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你了吗》 分卷阅读1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 《我招你了吗》作者:春酒醉疏翁 文案: 刘洋:说好的三好学生积极分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呢?骗人啊喵! 张黎:那是因为我觉得你脑袋里都是屎,不想理你。 作天作地不是个正经学生受×一本正经穷兮兮的攻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相爱相杀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你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说几遍了都 ”。 “我想说你吗?啊?你自己怎么不长脑子!什么事都要我替你操心,刘洋你能不能成熟点 ”。 刘洋气的脸都要绿了,他拿着书包一声不吭的往外走,跟他妈吵能闹得了好吗?两个耳刮子就把他拍墙上了。 出了门碰上李航,这小子一准什么都听见了,刘洋顿时火大:“ 你别唧唧歪的”。 李航说:“ 哪能啊,走吧走吧,我保证一个字不提成了吧”。说完推着他往外走,没几步过刘洋他们家楼下,窗子啪的打开了,他妈妈探了个头,甩下来一张小纸片,嘴里面骂他:“ 你不是说你都带了吗? ”。 刘洋出了家门才敢和他妈吼:“ 我带了嘛 ”。 他妈指着地上的学生证说:“ 那这是嘛? ”。 刘洋一脚把学生证踢在排水沟里了:“没瞧着,谁知道你扔的是嘛?”。 刘洋他妈横着眉毛要发火,李航赶紧拽着刘洋走了,出了小区才敢问他:“ 你把学生证扔了,待会咋进去?就宋冬冬讨厌你那样,能放过你? ”。 “ 你别乌鸦嘴行不行,哪有那么霉就今儿 ”。 刘洋脸上不耐烦,心里后悔,想起宋冬冬的小白脸嘲讽眼就觉得浑身刺挠,俩人路上买了包子豆浆一路吃,没一会就到学校了。 他家住的小区离学校没多远,十多分钟,李航一看校门口站着的红臂章,坏了,打头的可不是宋冬冬嘛。 “ 我翻墙吧 ”。刘洋刺溜缩到小摊后边,心想今天也太邪性了,李航正想说成,就看见宋冬冬的眼神瞟过来了。 “ 卧槽,那小子的眼睛会发光 ”。李航也缩起来,蹲到小摊底下:“ 你别翻墙了,狗/日的阴着呢,见不着你肯定堵你去了 ”。 “ 那怎么办? ”。刘洋有点烦,他已经被警告好几次了,回头班主任要是为这事打电话烦他妈,刘女士肯定会动手削人,就他妈那耳刮子扇的跟练过似得,忒疼。 “ 唉,你看,那人是不是张黎 ”。刘洋拿手拐子捅咕他,李航仔细一看,瘦高瘦高的,站在那怂哒哒啃包子可不就是张黎么。 刘洋嘿嘿一笑,心里有了主意。 俩人嘀咕了一会,李航朝张黎走过去,对方有点奇怪,也不啃包子了,拿冷眼看着李航。 刘洋就看着李航假装客套,拍肩搭背的,手不经意的往人衣襟上一撸,又说了会话,张黎扭头不理他,李航就回来了,手里捏着个学生证,朝刘洋挤眼睛。 得,到手,刘洋把学生证反别在衣服上,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他嫌学生证的照片丑一贯是这样戴,宋冬冬冷哼了一声,拿眼珠子上下滚了滚,没说话,俩人算过去了。 进了学校李航说:“ 证怎么办?还回去? ”。 刘洋翻了个白眼,咔嚓把证掰成两半,正准备扔垃圾桶里,发现学生证里还夹着五十块钱,他想起张黎平时的抠唆样,二话不说就给扔垃圾桶里了。 李航说:“ 你就作吧,他一会肯定反应过来是我撸的学生证 ”。 “ 你不承认不就行了 ”。 刘洋才不在乎,他还怕张黎不来找他,不来找他还怎么挑刺,怎么欺负人 张黎也没哪儿得罪他,人不爱搭伴儿玩,专心学习来的,但刘洋道德水平不高,他看不惯人张黎这奖那奖的优秀,总爱做些小事磋磨人,要不说他这个人就是欠收拾。 果然,第一节课下没多久,张黎就找来了。 刘洋正准备到小树林里抽根烟,楼梯口那遇到张黎从楼上下来,眼神冷冰冰的,他懒得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往前走,张黎就闷声不吭的跟着。 到了能说话的地儿,刘洋就开始摆谱了,他是忒不招人待见的一人,张黎怎么看他怎么讨厌,很不耐烦同他交流,因为他觉得这个人脑袋里面都是屎,跟屎要怎么说话? “ 我的学生证 ”。张黎伸出手,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不想和刘洋待一块太久。 刘洋嗬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的:“ 谁他妈告你是我拿的,有证据吗? ”。 “ 再说一次,我的学生证 ”。 “ 谁他妈说我拿了? ”。 “ 李航说的 ”。 “………”。 刘洋扭头啐了一口,腿一抖一抖的:“ 我扔了 ”。 沙包那么大的拳头见过吗?刘洋没见过,他被张黎一脚踹屁股上给踹趴下了,他嘴里还点着烟,啊的一张嘴,烟就吞嘴里了,刺激的他差点飞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他寻思这怎么回事啊,这还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龟孙吗?这还是那个他欺负了半个学期都默不作声的怂货吗?怎么了就,出手打人了他还,反了他了! 刘洋一个鲤鱼打挺的要翻身,张黎一脚踹上去又给摁趴下了,这回他是真发火了,他想把刘洋脑袋里的屎都给他打出来。 以往不在意,不计较,是因为他一心把这人当成智障了,他能跟个智障玩你欺负我我报复你的游戏吗?不能,可是忍耐也有个限度,智障能干出这事吗?不能,人家就不知道缺德两个字怎么写,可这位是缺德的祖宗。 张黎这个气,把刘洋摁地上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就这样他还放狠话呢。 “ 狗日的张黎,你等着,哎呦,我找人弄死你 ”。 刘洋扑棱胳膊扑棱腿,可张黎在家养猪,那小猪仔换圈都是他两手一提溜的事,刘洋再横也是口头上的,他真能比猪崽子的力气还大?不能够,但是这家伙嘴里没一句干净的,叫的比猪崽难听多了。 张黎做事一板一眼,说揍人就不多废口舌,挑着肉多的地方连打带掐,打着打着就变味了,那家伙眼泪都出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可惨,哭唧唧的阴狠狠的说:“ 我找人弄死你 ”。 怂,真怂,怂了吧唧的,张黎瞅着差不多,冷冷的说了句别他妈招惹我,就站起身,不出意外的收获怨恨的眼神一枚。 “我学生证你扔哪儿了?”。 “ 不知道 ”。 张黎抬起脚丫子,刘洋赶紧说:“ 二教门口的垃圾桶 ”。 张黎眉毛一抬,拍拍屁股就走了。 路上遇到教导主任,张黎点头问了声好,主任纳闷: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2 “ 上课呢,怎么还不回教室 ”。 张黎说:“ 有一道题解不开,出来拓宽一下思路,没听到上课铃响 ”。 “ 那赶紧回去吧 ”。 张黎点点头,乖乖的说:“ 刚才看到小树林那边有人翻墙 ”。 主任露出冷漠的微笑,示意张黎快回去上课,自己背着手就往小树林里去了。 刘洋敢告老师吗?他不敢,他甚至还得帮忙掩饰,只要是提到了打架这事,他老师他校长他妈就都不是他的了,甭管谁先挑的头,大错那就是他的没跑。 上课铃早就响了,刘洋灰头土脸的爬起来,阴沉着脸,没走几步就看到教导主任耷拉着脸过来了,他扭头想跑,老头早就看见他了,边走边说:“ 高二六班的刘洋,你给我站住! ”。 刘洋心里恨得直痒痒,他跟张黎彻底没完了,不整得他哭爹喊娘,他就不姓刘。 第2章 第二章 刘洋在办公室呆了一节课,好说歹说教导主任才松口,上交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予以改正的机会,暂时不叫家长。 他憋着火回到教室,捏捏胳膊大腿屁股和腰,不用说,肯定有地方青了。 下了课李航过来找他,他和张黎一个班的,见这小子上课都好一会了才进来,估摸着出事,想着下来看看,隔着窗呢,看见刘洋阴沉沉的一张脸。 “ 怎么回事,你揍人家了? ”。李航把窗户扒拉开,趴那一看,觉出不对劲了,这一身灰阴森森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挨揍了,他立马闭嘴不多问,等着刘洋自己开口。 刘洋阴沉着脸:“ 祁鹏的电话你知道吧 ”。 李航立刻反应过来:“ 别介,找几个哥们赌厕所里出气算了,你还动真格的啊 ”。 刘洋都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个全套,他哪管这个,立马甩脸子:“ 你给不给”。 李航劝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跟阿姨这两天闹的厉害,万一打架再被抓住能得好? ”。 刘洋眉毛一皱,李航继续说:“ 再说,祁鹏他们又进不来,你想揍也得约得到人才行,张黎鬼精鬼精的,会跟你出学校? ”。 刘洋没吃过这亏,心里烧的慌,李航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烦的厉害,他干脆把窗户一关:“ 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别管了 ”。 李航看看时间要上课了,就说:“ 行,我先回去上课,这事回头再说 ”。 他琢磨在学校里出不了什么幺蛾子,顶多小打小闹的,真能记大过的事应该没有。 回教室的时候李航特意瞄了眼张黎,人坐的板板正正的解题,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心想稀奇了,难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突然来一口狠的,谁都懵,看刘洋那股子戾气,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倒霉呢。 中午午休的时候刘洋没出校门,他和李航房子离得近都是走读,用不着吃食堂,今儿他要找茬,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冲食堂逮人去了。 可转了一圈愣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张黎压根没去食堂,他在二教门口翻垃圾桶,找遍了都没找着学生证,就知道刘洋肯定没说实话。 他心里窝火,饭都吃不下,跑去教学楼的天台坐着,他一个星期生活费是二十五,攒来攒去半个学期,省下五十块钱,本来是打算买点果树苗回家倒腾倒腾,这下全打水漂了。 要说不恨是假的,可是这恨刘只是讨厌这个人而已,没想着要把人怎么样,反正他打也打了,总不至于再把人摁地上捶一顿,上赶着挨处分。 张黎有点伤心,他看着远处湛蓝的天色,看山峰之上流动的云彩,试着像以前一样,把那点气愤和怨憎都从呼吸里排出去。 刘洋学校里逛了一圈都没找着人,连宿舍都去看过,那些狐朋狗友陪他窜了一会纷纷不干了,嚷嚷着要去吃饭,刘洋掏了钱桌上一拍:“ 滚滚滚,他妈的以后有事别找我 ”。 他还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能插着翅膀飞了?憋着口气,刘洋在学校里晃来晃去的找。 “你在做什么?”。 “卧槽!”。 刘洋冷不丁被人从后边拍了肩膀,他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宋冬冬抱着一摞书站在他后边,小眼镜反着光,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 你瞎了啊! ”。刘洋开口就不是好话,他本来是想说你吃多了啊拍我干啥,但是他就是怵这人,稍微离近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再加上印象深刻的银边眼镜,下意识就嘣出这么一句。 “ 呵 ”。 宋冬冬发出一个鼻音,估计是习惯刘洋的口无遮拦了,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刘洋。 刘洋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感觉就跟小时候去海洋馆,那大鲨鱼张大嘴巴向着他冲过来,明明知道隔着玻璃一点事儿没,但是该吓傻还是会吓傻。 他骂了句神经病啊,扭头就走,走远了他回头一看,宋冬冬还在那站着呢,刘洋嘀咕了一句什么毛病。 但就是这么回头一看,刘洋就注意到了教学楼顶的天台,他脑袋里突然冒出叽里呱啦的几句话,都是爱八卦的女生不着边际的幻想,有一个女生说,偶尔看到天台有人。 