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分卷阅读1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作者:饭山太瘦生 文案: 公投之后,一片混乱的克里斯多地区脱离帝国,并入了联邦国的版图。 但对于伪装成beta的奥兰德来说—— 奥兰德一脚踹翻街边的小混混,仰天长叹:“操,抑制剂更难买了……” 灵魂啊,别谴责我偶尔才保有你。 我为自己不能无所不在向万物致歉。 我为自己无法成为每个男人和女人向所有的人致歉。 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无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辩解, 因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碍。 总是如此慵懒的普拉图(a) x 暴力?而冷静的奥兰德(o) 关于性爱与认同。互宠甜饼,谈恋爱文,没有机甲星际,he。 内容标签: 西方罗曼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奥兰德,普拉图 ┃ 配角:被抓走的巴奈特 ┃ 其它:abo,he 第1章 01.苏打水 奥兰德并不喜欢omega这个属性。准确的说,他并不讨厌发情期。但是与发情期相关的——omega的生育功能,让omega群体受到了帝国的特殊保护。在奥兰德看来,这种保护只不过是帝国对贵族和精英alpha交`配权的保障,这让他觉得恶心。 在伟大的大银河时代啊,交`配、发情这种词,为什么兜兜转转又从牲畜身上回到了人的身上。奥兰德甚至在梦里怀念大工业时代的滚滚黑烟,至少那个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alpha和omega这种写满了交`配欲的二次性别。 克里斯多的夏天干而热,奥兰德投完币踹了一脚自动贩售机,一瓶苏打水掉了出来。他拧开瓶盖,“啪”的一声,冰凉的、带着气泡的水果味冒了出来。 店里的广播刺啦刺啦的响着,正在重复播报联邦国对克里斯多地区的扶助政策。一个星期前公投结束了,克里斯多地区时隔三个世纪再次并入联邦国的版图。 奥兰德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克里斯多地区的混乱状态会结束、街角的垃圾和人渣会消失,但是抑制剂肯定更难买到了——联邦政府在年底之前会在克里斯多地区进行新一轮的人口普查,更换公民身份证,联邦国只有登记在册的alpha和omega公民才可以购买抑制剂。 街头叼着烟的小混混蹲在路边,多看了奥兰德一眼,等奥兰德走过去的时候握住他的小腿,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真可惜,不是omega。” 奥兰德抽出自己的腿,将苏打水砸在他的头上,一个过肩摔把人扔了出去。水果味的气泡噗呲噗呲的爆开。“败类。”奥兰德说着捡起瓶子,瓶子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他从垃圾桶旁边走过去,拐角的巷子里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喘息声,以及很淡的甜味,有点像被阳光晒着的初熟西番莲——是信息素的味道。有一个omega要发情了。 奥兰德摸着兜里的抑制剂停下步子,决定去帮帮这个可怜的omega,克里斯多的街头有无数人渣alpha,或许他们不是alpha也是人渣。奥兰德向前迈了一步,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巷子里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请您不要这样。”在一片喘息声里奥兰德听见有一个男人这样说。他的声音温和而干净,像是夏天里的一杯冰香槟,挠得人耳朵痒痒的。 奥兰德看看街角,捡起一块砖头掂了掂,毫不犹豫地向巷子里走去。管他什么狗屁alpha,不在发情期的奥兰德一个人可以打三个。巷子里堆着很多杂物,有两个人藏在杂物后面,奥兰德举着砖头屏住呼吸,放轻了步子。 一个alpha使劲拽着omega,正在向她注射什么。奥兰德看不到那个omega的脸,只看见抓着她的alpha有一头浅金色的柔软长发,被扯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到奥兰德的影子,抬起了头,露出的眼睛就像刚刚从亚得里亚海里打捞出来的玻璃——这个alpha意外地清醒。 “嘘——”alpha拔掉注射器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无声的做口型:“别吓到这位小饼干。” 奥兰德意识到正在抵抗侵犯的不是omega,一脸不可思议地扔了砖头。砖头落地的声音还是吓到了alpha怀里的omega,她颤抖着,使劲向前抱住面前的人,这让那位alpha很为难。 奥兰德伸手打晕了正在发情的omega,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面前的alpha,“咳咳,你给她注射了抑制剂?这是你的……女朋友?” “嗯,但我不认识这位小巧克力。”alpha站直了身子,手插在兜里,微微眯着眼睛,显得懒懒的。他好像并不是站在克里斯多夏天干而热的街上,而是正处在昏昏欲睡的微风里。他不在意地说道:“刚刚我差点被omega强`奸了。啊……克里斯多,真热烈呢。” “克里斯多的街头并不安全,快到发情期的omega独自上街很危险,她只是本能地寻求保护。”奥兰德皱着眉说。他所讨厌的不是omega的发情期,而是处在发情期的omega的安全没办法得到保障——人们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让omega保护好自己,而同时并不对alpha提出什么要求。 “普拉图,我的名字。你要送她去医院吗?”普拉图接过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消失的omega,“这并不是omega独自上街的错,omega和alpha是上帝的失败品——虽然上帝被我们证明死掉了。不,按照进化论的观点,上帝这种超高级生物应该是最后出现的,可能上帝还没出生吧。上帝是在我们的祈祷连回音都消失之后才出生的。” 奥兰德难得笑了几声。 普拉图突然说:“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一会可以请你喝冰镇汽水吗?橘子味的,带着气泡,在夏天下午最热的时候喝,玻璃瓶子上会带着一层水汽。” “不了,谢谢。”奥兰德回绝了普拉图,虽然普拉图把汽水描述得很吸引人。他一会要去打工攒钱。在非omega公民禁止购买抑制剂的政策实施之前,他必须尽量多的购入抑制剂。 克里斯多地区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无政府状态。虽然omega必须登记才能领到抑制剂,但克里斯多地区一直存在抑制剂滥用问题,帝国没有能力接管克里斯多。奥兰德在二次性别出现后,隐瞒了自己的omega身份,克里斯多地区的抑制剂不需要omega身份就可以买到——他是因为自己的基因才成为omega的,而不是因为帝国,或者说不是为了为某个精英、某个贵族alpha生育才成了omega。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2 奥兰德对外登记的身份是beta,而克里斯多也只有alpha和beta敢一个人大胆走在街上。人们对同样存在发情期的alpha没有那么多限制,渐渐的奥兰德开始讨厌自己的omega身份了,这个身份是对自由的限制。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大吉,祝每个点进来的小甜食都有好运~ 第2章 02.热牛奶 奥兰德第二次见到普拉图是在自己打工的快餐店里。普拉图依旧懒懒的,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显得很瘦,脖子上挂着一个蓝线工作牌。 店里的冷气很足。普拉图坐在角落里,只点了一杯热牛奶,左手撑在脸颊上,低头咬着吸管。他把浅金色的头发松松梳了起来,垂下来的几绺遮住了眼睛。过了很久,直到热牛奶不再冒热气,那杯牛奶也没有被喝完。普拉图一点也不像奥兰德见过的其他alpha,他看起来没有攻击性,脾气很好。 奥兰德自己出钱点了一杯热牛奶,没有加姜粉——克里斯多地区的人不喜欢奶制品,姜粉是这里的特色。他让侍应生把热牛奶送过去,侍应生以牛奶凉掉为借口把那杯旧牛奶换走了,普拉图没有拒绝,说了“谢谢”后尝了尝新的热牛奶,然后慢悠悠地喝完了。 普拉图走的时候好像往后厨的小窗户里看了一眼,但是奥兰德忙着煎牛排,没有抬头。下班的时候奥兰德又碰到了普拉图,普拉图在门口的藤椅上坐着晒太阳,皮肤上带着太阳的味道。 他把一盒烤得很松软的海盐小蛋糕递给奥兰德,请他坐在对面的藤椅上,“谢谢你的牛奶,晚上可以一起吃晚饭吗?我请你吃蟹黄包,要把麦管轻轻插进去喝汤的包子,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饮食力量。” 普拉图的眼睛里像是有整个银河系,看人的时候显得很诚恳。 “我叫奥兰德。”奥兰德接了那盒膨松柔软的小蛋糕,可他一会还要接着打工,“对不起,今天也没有时间。” “没事的没事的。”普拉图笑了笑,“我是刚刚从联邦来这里做调查的——和军队一起,是第一批到达克里斯多的人。克里斯多地区有很多omega。” 奥兰德当然知道,相比帝国其他地区,克里斯多虽然存在抑制剂滥用现象,但是omega公民的登记率远远高于其他地方,这不是对帝国omega福利政策的认同,而是迫不得已的寻求保护。“因为在这里,只有申报omega信息,omega才能受到保护,不被侵犯。” 普拉图撇撇嘴,“为什么没人觉得alpha会受到侵犯?对omega的过度保护也是对alpha的歧视——虽然alpha值得歧视,哈哈哈哈。beta是进化得最好的第二性别,他们很理性,没有发情期——但我需要禁欲。” “你可以选择早一点结婚,普拉图,这样就不用禁欲了。”奥兰德也哈哈笑着说,普拉图浅金色的头发软软的,像某种温顺的大型犬。 “不,因为在好几天之前,我认为他人即地狱。”普拉图懒懒地说,让人想到苏打水里绵绵爆开的的气泡,“因为人是很悲哀的动物,从被创造的那时候起,他们就一刻也不能与他人心意相通——上帝创造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赞美自己,那个女人偷偷向上帝祈祷,希望他为自己造一个更优秀的男人;那个男人偷偷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可以拥有更多的女人。所以,上帝和男人、女人永远从对方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并不想把自己和地狱关在一起。” 奥兰德觉得普拉图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不是很有意思的alpha,撇开他的性别、二次性别,他都很有趣。奥兰德敏锐地抓住了“好几天之前”,问道:“为什么好几天之前?” 普拉图很高兴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把他带进了圈套:“因为你是我的恩人——你的反应告诉我,人和人有时候甚至只凭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那天你没有用砖头驱逐我,所以那时候我想请你喝汽水。” 