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手》 分卷阅读1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 《握不住的手》作者：重檐 文案： 火车站门口的圆坛，有许多拉着行李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林觉，他在花坛的另一边，穿着深蓝色牛仔外套，熟悉的金发，背对我，靠在栏杆上。虽然戴着口罩，来来往往依旧有很多人愿意放慢脚步去看他。 可惜今天没有阳光。 第一人称，现在想的结局是h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柏仪 ┃ 配角：林觉 ┃ 其它：1v1 第1章 不该认识的人 “幼稚是绝对的，成熟是相对的！” 电话那头是韩慧的声音，这个傲慢的语气我实在是太熟悉，只是这个时间…… 就算我还在做梦，我也能猜得到，她八成又跟她最近一个女朋友闹掰了， “亲爱的，麻烦你去看看现在几点钟了行吗？” 她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 “那个女人，天呐，你是不知道，她竟然说我幼稚？我是她恋人，不是她两岁的女儿，” 说完又觉得不对， “两岁女儿也不行的！” 我迷迷糊糊的，脑袋还在想女儿的事情， “我不得不承认，严柏仪，这次是你赢了，我跟她的确过不了两个月。”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总算清醒了一点，想起自己一个多月前跟这女人说的话。韩慧这个人，除了名字，没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偏偏她前女友只想找个正常人，那只会是场灾难。 我打了个哈欠，困的不行，她简直烦死了，以后晚上一定要把手机关机。 那边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大意就是她的前女友有多么强大的控制欲。 “真的，活像我大舅妈，”她最后总结道，她舅妈的小孩儿被她送进了教改中心，“可她明明没有孩子，还跟我搞同性恋！” 她突然话锋一转， “明天找你吃饭！” 于是电话那边就只剩下忙音。 呵，这个泼辣的女人！我是彻底清醒了，看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半，心里暗暗诅咒她―― 活该她单身一辈子！ 我抓着头下床，幽魂一般走去客厅喝了杯凉白开，想着自己该剪头发了。 我与韩慧的相遇很是有电影的风格，八年前，她大一，我大二。 这样说像是我们俩谈恋爱似的，要真能在一起也还好了，可惜我们在对方眼里都生错了性别。 那天是开学前一天，天上下大雨，我在校门口看见没有伞的韩慧，挺漂亮的小姑娘，像是大一新生，脚边是个巨大行李箱，于是我难得做了回雷锋――给她撑伞拿行李。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本性，后来觉得她那时候的眼神约莫很是嘲讽， “没有没有，我当时还是个乖乖女，”很长时间后，我跟她提起这个事儿，“我只以为你要来搭讪，心想，这个学长可帅的哩！” 她声音发嗲，说完还羞涩一笑，我当场给了她一个呕吐的表情，乖乖女怕是要哭。 我无声的笑笑，望着着窗外昏黄的夜灯，一个人住久了，这样的半夜就会有种心悸的感觉，我摇摇头，果然大半夜的就不该回忆什么。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手机上显示周日，五点半，屏保是林觉。 睡得不安稳，就容易胡思乱想，我看见手机里的林觉，一个想法自然的出现在脑海中，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看他的照片，我就已经满足了呢？去见他要消耗太多的能量，照片反而刚刚好。 坐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起半夜韩慧给我打电话的事情，现在回想，仿佛是在做梦。 那个女人，随她折腾吧！ 地铁进站，发出刺耳的尖啸，这声音变大变小，我跟随人流出去，一路恍惚，林觉小区门口的保安认识我，可能还跟我打了声招呼。 站在林觉家门口我才回过神，心中空空茫茫，不知道是爱是恨。 我身边有两个人，在所有人看来都不该是我认得的，一个是我馊妹韩慧，另一个，就是这屋里的那位明星，我的恋人，林觉。 纠缠这么些年，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离合。 打开这扇门是需要勇气的。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门锁于我已经有点陌生，转了一会儿，我才打开二十七层公寓的门。 下一秒就差点儿被里面的味道熏个跟头！ “草……” 迎接我的，果然又是一副让所有体面人都想逃离的景象。 体面人，这三个字还是韩慧跟我说的，她说林觉不是个体面人，不过后来她直接就说这人是个王八蛋。 连人都不是了。 我头开始疼了，地面上五六个人横七竖八的躺着，不知死活，整个餐厅说是垃圾堆也不为过，各种饭盒一个摞一个，地面上的啤酒罐足足可以灌醉五十个人――这里不过五个，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烟头、打火机、各种衣物…… 窗帘一如既往拉得死紧，屋里昏暗，也不知道多少天没透过气儿了。 我憋气穿过这个乱七八糟的餐厅，大概踢到了几个人的身体，我不知道，这里太暗了。 客厅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未完成的乐谱，我实在受不了这味儿，先去把窗帘阳台门什么的全打开。 室内这才明亮起来，我在阳台站了一会儿。 “林觉……” 那人歪在沙发上，像没了骨头，客厅只有他一个，半长的金发糊了他一整张脸。我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家的味道熏晕过去了。 要我是个劫匪，他们这一屋子人都得倒大霉，虽然这种小区应该不会有劫匪。 我走过去，沙发前是一张方形茶几，我看到了上面的一片白色药片。 哈，我把药片拿在手里，一时间只感觉浑身发冷。我认得这东西，我曾经在他这里看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这个人，又磕药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总之不会很美妙，因为我已经忍不住拿脚去踹他了，用劲儿还不小。 “唔……” 林觉吃痛，捂住肚子，他大概想骂人，抬头一张苍白的脸，他看见是我，把要说的话憋回肚子里了，一会儿脸色一变，突然站起来，跑到卫生间里去。 这人从来不会照顾自己。 “呕――” 很好，吐了。 我不想管他，站着发了会儿呆，只觉得累，干脆坐在了沙发上。 沙发旁边靠着一把木吉他，没插电，我拿过来，随便摁了一个和弦，吉他的共振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不知道第几次，我又开始思考自己与林觉的关系，八年，足够让人羡慕，但依旧不算经过了岁月考验的时光。 我依旧深深爱着他，却不再想与他度过余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 “你别乱弹，”林觉冲了个凉，走出来擦头发，声音略微沙哑，但还是性感的，“我头疼的厉害。” 他皮相好，再怎么憔悴也好看。 我撇撇嘴，左手换成了f大和弦，音乐很快轻缓下来。 我们貌合神离 我们相拥无依 林觉的音乐，难得这样安静。 他把头发擦干了，我便不再弹琴，左手的指尖微微发疼，很久没摸琴了，我拿起那药片， “著名音乐人林觉，携其乐队在其公寓吸毒，这个新闻你觉得怎么样？” 林觉微微皱眉， “一百……” 他喊我。 我冷笑，抓起桌面的打火机，点燃药片的一角，很快就有一缕轻烟升起，刺鼻的味道钻进鼻腔，令人难受。 “你有跟人上床吗？” 林觉擦头发的手停下来，他看着我，把毛巾扔在沙发上，半晌，我才听见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愿欺骗，原来真诚也会伤人的。 我该拿他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人上床心里没点儿逼数吗？――我很想这样调侃他，如果我还能再说出一个字。 我抬起头，看着墙上的印花，觉得窒息，深深吸气，又只有满胸腔的痛苦。 “抱歉，这些天过得太混乱了，一直没怎么清醒过。” 他还在解释。 “嗯。” 我轻声哼着，没有力气再应付他。我跟林觉，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完全不是。 我们在一起不过徒增烦恼。 就像树爱上了鸟，鸟爱上了云。 眼前出现了他的脸，他的手捏住我下巴，上身赤果，那双混血特有的深灰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对不起。” 他很认真的道歉，他太赖皮，明明知道我只要看见他的脸，肯定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这可能是颜控的悲哀。 他吻我的时候，我还在想。 “你吃饭了吗？” 林觉舔到我脖子时，我推开了他。 “还没，没人做饭的。” 委屈巴巴。 “去我那儿。” “好。” 他以为我原谅他了，开开心心的起身，去主卧摸了一件纯黑的t恤。 其实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只是有点累。 如果能无视这满屋的狼藉，以及，忘掉他之前说的，不知道，林觉大概也算是个完美的情人。 “走吧！” 本来还想买点菜，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哪怕是周日，街上也有往来的人流了，我想了想，还是直接叫了辆车，带他回家。 毕竟林觉的脸还是有一定的辨识度，不能冒险。 打开冰箱才想起来，我家除了水果就只剩下饺子，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好好吃饭了。我把煮好的饺子和放了冰糖的水果茶一块儿端出去。 “饺子啊……” 他愁眉苦脸的看着桌面，又看看我，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可以选择不吃，”我知道他不喜欢吃饺子馅儿，“或者只吃饺子皮，就当清清肠胃。” 我看他喝了口水果茶，把杯子放下后，又笑得很甜了。 “好喝，你尝尝！” 我站在他面前，没说话，林觉突然拉住我的手，我没站稳，一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于是他又搂过我的腰。 他吻住我，渐渐向下。 他咬我的脖子，不疼，但痒。 冰糖的甜。 林觉的气息…… “别……” 呼吸渐渐升温，啃噬、舔吮……我想推开他，但又舍不得，有太久，我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他。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身体烫得像是点燃了火。 难耐至极……我的手抚上他的脸，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林觉，深凹的眼眶，金色的发。我居然连时间都无法分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开的文，希望能够……加油吧！ 第2章 soul mate 晚上和白天，吵醒我的都是同一个人―― 韩慧。 除了她没人会把门敲得像是节拍器，神经病一样，我胡乱套了件衬衫，光着脚去给她开门。 “韩大小姐啊……”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裙，丸子头，连口红都是粉色系，如果我对她没这么熟悉，肯定也以为她单纯无害。 然而内里是个坏掉的。 她冲我笑， “我来找你吃晚饭，严柏仪同志！” 我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想起她昨天半夜跟我打的电话，揉揉太阳穴。 “我家没东西吃，”我侧身让她进来，“如果你要减肥就进来。” “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减肥的。” 韩慧进来了，林觉还躺在沙发上，上衣没穿，幸好我之前给他盖了床薄被，上面还印着小青蛙。韩慧见了一挑眉。 “你们还没断呐？” “没有。” 我走过去把人拍醒，他皱起眉，打开我的手， “再睡会儿……” 撒娇的语气。 “我先出去了，你醒来了给我打电话。” 林觉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我摇摇头。 “啧，没断奶呢！” 林觉翻了个身，肯定没听见她的话。 即使跟韩慧是馊妹，我也感觉有些尴尬。 “我们先出去吃饭吧，他一时半会儿大概不会醒。” 韩慧耸耸肩， “随便你咯！” 于是我请她吃了我们楼底下八块一笼的小笼包。 “我要一碗冬瓜排骨滋补汤，一份烧卖，一份灌汤包。”她指着黄色背景的菜单，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最近喜欢滋补，大概是怀孕了。” 我翻了个白眼。 下午四点，没人来吃包子，就我和韩慧两个人，那老板看我眼熟，没见过韩慧，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对我笑得意味深长的。 等她吃完小笼包和烧麦，喝完一蛊汤，我才带她去包子店的对门―― 一个咖啡馆。 “看，我多配合你！”韩慧一进隔间就原形毕露，她趴在桌面上，右手食指晃来晃去，“我假扮你女朋友，就没人会问你为什么单身了！” “并没有人问我……”那店里的老板倒是问过，不过我不准备告诉她。 韩慧睨我一眼。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次摆脱单身？” 我问她。 “嗯……单身不好吗？”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据我统计，近两年我保持单身的最久时间为……三个月，我现在准备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你最近不准备谈恋爱了？” 我概括能力很好，韩慧不说话了。 “那个女人――” “不不不，”她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 打断我要说的话，双手给我比一个叉“跟她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是我，我个人来说，暂时不想跟人玩恋爱游戏了。” “怎么？总算良心发现，不去害人了？” 我调侃她，这个人总是以伤害别人感情为乐，自己却早已没有爱人的能力。 “我不觉得是我在伤害，反正我是从来没提过分手，”韩慧笑得放肆，“是她们自己跟我提的分手，我只是答应她们而已。” 韩慧只提过一次分手，她的心也丢在那一次。 “分手是她们自己提出来的，不是吗？被伤害的也该是我才对。” 提出分手的人往往是不想分手的，这句话是她第一次提出分手后自己告诉我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未向林觉提出分手的原因。 “有些话，既然有勇气说出来，就要负责的。” “你这样，在大多数人眼里叫渣。” 韩慧耸耸肩，大概是听得多了。 “那些个女孩儿，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总是有那样神奇的想法，以貌取人不说，发现我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就受不了了……” “幼稚是绝对的。”我用她的话打断她。 “确实如此，这种倒还好一点，”韩慧喝了口咖啡，“更受不了的是另一种，她们竟然会觉得我会，因为爱情，咳咳，为爱情这种狗屁玩意儿，改变自己，成为她喜欢的那个样子。” 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谁都不可能，我清楚。 “多么不可思议，她们怎么不去改变她们自己？为爱情？”韩慧脸上的讽刺怎么都收不住。 “你可以考虑找一个年纪大一的的，相对成熟。”我知道这人最喜欢找刚毕业甚至还没毕业的学生，分明就是以玩弄感情为乐。 大概学生比较容易头脑发热？ “先这样吧，反正我最近觉得一个人挺好，也不想找人，”她一抬眼，看到我，突然坐直了，“说说你，严柏仪同学，严一百同学，你跟林觉是怎么回事儿呢！” 韩慧家跟林觉家是世交，算是富家子弟，但这两人的关系从来没好过，简直就是冤家，互相看不上，韩慧坚决相信人的个性不变论，所以一直劝我跟他断了。 虽然韩慧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比林觉最好的一点是，韩慧的道德观比他好太多，至少不乱搞，林觉那是，有时候疯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大概因为他玩摇滚…… “没想好，我还没想好。”我不是很想提起这个，我很害怕后悔，所以越是重大的决定我就会想得越久，“不过应该快了。” 快要适应不跟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 “他那个人，都不用你去问，”韩慧的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就去网上搜他的名字，前三条都是他跟人开房的事儿，还有男有女，虽说网络不可信吧……是个人也都知道林觉不靠谱。” 类似的话我也听了不止一遍两遍，不过要是能断，我也不会跟林觉纠缠七年。 “好吧，”我笑起来，端起咖啡碰碰她的杯子，“总之先祝你单身快乐。” 我们离开时已经过了七点半，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来，我送她去地铁站。 “你那里的咖啡馆环境挺好，”等地铁的时候韩慧突然提到这个，“我现在想，十一月份要不要辞职去那个咖啡馆工作……” 回去路上我还在想韩慧的话，她大概不是在开玩笑。 顺手沿路买了一碗小馄饨，清淡的口味，这个时候林觉应该起来了。 我知道自己没出息，但想到林觉在家里等我，我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向上翘。 我与林觉总是聚少离多，他忙，我也闲不到哪儿去，所以每次温存都显得格外珍贵。 打开门的时候屋里没有人。 我有点着慌。 把馄饨放在一边，我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心渐渐冷了，林觉走了。 我跟他说要给我打电话的，那人从来没放到心上过。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无人接听。 我发了会儿呆，给他经纪人打过去，电话想了一会儿才接通。 “喂，杨姐，我是严柏瑞……” “啊，你好你好……” 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很不好，连讲话一向凌厉的杨姐，此时的声音也很轻柔。 她告诉我明天早上林觉要北上参加一场演出，今晚十点的机票，现在他们已经到机场门口了，人比较多，所以没时间接电话。 我道谢，礼貌性的问候几句，挂电话，我想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一切都还算条理清晰。 林觉从来不会告诉我他会离开，他只是走了，突然的，我应该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林觉乱七八糟的生活，他的不告而别，他的漠不关心…… 真是操蛋！ 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满心烦躁无处发泄。 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自己最爱的人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习惯的啊！ 每次都会痛苦，失望，像是被剜了心，一次次的，心就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 我抓着自己的头，跌坐在沙发上，为什么他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呢？我想不通，他看上去是喜欢我的…… 喜欢。 我突然想笑。 多么苍白的喜欢。 韩慧刚刚说完，我似乎就变成了一个希望他为爱情改变的傻逼。 严柏瑞，你就是个傻逼！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感情上的失败。 我一脚蹬在茶几上。 ――为什么她们不改变自己？ 韩慧的话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振聋发聩。 改变自己。 我抬手，摸摸自己微凉的脸颊，余光看见桌面的手机。 林觉，这两个字在我短促的生命里，成就了我现在的世界。 现在我要毁灭它。 分手不过两个字。 我想好了吗？我问自己，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他就登机了。 我决定把自己再看的重一点，我苦笑，等他上飞机后，我再把短信发给他吧。 现在，我得先把这间屋子所有林觉的东西清好，然后吃掉那碗馄饨，去洗个澡。 明天周一，要早起工作的，早一些休息，而且我也累了。 第3章 我的大学 “严柏仪――严柏仪去哪儿了？谁看见他了？” 中午一点半，赵温莹在部门里边四处找我，我头脑昏沉，大二刚开学还没多久艺术团的事就一茬儿接一茬，我作为副部躲不过，转专业又要补大一的课，每天累得像条狗，打心眼儿里不想理人， “哎，这儿呢！部长大人――” 我把声音拖长了，带了些玩笑耍赖的色彩。 “你不用去拉赞助了，明天小菲跟你去约那个林觉，跟他谈谈具体的演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4 出事项，”说到这里，她拍了一下我的肩，“那个人性子放纵，我们好不容易喊他来参加，你千万要跟他好好谈。” 接着又把策划书扔我面前，“虽然我们是属于外联部，还是要看看晚会策划的。” “明天周六啊……他学校在另一个区，路费给报销吗？”我愁眉苦脸的看了她一眼， “no……” 远目。 我假惺惺擦了擦眼泪，“你这是压榨劳动力……” “去你的！” 我瞄了一眼策划，迎新晚会是学校好几个组织一块儿干的，搞出这么一本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要两校联谊，音乐学院的林觉，啧，八成是那堆女生，听说那个人不过大四，他的乐队就已经出过一张专辑了，玩摇滚的，长得又好，很是吸引女孩子。 如果他真如传言所说，性情放纵叛逆，这话还得想想怎么说。 周六我们坐地铁去林觉的学校。 “啊啊啊，好激动啊！” 我看了一眼小菲，她刚刚在地铁上就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你喜欢他多久了？” “从他们出道开始就喜欢了！” “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嗯嗯，我看过他的mv，你不知道吗？” 我想到照片上的林觉，一双冷淡而忧郁的灰色瞳孔，染了金发，鼻梁高挺，眼窝深陷，抱着一把木吉他。作为同性，我也得承认他英俊得叫人移不开眼。 “我只见过照片，怕见到真人认不出来。” “肯定认得出来啊！他那么帅！” “好的吧。” 我笑笑，不置可否。照片和真人总会有差异。 到他们校门口之后，我给那人打电话。 “喂？” 声音是暗沉的，带着些沙哑，像是情人温柔的呢喃，不愧是玩音乐的人，有一把好嗓子。 “你好，我是x大艺术团的严柏仪，昨天约过你的。” “哦，好，你在哪里？” 这个声音容易让人走神， “啊……在你们学校大门口。” 挂掉电话后，身边的这位已经开始坐立难安了，或许是因为她的影响，我居然也紧张起来。 音乐学院的学生各个都气质独特，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们俩傻样儿肯定不要期望对方能看到我们，到时候互相之间找不着就比较糟糕了。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 我不可能看不到他。 林觉走出校门，我看见他，比小菲更早，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夺目的人，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林觉！” 菲菲也看到他了，扯了我一把，我吃痛吸了口气。 那人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我们这边，菲菲开始挥手。 一切都像是慢镜头里的画面。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看见我，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有一点腼腆的样子。 阳光与金发相映，微垂的眼睑，轻扬的嘴，浅浅的慵懒，似有一丝忧郁萦绕在灰眸之间。 一时间惊心动魄，心乱如麻。 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你们好。” 走近了发现他比我高出半个头。 小菲这时候反倒不说话了，我深吸一口气，极力扯出一个笑容， “你、你好。” “你是严柏仪吧？” 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该说什么。 “啊，对，这位……是吴菲同学。” 身边这位吴同学终于回过神，连连说了三个你好。 不怪她反应不过来，这个活生生的人，比照片上的一抹浅笑，惊艳得多。 “我们去附近坐着再说？” 他询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深深吸气，稳住心神，不再看他。 “好。” “你们跟我来吧，我对校门口肯定比你们熟悉。” “……好。” 那天是为了他的演出去的，但聊的东西又不像是表演着装、节目顺序等等，我的脑袋一直朦朦胧胧，连具体说的话也记不太清。印象中，那天下午的时光如同澄澈醇香的茶水，从细长的壶嘴里缓缓倒出，叫我觉得安宁。 最后吴菲找他要了合照签名，我跟林觉交换了电话号码。 “严柏仪，”临走的时候他突然走近我身边，放低声音喊我名字，我不由得心头一跳，“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这话由他那低沉的嗓音说出来，怎么都带了些许暧昧，我看见吴菲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脑袋里一时竟想不通他这话里的含义。 最终只循着本能，对他点头一笑， “好。” 林觉的出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我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世界帘幕。 迎新晚会在十一长假之后，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多月，部长发话说我只要负责与林觉的学校交涉，林觉好说话，他们那边整体就好说话了，于是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分给了学业。 赵温莹对于我能这么快说服林觉很是惊讶。 “那人向来以反叛为荣，连乐队名都要取个awaken，他竟然会答应以正常形象上台？” 我想起林觉的模样，眨眨眼，我后来又见过他几次，甚至偷偷把他那唯一一张专辑买来听，十二首歌，八首摇滚，两首重金属，一首民谣，听完觉得眼冒金星，不得不承认他本人跟他的音乐之间差距很大。 “大概是……我比较帅？” 赵温莹只当我是开玩笑，撇嘴摇头。 仔细想想，虽然林觉的音乐有一多半都是在挖苦讽刺，但总感觉他这个人本身是没那么叛逆的，他所有的叛逆都给了音乐，好在音乐还没有成为他的所有。 “哎！” 周三晚上三节选修课，英国历史沿革，我写完实验报告就开始发呆，这节课没有熟悉的人，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学长？” 我回过神，转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大学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张椅子，是礼貌，是潜规则，很少有人会跨越，这个女孩儿怎么就直接坐在我身边了？ “你好。” 心里头胡思乱想，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想起来她是谁了。 “开学那天真谢谢你，”她把包放进抽屉，“没想到会选到一节选修课。” 这是准备安家落户了？ 我想起来她的名字，韩慧，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鹅蛋脸，小山眉，桃花眼，笑吟吟。 心里赞叹一声。 “举手之劳。” 上课铃响了，第二堂课开始，老师又开始在台上吐口水。 “上节课没点名吧？” 韩慧凑近小声问我。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心里好笑，面上只是摇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5 。 “那就好。” 她夸张的松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本植物学。 “你什么专业？” 我一挑眉，多问了一句。 “风景园林，你呢？” “应用化学。” 我点头，她低头去看书，没有再说什么话。 我以为我们的交集仅限于此。 不想周五的时候，有一节电影音乐欣赏的选修课，竟然又撞上了韩慧，我主动给她打招呼。 “我一共就选了两门选修课，都遇到你了。” 这堂课每次都是看电影，讲台上在放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这次我们坐在一排就很坦然了。 “有缘有缘，”韩慧眉眼弯弯，“我也就选了这两门。” 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十一长假，我没有回家，跟部门里几个人忙迎新晚会的事。 林觉的节目排在倒数几个，彩排在六号，表演在七号，也就是说要占用人家两个晚上的时间。 “六号晚上不行，”林觉坐在我对面，似乎思考了一下，语气有一丝歉意，“不过七号一整晚都有空。” 每跟他多说说一次话，我心中的真实感便加重一分。 这人算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可以说小有名气，少年出名，才华横溢，以后只怕会大火。 我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要一张签名。 “那你要来走个台的呀！” “嗯，那可以，你们彩排什么时候开始？” “七点半。” “嗯……行，我们乐队七点四十去，最晚呆到八点。” 我觉得可以，便答应了他。 我与他没见几次面，每次都是谈谈演出，然后我就离开，今天突然有一点不想离开――其实之前也不太想。 林觉拿起菜单，于是我就抬头对他发了一会儿呆。 晚会结束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吧，也罢，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觉在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的，但他的本性肯定不是这样，我很确信这一点，虽然我没见到过。 “柏仪，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突然从菜单里抬起头，对我一笑。 柏仪…… 我被他吓了一跳。 他、他知道我在看他，他知道…… 心慌意乱，他的笑容灼伤了我，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没了力气。 “没……” “柏仪柏仪……仪柏，一百……”他偏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响指， “一百，以后就叫你一百啦！” 第4章 寻梦 十月七号下午，林觉突然联系不上了。 “电话打不通吗？” 到了六点半，那边演员化妆服装发型什么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林觉人都没出现一次，一问他的节目负责人才知道，他乐队的人一个都还没到。 哪一个的电话都打不通。 “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儿嘛！”赵温莹听见嘟哝一句，撇撇嘴，她一直都不太赞同这个联谊。 晚会七点半开始，七点钟观众入场，那个节目负责人是个大一的小姑娘，负责了两个节目，走不开身，现在已经急得掉眼泪。 “我去他学校找他吧。” 等到六点四十，我实在坐不住，站起来。 “学长……” 我揉揉眉心，“我跟他也交涉过这么多次了，我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他的节目删掉。” “宣传都做出去了，这样言而无信的啊……”演出部部长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出这档子事儿他也烦躁得很，不少人是冲着林觉来的，“不管怎样，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笑笑，拿上交通卡。 “他的节目在后面，找到人了肯定能赶得上。” “谢谢谢谢……” 我走出操场了似乎都还能听见那女孩儿的道谢声。 我算算时间，坐地铁去音乐学院要半个多小时，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那人的节目顺序靠后，也差不多在八点半，我挤在地铁里看了一眼手表，七点零五。 希望八点钟能把人带回来。 地铁靠站，差点儿被人流带下去，踩了旁边的人好几脚，连忙道歉。 结果过了几站自己要下车，又踩了人家好几脚，出站后都感觉心浮气躁的。 已经七点半了。 说是来找人，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林觉，总不能跑去他们学校见人就问林觉在哪里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 烦躁的挂了电话，抓抓头，先走进了他们校园。 走了没几步，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林觉，连忙拿起来，竟然是演出部部长， “柏仪，林觉乐队的乐队手刚刚都到了，你找到林觉了吗？” “没有，”我沉沉气，眼睛瞄着一边的桂花树，“他们知道林觉在哪儿吗？我还是联系不上人。” “他们就是因为等林觉才会迟到的，” 那边似乎有人来说什么，几秒钟后他的声音又传过来， “你去林觉宿舍看看吧。” 我记下宿舍区号，一路问了几对情侣，好歹找到了地方。 林觉平时肯定不住宿舍的。 我没报什么希望，他的宿舍门是关上的，我伸手敲门。 半晌，没有人回应，我又敲了一次，比之前急。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 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是林觉，我在心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 “你好。” 给我开门的男生见到我一愣，大概是我与他所想的人不一样，我对他笑笑，打招呼。 “你……”那人一皱眉，“找哪位？” “请问一下，林觉在寝室吗？”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琢磨不准他的意思，只得继续道， “他今天在我们学校有个表演，但一直没有到，所以想问问他有没有在寝室。” “他……”这人表情有些狐疑，不过还是侧过身，“他倒是在寝室。” “谢谢。”我心中松了口气，给他道谢，走进去。 他们的宿舍环境不错，上床下桌，难得的是作为男生寝室，这里面也没有很乱。 我想到我们寝室，一时间有些赧然。 我很快看到了林觉，他趴在靠窗的那个桌子上，像是在睡觉，我心中有些气，大步走过去。 “林觉！” 我拍他肩膀，没有回应。 “他今天上午回来，一直趴到现在，”他舍友在旁边道，言语之间也有担忧之意，“他一年来不了几次寝室，这次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我这才粗略看了一眼这个铺位，确实很空，床也没有铺，只有一顶蚊帐挂在上面。 我又推了推林觉。 “唔……” 他在嘟哝什么，我鬼使神差的想凑过去听，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6 最终还是忍住了。 “林觉！” 这次我把他拉起身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还有表演？” 一看见他的脸，我突然就有些着慌，林觉的脸色红得不正常，我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手。 心一下就揪紧了，顾不得什么表演。 “喂！你醒醒！林觉――” “知道了……”他皱眉，声音是哑的，很快他推开我的手，自己晃晃脑袋，总算睁开眼。 目光一开始有些迷糊，眼波流转，最终停在我脸上，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一百啊……” 我的心砰砰直跳。 “你……先去医院看看。” 我拉着他的胳膊，逃一般的走出他们寝室，林觉也就这样乖乖任我拉，直到走到宿舍楼下。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的眼睛天生深情，弄得我脸热心跳。 拉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落下，不想在与他的交错时竟被他握住了，指尖传来浅浅的温度，不过转瞬，他又松开了手。 “去你们学校的迎新晚会。” 他脸上风轻云淡，这是清醒过来了，我感觉指尖的热度传到脸上， “你发烧了……” 我那时大概是怔怔的，幸而是晚上，谁也看不清谁。 “没关系，唱歌和说话用的嗓子不一样，先去你们学校，”他迈步走到我前面，“走吧。” 我很想说不是嗓子的问题，但看见他的背影，又说不出口了。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挤地铁，我跟他并排站在地铁上，心里有着奇怪的酸涩和甜蜜。 “一百，”林觉冷不丁凑过来，连重量也稍稍压上来，灼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引起一阵战栗，“我的乐队到了吗？” 我张张嘴，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嗯……他们七点半就到了。” “那就好。” 我这才想起来要给那边打个电话汇报情况，算算时间，林觉还是能赶上自己的节目的。 回到后台，林觉如众星拱月一样被请进化妆间。 “都发烧了，能上吗？” 赵温莹在一边，不知是嘲讽还是担忧，我不太想理她， “能吧。” 林觉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t恤黑马甲，简单干净，微卷的金发也打理了一下，整个人都十分英俊漂亮，可能是妆容的原因，已经看不出发烧的样子。 离他上场还有三个节目，他对我笑笑，跟他的乐队出去排练了，昨天他就花十分钟走了个台，我回他一个微笑，低头去看节目单。 “这人也是胆儿挺肥，”赵温莹突然坐在我身边，“选长城。”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没那么忌讳。” 我摇摇头，心中也有些奇怪他怎么不选自己的歌。不过想到他mv里面的狂乱场景，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 听说他平常是去酒吧驻唱的。 “柏仪――” 我转头，看见一路男生， “去搬物资！” 下一个节目就是林觉，现在去搬物资肯定就要错过他的表演。 “看来我要失去你这个观众咯！” 乐队这时候已经准备上场，林觉看见我这边的情况，冲我眨眨眼，我头皮一炸， “我永远是你忠实的听众。” 啊啊啊！我是不是有病啊！我一路上都有些抓狂，我怎么会正儿八经的说出那样的话啊！简直是！羞耻！ 幸好当时身边站的人不多，希望他们都当我是开玩笑。 搬水的脚步变快了一些。 林觉他们乐队就算缺我们几个观众也没影响的，不说我们为了避免出现冷场的情况，早在观众里安排了专门尖叫的志愿者，就林觉他们乐队本身，也足够吸引一大批粉丝来自愿放声尖叫。 而今晚过后，我与林觉怕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心很快冷静下来，严柏仪向来都是理智的人，有些事，不可能就不用再去想。 我跟几个人打打闹闹回去，经过观众席，舞台上是林觉的乐队，awaken，灯光迷幻， “柏仪！” 旁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一看，竟然是韩慧，旁边几个男生目光一下就变得暧昧了， “嘿，你坐这么前啊！” 我大声问她，这里是第五排。 “嗯，有点儿关系……你要不要一起？”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手上一轻， “我帮你搬进去吧！” 演出部部长不管我的反应，他本是大三的学长，现在空着手，一下接过那箱水，对我挤眉弄眼。 “……” 我说不出话了，只好在韩慧旁边坐下，周围很吵，我跟韩慧没有继续扯着嗓子聊天。 韩慧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生，跟我能聊到一起，如果我喜欢女孩子，我说不定会选择和她试试。 可是我的目光一直在舞台上。 围着老去的国度 围着事实的真相 …… 林觉嗓子很好，高亢有力，适合摇滚的声音，嘶吼起来能让人一下落进他的世界里，于是世界就只剩下他的声音。 他在拷问什么？ 我第一次听林觉的现场，这首歌快结束了，他没有看下面的观众，微微抬起头，似乎在看着那无尽空忙的夜色，英俊依旧，金发飞扬，在一片灯光中，我再一次产生看见神袛的错觉。 蒙着耳朵 蒙着眼睛 他的目光在音乐结束的那一刻突然转向了台下。 他向后一仰，眉目张扬，微微勾起唇角。 那样不羁，仿若嘲弄。 不知为何，我想起来他在发烧。 光芒流转。 一切再度归为黑暗。 昨天他跟灯光师说了这样打光，不想效果竟然如此惊心。 耳边响起一阵尖叫。 啊，是了，他就是如此摄人心魂，使人为之疯狂，像那刹那的光华，璀璨夺目。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点不太想虐…… 第5章 一个晚上 看完林觉的节目我就准备回后台，舞台附近很多人蹲着，我看到好几个大二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看林觉。 “去通宵的人来报个数儿――” 好不容易回到后台，听到有好些人起哄要出去通宵。 之后还得收场地，虽然那大多都是志愿者的工作。 “哎！林觉――你可别溜！” 就这一会儿，林觉他们学校一行人就已经比我们这边的人叫得更大声，喊林觉的是他乐队里的贝斯手，很漂亮的一个姑娘，好像叫孙雪，词写得很好。 “我头疼……” 我一直都在关注他们，听见他说话忍不住笑了一声，不想林觉突然朝我这边望过来了。 他本来就在笑，见我正在看他，笑意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7 下就扩大了。 然后他走过来，穿越重重人群，耳边的嘈杂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到我身边，肩上猛地一沉。 “一百去我就去，”他右手勾搭我的肩，林觉身体的热度比常人高，与我又贴的极近，连他说话时震动的胸腔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我很少与人亲密接触，更不要说是这个人，一时间有些僵硬。 林觉又看向我的脸，问：“你去吗？” 笑容是放肆的，言语之间带上了轻佻的色彩，我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尽力放松自己，怕他听见我杂乱的心跳。 “他肯定去的，”好在有人解救了我的窘境，是赵温莹，她笑眯眯的，“部长发话要你去，你去不去？” 这女孩儿对我一挑眉，我们两人的视线都转过去，我不着痕迹的摆脱林觉的手，第一次对赵温莹有了感激之情。 “去，肯定去。” “那我也去咯！” 林觉伸了个懒腰，又走去乐队那边，闹成一团。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演出结束后还要收场，外面观众席我们可以不管，后台还是得收一收，之后又来了一群女孩儿堵在后台要林觉他们乐队的签名，一堆人挤来挤去，被我赶到舞台上面去签名了。 之后又是跑来跑去的合影。 真正坐上出租车上已经十一点了，我报了个地址，坐了没几分钟，只感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今天一整天实在累的够呛。 后面那四个精力倒是充沛， “哎，一百！” 得，现在林觉乐队里几个人还不知道我叫啥名，反正全叫我一百了。 我转头，迷迷糊糊的，大晚上什么也看不清，干脆又转向前，哼了一声。 “说说你认识我们家林觉多久了？” 这话听着一股调侃的意味，我便没正经回答， “你去问你们家林觉吧，他不就坐你旁边么！” 后面坐的林觉乐队的四个人，喊得最起劲儿的贝斯手反而先回去了。 “啧啧，来来来，林觉你说，你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人一百小弟弟裤子里边儿的？” 我听得眼皮一跳，就是玩笑这话也说得有点过了。 “你滚蛋！” 我听见林觉的声音，接着又一声“啪”。 “你竟然打人家……” 他们动静大了些，出租车司机看了我好几眼，我只得再次转过去。 “大爷们，咱能等到酒店里再撒泼吗？这还没开始喝呢！”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司机明显松了口气。 在酒店门口碰到另一批人，我打电话问了一下，一共开了三个房，我喊了个人下来接我们。 “你们好慢，”下来的是赵温莹，“后边还有人吗？” 我摇头，“不知道。” “先上去吧。” 她晃了晃房卡。 房间在十七层，一打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怪叫。 “小声点儿成吗？有人睡觉！” “啊，哦哦哦，抱歉……” 安静了一会儿。 里面是个套房，有人坐二楼窗户弹尤克里里。 这还睡觉呢！这群人不疯到一两点怕是不会消停，林觉他们很快跑到二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刚跨过地上几个人，就被人拉住打牌。 “五毛一把五毛一把！” “来！小赌怡情。” 于是我就坐下来跟他们赌了，然后赢了几把。 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林觉几个又跑下来了，身边有人开始玩谁是卧底。 “有没有人要去酒吧的？” 林觉开始问，顺便还给我抛了个媚眼，我想了想，站起来。 跟着去的不少。 赵温莹不去，视线老在我身上打转，我只得对她一笑。 大城市夜生活比较丰富，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马路来来回回还有车经过，要在我家乡，这个时候肯定都没什么人了。 林觉他们都是会玩的，找的酒吧推门一进去，那音乐就吵得我差点儿聋了。 酒吧中央有个舞台，上面一个戴面具的性感女郎，身上没几块布。 我们学校的几个人明显有点不自在。 林觉走到我身边，突然吹了声口哨。 我们找了个不太偏僻的地儿坐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两箱啤酒。等到工作人员把酒搬到我们桌边，我的耳朵终于适应了这里疯狂的舞曲。 林觉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看了他一眼，摸不准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先喝两杯啊！” 林觉左边的人站起来，是之前在出租车上开玩笑的那个人，他开始倒酒，嗓门也挺大，我总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张齐。 “你感冒没好吧？” 我稍稍凑到林觉旁边问了一句，眼睛却看着张齐。 “没好，要不等会儿喝醉了你送我回去？” 我转头看他，这家伙笑得狡猾。 “砰”的一声，一杯酒出现在我们面前，打断了所有的暧昧。 原来是张齐给我们俩倒酒来了。 我不想喝酒，而且他们这样灌肯定会醉，所以我跟他们喝了两杯便作罢，大家互相之间还是学生，不喝倒不会有人逼你喝。 “要不要去ktv？” 坐了没半小时，我们组织里就有个人来问我，我一看，怕是我们学校的几个都准备走了，我摇摇头。 “不了，我有点晕，等会儿自己回去。” “那也……行。” 他拍拍我的见，站直了跟他们打声招呼。 “你们继续喝，我们准备去唱k！” “行行行，去吧去吧，我们等会儿说不定还会去找你们。” “好好。” 十来个人寒暄着走了，本来也是不熟，混在一块儿总有些尴尬，我笑了笑，林觉这边明显呆在这里更加自在。 “无聊的人走了……” 林觉猛然凑到了我耳边，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不跟他们走？” 他又坐回去了，支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想唱歌。” 林觉听我这么说，懒懒的勾唇， “你也不想喝酒。” “嗯，”我点头，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又上来了，一不留神就把话说出口了，“我想睡觉，你陪不陪我？” 说完一个激灵，把自己给惊醒了，连忙抬头去看旁边的人，他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你说什么？” 太好了，没听清。 我松了口气，只重复了前半句， “我说我想睡觉！” 不想声音太大，被张齐听了去，瞪了我们一眼， “睡什么！还没开始玩儿呢，睡觉？不准睡！” 我与林觉对视了几秒，突然一齐笑出声来。 张齐说玩，那就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8 是真的玩，我也来过几次酒吧，身边的同伴里还真没一个有他这么吵的。 关键是其他几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我半梦半醒的看他们玩，啤酒一杯一杯的灌，有人跑到舞台上去发疯。 后来觉得自己能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打瞌睡，也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果不其然，他们醉了。 最先扑街的是张齐，他喝的最多，醉了之后反倒安静了，也不玩了，开始喝闷酒，喝着喝着竟然哭了起来。 另一个站起来跳舞脱衣服，还有个睡觉的。 林觉倒一直都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是醉是醒。 反正我两点多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我拍拍昏沉的脑袋，皱眉。 没人回应我。 “林觉？” 我喊了沙发上的人一声，舞曲的声音已经很大，我突然想起来这人在发烧，连忙扑过去摸他的额头。 烫死人！ 我急了，得快点走。 这里就我一个清醒的，我看着满桌的酒瓶，总不能把剩下的人全扔在这里，一眼扫到了□□单。 上面的数字看得我心惊肉跳的，这是付款了还是没有付款，我可没有随身带这么多钱，也没有卡。 我看着这些不清醒的人，恨不得一人脸上呼一巴掌。 愣神的时候，手里的单突然被抽走了，是林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我身边，有些调皮的眨眨眼， “放心吧，帐已经结了。” 灼热的气息让我一颤，下一秒他就靠在我的后背上了。 “……林觉？” 我一动不敢动，小心的喊他，没有回应，抬眼看到那三个醉鬼，咬咬牙，站起来。 好在那三个醉鬼只有那个跳舞的比较不听话，另外两个还是拉得住的，两点多的酒吧门外停了许多出租车，我把他们仨塞进其中一辆，又给赵温莹打了个电话，这才扶着林觉进另一辆车。 “林觉，你住哪儿？” 好不容易把他摇醒了，他声音嗡嗡的，我只得把耳朵凑过去，勉强听见一个小区名。 我报给司机。 “别吐车上啊！” 那司机撇了我一眼，我连忙表态， “不会不会。”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过好歹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小区。 林觉似乎清醒了一点，或者是条件反射，总之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自己家。 不过一进门就倒下了。 我连拖带拽把他送上床，自己找去卫生间随便拿了块毛巾，打湿了搁在他额头上。 “你有温度计吗？” 他迷迷糊糊的看我，我又重复了一遍， “温度计！” 他摇头，转眼睡过去了。 我叹息一声，没别的办法，总不能去随便翻人家的东西，一时间对着这人的睡颜发起呆来。 眉毛、眼睛、鼻梁、唇……那样英俊的面容。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即将触摸到他时，突然惊醒了。 我真是…… 收回手，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不过，过了今晚就好了吧，就没有理由见他了。 我胡思乱想，最后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睡到早上五六点醒过来，腰酸背痛，林觉还在睡，我去摸他的头，比昨晚好一点，于是没叫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离开，回学校。 第6章 当下 如果下一秒就要面临死亡，在当下的选择中，你会选择什么？ 我愣愣的看着道路两边遥遥相对的店面，在灌汤包和牛肉面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站在人行道这边等红绿灯，一辆辆汽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尘，十一月底的风，寒意已经有点令人瑟缩了。我在这熟悉的冷风中，默默为自己祝贺，恭喜严柏仪同学，将独自度过人生中第二十八个生日了！无人知晓的生日，晚餐是一碗咖啡馆的牛肉面。 很好。 车停下来，风也停下来，绿灯亮了。 看着一排排停好的车，心中竟出现一种幼稚的快感——哼哼，现在还不是得停下来让我过去？ 不过这种隐秘的心情一走到对面就消失了，我走进那家咖啡馆，那家我请韩慧来过的咖啡馆——尽管她那天来的时候咖啡馆的菜单里还没有牛肉面。 “您好，这是菜单。” 我一抬头，很惊悚的看见了韩慧那张鹅蛋脸。 “……” 我现在的心情约莫能用三个字描述――活见鬼。 我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也没来这家咖啡馆。 “……您可以扫码点单。” 她笑眯眯的指了指桌边的二维码，完全无视了我明显扭曲的脸，像是不认得我一样。 我总算想起来这家伙一个月前说要来这里打工的事。 “我要一份牛肉面……” 韩慧对我一笑，微微点头， “好的，请稍等。” 我靠！她竟然还能露出知性的笑容，我居然觉得她知性！真是见鬼了！ 她转身离开，十分钟后回来，没有穿制服，却端着盘子，把面搁在我面前，又在我对面放了一杯咖啡，自己坐下。 “我休息了。” 我看了眼时间，二十点二十。 “我跟主管说你是我男朋友，她就提前十分钟放了我。” 她脸上竟然还挂着得意的笑，我翻个白眼，见她搅咖啡，阴恻恻道，“咖啡杀卵。” “我不要和你造人，男朋友。”她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不想理她，低头吃了口面，味道正常。 “你为什么想来这里工作？”我丢了个需要大量时间回答的问题，这样我就可以边吃边听她说。 食不言是好习惯。 “因为……这个咖啡馆比较接地气，相比于之前的书店，没有钢琴也没有书，菜单栏里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我甚至还看见了啤酒，现在还多了牛肉面，而且……对门那个包子铺的味道也不错。 你知道的，我对我自己的人生总是容易厌倦，之前那家书店，里面全是文艺小青年，我会觉得自己老了，而这里什么人都有，但又不像酒吧那么乱，嗯，就是这样……” 我记得她跟她前女友，就是在那家文艺青年驻扎的书店认识的。 “这个世界叫韩慧的人有那么多，聚在一起大概可以组成一个新民族，可见我的名字是多么无聊，我可不想跟它一样！所以任何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我都要去尝试。” 她摇摇头，惆怅的叹息一声。 “读书补天然之不足，经验补读书之不足！我不想读书，所以来做服务员。” 我喝了一口汤，忍住咋舌的冲动，心想她大概只是想换个女朋友，她每次换工作都会有个新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9 女友。 “你可以考虑写书，作家才喜欢什么都试试，积累写作素材。” 她白我一眼， “牛肉面好吃吧？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咖啡馆里吃牛肉面！难道不觉得很怪异？就像坐在夜市喝咖啡一样，真神奇，对了，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我看着这碗牛肉面，突然想知道往菜单栏里加牛肉面这主意，是不是韩慧出的。 “是啊。” “有人对你说生日快乐吗？” “没有。” “那么所有人都以为你依旧只有二十七岁咯！” 我不准备理解韩慧的脑回路，而且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觉得我能跟韩慧做这么久的朋友，完全是因为我不会说她不务正业，不会劝她去做正事儿。 我不是那种好朋友，不会批判她要做什么，所以她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擦擦嘴，可以开始说正事， “我跟林觉分了。” 我看到对面的韩慧动作僵了几秒，接着瞪大了眼，她一直劝我分，没想到我真走出这一步，她会惊讶成这个样子。 口是心非啊！你的名字叫做女人！ “你、你……” “上个月我跟他提的，短信，他再没联系我一次。” 我把视线移到窗外，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些话，原来有些事情说出口的那一刻，才会有如此可怕的真实感。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岩石，沉重得不能再跳动。 给林觉发完短信的那天我很平静，但现在，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受不了了。 “那天我跟你吃完饭，回去之后发现林觉走了，我还给他买了一碗馄饨，他却连一张纸条都没留下，了无痕迹，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真是失败，居然跟林觉成了炮友关系……” 我停下来，不能再说下去。韩慧看着我，慢慢道， “按你的想法，如果下一秒就要死亡，你会选择跟林觉在一起，一辈子。” 我浅浅的嗯了一声，想笑却笑不出来，韩慧还真是了解我，她知道我不可能不爱那个人，哪怕是虚假的，也期望与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但现实不一样，我还有很长的时间，不能继续让林觉腐蚀。 “这是第二次，我在你生日的时候见到你。” 韩慧莫名来了一句， “上一次是你满十九岁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过生日。” 我想了想，很远的回忆，那样的年纪，所有的情绪都是燃烧过旺的火炉，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整栋房子都烧起来。那年的我已经爱上了林觉，还没有跟林觉在一起。 十九岁，有人已经成为大明星，有人做了杀手，张爱玲19岁发表了处女作，而我……十九岁唯一能拿出来做谈资的，只是跟林觉表白。 我记得十九岁生日那天，赵温莹那姑娘来找我，拿着一个浅蓝色礼盒，把我约出学校。 “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 “嗯，是。”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迎新会过了一个多月，我再没看见过林觉，时间突然变得很快，一分一秒像是破碎了，扭曲了，扔在身后，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我甚至没发现赵温莹把我带到了一家西餐厅。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西餐？” “还行。” 但凡我脑袋能清醒一秒钟，我都会发现气氛的微妙，可惜我的理智已经随着林觉一同消失不见。 “一百……” 听见这两个字我清醒了一点，林觉最开始喊的名字，现在已经被所有人应用自如。 “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的？” 服务员上了两杯红酒，桌上的蜡烛时隐时现，我看着手里的菜单，突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赵温莹要给我表白？ 八九不离十…… 我抬眼看对面的那个女孩儿，一头大波浪卷，脸色微红，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大三的学姐。 绝对不能让她表白，我对她完全没有兴趣，就算我喜欢女孩儿也不会选择她，单纯的不合适，我实在不懂她怎么看上我了。 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如果我今天拒绝她，以后多尴尬啊！ 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总算开口， “抱歉，温莹姐，最近确实……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人生大事。” 我很少喊她姐，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在上个月，我……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似乎……可能……喜欢男人。” 赵温莹愣住了。 我端起酒瓶，抿了一口酒，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稍微撒了个谎，我发现自己的性向还是比较早的。 “你、你――”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们沉默而尴尬的吃完晚餐，最后赵温莹碰碰我的杯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站起来， “我能接受的，那个、总之……我先走了……” “嗯，拜拜。” 我笑着对她道别。 结果这顿烛光晚餐还是我独自一人离开。 好在截住了她的表白。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挺早，六点半，我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林觉的小区门口。 我不敢来的，我怕遇到他，又期待遇到。 “你们两个得罚酒，瞒着我们搞在一起――” “你特么还能喝吗？” 很熟悉的两个声音，我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见不远处韩慧的那张脸，还有张齐。韩慧挽着一个女生的手，是awaken的贝斯手。 孙雪。 随后我就看到了林觉，他笑着，懒懒跟在后面。 如果你看过大鱼，你就会知道，当你遇到你最爱的人时，时间就停止了。 我的时间就是这样，只剩下他。 “一百？” “轰”的一声，外界的嘈杂突然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林觉看见了我，喊了我一声，接着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我。 这一个月只剩下光影的世界，瞬间清晰起来，每一个人的轮廓，他们的声音，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摩托车，这一切的一切，我总算能看得清清楚楚。 韩慧的声音传过来。 “一百，你怎么在这里呀？” 第7章 不敢靠近 我怎么在这里？韩慧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怎么就走来这里了呢？迷路了？ 我一抬头，又看见林觉，最终叹息一声。 人总会主动远离危险，我对林觉的感情明显已经不可控，不可控是最危险。 偏偏还舍不得远离。 时隔一月，再次见到林觉，我也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惆怅，复杂到连韩慧和林觉这群人混在一起我都没有多思考。 只能说是缘分。 “刚刚在附近吃饭，”我尽力装作冷静的样子，笑了笑，只对着韩慧一个人，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0 “路过这里。” “这样……” “倒是你们，一群人干什么呢？” “party，”一边的林觉先回答了，我不得不让自己看向他，“你要参加吗？” 他们十来个人，我面熟一小半，是参加过那天迎新晚会的人，不过大部分都不熟。 算起来熟的就只有韩慧和……林觉，而且后者，可能还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熟…… “不了，”我的理智让我拒绝了林觉，“我还得回学校，你们好好玩儿。” 不能再单方面与林觉纠缠不清。 “那……行。” “我先走了。” 我对他们说再见，心里一直告诫自己，我们不是一类人。 脑子不清楚，走错道自己都没发觉，看见一家陌生的大超市才知道自己走反了，这附近没有能过街的斑马线，又没看见地下通道…… 干，只得往回走，总算开始回想我以前来时走的路。 这里只是普通居民区，离我学校又有十公里，我不常来，一时半会儿脑袋还规划不出路线。 “一百！” 正思考呢，听见林觉的声音，我身体猛地一僵，他在喊我，得，好不容易正常的脑袋又变成一团浆糊了。 林觉不是跟那群人一起进去了吗？ 我僵硬的转头，林觉刚刚从他小区跑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话问的，像是我不想离开一样，真是冤枉。 “我走反方向了，对了，你知道怎么过街吗？附近地下通道在哪里？” 他笑了，那是一种看见小孩儿学步时摔倒，才会露出的会心一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无力道， “我没有迷路……” “我带你走吧，离得还有点儿远。” 他的笑容没收，我无力辩解，只得跟上他，十一月底的傍晚，温度已经不再适合穿短袖，但林觉穿的短袖，不知道他冷不冷。 “你之前怎么找过来的啊……” “我来过这一块儿，算上送你回来的那次，也就四五次吧，记得不太清楚。” 他深高莫测的一笑。 “所以还是因为迷路才走到我小区门口的吧？” “不不不……” 我连忙否认，但又觉得不对，果然…… “那你为什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张张嘴，竟编不出什么理由， “你就当我是迷路……” “嗯？” 他那双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似乎带着诙谐。 这人肯定是个混血，我已经放弃挣扎了，干脆胡思乱想，中国人很少有这样深情的五官，微眯起眼睛来看你的时候，简直叫人五迷三道。 轻而易举的，就让我爱上了他。 “咳，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心跳如擂鼓，除了转移话题再想不到别的办法。 “哦，他们叫我出来买啤酒。”好在林觉也没有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接受了我不甚高明的转移话题。 “你们不是喝完回来的吗？” 我想起来之前隐约听见的对话。 “party没完，啤酒就不能完，”林觉对我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会担心狗仔队的问题。”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也算是个明星，又傻傻开口。 “对哦，不会有狗仔队拍你吗？”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好半天，“拍什么？林觉买啤酒？哈哈哈，你这人真是……很有趣了！哈哈哈……”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堪忧，不过也很快笑起来。 “你去买啤酒吧，我看见地下通道了，跟我上次走的是同一个。” 我们俩一路乐完后，看到了那个通道口。 “我送你到通道口。”他这一会儿又显得不是那么开心了，我便没再说话，与他一道走到那个黑黝黝的入口。 “有狗仔队拍我还好了，”林觉突然说，“那说明我肯定很红，非常红，说明有很多人喜欢我的音乐，所以连带我这个人也想了解。” 我愣愣的听着，这是林觉第一次对我坦露心事，居然给我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受宠若惊！我暗暗唾弃自己。 “你的音乐很好，真的，我很喜欢。” 你这个人……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然后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谢谢你，嗯……公交车可别坐反了。” “不会啦！” 我走到下最后一级台阶，悄悄回头，发现那人的影子还在入口，一个愣神，连忙转头，快速离开。 如果我对他的喜欢，只是粉丝对明星的喜欢，那该有多好。 今天又忘了要签名！ 想林觉的时间慢慢变得多了起来。 周三晚的英国历史，我坐在后排写实验报告，写着写着又开始发呆，报告纸上多出来林觉两个字，我嫌弃自己写得丑，在旁边又准备写一次，才写了一个木，不知道是谁突然啪的一下坐在我身边，像是在报复什么。 不知为何我给吓得血液倒流，眼前白光乍现，第一反应就是盖上报告纸。 我看了身边一眼。 韩慧？她怎么第一堂课就出现在教室了？真是难得，我刚刚的反应可能太大了，所以她瞪了我好几秒。 “你怎么认识林觉？” “？” “我换个问题，你是不是跟林觉在一起了？” ！！ 这个问题直接把我给问懵了，我昨天还特么在使劲儿让自己不要暗恋他呢！这怎么就有传言说我们在一起了？难道真是狗仔队？花边新闻？在哪个网站…… 我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下跑的没边儿了。 “怎么……回事儿？” 我好不容易让视线的焦点落在韩慧脸上，她眉毛一皱。 “林觉嘴巴里说的一百真的就是你这个一百啊！”韩慧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约莫是有些……惋惜？她惋惜什么？？ “我昨天晚上喝得稀里糊涂，看见你跟林觉讲话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想起来这茬儿，虽然说起来吧，也是你们的问题，我确实管不了什么，不过还是想跟你说一说林觉那个渣……” 她一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我听明白了，心里安定下来，这才发觉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没有跟林觉在一起，”我拍拍她的肩，“我跟他是迎新晚会上认识的……没有特别熟。” “真的？”她的目光充满怀疑，我一时间竟然有些顶不住。 “嗯，才认识一个月……” 她依旧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韩慧眼神一转，“你是弯的？”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我都忘了性别这茬儿！怕不是傻了。 “啊，这个……大概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1 ……是？” 韩慧一拍桌子，我一个激灵，以为她要跟我恩断义绝， “那你很危险了，林觉那家伙对你很有兴趣，觉得你长得好，性格又软，你留点心，他很渣的，这么些年被他玩过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我心中晃了晃神，划重点，他对我有兴趣。 “不过那些人也是自己傻，明知道林觉不是什么正经人，还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你可别被他那一套给骗了！” 