刘洋鬼鬼祟祟的摸上去,轻手轻脚的到了楼顶,门开着,他探出半个脑袋一看,盘腿坐地上的可不就是那姓张的。 好家伙藏的够紧的,刘洋怕下去找人姓张的就又溜了,干脆也不声张,鸟悄的拉着铁门想把人关天台上。 嘎吱————生锈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响,而且拽到一半,刘洋发现这扇门拉不动… 张黎正给自己做心灵疏导呢,听见动静一回头,刘洋那混球明显又想坑他,这人怎么能这么欠呢?我招他了吗?没有啊,张黎心里面压下的那点火气嘭的窜上来了。 刘洋那就是嘴巴上横,加上有钱,呼呼喝喝一群人别的学生不敢招惹他,可要是论拳脚力气,那妥妥的不够看。 张黎不用废多大力气,刚站起来,就看见刘洋手忙脚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看笑话的是张黎,表演了笑话的是刘洋。 张黎本来不想再惹他,可架不住这人肚子里冒坏水,送上门的挨捶,他把刘洋抓住了,摁在地上说:“ 你有什么毛病啊你 ”。 “ 我□□妈,你起开 ”。刘洋仰着脑袋,嘴里骂完,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张黎冷下脸:“ 你刚刚说什么? ”。 那一拳把刘洋打懵了,一天之内被人揍两顿,泥人也要发飙,他脾气上来,张黎居然没压住他,让他一脚踢脸上了,鼻子一涩,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鼻血。 刘洋踢完见血,心里爽快点,然后他看见张黎有点愣的,揩了揩鼻血,本来就冷冰冰的脸色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刘洋心里咯噔一下,翻起身就想跑,不出意外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3 的被一把拽地下压住了。 “ 你想干嘛!我操 ”。 “ 姓张的,我警告你 ”。 “ 呜呜 ”。 刘洋嘴里塞着手绢,跟个大泥鳅似的扭开扭去的要跑,张黎一句话都没有,扒了他身上的校服,把人手别在后边,捆得结结实实。 然后他看了刘洋一会,蹲在他面前说:“ 我不想惹你,我们两清怎么样? ”。 “ 唔嚓哩呶个叭哩 ”。 刘洋嘴里塞着张黎随身带的手绢,看那副狰狞的表情就知道秃噜的不是什么好话,张黎不想跟他折腾,但这人就跟有毛病似得,好赖不听,他也就不想原谅他。 “ 行,那你自己待着吧 ”。 张黎拍拍衣服上的灰,起身要走,刘洋愣了一瞬,眼睁睁的看着张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 !!! ”。刘洋真慌了。 张黎在楼梯口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走回去,刘洋跟条蛇似得倒在地上,中午日头毒,露出来的胳膊腿全晒红了。 张黎走过去把人翻过来,这家伙脸朝下白白的面皮上硌得都是印儿,眼里含着一包泪,看见张黎不知道是急了还是气了,眼泪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黎估计多半是恨的,但是人不能就这么解开,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我给你松绑,咱俩两清怎么样? ”。 刘洋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貌似服软的一点头,张黎心里直叹气,知道这事是真没完了,早知道揍他干嘛呀,五十块攒攒也就有了,现在把这个无赖得罪死,恐怕一天安生日子都没得过了。 忍忍吧,不太过分就不计较了,张黎心里说,他手上给人松了绑,校服衣掸掸开,给人披在身上,好声好气的说:“ 咱俩可是两清了,以后我不招你,你也别招我 ”。 刘洋垂着脑袋穿衣服,一声不吭。 哪能那么容易,不过口头上还是要说清楚,张黎心里明白,觑了一眼刘洋的胳膊腿,有些地方可青了,于是他问:“ 要不要我扶你下去 ”。 刘洋抬起脑袋,看他一眼,张黎见他没反应,就把人拉起来,胳膊往肩膀上一搭拉扶着人往下走。 快到一楼的时候刘洋猛地拽住张黎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咬完就跑,张黎气坏了,这人真心欠收拾 刘洋中午没回家,难得在家做了一顿饭的刘女士等不到人,打了个电话给李航。 李航正想谈这事,接起电话就说开了:“阿姨你最近可看紧点,特别是他原先那电话,得彻底藏好了,我瞅这小子要整事儿”。 电话那头刘女士的声音冷冷淡淡:“我就问问他怎么不回家吃饭”。 李航啊了一声,不敢隐瞒:“洋子和人闹点矛盾,要我说阿姨您多回家看看,那小子怵…特敬爱您,您在这他保证乖乖的”。 刘女士轻轻笑了一声,换了个让李航毛骨悚然的语调,她说:“我儿子现在这么浑,也有你的手笔吧,我听人说你现在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不辱门楣,可洋洋…”。 李航手里端着的茶杯差点掉地上,他跳起来,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激动的都劈叉了:“阿姨你这么说那我就得以死谢罪了,怎么说我的手笔啊,好像我是故意带坏,我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打小就是直肠子心眼儿大,我做不了这样的事儿,何况洋子算我半个弟弟吧,我能这么干吗?您这么说我成什么人了”。 刘女士平静中透着冷漠:“你打小我就觉得你是个人渣”。 李航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憋的脸色通红:“嗬——”。 “不过”。刘女士顿了顿说:“你现在要学着做个好孩子也不晚”。 李航捶着心口:“阿姨我谢谢您,我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 “阿姨您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爷爷等着我吃饭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李航听到打火机咔嚓的一声,长长的沉默,似乎有缕缕烟雾渗透过来,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李航”。冷冽的声线:“我手上有个任务,大概要出去半年,这次,我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回来”。 李航心里咯噔一声,他强笑道:“阿姨,你可别吓我,我虚”。 “吓唬你做什么。” 电话那头低低的叹息,李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洋洋和你情分不浅,你陪着他长大的,他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不是什么坏孩子,就是缺管教,我陪他的时间少,他现在也知道阳奉阴违了,眼下我没有时间,只能拜托你看着了”。 李航快哭了:“阿姨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他以后有个前途,别长成一个人渣”。刘女士冷冰冰的说:“对了,我上次去京城,碰到个小年轻,他向我打听个人,我听着挺像你的”。 “哈!!!”。李航吓得天灵盖一阵冰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嘴上结结巴巴:“是…是吗…”。 “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阿姨您有什么要求就说,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电话那头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没别的,你怎么给刘洋带出来的那些臭毛病,就怎么给我带回来”。 电话一挂,李航傻了。 第3章 第三章 “ 带来了?我妈没看见吧 ”。 刘洋把李航放进卧室,李航一拉书包,露出一些瓶瓶罐罐:“ 都装包里了,没瞧着 ”。 “ 成 ”。刘洋上衣一扒拉就趴床上了:“ 快擦擦,疼死 ”。 李航把药酒抹在手心里,哪儿青朝哪儿呼噜,刘洋拿脚踹他:“ 点儿够,别浪费,给我留半瓶 ”。 李航乐了,这小子准备二次受伤怎么地,拿捏着手劲儿把淤青揉开,他寻思说:“ 洋,虽然咱不爱吃亏,但这事算了成不 ”。 刘洋扑棱翻身坐起来,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胳膊腿,也不说话,拿眼睛瞅着他。 李航说:“ 行了,别搁这儿瞪眼珠子了,跟你正经的呢 ”。 刘洋翻了个白眼躺床上了,李航说你这孙子,把他大腿撸过来,搓搓手揉药酒,边搓边唠,特语重心长:“ 你要是打得过人家我还说什么吗?我不说,我要是能帮你揍他我能说什么吗?我不说,所以咱别自找不痛快了成吧 ”。 刘洋说:“ 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事你甭管,我心里有数 ”。 李航说:“ 我可告你,小打小闹的没事,你要是真想找人揍他,拳头底下没分寸,到时候真把人怎么着了,你负责得起? ”。 刘洋不说话了,李航大他一岁,俩人从小一块长,真心是亲兄弟的相处,谁不知道谁。要说打架,玩,折腾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4 人,那李航以前玩得比他疯多了,刘洋从小跟着他闹,什么时候见过他服软? 有,还真有。 这小子高一去的京都一中,刘洋学习不好没跟上,高二的时候李航回来了,半死不活的养俩月,腿里还嵌块钢板,问他啥也不说,把刘洋给气的,只打那之后李航就收心多了,还经常劝他,这片儿里典型的浪子回头。 李航说:“ 你要是真有脾气,是个爷们就自己好好练练,找人可不算本事 ”。 刘洋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事儿妈呀 ”。 “ 嘿,我可不是事儿他妈么,你一天少折腾我,少折腾你妈 ”。李航学着他翻白眼。 “ 出去出去,叨叨没完了 ”。刘洋立刻把脸拉下来赶人,他妈这事也就李航能顺嘴提一提,别人谁敢跟他说这个,那是真得打起来。 李航把药酒,补好的学生证搁桌上,又叨叨了几句,被刘洋忍无可忍的推出去了。 把人赶走,刘洋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他想谁他妈不是个爷们? 第二天早上下了第一节课,李航把张黎约出来了,俩人揣着口袋,耸着肩膀在操场上溜达晒太阳,李航瞅他一眼:“ 刘洋你揍的? ”。 张黎胳膊还疼呢,冷冰冰的说:“ 想打回来? ”。 李航递给他五十块钱:“ 没这意思,这是你丢的钱,我就说一声,那小子要是再折腾你你就揍他,不过轻点啊 ”。 张黎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他想说你们这都什么毛病,李航把胳膊搭在张黎肩上:“ 那小子被我带坏了,但是我不能揍他,揍他我不就成坏人了么 ”。 “ 你有什么毛病啊? ”。张黎气的,心想这俩人演戏呢,还整出无间道来了,哦,我把你弟弟打了,你给我五十块钱?昨儿问你的时候你咋不说呢,你要是早给我,我犯得着收拾你弟? 李航嘿嘿的笑,特别虚伪:“ 他不懂事的地方你多包容包容 ”。 张黎说:“ 我包容你妈 ”。 李航绷脸:“ 你说啥! ”。 张黎呛他:“ 以前刘洋折腾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 李航:“ 那你也没反抗啊 ”。 张黎懒得说话了,他把五十块钱揣兜里,扭头就走,李航跟个土财主似得,双手拢着跟屁股后边撵他:“ 哎,脾气怎么这么差啊你,我可说明白了,下手不能重,可不能矫枉过正 ”。 “ 矫枉过正你妈 ”。 “ ……… ”。 刘洋昨儿睡了一宿,那点磕磕蹭蹭的也没多疼了,今儿起一大早,他妈还没醒就溜出来了,怕让闻见药味。 到了学校眼皮子打架,他们平行班老师不爱管事,趴桌上一睡就是两节课,被尿憋醒的时候正好下课,迷迷糊糊晃里晃荡的奔厕所去了。 一层楼一厕所,张黎点背,赶上一同学拉肚,三楼厕所一股子腐烂物的味道,他跑二楼去解手,刚拉开裤链儿,就被人一脚踹屁股上了。 得亏他反应快,不然肯定扑在小便池上,他骂了句,扭头一看,跟狗似得窜出去的刺猬头可不就是刘洋! 