奥兰德觉得谁和普拉图在一起待久了都会变得软绵绵的、懒懒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放松得想怠工了,“alpha不好吗?法律对alpha的自由限制得很少,omega就像在温室里养的花一样,被人看重的是生殖器。” “不,alpha太野蛮了,所以我选择禁欲。”普拉图用他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嗓音说道,“上个世纪的时候,科学宣布上帝死了,宗教的道德约束消失了,罪恶可以不忏悔;在联邦,我小的时候,那时候罗曼蒂克主义风行,人们奉行纵欲主义——就像野兽一样,没有节制的做`爱,那个时候色|情犯罪率很高。人需要约束——不论是来自宗教还是其他方面的约束,人和其他动物是有区别的。可是发情期让我觉得人变成了野兽。我很羡慕你,beta,近乎完美的二次性别。” &a,近乎完美的二次性别。但奥兰德并不值得人羡慕。 奥兰德看着普拉图,普拉图看起来懒懒的。他的话有毒。奥兰德觉得普拉图可能说几句话就可以洗白该隐。 于是他这样问了,“杀人犯该隐可以做一个好人吗?” 普拉图表示为该隐洗白很简单,“当然可以,只需要让这位世界上第一位杀人犯该隐,去质问上帝,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清洁的谷物,而喜欢亚伯贡上的血腥的骨头和肉——这样就可以解释该隐杀掉愚从者亚伯的动机,并赞扬他对血腥上帝的反抗。” 那么普拉图能不能论证出omega是最美好的性别呢?奥兰德不是被普拉图羡慕的beta,而是omega。奥兰德看了看手表,他该去打工了,“对不起,普拉图,我该走了。和你聊天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强行装【哔——】,梗来自: 钱钟书《上帝的梦》 拜伦《该隐》 第3章 03.普拉图 奥兰德收拾过很多街头的小混混,因为贫穷的他只能住在贫民区——这里聚集了很多吹下流口哨的小混混。奥兰德有时候很暴力,但他必须装作自己是一个很能打的beta。否则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克里斯多地区的大部分omega都签署了帝国的《未成年omega抚养合约》,在克里斯多地区交接完毕之后,那些omega被带回帝国了,他们会在成年后被分配给某个alpha做配偶,他们的爱神是冰冷的基因检测机……或者也可能是情`欲之神厄洛斯? 奥兰德喜欢属于人的温情,他拒绝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基因检测机。只要有抑制剂,平稳地度过发情期,他就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3 &a没什么两样。他攒了很多抑制剂。 联邦接收克里斯多之后,城区街头的小痞子消失了一大半——据说他们被塞进义务制学校,或者被拉去进行劳动改造了。最近奥兰德出门的时候放松了很多,于是他被一群小混混围殴了。 奥兰德现在只感谢对门骑着三轮车买菜的老太太,那位深爱东方神秘机械制品的老太太在进门的时候,看见一群小混混蹲在路边,并且手里拿着棍子,立刻转身去警局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那群抢了奥兰德的抑制剂准备拿去卖钱的小混混一个个鼻青脸肿,却以胜利者的姿态从奥兰德的家门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们甚至站好队,整齐地对着老太太家的摄像头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奥兰德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因为他发现自己打不过一群苍蝇,立刻改变主意跳窗逃了出去,但他还是因为多处软组织挫伤被留院观察了。奥兰德并不为身体的疼痛而难过,他只心疼自己被没收的抑制剂——只差三支,他就会被警察定为药品走私。 对门的老太太、图书馆办公组的组长、快餐店的老板、旧城区快递配送员,以及很多人在听说后,纷纷来医院看望奥兰德。经常来快餐店喝不加姜粉的热牛奶的普拉图也听说了。 普拉图把浅金色的头发梳上去,露出了额头,他的鼻子很挺,从额头到下巴的弧度让人几乎挑不出错来。天很热,普拉图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白底褐色条纹的立领衬衣,领口扣子是金色的,布料由亚麻和丝绸混纺而成。 “奥兰德?”普拉图进门看见奥兰德的时候,完全忘掉了自己是来医院探病的。他蓝色的眼眸从来不屑于隐藏情绪,现在就像是从银河系里偷了几颗小星星。等普拉图发现病房里还有病人时候,突然发觉自己这种高兴的情绪不太对,他把手里吃什么补什么的神秘东方料理——黄豆海带猪尾巴汤放在一边,“嗯……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奥兰德,你还好吗?” 奥兰德正在给对床长着雀斑的小姑娘削苹果,“我没有事,但是被要求观察一个星期才能出院。要吃苹果吗?” 奥兰德还没租到出院以后的住处——最近贫民区开始清理街头势力,那群小混混像是疯了,甚至开始入室盗窃。奥兰德的发情期快到了,最近他的身上可能会有信息素的味道,他只有两支抑制剂,不可能提前就用掉,但他不能被那群人发现自己是omega。 奥兰德打算出院之后住在打工的快餐店里,老板表示同意。 “我来削吧。”普拉图从奥兰德的手里拿过水果刀,洗了手和苹果,然后慢慢削着。他把苹果切开,手指上沾着香甜的苹果汁液,把一半分给奥兰德,“奥兰德,你最近的下午有事情吗?我想给你介绍工作——很轻松的工作,雇主人很好。” 奥兰德的腿还有一点疼,他不准备在最近的下午去旧城区送快递。但是让普拉图给自己介绍工作,奥兰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他需要赶紧再攒一点钱,在人口普查之前买够抑制剂,“没有事。” “嗯……有一位和我长得一样的普拉图先生,想雇你到他的家里做晚饭——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留下来吃饭,也可以回去。”普拉图说着掏出一把钥匙,“哈哈哈,前几天我想烤一点小甜饼,然后在晚上做出了焦糖厨房。我选择婚前禁欲——虽然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结婚的打算,我不会对你进行骚扰。当然,你可以拒绝,你的拒绝也是普拉图的荣幸。” 奥兰德的第一个反应的确是拒绝,并不因为普拉图是alpha,而是因为他是普拉图。这听起来或许很绕口,道理其实就像是——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依旧芬芳,普拉图就算不是alpha,奥兰德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是beta。他在欺骗普拉图,但他不想被发现。其实普拉图说的很对,人是很悲哀的动物,人和人是不能心意相通的,他们互相隐瞒和欺骗对方。 奥兰德和普拉图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情期——面对发情的omega,普拉图可以冷静地为自己和omega注射抑制剂。 “我拒绝。”奥兰德拒绝了。 “那太好了,最近我有理由请你一起吃晚饭了,我的恩人。”普拉图笑眯眯的说,他的睫毛很好看,“这是我的报恩,请不要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问:普拉图切开是黑的吗? 第4章 04.西西弗斯 普拉图在太阳伞底下坐着,请出院的奥兰德喝汽水,几只鸽子在砖石广场上低着头吃麦粒。奥兰德一直以为普拉图的专业是alpha人类学或者冥想学,普拉图每天都在慵懒地思考,但普拉图说自己是修房顶委员会的会员。 普拉图穿着他的灰色西装,脖子上挂着工作证——一根蓝色的绳子坠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联邦古典建筑保护协会|东方组|普拉图·米勒”。 普拉图对神秘的东方很感兴趣,他的研究领域是东方古建筑。普拉图有很多照片,和古老的唐朝佛寺站在一起、和平安京的罗城门站在一起、和风化的战国城墙站在一起……并不是他喜欢拍照片,在对古建筑的规模进行记录的时候,需要和真人进行比对,以给人感性的认识。就像如果没有照片,奥兰德不会相信明朝皇宫屋顶上望上去小小的怪兽,甚至比一个人高一倍。 最近几年联邦的东方建筑研究者很少,在大部分新发表的东方建筑论文中插入的照片上,人类对比标尺都是6.2英尺高的普拉图。照片很清晰,记录着古老的建筑和懒懒的普拉图,普拉图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个慵懒的样子了,但那个时候他是短头发。 普拉图关闭调出来的论文图片,把平板电脑收进公文包,咬着吸管把玻璃瓶里的橘色汽水喝完了。普拉图是一个会咬吸管的alpha。 天气很热,但是天空很干净,只有光秃秃的太阳。一只鸽子飞了过去,发出“扑棱棱”的声音。透明的空玻璃瓶上覆着一层水雾,凝结成的水珠沿着瓶子的流线滑落。 普拉图蓝色的眼睛看着奥兰德,问他:“我有没有很酷?” 奥兰德终于知道普拉图给他的感觉像什么了——一个湿润有雾的早晨,知更鸟在叫,泥土也很湿润,生着青苔的拱形门里开了一片丁香花,香气浓郁。那是一种无法准确描述的感受,但是你也能感受到那种隐秘而微妙的美感。 “没有‘很’。”奥兰德笑了。 “谢谢。因为‘很’酷的‘很’是你的,奥兰德。”普拉图扬扬眉毛,立刻错开了这个话题,“东方文明,真是美好的文明。他们不信仰宗教,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4 但是很自律。东方文明改变了联邦的abo现状。” 帝国经常丑化联邦,并且进行意识形态封锁,以至于奥兰德不太了解联邦的abo状况。他接受的是帝国的教育——虽然他很反感帝国的意识形态教育方式。 帝国的omega是被隔离教学的,帝国一直向他们渗透服从帝国从而被分配给alpha很光荣这一类的意识。而公民身份信息是beta的奥兰德知道帝国给alpha和beta树立了怎样的omega观:omega是生育机能很强、可以繁衍出优秀后代的软弱小宝贝,他们需要解决发情期的配偶,以及关爱。帝国的法律不禁止爱情,但是几乎没人提到omega的爱情。 大概在帝国体制的特殊语境下,爱和婚姻的定义不是交叉关系。婚姻的定义强势入侵了和自由意志相关的爱,把爱强硬地规定为婚姻的必然内容——这是伪命题。 omega伴侣激励措施很有效,帝国的军事力量也很强大。 “联邦的beta是什么样的?”奥兰德说完补了一句:“还有omega。” “只有到了克里斯多,我才知道联邦多么美好。联邦的人权比帝国平等——对bo来说都是。”普拉图拿手指划着玻璃瓶,“联邦的omega很自由,违反omega意志的alpha强`奸犯会被植入监视系统,进行社区通报。比如你在玩手机,有一个强`奸犯走过来,离你两百米远你的手机就会向你发送震动警报。但是没人觉得alpha会被强`奸。alpha其实不是强者——大概因为alpha以前太坏了,人们不再相信他们。” “是因为以前alpha被赋予了过度自由。或许克里斯多地区并入联邦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克里斯多的alpha败类有点多。不,其实是败类有点多。”奥兰德想起来街边抽烟的alpha,如果一个毫无防备omega从他身边走过去——奥兰德不想想下去了,那让人觉得恶心。 普拉图认同“过度的自由”这种评价,“很久之前联邦出现过一种omega心理焦虑——西西弗斯焦虑,专业者称之为ab二次性别殖民现象,指omega将自己认同为beta或者alpha,否定自身的omega属性和omega属性的优点。