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吹灯图》 分卷阅读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 ================= 书名: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文案 于家有两个孙子,一个叫于池,一个叫于塘。从小到大,于塘和爷爷学了一身的“本领”,对于牛鬼蛇神这一套,了然于胸,也算得上是出师的小阴阳先生了。可于池却因没受过爷爷的教诲,所以不知、不信。于塘也从没想过要让自己的哥哥相信这一套,因为他知道,做阴阳先生并不是一件幸事。看风水,点阴宅,替活人办事,替死人传话,偶尔还要捉鬼除凶。狐仙,黄皮子,阴魂、女鬼,乃是家中常客。引鬼入门,隔墙有鬼,夜半三更,鬼不宁,人不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看惯了人间鬼事,于塘只记得一句话,爷爷说的,畜生也是命,鬼也有人情!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塘 ┃ 配角:白凤棠|冯更谣|胡鸡鸡|郑通 ┃ 其它:灵异|恐怖|狐狸精|保家仙 ================== ☆、于家有塘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地下三尺鬼不同。前句是说人活在世不要做什么黑心事,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上方的神明都看着呢,没有逃得掉的孽债,只有躲不掉报应。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讲的便是此意。而后一句,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封建迷信,可对于塘来说,却是要从小熟记于心,甚至是每晚都要面对的鬼怪妖魔。 于塘,家住在东北的吉林省,在地图上看就是鸡头的那个位置。具体点就是吉林省长春市东偏北的一个小镇,直线距离22公里。小镇叫米沙子,米就是大米的米,沙子就是沙子。名字是满语,原意为一片大沼泽的地方,所以可想而知,这个小镇当年有多荒凉。 可于塘的家呢也并不在镇上,而是在小镇西北角的一个村子。村名更可人,叫太平沟,又俗又土并且可笑。至于为什么叫太平沟他也不知道,毕竟村子前前后后也没有沟。直到他去长春市上学之后,偶然一次带朋友回老家,他的朋友问,这个村的地势怎么这么洼呀?于塘才意识到,原来村子本身就在沟里,所以叫才太、平、沟。 这是后话,不提也罢,接着说于塘的村子。村里主要有三家大户,分别是于姓、孙姓和田姓。他于塘呢,自然就是于姓家族里的。可由于辈分太小的原因,从村东头到村西头,家家户户都是于塘的爷爷奶奶。准确地说,都是爷爷奶奶那个辈分的,所以于塘从小就不爱出门,出了门就是满屯子的爷爷奶奶。 走进村里沿着村路走两百七十八步,就能到于塘家的炕头了。一间颇具东北特色的大瓦房,门前三棵柳树,房后一株老榆树,树下是厕所。家里除了鸡鸭鹅和狗之外,喘气的就只有他和爷爷。于塘还有个大爷(东北话,把自己父亲的哥哥称为大爷),也住在村里。大爷和大娘生了一个哥哥,名字叫于池,所以掰着手指头数,于塘只有四个亲人,如果算上家里看门的土狗,就有五个。 说起名字这事儿,着实让于塘心塞,哥俩年龄相差一年,于池长一岁,不过却是同一天生日。哥俩命里都缺水,爷爷就给起了名,一个叫于池,一个叫于塘。小时候不懂事,所以也就没在意,可长大了之后,于塘就开始琢磨,至于么,命里缺水也不用叫池塘啊?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哥俩是养王八卖鱼的呢! 可是名字已经起了,叫了这么多年,再想改名字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来爷爷不会让,二来,没钱你改个屁名字!镇上派出所的闲人天天说忙,于塘已经过了16岁,再想改名手续繁琐,也就不了了之了。 2011年冬天的雪拖拖拉拉地下到了12年的2月份,这对于东北地区的人民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在家过春节的于塘却觉得异常的寒冷。正月十五的这天下午四点十分零38秒,于塘正躺在自家炕头捧着手机看张起灵虐恋小天真同志,突然一阵冷风袭来,门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颗狗头探了进来,一脸的幸福狗样,看着于塘哼唧了几声,便走进屋来,四只狗爪沾满了雪,尾巴摇的都要飞起来了。于塘皱着眉头看看窗外,一个高挑的身影走来,还没等人进屋,于塘就问:“你又干啥来啦?” 门外那人闻言一乐,一边笑着一边问:“我都没进屋你咋就知道是我呢?” 于塘哼了一声,回应说:“彪子跟看着亲爹似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已经走进屋内,两只鞋上同样沾满了雪,正伸手抚摸着彪子的狗头,笑呵呵地说:“那可不咋的,也不看看俺俩啥关系...等等,哎哟卧槽,你说谁儿子是狗呢!” 这人就是于塘的堂哥于池。 于塘翻了个身,没理他,继续看手机,于池坐在炕沿边上,搓着手问:“老弟,你说这大雪泡天的,忒没意思啦。还贼拉冷的,你说咱俩玩点啥好呢,要不去网吧啊?哥带你装b带你飞,带你杵进垃圾堆!” “滚犊子,我才不去呢,要去就带你儿子去吧。”说完于塘一脚把趴着炕沿上的彪子踹了下去,满爪子的雪,都弄炕上了。于池也没生气,又问:“那你说咱俩还能干啥啊?要不去南梁吧,再去看看有没有黄皮子啦?” 一听于池说这话,于塘立马爬起身,看看窗外飘着的大雪,不满地说:“小点声,让爷听到不收拾死咱俩。咱不说好了吗,不准再提端黄皮子窝的事。” 于池嘿嘿一笑,点点头说:“嗯哪,我不说啦,放心吧,爷没在家,在七爷家看牌呢。” 于塘吧嗒吧嗒嘴,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儿。