那狗日的跑的贼快,还把门打开了,张黎这个气,他说这什么事啊,俩人一个赛一个的有病,我招谁谁惹了我?啊?摊上这么个无赖。 门被风吹得啪一声合上,张黎面无表情的撒尿,抖落,心说,行吧,不告诉他要矫正吗?只要狗腿不打折,狗牙不揍掉,怎么矫正不过分吧,这人不作他还懒得理他,可是作起来那是太可气了。 刘洋这边正得意呢,整个人都欢着,可报了仇了,那孙子没看见吧,铁定不能看见,他那跑步速度可是正经练过的。 班里的学渣混混见他这么高兴,凑上来说:“ 呦,洋哥今儿心情不错啊,请吃饭的吧 ”。 刘洋还记着上次这些人掉链子的事儿,本来不乐意和这圈人说话,不过想了想说:“ 成,中午帮我收拾个人,哥哥请你们吃大餐 ”。 学渣混混们欢呼一声,纷纷打起了保票,说谁敢跟洋哥过不去,揍他,必须揍,这种人铁定是欠收拾了。 “ 哎嗨,替哥哥出了这口气,吃什么玩什么挑最好的,哥哥我包了 ”。刘洋坐在桌上,笑容中带着阴狠。 铁定,没毛病,那不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混混学渣们将气氛烘托得正好,刘洋沉浸在社会洋哥的恭维中不可自拔。 那边一班门口站着个人,一看牌儿,呦呵,五班的渣渣,一班的问他:“ 找谁啊?别挡我晒太阳 ”。 五班的眉毛一抬,特看不起的说:“ 关你屁事,我就挡着了 ”。 俩人话不对路,李航上完厕所回来,五班的赶紧凑过去,俩人嘀嘀咕咕一阵,五班的那个瞪了一班的那位一眼,走了。 张黎冷着脸,李航把他前桌哄走了,坐他跟前俩大眼珠子盯着他。 “咋?”。 李航压低音量朝他勾手:“ 附耳过来 ”。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张黎面无表情,李航嘿了一声,伸长了腰杆子凑到他耳朵边说:“ 刘洋打算中午揍你啊 ”。 “ ? ”。张黎说:“ 他一个人? ”。 李航摆摆手:“ 学机灵了,找帮手一块 ”。 张黎:“………”。 “ 别怕,人我都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动手的就你俩 ”。李航说:“ 看看选个地儿,别让老师逮住,不好解释 ”。 张黎无话可说,他说怪不得他爷爷老说,什么城里人都是属蜂窝煤的,全身都是心眼,咱农村人是属大白萝卜的,太实在,你出门在外吃点亏就吃点亏,别计较,只要不伤根本,忍忍就过了,别跟人置气。 他还觉得老人家思想老套,以偏概全,不过现在这个是真心眼多。 张黎脑中思绪万千,最后嘣出俩字:“ 目的? ”。 李航勾着他肩膀,俩人凑一块:“ 我弟性子不好,倔是第一条,得揍服气了才能好好说话,一点点改,反正你应该体会挺深 ”。 可不是吗,上厕所的时候给你一脚,这卑鄙劲儿哪找去,张黎把李航的脑袋推开:“ 成吧 ”。 李航说:“ 不能矫枉过正啊,重拿轻放 ”。 他哥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一路货色,张黎心里说。 第4章 第四章 一间宿舍六个人。 张黎坐在宿舍床上看书,这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只拉过一小角盖着点腿,平时用的洗洗涮涮按大小颜色一溜排开,堆床底下,看着就有股子条理分明的味道。 床单被罩的花色是他爷爷亲自选的,蓝底草花小横格,素净软乎,他人一坐下,那块就感觉特别安静。 同一宿舍的人正休息呢,房门咣咣砸了两下,震得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5 窗棂晃。 “ 谁啊? ”。睡张黎上铺的是个暴脾气。 “ 没事,你睡,我去看看 ”。张黎把书一放,穿上外套站起来去开门。 他心知道这是刘洋找茬来了,寻地方打架么,男生宿舍就挺好,门一关,嘴一堵,谁知道谁挨揍了。 果然,门一开,七八个小伙子木桩子似得杵在门口,满脸歪风邪气不怀好意,刘洋站中间,穿着小背心露出的身材还有点小肌肉。 这人大爷似得插着兜,脑袋一歪,露出半拉嘲讽的笑:“ 呦,在呢,出来一下呗 ”。 门口堵这么多人,阵势这么大,一看人全是大会上通报批评的不良分子,宿舍里一班的学生没个不慌的,可谁也不敢吱声,都怕挨揍。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看人打架举报人家,结果三天两头的挨揍,都不是明显的事,老师没法盯着。 看见你踢一下打一拳骂一句,撕你书糟蹋你衣服,往水壶里尿尿,不让你日子过安生了,黏上这些人,就是招惹了臭虫。 主要是这不关你事啊,平时跟这些人都搭不着边,犯不着为这得罪人。在学校里打架那总是不对的,无关正义与否,但凡抓住就得挨处分,影响学习,谁乐意啊,跟这些二流子拼前途。 于是屋里有人跟没有似得,睡张黎上铺那哥们实诚,喊了一声,嘛呢,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下来:“ 干什么啊你们 ”。 张黎把人拦着:“ 没事,我出去一趟 ”。 睡上铺那哥们说:“ 你傻啊,去什么去,别怂,咱去找班主任 ”。 他这么说,混混们肯定不干了,上来就要撸这只傻了吧唧的出头鸟,张黎眉毛一横,把挥过来的拳头攥住了:“ 出去说,这儿练不开,别影响我同学休息 ”。 上铺那哥们也气,可是他没叫装睡的人,这事谁粘上谁倒霉,他乐意管是他的事,别人他也强迫不了:“ 我跟你一块去 ”。 张黎笑,他平时话少表情不多,笑起来特安抚人心:“ 别,我跟人说几句话,有分寸呢,没事 ”。 刘洋早不耐烦了,上去拽着张黎的衣服领子:“ 狗/日的搁这儿演琼瑶呢 ”。 他一脸横的对旁边人说:“ 眼瞎啊,看住那狗拿耗子的 ”。 张黎任由他拽着领子往前走,混混们起哄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人上了楼,挤进事先腾空的宿舍里,把门咔嚓一关,把人吧唧一扔,就要开始算账。 也不知道刘洋搁哪儿学来的一套,揍人要清家底,就摆一凳子坐你跟前问你,让你自己个说说你哪儿得罪我了,说不对就挨揍,打到服气,打到认错,打到不敢。 张黎被人搡地上了,刘洋阔马金刀的坐他跟前,翘着腿:“ 知道今个为什么找你来吗? ”。 这人貌相俊,笑起来么,丁点不夸张,就跟电影里杀人放火要枪毙的败类似得。 他后边站一溜人,架势跟三堂会审一样,张黎心想,这位谱儿摆得够大,可惜改不了脑袋里都是屎的事实。 打人你就痛快儿的活动拳脚吧,务必拳拳到肉出口恶气,罗里吧嗦搞这么多事干什么?嫌别人抓不住你的把柄?嫌没透风的墙老师来的慢? 张黎脸上镇定着呢,站起来一拍裤腿上的灰:“ 我打你两顿,你想打回来 ”。 不提还好,说起来自己一米七八大男人被打哭两次是个啥事?纯丢人呢嘛,刘洋火蹭的上来了,也不顾小火慢熬折磨人,说你要这么说就不赖我了,左右将此人拿下。 话虽不是这么讲的,但意思是这个意思,刘洋清楚着自己的斤两,寻思先叫人摁住了,自己再过去放开了揍。 张黎不是螃蟹不是虾,不是人说拿住就拿住的,俩小子围过来捉他胳膊,张黎反身一拳揍倒一个,这拳头奔着鼻子去,落下就见血了。 这下就跟捅马蜂似的,你冲蜂窝一捅咕,那热油添水顿时就炸了,炸了是什么,是混战,七八个小伙子盯着一个人揍。 虽说是事先有预备,但两方没通过气,架不住真揍身上疼,打出真火气来,好在混混里有个拿捏着分寸的,把握着节奏,把这么拳来脚往的一场大戏给演出彩了,活灵活现的表现出孤胆英雄一个打七八个的场面。 刘洋急眼了:“ 嘛呢嘛呢,七八个捏不住一个,白瞎那一身腱子肉了,吃我那么多顿你们不亏心啊! ”。 张黎是真挨揍了,虽然人家收着力气,可那是拳头,砸人身上又不是挠痒痒,何况还有收不住力气的那是真打。 刘洋个混蛋还叽叽喳喳没完,张黎气势汹汹的奔他去了,刘洋心道不好,一边说拦着他,一边怂了吧唧的要跑。 张黎快人一步,拧着胳膊把人摁墙上了,屋里横倒七八个,真跟复仇大片里功夫小子要拧断叛徒脖子的场景一样。 刘洋事到临头破口大骂:“ 我操/你妈的张黎,你有种放了我,爷爷跟你单练 ”。 张黎说:“ 单练是吧 ”。他眼睛冲屋里横倒的小子们一扫,嘴上客客气气带点笑:“ 你们爷要跟我单练呢,怎么着,你们给腾个地儿? ”。 刘洋指望这些人出去搬救兵,还怕挨揍被人看见:“ 走啊,出去吧 ”。 刘洋给人使眼色,那趴地上的扶着腰站起来,特别懂的一眨眼,把人叫齐假装犹犹豫豫的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门。 刘洋心里多少有点儿底,也就不多怕,被人摁墙上的姿势别扭:“ 敢不敢松手 ”。 张黎没理由说不,撤了手上劲儿,刘洋揉着手腕子转过身,眼睛眯着,笑容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 张黎冷漠,不是,是你哥戏多。 但是本着教育的目的他又不能这么讲,于是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老针对我? ”。 刘洋嗤笑:“ 谁他妈针对你,脸真大 ”。 刘洋这人骨子里歪,欺负人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属于日常,他欺负的人多了,还能是个个特意针对的? 不过是仗着那股子不讲理的劲儿,和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臭毛病,逮谁算谁,看不惯谁就整人家。 这人坏吗?当然坏,这是校园霸凌,还没到那种杀人放火的大恶,可是这种可大可小的事就更不好管,更难管,放任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歪到底,长成社会的毒瘤。 张黎烦刘洋那股子老子没错你傻逼的劲儿,他不想跟一脑袋棉花屎的人交流,想了想说:“ 我不喜欢打架,也不想打你,你给我认认真真道个歉儿,咱俩的事儿算完 ”。 刘洋以为张黎怕他了,又摆出一副大爷样,特嘲讽的说:“ 这事想完,成,你跪下来冲我磕个头,叫一声爷爷,我高兴了,咱俩这事就算是过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6 了 ”。 张黎给气乐了,一拳头砸他脸上,刘洋嗷一声蹲地上,他可宝贝这张脸,大骂了一句扑过去抱着张黎腿,趁着劲儿把人压地上,一勾拳给人打出鼻血来。 张黎拿大拇指揩了揩鼻血,表情特冷,一把就把刘洋拦腰抱起来了,搂起来再扔地上,拿脚踩上几脚,再扣住手腕,啪啪俩耳光子,问他:“ 你觉得自己特能是吧? ”。 耳光是能随便打的吗?刘洋从小到大就吃过他妈的耳刮子,这下他真红眼了,连踢带打,连抓带啃,嘴上一点不求饶,骂骂咧咧全是脏话。 张黎手里跟拿住了个疯猴子似得,他心里烦得要命。 偏偏刘洋还梗着脖子刺激他,那家伙眼睛通通的:“ 有种你今天弄死我 ”。 他后半句话是,否则你给我等着,可惜没说出来,被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拳头给揍熄火了。 打到后来张黎手臂上一水的血道子,全是挠的,左胳膊牙印昨天咬的,右胳膊牙印刚留下的,身上大大小小的脚印子全是拜他所赐。 到这地步就没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了,张黎发现人又打哭了,哭的特难看得那种哭,他心里叹口气,把人扶起来。 发现那家伙眼泪哗啦的还瞪人,张黎问他:“ 知道道德的德怎么写吗? ”。 刘洋嘣了个我操/你妈的口型,张黎眉毛一抬,刘洋立马一哆嗦,磕磕巴巴的说:“ 知道 ”。 张黎从桌上抽了纸笔拍他面前:“ 写一个 ”。 刘洋有点懵,张黎不客气,拳头一扬刘洋就把笔抓手里颤巍巍的写。 “ 别抖,这划歪了,重写 ”。 “ 你别抖,好好拿着笔 ”。 “ 重来,太难看了,心字上边儿还一横呢 ”。 刘洋的字忒丑,好不容易有一个像样的,张黎也就不难为他了,他把那张纸折好,给揣刘洋兜里说:“ 这字没多难,希望你记在脑子里 ”。 刘洋哭唧唧的,张黎也没看出点他啥表情。 第5章 第五章 李航姗姗来迟,跟接八十岁老祖宗一样把刘洋的双手攥住:“没事吧,没事吧,没怎么着吧,哥们我可是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刘洋站在楼梯口,眼神有点木,李航揉他脸:“洋子?打傻了?”,刘洋没反应。 “哎呦卧槽”。李航气的:“等着,我上去收拾那孙子”。 刘洋突然抓住李航的手,好像是难以面对,抖着嘴唇,气的是浑身发颤:“不要你管,我一定要亲自整得他哭爹喊娘”。 那天的事没人声张,一班的老师听到风声后问过张黎,张黎没说大概,只是讲同学间有点小摩擦。 老师犹豫了下,先说刘洋情况比较特殊,让他凡事避着点,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老师,通过正常的手段解决,不要打架,不要斗殴。 张黎乖乖的,说知道了。 