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回前堂(二)》 分卷阅读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 46、长情(一) 季华鸢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夜里,四周幽暗,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他睁眼看到的是北堂朝卧房里那张熟悉的床,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感到自己在床上趴得胸口都麻了。 醒了?将折子拿到卧房里看的北堂朝听见动静,放下折子走过来,看着他淡淡问道。 季华鸢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问道:我睡了几个时辰? 北堂朝看着他,说道:不是几个时辰,你睡了一整天。 一整天?季华鸢惊讶地重复一句,喃喃自语道:我竟然这么能睡。 北堂朝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随口道:身上带着伤,多睡过去些时间,不是好事么。他说着走上前来,探身摸了摸季华鸢的额头,道:已经退热了,你身上的伤也上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季华鸢闻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没有了那火灼火燎的感觉,他又轻轻动了动腿,发现北堂朝虽然嘴上说不许他给臀上上药,可是还是已经为他上过药了,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 季华鸢咬咬唇,说道:谢谢。 北堂朝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一抬眼瞟见季华鸢的嘴唇干裂得厉害,便自然而然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喂到他嘴边,说道:喝点水。 季华鸢呆呆地哦了一声,乖顺地张嘴,将递过来的水两口喝了,心下却说:要做威风凛凛的大王爷,怎么还给我这小奴才倒水喝。 北堂朝听不见他的腹诽,自己也是对自己的行为浑然不觉。他看季华鸢喝得快,也知他这两天折腾得是渴坏了,干脆将一壶水都提了过来,放在他床头,说道:自己倒着喝。 季华鸢低下头倒水,不由得撇撇嘴,心道:若是从前的北堂朝,是一定会一杯一杯喂过来的。若是那铁面冷酷的大王爷,一开始就不会亲自给他倒水。 北堂朝不知道季华鸢心中的小思量,只是自己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他喝水。那水是一早就晾好的温水,加了些槐花蜜,味道甜甜的还很解渴。季华鸢一转眼就喝光了一小壶,尚且不满足,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甜味。 北堂朝知道他这两日空腹,一定饿坏了,却也不着急给他张罗吃的。只是等着他抬起头来看自己,突然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在季华鸢眼前张开拳,手中的玉佩倏忽然坠下来,在空中轻轻晃着。北堂朝在季华鸢呆愣的目光中晃了晃那枚玉佩,悠悠然问道:季华鸢,你能不能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季华鸢愣住了,突然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穿着脱在偏屋里的衣服了,他下意识地一摸胸口,果然,那枚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已经不见了踪影,可不就是北堂朝手里正拿着的那一枚!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季华鸢此刻竟也想不起那些繁文缛节,急问道。 北堂朝瞧他心急,眼中更添了几分笑意,他轻笑出声,将那黑绳一点一点收紧,将玉佩举至眼前,仔细看了看,道:嗯是块好玉!只是他说着抬起头,玩味地看着难得露出急躁之色的季华鸢,慢悠悠道:你说这是你的东西,可是本王怎么记得,这是本王的东西? 季华鸢闻言一噎,这是他们二人的定情物,确实是北堂朝送给他的没错。可是他都已经送了他这么多年了,这不就是他的东西吗! 一直藏着的小心思就这样被那个最想瞒住的人明晃晃地暴露出来,季华鸢不知是气还是羞,紧紧地咬着嘴唇看着北堂朝,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北堂朝瞧他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暖。这些年,他一直将自己的玉佩挂在腰间,从未拿下过,即使是他恨季华鸢最深的那些日子里,他也从未想过要将玉佩取下。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往情深,却没想到,季华鸢,也是当成一个宝贝留着甚至串了绳,不离身地戴在脖子上。 北堂朝想到这玉佩两年来日日夜夜贴在那人胸口,贴着那人的心跳,想起季华鸢这两年来思念他的时候会拿出来轻轻吻那玉佩,就觉得很开心,大男子的虚荣心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王爷季华鸢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竟是做着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他无意识地撅了撅嘴,道:这是从前的北堂朝送给我的,都这么多年了,又要拿回去吗?他说着突然想到,北堂朝现在这么恨他,说不定还当真是要把这能说明他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据拿走,赌气道:这玉佩多少钱,我付给王爷! 北堂朝一听他这话不由得笑了,问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来这帝都,除了一把落虹宝剑,身上可没什么财物,你拿什么付给我? 季华鸢闻言一愣,是啊,他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那落虹宝剑是师父给他的,他万万不能用来换玉佩哪怕,那玉佩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宝贝。 季华鸢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不是要我在府里做一个嬖宠吗?我在府里伺候你一辈子,工钱总也够换这玉佩了吧。 北堂朝故意难为他,摇头道:华鸢才子真是不通世事,你做这寻常的小宠,就是伺候我十辈子,也不够买这一块玉佩。 季华鸢闻言心下有些慌了,他下意识地四处搜寻,眼光却突然落到了书案上那杯喝了一半的川贝生姜暖心茶,心下一凉,缓缓道:你想把玉佩送给云寄? 北堂朝闻言愣住了,他看着季华鸢隐隐带着些受伤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玩过火了。他轻声清了清嗓子,走到季华鸢身前,看着那双愈发透着难以置信的受伤的眼睛,将玉佩塞进季华鸢手里,说道:给你给你他说着,却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没王爷范了,便又回头板起脸,对拿着玉佩又愣住的季华鸢说道:脸上的印子还没消,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再敢胡言乱语,本王还狠罚你! 季华鸢听见北堂朝转眼又凶巴巴地吼了起来,心道这人真是阴晴不定,他心中抱怨着,面上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将玉佩重新戴回了脖子上。季华鸢隔着衣服摸着那枚玉佩的轮廓,低着头轻声道:北堂朝,我知道自己真的对不住你,你的怒火和惩罚,我都愿意承受。但是这玉佩既然是你多年前送给我的,就当是当年的北堂朝对当年的季华鸢的一丝情意,你别拿它发落我。 北堂朝轻咳了两声,说道:行了行了,这东西也挺贵的,你自己收好了吧。 季华鸢嗯了一声,低声回道:谢谢。 北堂朝心想今晚真是失态太多次,可他见季华鸢神情落寞,身子也虚软,却是怎样也强硬不起来了,他坐在床边,说道:你两天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但是现在也别吃什么了,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 明天早上再说吧。 季华鸢抚着胸口,摇摇头:我现在倒是不太饿了,深更半夜折腾厨房总也不好。 北堂朝心道:我哪里是怕你折腾厨房了,我是怕你大半夜的不舒服! 可他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北堂朝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自己分量就好,以后在府上,也给本王小心做人,别处处惹事。 季华鸢咬咬唇,低声道:知道了。说完,就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要下床,北堂朝这回真的拧起眉来,一把按住他,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你又要干什么! 季华鸢有些愣,抬起头看着北堂朝,心中叹息道:真是怎么做怎么错,做什么他都要生气。 北堂朝看季华鸢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更是不高兴,斥道:心里又算计什么呢! 季华鸢瘪了瘪嘴,低头道:我没算计什么,我要回偏屋去睡了。 这回换北堂朝愣了,他心中有些尴尬,却很好地用一张冷面王爷相遮掩住了,沉声道:谁让你去偏屋睡的! 季华鸢心中有些冤,小声辩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管家还没有在通铺里给我分床,王爷就容我再在院里睡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就搬去通铺。 北堂朝一听他这么说,心又揪了起来,他看不过去季华鸢那委委屈屈小心翼翼的样子,却又不肯安慰他,便有些粗鲁地将他按回床上去,不待他问,便三下两下脱了外褂,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就先睡在这。他说着,看季华鸢张口欲问,粗声粗气地打断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季华鸢只能干巴巴地噢一声,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显得有些随意了,不够谦卑,便又补一句:谢谢王爷。 北堂朝真是受不了他这样谢来谢去,终于忍无可忍地叹息一声,闷声道:都警告你闭嘴了,还说话!他说着一手将季华鸢翻过去,推到床里面去,说道:快睡觉! 季华鸢撑着床见北堂朝掀开被子一角也钻进来,却突然有点紧张,他眼巴巴地看着北堂朝穿着雪白的中衣躺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比昨日被人摆弄成那副样子见他还要不好意思。 季华鸢,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趴下!北堂朝受不了他这样看着,恶狠狠地低声斥道。 王爷季华鸢有些犹犹豫豫地咬了咬唇,小声道:王爷要和我一起睡吗? 怎么,你还想有别人?北堂朝挑眉看着他,将季华鸢圈进自己臂弯里,说道:你要是不睡,不如就坐起来把你那三天做的事好好给本王交代清楚。 我这就睡了。季华鸢连忙说道,用下巴顶了顶北堂朝坚实的胳膊,又侧过头看着北堂朝故意板起的脸,唇角微微带了些笑意,再一次缓缓沉入梦乡。 47、长情(二) 季华鸢真的是累坏了,这一闭眼,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这一次,季华鸢不是自己醒的,而是感到有人轻轻地拨了拨他额前散落的头发。 然后是某人刻意沉着的声音。 季华鸢。 季华鸢。 季华鸢缓缓睁开酸乏的眼皮,看见北堂朝躺在对面,看样子已经醒了好久了。 季华鸢,你再睡下去,又要到晚上了。 季华鸢撑起身子来看看窗外,声音有些沙沙的:这才一大早,哪里就晚上了。 北堂朝把自己被压了一夜的手臂收回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道:要是不叫你,你睁眼就是晚上了。本王府上不养闲人,快点起床干活了。 季华鸢心中有些愤愤:北堂王府这两年养的闲人还少吗?他心中抱怨,面上却是一派乖顺,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北堂朝,道:王爷要去早朝了吗? 北堂朝瞟他一眼:你这小奴做的一点眼力都没有,连本王每隔日要去东门都不知道。 季华鸢低着头穿鞋,心道:这规矩绝对是他刚才立下的,专门用来挑自己的茬。 北堂朝看他不欲接茬,更是摆起了冷面,斥道:做奴才也不会,不知道要伺候本王更衣吗? 季华鸢认命地叹了口气,麻利地穿好衣服,拿起北堂朝的长袍,站到他身前,垂眼道:请王爷更衣。 北堂朝哼了一声,这才张开双臂,任季华鸢从袖子一点一点替他把衣服穿上。眼睛斜着瞟季华鸢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怪异的舒服,嘴上还要嚷道:手脚快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季华鸢悠悠地叹了口气,手上加快些动作说道:我这不本来就是朽木一块么。他说着,又好似刻意一般,一边说道:我在这主院太碍眼了,要不王爷把我差遣到别的院里干活吧,一边动手拍打着北堂朝后背的褶子,不知道暗自里用了多大力。 北堂朝哪里感觉不出来这人是在故意使坏呢,可他却被那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惹得有些恼,北堂朝怒哼一声,掐着季华鸢纤细的手腕将人拉倒自己眼前,恶声道:让你在哪儿待着,你就给本王老老实实在哪儿待着!我看你是劣质难改,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忘了疼! 北堂朝这一声吼出来,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吓人。季华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嘴上却淡淡说道:王爷赏的罚,怎么罚的、有多难捱,我可是要记一辈子的,怎么会忘了疼。 这话一出口,季华鸢倒是面色无常,北堂朝却突然愣了,他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季华鸢,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季华鸢是在扮乖顺还是在冷冰冰地警告他什么。北堂朝一时间心下竟有些忐忑,只能是掩饰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季华鸢的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北堂朝,我是对不起你,我现在让着你,但你也差不多得了,别耍威风过了头! 这边北堂朝息了声,微微有些发愣,季华鸢蹲下身子去替他打理,淡淡地说一声:手放下吧,还举着干什么。他说着,感受到北堂朝在头顶上方有些讪讪地放下手臂,自己继续专心致志地替他摆弄腰带,手指向下一顺,却是触到了温温凉凉的东西。季华鸢一愣,轻轻挑开下摆,果然看见那一枚和自己颈间一模一样的玉佩,正自自然然地垂在北堂朝腰间。 季华鸢颇为意外地挑挑眉,抬头对上北堂朝被人戳破有些忽闪的眼神,也不管北堂朝会不会难堪,直接问道:王爷有了心心爱爱的云公子,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怎么不直接赏给他? 北堂朝被他一句接一句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是颇为勉强地哼了几声,冷声道:本王喜欢谁自然就赏给谁,不喜欢了就扔出去,用得着你一个小奴才操心! 季华鸢低叹一声,道:行,不用我这小奴才操心就不用吧。只是王爷要是喜欢云公子,还是对云公子好一点。多深的爱,也经不住您的不珍惜。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3 北堂朝这回是真傻了,季华鸢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后句句话都是话里有话地捅他的心窝子呢! 下人们这时刚刚好将早膳传进来,北堂朝拉住正欲转身去布置的季华鸢,心下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季华鸢一脸不知情地看着北堂朝:没怎么啊。 北堂朝皱着眉,沉声道:没怎么,你这一大早阴阳怪气的,给谁摆脸色看。 季华鸢无奈地叹口气,道:王爷,我哪敢给您摆脸色。您一个不高兴,我又被剥光了衣服吊到床上去了,我可不敢。他说着,掸开北堂朝抓着他的手,兀自去给北堂朝安置碗碟。回身间,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北堂朝看着他为自己按照惯例摆放碗碟筷,心道:这天生没良心的狐狸,果然永远都成不了乖顺的白兔。才一夜就原形毕露了,哪里还有半点前日在床上凄楚可人的样子,这要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什么? 他这边心里想着,却没有再给季华鸢摆架子。北堂朝坐到桌前,看着今天厨房送来的早餐珍珠馒头莲心粥,配上八碟小菜倒是按照他昨天的吩咐,做得清淡可口。北堂朝坐在主位上看着季华鸢替他舀粥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坐下一起吃。 季华鸢挑眉,道:我这小奴才,怎么能上王爷的桌。 北堂朝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挑衅,皱眉喝道:坐下吃饭!哪儿那么多话! 季华鸢闻言撇撇嘴,不欲与他争辩,便挨着身边一个偏凳坐了,才要拿起筷子,又听北堂朝不满道:坐那么远干什么!就坐我旁边! 季华鸢无奈,只得蹭到北堂朝手边来,这一坐下去,才发觉身下凳子是格外垫了软垫子的。再一看北堂朝,却见那人已经气呼呼地吃起饭来了,一眼也不看他。 季华鸢心中一暖,想着北堂朝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己身后有伤,小声道:谢谢王爷。 北堂朝一边嘴上冷冷道:吃你的饭,一边却是舀了蛋花放进季华碗中,说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季华鸢轻轻勾起嘴角,低头乖乖地把蛋吃了。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人竟然真的都沉默下来了。 王爷。翟墨刚刚赶到王府,在门外小声通报道。 北堂朝嗯了一声,叫翟墨进来,一边随意问了一句:暗影云天这一轮留下多少人? 季华鸢闻言手中筷子一滞,却是静静地坐着不动。 翟墨看见季华鸢好端端地坐在北堂朝身边,心下松了一口气,回道:回王爷,只留下四个人。 嗯。北堂朝点点头,拿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贴身影卫就在他们中选吧,今天本王去看看风营。 