大年初九的那天,于塘兄弟俩闲来无事,带着土狗彪子一起去村子南面的野地里打野鸡,结果连野鸡毛没看找,倒被彪子找到一窝黄鼠狼。 在东北,黄鼠狼也叫黄皮子,是一种很邪性的动物,通常没人敢惹,况且他爷爷也时常叮嘱于塘,不要去招惹黄皮子。可长在红旗下、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受过良好九年义务教育的于塘和于池,自然不会允许这种畜生类的四爪动物在东北这片广袤而又肥沃的黑土地上作威作福!本着为民除害、舍己为人、不怕艰难险阻以及给村头寡妇挑水的精神,在彪子的帮助下,哥俩毅然决然地端了这窝黄皮子。不过因为于池的一个疏忽,让一只年老的黄皮子从他□□底下溜走了,这着实让哥俩胜利的喜悦心情大打折扣。好在后来彪子又在雪层下面刨出了一只冻死的乌鸦,这才让于塘对它‘爹’的鄙视减轻了一点。 回家的路上,哥俩约定,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特别是不能让爷爷知道,于池连连点头。后来快走回村里的时候于池突然说拎着这只死乌鸦心里有点犯恶心,于塘一撇嘴,说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 大哥真有你的,还拎着死乌鸦呢,快扔了啊,你还打算拿回家炖点蘑菇吗? 也不知是被于塘说中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于池那时脸色很不好看。在于塘的催促下他把手里的死乌鸦抡圆了想要扔出去,结果乌鸦倒是借着惯性飞出去了,可乌鸦腿还被他攥在手里,这着实令于塘哭笑不得。其实于池也很无奈,回到家以后他用肥皂水洗了八遍手。 再说哥俩坐在炕头上百无聊赖,彪子则蜷在电视柜下面装死,突然站起身来,竖起两只狗耳朵,一双狗眼炯炯有神。于塘刚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就听见门外一阵缓缓的脚步声,不用多说,定是爷爷回来了。 爷爷推门进屋,看见两个孙子都在,很是高兴,说:“你来了正好啊,和塘子一起去南梁烧纸送灯吧,今天正月十五,也得让底下的人热闹热闹。” 于池本就没事干,一听这话自然愿意,便点头答应。爷爷随后找来两支蜡烛三包纸钱,交给于塘后,看看天色已晚,说:“现在去吧,早去早回,记得给土地爷也送只灯,烧点纸。” 所谓的送灯烧纸就是给村边上的庙里点一支蜡烛,有个光亮,再烧点纸钱,磕头拜一拜就可以了。所以于塘应了一声,“知道啦”。 穿好大衣抱着纸钱哥俩便走出家门,彪子也想跟着,却被于塘撵了回去。 “咋不带狗呢?”于池问。 “带它干啥,笨的要死,还愿意可哪儿乱跑,这大晚上都是出来收钱的,给鬼吓着咋整。”于塘没好气地说。 于池一愣神,问:“你说啥?吓着谁?” “鬼。” “鬼搁哪儿呢?” “鬼在人心中。” 听于塘这样说,于池才长舒一气,说:“老弟呀,你可不能跟咱爷爷那样,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净整些封建迷信的事。”于塘听了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冷笑,鬼在人心中,也在我眼中。 说起鬼事儿,于塘可谓是头头是道。解放前,爷爷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阴阳先生,看风水,点阴宅,替活人办事,替死人传话,偶尔还要捉鬼除凶。解放后,全国各地一片红海,自然不准这类行当再抛头露面,爷爷也就老老实实务农,春种秋收,做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虽说早就不做这行了,但所秉承的信仰以及身上的‘活儿’还在。爷爷不想身上的‘活儿’断了线,所以就想传下来。于塘的大爷说什么也不学这一套,更不让自己的儿子于池接触,怕有损阴德。 大孙子不学,爷爷只好传给小孙子了,所以于塘便成了唯一传承他一生所学的人。 从小到大,于塘和爷爷学了一身的“本领”,对于牛鬼蛇神这一套了然于胸,也算得上是出师的小阴阳先生了。可于池却因没受过爷爷的教诲,所以不知、不信。于塘也从没想过要让自己的哥哥相信这套活儿,因为他知道,做阴阳先生,并不是一件幸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开新书啦,《狐狸吹灯图》,希望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多多支持!还有之前的《盗马金枪传》,也请大家多多照顾。第一次写灵异小说,不足之处还请大家指教,先谢过读者朋友们啦!记得收藏评论推荐哈,新人求罩。 ☆、进击的黄皮子 天冷的要冻死人,风夹着雪,虽然不算大,却也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嘎吱嘎的响,像踩在泡沫板上。于塘哥俩一路无话,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村外的土地庙。 土地庙约有一人多高,红瓦青砖,庙门却只有两尺高,左右两边刻着“庙小神通大,乾坤日月藏”的联子。于塘指挥着于池在庙前打扫出一块空地,让他准备烧纸,自己则跪在庙门前,点着了一支蜡烛,借着烛光看了看土地庙中的九张牌位。因为少有人来上供,庙里的牌位已被耗子碰倒在地,散落不整,满是灰尘,但出奇的是牌位并没有被耗子用来磨牙,有些神明的东西,是碰不得的。 于塘把上半身钻进土地庙中,低着头打扫了灰尘,又把牌位放回原位,口中却不禁念叨着:“土地爷呀,如今这年头都没人信你啦,也就我老于家年年给你上供送灯,你得感恩图报是不?我上了高中,正值青春期呀,特别喜欢邻班的那个大长腿,你说这事儿有盼头不?” 于池在旁边一听,也凑上前,笑呵呵说:“还有这好事儿呢,我也喜欢上一妹子,老弟帮我问问能成不?” “一边去,别打扰我跟土地爷沟通感情。”说完,于塘跪在庙前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扑了扑身上的雪沫子,说:“行了,这事儿就算说好了哈。” 