我连苦笑都做不出来了，她这话横竖听着都像是我的谶语，想到压在纸张中的名字，他还没对我使用“那一套”，我就已经爱他死心塌地了。 “你被他骗过吗？” “肯定没有啊！”韩慧白了我一眼，“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到大，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渣男！而且我们俩都是弯的好不好！我喜欢女的，他喜欢男的，小时候每天都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摁进土里边儿打。” “你可千万得防着他。” “……好，你小声点。” 防着…… 周末早上八点，当林觉站在楼下喊我名字的时候，什么渣，什么防备，什么韩慧，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你怎么……” 我穿着老妈给我买的毛茸茸泰迪熊睡衣——我猜她肯定没看过这部电影，慌慌张张的跑下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觉，他戴着一个黑色口罩，一双本该属于冷清与优雅的灰眼睛，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弯成了一轮新月。 他的造型还是很酷，很帅的，不过……这家伙笑得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林觉笑完了还伸手扯了扯睡衣帽子上的耳朵。 “你的睡衣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他总算拉下口罩。 有这么好笑？ “你今天来就是准备站在这儿笑一个早上吗？” 我想我的人表情很凶狠，如果没有这件睡衣的话，气势还是可以的。 “不不不，咳咳，我刚从录音棚回来，路过，想起来你好像住在这里就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有惊喜。” “你吃早饭了吗？” 他一瘪嘴，立刻做出委屈的样子， “没有……” “我们学校食堂的早饭很丰盛，去吗？我请你。” “去去。” 他乖乖点头，笑起来像这世上最干净的少年。 我看他看傻了，根本没想起来移开眼。此情此景，有谁可以不爱他？有谁不想得到那喀索斯的爱？我在心中默默对韩慧说了声对不起。 我不认为我是个深情的人，但我爱他，这爱焚烧我的一切，早就无法控制。 第8章 大雪 十二月以来，韩慧来找我的次数多了，宿舍里几个光棍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哇哇哇，柏仪！你这人不厚道哇！说好大学四年不脱团的呢？” “她不是单身……” “知道知道，你是她男朋友咯！” “我不是，我只是她朋友！” 宿舍里几个人大呼小叫，我拿好资料，无奈的关上门。 “一百！”韩慧对我挥手，这姑娘穿个短裙，也不怕冷。孙雪站在她旁边，awaken的贝斯手，我印象中是个高冷，有点腹黑的姑娘，齐耳短发，现在这个漂亮女孩在跟韩慧谈恋爱。 “你不冷吗？” 我把选修课的部分报告递给韩慧，看见她长靴和短裙之间露出来的肉，只感觉寒风阵阵。 “还行，”韩慧甩了甩马尾，“对了，你过几天平安夜晚上要不要出来玩儿？” 圣诞节部门也安排了活动，我看这一对儿，想必也完全不用我去做灯泡。 “不了吧……我那天有事儿。” “噗哈哈哈……”韩慧突然笑出声，“我就说嘛……” 我不想理这个在热恋中丧失智商的人，于是去看孙雪。 “林觉要她来约你出去，理由是他离得太远，最近又比较忙。” 韩慧笑完了，拉了一把孙雪的手，“林觉那家伙肯定是自己不敢来，真是难得……你有对他做什么吗？哈哈，我跟林觉说我来你不会答应的，大概怕自己成电灯泡，你是没看见他那表情！” “啧，我这难道不是电灯泡吗？” 我看她们俩牵在一块儿的手，一时间有些怅惘，做女生还是比较好啊，想牵手就牵手。 “哎呀，你出来我们俩就陪你玩啦！不会让你可怜巴巴看我们拍拖的。” 我耸耸肩，“你们还是拍吧，别陪我玩了，我得去院楼一趟。” 等她们走远了，我才转身往院楼走，以前圣诞节的时候还会有同学送贺卡之类的，凑热闹，到大学，所有的的节日几乎都成了情侣谈恋爱的日子，我们这些光棍，为了自身的精神状况，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之前部门里说要给大一新加入的孩子发礼物，跟我请假说要出去谈恋爱的就有四个了。 唉，大一都脱团了，我个大二的，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真是失败啊…… 暗恋的人倒是有一个。 想到林觉，我更加沮丧了，韩慧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准确来说是，他约了我两次，都被我拒绝了。 我觉得自己是可以慢慢放下这段不靠谱的单恋的，前提是自己不去见他。 林觉这个人，跟我真的差别很大。 而且他还是个男人，我现在根本不敢想和一个男人的未来。 虽然对我来说，喜欢男人没那么惊世骇俗、不可接受，但不代表这能让大多数人接受，至少我父母那一关就不太可能安全度过。 平安夜那天刚好卡在周五，我课多得要命，几栋教学楼来来回回，跑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部门的礼物是很没有创意的苹果，我吃完晚饭就只想躺在寝室，晚上干脆请假了。 “哎哎，柏仪回来了！” 回去后看见宿舍里的那几个人竟然在打边炉，我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鲜香的味道。 “这个底汤好香！” 我忍不住赞叹道。 “那当然，这可是徐铭他妈妈寄过来的，我们还在想你会不会回来呢！” “回来就代表还没脱团咯！那不是很好？哥儿几个凑合过呗！” 徐铭给我递过来一次性碗筷，我欣然接过，搬过一个小板凳跟他们挤在一起，我们宿舍八个男生，在这本应该谈恋爱的夜晚围在一起打火锅，互相看看，难得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啧啧，大家都一样光棍的嘛！这样想想也没有单身的孤独感了。 “干杯了干杯了！” 周六圣诞节，我们一宿舍都睡到日上三竿，昨天晚上喝了大半夜，我十点半下床的时候都感觉头晕，脚一抬，就踢到了个啤酒罐。 乒乒乓乓…… “哎……操！” 我眼睁睁看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2 着啤酒罐滚到了徐铭床底下，其他人都没醒。 摇摇头，我决定先去阳台洗个脸。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之后，我清醒了一些，收毛巾擦擦脸，余光扫到宿舍楼下，顿时僵住了。 林觉？！ 我这是还在梦里呢？ 他依旧带着黑口罩，头上还有一顶宽边牛仔帽，但我还是很容易的认出他来。 林觉抬着头，我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他抬着头好像是在……我靠！就是在看我这里？？ 我吓得差点儿把毛巾甩下去。 他似乎发现我在看他，竟然把口罩拉了下来，勾唇一笑，然后做了个口型，我看清楚了。 林觉对我说“下来”。 我除了下去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手忙脚乱的把毛巾晒好，回到寝室里面，发现自己又是穿的泰迪熊睡衣，连忙换了件卫衣。 林觉怎么会来？他来多久了？他们乐队最近要出新专辑了吧？宣传搞得挺高调的，他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宿舍楼下？不怕狗仔队了？ 下楼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很热，于是到宿舍门口脚步又顿了一下。 “你脸怎么这么红？” 林觉第一句话就提到我的脸，我觉得它大概更红了。 “呃……昨晚喝多了……” 好吧，我也不知道这跟脸红有什么关系，但，反正我的嘴已经不听使唤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抢在林觉前面问了这个问题，我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找个什么顺路的借口，这样后面的谈话以朋友的角度，不会有任何负担。 我能控制的也只有朋友了。 “昨天平安夜，我一个人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他这样回答，我没有办法了，我从未预演过这样的情形，更不要说控制。 林觉一双眼睛深情忧郁，他今天的打扮活像是19世纪的美国西部牛仔。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每次见到林觉都忍不住把他跟神联系在一起。 如果我信什么宗教的话，他肯定就是我心中的神的模样。 如果有人说“god is dead”，我也绝对要跟那家伙拼命。 “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一直不出声，于是林觉对我发出了邀请，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小心翼翼。 “好，走吧。”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一边欣喜无比，一边唾弃自己。 离他远一点啊！严柏仪！ “我开车过来的，跟我来。” 但林觉一说话，什么警告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吃早饭了吗？” 林觉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我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没……我刚刚才起。”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带我去的一家西式餐厅，大厅里一对一对的，全是情侣，我觉得有点怪异，林觉轻车熟路要了一个隔间。 我低头走进去，我们这算什么？约会？出来闲逛？谈事情？ 太奇怪了。 “……你要吃什么？” 好不容易回神，听见林觉最后一句话，连忙去看菜单。 “就……意大利面就好。” 林觉点头，自己点了一份牛排，让服务员把菜单收出去了，隔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沉默，格外焦躁的沉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哪怕跟赵温莹在一起我都能有话说，但现在，做什么都感觉不对。 以前都是说些什么呢？好像都是谈演出的事。 “你们最近是不是要出专辑了？” 我受不了这种沉默，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嗯，二月之前吧。” “那你们最近岂不是很忙？” 林觉耸肩，“韩慧把我们贝斯手孙雪拐跑了，我只能来找你咯。” 她们俩是情侣，我内心默默吐槽，但知道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林觉的意思我现在连试探都不敢了，因为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我可能都承受不住。 忽略言辞间的暧昧，我继续话题， “我听过你们的第一张专辑。” “真的？”林觉眼睛突然亮了，“你喜欢吗？里面的音乐？” 谈到音乐的林觉仿佛在发光，我缓缓勾起嘴角，一专里面作曲好像都是他，“喜欢，你们的音乐，很有魅力。”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了果盘，水果摆得很是漂亮。 “其实我也算你们乐队的半个粉丝，你们的新专辑我会买来听的。” “粉丝啊……”林觉的一双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过两天我带你去录音棚看看！韩慧那家伙都被孙雪带过去两次了……”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顿饭吃得我心惊肉跳的，林觉是个很会抓氛围的人，我在他面前不犯傻都得谢天谢地，主导氛围这种事根本无从谈起。 一顿饭吃的心慌气短的，林觉段数太高。 “一百。” 离开隔间之前，林觉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我疑惑转头。 林觉的脸慢慢向我靠近，我脑袋一懵，在他的气息与我真正纠缠之前，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微微偏过头。 下一秒我就感觉他柔软的唇落在了我的脸颊上，似乎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彻底僵硬了。 第9章 亲情与友情 一月一号，元旦公休三天，我在床上躺到中午，百无聊赖，跳一跳跳到四百多分，手机没电了，于是爬下床。 有句话说的什么？明天都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无神，神情呆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捧起冷水往脸上拍，再抬起头，看上去总算清醒了一些。结果走去客厅，没骨头一样，又摊到沙发上去了。 算了，假期就应该这么过嘛。我破罐子破摔，把充电器插好。 未接来电？ 我点开，看见四个大字――母上大人。 竟然是……老妈，自从四年前……很少跟家里联系了，我对着屏幕看了半天，回拨过去。 “喂，妈，是我，严柏仪。”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安安啊，你……最近放假不咯？” 我听见自己的小名，眼眶不由得一热。 “嗯，元旦放三天假。” “你回来一趟吧？你爹他……唉！” “我回去……我爸莫要打死我。” “他有劲打你倒还好了！”我妈在那边沉沉的叹息一声，“他现在天天躺在医院里嘞。” 我妈的语气难过，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了？” “就上个月，唉，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走在外面好好的，突然就倒了，还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后，医生联系的我，说是中风，可能以后都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3 只能躺着了。” 大多父亲在孩子眼里都是坚不可摧的吧，哪怕自己也长大了，知道这不可能，但这个印象一直都会多少有一点。 我愣了半晌，那个印象中圆圆滚滚，意气风发，生气起来拿我妈太阳伞抽我的父亲，现在居然躺进了医院。 “我马上回去，马上，买今天的票。” 我的父亲啊！拧的跟头牛似的父亲，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他了。 火车票抢了一个下午，抢到半夜的坐票，我只背了一个背包，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火车站。 捏着回家的火车票，回家，这两个字沉沉烙在我的心底，我有太久没回过家，四年的时间，能不能修复我与父亲之间的裂痕？ 我近乎痛苦的捂住脸，一张回家的火车票，我却已经有四年，没有把这薄薄的纸片拿在手里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异乡人。 我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想念父母，担忧他们的身体健康。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摇摇晃晃，坐的我腿软，但，这是回家。 回家啊！我看着窗外飞速远去的夜色，心因为激动跳的飞快。 归心似箭，我这就是归心似箭了吧。 我一路都很兴奋，勉强迷糊了三四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窗外蒙蒙亮，透过稀薄的雾气，已经能够看清那山，那水，那低矮的砖房……本来只有浅浅的轮廓，但远处的太阳冉冉升起，冬天清晨的寒雾渐渐被阳光赶走，在某一个瞬间，世界突然清晰起来。 日出，很震撼，身边的人陆陆续续也醒过来了。 中午十二点，我终于踏上了家乡的故土，一下车，还没来得及释放我的乡愁，就冷得打哆嗦——太久没回家，都忘了这里的冬天这样冷。我穿了件卫衣就回来了，结果这里才六度，我原地抖了一会儿，快步走出站。 火车站的人不管是来还是走都是匆匆忙忙的，我也急了起来，拿出手机， “喂，妈，我回来了。” “啊，回来？……回来了好啊！回来了……” 我妈的语气太过激动，我搓着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现在还在火车站吧？” “嗯。” 我看着这个大变样的火车站一时间有些感慨。 “你等着，我开车来接你。”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医院吗？” 不知不觉，跟自己的母亲说话，言语之间都带上了客气。 “我来接你！这几年市里完全变了样，你别找不到路。” 我妈说得斩钉截铁，我便没再坚持。 印象中，我妈是个很干练的女人，虽然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见到我了会不会哭一场？我脑补了一下电视剧中母子相见抱头痛哭的场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当然，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我缩着脖子，站在火车站门口，还在思考我妈认不认得出我，就眼睁睁看见一辆银白色丰田停在我面前，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仿佛是电影里的慢动作。 这场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林觉做过相似的事儿，只是这车里面出现的，是我母亲的脸。 “严柏仪。” 她红着眼睛，喊的是我大名，我妈很少喊我大名，我心中涌起一抹酸涩。 我的母亲，还是老了一些。 “妈……” “你还记得我这个妈啊！”她猛的一拍方向盘，结果摁到了喇叭，把我吓了一跳，看见我妈眼睛一瞪，这么些年未见的隔阂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立刻像过去一样，讨好的笑。 “当然记得您呐！母上大人！我来开车吧……” “不用！快上车，去见你那死鬼爹！” 她横我一眼，语气愈发凶狠，但我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连忙乖乖爬上副驾驶座。 “我爹他……” “现在正好睡过去了，”我妈撇了我一眼，把车开出去，“你先去看看。” 我苦笑，我爹要是醒着，大概又会被我气出个好歹来，不过，之后我爹都只能坐轮椅了吧，他那样一个争强好胜的人…… “他现在刚脱离危险期，还别扭着，说话也说不好，我就怕他再出事，让你快回来看看……” 我妈这么说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我爹的身体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车窗外的景色的确有了极大的不同。 “这么些年了，你的事情我们都管不了了，我也知道同……你这样，也不是什么毛病，唉……” 这声叹息很轻，却落进了我的心底，刺得有点疼。 “你爹他想不通，你也别怪他……我呢，我就想你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早点找个人定下来，别乱玩，你这都二十七了……身边有人了吗？” 我摇头。 “那……一个人，在那么个大城市，天天回到家连个人气都没有，也是很孤独的，更不要说以后年纪大了，出个什么事，像你爸……” 我妈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徒劳的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完我爸已经到下午五点，他确实不怎么好，还输着氧气瓶，我都不敢大声讲话，怕惊到他。 我妈送我出去。 “妈，我来给我爸买个轮椅吧，我给他看个好点的。” “别，要这老头子知道了，怕不是要把轮椅都给砸了。” “你别告诉他呗，哎呦！”我眨眨眼，被我妈打了一巴掌。这些年我也给家里打了不少钱，不知道他们用过没有。 “你住一个晚上吧，明天走？你们放假有三天吧？” 我点头，接过我妈扔来的钥匙。 “正好给我们看一晚上门。”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串，我还记得家里的钥匙是哪一把。 我的家乡变了，我的家还是没有变，是那个我住了十八年的家，甚至连我的房间都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干净整齐。 那一个晚上，我睡得很安稳，没有想工作、林觉、韩慧，这些与我的家乡毫无关系的人事，晚上做梦，梦见回到了小学，中午在上学路上跟一群人在公园的脏水里抓鱼，扑蝴蝶，还跟几个好兄弟桃园三结义。 每个人都无忧无虑的。 第二天早上又赶火车，我没再让我妈来，过安检的时候，韩慧的电话催命似的，一个接一个打，我把手揣在口袋里，冷得要命，心里早就把那家伙骂了个遍。 等找到座位坐下后，我才把电话回拨过去。 “你今天千万别回家！” ？？ “我被查水表了？” “啊？” 她没想到我第一反应是这个，被我噎了一下。 “什么鬼！林觉去你家堵人了，还有孙雪。” 林觉？孙雪？ 问题太多我一下都不知道该从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4 何问起。 那边韩慧可能也不太冷静，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我才明白。 原来韩慧在咖啡店打了这几个月的工，没把新的恋情打过来，倒遇见了旧情人。 “……就昨天晚上，事情太突然了，我睡一觉起来脑袋才清醒，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你没在家吧？” “没有。” “那就好，你不是十月份就跟林觉分了吗？怎么那人昨天突然来找人？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我也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林觉那个人，工作那一段时间绝对不看手机的，然后他的短信肯定都爆掉了，他就懒得看，他这人的习惯是看了再删，于是删到现在才删到我给他发的那一条。 “啊，随便了，反正他知道了就行。” “关键是他在找你诶，四舍五入就是纠缠了。” 我嗤笑一声，林觉会纠缠？不存在的。 “那孙雪是不是来纠缠你了？” 韩慧嗫嚅了一会儿，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可得把持住，别又被林觉骗回去了，他那个人……” 我望着窗外，往南边走，山渐渐就青了，“彼此彼此，你可别忘了，当年孙雪是怎么折腾你的，现在还不是说回来就回来，他们这些人，不对，应该说只要是个人，包括你我，不都这样？想法一天变一个不正常？” 挂了电话，我有点回不过神，孙雪，这个名字太远了，远到连记忆都模糊了面容，林觉……呵，他啊…… 人是多么贪心，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喜欢一个人而已，又要奢求别人什么呢？ 第10章 两个世界 韩慧不要我回去，我想到林觉，确实也不想回去，傍晚下了火车，干脆就去酒店开了个房。 正好我还有一张酒店折扣券没用。 我冲了个澡，躺在酒店的床上刷微博，有这个习惯还是因为林觉，在这个平台上比较容易看到他的消息。 “孙雪回归！神级乐队awaken再次合体？” 我看着这个标题，久久无法回神。 孙雪。 那个女人居然也有回来的一天？ 不过合体是不可能的吧，当年可是被当局直接禁了才单飞的。 手机硌得我手骨头疼，我与手机里的自己对视良久，猛然惊醒，想到韩慧，她会有多难过呢？说到底我跟孙雪也没什么直接恩怨，韩慧当年才是被伤得彻底的那个。 我又把手机摁亮，翻出韩慧的电话，现在还没到九点。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韩慧？” “嗯……什么？” 她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才睡醒。 “要不要出来坐坐？我回来了，嗯，听你的，没回家。” 那边沉默几秒，她似乎笑了一声， “我刚下班，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把定位发给你。” 我家那边离这里还挺远，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来穿衣服，之后查了一下附近可以坐下来聊天的地方。 韩慧是九点半的时候到的，我下楼见她坐在酒店大厅里，她抬头看见我，眉毛一皱， “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住？” “我正好有一张折扣券。” 我看她很不屑的表情，苦笑， “节约用钱，大小姐，旁边有个茶馆，要不要去坐坐？” 这附近我们都少来，我跟着导航走了十来分钟，才找到那个冷清的茶馆。 一层楼，装修倒是小桥流水，但可能是因为快十点了，人的确不多。 我们两人，一杯花茶，一杯水果茶，一叠炸春卷，一笼牛肉包。 “你绝对是要我长胖来的。” 韩慧幽怨的望着桌面，最终还是忍不住捏了一个肉包。 “你瘦了，相信我。” “瘦个屁！再胖就嫁不出去了！” 嫁？ 我注意到她的用词。 “你要嫁给谁？” 韩慧瞥一眼杯子里的花。 “我家里要催我结婚了。” 小隔间里安静下来，我默默喝了口茶，对于催婚的戏码，我没有太惊讶，韩慧肯定更没有。 “怎么这么早？你才二十六。” “二十六不早了好吗！都是老年人了！” “养生？” 韩慧切了一声，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我等着她继续说， “其实也不算什么，我跟家里也闹过很多次。” 这个我知道，有一次她被关在家，还是我去把她救出来的。 “不过这次他们很认真，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孙雪。” “孙雪她……真的来找你了？” 她还敢来找你？ “嗯，她说想跟我复合。” 我震惊了。 “她想复合，”韩慧咬了咬嘴唇，“我当时就给她三个字，神经病！” “然后？” “她走了呗！一句话都没有多说，”韩慧耸耸肩，“但我家里人都怕我又跟她混到一起去。” 韩慧家的条件，算是个大家族，有产业的家族，虽然比不得红贵，但想知道孙雪那点事儿还是绰绰有余。 “其实有没有孙雪都迟早有这么一天，我爸妈绝对不会接受我带个女人回去的。” 我替她叹息一声，很理解她。 “其实我昨天回了一次家，我家乡，见到我爸妈……” “你爸不打你了？” 韩慧揶揄道。 我摇头，心知她其实是有些羡慕我的家庭的，我就算得不到家里人的支持，但他们也无法对我做出实质性的约束，毕竟我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阶级”家庭。 不过万事皆有两面，至少我绝对不能，也不敢像韩慧那样，到二十六岁还可以因为兴趣辞职，去咖啡馆做服务员。 “孙雪没纠缠你？” “她怎么可能纠缠我？跟她玩群p的人多的是，倒是你，我看林觉那样子，倒像是要纠缠的节奏了。” 我惨淡的笑笑， “我们相爱。” 这是林觉跟我不同于孙雪和她的地方。 “但林觉更爱摇滚，或者说，他无法放弃那种精神。” 这也是事实。 我曾要求林觉不要把自己搞得神志不清，但他从来就没有做到过，每个月总有一半的时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必须这样才能写的出好音乐，这是他“灵感的来源”，他还在玩摇滚，甚至是重金属，哪怕这些不能高调发行。 “我妈前天跟我说，要我找个人定下来，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搅着杯子里的茶包，“以前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但最近两年，我确实想安定下来。” “哈哈，老年人？” 我笑了，虽然这是个玩笑，但我心里突然有一丝明悟。 是因为年龄吗？可能是吧，我已经二十八了，林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5 觉更不用说，三十岁。 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 家是什么？我想到我的父母，总归不是两个人几个月才见一次面，其中一个还喝酒磕药，常常不省人事，连有没有跟人上床都不知道。 “你也早点安定下来吧，好歹还是个女孩子。” 我把春卷推到韩慧面前，她瞪了我一眼。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会，我听他们报告课题，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 昨天晚上本来就睡得晚，还失眠，今天早上为了避免迟到六点就起了，好在今天我不用发言。 “哎，老师！” 走到实验室门口，被几个学生拦住了。 “你们是……？” “我是陈时新。” 领头的是个看上去很阳光的男生，我思考了一下，想起来元旦前的短信，微微笑起来， “你们是找我做导师的？大二的同学？” 几个人点头，我把实验室钥匙放回口袋。 “跟我去办公室说吧。” 下午上了两节课，吃完晚饭又在实验室呆了两个小时，坐在地铁上只觉得眼皮打架。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一百！” 我刚把门打开，就听见有人喊我，我们这层楼照明灯坏了，看不见人，我吓得一弹，一下精神了，想着是打脸还是打肚子，寻着声音飞快的转过去，看见一团黑色人影。 模糊之间居然能看清是林觉。 我脑袋里一片浆糊，六神无主，又想睡觉，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再也支持不住，赶紧进屋。 门被林觉抵住了， “松开！” 林觉不动。 我跟他僵持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幼稚，于是瞬间松了力气。 林觉猛地把门推开，我见他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碰到我。 他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你……跟我分手？” 我张张嘴，没说话，屋里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我自己的灵魂，为什么分手呢？严柏仪？为什么不分手？林觉是难受的，我知道，七年的时光，怎么可能不难受？我自己也痛，心痛到麻木，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严柏仪！” 他吼了一声，声音里的悲痛做不得假，我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惜灯的开关在门边。 我深深吸气，太累了，实在没有精神跟他闹， “你无法摆脱你追求的那种精神，那么，我就只能摆脱你，这是无解的。” “一百……”林觉的仿若悲鸣，他的眼睛在这样的黑暗中依旧明亮，我不敢再看着他，转过头， “你不用这样，你选择的精神同样伟大，它带给这个世界自由，你们是载体，但也因为如此，你们不适合人间。” 我想起月亮与六便士，不无悲哀，喃喃道， “如果他为了一个理想离开你，你就无能为力了。” “可是，”林觉的手抚上我的脸，“可是，我所有的情歌，都是为你而写，你不能离开我。” 他想要吻我，我感受到他的气息，撇开了头，于是他湿热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跟七年前一样，”他微微拉开距离，捧着我的脸，似乎笑了，“七年前，我第一次想吻你，你也像今天这样偏开了头。” 我推开他，声音冷冷的，原来八年前的自己就已经有自觉了。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你写出一两首情歌，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继续跟你在一起？林觉，你觉得我们俩现在像是在一起的样子吗？八年……八年了，我们有同居过吗？好，或许你认为同居就是，住在一起就好了，我也确实跟你住过，但你，你那个每天乱七八糟的房子……我不想要每天回家都只能看到满屋的狼藉，地上躺着我不认识的人，还嗑药！你甚至连有没有跟人上床都不知道！” 我有些想笑，也确实笑了， “林觉，我们这样……几个月见一次，上个床，吃顿饭，真的算是情侣吗？我想要的是一个爱人，一辈子，一个相对舒适的家，不用担心他今天有没有磕药，有没有出轨……算了，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开对谁都好……” 啪的一声，灯突然亮了，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抬起手遮住脸，林觉走过来，紧紧抱住了我，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他给不出承诺，他现在不过是精神的载体，控制他的是精神，而这精神来自于世界，又由他而传播去更广阔的世界，非我一个严柏仪可以掌握。 可悲的是，我也是爱那精神的，伟大的自由、疯狂的叛逆、绝望的颓废，我深爱着它们。 林觉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可我依旧觉得冷。 “对不起……” 第11章 相逢相识 大二第一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不是生活上的混乱，实际上我的生活井井有条以至于了无生趣，这种一片模糊的根源来自精神，情感上的乱糟糟，我像每个大学生那样，完成学期末的各项论文、作业、期末复习，但内心深处却一直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 脑袋不太清楚。 说到底，我一切的蠢蠢欲动都来自于林觉。他的暗示已经够明白，我甚至怀疑他的态度就是等待，因为他知道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不知从哪里看到的，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变得胆怯。这一个月我连与他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柏仪，你几号回家啊？” 考试周的时候，我们宿舍从未在一点前熄过灯，徐铭在上床后问我一句，他是我邻床。 “就考完第二天，你呢？” “我考完还要在这里多呆一个星期呢！没你那么急。” “你还好吧，本来就是本地人，我家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我妈念叨好久了，说我一个学期都没回去。” “也对……晚安咯！” “晚安。” 我躺下，想到我父母，他们要是知道我出来读个大学还喜欢了一个男人，会不会把我一巴掌拍回我妈肚子里？ 心中一时沉甸甸的，除了烦恼想不出什么东西，干脆蒙头睡觉。 考完最后一门课，总算有种放松的感觉，拿出笔记本，qq里的消息有点炸，我甄选了一下，林觉给我打过几次招呼，韩慧前天推了我一部电影。 春光乍泄。 我眼皮一跳，这家伙最开始要我不要跟林觉在一块儿，现在却是……有些撮合的意思？ 算起来，这个月除了交作业，我根本就没见着韩慧，想到她谈恋爱谈得头脑比我更不清楚的样子，隐隐有些担忧。 才晚上七点，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行李什么的明天有一个白天可以整理，我干脆把电影点开了。 回家的火车在第二天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6 傍晚，我背着个大包跟人挤地铁，恍惚之间想起，我的大学生活也已经快过了一半。 时间真的很快，快的叫人发慌。 这些时间我做了什么呢？我有过改变吗？ 在这个没有四季的城市，我的时间似乎也格外混乱，昨天发生的事情仿佛离得很远，我连昨天吃的什么都记不太清，但有些过了很长时间的事，又像是上一秒才经历的。 脑中又出现林觉的脸，地铁靠站，晃的我头晕目眩。 