是。 北堂朝放下手帕,起身便要与翟墨出去,却突然听季华鸢淡淡道:王爷留步。 北堂朝脚下一顿,转过身子来看着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季华鸢要说什么。果然季华鸢搁下筷子,站起身,低声问道:王爷说影卫就在这四人中选,那么华鸢想问我呢? 北堂朝叹口气,道:你应该知道,不管你和晏存继什么关系,单凭你瞒着本王和他一起消失三天,你就永远都回不了东门了这不是本王的意思,是东门的规矩。 季华鸢一瞬间有些失神,他慢慢地坐回凳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问道:所以,这规矩是说死的了? 北堂朝瞧他样子,一瞬间有些心疼了。他轻轻拍了拍季华鸢肩膀,道:不能留在东门,也没有关系。你现在踏踏实实地在王府里待着,我不会赶你走。 季华鸢轻轻一笑:王爷,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把我养在府里?真的当成一个嬖宠把玩吗? 北堂朝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季华鸢来帝都后最大的希望就此破灭,他的心中也有些难受。北堂朝嘴上拦着阻着,心里又何尝没有想过,真到了西南战场上,季华鸢一身盔甲伫立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北堂朝缓缓蹲下去扶着季华鸢的肩膀,一时间竟也忘了还要端架子,只柔声道:华鸢,不是只有东门人才能和我上战场。你继续好好练武,到了战场上,你还要守着我的命呢。 季华鸢心中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北堂朝的眼神,却见那人眼中尽散去了这几日的严厉,只剩下疼惜。 王爷季华鸢微微勾起嘴角,说道:王爷去忙吧。我知道自己没有回东门的资格,不会因为这个难受。 北堂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人在府里,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也不用你真的去干粗活,只是别抻了后背的伤口就好。我今晚尽量早些回来,你还睡在我这。 季华鸢点点头,嗯了一声。北堂朝揉了揉他的头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安慰什么,竟也忘了自己刚才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发誓要做冷面王爷的人。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季华鸢一眼,终于还是随翟墨走出房间。 王爷翟墨跟在北堂朝背后走出主院,回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王爷,东门的人昨天得到消息,帝都来了一个王爷很不想见的人。 还能有比晏存继还不招本王待见的吗。北堂朝只是轻轻一笑,随口回道。 翟墨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是谢司浥。 48、长情(三) 风营的操练声被隔绝在门外,北堂朝看着翟墨,翟墨却只看着自己的鼻尖。 谢司浥他来帝都做什么? 回王爷,谢司浥昨日在帝都城门口露了踪迹,我们的人一路跟过去,跟到了平江。 北堂朝一挑眉,眯起眼,语气意味深长噢平江,呵,咱们这位远方的客人真是何处敏感就往何处去,真是什么也落不下他。 翟墨心知道北堂朝两年前回帝都后就一直怀疑江南行刺之人是西亭的来路,一直对谢司浥犹疑不定。此番谢司浥自己撞上帝都来,正赶上晏存继秘密潜伏在帝都,真是不能更巧了。 翟墨略一思忖,低声道:王爷怀疑谢司浥与西亭有关系,可能性确实很大。只是若说平江是敏感之地,那便与云公子也摘不开关系了。 北堂朝看着自己袖口的那片祥云,缓缓说:云儿这个人本王不是没有疑心过,只是后来他的一些言行,又打消了本王那点疑虑。如今看来,倒是不得不好好挖掘一番。 翟墨偷偷观察着北堂朝的神色,并未见他因为云寄的嫌疑而露出半分难受,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云公子对王爷大恩,这事不一定真的与他有联系。 北堂朝轻笑一声:一个人如果三番两次地让你起疑,哪怕他每次都能洗得脱,这个人也一定有问题。他说着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淡淡道:如此想来,当年本王中了晏存继与谢司浥埋下的局却并未身死,云寄的出现,倒也是很赶巧了。 翟墨闻言,瞬间好似打通了关节一般,立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4 刻站得更直:属下立刻去洛川查。 嗯。北堂朝略略颔首,望着前方的一点,低声道:已经八九不离十,真是可惜了本王这两年如此信他敬他晏存继当真好手腕,先是云寄,再是秋雨来,竟是在本王的枕边摆了两个卒子。原来这个大局,从两年前就已经摆开了!我道他战前来南怀做什么,原来,是要完成两年前没有完成的计划,要先灭了南怀出战的元帅呢! 只怕不只是王爷,还有王爷手下的东门,还有王爷掌控的南怀的半壁钱粮。这真是一块诱惑力十足的肥肉,难怪晏存继冒着身死异国的危险,也要来探这个头! 翟墨心中如是想,却是注意到北堂朝说的话,他抿了抿唇,低声问:属下斗胆一问,王爷方才只提了云寄和秋雨来,王爷是否已经不疑心华鸢公子与晏存继勾结了? 北堂朝一听季华鸢的名字,面色突然柔和了下来,眼中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中摩挲着,轻声道:他若真是和晏存继一条心,怎么会对我愧疚骄傲如季华鸢,若不是因为心中那一点愧疚,怎么会生生受下那日屈辱的言周教。北堂朝说着,面上渐渐染上一丝愧色,喃喃自语道:是我冤了他,委屈了他。只是他这性子也着实太可恨,知道我冤他,却还是倔着犟着不肯解释一句,铁了心要看我事后难受 翟墨会意,轻声道:秋雨来给公子摆这一道,是自损八百敌损一千。而我们公子和王爷一犟起来,那可真是宁可自损一千,也要损王爷这八百! 北堂朝笑,笑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无奈和宠溺:这两年自己在外边,我还以为他成熟多少,却原来,还是老样子。 翟墨看着北堂朝自己出神,不敢出声惊扰,只能站在一边等北堂朝回了神,才问道:晏存继并未在谢司浥身边派人保护,看来是打算不久后推谢司浥到明面上,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 北堂朝断然打断他:不行。谢司浥不能杀。 为什么翟墨大惊失色,转眼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王爷恕属下心急了。只是王爷两年前不杀谢司浥,是说给华鸢公子最后一次成全。如今谢司浥自己到帝都找死来了,王爷还要忌惮什么? 北堂朝闻言不说话,他的心里有一些乱。想起谢司浥两年前拉着季华鸢的手,想起那人诱使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杀局,想起他害得自己与季华鸢分开,他便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了。更何况谢司浥此时出现,北堂朝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和骨骼都在大呼提醒着自己此人越早除掉越好,可是北堂朝偏偏还是,犹豫了。 为什么,为什么! 晏存继拿什么要挟季华鸢跟在他身边三天的?季华鸢当日不与自己辩解,是真的和自己置气,还是刚好怕说出别的秘密? 一切都昭然若揭,北堂朝心中有数季华鸢,早就知道谢司浥在帝都了。 他想护着他,尽管那人两年前害得自己抛下他,尽管那人害得他日日夜夜背负着愧疚,他还是想护着他。 北堂朝觉得心中有些带着吃味的生气,可转瞬间又想,季华鸢,不就是这样吗。 王爷翟墨轻轻叫他:王爷可有主意? 北堂朝回过神来,开口吩咐道:叫人跟,别露痕迹,但暂时不要动他。 王爷当真么?谢司浥可是两年前害得您陷身杀局的人! 北堂朝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玉佩,想起当年的自己浑身浴血的疼痛,眼前却又浮现那日季华鸢被吊在床上时颤抖的睫毛。曾经的伤痛在那令他心头震颤的景象前似乎都显得有些模糊了,北堂朝缓缓张口,一字一字道:当真。 华鸢,你那日那么委曲求全,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只是,你心中的顾忌,为什么不肯和我说呢。在你心中,我就一定是强硬得不会去考虑半分你的感受吗? 其实季华鸢当日委曲求全,并不全是为了保住谢司浥、为了替云寄瞒当然了,如果季华鸢早知道北堂朝没有因为云寄的事情难过一点,他也会重新考虑当日做法季华鸢那日接受言周教时强忍屈辱,却还尽力配合他是真的对北堂朝有愧! 两年前的变故,纵然他不是存心,却还是害惨了北堂朝。如今他回帝都来,却还是存了这样那样的心思算计北堂朝。他,怎能不愧。 因为有愧,所以他肯放下身段,弥补也好,讨好也罢,他想让北堂朝想起他来的时候,不会只想着他的算计。 是以,虽然北堂朝说了收回让季华鸢做粗活的话,季华鸢还是在北堂朝前脚离开王府,后脚就找了些事情做。 季华鸢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北堂朝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还非常愉悦地在里面找到了很多件北堂朝过去常穿的。季华鸢一边微笑着将那些衣服轻柔地捧进木盆,转身回来却又冷着脸把所有袖口领口绣着祥云的衣服统统用脚捻了出来,抡起锤衣棒一通暴捶,末了用脚尖踢着那些已经被蹂躏成垃圾的昂贵料子,可惜道:挺好的样式,布料也太差了,一洗就坏。 北堂朝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满院晾好的衣服。他站在院门口脚步一顿,吓了一跳,有些不悦地皱起眉,问身边小仆道:谁这么没规矩,在本王院子里晾起衣服来了! 那小仆还来不及回答,却听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从衣服后传来。季华鸢拨开挡在身前的湿衣服,看着北堂朝,撇撇嘴:我给王爷洗个衣服,竟然又做错了吗? 北堂朝连忙走上前去,将季华鸢在凉水里泡了一下午的手合进掌心里,沉声却是低斥道:本王不是说了不用你干活吗?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和我对着干,很过瘾是吗? 季华鸢笑眯眯地看着北堂朝刻意板着的脸,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唇,低声道:王爷对不起,我洗坏了几件衣服。 北堂朝叹口气,道:洗坏了就洗坏了,几件衣服他话没说完,眼睛顺着季华鸢的手指看去,却被那一地脏乎乎的衣服吓了一跳。别的看不清,但是那一朵一朵的小祥云可是半点没遮掩,北堂朝一脸无奈地扭过头来,果然见季华鸢看似乖顺认错的眼睛里闪着狡猾:我笨手笨脚做错事了,王爷要罚,我也受着。 季华鸢说完这话,北堂朝却突然上前一步,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季华鸢心中一吓,心道北堂朝莫不是为了自己挑衅云寄要来修理自己,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却被北堂朝一把揽在怀里。 季华鸢闭上眼,心尖直颤,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害怕,只在心里道:北堂朝要是为了这个再发落我一通,这帝都,我就不待了! 北堂朝上前一步,一把将季华鸢揽在怀里,低头在他唇角印上轻柔的一吻。两人离得太近,那丝丝的气息穿梭在两人的鼻息间。季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5 华鸢感到一颗心落了地,却又紧接着飞快地跳动起来,他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心道:真该死,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这么失态。 北堂朝看着眼下人,那日他被剥光了吊在床上的时候没有如此羞赧,如今却是面红耳热。北堂朝开口,声音低沉喑哑:那日你夸赞云寄,也是违心的吧。 季华鸢被戳中不情愿的事,微微低下头,看着北堂朝腰间垂下的玉佩,不说话。 北堂朝在他头顶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那日,我也是气急了,存了心要怄你的。你怪我吗? 季华鸢在他怀中轻轻一笑:王爷怎么只离开府上一天,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奴婢有点受宠若惊啊。 北堂朝气息一滞,松开季华鸢,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现在又是反过头存了心来怄我了。 季华鸢低着头别开去,轻声道:我没有。是我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有什么脸面反过来怄你。 还说没有。北堂朝叹口气,轻轻捏了捏季华鸢柔软的手心,顿了顿,却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我伤了你的心了,是么? 季华鸢低着头不说话,却是微微红了眼眶。 是么?不是么?他不知道。嬷嬷言周教他的时候,他只觉得羞耻,却没觉得仇恨。那是因为他知道,北堂朝一定是不知道他要遭遇什么。可是那日他被吊在树上,听见里面的声音,怎能不入心。 他知道的,北堂朝现在身边花花草草种了一院子,这两年,怎么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季华鸢知道他不该难受,若是平日里,他也大概只会不屑地嗤一声走开,最多自苦几句再嘲讽几句北堂朝没眼光。可是那日,他淋了暴雨,被北堂朝疾声厉色呵斥后吊在树上,而北堂朝却在屋里,与那个给他设套的人缠绵。 再坚硬的心,也便是该灌进了苦涩的冷风。 季华鸢不说,不代表他不痛。 49、长情(四) 北堂朝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季华鸢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两人没了话。北堂朝轻咳一声,只好松开季华鸢说:我还有公务。 季华鸢只觉得被他抱得很暖的周身冷不丁凉了下来,他忍不住想要抱住自己的肩膀,却又怕北堂朝误会他这个动作,手伸了一半,又垂下去。季华鸢淡淡一笑:王爷去忙吧,我在卧房等您他说完这一句,却又突然感到这话说得真是千般暧昧,不由得又是微微一哂。 北堂朝笑了,抚了抚季华鸢的头发,说道:好,我尽量快些。 说是尽快,可真是掉进了奏折的山堆里就着实难以脱身。北堂朝存着季华鸢还在房里等的心思,心里一直想着快一些快一些,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将近子时的时候看完了。北堂朝将桌边的奏折随便堆在一起,连口茶都不喝,人便急急忙忙地到卧房去寻季华鸢。 夜色深沉,卧房里透出幽幽的光。北堂朝推开门,却见季华鸢正坐在外厅的桌子旁剥榛子。榛子炒得裂了缝,用手一挤再一掰就能倒出完完整整的榛仁来。季华鸢让北堂朝吓了一跳,手里的榛仁震碎了,他便自然而然地填进嘴里。北堂朝向桌上看,完整的榛仁堆在一起,显然季华鸢已经剥了很久了。 季华鸢手上不停,只是随口招呼道:过来吃些榛子。我师父说,榛子很补气,尤其是对身体有旧疾的人。 北堂朝心中一动,本能地想要阻止他继续剥下去,却见季华鸢目光专注在手中小小的坚果上,神色柔和认真。 像是一碗温热的小米粥打翻在心里,热流一点一点蔓延。北堂朝走上前去,捻起两粒榛子放进嘴里,缓缓地嚼,道:很好吃。 季华鸢不抬头,只是轻声说:你喜欢就多吃两粒。我回来前,师父就教我煮榛仁百合给你,长年的喝,你的肺病就好了。 北堂朝见他剥榛子压红了的手指,有些心疼,轻轻将他手中的坚果拨开,道:剥了这么多也该够了,你若是要的多,回头叫下人去剥。 季华鸢听话地停下手,却是轻轻一笑,道:说起来,我也是这府上的下人呢。 小米粥变成了冰碴,瞬间就刺破了北堂朝的心。季华鸢见眼前人瞬间变了脸色,笑道:只是一句玩笑,没有存心惹你不痛快。 他这话一出,北堂朝就更觉得好像自己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得季华鸢连一句心里话都要看他脸色不敢说一样。北堂朝将季华鸢的手捧在手心里,拨弄着,低声问:我那日说出口的话,能收回来吗? 这真是一句傻话,不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王爷说的。可北堂朝问这句话的时候,心却真的是悬着的。季华鸢轻轻一笑,道:王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出门一天,怎么却是变了张脸回来。 北堂朝抿起唇想了想,沉声缓缓道:华鸢,你虽然与晏存继没什么关系,但你早就猜到秋雨来是晏存继的人,对不对? 季华鸢一愣,手心瞬间出了冷汗,他将手从北堂朝的掌心中挣脱出来,低头咬咬唇,轻声道:王爷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北堂朝叹口气,说道:一直都是这样,你存了心算计我的时候,谎话可是张口就来。可是我若是突然一问,你这面上就露陷了。 季华鸢的手垂在宽大的袖口下攥起了拳,道:王爷说什么,我不知道。 北堂朝见他还是硬着头皮瞒,也不恼,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也一直都知道,云寄也是晏存继的人。 石破天惊! 季华鸢震惊,豁然抬起头,却撞进北堂朝带着一丝叹息和包容的眼眸中去。北堂朝低叹一口气,轻轻拨了拨季华鸢散落在腮边的碎发,低声道:如此看来,我便没有猜错了。 季华鸢呆愣着说不出话,北堂朝并不催他,只是自顾自说道:这一切很难串起来,可是真要串起来,却也不难,只是少了一个中间人罢了说来也巧,东门昨日在街上撞见了一个人,本王立刻便明白了这一切。你猜是谁?北堂朝说着,并不等季华鸢的答案,就轻轻一笑,说道:谢司浥,也算你的老熟人了我想,你大概也早就知道他来帝都华鸢,你那日不肯和我解释一句,除了置气,不就是怕我对谢司浥下杀手吗? 季华鸢心里已经乱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到谢司浥的名字后紧紧地抓住北堂朝的袖口,急道:你别杀他! 北堂朝一顿,停下话看着季华鸢。季华鸢以为他又要发怒,狠狠地咬了咬唇,只道:北堂朝,就算我求你!季华鸢这一生也没求过你一次,这次,就算我求你! 北堂朝的神色一滞,眼底中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他低声道:你也知道你这一生没求过我,开口求一次,却是为了他。 季华鸢已经慌了神,听不太出来北堂朝究竟是什么态度,他只得死死地抓着北堂朝的袖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6 口,生怕一个迟那边谢司浥人头就已经落了地:北堂朝,我知道我不好,我没良心,可是真的求你,留他一命!我被他家养大,他的恩情我这一生都报不起!他对不起你的,我可以替他偿还,我这一辈子,都在你王府里做你的嬖 北堂朝捂住了季华鸢的口,皱起眉,道:你可知道,你这一声声的求情,真是比杀了我还残忍你还是住口吧,你再说些招恨的话,我可真的会改主意,现在就要东门的人动手了。 