于池蹲在庙门前看了半天,突然问:“这里边也没有土地公的金身呀,怎么都是牌位呢?” 于塘回答说:“咱村儿以前有个小庙,里面供的是弥勒佛的金身,后来铁山他爹又修了这个新庙,里面供的除了土地公的牌位还有什么药王神啊、长虫神、铁道神等等八路诸神的牌位。你说这要是都弄个金身得多少钱呢,写个牌位方便多了。好了,烧纸吧。” “烧几张?”“三张”“为啥?”“神三鬼四。”“那咱太爷爷就烧四张咯?”“剩下的都烧给太爷爷。”“这又为啥?”“四百块钱花半年,你够吗?”“当然不够!”“这就对了,他在下面也不够花。” 于池把嘴一咧没再说什么,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随后哥俩便去找太爷爷的坟。 太爷爷的坟在离村子更远的地方,要穿过一个铁桥洞才能到达。铁桥上是飞驰而过的火车,桥下是一条冰封的河。夜幕深邃,雪已经停了,但北风依旧。凛凛硬风刮过,冰河上的雪都被吹净,元宵节冰盘一般的冷月照在冰上更显彻骨,于池手中拿着手电筒不住的往冰面上照,突然声音发抖的喊道:“老弟,你快看,黄皮子咋没啦?” 于塘听他这么一说,也抢过手电筒照向冰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片殷红和两三撮皮毛。初九那天哥俩端了黄皮子的窝,把它们打残之后都按在了冰上,流出的黄皮子血一接触到冰面,立即冻得杠杠的,粘在冰上拽都拽不动。而且为了确保它们百分之百逃不掉,哥俩确认再三才走开的。可这五六天过后,怎么不见黄皮子的尸体呢,难不成被耗子啃了?不能啊,零下二十三四度,尸体都硬的不行,耗子根本咬不动!如此想来,怕是只有一个原因了...想到这儿,于塘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便对于池说:“先别管了,我们快去太爷坟那里。”说完两个人快步穿过桥洞,认清道路,直奔坟地而来。 过了铁桥洞,便是一片坟地,村里的老人大都埋在此处。当然也会有些无主的孤坟,不知多少年的了,都没人打理,荒草丛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 生,甚至有些动物都在坟里安了家,于塘兄弟俩端的那窝黄皮子就是在太爷爷坟前一棵老槐树下的无主坟里安的家。于池问哪座坟是太爷爷的,于塘用手电筒照了照一座无碑的坟,说:“这就是咱太爷的,旁边那座有碑的是铁山家的。” “那咱们快过去吧。”说着于池迈步要走,却被于塘一把拽住,“等会儿,绕过那棵老槐树,迂回过去。” 于池看看那颗老槐树,突然想到了树下的黄皮子坟,面色一惊,随后点点头,小心地和于塘绕过那棵老槐树,蹑手蹑脚来到太爷坟前,这才张嘴问:“老弟,啥子情况?” “别说啦,快烧纸!”于塘没功夫和他解释,自己在坟前的雪层中挖出个坑,又快速地垒出一面雪墙,挡住北风,点燃蜡烛,插在地上,跪倒在坟前,嘴里念着:“太爷呀,我给你送钱来啦,快来取钱啊。取了钱别着急走哈,小孙孙我好像闯祸啦。你的老邻居今夜看样子要寻仇,你得出面啊是不?咱家这支血脉可就只剩我哥俩啦,你不会不管的对不?” 于池听于塘说这话,战战兢兢地问:“老弟,我看你这样,咋感觉好像出啥事了呢?” 于塘点点头,说:“前几天弄死的那些黄皮子今夜好像要找咱俩麻烦。” 于池:“啥?死的黄皮子咋还能找人麻烦呢?” 于塘点点头,回答说:“黄皮子这玩意儿贼邪性,我也说不好,不过也不用怕,再邪性也只是个畜生而已。” 虽然听于塘这样说,于池的脸色好一点了,但也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哎呀太爷爷呀,我们俩可是你亲重孙子呀,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安无事啊!” 于塘听了这话好悬没笑出来,心说你不是一直都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嘛,今天怎么也怕上了?不过干笑几声之后也再笑不出来。事实上于塘就算不求太爷爷也不会出事,但于池可是会有危险的,毕竟他还处在对鬼啊神啊什么的理解为迷信的阶段。 磕了头之后,于塘站起身,找来一根树叉拨了拨即将熄灭的纸钱,几乎都已燃尽,但还是有三张纸钱一点没着。于塘看罢,不禁轻轻一笑,拍着于池的肩膀,说:“行啦,应该没事,拿着那只蜡烛,咱们回家。” 于池不明白,问:“拿蜡烛干啥?” “你求太爷爷保护你,不拿着蜡烛怎么保护你呀。” 于池显然听不懂他在说啥,但于塘也懒的解释,就说:“蜡烛不灭,你就没事,蜡烛灭了,你就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干啥就干啥,明白不?” “明白!”于池连连点头,随即拿起蜡烛,走在前面。说也奇怪,此时北风依旧呼啸,可那只簇小小的火苗确是笔直挺立,丝毫不会随风晃动。此情此景让于池踏实多了,显然是刚才的祈求管用了,便壮着胆子问:“老弟,咱们还用迂回过那棵老槐树吗?” “不用了,直接走过去。”于塘说。 二人一前一后在坟地里走着,眼看要到了那棵槐树下,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树下的孤坟漏了一个豁口,往里望去,一坟的黄皮子死尸。于池俨然也瞧见了,一米七八的身材在北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就见他身子僵硬地拧了拧,好像要转身和于塘说话,于塘急忙制止,小声叮嘱:“别动,我也看到了,不用怕,咬着牙,没几步就走过去啦。” 于池这才稳住步伐继续往前走,好容易捱到树下,于池又停住不前了,于塘不禁恼怒,埋怨他说:“大哥别停啊,往前走啊!”哪知于池颤颤巍巍地回答,“老弟呀,没法再走啦,有挡道儿的。”于塘心说不好,上前一步瞪眼一瞧,道路中间密密麻麻趴着百十只黄皮子,有大有小。为首一只老黄皮子毛发锃亮,两只弹珠般的小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它俩爪着地,蹲在正中央,一条大黄尾巴横在身后,此时居然抬着脑袋看着月亮。 