼相待,可往后,会不会失去耐心,像萧氏一样强迫。 再加上今日林浩的态度,他已经变了,不再飞船中的初见的零号了,林瑷感觉到,他隐隐在心中对自己不怎么满意,试问这样的情形之下,她有几分胜算? 跑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小镇,林瑷弃了如炼的马,另买了一匹,才重新上路,快天黑时又遇到一个镇子,因不能动用精神力,黑夜不敢乱行,林瑷决定先投邸店住一夜。进店前先将自己装扮成郎君模样,虽然看着有些女气,但这个时代柔弱的男子本就不少,倒也没人注意。 次日一早起身赶路,午后便到了长安城中,在城中待了一会,找了地方吃了东西,喂了马,便又上路往天水郡去。 天黑之前没到天水郡,只遇上一个镇子,只能住下,找了户老实可靠的农家借住一晚,整个夜里林瑷都睡得不踏实。次日,天刚亮,主人还未醒林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5 瑷就走了,往天水郡方向赶。 这一路颇不太平,因时有兵士带着画像,搜查过路之人,且对象皆为女郎,幸而林瑷身着男装,起初没被盘查。谁知到了天水郡,林瑷照例喂了马,吃了东西,歇了一会打算离开,就听路人议论,说此刻出城连男子也要盘查了。 林瑷咬着唇,先找了家邸店,要了间屋子,在里面装扮半会,趁屋外没人时出来了,又避着人出了邸店。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街上响起阵阵马蹄声,她侧身去看,是卢霈和崔逸并驾而来。 两人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林瑷正低着头,此时她是一副上了年纪的农妇装扮。二人均没看见她,林瑷松了口气,幸好林浩不在,否则会被他识破。 林瑷忙出了城,往记忆中的地方去。因出来时是农妇装扮,马便没带,此时是步行在一片官道上,行人颇多,倒也安全。行了一会,腿有些发酸,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就停下坐在上边歇脚。 才歇了没一会,路边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林瑷也不在意,继续低头捶腿。 车帘被掀开,一个人跳了下来走到她面前笑道:“真是巧啊,林女郎,不想在此遇见你。” 王韶。林瑷暗道倒霉,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郎君认错人了,老妇不认识贵人。” “村野妇人,又是上了年纪,怎么会有这么一双纤细白嫩之手,女郎为某解释解释。”王韶笑指她的手道。 林瑷直道糟糕,手上本来也涂了东西,但不似脸上无物遮挡,一路与衣袖摩擦,有些掉了,之后就将其藏在袖中,一路来无人注意,刚才捶腿自然要露出来,于是她抬起画的乱七八糟的脸看着王韶道:“你想怎样?” 王韶见了她的脸微楞,头发乱遭遭,白嫩的脸上不知被她涂了甚么,黄黄的,一点也无初见时样子。他初见林瑷时就觉她的肌肤很白,还以为是涂了粉,后来才知没施粉,之后见了几次也没见她涂过粉。 “女郎这又是何苦?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大司马、大将军见了岂不心疼?”王韶不笑了,只觉林瑷暴殄天物。 “与尔无关。我只问你,拦住我想做甚么。”林瑷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没甚么,半年未见,与女郎叙叙旧。” “我们没旧可叙,若无事我先行一步。”林瑷起身欲走。 王韶拦住她,道:“女郎莫急,我听闻大司马、大将军就在附近,你不去和他们说说话再走?” 林瑷瞥了对方一眼,忽地往旁边跑去,王韶见状忙挥手让人拦下她,却见他的人被林瑷一抬右手,纷纷射中大腿,倒在地上。王韶忙躲在车身后,对她道:“女郎莫要误会,我好言好语,为何出手伤人?” 林瑷懒得和他多说,牵过其侍从的马,翻身上去,打马跑远。王韶听见动静,探头来看,见已走远,眯着眼想了一会,终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出了天水郡,两旁树木越发密集,行人也少,到了一个双叉路口,林瑷勒马站立,犹豫该走那条路。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又想释放精神力查探,又怕被林浩发现,只能作罢。 正要随意选一条就走,身后又响起马蹄声,林瑷也不管,催马随意跑上一条,身后却响起两个人的身音: “林瑷。” “林瑷。” 林瑷皱着眉,快速打马往前跑,身后之人紧追不舍,一直在后大喊着她的名字。林瑷不理,闷头狂打马臀向前奔。 随时间推移,身后之人越追越近。崔逸暗想这不是办法,狠狠打了几下马,朝前了许多,渐渐在林瑷一臂之外,见了她蹙着眉的侧颜,就是一怔。 “林瑷,你怎么了?为何一声不吭就离开洛阳,发生了何事,你好歹说明白。”崔逸看着她喊道。 林瑷不理。 这时卢霈,林浩也追了上来。卢霈也道:“林瑷,先停下。” 林瑷还是不理。 一行人就这样,一前几后往前跑了一会。突然前面出现一队兵士拦路,林瑷猛地勒住马,快速下了马往旁边树林中蹿。身后众人又忙停下,下马追上去。众人你追我赶,跑了大半天,林瑷累得不行,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气。 卢霈,崔逸停在离她身后几步开外。 林瑷抬起右手对着他们,冷冷道:“别过来,否则就放箭了。” “有甚么误解我们说清楚,万不要如此。”卢霈劝道。 崔逸抿着嘴不说话。 “误会?没有误会,你们三个暗地商量好的,还想瞒着我?” 卢霈才注意林瑷此刻的模样,怔了一下,又忙道:“你听谁说的,王韶吗?他说的话怎么可信?” “他根本没对我说甚么,看来你们遇上他了。”怪不得都这幅模样还认得出来,又会追上了自己。 “有甚么说明白,别冤枉了我们。”崔逸沉着脸道。 林瑷嗤笑一声,道:“好。我来问你们,明明林浩的婚事以你们的手段绝对能拒绝,为何默认它发生?” 卢霈想开口解释,被崔逸插/口道:“就为了此事,都解释了这是林浩自己的意愿。” “少来骗我,林浩他知道甚么,就算他好奇,也只是问问,绝不会想到去试试,肯定是你们在背后说了甚么,才让他有了此想法。” 两人不说话。 “无话可说了。” “就算如此,这有何不妥?难道他不能有自己意愿?” 林瑷摇头,道:“当然不是,他可以有自己的意愿。但,他的职责是甚么,莫非你们不知?还让他有了牵挂,往后他能公平对待我们吗?你们俩一步步牵引他对这里有了眷念,是不是说明,在你们心底根本没有让我离开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我好想让女主抢到飞船离开~故事结束 第57章 暂解 这话说得又急又快,林瑷有些气喘,对面的三人,虽然是在谈论林浩,依然无动于衷;卢霈、崔逸则是神色自若,听她说完,卢霈放低了声音:“林瑷,你真的多心了,此事确实是巧合,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才让你多虑。你忘了,我们可是有三年之约的。” 不提还好,一提林瑷就火大,亏自己还信古人重诺,但她却忘了此时儒学没落,庄子玄学盛起,大多人崇拜庄子自由潇洒的精神,有些连鬼神都不信,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诺言了。 “三年之约,我看不必再等了,不如今日一决胜负,早做了结。”林瑷做出防备之势。 卢霈、崔逸听了脸色略显沉重,崔逸冷笑道:“凭你如今这样,不要说我了,就连卢霈你也赢不了。”卢霈忙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激林瑷。 林瑷望了一眼林浩,见他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6 面无表情平视前方,又看向崔逸道:“这不用你操心,动手罢。” 崔逸皱眉,卢霈柔声道:“我是不会与你动手的。” 崔逸睨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指着心口慢慢地道:“那就放箭罢,一箭射死我,再杀死他,你就赢了,我们不会还手,就算与你动手,也下不了手,不如束手就擒。”边说边靠近林瑷。 林瑷忙往后退去,喊道:“别动,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说你不敢。”崔逸眼中有种莫名的情绪,他低声道:“与其让你怀疑不如让你杀死。” “还狡辩!” 崔逸直望着她道:“狡辩什么?我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为何不相信我,就算林浩留下,也不代表我会留下。” 林瑷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躲闪。卢霈也走了上去道:“林瑷,相信我,不论如何我不会伤害你。” 林瑷连连后退,两人步步紧逼。她的手有些抖,可二人越来越近让其窒息,林瑷咬咬牙,倏地对着两人小腿放了箭。 两人似早有准备,一左一右腾身飞开,细箭擦着腿边而过,脚未落地,身已旋转向前,瞬息就到了林瑷身边,一人抓住她右手,一人抓着左手。 林瑷心中惊讶异常,这和两年前比根本是两个人了,那时二人虽有武艺,但还未到如此的程度。怪不得… “放开!”林瑷挣扎起来。 卢霈、崔逸相互瞥了对方一眼,卢霈道:“她叫你放开。” 崔逸哼了一声道:“说得是你。” “你们都放开。” 两人都像没听见,崔逸笑对她道:“你还是不舍。” 林瑷不语,侧着脸不看他们,卢霈想了想,放开了她,劝道:“林瑷,我们真的并无二心,你不要胡思乱想,两年之后我会带你走的。” “话别说得太早。”崔逸冷声道。林瑷趁机挣脱了,崔逸也不勉强。 卢霈不搭理他,继续对林瑷道:“以后有什么疑惑来问我们,不要像今日这般独自行动,虽然成汉、西凉已收复,但总有些心思歹毒之人伺机以待。” 林瑷低头不语。 这时林浩走了过来,语气严厉地问林瑷:“你为甚么往这个方向走?” 林瑷的心跳一下,平静地道:“我乱选的,没注意。” “是吗?你不会是想找到飞船,先一步离开罢。”林浩眼神有些锐利。 林瑷冷静地回答:“没有的事。” 林浩双手抱臂,低头看她:“你要接受惩罚。” 林瑷一惊。卢霈、崔逸护在林瑷身前,问:“这是为何?” “这是规则,她妄图私自找到飞船离开,破坏了主人留下的规定,必须受罚。” 卢霈、崔逸眉头一皱,道:“不必了,我们并不在意。” “这与你们无关,在不在意都要受罚。”说着举起了手。 林瑷却道:“那你呢?你自己已经不具备监督者条件,又该如何?” “我没有超越主人的规定,倒是你,必须惩罚。”说着猛地抬手指向林瑷眉心,崔逸、卢霈阻止不及。 林瑷只觉一股凉意从眉心往里钻,大脑瞬间像浆糊一样搅动,疼得她咬唇、捂头坐在地上,眼前景物混乱模糊,最后耳中只听啪的一声,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卢霈、崔逸心脏一缩,忙上前扶她起来,卢霈问林浩:“她怎么了?” “无事,只是小惩大诫,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 卢霈皱眉道:“何必如此?” “规则就是规则,不能违反。” 卢霈知说他不动,便又回眸去看林瑷,却见崔逸已将其抱过怀中,转身往前走。卢霈向林浩一点头也上前去,跟在身边。 到了路边,察语、如炼等赶紧迎上去,刚才两人吩咐众人不能跟着,便在此等了好半会。见到崔逸怀中昏睡之人有些困惑,仔细认了认才看清这是林女郎。 崔逸径直抱着林瑷上了马车,这是他们进林后赶来之人带来的,卢霈也上了车。众人一路急奔先回了天水郡。 —————————————— 林瑷醒来时,头还晕晕沉沉的,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好半会才想起来。 “你醒了。”卢霈见她醒了,放下书走上去坐在床边,扶她坐起,又将枕头垫在其身后。 “这是洛阳?还是…”林瑷有些迷茫地问。 “是长安城中,我们先回了天水郡,本打算让你在那休息,可是想了一想,决定赶到长安,毕竟这里医者多些。”卢霈从桌上拿过一杯热水,慢慢喂她喝下,又道:“医者来过了,诊了脉,说你无大碍,晚间会醒,果然如此。”林瑷喝了两口,摇头表示不要,卢霈便将被子放回。 “你别怪林浩,他也是职责所在。” 林瑷喝完水感觉好了些,听了这话,哼了一声道:“职责?不知他可还记得?” 卢霈暗道不该提起此话,于是笑道:“不说他了,你觉得如何了?” 林瑷点头道:“还好。”低头瞥见身上的衣裳不是起初那件,又抬手摸摸脸和头发,都不一样,忙问:“谁给我换的?”不怪她着急,侍女又不在。 卢霈正要回答,崔逸端着一红色食案走了进来,回道:“是我。”卢霈瞅了他一眼。 崔逸挑眉示意他别说话,将食案放在桌上。林瑷不相信,先不说卢霈会阻止,再说…… 林瑷瞪了他一眼。崔逸大笑起来,卢霈笑道:“别听他胡说,是店家夫人帮你换的。” “用饭罢,睡了这半日,醒来竟也不喊饿?”崔逸从食案中取了一碗粥递给她,卢霈正要接过喂她,林瑷摇头道:“不必,我自己吃罢。” 卢霈也不勉强,递给她一白色瓷汤勺,又从食案中取出一小碟东西,用一双木箸夹了些小菜在她碗里,道:“喝粥配这个好吃。” “多谢。”林瑷舀了一口粥,又吃了口小菜。 崔逸坐在一旁看林瑷用饭,卢霈见其碗里没菜,又帮她夹些。就这样,一刻钟后林瑷吃完一碗粥,崔逸又帮她添了半碗。饭毕,林瑷起身在房里走动两步,觉得头不怎么晕了。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心里有甚么疑惑直接问我们不是最好?非要如此,弄得如今这样。”崔逸见林瑷脸色比平日白了两分,忍不住出声道。 林瑷找个位置坐下,回道:“你们做的事本就惹人疑心。” 崔逸还想开口,被卢霈拦住道:“对了,他回来后,你都忘了问李班的事了。” 这话提醒了林瑷,本打算等崔逸回来就问,奈何第二天就听到林浩要成亲的消息,就忘了。 “他怎么样了?” 崔逸拍着扶手,慢悠悠道:“没死,我让他继续做将军,还在成汉。” 林瑷放下心,又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7 奇怪崔逸用了什么法子,要知道李班是个心思淳厚之人,成汉被灭,叔父战死,他怎么会为敌人所用,怎么看都像被逼迫。 崔逸瞧见她脸上的表情,明白她所想,却不想解释,战场上没有交情,以李班的忠厚的性情,势必要与成汉同生同死,想要留着他的命,还要让他过得不错,非要用些手段。崔逸是用李氏剩余族人的性命要挟他,李班才就范的。 林瑷也清楚过程可能并不友好,不打算详问。 长安城中另一家邸店中,王韶刚用罢饭,坐在桌旁看书,突然见自己派出去的侍从回来了,顺手放下书,等对方行了礼,才问道:“打听得如何了?” 侍从低头道:“听说是那位女郎迷晕了身边的人,从洛阳跑了出来,一直到天水郡。大司马、大将军一路从洛阳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今日要不是今日遇见我们,恐怕还不能找到那女郎。” 王韶锁眉深思,只觉此事甚怪,好端端的跑什么? “是什么缘故要离开?” “这个不知。不过…听说前些日子大司马的母亲萧夫人找过林女郎,双方似乎有些不对,不知是否是这个缘由。” 王韶沉吟一会,挥退侍从,自己独坐思索。前几月送粮到成汉后,一直未回洛阳,他到成汉后,本计划伺机而动,奈何崔逸的军队战斗力太强,本人也谨慎聪明,就找不到机会。成汉收复后本打算回去,又被崔逸揪住料理战后琐事,直到如今才回,没想到却在路上碰见了林女郎。看来不在洛阳错过了许多事。 次日,见林瑷状况稍好,卢霈、崔逸又在长安留了一天,等她全好了启程。 “林浩,你出来。”林瑷此刻心里怒极了,刚刚释放精神力想查探附近,发现弱了许多,不用说这是林浩做的好事。 门一下打开了,林浩站得挺直,见林瑷一脸怒气,问:“有甚么事?” “什么事?你不清楚?我问你,为何我的…会弱了这么多?” 林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才道:“为何如此,你最清楚,这是破坏规则该有的惩罚,倘若再有下次就不会如此轻罚了。”说毕,回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林瑷盯着眼前的门快要灼出个洞来。 “你怎么在这儿?”卢霈从外面回来,就见林瑷站在林浩门前。 林瑷平静下来,回道:“没甚么,我问他些事。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两人边说边进了屋子。 “何事?” “如今成汉已收复了,也算安全,我想回去。” 卢霈笑容一收,问:“为何?洛阳不好吗?你还在怪我?”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义兄还有其他认识的人。”林瑷摇头道。 “不行!”崔逸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立马回道:“你以为成汉收复了就无事了?那里还有李氏族人,若是他们知道了你与我们…那些心存他念之人又不知会生出甚么事来。要是想见他,那也不难,年后我会召他入洛阳,到时自然能见。” 卢霈也劝道:“在外人看来你同我们是一起,又亲密,难免生出许多念头来,还是等明年罢。” 林瑷沉默半会才点头,又对两人说累了要回房休息。 次日,见林瑷已好,众人就启程回洛阳,王韶也借机与他们一路。行了半日,到了一个小镇,崔逸吩咐停下休整,到了一家邸店前,卢霈、崔逸先下了马车,林瑷在后,众人陆续进了店。 稍坐了一会,用了饭,卢霈、崔逸有事到楼上商议去了。王韶坐在大堂里,望着对面独坐的林瑷。见她等两人走后就起身往外走,身边的侍从忙跟上前。 “你们不用陪我,我就是出去走走。”林瑷道。 察语、如炼异口同声回道:“大司马、大将军吩咐了要跟着女郎,这里闲杂人等颇多,保不准有人冒犯女郎。” 林瑷咬着唇,又望一眼两人身后的一堆人,抬头见对面王韶朝她一笑,转身出了门。 王韶举杯喝了热酒,嘴角上扬,觉得自己等的机会也许到了。喝完酒掷了杯子,他也出了门。到了门外,见林瑷在路边慢走,每走一步,身后之人跟着动一步,她便会皱回眉头。 “女郎,身体可好些了?自那日后某多日不曾见过女郎。”王韶笑着上前问道。 察语、如炼等与他见过:“王侍郎。” 林瑷瞥他一眼,回道:“王侍郎有心,我已大好。” “那某就放心了。对了,那日大司马、大将军遇上了我,询问了女郎的下落,我想女郎与两位历来熟稔就告诉了他们,也幸好告诉了,否则怎么能找到女郎。女郎不会怪某吧?”王韶笑问。 “不会。” “某就安心了。只是…某多问一句,女郎是与大司马、大将军闹别扭了吗?为何独自上路?女郎也许不知,这路上不怎么平静,要是出了甚么事,他们二位怎么放心?女郎不知,那日见到大司马、大将军,两人一脸焦灼…” “王侍郎,我去那边走走,你慢来。”林瑷忍不住开口,说完便走开了。 王韶望着林瑷远处的背影深思,这三人到底是怎么了?回去后让婉娘探探。他正想着,见卢霈、崔逸也出了邸店,往林瑷的方向去了。过了一会,三人一起上了马车,吩咐出发。王韶也上了车,跟在后面。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洛阳,王韶向三人告辞,林瑷几人先回了香园。紫秀等见了她,忙上来问好。 “女郎,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担心了好几日。”紫香喜道。 “我就出门走走。”林瑷面对她们有些愧疚,五人似乎不知道自己迷晕了她们。 “你们去忙罢。”卢霈道。 “是。”几人散去。 “她们不知是你下了迷药,平常即可。”卢霈安慰道。 “做的时候不怕,如今倒怕了,你也是奇怪。”崔逸抱着手臂笑道。 林瑷不理他,对卢霈道:“你们也回罢,一路颠簸也该歇会了。” 卢霈点头道:“好,你也歇着罢。”又对崔逸道:“走罢。” “你先去,我还有一事要问她呢。”崔逸看着林瑷道。 “好,我先走了。”他得回去处理这几日事务。 卢霈走了,林浩也回了自己房里,林瑷、崔逸相对站着,林瑷问:“有何事,快些说了。” 崔逸道:“上次出征之前答应我做的袍子呢?我听如炼说卢霈也得了?” 林瑷转身回了房,在红木箱子翻了一会,找出个雕花木盒,一回头见崔逸在她身后,便将盒子放在其手中,道:“就是这个你带走罢。不止卢霈有,连林浩也有,不过…我想他不需要了。” 崔逸打开了木盒,拿出里面的月白色宽袍,见袖口绣着一株梅花,虽不精致,倒也可看,伸手来回摩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8 挲了一会才道:“我很喜欢。你也别再生林浩的气了,过不了几日他就要搬出去了?” “什么?!”林瑷惊道:“这是为何?” 崔逸仔细收好宽袍,缓缓说道:“你忘了?他已与公主定婚,明年就能成亲,不可能还住在此处,陛下已赐了公主府和骠骑将军府,择日就要搬过去,收拾妥当好迎娶公主。” 林瑷心情复杂,林浩他真的要留在这里? 崔逸见她满脸纷乱,轻喊一声‘林瑷’,见其回神,认真看着她说:“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他在此地待久了觉得不错想留下来,没甚么惊奇的。” 林瑷就怕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也会认为自己住久了就不想离开了。 “那你呢,会不会也认为。我待得久也想留下来?你就不用为难了?” 崔逸的睫毛动了一下,神色却不变,郑重地道:“不要胡乱猜想。休息罢,我也回了。”说完抱着木盒离开了。 林瑷躺到床上闭目,也许这几日想得太多,也许路上太累,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次日,林浩回了军营。林瑷恢复往日生活,而谢夫人却在这日带着药材等物上门看她。 “听外子说女郎病了,我就来看看,算一算我们也有许久未见了。”谢夫人笑道。 两人相对而坐,林瑷笑着说:“王侍郎怕是记错了,我不曾生病。” 谢夫人‘哎’了一声,道:“许是真的记混了,不过刚才我来时,门外的侍从却说女郎病了,不能见,我也没多想,后来说了进来看一眼就走,方让我进来。还说请女郎出去走走,看来是不能了。” 林瑷不语。自回来后,身边的人明着没多,但她知道暗地里增了一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报给卢霈、崔逸知道。 这不是监视吗。 谢夫人见她不说话,又笑道:“这也是大司马担忧女郎所致,女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不嫌弃,觉得闷了,可以去侍郎府找我解闷。” 林瑷笑着道谢,两人接着聊了两句,谢夫人就告辞回去了。林瑷坐着想事。如此过了一月,谢夫人隔三差五常来与她说话,这事卢霈、崔逸都知道,只没有问过她。 这日,林浩回了香园,见到林瑷就说:“我要搬去将军府了。” 林瑷有些难过,试图再说服他:“林浩,你真要如此?日后就不能轻易离开了,你见过更广阔的天地,真的愿意留在此地?” 林浩只道:“我的事你不必操心,管好自己就可。”见她还想再说,林浩放下一句话:“其实,我认为以你的资质并不适合继承者,不够狠决,心思不够细密,又是三人中最弱的…” “够了!你果然已经将我排除在外,你的心已偏了,怎么还有资格做监督者?”林瑷大声道。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林浩走了。 林瑷神思混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从林浩有了自我意识,她就应该警觉,有了自我思维便会有别的想法,他又常与军营中人在一起。莫非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是谁?卢霈?还是崔逸? 她不敢深想。虽然两人口头上都说过要和自己离开,可是,男人的情话她不相信。如今,林浩又是这个样子。 “女郎,谢夫人又来看你了。”紫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瑷咬了咬下唇,声音清冷地道:“请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四见~ 第58章 事起 又到了新年,今年比往年更显热闹。成汉、西凉已收复,大晋的国土恢复了大半,洛阳上下皆是一片欢腾。 初六,天气晴好,朝里又放了假,卢霈一早便到了香园,邀林瑷出门踏春。到了那里见到林瑷,先愣了一回。今日她穿得是浅蓝色的对襟襦裙,衣身紧身合体,袖口宽大垂于膝盖,裙长曳于脚后。梳得是随云髻,发上只缀了几支珠花一支珍珠镶嵌的步摇,面上只在唇上涂了胭脂。 整个人显得玲珑有致,曲线动人。 见他来了,林瑷笑了一下,慢走向他,随着走动,步摇晃动闪烁出耀人的光,长裙缓缓而动。卢霈一时看呆了,平时她都是懒懒散散,在外人看来有些不修边幅,今日真是不同。 林瑷歪着头笑问:“怎么了,我这模样很奇怪?” 卢霈摇头笑着,眼里都是柔光,看着她道:“不,很美。若是日后都如此就好了。” 林瑷抿嘴笑着并不说话。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卢霈看了她一会才说。 “好,去哪儿?” 本想随意在城内走走,如今见了她这样子,想了一下,笑着说:“不如去老金山,现下虽没甚么花,但大多也开了花苞,也有一番趣味,且山顶上有几间屋子,乏了可以在那歇着,夜里可以赏月,离天际非常的近,站在山顶上能瞧见极远的地方。” “听起来不错,就去这里罢,叫上崔逸,还有林浩。”林瑷声音带着愉悦。 卢霈吩咐察语等准备马车,听见她的话,解释道:“恐怕林浩没空,他正着手准备新房,二月初就要迎娶公主,至于…崔逸,他去了营中,一时半会回不来。” 林瑷似有些遗憾地说:“那就罢了,让人去他府上说一声,若他回来想找我们也有个方向。”说罢,让如炼去告知一声,如炼忙去了。 两人坐在院中树下喝茶、说话,如炼片刻就回来了,又等了一会,察语禀告说东西已收拾好,可以启程了。卢霈伸手拉过林瑷,她也不挣脱,随他起身一起出了门,上了马车,往城南而去。 路上出行的华丽马车颇多,见到卢霈的车驾纷纷避让。林瑷探头望远处风景:树上、地上已隐隐能瞥见新出的嫩芽,再过两月就是一片翠绿。