老师是个老教师,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知识改变命运,我希望你多读书,开阔眼界,但是男孩子也要有骨气,不能一味的忍让退缩,有时候怀柔之策不抵雷霆万钧,只是要注意顾全局面,切莫因小失大。 张黎点头,老师推推眼镜公事公办的说,回去上课吧,别耽误学习。 刘洋请了三天假,张黎过了三天清净日子,做题的间隙他还会想,到底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思来想去就是学生证里的五十块钱。 不是为了五十块钱,他不会气得揍人,没有揍人刘洋不会报复,不报复他就不会气的再揍人,然后一共把人打哭三次,没完没了。 张黎把抄了一半的雨霖铃放桌上,心想,这可真是去他妈的千里烟波了。 晚自习的时候李航用俩梨把张黎前桌哄走了,他把手里的吃的一股脑儿堆张黎桌上,笑得特假:“ 胳膊没事了吧 ”。 张黎的胳膊往轻点说是蹭破皮,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能不疼么。不过他这点伤比起刘洋身上的那就算轻了,只是他看不惯这倒霉哥俩,语气自然不好。 张黎抱着胳膊:“ 没事 ”。 李航说:“ 我这是有个坏消息告诉你,明儿他就来上学了,看情况这事还没完 ”。 张黎眉毛一抬,李航说:“ 不过你放心,有我给你通风报信,你吃不了亏,我给你看着,尽量不影响你学习生活”。 张黎冷漠:“ 凭什么? ”。 李航一拍大腿:“ 互惠互利啊,朋友,你这不是帮我,而是在提升你自己,灵魂的升华懂吗?你这是在拯救一个堕落小青年的未来啊”。 也许是张黎去你/妈的表情太明显,李航赶紧补救:“主要是他现在就盯上你了,顺势而为懂吗?学习之余可以学以致用,身体力行的实践做人的道理,何乐而不为”。 牛高马大还巧舌如簧。 “ 你没想过和他谈谈? ”,张黎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 谈过了,他这儿自我封闭了 ”。李航戳戳心口,呲牙笑:“ 听不进劝,他家里又没人管,我跟他打小一块长大,说起来还有点我的责任,不能放任自流”。 李航说:“我没别的要求,只有一点,轻点揍,以道德教育为主 ”。 张黎:“???”,跟我玩西游降魔是吧。 刘洋脸上的伤怕让他妈看见,这几天一直猫在李航的狗窝里睡觉。 李航晚自习回来先给他煮鸡蛋,完事抹药油,刘洋平时凶,这会儿没力气闹腾,只是龇牙咧嘴的嚷嚷疼,李航一边给他搓手搓脚一边笑。 刘洋气的:“ 你笑个没完了是吧 ”。他一甩胳膊坐起来,拿煮鸡蛋小心翼翼的滚脸,疼得嘶嘶的,嘴里咬牙切齿:“ 也就忍这两天,等我妈回b城去了,我一定要那孙子好看 ”。 李航把药油搁桌上,说:“ 还想着这事呢?啊?你说你都挨几顿了”。 刘洋拿脚踹他:“ 越挫越勇知道不?”。 李航顿了下:“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吗?不是!你得思考,用脑袋想 ”。 刘洋说:“ 那我找人撕他书,往他壶里尿尿,偷他晒干的衣服,浇湿他的棉被 ”。 李航真想把这混球的脑袋掰开,看看里边儿是啥馅儿的,他心说你他妈这是跟我学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这个,老子去京都那一年你都跟谁玩的,怎么长成这幅缺德模样。 “ 你觉得咋样? ”。刘洋问他。 怎么样?不怎么样,满脑子歪门邪道不学好,可不就是欠收拾,我还觉得人把你打重了,写了个批评建议书给人家,现在看不重,丁点不重,冲您这态度这顿打受着不亏。 李航说:“ 老话怎么说的,站着撒尿的才是爷们,我发现刘洋你就不像我,老整些歪门邪道的,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7 是爷们干出来事?这是小人你知道吧,七八个没拿住人家,还挨顿揍,我都替你们丢人 ”。 提起来刘洋可气,他骂道:“ 谁他妈不是爷们!那怪我吗?就那帮孙子,平时逞威风,能吃能造,真打起来没一个靠得住的,全他妈是孙子”。 李航挤兑他:“ 你还有脸是吧,你就没想过在别的地方打败他,人张黎长得帅,学习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甩你三条街不止,人 ”。 “ 可是他穷啊 ”。刘洋打断他,翻了个白眼躺床上:“ 这年头钱就是爷,三好学生怎么样?年级第一怎么样?照样能用钱砸死他 ”。 李航愣了下:“ 这都谁教你的? ”。 刘洋露出一个你真是见识短浅的表情,笑哈哈:“ 这他妈要谁教,是个人就明白的道理好吧 ”。 “ 那你成天这么混着,想过以后没?”。李航眉毛拧成疙瘩。 刘洋把揉脸的鸡蛋扔李航身上:“ 你叽叽歪歪没完了是吧,看不惯我就走呗,我稀奇了吗?我把你当哥们你他妈想当我妈是吧 !”。 李航说:“ 你这臭脾气,哪天要是没人管你,你还不上天? ”。 刘洋哈了一声,说你神经病啊,谁想这些,混一天是一天吧,说完翻个身,打了个哈欠。 听说今天刘洋要回来上课,张黎早上听写的时候空了八个,英语课代表伍幼琳是个娇娇俏俏的女孩子,用花朵般灿烂的笑颜关怀他:“张黎,你中毒了吗?”。 张黎:“???”。 课代表天真的笑:“我以为你中了七字绝命散,多写一个字就要毒发身亡”。 话不多,脸有点红的张黎默默低下头拿起英语书背单词,把我没有中毒,我只是走神的解释咽进肚子里。 刘洋养的光亮亮的回学校,脸上还有点儿青,不过不妨碍他招猫逗狗,满世界找人不痛快。 那气势,那架势,就差没在脸上盖个不学无术的戳儿,不过没关系,有他在的地方同学们生动的出演了避之不及,刘洋则把他讨人厌招人嫌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表演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缺德玩意儿。 张黎是在中午的时候知道刘洋回来的,他在宿舍里看书,有人敲敲门,问,张黎在么? 他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个清瘦的男生,手里拎一个大袋子,挺小声的问他:“ 有空不,说个事 ”。 睡张黎上铺那哥们这两天特警惕,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这不是五班的渣渣吗?上次还挡他晒太阳。 “张黎,那人五班的,小心点。”他怕那伙人蓄意报复,单独出去太危险。 男生眉毛竖成倒八:“你几个意思?”。 上铺很硬气:“恐怕你不是个好东西”。 两个人声音都不小,寝室里有人不乐意了,不轻不重的嘀咕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黎在袋子上扫了一眼,没看出来装的是什么,应该是挺软乎的东西,他回头跟上铺说了句没事,我出去一趟,把门掩上,带着人走了几步,站在僻静点的走廊楼梯口那。 男生自我介绍:“ 我五班的,上次给李航报信那个 ”。 张黎脑袋里一点映像没有,男生把袋子递给张黎:“ 里面是新的床单被褥,你看看先放在哪儿 ”。 张黎:“ ……… ”。 男生:“ 东西你拿着,我走了 ”。 张黎面无表情,他拎着袋子回到寝室塞到柜子里,想了想,心里有点明白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缺德玩意儿。 睡他上铺的哥们问他:“什么东西啊?”。 张黎笑了笑:“没什么,托走读的同学带进来的被子,不是快到冬天了么”。 第6章 第六章 宋冬冬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遇见刘洋在门口,五班的班主任背对着他,对刘洋说:“回去吧,下不为例”。 刘洋扭头就走,颠颠的,像头从圈里放出来撒欢的小傻驴。 宋冬冬推推眼镜:“老师好”。 五班的班主任惊了一下,回头说:“宋冬啊,给老师送作业?”。 “是”。他朝刘洋走的地方看了一眼:“好几天没看到刘洋同学了”。 五班的班主任叹了口气:“可不是,好容易清闲几天”,他嘀嘀咕咕的走了。 刘洋回学校做完一波日常又觉得没多大意思,本来不想和那群爱掉链子的家伙一块玩,无奈新朋友总是缺少磨合,虽然是志同道合了,总是缺点味儿。 于是不再横眉冷眼,混子们又找到了主心骨,但没好意思再吆喝着让刘洋请客,单单凑上来和刘洋的新狐朋狗友打招呼。 友谊瞬间结成,团结一致的渣渣们洞悉了刘洋的想法后,纷纷献谋献策,誓要把三好学生积极分子年纪第一欺负的哭爹喊娘。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帮四六不着的家伙浑点子多着呢,他们总结的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的生活鸡犬不宁。 张黎开始丢东西,出寝室打趟热水,回来晒好的棉服鞋就没了,问谁都说不知道,张黎气的牙痒痒,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没办法,就找吧,可那人家特意作妖藏起来,能让你找到了?张黎连个衣角角都没翻到。 同寝室的看他跑进跑出的乱,都当没看着,上铺刚洗的衣服,现在就剩身上那件能穿,总不能俩人套一件吧? 没招儿,张黎权衡利弊的把裹棉被上课的法子给毙了,第二天长袖套短袖,校服裹毛衣哆嗦着就去上课了。 伍幼琳正在门口点名,差个人,扭头一看,正主吸溜着鼻涕跑过来了,伍幼琳笑:“呦,凉快呢?”。 听见的人都笑,张黎恐怕脑子冻木了,没反应,愣愣的,伍幼琳说:“我那还有件小背心,要不先穿着”。 张黎晃脑袋,坐下背书。 李航打完盹儿一看,不得了,小脸儿冻得通红通红的,赶紧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挂人家身上了。 “我天,多少度啊,您搁这儿避暑来了?” 骂人的话没出口,张黎先打一大喷嚏,完事就没他发声的余地了,李航坐过来念叨刘洋,腔调和晨读的声音混着,比魔音绕耳可怕多了。 然后他拍胸脯保证,说自己卧底工作不合格,让大老爷糟罪了,这事儿不能够再发生,不然就把脑袋揪下来给张黎当夜壶使! 张黎冷冰冰的:“您那脑袋水够多了,不缺我这一点”。 李航不乐意了:“怎么说我也和你同甘共苦,共享一件棉衣了,嘴下留情啊”。 张黎不和他说话了,他每天的时间安排的紧紧凑凑的,从早上起到晚自习结束,该学习学习,该休息休息。 课间李航赶紧把张黎的衣服找回来,可巧中午出了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8 阳,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用不上。 他这边这么沉得住气刘洋可不舒服了,欺负人么,不看着他露出点愤怒,痛苦的情绪那还有什么意思。 但在学校里,这俩人不在一个班,他再抓心挠肝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失去了最佳的作案地点和时机。 于是逮住自由活动的时候搞事,课间体操他倒是想一展身手,可惜人家张黎是领操的,他再大胆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施展拳脚。 好容易在食堂看到他落单了吧,张黎居然蹭到老师旁边去吃饭了,把刘洋恨的牙痒痒。 加上他妈回b城去了,这小子张牙舞爪跟个大螃蟹似得,时刻想着用大钳子夹人。 不过他没想到张黎敢明目张胆的来找他,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张黎就站他们班门口,敲敲门,脸上乖乖的:“ 杨老师好,我找一下你们班的刘洋 ”。 刘洋横惯了,蹭的就站起来往外走,他这幅目无师长的样子把老师气坏了,张黎就很抱歉的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出了门,一转身,张黎就冷着脸看了刘洋一眼,不说话,揣着兜走前边儿,刘洋一脑袋棉花屎,以为张黎闹他玩呢,跟屁股后边一路嘲,不知不觉就被带着走僻静地儿去了。 他心里想的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张黎还敢动手打他不成,真要动手他撒丫子跑,还能吃亏? 该他倒霉,刘洋自己也不想想,谁没事来找他呀?人肯定事先有所计划,行动有所图谋,不然听他一路叽歪? 张黎就是渔夫,撒开了网,冷眼看着那条蠢头蠢脑的霸王鱼游进来,他把网口一收,那鱼压根没注意,还在那耀武扬威的吐泡泡,只能说是不知死活。 张黎听他叽叽歪歪心里还挺平静的,他看离宿舍不远了,问他:“ 我宿舍被子是你找人弄的对吧 ”。 刘洋怎么可能承认,这小子仰脖啐了一口就要说点呛人的话,冷不防被人勾住肩膀,他使力气想推开,张黎手往下一把攥住鸟,冷冰冰的脸凑近了点:“ 再动一下试试 ”。 