不用说,来者不善。因为这只老黄皮子,正是那天从于池裤裆下逃走的那只! “老弟,咋整?”于池显然也认出来这只老畜生了。 “静观其变。”塘咬着牙回答,这老黄皮子估计是把方圆百里的同类都找来了,哼,反了天的,要不是今夜我哥在这儿,我非把你们腿都打折,全按冰上! 再说那老黄皮子,看了半天月亮突然两只前爪一并一搭,居然拜上了。紧接着老黄皮子把嘴一咧,面容狰狞,一时间北风加剧,两朵黑云飘来,渐渐遮盖住圆月,透不下一丝月光。没有了月光的冬夜伸手不见五指,唯一可见的就是面前百十余双闪着绿光的黄皮子的长条细眼。 “老弟,蜡烛要灭!”于池喊声刚落,面前的黄皮子群突然集体哀嚎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遍体冰凉。 “卧槽卧槽,灭了灭了!”于池撕心裂肺喊了一嗓子。 于塘骂了一声娘,开始后悔没把彪子带来了,只好一把推向于心的后背,大声喊着:“快蹽!往家蹽,别回头!” ☆、抽筋拔骨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场人畜大战在淳朴的东北小伙于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便已打响了。于塘让他快跑,他还真听话,撒丫子跑得比他儿子彪子都快。一米七八的身材,算上迎风飘的头发丝足有一米八,还穿着东北厚厚的棉袄棉裤,像一辆小型冲锋车一样杵进了黄皮子堆里。 黄皮子虽然邪性,但客观上说它们也仅仅是畜生而已,而且是小型的畜生,比家猫大不了多少。如此一来,一大一小形成鲜明对比,于池一脚踏下去,小黄皮子们瞬间作鸟兽散,再加上他那双国产的宇宙巅峰品牌运动鞋阿迪王的山寨品牌——阿迪王八,简直是如虎添翼!两厘米厚的胶底都能踢死村里的饿狗,何况这些骚里骚气的小畜生呢。 当然,即便是客观上体型差距悬殊,于池也没有彻底地摆脱黄皮子们。乌云被风吹散,元宵节的圆月亮再一次出现,如同一张大脸盘子挂在天边俯瞰着地上飞奔的于池。五只成年的黄皮子用嘴紧紧咬住他的小腿,也不知道有没有咬透棉裤,但它们却成功地挂在了于池的腿上,任由于池跑得多快,就是不松口。月光洒下来,于池就好像在腿上挂了五个沙包锻炼身体一样,在寒冷的冬季夜里快步奔跑着,多么青春热血的场面呀,如果他不哭爹喊妈地嚎叫的话。 于池带着五只成年的黄皮子跑向了铁桥洞,于塘却留下来了,他没有跑,为什么呢?一来于塘没有于池那么牛b的战靴阿迪王八,他穿的是阿迪土;二来他得解决这些黄皮子。上百只黄皮子出现在村子附近显然不是好兆头,而且这其中隐患太多,若是再被其他人碰到这些黄皮子可咋整?当然了,正常人应该会躲开,但是于塘一想到隔壁的老孙家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 弟俩,就心凉了半截。这兄弟俩也是和于塘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老大叫孙铁山,老二叫孙铁川。如果说于塘哥俩能把黄皮子打死按冰上,那么孙铁山哥俩就能把黄皮子打死放锅里炖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更闯大祸了! 于塘这样想着,便把心一横,今夜就算打不死这些黄皮子也得把它们都赶走,办法就是简单粗暴,一个字,削!往死里削! 再看那些黄皮子,眼见就剩下于塘一个了,显然是要圈踢他的节奏,百十来只小畜生把他围在中间,一个个贼眉鼠眼地看着于塘。于塘自然不屑于顾,伸手搭上那棵老槐树的树杈,冰天雪地的,树杈都冻得干脆,稍微一用力,便脆生生地折了下来。他手中拿着一米来长的木棍,更加不怕了,看着这些小畜生,木棍向上一扬,意思再明显不过,“小畜生来呀,看大爷我打得你们找屎吃!” 黄皮子们早就蓄势待发,眼见于塘如此嘚瑟,自然不会惯着他,在老黄皮子的带领下一个个龇牙咧嘴地扑向了于塘。要是面对百十来只野狗,于塘一定会怕,但是面对黄皮子嘛——他也怂了。 于塘还是小看它们了。 大战初始,于塘还占着上风,手里抡圆了木棍,黄皮子们可谓是挨着就死碰到就亡,那一瞬间于塘甚至以为自己是猴哥转世,手拿金箍棒降妖除魔。但五分钟过去了显然他就沦为下风,不但如此,甚至可以说是被吊打。事情的转折点是由于那只老黄皮子不知道啥时候居然爬上了老槐树上,于塘在槐树下撒泼践踏它同类尊严的时候,它突然抽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于塘的天灵盖上,而它那条大尾巴也搭在于塘脖子上。 这一突然的变故把于塘吓屁了,浑身的汗毛乍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就觉得遍体冰凉,脑袋上还骚的要命。紧接着两只爪子出现在眼前,于塘心说坏了,老畜生要挖我眼睛。急急忙忙把手中的木棍一扔,左手向后一伸,一把抓住老黄皮子的大尾巴,右手向上一抬,正扣住它脖颈,向后一翻身,把老黄皮子按在了雪地里。 老黄皮子被于塘仰面朝天按在雪里,四只爪子不住挣扎,不住扭头想要咬于塘按住它脖子的手,憋得它脸都紫了。于塘看它露出满嘴的尖牙哪还敢轻敌,右手顺着脖子向上一抓,正擒住它的下颌,虽然能喘气了,但它的头却动不了了。 于塘还在想如何处置老黄皮子的时候,就觉得脸上有液体流下,甚至都滴在雪上了。赶紧低头一看,嫣红的颜色,是血。不用说,定是刚才动作慢了一步,让老黄皮子给他抓伤了。 “哎呀,你还老子帅气的容颜!”于塘大叫一声,右手一翻,食指和中指顺着老黄皮子下颔往里一插,“我给你抽筋拔骨,叫你惹我!”说着左脚上前一步踏住它的尾巴,空出左手,自它腹部向上一推,就见脖子处两条经脉突起。于塘右手食指中指一拧,正缠住两条经脉,向外一拽,抽筋出体。再看老黄皮子,趴在地上抽搐半天,再也不动了。 于塘把手上两条鞋带一样的青筋甩掉,刚想捡起木棍对付剩下的黄皮子,突然就听身后一阵哀嚎。还为没等于塘转身,就觉得身子一沉,数十只黄皮子疯了一般冲向他,爬上他的后背前胸,张嘴便咬,甩都甩不掉。眼看有一只小畜生已经要爬上于塘的脖子,张口就要咬他鼻子,于塘把心一横,身体向前倾,一头栽进厚厚的雪堆里。 