卢霈右手执卷,靠在车厢上,眼睛虽看着书卷,时不时又瞥一眼林瑷,观她神采飞扬,暗道此行来得对。 两人一路话不多,只偶尔说上两句,卢霈多数看书,林瑷眼望窗外,烦了就闭目倚着车窗养神。约过了两个时辰不到,便到了目的地。 卢霈先下了车,回身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的右手,又看着掀起车帘的林瑷,见她犹豫了一下,后慢慢将手放在他的大掌中。卢霈心中欣喜异常,忙轻轻握住,扶她下了车,待她站稳,笑着说:“这就是老金山了。” 面前是一片巍峨耸立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松柏布满山间,形态各异;此时已快午时,山间却还有烟雾笼罩,让整片山脉陷入朦胧中。在他们不远处是逶迤而上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看样子足有上千数。 “要是不想走路,我们坐步舆上去。”卢霈见她望着长梯不说话,以为是担心走不到头。 经他这么一说,林瑷才发现附近来爬山之人有些会乘步舆,两人抬一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09 人缓缓而上,中间之人倒挺悠闲自得。 “不必了,既然来了,就该好好动一动,且在车里坐了大半会了,也闷了。”林瑷提步向第一个石阶而去,卢霈跟在她身旁,察语等忙随侍在后。 因年岁久远,石阶已不光滑,看起来有些粗糙,还有些青苔在其间。一行人走得很慢,走一会停下欣赏附近的风景,再回身望望跨越了多少台阶。因此石阶虽多,走上来也不气喘,只花费比旁人多些时间。 约半个多时辰后,众人爬上了山顶。这里修建了几处院落,景致倒是其次,只是站在此处眺望山底,望着那些被烟雾笼罩的峰峦,颇有几分身在仙境的错觉。 “真美。”林瑷感慨。到了这里见到如此开阔的景色,心境都不一样了。 卢霈侧头看她,微风吹起她蓝色的衣袖,有些翩翩欲飞的感觉,他忙伸手拉着她,笑问:“既然觉得美,就多待两日罢。” 林瑷眨眼笑道:“当然。” 卢霈觉得她今日格外不同,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两人在围栏边看风景,察语、如炼早已吩咐侍女将所带之物,一一搬了出来,放入房中布置好。又叮嘱跟来的厨娘做些饭菜出来。 约半个时辰后,两人简单用了饭。饭毕,卢霈说去到处走走消食,林瑷点头,察语、如炼要跟上,被卢霈制止:“不必,这里没甚么人,我们一会就回。” 察语应了一声退下,如炼犹豫了一下也只好自去。卢霈、林瑷沿着山间石铺小路慢行,时不时品点风景,倒也怡然自得。 “你近日心情不错。”两人刚走到一处水榭旁,底下有一条小溪。 林瑷正低头看溪水里的石头,闻得此话,回道:“也许是天气渐暖,万物复苏了。” 卢霈垂首看她,见其眉梢带笑,想了想还是问:“不生林浩的气了。” 林瑷扯了一片树叶拿在手中,缓缓撕了起来,瞅了他一眼方说:“事到如今有甚么好生气的,说来说去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听她语气平淡,并无起伏,卢霈放下心,两人沿着小溪继续向前,忽闻水从高处落下的声响,料想前边应该有一处瀑布。果然,转了两个弯道,就见一片不大的水潭,潭上是两人高的瀑布,一臂宽的水流从上倾泻而下。 到了水潭,林瑷轻蹲在水边,挽起袖口伸出右手往水里划,水不怎么冷,也许是因太阳的热晒的缘故,带了点暖意。 卢霈半蹲在她身侧,看着水中半截白玉般的手臂,入了神,过了会,醒过神来牵起她的手瞥了几眼,才道:“这水虽然被晒过,但天气不怎么热,还是得小心。” 林瑷抽回了手道了谢,两人复前行。就这样走走停停,半个时辰后回了屋子,卢霈让林瑷去休息。两人各自回屋了。 屋里只有她一人,林瑷盘腿坐在床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正在释放精神力,扩大到最高。头微微胀痛,她也不顾,一寸一寸往外延伸。时间愈久,她的脸色愈苍白,最后脸上沁出薄汗。 ‘呼’,收回精神力,林瑷擦了汗,叹了口气,总算比几月前好了些。随后平躺午睡。 这一觉直到申时才才醒,起身后梳洗好,卢霈就来找她,两人下了一回棋,便到了掌灯时分,用过饭后,卢霈笑道:“今夜有月亮,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林瑷点头说好。只两人一起到院子外不远处一棵树下站着,抬头望月。二人一时无话,卢霈侧脸微微瞥向林瑷,皎洁月光下她的脸上有一层柔和的光晕。 卢霈心底有些迷醉,不由向她靠近一步,与其并肩而立,他瞥见林瑷长而黑的睫毛轻轻眨动,带起一片迷人的弧度,心又狂跳了一下,嘴上胡乱说道:“今夜的月色真是难得。” “嗯。”林瑷只浅浅答了一声。 他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忽地见林瑷侧头浅笑着看他:“是不是觉得太无趣了。” 卢霈凝视她,低声道:“不,有你在的地方,即便是荒原也是风景最美的。” 林瑷略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他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察觉她并不挣脱,继续道:“我很庆幸能遇见你。” 林瑷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想了想,头轻轻靠在他胸前,卢霈自然感觉到了,心里就是一喜,刚要说什么,却听她道:“我反而觉得,你们不遇上才是好事。” 卢霈闻着她发丝上沁人的清香,深深吸了口气,声音轻柔:“若不是你,我们早已死去,遇上了就是缘份。林瑷,不要说这些话了。” 林瑷不语,好一会才‘恩’了一声做答应。 卢霈低头看她,见其正望着远处山黛出神,怔怔的模样,忍不住靠得更近,近到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他禁不住在其饱满光洁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林瑷愣住。 卢霈像着了魔似的盯着他想了无数次的朱唇,慢慢低下头去。 林瑷挣扎的念头一闪而过,闭上了眼睛。 “放开!”卢霈被猛地一把推开,趔趄退后,等他站稳抬头时,就见一脸暴怒的崔逸单手扶着林瑷,一手指着他问:“你做甚么?” 卢霈镇定地理了理前襟,慢慢问:“你怎么来了?” 崔逸先望了一眼林瑷,见她紧抿着唇并不看他,皱了皱眉,总觉她的态度甚怪,又暗道幸而自己来得及时,否则…… “怎么?不该来?”崔逸冷笑。 卢霈听他话中带刺,岔开话道:“想必还未用饭罢,我去让她们做些。”说着瞥了林瑷一眼就向院中走去。 崔逸直盯着他走进了一间屋子,才回身去望林瑷。此时林瑷已站到一边去了,见他望过来,说:“你先去用饭罢。”说完要走。 “等等。”崔逸一把拉住她,眉峰紧皱问道:“你这是做甚么?” 林瑷似有些不懂,抬眼望着他:“不明白你说甚么?我甚么也没做。” 崔逸冷笑。要不是他回到将军府后,一听说两人去了老金山忙赶了过来,是不是会错过许多事?他与卢霈一直心悦于她,但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纵有情不自禁时,也是浅尝辄止。一是两人心中知林瑷必会不悦;二是也想她心甘情愿。 可刚才他看见了甚么,明显卢霈想要一亲芳泽,要是从前林瑷根本不可能让他得逞,而方才竟然默认?代表了甚么,她心悦卢霈还是卢霈对她下了手?后者看起来不像。倘若是前者,那么林瑷又是甚么意思。 只有两个:一是情之所至,二是她默认并不反对。他知道林瑷对两人是矛盾的,如今却这样……莫非…… “劝你不要挑战他的理智,在你面前,我与他无理智可言。”崔逸有些严肃地说。自林瑷回到洛阳后,其身边之人暗暗加了一倍,平日琐事都会被禀告给他和卢霈知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0 晓,这几月来除了两人,与她走得近的就是裴秀礼,还有谢夫人了。 裴秀礼自没甚么问题,只是这谢夫人…想到此又瞅了眼林瑷,见其面上平静无波,似无牵动。 “林瑷。”崔逸低低喊了一声。林瑷抬眼望他。 “我不知你与王韶有甚么约定,但我有一句要提醒:与他相谋,无异于与虎谋皮。” 林瑷似有所动。呆想了一会,回神时见崔逸还看着她,眼里的忧色甚浓,又想起从前与他们说过的话,顿觉愧疚,便不开口,瞥向别处去了。 崔逸松了口气,她还是如以往般心不够狠,下不了手。想到这不由拉她在怀里,见其想挣开,道:“怎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林瑷咬着下唇不回答。 崔逸凑近她的脸,也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道:“若是你真的使美人计,我和他都是欣喜的。” 林瑷一下推开他往前走,崔逸跟上,见她径直回了屋,便没跟去,转了个弯找到卢霈屋子,大步走了进去。卢霈正跪坐在案几边喝茶,见了他,道:“坐罢。”又吩咐仆从将饭菜端到此处来。 仆从去了,没一会端来了,摆放好行礼退下。屋里只剩两人。卢霈腰板挺得笔直,崔逸也不管他,自顾吃了起来。饭毕,卢霈煮了一碗茶给他,崔逸喝了一口,歇了一会才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君子。” 卢霈抿了一口茶,缓缓道:“食色性也,况且她是我心爱之人,就算她没做甚么,我都难以自制,更何况…” 崔逸冷哼一声道:“更何况她还对你所做之事默认,也不反抗?卢霈,你难道就这点克制力。” 卢霈也不生气,只问了一句:“换成是你呢?如今她没主动做甚么,但倘若将来,你能果断拒绝?” 崔逸语塞。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都只静静喝茶。过了一会,卢霈才道:“今日是我太过忘情了。只是…近日林瑷实在是有些不对。” 崔逸不语,眼中是默认。不过,虽然他们都知道,却不知怎么办才好。心里还有些说不出的期待…两人对视一眼又低头喝茶。 对于谢夫人频频与她接触,二人心知肚明是为了甚么,又受谁人蛊惑,但事关林瑷,他们不好多说又不忍责备,只能静观其变,暗自戒备。 “我看,不如…不让谢夫人与她接触。”崔逸道。 卢霈摇头道:“不妥,林瑷会生疑,且就算谢夫人不来,王韶也有别的法子。” “那你有何办法?” 卢霈思忖半响,不语。 崔逸冷笑道:“该不会你根本没打算阻止她,想借此亲近?” 卢霈正想回答,门‘砰’的一声被用力推开,两人俱转头去看:林瑷一脸气怒地看着两人。 二人面上尴尬之色一闪即逝,后俱若无其事,笑着问道:“你怎么还未睡?” 林瑷有些羞恼了。她确实动了这样的念头,但还在犹豫,谁想已被两人识破,若不是自己动用精神力,日后岂不是… “幸而没睡,若是睡了,怎么听见如此精彩的话。”林瑷边说边到案几旁跪坐下去,望着两人。 二人面色不改。见她一脸认真,卢霈想了想道:“无论你做甚么,我都不会怪你。” 崔逸斜睨了他一眼,看向林瑷问:“你到底与王韶有甚么约定?” 林瑷好半会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你们真的想知道?” 二人俱点头道:“自然。” 林瑷见两人没有责怪,忽地释然,对他们说:“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要答应我一件事。” 崔逸、卢霈互望一眼,异口同声回道:“要看是甚么事。” 林瑷却笑了起来:“小事。” ———————————————— 次日,天气依然晴好。察语、如炼等一早起来侍奉,正打算服侍自家郎君,却听见林女郎屋子传来吵闹声:“你们俩人跑到此处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不担心他对你有所企图?再说,昨夜他对你…难道是假的?” 如炼一惊,这是大将军的声音,他是何时起得? “不需要你多虑,卢霈并没有对我做甚么,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林女郎的声音,如炼忙跑到门边,又不敢直接进去,只好在门外侯着。 “我小人?他若是没甚么邪念,会带你到此地来?你该好好想想。”大将军的语气有些怒意。 “不劳你费心。”林女郎则有些满不在乎。 听到这里如炼开始担心了,大将军肯定会发怒,平日再洒脱的人,面对自己喜爱之人说出如此不在意的话,都会不淡定。 果然又听大将军冷笑了两声,就大步冲了出来,直接进了自己屋子,如炼忙跟过去,见仆从正为他整理衣裳,安静等了一会,待一切妥当,崔逸坐在桌边看书,如炼上前一步道:“大将军?” “何事?”崔逸的声音有些低沉。 如炼想了想还是劝道:“望大将军不要和女郎置气,若是如此…那女郎更不会…与大将军交心了。”说完此话,如炼忙低了头,生怕看见崔逸脸色。 过了好一会如炼才听崔逸道了一声:“知道了。”如炼不敢多劝,行礼退下。 卢霈洗漱完毕后听察语说了方才之事,明白两人已开始,便到了林瑷屋子,假装问了缘故。 “没甚么。”林瑷似不想多说。 卢霈逐不多问了,让仆从上了饭菜,去请崔逸过来,三人一起用饭。饭毕,三人一起游山,察语、如炼等都跟了去。这次众人只见卢霈与林瑷在前有说有笑,崔逸一人在后面沉如水,眼睛直望着林女郎。 如炼心里开始为崔逸着急却毫无办法。就这样一路走了大半个地方,到午后方回。到了院子,崔逸径直回了房,连午饭也是独自吃的,而卢霈却林瑷一起用饭。 众人这才明白,三人不知为何有了分歧,大将军似非常生气。果然,用过午饭后,大将军趁大司马不在女郎房中,又去和林女郎说了些气话。众人在门外不远处听见他们比平时略高的声音。 似乎大吵了一架,大将军便又冲出了门,带着来时的仆从下了山。如炼想跟去看看,却不能随意离开,只能守在此地替大将军看着这里的动静。 崔逸走后,林瑷和卢霈在山上待了两日方回。刚到香园,便见引泉来找如炼说大将军唤他,如炼忙去了。到了那里,只见大将军脸色不好,但还是问了林女郎的事。 如炼一一说了。 “你回去罢。”崔逸道。 如炼答应着出去了。 过了几日,开始上朝,两人忙了起来,林瑷便很少见到两人,只在香园安心练习。某日,二月初二,她刚用了早饭,就听院中一个声音传来:“林女郎,你可在屋里?”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1 林听见这声音心中一喜,忙起身出去,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范三娘,还有…李班。 第59章 又见 “你们何时来得?”林瑷显得很欣喜,拉着范三娘上下看了看,又去瞧李班,见其比从前憔悴了些,眼中却有再见故人的喜悦。 “快进屋坐着说话。”林瑷让两人进屋,吩咐紫秀上茶,待上了茶,三人各喝了一口,范三娘笑看她一回,才道:“你还和往日一般,没多大变化。” 林瑷笑着说:“这才多久,也不过两年的时间。”又问李班:“兄长近来可好?你的事我听说了,请节哀…” 李班似惆怅,却又有释然,对林瑷一笑道:“往事随风,我们都该往前看,且就算不是大晋,也会是他国,这片土地总有一日会统一,再说大将军也不是残暴之人,留了李氏其余人的性命,我该多谢他。” “兄长。” “我无事。”李班见她面上全是忧色,安慰道:“这么久了我早已想通,别说这些了。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事。” 林瑷疑惑看向他。 李班低头笑笑,又瞥向范三娘。林瑷又望着范三娘,见她罕见的带着少女的羞涩,突然明白了。 “你们…成亲了?” 李班点头。 林瑷高兴起来,连问了几句真的吗?范三娘笑着点头,林瑷又去瞧李班,见他少见羞赧,便笑问范三娘怎么回事。 原来自她离开后,成汉帝下令搜索了几月却依旧没有林瑷踪影,期间也派人监视了范三娘,见她没任何异常,且又是成汉土生土长之人,便放弃了。而李班在第二日被成汉帝训诫了他一番后就让其回了府,之后陷害李跃之事就不了了之。 李跃心中自然不愤,他不敢去问成汉帝,又不敢明着找李班的麻烦,便将气撒在范三娘身上,常派人时不时捣乱一回,三人虽没甚么大碍,但生意受了影响。李班知道后,暗中警告了李跃,又帮了三娘许多。 范三娘想要答谢他,时常做些好吃的招待李班父子。两人你来我往,便日久生情。到去年战事一开,李班将小儿子托她多加照看,带着刚满十五岁的大儿子上了战场。 后来李班受了伤,回来养着,范三娘便常去看他,等伤好了,战事也结束了,崔逸封李班为将军,让他继续守着成汉。开始李班不肯,后来崔逸以李氏剩余族人性命相挟才答应下来。 “我们成亲不到一月。”范三娘带着暖暖的笑意。 林瑷拍手笑道:“真是天作之合。我不该叫你三娘,该叫嫂嫂了。” 范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林瑷想打趣打趣两人,又恐两人脸薄,便笑问:“你们何时来得?住在何处?” 见林瑷没多问他们,两人俱松了口气,范三娘笑着说:“昨日来得,住在官邸中,先去拜见了大将军,后听将军说你在此处,就来了。” 提起崔逸,林瑷怔了一下,后笑对他们说:“不要住在官邸了,搬过来住在这里罢,此处虽不大,但住我们几人绰绰有余。” 范三娘看向李班,等他答话。林瑷顺着望去,李班摇头道:“不了,还是住在官邸,那处也很方便,还是住那里罢。” 林瑷不明白,李班言语中似有未尽之意,想了一下,还是问:“兄长,有甚么难处吗?” 李班不语。 范三娘笑着回道:“没难处,只不过你哥哥他身为降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再说…我听说大司马、大将军常来往于此,将来碰见多有不便,被外人知道又该胡言乱语了。” “那好罢,既然如此,你们就住那里,我去找你们。”林瑷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勉强。之后三人说话闲话,不谈政事。林瑷问了阿忠、阿秀近况,得知两人在成郡,并未跟来。成汉收复后,卢霈改其为成郡。 又问了李班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跟了来,小儿子还在成郡府中。三人一直聊到午后,一起用了饭,李班二人才回了官邸。 两人走后林瑷正打算午睡,见崔逸踱步走了进来,不客气地躺在她常坐的榻上。 “走了?” “嗯,多谢你了。”林瑷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杯茶。 崔逸接了过来,并不喝,只道:“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说完抿了一口放下。 “你将他们召来是为了甚么?”林瑷语气有些生硬。 崔逸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又想到何处去了?年前不是你说得想见他们,所以我才让他来的。” 林瑷摇头道:“不对,不可能只有这个缘故,应该还有别的。”见崔逸闭目不说话,不打算回答,自己思忖一会,蓦然明了。 “我知道了。”听她这么说崔逸睁开眼,望向她,只见她蹙眉道:“是不是…想将他的长子留在洛阳为质?” 崔逸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沉:“林瑷,能不能别用如此质疑的语气同我说话?” “好,我重新问过:是不是?”语气略缓。 “是。”崔逸痛快承认了:“他身为降将,又没住在洛阳,还有将军一职在身,可仍在成郡,论请论理都该带一子入洛阳为质。如此一来,晋帝放心,大臣放心,他自己也好过些。”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林瑷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记得你在成郡还留有其他将领,算来与他也是相互牵制,又何必多此一举?”林瑷皱着眉问。 崔逸起身坐着,有些无奈看向她,见其眉间的愁绪,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才要碰触到,林瑷往后仰了一回,躲开了。 “林瑷,公是公私是私,不可混为一谈。他是你义兄,你为他着想无可厚非,但我与他本无交情,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留下他,如今成了大晋官员,自该按规矩来办,若是一味庇护,不见得是好事。”崔逸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挲着,感受着刚才指尖触及的味道。 林瑷不语。崔逸说得道理她知道,也明白这事自己不该多管,也管不了,可是…想到李班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长子送来,她就开始怀疑,当初求崔逸放过李班是不是一件错事?如果没有此事,也许他已求仁得仁了。 崔逸观她脸色就知其所想,拉着她道:“他应该感谢你,若没有你请求,以他们誓死不降的决心,我不可能饶了他及其余李氏之人。” 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崔逸。他说得对,此事只能如此,要么李班举族迁至洛阳,要么留下质子,否则难以两全。 “抱歉,刚才不该质问你。”林瑷自责道。 崔逸并不在意,只道:“以此看来你确实对他颇为关心,我就想问问,若是我和卢霈遭遇他的境地,你会不会也是如此这般?” 林瑷毫不犹豫地说:“自然。” 崔逸嘴角上扬,忽又问:“那么我再问,我与卢霈你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2 更关切谁?” 才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林瑷横了他一眼,问:“这话有意思吗?” “当然,我就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同他谁更重要,谁最得你的心?”崔逸直望着她的眼睛。 林瑷答不出来,不想答也不能回答,她抽回手,起身要回屋去,崔逸一下站了起来,拦住去路,抓着她的双肩,抿着嘴问:“此刻他不在这里,你告诉我。” 林瑷垂眸不看他,崔逸眼睛微迷,再次问:“告诉我。”见她还是不语,崔逸也不放手,两人僵持着,过了好一会才听林瑷道:“若是我说,更在意他,你又当如何…”说未说完,只觉双肩微痛。 崔逸冷声道:“我不信。” 试着挣了挣脱,纹丝不动,林瑷道:“我说了你又不信,何必问我?” 崔逸忽而释然,是啊,就算林瑷心属卢霈那又如何?他会放弃?不会,他会想法设法让她忘了卢霈,让其心里只有自己。这话果然问得多余。想到这,嘴角一扬,道:“你说的是如果,证明心中也有我。”见林瑷不语,崔逸大笑两声。 林瑷趁他分神,脱了身往后退了两步,等他笑完才道:“该午休了,你也该回去歇着。” “再待一会,我还有一事要说:二月十九林浩与公主大婚,你做为他名义上的妹妹应该出席。” “放心,我会去的。只是…崔逸,你不担心林浩会有别的想法?”林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崔逸领会她话中意思,其实他也有考虑过,不过否定了,什么缘故暂时不告诉她,只劝慰道:“我已想过,你不要多虑,我会提防他。” 林瑷点头。 “我走了,你休息罢。”说完转身欲走,又回身望了林瑷一眼,见其看着他,才一脸笑意离去。 次日,林瑷让紫秀等着手准备林浩大婚之礼,又备了些礼去官邸看李班和范三娘。到了那里见小小一所院子,虽不大,但也精致可人,仆从也恭顺,逐放下心来。和两人聊了半天闲话,用了午饭才回到香园。 才进院子就听门侍禀告说,谢夫人来了。林瑷请她进来一同进了屋,两人坐定,相互问了好,谢夫人才问她:“听说前两日,女郎和大司马去老金山游玩,大将军没一同去,之后赶去了又气冲冲地走了?” 林瑷不由握紧了手,遮掩地说:“没有的事,这都是他们胡说的,他是有急事才离开,那里来得气生。” 谢夫人笑着仔细看了看林瑷神色,无甚破绽,劝了两句,便说些别的。 “对了,十九是令兄的佳期,我与女郎同去可好?”谢夫人笑道。 “求之不得。”林瑷笑着说。 “好。”谢夫人又与林瑷说些别话,不过是哪里有好景色等语,过了半会,她便告辞离去了。 林瑷坐着想了一回,就躺倒在床上休息。 侍郎府。 谢夫人进了院子,见自己郎君坐在院子里喝茶,慢走了过去。王韶见她来了将其拉在身边坐下,喂她喝了一口茶,才笑道:“夫人辛苦了,润润嗓子。” 谢夫人笑着喝下,才道:“郎君好兴致。” 王韶大笑一声,抚了抚她的长发才道:“我是高兴,卿卿回来了。” 谢夫人低头浅笑,过了半会才说:“前几日关于他们三人之事是真的。” “哦,何以见得?”王韶把玩着她的手。 谢夫人想了想,简单道:“我问了林女郎,她想也未想就矢口否认,虽然面上镇静,但…我还是发觉她的不妥之处。我想,此事应是真的。” 王韶拍着她的手不说话。卢霈、崔逸皆是聪明之辈,那女郎也不是愚蠢之人。前几月虽借韵娘之口传给林女郎,但对方一直没给过明确答复,再说…就算她答应了,卢、崔二人是否会轻易上当还未可知,需得小心谨慎才行。 “你劳累了,回屋歇着罢。”王韶温柔地说。 谢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又与他闲聊了两句才回屋。王韶想了好一会,决定十九公主大婚之日,亲自去问才能安心。 二月十九,长福公主与骠骑将军大婚,朝中各大臣都来了。卢霈邀了林瑷一起,而崔逸一早就先去了将军府。 骠骑将军府在西街上,林瑷、卢霈到时,那里已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门上贴了两幅大大的囍字,还有喜联,进入院中只见到处张灯结彩、每所屋外也贴了喜联,窗上贴着喜字和吉祥图案,处处洋溢着一片喜庆之色。 两人一路进来,遇到的大小官员纷纷对卢霈拱手行礼让出路来,府里的侍从忙在前边引路,径直到了主院,见到了一身新郎服饰的林浩。虽是新婚大喜,却没在他面上找出多余的表情,仍和从前一般。 “恭喜。”卢霈笑着对他一拱手。 林浩回礼道:“多谢。”说完望向林瑷。 “恭喜。”林瑷道。 “多谢。”林浩也没甚么可说。 卢霈见林瑷不似从前与他说得欢,担心两人尴尬忙与林浩聊了几句,问些何时迎亲等语,随后有人进来与林浩贺喜,卢霈拉着林瑷往别处去了。走了一会,遇见了崔逸。 “你们来了。”崔逸走向他们。 