刘洋哪儿见过这样事儿的,他压根没把这种宵小手段放在心上过,没想到有人就对着他使,还拿着他的鸟威胁他,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是人干的事?这是爷们干的事? 张黎使了点力气捏了捏鸟蛋,刘洋不叽歪了,躬着腰,愤怒的眼圈发红,气的脸都歪了,哆哆嗦嗦的骂:“ 我操/你妈 ”。 张黎面无表情,把人半挟半拽的拉到男生寝室,跟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不太舒服,请了假同学陪他回来。 大爷眯眼打了个哈欠,看清楚来人是谁,张黎,好孩子,他说:”行了,去吧,不用登记了,好好休息”。 刘洋就被张黎带寝室去了,这么几步路他缓过劲儿,开始骂人,张黎一句话不回,等到了寝室把人搡床上。 刘洋虎了吧唧的,到这地步还叫嚣着让张黎识相,不然要他好看。 张黎反手就是一个枕头,直接砸刘洋脸上,刘洋的狗脾气一点就着,跳起来朝张黎脸上挥拳头,这小子力气不大,反应可快着呢,张黎提防他,接着拳头顺势把人摁趴下。 张黎说:“ 我原来想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俩个八竿子打不着,我犯不着跟你置气,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人能这么欠 ”。 可不是欠,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无耻下三滥,又怂又卑鄙,你不是乐意做这些缺德事吗?成,烂摊子自己收拾。 张黎压着他:“ 我床是你找人弄的吧?是爷们吗?敢承认吗?”。 谁还不个爷们!刘洋脑袋闷在枕头上,拼命仰起脑袋,挣得脸红脖子红:“ 是爷爷弄的怎么样! ”。 张黎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就把刘洋裤子扒了,一拉到底,露出两条白白长长的腿儿。 刘洋被人扒了裤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用最大的力气一脚蹬在张黎脸上,张黎吃痛放手,刘洋站起来就跑。 张黎说:“ 你跑,有种你今天就这么出去 ”。 刘洋又是羞愤,又是暴怒,他转过身捂着鸟,嘴里杂七杂八的骂,眼睛红通通的,仔细看有水光在打转。 张黎冷着脸,把脏了的床单被褥扔给他:“ 要么就去水房把被单洗干净,要么就光屁股出去,这次我连底裤都不会给你留 ”。 没错,他特意请假回来就是为了干这事。 刘洋多大脾气,可他不敢发火,不敢把床单扔张黎脸上,说我去你妈的,谁爱洗谁洗,他人要面儿,真让他光屁股出去他宁可死了算了。 他心里恨,恨得牙齿发痒,恨不得现在捆炸/药跟张黎同归于尽。 张黎才不管他脸上什么表情,弯腰拿上洗衣粉,说:“ 现在还没人,你要是喜欢,就等下课,我亲自送你出去洗 ”。 刘洋:“ 我操/你妈 ”。 张黎懒得说话,把门打开走前边,特意等了会儿,听到脚步声跟后边儿过来。 张黎把人领到水房,关门上锁,肩上担着刘洋的裤子,把洗衣粉递给他,手指着水槽:“ 内裤洗过吗?知道怎么洗床单吗?要我教你吗? ”。 刘洋把床单一摔,穿条内裤站那,表情还跟他是大爷似得:“ 你他妈闭嘴成吗? ”。 刘洋拿着床单翻来覆去摔摔打打,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 “洗不干净,你就光屁股出去”。 “…我□□大爷”。 张黎靠在池子边上背单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刘洋,俩人谁也没说话。 耳边只有刷子刷在床单上的响,床单挤压泡沫的噗噗声,刘洋开始劲儿挺足,奈何没揉一会,洗的手软,就拿眼睛恶狠狠瞪张黎。 张黎没反应,低着头背单词,刘洋就瞅他,瞅着瞅着,就开始观察人家的脸,少年人的眉眼么还没张开,但五官清俊着,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唇边有一颗淡色小痣,有点滑稽,多看几眼又觉得还挺… 我操/你妈这家伙居然长得比我帅!刘洋猛地把床单一摔,张黎抬眼看他,非常严厉:“ 你洗干净了? ”。 刘洋:“ ………没 ”。 张黎不指望刘洋真能把床单洗干净了,就是做个意思,他估摸着时间,指使刘洋一步步的把床单漂干净,送去脱水,带到走廊晾起来。 中间夹杂着刘洋不服气的脏话一二三,张黎冷冰冰的教训一二三,对了,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怕刘洋半路逃跑,张黎都没把裤子给他,等事情做完了,他才把肩上担着的校服裤递给刘洋。 刘洋穿上裤子,那感觉就是鱼儿跳进了小溪,鸟儿又有了翅膀,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感觉自己又是个人了,他整理了下衣服,看了张黎一眼。 那一眼配合着他的表情,动作,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9 糅合出一种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的气质。 张黎叫住他:“ 刘洋 ”。 刘洋站门边,回过头,表情拽拽的,双手插兜里,只拿眼角瞅人。 张黎笑了下,有种春山明净的感觉,他也学刘洋,双手插兜里:“ 是爷们较量就放到明面儿上来,你来阴的整到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这样的,我看不起 ”。 刘洋转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张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家伙,拳头攥的死紧。 张黎摇摇头,回寝室把李航新买的床单铺上,出去把刘洋洗的乱糟糟的床单带到水房去洗,重复着先前的流程,脱水甩干,抖落抖落晾上去。 这下可真是洗干净了。 第7章 第七章 人真的不能和人置气。 一旦你开始在意一个人,甭管是爱是憎,那人的影子天天在你脑袋里晃悠,想到就没办法安生。 爱则觉得苦,恨就烧的慌。 刘洋从没觉得一个人这么碍眼过,他想法设法的找麻烦,但那犊子就跟神光庇体似得,不是刚好就是恰巧的躲过,时不时还反扑一局。 俩人打起来说是两败俱伤,可张黎完事还能捞着他抄道德经,姑且算他多赢几局。 抄到后来刘洋都会背了,有次他整张黎被抓包,那家伙把他押到教室,他顺口一说,张黎鼓着脸想了想:“都会背了?那抄单词表吧”。 刘洋:“……”。 我是风一样的少年,是不会浪费美好的青春在鸟不拉屎的教室里抄书的!!!刘洋愤怒,焦躁,咆哮,张黎一把摁住他的狗头,不容置疑:“快抄,抄完第一单元去吃饭”。 刘洋:“……”。 然而强迫来强迫去的,每次不把书抄完都感觉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 身为幕后主使的李航深藏功与名,在刘洋奋笔疾书的窗外露出老父般欣慰的微笑。 张黎:“你笑的好恶心,真的。” 李航:“你是不是爱慕我英俊的容颜,故意说话气我,其实是想要勾引我,占有我,你这种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张黎:“……”。 在李航的计划里,并没有把刘洋变成学霸的打算,他只是想刘洋能做点普通人该做的事,不欺负鸭,不欺负狗,不欺负同学,安安生生的等他妈做完任务回来亲自调.教。 事情也发展的很顺利,怼张黎成为了刘洋的日常,帮助张黎反怼是李航的任务,明枪暗箭,拳来脚往,每天的挑战都是崭新的,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全部精力都执着于怼人的刘洋在不知不觉中抄完了本学期英语课的单词表,并记住了五分之一个单词。 一切计划都在顺利进行,然而有一天,学校新来了一个转学生,性别女,爱好是当一个校霸,她对找年纪第一三好学生的茬十分的感兴趣。 本来这不是问题,李航也并没有把这个变数放到眼里,但对待女版刘洋,张黎的态度就如春天一般温暖,十分的温厚,十分的宽容,让一直在寒冬腊月中哆嗦的原校霸看傻了眼,气歪了鼻子。 “张黎脑袋里有屎吗!!!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刘崴崴明明就是故意的,他居然还担心把人家撞坏了!!!我没有瞎吧。” 刘洋气的,吼了一通又觉得不过瘾,转来转去的把李航床上的抱枕香蕉君抓起来,照着被子一通捶:“气死我了啊啊啊”。 李航:“我不太懂你愤怒的点。” 刘洋捶被子的动作一顿,转而扑到他身上:“你也瞎了?!!。” 刘洋要的很简单,公平,但是他自己察觉不到,他只是本能的为某人的区别待遇感到愤怒,感到失控,他满脑袋都是张黎细心的动作,平静的微笑,没有对待他的那种冷酷和严厉,完全是寒风化春雨,冰刀绕指柔。 朕不高兴了,你们都得死。 梦里的刘洋挥一挥手,自有御前侍卫将逆臣刘崴崴拿下,拖到午门斩首。 偏偏他的心腹,张丞相捧手而出,喝令到:“且慢”。 刘洋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冷声问:“爱卿有何高论?可是要为这大逆不道之徒求情。” 丞相跪地,面色如霜,看向瑟瑟发抖的人儿,露出温柔神色:“臣不敢,臣愿除冠带,请与侍郎同罪。” 刘洋气的心口发痛,狠声道:“狗/日的张黎,我说杀谁就杀谁!你请个屁的罪!来人啊,把那妖蛾子拖出去砍了,砍了。” 砍了! 刘洋醒过来大吼一声,把自己吓了一跳,明白是梦更是气的牙痒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把李洋推醒了。 “朕觉得刘崴崴不是个好东西。” 李航拿被子蒙着脑袋,欲哭无泪:“哥哥,大佬,爸爸,半夜三点您作什么妖,您一天要说她多少坏话,咱睡了成不成,有什么都明儿谈。” 刘洋一夜没睡,拉着李航唠嗑,睡着了就把人推醒,李航盯着倆黑眼圈就去学校了,路上碰到张黎,跟看阶级敌人似得。 张黎:“大早上你斗什么鸡眼”。 李航义正言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见色忘义的本质呢?” 张黎把手里的英语书啪的一合,转过身,不想搭理他,李航跟屁股后边撵:“你跟刘崴崴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张黎冷冷的问。 李航觉得张黎的口气就想个朝三暮四的渣男:“我还想问你呢,刘洋洋昨儿回去就发疯了,我说咱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你给句实话,是不是在搞特殊待遇区别对待啊你。” 面对措辞严厉的发问,张黎用一惯克制冷漠的表情反击道:“你脑袋里能不能少装点水。” 李航说:“……。” 不管张黎怎么理解的李航的话,有没有那回事,女版校霸和原校霸虽然有着同样招人烦的本质,却因为迥异的外表和性别,在群众中得到了不一样的反馈。 这不能说是性别歧视,女孩子就不能走人嫌狗厌的反派路线。而是前人已然拔高了群众的忍耐力,在经历过狂风暴雨的人们面前,女校霸的那点伎俩就如细雨绵绵,激不起一丝涟漪。 当下课铃打响之后,女校霸守在一班门口堵人,小姑娘倒是白白净净的,剪了个锅盖头,耳后两侧剃成青皮,大眼睛小蛮腰,气势汹汹的指着张黎:“你,就是你,出来一下。” 第8章 第八章 刘洋知道刘崴崴去一班堵人的时候,上课铃都响了,他从小弟嘴巴里知道这事顿时气炸了毛,揪着他追问细节。 小弟结结巴巴,一头雾水,细节?啥子细节?他想了想说:“一班的课代表好厉害的,那个叫伍幼林的,用英语把刘崴崴嘲跑了。” 刘洋说:“听着是很爽,倒是我要听的是细节。” 小弟并不明白细节指的是哪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0 段,木讷的让人发指,刘洋阴沉着脸上完课,下课铃儿一响就窜了出去,站在一班门口的时候又有点踌躇,搞不明白自己上来干啥。 他站在一班门口思考,冷不丁听见一句:“你在这儿干什么?。” 刘洋炸毛:“卧槽你想吓死老子。” 张黎抱着上课要发的试卷:“这次期中测验的成绩下来了,你考的怎么样?。” 一点都没被刘洋跳脚蚂蚱一样的行为吓到,刘洋愣了愣,嘴巴快过大脑:“还成,应该不是倒数第一了。” 说完刘洋的脸就绿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之间不是应该拳来脚往,对话不是应该充满了对峙感和□□味,你问我期中测验考了多少是什么意思?主要是我他妈还回答了。 张黎挺高兴的夸他:“不错,我刚刚看到你的英语试卷,及格了。” 刘洋轻结结巴巴飘飘:“啊?…不会吧…哈哈。” 