我想，我依旧是那样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第二天早上，下火车的时候像走进了冰箱，冷得我有点懵，愣了一会儿才把包里背的一件薄羽绒服套上，一出站就看见了我爸，他穿了件深蓝色毛呢小西装，挺着个肚子，看上去有点风骚。 “爸！” 他循声看到我，咧嘴笑了， “快快快，去车里，你妈昨晚念叨了一整晚！” 我翻了个白眼，我的父母相爱，跟他们在一起久了我老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大电灯泡，当初我去外地读大学的时候，我爸笑的可开心了，之后每次给他们打电话，几乎都是在旅游途中。 “哎呦哎呦~”我妈站在车门口，待我走到她面前，夸张的抱了我一下，“安安啊，一个学期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我轻轻回抱了她，我妈总是很容易表达自己的情绪，我爸拍了一下我， “快上车，感受一下你妈的车技。” 我妈去年才拿到驾照，我坐过一次她的车，开得像乌龟。 “这学期怎么样？有挂科吗？谈女朋友了没有啊？” 我爸系好安全带，回头看我，他没读过大学，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挂科”。 “没有。” “前面没有还是后面没有啊？” “都没有！” “啧，”他的眼神一瞬间鄙视了，“还没女朋友呢？你们学校小姑娘不是挺多吗？是不是我儿子啊！我当年……” 突然又噤了声， “你当年怎么了？来来来，具体说说呗！” 我妈挪着比乌龟还慢的车，笑眯眯的瞟了他一眼，我爸连忙赔笑。 “没没没……” 我笑了一声，心中有些苦涩，一妻一子，其乐融融，这样的家庭才是最好的吧。 寒假没什么事情可做，我刚回来没适应天气，天天就穿一件薄外套，竟然还不觉得冷，结果很快就感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骨头都软了。 感冒刚好，就喊上高中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玩了几天，看山看水的，冬天山里面有一些积雪，树枝宛如一根根银白的水晶，很漂亮。 回来之后沉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一个学期的各种事情。 首先是学习，然后是学校活动，人际关系…… 其实这些都是幌子，我不过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与林觉的关系，我是如此想要靠近他，更加的……连梦里都是他。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顺应心意？我突然不能理解，压抑自己除了让自己的执念更深，是没有任何其它作用的。 “多吃点肉！” 二十九的时候去外婆家吃饭，她上来就给我夹了一大筷子扣肉，一半都是肥的。 “我自己来就好。” 我无奈的戳戳肥肉，抱怨了一句。 “晓得了晓得了。” 外婆依旧是笑眯眯的。 我们家过年一向随意，因为支持国家政策，从上一代开始就是独生子女，人丁稀薄，连带着红包都拿不到几个。 不过人少也好，关系没那么复杂。 年三十，我们全家人都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摆着一溜吃的，辣的最多，我拿了一个酥糖，一点一点撕开包装。 电视上开始倒计时，楼下院子里噼里啪啦响。 “给一点！” 老妈靠在我爸怀里，等我拆开后，直接把手伸到我面前，我瞥她一眼，拿了个新的给她。 “小气！” 结果我才吃了一口，电话就响了，我爸妈一齐来看我，这大过年的。 林觉。 我的冷汗下来了。 电话跟催命似的响。 我硬着头皮接了。 “喂，林觉。” “新年快乐啊！” 他在那边笑着，我感觉我的耳朵红了，顶着我爸妈的眼神，感觉有点撑不下去，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钟。 “新年快乐。” 我站起来，顾不得我爸妈怎么想，走回自己房间。 “没睡吧？” “没，守岁呢。” “嗯，我也一样。”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你们那里还可以炸鞭炮呢！” 他听到了我这边的声音。 “嗯，小城市，一直都可以的。” “我很久没听到过烟火的声音了。” 我走到窗前，那爆炸声更加明亮了，几乎映红了我的脸。 “那你听吧，”我不由自主的微笑，在这一刻，新年的钟声响起，林觉仿佛就在我身边，心中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有一些话盘旋在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还能听很久呢……” 年后假期还剩十天，我下了十几部电影，打算每天看一部。 林觉没再给我打过电话，他只偶尔给我发消息，什么他在家做苦力呀、骗小朋友啊、他们家亲戚拉着他要即兴表演什么的，都是些小事，但每次看到，我都会有很浅的满足感。一般他都是晚上发给我，然后我早上回应他。 我想见到林觉，这个感觉在寒假的最后几天逐渐强烈，我控制不住的去想他。 我想他明明不是个阳光的人，走在阳光底下却那么好看。 “严柏仪，你听我说话了吗？” “啊……啊？” 我看着我妈有些恼火的脸，猛然惊醒，赔笑， “有点走神，您说，您说……” “你是不是……”我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真谈恋爱了？” “没，没有，真的！” 我汗涔涔道，自从年三十零点的电话之后，我妈充分发挥了她的八卦精神，时不时问我一下。 “你要真有女朋友，也是真心喜欢，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那姑娘，我们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肯定不会棒打鸳鸯……” “你说到哪里去了……” 我苦笑着打断她，无奈道， “没有，真没有。” “那就别走神，快清东西，过明天就要走了！” 我缩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我妈给我清东西的后果就是，回去的时候我除了一个背包，还拎了一个行李箱。 ［我要去学校了］ 坐上火车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觉发消息。 从火车车窗上看见的世界，与我所居住的世界大相径庭，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7 火车外面很少有高楼大厦，多的是田野、平房以及山水、青空。 我的车票时间是下午，天色暗下来后我爬上床，点开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文艺片，色调暗沉压抑，我把包垫在背后，戴上耳机。 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今晚会梦见我…… 阿飞正传。 一分钟的朋友、两分钟的朋友…… 我听见张曼玉说，因为你，我会记住那一分钟 。 一部好的电影往往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躺在床上，听见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久久无法入睡。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林觉回了我的消息。 ［什么时候到？］ 我呆呆的看了几秒。 我是一个多么胆怯的人！不过是因为胆怯……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 我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 “林觉，我是严柏仪。” “嗯，我知道。” 我们都沉默着，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因为电影？因为一时冲动？ “你……没有睡觉吧？” “没有，你明天什么时候到？” “早上，上午十点差不多。” “我去接你？我明天没事儿，我去火车站接你吧？” 我缓缓勾起唇角， “……好啊！” 为什么不放纵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回到大学 第12章 表白二三事 火车站门口的圆坛，有许多拉着行李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林觉，他太好认。呼吸微微有些凝滞，他在花坛的另一边，穿着深蓝色牛仔外套，背对我，靠在栏杆上，虽然戴着口罩，来来往往依旧有很多人愿意为他放慢脚步。 可惜今天没有出太阳。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拨通了林觉的电话。 想到昨晚的那通电话，我还是有些脸热，但有些事情已经下定决心，做出选择，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看见林觉反手戴好鸭舌帽，低头，拉下他的黑色口罩，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喂，一百，你到了吗？” “嗯，”我沿着花坛的边缘走了一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他四处乱看的头一下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听见他的声音， “嗯，你说。” 轻声的，温柔的，有一点鼓励，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走了一步。 “林觉啊，我是个很胆怯的人，”我缓慢而坚定的迈着步子，“时常犹豫不定，又常常理智过头，所以，我所有的决定肯定都是经过了长久的思考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但我还是想对你说，” 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抬头，见他愣愣的看着我，我想我的形象大概不太好，连头发睡起来都没理过。 我离他很近，挂掉电话，浅浅的对他笑了， “林觉，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身边这时候恰好经过一个女生，她大概听见了我的话，猛然回头，惊讶的看着我们。 好在我声音不大，周围除了林觉，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听清了。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走神。 “跟我来！” 林觉突然一压帽檐，莫名其妙的转身，大步往前走，我愣了愣，跑了两步，跟上去。 “怎么……” 他又是开车来的，我远远就看到了他上次开的那辆丰田。 停车场里人很少，我沉默的跟在林觉身后，他打开后备箱，我把行李放进去。 “砰”的一声。 门关了。 我摸不清状况，更不知道林觉的想法，心慌意乱之间，条件反射的想开后座的车门。 “坐前面！” 林觉站在驾驶座门口喊住了我，他的眼神很深，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心慌得更厉害，脑袋已经放弃思考，只是愣愣的走到前面，坐上副驾驶座。 然后林觉凑过来吻我，浅浅的温度，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却只徒劳的看见一团光影。 真是要命！ “一百，闭眼啊……” 他无奈的拉开距离，看了我一眼。 我的反应就像是个毛头小子被心中的女神吻了一样，手心冒汗，浑身僵硬。 “你没谈过念爱吧？” 我傻傻的摇头。 林觉笑了，摸摸我的头发，伸手给我系好安全带。 “先去你学校？” “啊……好。” 我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但在今天，我真的感觉脸要烧起来了。 别人是表白需要勇气，我这里却是在一起都手忙脚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总算冷却了一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怎么就问出来了，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我不敢看他，于是看着窗外，与家乡完全不同的葱绿，外面的景物慢慢停下来，我不知道他停在哪里，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你真是……”他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下一秒又变得格外认真，“在一起，我早就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可喜欢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 是的，我知道，我眨眨眼，与他对视，渐渐的，一种真实感出现在我心中，对啊，我跟这个人表白了，他说喜欢。 我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勾唇一笑，猛地伸出手，把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钩。 狠狠亲了他一口。 嗯，早就想这么做了，我看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抬头一看我，半晌，两个人都笑了。 回到寝室心情愉快，一个人兴奋得把全寝室的卫生都搞了，厕所瓷砖都被我刷得澄亮。 “哎呀，”徐铭是继我之后第二个回来的，大晚上的，一见寝室就惊了，“哎呀呀！” 他看了眼厕所，又看了眼阳台。 最后看着我。 “你这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大概想表扬我一下，结果一看我，满脸傻笑，所以换了个说法。 “你快铺你的床。”我指了指他的床。 “不急不急，先说你……”他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有情况啊！” 我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冷淡道， “现在晚上十点半，你怕是不想睡觉了。” “啧啧啧……”他一边打开柜子，把床单拿出来，又把头对着我，“你真找女朋友了？” “我以前怎么没觉着你这么八卦呢？”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找女朋友。” “哦……”徐铭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爬上梯子去铺床了。 找了个男朋友，我无声的咧嘴笑笑，心里默默的想。 刚刚开学事情不多，每天拿两本书去上课就行，半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8 个月后校艺术团招新，中午午休时间，我居然遇到了韩慧。 我真的好久没见过她了。 她先喊的我，一头青灰色长发，白衬衫，牛仔裤，我一下都没认出来是谁。 “你这……变得够彻底啊！” “好看吗？” 她对我抛了个媚眼。 “好看是好看……”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形象，她本来就很漂亮，之前更像是清纯少女，现在则变得霸气侧漏了不少，但总感觉精神气没以前好了，“你在这里干嘛？” “等人，孙雪，外面太晒了。” 她本来就是个好看的人，一头发色更是夺目，已经有不少人望着我们这边。 “我还以为你来面试。” “你是这个组织的？” 韩慧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点头。 “这样……” 我心里暗暗叹息，大一的时候也是头脑一热，留在了艺术团……不过这些话也没办法说出口。 孙雪是十分钟后到的，她一身黑，冷淡的表情，只在见到韩慧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比我印象中更高冷了。 也比我印象中更加黑白分明――我之前怎么没觉得她的头发、眉毛和眼睛有那么黑呢？皮肤却是如同瓷器一样的白。 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我们先走了哦！” “嗯，”我回过神，笑着摆摆手，“拜拜。” 从外表来看，这俩还是挺配的。 她们走后有几个人来问我，我笑着敷衍过去，总之她们不是来面试的。 二月下旬的花开了不少，学校里很漂亮，黄的、粉的、白的连成一片，我被林觉约出去，从寝室逛到学校大门口。 “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没什么时间找你。” “你们是要出专辑了吧？” 我表示理解，林觉看上去有些累，我已经在网上看到了他们的宣传图。 林觉之前说他们专辑二月份之前出，结果现在都二月中旬了，他们专辑还没出来。 “嗯……”他似乎叹息了一声，“乐队里面有分歧，主要是孙雪，她不听安排。” 我皱眉。 “她是你同学吗？” 林觉摇头。 “她之前是个女子学院的，读了两年嫌女子学院管的太严格，自己申请退学了。” 我点点头，不好评价。 “主要是玩的太疯了，没人管得了她，现在也一样。” 玩得疯，我想到孙雪的脸，看上去不像是玩到退学的，反倒是现在的韩慧看着像…… 走到停车场，我这次记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们去哪儿？” “录音棚，”林觉捏了捏我的手心，“我之前答应过你的嘛！” 我皱眉想了想，还没说什么，他已经把车开出去了。 “这车是你的吗？” 我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算是。” 跟林觉去到录音棚，看到了他们乐队的人，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一丁点惊讶都没有。大部分人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哪怕是之前很活跃的张齐，此时也只是懒懒的一抬头，挥挥手，又低下头了。 看上去都很疲倦啊。 林觉领我坐在一边，他自己搬了个有靠背的椅子在我旁边，长腿一跨，反坐在椅子上。 “孙雪说她快到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 “啊――” 张齐发出一道无意义的声音。 “她是不是不想做了？” 问问题的是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一个愣神，有些不安，我这个外人还坐在这儿呢，这难道不应该是秘密吗？ 沉默时间更长了。 “是这样的……”林觉站起来，单腿跪在椅子上，手扶着椅背，“反正这张专辑录完，孙雪肯定会走。” 这次一直到孙雪来都没人说话。 “开工开工！” 林觉扔了把贝斯给孙雪，几个人跟磕了药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今天录的居然是一首流行歌曲。 这群人真正起来做音乐的时候，身上那种散漫的气息一下就没有了。 我最开始一直盯着林觉，余光扫到他身后的孙雪，总觉得她怪怪的，双目无神，看上去像是在神游，虽然她也没弹错过就是了…… 他们从中午录到傍晚，林觉送我回去的时候我问起孙雪。 “她啊……”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磕了药抽空过来的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这语气又很认真的样子，我一时间分不清真假，狐疑的看着他。 “你这么关注她，”林觉顿住脚步，恰好已经走到停车场，他把我抵在车门上，缓缓靠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会觉得你对她有兴趣哦！” 他的气息吐在耳边，我腿一下就软了，我的耳朵绝对红了，我想，他由耳朵浅浅的吻，向下，直到唇角。 他竟然停了下来！我难耐的看着他，我们离得那样近，孙雪什么的都忘到九霄云外，只有眼前的林觉。 我偏头，看着他灰色深刻的眼眸，主动去吻他。 轻快的吉他声突然传到耳边，林觉的一首民谣，我的手机铃声。 我瞬间清醒了，想起来这是停车场，虽然一片昏暗…… 我拿出手机，林觉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撇撇嘴，转了个身，靠在我旁边，还伸过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肩。 韩慧。 “一百……”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傻了，“一百，你、你在……你知道，孙、孙雪在，在哪里吗？” 她怎么会哭得这样难过？ 第13章 当头一棒 我急着想去找韩慧，她是个很坚强的人，我对她长久以来的印象都是如此，我还记得开学那天，第一次遇到韩慧，下大雨，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一个人拎着个比她自己还大的行李箱，还能在校道上健步如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样的韩慧居然在哭，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去看看，除了担心还有，一点点好奇，这种好奇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一百！” 林觉拉住了我的手臂，他紧紧盯着我，我突然清醒过来， “她有说要你去找她吗？” “……没，”我颓然的低下头，“她说要找孙雪。” 我感觉林觉在抚摸我的头发。 “我给孙雪打电话，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安慰小朋友，我有些赧然，咳了一声， “韩慧应该给她打过电话了，不然也不可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 “我打她的工作号试试。”林觉笑了笑。 我看着他，电话似乎响了很久，但总算是接通了， “喂，孙雪，你把韩慧扔到哪里去了？” 我以为林觉不在意这件事的，但他的语气比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19 想象中严肃的多，已经算是严峻了，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场，我抬头去看他，林觉感受到我的视线，捏捏我手心以做安慰。 对了，这人是韩慧的……青梅竹马来着。 “你最好快去找她，有些东西你能玩，她玩不起，你别老想着所有人都跟你似的。” 我不知道孙雪说了什么，林觉的表情突然变得格外淡漠， “你们那些破事儿我不想参与，”林觉的眼神晦暗，语气却愈加冷，“我只提醒你，虽然韩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大家族，但对付你一个孙雪却是足够的。” 林觉挂掉电话，拉我上车。 “韩慧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了，”他看上去有点烦躁，“我一早提醒过她，跟孙雪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总感觉韩慧也跟我说过相似的话，不过是她跟我说，要我莫跟林觉在一块儿，不过我没听。 “你们怎么认识孙雪的？”我问，林觉似乎叹息了一声。 “最开始是我跟张奇，我们去泡吧，在一个酒吧里发现孙雪，当时我才刚刚大一，写了两首歌，准备组乐队，”林觉有些唏嘘，“当时也是瞎搞，孙雪在那个酒吧的乐队里面做贝斯手，应该做了一段时间了，她很漂亮的嘛，我们乐队正好没有女孩子，加上她每次在台上都很狂乱，很有魅力的，而且我一看她就知道是个玩重金属的。” 我想到孙雪弹贝斯的样子，确实挺吸引人的，像是磕了药。 “我当时想玩重金属嘛，现在也在玩，所以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你的专辑里面重金属的作品不多。” “嗯，确实不多，大部分还只是擦边球，”林觉无所谓的笑笑，“这种我们只能自己私下玩，选几首出来发单曲，太小众。” 我点头，硬摇滚、重金属这些争议性比较强的音乐，在本国土地确实没有发展空间，不管是从历史文化，还是国家政策上来看，总归是不能，也不允许大火的。 毕竟玩金属玩得好的，大多都会抽烟、喝酒、吸毒、裸奔……而且音乐题材也很敏感。 “你听吗？重金属？”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 “很少听，就只知道一些比较出名的，像黑色安息日、玛丽莲曼森之类的。” “嗯……” 林觉发动汽车，表情有些忧郁，“不了解也好，我们不可能只做重金属的，反正做了也发不出来……” 汽车开进主干道就开始堵，所有人都被堵在路上，比我妈的乌龟车还慢。 “我们去吃饭咯？”林觉往后一靠，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这个点了我居然还没觉得饿。 “好，我请你啊，算是庆祝你录完了新专的歌曲。” 林觉笑了，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其实你亲我一下就行了，不过如果你要请，我也不会拒绝？……”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的确凑过去亲了他。 “我给你指路哦，我请客，你当司机。” 林觉愣了几秒，又笑起来，“好。” 那天我带林觉吃的粤菜，其实我比较重口，喜欢吃湘菜或川菜，不过，林觉好像不太能吃辣。 从二月到三月，我再没看见过林觉，他无时无刻都在忙，只在深夜的时候互相之间有过通话，我还得避开我们寝室的舍友，虽然他们也都猜出来我谈恋爱了。 至于韩慧，她像是失联了一样，自从那天那通电话之后，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awaken的专辑是三月中旬的时候出的，在这期间，我看了两本小说，两部电影，两部gv…… 好吧，其实也不是我主动去找的，是有一天晚上，跟林觉那家伙聊起这方面的知识，我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了解不深，结果第二天林觉就给我发来了两部片子…… 说是观摩学习。 简直是闷骚！ 我走进一家音像店，看见awaken的专辑。 封面居然是以孙雪为主，黑色长发，闭着眼，黑色纱裙，红唇，苍白的脸。 令人惊心的美。 她什么时候留长发了？还是用的假发？ 我拿起一张，专辑名叫，《黑天鹅》。 孙雪的告别专。 我看了一会儿，走到收银台，买下这张专辑。 新专才出来两天，不过应该比一专卖得好，也可能是他们这两年积累的粉丝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反正互联网上的消息也不少。 说起来我还没找林觉他们要签名呢！ 突然就有点想他。 我拿起手机，给林觉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里］ 这个时间他大概在忙，我没期待他会回我，没想到半小时后林觉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想我了吗？” 开口就是这句话，我都能想到他的笑容，也抿嘴笑了。 “不想你就不会给你发消息。” “我最近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他的声音沙沙的，有一点委屈，一点小心翼翼。 不过更多的还是疲倦。 “你好好休息，”我有些心疼，他的声音本来很苏的，“声音都哑了。” “不好听了吗？” “嗯，不好听，别给别人唱了，快回来给我一个人唱吧！” 他在那边笑了，一会儿又道， “我挂住你啦……” 我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再也绷不住，傻笑起来， “我也是。” 林觉很快就挂了电话，他忙着去宣传，一个接一个城市去搭台子。 其实我也知道他越来越火了，这种火让我有点坐立难安，毕竟我不是纯粉丝，我还是恋人。他出名了，更忙碌了，我的心里除了一种粉丝都会有的骄傲，更多的是焦虑。 只有在与他通过电话后，这种焦虑才会暂时消散。 我在外面游荡到六点，吃了晚饭，拿着一张专辑回到寝室。 大二下似乎是个很神奇的学期，我们寝室包括我，已经有三个人脱团了。 “awaken！” 张齐一转头，盯住我手里的专辑。 “怎么？” “我女朋友可喜欢他们的主唱了，看到他照片都要激动半天，情敌啊！” 我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专辑，“人家可比你帅多了。” “啊啊啊！还是不是兄弟了？是不是兄弟！” 我眨眨眼，兄弟可没有男朋友重要。 寝室里没有影碟机，我把专辑收好，打开电脑，找了半小时娱乐新闻。 这一个月我每天都会刷一刷新闻，在网上看和自己听他说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好像真的，火了。 我把每个夸他的都赞了一遍，居然还有说要他去演电视的，他的形象倒是可以…… 我关闭浏览器，心里像是打破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0 调料盒，不知道什么滋味。 林觉是清明节之后回来的，在这之前我遇到了一件事，有关韩慧的，当然，与林觉也不是没有关系。 四月初，某一个晚上，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韩慧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当时很惊讶，她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我了，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快门禁了，她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在校园超市旁边蹲着，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去了。 校园超市有两个门，后门旁边是单车棚，黑漆漆的一片，我没想到韩慧真的蹲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校园超市也关门了。 我连忙跑过去，看见韩慧的模样，吓了一跳。 发丝凌乱，衣冠不整。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那个样子像是……被人□□了一样。 “韩慧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韩慧一抬头看到我，眨眨眼，我以为她会哭出来，结果没有，她只是慢慢站起来，轻轻抱了我一下。 “一百，”她在我肩上抽了抽，我僵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自己站直，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你有钱吗？” “有，怎么了？” “我想去外面开个房，身上什么都没带……现在也回不去了。” 我想起现在的时间，头疼，我自己也回不去了，幸好我带了个包出来。 “去校门口吧？我记得那附近有个快捷酒店。” “嗯……”她乖乖跟在我身后，走了有十分钟，才闷声道，“谢谢你，一百。”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韩慧为什么会选择给我打电话，或许她也给别人打过电话……我不觉得我跟她之间建立了如此牢固的信任关系，虽然我确实下来陪她了。 我摇摇头，她这副惨样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问什么。 校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各怀心事。 我本来准备开两个房，最后在韩慧的要求下还是只开了一间，两张床，我知道她肯定有话说。 韩慧走到床边坐下，我第一次跟女生单独呆一个房，她不说话，我只能自己找点事情做，干脆把烧水壶洗了，烧开水。 “孙雪昨天回来，”韩慧总算开口说了句话，“和他们乐队的人一起，在ktv，说是开告别趴，抽烟、喝酒、磕药、脱衣服……乱交……” 最后她说得格外艰难，我感觉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乐队的人。 林觉也昨天回来的？ 韩慧直愣愣的看着我。 “你跟林觉在一起了吧？乱交没有我不知道，但前三项他是有参与的。” 第14章 剪不断 “小严啊，我看你最近总魂不守舍的，以前没这样啊……”在我一天之内第二次把移液枪拿错后，我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他最烦的就是坐在实验室里边儿还走神的，偏偏我们刚刚接到一个课题，三天两头就往实验室跑，结果我隔两天要被逮一次。 心里暗骂一声，烦躁得不行，又不能解释，只得鞠躬道歉， “对不起。” “下个月那个外省的，有机材料的学术报告，你去吧？”他笑着说，“你这状态实在不好。” 我愣了几秒，张嘴想拒绝，又想到林觉，打心眼觉得累，出去转一圈可能更好，而且那个报告，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差事……我点头答应下来。 “行，好好调整。” “谢谢您。” 我理了理思绪，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一边，沉下心来记数据。 那三个找我做导师的本科生也在实验室里晃荡，我把处理材料的工作大部分都交给他们去做了。 傍晚我是跟陈时新一起走的，他比较能沉下心，所以留得最晚，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把不少仔细的活儿都交给他了。 “肚子饿了没？” “嗯……” 我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约莫是在想该怎么回答，我有些想笑。 “别思考了，饿了吧？有没有女朋友约着吃饭啊？” “没有。”他不好意思的摇头。 “走吧，我请你吃饭。” “啊……啊？” 陈时新傻了一会儿， “你要有约就算了。” 我摆摆手，想想单独跟老师去吃饭也确实比较尴尬。 “不不不，没约，就……一起去吃？” 他挠挠头。 “能吃辣吗？” “大概，能吃一点……” 那就是不太行…… “成。” “那个，严老师，我骑车来的，我得把车停去车棚，您能等一会儿吗？不远，很快的。” 我笑着点头，看着这个帅小伙儿往前面跑去。 过完年，才三月份，这人居然就穿了件短袖，不愧是热血青年啊。 我还没同意做他导师。 也不知道陈时新怎么想起来找我做导师，我年纪轻，还没什么资历，我们实验室其他几个老师比我厉害多了，选他们对自身的发展会好很多。 “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等他放好车回来，我问他。 “嗯……中餐？” 他看我，我耸耸肩。 “走吧！” 我记得旁边有条路的粤菜还挺精致的。 “老师，我……还是想选您做导师。”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您跟我们离的比较近。” 这话说的，我有点乐， “啧，废话，我也不比你们大几岁，都可以做你们哥。” “哎，那是，我们私下都叫你严哥的。” 我笑笑， “不过搞研究，大多年纪大的总会比年轻的有地位，而导师的地位又关系到你今后的发展，你想想你哥那年纪的，真能做你导师吗？” “我又不准备考研，你也不是我哥，而且你不也挺厉害的吗……”他认真看着我，“不过，现在也不急。” 大二，确实还不急，我点头，不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吃完饭，我跟陈时新道别，去地铁站挤地铁，旁边挤了一个背书包的学生，我觉得自己站姿扭曲，心里第一百九十次想到买辆车。 不过想起地面上爬得没我快的车龙，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觉很久没有来找过我了，我抓着地铁上的吊环，发愣，很久，其实也不过二十四天。 呵，记得这样清楚。 我一边骂自己，一边想他，回到家，浑浑噩噩的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反射性的点开微博，下一秒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林觉在跑演唱会。 