卢霈笑道:“刚来没一会。” 崔逸见林瑷不语,眼神询问卢霈。 卢霈摇头,崔逸便道:“离开席还有一会,林浩他要去迎亲了,我去前边帮他照看,你和林瑷到处逛逛,等开了席我派人找你们。”说着转身走了,看起来很忙。 两人便在园中转悠,或在亭中坐着看景。约过了半个时辰,崔逸身边仆从来找卢霈说有事请他去一趟,卢霈叮嘱林瑷小心,就带着人去了。林瑷坐在池上的亭中看水,远处谢夫人缓缓而来,身边只有侍女。 “林女郎,真是巧。”谢夫人笑着上前。 “谢夫人。”林瑷微笑回答。 谢夫人坐在她对面,笑着说:“今日令兄与公主大喜之日,实在让人高兴,公主与令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众人都称赞不已。” “多谢夫人夸赞,对了,迎亲队伍回来了?” “不曾,可能还有一会。”谢夫人瞥了眼察语等人,放低了声音:“女郎此刻可有空闲?能否与我到别处走走,外子有些话告诉女郎。” 林瑷眉心一跳,扫了一眼察语等,又望了一眼谢夫人,见其点了点,想了想颔首示意,随后起身与谢夫人往亭外走。察语等忙跟上。 “你们就不必跟去了,我同谢夫人换衣一会就回,侍女跟着就是。” 察语、如炼有些犹豫。 “放心,这里人多,没甚么事。”林瑷笑道。 谢夫人观二人神色就知卢霈、崔逸有过吩咐,便笑道:“二位不必担心,片刻就回,倘若过了时辰,两位立刻来找。”说完拉着林瑷就走,林瑷最后说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3 了句:“我一会就回。”便和谢夫人走远了。 察语、如炼二人无法,只能派人告知卢霈、崔逸。 林瑷和谢夫人避着人到了一僻静地方,那里有一处水榭,周围有一圈柳树垂岸。王韶正背对人站立在栏杆边望着水面,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身。 “林女郎,许久不见了。”王韶挥手让侍从退到远处,又朝谢夫人使了眼色,谢夫人会意带着人走到附近。 等亭中只有两人,王韶才走向林瑷,笑问:“女郎近来可好?” “多谢关心,很好。” 王韶轻笑一声,在她脸上巡视一回,见其平常以对并无波动,暗想倒也沉得住气,不过此时人多,时间紧迫,不想浪费时间,于是便直接道:“林女郎,某也不与你拐弯抹角,明说了罢。前些日子,内子与女郎所说之事,可想清楚了?若是答应了,将来女郎想要甚么,某都会全力为你办到。” 此时两人都面朝水面,林瑷玩着衣带,听完他的话并不立即回答,王韶也不着急,笑看着远处静等她回复。过了好一阵,才听她道:“王侍郎能为我做甚么?权利还是财富?” 王韶低笑一声,侧头看她笑道:“这些女郎自是不稀罕,若说权利,大司马、大将军已位极人臣;若说财富,两位也是唾手可得。依二位对你的心意,巴不得捧到你眼前供卿驱使。但…”说着望了一眼林瑷,接着说:“女郎似乎意不在此,在于山水。” 林瑷终于认真看了他一回。 王韶笑了两声。林瑷等他止了笑,才问:“我如何相信你?你又怎么肯定我能办到你所想之事?” 王韶笑着摇头道:“女郎过谦了,上次大裕谷之事就能看出两位对你的情意,情真意切,只要女郎愿意,没甚么做不到的事。至于,女郎对某的疑虑…”瞥了林瑷一眼见她无动于衷,想了想,还是道:“和盘托出一事,就知某的诚意。” “何事?” “依女郎之聪敏应该也能猜到。大裕谷之事不是拓拔嫣所为,乃是我让内子所做?”王韶平静地道。 林瑷暗道:果然是他。面上一脸怒气,质问:“是你?你为何要杀我,如今又来假作好人?” “且慢发怒。某并不是要杀女郎,只是借拓拔嫣之手试探出大司马、大将军对你的心意。某知道大将军武艺超群定能及时救下女郎,没想到两位对女郎维护到此等地步,真让我叹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要想做些甚么,林瑷至关重要,也只有她才能扰乱二人的心弦,离间他们的关系,才能让他有机可乘。 所以在天水县遇见逃跑的林瑷时,才会想法设法截下她。 林瑷冷笑道:“我就更不敢相信你了,一个在我背后放冷箭之人,如何能信?” 王韶少见没带笑容,神色肃道:“如今女郎可还有别的帮手?或者别的法子?倘若有,也不会步步毫无自由可言。不论将来女郎想去何处,都要脱离掌控才行。女郎想想,除了大裕谷之事,某可有做过其他害你的事。” 林瑷不语。 王韶也不急着说,过了一会才道:“女郎好好思虑一番,若是不愿某也不勉强,只是…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完要走。 林瑷脸上似有挣扎,忙喊道:“且慢,你要我做甚么?” 背对她的王韶嘴角一丝得逞之意闪过,待转过身时已恢复正常,对林瑷道:“女郎自然明白。” 林瑷犹豫不说话。 王韶又道:“某想,女郎若心属一人,另一人定会心生不满。” 林瑷好半会没开口,过了一会才问:“你的目的是甚么?最终会伤害他们?” 还是对两人有情。王韶暗想,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为家族争得更多的权利。” 林瑷心中冷笑,面上踌躇犹豫。 “好,不过你得答应我,到时不能伤害他们,否则…我不会饶过你。”林瑷像是下定决心,又威胁他一番。 王韶却不在意,满口答应道:“自然,某可以对天起誓:无论如何绝不残害二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语气郑其事。 林瑷点头。 “既然你我达成共识,女郎是不是也该做些甚么让某看看?” “我知道,此事不能过急。” 算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王韶对林瑷拱手道:“静等女郎好消息,某先行一步,时间太长,女郎身边之人该找过来了。”说完步出亭台大步离开了。 谢夫人见王韶走向她,远远向林瑷笑着一点头,随夫君离开了。 林瑷在亭里站了一会,察语、如炼等跟着崔逸找了过来。崔逸让如炼等在远处,自己进了亭中,站在林瑷身旁,望了她一回,问:“王韶来过了?” 第60章 开始 没有王韶预料中的猜疑,崔逸和卢霈是知道王韶之事的。林瑷在老金山已说过了。 “是,他劝我与他联盟,离间你们俩,好有机可趁,我已经答应了。”林瑷笑看着他,说道:“此刻你不该勃然大怒?” 崔逸静静望着她,忽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林瑷挣了挣,无果,才无奈地说:“能不能看看地方,今日人多,你想众人来围观?” “来就来,我还怕他们不成。”崔逸笑道,想是什么,又收了笑意认真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王韶之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林瑷默然。她虽不常问两人政事,但也知道江南与西凉、成汉不同,后者是称了帝的,等于另立一国,与大晋是敌对的;而前者并没有称帝称王,甚至这几年都会上供到洛阳,但是…军权政权却不在卢霈、崔逸手中,明显那边的人是伺机而动,不是真心诚服。崔逸、卢霈当然会想办法掌控他们。 且她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他们。 林瑷推开崔逸,退后两步,背对他道:“反正是他自己送上来的,何不利用?” 怀中一空,崔逸有些怅然若失,呆了一会,才走近林瑷望着她的侧颜道:“我担心你,怕他对你不利。” “你们不是派人看着吗?再说,我会注意,不会有事。”林瑷远望水边的柳树。 崔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慢慢问道:“你在怪我派人跟着你?如今外人都知你与我们关系密切,我们也是怕有歹人趁机加害你,且你自身武艺不行,所以…” “不用解释,我明白,等过了这段日子将他们撤走就是了。”林瑷转头笑着说。 崔逸却不点头,也不回答,只说别的:“那你万事小心,一有不对自保为上。” “嗯,对了,他要见成效。” “知道。”两人相视一眼,崔逸想起什么,又说:“该到前边去了,林浩已迎亲回来,此刻恐怕已经拜堂了。” 两人一起去了正院,到了那里,只见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4 外面围了一圈看客,闹闹哄哄,察语、如炼忙分开人群,让二人进去。待进前一看,堂已拜完,新娘送到后院去了,就剩林浩在堂。原来酒席已开,只等客人入席。林浩身边几个新进侍从忙代为招呼众人入席。 众人便依言入了席,卢霈、崔逸、林瑷三人一桌,其余相熟之人坐在一处,林浩一桌一桌前去敬酒。就这样闹了一个时辰,渐渐有人告辞离去,林浩去了新房后,林瑷三人也离开了。 过了几日,到了三月初,天气渐热,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外面的春色正浓。因近来无战事,又提拔了几个有才干的将领,崔逸空闲下来,时常到香园来。这日,说要与林瑷出门游玩,正巧卢霈也到了香园听说了此事,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此时正是青年男女结伴出游的季节,一路可见或简洁或奢华的马车向东门外的伊水河畔而去。约半个时辰后就到了那处,林瑷从车窗中望去,只见长而宽阔的伊水两岸,茵茵的草地上布满了嫩黄色的花,间或有红色、紫色的花点缀在黄花间。 那些身着宽袍的郎君和身穿衫裙、襦裙的女郎穿梭在期间。有些女郎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拔河;有的几人在一处放纸鸢;还有的在河边玩水。那些郎君则围坐一旁喝酒品美人,外加作诗。在阳光照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春色。 林瑷下了马车,卢霈、崔逸下了马,察语、如炼吩咐仆从铺设绸布,摆设酒品点心等。 众人见了卢霈、崔逸纷纷起身行礼,被两人挥手示意不用。那些人也不迂腐,点头后便坐下继续玩乐。 “我们先走走,你要不要也放纸鸢。”卢霈笑问林瑷。 林瑷摇头,继续往前,木屐踏在柔软的草地上没有‘踏踏’的声音,今日天晴,三人都穿上了木屐,她抬眼一望,来此处的人多数都着木屐,只式样和材质不同。 三人围着伊水河畔慢行,林瑷在中间,崔逸、卢霈在左右,时不时就风景说上两句,一路笑语晏晏。一群人渐渐远离众人所在,等他们走远,围在一处的世家郎君谈论起了三人。 “看这情形,大司马和大将军都对这女郎倾慕不已,只是不知为何好事迟迟未成?”萧四郎笑道。 裴昊也在六人中,听见这话眉头皱了一下,望着远处的林瑷仰头喝尽杯中之酒。 坐在萧四郎对面的荀三郎喝了一口酒笑道:“怎么?两位都不急,你倒先急了?莫非也对那女郎有倾慕之意?” 萧四郎呛了一下,忙道:“话可不能乱说。” 袁氏七郎拍腿笑道:“难道你怕了?莫怕莫怕,最多就是两位找你比剑而已,没甚么大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萧四郎知他们故意打趣自己,不想和他们啰嗦,只道:“难道你们不好奇,这位女郎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范三郎恰吃完一块点心,听见这话,笑道:“我们确实好奇,不如你替我等去问问那女郎,到底心属哪位?” 众人听了,除裴昊和萧四郎外俱大笑起来。萧四郎郁闷地喝了一口酒,瞥见裴昊不像众人一样取笑,忙问:“裴五郎,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随后想到什么,笑了起来:“对了,五月你要成亲,莫不是太想念未婚娘子,心神不定。” 裴昊只顾喝酒并不理他。其余人相互望望,并不明白。范三郎历来与他交好,隐隐窥探他的一些心思,看看林瑷三人离去的方向,对他道:“出来游玩就该尽兴,这样苦闷有甚么意思?” 裴昊瞅他一眼,点点头。其他人虽不解,却也不想解惑,继续品酒说话。 约过了半个时辰,萧四郎眼角见一抹蓝色映入眼帘,抬眼望时,见那林女郎带着侍女快步向他们这边而来,不经意间与他对视一眼,笑着对他一点头。 萧四郎叹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众人俱望着她。 裴昊紧握酒杯。 范三郎咳了一声。 众人见那位林女郎刚越过他们在十步开外,就见大将军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心悦于他?” 众人相互望着,眼中写满好奇二字,忙看向两人。只见那位林女郎蹙眉道:“没有,你乱想些甚么?”边说边想抽开手,奈何大将军抓得紧,没有挣开。 裴昊起身看向两人,其余人等也相继离坐,耳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却又听大将军道:“还想瞒着,明明我已听见。” 那位林女郎像是被戳破了心思,低头不语,大将军脸色十分精彩。众人正想说什么,又见大司马大步而来,走到大将军身边,一下扯开那女郎被拉住的手臂,沉声道:“放开,崔逸,你也要有些风度。” 这时附近听见到动静之人都围了过来,离三人十步开外,俱望着他们。只见大将军右手怒指大司马,恨声道:“你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 大司马扶着林女郎低声关切不已,听了这话,平静地说:“她从来未说过喜欢你,是你自作多情。” “你!好,好。”众人见大将军说完就满脸怒气带着人离开了,剩下大司马与林女郎站在原地半会,见众人看着他们,也乘车走了。 等三人一走,围观一群人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萧四郎满脸疑惑。 “没看出来?这是大将军和大司马为了那女郎心生嫌隙了。” 裴昊不语,过了一会对几人说一声:“有事先行一步。”说完骑马离开了。 范三郎则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 从这日后,洛阳城中隐隐传出,大司马与大将军为了争夺林氏女郎已生了芥蒂,不复往日紧密了。这言论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日,范三娘赶到香园来,见到院中闭目闲坐的林瑷,未及坐下就忙问道:“女郎,近日城中所传之事是否属实?” 林瑷慢慢睁开眼,见她一脸担忧焦急,想了想,道:“此事你与兄长不要过问,尽量避开。对了,你们来洛阳也有两个月了,打算何时回去?” 范三娘听了这话急得不行,一下坐到她身边,挽着林瑷的手,仔细看她,见其并无忧色,叹了口气道:“我说你怎么不担心呢?此言一出,那卢氏和崔氏之人岂有不恨你的?不管日后你同谁在一起,他们对你都不喜了。” 林瑷不想解释,更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也不愿让两人扯进来,于是道:“勿需忧虑,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与兄长在洛阳事已了的话,就尽快回去罢,至于侄儿,我在一天会照应他一天。” 范三娘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知道了?” 林瑷点头。 “你别怪大将军,这是历来的规矩,你哥哥他不愿举族迁至洛阳,就只能委屈阿智。”范三娘说到这句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5 眼眶有些红。 林瑷赶紧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只要兄长在那里安生度日,过几年就能团聚了,我会替你们看着他的。” 范三娘用手绢擦擦眼泪,抬头对林瑷道:“多谢你了。” 林瑷摇头。 “可是,大司马、大将军之事……” 林瑷看着范三娘,郑重地道:“你不用担心,此事…一时说不清楚,我会处理好的。” 范三娘点点头,她来洛阳两月,早已听了关于三人之间的事,想来也不是外人能干预的,又见林瑷说的肯定,便稍稍放心,不再提起此话,只说别的。约过了半个时辰,范三娘告辞回去,临走前林瑷再三嘱咐她,回去告诉李班:若可以,尽早离开洛阳回成郡去。 范三娘答应着回了官邸,见了李班说了林瑷所言,李班思忖半响,沉默不语。 而卢氏、崔氏听见此言,分别叫了卢霈、崔逸回到族里仔细问过,两人一口否定,只说是流言,不足为信。族中之人有些信了,有些不信,可不信之人,却没有亲眼所见,又不得不信。之后两家摆了酒宴,让两人一同出席,又见他们面上一如既往,方放下心来。 皇宫,太极殿。晋帝正在看奏折,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会呈给他,要是以往没一会功夫他就腻了,不过如今就当积累。正看着入神,张通一脸喜色走了进来,到他身旁耳语了半会。 晋帝脸上瞬间变成笑脸,直问张通:“是真的?不会是传言罢?”边说边放下奏折,下了龙椅在殿上踱来踱去。 张通笃定的点头。 晋帝喜不自胜,想了一下让人宣王韶进宫。张通答应一声去了,过了两刻钟,王韶来了。晋帝见了他,挥手示意他免礼,让其坐下,才开口:“听说大司马、大将军起了冲突,可有此事?” 王韶拱手回道:“确有此事,踏春之时,为了那位林女郎心属何人生了争执,当时许多人都见到了。” 晋帝拍案笑道:“好,太好了,孤等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今日。从前两人利益相关,紧密无间,总算也有今天。对了,王侍郎,那么我们…” 王韶肃道:“陛下不可,虽说两人有了芥蒂,但只是小事,还未到刀剑相向的地步。若我们一动,他们势必又连在一起,再说两家的族人也不允许这样事发生。如今只能静静等待,待他日两人势如水火之时,方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晋帝听了气弱了大半,靠在椅上叹道:“孤等了好久,快要等不了了。” 王韶端坐不语。 殿上静了一会,张通急急推开殿门一脸喜色跑了进来,大声道:“陛下,皇后和拓拔夫人在刚才分别诞下公主和皇子。” 晋帝大喜过望,一下从龙椅上立了起来,王韶起身道喜:“恭喜陛下。” 晋帝笑道:“侍郎先回去罢,孤要去后宫看看她们。” “是。”王韶行礼退去。 晋帝出了太极殿,本想先去看拓拔嫣,转念一想,脚步一转去了皇后寝宫。皇后精神还好,就是神色有些不好,她刚得知拓拔嫣生了皇子,而自己的却是公主。 见到皇后耐着性子询问了几句,瞧了一回小公主,连名字没来得及取就去了拓拔嫣寝殿。望着晋帝的脚步匆匆的背影,皇后面色阴沉。 见了拓拔嫣,晋帝嘘寒问暖,柔情蜜意,又将小皇子抱来逗了好一会,吩咐侍女带皇子下去休息,便半抱着拓拔嫣说着贴己话,两人就取名字商量了半会。这夜,晋帝就在披香殿休息。 四月底,李班、范三娘还未离开洛阳,林瑷有些着急。一日,便带人到了官邸亲自问李班:“兄长为何还不离开?”前两日她私下问过崔逸,李班的事已完,随时可以回成郡,这都半个月,却迟迟未见有动身的打算。 李班背着手,望着她缓缓说道:“为甚么如此着急赶我走?” 林瑷一怔,留心看他的神色,见其眉宇中夹杂着一股忧色,心中五味杂陈,想了许久,还是狠心道:“兄长,如今你的处境尴尬,有诸多事不该过问,对你,对李氏族人还有三娘他们都是好事。” 李班张了张嘴想说甚么,又被林瑷制止道:“兄长,你不必担忧,不管事情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而你,身上责任重,有些事不能一意孤行,要想想身后之人,若是做错一事,他们的性命…”后面的话林瑷没有说,他也清楚。 李班眼中有痛苦、无力,他闭了闭眼,最后睁开时已清明了几分,对林瑷道:“你保重。”语气有些沉。 林瑷却笑了一下,说道:“不必如此沉重,事情还没这么糟糕。明晚我在家里摆宴,为你们饯行。” 李班点头道:“我们一定去。” 林瑷得了这话就带着人回去了,吩咐紫香几人筹备宴席。次日午后,李班同范三娘还有李智来到香园,四人一桌,谈天说地,吃菜喝酒倒也融洽。四人刚用了半碗饭,就听紫秀说大将军来了。 李班父子,范三娘忙起身,崔逸慢步走了进来。 “不必多礼,坐罢。”崔逸踱步到林瑷身边坐定。 三人复又坐下。因多了崔逸,之后的宴上三人有些拘谨,话不多,只简单聊了几句。 “大将军,我敬你一杯。”李班举杯向崔逸道。 崔逸举杯向他,仰头喝了,李班也同时喝下。 “大将军,望您日后多担待她些,我这做义兄的不能照顾她,实在是…” “兄长…”林瑷出声道。 崔逸瞥了林瑷一眼,点头道:“你放心,这是自然。” 李班这才无话,又与崔逸对饮了几杯。 饭毕,略坐了一会,李班告辞要去,林瑷挽留了一回,见他们执意要走,便不强留,亲自送他们到园外才返回屋内。 “你怎么来了?”林瑷回屋第一句话就问崔逸。 此时崔逸正喝茶,听了这话,放下茶碗回道:“我为何不能来?” 林瑷皱眉,让紫秀等退下才道:“你忘了,我们有了嫌隙,不该见。” 崔逸懒懒靠在椅子上,桃花眼笑看着她,慢慢地道:“不是我们,是我与卢霈,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何事?”林瑷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又忘了?五月初六是我的生辰。” 林瑷喝了茶,回道:“没忘,已经为你备好礼物了。” 崔逸张口便道:“不够。” 林瑷未咽下的茶险些喷了出来,蹙眉望着神色自若的崔逸,问:“你都不知有些甚么,一口否定?” “不用猜我也知道,不过是荷包香囊之类,再不就是鞋袜。”崔逸拍着腿道:“我想过了,这些也要,不过我想去附近郡县游几日,你看如何?” “你府里不摆酒宴了?” “不必管他们,到时露了面就走,剩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6 下的有侍从打理。怎么?你不想去?还是卢霈邀你上哪儿,所以拒绝?”崔逸面色瞬间不好。 林瑷瞅了他一眼,“你入戏太深了?卢霈和你是演戏,你真将他当敌人了?” 崔逸撑起上身,脸上异常认真地问:“如果呢?若是我与他真的因你而这样,你会如何做?” 林瑷怔住,想了好半会才道:“我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 崔逸见她因这句变得消沉,便轻笑一声道:“说笑的。” 林瑷却高兴不起来,崔逸忙岔开此话:“那就说定了,五月初六我来接你一起走。” 林瑷点头。崔逸又和她说了许多别话才渐渐忘了之前的事,直到戌时才离开。 次日,林瑷一早起来到官邸送李班二人,两人的行装已整理妥当,正在与李智话别。三人眼中均是泪水,林瑷看得难受,在院外等三人。巳时正,李班他们才出来,见到林瑷又是一番不舍之语,林瑷一一宽慰。 之后范三娘与林瑷坐马车,李班父子骑马,一起往城外而去。到了城外,即将分别时,李智又是满脸泪水,李班两眼红红,纵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留下他,狠了狠心,叫车夫加快速度,自己狂打马匹,一行人一下冲出去很远。 李智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擦干眼泪望着李班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们回罢。”李智此刻已恢复如初。 林瑷想劝慰他两句又觉得多余,想起什么,问道:“今后你要在洛阳,可想过要做些甚么,是去书院上学,还是做其他?” 李智想了想道:“去书院罢。” “好,我们先回去,慢慢商量看去哪所书院。”两人一起返回城内。 第61章 激化 五月初六天气颇好,空中飘着几朵云,偶尔会吹过阵阵微风,带着暖意。崔逸一早到了香园,接了林瑷一起往城西奕川县去,一路走得慢,边行边玩,约两个时辰后就到了地方。 奕川县有一园子,名天水园,园主乃世家子弟,里面风景自不必多说,最难能可贵是有一股温泉,有两个出口,水质清澈不浑浊,水温适中,许多达官贵人往来与此。林瑷他们到时已是午后,先进园中安歇、用饭。因一路劳累,不适合泡汤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又用了些饭,略歇了一下,崔逸才叫上林瑷一同去。 汤泉分男汤女汤,分别是两个院子,中间隔着花园和墙院。到了院外,崔逸站着看了一下女汤院门,再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林瑷,正想嘱咐她几句,却听身后有人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在这?” 林瑷蹙眉,这是林浩的声音。她回身去看,果然见到林浩和他的新婚娘子长福公主。 “公主,…哥哥。”外人面前林瑷和从前一样。 林浩‘恩’了一声,长福公主笑对两人道:“大将军、女郎,你们怎么到了此处?何时来得?” 崔逸颔首回道:“听此地汤泉颇有些名气特来看看,今日刚来。” “真是巧,我们昨日来的。”长福公主笑盈盈地对林瑷说:“来时本想叫上你,可林郎说你未必得闲,今日一看,我就明白了。” 林瑷浅笑不语。长福公主便不多说,与林浩道过别,就拉着林瑷进了女汤,等两人进去,崔逸与林浩才进了男汤。 长福公主话不多,两人只聊了几句便一路沉默到了一所院外,那里有七八间屋子,均是供前来泡汤的女眷休憩、换衣所在。侍女们将两人头上的发簪、珠钗等物摘下来放入盒中,把头发盘于头顶,又将身上衣裳换成白色宽袍,穿上木屐,两人才出了屋子往汤泉而去。 女汤有七八个泉眼,最大可容十数人,最小的仅容两三人。泉眼不并挨在一处,每个汤泉之间有高大花木遮挡。林瑷和长福公主进了一小泉眼,可容五六人,两人都身着亵衣亵裤,只颜色不同。 一入汤泉,林瑷只觉全身热了起来,本来此时是夏天,天气就热,加上温泉的热度好似火烤,脸上瞬间热辣辣的,没一会就通红起来。林瑷闭目靠在泉边上,渐渐的身体适应了水的温度,便感觉不到热了,只觉有一股暖暖之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四肢百骸。 林瑷瞬间变得懒洋洋的,手臂无意识滑动着,觉得这水很滑,比平常所见之水柔了许多。 “女郎,你与林郎闹别扭了?”不知何时,长福公主到了林瑷身边,与她只有半臂的距离。 林瑷划水的手一滞,睁开眼望向左边,长福公主扶着泉石,目光轻柔地望着她。 “公主多虑了,兄长他性子冷淡不善言辞,历来对人都是如此。”林瑷道。 