这和那个时候人们过度肯定alpha的集体无意识有关。根据资料显示,帝国没有出现西西弗斯焦虑,帝国的omega身份认同度很高。” 普拉图看着太阳底下的鸽子,被晃得戴上了墨镜。那是一副很细的金边墨镜,遮住了普拉图玻璃一般的眼睛,“这个现象有点像文化殖民论:我的祖母去过埃及,她说埃及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从背影上,你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但看到她的脸,你会知道她不是白种人,她不认同自己本来的人种,尽力把自己改成了白种人的样子。这是软侵略。” 奥兰德没有察觉到自己皱起了眉头。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一个伪装成beta的帝国omega。奥兰德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生存才这样做的,但是他的内心一直在拒绝自己的omega属性,比如他把omega和beta的不同只归结为有无发情期,他在否认omega的其他特点。 西西弗斯,希腊神话里被宙斯惩罚在斜坡上推石头的国王,他把石头推到坡顶,石头滚落……西西弗斯日复一日、毫无成就的推着石头。就像是奥兰德,徒劳的把自己当成beta,随着发情期每次到来,那块石头一次又一次掉到坡底,像他的心一样。 “我不是beta。”奥兰德的脑袋里“嗡——”的一响,“我并不是你所羡慕的beta。” 普拉图戴着墨镜,奥兰德并不知道镜片下那双眼睛里是什么样的神色。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几秒,普拉图笑了笑,“我喜欢的是奥兰德。奥兰德,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a奥兰德或者omega奥兰德。 普拉图总是知道奥兰德在想什么,就像普拉图请缪斯女神喝了下午茶,于是缪斯大方地把与奥兰德有关的灵感都送给普拉图了。 第5章 05.巴奈特 奥兰德怀疑自己被人跟踪了。测试背后的人是不是在跟着自己,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奥兰德走到了马路对面。改造区正在拆违章建筑,马路两边宽阔的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人。他身后的人跟了过来。 他果然被跟踪了,在天还亮的时候,在回快餐店的路上。 “你在下午说自己不是beta,你是omega?你是在向那个人求爱吗。”身后的人点燃一根烟问奥兰德,奥兰德转过身,想要先把他打趴下。但是转身之后奥兰德愣住了——街上的七八个人看起来是一伙的。 “不是。”奥兰德立刻否认,他认识眼前为首的地痞,一个棕头发的alpha,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很欠揍,“巴奈特,好久不见。希望你可以早点和你的伙伴离开,不要让我动手。” “很可惜,是不是omega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的胆子真大,我的小甜点。”巴奈特点了一根烟,附近的人围了过来。很好,他们没带武器。奥兰德抬脚踹翻几个围过来的人,不顾身上的伤口踹飞了一个beta,从缺了口的人墙中飞奔出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的巴奈特拽住了胳膊。 在被捉住之前奥兰德飞快地给了巴奈特一拳,被扭住的胳膊传来的疼意让他皱起眉头,“我脱臼了。” “脱臼?这算是轻松的。想到一会儿的事情,你打我的一拳我可以当做是情趣——别这样盯着我!”巴奈特扔了烟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跑,是我故意让那个不禁打的beta站在那儿的——他只是被临时抓过来的,你踹了他,他很疼。我得为他报仇。”他突然踹在奥兰德膝盖后面,奥兰德腿一软被人摁着跪在了地上。 巴奈特使劲摁着奥兰德,不允许他抬头,那截冒着烟的烟头就在奥兰德鼻子底下,烟卷里加了薄荷爆珠,混在烟里又凉又辣。巴奈特戳着奥兰德的头顶轻声说:“本来以为你是beta,我决定原谅上次你弄疼了我的事情。但是骗人不是好行为。你不在发情期吧,不过就算你是不会发情的beta,我想使用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已经报警了,一键定位报警。”奥兰德压抑着自己想吐的冲动,“你等着坐牢吧。” 巴奈特和听了笑话一样,他摸出奥兰德的手机,交给一个手下,然后拉开奥兰德连帽外套的后领,向他注射了什么东西,“公投之前报警和不报警一个样儿,你见过在街上被轮|奸的omega吧,恶劣的液体从他们的白屁股里流出来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5 ——我不觉得并入联邦会让那些警察的效率提高。” 巴奈特冷眼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消失,“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要感谢帝国政府的办事员,他们给我的公民信用记录是优。这片改造区的改造工程是我承办的,我很熟悉这里。你也不用等着下午的那个alpha来救你,你知道的,他被人叫去工作了——他比你先离开。”他抽出针头,放开奥兰德脱臼的胳膊,那根胳膊无力的垂着。 巴奈特挟持着奥兰德站起来。奥兰德的胳膊没有脱臼,他捡起地上的烟头朝巴奈特的眼睛戳过去,并且立刻抬腿踹向他的胯部,巴奈特赶忙闭眼捂档,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奥兰德掐住脖子了。 奥兰德把巴奈特踩在脚底下,防止他站起来,他看着身边的小混混,确定身后没有人,“先让你的兄弟离开——我可以允许他们这次不去警察局自首,让他们乖乖听话。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个omega,被你们□□不如先掐死你。omega照样能打爆你的狗头。”他的手下使力,让巴奈特猛地咳了起来,“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小弟弟呢,巴奈特。” 从联邦调来的警察效率很快,已经赶过来了。奥兰德松开巴奈特,接过警官递来的温水,在警车上休息。巴奈特认输了,“我没有信息素催化剂,只是给他注射了一针生理盐水,可以缓刑吗?” &a警官正在现场做笔录,对被铐起来的巴奈特皱了皱眉,“注射器里的液体会被拿去化验。你必须进行劳动改造。根据联邦法规,你对其他公民进行了非抑制剂类液体注射,并且有恐吓嫌疑,除了面对监|禁,你的体内会被植入警报系统,为期一年,期间受到监视。出狱一星期你只能待在以自己的居所为圆心、以一千米为直径的区域里。你的朋友需要被拘留。不要想着报复,下次再有同样案件,你将面对为期三年的化学阉割。” 巴奈特冷笑了一声,指着奥兰德说:“他隐瞒属性,他是一个欠操的omega!” 警官敲了敲笔录本,“联邦内omega、beta均受法律保护,人人生而平等。请注意你的用词,性别侮辱会适度加刑。” 巴奈特闭上了嘴,狠狠瞪了奥兰德一眼。奥兰德冷冷的看着他,思考着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住。或许他可以到图书馆的值班室借住几天。alpha、发情期、抑制剂、omega……奥兰德觉得很累。 你看,在克里斯多,omega会被羞辱和欺负。alpha和omega都是上帝的失败品,不是不完美,而是失败了,他们向兽类的欲望臣服了。 奥兰德觉得发情期是罪恶的——他以前从没这样想过。 &a是理性的二次性别,奥兰德拒绝把身份改成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问:普拉图可以论证情|欲是美好的吗? 估计从下章开始就会……甜到结尾了…… 第6章 06.会饮篇 该吃晚饭的时候,普拉图在警察局找到了和他约好的奥兰德。普拉图没有带奥兰德去吃说好的神秘的东方料理,他邀请奥兰德和自己在砖石广场的座椅上吃三明治。 砖石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停了,附近的路灯垂着头,发出暧昧昏黄的光。星河铺在天鹅绒一样的夜幕上,星光的亮度很淡,洒在建筑物顶上,有机玻璃泛出带着弧度的光泽。星辰和人工建筑巧妙地组合在一起,让人有一种浮在水里——或者说浮在天上的错觉。 “啊……银河是白臂的赫拉的乳汁喷溅成的……”普拉图松开白衬衣顶上那颗扣子,喝掉了热牛奶,“或许我们可以在一颗小星星底下讲一些很美好的事情,比如我想和你谈恋爱,像柏拉图说的那样的恋爱。” “我认为不可以,因为我在骗人。普拉图,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我是你的地狱。”奥兰德啃了几口三明治,整个人意外地放松,像是陷在一团松软的云里。普拉图坐在他旁边,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普拉图的发情期快到了,他的信息素很温和,但是不甜,像是雪松、佛手柑和微醺的龙涎香混在一起。 普拉图笑了一声,“奥兰德,爱情是善和美的吗?” “难道……不是吗?”奥兰德选择了反问句。 “人只追求自己所缺少的的东西,对吗?如果我已经吃得饱了,就不会接着吃三明治了。”普拉图把三明治的包装纸团成一团,轻松地投在远处的垃圾箱里,“爱情追求美与善。” 奥兰德点了头,然后掉进了普拉图的论证圈套: “爱情追求美与善,所以爱缺少善与美。爱本身不是美的,它允许欺骗和隐瞒,所以奥德兰可以接受我的求爱。”普拉图说,“所有事物都是和相互冲突的东西结合在一起,才成为整体的,就像小提琴的琴弓和弦,就像爱和隐瞒、欺骗。你的眼睛第一次望向我的时候,我的心底就像因上帝而觉醒的亚当一样——” 普拉图把自己的手指对起来,就像米开朗琪罗的《创世纪》里永恒暂停的那一幕——上帝和亚当永不相碰而即将触碰的手指,然后普拉图的两根手指触碰在了一起,就像两个宇宙相交了,“后来你告诉我那件事,我很高兴,我只想得到‘啊,诸神啊,我真的爱他’。” 奥兰德好像看见了满天星星的大爆炸,这种炫目的白光入侵了他的思维。他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忽然想起帝国义务教育阶段的一篇必背课文。奥兰德被自己逗笑了,对普拉图说:“‘爱情是一个魔鬼,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罪恶的天使。可是参孙也曾被它引诱——他是个力气很大的人;所罗门也曾被它迷惑——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那我怎么能抵挡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帝国没有禁止爱情。把接受爱情当作坏事制定进法律,只能显示出立法者的错误和统治者的压迫。 “我……有男朋友了?”普拉图听完立刻端坐起来,很傻的问了一句,他的头发起了静电,几根浅金色的头发丝竖着——普拉图样子完全像是被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砸中了,既惊喜又不敢相信,或许还被砸傻了。“奥兰德,我可以靠着我的男朋友吗?” 奥兰德想了想,“他同意了。”于是普拉图斜过身子,碰到了奥兰德的肩。奥兰德下意识摸了摸普拉图的浅金色头发——他想这样做很久了。普拉图的头发像月光一样,凉凉的,很滑。 “奥兰德,我的小星星,”普拉图抓住摸着自己头发的奥兰德的手,握住他的手指,蓝眼睛在月光底下显得格外透明,注视着奥兰德的瞳孔微微散开,“你的脸红了。” “……” “就像维纳斯别在耳朵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6 上的苹果花一样。”普拉图笑了起来,放开奥兰德的手,“要是我俗手上的尘污亵渎了你,我愿意用一吻乞求你宥恕。” 奥兰德闻到了普拉图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有一种慵懒的沉静感。他斜了斜身子,以诡异的歪着上身的姿势坐在普拉图身边。 “哦……我的小星星害羞了。”普拉图的两个指尖从椅背上走过去,绕到奥兰德背后,扶正了他。普拉图像是一只餍足而温顺的猫,等待着人来摸一摸他,“奥兰德,你可以随便摸我的头发。我不会生气的。我想和你谈的是柏拉图写下来的那种恋爱,不是沉迷于肉体享受的情`欲。嗯……我用灵魂向你许诺,而不是用嘴唇。” 情`欲…… 奥兰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普拉图,爱情有好坏的区别吗?我觉得自己很坏,这是……坏的爱情。”奥兰德其实很想靠着普拉图亲一下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坏坏的、色色的。对肉体的追求是下等和卑鄙的,柏拉图式的恋爱追求的是灵魂的美德。 “我不赞同人有原罪,所以人在生下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判断他的善恶,”普拉图说,“这就像爱情一样。或许爱情没有好坏,但是爱情导致的行为有。如果我因为爱而不得杀了人——这就是坏的爱情。爱情和个人的好坏没有关系。” 奥兰德没有以omega的身份接受过omega心理通识教育,他现在的心态有点奇怪。在很久之前奥德兰不觉得发情期有什么,因为他只把自己当成有发情期的beta,而发情期只用靠抑制剂就可以度过。 但是他渐渐发现,一切问题都出在发情期上——那些街头的败类alpha因为嗅到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而发狂、帝国把omega的发情期当做是对alpha的奖励……发情期就是omega的原罪。奥兰德因为要为发情期买抑制剂,到现在都是一个穷光蛋。 “原罪……因为夏娃摘了果子。上帝为什么把善恶之树放在伊甸园里,又不许人摘呢?但是果子被人摘了——那么上帝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已经料到这个结局,他是无所不能的,那他阻碍人类获得智慧,他是是卑鄙的。”奥兰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在否定人有原罪,好像这样就可以否定人的欲望。 普拉图轻轻拍着奥兰德的背,像是在抚摸一只紧张的小狗,这种举动很好地安抚了奥兰德情绪。 普拉图突然说话了:“奥兰德,生理的欲望——比如发情期,和纵欲是不一样的。发情期里自`慰、打抑制剂,或者想要找人纾解,这是很正常的啊。如果你因为发情期而不想成为omega,这不是你的错,是社会的问题。除了跨性别者,任何人都应该享受自己本来的性别和个性,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别而感到束缚——就算不喜欢这个性别,也要肯定它美好的地方。如果我把一个英俊博学的少将命名为‘玩弄情感的人渣’,人们对他的印象就会很差,这就是名称的作用——把heat cycle这个词翻译成公共语‘发情期’可能不太美好,这有点儿过分强调它的生殖性和兽性,嗯……或许我可以把这段时间翻译为‘生理热’。” 奥兰德没有处在发情期,可他想碰一碰普拉图,他在想色色的事情——普拉图没有对这种想法作出解释。但是奥兰德笑了,“我并不讨厌上帝——即使《圣经》里说他变乱了人类的语言。因为人类有那么多种语言,所以,普拉图,我才可以用很多种语言倾诉我对你的爱意,比如‘ik hou van je’,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是一个魔鬼……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莎士比亚《爱的徒劳》(第一幕第二场) 问:普拉图和奥兰德在一起的时候会想色色的事情吗? 第7章 07.起泡酒 奥兰德的正式工作是克里斯多公立图书馆资料库的文本翻译员,他的工作很轻松,只要校对完其他地区传入克里斯多公立图书馆的非公共语ai翻译资料就没有其他任务了——当然,轻松是就帝国的克里斯多地区而言的,属于帝国的克里斯多很混乱,图书馆缺乏资金,文本库很少。 克里斯多没有并入联邦之前,奥兰德有很多时间去做兼职——比如中午他会在快餐店煎牛排,下午在交通灯坏掉一半的旧城区送快递,顺便在高大的弗拉克西纳斯乔木底下喂喂猫。弗拉克西纳斯乔木的种子是一串一串的金色长片,这总让奥兰德联想到神秘的日本情调,像是艺伎黑色头发上金色的簪子,或许那种簪子叫“kanzashi”,或许不是。 现在“东方”这个概念,总是让奥兰德想到浅金色头发的普拉图。 克里斯多并入联邦之后,克里斯多公立图书馆改名克里斯多州立图书馆,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开通了联邦馆际文本互传。克里斯多地区一级保护文献上的古老文字变成一个个代码,通过网络被传到了联邦的其他地区。但是同时,巨量的电子资料传入了克里斯多州立图书馆——这意味着奥兰德最近很忙,但也有很多加班费。所以奥兰德辞掉所有兼职,搬到图书馆的值班室来住了。 奥兰德被空调吹得肩膀疼,决定打开窗户透透气。他站在窗户前,意外地发现了楼下正在收测绘仪的普拉图。图书馆的古老樱花树底下有一个移民供奉的神社,只有不到三英尺高,据说历史很悠久。 普拉图戴着一副金丝框墨镜——镜框垂下的金属链和他头发的颜色很像,镜片由橘粉过渡到青蓝,如同黎明女神从天空垂下的蔷薇色指尖。他穿着宽松的白底混麻衬衣,衬衣上有水洗红和淡蓝色的线条,衬衣的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有着悦目的肌肉线条。 夏天走到末尾,外面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并且很干。普拉图的同事提着一大袋沙冰,走过来给每个人分了一杯,普拉图被分到一杯橘色的沙冰。奥兰德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他喝过——起泡酒、压碎的水蜜桃果肉,还有意大利甜橙。普拉图浅色的嘴唇咬住了吸管。 奥兰德拍着自己的额头转过了身,他刚刚很想……拽着普拉图的衣领亲他一下,他希望分享普拉图嘴唇上甜美的酒味。如果普拉图和海伦生在同一个时代,他嘴唇的优美曲线将会改变历史。 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对普拉图的嘴唇有那么深的执念……一个月之前,在砖石广场的晚上,那时候奥兰德更想亲昵地蹭一蹭普拉图的鼻子……难道是因为发情期快到了? 不过奥兰德最近不担心没有抑制剂。联邦的抑制剂不属于国家垄断药品,只要一次性购买的数量在走私线以下,凭alpha或者omega身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7 证就可以买到。普拉图最近兼任着奥兰德的抑制剂代购,零利润的那种。 帝国的抑制剂由国家垄断,按照ao身份免费分配,这是帝国管控omega的办法之一——而beta身份的奥兰德只能选择高价购买帝国的走私药品。联邦除了军用抑制剂,其他种类全部进入市场流通,但是价格相对昂贵,如果隐瞒信息素伪装beta,奥兰德会需要相对多的抑制剂,依旧是穷光蛋。 “奥兰德,打开窗户吧,屋里太冷了。你在谈恋爱吗?”奥兰德的组长问他,她是一个漂亮的alpha,有白皙的皮肤和丰满的睡莲色嘴唇,已经结婚了。 奥兰德打开了窗户,外面起风了,“是的,很明显吗?”奥兰德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和另一个人共同体验什么是“爱”。爱必须是有对象的爱,是具体的。 “我认为你爱的人在楼下,你现在就像刚烤出来的苹果派,用的是最香的迦太基苹果。”alpha笑了笑,她有一头近乎黑色的大波浪卷发,这让她看起来很性感,“嗯哼,你现在的心情让我觉得——在公投的时候,我的一票没有让自己失望。” “克莱尔组长,你羡慕beta吗?”奥兰德感受到太阳的热度,普拉图和他的同事们离开了。 “大概没有,但是我爱这个二次性别。我有时候会弄哭我妹妹,她说我有时候太粗鲁了,认为那是因为我是alpha,但我认为这种形式的鲁莽是我的个性,不是alpha的公有属性。beta是个很冷静的二次性别,就像你,还有我的妹妹——她可以使我冷静下来。她很享受这个二次性别,除了和我一起做`爱的时候。想要占有和亲吻对方是人类爱的本性之一。” 克莱尔说着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哦,奥兰德,已经下班了。我需要补个妆去找我的小钻石了。你知道吗,她笑起来简直一闪一闪的。 ” “啊,你真幸福啊,克莱尔组长。”奥兰德保存好文件关了电脑。他不是beta…… 克莱尔整理好自己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奥兰德,麻烦你帮我还一下工具书。下午见~” “嗯,下午见。”奥兰德坐在椅子上,克莱尔已经关上门走了。想要占有和亲吻对方是人类爱的本性之一吗——无关二次性别。 奥兰德把克莱尔的工具书还到借阅室,借阅室里人很少。因为热烈的阳光,窗下那一排宽大的桌子空着。窗户开着,风把灰绿色的窗帘吹得鼓起来,很廉价的、很薄的纯棉布料,此刻鼓起来,把一个人笼在里面,偶尔露出他浅金色的头发。 奥兰德从普拉图背后走过去,坐在他后面的一个位置上,准备给普拉图发信息让他回头看。奥兰德好像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了,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借阅室里有起泡酒和水蜜桃的甜味,普拉图戴着墨镜,偶尔看一看窗外,他在等谁走过去。普拉图在本上画了一个人,站在窗户前面,抚摸着自己的嘴唇。阳光很热烈,普拉图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摘掉墨镜站了起来。他拿起快要化掉的沙冰吸了一口,咬住了吸管。 奥兰德低头戳着手机编辑信息,他的信息还没发出去。有人摸了摸他的头。奥兰德抬起头,普拉图靠着桌子弯腰亲上了他。想要占有和亲吻对方是人类爱的本性之一。 成熟得快要爆开的水蜜桃味、橙子的香气。奥兰德睁大了眼,他好像听到了起泡酒啪啪爆开的气泡声——在捷克玻璃杯中泛着的金珠般的气泡。 普拉图抱住奥兰德,舔着他的嘴唇,感受到奥兰德的回应轻轻咬了他一口。普拉图给了奥兰德一个色色的、属于成年人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答:和奥兰德在一起,普拉图会想色色的事。 你的嘴唇的曲线将重写历史。——《道连·格雷的画像》[荣译本] 第8章 08.太阳之子 普拉图跑掉了……在亲吻完奥兰德之后,普拉图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地……跑掉了。 奥兰德从借阅室回到自己暂住的楼顶值班室,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剂。omega和alpha亲密接触的时间越久,他们的发情期就会越同步——即使他们没有在发情期做过什么。奥兰德刚刚提前进入了heat cycle,但他在亲吻的时候没有发现。 他的心情很微妙。