操。 我猛地用被子捂住脑袋，在床上滚了一圈，不能想了，睡觉睡觉！ 之后的日子更加忙碌，我已经没时间思索林觉，除了白天去上课、实验室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1 ，晚上还得回家做ppt，写报告。 四月份，我买了张飞机票，飞去另一个城市，偏北的一个城市，陌生的冷空气让我变得清醒。 这次算是出差，五天，老板说希望我能在这段时间好好调整调整。 我缓缓的叹息一声。 这个城市比遥远的南方温度低得多，跟我的家乡一样冷，不一样的是，这里没人认得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大概……我套了件大衣，刚刚吃完饭，在酒店附近瞎转悠。 饭后百步走。 最后在一个喷泉旁边坐下，呆呆的看着喷泉高高的喷起，又即刻落下，溅起大片的水花。 转瞬的精彩。 附近的情侣挺多的，我拿起手机，抬头对着喷泉的最高点抓拍了一张，背景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低头往大衣领里一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转手就发了条朋友圈。 发完没几分钟就想删了，不过已经有回复了，陈时新在下面叫严哥，啧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兜里，起身往回走。 得回去最后熟悉一下资料。 “各位老师同学好，我是……” 第二天捆着一身正装去作报告，回答几个问题，总体还算顺利。 “小严。” 我收资料的时候，一个秃顶的男人走上来，我大概猜到他是谁，看他这年纪和模样，怎么也是个副高级的了，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跟他握了手。 “您好。” “不愧是李教授的学生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我心道有没有为也就自己知道。 “廖赞了，导师那是真的科学家，我比不上的。” 寒暄几句，说是后天跟他们学校的老师，一起去吃顿饭，互相交流学习，我答应下来。 走出报告厅，冷风一吹，一下感觉自己穿少了，来的时候是白天，气温还没这么低，现在大晚上就凉了下来。 我小跑几步，手机突然就响了，我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严柏仪。” “一百……” 我停住了。 “你来看我的演唱会吧。”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也可能是被风吹得僵硬了，连带头脑也不太清醒，总之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跟你在一个城市，开演唱会，明晚。”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把电话挂了。 “你来吧，我想你……” 下一秒我就把电话挂了。 林觉，他开演唱会，明晚，在这个城市。 这些消息在我脑海里不停的交错旋转，把我脑海中的一切搅的乱七八糟。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吧？怎么会忘记呢？ 电话又响了，这次我没接。 “严……老师？” 旁边跑过去一个人，我努力睁大眼，辨别了一下，似乎是刚刚在里面听讲座的学生。 “你好。” 我连笑容都不敢露出来，僵着一张脸点点头。 “我……先走了。” “嗯，再见。” 希望我看上去不太冷淡。 他走了之后，我才回神，往前迈出一步，身上僵得太厉害，一时间居然有些酸。 林觉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理智回笼，我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应该只有实验室的人知道这个消息，而我一向把工作和私人分得清清楚楚。 嗯…… 我走在路上，抬头去看夜空，除了霓虹灯没有任何色彩的夜。 走进地铁站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昨天发了一条朋友圈，还是自带定位的那种。 我操。 难怪了。 我无比烦躁的回到酒店，演唱会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但，还是很烦。 一想到林觉就烦，本来已经快不烦了的，结果一个电话就让我这两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我深吸一口气，烦躁的洗脸刷牙，烦躁的上床，烦躁的睡觉。 烦死个人！ 心情不好就会倒霉。 第二早上我就倒霉了。去坐电梯，我一踏进去就超载；排队买灌汤包，等了十来分钟，正好在我这里没有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买蒸饺；拿着豆浆走回去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撞到，结果一半豆浆都撒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信神，但我觉得自己大概要去拜拜神。 换了件t恤，我坐在床上，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要出门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现代人，我也很容易丧，一早上遇到那么多糟心事儿，加上……林觉，好吧，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他的影响比较大…… 划开手机，可能是我之前太过关注林觉，加上他最近的确很火，他的消息总会出现在我的主页上。 两万人的演唱会，很大型了。 我叹息一声，又随便翻了一会儿，怎么都提不起劲儿。 ［严哥，有时间给我看看实验报告吗］ 陈时新的消息，他跟几个学生报了个创新实验比赛。 ［发过来看看］ 感谢他给我找了点事做。 做的还挺有想法。 下午两点多跟他聊完，睡了两个小时，没吃午饭，饿醒了，又不想动，躺到快六点才慢吞吞的下床。 还是得出去吃点东西。 我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一天的时间丧在酒店，很快就能过去。林觉没有再联系我，可能是放弃了。 我走出酒店，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附近的餐馆，看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到时候看哪一家顺眼就去哪家。 “嘟――” 旁边有辆车。 好像跟了我一路了？ 我停下来，转头去看。 啧，啧啧…… “一百。” 驾驶座是林觉，带着副墨镜，这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居然能如此迅速的冷静下来。 他也不怕被人拍到，不过这辆车也不是他的。 “去我演唱会。” 他潇洒的取下墨镜，他做什么动作都潇洒，谁叫他好看。 “我……还没吃饭。” 也不知道林觉怎么跑出来的，工作人员八成要被他气死了。 “上车。” 他固执而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是我做贼心虚，老觉得会被偷拍到，我并不想出名。 而且我永远都拗不过林觉的。 只能老老实实上车。 “我给你留了亲友位。” 他转头，看着我，浅浅的笑了。 第15章 握不住的手 “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找你的，但实在，太忙。”林觉看着前方的道路，声音落寞。 我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我觉得我们已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 “你有很久没有来过我的演唱会了吧？” 很久？我突然有种荒诞的感觉，除了这一次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2 ，他每次的演唱会我都会至少去抢一张票，他几乎没有主动邀请过我，更不要说亲友席。 “嗯。” 我不想再辩解，干脆应下了，他上一次巡回演唱会在两年前，说很久也不是不可以。 车内安静下来。 “……一百，”前面有些堵，车速慢下来，林觉转头看了我一眼，“你都……没有来看过我的演唱会吗？一次都没有吗？” 说我没去过的是他，现在问我的还是他，我笑笑，把头转向车窗外，反向车道没有堵，一辆辆车从我眼前交错。 “你说呢？你慢慢猜吧……” 他的演唱会门票不好抢，每次我都是定闹钟抢的，一年又一年，慢慢看他的舞台变大，为他疯狂的人变多，自己融入大喊的人群，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林觉，呼唤他的名字……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揉揉肚子，觉得饿。 “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觉把墨镜又戴上了，还顶了个棒球帽，帽檐压得低。 “过两天。” 窗外的景色飞速转换，上一秒还是人海茫茫，现在却已是万物皆静，昏昏沉沉之时，我注意到那幢发光的建筑，明白这是到体育馆了。 “六点半了。” 林觉看一眼时间，下车，我没有动，十分恍惚，我眼里热闹疯狂的场景，在林觉这里就只是如此冷清的小道吗？ 啪的一声，车门被林觉拉开，我抬头看他，林觉的头发更长了，快要到肩膀，黑色棒球帽，看人的时候总是这样认真。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留长发的呢？ 我的脑袋更加浆糊，我觉得自己肚子是饿的，我今天一整天就吃了几个煎饺。 我看出来他想要吻我，身体比思维迅速，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林觉旁边了。 “你，我还……” 我想说要不我先走得了，话到嘴边又觉得矫情，都跟他到这里了。 林觉盯着我，似乎满怀期待我能说出什么，但我最终只是摇摇头，示意他快些走。 我走在他旁边，感觉步子轻飘飘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饿了一整天，身上的能量都耗尽了，眼冒金星，两条腿不听使唤，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 我现在就是这样，总觉得下一步就要给人跪下了。 “不是，林觉，我跟你说……”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我是真的……没吃晚饭，我还没吃午饭，我要在你演唱会上再疯仨小时，我大概就活不下去了。” 林觉停下来，看我的眼神突然变了，他大概以为我在逗他，或者是找借口离开，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好笑。 “我没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你就这么个性格。” 林觉低低笑了一声，拉起我的手，我想要挣开，他握得紧，自顾自轻声道，“这次演唱会的主题是，握不住的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最终还是狼狈的挣开了他，心中难受，肚子又饿，只觉得今天真的不宜出门。 “严柏仪，我想握住你的手，只想握住，你的。”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身后黑漆漆的小路，握不住的手，即为失去，我怎么不知道？ 不得不说只要林觉想，他总能说出最好的情话。 傻站了一会儿，我一再思考，自己不如先去吃顿饭？ 这个荒唐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我就看见林觉身后闪出来一个人影，我皱起眉，跟林觉对视一眼，又冲他身后抬抬下巴。 他警觉的转过身去。 啧，还算有点默契。 “哎呦，祖宗诶！” 走近了发现是林觉的经纪人，杨梓琪，她满脸幽怨，看见林觉就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希望不要被杀。 “哎哎哎，姐，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林觉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她大概急疯了，右手食指对着林觉指指指，连我这个大活人都没看见，“我就没遇见过你这样的，真的！我不要带你了，我马上换人，你――” 她充满杀气的余光总算扫到我，眼睛一瞪，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 要被杀了…… “那个……”我举手表示投降，“我……什么都没听到。” 她咳了两声，杨梓琪跟着林觉也有五年多了，比林觉还大一岁，我们都喊她姐，我跟林觉的事儿她也知道个大概。 “你们俩……快进去吧！站在这里也不怕被拍！林觉那些个女粉丝追到这里的不少……” “不会的，”林觉撅嘴，“我之前跟那群人见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再来一次，而且现在快检票了，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我这不就来了？你就作吧！这么想出柜我拍一张直接挂微博上你信不信？”杨姐狠狠拍了他一下，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快进去，你还要换衣服化妆，就不到一个小时了。” 她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但能听出来，压着火，林觉不听安排跑出来，明显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抱歉。”林觉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没理，大步往前走，我对杨姐抱歉的笑笑，她摇摇头，我们一齐跟上去。 林觉一进后台就把眼镜帽子全摘了，杨姐引导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之后有人给我递了杯水，这里每个人都很忙，多了我这个闲人，闲人觉得自己太闲，但忙人根本没注意到我。 因为林觉的任性，所有人都跟着手忙脚乱了一把，我听见好几个骂人的声音。他被簇拥着进入化妆间，期间我坐着发呆，真的是发呆，什么都没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严先生？” 闲了快二十分钟，杨姐跑到我面前。 “你好。”我站起身，对她点头。 “你跟我来吧，演唱会也快开始了。” 我想拒绝，但杨姐的态度让我无法拒绝，她声音不算强硬，但言语之间的请求反而更让我惭愧。不愧是能做林觉这么多年经纪人的人，我默默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林觉说希望你能在这里坐到八点，之后你去留随意。” 我对她道谢，没有做保证，心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我跟林觉的事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结果现在害得人家当太平洋警察。 身边很快坐满了人。 之前看过一个调查，说林觉的粉丝男女比例四比六，我还觉得不对，因为之前来他演唱会身边男性不比女性少，但今天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多的女粉丝都坐内场呢，而且个个都非常十分万分的，激动。 我的脑子终于解除了那种空空茫茫的状态，身边那姑娘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不面熟，什么也没说。 林觉从升降台出场的时候，全场沸腾，身后几个女孩儿举着永远爱你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3 的灯牌，尖叫刺得我耳膜疼。 跟从前同样的靓。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七点半，旁边有人穿过来一叠荧光棒，我拿了一条，传给下一个人。 林觉的新生代粉还不少，我转头大概看了一眼，什么打call，什么林零后，林五岁……灯牌千奇百怪，女孩子却是一个赛一个年轻。 算起来林觉年纪也不大，三十，我想想那些花啊肉啊的，其实真差不了几岁，但他出道早，算下来都已经十年了，只做音乐，热度还能长久，客观来说，也很厉害了。 不过跟他那张脸大概也有一定关系，在这种韩范审美的大环境下，也是客观来说，林觉那张不走韩范的脸，依旧可以在众多帅哥中脱颖而出。 虽然我一直觉得玩音乐的不能看脸。 我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想了很多，回过神来，都不知道林觉唱了几首歌了，拿起手机看一眼，离八点钟不远了。 “大家晚上好啊！” 林觉的舞台依旧走的乐队风，虽然是个人演唱会，但突显乐队比较重。 “很高兴你们能来听我唱歌，十年前有人能理解我的音乐，十年后的今天也有人愿意理解，我真的很感谢大家。” 他鞠了一躬。 “这次的主题大家都知道吧？” 观众里面都在喊。 “嗯，”他微微一笑，“握不住的手。” 林觉这句话语气轻飘飘，但又像是无限落寞，下面的尖叫声更大了，这话说被他说得像情话，但买过他专辑的人都知道这句话跟爱情又没什么关系。 “但是，”林觉突然敛目，他这样很好看，哪怕隔得这样远，也似乎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但是，我想握住你的手，我不想失去你……失去你们……” 这话说的更加暧昧了，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来他最后四个字只是给前面打掩护，还打得不怎么好。短暂的沉默过后，场面明显有些控制不住，叫声一浪盖过一浪。 我低头揉揉肚子，啊，真的好饿，等会儿吃什么呢？ 当林觉再次开口的时候，下面突然就安静下来，或者是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口。 “想你，送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奶粉真的不会让人上火，真的。 第16章 浪子 现在都流行说什么人设，林觉当年出道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说法，现在如果非得说一个，那他大概属于浪子，这种人设很容易招黑――实际上网上黑林觉的人也不少，但整体不成气候，主要是林觉自己的粉不掐架，不是不会掐，而是懒得掐。 林觉的粉丝们状态都很随性，别人说林觉玩419，粉丝嗯一声；林觉在酒吧裸奔，粉丝也嗯一声；说他吸毒，粉丝可能依旧要死不活的嗯一声。 但你要问他们，说林觉都是这么个人渣了，你还喜欢他？粉丝也会点头表示说：“嗯，喜欢。” 虽然娱乐圈里几乎所有人都浪的飞起，但真正敢毫不顾忌的表现自己“浪”的，在现在圈子里当真难遇一个。 林觉浪得光明正大，反倒比那些偷偷摸摸发骚的更讨人喜欢，而且林觉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当他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就现在，爱他，抛弃一切，把命都给他！ 危险，但吸引人，片刻的放纵，林觉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你把什么压力烦恼全抛一边，尽情狂欢，就这一个时刻的堕落，他能给予我们死亡的快感，再次清醒便是涅槃，他的音乐更是如此。 林觉现在站在舞台上唱想你，四周漆黑，只从高处打下来一束光，照亮他一个人。有种崩人设的感觉，我想，浪子回头，真是激动人心的戏码，至少我身边的小女生们都是满脸痴迷的神情。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深情，为爱而安，听上去倒是叫人感慨羡慕，但浪子永远是浪子，浪的本性不会变。 好饿啊…… 我晃了晃手里蓝色的荧光棒，突然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我是搞理工科的，我那寥寥无几的感性早在爱上林觉的时候全部败光，虽然现在抬头去看台上的人，仅仅只看那个人，我依旧会像最初那样的心慌腿软，但已经没有了一辈子的冲动。 我站起身，在一片尖叫中离场，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爱的到底是舞台上的林觉，还是现实生活中作为一个人的林觉。 离开现场的迷乱疯狂，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人间，只感觉万分不真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打辆车回酒店。 ［严哥，你吃饭了吗］ 陈时新那崽子发过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在六点半，跟这小子熟了，他满口都是哥，现在八点半，我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等外卖，心烦。 ［你们课题怎么样了］ 聊聊天打发时间也好，总比胡思乱想好。 ［还行，还在改，下周投出去，指导老师准备写严哥你的名字］ 我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对了，严哥你现在是不是在h市？］ ［嗯，是］ ［我本来也准备去那里的，去看演唱会，林觉，你知道他吧？］ 我知不知道他？我瞪着屏幕半晌没动，满脑子都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听他的歌长大的，看他演唱会也算是一种情怀，结果抢票的时候慢了五分钟，气死］ 我还在愣神，手机屏幕突然转成了通话界面，接着震动起来。 外卖到了。 我给陈时新说了一声，没有跟他谈起林觉。 第二天上午八点去人家学院“交流学习”，说到底就是参观实验室，互相拍拍马屁，走个流程，顺便从他们这儿拷了几部文献回去，寒暄到下午两点钟，去人家食堂顶楼教工餐厅吃饭。 “……你当年那个导师跟我念一个大学，那时候都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啊，现在一转眼都这个年纪了……” 酒过三巡，那边开始回忆往昔，念叨实验精神。我过去从没想过自己本科阶段的导师到后来会是最常被人提起的。本科的时候稀里糊涂找的导师，那时候名不见经传，到现在，已然成为一位真正的科学家。 人生真的很奇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比如说……在我吃完饭，回到酒店大厅的时候…… 林觉？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喝多了，更何况也就一个背影。 等电梯的时候感觉身后走来一个人，我不经意的抬头，看一眼电梯门，这门是镜子，林觉的脸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这次绝对不是幻觉，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们从电梯门里互相看着对方。 单从欣赏角度来看，我真的没看过有谁的硬件比林觉还对我胃口，身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4 形高而不瘦，肩宽而不壮，腿长屁股翘，浓眉大眼，混血特有的深邃面孔，那双眼睛不管什么时候去看都是格外明亮干净的，笑起来好看，不笑也好看，野性而不野蛮，加上他天性中的那种腼腆真诚……反差萌。 留长发的男生大多给人一种黏糊的感觉，到他这里，顶着一头金发，反而衬的他优雅了很多。 其实林觉的性格也是同样吸引人，飞蛾扑火的那种吸引…… 叮—— 电梯到一楼，我猛地惊醒过来，瞥见林觉转过身，带上一顶牛仔帽，帽檐压低。 电梯里走出来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连我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林觉。 我呼出一口气，走进电梯，立刻摁下关门键，林觉身手矫健的窜进来。 不能跟他在公众场合闹，我又深深的吸气，林觉不介意，他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却是不想跟他扯出什么有关开房的绯闻的。 他以前所有的绯闻主角都没有我，可不能到现在功亏一篑。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听见他问我，这个破电梯为什么连内部都要做成四面镜子的结构？ “明天。” 我干脆抬头去看那一层层跳动的电梯层数。 “我也是。” 林觉的语气扬了一些，我感觉别扭，但一时没想明白哪里不对。 这个电梯的环境让我感觉每一秒钟都被拉长了，煎熬。 叮―― 沉默的到二十七层，我自顾自往前走，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林觉跟在我身后。 “你有什么想说的今天都一并说了吧。” 我把门一关，抱臂站在他面前，林觉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近乎无助的看着我，我突然明白了，林觉不适合做这做事情，这种，找前任男朋友复合的事情，真是难为他。 我叹息一声，白酒上头，我指了指沙发，揉着眉心道， “坐下说。” 林觉乖乖坐好。 “你不想分，”我慢慢开口，右手习惯性的敲着桌子，“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得迷惑， “为什么……” 我觉得憋得慌，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叠到一边，又扯开领带。 “不能，不行，”林觉突然摇摇头，“我和你，必须在一起。” 我抬头看他，疑惑。 “你不可能在跟任何其他人相爱，我也同样。” “林觉！” 我猛然起身，见他诧异的看着我，瞬间又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道：“林觉，不要说得这样绝对，你连自己都无法保证，又怎么能给我下结论。” 我的心脏几乎都快不会泵血了，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 “不能的，我们是，相爱的……” 林觉看不到我，他自己也低着头，我只能看见他扑闪的睫毛，给我一种孩子气的错觉。 “只有你可以给我安宁，一百，没有你，我回头就只能看见无尽的深渊，你知道吗？” 他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孩子气的认真，我很没有办法拒绝他这种孩子气。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 “但是，你不够忠诚，林觉，我要你的忠诚……我很贪心的，因为我爱你，但你达不到我的标准，我就算爱你，也不会要你。” “我忠诚的……” 他无助道，我这次真的笑了，走到他身边，他深情款款，我亦回以相同的深情。 我觉得我可能真的醉了。 他表情迷乱，我熟悉这种迷乱，俯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很快就分开，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吻过你？林觉？你又吻过多少人？”我拉他起来，缓缓后退，“你不用再解释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浪子，呵，跟你挺配的……但我只吻过你一个人，从过去到现在，虽然现在我也不太想吻你了……” 我们已经走到门边。 “就这样吧，林觉，真的，你不适合走浪子回头的人设，你是好马，莫吃回头草。” 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我摇摇头， “你回去吧，洗洗睡，你比我忙多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真的，我这两天见你的次数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多，你还不如抽空去……想跟你□□的人数都数不清，想找你谈恋爱的就更不用说，或者吸个毒发发疯，干嘛跟我耗着？” 话越说越快，心越跳越空。 我边说边给他把门打开了，趁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话说，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 “呼……” 我紧紧靠在门上，放空自己，拒绝思考。 木地板上有一小团水渍。是什么时候染上去的？我想不起来，那一点水滴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有光洒在上面，又由它折射、反射，散出新的，细碎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脑补的林觉感觉比我写出来的更奔放…… 第17章 在意的事情 “吃……板栗吗？” 昨晚我跟韩慧一人一张床，她状态太差，嘀咕到半夜，后面我实在撑不住了，坐着就睡着了，早上醒得早，浑身酸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又怕韩慧起床清醒后灭我口，于是在外面溜达一圈，买了点早点。 房间门一打开，就看见韩慧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看我。 “你――” 总归还是个女孩儿，有点尴尬，我暗暗叹息一声，面上故意捏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 “你不吃板栗吗？那小笼包吃吗？” “……吃，”她抓了抓头发，“板栗也吃的。” “喏。” 我笑了，把一手的塑料袋递给她。 韩慧呆呆接过去，条理还是清楚的，先喝了几口豆浆，然后开始捏小笼包，直到把手伸到板栗袋子里面，她才像是稍微回了点神。 “你……吃了吗？” 她转头来问我。 “吃了。” “喔……” 对话很快无法继续下去，韩慧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很轻的叹息一声，还是问出来了，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嗯……”韩慧沉吟着，“我没怎么想，今后什么的……” “咳，你爸妈呢？他们……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韩慧扫了一眼手里的板栗，扔进垃圾桶，“坏掉了……知道的话肯定会把我喊回去骂一顿……到时候再说。” 韩慧剥了一个完整的板栗扔进嘴里，看我一眼。 “你呢？你跟……” 她又踌躇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看了一眼桌面的手机，微微摇头。 “林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昨晚韩慧也念叨了快一个小时的林觉，他们俩关系不好，但好歹是一起长到大，也不至于闹得太僵。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5 她昨晚稀里糊涂之间道出来不少□□，什么林觉以gay自居，但玩开了男的女的都往床上带，他的家庭关系淡薄，而且他家人不赞同他玩音乐，好在林觉他哥还是愿意学经济，不然他肯定不能读音乐学院…… “我昨晚情绪很差，说的乱七八糟的，你也别……全往心里去，”韩慧磕磕巴巴的解释，“林觉吧，他之前的日子确实，挺混，特别是大学之后，但最近确实好了很多……” 我知道她的意思，那人跟我在一起之后生活没那么乱。 “嗯，我知道。” 林觉是什么样的，还得靠我自己去了解，但韩慧的话也让我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儿。 “对不起……” 韩慧低着头，蔫了吧唧的，我笑笑，这姑娘还有心关心我呢， “你能处理吗？跟孙雪……” “嗯，可以，”她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我，“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那……行，”我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琢磨着韩慧可能还要好好整理一段时间，站起身，“我等会儿还有课，先走了啊。” “嗯嗯，拜拜。” 那天之后，我一直等着林觉主动联系我，韩慧说他们乐队都出去开趴了，那肯定是回来了，但直到清明节放假，我都没有接到一个林觉的电话。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已经回来了？ 我不得不多想。 我也会去网上查他们的消息，他们乐队比之前名气大了不少，大部分都是关于孙雪退出的，还有他们的二专，得奖巡演什么，提到林觉，关注点大多也都集中在他的外貌和音乐上。 清明节做了两天志愿者，最后一天在寝室里就有点坐不住了，拿起电话翻开联系人，在林觉的电话附近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打过去。 清明节后第一天上午，我在上课，林觉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了。 老师在讲台上念英文，我看着手机，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电话断了，我松口气之余还有点失望，下一秒林觉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在上课？］ ［嗯］ 心里的那一点点失望瞬间就没有了。 ［什么时候下课？］ ［九点半］ 高分子化学老师是个戴眼镜的老教授，认得我，恰巧我那天又坐在第二排，他教鞭一抽，啪的打在我桌面上，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上课认真听，还看手机！你们这些大学生啊，要在外国读书，迟早得退学……” 他一推眼镜，又开始唠叨中外高校教育差异，我歉意的趴倒在桌上，心里还在想林觉，倒也不敢继续跟他发信息了。 “嘿，柏仪，中午去哪里吃饭？” 下课后徐铭叫住我，他女朋友在另一个校区，现在依旧只能跟我凑一块儿，我低头看一眼消息。 “不能跟你去饭堂了。” 我笑着回他，背好包，在他满脸受伤的表情下挥手告别。 林觉说他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经过校园超市时，我买了几颗椰子糖。 走到校门口，我没有看见林觉，正疑惑之时他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看到你了，你往你右手边走。” 我听他的往右走，看见那一块树荫底下停了辆黑色小奥迪。 “奥迪？” “嗯。”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得我耳朵一热，我挂掉电话。 走近了，我看见林觉把一只手伸出车窗外，啪的一下，给我打了个响指。 啧啧。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看见林觉墨镜帽子，全副武装。 “换车了？” “这车不是我的，”他把墨镜摘下来，对我抛了个媚眼，“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这句正儿八经的情话由他说出来带上一丝调笑，我咳了一声。 “那，那你岂不是七老八十了？”我扔给他两颗椰子糖。 “不来亲一下？”他拿着糖，目光温温的落在我身上，我睨了他一眼，林觉看上去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到底没他脸皮厚，我凑过去轻轻碰上他的唇。 林觉手一伸，捞住我的腰，撬开唇舌缠上来，深深浅浅的逗弄，他的节奏放得慢，我五迷三道，忍不住主动去勾他。 “中午想吃什么？寿司行吗？” 