长福公主还是疑惑,按理说林郎只有这个亲妹,来往应亲密才对,可自他们婚宴后,女郎几乎没去过府里,平日也没听林郎提起,就像陌生人般。 见长福公主一脸困惑,林瑷也不想多加解释,也不会为了外人故意与林浩走近,于是对长福公主道:“公主,兄长是甚么性子,这几月来你也该有所了解,他本不喜多话,可是平日该想到的还是会想的。” 长福公主一想,觉得有理,林郎确实冷清了些,但对自己好时极好,想到此脸色微红,幸而天黑且水雾大,不大看得清楚。 “确实如此,他平日就是这样,但对人也细致入微。”长福公主一面说一面侧过身去。 林瑷见她这幅娇羞的小女儿态,想起什么便试探问道:“公主,兄长性子淡漠,若是有甚么地方怠慢了,请你多担待。” 长福公主浅笑摇头,慢慢道:“不,没有,他对我…很好。” 林瑷观她神色不似作假,心宽了两分,便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长福公主微笑不语,向林瑷点点头,往前划了几步,靠在泉边闭目养神,边上的侍女忙上前为其捶肩,林瑷复又合目划水。约过两刻钟,林瑷就起身了,长福公主见状,也离开了汤泉,两人在侍女的服侍下先穿了外衣,去了更衣处更换了衣裳,才往花园的亭中坐着喝茶。 “回洛阳后,女郎该多来府里来逛逛,一个人闷在香园中多无趣。”长福公主道。 林瑷放下茶杯,笑着回道:“多谢公主,到时一定去。” “其实,平日我也是一个人在府里,近日虽没有战事,但林郎还是喜欢到军营里,若你常去,我也有伴。”长福公主笑道。 林瑷颔首,问起长福公主平日做些甚么,林浩不在时,她或在家看书或出去游玩,或找闺中密友说话。正聊着,崔逸和林浩相携而来,长福公主见了林浩一脸笑意起身相迎,温言软语喊了声:“林郎。” 林浩低头笑看着她。 林瑷仔细望着林浩的表情,辨不出端倪。 崔逸见此拉了她的衣袖一下,林瑷侧头看他,崔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7 逸问:“怎么了?” “无事。” 四人归坐,崔逸与林浩说些军中闲事,林瑷一边与长福公主聊着女郎爱听之事,一边注意两人情形。之后四人一起又用了酒菜,崔逸与林浩对对饮了好几杯,直到亥时才散去。 次日,四人一早出去骑马,到申时方回,用过饭睡了午觉后,又相邀着去泡汤。和昨日一般,林瑷与公主一起,只不过此次公主身体不适,才下水一刻钟不到便起身,跟林瑷说了一声便回去了。 林瑷一个人呆了两刻钟后才出了汤泉,换了衣服,到花园亭中坐着喝茶,就见林浩独自走了过来,不见崔逸。他站在亭外皱眉看了林瑷好半会,才举步走了过去。 “你看起来很悠闲。”林浩道。 林瑷并不看他,自顾喝茶,好一会才慢慢回道:“到此处来不就是为了悠闲?” 林浩双手抱臂,冷声道:“你的确该怡然自得,使计让两人生了芥蒂,他们你争我斗,你就有机会下手了。” 林瑷倒茶的手一顿,他不知道?崔逸没告诉他?转念一想,这事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浩见她半天不回话,又冷笑道:“不要以为他们争斗你就能捡个便宜?我不会让你得逞。” 周围的侍女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甚么,且是低着头,因此也看不到两人的神色,此时林瑷面上罕见的肃色,直望林浩道:“端木先生又没规定用甚么方法,再说,你为甚么这么针对我?我也是继承者。” 林浩望着远处,黑暗中树木的轮廓,冷冷道:“我不喜欢你们人类。” “哼。”林瑷冷哼道:“人类?公主不是人类?崔逸与卢霈不是?” “他们与你不同,他们不知飞船上是甚么,而你却知道,也懂得。”有一天她得到了飞船后,也许会想办法重新掌控自己。 这就是他有了意识后讨厌甚至厌恶自己的原因,林瑷想,开始时还庆幸有林浩与自己有相同之处,可如今呢… “你最好紧守规则,否则…”林浩说了这句就走了。 林瑷有些烦躁地坐了一会,待风吹了几圈,才渐渐气平。 林浩出了女汤就遇见了崔逸,见他又要找林瑷,便拦住道:“你与卢霈之事是真的吗?” 崔逸不语,默认。 林浩皱眉道:“难道你们不明白这是她的离间计吗?为何还要上当?” 崔逸还是不说。 林浩却道:“我认为她没有竞争的资格,只有你与卢霈才有,希望你们时刻清醒。”说完转身离开了。 崔逸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一凛,等他走远才进了园子。见林瑷在亭中端坐,垂目想着事,于是放轻脚步踱了过去,坐在其对面。等林瑷回神时就见崔逸望着自己。 “你见到林浩了?”林瑷问。 “恩。” “他对了你说了甚么?” 崔逸沉默了一瞬间,便道:“没甚么。” 林瑷却笑了一下,道:“怎么?怕我伤心,没必要瞒着,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难过。” 崔逸不想见到她这样,心中难受却还笑着掩饰,只觉自己心里也有些堵,不由自已起身到她身边坐下,拉她到怀中。林瑷此刻也不想挣扎,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林瑷,不要担心,待将此处之事解决了,我们就离开。”崔逸的下颚抵在她的发尖上,能闻到发丝上清香。 没有回答,林瑷不想说。他知道两人是真的想与自己离开,但是…都没法直接立刻甩开身上的担子。晋朝刚刚安定两三年,若是两人都不在了,恐怕没人能镇得住如今的局面。 也许他们一走,马上又是各地的叛乱,硝烟四起。要想让平静的局势维持下去,至少要再经营一二十年,且还要保证日后有人接替两人的位置。这时间太长了,林瑷等不了,不要说一二十年,就是在过两年她都不想等。 每个时空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也许在这里几年,原来的地方才几天;可是…也有可能这里几天那里已经是几十年后。一想到此,她就害怕,她害怕回去再也见不到相见的人了。 崔逸抬了抬手,抚上了林瑷的秀发,刚洗过长发还未完全干,还带着水润,怀里的人今夜有些温顺,不再浑身是刺,崔逸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此刻静谧美好。 “在想什么?”崔逸低头见林瑷眼睛直直望着黑暗处。 “想母亲。”林瑷低低地道。 崔逸的手一顿,接着又自如起来平静问:“能告诉我吗?” 林瑷动了动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响才道:“我想起从前早起去上学,她总是先起来为我做好早饭,等吃了才让我走。” “还有一回我病的严重,晕了过去,路上没有车,她背了走很好远才找到车送去医院,最后守了我好几天。” “还有以前班上有人欺负我,回家告诉她,她总会去帮我讨回来。” …… …… 林瑷断断续续说了半个时辰,崔逸也安静听了半个时辰,虽然很多话里的意思不明白,但是他知道林瑷很思念她的母亲,且她没有提到父亲。崔逸心情复杂,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轻拍着她的背以做安抚。 林瑷闭目在他怀里,合着拍子的节奏,困意渐渐上涌。等崔逸低头看时,才发现她睡着了,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在额上轻吻了一下,随后抱着她回了客房。 察语见崔逸抱着睡着的林瑷进了客房,半天没出来,心里有些急,望了房门半会,想了想走上前去。 “你做甚么?”如炼单手拦住他。 察语推开如炼,脸色一肃道:“大将军该出来了。”说着就要往前冲。 如炼一把将他往远处拖,察语踉跄跟着他一直退到院门,还未站稳,就听如炼沉声道:“你不要命了?大将军的事也敢管?” 察语握着腰间剑注视着房门,本来还亮着的屋子突然暗了下来,想起自家郎君,再也不能等了,又要冲上去,却再次被如炼拦住。 “让开!”察语肃然道。 如炼也是一脸严肃,急声道:“不行。” 察语见他不让,握着剑就要拔出来,如炼也严阵以待。 “你们做甚么?”房门‘噶’的一声响,崔逸站在门外,头发披散在腰间,见两人之间蓄势待发,轻笑一声道:“散了罢,她睡了,别吵着她。”说着又返身回了房里。 察语得了这话,松了口气,以大将军的心气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于是只能叉手退下。 崔逸进了屋内,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最后替她掖好被子才离开屋子。 次日,林瑷醒来时天已是大亮,身边并无他人,紫秀等人听见动静忙进来服侍。林瑷洗漱时,听紫秀说起长福公主和林浩一早便离开了此地,回洛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8 阳去了。 “为甚么?发生了何事?”林瑷疑惑。 “奴也不知,也许是待的时日长了,觉得无趣,或许是洛阳府中有事。”紫秀一面为她梳头一面笑着回道。 等她穿戴妥当,崔逸踏着木屐穿着宽袍出现在门外。林瑷趁机问了长福公主与林浩的事。 “他们府里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我们今日去别的地方。” ”行。”两人一同用了饭,便坐车往别的郡县游玩。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停,大约半个月后,林瑷提出早点些回洛阳去。 于是一行人调转马车往洛阳城去。五月底时才回到香园,此时卢霈得到消息,一早先到园中等待,见到林瑷,拉着她笑看了一会,才道:“去的时日也太长了,还以为你赶不回来。” “怎么会?我没忘了六月是你的生辰。当然要赶回来。”林瑷笑道。 崔逸在门边站了一会,带着人回去了,卢霈则一直待到戌时才离开。 到了六月初九,卢霈和林瑷没到郡县去,一来他事事务繁多,二来考虑到林瑷刚回不久,舟车劳顿不便再去,只到老金山住了两日就回了。 一转眼到了六月底,天气炎热。某日,洛阳城中诸人听说大司马与大将军继上一次踏春之事后,又一次生了间隙,且此次不仅是口角之争,还动了手。 事情起因是,大司马与大将军一同到了香园邀林女郎同去避暑,两人都想单独与她相处,林女郎左右为难,难以决断。两人却谁也不让,俱拉着林女郎让其跟着,谁曾想拉扯间不小心伤到了女郎,两人因此事吵了起来,最后大打出手,拔剑相向。 二人战了半天,两家族中之人听说了,忙派人来看,却无人能劝,最后还是那位林女郎说了句:“再打就谁也不理。”才止了争斗。 “这是何时的事?”王韶坐在朱红案几后听侍从回禀。 侍从低头叉手回道:“三日之前的事,卢氏、崔氏派人遮掩了下来,但闹得太大,总会有泄露出来,如今洛阳城中已传得沸沸扬扬。” 王韶敲着案几,闭目想了一会,才睁眼问道:“那林女郎呢?” “听说受了伤,在家修养。” “下去罢。”王韶起身去了谢夫人的屋子,让她去香园探一探林瑷。 谢夫人答应着,又让侍女收拾些药材等物,便匆匆赶到了香园。到了那里只见门口兵士比平日多了一倍,领头之人问了她半天才放其进去。 见到林瑷,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左手臂上有一圈白布,似乎上了药。谢夫人一步走到她身边,望着伤口问:“女郎,这是怎么了?” 林瑷眼睛有些红,好像几夜没睡好,她缓缓回道:“想必夫人也听说了,这是那天他们打斗之时,我去劝解不小心伤到的。夫人…”林瑷抬眼看着些夫人的眼睛,里面有犹豫挣扎,“夫人,这事也该到此为止了,他们已经决裂,我想立刻离开此地,望夫人回去能跟侍郎说说,他当初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 谢夫人听了心中一跳,想这女郎恐怕是心软了,不忍再挑拨两人,想抽身而退,但听郎君的意思,此刻还不到时候,需得在等一等,于是忙劝慰道:“女郎莫急,此事还不到时候,女郎想想,你门外这些兵士又多了许多,如何能轻易离开?且此事一旦开始,怎么能半途而废?如今郎君他还没有这样的手段让女郎离开。女郎再安心静等罢。” 林瑷显得很焦躁,摇头道:“要等到何时?若他不能,我就自己想办法罢。” 谢夫人一惊,生怕她做出扰局之事,忙承诺道:“女郎且放心,此事一定如女郎所愿,只是需再等几月,最晚明年春天就可见分晓,到时女郎就能海阔天空了。切莫急躁,功亏一篑。” 林瑷听到想要的,心中已松,面上无奈点头,谢夫人见此暗松一口气,又同她说了半会话才离开。 谢夫人回到侍郎府,将香园所见一字不落告诉王韶。王韶沉吟半响,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江南,随后让谢夫人常去安林瑷的心。 卢氏。卢旷、萧氏还有卢大郎、卢二郎都在,一起劝说卢霈,奈何卢霈一言不发,也不辩说,也不退让,让几人无法。最后萧氏气得回了屋,卢旷追出去劝萧氏。 “三郎啊三郎,亏我平日总说你沉稳有智,怎么遇上此事就失了稳重?”卢大郎语气有些重。 卢霈不语。 卢大郎见此气得笑起来,大声道:“好,我就说过红颜祸水,果然不假。既然你与六郎都无法处置,不如就由我出手。” “兄长不可。”卢霈终于开口:“与她无关,是我与六郎之间的事,你不要迁怒与她。” 卢大郎冷哼道:“迁怒?恐怕此刻有人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而我只是想将她送走,你们见不到她,就不会做出诸多蠢事了,平白让其他世家笑话。难道你就不怕有心人乘虚而入?将你们稳固好的大晋乱成一团?” 卢霈听了此言,放下心来,平静回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兄长不必忧心。” “你!”卢大郎气得一指卢霈,连说了几个好,扔下一句话:“看你们如何收场。”便甩袖而去。 卢二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见卢大郎走了才站到卢霈面前说了一句:“我不知事情为何变成如此?但你别忘了,你与六郎从小一同长大,虽是表兄弟,但甚于亲兄弟,万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说罢也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卢霈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目想事,一连三日皆有人来劝他,都是不欢而散。 崔氏,卢夫人和崔琰,还有崔大郎及崔逸的几个兄长都在。一家人正在用饭,崔逸明知今夜摆得是鸿门宴,面上却无一丝波澜,和平日一般。 卢夫人心情复杂,起初见到林瑷时,确实觉得与六郎很般配,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叫她心中怎么没有芥蒂,先不说林瑷与三郎和六郎纠缠不清,就说惹得两人刀剑相向也是前所未有之事。 众人默默用了饭。崔琰挥退仆从,看着慵懒靠在椅背上的崔逸,他心头无名火气,怒道:“说说罢,你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众人皆望向他。 崔逸懒懒地说:“不必操心,我与卢三郎会处理好。” “哼。若是能冷静处置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依我看,这女郎说不定是谁家派来的,意图离间你们俩,干脆趁早料理了好。”崔琰冷冷地说。 崔逸一下坐了起来,目光一凛,望着众人道:“我不管这主意是谁出得,先说一句,倘若她有个好歹,不论是谁我绝饶不了他。” “你!”崔琰气得双手发抖。卢夫人忙在旁劝解,又使了个眼色给崔大郎等。 崔大郎忙拉着崔逸出去了,临出门前崔逸回头对他们道:“你们可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19 是忘了?我与卢三郎的性命皆是她所救,没有她,怎会有如今的我们?”说完就转身就走。 崔大郎等拖着他一路出了主院到了花园中,走到一水榭处坐下,崔大郎才开口:“你愈是如此,父亲及族中之人愈是不喜她,将来成了亲,她的日子必定不好过,你也该为她想想。” “大兄此言有理,不要说伯父,就是我父亲听说了此事,也说此女郎是祸害。”崔三郎也在旁说。 其余人纷纷劝说,崔逸神色不变听几人说了半会。众人见他似无松口之意,叹了口气相继离开。只剩崔大郎和崔九郎在旁。 崔大郎拍拍额头,他早就该想到,自大裕谷之事看出两人对林女郎的心意,就该猜出可能出现的事,只是当时他有要务到别处去,一时就忘了,到了今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你与三郎已是如此,也该思虑往后该如何?我的意思,万不可再与他冲突,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一如既往才是。”崔大郎只能劝道。 崔逸不语,崔大郎无法,略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剩下崔九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崔逸见崔九郎一脸怪异地望着他,出声问。 崔九郎今年才十岁,大人似得口吻道:“母亲说六兄被迷了心窍,所以我仔细看看。” 崔逸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去读你的书,写你的字,少打听这些。”说罢起身走了。 崔九郎摸摸有些疼的脑门,瞅着崔逸走远才转身回屋。 第62章 风雨 经此一说,卢氏、崔氏之人皆以为两人要收敛些才对,最起码面上要过得去,却不想到了七月时,拓拔嫣的皇子满百日后,晋帝次日便在朝上提出设立太子一事,两人就此事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陛下,皇子年幼德行未知,贸然设立恐将来难以服众,再说陛下正值年少,没有必要早早立下太子,往后后妃之中还会有人诞下皇嗣,等诸位皇子长大,品评德行才能下结论,望陛下三思。”卢霈语气虽轻,但这话已表明他的态度。 晋帝听了此话,反而犹豫起来,他也知此事艰难,不会轻易得逞,头一个卢霈和崔逸便不会同意,他们不点头朝中大半臣子也不会答应,也是昨日一时高兴答应了阿嫣,此刻有些后悔了,正打算松口,却听崔逸慢腾腾道: “大司马过虑了,皇子虽小性情未知,但可从小请当世大儒作为帝师教导,这些大儒学识渊博品格高尚,料想将来皇子也不会太差。” 晋帝心中一喜,望向崔逸,没想到对方会为他说话,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想着极有可能是为了前月两人争斗之事,于是瞥了一眼殿上的王韶。 王韶轻轻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晋帝轻点头,望向崔逸道:“大将军所言极是。” 众人只见大司马脸色一变,瞥向大将军,又转头对晋帝道:”陛下,大将军此言差矣。历代帝王皆有帝师,可并不见得每位帝王都是明君,以此看来,帝师只能教其才学,不能塑其性情,将大晋江山寄托在几个帝师之上,恐众大臣不赞同,百姓也会忧虑。”这话才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大臣纷纷作辑道:“臣等心有不安。”声音洪大震耳欲聋。 晋帝脸色瞬间不好,又要勉强维持,王韶则不言不语,静看着殿中。而卢大郎、崔大郎等脸色均不妙,咬牙看两人对峙。 崔逸笑了一声,对众人道:“大司马的意思,莫非是说皇子不可教,教也无用,料定皇子将来不成大器?” “臣并无此意。”卢霈对晋帝道:“臣只是担心,早早立下太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纵观历朝历代,诸明君皆是等皇子长大,观其品行好歹方可定下,这样一来可安民心;二来将来的太子才华品性位于众皇子之上,其余皇子也无话可说,省了诸多事端。难道众位忘了前朝诸王之乱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又议论起来,晋帝也是心有余悸,对早立太子一事打消了大半,正想赞同卢霈意见,却又听大将军嗤笑一声道:“前朝怎能与现在相比?那时百业萧条,百姓流离失所,民心不稳,可如今民生安稳,只要皇子不像前朝皇帝般昏聩,不会有甚么大事。” 晋帝又有些犹豫了。确实不同前朝,那位皇兄不提也罢,简直是千古笑谈,如今内有大司马,外有大将军,料想无人敢来犯。只要皇子不是特别愚蠢之辈,做个守成之君就足矣,正要开口,却听大司马一声大喊: “大将军!你可知此言是在迷惑陛下?难道大将军不想大晋历千秋万代?大晋正是进取之时,需明君方可延续。” 晋帝又踌躇了,他虽然没甚大志,也没甚大才,却也想将祖宗基业继承下去,如大司马所说,如此一来确实要有雄才的明君才可。于是立太子一事便打消了。 众人只见大将军又轻笑两声,略带讽刺地说:“大司马太过谨慎,反而显得小心翼翼,没有气魄。” 大司马也不对晋帝说了,只望着大将军道:“原来说了这半日,大将军是针对我,依你这公私不分之态,我看实在不能再参与朝议了。” 这话才出,就听殿上‘哗’的一声议论开来。又听大将军大喊一声:“卢三郎,你不要太过分!” 大司马瞥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大将军上前一步,指着大司马道:“尔乃小人…” “够了!”崔大郎、卢大郎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阻止,两人分别到了二人身边,低声道:“六郎,适可而止!”、“三郎,你可知自己在做甚,这里是朝堂不是家中。” 晋帝看着殿下乱成一锅粥,有些暗喜,又有些头疼,听着耳边吵吵嚷嚷,心里生了烦乱,便出声道:“诸卿,孤身体不适,今日先到此罢,退朝。” 话刚说完,就见大将军斜睨了大司马一眼,拂袖而去,其余人也相继散去,大司马被卢尚书拉着离开了。晋帝回了后宫,召了王韶前去。 “你们今日太过了!”卢大郎气得胸口疼,平日闹闹也就算了,毕竟是私下,众人没亲见,最多闲口提起两句,今天这又算甚么,当众闹翻?简直是徒增笑柄。 卢大郎见卢霈还是一副淡定模样,心里就冒了火,厉声道:“三郎,我不管你与六郎私下怎么闹,但不能夹杂公事,这会有甚么后果你比谁都清楚!你,好自为之。”说罢愤愤走了。 卢霈站了一会,慢步去了署衙。 崔大郎一直追着崔逸出了宫门,从后面拉住他,大吼道:“站住!” 崔逸被迫停下。 崔大郎喘了几口气,才道:“你可曾想过后果,那些与我们不睦的世家暗地不知怎么拍手称快呢,你高兴了?” 崔逸甩了甩了袖子,慢慢道:“此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0 事又不是我一人挑起的,你该去劝他。”说罢提步就走。 崔大郎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懊恼捶了一会手方才回崔氏去。 “王侍郎,今日之事……”晋帝和王韶在太极殿内,殿中只他二人,张通带着宦官在门外。 王韶正端坐在下首,听晋帝问话,起身作辑道:“陛下,臣不敢妄断,但观今日两人言行,确实如传言一般。” 晋帝大喜,只要二人是真的不睦他就放心了。 “那对于立太子一事……”晋帝想听听王韶的意思。 “陛下,臣也与大司马一样,不赞同早立太子,缘由大司马也说的清楚,臣就不多言了。”他当然不愿意立拓拔嫣的儿子为太子,若是这样,将来王氏女郎要是诞下皇子又怎么办? 晋帝终于打消了立太子一事,想起甚么,又问:“那侍郎所说之事何时应验?” “请陛下放心,观这情形用不了多久,再耐心等一等。” 晋帝笑着点头。 “陛下若无事微臣先告退了。” “爱卿去罢。” 王韶出了太极殿,径直往侍郎府去,路上偶遇走过的路人,听见聊得都是早朝二人闹翻之事,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马车驶过东街时,正打算放下车帘,忽地见车骑将军裴昊在香园外徘徊,呆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咦?王韶望着裴昊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两人在朝上争吵之事,以极快的速度在洛阳蔓延,有人不以为意,有人忧心忡忡。卢氏、崔氏的人想尽了办法让二人冰释前嫌,奈何都不尽人意。于是便想起了那位惹起事端之人——林女郎,萧夫人、卢夫人先后去了香园找过她,却扑了个空。 人已不在香园,说是去了别处,至于去了哪儿,只有大司马、大将军知道。卢氏、崔氏之人无法,只能在两人间从中斡旋。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中秋,卢霈、崔逸在家中露了个面,早早用了饭便带着人出来了,一前一后到了洛阳城外的一所园子。自两人在朝上争执后,林瑷便住到了这里,一来避开众人视线;二来躲过卢、崔两族之人。 两人到时,林瑷正在和侍女在膳房做月饼。这月饼早在前两年就有人做来吃了,也不知从何处传来。 “好了,拿去烤罢,过一会就能吃了。”林瑷笑着吩咐紫香等,几人一面答应着一面拿起印着各色花样,摆放整齐的小巧月饼往灶上去。 见她忙完,在旁边坐着的二人起身走到林瑷身边,崔逸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白色粉末,笑道:“也太不小心了,依我说教给她们做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 林瑷拿手绢擦了擦脸,回道:“这你就不懂了,自己做的东西要美味一些。” “是吗?”崔逸笑问。 “当然,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卢霈笑着说:“自然要品一品。” 林瑷嘱咐紫秀等人几句,便同两人出了膳房,往园中去。 “你们不该来。”三人正漫步园中,林瑷突然开口:“所有都盯着你们,此刻来了会让人怀疑。” “你放心,来时已将监视之人摆脱了。”卢霈轻声回道。 林瑷颔首,对两人道:“你们先在此处坐坐,我去换身衣裳,一会就来。” 两人点头,目送她离开。等林瑷走远,二人找了近处的亭子坐下。各坐一边,一时竟然无话。崔逸靠在木栏上,一只脚踏在木椅上,右手随意搭在上面,而另一只脚斜踏在地上。卢霈则起身背着手看着远处。 “近日我常想,不如与你真正比一比,看谁更胜一筹?”崔逸侧头看着卢霈后背。 