季华鸢一愣,松开北堂朝,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没下令杀他? 北堂朝叹口气,他本是要和季华鸢好好谈一谈他不像季华鸢,好事坏事都要瞒可是现在,见着季华鸢为了那人低眉顺眼,他却是没了心情。北堂朝甩开季华鸢还挂在自己袖口的手,转身淡淡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只是真的不想你难受,就当成是那日欺负你的补偿吧。 季华鸢这才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他上前一步拉住北堂朝的肘弯,北堂朝没有转回身,只是略略偏过头,季华鸢咬着自己的唇,低声道:你都知道了,都猜到了? 北堂朝叹口气,心中更是郁结,他这回真是带了一丝怒气的甩开季华鸢,冷声道:你拉住我,就是为了问这一句? 季华鸢讪讪地收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静默片刻,只好低低道:谢谢 北堂朝真是要气炸了。他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季华鸢好几番,狠狠道:回你屋去,本王要睡了! 季华鸢知道北堂朝真的动怒了,却也来不及安慰,只是硬着头皮又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把谢司浥拘在哪里了 我把谢司浥拘在哪里了!北堂朝怒极,骤然回过神来怒视着季华鸢,声色俱厉:你是不是已经等不及了要去看他!告诉你季华鸢!我哪也没拘着他,他现在一准是和他的西亭主子混在一起,你想他了就去找,说不定还能在西亭混上一官半职,只是以后别再踏进我北堂王府半步!你这尊大神,我供不起!他说罢,再也不理季华鸢,自己发狠踏着脚步走进内室,几下撕下身上的衣服,咚第一声砸倒在床上,喊道:快滚快滚,别在这打扰本王休息! 外室一片诡异的安静。北堂朝吼完这一句,等了半响也不见季华鸢出声。过了一会,北堂朝听见开门声,又听见关门声,季华鸢竟然真的出去了!北堂朝只觉得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他狠狠地在床上扑腾了两下,把被子拉出来乱七八糟地裹在自己身上,翻过身去。 一颗真心喂了狗,睡觉! 这边北堂朝气还没喘平,外室却又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季华鸢回来了。北堂朝心里稍微舒服一些,面上却仍是一派森冷,他低低哼了一声,索性闭上眼,背对着外面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季华鸢在帷帐外脱了鞋子走过来,每走过一道槛,就把系在柱上的纱帐放下,一直走到北堂朝床前的时候,已是将这数道帷帐悉数放下,纵是有人站在外室,也看不清里面了。 北堂朝。季华鸢站定在北堂朝背后轻轻唤他,见那人仍然是冷冰冰地只晾一个背影给自己看,轻轻叹了口气:我错了,对不起。 季华鸢鲜少这样平平白白地道歉,他自己说完这一句,觉得已经是到了极限。北堂朝仍旧不理他,季华鸢看着那人侧身一起一伏的轮廓,咬咬牙,小声道:北堂朝,你转过来。 北堂朝背影一动,终于还是不忍心晾着他,只能是不情不愿地扭过身子,睁眼一瞟,却见季华鸢双手捧着一块板子,见自己转过来,脸上更添了一丝红,小声道:这是那日嬷嬷用的,季华鸢做错认错,我给你打,但是只能打后背,那里不行。 50、慈悲 打后背,他背上有伤,这不是存心将自己的军。北堂朝看着季华鸢捧着东西面上带着红色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散。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接过季华鸢手里的板子随手丢到一边,拍拍床边,却还是板着脸:坐。 季华鸢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北堂朝,我肯给你罚,但你别太过分。 我让你坐。 季华鸢咬咬唇,看着北堂朝看不清情绪的脸,终于还是挨着床边坐下。北堂朝手抚上他的发,许久,缓和下面色又叹一口气: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我是不是也就只那日欺负过你一次以前,何时对你动过粗。 季华鸢心中一抽,却是垂着头低声道:你只对我动过一次粗,可却不止欺负过我一次。 北堂朝一愣,有些疑惑,道:我还有何时欺负过你了? 季华鸢咬咬唇,看着身下绣着黄金海棠的床单,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忍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话脱口而出:你两年前转身就走,再无音讯,连纳五六个公子入府,哪样不是欺负我!你不仅欺负我,你是生怕欺负我不够! 北堂朝愣住了,他怔怔地举起手来想要触碰季华鸢的脸,指尖却在要碰到他皮肤前一刻停住。 季华鸢藏在心中的话终于出口,一瞬间只觉得过去两年如幻影般飘渺,可是那痛楚,却是刻骨铭心。 壶心观里的日子清苦。晨昏定省,光阴流逝。 那时,每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季华鸢便坐在瀑布下一块石头上练吐纳。轰隆隆的水声在背后咆哮而来,身下的急流像是随时要将这石块冲走,被自然吞没的恐惧感挥之不去。壶心坐在远处的伞下,季华鸢气息稍有错乱,便有带着内力的小石子飞掷而来击在他的脸上。华鸢公子天生高傲,哪里能忍受这石子直打在脸上的耻辱。他质问壶心的时候,壶心只是幽幽道:我不当你是弟子,只当北堂朝是我挚友。我挚友受你所伤,我肯留你,是念在你诚心悔过。这石子打在脸上,你能想明白固然好,想不明白,就当是你为坑害北堂朝付出的一点代价。 这几句话,季华鸢后来渐渐明白了。 那些他认为他不能忍受的屈辱,都是他应得的。北堂朝承受的,要更多。 黄昏落幕,季华鸢肿着脸颊在山脚下练剑。落虹剑性霸道,稍有不慎就会伤了自己。四个时辰练下来,肩膀、腰间、腿面,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季华鸢却并不觉得疼。他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撒上药,然后在月光中捧上一壶酒,卧倒在房顶上看着星空。 季华鸢酒量不好,身上若是刚好带了比较深的剑伤,只需两口便可模糊了视线。可他却还是坚持着将酒喝完,喝不完,就将剩下的酒倒在伤口上。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季华鸢透着雾气氤氲的视线,看着自己腿上渗着血的伤口,想:北堂朝现在应该回到帝都了吧。北堂朝的伤应该被医好了吧。北堂朝是不是找了别人了。北堂朝真的生气了,已经快两年了,他的功夫都练得很好了,师父也真心喜欢他了,北堂朝还是没有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7 回来找他。 那腿上刚厉的疼痛和灵魂中仿佛亘古绵长的空荡,阁楼上夜风吹过,一颗心仿佛能掐出了水一样的通透冰凉,季华鸢永远都忘不掉。 季华鸢回忆起从前的日子,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低声道:那时我还一直等着你,觉得你气过了就会回来找我。可是我出关后,云寄已经是民间口口相传的北堂王妃了。 北堂朝看着季华鸢的眼眶渐渐地红了,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停下来,依然执拗地说着自己的话:你知道吗北堂朝,最让我难过的,并不是你有了新人在身边。而是在我弄伤了你之后,在我最想要照顾你的时候,却是另一个人他抹平了我带给你的伤痛。他像天神一样圣洁,我却像一个卑劣的魔鬼。 这话说到这个地步,北堂朝再伪装什么,也都是笑话了。北堂朝坐直身子,轻轻搂住季华鸢,并不安慰他,只开口道:我刚回帝都的时候特别难。身子不大好的时候,每日昏昏睡睡,已觉得难捱,可是身子好起来之后却更是难以忍受。那时我每日从玉庭湘阁叫三两个侍儿带回府你别生气,是真的,我那时过的日子,真的非常奢靡。北堂朝顿了顿,将季华鸢搂得更紧些:他们个个媚宠,可我个个厌恶。夜里将他们赶走后,就是一个人彻夜难眠。回帝都满一个月的一个晚上,下大暴雨,我做了噩梦醒过来,当时真的豁出去了要回去找你。我冒着倾盆大雨策马一路狂奔到城门。守卫问我要不要开门,我却突然犹豫了,我说不要了,然后自己一个人骑着马慢慢走回王府。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华鸢,那时的我放不下你,却也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后来时日愈长,思念愈深,我却更怯于回头去找你。华鸢,你我都有错,可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季华鸢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腿蜷上了床,把脚伸进北堂朝的被子里。北堂朝在被子下面轻轻握住他的双足,也只是低着头看着季华鸢盘起的腿,不说话。 一室静谧,只有烛泪滴打在桌上的声音。季华鸢终于开口,却是哑着嗓子:我从未与谢司浥有过任何亲密,可你,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了无数个枕边人。 北堂朝闻言轻轻笑了,是啊,这才是当年的季华鸢,无论如何,都容不得一点背叛。 所以,你是要和我说,你回到我身边只是为了偿还心中的那份愧疚,只是因为你心中对我还有些情。而你却也还要成全你的骄傲,所以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吗。北堂朝低低地说完这话,面色平静,心却是一点一点沉下来。 他想:是啊,他对季华鸢,终归是不公平的。饶是季华鸢害得他再惨,两年前他留云寄在府里的时候,就不再是他离开了季华鸢,而是季华鸢离开了他。 北堂朝掀开被子,看着手中穿着白色麻袜的脚,苦笑,心想,摊牌后竟是这样结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一直闷在心里不说,让季华鸢留在他身边即便没有什么真心。他也想天天看着他。 季华鸢回帝都这半个多月,虽然他日日生气,可是却是他这两年多来最开心的日子。他无法想象,自己要过回没有季华鸢的日子。 北堂朝,你想得太多了。季华鸢淡淡一笑,将两只手搭在北堂朝放在他双足的手上。北堂朝一愣,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期待,他反手死死地握着季华鸢,季华鸢眉眼中都带了温温的笑意,说道:我若要走,就不会和你解释这么多。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有错,早已难以分辨谁错得更不可饶恕一点。可我们都放不下彼此,既然如此,又何必不放自己一条生路。 华鸢北堂朝看着季华鸢,季华鸢嘴边的笑意如同那秋初的海棠花一般绽放,这一次,连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一如当年。季华鸢轻启唇,说道:北堂朝,这一次是真的,我们抛却过往,重新在一起吧。 51、情到浓时 北堂朝没有回答。他捧起季华鸢的脸深深地柔和地吻下去,季华鸢一手拄着床,北堂朝却一边吻着他一边突然拨开他的手,在季华鸢失去支撑要倒在床上的一瞬间伸臂捞住他。 季华鸢有些气,更多的却是羞。他一张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瘫软的身子被北堂朝揽在怀里。那人的舌在他口中肆意掠夺,却又无限轻柔缠绵。北堂朝将季华鸢缓缓放倒在床上推他伏过身去,季华鸢侧着脸,口舌始终没有和北堂朝分开。 北堂朝一直将季华鸢吻到头晕目眩,浑身软成了一汪水,才缓缓从他唇舌间脱离。他望着季华鸢迷离中似带着雾气的眸子,那是与上一次中了情鸩完全不同的,季华鸢此刻眼中满满的都是真真切切的情动,没有那些压抑,没有那些算计,只有情到浓时的羞赧和欣喜。 北堂朝看不见的,此时他自己的眼波也是温柔得要流淌出来。他看着季华鸢,嗓音沙沙的:华鸢,我也想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不带着那么多遗憾。 季华鸢的视线又模糊一层,他的喉间仿佛含了一大勺蜜,让他发不出声。可他还是努力地发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嗯。 北堂朝笑了。季华鸢看着他,这是属于北堂朝的笑,不是那个讨厌的北堂王,是真真正正的,记忆里他的北堂朝的笑容。 北堂朝不待季华鸢喘息,又俯下身去深吻他,这一次,比刚才更霸道些。季华鸢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一时间好像置身在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唯一的感官就是口中北堂朝柔软又霸道的舌,一点一点的,将他口中全部仅存的空气都搜刮干净。 北堂朝一只手扶着季华鸢的下颌,一只手顺着他的长发抚下,若即若离地游走到季华鸢的侧腰,将他衣衫的盘扣悉数扯开。北堂朝含糊不清地呢喃道:华鸢,我想要你。 季华鸢意乱情迷之际,北堂朝略一松口,空气重新挤进季华鸢的口中,季华鸢深吸一口气,入鼻却都是北堂朝的味道。被吻走的理智慢慢地重新吸回到头脑中,季华鸢过了好一会才听清北堂朝的话,身子却是不由得一震。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北堂朝温柔的目光像是能融化了世间所有的痛苦,季华鸢看着他,顺从地点了点头。他微微抬起身,让北堂朝将他的衣衫除下。北堂朝的手指轻轻抚上那道结了痂的伤,转头将细细碎碎的吻覆上去。季华鸢觉得痒,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又被北堂朝大手紧紧禁锢住。 这道伤,马上就要好了。北堂朝近距离地看着那痂的周边已经长出淡淡粉色的新肉,不仅不觉得丑,反而觉得满心喜爱。这道伤,是季华鸢为他留下的。北堂朝一手搂紧了季华鸢的身子,低语呢喃道:华鸢,我爱你。 哪怕他们当年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北堂朝也从未如此露骨直白地说出这句话。季华鸢浑身抖过一阵酥麻,软得抬不起头。他没有力气支起头去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8 看北堂朝此刻的眼神,他只是在迷迷糊糊中想,这一刻,北堂朝的眼神应该和他的皮肤一样,能烫得人心都熟透了吧。 季华鸢缓缓地将双臂合抱在脸前,这个姿势能让他觉得有些依靠,却又似乎暗示着他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子直接交给北堂朝。季华鸢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酥。与那日被嬷嬷言周教时相同的姿势,心境却是大为不同了。 从前的日子,北堂朝平日里虽然让着他,可在床上却是很霸道的。这人的动作无限轻柔,可是却不容得你有一点的抵抗,哪怕是下意识。他的温柔,也夹着霸道。 季华鸢知道,自己这个小动作,绝对会让北堂朝很开心的。 季华鸢想的没错,北堂朝被这个完全信赖的动作彻底取悦了。他近乎是虔诚地将吻密密地印在季华鸢的腰间,一路向下,动手扯掉季华鸢身上仅存的裤袜,几下又将自己的衣服都脱去,他又轻声道:别怕,然后抱着季华鸢,身下一点一点挺入。 呃季华鸢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在律动中分明感受到北堂朝的轻柔和小心。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北堂朝结实有力的双臂。北堂朝回拥他,两人火热的上身紧紧相拥,下面更是紧紧联通。 云雨间歇的时候,季华鸢看着北堂朝被汗水打透的发,心想:这一趟回帝都,百般曲折,各种挫败和屈辱都受过了,他终于走到这一步。重新的,被这人全心全意地拥在怀里,自己也心中毫无隔阂。 这条路很长很难,但他早就知道,他会走到尽头。 就在北堂朝与季华鸢爱火重燃的同时,帝都近郊的一处农院里。 你这个节骨眼出来,不觉得太冒险了吗?晏存继懒懒地倚在农家破旧的土塌上,好像自己身下铺着的还是那奢贵的环香貂毯。他手里晃着一枝麦秆,抬眼看着立在身前的云寄。 云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只是恭恭顺顺地回道:季华鸢复宠,北堂王忙着在府里宠幸季华鸢,今日怕是没有闲暇去我院里了。 晏存继闻言一笑,却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缓缓道:前两日不是还来信说秋雨来这一局摆的很成功,北堂朝重罚了季华鸢吗。这片刻功夫,又宠爱上了?他说着手攥着桌角向前倾了倾,看着云寄淡淡的表情,突然暴怒,厉声喝道:是季华鸢手段太高明,还是你们,办事太愚蠢! 殿下。云寄面上无一分慌乱,只是谨按照规矩跪下,从从容容道:并非属下愚钝,只是您知道的,北堂王对季华鸢,向来情深。 呵,好一个向来情深晏存继冷笑,看着云寄平静的面色,突然觉得心很烦。他一脚踹上云寄肩头,云寄吃痛不住,被他踹倒在地,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又扶着地跪起来,如常跪在晏存继身前。 晏存继看着眼下人,冷笑讽道:两年了,你知道北堂朝为什么还是没有移心于你吗?你永远都是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看了会喜欢!你不是季华鸢,没有人家那份资本,就要好好地逢迎蛊上。我当初就是派了秋雨来入府,现在只怕也会比你得宠些! 这话像利剑一样狠狠地戳中云寄的心窝。他死死地咬紧了嘴唇里面那块嫩肉,面上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云寄叩头下去,额头抵着地,低声道:殿下赎罪,我没有本事,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这样的神情,如何改也改不了。只是殿下当日选送我入府,不也正是看重我性子淡漠,不会让北堂朝生疑吗? 晏存继瞧他谦卑样,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对,却还是觉得厌恶。他看着云寄低伏下去的身子,收回脚,只冷哼道:季华鸢,倒真是天生的狐媚,专勾天下有权有势男人的心。 云寄见他怒火平息,轻轻抬起头来,说道:这次悦阳的乱子皆是北堂朝动用许平江搞出来的,云儿悟得太晚了。请殿下责罚。 你是该罚。晏存继眯起眼看着脚下人,冷声道:但不是现在。替我做好这次帝都的大事,我就饶你。回到西亭后,你也可以回我宫里来,我自会厚待你。 云寄闻言拜倒谢恩:云儿谢殿下恩典。 嗯。晏存继看着这人一举一动都写满了恭顺,只觉得无趣。云寄却是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殿下,秋雨来后日便被押送到东门密牢了。我们的人可以在帝都近郊设伏。北堂朝想要低调着把人送进东门关起来,不会安排太多人手跟。依云儿看,我们派六七个人便足够。 晏存继闻言轻轻一笑,张口却是幽幽道:不必,派一个人就够了。派一个死士,回头厚厚封赏给他家人。 殿下!云寄闻言震惊,豁然抬起头,却见晏存继脸上是惯常那副残忍冷酷的笑:这秋雨来真是太废物,本王与其留着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也省得还要为没用的人费心。 寒冷的秋风穿门而过,云寄只觉得浑身冷得一抖。他下意识地缩紧了肩膀,死死低下头,努力稳着自己的声音不打颤:是,云儿一定为殿下成大事。 嗯。