可能在其他恋人那里,亲吻并没有什么,但是普拉图决定禁欲,和奥兰德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奥兰德刚刚闻到普拉图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了,像是把佛手柑、雪松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的气味,这说明普拉图被那个亲吻影响了。沉迷于肉体的享受是愚蠢的。 嗯……奥兰德忽然觉得普拉图比自己还幼稚。奥兰德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屋子接了电话。克里斯多州立图书馆以前缺乏资金,顶楼空置着很多屋子,没有对外开放。巨大的玻璃穹顶把图书馆罩起来,太阳的光洒在地上,有海水一样的纹路,给人一种摇摇晃晃的错觉。 手机里传来普拉图的声音,电流使他的声音有点失真,显得冷静而格外低落,“奥兰德,很抱歉……” 奥兰德突然笑了起来,“普拉图,我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了。你可以等一会儿——等我身上信息素的气味消失,再和我接吻吗?” “奥兰德……你说真的吗?”普拉图在手机那头愣了几秒,“我失信了,奥兰德。因为我不只想亲吻你,或者说,我想对你做很多过分的事情。” 奥兰德靠着走廊里的栏杆,有一只知更鸟在玻璃穹顶上跳了几下,太阳把它脖子上的羽毛镀得很耀眼。知更鸟的影子投在地上,变成一块跳动的黑色阴影,“比如说和我做`爱、标记我,对吗?” 手机那头沉默了。 “嗯……普拉图,我没有生气。和你接吻的感觉好极了,美好得像是起泡酒的气泡,擦着人的脸颊,很痒。”奥兰德猜想着手机那端普拉图的表情,他想在太阳底下摸一摸普拉图迷人的浅金色长头发,“……因为我也想。” 有人跑了过来——是普拉图。普拉图跑过来抱住了奥兰德,弯着身子把自己的头放在他肩上,奥兰德一怔,没想到普拉图会找到他。他回手抱住普拉图,再一次闻到了普拉图身上信息素的气味——已经很淡了,奥兰德喜欢普拉图信息素的香气。 普拉图感受到奥兰德的回抱,把他抱得更紧了,“奥兰德。”普拉图埋在奥兰德的肩上闷闷的叫他。隔着衣物奥兰德感受到了普拉图的心跳,怦怦的跳动,离他很近。 “啊!”奥兰德突然小声的叫了一声,普拉图咬住了他的脖子。普拉图轻轻舔着奥兰德颈侧,奥兰德颤抖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8 着。 “奥兰德,我为自己刚刚的离开道歉。我并不是不想负责,”普拉图在奥兰德耳边说,他湿热的嘴唇蹭过奥兰德的耳朵,“我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沉迷于信息素,还是想要继续下去——单纯的想要继续。现在我知道了,我和你都用过抑制剂了,可是我还是想亲吻你。不论你是omega、是beta,还是alpha;不论你有没有生理热。我知道我违约了。” 太阳照在普拉图的身上,奥兰德放在普拉图背后的手摸着他的头发——奥兰德感受着普拉图头发上太阳的温度,他蹭了蹭普拉图的鼻子,“普拉图,你没有违约。单纯的肉体享受是下流的。我对你的性渴望,出于我想和你融为一体、变得完整。我没有办法看到你的灵魂,但我知道我们的灵魂是同样的材质的,所以我渴望抱着你、亲吻你,希望从身体的融合触碰你的灵魂。我不觉得羞耻,也不认为这是属于纵欲的下流体验。” “奥兰德,我的另一半太阳。”普拉图说完静静抱着奥兰德,抱了很久,把脸贴在奥兰德的颈侧。他放开奥兰德,扣住他的手,和他并排靠着栏杆,“阿里斯托芬说在很久之前,人类有三种性别——像现在两个男人合在一起的太阳之子、两个女人合在一起的大地之子,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在一起的月亮之子。他们每个人有四只手、四只脚、两副面孔,每个人都像是一个球,他们可以正着走、倒着走,以及横着走,可以边说话边吃饭。宙斯惧怕他们的力量,用闪电把他们从中间劈开,把他们分成两个的头颅转到身体裂开的一边,让他们记住被分开的恐惧,然后太阳神阿波罗把他们缝合成两手两脚的两个人,缝合的地方在人的肚脐上。” “然后洪水泛滥、大地裂开、火山爆发,被从一个人劈开的那两个男人,或者女人,或者一男一女被分开了。他们和她们到死都在思念自己的另一半,这就是男女同性恋和异性恋。如果找到了,他们就会疯狂地想做`爱、想再合在一起。有时候,他们的脸上带着被分开时的血迹,一时认不出彼此。”普拉图拉起奥兰德的手,像风吹过苹果花那样轻地亲吻他的手背,“奥兰德,我们是同一个灵魂被分成的两个人吗?” 在星河流动的夜晚,普拉图告诉奥兰德,人有生理和纵欲两种欲望。奥兰德为自己想要亲吻普拉图觉得罪恶——因为那不是出于生理的需求。现在奥兰德想明白了,人类在爱的本能里,还藏着一种渴望完整的欲望。正是渴求完整的欲望,区分了朋友和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里斯托芬的观点见柏拉图《会饮篇》 ********* 问:普拉图为什么知道奥兰德在哪? 答:因为普拉图切开是黑的。 第9章 09.该隐 直到飞机起飞,奥兰德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不,应该说不可思议。普拉图就坐在他的旁边——奥兰德要去联邦的首都了,普拉图的父母会在首都的杜塞国际机场接机。 组长克莱尔有了小宝宝,奥兰德代替她被派去参加联邦图书馆交流会,奥兰德有工作证和联邦首都准入证,一点儿也不紧张。但是普拉图恰好要回首都,他现在就坐在奥兰德的身边,当飞机到达杜塞国际机场的时候,奥兰德就会见到普拉图的父母……这让奥兰德有点不知所措。 飞机平稳地在夜晚的平流层飞行着,机舱过道里黯淡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奥兰德,你没有在睡觉?”普拉图看着坐得笔直的奥兰德,握住他的手,“奥兰德,你可以摘掉眼罩。天黑了,底下的城市发着光。” 奥兰德僵硬地摘了眼罩,依旧坐得笔直,“普拉图,呃……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奥兰德很紧张——这种奇怪的紧张感像是一根绷紧的小提琴琴弦,不论它被人怎样拨动,奏出的结果都会是美妙的,而并非痛苦。 “不要紧张,你们已经视频过了。”普拉图靠过去亲了亲奥兰德的头发,“我保证我的父母不会问很多奇怪的问题。” 普拉图满脑子都是奇怪的问题,“比如……?” “比如‘哦,我的奥兰德,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普拉图吗?——他是个坏小子’。”普拉图说着噗嗤一笑,“但我很想问,并且希望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奥兰德被普拉图逗笑了,“不,我喜欢抱着我的蓝枕头。” “普拉图不高兴了。”普拉图说着,让奥兰德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摸着奥兰德的背,轻得就像下意识的动作。奥兰德终于不再那么硬邦邦的了。 奥兰德在普拉图的下巴上啃了一口表示安慰,普拉图的嘴角翘了起来。他摸着奥兰德的脸,漂亮的蓝眼睛里瞳孔散开。他很专注的看着奥兰德,正如奥兰德看他一样,然后他蹭蹭奥兰德的鼻子,奥兰德不带情`欲地吻了吻普拉图柔软的嘴唇。 普拉图坐在舷窗旁边,飞机底下的城市在大地之灵盖娅的身上织着流动的光网。他拍着奥兰德,用自己慵懒而使人放松的声音轻声说说:“下面就像有很多萤火虫。听说古老的东方有一位隋朝皇帝——一位暴君 ,但是他有一颗天真的心,把全中国的萤火虫捉来,在一个晚上倒进了宫殿旁的山谷。” 奥兰德靠着普拉图,面向夜晚的天空和大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那一定像康德头上的星空瀑布流到了人间。” 普拉图抬手看了看手表,“上帝在第四天创造了天空中的发光体,约作昼夜的记号。星星的出现告诉我们夜晚到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的小星星,你要休息一会吗?” 睡眠之神修普诺斯已在暗中将罂粟花冠戴在奥兰德的头上,奥兰德靠着普拉图的肩点点头,普拉图浅金色的头发扫过他的脸颊。他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黑漆漆的,有大群蜜蜂嗡嗡振翅的声音。奥兰德感受到热烈的太阳、荡漾的水波和反光、蔷薇花浓烈的香气。 奥兰德在十五岁的时候获得了自己的第二性别。他裸着上身泡在院中粗糙的砖石游泳池里,闭着眼睛趴在池边,露出水的上身被太阳晒得很舒服。 太阳照射着淡绿色的水面,水面把阳光荡漾开,一闪一闪的。游泳池旁边的蔷薇花开得盛极了,蜜蜂振动着翅膀。 奥兰德从一片漆黑里睁开眼睛,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发情期的热潮不曾出现。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奥兰德记得,为了压抑第一次发情期,他把自己撞晕过去了。 泳池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土地吮吸着从他的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奥兰德知道那是晕过去的自己。 他走过去,想要救人。但是帝国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9 泰勒特大帝出现在他的面前——奥兰德无数次从帝国的电视里看到过这张脸,他挡住了奥兰德的步子。 “我是上帝。”顶着泰勒特大帝的脸的男人说,“该隐,你杀害了你的弟弟亚伯,大地大口吞食着他的鲜血——亚伯的血液已经向我来哭诉你的恶行了。” “我没有,”奥兰德看着躺在草丛里的那个和他一样的男孩,“那是我,我快死了,我得过去救他。” “该隐,那是亚伯。你杀掉了他,出于嫉妒。”上帝说,“因为我喜爱你弟弟亚伯贡上的羔羊的肉体,不喜欢你精耕细作种植的谷物。你会被我流放,为了你活着接受被流放的惩罚,我将为你诅咒——凡是杀该隐者,必遭七倍的报应。” 奥兰德不接受这样的审判,“我不接受。陛下,为什么你需要顺从的肉体。帝国不接受我热爱帝国的灵魂吗,你为什么偏爱邪恶的肉体?” “我不是你的陛下,我是上帝,该隐。人类的生命由我赐予,你们应该赞美我,而不是抵抗我。你杀死了作为温顺omega的你的同父同母兄弟。”上帝抬起他的手,即将要惩罚被称为该隐的奥兰德。 奥兰德皱眉望着上帝,“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 “不,你杀了亚伯。”上帝的手指指在奥兰德额头上。 奥兰德无数次梦到过这里,这是一个机械的、步骤化的梦:上帝总是在宣告奥兰德的错误,最后克里斯多地区就是他被放逐的地方。因为奥兰德拒绝了自己的帝国omega身份。 赫利俄斯赐予的阳光使蔷薇花散发出浓烈的香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普拉图折下一枝带刺的蔷薇花,用蔷薇花鞭打上帝的胳膊,“为什么他要赞美你。” 他浅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出明亮的光泽,微风将他细碎的头发吹得飘起来。 上帝收回他的手,对普拉图说道:“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切西亚,我会惩罚你的。是因为你对人类的引诱,让他们有了原罪,对我的绝对忠诚和赞美是人类的赎罪。” 普拉图疑惑地看着上帝,像是根本听不懂上帝在说什么,或者觉得有一个疯子在讲笑话,“我并不是切西亚。即使我是切西亚,人类为什么要感恩?为了你赐予他们生命吗——可他们终有一天是会死的啊。