身下的黄皮子瞬间逃走四散,而背上的黄皮子却还在撕咬着于塘的大衣,虽然不知道还有几口就能咬到肉了,但他实在是站不起身来,因为越来越多的黄皮子爬上了于塘的背......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几章,试试水...新人瑟瑟发抖地求指点。 ☆、真武荡魔 背上的黄皮子越压越多,于塘起不来身,更不敢抬起头,只得把脸和手都【插】进雪里,不敢裸露半点皮肉,活像一只野鸡。被黄皮子欺负到此,于塘怎会认栽,心想太爷爷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要请你上来了! 刚这样想着,就觉得背上的黄皮子们好像都不动了,紧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响动,好像是雷声。再接着,一声巨响,旱天雷轰然劈下。黄皮子们惊叫连连,一时间狼奔豕突,四处逃窜,于塘却依然不敢乱动。 大概过了两分钟,于塘才小心地抬起头,扭头看看,跟前早已没了黄皮子的身影,只留下十几只被他打死的尸体。于塘这才长舒一气,立马跳起身来,觉着后背凉飕飕的,大衣都被这帮畜生撕碎了,根本不能挡风了。可他现在也没心思去在意这件小事,原来,刚才那声旱天雷正劈中老槐树,老槐树瞬间被点燃,枝杈烧的噼啪作响。本就是棵枯木,怎禁得住天雷之火焚烧,不出片刻,“咔嚓”一声,槐树断为两截,带着燃着的火焰【插】进黄皮子坟,也点燃了坟内的尸体。 正所谓天雷勾地火,焚尽世间妖魔,于塘看看太爷爷的坟头,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突然想到于池吉凶未料,急忙说:“老太爷,千言万语在一躬,我不多说什么了,改天再来给你烧纸哈,先走一步。”说完急忙跑去找于池。 等于塘跑到桥洞底下时才看到于池,就见他趴在冰上不知在干啥。于塘心说这货怎么了,大晚上的不快点回家玩什么卧冰求鲤呀。走上前去一看,于池腿上的黄皮子早没影了,想必也是被刚才那声旱天雷吓跑了,不过于池却把一张脸紧贴在冰面上,身子还不住颤抖着。 于塘喊了一声,“嗨,快起来呀,都冻成狗了,还趴着干啥?” 喊了三遍于池也没回应,还是浑身颤抖,脸紧贴着冰面。于塘察觉有异,扫了四周一圈,手电筒落在于池右手边处。于塘低头捡起来,又伸手推了推于池,“起来起来。” 此时就见于池趴在冰上缓缓别过头,手电光照在他脸上,铁青如冰,面无血色。 于塘心里一惊,刚想伸手摸摸于池的脸,于池突然睁大了眼睛,两颊上的肌肉上挑,嘴巴裂开,露出满嘴的牙花子,还向外吐着冷气。吓得于塘倒退两三步,对他大喊:“你tm吃【屎】了吗,表情这么狰狞!” 于池还是没理于塘,反而站起身一步迈到他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于塘的右脸上。于池一米七八的身材,于塘才一米六八,这一巴掌掴在脸上,于塘横着就飞出去了,正扎进雪堆里。等于塘从雪堆里拔出脑袋,于池又来到跟前了,左手又扬起来了,于塘急忙躲到一旁,破口大叫:“你疯了吗?” 再看于池,两眼突然拉成一条缝儿,咧着嘴,呼哧呼哧半天,这才说出一句话来,但这音调的频率显然不是人话,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老猫发出惨叫一般,“你杀我同胞,我要扒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 你的皮!” 一听这话,于塘心说坏了,于池这是被啥东西上身啦?再看看他刚才趴着的位置,几片嫣红,还有几搓黄皮子毛,明白了,他是让黄皮子觅上啦。初九那天我俩弄死了六只黄皮子,加上刚才我抽筋的那只,一共七只。 于塘又看看于池的左手,不停地抖着。坏菜了,七只黄皮子都上他身了,再不解决,他一定受不了! 不过知道了他的底细,于塘也就不怕了,冷哼一声,回答说:“切,杀就杀了,你们这帮畜生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怕,死了我还会怕嘛?” 黄皮子听于塘说这话,显然是被激怒了,就见于池嗷的一声扑向了于塘。于塘则站在原地,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口念咒语“金刀在手,藏甲为剑!”眼看于池已到面前,于塘猛然抽出右手,剑指出鞘,“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一剑指正击中于池前额,就听他嚎叫一声后退三步,却不甘心,又举着双手向于塘抓来。于塘当然毫不在意,心说要是平日里我大哥打我,我肯定是打不过。但是被黄皮子上了身的大哥,在我面前不就跟孙子似的吗。 看着于池又到眼前,于塘手捏剑诀,在空中做印,四纵五横,在面前连成一张法网,紧接着收回剑指,结于前胸,汇集真气,念道:“胜!胜!胜!” 法网瞬间张开,迎上于池,于池伸手去抓,却被弹了回来。于塘讥讽他说:“三清道法,岂是你们这群畜生能碰的,收!” 咒令一发,法网合拢,正将于池箍在当中,动弹不得。显然他十分不好受,惨叫声撕心裂肺。 “你们这群畜生快出来,别逼我动手。”于池对黄皮子们骂道。 于池摇头叫喊:“不可能,打死也不出来!” “好呀,那我就帮你们一把。”说着于塘双手合拢,食指中指伸出,自下而上,抵住于池的下巴,用力一顶,“负阴抱阳,冲气为和,滚!” 一招下去,立见成效,七只黄皮子魂儿吱哇乱叫地逃出了于池的身体,法网也随之消失。再看于池的身子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了下去。于塘急忙跑上前扶起他,就见于池双眼紧闭,咬紧牙关。于塘怕他咬到舌头,便捏开他的嘴,把手电筒塞了进去。好在手电筒不粗,于池还能咬住。 虽然把黄皮子魂儿从于池身体里逼出去了,但这事儿还没完,七只魂魄飘在周围,随时准备趁机而入。于塘看看这七个飘儿爷,心说你们还不走是吧,那我就再请你们走吧。 “真武荡魔,无所不辟,退!” 话音一落,一道金光散开,六只黄皮子魂儿皆被金光打散,只剩下一只仓惶而逃。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欠削啊。”