抓着脑袋一副强装腼腆的样子,张黎觉得怪好笑,他想起来自己准备的东西:“我抱着卷子不方便,你摸摸我的裤兜,里边有东西给你。” 刘洋啊了一声,足足傻了三秒,才带着一副智障似的扭曲面孔去掏张黎的兜。 校服裤子宽宽大大,东抠抠西摸摸的,刘洋从张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蓝色的钢笔,特别娘炮的颜色,印着丑不拉几的卡通兔子和狗屁不通的英文介绍。 刘洋木着脸:“钢笔?。” 张黎不好意思:“送你的,庆祝你学业进步,学校里买不到更好看的”,更贵的他也买不起,他不好意思只是因为钢笔的颜色实在没的挑,粉蓝色连他也没眼看。 刘洋面色僵硬,似乎也不是不乐意,但总是怪怪的,看的张黎心里发毛,其实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觉得刘洋也不是特别讨厌。 连家里养的母猪多看几年都还觉得它跟别人家的猪不一样呢,何况是个大活人?张黎不能说没在刘洋身上花心思,只不过花的不多,也就没有深入了解,他不懂刘洋脸上那种似是而非的表情,还是很乖的说:“你快回去上课吧,要打铃了。” 背负着分发试卷重任的张黎头也不回的迈进教室。 刘洋坐在教室里,手里捏着笔转来转去,脸上得意洋洋。 同桌问他:“老大,啥事儿那么高兴。” 刘洋哼哼唧唧的,反派脸上带着几分轻蔑:“走开点儿你个倒数第一。” 喜得第一的同桌震惊脸:“什么什么!我是倒数第一了。” 刘洋是个标准的炮筒子,但你要是知道他的脉门哪里,把握好这个度,就能把这个炮筒子竖起来,填上底,煮一顿香喷喷的火锅。 张黎不懂,但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合适,看着软,实则绵里藏针,又非冷漠深沉,是刚刚好恰恰对,有点脾气,品行好,爱讲点儿道理,又是一副乖乖的良善面孔,折腾刘洋没底线的坏脾气刚刚好。 大概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那种。 刘洋的改变缓慢,虽然他表面上还是一惯的流氓地痞作风,但收敛了爪牙的坏东西,也就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李航感叹张黎的人格光辉,竟然真的普渡了一颗歪瓜裂枣,同时对刘洋看似心机深沉实则莽撞无脑的真实内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家伙现在还在找张黎的茬,但那种小打小闹的感觉,总是让李航品出了一丝丝求关注的意味。 李航内心五味杂陈,终于有一天在刘洋巨生张黎气的时候说:“你别老管人家了,张黎爱怎么对刘崴崴是人家的事儿,你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刘洋瞪眼睛:“你哪儿边的啊,我是这个意思吗?张黎怎么关我啥事儿?我就是看不惯那女的吊儿郎当的样。” 李航说:“你不是也那样吗?” 刘洋气的一下子扑到李航身上压着他打:“那样?我哪样,你说清楚。” 李航一个扫腿把人踹下床,用被子把人蒙住一通瞎捶:“哪样?我看你就是这个鸟样。” “敢阴我?我要捏爆你的蛋!”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会,李航说:“洋子,你对张黎什么看法?。” 刘洋摊在床上翻白眼:“吃饱了撑了,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我有什么看法,就那个穷酸傻/逼大冬瓜,说对头都是抬举他了。” 李航说:“对,我也这么觉得。” 刘洋打着哈欠:“行,我洗个澡,你叫外卖,吃完赶紧回家睡觉去,别呆这碍眼。” 李航:“用完就扔的禽兽。” 刘洋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洗澡去了,李航掏出手机,看到刘洋桌上的外卖卡,走过去一看,全是肉类招牌,他嘴角抽了抽。 刘洋的屋子李航来过很多回,平时没注意,现在一打量,像那种板凳倒了都不会扶的懒人竟然规规矩矩的在抄笔记,虽然还是抄的一团糟。 李航翻过笔记封面,主人的名字意料之中,他思索片刻,锁上房门,从书柜顶上掏出来一个老旧的糕点盒子。 犹豫片刻,打开,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儿里夹着一张纸条,李航扫了眼,没敢动,悄喵的把盒子放回去。 张黎觉得李航这两天非常神经质,那种浓烈的窥探视线,时而审视,时而责难,时而喃喃自语。 高三又完美的逼疯一个学生。 第9章 第九章 “哇,正好在星期五,我一定去。” “对哇,对哇,再做卷子我都要吐血了!哈哈哈。” 伍幼林要过生日,她人缘很好,大家都打算去凑个热闹,而且这次期中考一班的成绩很不错,心态上也略放松。 伍幼林在黑板上写了地址和时间,是学校周边一个挺不错的饭店,班上的人表示记下了,一定去。 班上有人过生日请客是常事,张黎很少参加,一来他的个性比较孤僻,二来他的抠门穷酸全校闻名,于是他充耳不闻的埋头做卷子。 “喂。” 有人在他桌上敲了敲,张黎抬头,对上一张俏生生的笑脸:“后天是星期五,我过生日,你要来吗?” 曾经有一个女孩子邀请他参加生日会,张黎脑袋里蹦出这句话,他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的拒绝:“我不去。” 伍幼林和李航一样是个自来熟,不过她是高二下学期分到一班的,和张黎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张黎觉得她的邀请是出于礼貌,但是伍幼林眼睛一眯,露出一个略带阴森的笑容说:“星期五,鸿福大酒店,你不要忘了。” 女孩子都是这么凶的吗…… 伍幼林走后李航凑过来,先是盯着张黎看了一会,然后说:“你还挺招人喜欢的哈。” 张黎皱着眉头:“我不想去。” 李航:“那你去当着伍幼林的面再说一次?” 张黎脸上浮现出一个郁闷的表情,那是为何要为难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1 个读书人的窘迫,对于女性,无论是他妈妈,他奶奶,还是他同学,张黎都有一种中毒似的无力感。 李航了然于心,想起最近烦恼的事,他趴到桌上翘着屁股悄咪咪的问:“你有没有什么?嗯,你懂,暗恋对象什么的。” 张黎冷着脸:“你刚才喝牛奶的时候是从耳鼻喉灌进去的吗?。” 这犊子损人怎么越来越厉害了,李航有点麻木的想,刘洋古里古怪的表现可能是缺少父爱吧。 李航知道刘洋,这家伙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俗话说三岁看老,小的时候招猫逗狗攀花折草,长大了也还是这么个德行。 从来想到什么做什么,不去思考动机,也从来不顾忌后果,更没有明确的是非观,但刘洋不是个聪明人,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讲迟钝的傻气,这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他不会成为什么大奸大恶,不过与之相反的是他几乎不控制住自己的坏脾气。 李航能嗅出点问题是他个人经历丰富,刘洋没这个头脑,他只依靠本能做事,所以遇上他讨厌的人从不敷衍,而是要恶狠狠的怼回去,遇到顺眼的人,也自觉收敛爪牙。 不过一切都覆盖在他又凶又横的表现下,不细心的人难以察觉。 张黎不是第一次监督刘洋抄课文,这种相处模式经过高二下半个学期的磨合,到高三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为一套完善的体系。 五班和一班的学习氛围相差太大,中午基本只有张黎和刘洋两个人,教室里,大晴天,一盒冰沙一瓶白水,莘莘学子抄书黑板下,苦逼学霸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相当的和谐了。 “我抄完了。” 张黎没有理他,刘洋把笔帽合上,相当放松的抱着冰沙挖,他看着张黎做完一套理综卷,慢腾腾的核对答案,时不时皱眉,有点烦躁的划下一个叉。 “喂——。” 刘洋把张黎的卷子拽过来,留下草莓味冰沙甜甜的五指印,张黎说:“你好烦。” 刘洋刺溜刺溜的吸着冰沙化成的水,丁点儿没听见去,他把参考答案哗啦啦的翻开:“我帮你改,早点改完,我饿死了。” 张黎看了一眼刘洋,又看教室里挂着的钟:“这个点儿食堂只剩馒头了。” 刘洋说:“出去吃呗。” 张黎想了想拒绝:“我这个星期剩下的生活费不多,不去。” 生活费的事张黎一向算的很清楚,很少超支,这个月遇到了例外。 刘洋也是头一次听张黎提生活费的事儿,他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但隐约知道张黎是爷爷带大的,老人家是抗战老兵,虽然有津贴,但是年纪大了挣不着钱,爷孙两个生活上并不富裕,甚至是穷。 张黎也从不遮遮掩掩,甚至是有点一本正经的抠门。 在此情景下,虽然有学霸光环,但总归有些人不喜欢他,这样的人或许很少,但从张黎第一次释放善意就遭到恶劣的戏谑时,他便很快的调整过来,坚持做一个沉迷学习,有点孤僻的读书人。 气氛有点尴尬,刘洋拧着眉头,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请你吃。” 张黎点头:“我的滑蛋鸡丁不加洋葱。” 刘洋愣了愣,本来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被强行塞回肚子里,有点高兴,更多的是暴躁感,他脸上显出一种古怪的憋屈的神色,那感觉就是孤僻正直的学霸不但为五斗米折腰,还把米罐子给抱起来了。 张黎催他:“赶紧去,晚了又要上课了。” 刘洋绷着脸神色阴沉,很不高兴的样子往椅子上一靠:“我不去了。” 张黎问:“你不饿?” 说实话我很饿了,但是我就是很不开心你这么理所当然的吃我买的饭,这种感觉不对,很不对,无处发泄的烦躁让刘洋的表情更臭了。 张黎不懂他的内心,如果知道肯定会感叹,你果然和你哥一样戏超多,所以他只是说:“那就不去了。”然后他站起来准备去食堂买馒头。 “坐着等。” 刘洋快一步,猛的从凳子上做起来,撅着小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拎着书包屁颠屁颠的去了。 张黎在教室里坐了会,觉得闷热,就沿着走廊溜达,目光触及大榕树下的反光,那人打了个手势,想让他下去。 宋冬冬?张黎没作他想,对这个人的认知也停留在优秀,文质彬彬的浅显层面上。 他走到大榕树下,对方非常礼貌,虽然同属一个班,但两人交集不多,奇怪的是聊起天来也不尴尬,对方非常善于沟通,措辞幽默。 但是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就是了。 童年经历让张黎对谈话中隐藏的目的性十分敏锐,等宋冬冬漂亮的结束一个话题的时候他直接询问:“你好像很想我说一些关于刘洋的事。” 宋冬冬微怔,唇角绽开笑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糯米牙:“我刚才说,我很喜欢凶悍的宠物。” 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张黎微微皱眉,不想再聊下去,正巧某个气势汹汹的家伙拎着书包跑过来,他偏过头:“不好意思,我要去吃饭了。” 宋冬冬摆摆手,善解人意的结束谈话转身离开。 张黎站在原地等刘洋跑过来,对方脸色臭臭,自带叽叽喳喳的背景音乐,一脸好骄傲的表情,还又凶又横的说:“我买到了。” 和第一次揍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别无二致。 第10章 第十章 张黎把饭盒从书包里掏出来一看,嗯?洋葱一圈又一圈,看起来特别新鲜。 他瞅眼刘洋一脸幸灾乐祸,低下头面不改色的吃起来,刘洋撇撇嘴,这人这么没劲,使多大劲儿都跟弹棉花似的。 于是安静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光影稀疏,树叶婆娑,小风凉哇哇。 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从层叠的枝叶转到泥土,蚂蚁,从一双洗的刷白的鞋慢慢往上,盯着张黎慢腾腾的吃洋葱,他嘴唇上沾了酱汁,鼻尖泅出点汗,清亮的眼嵌入轮廓清瘦的面庞,眉毛淡淡的,不是很浓。 安静,又很乖的样子。 刘洋观察着,脑中有一根柔柔的羽毛,轻轻的撩拨着他的粗神经,他拧着眉,习惯性的把它归类为不高兴的情绪。 “喂——”懒洋洋恶狠狠的。 “嗯?” “星期五我过生日。”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刘洋挺不高兴的把饭盒从张黎手里抢过来,溅出去的油滴到了张黎白白的衣襟上。 