他最后舔了舔我的唇，轻声问。 “嗯？”我有点迷茫，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可以啊。” 我感觉自己的脸还在发热，林觉看着我，也不开车，我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 “你……别老看着我了……” “嗯……”林觉沉吟几秒，突然道：“你下午有课吗？” 我傻傻的摇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去我家吧，下午。” 他朝我这边靠近了一点，这样暧昧的话，那样灼热的呼吸，哪怕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也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暗示。 “……好、好啊。” 我支吾着答应了。 性与爱应是相辅相成，就算我不好意思，也不会拒绝这种本能。 更何况我想的也不算少…… 我这边一路都在思考，最开始是上下的问题，这倒没什么纠结，我对做下面那个没什么排斥，但之前查资料说会比较难受，不过转念一想，林觉长长的滥情史，还有那可怕的接吻技术，也算是身经百战？约莫比较有技巧？ 这么想着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该吻过多少人啊，又对多少人说过喜欢？ “一百，你别拔那狗毛了，都要给你拔秃了。” 副驾驶座前面放着一只泰迪公仔，我不知什么时候把它抱在了手里。 我给它捋捋毛，放回去，道一声抱歉。 林觉在一边好笑的看着我。 “你看路！”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笨死了。 林觉经过一个红绿灯，我脑子里又开始努力思考起林觉的滥情史。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所有的问题最终都停在这一个上面，我心里没底，不留神居然问了出来。 “啊，那什么……” 我瞬间惊醒，想到自己刚刚问的问题，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怎么就……问出来了呢？ “我回来好几天了。” 林觉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心里反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放松还是不安，转头去看他，他依旧看着前方的路，表情没什么不开心的迹象。 “快到了，等会儿跟你说。” 车转了个弯，驶进停车场，林觉车技不错，没有像我妈那样反反复复，他只偏头看了一眼反光镜，一进一退，就稳稳停住了。 “孙雪要走，跟她疯了两天，又要找新贝斯手，”林觉拧了一把钥匙，声音很平淡，但我愣是听出来一抹烦闷，“孙雪给我们找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6 一个，公司给我们找了一个，一女一男，一好一坏。” 我听明白了。 明白了也没什么用。 林觉掏出一支烟，点燃了，把车窗摇下来，烦躁的抽了一口。 我第一次看他抽烟，我看过不少人抽烟，但林觉不一样，我从来没看过有人抽烟能抽得像他这样…… 性感。 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默默吐槽自己，但根本转不开眼。 林觉一转头，跟我对个正着。 下一秒他眼睛一眯，没拿烟的那只手伸过来，准确的捏住我的下巴，距离瞬间拉进，呼吸湿热。 “一百……你在想什么？” 我发誓我本来是很纯洁的，他这话一出来，我脑袋里就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脸瞬间就烧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辩驳，更加强烈的感官就淹没了我―― 林觉的手伸进了我裤子里。 第18章 本能与情感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傻兮兮跟着林觉，被抵到墙上了脑子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林觉家里……他房门口？ “嗯！” 他咬我嘴唇，我吃痛，哼了一声，于是他又改为舔。 之前不是说要吃饭的吗？ 我搂住他脖子，迷迷糊糊的想，但很快就什么都忘了。 林觉的手一下一下，捏着我的腰，要不是林觉扶着，我准能软到地上去。 “一百，我们做吧。” 他拥住我，在我耳边接近呢喃，热气拢住我的左耳，我心里暗骂，都到这一步了还问个屁啊！那个好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好不容易找回那飘零的理智，手上发力，反将他压在另一边门框上，顺便还摸了一把他的脸。 啧，爽。我突然想上他，嘴上就开始作。 “乖乖躺好――” 林觉眼睛一眯，我感觉腰间一紧，说不出话了，他的手这次是真伸进了我裤子里。 “你在我家，躺在我的床上，用我的避孕套，我的润滑液……” 我稀里糊涂的被推倒在床上，耳边是他的声音，刚挣扎着想要起身，林觉的身体就覆了上来。 满眼满心一下就全只剩下他一个，林觉的气息。 “你还不准我干你？嗯？” 尾音邪恶，格外露骨的语言，加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我身体一下就燥热起来。 不愧是老流氓级别的。 两个人的衣服裤子都被扒了，我都不知道是谁脱的，总之，当我与他的体温重叠时，我们同时满足的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别人第一次怎么样，总之我脑袋里一直都是空白的，最开始还有痛觉，但很快又爽了，只能看见眼前林觉头发的暗金色，然后就矜持不起来了。 我还记得他让我叫他。 回忆里都是挺狂乱的场景。 由于一路爽到底，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有种死了一遍的感觉。 林觉躺在旁边，他脸上一片祥和，半点不像是刚刚做完剧烈运动的，目光看着我身后不知名的地方，一只手搂着我的腰。 我伸手抓了抓他耳边的头发，他眼神动了动，慢动作一样低下头，看到我，眉目温柔，轻啄了一下我的嘴角。 “饿吗？” 我不太敢说话，我这一开口绝对是哑的。 但确实，饿的要命。 我只能点点头。 “先去洗个澡，再出去吃饭。” 他搂了搂我的腰，下床去给我翻衣柜，我直起身，林觉身上一块布都没有，肌肤是浅麦色，健康性感，腰线紧实，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自认为身材还不错，但在林觉这里还是不够看，他的肌肉看上去是那种有力量，但十分自然，没有丝毫刻意的线条。 肯定专门练过。 脑袋里突然一僵，我转头去看窗户，顿时松了口气。 窗帘是关上的。 什么时候拉起来的？一进来就是拉好的还是，林觉去拉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后期都已经做好了。” 林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这，咳，这窗帘是你刚拉的吗？” 该死的沙哑！ “嗯……不。” “那你说个屁啊！” 我猛地跳下床，顿时一阵龇牙咧嘴，林觉那货居然一脸调侃，我愤愤的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毛巾。 关上浴室门的时候听见林觉的声音，说水温太高就喊他。 我把衣服堆在衣架上，转头看见一面镜子，满腔兴奋就凉了下来，镜面内的自己上身赤果，有一些林觉留下的痕迹，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镜子。 啧啧，第一次做就浪成这样…… 我舔了舔嘴唇。 还没开始想别的肚子就响了，我回过神，小心走进洗澡间，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想吃了花洒，林觉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没想到里面还有个浴缸，够大，能泡两个人的那种，脑子里居然自动开始跑片儿，林觉有没有带人来过？ 手猛地一抖，把龙头开到了最大，扑我一嘴水。 妈的！ “你家那水真是……” 我一出去就看见林觉斜靠在沙发上，身上就披了件薄毯，低头也不知道在写什么，我出来后一抬眼看到我，嘴角缓缓勾起来。 我靠啊！什么叫邪魅一笑！这就是啊！活的，电视剧里面什么的都弱爆了啊！ “怎么把头发都洗了？” 他把笔纸都搁在桌上，毛毯一掀，我眼睛就不知道该瞅哪儿了，更不要说回答他的问题。 “把头发擦干，等会儿我。”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巴掌糊过我的头发，我拦住他，亲了一下他扬起的嘴角。 擦头发的时候都没什么实感，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跟林觉走到这一步了。 认识林觉的时间也不算短，四舍五入都可以算是一年了，可能因为与他见面的时间不多，所以才会觉得关系发展得快。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两点钟了，怎么就被带到人家家里滚了几个小时的床单呢？ 而且自己居然还没有不好意思。 余光扫到桌面的纸张，是一份五线谱，擦头发的手停了几秒。 林觉刚刚在作曲？ 才写了不到十个小节，我对着哼了一遍，不知道是个什么风格的曲子。 林觉的客厅很简约，色调基本上就是黑白灰，性冷淡风，跟他本身有点差别，这是一个没有什么色彩的地方，但林觉给我的感觉却是混杂了无数颜色的迷离。 我第一次完整的看见林觉的客厅，他玩音乐的，客厅里却没有一件乐器，我回忆了一下，他卧室里好像也没有。 不过他还有一个房间。 专门的音乐房？ “走吧，吃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7 寿司。” 林觉很快出来了，他换了一身灰蓝色短袖，这么点时间，居然还抓了个简单的飞机头。 够骚，也够帅。 我对他吹了声口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问道，“这房子是你的吗？” “嗯，是。” 他低头看我，呼吸很快又缠到一起了。 在客厅里粘糊了一会儿，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们才下楼去吃饭。 “三文鱼吃吗？” 我点头，我觉得现在吃什么都可以，最庆幸的就是寿司店离他们小区不远。 林觉大概也饿得够呛，问了我几句，欻欻两下就点好了。 “听说这家店的寿司比较正宗。” 林觉半跪在我对面，正不正宗我不知道，但这里的装修确实挺日式，榻榻米都是脱了鞋跪上来，每个隔间门口都有个小风铃。 过了一会儿，风铃响了，声音清亮，身着和服的女孩儿给我们上茶，黄绿的色泽，淡淡的苦味。 “我很少吃日本料理。” 我抿一口茶，抬头道，林觉笑了。 “我也不常吃，不过想尝尝这家店。” 这种静谧半封闭的隔间很容易就让我冷静下来，激情消逝，思维终于不再混沌。 “林觉，前两天……”我想了想，还是没提到韩慧，“你们的新贝斯手定下来了吗？” “没，还在吵。” 林觉眉头皱在了一起。 “孙雪她……为什么就不想干了？” 虽然觉得自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但我依旧继续问了下去。 “谁知道她，”林觉耸耸肩，表情变得无所谓，“孙雪没什么长性的，她就那样一个人，能在我们乐队安分呆两年已经谢天谢地了，而且，其实公司对她也很不满意，因为她喜欢玩，又是个女人，啧，私生活混乱的女人，进娱乐圈不就只能等着被骂吗？到时候擦屁股都够麻烦的。” 这话倒说的没错，不管这个年代对女性的要求是否够多，孙雪那样都是没办法达标的。 “韩慧是不是找你了？” 我没办法骗他，只能点头。 “她们俩迟早得分，孙雪之后的日子只会更加没人样，韩慧绝对受不了的，就看她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林觉的表情很冷淡，他对他这个发小确实不怎么关心。 “你呢？”终于问出来了，我想，认真盯着他道，“你跟孙雪一路的吗？” 林觉摸茶杯的手停了下来。 “您好。” 穿小碎花和服的服务员端着一盘刺身进来，盘摆得很漂亮。 “尝尝。” 林觉给我推过来一叠芥末酱汁，我夹了一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海鲜的肉。 “我以前跟孙雪是一路的，”林觉也吃了一片，“不过那是我大一时候的事了，之后……遇到一些事情，就很少会玩得不省人事。” 他没有说什么事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服务生又端上来几盘寿司。 我没有再问什么，听韩慧说和听林觉自己说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心里面不堵是不可能的，但林觉那个无所谓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自己非要问出个什么，反倒是我小题大做。 心里面更郁闷了。 “吃饱了吗？” “还行，”我跟林觉走在路上，当是散步，“寿司吃完都差不多，也不知道饱不饱的。” 林觉笑了两声。 “你……要不要搬我那儿去？” 我差点儿被自己呛着，咳了几声。 “同同同，同居？！” 林觉偏头想了想，耸肩道，“你这么理解也行。” 他这话的语气一下就冲散了我的兴奋，什么叫也行？ 那我怎么理解才是准确的？ 我很想这么问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你以前跟人同居过吗？” “嗯……”林觉偏头像是回忆了一下，“有，有过的。” “那么，我于你来说，只是众多同居人的一个？” 林觉终的眉终于缓缓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翻车的边缘试探←_← 第19章 代价 最终我没有答应与林觉同居，而他，也没有给我想要的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誓言吗？我不信那个，誓言和保证都是可笑的，林觉也不是会说那些东西的人，我只是打心眼儿觉得烦躁，林觉那张帅脸都不能减轻我的不满。 我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其实也就两三天――这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状况，只能归咎于我们的人生态度不同。 林觉就是潇洒不羁的，而严柏仪，他总是彬彬有礼。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成为伴侣？ 我这种服从规则的人，本来就不应该与林觉有什么交集。 不过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不应该发生了，多这一件也无人在意。 四月底，阳光已经可以算是毒了，校园里的鲜花有的正值绽放，有些却已经凋零，我与林觉的交流依旧不多，基本上就是出来吃两顿饭然后就做一场。他格外的忙，忙着毕业，忙着音乐，忙着各种各样我懂或不懂的事情。 我晚上给他打电话他都能听得睡着，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不主动联系他了，如果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会惊喜，然后小心翼翼的接通，如果他不打来电话，那他就只是在我心底的人。 “严柏仪，你下午没课吧？要不你去跟艺术学院的人说一下？我们这周要借他们的录音棚。” 我从一堆a4纸里抬头，看见赵温莹，笑着点头。 “好。” 这姑娘跟我的交流并没有因为那天而出现什么变化，她既没有主动来找我八卦，也没有四处散播谣言，我对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晚上还有一节马克思课，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唯物主义没讲几句，他就再一次扯到古希腊去了，一口一个梦，一口一个醉的，听得我稀里糊涂，干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救命！！！］ 我对着那三个感叹号瞪了半天眼，是我们寝室长贺靖。 ［？？？］ ［我和徐铭在酒吧，钱包被偷了，没钱结账］ ［……］ 这两个家伙逃课去喝酒？？ ［地点，要多少钱］ 贺靖很快回了我。 得，我也得逃课了。 我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从学校赶到他们那里至少得要四十分钟，我回宿舍拿了钱包都快九点了，坐上车的时候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们俩没以身偿债吧？” “你快点啊！我们都在这里干坐一个小时了，我觉得吧台后的服务员一直在看我们。” 听声音急急忙忙的，我笑了一声， “那你们还得再坐一个小时了。”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8 “啊？你怎么来的？” “公交啊。” “我艹！公交？你兄弟都要被卖了你特么坐公交？” “嗯，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高峰期……” “命运总是颠沛流离……” 我一愣， “徐铭？” “他失恋了……你别抱我啊！也别亲！！我揍你了啊……操！！！”那边贺靖应该在应付徐铭，那家伙明显喝醉了。 我撇撇嘴，挂了电话。 他们去的地方是酒吧一条街，我一个人过五关斩六将，拒绝了好几个人的搭讪，总算找到了他们那个小酒吧。 我松了口气。 “柏仪――” 刚踏进去就被贺靖看到了，他大概一直都盯着门口。 幸好他们这里只是个清吧，没有很乱，我走过去。 “金主啊！” 一坐在他旁边，就被他夸张的一把抱住。 “活该！”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开，徐铭这时候躺在旁边一动不动，不知道睡着没有。 “喝成这样……” “他哭了半小时，又对我表了半小时白，”贺靖欲哭无泪，“然后我就发现我钱包被偷了……” “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什么分手，是他女朋友瞒着他脚踏两只船，结果跟另一位躺北校区操场的时候徐铭刚刚好经过。” 贺靖摇头道， “我下午一回宿舍就被他拉出来喝酒了。” 我看徐铭这么惨，也没说出马克思老师点名了的事实，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我去结账吧，都快十点半了，坐出租车回去要半个小时，怕赶不上门禁。” 贺靖眼巴巴的把账单递给我，我扫了一眼，拿去吧台结账，等了几分钟才有个戴着蓝色耳钉的男人走过来，抽走我手里的账单。 “他们的朋友？” 那人看了一眼贺靖的方向，笑着问我一句。 “嗯。” 我不想多说。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不明所以，摇摇头。 “他们在那里坐了快两小时了。” 我总算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麻烦结个账好吗？” 他愣了一下，眨眨眼，终于转过去捣鼓电脑了。 “欢迎下次再来。” 我转身的时候他还给我抛了个媚眼。 有病？ 我走到贺靖旁边，踢了踢他的椅子。 “走了，傻逼！徐铭你扛着啊！” 好在徐铭没有闹，可能已经累了，安安静静的被贺靖拉着走，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等他们俩先坐进去，我没想到会看见韩慧。 她、孙雪，旁边还有好几个人，一起走进了街对面的酒吧。 她们还没分手？我看这两人坐进去，啪的一下把车门关了。 “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儿。” “哎，等等――” 贺靖把头伸出来，我想起来什么，给了他三十块钱。 “不是――” 我对他挥挥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踩着双黄线过街。 推开酒吧门才想起自己今晚绝对肯定没办法在门禁前回宿舍，跟宿管阿姨撒泼打滚都不行。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跟到门口了，我咬咬牙，还是选择跟他们进去。 这酒吧里的噪音跟贺靖他们选的那家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重叠扭动的人影，混浊的空气，迷乱的灯光……我想起迎新晚会那天，孙雪居然第一个回去了，今天来的这地方明显比那天还要疯。 至少上次那个地方没有很明显的瘾君子。 我挤了一圈，没有再看见他们的人影，转到卫生间里才感觉稍微清净一点，一时间有些灰心。 我干嘛要跟着过来？ 捧了捧水扑在脸上，愣了好一会儿，微微叹息一声。 都到这里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韩慧的电话。 “喂……” 韩慧那边特别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模糊，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我，严柏仪，我刚看你跟孙雪进一个酒吧，就跟着你们也进来了。” “啊，严……”她似乎清醒了一点，提高声音，“你在哪里？” “洗手间。” 她突然那边把电话挂了，我一个人对着手机干瞪眼。 十来分钟后，韩慧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一百……” 她一身狼狈，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我去扶住她。 “你喝酒了？” 她摇头，过一会儿才道，“我就喝了两口水，没想到孙雪连水里都放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晃了晃，终于站稳了。 “你们……林觉在吗？” 韩慧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睑，“在。” “那，他们在干什么？”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韩慧没有回答我，她转身示意我跟上，我一路魂不守舍，好几次差点儿在人群里跟丢，好在韩慧的发色比较好认。 韩慧推开门的时候，我确实被震住了，包间里面有十来个人，灯光昏暗，每个人的脸我都看不清，但他们的动作足够露骨。 喘息声、尖叫声、巨大分贝的音响…… 我条件反射想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我不太敢仔细看，里面疯狂□□的场景我是真没法接受，一时间站在门口，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们都磕药了，神志不清，你不用管。” 韩慧拉我一把，像是没看见这些人一样，她对包厢里面的构造比较清楚，拉着我走到一个转角。 我走得面红耳赤，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林觉也在这里吗？ 瞬间就清醒了，这才发现，转角后面居然还有空间。里面只有一张双人沙发。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坐，一个蹲。 坐着的是林觉，我第一眼就看到他了，他靠沙发上，端着一杯酒，神色迷离，身下面伏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我僵硬的站在那里，林觉依旧是那张脸，连办事儿的时候都很帅。 他身下的人突然仰了一下头，我看清楚了他的侧脸，是个很年轻的男孩。 画面太清楚了，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发生在我的眼前，比小黄片还来得清晰，以至于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这么愣在了那里，此时此刻，外界所以的噪音仿佛都没有了，至少我什么都听不到。 那个男孩，和我的男朋友…… 我往前迈出一步，又近乎畏惧的后退了。 “里面所有人都磕药了，”韩慧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喊，总算让我清醒了一点，“他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心里面冷了下去，如坠冰窟，耳边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29 鸣，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声音…… “哎，一百，一百……” 韩慧急急忙忙想拉住我，奈何她一个女孩子也拉不住，我依旧走上前，走到沙发后面，这个角度不好打人，我只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拉。 林觉吃痛，仰起头，那双带有孩子气的灰眼睛一片模糊，仿佛从来都没有焦点。 他没有认出我。 “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跟孙雪一路的？嗯？林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还要加一个三观不正的标签⊙_⊙ 第20章 过去的结局 离开的时候，我比之前淡定很多，就算那些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办事儿，我居然也可以像没看见一样。 人脸皮厚起来真的只要十分钟。 我走出酒吧，渐渐远离这一条嘈杂的街道，融入到真正的夜色中。 我不知道林觉有没有认出我，但我不想再面对他，林觉大概一直把我当成一个白痴，谁知道！ 至少我不想真的成为一个白痴。 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得快，总之当我看到眼前kfc的大红色标志时，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我很少来这一块儿，韩慧小跑着跟在我身后，心里冒出一丝歉疚，停下来跟她说话。 “那个，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嗯……嗯？” 韩慧迷迷瞪瞪的看我一眼，我突然想起来她说自己被下药的事请，心下担忧，向四周望了一圈，好在大城市不缺酒店。 “我们去酒店应付一个晚上？” 韩慧耷拉着头，没回答我，我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步子慢了很多。 “我跟孙雪分手了，”韩慧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憋着一口气，“就你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受不了了。” “谁受得了啊……”我看着不远处的酒店，脑海里都是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样清晰，却没有给我真实的感觉。 “你知道吗？她都这样了，我还不想跟她分，你说贱不贱？虽然我还是分了……我有多喜欢她……大概可以算是爱？呵呵呵……” 韩慧断断续续的说，又笑了好一会儿，我听得惊心，紧了紧拉住她的手， 她再次开口时，声音落寞极了。 “提出分手的反倒是不想分的那个。” 我心神震动，走得快了些，拉着昏昏沉沉的韩慧进酒店，被酒店工作人员一路行注目礼，如果我不是开了两间房，他们大概会以为我是□□犯。 提出分手的是不想分开的那个人。 我送韩慧去房间，她一直低着头，但我依旧看见了她一闪而过的泪光。 “好好休息。” 我拍拍她的肩，转身就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韩慧能哭出来，因为她已经放弃，我却是毫无头绪，我应该难过？痛苦？像徐铭那样借酒消愁还是，继续爱他。 之前没有想过会在外面过夜，随便洗漱后就上床了，辗转反侧之时觉得自己简直有钱，这学期才过半，就已经在外面开了两次房。 两个晚上都是跟韩慧，都是同样的莫名其妙。 睡到一半，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来，我不知道做梦做到哪里，被这铃声一激，顿时心急如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挪下床，赤脚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手机。 我舒了口气，心跳这才恢复到正常水平。 手机没有响了，窗外已是蒙蒙亮，我坐上床，把手机从床头柜拿到手里，点开看了一眼，四点半。 林觉。 …… 他凌晨四点半给我打电话？ 脑袋里晃过无数画面，还没来得及整理，电话又响了。 依旧是林觉。 这手机突然就成了个烫手山芋，我恨不得做鸵鸟，当没看到。 到底还是看到了。 我心一横，接通电话。 “一百，我是林觉。” 他的声音从电话里听上去都是沙沙的，我心道难不成别人还会用你的电话打给我？ 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更加郁卒了。 嘴上轻轻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你……” “我去找韩慧。” 耳边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我们……出来谈谈。” 我愣愣的看着窗外泛白的天色，说话都变得格外艰难。 “昨天晚上的……事情，经常发生吗？” “不经常……” “不经常？” “孙雪大概会一个月办一次这样，我一般会提前走，但昨天我没想到那群孙子敢下那么猛的药……” 解释都不是林觉的强项，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一定没做，没有，也不需要理由，他最多只是不说，但只要问起，就不会欺骗。 听上去很好，不骗人，说不定还能博得一个真诚的美名，实际上，他这样是会伤人的。 他很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者是觉得没必要，抑或只是单纯觉得没意思。 “这是我跟你在一起后第一次玩成这样……” 他无力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把电话挂了，在床上呆坐了一个小时，洗脸刷牙，没有喊韩慧，一个人穿戴整齐回到学校。 我不知道的是，林觉在这一个早上就写出来一首曲子。 □□和药品是他很多音乐作品的灵感来源。 五一放假，我整个人都很颓废，自己负责的几个小任务做完后就什么都不想做，靠在寝室无所事事。 徐铭也一样，他比我还颓，我好歹还找几部电影来看，他每天就躺在床上，我几次去上厕所，经过他的床，都看他瞪着眼发呆。 “徐铭，”在我第三次站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了，“咱们出去逛逛？你这也太丧了吧？” 他转转眼珠子，看着我，点点头，声音那是一点起伏都没有的。 “走吧，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 除了吃饭睡觉没有别的事儿可做，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在谈谈恋爱之前就没有这种荒唐的无聊感呢？那之前这些无聊的时间都是被怎么打发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铭穿衣服的时候，韩慧给我发了条短信，内容简单粗暴――约饭。 “加个女生跟我们一起不介意吧？” 徐铭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幽怨了。 “你也见到过的，韩慧，就普通朋友。” “她单身吗？” “单身，她……刚分手。” 徐铭扫了我一眼，弯腰去系鞋带。 “你问问人家女生愿不愿意多我一个男的。” 我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打过去，点开免提。 “我寝室里一哥们儿正好也去吃饭，跟他一起行吗？” “嗯，行，一起吧，人多热闹。” 我对徐铭摊摊手，韩慧已经挂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0 了电话。 “就……如此简单？” “你还要怎样？” “我、我、我，约我女――咳，前女友的时候，她没哪次不为难我！” “韩慧又不是我女朋友。” 我想想觉得不对，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那种人。” 徐铭不说话了。 我耸耸肩，心道也就你脾气好，陪着你那前女友作，约一次会，打电话从南校区打到北校区才找到人。 站在韩慧宿舍楼下的时候，徐铭都还是魂不守舍的，我把手搭在他肩上，搂了搂，他回过神， “我突然有点怕尴尬……” 我们就等了五分钟，看见韩慧蹦蹦跳跳的跑下来，她头发剪短了，刚好过耳朵，发色也重新变回黑色，看上去挺精神，一点都没有失恋的样子。 “去哪儿吃？” 她脸上大大的笑容平均分给了我们两个人，徐铭有点紧张，但明显没有尴尬。 “有什么想吃的吗？” “嗯……我想吃海底捞，你们呢？” 我看着徐铭，他抓抓脑袋，不好意思道， “我随便。” “那就海底捞吧，”我也没有意见，“你知道在哪里吗？” 韩慧点头，“放心，我早就看好了，不过得半小时坐地铁。” 徐铭跟我对视一眼， “可以啊，反正今天也是放假。”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随便的出发了，两个刚刚分手，外加一个即将分手的人，战斗力格外的强，上来就是红汤，还叫了一打啤酒，从五点吃到晚上八点，韩慧到后面辣得把头发都汗湿了。 吃完我去上厕所，回来时发现徐铭和韩慧不知道怎么争起来了。 “……我来结账！徐哥你走开啊！” 韩慧捂着账单，警惕的一指徐铭，这俩到现在已经以兄弟相称。 “咱aa，aa总行了吧？” 徐铭无奈。 “肯定aa啊，我有这家的优惠！” 韩慧翻了个白眼，潇洒的走去前台，徐铭被噎得说不出话，坐在我旁边瞪我，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不怪我啊！我刚都没在这里。” 徐铭泄气了，趴在桌上。 “这里好多情侣。” 他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身边的男男女女。 “过节嘛，肯定要腻在一起的。”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跟林觉几乎没有在过节的时候出来约会过，清明没有，五一更没有。 林觉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他都是想找我，然后就自己来我学校。 自由散漫的家伙。 我们仨一人拿一根冰棍，挤上地铁回学校。 五一过后的第一天，林觉就发来短信，我瞪着手机，思考这个人是不是故意错开节日，因为不想在外面人挤人。 他约我，我没回，心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结果我上完一上午课，回去的时候被林觉堵了。 他头发剪短了，刚刚到耳朵的长度，居然也染回了黑色，看上去内敛不少。 韩慧不会是跟他一起染的吧？我心里转着不着边际的疑问。 林觉一手抱着玫瑰，另一只手上捏着两跟线，上面飘着羽毛氢气球。 “一百！” 他站在角落里的树荫下，笑着喊我，我怕他被人看出来，有些慌，大概还有些腿软，他要干什么？ “今天我拍毕业照。” 他手里的东西有了解释，我暗暗松口气。 结果林觉下一秒就把手里的花塞到了我怀里。 “你不来送我花，就只能我送你了。” 这话说得委屈，配上他湿漉漉的眼睛，很是有杀伤力，我狠狠咳嗽一声。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你开车了没？” 他笑起来，眼里有一些细碎的光，我发现自己还是抵抗不了林觉的魅力，如果我与他没有互相认识，我肯定就是他的粉丝。 “陪我去照相！” 他拉住我的手腕，光明正大的往宿舍区门口走。 我快走几步，到他身边，有些抓狂的小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明星啊！” “唔基啊。” 我愣住，很快又回神瞪他一眼。 他这次开的是自己的那辆丰田，我把花和气球放到后座，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 “算是给我照毕业照，”林觉对我笑了笑，又伸手揉我的头发，“就我们俩。” 