晏存继见他害怕,心中有了一丝舒服。他看着窗外飘零的花叶,幽幽道:这季华鸢爱勾人,北堂朝又爱受他拿捏,我也是时候该为这两个人,增加一点趣味了。 侍卫刚好走至窗下换岗,晏存继的目光从窗外移回到云寄身上,突然淡淡问道:季华鸢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云寄在袖中捏紧了手指,低声道:不知。他的矛头瞄准了秋雨来,并不知道我也是殿下的人。 嗯。晏存继并未怀疑,他以为若是季华鸢知道云寄身份,早就会告知了北堂朝。便只是随口叮嘱一句道:小心些,若是在季华鸢面前露了馅,我也救不了你。 云寄正色道:是,殿下要我瞧见了秋雨来下场,云儿怎敢不小心。 晏存继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笑中似带着些嘲讽。他的目光又飘去窗外,缓缓道:悦阳的事情不必心急,无非半壁钱粮,放了就放了。你回去表现一切如常皆可,我今晚,就赶往三城外与礼队会合。 殿下? 晏存继翻身从榻上跃起,立于窗前,手中不知何时竟捏了一柄打开的折扇,上面画着西亭与南怀的完壁地图,山脉连绵:我西亭王储晏存继,也该摆明在牌面上了。 云寄心中一惊,连忙拜下去:殿下现身,势必功成。 传令使者,势必在我重回帝都前奏吿南怀皇帝就说晏存继此来想讨一人和亲,不要什么王亲公主,就要他季华鸢! 52、一碟点心 季华鸢和北堂朝真的就这么重归于好了,彻彻底底的。翟墨将这个惊天喜讯告诉饮笙的时候,饮笙正拎着滚烫的药壶一个一个地浇五个留下的菜鸟们。受罚的影卫被烫得嘶声连连,却是一动都不敢动。饮笙听翟墨眉飞色舞地侃了一通,只是爱理不理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未必。 翟墨在饮笙背后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9 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整日故作高深,又来了。 果然,饮笙悠哉悠哉地浇透了最后一个菜鸟,随手丢开壶,道:季华鸢鬼点子忒多,我们这就等于多了一个更难伺候的王爷,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翟墨一笑:他到底还是你的学生,总不至于出鬼点子难为你。 饮笙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幽幽道:是啊翟统领,我是在为你担心啊。 翟墨无故被噎,转头去看饮笙却已经老神在在地又倒回他的躺椅里了,不由得气得牙痒痒。 饮笙故意忽视了翟墨恨恨的表情,看着一边姿势走形的五个菜鸟,心想道:这个学生,还真是有本事。 季华鸢搬回了飞鸢楼,他遣去了下人,支开了北堂朝,自己动手一点一点地打扫这座本就没有落下太多灰尘的院落。一地落叶,要用扫帚一点一点扫去。做这些事的时候,季华鸢的心里很安静,他缓慢地打理着过去的居所,也缓慢地理清自己的心绪。 北堂朝就这样洞察了他几乎全部的秘密,至于那一丝害怕北堂朝因为云寄难过的小心思,季华鸢没有再提,就让北堂朝一直认为他是为了回护谢司浥也好,认为他是为了和他置气也罢。人心百转千回,做出一个选择,要有多少种思量,哪能悉数摊明在北堂朝眼前呢。 季华鸢扫落叶累了,靠在海棠树下,看着一地的落花,想道:是他一直以来错了,爱一个人,何必总要置那一口高傲的气,何必总要让爱看起来那么壮烈。他想以后要和北堂朝踏踏实实地在一起,他要北堂朝信他,他也要信任北堂朝。他本是一介弃婴,天地间只有北堂朝一个相守之人,又何必彼此存着揣测度日。 那样,太累了。他们已经走了太多的弯路。 王妃?如松从半开的院门外探进一个头,轻声唤海棠树下出神的季华鸢。 别这么叫季华鸢微微有一哂,还是有些受不住这种叫法,浑身都不太自在。 那叫主子,如松笑着回了一句,走过来说道:王爷说,您要出去散心的话,让奴才带两个侍卫随行即可,不用得他的允。 季华鸢笑了:我本就没有那层意思,只是知会他一声。只是出去逛一逛,买一些药材回来给他炖羮。 是。如松顺口应了,又道:主子,云公子已经是第三次求见您了,还不见吗。 季华鸢将手中的扫帚随手搭在一边,理了理发带准备出门,听见如松问,只是淡淡道:我不见,替我回了他。就说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略一思忖,轻声道:就说,季华鸢不会多嘴,但也请他别再自作聪明,我不会再纵他第二次。 如松听不懂,但也聪明地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只是恭顺地应了是退下。季华鸢掸了掸衣衫,抬起头看着帝都湛蓝的天际,想道:回帝都已大半月,也该放松地出去走一走。 南怀帝都繁华百余年,老字号众多。若是要寻医问药,无论是达官贵胄,还是寻常百姓,城东的吉祥告号几乎是整个帝都的首选。季华鸢按照师父来之前给他开的方子,在吉祥告号抓了白芍、生地、枸杞、党参四味药,将结结实实扎成捆的药纸包交给侍卫提着,看着药房外繁荣街市,只觉得秋日里真是好天气。 主子,咱们还去哪儿? 天气好,在外面多转转。 如松点点头,后退一步,却又忍不住小心提醒道:主子别忘了,明日是王爷生辰。 季华鸢闻言笑了:北堂朝让你提醒我的? 不,不是。如松微微低下头去,小声道:是奴才自己多嘴了。 季华鸢心知如松是奉了北堂朝的命,也不多言,只是轻轻一笑便兀自走出药铺,也不往珠宝玉器店走,只是在喧哗集市上信步闲逛,且由苦着脸的如松和其他两个侍卫跟着。 抛开北堂朝与北堂王府不说,季华鸢也确实还十分想念这繁华帝都的。那年中榜,以一介无官书生受邀赴约琼华宴,是自己人生中最为踌躇满志的时候。季华鸢记得那年的帝都也是同现在一样的熙攘繁华,自己在人前虽是那副冷清孤傲样子,可到底是从江南小乡出身,平日里住在一家小客栈,不敢在这水深的帝都多逛一步。直到琼华宴后受邀住到北堂王府,北堂朝日日陪他逛,这一整座繁华帝都,街头巷尾,妙景奇店,都有他和北堂朝的记忆。 季华鸢刻意放慢了步子走,任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一个回神间,只见身前店铺红砖黑柱,门口两尊憨态可掬的仙雕,正是天上司管玉帝茶点的小神像。季华鸢心中一喜,抬头望匾,果见圆滑的一碟点心四个烫金大字,与记忆深处那块熟悉的匾额重合起来。 一碟点心是帝都有名的茶点铺,只听名字,就知其与品槐茶楼走的是完全两股路子。这里同样日日有人消遣时间,却不似品槐茶水精醇,而是以点心的味美和多样闻名。一碟点心出售的点心品种繁多,物美价廉,茶却只有淡淡的茉莉花茶和酽酽的苦丁两种。那苦丁茶直苦得人只用舌尖一探,脸就皱在一起,苦味缭绕舌尖,半天挥之不去。可是配上那几碟招牌的甜腻点心,真是人间最为奇妙的滋味。 季华鸢性冷,又性烈,是个爱走极端的人。他对待吃食也是这样,喜欢淡到无味的白粥,也爱极尽香辣甜腻之物。一碟点心的香槐红豆沙糕和蜜杏白玉酥是店里最招牌也最甜腻的点心,季华鸢从前最爱狠狠嚼上两块,甜得嘴里快要黏起来的时候再一杯苦茶灌下去,好像冰火之间走了一遭,让人酣然称快。 当然,季华鸢不会用这种吃法吃饱。他最喜欢的,还是一碟点心的翡翠豌豆黄,味道清淡得近乎无味,只是入口即化,口感凉爽。 这真是奇怪至极的癖好,北堂朝一直都不明白季华鸢这是什么样的食性。但是季华鸢就是喜欢。 主子要进去坐坐吗?如松见季华鸢嘴角带着笑出神许久,忍不住上前,低声道:您若是要买什么,直接交给侍卫带回去就好。 季华鸢嗯了一声,点头拾阶而上,直入店里。 一碟点心店面精致,并不比品槐冷清,跑堂小伙一眼便知季华鸢不是寻常人家公子,连忙迎上前来道歉说包间都满客,只能请季华鸢大堂屈坐。季华鸢也不意外,跟着他坐到窗边一处刚刚离了客的座位,小二快手快脚地收了茶碗瓷碟,一抖抹布将小木桌擦得光亮鉴人,笑着一口气问道:我瞧客官面生,怕是新来帝都的客人。请问客官要点什么?小店招牌茉莉苦丁蜜杏甜枣红豆沙绿豆瓤清蒸马蹄油泼豆花 我认得你。季华鸢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笑意吟吟地看着眼前这个刚过弱冠之年的清秀小伙:比两年前黑了些,耳下的疤是新添的,可是讨了媳妇被媳妇抓了? 跑堂小伙脸一红,讪讪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0 不认得老客了。 季华鸢只是笑:我离帝都两年,你忘了我也是正常。两年不入一碟点心,再看到你,才觉得心安。想来这两年,一碟点心也没什么大变化。 那是那是,小店特色百年不换。客官吃些什么只管点来,即便是已经减去了的,也要叫点心师傅给您重新做来。 季华鸢笑意盎然的眼睛格外清亮,他轻启红唇,语调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我就要一壶最苦的苦丁,并上你店里最甜腻和最清淡的点心一并送上来。 小伙闻言眼睛一亮,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香槐红豆沙,蜜杏白玉酥,翡翠豌豆黄,配上一壶浓酽苦丁,客官果然是旧时贵客,请您稍候。 嗯。季华鸢被他恭维这一句,难得的开心,看店小二麻利地跑远消失在人群中,回过头看窗外闹巷,清风刚好拂面,真是觉得神清气爽。 两个侍卫并没有跟进来,只有如松在季华鸢身后侍立,季华鸢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坐在窗边吹风。店小二手脚利索,一会功夫就端了茶水点心过来,季华鸢被迎面的微风吹拂得眯起眼,正欲低头倒茶,一个恍惚间却突然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尖,他手上一顿,震惊地抬头看,果然见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谢司浥。 53、谢司浥 他还是千年不改的样子,鹅黄色长衫,玉色发带,素净靴面。手上不戴扳指、不玩折扇、不转铁核桃,只是指尖晃着一根随处可摘的树叶子。谢司浥本是按照晏存继吩咐不再低调行事,要在帝都渐渐露些脸来,便随脚进一个茶馆坐坐,没想到却遇见故人。他知道与季华鸢早晚会碰面,索性不躲藏,直截了当走上前来,淡笑:华鸢。 季华鸢不愿承认,可他再见到这个人坦坦笑颜站在身前的时候,竟然提不起一点质问的理直气壮。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淡淡道:坐吧。 谢司浥面带微笑,抖袍入座,眼光在季华鸢背后侍立的如松面上扫过,道:看来殿下说得没错,你真的回了北堂王府。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七分打趣,两分嘲讽,还有一分若有若无的落寞。谢司浥随手推了推桌上的小茶杯,便有眼尖的店小二跑过来斟茶。谢司浥将苦极的茶水一口灌下,却只是微微皱眉:饮这么苦的茶,北堂朝可是给你气受了? 你心知我景况,又何必出言挑拨。季华鸢捻起一枚红豆沙入口,待那甜腻在嘴里完全融化,才轻轻抬起眼帘看着谢司浥:果然是和晏存继早早地勾结在了一起,现在在我面前,都已经完全不再讳言了吗。 谢司浥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季华鸢又问:谢司浥,两年前江南的那一场局,请你告诉我,你也只是一颗被蒙在鼓里的卒子。 呵谢司浥轻笑出声,抬眼对上对面季华鸢坚定的眸子,轻轻开口:我若真的这么说,你会信吗? 信不信是我的事,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茶馆内人声鼎沸,季华鸢的声音很轻,但却像针一样钉死在桌面上。谢司浥在桌下伸长腿向后倚过去,道:世间哪有什么真相,只有无足轻重之人的无可奈何罢了。 季华鸢不应声,只是执着地盯着谢司浥的眼睛。谢司浥无奈,轻笑一声,只得道:你知道吗,我已经被北堂朝的人盯上好几天了。若不是北堂朝对你还有一丝顾忌,只怕我人头早已落地。可怜我为殿下做尽叛国舍命事,殿下却不会动用一人一马护我周全。 你为什么为晏存继做事? 早就说过了,是无足轻重之人的无可奈何谢司浥话音刚落,见季华鸢狠狠地皱起眉,终于微叹一声,道:当年我家生意颠簸,逢上贵人相助,当时我并不知他是西亭王褚,也是半晕半醒地将你和北堂朝带进局。我确实是卒子,算不上完全被蒙在鼓里,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无辜,却也没你心里想的那么不堪。 这并不是季华鸢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是全白或是全黑的解释,这样混沌的说法,让他觉得心里堵。他并不完全相信晏存继的话,只是淡淡开口: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为何你现在还和晏存继勾在一起? 谢司浥的笑中带了一丝无奈的苦涩:北堂朝当年与你决裂,说成全你,不屑与我宵小辈计较。只是他不杀我,不代表会轻易放过我。无论他高高在上的北堂王有意无意,我谢家的生意真是被人逼到了死角里。你闭关两年,家父过世,家母病重,官府处处找茬,若不是殿下为我撑着,只怕我早和我母亲一并随父亲死了去,也好过屈辱过活。 季华鸢呼吸一滞,面上并不显露什么异色,只是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伯父过世了?伯母呢? 你放心,父亲厚葬,母亲现在西亭过得很好呵,怎么说我也是个卖国人,殿下总要给我些好处。只是母亲落于人手,谢司浥受制于人,心中再无奈,也要按令行事了。他说着,又是苦笑一声:哪像你的北堂王,翻云覆雨,威风凛凛,普天之下除你季华鸢一人,还有谁能拿捏得了他?也难怪你当初拒绝我时口口声声说男女天命,遇见了北堂朝,却怎么不提这伦理纲常了? 季华鸢见谢司浥出言嘲讽,面上却尽是带着沧桑的苦涩,心中也是一酸。小时候,这个哥哥是真心护他的。他拒绝谢司浥,可是他与谢司浥确实有比爱更绵长的情分,只可惜,造化弄人!季华鸢眯起眼看着对面人一脸无谓下掩盖不住的酸楚,恍惚间竟有些伤感,不知道昔日里江畔戏水的两个小孩,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田地。 季华鸢开口:你说的话,我信,却只能信一半。对不起,谢司浥,自从两年前北堂朝一身淋漓鲜血转身离我而去之时,我即便是依旧护你,却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无论你是黑是白是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能护你在北堂朝的刀锋下活命,已是还你旧日恩情。 所以叫我不要日后纠缠,是么?谢司浥笑出声,点头:好,好。我知道,从前得意少年郎的谢司浥尚入不了你季华鸢的眼,更何况今日落魄卖国人,只怕还要惹你鄙夷! 我不会看不起你。季华鸢淡淡地啜着苦丁茶,轻声道:但我也不会与你同谋。我理解你的无奈,但你是晏存继的人,而我他说着,略略扫了扫身后的如松:我也有自己一定会坚守的立场。你我此番见面,总是瞒不过北堂朝,我也不欲去瞒。如果北堂朝问起来,刚才的话,我一句都不会替你藏。 有什么好藏的,我已落魄至此,在北堂王的眼中,怎样都是笑话,还有什么端得住的。谢司浥一笑:原来年少的我不知道,云泥之别,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和他争你的资格。 季华鸢不语,只是看着盘中晶莹剔透的点心馅,道:下一步呢,有什么打算? 中秋将至,南怀皇室又要招揽画师殿下的意思,叫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1 我也去。至于他拿着我这一颗早已无用的卒子要怎么摆,我也不知。谢司浥笑:只是想着帝都好风光好热闹,能来沾一沾人气,见一见旧人,我也不算是不情愿。若是哪日殿下真的迫我去做什么过火之事,我便直接自尽算完,以殿下性格,我已身死,倒不见得会难为我母。 季华鸢听那人将生死随便挂于口齿,谈笑间却尽是认真之色,不由得震惊。他回身对如松道:你们三个先回去,我过一会自己回府,不用等了。 主子,这如松深觉不妥,却是也没接到命令要一步不落地跟,有些犹豫。 北堂朝没说叫你们拴着我吧。季华鸢将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语声微有不悦。 是,奴才这就退下,还请主子自个当心。如松连忙告退,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季华鸢和谢司浥一眼,却还是无奈离去。 谢司浥一直带着笑不说话,直看着如松和窗外两个侍卫一同离去,才幽幽道:他果然宝贝你。 季华鸢面无表情,只是道:有时候宝贝过了头,也叫人烦。 谢司浥喝着苦丁茶,摇头:谨慎些是对的,这帝都人杂,又是敏感时期,换了是谁都要派人护着你的。 季华鸢从来就不用别人护。 你不需要,该为你做的,他还是会为你做。 季华鸢轻轻嗤笑一声,也不多辩,只是敛了神色,缓缓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推放至谢司浥眼前。 这是谢司浥挑眉,拔开塞子一闻,立刻皱起眉头,环顾四下后压低声音道:你藏这东西在身上做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季华鸢淡淡地回道:这药本是有别的用处,此时却也用不大着了。不如就送了你,若你也可给自己留一个体面的选择。 你身上带着这毒,北堂朝知道吗? 季华鸢轻轻一笑: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不存心瞒他,只是他不问,我也总不能拉着他自己全倒出来。 你留给自己的? 呵,我回帝都之前,哪里知道他是会捧我还是会摔我。给自己留个体面,总是没错。季华鸢无所谓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器,只道:当时我只是想着,他若是要杀我,便不会在意我自尽。他若是留着我,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也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吧。 华鸢,你谢司浥连连叹气,摇头道:你错了。你这样,没有谁能受得了。 我哪样了。季华鸢有些无奈,低声道:左不过留一个退路给自己罢了。 谢司浥将小药瓶收进衣中,只是连连摇头道:你支开侍从,可是我身后跟着的东门人没有走。你回去,最好还是坦言。 他若是问了,我当然会坦言,这有什么可瞒的。季华鸢随手推开桌上碍眼的茶壶,只淡淡道:我话说完,你好自为之。这就走吧,我也不好和你独处太久。北堂朝真的吃起醋来,还真的是很麻烦一件事。 54、醋心 季华鸢分别了谢司浥,自己一个人在街里转了转,随手买了些蜜饯干果,便赶在天黑前回了王府。管家在府门外等着他,老远的便几步迎过来,季华鸢随手将手里提的东西交给管家,问道:怎么了? 主子快些吧,王爷发了大火了。管家三步并做两步往前赶,一回身却见季华鸢还是慢慢悠悠地跟在后边,急道:主子怎么还是这么不慌不急的,王爷在主院等了您一下午了,您快些吧! 季华鸢不着慌,跟着管家进了府门,却是转身往飞鸢楼的方向去。管家又急了:主子,主子!您走错了,这边! 我没走错。季华鸢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管家,语声中已带了丝不悦:这大晚上的守着门口堵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惊世大案。你回去告诉北堂朝,我不愿意搭理他,回去睡了。说着,就一把抓回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在管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兀自往飞鸢楼走去。 季华鸢心里本事生出几分气的,气北堂朝小心眼不说,还大老远的叫人把自己往主院拦,像是要三堂会审似的。季华鸢堵着气回自己房里,却不料北堂朝那边倒是传话快,他这才歇下脚,茶还没沏开的工夫,北堂朝那边就已经怒气冲冲的上门来了。 季华鸢!