张黎脸色骤变:“你又抽什么疯?” “你来不来?” 张黎摇头:“我不想去。” 刘洋僵了一瞬,忿忿的把饭盒摔在桌上:“谁稀罕你来。” 张黎:“……。” 李航放学回来就看见刘洋一副欠我八百万脸躺在沙发上,他啧啧两声:“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2 狗窝,请您老速速回家好吧。” 刘洋一声不吭的装死。 “怎么了这是?”李航从冰箱里掏出两罐可乐:“对了,洋子,你生日要到了,在哪儿过,想要啥?” 刘洋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一地儿吃点成了。” 李航不意外,每年生日都那样,刘洋平时拉帮结伙的,过生日倒是爱清净,除了李航,谁也不带,俩人找个地儿胡吃海塞一顿庆祝庆祝也就完了。 李航:“鸿福大酒店怎么样?那儿菜还成,我们班一同学在那儿过生日,省的我再两头跑。” 刘洋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谁过生日?。” 李航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可乐:“伍幼林啊,我们班英语课代表。” “你们班英语课代表?”刘洋阴沉着脸:“她请你了?都有谁?。” “挺多的。”李航挠挠头:“哦,对了,她还请了张黎。” 星期五,下课铃一响,同班同学呼啦啦的往外冲,伍幼林回头看了一眼,张黎还趴在桌上写试卷,她皱着眉,没说什么。 “你家里人来吗?”小伙伴问。 伍幼林摇摇头:“我爸省里开会去了,我妈手里有工作,都忙不过来。” “那感情好,我还担心大人在咱们放不开。” 和她一块玩的小伙伴顿了顿,问压低声音问她:“你干嘛要请张黎呀。” 伍幼林说:“都是一个班的怎么了?” 小伙伴奇怪:“你忘了童敏的事了?人家好心好意的请他过生日…。” 伍幼林打断小伙伴的话,脸上平平静静的:“能来就是好事。” 那都是高一时候的事儿了,童敏和张黎一个班,小姑娘长得又甜又可爱,过生日了邀了一片人到家玩。 童敏家,小别墅,落地窗,大家都在二楼玩,张黎也去了,据说是空手,乡巴佬进城看啥都新鲜,来劲儿,这是童敏的原话。 中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黎把一盘蛋糕拍在同学脸上了,人家不干,要揍他,他转身就跑,结果一头撞在透明玻璃上从二楼飞出去砸游泳池里。 生日自然是没过完,人都吓蒙了,谁还有心情玩,赶紧把他从池子里捞出来送医院,这一通的折腾下来累个半死,好好的生日会不欢而散。 在一中上学的基本都知道这事。 张黎做完理综的最后一道大题,教室里早没人了,他收拾了下,背着书包一路走到鸿福大酒店门口。 这是这片儿最好的酒楼,大三层,装修的也很好,因为离学校近,家境不错的孩子都喜欢在这请客吃饭什么的,服务员对背着书包的中学生丁点不陌生,还能辨别不同学校的校服。 “小同学找谁?”服务员问他。 张黎说:“麻烦问一下伍幼林在哪一个房间。” 服务员笑眯眯的登记了张黎的学生卡,领着他到二楼零七号房,张黎站在门口,隔着门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哄闹声,他犹豫着是否立刻推门进去。 因为这一下的耽搁,也能说是天生冤家,对门的二一三号房突然打开,服务员端着茶壶出来,张黎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隔着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刘洋坐在主位,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惯闹腾的人,因为气氛或者环境,看起来很沉默。 张黎皱着眉,想起来自己拒绝那一瞬间刘洋尴尬愤怒的神情,正巧对方抬起脑袋,黑乎乎的眼珠子乍然一亮,张黎愣了下,朝他点个头笑了笑,推门进了二零七。 李航放好书包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刘洋呆滞的面孔,他问:“怎么了?吃吧。” 刘洋一巴掌拍到桌上,震掉了筷子:“吃个屁吃。” 李航说:“这又是怎么了?” 刘洋答不出来,鼓着脸在那儿生闷气,李航完全不明白刘洋愤怒的点,他把手里拿着的笔记本递到刘洋手边:“张黎托我带给你的。” 翻开第一页,写了两句话,一句“长风破浪,浪子回头”,一句是“祝刘洋生日快乐”。 挺简单的话,没什么意思,平时这么说刘洋一定会炸毛,甚至会把笔记本哗啦啦的撕掉。 但是那一瞬间他心里涨涨的,涩涩的,感觉古怪极了,好像挤压扭曲的愤怒都被抽走,剩下轻松的,空空的情绪。 刘洋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心起来。 那天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在李航看来刘洋是突然成长的,他之前一直游离着,飘荡着,现在却突然落地了,摆出一副想要扎根的样子。 李航被他吓着了,一度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刘洋白眼翻到天上,不理会李航的神神叨叨,捏着粉蓝色的钢笔,一笔一划的做着试题。 “李航说他要去海滨市,你打算考哪儿?”刘洋有一天问张黎,张黎当时正在看书,他想了想说:“京都学府吧,老师一直跟我推荐。” 刘洋了然的点点脑袋,李航发现他甚至还有了计划,打算复读,连班都报好了,只等高考结束马上开课。 这是最让李航不可思议的地方,刘洋用脑袋做计划的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第一次是七岁,瞒着保姆偷偷离开家,坐大巴从h市一路晃到了她妈妈所在的城市,六个小时的车程,要转两趟大巴,小豆丁点点大,李航就是在大巴上和他认识的,也多亏他,刘洋没被什么坏人拐走。 后来刘洋妈妈从他爸爸那里把抚养权要过来,可惜的是两个大人一样忙的不着家,区别是她妈妈的责任感比他的浪b老爸强多了。 李航一直觉得刘洋全面继承了他爸浪天作地的基因,当刘洋正经起来他起初是不相信,等他确认“浪子回头”的时候,刘洋暗地里的某些行为已经让他震惊到麻木,甚至忽略了他奋起的事实。 第11章 第十一章 改变发生的静静悄,如果不是留了心,并不会发现房间里多出来的某些东西,或者说不是留心,而是李航偷窥了房间柜子顶上的铁盒子。 那里面保存了刘洋从小到大所有的秘密,他从出生起就难以得到父母毫无保留的关爱,患得患失之下将美好的东西统统藏起来,期望可以永久的保留。 李航在他的盒子里看到了新的东西,一张写着‘德’字的纸条,一个他见过的笔记本,还有一支颜色恶俗的粉蓝色钢笔。 他明白了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情总是让人难以接受,难以相信,所以他宁愿视而不见,期望时间可以将那点微末的心意掩埋,变成陈年往事,老来笑谈。 相信一个人半途而废,总比坚信一个人坚定不移来的容易。 高三的时间紧迫,每个人的休息时间都压缩到最短,李航也开始睁眼刷题,闭眼睡觉的生活,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倒腾什么。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3 张黎午休的时候照常和刘洋在一起,两个人也偶尔会说点题外话,生活上的些微琐事,有趣的见闻,也会发发牢骚,讲一些废话。 剥去了针锋相对的光环,他们也就淹没在莘莘学子中,和所有普通的应届高考生一样。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本该在高考结束的时候碰见,相互过问成绩,忧虑又充满希望的谈论未来,然后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等待着未长成的情愫慢慢破土而出。 也许会彼此相爱也说不定。 毕竟都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错,也没有留下什么再见既会泪流满面的伤痕,甚至没有明确自己心意,只是如果失去联系从此陌生,就会非常的失落。 一个人从小到大有过无数的愿望,长大一岁,愿望就会稍稍的复杂一点,最后变成难以追逐,割舍的东西。 刘洋在成绩出来后鼓起勇气给之前的班主任打电话,他的口气踟蹰,扯了半天的闲话才问到正题:“您知道张黎,对,年级第一那个,他考的怎么样,报了哪一所大学?” 班主任显然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哎呀一声:“张黎呀,他没有参加高考啊?” “什么?”刘洋愣在原地,拿着电话的手用力的贴近耳朵:“没有参加高考是什么意思。” 班主任很可惜:“听说是家里出了事,给学校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联系不到人了,你们要是联系上了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又叮嘱了几句才挂,刘洋沉默着,听着电话里的笃笃声心烦意乱。 分离的突然,毫无预兆,年少时总是对意外措手不及,即使心里挂念,寻找无果之后只能踏上正轨。 一个人穷极一生寻找另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执念,除了童话里背负着宿命的王子和勇者,世界上毕竟凡人最多,何况少不更事容易忘怀,何况天下之大,我并非非你不可。 此一别便是多年。 一别多年,往往是指时间过去很久之后,久到足够一个人积累沉淀,开始适应社会,融入社会,为了某些目的奋斗打拼,大部分人无可奈何但求糊口,少部分人有目的有计划的前进,越是坚定的人,越不容易不快乐。 刘洋站在画廊中对自己的画作侃侃而谈,他的面前围着一圈观众,蛤白的灯光下,青年气质斯文,彬彬有礼。 “刘先生,我听说这次的画展是有题目的,为什么临时取消了呢?这风险可不小。”问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声音明亮,目光锋锐。 刘洋笑笑:“临时决定的确太仓促,但对于这次的画展来说无题是最合适的,对此大家应该都有感觉,而且这也是我们共同商量的结果。” 他眨眨眼,有些促狭:“不然即使我再胡搅蛮缠也不能逼着参展的六位大师取消展会题目吧。” 女士被逗笑了,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撕下来递给刘洋:“刘先生,约一个专访吧。” 刘洋看了一眼,笑着回答:“八月底吧,近期我要出去采采风,走的比较远。” 女士道:“好,到时候我们会联系刘先生的工作室。” 女士满意的离开,刘洋把写着私人电话的纸条揣在口袋里,并没有要联系的打算。 李航在前几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要不是实在走不开,他现在应该已经在画展上了,还要对着他的画评头论足一番,顺便长吁短叹,像刘洋这样不知风花雪月的俗物也做起艺术家了。 刘洋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随随便便报的兴趣班,会成为自己的职业,他素来少有能够坚持的东西,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衣冠楚楚言辞克制的一天。 他答应要为一部动画电影画一些原画,导演和他是朋友,在电影还在筹备阶段就拜托过他,但片子命途多舛,众筹三次,拍拍停停,最惨的时候分镜的画手都是编剧兼职的,好在一直坚持下来,到现在竟然也搞得有模有样的。 答应别人的事不好悔改,刘洋也是真的很喜欢那部动画电影,他和导演约了交稿时间,画展结束后就下乡采风去了。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度假山庄,以原生态出名,听说有大片的果树,有十里荷塘,有新鲜无公害的蔬菜,有散养的家禽,风景很美,民风淳朴。 从h市飞g市,在机场上车,滴滴到了x镇,转一趟大巴就到度假村。 路程稍稍有些远,出了市区后,房屋渐渐低矮,树木开始多了起来,从x镇上车后沿着一条柏油路绕过巍巍青山,慢慢爬高,再悠悠然的转下山脚。 时间是傍晚的七点,金乌西坠,染红云霞,暖橙的光线铺铺洒洒,夜幕低垂,天空在朦胧的蓝灰色中渗透出空灵感,又像是吃饱喝足之后的闭目小憩。 车里有旅客,也有归家的山民,带着卷儿的流利普通话和吵吵闹闹的方言混在一起,旅人们衣着新潮光鲜,吃着巧克力,兴奋的交谈沿路所见,山民们大多在交流生活琐事,偶尔操着怪怪的普通话回答旅人的疑惑。 