夏娃和亚当被蛇引诱、被你逐出伊甸园的时候,该隐不是还没有出生吗——他为什么要替父母赎罪?” 普拉图说着握住奥兰德手,质问上帝:“而我的上帝,你认为夏娃和亚当偷吃了伊甸园的善恶之果吗?如果他们吃的是善恶之果,得到了智慧,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变成上帝的办法,反而因为智慧变成愚蠢的顺从者?切西亚所引诱夏娃摘掉的,是被你命名为‘善恶之果’的愚蠢之果,不是吗?” 上帝听完普拉图的话,“嘭”的一声愤怒地消失了,梦境也随即晃动着碎裂。 大气中的乱流使飞机发生了轻度颠簸。奥兰德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普拉图的外衣。普拉图正在睡觉,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睫毛。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普拉图和奥兰德住在一起的时候,枕头是蓝色的~ ********* 普拉图质问上帝的内容出自拜伦的《该隐》 被杀死的亚伯象征着作为帝国omega的奥兰德,他拒绝这个身份,所以亚伯死掉了。 奥兰德第三次和普拉图见面的时候,曾经问普拉图杀人犯该隐可以洗白吗。因为他知道自己扼杀了作为帝国omega的自己,并且无法回答自己是否有权这样做~ 普拉图出现在被赫利俄斯赐予的阳光之中,而不是上帝创造的阳光——因为普拉图认同的神是希腊的而不是希伯莱的2333 第10章 10.孤岛 普拉图没有睡醒,双眼皮有点肿。他拖着登机箱在奥兰德脖子后面蹭了蹭,“奥兰德,你不困吗?” 奥兰德向普拉图坦白:“嗯……我,有点紧张。” “哈哈哈,没关系的。”普拉图站直身子,“因为他们现在就在玻璃外面看着我们呢。” “……?!” 奥兰德转过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灯火通明的玻璃墙外站着两个中年人,其中的女性有一头浅金色短发,她的身上有一种仲夏夜的水泽一般的沉静,如同银色月光下的达佛涅。她正在向奥兰德微笑,发现奥兰德看过来的目光向他摆了摆手。 普拉图一手拉着登机箱一手拉着忘掉怎么走路的奥兰德经过安检,然后给了父母一人一个拥抱,“瓦娜莎、文森特,很抱歉让你们在凌晨过来接我的男朋友和我。” 奥兰德机械地给了普拉图的母亲一个拥抱,和她相互问候,但奥兰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他和普拉图的父亲文森特握了握手,“米勒先生……你好,我是奥兰德——普拉图的男朋友,出生在帝国的奥特朗托,毕业于帝国圣安布罗斯大学。” 文森特笑着向奥兰德介绍自己,“你好,奥兰德,我优秀的孩子。我是文森特·米勒,普拉图的父亲。我曾经以为普拉图完全没有遗传我的审美,他的终身伴侣会是他的学业。但是看到你,我才知道他和我的恋爱标准一样出色。” 普拉图搭着奥兰德的肩,向父母炫耀自己的爱人。瓦娜莎也搭上文森特的肩,“文森特,我认为奥兰德和普拉图需要休息,我们去开车怎么样?” 然后她拖走了文森特,给奥兰德和普拉图留出二人相处的空间。 奥兰德用自己的头撞向普拉图的脑门,“我还没准备好……” 普拉图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鼻梁,握着奥兰德的手腕和他向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不用担心,我们不用去文森特家,我有一个小公寓。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喜欢我的打扰。瓦娜莎对于我有爱人这件事感到震惊,她很想当面感谢你——虽然我不知道瓦娜莎为什么会这样想。” “普拉图,我在飞机上做梦梦见你了。”奥兰德把自己的手腕从普拉图的手里解脱出来,然后主动扣住普拉图的手,“认识你很高兴。” 普拉图用他海水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奥兰德,“奥兰德,对我来说,和你认识并不是我和你之间最高兴的事。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我并不是孤独的在爱你——我得到了你的回应。” 太阳正处在地平线上,灰蓝色的天幕和珍珠一样的温和日光在远处相交,呈现出水仙花瓣的颜色。大地像是被海水里诞生了阿芙洛狄忒的巨大泡沫所笼罩,逐渐变得透明。 文森特把车开了过来,私家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普拉图靠着奥兰德睡着了,浅金色的头发不时扫过奥兰德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0 的脸颊。普拉图穿着灰色的灯笼袖立领衬衣,衬得他的肤色白得有些病态。 “嗯……奥兰德,我会打扰你的休息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瓦娜莎轻声问道。 “不会的,瓦娜莎夫人。我没有在休息。”奥兰德端坐在后排。 “放松一点儿,奥兰德,我的好孩子。”瓦娜莎静了很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汽车里能听见碾过柏油路的车轮声。 瓦娜莎再次开口了:“普拉图可能没有告诉你,为了我们各自的学术,我和文森特本来没有生育儿女的计划。他小的时候一直认为自己是多余的——直到普拉图十一岁的时候,我和文森特才察觉到。后来普拉图选择了存在主义,那个时候普拉图很绝望——存在主义告诉他,人生活在与他对立的世界里,而人类不能互相理解,我们唯一确知的就是我们终将死亡。” 奥兰德记得他和普拉图在午后的太阳底下吃松软的海盐小蛋糕的时候,普拉图说过差不多的话,普拉图提出了存在主义的哲学论断——他人即地狱。他认为人甚至一刻也不能和他人心意相通。 瓦娜莎的声音听着有些伤心,“普拉图在上中学的时候,和文森特开玩笑说,他觉得每个人都像一个孤岛。文森特和我的孤岛之间搭起了桥梁,所以我和文森特可以沟通。但是在岛上建桥会破坏孤岛的生态,人类为了沟通会牺牲很多东西,有时候做出牺牲那架桥可能也不会建起来,而且风暴会随时摧毁沟通的桥。普拉图不想和别人沟通——直到后来他转向古希腊文化和东方学,谢谢老天,他变得开朗了。” 瓦娜莎捂住自己的脸,“抱歉,我和文森特一直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愧疚。我以为普拉图可以交朋友,但他再也不会爱任何人了——因为他失败的父母。奥兰德,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和文森特对你的感谢。普拉图打电话告诉我们他有男朋友的时候,我猜他的男朋友是小亚细亚洋水仙。但是他打了视频电话,我看到他的身边真的站着一个有褐色短发的雅辛托斯——我简直要哭出来了。对不起。谢谢你,奥兰德。但是……抱歉、真的抱歉,我好像给了你压力。” 普拉图破坏了自己的孤岛的生态环境。奥兰德感受着普拉图的呼吸,他和普拉图是互相救赎的,“瓦娜莎夫人,现在的普拉图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很多人为他的魅力所倾倒——比如普拉图经常在一家快餐店喝热牛奶,店里的侍应生和收银员小姑娘都暗恋他,我也暗恋他。您和米勒先生决定告诉我这些,我感到很荣幸。或许这样说很肉麻,但是普拉图就像是我前世的另一半。绝不仅仅是他爱上了我,而是我也希望用尽自己的力气爱他。” “嗯……瓦娜莎夫人,你们对少年普拉图的关注不够,对此我表示不赞同——但普拉图一定理解你和米勒先生。柏拉图在《会饮篇》里提出,人爱的是永恒,这种对永恒的爱使人有两种生育的愿望:在心灵方面更有生育能力的人,会以事业为自己生命的延续,产下各种智慧和美德;而在身体方面有生育能力的人,把这种爱转移给自己的儿女。事业和血缘都可以使自己的名字延续下去。”奥兰德笑了笑,感受着普拉图的体温,“我保证普拉图理解这些,他读过《会饮篇》。” 第11章 11.黑布朗 屋子里的落地窗帘阻挡了勒托之子的光芒。奥兰德在普拉图小公寓的沙发上补了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普拉图正在换衣服,他光着脚站在地毯上,白色大理石般的后背上覆着一层蕴含力量的肌肉,美好的肉体——普拉图咬着黑色运动衣外套的领口,拉开拉链,换上了奥兰德的套头卫衣。 奥兰德压抑住打呵欠的欲望,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眯着眼睛说:“普拉图,你晨跑回来了。” “噢,抱歉,吵醒你了。”普拉图叠好衣服调亮沙发旁的落地灯,最低的亮度并没有对人的视觉产生刺激,深栗色的桌子映出一团温和的光晕。 普拉图坐在沙发上,递给奥兰德一杯水。奥兰德身边的沙发凹下去一块,普拉图问他:“现在才六点半,要再休息一会吗?” 奥兰德闭上沉重的双眼,“我简直以为现在是在梦里,从认识普拉图·米勒到现在。” “是的,这是在梦里,我的梦里。”普拉图侧躺在沙发上,碰着奥兰德的额头,“在梦里奥兰德同我爱他一样爱着我,所以我每晚都祈祷睡眠之神再早点一把疲倦注入我的身体。” 奥兰德把手插进普拉图的浅金色头发,低头靠着普拉图的肩膀,感受着普拉图的体温和呼吸,以及他说话时声带和喉结的振动,“在普拉图的梦里,奥兰德暗恋他吗?” “让我调出历史记录看一看——奥兰德暗恋普拉图。”普拉图的身上带着雪松的香气,“两个多月之前,奥兰德在普拉图请他喝橘子汽水的时候,一直不自觉地看着普拉图。当他意识到自己在看普拉图,就会垂下长睫毛,遮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然后错开自己的目光。当然普拉图那个坏家伙也在暗恋奥兰德,所以他不想错过奥兰德的任何表情。” “不,不不。”奥兰德说着“不”笑了,抬头注视着普拉图,眼珠细微的转动,但一直看着普拉图的眼睛,普拉图垂下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眨了眨眼。 奥兰德说:“是在更早的时候。”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嗯……原来普拉图这么有魅力。”普拉图闭上眼睛轻声说,胳膊放在奥兰德的腰上,揽着奥兰德。 “没那么早大概……我想。” “那是……在病房削苹果那次?” 奥兰德趴在沙发上,脸朝向普拉图枕着鹅毛枕头,话音有些模糊不清,“你没有看到我。有一次你在海边的水果摊上,拿着一个黑布朗摸了很久,你可能忘了。但是我把那枚黑布朗买走了——然后把它捏在手里。长着大片松林的雪山底下,有蓝色的海、白色的泡沫,我和那枚黑布朗一起看了很久。” “天哪,我荣幸地得到了奥兰德的喜欢。但是,然后……你有半个多月都在躲避我,直到后来被留院观察,对吗?”普拉图问的很肯定,“奥兰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也在暗恋你。” “那天你很照顾一位美丽的女性,我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你是第一性别异性恋——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并且……我是一个伪装成beta的omega,我可以一直自己过下去,以beta的身份。”奥兰德闷闷的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主动去爱谁——包括暗恋。这是对我欺骗别人的惩罚。” 普拉图抱着奥兰德,柔软的嘴唇蹭过他的额头,“或许我是泛性恋者。那位美丽的印度女性是我们的翻译——一位正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1 生病的omega,那天她的伴侣在开车送她过来的时候被交警扣住了,因为他的信息素是葡萄酒味的,我被安排照顾她。