北堂朝见季华鸢在屋里神色冷淡地冲着茶,简直气极了,几大步迈进门来,劈头就是一句训斥:请都请不动你!好大的架子! 季华鸢坐在桌前,目光扫过北堂朝暴怒的脸,只冷冷道:我哪有您北堂王架子大,干脆派了人在府门口逮我,要押了去见您呢! 我什么时候叫人去逮你了!余管家那是出门去迎你,你少不知好歹了!北堂朝听季华鸢语气没有半点知错,更怒。 那可真得谢谢他老人家。季华鸢漫不经心地回道,一边动手拆开了纸包,捻起一枚甜杏填进嘴里。北堂朝哪里受得了他阴阳怪气,出口问道:听说你今天去见谢司浥了? 季华鸢抬眼看他一眼,回:我可没去见他,我是在茶点铺子里头和他偶遇。 呵,那可真是巧。北堂朝冷着脸嘲讽一句,憋了一肚子气却撒不出来,只能黑着脸一抖袍坐在床沿上。季华鸢见他真是动了气,不由得低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抚着他的肩,低声道:不过是个巧合,见面了说几句话,你又生什么气。 北堂朝见季华鸢服软,面色也缓和了几分,却还是阴沉着脸,冷道:见面说几句话,为什么话说一半还要把人支开。你是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生怕别人听见! 季华鸢低声叹气,无奈道:我没有。只是人多眼杂,总是不方便。 你们要干什么不方便的事!北堂朝脸又黑了,低喝道。 季华鸢拽着北堂朝的衣角,小声道:他也是身不由己。我给了他一瓶毒,若是将来他实在承受不起,也想他走得有几分尊严。 北堂朝一惊,皱着眉回过头看着季华鸢:什么毒? 鹤顶红。季华鸢随口回道,转身去桌上捏了两枚蜜饯过来送到北堂朝嘴边,却见北堂朝已经彻底黑了脸,那森森的冷气吓得季华鸢手一抖,只好把蜜饯填进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怎么了? 你随身带着剧毒?北堂朝满脸不掺半点假的震怒,深邃的黑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季华鸢见他又是这般喜怒无常,不由得有点恼,回道:我又不要害你,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北堂朝一把捏起季华鸢的手腕,不自觉地用力收紧,喝道:你害不害我另说,你随身带着剧毒,还能有什么好企图! 季华鸢吃痛不过,剧烈地挣扎起来,却不想更加激怒了北堂朝,那人掐着他手腕的大掌更加收紧,季华鸢也怒了:你放手! 北堂朝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不理季华鸢压抑的痛呼,怒喝:你说,你随身藏着鹤顶红,是干什么的!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2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2 我不害你,我给自己留个退路,还不行吗!季华鸢疼痛之下生生地气红了眼,回过头对北堂朝喊道:你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王爷,今天高兴了哄着我,明天不高兴了吊着我,谁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屈辱法子欺负我!季华鸢对不起你、欠你的,总有权给自己选择个体面的死法吧! 季华鸢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呼啸的掌风带过。季华鸢瞪着眼睛没有躲闪,那巴掌却是生生地顿在了自己的脸侧,让他倍感屈辱。他倔强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北堂朝:你现在打人的脸,上瘾了吗? 北堂朝浑身都在抖,他刚才气急了挥起巴掌怒扇下去,却还是不忍心,此时僵在那里,掌心都红了。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声线的颤抖,问道:所以,你一直都认为我会折磨你至死。你善良,你慈悲,你能忍着我,忍不过了就一瓶药灌下去,反正你不在意自己生死,也能让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惨无人道吗! 北堂朝的声音是颤着的,那压抑不住的沉痛让季华鸢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别过头,却还是道:一瓶药而已,你何必把我说得那么坏。 你不坏,你不坏。北堂朝收回手,连连点头,道: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坏人,坏到了令人发指、要让你随身备着鹤顶红随时准备永远解脱的地步!他说着,浑身突然无了力,北堂朝死死咬着唇,看着季华鸢微苍白的面色,真是觉得心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便走,却又被季华鸢拉住。 北堂朝,我不是那个意思季华鸢丢不下面,却还是低声道。却不料北堂朝冷笑一声,手臂轻轻一挣,只道一声季华鸢,到了现在,如果你还认为你自己只是我一个可宠可杀的玩物,我们还有什么谈的必要。说罢,就坚决地迈开脚步,踏过寥落的海棠落花,几步就消失在季华鸢的视线里。 北季华鸢在他背后伸出手,却被那一个冷硬的背影冰得半句话噎在口里,只能呆呆地看着北堂朝远去。 谢司浥下午警告过他,可他没往这里想。 季华鸢咬着唇,死死地攥紧了拳。他心里有一丝别别扭扭的歉意,却也还是恨恨地转身回房,睡觉! 他和北堂朝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怕这么一点小矛盾吗?季华鸢夜里躺在床上,后背新长出的肉痒得他心烦,他看着天花板这样想道。 北堂朝一定会先忍不住,半夜摸过来看自己。 可是季华鸢想错了,他一直等到子时,院门口的灯被熄了这表示北堂朝已经落了寝,全府熄灯。季华鸢终于不情愿地承认,玩火玩大了。他极不情愿地摸下床来,自己点了一盏灯笼,提着到主院去。书房已经漆黑一片,只有主屋卧房里还有一点微弱的光,季华鸢走上前去,如松却站在门口,带着些为难的面色轻声道:主子,王爷睡下了。 季华鸢沉着脸:他睡了,还亮灯做什么。 您知道的,王爷今天动了怒,回来后还咳了,主子别难为奴才。 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怒的。季华鸢冷着脸回了这一句,如松知道季华鸢这是铁了心不给好过,也不答话,季华鸢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怎么又咳了? 如松面不改色,眼观鼻鼻观心,张口道:云公子以前叮嘱过,王爷肺底旧疾,不能动气,不能受惊,不能受凉。 噢云公子季华鸢挑眉。 归云院今晚差人送来暖心茶,王爷也搁着没喝如松正说着,却突然听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北堂朝黑着脸站在门口,呵斥他道:多嘴! 季华鸢见北堂朝一身素白的中衣,低声道:你还真是要睡了,也真能睡得着吗? 北堂朝只是冷眼看着季华鸢,不答话。季华鸢叹口气,挥手让如松下去,放柔声音说:怎么了,听如松说你又咳了? 北堂朝憋着气,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季华鸢,依然不答话。 季华鸢又叹一声,自己站在北堂朝两个台阶下,本就比他矮半头了,此刻要看他更是要仰着脖子:你不想理我,总也得让我进去吧。这大晚上,你不心疼我冷,也得当心自己你的云公子不是说了吗,不能受凉。 北堂朝闻言眉毛一动,冷道:你少阴阳怪气,一边说着,却还是微微偏了偏身子,给季华鸢让出半条通路来。季华鸢的面上带了几丝笑意,从他身边挤过去。北堂朝冷着脸关上门,兀自走回帷帐后掀开被子躺进去便睡,又是丢给季华鸢一个拒绝的背影。 我错了,还不行么。季华鸢在他背后低声说道。北堂朝不理睬,过了片刻,却突然感到那人已经无声地走到身后,掀开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来。季华鸢蜷起膝,将有些冰凉的脚抵在北堂朝的小腿上:北堂朝,你真的要和我生气?就为了那一瓶我从来没用过的鹤顶红? 北堂朝背对着他不说话,只是用两只腿将季华鸢微凉的脚夹起来,替他捂着。季华鸢在他背后微笑,伸手勾住北堂朝的背。 手拿下去。北堂朝却冷冷地抛来一句。季华鸢一愣,正不知所措间,却突然感到北堂朝松开了腿。刚刚被捂热的脚突然又凉了下来,却还不如北堂朝的声音冷:现在,你也应该知道这种刚被人捂热乎就又丢开的感觉了。回你屋里睡去,别在这烦我。 55、顶牛 季华鸢真的走了,憋了一肚子恼火,恨恨地咬牙摔门就走,直接回到自己院里砸在床上,翻身就睡。 北堂朝真他妈的招人恨!季大才子又一次咬牙切齿地爆了粗口。他一边嘴上理直气壮地嘟囔,心里却还是有一丝惴惴北堂朝真的就纵他走了,这一夜,毫无动静。季华鸢在床上翻来覆去,狠狠地摔打着背后刚长出的嫩肉,一直折腾到天明,才浅浅睡去。 季华鸢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晌午了,北堂朝依然没有出现,他颇为愤愤地随便吃了几口下人端上来的点心,便提着落虹准备去主院练剑,顺便看看北堂朝在做什么。可他刚刚走到主院门口,就听身后呼呼的风声,一回头,却见北堂朝穿着朝服怒气冲冲地往主院这边来。跟在他身后的管家弓着腰,一连串的王爷别怒却毫无作用。北堂朝走到院门口发现季华鸢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没好气地喝道:闪开! 季华鸢平白无故又被吆喝了这一嗓子,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瞪着北堂朝,道:北堂朝,你还有完没完! 主子别一旁的管家刚要劝阻季华鸢,就听北堂朝那边像是压抑许久的一声怒喝,他一把抓住季华鸢的手腕:是我有完没完,还是你有完没完! 我又怎么了!季华鸢气性上来,毫不退让:不就一瓶鹤顶红,芝麻大点的事,你就借着机会和我摆脸色看! 芝麻大点的事?呵北堂朝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一卷黄金卷轴,啪地一声拍在季华鸢的手心里,冷道:晏存继终于露了头,点名要娶你回西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3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3 亭呢!你快些收拾收拾跟他走,别忘了还要去皇兄殿前叩头谢恩! 什么?季华鸢有些懵了,他看着自己手中金灿灿的绸子,脑袋里轰地一炸,不可置信地打开,却见上面苍郁有力的浓墨朱批:西亭王褚谢司浥来访南都,朕特批子丑十五年状元季华鸢伴驾游都,钦此。 朱批下端端正正清清楚楚地盖着玉玺印,季华鸢手一抖,却见北堂朝已经甩袖朝里走,忍不住在心中哀鸣一声,连忙跟着蹭进里屋关了门,笑道:原来是为这个,你先别着急。 北堂朝黑着脸看季华鸢,季华鸢真是在心里将谢司浥祖祖辈辈骂了十八代,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委屈低伏的表情,他拽着北堂朝袖口,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一手玩得太阴险了。我们要是为这个翻了脸,不正中他下怀吗! 北堂朝看着季华鸢一脸的不知情,心也相信季华鸢无辜,却还是冷哼一声,道:正好,他肯对你好,想必你在他那儿是用不着自备鹤顶红的。快点收拾东西,我差人送你进宫! 北堂朝季华鸢低着头向他身前近了一步,手上还是扯着北堂朝袖口,低声道:我要是真的和他走了,你不会难过吗? 北堂朝气一噎,看季华鸢样子,突然就不忍心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气撒的有些没缘由,可他不和季华鸢喊,还能和谁喊?他叹了口气,拉住了季华鸢扯他衣摆的手,声音却还是冷冰冰的:你别又是一副作小服低的样子,像我又欺负你了似的。 季华鸢笑了,道:你不欺负我,堂堂北堂王,还要我天天哄着你。 晏存继、谢司浥,都不需要你哄。现在圣旨在你手上,你接或不接,随便你。北堂朝又冷了脸。 季华鸢轻叹了一声,道:你既然接了你皇兄的旨,就是已经争取过了,哪还有我回旋的余地。好在皇上通情达理,没有真的允了我随晏存继到西亭去,不然,真的是酿成笑话了。 北堂朝冷哼一声,斜了季华鸢一眼:他要带你走,也要看他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北堂朝,季华鸢的手抚上北堂朝的胸口,低声劝道:你也别太意气用事了。他要我陪他,我便陪他在帝都转转也好。我跟在他身边也能为你探一探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种事,用不着你去做。北堂朝冷着脸道:你说一句不,我立刻就回了皇兄去,他总不能勉强你! 季华鸢叹着气:这不过是委屈你我二人一阵子,又怎么能和国家大计相比较。你都把圣旨拿回来了,应该比我明白才是,又何必非要逼我说不呢。 你是嫌我没有本事,护不住你?北堂朝闷声道。 我哪有?季华鸢无奈地叹着气:我这一天难也难死了,被逼着去陪晏存继那个滑头,还要为这事和你赔不是。 呵反正你不是也觉得我对你不是真心的、一直备着鹤顶红吗!你还介意我再多欺负你这一次吗?北堂朝言罢,低低地苦笑了两声。他明白季华鸢此次实在难以拒绝,这其中关系太错杂,着实不容他二人任性。他也知季华鸢只是陪晏存继逛一逛帝都,称了那人的意,但却也对南怀一方有些好处。他什么都明白,可他还是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季华鸢本是高傲性子,能在北堂朝面前低伏这几句已经是极限了,他见北堂朝还是冷言冷语,不由得皱起了眉,没有想到北堂朝竟会这般无理取闹。 北堂朝,事已至此,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绝不会亏负你。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你要生闷气,就自己闷着吧!季华鸢也冷下脸,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走,却听北堂朝身后低喝道:站住! 季华鸢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他: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去陪晏存继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我知道你心里气不顺,已经百般忍让了,你却还要拿这个数落我!北堂朝,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北堂朝听季华鸢一声高过一声,心里滋味更是难受,他也阴沉着脸,声音里全是压抑的不满:你说我过分,你自己不也是抬脚就走,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季华鸢冷笑一声:行,你也过分,我也过分,我们干脆以后都不要说话,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 王爷!北堂朝正气得瞪眼,翟墨却突然敲门进来,面上尽是汗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末将失职,王爷息怒! 北堂朝瞧他神情狼狈,皱起眉:又怎么了! 翟墨的嘴唇上遍布了被咬出的血口子,他顿了顿,还是如实回道:我们押送秋雨来的消息漏了,晏存继派人在郊外设了伏! 北堂朝瞬间攥起拳:伤亡? 回王爷,来敌一人,我方无伤亡。 北堂朝松下一口气,却是冷笑一声,目中闪过一丝恨毒:好一个晏存继,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只一个人,就从我东门人手中把人劫走了! 王爷翟墨有些犹豫地打断北堂朝,低声道:不是劫走,那人并未和我们过多交手。 北堂朝眸中倏忽一炸,目光直逼着翟墨,翟墨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北堂朝预料般答道:那人是个死士,拿着刀冲过来,我们都以为他要劫人,几刀砍在他腿上,他却拼着死将秋雨来刺死了。 砰! 北堂朝怒摔飞了一个杯子,碎玻璃飞溅得到处都是,有一枚险些擦过了翟墨的脸颊。翟墨一个头叩在地上: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 北堂朝怒哼一声,道:他下手杀秋雨来,哪里是真的担心秋雨来坏他事!这是在和本王,叫板! 翟墨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季华鸢仔细打量了一下北堂朝震怒的面色,上前来低声道:有什么可气的,秋雨来不过一个男女支,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 我气的是秋雨来吗?我是在气晏存继狗胆包天! 季华鸢扯开一个无谓的笑,好像生怕北堂朝不更生气一样,冷言冷语道:行,你是王爷威严不可挑衅。只是真要说起来,晏存继在西亭也算是真龙天子,你将他说成狗,未免也太轻敌了。 季华鸢,你到底是哪边的! 季华鸢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道:我是哪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惹火了我,怎么说能让你不痛快,我就怎么说。他说罢,也不理睬北堂朝黑得要结块的脸,自顾自转身便走。 北堂朝在他背后气得眼前都泛起金星,他铁青着脸看季华鸢潇洒的背影,真是觉得怒火烧过了头顶,恨不得将那人狠狠摁倒在床上剥光了好好收拾一番,要让他哭着认错、求饶! 王、王爷翟墨跪在地上轻声打断北堂朝的怒思,咬咬唇,道:王爷别和华鸢主子置气,此次失手确实是属下轻敌,王爷有气,也应该惩罚属下。 北堂朝这才恨恨地将眼光从季华鸢消失的那个门口收回,看着翟墨,却是长叹一口气,道: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4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4 罢了,一颗无用弃卒,丢便丢了。这事也不全怪你,你起来吧。 翟墨暗下里长松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谢王爷宽恕。 北堂朝点点头,目光却是盯着被放在桌上的黄金圣旨上,缓缓道:晏存继指名要让他陪,就让他去陪吧。你要派东门最精锐的人去跟,不仅要保护华鸢安全,还要给我盯死了,别让晏存继起什么色心! 是,属下誓不辱命! 他要是手脚不干净,就直接杀了,不用客气!天塌下来,有本王给你们撑着! 是,属下绝不会让华鸢主子受半点委屈! 北堂朝嗯了一声,又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鼻梁,声音带了几丝疲惫:去和管家说一声,今夜的生辰宴就不大办了,全府下人领五两银子、一碗长寿面就好。 王爷 北堂朝回过身随便挥挥手,想了想,又道:对了,今晚不要给飞鸢楼送晚膳。他没有饭吃,自然会来我院里。你退下吧。 56、生辰夜 北堂朝生在秋日里,每年的生辰都正赶上海棠花落,遍地芬芳。今年也是一样,白天就很晴,夜里更是清朗爽透,漫天繁星。 按照惯例,北堂王府所有的回廊今夜是要通宵亮着红灯笼的,远远看去,既能彰显王府尊贵,又不至过于铺张浪费。今年的北堂王生辰夜府上并无往常热闹喧腾,红晕晕的光笼罩着全府,反而是一派祥和温暖。王府主院通亮,北堂朝坐在卧房里外厅的圆桌前,桌上是琳琅满目十八碟精致菜肴,纯银碗碟,红木筷箸,青瓷小勺。 可是北堂朝面寒如冰,不动一箸。 如松在外叩门,唱报道:王爷,雪声堂为王爷献上金玉如意一柄,愿王爷福与天齐,寿比南山。 