卢霈微微回头瞥了他一眼道:“是吗?” 崔逸跳下椅来,踱步到他身旁,认真道:“自然。莫非你怕了?” 卢霈一笑道:“有何惧之?” “好。”话刚说出口,崔逸便一拳往卢霈胸口砸去。 卢霈身子一歪便躲了过去,顺势伸掌拍向崔逸左肩。崔逸眼尖动作又快,极速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趁势一脚踢向卢霈双腿。 卢霈忙抬起一脚与他踹在一处,‘啪’的一声,两人受力后退几步。崔逸还未站稳便就势向前逛奔一段,一拳捶在卢霈胸口。 卢霈闷哼一声,只觉胸前火辣辣,未及多想抬手打在崔逸右肩。崔逸踉跄后退。 崔逸桃花眼微迷,平日不见他练功,却也有几下。一面想一面又攻了上去,两人纠缠在一处。你来我往,左打右击,拳脚相向,没一会功夫二人身上都是伤痕。 动静大了必然会惊动人,跟着来的察语、如炼等忙找了过来。见到这情形,赶紧劝阻道:“大司马、大将军,请息怒!”喊了几声,两人充耳不闻,急得几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住手,你们做甚么?”察语、如炼等听见这身音俱松了口气。 卢霈听见林瑷喊声,率先停了手,崔逸见他停下也止了动作,随手抚了抚微乱的头发。 林瑷看着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的两人,又是想笑又是生气,冷笑道:“这样打有甚么意思,要配上剑才行。”转头对察语、如炼等道:“快,将你们郎君的剑送上来,让他们打个够。” 察语、如炼、墨武、侍棋面面相觑,垂头不语。 卢霈理了理衣衫,捂嘴清咳一声,走到林瑷身边笑道:“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切磋一下而已,他说平日练功无人相陪,不知进步与否,央我陪他练手。” 崔逸瞅了他一眼不说话。 林瑷心知绝不是这原因,但两人侍从都在不好太过,只道:“原来如此,是我大惊小怪了。” 崔逸慢吞吞走了过来,对林瑷道:“确实小题大做,我们比剑再平常不过。好了,不要愁眉不展。练了这一会,饿了,那月饼可以吃了吗?” 林瑷瞅了两人一眼道:“还有一会,先去屋里喝茶。”说罢率先走在前面。 崔逸与卢霈相视一眼,跟了上去,察语、如炼等忙随侍在后。 到了林瑷的屋子,崔逸提出要换衣衫,林瑷又退了出来等两人换了衣裳,才进去。这时侍女子上好了茶,卢霈已喝了一口,崔逸正端着茶碗,林瑷走了进去坐在一旁。 “女郎,月饼好了。”紫香、阿林端着两小碟月饼放在桌上。 林瑷对她们道:“你们辛苦了,也下去尝尝。” “是。”两人答应着退下。 两碟月饼还带着热度,金黄色的脆皮惹人垂涎。崔逸拈起一块月饼放在鼻尖闻了闻,很香,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林瑷笑问。 “色泽金黄,皮脆里香,有股淡淡的茶味。”崔逸又咬了一口,再咬一口一个月饼就吃完了。 林瑷挑了一个花样递给卢霈让他试试,对崔逸道:“这个是茶味,卢霈那个是果香味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1 。” 卢霈吃了一口,确实感受到一股果味。 “确实不错。”卢霈赞道。 林瑷笑道:“喜欢就多吃几个,你们刚才打了这么久,也饿了。” 两人不答,低头吃月饼。过了一会卢霈笑问:“只有这两种味?” 林瑷摇头道:“不是,做了五六种,你要别的我让她送来。” “不必了,就是问问,这果味和茶味很不错。” “其实,月饼可以做出很多味道,只要你们想吃的都可以让人试着做。”林瑷对两人说了几种常见的做法。 “你说的这些留着明年做给我们吃罢。”崔逸笑道。 林瑷却道:“为甚么你们不记下,若是明年我不能做呢?岂不是吃不到了?” 崔逸、卢霈心中俱是一跳,相互望了一眼,卢霈笑问:“怎么会?只要你还在洛阳我们一定能吃到。” 林瑷不语,明年这个时候也许自己已经… “我的意思,你们也不能偷懒也要记下,往后万一我忘了,有你们我也放心。”林瑷解释道。 崔逸、卢霈心里起了疑,面上却无波澜,只笑着说好,认真记下她说得。之后三人用了月饼,聊了一会就到了掌灯时分。 今夜的月色很美,玉盘似的月亮挂在当空穿梭于云间,撒下朦胧的月光,猛地停在一处,抬头看时就像悬挂在树顶之上。三人正在树下闲坐看月,一时无话。 卢霈侧头看她,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白皙红润的面颊上投下一片诱人的弧度。他呆看了片刻,若不是崔逸在场,此情此景,真想与她依偎在一起看月。 “你们说,月亮里真有嫦娥?她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寂寞?当初的决定会不会后悔?”林瑷望着远处的圆月头幽幽发问。 卢霈醒过神来瞥了一眼崔逸,见他听了这话,正皱着眉不知想到了甚么,一时没答话,便道:“这只是传说不可轻信。若真的有,我想她应该是后悔的。” 林瑷望着他,却听崔逸在她身后道:“岂止是后悔,我猜她是追悔莫及,不论她是何种缘由到了月宫,也许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一定会想念后羿。而人间的后羿…对她也是日思夜想,夜不成寐。”这声音带着清冷、质疑、叹息。 林瑷低着头不说话。 卢霈忙劝道:“我们不说此事了,都是些传言,真假未知。那嫦娥悔不悔也与我们无关,只要你不像她一般就行。”这话里似有话。 林瑷看看两人,垂目不语。 卢霈见她如此,不由上前半抱住她,笑道:“月色如此之好,怎能说些败兴之事。不如…我们玩别的?” 崔逸眉头一皱,瞥着卢霈的手,上去不留痕迹拉开他道:“什么?” 卢霈也不在意,对林瑷笑道:“年少游历时,偶尔听别人提起,某些郡县中秋之夜会到农家偷瓜,寓意美好,我只听过,却在从未在此处见过,不如…今夜我们去。” 林瑷听了抿嘴一笑道:“你确定?” “确定。”卢霈点头笑道。 “好,我们走。”林瑷拉着卢霈往前,见崔逸还待在原地笑着喊道:“快来啊。” 三人一起出了园子,没让察语等跟着。这园子本就在城外挨着农庄,几人连马也未骑车也不坐,步行了两刻钟,就见到了一片农田。此时正值秋收,田里也无多少庄稼,三人借着月色摸了好几片地,才找到几个未收的南瓜。 林瑷高兴选了一个不大的瓜扯在手中,抬头时只见崔逸单手提着同样大小的南瓜,卢霈也抱着大小差不多的在怀中,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笑,快走,那边有人来了。”他们来了这么久,找了这半天已经惊动了农家,崔逸一直注意附近动静,听见人过来就笑道。 林瑷直起了腰,说了一声‘走罢’,几人忙往外奔,等他们跑出很远,还隐隐听得见犬吠的身音。 三人一路带着南瓜回了园子,察语、如炼等见了三人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低头接过瓜来打算送去膳房。 “等一等,辛苦了这半日,用此瓜煮些粥吃。”卢霈吩咐道。 “是。”察语答应着去了。 “去拿笔墨来。”崔逸也吩咐道 如炼答应着将瓜放在桌上,去拿笔墨。 林瑷不明白崔逸要做甚么,好奇地看向他,崔逸对她一挑眉。如炼送来了笔,砚好了墨,便叉手退下。 崔逸则站起身,左手挽着衣袖,右手执笔,神情认真在纸上作画。林瑷、卢霈在旁仔细看着。约半个时辰不到,一幅画月下偷瓜图就作好了。 “画得真好。”林瑷赞道。 崔逸掷了笔,对她笑道:“那是自然。” 林瑷横他一眼,道:“一点也不谦虚。” 崔逸大笑道:“为何要如此,我的画本就不错,不信你问卢霈。” 林瑷回头望卢霈。 卢霈笑道:“确实如此,他的画技精湛,只不过今夜画得急了些。” “那干脆重新画一遍罢。”林瑷道。 崔逸摇头笑道:“此刻没精神了,等闲了再说,这南瓜粥煮好了不曾?我又有些饿了。” 林瑷正想去看看,紫秀、阿玉端来了三碗粥。三人便一同用了粥,察语、如炼等也吃了些。吃完了粥,坐着闲聊了会,就到了亥时末,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卢霈、崔逸又是先后离开园子。到了九月初,在洛阳城外的林瑷听到了风声:在前几日朝会之时,卢霈又与崔逸发生了争吵,比上一次更激烈,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而到了九月中旬,卢霈上书晋帝,列出崔逸几大罪状,说他目无天子,扰乱朝会。晋帝劝了一回,没有怪罪崔逸,事情好歹混了过去。 可到了九月底,卢霈又上书晋帝,说崔逸拥兵自重,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请求晋帝革除其大将军一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第63章 来 卢大郎匆匆去了崔氏,径直找到崔大郎,闲话也不叙,直接开口问:“她在哪儿?” 崔大郎正在练字,听见这话手顿了一下,好好的一张字帖涂了一个水滴大的墨汁,摇了摇头攥起来扔了,重新拿了一张继续写,头也不抬地说:“她是谁?” “少给我装糊涂。”卢大郎一下抓过崔大郎手里笔掷在桌上,“还有谁?惹起祸端之人,那位林女郎。我寻了半月都没甚么消息,定是他二人藏起来了,想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你可能知道。” 不能练字,崔大郎踱步到一边榻上坐下,卢大郎跟了过去,质问道:“你一定知道,快些告诉我。” “你找到她又能如何?徒生烦恼。” 卢大郎心道:果然知道。这两族之人,卢氏之中卢二郎平日与卢霈走得近,但那人万事不想管,问也白问;崔氏中崔大郎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2 与崔逸关系不错,又见过那女郎,总会知道些风声。两人演变成如今局势,那女郎逃脱不了责任,要想解决二人矛盾,这女郎就是关键。只要找到她,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要让他两人冰释前嫌才行。 “当然是……让她劝劝两人。”卢大郎声音里有些游移。 崔大郎不信。平日一说起林女郎,他话里诸多不满,怎么会如此简单。 “你说的我明白,但我确实不知她在何处?”崔大郎犹豫了会才道。 卢大郎却从此话中听出了隐瞒之意,不悦道:“怎么?连我也瞒着了?难道你不知如今事态严重,刻不容缓?” “你找到她打算怎么办?”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看清事情严重,劝阻二人,若任由两人对峙下去,受损的只会是两族的利益,平白让其他世家得益,难道这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卢大郎语气有些急促。 崔大郎还在踌躇。他也知如今唯有让林女郎前去劝阻还有些转机,可是…瞥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卢大郎,又怕对方做出甚么不妥之事。正想着,见平日跟在身边的侍从忙忙走了进来,仓促行了礼,急急说道:“郎君,刚才传来消息,说陛下派人去了大将军府,将六郎君抓了起来关进了牢里。” “什么?”崔大郎不可置信。 “发生了何事?”卢大郎急问。 侍从低头回道:“听说是大司马朝散之后,私下去见了陛下,不知说了甚么,随后下了旨让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暂掌西府兵,派人去了大将军府抓了大将军,大意是说:大将军贪污受贿,私吞军饷。” 崔大郎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卢大郎却一脸果然如此,对他道:“如何?” “我们先去看看。”崔大郎先出了房,卢大郎随后。 一行人赶到大将军府去,果然不见崔逸,只见一众慌乱的侍女仆从,也不见墨武等。问了半会没有人说得清楚,两人又赶忙到大司马府,也没见到卢霈,只听观言说还在署衙。 二人又跑到署衙见到卢霈,卢大郎一步上前大声质问:“卢三郎,你这是何意?你做此事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问过族中之人!” 卢霈放下手中文书,抬眼望向卢大郎,慢慢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有甚么疑惑去问陛下。”说罢,起身就走。 崔大郎伸手要拦住他想要问清楚,被殿上的执戟郎堵住去路,只能眼看着卢霈离开。二人无法,想了想,出了署衙向大牢奔去,打算探一探崔逸。谁知到了那里,守门的人说是奉了大司马之命,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军法处置。 崔大郎这才着急起来。 “事到如今,你就别瞒着了,快些告诉我那女郎下落,找到她好救出六郎。”卢大郎神色严峻。 崔大郎想了想终说了出来。这也是他无意知道的,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卢大郎眼神一眯,心中已动杀念。 林瑷在洛阳城外的园中已听到了消息,心里默念一切顺利。又想知道详细经过,便打算让如炼去打探。才出了房门,却听见门外闹闹哄哄,吵吵嚷嚷,她先是疑惑,随即想到甚么,赶到院门去,又在此时听见兵刃相接之声。 还未到门边,就见察语、如炼两人飞奔而来,急对她道:“女郎快走,大郎君他带着数十兵士闯了进来,似来者不善。”边说便到了林瑷身旁,拉着她就跑。 紫秀等人慌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办好,紫香忙带着几人躲到一边去了。卢大郎带着人气势汹汹冲了进来,搜了一遍不见林瑷踪影,忽地见到紫秀等人,忙让人抓了过来盘问 “你家女郎呢?去了何处?”卢大郎厉声问。 紫秀等人抖成一团,只顾摇头哭泣。卢大郎挥手让士兵上前,猛地斩杀了其中一人。 “阿林!”阿玉跪倒在睡在血泊中阿林边哭喊道。 “说!”卢大郎怒喝道。 紫秀等人咬牙不语。卢大郎又挥手让兵士上前,阿玉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声道:“女郎从这里走了。” “阿玉!”紫香大喊。 卢大郎扫视了四人一眼,没功夫机会理会她们,带着人追了过去。 紫秀看了阿玉一眼,缓缓道:“若是女郎有甚么好歹,你我一样没命。” 阿玉哭着摇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紫秀冷眼看了她一会,叫过紫香、绿玉将阿林的尸首掩埋起来,阿玉独自哭了一会起身走到三人身旁。 林瑷一路被察语、如炼拽着跑,没有马匹,再跑也快不过卢大郎带着一队兵士骑马追击,因此三人奔到一片林道就被卢大郎带人截住了。 卢大郎翻身下马,示意兵士将林瑷三人围了起来,那些士兵听命而为,举剑对准几人,察语、如炼忙护在她左右,持剑对立。 “你们两人可还记得所属哪家?该听谁的命令行事?”卢大郎斥责道。 察语、如炼不敢松懈,全身戒备。如炼不语,察语回道:“请大郎君三思而行,若是女郎有不妥,到时大郎君如何面对大司马?” 卢大郎向前走了几步,先冷冷瞥了林瑷一眼,见其面色沉静,冷笑对三人说:“莫非你二人还不知?六郎已被三郎打入大牢,皆是因些女郎的缘故,你们还要护着她?” 察语、如炼对视一眼,他们自然已听说了,但二人亲口吩咐过,不管何时都要保护女郎,且此事透着蹊跷,大司马、大将军还未告诉他们原因,想必自有他们的道理。 “大将军没有命令,我就要一直护卫女郎。”如炼道。 察语也道:“请大郎君不要让我等为难。” 卢大郎冷笑两声,也不和他们啰嗦了,摆手让众士兵攻击。察语、如炼只来得及对林瑷说了一声:“女郎,小心。”便与冲上来的士兵斗在一处。 林瑷见两人挡在自己身前,忙退后几步,找了个有遮挡地方,避免有人偷袭,又抬起右手作防备之势。 卢大郎提起长剑,绕开场中缠斗的众人一步一步向林瑷逼近。林瑷咬着下唇,抬起右手对着卢大郎持剑的手就是一箭。 ‘兵’卢大郎举剑一挡,箭矢被打在了地上。 “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东西。”卢大郎一边挡开林瑷射来的箭,一边向她靠近。 林瑷一面放箭,一面退后。连放了几支箭都被卢大郎打在泥土里,眼看二人只有两臂距离,林瑷转身就跑。 刚才放得箭都没有对准他的要害部位,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卢霈的兄长,不到关键时刻林瑷不想杀他。卢大郎提着剑追上去。察语、如炼见状,忙用力打开身边纠缠之人,快速赶了上去。 林瑷跑的飞快,卢大郎追的也急。察语、如炼紧追其后,最后还有一群兵士。 跑了一会,眼见再拖下去恐卢霈得到消息赶来,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3 卢大郎咬牙往前奔了几步,一剑就要刺向林瑷背心。 “女郎,小心!”察语大喊。 林瑷倏地站住向旁边就地一滚,躲过了剑势。卢大郎紧跟了上去,再次举剑就劈。 “小心!”察语逛奔上前,横刺一剑挡住卢大郎。 林瑷快速立起身,退到一棵树后。 “大胆!”卢大郎怒吼。 察语、如炼闷头就与他打了起来,不管卢大郎怎么呵斥都不退后。而此时,剩余兵士也赶了上来,又与察语、如炼战在一起,卢大郎得以脱身,执剑去寻林瑷。却半天没瞧见她的身影。 “即刻去搜,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后杀无赦。”卢大郎大声对众人道。 察语、如炼一凛,忙丢下那些士兵去也去找林瑷。 林瑷并没有走远,她就在众人几丈之外,趁着卢大郎被缠住躲到这棵大树后的草丛里看着众人。其实可以趁机跑得远远的,但是……卢大郎若一时找不到她,定不会轻饶了察语、如炼两人,先观察一下再说。见两人暂时无虞,便悄悄向后跑去。 卢大郎带着人搜索了附近,半会找不到人,冷眼瞥了身后察语、如炼两人,眼神一冷,正要下令将他们抓起来,却听见一士兵大声道:“在这里!” 林瑷暗道奇怪,自己并没有被发现,道路旁边草丛中是何人?此时她正躲在一片陡坡上,希望卢大郎快些离开,自己好往相反方向跑。正想着只见兵士从对面草丛中揪出一农夫装扮之人。 “你是何人?”一士兵举剑对着他。 那农人浑身颤抖,面色发白,勉强回道:“小人是附近农夫,上山砍柴……” “可有见到一女郎在此?” 那农夫抖着双手,眼神一直往陡坡上溜。 卢大郎见了大笑两声:“天助我也,还不拿下!”指着对面陡坡处喊道。 林瑷心道糟糕,拔脚就跑,卢大郎骑马带着人追了上去。察语、如炼紧跟在后,随着时间流逝,双方距离逐渐拉近。这样下去不行,林瑷心里想着,猛地回身对着身后卢大郎身下的马匹射了一箭。马腹中了一箭,扬腿嘶叫,卢大郎被狠狠摔了下来。 “大郎君。”众兵士忙围了上来。 卢大郎浑身疼痛,咬牙道:“别管我,去抓她!” 那些士兵留下几人,剩下的继续搜索林瑷。 此时的林瑷已钻进了林子里,不辨方向的乱跑。边跑边释放精神力查看四周,有隐蔽小路就拐上去。过了半个时辰,身后追捕之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林瑷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她找了棵大树靠着休息。暂歇了片刻,起身准备继续前行,却听见身后有人接近,她倏地回身一看,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此?”林瑷惊讶问,他不是被关了起来吗? 来人是崔逸,独自一人,面色严肃,上前拉着林瑷就跑,跟着他左拐右转了一会,慢慢地便听不到那些士兵的动静了。林瑷又释放精神力查看,在极限范围内不见他们的踪迹,才放下心来。 等她抬头时,已被崔逸带到一处山洞中躲了起来。到了安全之处,林瑷身心一松,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休息。而崔逸则是四处观望排查危险,见无事才走到林瑷身边细细看了她一遍,发现无大碍逐放下了心。 “怎么到了这里?”林瑷想不明白。 崔逸坐在她身边,替她理了理秀发,缓缓道:“我并没有在大牢,牢里之人是我找的替身,既然是做戏没必要亲自去。” “不怕被让人拆穿?” “卢霈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放心,他会妥善处理。也幸好我不在牢中,否则……”崔逸脸色有些冷。 林瑷有些口渴,珠子里有水,但不能当着他的面拿出来,只好先忍着,听完崔逸的话又问:“还没说怎么到了这里?” “我既已被打入大牢,就不能再回大将军府,又不能去军营,正是无处可去之时,自然要来投奔你,谁知到了那里见到几个侍女,才知你被卢大郎追杀。”崔逸语气轻松,但只有他知道,方才见到死在门边的兵士,自己就像被人扼住了脖颈,喘不上气来,他不敢想象林瑷的处境。 “问清楚之后我便一路追了过来,又不能让卢大郎看见,所以只能悄悄找到你,带你离开。” 原来如此。 说完此话,两人一时静谧了片刻,林瑷等体力稍稍恢复又打开精神力观察了附近,并没见那些士兵,又等了半会还是没有瞧见其行踪才收回精神力。 “发甚么楞?”崔逸见她半响不说话,眼神呆呆的开口便询问。 林瑷侧头看他,问:“真的无处可去了?” 崔逸嘴角带笑,颇为认真道:“当然。” 那才怪。林瑷抿着嘴,想了一下才道:“芳园暂时不能回去,那我们只能上别处去了。恩…先在这待一会,等他们走了我们去投邸店。” 崔逸笑看她一会,环顾洞内对她道:“我观此处不错,不如就在这里。” 林瑷知他是故意说的,便笑着说:“我倒是不在意,不过……你能忍受几天几夜不洗漱不换衣?” 崔逸噎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林瑷弯腰笑了起来,崔逸知她是有意如此,嘴角不由上扬。过了一会,见她止了笑,崔逸起身要出洞去。 “去做甚么?”林瑷拉住他问。 “去看看人走了不曾,你先在此处,我一会就回。”说完要走。 林瑷拦住他道:“还是我去罢,你不能现于人前,被人看见会起疑。” 崔逸摇头道:“不行,你独自去我不放心。” 林瑷想了想道:“我们一块出去。” 崔逸想了一下点头。两人便一同出了山洞选了个方向离去,林瑷开启了精神力,周围没有追兵,走了约两刻钟才有人出现在林瑷监测范围内。 “有人。”林瑷拉着崔逸躲到旁边的树后,崔逸低头瞥了她一眼。 前边几丈开外走来几个黑衣士兵,握着剑在草丛中乱刺。林瑷咬着唇:怎么还没走?非要杀了我才行?正想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林瑷抬头去看,只见卢大郎同一群兵士赶了过来,不见察语、如炼二人。 “给我仔细搜,今日不找到她谁也别想回去。”卢大郎骑马马上四处巡视。 林瑷眼神示意崔逸离开,崔逸却并不看她,只神色有些阴沉斜睨着远处的卢大郎。林瑷拉拉他的衣袖,努嘴向身后,暗示该离开了。崔逸却不动,手握成拳,似想冲上前去。 “不要去,一旦你出去了就会暴露。”林瑷握着崔逸的拳头。 崔逸一怔,低头看着连在一起的双手,好半会不说话。林瑷拖着他往后退,崔逸也不反对,只眼神又望着卢大郎。 ‘踏踏踏’又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刚跑了数十步又停了下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4 来,向声音看去,见卢霈带着一众士兵,气势凌人地冲到卢大郎面前,到一丈开外他手一抬,身后众人便勒马停下。 卢霈嘴抿成一线,手紧紧攥着缰绳,看着卢大郎问:“兄长这是做甚么?”身音隐藏着怒气。 见他来了卢大郎也不见惧色,冷笑道:“是为了甚么,你比我清楚。” 卢霈心中既怒又急,面前之人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亲人,可此刻他却要杀死自己心爱的之人,叫他五内如火焚一般,难受却无可奈何。 “她呢,在何处?” 卢大郎冷冷道:“已经被我杀了。” 卢霈神色一变,冷淡地盯着他。 “怎么,莫非也想将我打入大牢?” 卢霈不相信林瑷出了事,倘若真如兄长所说,不可能还滞留在此处搜查,极有可能还未找到人,也许林瑷还躲在周围。想了一下,对身后众士兵道:“来人,请大郎君回府。” “是。”众人大吼一声,震耳欲聋。 卢大郎脸色难看,指着卢霈道:“你被迷了心神了?她离间你与崔逸二人,难道还看不出来?” 卢霈不理,又说一句:“去请大郎君回府。” 身后立刻将士冲上去围着卢大郎等。卢大郎神色铁青,望着比自己多出数倍的兵士,咬了咬牙。他带来的是卢氏私兵,卢霈带的西府兵,身经百战,铁血无情。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两人无声对峙。过了一会,卢大郎恨声道:“我们走。”说完调转马头奔了出去,卢霈也不让人拦他。 等人走远,卢霈下令搜索附近务必要找到林瑷。崔逸见卢大郎已走,便对林瑷道:“你出去罢,同卢霈一同回去。” “那你呢?”林瑷有些担心他。 崔逸笑道:“刚才是同你玩笑的,我还有别事要做,且不能出现在人前,暂时先将你托给他。去罢,倘若你独自一人难保卢大郎不会再次带人来伤害你,我也不放心。” 林瑷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你也要小心。” “放心,这世上除了林浩,无人能伤我。” 林瑷走了出去,有士兵眼尖一眼瞧见了她,忙报给卢霈。卢霈翻身下马向她走来。林瑷又回身望了一眼,却不见崔逸。 卢霈一脸欣喜,搂着她双肩上下看了看,见虽凌乱却无伤痕,暗松了口气问:“你没事就好。” 林瑷摇头。 “我们先离开此地,回去再说。”卢霈先上了马,后伸出右手看着林瑷。 林瑷四处看看,见都是一人一匹没有多余马,便拉住卢霈的手,坐在他身前。 卢霈嘴角带笑,打马前行。一行人策马先回了芳园,紫秀等见到完好的林瑷,一脸喜色,唯阿玉低着头面有忧色。 两人回了屋子,林瑷先喝了一大碗茶。卢霈等她喝完才道:“这里不能在待了,我带你去别处。至于大兄……是我没思虑周全,但只此一次再无他回。”卢霈语气有些自责。 见他这样林瑷不好责备,那是他的兄长至亲之人,处在中间位置会左右为难。再说此事只有三人及极少数知道,也怪不得卢大郎会有所误会。只是日后她不想再见到卢大郎了。 