于塘嘟囔一声,随后扶起于池,他还是不省人事。于塘心想,要把这百十来斤的肉搬回村里,我看够呛啊。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好再用法术了。于塘便把于池平放在冰上,把手电筒从他嘴里【拔】出来,手捏剑诀,在他脸上画了一道符,紧接着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兵!”剑指天灵,一路划下到了于池的那双阿迪王八鞋,于塘又喊道:“起!” 再看于池,像打了鸡血一样“duang”的一下就弹起来了。于塘很是满意,像教官一样背着手说:“站好站好,不要乱动呀。” 于池依旧闭着双眼,于塘一戳牙花子,心想这看不到路可怎么办呢?突然灵光一闪,一把掐住于池的下巴,又把手电筒塞进他嘴里,紧接着剑指抵在他的额头,口中念道:“明灯引路,归家去,归家去!走你!” 话音一落,于塘立马把手收回,再看于池犹如踩了风火轮一般,踏着胶底棉靴飞奔而去。于塘一看心说坏了,咋蹽这么快呢!不敢多耽搁,急忙在于池身后紧追不舍,一定得在进村之前追上他,要不然吓坏村里的人,我非得让爷爷骂死。 ☆、田三爷 跑了有五分钟于塘实在是累屁了,再也迈不动步了,跑步这项运动对他来说太强人所难了。可是抬头看看,于池还在十五米开外,压根儿没停。 就在于塘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转机,道边儿来了两个人,正挡在于池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于塘家隔壁的孙铁山和孙铁川兄弟俩。 这哥俩打老远就看到于池了,孙铁川笑着和他哥说:“哥你快看,于池这傻b咋还把电棒叼嘴里啦,蹽得跟兔子似的。” 孙铁山说:“可不咋的,这熊色还闭着眼睛跑,真能装。” 于塘一看这兄弟俩来了可真是上天保佑呀,简直是救命的稻草,急忙大喊:“把我哥拦住,别让他跑了!” 于塘话音刚落,于池就从这兄弟俩面前跑过去了。孙铁山一听于塘喊话,二话不说一个飞踹,正踹在于池后腰。再看于池‘嗖’的一下子就飞出去了,重重地落在雪地上,嘴里的手电筒也掉了,他再一次像一滩泥一样倒在那一动不动。 于塘急忙跑过来,按着孙铁山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算你来了,要不然我还撵不上他呢。” “他咋啦?”孙铁山问。 于塘喘着粗气回答说:“别提了,让黄皮子觅了。快搭把手,把他抬我家去。” 孙铁山答应了一声,便把于池扛了起来,他一米八的身材扛着于池实在也不轻松,但总算比于塘强,而且离家也不远了。 往回走的路上孙铁川问:“于塘,你俩咋能招上黄皮子呢?我都好几年没看着了,在哪儿疙瘩藏着了?” 于塘看着他说:“咋的,你也想招上呀?别瞎寻思,不是啥玩意都能吃的,你消停点吧!” 孙铁川听于塘说完嘿嘿一笑,没再说话。三个人抬着于池回到家中,一进大门,彪子就对着他爹吼个不停,看来它也察觉到于池有异样。回到屋内,把于池放在炕上,爷爷一看于池不省人事,就知道出事了,把于塘拉到一旁,问:“你又闯啥祸了?” 于塘没敢隐瞒,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把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他骂:“小兔崽子,不让干啥你偏干啥,净给我惹祸。你说你俩打个野鸡打个兔子不好吗,非得打什么黄皮子呢,气死我啦。” 孙铁山在一旁看爷爷骂于塘,急忙劝说:“大爷你先别骂了,不就是死了几只黄皮子嘛,还是先看看于池咋样了吧?” 爷爷闻言瞪他一眼,“你懂个屁!”说完又看看于池,说:“他没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不过这事儿不算完。哎...他今晚就住这儿吧,你俩先回家吧,大过节的,有事明天再说。” 这话是对孙铁山兄弟说的,俩人听了爷爷的话点点头就走了,剩下于塘和爷爷在屋里面面相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 觑,还有躺在炕上的于池。 爷爷看看于塘,问:“那一窝黄皮子,都弄死了?” “都弄死了,六只被我俩按冰上冻死了,魂儿也打散了。还有一只老的被我今晚抽筋拔骨了,但是魂儿没打散,让它跑了。”于塘回答说。 爷爷寻思半天,才开口说:“你太爷坟前的那个孤坟是个黄皮子窝,这事我早就知道。” 于塘一听心中暗想:你早就知道咋不告诉我呢。 爷爷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后又说:“祖坟前有畜生做窝,这本来就不是啥好事,我也早就想收拾它们。今天这事让你做了,也算是帮你老太爷一个忙。不过...毕竟黄皮子属于东北仙家,咱们拜三清的,不好出手。今天捅了这么大娄子,还是找你三爷来解决吧。” 于塘听完这番话便问:“爷,有啥不好出手的,今天那六只黄皮子魂儿不也是被我用道法打散的嘛。” 爷爷听了这话走到于塘面前用力拍了一下他脑袋,说:“放屁!打散了就没事吗?你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哪儿那么容易。畜生也是命,鬼也有人情!” “哦,”于塘应了一声,没敢再多说啥,爷爷继续说:“行了,收拾收拾睡吧,今晚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放鞭炮,黄皮子也不敢进村,等明天请你三爷来再说吧。” 于塘只好点头答应,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于塘早早醒来,看看于池还在睡,便一把推醒他,“嗨,醒醒,别睡啦。” 于池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看看于塘,问:“老弟,咋回事,我咋浑身疼呢,黄皮子呢?” 于塘跟他讲了讲昨晚的事,又说今天你也别着急回家了,今夜里还得办事,起来吃口饭,咱俩去请三爷。 吃过早饭,哥俩便出了门。三爷家住在村东头,这个三爷并不是于塘本家的,而是姓田。