这是今晚最后一拨了,府上各院公子、各院下人的祝福,都到了。 只除了飞鸢楼。 北堂朝的声音有些低沉:赏吧。 如松在门外顿了一顿,有些犹豫地应了是,低声道:这么晚了,王爷还不用了膳休息吗? 屋里没有人回应,如松瞬间冒了汗,谁都能看得出北堂王今日心气不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嘴触了王爷逆鳞了。 许久,北堂朝低闷的声音才从屋里飘出来:你们都退下吧。 如松长长松了一口气,稳着自己声音道是,才刚一转身,却又听北堂朝唤他:等一下。 如松躬着身子对着门:王爷吩咐。 你进来。 是。如松轻轻推开门,蹑着步子走进屋去,看着一桌子完完整整的菜肴,却是一字不敢劝,收回眼神盯着自己的脚面,又说道:王爷吩咐。 北堂朝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寿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张口了无生气地道:趁着菜没凉,都端到飞鸢楼去吧。脚步快些,别让他吃到凉饭菜。 那声音里有太多的失望和无可奈何,如松一字都不敢多言,低声应了是之后无声地快速出门,叫人将饭菜撤下去。北堂朝看着下人鱼贯而入,端着饭菜进进出出,一会功夫就只留下一张光溜溜的桌面。他将视线从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溜出去,只见皓月当空。晚风拂来,清透之下竟也有一丝冷。 北堂朝叹了口气,看着最后留在屋子里听吩咐的如松,淡淡开口道:熄灯吧,本王累了。 如松闻言,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恭顺地退下,而是站在北堂朝面前一动不动,拱手道:王爷,华鸢主子请您飞鸢楼一叙。 北堂朝心中骤然一喜,却疑惑道:他什么时候递来的话? 回王爷,主子早就吩咐下了。要奴才赶在您休息前邀您过去。 北堂朝顷刻间便是连欣喜的神色都藏不住了,他也不顾下人在场,自言自语道:真是顽劣性子,非要这样拿捏着我,一边说着,身子已经站了起来,绕过如松兀自向飞鸢楼赶去。那脚步里,尽是藏不住的心急。 如松在背后看着北堂朝急慌慌的身影,心道:这王爷的心,真是系死了在楼里那位的身上。这么多年,隆宠浓重的大有人在,却又有谁会让王爷如此心神不安,乱了分寸呢。 北堂朝推开飞鸢楼门的时候,季华鸢就坐在海棠树下的棋盘前。北堂朝透过夜色看见他清秀的面庞,还有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季华鸢开口,声音清清脆脆:我还以为你存心要我饿肚子,怎么又差人送了这么一大桌夜宵进来? 北堂朝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那些与身份面子不相符的小心思又怎么好说出口。他走上前,只是低声问道:饿坏了吧。 季华鸢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衣袖,道:也只是比平时晚了几个时辰。 北堂朝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接下去。只能是低着头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阵,心道,现在这样,竟然是比当年他刚追求季华鸢的时候还尴尬。 觉得熟悉吗?季华鸢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雾,他看看桌上的黑白棋子,又看看北堂朝,眼里盛满了如这晚风一般自由清凉的笑意:北堂朝,要不要一起下完这盘棋? 北堂朝一愣,像是有一支清泉引流进了心里,清甜感却一瞬而逝。北堂朝缓缓摇头:还是就摆在这里吧也是我们从前的,一点影子。 季华鸢略略一哂,道:好吧,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你说得太晚了,我已经自作聪明地毁了一点你珍藏的影子了。 什么?北堂朝错愕,定眼看季华鸢。季华鸢轻轻一笑,像是洁白的玉兰花骨朵一样青涩又俊朗,转身从身后托出一捧卷轴,道:听说别的院今天金银玉器送了一屋子,我这贫苦人,就只好出卖些手艺讨好王爷了。 北堂朝一惊,不由得侧过身看不远处的画架,这才发现夜色模糊了那画架的颜色,画架竟然已经空了。他又回头看着季华鸢捧着的熟悉的泛黄的卷轴,有些颤抖地接过来,指尖一抖,拉开系着的丝线,将那画铺在地上的海棠花上,缓缓展开 那是记忆里熟悉的画面。这半幅残画,北堂朝一个人看了两年,他对着这画醉过,哭过,疯狂地咒骂过,思念过。他的指尖微微扫过那熟悉的带着些岁月痕迹的眉眼,触及季华鸢的那半张脸,食指停在那只清澈的眼眸上,竟是不舍得移动。 全打开。季华鸢低声道。 北堂朝努力抑制着手臂的颤抖,将画轴一直卷起的部分缓缓铺开。 季华鸢完完整整的笑颜一点一点出现在眼前。那新补上的另一只眼睛里是一模一样的清澈,含着满满的爱意,带了一丝沧桑,却天真不变。季华鸢延伸了北堂朝的衣角,新作上的半幅画里,自己的指尖轻轻地勾着北堂朝的衣角,神色满是带着些桀骜的撒娇。 北堂朝看得呆了,他透过夜色死死地盯着画上季华鸢微微泛起两朵桃花的肤色,真真正正是移不开眼。他恍惚间伸出指,却停在那画上方,若即若离,不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5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5 忍触摸。 季华鸢看他痴迷的样子,心中甜得像是含了蜜。他微微笑出声,嗔怪道:我为了讨你欢心,将自己画成这样小家子气,你可得记我的好。不能再为了鹤顶红的事发落我了。 北堂朝的目光掠过画卷下方的题字,轻声念着画上的字道:人间再相逢,落花犹存人犹在。子申年,华鸢赠爱北堂。愿年年今日,岁岁今朝。他痴痴地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抬头对上季华鸢有些羞赧的神色,低声道:华鸢,这两日,是我小人之心了。 季华鸢闻言正色,微微低下头,道:是我不好,我和你重新在一起身上还带着鹤顶红,对你实在太不公。谢司浥提醒过我,我没留心 北堂朝本来晕着幸福的脸色顿了一顿,低声道:你不说最后一句,更好一些。 季华鸢扑地一声笑了出来,揽着北堂朝的臂弯,笑道:你这醋,要吃到什么时候去?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哥罢了,我怎么会对他动情? 北堂朝摇头:你不对他动情,我也不会允许他掺入你的生活。 季华鸢微踮脚尖,将吻落在北堂朝唇角,笑道:好,好。你过生辰,你说什么是什么。 北堂朝弯下腰将画小心翼翼地捧起来,重新放好在画架上,低声问道:怎么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了下午不是还和我宣战吗? 北堂朝,你是不是受不了我对你好?季华鸢好笑地问道,果然见北堂朝神色一哂。季华鸢不再难为北堂朝,轻轻依偎进北堂朝怀里,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轻声道:你知道吗?从前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喝醉了,就这样看着星星,慢慢将自己放空,什么也不想。到最后闭上眼,却发现满世界都是你从前的笑脸。 北堂朝心中一痛,不由得搂紧了季华鸢: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北堂朝,季华鸢看着夜空,声音很慢很轻: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我以后做错什么,你都不可以再转身就走,从此再无音讯天地间,真的只丢下我一个人了。 北堂朝只觉得心都要被这人落寞的声音拧出水来,他只能紧紧地搂着季华鸢,用尽自己全部的虔诚说道:再也不会了。 季华鸢轻笑,低声道:好,我相信你。 两人就这样拥在一起,看着夜空。北堂朝将季华鸢束在怀里,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又喃喃道:华鸢,我再也不丢下你了,再也不了。 季华鸢缩进北堂朝怀里,在迎面的夜风中微微眯起眼,小声道:明天,我就要奉旨入宫了。 我知道。 你会吃醋吗? 北堂朝想了想,沉声道:我会。但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也相信你。 北堂朝,我想要一个承诺。 好。你说。 季华鸢轻轻勾住他的脖子,道:等我们将晏存继赶回西亭去,等我从宫里回来,我想我们的家里再也看不见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你过去两年的那些宠儿,我不计较,但我再也不要听说他们、看见他们。 北堂朝又收紧了手臂;好。我答应你。华鸢对不起。 季华鸢从他怀里微微挣出来,直视着北堂朝。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通透和慈悲,季华鸢轻声说:北堂朝,别再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孰是孰非,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说不清了。两杯水倒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你我。何必多言? 57、避之不及(一) 本应是缠绵夜,却因为季华鸢第二天一早就要进宫,北堂朝只是抱着他安睡一夜。季华鸢醒来的时候,人还在北堂朝的怀里,他眨眨眼,轻轻朝北堂朝的眼睫吹气。 北堂朝动了动眼睑,睁开眼看见季华鸢,嘴角勾起一个慵懒的微笑:今天醒的这么早。 不是还要进宫么。季华鸢微微叹口气,刚要撑着床起身,却被北堂朝一把揽在怀里。北堂朝轻轻吻着季华鸢红润的嘴唇,低声道:大清早,怎么就叹气。这一天都不开心了。 季华鸢轻轻回应他,裹在被子里的脚也在北堂朝的小腿上蹭了一蹭,道:好,我不叹气。等一下见了谢司浥,你也不许被他激怒。 北堂朝轻瞟他一眼: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北堂王当然是沉着持重的人只要没人动他心尖上的季华鸢。 西亭的彩队今晨一路吹吹打打进城,礼乐响彻帝都,隆重至极。北堂朝刻意没有出门去看,在房里压着季华鸢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膳,又一直闲坐到傍晚时分,宫里来人催了,才带着季华鸢出府入宫。上马车前,北堂朝将季华鸢打包好的一小包衣物丢回给如松,在季华鸢皱起的眉头下云淡风轻地挽上他的胳臂,道:带什么行李,你白天伴驾还不够,晚上还不给我回家来?季华鸢无语,只能随这位霸道的北堂王的意。 依旧是在圣兆宫召开的帝宴。季华鸢这一次是真真正正与北堂朝并排同行,一同步入黄金宫殿。殿内人已满座,只余下圣上下首右侧第一席,季华鸢随北堂朝站定在自己的席前,先向上座的皇帝拜道:圣上万安。 北堂治极威严地嗯了一声,看着季华鸢,说道:朕听闻前几日王府里不大太平,此时见你二人如旧,朕也可放心了。 请皇兄放心,臣弟与华鸢一切皆好。北堂朝朗声回安道。这才转身,对上同排左侧的西亭酒席,见一人眉目间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身姿倒也算是挺拔,模样也算俊朗,北堂朝挑眉,冷声道:这位,可就是西亭王褚? 晏存继面上惯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却是越过了北堂朝,只对着季华鸢招手道:华鸢,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场下一片寂静,季华鸢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北堂朝神色,果见朵朵乌云已经盘踞在北堂朝的额头,并飞快地向下压开。晏存继像是不知道自己的热情与纨绔之姿已经震惊了全场,继续向华鸢挥手:数日不见,你又美了! 这边北堂朝心里本还想着不能中招,却已被晏存继三两句撩拨起了怒火,正欲上前呵斥,季华鸢素手一拦,看似轻柔,暗里却使了狠力将北堂朝死死拽住。季华鸢箍着北堂朝手臂自己上前,温温一笑:王储见笑了。西亭乃高原之地,子民大多皮肤如蜜鼻骨如峰,听闻王储十数房夫人,想必环肥燕瘦皆纳其中。华鸢只是南怀一介平民,资质平平,只借着读了几句诗书才能有幸站在王储眼前,王储又何必打趣呢? 北堂朝闻言面色稍霁,却见晏存继面不改色,依旧是嬉笑着回道:那些庸脂俗粉,实在没什么乐趣。我就喜欢有才之人,南怀皇帝开明,让你给我做半月的伴驾。我听说你画画很好,这半月,你就每天给我俩画上一张合相,我好拿回我西亭王宫去,就挂在我床正上方的房顶上,日日夜夜看着 王储若真有心顺顺利利地回到西亭王宫去,还是对我北堂王府的人放尊重些吧!北堂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6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6 朝终于忍耐不住,冷声打断晏存继。晏存继本来笑着眯起的眼睛一顿,缓缓睁大看了看北堂朝,又眯起来唏嘘道:我早听说北堂王一直爱慕季华鸢,怎奈苦苦追求却难获佳人心。你不知,你总是这样一幅严肃刻板的面孔,我家华鸢怎么会喜欢华鸢,你说呢? 北堂朝的面色已经青了,偌大的圣兆宫本是满满的人,却是鸦雀无声。北堂治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殿下存心扮猪吃虎的晏存继,叫人看不出情绪。季华鸢这时忽然笑了,笑声如同雏鹰清啸般清泠悦耳。季华鸢轻轻挨近北堂朝,站直身子,两人真是说不出的登对,安静的殿上终于有几丝抽气声。众人皆心道北堂王与季华鸢的事本是大家心领神会,看来,今日是要搬上桌面了。果然,季华鸢面上带着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的笑:王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华鸢有幸得北堂王爱重,心中对北堂王更是倾慕已久,北堂王不仅有王将之才,更有温和之质,王储是从何人口中听说华鸢拒绝北堂王的?可真是要好好治一治那人乱说话的毛病。 北堂朝已然恢复了平常面色,揽紧季华鸢入怀,沉声道:王储初次来访我都,想必很多事情还不知道。这半月,有华鸢陪您好好走一走,您也可以放心游玩。只是华鸢是我王府中人,平日里和我没大没小惯了的,如有冒犯王储的,还请多担待。 季华鸢这时真是懂事极了,虽然心里一个白眼已经赏给了北堂朝,面上却还是一派温文之色,微微一躬腰,对晏存继道:华鸢尽心为王储做向导,也望王储日后不要难为华鸢。 晏存继闻言轻笑几声,心道季华鸢还真是向着北堂朝,他心知今天占不了上风,便也就势一笑:好,正好我明早想要尝一尝南怀帝都特色小吃,那就劳烦华鸢起早了。 但听王储吩咐。季华鸢依旧恪守着礼节笑。北堂治终于出了声,对晏存继道:好,难得西亭王储贵客远来,季华鸢乃我南怀数一数二的才子。有他伴驾,王储想必也不会无趣。他说着,微微动了动手指,身畔掌事太监立刻抖开袖摆,上前一步对殿下唱道:吉时已到,开席 臣等幸领王储荣耀,拜谢我皇恩典。众大臣纷纷下跪谢恩,而后礼乐起,一时间殿内又恢复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北堂朝意味深长地看了依旧嬉笑着的晏存继一眼,轻哼一声,揽着季华鸢入席,低声道:这人,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你日后一定多加小心,别叫他占了便宜! 季华鸢低头吃吃地笑,用银箸夹了一筷子银杏叶清蒸鸭放进北堂朝面前的碟子里,只答道:瞧你方才,哪还有半点北堂王昔日里的威严霸气。倒像是市井里寻常爱吃醋的老头子! 北堂朝不满地哼了一声,却还是低头将蒸得软糯入味的鸭肉吃掉,道:我和你在一起,过几年,不就真的只是一个寻常老头子!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哪里敢?季华鸢说着,又是源源不断地将几子上他瞧着养人的菜夹给北堂朝,低头轻声道:我只想和你一起,也变成一个寻常的老头子。 北堂朝笑了,是止也止不住地笑。他不顾身边诸多人,在季华鸢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北堂朝和季华鸢丝毫没有受到晏存继挑拨影响,那边晏存继见了也不恼,仍旧是眯缝着眼轻浮地笑着,目光在身后众多酒席间逡巡,突然间眼睛一瞪,像是放出光彩一般,招来身后的阿九指着不远处道:那位小姐真是貌美,快快请来,我要邀她共饮一杯美酒! 这声音不大,却让本来喧闹的宫殿顷刻间又是鸦雀无声。晏存继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又掀起风波,只是如常眯缝着一双狭长的凤眸,对着那女子笑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生得真如白莲一般清秀!绝对胜过我府上半数的夫人了! 季华鸢心知这人调笑起来没完没了,早已见怪不怪,也只能是叹一口气放下筷子,朝晏存继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清秀女子,只是大约十二三年龄,尚显稚嫩。那女子肤白如雪,秋水剪曈,黑发如瀑,说不出的乖巧清秀。 是司徒的小女儿司徒芙晏存继绝对是早就摸清人家底细,有备而来。北堂朝凑近季华鸢耳语道。季华鸢低头轻轻一笑,只说:晏存继说的所有话,又有哪一句真是一时兴起。北堂朝闻言也轻轻叹口气,移开目光,不欲掺入此事。 被点到名的女孩一愣,不由自主地向身边的司徒雅泽坐近一些。司徒雅泽放下筷箸,在众人的注视下提起酒壶缓缓斟满一杯酒,举杯站起,遥遥对晏存继敬道:承蒙王储抬爱,小女今年刚满十二岁,离及笄之礼还很远,怕是难以领会王储钟情。 司徒芙也咬着唇站起来,柔声道:王储抬爱,芙儿还小 晏存继闻言爽朗一笑,接过阿九早已为他斟好的酒,一饮而尽,道:大将军多心,存继只是赞美芙儿气质脱尘。 那就谢过王储了。司徒雅泽同样酒到杯干,再不多话,又坐回酒席。一阵尴尬后,殿上又一次恢复了喧闹,晏存继也不觉得难堪,只是嘴角含着吊儿郎当的笑,突然将目光移回到季华鸢身上,低声道:华鸢,怎么样,我还符合你记忆中的样子吗? 58、避之不及(二) 季华鸢垂眸淡笑,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箸,道:华鸢与殿下素昧平生,殿下此言何来 晏存继嗤地一笑,提壶自斟,举着酒杯走到北堂王府席前,道:素昧平生?你我一同闯过鬼门关,怎能说素昧平生?当日你舍命救我,我还未曾好好谢你。 季华鸢闻言轻哼一声,心知这是晏存继存心说给北堂朝听的,却也不着急,只是望着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淡淡道:殿下何必如此虚情,您不早已盛情谢过华鸢了吗。他将盛情和谢这三个字咬得很重,抬眼直视着依旧一脸玩笑的晏存继。 哈,那日送你的白珊瑚簪子也只是一件信物而已,你还喜欢吗? 殿下言重了。季华鸢捏起酒杯,又重重搁下:寄托承诺之物,方可称信物。殿下当日半强迫半耍赖迫使我将白珊瑚簪子留在身上,怎能算是信物?他说着,放在席下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北堂朝腿上,低声道:我与王爷同有一对玉佩,彼此盟誓相守,才可说是信物。 晏存继煞有介事地噢了一声,又问:可是那日你给我看的那枚串了黑绳子的玉佩?啧啧,那么丑的玉,配上更丑的绳,怎么能当信物?我还道南怀富庶,北堂王也不给你些好东西。 季华鸢不及回答,北堂朝那边却是笑了,他站起身,仗着身高上不足半寸的优势逼视着晏存继:玉虽朴,我华鸢也不是浮华之人。王储送来的白珊瑚簪子听说药用很好,我已经研了,以备后用。 