卢霈见她不说话,以为其心里还有怒气,忙道:“你别生气,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瑷摇头道:“无事,如果是我的亲友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会同他差不多。” 卢霈心中还是歉疚。两人静了片刻,卢霈整整心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带去你去另一处园子。”说罢让紫香等人收拾好林瑷的东西。 卢霈带着林瑷出了芳园,往东行了半个时辰路程,又往南行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一所庄园,附近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园子。 待众人进了园子,卢霈道:“暂时住在此地,这里除崔逸外不会有人知道,我将他们都留下。”说完看看天色,已快天黑,又对她道:“我先回去了,万事小心。对了,察语、如炼还是留下。”原来察语、如炼寻她时遇见了卢霈,便同他一起,当时人太多,林瑷就没注意到两人。 林瑷颔首。 卢霈看着林瑷,轻声道:“不论何时你一定要先顾好自己。”说完不舍地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到了门口又嘱咐察语、如炼一回,方才出了园门。 紫秀等见卢霈走了,忙上前服侍林瑷。 过了几日,林瑷听察语说,卢霈回去后就罢了卢大郎尚书一职,擢升卢二郎为尚书。此事一出,众臣又是纷纷打听,而王韶也因此打探出卢大郎要杀林瑷一事,又让他深信了崔逸与卢霈决裂之事,便在当夜又书信一封寄往江南。 第64章 乱象 十一月洛阳下了雪,站在北门楼上放眼望去,到处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有一队车马远远驶向北门,等近来才看清这些马车装饰的低调奢华,这是琅琊王进洛阳的队伍。一个月之前,他上书朝中要来觐见晋帝。 晋帝同卢霈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司马奎便带着一众侍从和进献之礼赶往了洛阳城。他已三、四年不曾来过,有些不认得了。记忆中的洛阳是破败不堪的,又是冷清的。可眼前街道整洁,两旁商铺连绵伸向远处,铺中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世家百姓来往其中,耳边充斥着商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 满眼望去,整个街市好不热闹。一行人边走边看,不一会便到了此行的住所。从前他在洛阳也有府邸,不过,时日一长无人管理恐怕已落败了。半月之前宫里已派人修葺过了,尚能住人。 到了那里,吩咐侍从整顿行装,司马奎略洗漱一番,就与王韶的叔父王缙带着进贡之礼,先进宫觐见晋帝。 两人名为叔侄,见过后不过面上光景,晋帝虽对他是笑脸以对,但知其暗暗在防备着。君臣三人笑着说了一番过往,晋帝就让他们退下了。出了太极殿,司马奎与王缙商量,何时去拜访卢霈。 王缙想了想道:“殿下不如明日再去罢。” 司马奎颔首,因是在宫中二人不敢随意说话,一路沉默出了宫。王缙去了王韶府邸,他回了王府。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司马奎带着礼物去了大司马府。 到了那里见到了闻名久矣的大司马,是个温文儒雅、博学多识的君子,且相对于他来说十分年轻。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大司马年轻有为,实在让我等汗颜。”司马奎在下首笑道。 卢霈吩咐仆从上茶,笑着回道:“殿下过誉了。” 司马奎摇头笑道:“非也,我也是实话实说,是大司马太过谦了。昨日我一进城中便感觉与以往不同,百姓面色皆好,看得出来这几年他们过得丰衣足食,都是大司马与大将军功劳……”说到最后他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忙道:“大司马勿怪,我一时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5 口快。说起来,也颇为遗憾,大将军年少有为,却逃不脱富贵两字,实在是……可惜。” 司马奎见提起崔逸,对方面上就有些不悦,心想这大司马与大将军果然嫌隙颇深。心里想着嘴上转而问起别事:“不知大将军现下如何?” 仆从上了茶,卢霈对他说了个‘请’方回道:“还在审查,恐明年才有结果。殿下问起此事,可有甚么高见?” 司马奎笑道:“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卢霈似不想继续此话,对他道:“殿下多年未回洛阳,要多住些日子才是。” “自然。” …… ……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都是些无关紧要之话,算算时间差不多,司马奎便起身告辞,卢霈让侍棋送他出去。他刚到院中,就见一女郎在侍女簇拥下款款而来。 司马奎住了脚,仔细看了两眼,见她秀丽脱俗,眉宇间自有一股灵动之气,肤如白雪,却没像旁人一般擦粉。身姿修长,体态妙曼,行动间有股超凡脱俗之态。 来人正是林瑷。自上次卢大郎之事后,她便一直待在汲水园中,过了一月后卢霈告诉她,如今可以随意走动了,不会再出现卢大郎之事。且琅琊王到了洛阳,两人也该出双入对才是,免得旁人起疑。于是隔一段日子林瑷便到大司马府中。 “女郎,这是琅琊王。”观言见林瑷望向司马奎,开口介绍道。 林瑷微笑向对方行了礼,“殿下,有礼了。” 司马奎从见到她起,便知这就是引发卢、崔二人矛盾之人,心中道一声果然不俗,面上笑道:“女郎无需多礼,今日本王真是有幸见到女郎。” “殿下客气。”林瑷依然礼貌回道。 “你来了。”卢霈大步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笑意掩也掩不住,几步就到了林瑷身边,“怎么不使人支会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林瑷笑着摇头道:“也没多远,且你这么忙我也不想打扰。” 卢霈笑看着她:“此次就算了,下次要告诉一声,你独自前来我也不放心。” “好。”林瑷笑着回道。 司马奎在旁看了一会,觉得方才在房中的卢霈与此刻的卢霈似不是同一人,心下暗想: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面上笑道:“大司马乃有福之人。我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了。” “殿下慢走。”卢霈让观言送出去。 司马颔首离开。 等他走远,卢霈、林瑷往屋里去。刚关好房门,林瑷松了一口气坐在椅上,叹道:“真够累的。” 卢霈坐在她身边,浅笑道:“有这么紧张?” “倒也不是,我是怕他瞧出端倪,前功尽弃。”林瑷玩着衣带。 卢霈却不这么认为,他的高兴是真,情也是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需假装。 “对了,崔逸去了何处,自上次遇见他后许久没看到了。”林瑷想起上次在山洞之后就没崔逸的消息。 卢霈递给她一杯热茶,“他有要事去做,不能常出现。” 林瑷接过茶倒了一声‘多谢’,喝了一口,又问:“你们做甚么如此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说?” 卢霈笑道:“没甚么大事,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细细告诉你。” 听他这样说,林瑷反而摇头道:“不必了,我只是担心他,知道他无事就好。” 见她没有追问,卢霈便不解释了,毕竟崔逸所做之事繁琐又隐秘,林瑷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想起什么,卢霈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林瑷,有一事我要与你商议。” 卢霈面上既有犹豫又有期待,甚奇怪,林瑷还是问:“何事?” “我想,我与你该办一场大婚。”卢霈心里隐隐透着喜悦。 林瑷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何?” 卢霈一脸认真解释:“如今满城之人都知我与崔逸是因你而生了仇怨,他被我打入大牢,而我与你若迟迟没个结果恐惹人生疑。到时旁人会说:即是为了心爱之人,又为何不抱美人归?岂不奇怪。所以……干脆举办一场婚礼,那他们也没甚么猜疑的了。” 林瑷蹙眉想了半会,望着他道:“不用如此罢?这时日尚短我一时不应允也是情有可原。再说……外人也不会怀疑这些。” 卢霈有些失望,虽知道她不可能一口答应,但心里还是隐隐有期待。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别人未必这样想,我也是想万无一失,反正这婚礼只是做给旁人看的,我……不会动你分毫。”卢霈柔声道。 林瑷有些踌躇,这可不是一般的事,不过……要是他们的事不成,自己离去之事也要往后拖。可是……林瑷抬眼瞥了卢霈一眼,见他一脸柔和,又觉想得太多。当下回道:“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卢霈点头笑道:“也好,只是年前要给我答复。” 林瑷颔首。二人又聊了片刻,有人上门求见卢霈,林瑷便离开了。 洛阳城外某处隐蔽园子,崔逸正在书房查看各处搜集的情报。自上次放出他被抓入大牢的消息后,他便带着虎卫军到了这里,暗中监视各方动静。 这支精锐虽是林浩一手创立,但平日崔逸也会参与,且他是大将军,多次征战,众人更诚服于他。加上营中只林浩和他知道此队伍的存在,其余人皆不知,因此他们在这一月有余,也无人知晓。 崔逸翻看着情报,有些世家开始与琅琊王、王韶等人接触,还有晋帝多次暗中与王韶密谈。看到一则谍报,冷笑了两声。这王韶的叔父王策已集结了军队悄悄往洛阳出发了,行得慢,看这样子,也许过了年就能到。 还有宛城那边也有动静了。魑魅魍魉都出现了。翻完最后一张谍报,崔逸将重要消息誊写在一半掌大小纸上,因墨武和引泉不能出现在人前,逐叫过一个虎卫军让他送到大司马府,嘱咐小心行事,万不能让外人看见。 “是。”那人领命而去。 做完这一切,抬头向窗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是申时,快天黑了。忽地想到已有许久不曾见到林瑷,不如今夜去看看。自上次事后,他忙于各处,无法分身,都是卢霈在照看她。只松懈了这一下,心中便涌起无数思念,止也止不住。 崔逸在屋里坐了一会,用了饭,等天刚擦黑便出了门。墨武、引泉忙跟上,崔逸却回身对他们说:“不必跟着,留在此地看着,若有事到汲水园找我。” 两人一听便知是去找林女郎,答应一声就退下了。 崔逸避着人到了汲水园,找到林瑷的屋子,见屋里灯光明亮,她的身影在花窗上若隐若现。他走近几步,侧耳听了一回,见没别人的声响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林瑷正坐在榻边想事,听见动静抬头去看,见到他忙起身过去,笑问:“何时来的?”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6 崔逸见她一脸笑意,心头舒坦,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眼才笑道:“警惕性越来越差了,方才呆呆的在想些什么?” 林瑷摇头,笑问他:“近日去了何处?为何总不出现?” 崔逸凝视着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问:“怎么?想我了?” 林瑷拍开他的手,有些气恼,没好气地说:“不问,说不在意;问了又扯出别的。” 崔逸嘴角一笑,双手抱臂对她道:“这出自你的本心,再怎么躲避也无法遮掩。” 懒得与他纠缠。林瑷回身坐回榻上,对他道:“坐下说话罢,要茶吗?我去端来。” “不用。”崔逸不坐在桌边而是踱步过去与她挨在一处。林瑷往后挪了一下,让两人之间留有空隙。 崔逸瞄着两臂间的距离,笑了一回,也不紧逼她,只斜靠在榻上,眼不离地看着她。林瑷被他这样盯着有些不自在,便找些话说:“你来时是否有人看见?” “不曾。” 林瑷疑惑了,“你从哪儿进来的?”不怪她这样问,若是从大门不可能无人知道,这么多兵士守着。 崔逸直起身,探身离她近了两分,“翻墙进来的。” 林瑷:……没看出来,这人还真是。 崔逸见她一脸莫名的模样,心情大好,大笑了两声。林瑷静静等他笑完,想起卢霈所说之事,决定问问:“有一事我想问问你。” 虽止了笑声,但崔逸嘴角一直上扬,听了她的话点头道:“何事。” 林瑷抿嘴想了一回,将白天卢霈所讲之事告诉了崔逸,末了还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何?” 崔逸早已没有笑意,越听眉头越紧,最后满脸阴晦。他心里冷笑,卢霈打得好主意,不管两人如何,一旦办了婚礼,在旁人眼中林瑷就是卢霈的妻子了,那还有自己甚事?不管他是真的为权宜所计还是为自己私心,都不行。 “不行,你们知道是假的,可外人不知,婚礼一旦办了就是真的。再说,也没有必要,你们时常一起出现在人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崔逸神情冷冽。 和自己所虑差不多,只是……卢霈担忧之事也有道理。林瑷揉揉眉心,干脆先放下此事,也许没这么严重? “不论如何,你不能答应这种毫无意义之事。”崔逸最后下了结论。 “到时再看罢,若有必要……”话未说完,林瑷被他一把抓住双臂,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是否忘了,他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不怕他……” 林瑷掰开他的手,“他不会的。” ‘哼’崔逸冷哼一声,不会,假如是别的女人也许不会,若是林瑷就难说。孤男寡女晚晚共处,就算她守得住,恐怕卢霈也耐不住。早知当初就该与卢霈调换位置,只不过当时想到自己不喜与这些人周旋,所以……此刻心中徒然冒出一股酸意来。 林瑷见崔逸皱着眉沉吟不语,起身向门边去,才走了两步,被崔逸拉住左手,“你去何处?” “去给你倒碗茶。” 崔逸略用了两分力将林瑷拉到身边坐下,“不用了,陪我坐会,说两句话我就该走了。” 林瑷点头。 崔逸很晚才离开,走时也是翻墙离去无人知道。次日,卢霈派观言来接她,并告诉她以后不必住汲水园,还是搬回香园去。 林瑷怔了一回。 “大司马说新年将近,不如回香园,也能多来看女郎几回,在城外总是不便。”观言见她诧异,忙解释道。 林瑷却摇头,“不忙收拾东西,等我去问过后再说。” “是。”观言答道。 两人一起去了大司马府,见到卢霈,观言行礼退下。因天气晴好,便没在屋内,卢霈和她到花园晒太阳。冬天的景色有些单调,但卢霈一点也不厌烦,反而希望多走一会。 “冷吗?”卢霈轻声问。 林瑷摇头,“不冷,这么大的太阳。对了,观言说……” 卢霈不等她说完便解释道:“是我的意思。”见她疑惑,又道:“因昨夜有消息说,近日有人暗中打探你的事,却不是琅琊王或王韶,我就担心起来,所以不如搬回香园,我才放心。”见她犹豫,笑着说:“等找到哪方人马打探的,你再搬回去。” 也只好如此。林瑷虽不怕别人刺探自己,但她害怕坏了几人的事,反而不好,于是点头答应。 卢霈欢喜起来,自她搬出香园后,便不能每日见到她,都是三两天有了空闲才去看她,每次的时间都耗费在路上了,在那里待不了多久就要赶回洛阳。 “你跟崔逸说一声。”林瑷找不到崔逸,他应该知道。 “好。” 林瑷回到汲水园后吩咐紫秀几人收拾东西,于次日搬回了香园。王韶打听到动静后,拍着桌沿想了一会,起身去找谢夫人,遣开侍女与她说了好半会话。 过了一天,谢夫人去了香园,见到林瑷,先叙了旧情,话语间绝口不提崔逸之事。过了一会,谢夫人眼神示意有要事与她说。林瑷便让紫秀等退下了。 “算来与女郎也有两月未见,还是这么动人。”谢夫人笑道。 林瑷却没心情敷衍她,只问:“夫人有何重要之事?” 对于她的急切谢夫人并不介意,“女郎莫急,容我慢慢跟你说。”约半个时辰后谢夫人告辞离去,林瑷在屋内想事。 待夜晚卢霈来看她时,便将白日谢夫人同她所说之事都告诉了他。卢霈又喜又惊。喜得是王韶是想让林瑷向他提出两人大婚一事,好趁自己高兴疏漏之时行事;惊的是他们这么迫不及待。沉吟半响,卢霈抬头对她道:“答应她,就说你会想办法让我尽快举行大婚。” 说完此话却见林瑷一脸踌躇。上次崔逸说过不必如此,谁想到没过两日又必须如此了。 “怎么?为难了?若是为难,那……” 林瑷摇头道:“不,无事。”王韶他们在寻找机会,如今在外人眼中崔逸已倒,只剩卢霈。虽如此但也不好对付,他们在等卢霈的疏忽,有甚事比得上大婚更让他高兴,会让他产生疏漏的。 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按你的意思办。”林瑷道:“你也跟崔逸说一声罢。” 卢霈欣喜不已,“好。” 崔逸好几日不曾去汲水园,他并不在洛阳,那日后因有事去了附近郡县,今日才回。谁料到汲水园竟然扑了空,回到虎卫军住处问了人才知道,林瑷被卢霈接到了香园。他脸色瞬间不好,等夜色擦黑,一个人遣到了城中,到了香园。 “婚礼之事你不必操心,我已派观言着手办了,婚期定在二月。”这是卢霈的声音,崔逸刹时住了脚,侧耳细听。 “这么快?”林瑷的声音。 “不快了,原打算定在一月,又想时间太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7 过仓促,筹备不齐全,所以就定在了二月。”卢霈的语气带着喜悦。 崔逸眼神渐冷。 “那你看着办罢。对了,有没有跟崔逸说一声。” 崔逸心中已明白是何事,听见林瑷发问,心底一暖。 “近日他不在洛阳,联系不到他,等他回来后我会跟他说。” ‘吱’的一声门被催着推开,大步走了进去,见两人正坐在桌边。林瑷见到他,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来坐下。” 崔逸反手关上了门,坐到两人中间。 “你们方才在说甚?”崔逸问。 卢霈不语,林瑷解释道:“就是上次同你说起过的举办一场婚礼,本来没打算办,后来谢夫人来找我,让我要求卢霈举行大婚,我就猜他们可能是想那时动手。因此我们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就决定办一办迷惑他们。” 崔逸其实已经明白,但他心里仍不舒服,暗暗冷眼瞥了一眼卢霈,见其平视前方,毫无波澜,心里不由冷笑。 “既然如此,办也就办了,只是别弄假成真就行。”崔逸慢悠悠地说。 卢霈仍不语,林瑷道:“这只是权宜之策。对了,你用饭了不曾?” 崔逸摇头。 “我去给你端吃的,注意不要让紫秀她们瞧见。”林瑷说完就出了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林瑷一走屋里静了好半会,卢霈只顾喝茶,崔逸时不时瞅他一眼,最后略带讽意道:“你倒是好算计。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举行了大婚,林瑷就会认下此事?” 卢霈放下茶碗,淡淡回道:“我没这么认为。” 崔逸冷笑道:“不是最好,免得到时空欢喜一场。”停了一下望着他道:“等王家的事解决了,大晋也一统了,我们俩也该分个胜负。” 卢霈神色一凛,语气带着笃定,“好,我也正有此意。” 崔逸哼笑一声,懒懒靠着椅子。又静了片刻,林瑷端来了饭菜,崔逸笑着接过用起了饭。林瑷和卢霈在旁说着话,等崔逸用完,三人聊了一会,卢霈先告辞离去。崔逸又坐了半会,才避着人离开,临走前慎重对她说:“一切小心。” 林瑷望着他消失在暗沉的花园中,才关好房门。 转眼到了十二月,新年愈近,林瑷带着几个侍女上街采买年货,逛了几条街,买了许多物什在手中,到正午时见差不多,打算回香园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林瑷,许久不见。” 她回身看时,怔了半响。 第65章 又见 见到她,林瑷忆起了三年前在宛城中小住的日子,真是一段悠闲愉悦的时光。望着眼前的女子,比三年成熟了许多,眉宇间的英气依然不减。 “荀英,好久不见。”林瑷呆了一下便笑道。 叫她的正是荀英。此刻一脸笑意地望着林瑷,上下看了一回,才走近笑着说:“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林瑷低头浅笑,她还是如此爽朗大气,不拘世俗。忽地又想到她怎么会出现在洛阳,是为了甚么? “你也一样。不过……怎么到了洛阳?不是一直在宛城吗?”林瑷面带笑意地问。 荀英面上无任何不妥,走到她身边笑着回道:“你忘了,二月是你与大司马大婚之日,各地得到消息的官员,能来的都赶来了;不能来的也派了人带着贺礼过来,我也是趁此来凑热闹。” 两人没停在路边,随着林瑷走动,荀英也随着她走。听了这话,林瑷心里沉沉的,荀英没说实话。 荀英见林瑷低头浅笑不语,以为她害了羞,突然想起什么来又问:“林瑷,你……是否还怪当初在宛城时……” 林瑷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摇摇头道:“没有,当时忽然离开荀府只是因为想去找卢霈、崔逸两人,又怕你们阻止,因此偷偷溜走。”说到这她似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怪我已不错了,我怎么会怪你,再说,我还得多谢你不计前嫌照顾阿玉。” 不知她说得是不是真的?真的不知父亲曾想送她去江南之事?荀英暗想,低头去看林瑷,见她如从前一般,又抛开方才的念头,笑道:“你如此想我就安心了。自你离去后,我时常忧心你的处境,也派人去打听过,两年前才得到消息你到了洛阳,那时我才真正放下心。” 二人边说边走径直到了香园。荀英抬眼看了看面前精致非常的园子,笑问:“这就是你的住所?” 林瑷颔首道:“是,进来坐会罢。”两人一同进了园子,荀英不留痕迹四处巡视了一番,一面跟着林瑷进了屋子。 绿玉等上了茶,行礼退下,两人喝了茶,荀英才开口:“看来大司马对你果真事事上心。只是……没想到他二人会反目。” 林瑷面色有些不好,情绪低沉,慢慢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如此。” 荀英见她神态秃废,忙劝慰道:“你又何必如此?依我看,他二人到如今地步也不一定全是因为你,两人都是大晋手握实权之人,时日一长难免相看两厌。你,只不过其中一个缘故罢,不要太过自责。” 林瑷听了只摇头不语,过了一会荀英才听她幽幽道:“我已求了卢霈许久,他答应我等大婚之后就会将崔逸放出来。” 荀英心中一动,面上无异高兴道:“如此你就该宽心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等着做你的新妇罢。” 林瑷听后似难为情低头不语,荀英也不继续打趣她,聊起这三年分别后的杂事。原来两年前荀英已嫁做人妇了,这次是与夫君和她父亲一同前来,参加卢霈和林瑷的婚礼,随道拜访多年未见的王缙。 林瑷也和她聊着别事,不提其他。约半个时辰后,荀英就告辞离去了,走之前告诉林瑷在洛阳的住处,让她得空上门去玩。林瑷答应着送她出了门,等荀英走远,也不急着回房。在院子里呆站了一会。 “你怎么站在此处?连披风也不穿?”卢霈进到香园时就见林瑷在发呆,身上没穿保暖之物。 林瑷回过神来,见是卢霈道:“我不冷。” 卢霈拉过她的手搓了搓,道:“还说不冷?手这么凉,先回房罢。”说着携她回了屋子。 两人挨着肩坐下,卢霈仔细为她暖了暖手,见其还是一副神不思属的模样,出声问:“发生了何事?” “刚才荀英来过了。” 卢霈想了想才明白此人是谁,又观她一脸萎靡已猜到其中缘故。当年她在宛城与荀英相处过一段日子,多少有一些情意。 “她……来洛阳也是为了帮王韶等人?”林瑷还是想问清楚。 卢霈继续帮她暖手,“应该是。她父亲同夫君都与王缙等人有过接触,且交情不浅。再加上三年都没到过洛阳,这次又是在此关键时刻来,我不得不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8 猜测她的用意了。” 林瑷沉默不语。虽然知道两人立场不同,没人谁对谁错,但真要对上心里还是很难过。 卢霈见如此已知她心思,轻轻将其搂在怀中,安慰道:“勿需难过,你们立场不同,做出甚么也是情由可原。再说,难道你会看着别人来伤害我们?” 怀里的林瑷摇了摇头。 卢霈嘴角含笑,“这就是了,你舍不得旁人伤害我与崔逸,我们也容不得别人危害于你。同理,荀英最亲之人是她父亲与夫君,自然要维护两人。”说着低头看着林瑷,“一切顺势而为就行,不必想得太多。” 林瑷缓缓离开卢霈怀中,点头道:“我知道了。” 怀里一空,卢霈心里也跟着一空。 “那前段日子你说有人打听我,是不是她?”林瑷恢复平日模样。 卢霈点头。此事半月前已有了结果,只是一直没对林瑷提起过,一来不想让她忧虑;二来也不想让她有借口搬回汲水园。 “他们还未到洛阳时,就先遣人来打听你如今怎样?住在何处?都是些琐事,看这样倒像荀英自己的主意,或许她父亲几人并不知晓。”卢霈声音里没有起伏。 林瑷半响没说话。事已至此,多想无意。 “来了这半日都不给我上茶,那几个侍女愈来愈懈怠了。”卢霈见她不回话,笑道。 林瑷醒过神,侧脸笑看他道:“不怪她们,都是我让她们下去,因此没见到你,若是想喝我去给你端来。”说着起身要走。 卢霈拉住她,“我不过随意说说,还不渴,一会再去,今日来是有事同你说。” 林瑷复坐下,等他开口。卢霈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我想过几日你能去卢氏一趟。” 林瑷诧异问:“有甚么缘故吗?” 卢霈点头道:“自我宣布举行大婚以来,族中之人都说要见见你。我想你与其余人都没见过,不如趁机去看看,一来赌他们的嘴;二来也可做给有心人瞧。” 林瑷有些犹豫,“可是……” 卢霈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瑷想了一下答应了。 卢霈显得很高兴,又与她说了卢氏大致人等,约好了时间,就告辞离去。 过了四五日,卢霈来接林瑷,两人一同坐马车到了卢氏。此时听到风声的卢氏之人都出动了,一路走来,会偶遇恰好路过的卢氏族人。