明明周围的声音七嘴八舌,但在陌生的环境里,这种适度的喧闹让人满足。 刘洋慢慢放松起来。 下了车,因为看起来没有打算,一幅茫然无知的样子,同车的山民好心告诉他沿着主干道走,能看到营业的旅社,当然也可能碰到纳凉的村民邀请他住民宿,二者皆可,民宿的话与村民之间的交流更多一些,如果喜欢安静可以住旅社,或者单独租一个院子。 刘洋很高兴的道谢,说实话他懒散惯了,不太做安排,所以目前的确没有落脚点。 顺着大路走,严格说是一条两牛并行的石板路,走上去会发出塔塔的声响,行李箱的声音则更大一些,沿途有花,有树,房屋稍远,能听到更远些的地方有潺潺的流水声。 狗吠,鸡鸣,灯光葳蕤,三三两两的行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刘洋站在树下,蚊声嗡嗡,他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路灯下站着个男人,他点着了一支烟,灯光把他瘦削的影子拉长,从他发白的回力鞋往上。 军绿色工装裤,紧身的白背心,剪的短短的头发,清隽的眉眼,唇边有一颗淡色的小痣。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抽烟的速度很快,一口接一口,好似赶时间。 刘洋拖着行李箱,脚步没有停,他的心跳有些不同寻常,惊惑,诧异,焦躁。 他的眼神发直,动作僵硬,几乎同手同脚的朝着那个方向走。 走近了,更近了。 是他,没有看错。 刘洋猛然停下,行李箱发出的噪音惊动了路灯下的人,他掐灭烟,抬起头,那是刘洋很熟悉的相貌,很熟悉的表情。 七年之前,他的眉毛很淡,眼神明亮,轮廓清瘦,书生气的样子很安静,很乖。 在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4 不见的多年中,那些柔软的线条变得更加刚毅劲瘦,依然安静,沉默的样子却不会显得温和无害,反而有一丝锋锐的意味。 他也看着刘洋,愣了下,捏着烟蒂的手指收拢。 刘洋回以沉默的对望,气氛徒然古怪,两个人面对面,都有些不知所措,像分开很久的小动物,乍见时都怀着戒备与试探,抱着再次接纳的心相互靠近,重新熟悉对方的气味。 刘洋当然没有做出凑上去闻一闻这种糗事,他打开蚌壳一样的嘴,有些吐字不清:“这附近有旅馆吗?” 他没有叫对方的名字,语气也直白,相比他好似尴尬一般的反应,站在他面前的人吃惊过后,态度更加的泰然自若,自然而然。 那双眼睛亮亮的,笑容绽开在眉梢眼角,他拍了拍刘洋的胳膊,声色比过去低沉:“刘洋,好久不见,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张黎啊。” 不,只要你还没有化成灰我都记得你,刘洋扯出笑容:“好久不见。” 缘分啊,既然遇见了,没有道理装作陌生人。 他乡遇旧友,卸下陌生感之后,不禁回首过往,可聊的就多了起来。 刘洋拖着行李箱跟在对方身边,张黎看着他背着的画包笑了笑:“没想到你会学画画。” 刘洋哼了声,大概也觉得好笑:“没想到你不读大学就是为了跑到这大山窝窝里种果树。” 张黎说:“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本地第一个万元户。” 刘洋反唇相讥:“那是十多年前的概念,现在没有万元户这种说法了。” 张黎不可置否:“那我应该是响应一带一路政策的热血青年,投身大山创大业。” 刘洋哼了声,表示讥讽,他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张黎个子比他高了一点,也瘦,但透过白色的小背心,能看到匀称的肌理线条在包裹骨架的皮肤上平仄起伏,延伸折转。 充满性别带来的力量感。 张黎把他带到了一个爬满葡萄藤的小院子,说是他自己的房子,让他安心住,刘洋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的时候张黎打个招呼就跑没影,留他一个人在度假村里闲逛。 度假村的确山灵水秀,刘洋来了感觉就趴在小屋里写写画画,累了就出去走走歇歇,可以说非常养生了。 张黎晚上的时候都会回来,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但还是会找刘洋聊天,看他画的画,偶尔白天不出去也会有人来找他,或者是接了个电话就要往外跑。忙了一个多星期才有空,带着刘洋往山上跑。 度假村的公路修到山脚,剩下的就是青石板的阶梯,山上种着很多果蔬,林间散养着山鸡,两个人拾阶而上,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那是一片桃林,沉甸甸缀满了青红相见的桃子,张黎摘了几个在山溪里洗了洗,递给刘洋,刘洋吃完了非要爬树,那棵桃树是果园里最高最粗的,枝繁叶茂的长到了五米多高,很是少见。 张黎劝不住,有点犯难,只好脱了衬衫带着他一块爬。 “你等等我。” “你呆在下边得了,那么多事,哎呀,踩错了你,右手那根,你往左爬脚够不着。” “我不是让你别爬那么快,我抬头落一脸的灰。” 两个人相互抱怨,哼哧哼哧的爬到最高,刘洋狂喷一气的六神花露水,摘了眼镜,吐出一口气。 从层叠的树叶间能看到广茂的山林,还能听到果农的交谈声,刘洋往下看了一眼,有点飘。 刘洋说:“听说你还叛逆过呢。” 张黎随手摘了个桃在身上擦了擦:“你听谁说的。” 刘洋指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度假村:“就那个住在村委会的大爷,特别爱唠嗑,我和他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也从那里得知当年你为什么会辍学,得知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你很辛苦。 张黎不太好意思:“也不算叛逆。” 刘洋不相信:“我听那个老头说你小时候堵人家烟囱,跑的时候没留神,摔到猪圈里,跑到他家里又哭又闹的特别惨。” 张黎不说话,多少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其实我堵的是我妈的烟囱,她和我爸一样都不要我,我那不是一气之下。” 刘洋沉默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我理解。” 两个人越说越多,张黎偶尔会提一些跑项目办度假村的事,他和村里人集资在东林区建了一个养猪场,这两天就是在跑这个事,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 刘洋说的更加意象一点,他谈的是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提到了几个人,说的比较多的是个老先生。 他最开始画的是商业插画,后来参加了几次进修班,就往纯艺术这个方向发展,转型期的时候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工作室,会接一些熟人介绍的单。 他曾经应一位老先生的要求,为他画一枝茉莉花。 工笔淡彩,赋色柔丽。 但接连画了几张,老先生都不太满意,刘洋征得他的同意后去拜访了老先生的家。 独栋的小洋楼,风格甚为朴拙。 老先生带着他看照片,看房子里的摆设,看家外边的小花园,收藏的旧诗集,一些过去的信件,儿女从国外寄过来的礼物。 然后是吃,小巷里的蒸糕,泼了辣油的面,东家的白切肉,西边的荷叶鸡,因着合老人家的眼缘,白吃白喝了半个月,在老先生的书房里画了最后一张画。 一枝雨后茉莉,兼工带写,意态缠绵,好似女郎微微垂首,默默无声,唯有目光遥寄相思。 老先生终于满意了,将画裱起来挂在客厅,刘洋走得时候老先生说,年纪大了,我把这幅画挂在客厅天天看,便一定不会忘掉她的。 老先生早逝的发妻喜欢茉莉。 刘洋对他的印象深刻,至今仍然联系着,也是因为自那时起,他尤其注意下笔之际线条所要表达的情感。 刘洋说的很多,张黎也听的很认真,那双亮亮的眼睛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太过平静坚定,不知不觉牵念人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刘洋画画,张黎忙着办事,偶然得闲便约着一起去钓鱼,爬山,打野味。 来约张黎的姑娘总是赶不及,在她们含羞带怯的发出邀请之前,她们的农民企业家就陪着朋友出去浪了,就算当面碰到,也张口闭口就是你家的果园和你家的猪仔,完全不解风情。 刘洋的性格比以前要收敛的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斯斯文文,但相处越久,就越原形毕露,简直是在放飞自我,尤其是这次他让张黎给他背锅。 身为养猪大户,农民企业家的张黎显然不太在意这些小事,顶多是把刘阳团吧起来揉一揉。 变故发生在张黎去东林区猪场视察的前一天下午,他和刘洋喝了点酒,两个人都有点飘,刘洋把张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招你了吗 作者:春酒醉疏翁 分卷阅读15 黎摁在地板上亲,一边亲还一边骂骂咧咧,说老子忍你很久了。 然后手就伸到张黎的衣服里揪他的小豆豆,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张黎吓得一扬手把人掀翻,刘洋不依不饶凶神恶煞的扑上来,两只手死死的拽着张黎的背心带子胡搅蛮缠:“我摸摸怎么了,摸摸怎么了。” 张黎有力气,但架不住他自己喝得也不少,刘洋逮哪儿啃哪儿,还有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劲儿,他脚底打晃悠的躲到二楼的阳台上,刘洋找不到他在房子里大吼:“我都看见了,你,跟隔壁村的三花眉来眼去的。” “你出不出来!” “……” “你出来!” “……” “好,是你逼我的。”刘洋吼完这句就没声了,张黎蹲在窗帘后,他听到脚步声往外走,于是把脑袋悄悄的探出去,刘洋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的货车那儿,把插销拔了。 几十头活蹦乱跳的小猪仔窥见自由的光芒,前仆后继的从货车上跳下来,奔向希望的田野。 张黎目瞪口呆,刘洋在房子前站了一会儿,和猪一块儿跑了。 张.一脸懵逼.黎反应过来连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的跑到浴室里淋了一身的冷水醒酒,等醒的差不多就开始打电话,村口的喇叭刺啦刺啦的响起来,号召闲着的村民一块去找猪,顺便找人。 这一找就从天亮找到天黑,清点的时候还有三头猪没有找回来,村民第一次看到年轻的村长如此的怒不可遏,简直像一个移动的火车头。 村民们自发结队,打着电筒找人。 张黎快急疯了,找不到那三头猪就算了,刘洋那孙子也找不着了,这要是不小心进了大山怎么办?不说野物,就是摔在哪儿了,迷了路了,冻上一夜再吹点山风都怕出个好歹。 夜黑风高,山高路陡。 村民们喊刘洋的名字,张黎走了半宿,都要报警了,突然听到一声大吼:“找到了,在桥洞子这,人,哎,人和猪都在。” 刘洋看见张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以为他要抽自己,吓得眼泪一下子就滚出来了,心理又是自责又是愤怒,还有那么点自暴自弃。 张黎吼他:“你哭个屁,你跑什么?我找你了多久你知道吗?。” 刘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猪…猪…” 张黎把大衣脱了劈头盖脸的罩下来,骂道:“猪你姥姥,你可闭嘴吧你。” 人冻了半宿,那身子都快凉透了,张黎扶着他和村民一块走,黑夜里刘洋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他好似害怕回去之后将要面临的苛责,不光是做错了事,还因为他荒唐的举动。 完了,他死死的抓着张黎的手,想说什么,却哽咽难言,张黎冷漠的表情渐渐软化,在转弯的瞬间,挨近了刘洋的头颅,轻轻的在额角亲了一下。 刘洋僵了一下,突然瞪大眼,身体抖得像跳舞。 这是,什么意思? 张黎:“我求求你,别闹了,有什么咱回去说成吧。” 刘洋不依不饶,调整了好几次呼吸,说话还是哆嗦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张黎揽着他,强迫他往前走,低声说:“我知道,我做了,不后悔。” 刘洋后知后觉的狂喜。 ___end 分卷阅读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