晏存继闻言双眸骤然睁大,目露凌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7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7 厉之色,却只有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嬉笑模样,他上前一步,用只有北堂朝和季华鸢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怎么,听说前几日季华鸢被吊在树上暴雨里熬了半夜,想必手腕上应该尽是伤,北堂王现在又表现得如此疼爱,那珊瑚粉不会早已用来给华鸢除疤了吧? 北堂朝顿时怒极,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一笑:王储与您送进来的棋子倒是摆的一手好局,只是那棋子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落得那般下场王储殿下还真是好手腕啊。 一般。晏存继眯着眼朝北堂朝笑,又将视线移回到坐在一边的季华鸢身上,轻声吐口道:不及北堂王教训心爱人的手腕高。 北堂朝闻言已经压制不住怒火,季华鸢突然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杯中不知何时已斟满了酒。他双手捧着酒杯端端正正地走到晏存继身前,眸中毫无波澜,张口干干脆脆道:殿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昔日您江上救华鸢一命,华鸢便陪您鬼门关前走一遭,两不相欠。您为华鸢设下的局,华鸢和王爷落了套,是我们两人间的问题,华鸢不欲与您纠缠。自今日起,既然殿下亲自开了口要我伴驾,我便好生地伴驾,也请殿下不要再为难华鸢。他说罢,在北堂朝抢上来之前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烈酒,面色更加白一分,眼眸似乎也更闪烁一分,季华鸢道:华鸢酒量不好,如今一杯烈酒,也表明诚意了。殿下呢? 晏存继望着季华鸢认真的双眸,也缓缓收了嬉皮神色,他看着季华鸢,不顾北堂朝站在一边,只低声问道:我听说你惨极了竟也值得吗? 季华鸢一笑:值得与否,都是华鸢自己的事。 好。晏存继点头:是自己的事,我管不了。他说着,嘴角又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走近一步道:既然你应了伴我的驾,今晚散席后,城南荷花池,陪我喝一杯,如何? 这酒席要子时后才散,深更半夜,王储还是自重些为好。北堂朝一步跨至晏存继和季华鸢中间,面色森冷,丝毫不让。晏存继低头一笑,低声道:华鸢呢? 北堂朝冷哼一声,刚要嘲讽晏存继厚颜无耻,却突然感到身后的季华鸢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肘弯。北堂朝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季华鸢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华鸢!你! 北堂朝,今晚不去,他也会在别处为难我。只是荷花池闲坐,我有分寸。 北堂王,听见了吗?晏存继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细纹,一脸的小人得志:既然北堂王对在下的人品放心不过,我俩不如趁天黑前现在就动身,子时前,我就将季华鸢好好的还回你给他打的金丝笼子里,可好? 晏存继!你不要太 殿下一言既出,不能反悔!季华鸢冷声打断了北堂朝,向他使一个眼色,便侧身一步道:殿下先请。 晏存继爽朗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当先一步向殿外大步走去:痛快!有趣! 季华鸢秉持着谦恭有礼的姿态,落后晏存继一步出殿。北堂朝眼看着季华鸢当真和那无耻流氓离开,气得脸都青了,却突然听上首北堂治沉声道:朝儿,退下。 北堂朝回过头看着北堂治,那双包揽着世间沟壑的眼眸望去深不可测。北堂朝长叹一口气,却是僵持着不动。北堂治微微一动手指,不知何时停下的礼乐声继续,北堂治低声道:宴席如常。朕有些乏了,北堂王,来内殿陪朕用一些茶点吧。 暖阁内殿,北堂治遣走了安置瓜果茶点的太监宫女,看着站在身前的北堂朝,轻叹一口气:朝儿。 皇兄不必多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臣弟心里有数。 北堂治又叹一口气,亲自替北堂朝斟了一杯热茶给他捧在手心里捂着,缓缓道:晏存继城府极深,又故意扮演市井花花公子作派,我们怎能掉以轻心。你既然爱重季华鸢,就应该对他有信心。 北堂朝抿了一口热茶,却是有些固执地昂起头:臣弟信华鸢,但这不意味着臣弟能容忍那贼人对华鸢包藏色心! 北堂治低声笑了:色心?如果晏存继真的只有一颗色心,朕倒是不必再愁了你当他此次犯险进访,竟只是怀揣了一颗色心而来吗? 北堂朝轻哼一声:当然不是。他来,就是冲我北堂朝来的!只是,我偏不怕他!这是我南怀的帝都,我们自己的地界,怕他做什么! 北堂治摇头:你心中什么都明白,又何必尽是显露出一副小家子气。 皇兄!北堂朝突然爆发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高声问道:皇兄也有过心爱之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季华鸢是臣弟心尖上的心尖,这种感觉,皇兄怎会不懂? 北堂治看着北堂朝发怒,丝毫没有当朝天子被冲撞的怒气,他只是看着眼前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低叹一口气:说到头来,还是晏存继今日戳到你的痛处了他当着季华鸢面挖苦你前几日吊了季华鸢一夜,你理亏,你心虚,所以才会如此勃然大怒朕说得可有错? 北堂朝闻言一顿,却只是道:不是他戳臣弟痛处,是晏存继小人祸心,臣弟一见他,就只想着要杀之而后快! 你本是沉稳持重之人,又何必在我面前扮这猴急相北堂治低笑几声,啜了几口热茶,缓缓道:前几日你王府里闹翻了天,连宫里调夹o人的嬷嬷都请了去。朕本不欲多问,此时看来,倒真是不问不行了季华鸢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那样对他? 北堂朝恨恨地撕咬着自己的嘴唇,停顿了片刻,终于道:他什么都没错,是晏存继勾结我府上的眼线给我们下了套。 哦?北堂治拖长声调,抬眼看着北堂朝。北堂朝不情愿地低吼道:就算是我错了又怎样!我对不起华鸢,我屈了他、我辱了他,我纵然千错万错,哪里用得着晏存继落井下石!北堂朝越说越怒,砰地一脚踹翻了一个凳子,制造出巨大的声响之后火气更旺,怒道:皇兄你听见他说的话了吗?句句都是挑拨离间!即便华鸢受了我欺负,一切错误都在我,却不也是他一早就策划好了的!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是西亭王褚、他和华鸢一起躲过几个毛贼的暗杀,他就有资格替华鸢抱不平吗!无耻之徒!呵,真可悲,他八成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几个他查不出底细的毛贼,正是他插进我王府里的云寄派出去的!北堂朝说着,又掷飞出去一个茶杯,只听又是砰地一声茶水泼湿了内殿的一处墙壁,北堂朝冷哼道:西亭王储了不起吗?他夺不得华鸢的心,连他插进来的线人都早早爱上本王、叛了他了!若不是现在局势混沌,我真想将这事情码在他眼前,看他还撑不撑得住那一脸氵壬贱的笑! 北堂朝排山倒海的怒吼止息,空荡荡的内殿还依稀回荡着他北堂王的冲冠怒气。北堂治面无表情地抿一口茶,冷眼看着罕见的暴跳如雷的北堂朝,道:够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8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8 了吗? 北堂朝愤愤地消了音,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兄长,有些没底气地弯下腰将椅子扶起来。北堂治看着他,终于长长地叹一口气,轻声说道:人人都道北堂王这十几年来历练得稳重了,深不可测了,谁想到,私底下还是小时候那臭脾气。谁抢了他的玩具,他就要和谁拼了命了! 华鸢不是玩具!北堂朝低吼。 北堂治只是轻笑一声,不再搭腔,只道:是不是玩具,你这闹也闹够了。还是端起你的架子好好地给朕回到殿上去你若真想要季华鸢早日脱离了晏存继那魔爪,就尽快将晏存继在帝都里动的那些手脚都一一破解了,早日将他拿下,万事大吉。 北堂朝微微侧着头,叫人看不清脸色,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臣弟知道。 59、荷花池夜 晏存继本以为会看到满池荷花绽放,月光莹润绰约。漫天星光下,他可以和季华鸢对月浅酌,畅聊人生。等他把季华鸢灌醉了,说不定还能听见一大通对北堂朝的牢骚,到时候他就可以把季华鸢搂在怀里,对他说:良人近在眼前,何必苦苦寻觅。想想,真是风流倜傥,连自己都要被自己折服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季华鸢从此醒悟,真的跟了自己抱得美人归不说,他距离此行的目的,便又进了一大步。 美事!美事! 可惜晏存继的梦太美了,当他看到一池的残叶败荷时,几乎难以承受,站在池塘旁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愣在当下。 季华鸢从后边跟上来,淡淡道:殿下不是要看荷花池吗?这就是了。 晏存继幻想破灭,蓦然间竟生出一分悲凉。他回头看了看依旧摆着冰块脸的季华鸢,似乎也和想象中截然不同这就是你们南怀人引以为傲的帝都荷花池? 季华鸢斜眼瞟他:你是猪脑吗?现在将近十月,哪里还有什么荷花? 晏存继沉默了,他抬头看看夜空,乌云遮挡住了所有的星星,月光也愈发黯淡。 季华鸢,你一早就知道会是此番情景了是不是!晏存继终于气急了。 是啊。季华鸢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季华鸢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我好歹是你们南怀皇帝的贵客,你就这么耍我! 季华鸢闻言抬眼,面色不善地瞟了他一眼,只冷冷道:耍与不耍,我说了算。贵或不贵,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真是反了!晏存继纵然城府极深,却也被季华鸢这不声不响就玩你一遭的派头生生拱出一股火来,他将提着的一坛酒随手丢开,酒坛滚落在泥土里,只有酒液在罐里击打罐壁的闷闷的声音。晏存继指着季华鸢:我早先听说北堂朝吊你打你还有些不忍和愧疚,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你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北堂朝怎么没打死你! 季华鸢闻言只轻哼一声,不理会暴跳如雷的晏存继,只是蹲下身子蹑着脚踏进泥里将那无辜的一坛好酒捡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将泥土一下一下擦得干干净净。 我在和你说话! 季华鸢擦干净酒罐,轻轻放在地上,淡淡道:你不是在和我说话,你是在骂我。你是王储,你骂我,我听着就好了,还要什么回答。他说着,轻轻叹一口气,对上晏存继当真有几分怒气的眼睛:北堂朝只是吊了我,至于之后的事,他也不是存心。你何必三番两次出言挑拨。 晏存继用鼻子冷哼一声:瞧你一脸清高傲岸样,在北堂朝那里却是好没骨气。我若是真的没有挑拨到你心里的那根弦,你又何必解释这一句。 季华鸢不接话了,晏存继去捕捉他的神情,却只能见他低着头。过了一会,就在晏存继觉得自己话说狠了犹豫着要弥补一句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季华鸢低声叹了一口气。季华鸢扶着池边护栏坐到地上,抬头拍着身边的沙地对晏存继道:不是要和我痛饮几杯吗?坐吧。 晏存继见他神色没什么异样,便也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将季华鸢怀中抱着的酒坛抢过来,拔开塞子就是几大口咕咚咕咚灌下去,末了长吁一口酒气,酣畅道:这酒,还真是好极了。 季华鸢只是淡笑:你得承认,南怀比西亭,地大物博得多。 是啊,我承认啊。晏存继又灌一口,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可我看不起你们南怀人,自诩开化,文人墨气,背地里哪个不是满肚子算计。我们西亭物资贫瘠,可是我们的子民个个淳朴善良,骁勇善战。你们,差得远! 季华鸢闻言也不和他犟,只是撇嘴一笑,看着晏存继:殿下,我不知道西亭的子民是不是个个淳朴善良,但我知道您,可绝不是什么纯良之辈。纵然南怀人满肚子算计,但恐怕这一整个帝都,也没几个人能算计得过你去! 晏存继半眯起眼,拖长声音道:噢?你说我能算计,你得拿出证据来。 季华鸢低笑一声,看着脚下的沙土,低声道:你算计我算计得这么过瘾,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你说我算计北堂朝可以,但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晏存继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季华鸢。季华鸢只是无谓地一勾嘴角,看着晏存继:晏存继王储殿下!你真的当季华鸢蠢吗?你默许秋雨来摆我一道,将好好的一颗棋子彻底废掉,怎么会没有一点筹谋? 晏存继哈哈一笑,只道:我默许?我怎么默许?秋雨来蠢货一个,背着我作出如此费力不讨好的行动,我只能在事后干脆弃了他,哪里还能有什么筹谋? 呵季华鸢看着晏存继决心装傻到底的模样,不以为意,只是一字一字说道:从你将白珊瑚簪子留在我身上开始,你的局就已经铺开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即使秋雨来不站出来,你早晚也会设计让北堂朝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发现我身上有你的东西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晏存继,你是看准了北堂朝无论如何放不开我,却想让我对北堂朝彻底死心,将我这一颗棋子,死死地捏在手里。聪明绝顶的王储殿下,华鸢猜的,可还符您的心意吗? 晏存继对上季华鸢难得犀利的眼神,两人呼吸近在咫尺。晏存继面上嬉笑之色尽敛,曈色漆黑,跳跃着猎豹发现猎物的兴奋神采。 这是一只从大漠深处飞来的猎鹰,在帝都撞见了季华鸢这只狡黠的幼鸢,他最初只是觉得美丽而有趣。现在,晏存继是真真正正被眼前这个永远比他料想得更看透一步的俊美少年吸引住了。他看着季华鸢清秀的脸庞,幽深的眼眸,轻轻吐口道:季华鸢,如此相貌,如此通透,又如此胸襟,怎么会是和谢司浥一家养大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季华鸢移开视线,看着一池枯荷在秋风中荡来荡去,声音清泠:季华鸢天地间一介弃婴,能有什么来头。 我知道你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9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19 是弃婴。晏存继把弄着手中雕花的酒坛,低声道:你全部的背景,我两年前就已经查得干干净净,只是到了现在,我却有些不愿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像我查到的那样毫无隐秘吗? 季华鸢轻笑几声,却是将晏存继手中的酒坛拿过来,转了半圈,竟像是忘了自己不能过饮一样的,仰头也是一大口灌下去,被呛得咳嗽,而后极为畅快地喘息了几声,学着晏存继的样子抹了抹嘴,道:我又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好多事情,比寻常人更不在意一些罢了。 晏存继笑了,道:我看你不是不在意,你是太在意。 有什么区别吗?季华鸢在迎面而来的风中微微眯起眼,看着晏存继,道:我既然选择不记恨北堂朝,就不会为了你的三言两语与他反目。晏存继,我和你没什么情分,我今天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一大席话,不是为了与你套近,只是奉劝你一句,别再做些无用功。 是吗?晏存继闻言凑上前来,带着一股酒气,像是仔细观察着季华鸢白皙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你当真会永永远远与北堂朝在一起吗? 季华鸢闻言低头笑了,又喝一口酒,绕开晏存继的问题不答,却反问道: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我俩的事,你怕是比我们当局人还要清楚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心里真正介意的是什么吗? 晏存继笑了,双手在脑后交叉,悠哉道:北堂朝这两年,身边不知有过多少处子。而且还偶遇了另一个谪仙一样的人,那人这两年来隆宠不衰。你装得再云淡风轻,怕也是心碎如尘。 晏存继说到这,向旁边看去,却意外地发现季华鸢面上无一分异色,依旧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淡漠笑意: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 夜已愈发深了,乌云散去,反而比方才要亮一些。晏存继酒劲有些上头,在清凉的晚风中看着季华鸢身披月光,眉目如画,一时间竟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他身后,看着他清俊的侧脸。 季华鸢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声音,回过头,却见晏存继第一次彻彻底底卸下往日或放浪形骸或冷酷诡谲的伪装,眼眸中带着一抹幽深的迷离。 不猜了? 晏存继轻轻吐口:你说罢。 季华鸢又笑了,举起酒坛,将最后几口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将酒坛一掌拨开,垂下头轻轻道:我只是很遗憾,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倘若我此番不来帝都寻他,他是不是真的,这一生,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晏存继闻言一震,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着身边已经微带醉意的清俊少年,竟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爱他,竟真的已经爱至如此了吗? 如此是指什么?季华鸢只是笑,笑得眉眼都舒展开,他看着天空中高挂的月盘,许久,低声道:晏存继,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和北堂朝永远在一起。命运的事,谁都说不清。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我们在不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怨恨北堂朝,更不会去伤害他。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也好,还是要利用我摆布北堂朝也罢真的,死了这条心吧。 