这些人并没有对林瑷冷言冷语,有些略带好奇着看她;有些略带诧异地望着她,虽没她和说过话,但好歹见了个面。 一路径直到了卢旷的园子,除了卢大郎,其他人都在正院等着了。萧氏一脸冷漠,卢旷面色还好,其余人带着看似和善的笑意。众人略说了几句,不过是欢迎之语,问到她时便答一声,没有时便垂目不语。 最后众人一同用了午饭,卢霈就带着林瑷退了出来,到院中走动。林瑷这时才松了口气。 “不必担心,我们成婚后并不住在卢氏,而是大司马府,与他们一年见不了几面。”卢霈宽慰道。 林瑷脚步一顿,侧头望了望嘴角微扬的卢霈,想了想还是道:“卢霈,你忘了吗,我们是……” “嘘,这里人多眼杂不要多说。”卢霈食指贴着嘴边对她道。两人快速出了卢氏,上了马车,走了一会,卢霈才接着道:“我知道。”虽然明白大婚是假的,但心中就是忍不住涌起阵阵喜悦之情,压也压不住。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香园,卢霈送她进去后,略坐了一会就要回署衙处理公事,嘱咐林瑷好生待着,有事派人去找他。 林瑷答应着送他出了门。 过了两日,寻英又上了一次门,不过是和林瑷闲坐、聊天而已并不说其他。过了半个时辰依旧告辞离开。林瑷算着日子,悄悄准备了些东西在黑珠里面,以备万一。 这夜,天气愈冷,林瑷早早梳洗后遣退紫秀等打算安睡。才脱了外衣,便感觉身后有一阵风闪过,似有人,她猛地一惊,举起右手回身便要射箭,却被人一把拿住手腕,听那人笑道:“一段日子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是崔逸得声音。林瑷松了口气,抽回手,语气有些埋怨道:“自你开始翻墙,总是神出鬼没的,下次出现时能不能先说一声,你也不怕我误伤了。” 崔逸没有回答,他正直愣愣望着她的衣裳。林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看出甚么,不过是件白色贴身衣物。不过见他这模样,林瑷拾起旁边外衣披在外面,问他:“为何这么晚来?”说着先走到桌边去。 崔逸咳了一声以做掩饰方才失态,也随着林瑷在左桌边坐下,等了一会才道:“听说荀女郎来找过你了?” “你还记得她?” “自然记得。” 林瑷望了望窗外,见确实没人才低声道:“她来过几次,不过说些闲话。” 崔逸不以为然,明显荀女郎就是来打探的,只不过从细微处着手而已。 “你与她谈话要万分小心,不要露了陷。” 林瑷点头。 “对了,听说前几日你去了卢氏?”崔逸的口气听起不太对劲。 林瑷也没在意,只道:“卢霈说这有必要,所以……” “他说有必要你就事事都依?若是大婚时王韶等不动,要拖一段日子,他说需同床共枕才能遮掩,你也答应?”崔逸语气有些气怒,趁自己不在就想出这些招来。 林瑷只觉这醋吃得莫名其妙,“我也是为了事情能顺利进行,早日完成,不想事坏在我手里。再说,去一趟卢氏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他们又不会吃了自己。 崔逸有些语塞,虽知林瑷说得有理,就是忍不住泛酸。再过两月还要看着她穿着嫁衣与卢霈成婚,更不好过了。想到这一把将她拉到怀中,紧紧箍住。 过了一会,林瑷才道:“放开,夜深了你该回了。” 崔逸不语。 “听到了吗?该回去了。”林瑷推他。 崔逸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 “你做甚么?快放我下来。”林瑷身音略高。 崔逸沉默不语将她抱到床里睡好,又给她盖上被子,半响方道:“再等两月……”话未说完便被门外身音打断: “女郎,是你叫人吗?有何事吩咐?奴进来了。”是阿玉的身音。 林瑷忙道:“无事,不必进来,刚才口渴起来喝了杯茶,你去睡罢。” “是。”阿玉犹豫了一会退下了。 崔逸侧耳听她走远,才靠近林瑷轻声道:“我走了,时刻记得我。”也不等林瑷答话,便开门出去,往花园处走。 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林瑷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渐渐睡过去。 过了半月就是新年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29 ,今年比往年更加热闹。因年后是大司马成婚之礼,百姓都在为他祈祷,望他一切順逐。林瑷依旧在香园过了年,卢霈先去卢氏祭祀祖先,早早用了些年饭,就到香园与林瑷过年。到了戌时正,林瑷遣开紫秀等人,让她们回屋玩乐,崔逸也避着人到了香园。 三人在屋里喝酒用饭,好似往年一般。到子时,放了炮仗崔逸才悄然离去,随后卢霈也离开了。 过了十五,大司马府比前几月忙碌了几分,布置新房,分发帖子等事,有观言、侍棋料理,卢霈也不操心,但得闲时他也会亲自过问。众人心知他对此事格外看重,于是倍加用心。 反观香园,虽也装饰了起来,但园子小没两日就完毕,林瑷的嫁衣都是紫香等在前几月为其做好,这几日象征性动了几针,意为她动过手。每日为林瑷敷脸,按摩全身,保证新婚当日能有最好的状态。除此之外就是收拾东西,大婚当天就要搬进大司马府。 如此忙碌到了二月十九,天还未亮林瑷就被紫秀等人从被中拉起来装扮,此时观言从司马府派来十数侍女供紫秀她们差遣。林瑷呆坐在镜前,什么也不能做,只听见耳边一会说:“该擦粉了。”、“不必,女郎肤白。”、“可今日大喜总要擦些。”、”这样,那就薄薄敷上一层。 听到这,林瑷忙道:“不用了,就这样罢。” 几人听了方才作罢。一会又听众人围在一起商量该擦胭脂了,该涂红些。林瑷索性闭上了随她们去。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完全打扮好。 “女郎,你今日真美。”紫秀一边为她理顺衣角,一边望着镜子里的她笑道。 林瑷笑笑不说话,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还有一会,迎亲的队伍才来,女郎略坐一会罢。”紫香笑道。 林瑷点头,想了一下道:“有吃的吗?点心也行,一早起来快饿死了。” 几人忙捂嘴笑起来,绿玉忙去端了碟点心来。林瑷道过谢,吃了起来,待吃了四五个,紫秀阻止道:“不能再吃了,若是一会……” 林瑷摆手道:“这里离大司马府不远。”说着又吃了一个。 众侍女不敢阻拦,林瑷又吃了一个才觉得有些饱意。坐了半会,腿有些麻,林瑷起身走动走动,这时却见荀英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笑对她道:“恭喜!”说完上下瞧了她一遍,“今日你真美,大司马见了肯定会非常欣喜。” “多谢你。”林瑷请她坐下。 荀英却摇头道:“我待一会就走,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说。”说着望了一眼紫秀等。 林瑷却犹豫起来,这种时候提出与她独自说话,难免会有诈。她正兀自思虑,却听荀英语气认真道:“确有要事,关于谢夫人。” 林瑷想了一回不怎么明白,询问地看着她。 “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荀英郑重道。 林瑷还在踌躇,荀英却有些急了。又想了想,正打算让紫秀等退下,却听门侍报:“谢夫人到。” 抬眼看时就见谢夫人带着侍女一脸笑意走了进来,见到林瑷也是先赞一番,最后才道:“我想女郎亲眷不在此处,因此来给女郎添热闹,女郎不介意罢?对了,怎么没见骠骑将军。” 林瑷不慌不忙地说:“兄长他来过了,又去了大司马府,一会才来。” 谢夫人笑道:“原来如此。对了女郎,夫君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请屏退左右。” 林瑷望望荀英,又看看谢夫人,“有甚么话夫人说罢。” 见她不愿旁侍女下去,谢夫人眼中暗光一闪,手指间微微捻动,面上依旧笑道:“女郎不怕她们听见?那也行,我附耳对女郎说就是。”说着上前一步靠近她。 林瑷暗自戒备,荀英眼角瞧见谢夫人一抬右手撒出一道白烟,忙喊道:“小心。”却来不及了,只见林瑷眼神迷离,片刻便要往下倒。 荀姓赶紧扶住她,对谢夫人道:“何必如此,有没有她并不重要。” 紫秀等人见如此,张嘴要喊,被谢夫人和荀英带来的侍女迅速捂住。原来这些侍女自幼练武,手里有劲,紫香等一时挣脱不开。 谢夫人冷笑道:“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险些坏了大事!此刻我不与你多费唇舌,回去后你再向尊父说明。”说完不看荀英,忙吩咐内中一个与林瑷身形相似的侍女换上嫁衣。 又看向紫秀等,眼神一冷,“杀了。” “不可,打晕她们即可何必多染鲜血。”荀英将林瑷扶到床边躺好,出声阻止。 谢夫人神情冷冽,“倘若她们逃走,就会泄露消息,斩草除根,杀!” 那些侍女听后就要动手,荀英忙道:“且慢,你将她们都杀死,谁在新娘身边,到时卢三郎见熟悉的侍女一个都不在,岂会不疑?” 谢夫人想了一下,对紫秀等人道:“倘若你们听我吩咐,饶你们一命;若不然即刻死。” 紫秀、紫香、绿玉三人摇头不语,阿玉赶紧磕头道:“奴愿意,但求不死。” “阿玉!”紫秀大喊。 阿玉不理,她不想死,每每想起从前村子里那些死去之人,想起阿林,她就害怕,她不想死。 谢夫人见此向那些侍女一点头,众人拿出匕首一人一刀将紫秀等杀死了。 荀英有些不忍,谢夫人则毫无波澜,见侍女已穿戴好嫁衣,想了想,又让人找了块红盖头替她盖上,嘱咐道:“见机行事。”又对荀英道:“你快带林女郎速速从后门离开。” 荀英只好带着林瑷走了。 谢夫人转身接着对阿玉道:“一会这几人会同你一起到大司马府,倘若你敢发声,她们当场就能将你杀死。”边说边指着杀死紫秀三人的侍女们。 阿玉害怕地点头。随后谢夫人眼神示意将紫秀等人的尸首藏起来。屋里静了好一会,谢夫人神色镇定等着人来请。 “女郎,大司马亲自来接你了。”这是察语的声音。 谢夫人示意阿玉回答。 阿玉心里很害怕,见谢夫人冷冷地看着她,忙开口:“女郎说,知道了,马上出来,请稍等一下。” “是。”察语在门边等候。 谢夫人低声吩咐了假扮林瑷之人,就换了一副笑脸,扶着那假林瑷的右手,让阿玉走过来扶着左手,身后跟了一堆陌生侍女走了出去。 察语见到一身盛装且盖着盖头的‘林瑷’一愣,又不见紫秀三人,忙问:“夫人,女郎这是?紫秀她们呢?” 谢夫人笑道:“女郎她害羞,所以盖了块盖头,至于紫秀她们要收拾东西随后再来。” 察语心里起了疑,但只是猜测不敢轻举妄动,又听门外催促起来,忙引着众人往外走。到了门外,见大司马一身红衣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上带着喜色望着门内。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0 察语先一步上前去对卢霈说了不妥之处。 卢霈皱着眉,盯着被两人扶着的假林瑷,轻声对察语道:“待我们走后,你去屋内查看。” “是。” 假林瑷被扶上了马车,阿玉一言不发陪在其身边。卢霈开始不信,等瞧了一圈不见紫秀三人,只见阿玉,想起上次林瑷被兄长追杀时发生之事,目光冷了冷。 一众人在吹打之声慢慢向大司马府前行。察语在卢霈示意下跑进屋内,却不见一人,找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紫秀等人尸首。 “糟糕!”察语忙出门往后门跑,却见后门兵士被杀了一地。他忙转身往大司马府跑去,到了那里,却见大司马正在与假林瑷行礼拜天地,礼毕,将新娘送入洞房。 察语赶忙走到卢霈身边,附耳说了屋内情形。 卢霈眼神一寒,“你带人去找,不要惊动人,再让人传消息给崔逸。” “是。”察语避着人走了。 第66章 离开 卢霈忍着心中不快与众宾客略见过,便转身去了后院,径直到了新房。一身红嫁衣红盖头的新娘端坐在床边,一众侍女见到他忙行礼问好。卢霈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冷冷地望着面前的人。 虽明知婚礼是假,做给旁人看得,但他仍叮嘱观言用心筹备,满心欢喜的想着不论如何,林瑷与自己也拜过天地,进新房时还能见到一身嫁衣的她。想象着那时她会有多美。 他脸上少有阴霾,今日却出现了。卢霈闭了闭目让自己冷静下来,林瑷应该是被王韶等人掳走了,用来挟制他,应不会有甚么危险,且已将消息传给了崔逸,他会着手去救。目前最重要是去皇宫,截住司马奎等人。想清楚来龙去脉,蓦地睁开眼走向墙边拔出上面的剑,走到床边。 那假扮之人见红盖头下出现一双白色丝履鞋,心下暗喜,暗自提神想要趁他接近一举击杀,没想到等了半响没有动静。正想出击,只觉胸口一凉一柄长剑对胸穿过,她连叫也没来得叫一声便倒在床上,抽搐两下就咽了气。 卢霈拔出长剑扔在一边。 “这是……” 此时观言恰好走了进来见到此景,心下大惊,暗瞥了死去之人,忙上前掀开了盖头。 不是林女郎。 “大司马,此人是假冒的?那林女郎呢?”观言退到卢霈身边问。 “她被王缙等掳走了,你来得正好,立刻将各处出口把守起来,只准进不准出,待我从宫中回来再做打算。” 观言已知他与崔逸所谋之事,听了此言心中一凛,想起什么忙道:“方才我派人去找王韶,却发现他已不在席间了。” 卢霈想了一下道:“你不必管此事,按我所说的做就是,再有派人去支会林浩一声,让他带兵来宫中接应。” “是。”观言一脸凛然,快速离去。 卢霈出了门,叫来侍棋等,带上府中五百精兵一路赶去宫里。 —————————————— 意志暗沉,林瑷迷迷糊糊,她一直释放精神力试图冲破这桎梏。怪她太过大意,从未想过除了自己别人也会用迷药。一边想一边将精神力扩展到最大,渐渐地觉得头不怎么晕了,试着睁了睁眼,能见到一丝光亮,听清些许声音。 “如何了?” “夫君放心,还有一个时辰方醒。” “你先看着,我出去一会。” 之后有离去的脚步声。 林瑷略等意识清醒后,摸了摸右手,袖箭还在,松了口气。随后释放精神力查看屋内情形。普通装饰,屋内无人,门外守着四个侍从,远处一间屋子里谢夫人正在同另一个侍从模样之人说话。她睁开眼,小心翼翼下了床,这时才发现身上衣物已换。 他们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不过……想了想林瑷躲在一处能瞧见门外,外面之人却不能看见她的地方,深吸了口气,随后稍提高声音尖叫一声。 门外之人立刻冲了进来,前面的人还未看清屋内情形,便被迎面而来的箭矢射入胸口,倒地而亡。后面的人大惊,没来及反应也被一箭射倒在地。 只一眨眼的功夫,四人全部躺倒在地。林瑷迅速跑出了屋子,往大门外奔,却被闻声而来的谢夫人领着数十人拦住。 “女郎好手段,我才离开半会就差点让你逃走!”谢夫人虽笑着但脸色微青。 林瑷不语,蓄势以待。谢夫人也不跟她啰嗦,挥手让身后的人上前。那些人立时冲了过去。 “嗖嗖嗖。”数支利箭从右手臂飞出,直直射倒冲上来的人。 如此过了几回,人未到她跟前就少了一圈,谢夫人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吩咐弓箭手准备。 “我劝女郎还是安分些,免得到时受皮肉之苦,再说我是请女郎来做客并无加害之心。”谢夫人站在远处望着被众兵士围着的林瑷。 林瑷冷笑,本不想与她多费一句唇舌,但转念一想问道:“夫人说请我做客,就是这样请法?难道夫人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事毕后就能随意离去,如今这样又是何故?” 谢夫人暗暗使眼色让兵士随时出手,面上平静道:“确实说过。不过……如今要等大事定下方能让女郎走。” 林瑷冷笑道:“夫人不说我也知道,想扣下我作人质,你们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响。” 谢夫人听了也不恼,见她说不通便挥手让人放箭。 “慢着。”王韶大步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有几面之缘的裴昊。 王韶面色不好,宫里的消息断了,不知里面情形,只见人往里进却不见出,他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恐有变,就想来看看林瑷是否妥当,她是最后的筹码。 “不得无礼。”王韶对谢夫人道:“夫人连日辛苦了,先下去歇着罢。” 谢夫人听后带着人进了房内。等她走远,王韶又对林瑷道:“女郎放下手中利箭,有什么话好好说。” 裴昊一脸肃色地看看林瑷,又望向王韶。 此刻王韶没心思敷衍他,只盯着林瑷一举一动,嘴里劝道:“这又是何必?我与女郎的约定依然作数。” “那好,现在就放我离开,我就信你。” 王韶背着手摇头道:“此刻不行,还需再等等。” “那就没甚么好说的。”话才落音,林瑷右手一抬那些围在她身边的士兵一一倒下,王韶见状忙拉着裴昊躲在墙后。 王韶抬头去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如此下去一会说不定真会被她跑掉。他皱了皱眉,挥手旁身后一善射箭的侍从上来问道:“只射伤她右手,你可有把握?” 那人望了望两人之间距离,肯定道:“能。” “不可。”裴昊阻止道:“不能伤她分毫。” 王韶望向他,认真道:“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1 我知将军不舍,可是……依如今情形,想靠近她难如登天,只有先将其打伤,方能制服她。” 裴昊只摇头不肯。 王韶想了想,只道:“再拖一会,大将军就会找到此处,到时……” 裴昊咬牙想了一会,点头同意。王韶忙吩咐刚才之人放箭。那人领命而去,拉弓对准林瑷右手,‘嗖’的一声,箭矢离弓飞了出去。 林瑷察觉动静忙扭身躲了过去,还未站稳,那人又接连放了三四箭,她忙倒退几步,侧身躲避。‘呲’的一声,还是有落网之鱼,一支箭斜斜从旁射入手臂。 痛。林瑷咬牙忍住,左手不由捂着右臂,众人趁她这一分神间冲上来将她制住。王韶见此才从墙后走了出来,让人把她手上的武器卸下来。 好精巧的东西。王韶瞅着手中的兵器暗自赞叹,怪不得无人能近其身。 “请女郎回屋。”众人押着林瑷回了刚才的屋子。 王韶挥手让人退到门边,并叫人拿来伤药,这时房里只剩他、裴昊、林瑷三人。仆从送来了药,王韶接过来想了一下递给了裴昊,示意他去为林瑷上药。 “我为你上药罢。”见林瑷不语,裴昊劝道:“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会溃烂化脓。” 林瑷听了默默伸出手。裴昊轻轻挽起她的衣袖,伤口暴露在眼底,仔细看了一下,幸而伤的不深,上了药养半月就好了。细细为她洗着伤口,听她疼得‘嘶’了一声,忙又放轻了动作。 “郎君,夫人有事相商,请你过去。”一个侍从进来说。 王韶瞥了裴昊一眼,见他用心处理伤口心无旁碍便自顾走了出去。 “真没想到你会与他在一起图谋。”林瑷等王韶走远才开口。 裴昊手上动作一顿,继续为她上药。林瑷侧头去看,见他低着头拿着白色瓷瓶一点一点将药撒在伤口,均匀细密。 “你难道忘了,崔逸对你有提携之恩,且你们几家又是世交,这样做置你的家族、你阿姐于何地?”林瑷试图说服他,她想不出裴昊有甚么理由与王韶在一起图谋。 裴昊还是不语,见药已上好,拿过一圈白布小心为她包好。 “他给你什么好处?难道崔逸和卢霈不能给?” 伤口包好,裴昊才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他没甚么好处我看得上,只因他答应将你……送给我。” 林瑷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她从未发现,随后沉默不语。 “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裴昊陷入回忆。 林瑷摇头。 裴昊也不在意,“我永远都记得。”之后发现了大将军、大司马的心思后,他沉寂了一段日子,努力想忘却这段往事,却在每一次见到她后前功尽弃。 “你确信他会赢,崔逸他们会输?倘若他输了,你又该如何?”两人静默了一会,林瑷又开口。 裴昊却笑了起来,伸手要摸她的脸颊被林瑷躲开了,不介意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只答应他在关键时刻出手,若他一有败绩,就直接带你离开,大将军他们不会知道。” “他若赢,一切好说;他若输了,我会带你离开此处安置在别处,永远不会让他们找到,到时放出风声说:你被王韶加害了,再找一具与你相似的尸体,我想他们会好好拷问王韶的。” “你放心,我对你会比他们更好。” 林瑷听得心底一寒,低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抬头望着他问:“你真的喜欢我?” 裴昊脸色一喜,“自然,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暗自将精神力调动到最高,林瑷声音带着蛊惑:“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裴昊不疑有他,望着她的眼睛道:“我心……”还未说完就觉头晕晕乎乎,眼前模糊不清,挨了半会便开始神智不清,只听得一声声的话语在耳边飘:“你这样做对得起家族吗?若事败,害得族人身亡你可心安?” 裴昊晃晃头,想将这股扰人的声音摇走,林瑷心里一惊,忙又加强精神力。 “我不该答应他,不该做出如此荒谬之事。”裴昊捂着头痛苦地道。 林瑷松了口气,幸而他心中有些愧疚,否则以他的定力恐怕不会轻易成功。收回精神力,全身有点发软,好不容易恢复的这次全用上了。迷惑这一招只对意志薄弱之人有用,像他或者崔逸、卢霈鲜少能成,都是要乘其不备才行。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林瑷的声音透着认真,“你快带人将王韶抓起来交给崔逸或卢霈,他们应该不会计较你的过错。” 裴昊已恢复了平静,“真的吗?” 林瑷点头,暗想要快,否则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当然,我在此等着你,快去带人抓住他。” 裴昊倏地起身走大步跨了出去。林瑷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戒备。约过了两刻钟,她在屋里听见院中有兵刃相见之音,还有王韶的怒吼声。她站在窗边往外看,院子里到处是人,相互混战在一起,自己房门边的人也跑了过去加入战局。 林瑷忙悄悄出了门,往大门边走。院中的王韶一眼瞧见了她,忙大喊着让人去抓。裴昊听见动静,返身一剑杀死挡在她身边的人。 林瑷趁势跑出了大门,也不选方向,一路闷头逛奔。等她累的不行停下来看时,才惊觉此处不是洛阳城,看情形是城外。她彻底放松了坐在路边休息。 不知崔逸和卢霈怎么样了。想遣回洛阳探探消息,又恐多生事端,想了一会决定往前再走走,有人家借宿一晚,明日应该就能知道。于是瞥见周围无人,从黑珠里拿出准备好的男子衣衫穿上,略整理了一下就出发了。 快天黑时见到一个村子,林瑷在旁看了半会见没有危险,才上前与一户人家的老妪说明缘由。老妪也不疑她,让她住下。林瑷在此过了一晚,到第二天,她向老妪问了最近一个镇子在何处,便向那里出发了。 走了两个时辰方到老妪说的镇子。林瑷决定先买匹马,于是向马市而去。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洛阳发生了大事?”林瑷正在挑马,无意间听见身后几人低声闲聊。 “听说了,大司马已下了安民告示。” “怎么回事?” 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琅琊王司马缙想要逼宫,被大司马发现后带着军队赶去,虽抓住了司马缙等人,陛下还是被他们杀了,此次牵扯出许多世家,想必洛阳城中正混乱呢。” “那下一位皇帝是谁,莫非又要乱了?这才安生了几年?” “管他是谁,只要大司马在谁当皇帝都一样。” “极是、极是。” 林瑷选了一匹善于长途跋涉的马,付了钱出了马市,找到那些人所说的安民告示。果然是真的,这样说来两人确实无恙,那么……自己也该离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2 开了。边想边骑上马,往天水郡而去。想起上次被二人截住,决定换一条路走。 一路顺畅。林瑷暗想可能是洛阳之事太过繁杂,两人抽不了身,便加快了速度赶到天水郡。离开洛阳的第五天,她到了目的地。 这里一切如常,没有搜索。林瑷谨慎投店喂了马,自己也吃了东西,次日一早继续往前赶路。按照记忆中路线寻找藏飞船的地方。 如此过了三四天,林瑷到了遇见那些小孩的村镇。她心里高兴起来,在此住了一晚,添补食水,于次日一早又骑马出发了。 这次独行不比上次四人,林瑷小心翼翼,夜间不敢赶路,天快黑时就找个安全之地住下,天亮才启程。如此过了四五日,到了那片熟悉的高林。 就是这里,出了水洞第一眼见到就是这片树林。林瑷欣喜地下了马,四处查探洞口处。 “你是无法找到飞船的。”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林瑷大惊,忙回头去看,原来是林浩。 此刻他正手持利剑冷冷看着她。 “我就猜到你会到这里来。” 林瑷暗暗戒备,离他远了几步,“你怎么会在此地?” 林浩冷笑,“裴昊说你被王韶杀了,他们二人不信,刑讯逼问王韶你的下落。我却猜到你到了这里,所以避着他们来了,果然也没猜错。”一面说一面向她逼近。 林瑷往后退了几步,“你来是为了什么?” “何必多问,自然是为了杀你。既然裴昊说已你死,那么此刻死去也正好应了那话。”说着提剑上前。 林瑷一边往后退,一边问:“为甚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林浩住了脚,瞥了她一眼,“你应该明白。” 其实林瑷明白,林浩想摆脱从前的生活,无人知道他的来处,他的过往。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有谁对他这么了解,所以才有了杀意。 林浩沉默上前,提剑就刺,林瑷左躲右闪,连连后腿,实在不敌转身就跑。林浩几步就追上了她,从背后一脚踢在她背心。 林瑷忽地扑倒在地,半会起不来。 林浩走近她,连犹豫也无,执起剑就往下刺去。 “啊!”没来预料中的疼痛,林瑷支起上身往后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抱头滚倒在地的林浩。 此刻他的眼睛已是红色,阴狠地盯着林瑷。过了一会,才见他慢慢爬起,走了过来。 “你不好奇?