我的心跳漏掉一拍。 我想我应该拒绝他，跟他分手，然后回去过自己规律无聊的大学生活。 我想起来自己下午还有两节课。 窗外的景色飞快的被摔到身后，我有种飞起来的错觉。 上课什么的……随它去吧。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林觉不说，我也没有问。 我第一次意识到，林觉之所以对我有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种不知道。 他是放肆的、疯狂的、刺激的，不顾一切，让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像他学习，解放身心。 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过他这种生活，但这种生活只属于青春年少。 我是不过这种生活的年轻人，我连韩慧都不能比，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向往他们的生活，我羡慕他们，喜欢他们。 哪怕我不能加入他们。 林觉把车开进体育场。 我没想到他真的请来了一位专业的摄影师，而且是要人家来拍我们打篮球。 “你会打篮球吗？” 林觉从口袋里拿出黑色护腕，又拿出后备箱里的篮球。 “……” “嗯？” 我很想说我不想在大中午顶着满头的太阳打篮球，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大中午三十七八度，露天篮球场根本没人，只有一个场有几个高中生。 林觉站在三分线外，扔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一百你拿球！” 我会打篮球，打得其实也还不错，但我还没在这种情况下打球――烈日炎炎，旁边还杵了个摄影师，扛着黑色单反，左窜右窜，我每次余光看到他都会有瞬间的走神。 结果就是我有好几次撞进了林觉怀里。 “大中午的打篮球，你这真是……”我打了半小时，一身湿的跟水里捞起来一样，坐到旁边的树荫下，“什么毛病？” 他给我扔了瓶水，也坐到我身边。 “中午光线好，我喜欢看人运动，”他顿了顿，“你运动的时候特别性感。” 他看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沿着我的脸慢慢向下滑，直到我的锁骨。 我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偏了偏身子。 “一身汗。” “我不嫌弃，”他笑起来，压低声音，“□□的时候不也一样？” 我说不出话了。 我们沉默的休息一会儿，偶尔的风格外凉爽。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1 一百，我要出国了。” 林觉仿佛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向那边的音乐学院递交了申请。” 过了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时候走？” “七月初。”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林觉：“从第一天跟你吃完饭的时候。” 一百瞪他。 林觉无辜眨眼：“喜欢我的人很多，我看眼神就能看出来，而且你当时完全没有遮掩的呀！” 第21章 孙雪 四月到五月，五月再到六月，无处可躲的湿热，真是烦闷不堪，这样的天气总会让我回想过去。 林觉那年离开的时间恰好就是如此的闷热。 我起身去厨房，端起泡好的绿豆放进砂锅，倒水，盖上盖子。 过去和现在，很奇怪，它们不像水和绿豆，可以清清楚楚的分开，它们是没有界限的绿豆沙，混在一起，连过滤都没法过滤干净。或许有些回忆我应该放进过去的盒子里，但它却从现在中被找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是现在？在我把插头插进插座的这个瞬间？还是三月我对林觉发出的分手？ 我不是个喜欢反复回想过去的人，人和事从我头脑中掠过，如非必要，我不会再去想他们。不常想起的回忆，就如同褪色的日记，最终变为灰蒙蒙的一片，只剩铅灰无力的强调它曾经存在。 林觉离开的那两年就是这样。 自己做了什么？其他的人呢？我努力的回想，但世界仿佛泡在深水里面，因为被泡沫包裹，而格外虚幻。 除了林觉，我总会控制不住的想起他。 这种回忆会不会是分界线的一种？ 六月份的某个周末，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给我打来电话。 “严柏仪，你能出来跟我见一面吗？” 我发了会儿愣，这个声音……是孙雪，那种单薄冷清的声线，压抑着什么的说话语气，太特别，所以哪怕过了这么些年，我也依旧记得清楚。 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就，想跟你聊聊。” 聊？聊什么？ 我没有说话，孙雪也不做声，沉默的催促。 我跟她不熟，我不知道她对我的看法，但我个人对这个女人的感官是非常复杂的。 我不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她带着林觉开party还磕药的事情，只说她这个人，我其实也是不喜的。 我不喜欢以堕落为荣的人，一直都不喜欢，不管因为什么。 最终是我开的口， “什么时间？” 她似乎笃定了我会答应她，孙雪知道我不喜欢她，但她更能确定的是，我也不讨厌她，我讨厌不起来。 比起喜欢和讨厌，我对她的态度更多是观望，带着好奇的观望，或许还有一点小佩服，虽然我不想承认。 孙雪是自甘堕落，但她从来都是清醒的，她不是因为快乐而远离现实，她只是太过痛苦。 无法逃离的痛苦。 如果我喜欢女人，说不定会爱上她。 “明天晚上。” 孙雪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让我想起她那个人，首先不得不承认她的漂亮，可惜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印在灵魂上的阴郁；说话冷冰冰，脸色永远都是苍白的，给人以冷艳而苦痛的形象。 “行。” 明天周日，我挂了电话，去厨房把火调小，孙雪要跟我聊什么？我不由得想这个问题，我跟孙雪的关系实在有些微妙，她与我有什么可聊？ 啧。 随便吧，她又不是怪兽。 我决定先去泡个澡，三十分钟后出来，正正好可以把冰糖放到绿豆沙里。 孙雪约定的地方是一个清吧，我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黑长直的女人，坐在吧台边和酒保聊天。 “孙雪？” 我不太确定的喊人。 她转过身来，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熏妆，平胸，身形纤细修长，深紫色吊带裙，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左边肩膀上的纹身一直延续到小臂。 我没有认错人，孙雪跟当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漂亮是漂亮，但依旧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不健康的那种。 精神和身体上都是病态的，看得心惊肉跳。 不过她现在比以前更加颓废，给我一种快要消失了的感觉。 “严柏仪” 她对我点了一下头，声音清冷，转眼又笑起来，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让人不愉快的评价。 “我们在这里说？” 我扫了一眼环境，虽然是清吧，但吧台附近怎么看都不是谈话的地方，孙雪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不由得再次感慨，好看的人举手投足，怎么样都好看。 “那就去卡座，我是无所谓……” 她站起来往前走，我看得有些害怕，孙雪实在是太瘦了。 “不跟上去？帅哥？” 酒保突然靠过来，暧昧的陶侃我一句，他的眼睛专注的望着我的脸，这个人…… 我眯起眼，斜斜扫过他的脸，年轻，金发，居然也是一副混血深刻的面孔。 他让我想到林觉。 我挑眉，缓缓勾起嘴角，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轻声道， “帅哥，我喜欢你这样的。”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反撩，愣了一瞬间，我不再理他，起身循着孙雪的方向走去。 “你跟林觉分了？” “……嗯。” “我听韩慧说的。” 她主动给我解释，我的疑问反而更多，韩慧这几个月我都联系不到，她是怎么跟她聊上的？ “我去找过她，五月份的时候，”孙雪耸肩，“我问她你们是不是分手了，她骂我傻逼，我就知道你们分了。” “所以呢？你又想跟韩慧在一起？” 刚才在吧台的那个酒保给我们端来两杯酒，红色和橘色，如同火焰一般漂亮的液体。 “热情，请慢用。” 他对我笑，我看见他深蓝色的耳钉。 “这人想约你。” 那个酒保走远后，孙雪没有回应我的问题。 “你对他有兴趣？” 她抿一口酒，舔舔唇，又道， “他的外表有一点像年轻时候的林觉……” “这跟你有关系吗？”我打断她，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与她面对面聊天，我从不知道她是个如此自以为是的人。 孙雪安静了几秒钟，上身舒展的往后靠了靠，好不容易染上一点笑意的眼睛，瞬间又归为冷清。 “关系是没有的，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为了韩慧，我只是单纯的想见一见你。” 孙雪不经意的勾唇， “虽然我们过去基本没什么交流，但我总觉得你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2 对我是有了解的。” 我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句话。 对她有了解。我确实对她有了解，我是真的欣赏这个人。 我听林觉的专辑，从最开始他们玩乐队的时候开始，到因为触碰敏感词导致乐队强制解散，再到现在乐队各自单飞，我一直都跟随着他们。 有人说只有awaken，没有林觉，这句话不无道理。 至少公认的是，awaken存在六年，一共出了三张专辑，但这三专的影响力，是林觉单飞后出的两专怎么都比不上的。 而前三专的作词有超过一半都是孙雪，虽然出三专的时候孙雪走了，但还是找她填了好几首词。 那种野性尖锐，却又充满张力与想象力的语言，林觉写不出来，他能写出这种风格的曲，但这样的词太难写，林觉在语言上的敏感度不如孙雪。 她的词林觉的曲，是很完美的搭配，同样的令人疯狂。 “你现在还写词吗？” 我掩饰性的喝了口酒。 “有时候会写，很少，文字完全不能表达出我的东西了。” 孙雪眼里有痛苦，她像是被什么困住了，笼子渔网之类的，逃不出来，挣扎得遍体鳞伤。 “我找不到可以发泄的方法，”她不想再提这个，“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说，你不要跟林觉分手。” 啊？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孙雪这是真来当说客的？关键是她根本不是这种人，林觉怎么可能说动她？ 威逼利诱，好话歹话对孙雪来说都跟放屁差不多。 “不是林觉的原因，跟他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我不至于帮他什么，他对我也同样。” 孙雪虽然看着我，但眼神又不像是落在我身上，她的目光很浅，仿佛没有焦距。 “你内心是痛苦的，所以你需要你爱的人，你需要林觉。” 我想反驳，最终什么都没说，我不需要对孙雪证明我是怎样的人，而且我一向明白，人会反驳，很大可能是被戳了痛脚。 “你与世界的联系很弱，什么都不在意，无所谓讨厌与喜欢，对谁几乎都一个样，跟我很像，所以我才想跟你说，我不想你步我后尘。” 她在这时候才像一个三十四的人。 “我们可以没有爱我们的人，但不能失去我们爱的人，我近几年格外有这种感觉。” 清吧的酒烈，眼前只剩下一片光影。 “你爱的人是谁？”我问她，如果她说是韩慧，我一定会嘲笑她，但孙雪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没有理想，无法为什么而奋斗，我心比天高，不愿以生活本身作为生活中心，”孙雪低头笑了一下，“我应该有一个信仰的，真的，但长期的教育让我成为了一个唯物主义者。” “只能爱人。” “你不是心比天高，只是单纯的傲慢，”我看着她，只觉得她白得如同鬼魅，“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以生活本身作为中心的，追名逐利，无非是想过得更好。” “你可以吗？” 她的目光第一次带上认真。 “可以。” “可以？” “……” 我站起来，想离开。 “严柏仪，希望你能有勇气一直说可以。” 孙雪那天苍白的脸，以及深紫色的吊带裙构成了我心中对她的最后印象――她坐在清吧的沙发里，背景音乐是suibsp;is painless. 一个星期后，韩慧告诉我，孙雪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有点乱，以后再改吧…… 第22章 不长不短的人生 得到消息的那天，我刚从实验室出来，看见好几个月没见的韩慧站在实验室门口，她如幽魂一般，看见我就冲过来。 “你……” 我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印象中韩慧从不主动来我实验室这边的。韩慧脸色很差，拉住我就走，手劲儿大得要命，我被她拉着觉得手腕疼。 她肯定是不太正常的，我没有挣扎，也顾不上对身边的陈时新解释，跟他草草道别就随韩慧离开了。 韩慧总算停在一个路口，她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表达，但最终只说出一句话， “孙雪有找过你吗？” 她居然是问孙雪，我有些吃惊，点头道， “她找过我，怎么了吗？” 韩慧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悲戚，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雪她……自杀了，割腕。” 韩慧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大脑一时无法处理出正确的信息。 她说什么？ 孙雪…… 割腕？ 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前两天还坐在我面前的人，怎么会就…… “什么？” 脑袋里没转过来，语言居然就不受控制的从嘴里蹦出来，神奇的是，在我询问的这个瞬间，我就明白了韩慧在说什么。 “孙雪前天晚上割腕自杀了。” 韩慧似乎也刚刚才反应过来，愣愣的，如机械般说出这句话。 我记得最后一次看见孙雪，她对我说，希望我能一直有勇气说可以，她还说我跟她很像，所以跑来管我的闲事。 也不过是一星期前的事情，现在那个人却不在了，我感觉有点冷，格外的不真实。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子理顺，这才开始担心韩慧，我不过是太震惊，所以才会乱了心神，韩慧呢？ 如果林觉这时候来个自杀的消息，我会怎么样？ 我没办法想下去，而且她们跟我们完全不同。 “外面太热了，我们先去kfc坐会儿。” 这次是我拉她走进kfc，一楼人挺多，学生喜欢来这里打论文，我点了两杯橙汁，带韩慧走到二楼的角落，跟她面对面坐下。 我把橙汁推到她面前，韩慧双眼无神的看我一眼，默默喝了一口，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 “是今天早上林觉打电话告诉我的。” 现在是傍晚，也就是说韩慧得到这个消息已经快一天了。 我一肚子的疑问，又不敢问她什么，只能低头喝果汁。 韩慧似乎在发呆，可能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说话了，我干脆点开手机，想了想，查的是林觉的名字。 ――林觉参加awaken前贝斯手孙雪葬礼。 我皱眉，葬礼？我记得孙雪家里好像就只有她父亲，她爸还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连带孙雪也常年被人追着要钱。 这个消息在热门上趴着，孙雪这些年断断续续也写过几首不错的词，大概还有几个粉丝。我没有点开这篇文章，先去林觉的微博看了一眼。 第一条是几根蜡烛，配了一张图，时间显示在一天前，转发大几千。 我点开图片，居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3 然是一篇歌词，名字叫囚鸟。 很压抑的词。 我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这首词的作者――孙雪。 只有她才能写出如此令人窒息，却又万分着迷的词句，她的词能引起我的共鸣。 这是她留给世人的遗书。 手机突兀的震动起来，我愣了一下，看清来电显示。 林觉。 我抬头看一眼韩慧，我的手机联系人从来只存大名，她看到了手机上的姓名，抬头也看着我。 一时间有些尴尬，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电话。 震动一声接一声的，我从来没发现这个来电可以等得这样长。 “你接。” 韩慧突然道。 “不用在意我。” 我只得拿起手机，按下接通， “喂……” “一百，”林觉的声音从电话线那头传来，熟悉而亲近，我摆脱那种亲近感，定神听他说话，“你……能去找韩慧吗？孙雪自杀了，我，咳，我刚把消息告诉她，怕她出事。” 刚告诉？ 这都快一天了还叫刚告诉？ 他会担心韩慧？ “韩慧现在坐在我对面。”我又看了一眼韩慧。 “啊……这样，那，她怎么样？” 林觉颇有些语无伦次，我心里开始怀疑，这家伙昨天就知道了消息，今天才打电话过来，会不会是纠结了一天？ 想通过韩慧联系我？ “还行，在喝橙汁。” 我看见韩慧翻了个白眼。 “那，你、你……” 你了半天，啥都没你出来，我收起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比她好，我跟孙雪又不熟，”我听见他安静的呼吸，“你要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那……好。” 我心里叹息一声。 “比我好？” 韩慧莫名对我一笑，我不知为何有点心虚，面上只是耸耸肩， “看上去是这样，亲爱的。” “孙雪给我的遗留影响，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韩慧没有反驳我，更没有提林觉，垂眸盯住手里的橙色果汁。 “她简直是个黑洞。”我轻声道，韩慧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五月份的时候她找我，那天正好下雨，我就觉得她不太好，孙雪说她失去了生活中心，很痛苦。” 我记得孙雪说她的生活中心是她爱的人，看样子她没把这话说给韩慧听。 “我有的时候觉得，当年我跟她分手，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她玩的太过分。” 韩慧陷入了她的回忆。 “我不能理解孙雪，很多时候都不能，所以我们在一起越久，就会越痛苦。” 韩慧笑了一下， “不过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人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我不再说话。 孙雪下葬的那天，天气依旧闷热，太阳仿佛要把人晒化了，韩慧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我面前蹦蹦跳跳，没有去孙雪的葬礼。 “你下午去哪里？” “嗯……随便逛逛喽，就在这附近。” 我点头，下午我还得去实验室，顾不上韩慧，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想一个人呆着。 “严哥？” 我抬眼，看见陈时新，就他一个人，最近期末，他有段时间没来实验室了。 “你好。” 我笑着打招呼，我跟韩慧就坐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遇见学生也不意外。 “严哥，暑假你在实验室吗？” 我挑眉，就连韩慧也看了他一眼。 “当然。” “那我可以去吗？” “……可以啊。” “那太好了，”陈时新笑起来，“严哥再见！” 他拎着杯奶茶，我挥挥手。 “你是他导师？” 韩慧问我，我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陈时新这小子想干什么？暑假来实验室？这种问题亏他问得出来，大多数学生都知道暑假要留下来做实验的吧？陈时新肯定不是少数的一类，更何况他还加了两个课题组。 “够个后生仔生得猴靓仔！” 韩慧突然来了一句白话，脸上笑眯眯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这想象力丰富的，怎么不去写书……”我听懂她的意思，搓搓手臂，韩慧鄙视的看着我，道， “乜意思！” 我翻个白眼。 下午其实也没什么要做，材料还没到，实验开展不起来，我干脆放实验室几个学生提前走，自己下载了一堆论文，在里面找几段资料，拷贝完，走到旁边几间屋子关机器。 给门上锁的时候，又想起孙雪的话。 不能失去我爱的人。 这句话几乎都成了一个诅咒。 过去我生活的中心是林觉，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哪怕我们聚少离多，但我的世界里没有他，我确实就会再次陷入困惑。 林觉是我世界的基本构造，就像有机物的碳链一样，没有他，一切就都是零散的，无法成为有用的物质。 这样是不对的，生活的中心应该是生活，或者理想，但我没有太大的理想，留在实验室还是因为不想应付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 虽然现在看来这一点不太可能实现。 总之我没有想过做一个伟大科学家，只能回归生活本身。 其实我的日子还算好过，至少吃穿不愁，虽然很小但也是有房了，没车也没打算买，工作压力大了点，但压力这个事情在哪里都一样。 我不是孙雪。 走出实验楼，我给韩慧打电话，没有接通。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我有点担心，但并不着急，她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在我给她打到第三个电话时，突然显示有来电。 嗯？ 我看一眼手机。 又是林觉，我刚刚才说服自己回归生活，完全不想接他电话，干脆把手机调为静音，放回兜里，一抬头居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背影。 陈时新？还有韩慧？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陈时新的侧脸，他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一脸严肃的。 啧，不接我电话是因为陈时新这个后生仔？ 我看了一会儿，默默转身离开了，没有叫他们。 韩慧比我小两岁，也就是二十六，陈时新应该是二十，相差不多，共同语言肯定是有的。 我把手机解除静音，林觉没有再给我打电话，大概是放弃了。 反倒是另外一个人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回来了，今晚出来啊！喊上韩慧。］ 是徐铭。 第23章 给你写歌 七月的阳光总是焦灼，周日午睡后醒来浑身没劲儿，大概是空调吹得太久，我叹息一声，软绵绵的下床，关了空调，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湿热的空气瞬间涌进屋子，我深深吸气。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4 夏季的午后，总让我想到菠萝，熟透的菠萝，黏糊糊，从内而外都是泛着透明的深黄色，叫人怀疑它是不是已经烂掉了，连浓郁的香味都变得颓然起来。 我看着窗外的热浪，觉得孙雪已经离我很遥远，林觉也同样――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但这一点都没有让我感觉轻松。 徐铭半个月前回国，带着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自己说是回来结婚的，他暂时还是闲人一个，喜欢喊我和韩慧出去，我就见过他女朋友一次，小巧玲珑的一个姑娘，给人甜美的印象。 工作稳定，友人和睦，明明是很令人开心的，但我总有种往下掉的感觉，慢慢往下，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在独处的时候显得格外明显。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回不来，心里面空出一大块。 “……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心不在焉的啊！” 徐铭倒是无忧无虑的，他生活顺遂，连笑容都很明朗，我记得他以前更偏向宅男一点的，现在可能是被他准老婆影响了。 “没有啊……” 我看了眼韩慧，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没有？你骗谁呢！一个两个都哭丧着脸，说一句话能走神三次，你们是不是失恋了？啊？” 我幽怨的看着他道， “……差不多。” 接着就看他拍了一下桌子，幸好我们是在夜市吃烧烤，隔壁桌都快吵起来了，我们被衬得很安静。 “这年头失个恋能颓废成你们俩这德性啊！我们都这年纪了，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想不通的？” 徐铭灌下去半杯啤酒。 我知道他说的不错，也确实一把年纪了，过几个月就是二十九的人，确实没必要为了什么破爱情要死要活的。 他说的实在是太他妈对了！ 现在他妈说一句为情所困都觉得矫情！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碰了碰他的酒杯。 “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嗯，九月份，到时候你们俩可得来啊！” “肯定啊！” 韩慧这时候也坐直了，自己倒一杯啤酒，同样碰了碰他的酒杯。 “你之后还出去吗？” 徐铭摇头， “不了，还是国内比较好，国外实在是……”徐铭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一言难尽，说我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国也行，反正我现在想呆在国内，我老婆也是。” “啧啧，都喊老婆了哦！” 笑闹半晌，我跟韩慧最终还是送出了最廉价的口头祝福。 闹到十点半，我们三个各自回家，因为不同路，也没有多说，草草道别就走了。 远离夜市，耳边很快就安静下来，夏季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我伸了个懒腰，想到徐铭的话。 明白是明白的，说的也很对，可惜用处不大，就像我知道烧烤店不卫生，但我依旧会千里迢迢跑来吃烧烤一样。 感性永远是不可控的。 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 微信电话？ 我有些诧异的拿出手机。 看清来电之后，觉得那人是不是被盗号了。 林觉什么时候会给人打语音通话了？他连微信都很少用的。 我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当然，如果只说他的脸，我肯定还是见过的，毕竟不经意间会在网络上看见他的照片，或者在某个公交站牌看见他的海报。 但我很久没有与他面对面说过话了。 “林觉。” 思维发散的瞬间，我的手一滑，点到接通键，甚至给他打了声招呼。 “一百……我想抱你。” 开口就是一点铺垫都没有的语言，让我措手不及。 深情的私语，压抑的呢喃，林觉的声音依旧好听得让人腿软。 我突然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僵直着接电话，一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但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想你了，你过来好吗？” 过去，好吗？ 两个我合二为一，现实扑面而来。 他是问我好不好，我只能同意或拒绝，我本能的就不想拒绝他，在张嘴的那一刻控制住了自己，我们都在沉默。 “你过来，我给你写歌。” 脑袋里一下子就炸开了，我觉得自己抵抗不住，林觉说给我写歌，声音懒懒的，又有一种破败的美，毁灭前最后的狂欢。我永远都爱这种颓废，就像我永远都爱林觉的音乐。 林觉太聪明。 这是一句我无法拒绝的情话。 “……好。” 我乘地铁去他家，这条线路我比回自己家还要熟悉。 走到他家门口，发现大门是敞开的，有吉他声从房子里传出来。 林觉有些想法有种属于艺术家的奇怪，他不愿意住别墅，平时在家玩音乐又会吵到邻居，所以干脆买下这一层的三间住房，自己平常只住中间的这间。 我踏进这个房子，这次里面很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没有遍地的杂物，仿佛过去的混乱不过是一场荒唐梦。 林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简单的白衬衫，抱着一把木吉他，他轻柔的拨动琴弦，忧愁的，压抑的，带有毁灭性的音乐，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侵虐我每一根神经。 我仿佛受到蛊惑，慢慢走到他的身侧。 林觉十指修长，有弹吉他留下的老茧，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他抬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悲哀的想，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颓废，是我永远躲不过的毒。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怔怔的问。 林觉的眼慢慢眯起来，眼角的褶皱堆积，嘴角随后扬起，令人沉醉的成熟，恰到好处的孩子气，构成了一副魅惑人心的笑颜。 “你终于来了。” 他笑得那样开心，明明已经是而立之年，却依旧能给人天真的错觉。 “你想怎么样？” 他放下琴，伸手拉住我的手，明亮深情的眼眸，这样的林觉我拒绝不了，他指尖的老茧摩擦着掌心，让我拉回一丝理智，很快，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烦躁包围了我， “林觉你他妈去死吧！” 我冲他吼了一句，突然挣扎起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林觉死命拉住我，他重复地喊我“一百，一百”，另一只手也圈过来，紧紧抱住我。 挣扎渐渐停止了，林觉的头埋在我的颈间。 “一百……我给你写歌，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想说不好，但没有说出口，我感觉到他在亲吻我的耳朵，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脊椎蔓延，他太容易就拿捏住我的敏感点。 “我想抱你……” 这么多年，我真是太了解自己了，我对林觉依旧毫无免疫力。 于是又不要了理智，丢掉了脸皮，与他纠缠在一起，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5 我们激烈的拥吻，撕扯对方的衣物，那样原始而粗暴，却又合乎自然。 一阵阵的热浪推动着我，可能也同样刺激着他，我们发了疯一样亲抚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眼前的一时半刻重要。 质量极高的一场性事，酣畅淋漓。 结束后，我很快的睡过去，本来都到他家就已经很晚了，运动一场，连思考人生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沉沉睡去。 这次的睡眠质量也格外的高。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的电话被另一个研究员拨通了，我一看见手机上的姓名，瞬间就清醒了。 完蛋，今天迟到了，没有请假…… “严柏仪？” “喂……”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咳了两声，碰到身边林觉的胸膛。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全涌进脑海。 操！ “你没事儿吧？” 那边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 “抱歉，可能有点感冒……” 我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我很少会请假，这次看来得请一回了。 “你休息一天吧，嗓子都成这样了，先去医院看看。” 他听我声音这么哑，连忙道。 “啊，好好，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不好意思啊……” 我心虚的挂了电话，心想要是去医院，可能得开外伤药。 被吵醒了，我也没有再睡，坐起身只感觉浑身酸疼，林觉还在旁边睡，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散漫的金发，很美好的线条，我小心的挪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真是冤家。 去卫生间洗漱时，看见我的毛巾还挂在那里，心中一时有些感慨，墙面的镜子里映照出我的脸，黑眼圈肯定是逃不掉了，头发鸡窝一样蓬着，怎么看都有些憔悴。 去你妈的憔悴！我低头再次扑了一脸冷水。 外面突然传来的钢琴声，我心烦的走出去。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林觉的电钢摆在客厅，我知道他隔壁房子里有一台三角钢琴，不过他不经常弹。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 他的音乐停下来，转身看着我。 林觉弹的旋律我很陌生，他大概是在作曲，我走到沙发边坐下，背靠靠枕，懒懒的交叠起双腿。 “你还是这个习惯，”我看着他笑了，“以性或药为灵感？” 林觉向我走来，夺走我一个吻， “我现在在尝试以你为灵感，亲爱的。” 林觉定定的看着我，我没有移开眼神，但他这话我是一个字都不敢信。 他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不能失去你，这是我这九个月来得到的唯一结论。” 第24章 理性碰到感性 空调风哗哗的吹，让整个空间都处于不合时节的凉爽中，我把一边的叠成靠枕的空调被拿过来，拉开拉链盖在身上。 林觉写歌写了一个上午，几个和弦变来变去，旋律难得是忧郁风。 我不是第一次看林觉作曲，我喜欢看他作曲。他坐在钢琴上的时候是完全独立的，看不到也听不到，一切都是背景，认真而投入，那是艺术家的姿态。我本来是准备离开的，但听见他指尖的旋律突然又决定留下来。 这次的作曲带给我的，是一种少见的温柔，深情细腻的音符，把他的野性都收起来，似倾诉，似忏悔。 几乎从来没有过的风格。 我总算正视了林觉的话，他说他在给我写歌。 空调房里的空间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离，仅有夏日明黄的阳光作为唯一的交流。房子里只有两个人，我闭上眼，耳边都是林觉，不知何时又睡过去了。 旋转纷飞的阳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蓝色的荧光棒，星星点点连成一大片。 林觉在很遥远的舞台上，拿着他的专属话筒，但没有在唱歌。 这应该是他的演唱会。 他在大声说话，对我们―― “继续爱我吧！因为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有很多的爱，我才能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耳边都是风声，粉丝们在疯狂的喊叫，我却只能听见风声，我也想大声说爱你，最终却只是茫然的挥动手里的荧光棒。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沙发上，空调正好对着我的脸吹，我连忙张了张嘴。 