60、漏夜 晏存继送季华鸢回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丑时了,街上漆黑一片,只零零点点有几盏昏黄的烛火。晏存继和季华鸢沉默着摸黑走到北堂王府前,王府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了。 晏存继早已又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对季华鸢道:回去吧,别忘了明早陪我去吃早点。 我知道了,你走吧。季华鸢和他道别,看着晏存继步伐轻快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转身自己一个人走上府门前,轻轻一推,却发现府门竟然没有落钥。他推开门走进去,一点跳跃的烛光映入眼帘,季华鸢向光亮处一看,竟然是北堂朝。北堂朝在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坐着,双臂抱在一起将灯笼杆压在自己的腿上,已经昏昏欲睡。 季华鸢立刻放轻了脚步,刚走上前一步,却见北堂朝忽的一下抬起头,有些朦胧地看了看他,站起身道:你回来了。 季华鸢的声音很柔很低,他走上前去握住北堂朝的手:更深露重的,怎么在门口等? 北堂朝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揽住季华鸢,一边快步向里院走,一边吸了吸鼻子,沉下声:喝了多少酒? 季华鸢这才想起来自己喝多了酒,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北堂朝神色。昏黄微弱的灯光下,北堂朝略略蹙起眉看着他,面上带着淡淡的责怪,却没有什么愠怒之色。季华鸢另一只手拉住北堂朝衣角,整个人又向他怀里缩了缩,小声道:也没有多少,可能是酒太烈了,味道有些冲。 北堂朝看季华鸢有些心虚的样子,也不再说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揽着他进屋,亮起灯盏,灭了灯笼随手放在一边。季华鸢瞧他模样好像有些冷淡似的,便低声道:我身上酒味重,今晚回自己房里睡吧。 北堂朝走到床边,掀开裹好的被子,捧出两个热水枕递一个给季华鸢,自己抱着另一个,沉声道:我等了你大半夜,你还不让我抱着睡两个时辰吗?他说着,自己抽了鞋袜上了床,不留季华鸢,只是冷冷道:反正被子早都给你暖好了,你要是真想走,就走吧。 北堂朝自小养尊处优,也就只有对季华鸢能如此细心体贴。季华鸢瞧着北堂朝一脸带着失落的不快,想着他为自己铺好了床一个人在寒风里等,自己却和晏存继在荷花池边饮酒闲聊,真的是过分了。他走上前去也脱了衣服,只留下洁白的中衣,蜷进北堂朝为他准备好的暖呼呼的被窝里,抱着北堂朝的手臂,低声道:怎么这么冷淡。你要是不嫌弃我身上有酒味,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个娇撒得实在太窝心了,季华鸢好像永远都能精确地点到可以化解北堂朝怒气的那个穴道。北堂朝瞧他面上让烈酒勾出来的两朵绯红,听他低软的声音,心也软了,却还是闷声道:不怪我对你冷淡,你和晏存继走的时候像是被迫无奈,回来的时候却是醉得开怀,我等得天都快亮了,你叫我怎么热情。他口上抱怨着,却是不由自主地将季华鸢搂紧了。 季华鸢缩在北堂朝怀里,两人的呼吸间都弥漫着竹叶青的味道,酒力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好像更强了些,他在被子下面环紧了北堂朝的腰,轻声说:北堂朝,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北堂朝低眼看着他,有些不满道:晏存继又挑拨出什么来了? 不是他挑拨,是我自己想问的,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北堂朝见季华鸢眼神飘忽却又带着凝重,点头:行啊,说吧。 季华鸢想了想,又抿了抿唇,终于低声问出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回帝都。你会去江南找我吗? 静谧。 北堂朝搭在季华鸢背上的手一僵,季华鸢感受到了,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心中却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0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0 还是一时间抽痛不已。他低下头轻轻一笑,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多余的意思。他说完抬起头,依旧是那张笑脸,北堂朝却依稀在那迷离的双目中看到一丝心痛。季华鸢更用力地抱紧了北堂朝,道:快睡快睡,困死了。 北堂朝看着季华鸢明显是伪装着闭上眼,看见他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的眼睫,突然心痛了。 刚才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想给出肯定的答案。可他犹豫了,只这一瞬间的犹豫,他就已经伤了季华鸢的心。 如果他不回帝都,我会去江南吗?北堂朝在心里问自己。依稀间有的那个答案,他不愿承认。 他不是没有想过回头去找季华鸢,雷雨夜,他已策马到城门口了,却还是摆马回府。那痛彻心扉的半年过后,思念像是长进了心里的一粒种子,不再痛得炽烈。他习惯了那日日夜夜浅浅纠结的思念,习惯了一个人的夜里去想象季华鸢的境况。但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像当年一样发疯般地想回去找他。 北堂朝看着季华鸢假睡的脸庞,只觉得自己真的将怀里的人委屈到了极点。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季华鸢的头顶,低声道:华鸢,对不起。可我不想骗你。 这一声出来,北堂朝清晰地感到怀中的人一震,泪水从他紧阖的眼皮下流出,划过季华鸢的脸庞,低落在枕头上。季华鸢没有睁开眼,只是哽咽了一声,低声道:没事,你转过去,睡吧。 北堂朝哪里能真的转过去,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季华鸢,却分明感受到怀中人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泪水更加迅猛地从那紧阖的双眼中滚滚而落。季华鸢终于睁开眼,狼狈地擦了一把眼泪,还轻笑了一下,坐起身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这酒劲真的太大了,我还是回房去睡。他说着,已经匆忙地跨过北堂朝,踉跄着下地穿鞋。北堂朝连忙坐起身拉住他:华鸢 季华鸢有些粗鲁地挣开北堂朝,背对着他将两只鞋子一只一只穿好,低声道:我忽然很感激云寄只是一个女干细,很感激西亭会和南怀即将战乱。不然,在你和云寄白头到老的时候,我还在江南攥着一枚可笑的玉佩,傻傻地等呢。 北堂朝看着他弯下腰,身子单薄得像是能折断一样。那肩膀微微一抽动,北堂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他恨自己刚才竟然给出那样的答案哪怕是哄哄他,也总好过现在,可他又紧接着为自己这欺瞒逃避的想法羞耻。他怔怔地看着季华鸢穿好鞋子裹紧外套,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将一切都搞砸了北堂朝突然意识到,从两年前他一转身的时候,季华鸢就已经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毫无介怀的爱他。那道伤砍下了,永远都好不了。 可他又能如何,两年前他被手下救出来的时候身中数刀,刀刀要害。他浑身浴血,季华鸢赶来的时候却是好端端地和谢司浥在一起。他也是人啊,即便他知道季华鸢未必蓄意,可他也会委屈。在他腹背受敌的时候,季华鸢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那一个男人,就是谋划要他姓名的人!那时的北堂朝只来得及恨恨地说一句回帝都就昏迷过去,睁开眼的时候,一行人已赶路到洛川了。 原来这世界上最让人心痛的,莫过于你本以为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却其实始终扮演着亏欠对方的角色。北堂朝一瞬间嗓音都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涩味:华鸢,我还有机会吗? 季华鸢回过头,看着北堂朝怆然一笑,道:你当然有,我总是会给你机会的。外人都道季华鸢清高孤傲,惊才绝艳,殊不知,我也只是一个从生下来就被双亲丢弃的弃儿。你给了我最初最温暖的家,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我心里都还是靠向你的。可是北堂王,你不一样,这世上爱你的人千千万万,季华鸢做错了一件事甚至他本来没有做错什么,你便可以甩手就走,更可以豢养一众美人,夜夜笙歌!你平日里对我再低顺,也是生来尊贵。我平日里在你眼前再骄傲,却也是本命下贱! 季华鸢红着眼的控诉,字字句句如同冰冷的寒刃生生地剐在北堂朝的心上。他的心在胸腔里震颤得让他站都站不住,只能跌坐在床上。北堂朝望着季华鸢的泪,伸出手,却又停顿,放下,怔怔道:华鸢 季华鸢垂眸一笑,道:我话多了,你别挂心。他说着,自己已经摇摇晃晃地转身走向门外。北堂朝死死地攥住拳,冲下地去揽住他,道:我不让你走! 北堂朝,你多心了。我只是回房去睡而已我已经不是两年前幼稚的季华鸢,会为了已成事实的事情再和你决裂。 这话竟然比刚才那几句更狠,北堂朝看着季华鸢落寞的笑颜,竟是万千句话堵在心里一个字都说不出。许久,他一把抱起季华鸢,不顾怀里人的惊诧和挣扎,将季华鸢重新放回温暖的大床上,替他除去鞋袜,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的。北堂朝轻轻握着季华鸢的肩头,低声道:华鸢,很多事情,我要理清自己的思绪才能和你好好谈。我不想惹你难过,但更不想欺瞒你。你不愿意与我同睡,那我去偏屋。你好好休息吧。他说着,自己蹬上鞋子,连外套也不披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低声说道:你他说着,又咬紧了自己的唇,片刻后,声音更低:你有事的话就叫我,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底了。 北堂朝,你不用季华鸢瞧北堂朝这样,也有些不忍,他刚要阻止,北堂朝却只是淡淡摇头道一声早点休息吧,便已转过身去走了。 61、端倪 季华鸢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听见偏屋开门关门的声音。偏屋的灯亮起来,昏昏的灯光打在自己床前的窗上。季华鸢撑起身子,透过窗纸向外看去,却是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 这灯光,彻夜未消。季华鸢本是讨厌睡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这一点幽暗的光,刚刚好让他心安一些。他睡不着,索性裹着被子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看着窗纸外模模糊糊的树影,出了神。 那些被藏在心里的伤口,竟然在烈酒的作用下出了口。季华鸢有些揪心,却又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的。他想,说出来也好。只是他不知道,北堂朝会给他什么样的答复。他甚至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答复才是自己想要的。 其实他也懂一些北堂朝的感觉。如果不是师父告诉他西南大战在即、命他前来保护北堂朝,他怕是心中再想,也会不敢向前踏出这一步。季华鸢在被子底下用手握住了自己有些凉的脚趾,轻轻叹一口气。不知道北堂朝听了他这一番纵情的话,心里会有多难受。 季华鸢正沉思间,却突然听到有人急慌慌地进院来,他还没来得及下地,偏屋就已经开了门。北堂朝压低的声音传进来:大晚上的,怎么了? 王爷!平江那边出事了!是翟墨的声音,季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1 鸢回前堂(二) 作者:小霄 分卷阅读21 华鸢闻声连忙下了床,穿上鞋子小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翟墨这才恍然发现北堂朝和季华鸢是分房睡的,又是北堂朝睡在偏屋。他后知后觉地捏了一把汗,发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北堂朝走上前去,想起季华鸢方才的抗拒,也不好搂着他,只能又回身进屋随手取了一件褂子给他披上,方问翟墨道:是许平江出事?银号的事? 翟墨点头道:银号深夜遇劫,来人不奔钱,见人就捅。也真是倒霉,许平江这两日刚好留宿在银号核帐,正好撞了个着! 北堂朝一瞬间捏紧了拳,面上却不露慌张:平江呢? 中了一刀,还好没伤到要害。东门的弟兄接到消息及时,把人保住了。只是可惜,又是一群死士。 北堂朝闻言心里长舒一口气,他侧头思忖片刻,定声道:备车,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平江! 是!翟墨领命而去。季华鸢上前一步拉住北堂朝:我和你一起去! 北堂朝回过身,看见季华鸢眉目如剑,早已没了方才脆弱伤神之色。北堂朝看着季华鸢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心酸和骄傲,汇成一股热血奔腾在他心头,他只能握上季华鸢的手,沉声道:好。 季华鸢点头,北堂朝又替他拢了拢褂子,低声道:天都快亮了,扰得你一夜都睡不了。 季华鸢低下头,在北堂朝掌心中回握他,也低低道:我刚才醉了,说话犯浑,你别挂在心上。 华鸢,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不必解释。北堂朝和季华鸢挨在一起,他轻轻握紧季华鸢的手,低头道:过去的事,我有我的委屈,你也有你的委屈。我们都有错,幸运的是我们现在依然在一起。华鸢,我不知道如果你不回来,我还会不会去找你。或许我不会,也或许某一天我真的忍不住,真的回过头去。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我想,既然上天不想让我们分开,即便你不回头,我们也会有重逢的一天。 季华鸢心中一动,抬起头,对上北堂朝难得的带着几分难为情却十分真诚的眸子。北堂朝眸光跳跃,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人是他命里的结,他永远都结不开,也不舍得解开。北堂朝低头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油嘴滑舌,连上天都搬出来了,会不会觉得我荒诞。 季华鸢最受不了的,就是北堂朝这样软生细语地道歉。那个平日里威风霸道的男人朝他一低头,他就真的什么委屈都消散了。季华鸢轻声呢喃道:我也不好。心里一直憋闷,酒后和晏存继说了好多话。他说着,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坦诚道:说了很多我们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北堂朝摇头:我不想知道,这是你的事。我信你,不会为这一点小事多问。 王爷,准备好了。翟墨一路跑过来,道:车到府门前了,除属下外还有四个东门人随行,王爷安心。 北堂朝随便一点头,便揽着季华鸢跟翟墨往外走。马车安静而快速地驶过帝都静谧的街巷,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平江许氏钱号的外面。翟墨为北堂朝打开车帘,北堂朝和季华鸢先后下了车。许氏钱号的大门紧闭,里面如常漆黑静谧,只有门口挂着两个明晃晃的灯笼,从外面看去,没有半分异处。北堂朝握紧季华鸢的手,对翟墨道:带路。 翟墨上前一步替二人打开门,北堂朝带着季华鸢踏入门槛,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北堂朝紧紧地皱起眉,拉着季华鸢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些。他一边快步踏过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朝里面去,一面沉声问道:死了多少人? 几个下人,两个账房,一个打更人。还有我们暗处的十六个守卫,在刺客闯进来之前就都被悄无声息地除掉了。 整个银号,夜里无非也就留下这些人。北堂朝的声音更加低沉:只有平江无事? 翟墨无声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一直跟着许平江的小丫鬟刚好在后厨房,荒僻无人,躲过一劫。现在已经在照顾平江了。 伤在哪?季华鸢问道。 侧腰,失血很多,不过所幸已经止住了,只是人还昏迷着。翟墨说着,三人已经来到了许平江房前。北堂朝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季华鸢也随着他一起往里面看去,果见许平江在床上昏迷着,面色惨白,侧腰处裹好的伤布还隐隐透着血色。北堂朝目光凝重,目光在许平江苍白的面色上徘徊片刻,轻轻关上门,转身问翟墨:一个活的都没抓到? 季华鸢微微一挑眉,这简直就是直接说:您伤了,奴才好心疼啊,皇上也肯定更心疼。但是您得把这邪门事交代明白了,晏存继怎么就被放跑了,您到底是怎么伤了,东门和侍卫局怎么就退出战斗了,老奴好回去交差。 季华鸢暗自撇嘴,秦宽海真是老狐狸。 北堂朝略带些苦涩地抿了抿唇,然后当着秦宽海的面,抬眼看了季华鸢一眼,拍拍床边:华鸢,你坐过来。 北堂朝这一脸苦涩太逼真了,季华鸢心都软的快化了,即便知道北堂朝十有八九是装,却也不由得地随着他吩咐,挨着床边坐下。北堂朝拉住季华鸢的手,面上浮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对秦宽海道:晏存继太狡猾了,他在狗牙上涂了自己提炼的毒药,狗咬了我,我就中了他的毒。 秦宽海一蒙,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子:中毒? 北堂朝诚恳地点头:剧毒,三日暴毙,全身腐烂至死。 秦宽海彻底懵了,季华鸢低下头,嘴角都在抽。 那您这您这秦宽海已经被玩晕头了,他下意识地想起一进门时北堂朝呕出的那两口血,心里顿时相信了个十成十,彻底急了,拍手道:您这不行!得找太医,得把太医都找过来!这北堂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啊!从小豆丁一点一点长成这南怀的第二根顶梁柱,主仆一场总有情分在,他哪能受得了北堂朝这么吓!秦宽海一扭身就要去宣太医,却被季华鸢拉住:公公,没事的,您先别着急。 这哪能不着急!秦宽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季华鸢,心道,北堂王一世英武,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主儿哇! 北堂朝也虚拉了他一把:公公别急,我已经拿到解药了。 啊? 北堂朝非常真诚地看着他,拉着季华鸢的手,神情中带着一点可疑的满足:晏存继下山要一个人质,他为人穷凶极恶,手段凶残,可是华鸢为了我,竟然就愿意用自己做人质去和他换解药解药现在已经交给饮笙了,若是没有问题,就可以帮我解毒了。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