为何你有危险我会不由自主去救;想要杀你却痛苦万分。”林浩语气带着寒意,“都是因为主人,他在我脑中植入了一种芯片,但凡关于你,都会身不由己去保护你,一旦动了伤害你的念头,会痛不欲生。”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原因。有了人的意识,恐怕没人谁愿意有如此桎梏在身边。 见林瑷不语,林浩阴森道:“我不会容忍这样事或者人,继续存在来挟制我,哪怕痛苦至极也要杀了你。”说着提剑要刺过去。 “慢着。” “怎么?害怕了?”林浩笑了一下。 林瑷捂着胸口,这里疼极了,她觉得心跳得好快,“既然我要死了,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将我带到这里?是不是你的主人?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带我来此?” 林浩没有立刻回答,像是陷入回忆中,一会才道:“是主人将你带到这里,至于他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本来他打算带你回母星,可后来遇上了强敌……你应该也有所察觉。” 是的。早在飞船中时,她就觉得不对,醒来时见有吃有喝还有许多日常用品,像是精心准备的,不像随意为之。且当时崔逸要找剑,她输入的名字为什么是对的,这些都是让人困惑的地方。 “他是我什么人?”林瑷心里已有了个猜测。 林浩瞥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 林瑷沉默。 过了一会,林浩开口:“你想知道的都知道。”说着提剑就刺。 林瑷早有防备,就地一滚躲了过去。林浩反手又是一剑正刺在她左肩上,林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林浩居高临下看着她,“杀了你我再也不用受制。”说着用力往下刺去。 “住手。”一声暴喝,随即又是一声兵刃相接之音传来,林浩被一灰色的剑身挡开,林瑷被一人扶在怀中。 “你怎么样?”这是卢霈的声音,带着焦灼。 林瑷靠在他怀里摇摇头,抬眼去看与林浩缠斗在一起的崔逸,他与林浩似不相上下。 卢霈巡视她身上的伤,在瞧瞧其惨白了几分的脸色,顿觉五内俱焚。稍稍抱紧了她,从怀中摸出伤药,先给她敷上。等他做好一切,跟着两人来的察语、如炼、引泉、侍棋等都到了。见崔逸与林浩打在一处,虽不知是何缘故,但也持剑上去护住崔逸。 林浩的强悍在众人之上,崔逸等渐渐不敌。歇了一会,林瑷恢复了元气,对卢霈道:“要杀死他,需打他的头。” 卢霈点头,想到什么又说:“不能杀死他,没有他我们进不了飞船。”沉吟了一下,见崔逸等愈来愈吃力,心想不能犹豫下去,便从怀中摸出一个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对她道:“你在此等我,小心。”边说边轻轻将她倚靠在树上,起身走向群战的众人。 “抓住他!”卢霈大喊。 崔逸等人会意,发狠一起进攻,短时间内控制了林浩,卢霈眼疾手快一下抓住其下颚,硬将药丸让他吞了下去。 “这东西对我没用的。你们俩应该多谢我,我杀了她,你们就少一个对手。”药丸吞下,林浩挣脱了束缚忙远离众人,笑对崔逸、卢霈道。 崔逸满脸阴霾望着他,手紧握嗜血剑。 “这世上没人是我的对手!”林浩大笑起来。 卢霈平静地看着他。 突然他身音一顿,摸了摸自己身上,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说完抽搐着弯腰倒地。 除崔逸、卢霈外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等了一会,见他还是躺在地上没有动静,察语小心上前查探,随后禀告卢霈:“大司马,他晕过去了。” 卢霈点头,“绑起来。”转身走向林瑷。崔逸也走了过去,两人分别半蹲在她身前。 “我们先回去。”卢霈先开口。 林瑷忍痛摇头,“不,今日我就要离开此地。” “为甚么,你就不能等等我们?从前我二人说得话没有半分做假,为何如此心急?”崔逸心里为她伤势着急,见她到了此时还想着回家,有些恼怒。 林瑷摇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实意,可是……”望向卢霈,“你在飞船中看了许多书,可还记得有一本说过,每个时空的时间并不一样,也许这里一天那里已十年;也许这里十年那里才一天。”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3 卢霈看着她不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也是为何林瑷如此心急的原因。 “我害怕,害怕再耽误下去再也见不到我想见之人了。”说到这里林瑷眼眶微红,隐有泪花。 “别哭。”卢霈温柔地为她拭泪,“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崔逸皱着眉在一旁沉默。 “我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让医者来瞧瞧她的伤势。”崔逸见气氛低沉,又瞅见她伤势严重,便出声道。 林瑷还是摇头。 “你执意要走,但是你能找到入口?就算找到也进不去,且此刻林浩昏迷,还不知他醒来是个什么情形,不如先将你的伤势养好,再做打算。”崔逸道。 见林瑷又要拒绝,卢霈忙道:“你不信我们?” “不,我相信。” “那还担心什么?”崔逸问。 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林瑷侧头避开,过了一会点头道:“好。” 二人心中一喜,俱伸手来扶她,卢霈与崔逸相视而对,互不相让。林瑷扶住树慢慢站起来:“我自己走罢。” 两人忙起身扶住她,崔逸也不管卢霈如何,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往前走,卢霈神色暗了暗,跟了上去。一行人赶往最近的镇子,镇上只一家邸店。众人便在此处住下。 察语出门请来医者,看过林瑷后,说几根肋骨断了需要静养,左肩外伤无甚大碍。开了药,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林瑷静卧在床上,药熬好后卢霈喂她,晚饭三人一起用。 “大司马,将军醒了。”察语敲门进来禀告林浩醒了,脸色表情很奇怪。 “带他过来。”三人刚用完饭,正在说话。 察语答应着去了,片刻便带了林浩来。林瑷抬头看他时,见其行动与平日无异,只眉目间没了那冷漠神情。 “大司马、大将军。”林瑷行礼后垂手站好。 “今日你所做之事我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卢霈肃色道:“还有……罢了,以后再说,你先去罢。” “是。”林浩没有反驳,安静退下。 林瑷望着卢霈,眼里得意思很明白。卢霈见此想了一下,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说着瞥了一眼崔逸,对方却坐着不动,又望着林瑷道:“飞船主人分别传给我们力量,没有差别,但我有一技,能根据不同之人,研制出克制他的药方……” 林瑷、崔逸听了惊诧不已,世上竟有如此奇特之事。林瑷想起当初林浩对她说过卢霈有一特殊技能,她与崔逸都不是对手,原来是真的。 “我也不知对林浩起不起作用,今日事态严峻,只能勉强试了试,没想到是真的。”卢霈语气平稳。 崔逸眼睛微眯。 “我从未想过以此来掌控你。”卢霈郑重对林瑷道。 “我相信你。”要是想,自己根本跑不了。虽有精神力,但它不同于其他能力练习就能进步。需要时间的沉淀方能浑厚强大。 “我们先在此住几天,等你伤势大好了再说。”卢霈轻声道:“今日也累了,早点歇着罢,有甚么事明日再定。” 林瑷点头,卢霈扶她躺下,替她掩好被子,叫过崔逸一起出了门。 两人眼神一对没立刻回房,而是一同去了邸店外。对立站了半会,崔逸平静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决斗罢,谁赢就带她一起离开;输的人留在这里照看家族。” 卢霈不语。论战斗力崔逸是最强的,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如果算上特殊能力才有机会打赢他。且他们二人肯定得留下一人继续维持局面,目前江南政权已复,他已派人去接手,不过……一旦两人都不在了,局面会再次混乱。 他想跟林瑷一起走,不仅因心中有她,也想去看看她所说的更为广阔的天地是何等多彩,何等耀眼。 “论武力你是最强的。”卢霈平静地说。但他不想就此认输,他舍不得。 崔逸明白卢霈心中所想,这里有两人的亲人,他们都不是能轻易放下的,且一旦甩手走了,大晋必定又是混战,到时卢氏、崔氏岂会幸免?所以只能走一人留一人。 有一个人留下,走得人就放心了。但两人对林瑷都难以割舍,只能看谁能打败谁了。 时间就像在两人之间停滞了一般。 “此事,过几日再说罢。”最后还是卢霈开口。 崔逸点头离去。卢霈站了一会也回了房。 —————————— 林瑷吃了药,静养了几日渐觉胸口不疼了,左肩也结了疤。滞留小镇的五天,洛阳陆续有人来请卢霈、崔逸回去,有朝中大臣,也有卢、崔二族之人。经此一事,卢、崔二族中有人隐隐醒悟过来三人之前是在做戏,逐对林瑷的敌意少了许多。 这日,卢大郎和崔大郎相携着到了小镇,打算劝二人回去主持大局。 “三郎,从前之事是我鲁莽,不该对林女郎动了杀意,日后我们不会对她再有恶意。”卢大郎到了邸店并没见到林瑷,与两人相见后寒暄几句便拉着卢霈到一边说话。 “兄长言重了,不知者无罪。”卢霈并肩站在一处。 “既然你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如今洛阳需要你们,不知是甚么缘故滞留在此处?若是因林女郎之故,我可以去致歉。”卢大郎诚心道。 卢霈摇头,“不是。” “那是为何?听说她的伤势好了许多,也该回去了,朝中等着你们去立新帝,不能再拖下去了。”卢大郎一脸严肃。 卢霈远望路边茵茵绿草,只觉心中一股浊气无处发泄。 “兄长,再等几天。”卢霈声音低沉。 卢大郎观他眉宇间愁绪缠绕,不由皱了皱眉,想说甚么,转念想起平日他做事胸有成竹,也许是有甚难以决断之事,于是道:“你历来心思缜密,我不便多说,可是……洛阳之事迫在眉睫,最多在等三天就得出发回去了。”说完回了邸店。 卢霈怔怔看着远处的天空。 而另一边崔大郎也劝着同样的话:“你们打算何时回去?” 崔逸斜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瞥了他一眼,慢慢道:“日后你代我多孝顺父母,照看家族……” 崔大郎满心诧异,“这话是何意?” 崔逸抬头望天,幽幽道:“我,不回去了。” 听了这话崔大郎更是疑惑,走到他身前,追问:“到底出了何事?莫名其妙一通话。” 崔逸却闭上了眼,似不想多说。不管崔大郎如何发问,他都不答。这几日每每找卢霈决一胜负,他皆找了借口推脱,一副不想与自己动手的模样。崔逸心里清楚,卢霈若不动用特殊技能打不赢自己,想必对方就是知道这点才迟迟没答应。 崔大郎见问了几遍他都闭目不答,便有些气恼地回了邸店,瞅见卢大郎坐在堂上喝酒就几步走了过去。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4 两人一见相互说起劝人之事,皆感惊诧,不知发生了何事,又劝不动二人,只能暗叹口气安心等待。 如此过了一日。次日傍晚,又有人从洛阳赶来询问两人,皆没有回应。 卢霈送走了相劝之人,闷坐在屋中,望着黑沉沉的空中陷入思绪。突然一声雷响,天空闪过一道明亮至极的闪电,印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论无力,打不过崔逸;但要用那项技能,一来不愿做,二来怕林瑷多想。他心中徘徊不定。忽地站起了身,往林瑷房里而去。 林瑷靠在窗边发怔。还未察觉卢霈进了屋。 “你在想甚么?” 林瑷回过神来,回身看他,“没甚么,你怎么来了?” 卢霈深深地望着她,“林瑷,我问你,在你心中最想同谁一起离开?” 林瑷怔忡,心里有些发闷,面对卢霈灼热的目光忙转头看向窗外,半响不语。 卢霈却不想像从前一样放过她,逼问道:“告诉我。” 林瑷背对着他,低着头,“我自己离开。” “不,林瑷。”卢霈握着她的双肩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我们不会放你一人离去,你告诉我,想不想我与你走。”只要她开口,就算抛开一切他也要动用技能。 “告诉我。”卢霈目光灼灼。 “我……” “砰”门被大力推开,崔逸提着两柄剑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外,“不必问她,今夜我们决胜负。”说着走了上来。 卢霈放开林瑷,迎了上去。 林瑷忙挡在他们中间,“要是如此,还不如让林浩杀了我。” 两人低着瞥她一眼,崔逸将一柄剑扔给卢霈。 卢霈接住了。 崔逸猛地推开她,迅速一剑刺向卢霈。卢霈抬手一挡。 崔逸提剑又刺。卢霈一一挡回。‘叮’‘铮’‘铛’,眨眼间二人又战了几个来回。 林瑷想要冲上去阻止两人,被卢霈呵住:“不要过来!”只能在一旁焦急看着两人。 “怎么回事?”这样大动静,自然会惊动其他人,此时卢大郎、崔大郎,察语、如炼等俱跑了来。 林瑷焦灼地摇头。 “住手,你们快住手!”卢大郎、崔大郎一面喊,一面要冲上去制止。 “别上来,谁要来了,别怪刀剑无眼!”崔逸头也不回地大声喊。 二人无法。 众人皆心急地望着他们,忽见崔逸剑势猛涨,卢霈被逼的退了几步,又顺势被他一脸刺伤左肩。 “住手!”林瑷大喊着跑上去,扶住卢霈。 崔逸收了剑。其余人忙跑上来围在两人身边问发生了何事。二人皆不语。 “你输了。”崔逸平静地道,说完转身走了,崔大郎忙追了过去。 察语赶忙找了伤药来为卢霈上药。忙乱了一会,包扎好伤口,卢霈便让众人下去,只留林瑷一人。 “我……输了。”卢霈眼眶微红。 林瑷摇头,若不是不愿使用技能怎么会输,皆因他心底仍有底线。 “抱歉,我不能同你一起离开了,不能一起去看更广阔的天空。”卢霈忍了半会,流泪终是滑了下来。 林瑷摇头,泪水不由夺眶而出,“是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 卢霈第一次见她大哭,忙伸手为她擦拭,“不,你没错。这是为我而哭?我也值了。” 林瑷却泣不成声。 两人相对而泣。 门再一次被推开,崔逸面无表情站在门外,“今夜就走罢。” 两人看他一眼,皆不语。崔逸等了一会,对林瑷道:“你不想走了?” 林瑷慢慢起身,卢霈猛地拉住她,“我送你们。”便也起身同林瑷一起出了门。 崔逸默默在后。 其他人听见响动忙要跟上,卢霈摆手表示不用。卢大郎、崔大郎不明白这黑夜要去往何处。 “你们要去何处?”卢大郎问。 三人默默无语,并不回答。 崔逸让人牵了马来,又让人去叫林浩来,四人上了马就要离开。 “你们倒是说一声,去何处?几时回来。”崔大郎见情形不对,拦住去路问。 “兄长让开。” “不说清楚我不让!”崔大郎一脸肃色。 “来啊,将他拉开。”崔逸道。 众侍从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怎么?我说的不管用了?” 如炼等听了这话才慌忙上前拉住崔大郎。崔大郎气得大骂。 卢霈也示意察语等拉住卢大郎。等二人被困住无人阻拦四人,便一打马臀跑了出去。 “回来!你们回来!”卢大郎、崔大郎一同大喊,却没甚作用,四人渐行渐远。 “蠢才,还不跟上去,倘若他们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卢大郎见察语等不放开两人,便拿几人安危说话。 果然,察语、如炼听了踌躇不决。 “你们远远跟着就是,见有危险再出手!还不快去!”卢大郎吼道。 察语、如炼对视一眼,带着十几个兵士骑马追了上去。 此时已快三月,白日虽暖,但夜里风一吹还是带着冷意,四人一路疾驰而去,约摸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地方。 几人下了马,林浩自去找入口,林瑷三人相对而立。卢霈瞥了崔逸一眼,拉过林瑷到一边。 低头仔细地看着她,似要将这面容记在心里。他不甘心就这样让林瑷离去,忽地灵光一闪,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林瑷愕然,随后道:“若有机会我会,只是……” 卢霈拥她入怀,崔逸见了也不阻止,只背过身去。 “林瑷,我真舍不得你,但我与他总要留下一人,我不知道你会离开多久,但我想既然你能回去,就能回来。我有心中有个小小奢求:倘若你回去见到母亲,能不能回到这里,让我再看你一眼?”卢霈眼神真挚。 林瑷眼眶又红了,点头道:“好,可是……” 卢霈忙道:“没有可是,你不要顾虑时间,我会等你,十年……二十年……只要我不死每年都到此地来。” 林瑷泪如雨下,坚定道:“好,我一定回来。” 卢霈安了心。 “可以进入口了。”林浩走了过来。 卢霈又细细看着林瑷,艰涩开口:“你去罢,我就在这里。” 林瑷站着不动,“你保重。” 两人相互凝视。 崔逸转过身来,想了一下走到两人身边,对林瑷道:“该走了。”说着拉过林瑷。 “你先去,我有话对崔逸说。”卢霈对林瑷道。 林瑷望望两人,慢走到入口处去。 卢霈看向崔逸,“你心里清楚,我没有输,你们还会回来的。” 前面崔逸理解,后面那句不解。 “该走了。”林浩的身音飘来。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5 崔逸回头望着林瑷,也不计较这话的意思,转身走向入口。卢霈闭了闭目,转身背对三人。 他听见划船声,由近及远,等快要听不见这身音时,忽地回身大喊:“林瑷。” 没人回答他。 他望着黑漆四野,顿生孤独恐慌之感,忙奔到入口处大喊。 还是没人应他。 卢霈倒退了几步,忽然听见轰隆轰隆犹如雷鸣的声响,震天动地,他忙抬头去看:只见高山中猛地飞出一个明亮的物什,照耀了附近的树林,在空中停了一瞬,倏地往上飞去,眨眼便不见了。 他知道她走了。 卢霈心空荡荡的,只觉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 忽地听见响动,心中一喜忙去看,嘴里喊道:“林瑷。” 那里走出个人,待走近了他才看清:林浩,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两人相对无语。半响卢霈才问:“你为何没走?” “我不想去。而且……” 卢霈不语。 “如今你是我的主人。” ”这是她留给你的。”林浩将酒瓶递给他。 卢霈接过来,“这是甚么?” “当日她就是用此救得你们。” 卢霈听后怔了半响,突然一笑,遥望着空中,“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说罢,大笑着向前,翻身上马,逛奔而去。 林浩也望了天空一眼,骑马跟上。 ———————— 完。 第67章 番外 洛阳。 又到了清明时节,春暖花开的日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中悄然驶出,往长安方向而去。 车外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双手紧握马辔,对周遭的事物漠不关心,只神色严肃直望着前方,而手中的鞭子时不时往马儿身上招呼,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 官道上的树木如残影一般从窗前掠过,待掌灯时分这辆车便到了长安,停在一家邸店前。 “郎君,到了。” “恩。”马车中传来一声温和低沉的应答。 随着声落,从车厢里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着白色的宽袍,发束于顶,行走间蕴藉风雅,让人一观便不自觉生出钦慕,可眉宇间又隐隐显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两人进到店中,店家见了忙迎上来笑问:“两位郎君来了,今年可比往年晚了两日。” 驾车的男子皱了皱眉没有开口,白袍男子嘴角带着笑意道:“家中杂事颇多,迟了两日。” 店家引着二人上了楼,一面又笑道:“二位的屋子早已备好了,还是老地方。” “多谢了。” 三人到了屋内,店家问过两人要吃甚么吃食便掩好门退了出去,过了会又着人送来了热水。两男子洗去风尘,各坐一边沉默不语。 敲门声响起,是店家送来了饭食,两人用毕饭,白袍男子起身对着窗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今夜无月。” 身后的驾车男子默然无语。 屋内静了片刻,白袍转身吩咐道:“歇着罢,明日还要赶路。” “是。”驾车男子出了房门,去了隔壁。 次日一早,天才微亮两人用罢饭后,便驾车往天水郡赶去。夜宿晓行,于第三日午后到了此行目的地。 一片高耸入云的树林,人烟稀少,只一条岔道上有一所小小的竹屋,两人今夜就在屋内休息。 白袍男子背手立在屋外遥望着远处那座瞧了无数次的山峰。 山峰不似旁的峰峦轮廓流畅,而是显得曲折婉转,又像被人从中凿开一般。它一直挺立在那里,不管历经多少岁月,都毫无变化。 “郎君,用饭罢。”驾车男子一进屋,就忙着收拾洒扫,做吃食。 白袍男子似没有听见,仍出神地望着山峰。 “郎君。” 白袍男子微微回神,轻声道:“恩。”回身坐在桌边,两人一同用了饭。 “我出去走走,你留在此地。”白袍男子吩咐道。 驾车的男子嘴唇动了动,想说甚么又止住了,只答应一声:“是”,便退下了。 白袍男子慢慢在林中踱步。 耸立的高木遮挡了微弱的阳光,使整个林间显得阴冷暗淡,白袍男子却毫无所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要天长地久地走下去,一直到路的尽头。 ‘呼’,晚归的鸟儿从他头顶飞过,落下一片残羽。 男子抬头看向它们,心内叹道:“真好。” 他站在当处呆立了很久,许久没有动作,直到那驾车男子走到他身旁,道:“郎君,天色已黑,该回了。” 白袍男子并不应答,仍望着山峰。驾车男子也不催促他,静静立在他身旁等待,面上略带着担心。 八年了,自林女郎和崔郎君不见了之后,郎君每年清明节前后都要上此地来住上一段日子,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半月,有时甚至是一个月之久,直到朝廷派人来寻他才回去。 年年皆是他陪着郎君来,最清楚此事。从一开始的热切期盼到后来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的等待。 他也不知郎君在等甚么。或是林女郎或是崔郎君的归来,可没人知道两人的下落,除了郎君。他却从未提过,不论谁人问起。 天黑尽了。察语点燃了提着的灯笼,周围瞬间有一丝微弱的光亮,更衬出四周林间愈加黑沉沉的。 过了许久,察语才听见郎君说了一声:“回罢。”两人回了竹屋。 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天刚亮,卢霈随意用了些饭,便独自一人又去了树林间,察语只远远跟着。 又是一日枯等,除了一如既往的山峦和鸟兽,概无别物。天黑尽,两人才慢慢往回走。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察语不由开始担忧,卢霈却显得平静。也许他已习惯,或者已经绝望。 待过了半月之久,眼看今年又如往年一般,卢霈似要继续等待,察语忍不住劝道:“郎君,你……” 话才说到此处,卢霈摇了摇头,往前踱步。 察语只能住了嘴。 到了第二十日夜,卢霈提了一罐酒缓缓步入林间,踱步到当年林嫒受伤时依靠的那株树前,慢慢坐了下去,提酒灌了几口。 “我后悔了。”他喝得有些醉了。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不是已与他……” 卢霈失态了。这么多年来他在人前总是温雅严肃的,令人敬佩的,只有独自一人时才会流露出些许思念和怀疑。 今夜确实失了风度。 一股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卢霈清醒了几分,他望着黑漆漆的四野陷入孤独、无望乃至绝望。 绝望?这念头划过心房,他徒然一凛。怎能如此消沉?又怎能心灰? 该相信她的。 卢霈安慰自己,他不愿相信林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魏晋异闻录 作者:月夜下的影子 分卷阅读136 嫒不会回来,也不愿相信她会将自己遗忘。 总有一天…… ‘咔嚓’,这是有人踩到了掉落在泥地里的树枝。 卢霈没有回头,只道:“你回去罢,我无事。” 身后之人没有应答。 他以为是察语。察语总会悄悄跟着自己。 他又喝了一口酒,忽然耳尖一动,他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响动。那是…… 是水珠滴在树叶上的声音。 声音极细,寻常人很难听见,但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下雨了? 卢霈掌心向天,没有水珠落在掌中。 那为甚么……他浑身僵了起来,想到甚么,徐徐转身。 卢霈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直,待见到身后之人时宛如过了良久。 “林……嫒。”他心内没有狂喜,只有藏在心底沉沉的闷痛阵阵涌了上来,随后眼眶微微泛红。 他优雅地站了起来,对她笑道:“你来了。” “恩。”林嫒的声音暗哑,面颊挂着泪珠。 卢霈大步走了过去,一把牵过林嫒,笑道:“我们走罢。” 林嫒回头瞧了瞧远处。 卢霈明白她的意思。 他凝望着林嫒的眼眸,认真道:“此地我已了无牵挂,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你想好了么?” 卢霈笑了,“八年前就想好了。”说着拉过林嫒,两人一起没入林中。 林间一道亮光闪过后,惊飞了鸟兽,也惊动了察语。 他跑进林间绕了一望,没有卢霈踪迹,抬头遥望着天边越来越远的亮光,忽然省悟了甚么,单膝跪了下去,直望着光亮消失了许久,才起身一步步离开。 分卷阅读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