其实他是个木匠,于塘太爷的棺材就是他做的。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帮兵。 在东北,有一种活人和死人以及众家灵体沟通的活动,叫做跳大神,非迷信的说法叫萨满舞。跳大神,主要由两个人来完成,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二神也叫帮兵,是整个活动中最为重要的人,主要负责请神、送神以及和灵体交涉。相对于此,大神则显得没那么重要,通常谁来都可以。而所谓的灵体,通常分为游魂、鬼魅、厉鬼、恶灵、魔灵、邪灵等。在东北,则主要是指修炼成精并且时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并将这些灵体尊称为“仙家”。东北有五大仙家四大仙族,五大仙家分别是胡黄白柳灰,即狐狸、黄鼠狼(黄皮子)、刺猬、蛇、耗子。四大仙族则为胡黄常蟒,即狐狸、黄皮子、长虫(蛇)、蟒蛇。还有一个被道教封为东北地仙的黑老太,也叫黑妈妈,据说是只大黑熊,住在辽宁本溪的九顶铁刹山。 话说回来,田三爷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帮兵。不过解放之后,这类行当被定为封建迷信,没人再敢启用,故而三爷便跟一个木匠学了手艺,转行做了木匠。三爷长得不高,但眉锋浓烈,双目如电。于塘小时候常把他误以为是林正英,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林正英是林正英,三爷是三爷。而且一个在香港,一个在东北,一个拜三清,一个拜鲁班,两个人除了长得像之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由于林正英是于塘的心中偶像,于塘自然在心中也对三爷无比尊敬。 再说来到三爷家门前,推门进了院子,于塘在院中喊着:“三爷在家吗?” 不大会儿,房门打开了,三爷答应了一声,说:“在家呢,来上屋啊,外面冷,别站着了。” 于塘和于池进了屋,三爷已回到炕上坐着,于塘头也没抬便拽着于池跪在了地上,说:“三爷,我俩闯祸啦,求您帮个忙,出一回‘活儿’。” ☆、跳大神 三爷见于塘哥俩跪在地上,急忙下炕把他俩扶起来,说:“快起来孩子,有什么忙三爷能帮上的一定帮。” 于塘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三爷听完之后沉思良久,看看于塘又看看于池,这才问:“有一只黄皮子魂儿跑了?” “嗯,是那只老黄皮子,被我抽了筋才死的。”于塘回答说。 三爷叹了口气,说:“作孽呀,看来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塘说:“三爷,今天夜里它一定会来报仇,但我爷觉得仙家的事儿他不好插手,所以......。” “嗯,我知道了,你俩先回吧,今天晚上我去你家,让你爷爷准备一只大公鸡。”三爷答道。 于塘忙点头称谢,带着于池离开往回走。路上,于池问于塘,“老弟,今晚上怎么解决呀?” 于塘回答他说别担心,一切行动听指挥,他这才放心。 到了下午四点半,天色已黑。东北的冬季就是这个特点,天短夜长,太阳升起的晚,落下的早。于塘和于池正坐在家里炕头上拿着手机看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突然彪子在大门口不住叫喊,于塘放下手机推门一看,三爷来了,急忙让进屋里,说:“三爷,您来了。” 三爷点点头,问:“你爷爷呢?” “我爷抓鸡去了。”话音刚落,爷爷便拎着一只大公鸡从鸡棚子里钻出来,走回屋子看到三爷来了,便把公鸡扔到一边,说:“来了,那咱们准备准备吧,估计它也快来了。” 三爷没说什么,转过身解下身上的背包,自包里拿出一面鼓。小鼓儿不算大,薄薄的一层驴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鼓下面还有一个小鼓棒,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还栓了两条五彩飘带,红黄蓝绿青,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异样感。 于塘和爷爷拜拜了三清祖师爷,又点上香,随后四个人便坐在炕头,谁也没说话。等了不知多久,忽听窗外彪子叫个不停,于塘急忙推开门去看,就见漆黑的院子中亮起了两盏小绿灯,仔细一看,哪是什么绿灯呀,而是黄皮子的眼睛。彪子此时正对这那只黄皮子狂吠,于塘叫道:“彪子,回来。” 哪知彪子根本没听话,依旧叫个不停,于塘刚想把它拽回来,突然院子又冒出了数十盏小绿灯,根本数不过来有多少只黄皮子。再看彪子,呜咽一声,夹着尾巴低着头跑回了狗窝,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响动。于塘切了一声,便回到屋内,说:“来了。” 于池一听说来了,便坐立不安,于塘则示意他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坐在炕上。爷爷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随后看看三爷,问:“要不,让塘子帮你唱词儿?帮兵决那么一大段,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三爷闻言看了看于塘,问:“塘儿呀,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教给你的帮兵决吗?” 于塘回想了半天,小时候总和爷爷去三爷家玩,三爷的儿子不想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 学他的“活”,他便把帮兵口诀教给了于塘。一来于塘跟着爷爷拜三清学法术,算是深谙此道,二来三爷也喜欢他。想到这儿,于塘便说:“记得,半句都没忘。” 三爷嗯了一声,便把那张驴皮小鼓和鼓棒交给了于塘,说:“试试吧,应该能请得动了。” 