奥兰德,我很高兴是我先向你表白的,所以是我在和你谈恋爱,而不是别人。我想和你一起在梅乐士滨海街的水果摊前买热带水果,或许我们可以买两杯送透明吸管的甜味麦芽酒。” 奥兰德想起来那枚被普拉图摸过的黑布朗,被太阳晒得黑而饱满的水果,甜美多汁的果肉将黑紫色的果皮撑得几乎要胀裂,熟得通透的酸甜气味随着海风扩散开。 克里斯多州立图书馆的馆长组织了一个小规模的野餐,地点在爱摩勒特山的松树林底下。被克里斯多海的海风拥抱着的爱摩勒特山很高,山顶总是顶着一撮银色,大片雪松生长在白云之下。奥兰德隔着高大的松树看到了普拉图,他站在像香薄荷一样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丛里,风吹着他浅金色的头发。奥兰德总是不自觉地追寻着那抹浅金色。 馆长的旧收音机正在播《教我如何不想她》,男低音撩拨着树林里的风。奥兰德知道歌词是一位来自东方的中国人在伦敦大学创作的短诗——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 茂密幽深的松林里有一个印度窣堵波,传说是一位流亡国外的印度公主爱宠的坟墓。普拉图和同事正在做记录,一位东南亚女性站在窣堵波前翻译着什么。她有发光的棕色皮肤,牙齿像茉莉花一样白,垂到腰际的黑色长发蓬松如云,手上戴着黄金饰品。 普拉图背着她的包,递给她一个保温杯,他格外照顾她。 奥兰德在远处看着他们,心中有一种奇怪而酸涩的感觉。他想让普拉图回头,然后自己装作刚刚才发现普拉图,用很惊讶的语气和普拉图互相问好,但是又怕普拉图发现自己在观察他。他知道自己看着普拉图的目光和看别人的目光不一样,普拉图总是他的眼睛下意识追寻的对象,就像人看向夜空,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注意到最亮的那颗星星。 普拉图和他的同事们下山了,他们在海边的梅乐士街慢悠悠地走着,一个水果摊的收音机里刺啦刺啦地放着爱尔兰的《夏日最后的玫瑰》。那位黑头发的女性在水果摊前停下,普拉图陪着她挑选水果。他拿起一枚饱满的黑布朗,轻轻闻了闻,然后用指尖感受着黑布朗的表皮,笑着和那位女性说了些什么。普拉图的蓝眼睛像温柔的海一样。 最后普拉图没有买那枚黑布朗,把它放回了水果摊。天空呈现出玫瑰凋谢的颜色。奥兰德买了一枚黑布朗,和它并排坐在海边看着海浪。湿润的海风吹着奥兰德的头发,奥兰德发现自己单方面地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 ——刘半农《教我如何不想她》,歌曲由赵元任先生谱曲。 第12章 12.苹果树 联邦国家图书馆馆长正在作年度总结报告,奥兰德旁边的beta在低着头玩手机,奥兰德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年轻人降低了整场交流会的平均年龄。 普拉图发来信息说他要去见导师了,在句子后面附带了一个老爷爷的emoji表情,奥兰德把“祝好运:d”发了过去。图书馆交流会结束的时候,克里斯多州立图书馆争取到了全国图书馆一级建设资金。普拉图应该还在开会。 奥兰德坐地铁先回了普拉图的小公寓,但是他忘记带钥匙了。前一排的一层住户楼后附带着院子,一个院子开着门,栅栏上有“韦斯立·陈”的名牌。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太阳将蜜一般的金色不均匀地涂在树上,沉甸甸的苹果压低了深色的树枝。画眉鸟在树叶间跳了几下,然后抬头叫着。 隐隐约约的评弹声从开着门的屋子里传出来,三弦和着画眉的叫声给人一刹那奇异的享受。带有东方异国情调的午后,像是被装在了一块凝固的黄色琥珀里。奥兰德听了半天,没有听出来评弹到底在唱什么。 一个白头发的老人——应该就是屋子的主人韦斯立先生,端着茶杯从屋里踱了出来——他和普拉图发给奥兰德的emoji表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奥兰德开始思考伏尔泰和康德所尊敬的孔夫子是不是也长那样。 韦斯立老先生把杯子放在苹果树底下的躺椅旁,东方的树叶在杯子里泡出阳光一样的透明金色,在热水里升降沉浮。他忽然看见奥兰德,朝奥兰德扬扬手,用带着东方口音的公共语和他打招呼:“哎……哎……下午好。” “泥嚎。”奥兰德想了半天想起来一句汉语。 韦斯立老先生很吃惊,用中国话问他:“哟!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发现奥兰德一脸疑惑又用公共语问了一遍。于是奥兰德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 太阳底下的影子仿佛也透出金色,奥兰德向韦斯立老先生表示感谢:“谢谢您,韦斯立先生。我可以听懂简单的汉语,但是不会说。您的苹果树很好看。” “寿高人七十,果熟岁三千。”韦斯立老先生用汉语念了一句诗,奥兰德没有听懂,但是汉诗仅凭抑扬顿挫的音节就可以给人美的体验。 韦斯立老先生摘了几个苹果,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底下冲洗过,把其中一个带着水珠的苹果递给奥兰德,用他带着口音的公共语,像是和老朋友闲聊一样对奥兰德说:“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好啊,影子也很好看。影子总是引发人们观察它的兴趣。” 奥兰德闻到了苹果和泥土的香气,“我猜……大概因为影子赤|裸而赤诚地拥抱大地,但是并没有给大地之神丝毫压力。大地喜欢承载它们。影子让我们在死亡到来之前和泥土更加亲近——上帝对亚当说,人类从泥土中来,终将归于泥土。” 韦斯立老先生笑着咬了一口甜脆多汁的苹果,“谢谢你,我的朋友,这是我所想不到而美好无比的回答。我想起来在中国,人和泥土、自然总是出乎人想象的亲近。在西方,黑格尔拒绝讨论自然美,认为艺术美高于没有价值和讨论意义的自然美学。东方从来不这样认为。我可以为你背一首关于自然美的唐诗吗?” 奥兰德十分愿意。 普拉图来接奥兰德的时候,韦斯立老先生送给普拉图和奥兰德一大纸袋新摘的苹果,并且告诉奥兰德他在听《西厢记》的评弹,他用中文告诉奥兰德和普拉图《西厢记》讲了一个“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故事——翻译成公共语就是:愿这个世界上所有有感情的存在物,都可以和自己相爱的存在物在一起。 韦斯立老先生认为,在中国人的心里,并不是只有人才能相爱,如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2 果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和天神,他们也可以相爱,中国人赞美并祝福万物爱的能力。韦斯立老先生祝愿奥兰德和普拉图一直幸福。 光明逐渐退去的天空像倒悬的平静海水,和海一样的蓝色相接的天边,微微泛着透明虾壳的浅肉红色。 普拉图走在奥兰德身边,摸着自己的兜说:“奥兰德,我今天也落下了一样东西。” “是钥匙?”奥兰德抬眼看着普拉图,“嗯?”他看着普拉图的神情笑了起来,“不是吧,真的是钥匙?” “嗯……”普拉图抬眉斜看着奥兰德的肩,小幅度地一点头,然后看着奥兰德,眼里带着笑意,“不,不是。” 奥兰德的眉头疑惑地皱在一起,接着猜测:“钱包?” 普拉图把钥匙放在奥兰德手里,若无其事的说:“我把心落在奥兰德身上了。我的胸口既无比的空虚,又被某种爱填满。” “what?”奥兰德一愣,笑了一声说:“普拉图,你真幼稚——作为惩罚,嗯,我不打算把你的心还回去了。” 普拉图点点头,“好的,希望你不要只把它当成红宝石一样的装饰品。” “我把你的和我的放在一起了。”奥兰德看着天,“普拉图,你想吃海鲜意面吗,或者菠萝海鲜焗饭。天空有点儿像蟹壳的青色,我们去一趟超市?” “绝妙的提议。奥兰德,回到克里斯多,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住吗?”普拉图摁下车钥匙,把苹果放在车上,替奥兰德拉开车门。 奥兰德没有想好答案,“当然,你可以邀请。” 普拉图笑了笑,搭着车门和奥兰德说话:“等飞机飞到克里斯多上空,我就邀请奥兰德和我同住。对了奥兰德,你想试试什么水果味?菠萝、桃子、甜橙……” 奥兰德想起来刚刚看过的新闻,新西兰把榴莲的气味误认成了生化武器,“其实我很好奇榴莲的味道。” “呃……”普拉图想了想,“奥兰德,你是认真的吗?” 奥兰德真诚地一点头,“嗯,很认真。” 普拉图愣了片刻,关上车门,坐到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其实我刚才在想,如果要买水果味的避孕套,我应该买什么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寿高人七十,果熟岁三千。——洪适《临江仙·干吕青云垂宝露》 第13章 13.聊天记录 窗户外面下起大雨,一道道水痕沿着玻璃滑下去,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一团彩色的光晕。普拉图正在洗澡。 客厅里只有落地台灯发着姜黄色的光,奥兰德坐在地毯上,将整理过的图书馆交流会报告材料发给馆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一个靠枕掉在地毯上,奥兰德捡起靠枕,抱着它瘫在沙发上面。 屁股的部位有点硌人,奥兰德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看过时间后盘腿坐起来,打开聊天页面,回复了几条克莱尔发来的工作信息。 “我洗完澡了,奥兰德。”普拉图洗完澡换了一件t恤,擦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他擦了几下头发,随意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打开电视插好游戏机,然后学着奥兰德的样子坐在他身边。 “我马上结束。”奥兰德听见游戏音乐,放下手机,“是像素版的赤色要塞?天哪,我以为这个游戏已经老得再也找不到了。要打游戏吗?” 普拉图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递给奥兰德一个游戏手柄,“是我的一个老同学给我的,让我想想他的全名叫什么……是叶夫根尼·阿列克谢耶维奇·帕乌斯托夫斯基。大学网球课上,我和叶夫根尼一组,他大概被那天的大太阳晒得有点晕,突然用脸去接球,然后眼眶被球撞青了。” “是秃头歌女乐队的那个叶夫根尼?”奥兰德很吃惊。 “嗯,是的。”普拉图进入游戏界面点点头,盯着电视机屏幕,指挥着自己游戏里的小坦克跟在奥兰德后面,“第二天乐队有一个签售会,但是叶夫根尼的眼眶青了——他认为那天他只有一只眼睛,所以所有签名只能签一半自己的名字。下次网球课,叶夫根尼替他的手腕感谢网球,把这个老爷爷游戏机送了我。靠,我被炸了。” “哈哈哈哈,我会替你走完的,”奥兰德笑完发现自己的小坦克也被敌人炸翻了,“what?不,不不……我也中弹了?”他从沙发上挪到地毯上,“重新再来!” “干掉他们,这次我从左边走。”普拉图皱着眉摁了“重试”。 窗户外面的雨哗哗下着,过了很久普拉图摁了暂停。奥兰德向后一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普拉图怀里。普拉图半干的浅金色头发扫着他的脖子,弄得他的脖子湿漉漉的。 普拉图身上有淡淡的巧克力的香气,奥兰德问:“巧克力味沐浴露?” 普拉图握着奥兰德的手将游戏存档,关了电视显示屏,他看着奥兰德,蓝色的眼睛从奥兰德的额头扫到嘴唇,“不,洗发水是。因为闻起来很好吃。”他用眼神引诱着奥兰德,轻轻一吹奥兰德眼睫毛,然后低下头和奥兰德若即若离地亲吻着,用鼻子和奥兰德相互触碰。 