以前有人说睡觉时脸对着风口，会被吹得面部神经麻痹。 好在我没有麻痹。 微微松口气，我看了一圈客厅，没找见林觉。 又跑了？ 我皱眉，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半。 林觉人呢？ 脑子里闪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快就抛到一边，我站起身决定离开，反正我现在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这大热天一晚上没换衣服，我老感觉身上馊了。 “你醒了。” 就在我走去玄关的时候，林觉突然从他卧室里出来了。 “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我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林觉一直都是笑着的， “你曲子写完了？” “嗯，旋律大体写出来了，之后慢慢改细节。” 林觉写一首曲的确用不了多长时间，主要是在写一首曲子之前，他要有太多的积累。 我没有再问他，弯腰穿好鞋，自顾自拉开他家的门，林觉肯定会跟上来。 “吃什么？”我问。 “你想吃什么？”他笑。 “……” 走出小区的时候，林觉戴上帽子。 炎炎烈日，又是正午，街上根本没几个人，林觉的肤色偏向麦色，夏天的时候很性感，走了没多久，背后就汗湿了，我看了一圈小区附近，有湘菜馆，也有粤菜馆。 我知道林觉的口味，他是不怎么能吃辣的，跟他吃饭我一般会跳过川湘菜……可我现在不太想管他，我很想去吃湘菜，然而由于昨天晚上的运动，我只能转弯踏进粤菜馆的门。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迎上来，微笑着问我们几位。 “两位。” 林觉赶在我前面回答她这个问题，那姑娘转向他。 “您――啊！你是……” 她猛地瞪大眼，我看见林觉笑眯眯的伸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那小姑娘脸瞬间就红了。 啧，他那双眼睛简直是无时无刻在放电。 “麻烦找一个偏僻没有人的座位。” 我轻声道。 明星确实很麻烦啊，特别是像林觉这种形象有辨识度，本身就很出名，最近还买流量买得多的，这里人不少，被认出来很麻烦。 “嗯嗯好的！” 那小姑娘点头如捣蒜，红着脸，把我们带到最里边儿。 “请请请……请点餐！” 我看她话都说不利索，林觉也不出声，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6 他一直看着我，简直脑子有病。 无法，我只能要那女孩儿先离开，嘱咐她不要到处宣扬，我看见桌面有二维码，这里也可以微信点单的。 “你是在生气吗？” 当空间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林觉突然问，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能呆到什么时候？” 我点完餐，把手机搁在桌面，刚刚那女孩儿进来倒茶，这次她冷静下来了，等她出去后，林觉才开口。 “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 他语气有一点委屈，我没有看他。 “你觉得我为什么跟你分手？” “因为……我不够安定……” “你怎么看我的？林觉，你说说。” “啊？”他呆了呆，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随便说，你对我的看法。” “那……就是很理性的一个人，但很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爱我……” 我笑起来，心中有一点悲哀。 “你是不是缺爱啊，林觉，你爱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爱你爱的忠心耿耿吗？” 他伸手捧住我的脸， “你不要这样笑，你应该开心一点啊……” 我看着他， “我爱你，真的，除了你我再不会去抱什么人了，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我的心捏在你手里……”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也同样啊，你说的没错，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我没有安全感，这都是你给我的……” 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挣开了他的手。 两碗粥，一屉虾饺，一叠拔丝地瓜，一叠葱油饼，一份菌汤。 “爱你的人很多，”我看着那个女孩儿离开，“只要你愿意，随时都会有人来爱你。” “你不一样的，只有你给我安全感。” 我呼吸一窒，突然想到了我们互相之间的思维差异。 我是搞纯理科的，而他，完全是个搞艺术的，感性给不了人安全，理性无法让人满足，于是我们找到了对方。 “你拉着我，不让我从悬崖边上掉下去。” “吃饭。” 我的心情变得很虚幻，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你还要离开我吗？一百……” 林觉还在旁边不依不饶的问。 “你让我想一想，反正你会有一段时间离开，也让我们互相隔远来看一看。” 我们爱的可能都不是对方，而是眼中的某种幻想，他的狂乱，我的理性，互相寄托某些东西，仅此而已。 或许我太悲观了，林觉也跟着沉默下来。 七月份我们再没有见过面，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但依旧会在网上刷他的消息，他没有发新的单曲，也没有出新的绯闻，网上大多是他今年巡回演唱会的视频。 林觉应该在忙他八月份的演唱会吧。 “严柏仪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论文造假，是你师兄吧？” 八月初的时候，我被我老板喊去喝茶。 “嗯。” 我有点不安，这种事情我没想到会拉扯到我身上，我跟那位在本科的时候是同门。 “他那篇本科论文当时你是有参与的？” 我看老板在敲桌子。 “我当时跟他一组报一个比赛的，论文出来也是第三作者开外了，我就写了一小段，那是我自己写的，当时也确实没想到他们会是造假。” 当年没查，现在倒查出来了，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唉，那还比较好办，不过他那边事情闹得比较大，这样，你这个星期先回去，下周做一个小型报告，就说明一下你撰写的部分就好。” 我应下，离开办公室，回去的时候想了一路那个所谓的师兄，我对他是真没太多印象了。被爆出论文造假啊……哪怕论文是多年前的，也足以让他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学术圈对这个还是比较敏感的，就不知道他绊了谁的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踩下去，还得连累我们这一溜人。 我叹息一声，这周算上今天还有四天，就当是休假了。 韩慧知道这事儿后很开心的把我喊出去吃火锅，徐铭找到工作去上班了。 “你的小朋友真的在追我诶！” 她把一盆生菜全倒进红汤里。 “你怕是不怕肚子疼了。” 饶是我喜欢吃辣，也不得不看得挑眉，菜叶是最吸辣的，这里火锅很地道，属于能把嘴皮辣肿的那种。 “我喜欢，”韩慧耸肩，“你那个小朋友好可爱！” 我开了一罐啤酒，跟她碰杯， “你不会真要去毒害他吧？他可是男孩子。” “有什么不可以，”韩慧舀了一大勺红汤里的东西，我发现她最近口味真的很重，“我跟他说过我性向为女了，他无所谓啊！” 我喝下一口啤酒，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爱上你了？” “他是这么说的。” “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想到陈时新，他一直都是有一点腼腆的，很乐观，看上去是一个很想融入世界的孩子，他怎么会爱韩慧这种人？ “他真的爱你吗？爱的是你？” 韩慧瞪了我一眼， “嫉妒吗？哼！”接着挑出碗里的花椒，“他是不是爱的我有什么重要？反正他只要能从我身上找到他的爱情就行。” “我靠！你真准备跟他在一起？” 韩慧没有反驳，我这下真的目瞪口呆了， “你真是……渣啊！” 第25章 人各有命 做完报告，确认火没烧到自己身上，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样子。 陈时新那小孩儿真的开始追韩慧了，做完实验后也不走，缠着我问东问西，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你别老问我啊，”那天我被他实在折腾烦了，“有这时间约她出去几次，什么都知道了。” 他突然就沮丧起来。 “怎么了？” “她不愿意跟我出去。” “嗯？”落锁的手停下来，我有些惊奇，“为什么？” “她说她拒绝我的追求。” 原来还是没我想象中那么渣嘛！我心想。 “你知道她喜欢同性吧？” “知道啊，她跟我说过。” “她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喜欢，掰不回来的那种。” 我以为他对此没有真正的认识。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我就是喜欢她，就想跟她谈恋爱，第一眼看到她就想，跟她交流过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柏拉图都行，这总不关性取向什么事儿了吧？” 我说不出话，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听上去像是要献祭一样，韩慧哪一点这么吸引他了？ 不过这种问题我不会问，最终只是拍拍他肩膀。 “那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7 你加油，韩慧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不太相信他能坚持很久，毕竟这种感情太极端，韩慧达不到他脑海中的完美标准，发现这一点后，陈时新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八月的气温高得可怕，徐铭喊我和韩慧出去陪他们选结婚服装，他准备在这里办一场露天婚礼，请一些关系近的朋友，随意一点。 “你们结婚场地订好了没？” 我记得有一些教堂是至少要提前半年去订的。 “我们去年十一月份就预订了。” “那么早就有计划了啊！” “那是！” 徐铭老婆在试婚纱，还有她的一个闺蜜，韩慧很容易就跟她们打成一片，现在被拉进去做参谋。 几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推推搡搡，韩慧走在前面，拉着新娘的手。 “啊，慧姐，你走慢一点！” 新娘蹬着十来厘米的高跟鞋，被两人扶着出来。 很漂亮。 庄重而不失俏皮，大气温婉，我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穿婚纱的时候，真的很美，看得我都想娶个老婆。 不过也就想想…… “好看吗？” 韩慧问我，她们仨居然都是盯着我的。 “拜托！你们问我干嘛？正主坐我旁边呢！” “直男审美我们不信，你说，乖！” 韩慧语气温柔，满脸笑眯眯的，我只能对着满脸忐忑的新娘道， “好看的，好看，真的，这一套很适合你，”随后捅了一下身边的徐铭，“你说是吧？” “啊――啊，对对对，好看好看……” 徐铭结巴的让我想抽他。 “我老婆怎么样都好看啊！” 她们进去换衣服的时候，徐铭还在咧着嘴傻笑，我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你傻逼啊！你不去换衣服？” 他这才大梦初醒，找另一个区挑新郎服。 徐铭就带了我一个，连个讨论好不好看的都没有，虽然我觉得自己审美还不错，好歹也对着林觉对了这么多年的，但我一个人的意见总归太单薄。 “你觉得好就好，你审美肯定比我强，比大多数，嗯……直男强，真的，我相信你。” 他给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就去换了一套正红色西装出来。 “换了，求你。” 我举手投降，突然觉得他之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推荐他穿黑色，徐铭身材属于修长型，面相斯文，穿黑色显得比较内敛，颇有衣冠禽兽的感觉，之后他又试了几件不同款式的黑色。 “你不是要闷骚吗？黑色最符合你的骚气，真的。”我偏头想了想补充道，“之前那套比这套好，显得你腿长一米八。” 店员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乐。 他们都去挑衣服，现在就我一个人坐沙发了，新娘那边换好衣服是来问我，徐铭这里也问我，我头都快大了，觉得自己的审美能力从没像今天这样提升的快。 “您的眼光真的很好啊！” 那个店员主动跟我闲聊，我看她一直站着，就让她坐我旁边。 “谢谢了，”她依旧抿嘴笑着，口音听着像北方人，“顾客一般都会问咱们的，您朋友倒是都问您，我看您比我们看得还准，您是设计行业的吗？” “我？不是不是，完全专业不对口的。” 我笑着摇头。 “那您审美天生就很好啊，做您女朋友肯定幸福。” 她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和神态都很真诚，没有给人冒犯或者其它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电话就响了。 我拿出手机看一眼，眼皮一跳，余光瞥见这个店员已经转过头去，松了口气。 “喂。” “一百――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啊？” 林觉的声音落进我的心里，传出阵阵回响，我想我们又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我在婚纱店，徐铭要结婚了，我陪他们来挑衣服。” 林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我猜他可能在思考徐铭是谁。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可以去找你吗？” “别，”我看了一圈周围，这里面人不多，但也不少，“你别来。” “那、那你结束了，我能去接你吗？” “……” “……你今后能，跟我同居吗？就像你理解的那样，同居，我们两个人。” 我往后靠在沙发里，觉得有点呼吸困难，把手放在额头上，闭了闭眼睛。 “……你不要来接我，我今晚先回去，明天去你家。”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自己，给我和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套怎么样？” 徐铭又跳出来了，我看他一眼，摇头。 我与林觉的同居就在这炎热的七月开始了，我觉得自己对林觉的感情不再是多年前那样的爱，那种热烈的感情已经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印象，我不会去刻意想起他，但他就如同夏季的蝉鸣，永远都在那里。 ［你今晚回来吃吗］ 周末我在家就会炒两个菜。 ［回］ 现在的生活给我安全感，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不是一片虚无，一脚下去，能踩到实处。 八月底，林觉放出了一首单曲，囚鸟，基本是孙雪遗书上的词。 他的微博上的配词是――“回不去的疯狂”。 我拿出耳机，突然不敢去听这首歌曲。 最终还是把耳机插进去了。 熟悉感瞬间包裹住我，孙雪最后的词如同来自地狱深渊，警醒我，嘲讽我，林觉与孙雪的碰撞，一起堕落之后的作品，才是最完美的，以生命为代价的完美。 林觉和孙雪共同达到的一个巅峰。 他们一齐看着我，魔鬼的眼睛，我感到害怕，恐惧颤抖，我觉得我错了，为什么我非要林觉变成现在这样？现在的林觉永远写不出这首曲子，他现在甚至写不出愤怒的作品。 我应该让他烂在泥里，让他在地狱挣扎，然后让人间的我们明白何为阳光，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但现在，可能以后都不会继续做了。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 魔鬼从地狱来，自应该回归原处，我爱的原本不就是地狱的他吗？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爱着堕落，却又不敢真留在堕落的地方，太过懦弱，所以踩着他们这些人的血肉尽情狂欢，最终留下他们在原地。 事实就是如此。 林觉晚上十一点回来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犯迷糊，脑海里一片混乱。 “一百？” 他把灯一打开我就清醒过来。 “你发单曲了。” 我安静的看着他。 “啊……嗯，那首曲子我之前就写好了，不过之前一直忙着跑演唱会，还有参赛什么的，就没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8 来得及录。” 他见我不说话，有点疑惑， “怎么了吗？”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林觉，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领，猛然吻住他，他很快给予回应。 “那是最后一首了……”林觉抱着我，仿佛在安抚。 “你可能会失去很多很多的爱。” “这样不好吗？”他偏头亲亲我的头发，“这样我会更需要你，你的爱，这样不好吗？” 他的声音那样悲凉，我自己更加糊涂了。 林觉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对吗？更健康了，不再乌烟瘴气，好吗？ 不好？好？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不好，别人嘴皮子一磕，爱怎么说怎么说。 遵循本性好呢，还是克制自持好？ 或者纠结这些个东西根本就没意义。 “你吃晚饭了没？”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哑的。 “还没。” “我去下面，要吃吗？” 林觉不说话。 “我自己也没吃。” “那我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又想be，嗯…… 第26章 现在的结局 世界上有太多无解的问题，比如我和林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也不再固执的想要弄清一切，生活不是实验，没有什么是必然发生的。 最近总会想起孙雪，虽然我与她交集不多，但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鲜活、血腥、心惊胆战，有时候我觉得她还活着。 我会想到她的痛苦，孙雪总是痛苦的，正如生活本身，幸福不过是痛苦的一种表现形式，不知道她有没有排解方式，大概是没有的，毕竟她最后痛得连生存的勇气都没有了。 九月十五号，艳阳高照，徐铭结婚，我暂且把心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到一边，打起精神参加婚礼，他和他老婆商量办两次酒，这边的长辈少，除了我们一干朋友就只有两人的父母，总体比较小型随意一点。 徐铭说要我做伴郎，我不得不一大清早就跑到他住的酒店去给他打杂，当然，那里的人不少。 “严柏仪啊啊啊！我靠你快帮我搞一下这个领结，快给它勒死了！” “你手残啊……” 我转到他身后给他调整，我自己都还没换衣服，跟他面对面的时候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错的！帅哥！” 接着还拍了一下徐铭的屁股。 “够骚？” 他抛个媚眼给我。 “骚骚骚！” 我忍笑道，又问， “你老婆在家吧？要不要联系一下？” “结婚之前两位新人不能联系的，你不知道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伴郎！” 虽然徐铭看上去不紧张，还能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但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汗，我刚摸他领子，也都被汗湿了。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吧！我想，结婚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一次，我由衷为我这位好友开心，还有一点羡慕。 过了没多久，他又紧张兮兮的凑过来问我， “韩慧她去了没？” 她在新娘那边，我笑起来，良心发现没逗他。 “我刚给她发过消息，她们那边可能还得要半小时。” 徐铭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又去做头发， “头发头发，快给我弄一下！” 他慌里慌张的跑去造型师那边，那个造型师应该也是他的熟人。 七点半的时候，我们总算风风火火的出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酒店，一车人去接女方，剩下的直接去婚礼现场。 “……戒指，戒指拿着吧？” 徐铭紧张的直搓手，第五次问我戒指，我无奈的把那小盒子掏出来，打开在他面前晃晃， “放心吧，新郎官！” 婚礼不算大型，但依旧有隆重肃穆的感觉，当然，也很温馨，阳光正好，彩色的气球，翠绿的草坪，铺上一层红毯，粉红的花瓣漫天飞舞，一对新人的笑颜比花儿还漂亮。 值得一提的是，新娘抛出的花束居然是韩慧接到的，我莫名想起了陈时新，摇摇头。 人生大事，葬礼和婚礼，哀戚与幸福，一字而已。 我看着笑着的观众，最终将视线放在一对新人身上。 他们也有矛盾的吧？心里有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是无法理解另一个人的，再亲密都不可能。 之后就是敬酒，我跟在后面也喝了一路，整个人都有点发晕，迷蒙之间，突然有种抽离感。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快！笑一个！” 韩慧突然勾住我的脖子，手机往我脸上一杵，我瞬间被屏幕上的两张大脸吓了一跳，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婚礼留念！” “我今儿脸都快笑僵了……” 韩慧捏了捏我的脸，低头去翻看照片，似乎很满意。 “开心咯！我都想多参加几次婚礼了。” “你不如自己办一场。” 我半开玩笑道，韩慧挑眉。 “跟谁？你吗？” “行啊，完全ok。” 这话一说，我们俩都笑了。谁当真，谁傻逼。 但婚礼上片刻的幸福确实暂且填补了内心的空洞。 林觉最近大概在赶场，网上看的消息是一天飞几个地方，我整个九月份就跟他匆匆见过两次面。 十月一号晚上，我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剪指甲，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动静。 我瞬间抬头，看见林觉开门进来。 “surprise――” 他很快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似乎在等我去拥抱他。 我把指甲刀放到一边，起身抱了抱他。 “欢迎回来。” “啧，你这反应，还没我粉丝热情。” 我瞥他一眼，懒洋洋的坐回沙发，拿起指甲刀，对他挑眉。 “来，伸手，你粉丝总不会给你剪指甲。” 林觉乖乖坐在我旁边，我低头给他剪指甲，林觉十指修长，弹琴的手，所以一点指甲都没有留……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对，我本来就是他的粉丝啊。 “你要来我演唱会吗？” “轮到这里了？你安分点。” 林觉在旁边蹭我脖子，我撞了他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今年演唱会的所有行程，不过既然是聊天，也就无所谓知不知道。 “嗯，十月二十一，周六晚上，你来不来啊？” 我小心给他剪好最后一根手指，收好指甲刀，抬头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感觉心里像是被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扫过，颤了颤，脱口就应他―― “来。” “那我给你留一个座位……”他凑过来，吻住我，一手扣住我后脑勺，我轻轻咬他一口。 “变狗了啊……”他笑着把手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39 伸进我衣服里，指尖的茧引起我一阵战栗…… “你这次回来能……嗯……”我压住喘息，过了一会儿才找回思维继续道，“能、能呆多久？” “演唱会前，我一直都在，”他突然停下来，在我耳边低笑一声，“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想来看我演唱会，嗯，也不在意我去了哪里。” “……我总是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我觉得我快被他逼疯了。 “你什么都答应我，却一点都不关心我，不管我做什么都不生气，自己就默默在一边观望……” “你多冷淡啊……好像你根本不在乎我一样，如果你没有提出这次分手的话……” 他在断断续续的数落，我的思维早已被欲望淹没，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语句的含义，但条件反射的记住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第二天早上回过神想起来，觉得自己之前是对他太好了，说不定早点一个大耳巴光子过去，什么破事儿都没了。 林觉依旧很忙，但因为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所以晚上回来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不回来的时候也会互相之间打电话，有时候我挂了电话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觉是真的浪子回头了？ 不过十月的学术会议比较多，我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有的时候反倒是我回来的比林觉晚。 “你最近怎么多事儿啊？” 难得两人都在的一个晚上，我把电视打开，随便调个台，互相靠着聊天。 有电视的房子比较有烟火气，这是我和林觉公认的。 “你不比我闲。” “我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有些惆怅，“聚少离多。” 我捏开一颗核桃，给他一半。 仔细想想，我与林觉确实就没有长时间在一起过，从最开始，大学时代我们就是两头跑，后来他出国，然后是我出国，好不容易两人都回来了，却也总是不在一个城市。 电视上在放广告，我抬头问他， “今年过年，你……要不要去见见我妈？” 林觉很久没说话，我没有催他，电视里的广告放完后他才开口。 “要，”他楼主我肩膀，“她知道吗？” “知道，我前几年一回国就跟他们说了，不过……你可能不能见我爸。” 我感觉他的手收紧了。 我知道林觉家亲情淡薄，三个儿子里他是最小的那个，他俩哥哥都从商，就林觉一个出来混娱乐圈，还混的不干不净，本来就稀薄的亲情更没什么交流，基本是被放逐的状态，不看不听不知道。 当没这儿子。 “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一百？你还做过什么事情吗？” 我摸摸他的头发，柔软蓬松。 “你自己慢慢发现，就当是彩蛋。” 我不知道林觉还有没有发现彩蛋，但他十月份的演唱会我还是抽空去了，依旧是人山人海，尖叫声刺破耳膜，舞台上的林觉在发光。 这么多年，他在舞台是依旧如此耀眼。 林觉唱了囚鸟，微微抬着头，目光迷离，含情脉脉，下颚的弧度格外美好。真是魔鬼的温柔，我想，孙雪通过他，向所有人道别，或许也将一部分人拉入地狱。 真够心机的。 孙雪最后的这首歌火遍全国，真正做到了一鸣惊人。 音乐结束的时候，我觉得脸颊湿凉。 第一次在他的舞台下落泪。 我还是太天真，一路的陪伴，我们的生命早已相连，他的音乐混杂在我的灵魂中，又闪现着我的灵魂，我们怎么能分开？ 分开了人会变得残疾吧？就如同一个人失去了光明。 但我却没有导盲犬，我甚至连拐杖都没有。 十一月份一过，我就二十九了，不知不觉已度过二十九个春秋，生日那天林觉人不在，只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祝福。我没有与任何人过生日，我一点都不想跟人过二十九岁生日。晚上回去的时候路过夜市，一个人吃了烧烤，喝光两罐啤酒，一碗砂锅粥，很满足，没有觉得孤单。 二十八岁这一年，没有做出什么重大的事情，没有得诺贝尔奖、没有开始一次想走就走的旅行，没有再多交一个朋友，也没有成功分手，自己好像有一点变化，但是没有多活了一年的实感。 “张齐也要结婚了，你要不要去他婚礼？” 几天后，林觉回来，抱着我问。 “他邀请你了？” “嗯，你也可以去的。” 我想起韩慧说要多参加婚礼的论调。 “……好啊，到时候一起去吧。” 其实每一年的生活都不过是吃喝拉撒，但遇见的人事不同，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正式背书包上学 ，二十□□的时候，身边的朋友接连结婚，这都是不可能反过来的，被这些经历抛下的人，便会感觉到困扰。 二十九岁的新年来得比较早，十二月份的气温一直持续在十八度左右，一月份的时候突然低于十度，我回家了。 林觉跟我一起。 “妈。” 我和林觉站在家门口，手里提了一堆东西，虽然已经提前跟我妈说会带人回来，事到临头了还是非常忐忑。 我妈明显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的，穿得比较庄重，头发盘在脑后，她看见林觉愣了几秒钟。 “那个……阿姨好！” 林觉先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了。 “你好，”我看见我妈笑起来，“快进来吧。” 林觉看我一眼，我走进门，他跟在后头。 “我爸呢？” “他啊……”我妈给我们倒茶，“房间里面呢，不用管他。” “这是给您还有叔叔带的一点心意。”林觉双手奉上大包小包，难得有些套讨好的语气，我趁我妈不注意睨他一眼。 “谢谢谢谢，还带这么多呢，太客气了。” 我妈笑着接过，又仿佛不经意的问。 “你跟我们家严柏仪认识多久了啊？” “啊，也、也就□□年的样子。” 林觉有点语无伦次，我突然有点想笑，不过还是憋住了。 “时间不短了啊，小伙子挺帅。” 我妈又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几袋水果搁桌上。 “妈你坐，别忙活了，怎么坐不住呢？”我无奈的把她拉在沙发上，她肯定一肚子话要对林觉说，可惜碍于我说不出来，我站起来，“我去看看我爸。” “好好，你去吧，别跟他急啊。” “嗯，放心放心。”我抱了抱我妈，走到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表情才推门进去。 “爸……” 卧室里有电视，我爹靠在床上，调到新闻频道，还是从前那样胖乎乎的。 “我回来了，爸。” 他的眼珠转动，停在我身上，之前跟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握不住的手 作者:重檐 分卷阅读40 我妈聊过很多次他的身体状况，说话好像是有困难的，行动也不便，心里一酸，脸上倒没表现出来。 “爸，我想你了。” 我搬来椅子坐在床边，我爸一直看着我，好像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渐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儿。 “那、那个……人……” 在我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我爸终于艰难的开口了。 “我把他带来了，”我努力让自己说得轻松一点，“你要见见他吗？” 我爸把目光转到电视上，不知道是那个国家的新闻，画面都是战争难民。 我爸最后还是没有见林觉，我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他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 但至少，他现在愿意见我了。 “……你不关心伯母说了我什么吗？” 晚上没有住在家里，跟林觉订了一个酒店。 “嗯？好吧，她说了什么？” 林觉沉默了，他刚刚洗完头，我起身去给他找吹风机。 “她说……一家人就踏实过日子，她跟伯父是这样，希望我们俩也是如此。” 我把插头插好，使劲儿揉了揉他的长发，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 希望我们一直如此。 第27章 番外 说起韩慧，就不得不提到陈时新，之前有说韩慧还算有点节操，没给那青年人希望，然而在好几年后，韩慧三十三，陈时新二十五的时候，他们俩还是搞在一起了。 韩慧跑来告诉严柏仪她要和陈时新结婚，林觉在一边大呼小叫。 拜托你个大龄剩女，结婚就结婚，别挑个情人节来找他们好不好？好不好！！对此韩慧的反应是―― 你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就不要过情人节了！ “他追了你这么多年啊！” 严柏仪一手一个分开两人，顺便感慨一句。 最开始他是真不相信陈时新能坚持下来的。 “但你不是完完全全的弯女吗？” 林觉嘲讽，韩慧睨他一眼。 “啊，是啊，所以我们形婚，有意见？” “柏拉图？” 严柏仪想起当年陈时新自己说的话。 “差不多……他说他不干涉我找女人，”韩慧脸上也难得出现迷茫的表情，“主要是一些意外……加上家里逼得紧，我就答应他了。” 说实话，韩慧已经把该说的都对陈时新说了，但时新小同志依旧“冥顽不灵”，所以韩慧也想通了，反正也就结个婚，财产什么的先立个协议，坦诚相待，等过不下去的那天谁也不吃亏。 更何况陈时新是真的对她好，他说他愿意做她的伦纳德，于是韩慧同意了，虽然她并不相信。 只有时间能证明一切。 她说他们把婚期订在第二年的十一月份，林觉表示知道了，然后把她拎出门外。 “这是一场不正常的婚姻关系。” 情人节后，韩慧单独约出严柏仪，在他对面搅咖啡，她现在已经在一家设计公司做总监，算是稳定下来了。 “你可以尝试接受他的。” “我一直都接受啊，他对我的感情，不然我根本不会理他，”韩慧又出现了那种迷茫，“他那样的热情，我有时都会被他调动起来……” 她扶额，“但这不公平，我没有办法爱他，我只能从他那里获得，却什么都无法给出去。” “你怕他给得太多，最终走向毁灭？” “我……不想再看到身边有人毁灭，我受不了。” 孙雪给她的阴影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真不知道他那么一个热情阳光的男生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韩慧十分苦恼的喝了一口咖啡，严柏仪耸耸肩，“林觉都能定下来，这世上还是一切皆有可能的。” 结果韩慧挑婚纱那天还是我去帮她挑，陈时新看上去比以前壮实不少，挑几个小时的衣服，他眼神就基本没从韩慧身上离开过，温柔深情，像是透过她看见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爱的真的是韩慧？严柏仪拍拍他的肩，知道这也没什么重要，只要韩慧身上一直有那种特质，陈时新就会永远爱她。 毕竟人是主观的动物，我们只看到我们眼中想看到的，然后那就可以是一切了，又不是做实验，何必那样严谨。 韩慧结婚的时候，婚礼上笑得最欣慰的应该是她父母，韩慧依旧是那样没所谓的样子，倒是应了严柏仪之前说的自己办一场婚礼。 陈时新一直都是笑着的，但严柏仪总觉得他那个笑容不完全是幸福。 更像是某种疼痛。 怎么想到一句这么酸的话！ 坐在角落里的林觉发现身边的人突然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 他搂搂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问。 “祝他们幸福吧。” 他听见严柏仪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严柏仪打开相机， “来，笑一个。” 分卷阅读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