奥兰德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过手机,发现是一条新信息提示。 普拉图把掉下来的靠枕扔回沙发,“工作吗?” “嗯……不是。”奥兰德解开手机锁屏回答普拉图。 【奥兰德/19:03:嗨,妈妈,很抱歉那么久没有联系你和爸爸。 诺拉/20:41:没关系的,我的宝贝。最近过得好吗?我和你爸爸很担心克里斯多的治安。】 普拉图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放在桌上,“我去吹吹头发。” “好的。”奥兰德拿过矿泉水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肩膀夹住,回复了信息。 【奥兰德/20:43:我在迪蒙市开会,后天回克里斯多,最近克里斯多有很多警察。我很好,你和爸爸呢?嗯……我恋爱了。 诺拉/20:45:我们也很好。恭喜你,奥兰德,你的爱人是beta? 奥兰德/20:45:他是alpha,名字是普拉图·米勒。最近我会更正自己的身份信息。很抱歉,我离开了帝国。 诺拉/20:49:不要这样想,奥兰德。我和你爸爸在决定孕育一个生命的时候,绝不是要把这个生命作为我们爱情的附属品。奥兰德,我和你爸爸愿你独立而自由,进入被帝国社会规则所限定的轨道让你感到无比痛苦,现在我们很高兴你摆脱了它。对不起。】 奥兰德揉了揉由于盯着电子屏幕过久而酸疼的眼睛。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几句话看了很久,把每个单词都从句子里拆出来读了一遍。 公投之前,诺拉希望奥兰德留在帝国,他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3 们认为奥兰德可以以beta的身份找到爱人。奥兰德清楚地知道beta和omega的区别,他羡慕beta,但他渴望以omega的身份得到爱人的认同——在这段爱中,奥兰德希望自己既是爱人者,也是被爱者。 【奥兰德/20:53:谢谢你,妈妈,我应该早点联系你。麻烦替我向爸爸问好。我想念你和他。 诺拉/20:53:我可以听你讲一讲你的男朋友吗?你知道 ……我和你爸爸没有做好准备,嗯……这对我们来说很意外,但是祝贺你。】 普拉图吹干他的浅金色头发走过来,“奥兰德,你要再去洗个脸吗?” 奥兰德靠着沙发笔直的坐着,缓慢地点点头,“普拉图,你介意和我的母亲说几句话吗?” “嗯——?”普拉图停住步子,语气从肯定变成了疑问,“不不,我的意思是,当然可以。但是……我大概需要换一下衣服。” 奥兰德笑了,“别担心,普拉图,你现在就很帅,不需要换衣服——或许你打算去准备一篇8000字的论文?” “8000字可不够,博士论文需要十万字。奥兰德学将是我的终生学科,我还在慢慢学习,希望答辩主席可以问得简单一点。我很紧张。”普拉图走过来,坐在奥兰德旁边,“我很帅气,所以这有没有引起你亲我一下的欲望?” 奥兰德亲吻普拉图的嘴唇,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奥兰德/20:57:普拉图就在我身边,他很紧张:d 奥兰德/20:58:刚刚的信息是普拉图发的,这条是奥兰德发的。 系统提示/20:58:奥兰德发起了视频通话 系统提示/22:56:奥兰德挂断了视频通话】 【诺拉/01:49:我和你爸爸简直难以入睡。奥兰德,祝你们幸福。 奥兰德/01:50:谢谢,我爱你们。】 第14章 14.双向标记 克里斯多海深蓝色的海水拥着白色的泡沫,不停地亲吻着海坝和岩石。梅乐士街上的水果摊依旧卖着从热带到温带的水果,芒果、菠萝和西番莲的香气混合着海的味道,挥发在空气中。 巴奈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梅乐士街口指挥交通。奥兰德没有认出他。“嘿!”他叫住奥兰德,摘了口罩,十分没诚意地说:“我和你道个歉。” 奥兰德看着眼前一脸欠揍的小伙子,“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太假了,你认识我,”巴奈特摘了棒球帽,摸着自己的褐色刺头,“我是巴奈特,为了你正在做义务劳动——我知道你叫奥兰德,是个omega。” 奥兰德忽然觉得很多事情简直像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他已经要忘记小弟弟巴奈特了,以前克里斯多地区的街头有很多比巴奈特更恶劣的alpha,“你在为你犯的错买单,我不接受道歉。我的确是omega。”奥兰德从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新身份证,第二性别一栏印着“omega”五个字母。 巴奈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然后补道:“我是alpha,你是omega。我那个时候喜欢你。” “嗯?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奥兰德满头问号,“呃……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omega,所以你喜欢我?那个叫占有欲和性冲动。如果你喜欢我,在以为我是beta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 “你换男朋友了。你的上一个男朋友没有标记你,他性无能?我可以满足你。”巴奈特挑衅地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alpha——他有一头浅金色的短发,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阳光在某个片刻落到他的眼里,在一瞬间赋予他的蓝眼珠天鹅绒一般闪光的质感。 巴奈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奥兰德踹得半跪在了地上,奥兰德将胳膊压在他的颈后,“我没有换男朋友,我的爱人剪了头发。禁欲不代表没有能力,爱不是与随意的作乐对象苟合。巴奈特,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omega照样可以打爆你的狗头。” 奥兰德松开胳膊,巴奈特敢怒不敢言,蹲在花坛上,抽出一支烟泄愤般捏着里面的爆珠,将烟叼在唇间。一个面熟的beta走过来,从巴奈特嘴里抽出烟卷,“小朋友不能吸烟。”他说着点燃那支细细的烟,夹在指间吸了一口。 “操!你离我远点!”巴奈特朝他竖着中指,戴上棒球帽生气地去执行指挥交通的任务了。他在奥兰德背后喊了一句:“一会有雨!” 走过来的普拉图替奥兰德说了“谢谢提醒”,奥兰德递给普拉图一罐麦芽酒。普拉图拉开拉环,易拉罐里的气体发出“呲”的一声轻响,透过透明的细吸管可以看见金色的麦芽味液体,和极其细小的气泡。 奥兰德问普拉图:“哦普拉图,你把头发剪了?” “酷吗?”普拉图一只手拿着易拉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面,“剪头发的原因现在还是一个秘密。” 奥兰德一点头,“很酷。” “那奥兰德可以和很酷的普拉图一起住吗?”普拉图带着期待看向奥兰德,他说的好像很随意,像是在问奥兰德要不要一起去看一场足球赛。 奥兰德装作想了想,“嗯,奥兰德?道森说他同意了。” 爱摩勒特山腰的雪松树下弥漫着湿润的、带着泥土气息的雾气,白马骨零星开着有着白绒毛的花,以此向印度公主爱犬的窣堵波献上自己的敬意。 普拉图靠着一块露出土面的变质岩,将印度翻译的话转述给奥兰德:“那天翻译告诉我们,在印度的宗教里,人类和动物就像一个轮子上的不同部分,这个轮子不停地转过生命的长路,生命在人和动物之间轮回。” 奥兰德摸着兜里的抑制剂,窣堵波上刻着犍尼萨,“印度教里有象头人身的犍尼萨神,古希腊的神话里有变成水仙花的那喀索斯,中国人喜欢自然美学。人和自然、动植物并不能截然分开。” 普拉图将一把钥匙交到奥兰德手里,“除了上帝。上帝不同意这样说——上帝照着神的形象造人,使人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所有地面,以及地上所爬的昆虫。上帝的天堂只允许人类进入,天堂里只有人类这个物种的孤独统治。人是与自然割裂的绝对支配者。” 奥兰德在前不久强硬地区分了人和动物——他以为作为绝对支配者的人可以轻松地和自然分开,那时候他否定人类与肉体相关的欲望,比如发情期。 奥兰德和普拉图沿着雪松林慢悠悠地下山,刚才还在奥兰德兜里的抑制剂立在他们身后的变质岩上。山雀啄着饱满多汁的红色浆果和小颗的野葡萄,偶尔叫两声。 奥兰德抬了抬眉毛,说:“除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柏拉图的小星星[ABO] 作者:饭山太瘦生 分卷阅读14 了上帝,科学和过度的理性又告诉人类我们无比伟大,让我们再一次否定了自然,膨胀地断定自己可以主宰宇宙。我们在否定自己作为人的自然性。” “或者说类似动物的自然性。我们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人类徘徊在单纯的神性和单纯的兽性之间。”普拉图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梅乐士街上有很多好看的大腿,奥兰德有着形状优美的嘴唇。我爱着肉体。奥兰德,在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说了很傻的话,现在我有机会更正那些话吗?” “比如……?” “比如,我说发情期让人变成了野兽。野兽并没有犯什么错。”普拉图摸着奥兰德嘴唇,他的身上有信息素的气息,“你刚刚说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我不想只和一个大脑谈恋爱、进行纯粹的精神交流。我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两个大脑在进行脑电波交流,有点可怕。” “静默的树林在倾听,一片叶,一个绿耳朵。”奥兰德随便哼着小调舔了一下普拉图的手指,他笑着看着普拉图的眼睛,茂盛的植被将普拉图的眼睛染出宝石一样的绿意。大片的迷迭香在风里晃动着,将所有直的或者有棱角的线条摇动成温柔的波浪状。 奥兰德说:“我把抑制剂放在山上了。或者说,我不想继续否认作为omega的自己。自然赋予人类的动物性,有时候可能还不错。”莫名的悸动自奥兰德的脊椎传向他的大脑和全身,“普拉图,可以请你亲吻我的脖子后面吗?” 普拉图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淹没了,他摸着奥兰德后颈的omega腺体,“我本来以为自己剪头发的秘密可以保留很久,”微风吹着他浅金色的发丝,“但是现在好像就应该告诉我的奥兰德了。我把秘密藏在了高领衫底下,等你亲眼看它。alpha实在太可怜了,”他扬扬眉,“他所爱的人都没有办法在他的身上留下永久的记号。” 奥兰德看见了普拉图后颈上纹的六芒星,如果普拉图是omega,那正好是omega腺体的位置,“嗯……所以这是我对你的标记?” “嗯,双向标记。我把头发剪掉,别人就可以看见我脖子后面奥兰德的标记了。做|爱的时候,你可以咬我的脖子后面。”普拉图抱住奥兰德,奥兰德闻到了雪松和佛手柑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的味道。普拉图在他的脖子后面舔了舔,“其实我早就想在这里咬一口了,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分卷阅读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