于塘接过驴皮鼓和鼓棒,心想这跳大神的方法还真是麻烦,若是用本家三清道教的方法可简单多了,不过此时说这些也没用,于塘看看于池,说:“准备好,我要请神了。” 于池颇为紧张地看了看于塘,咽了咽口水,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放心吧,死不了。”说完于塘左手托起驴皮鼓,右手拿着鼓棒轻轻一敲,“咚”的一声,于池打了个寒颤。 于塘则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请神啦!嗨...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喜鹊老鸹奔大树,家雀儿鸽奔房檐, 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呐, 哎嗨哎嗨呀!” 唱完一段,就见三爷满意地冲他点点头,于塘则继续唱道: “官奔衙门客奔店,龙归沧海虎归山, 道路断了车和辆,江河断了摆渡船, 耍钱哥们不消闲,偷偷摸摸上梁山, 十家大门九家上锁,就剩我家门没关。 帮兵我,一步两,两步三,三环九转来到堂前,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拎起霸王鞭, 脚跐地,头顶天,八卦仙衣身上穿, 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呐,哎嗨哎嗨呀!” 于池听于塘唱完这段,不禁咧嘴偷笑,显然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弟居然还会用如此风骚的唱腔唱这老掉牙的调调。于塘则在心里寻思:笑吧你,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于塘摇了摇鼓,又打响三声“咚咚咚”,接着唱道: “这文王鼓桑木圈,锛子砍来刨子圆, 鲁班老祖划完线,木匠威个小圆圈, 紧又紧,圆又圆,小小的驴皮上边埋, 斜山转角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 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 在中间拴上了,哪吒闹海金刚圈。 小鼓黄,三寸三,八个铜钱上边串,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用手一摇响连天。 金钱一晃十万里,银钱一晃万架高山, 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颠, 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十八下,梁山一百单八将, 共计一百单八颠呐,哎嗨哎嗨呀!” 唱完这段词,于塘累得直吐舌头,不过还得继续唱, “回身再夸这把鞭, 这把鞭可不一般,杨二郎用它赶过山, 要赶山,山就走,要赶河来河水干。 赶走高山露荒地,赶走河水露沙滩, 山河变换不要紧,世间万物不得安。 玉帝一见心好恼,南天门上旨一宣, 二郎上天去领旨,交回真鞭换假鞭, 再想赶山干不动,再赶河来河不干。 二郎一见心不悦,将鞭扔在地平川, 帮兵路过忙捡起,急忙拿回家里边, 用它配我这面鼓,专请八方的各路神仙呐, 哎嗨哎嗨呀!” “老仙家呀,出古洞离深山,抓把黄沙把洞门瞒呀, 阴天驾云走,晴天旋风旋, 驾云走旋风旋,来回不用一袋烟, 说明老仙你的道法全。 大队人马来到堂前,到堂前,要进关, 头道关,有人看,二郎哪吒来站班, 二郎手使嚎天犬,哪吒手拿金刚圈。 二郎神,哪吒神,二位神将要听言, 往日闲事你都管,今日闲事少要贪, 你把这狐黄白柳放进头道关。 头道关,闯进来,眼前来到二道关, 二道关,有人看,秦琼敬德来站班, 秦琼手使熟铜锏,敬德手拿打将钢鞭。 秦二爷,敬德三,二位神将要听言, 往日闲事你都管,今日闲事少要贪, 你把这各路神仙放进二道关呐,哎嗨哎嗨呀!” 这一大段唱下来还得配合敲打着鼓点,于塘是嘴干舌燥手腕疼,于池却是坐在炕头百无聊赖,看得出他已经过了新鲜劲儿,对这帮兵决不再感兴趣了。于塘只好深吸一气,再接再厉,唱道: “二道关来闯进来,眼前来到三道关, 三道关,有人看,灶王老爷来站班, 灶王爷你心胸宽,一家之主你承担。 骑着马,备着鞍,过小年,你上天, 上天咱们言好事,下界才能保平安, 来回净把那好话传,你把那各路神仙放进三道关。 我一请狐,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狸狼, 五请豆冠,六请夫王,七请鹿豹,八请獐羊, 来到大堂,有事商量。 一不要慌,二不要忙,慌里慌张累的慌, 有麝自来香,不用大风扬呐, 哎嗨哎嗨呀!” 话音刚落,就觉得屋内瞬间多了一股冷气,气温急剧下降。于池浑身一颤,刚要说话,就被三爷喝住:“不要动!”说着又看向于塘,“继续唱。” 于塘咽了咽口水,手中驴皮鼓一摇,唱道: “芝麻开花节节高,谷子开花压弯腰, 茄子开花头朝下,黄瓜开花头顶着, 高粱地里长黄蒿,苞米开花一嘟毛, 老仙家影影绰绰好像来到了呀, 哎嗨哎嗨呀!” 于塘唱完这段,便去看于池,就见他四肢僵硬,浑身却还抖个不停。再往脸上看,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脸颊上的肌肉像是被拉上去了一样,小嘴透红,嘶嘶吐着寒气,看样子是成功地请上身了,这一副死样和那老黄皮子一个德行。按理说到这个时候于塘就可以退到一边,把后面的事交给三爷了,不过于塘有心气一气这个老黄皮子,便摇动驴皮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讽刺地唱道: “老仙家, 你缩个脖儿弯个腰,好像耗子见了猫, 真实姓名不敢报,瞅人净用下眼瞧, 我看老仙你也是个老尿包呐, 哎嗨哎嗨呀!” 这一段是于塘自己编的,爷爷听了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再看于池,更是气得直翻白眼,他僵硬地把头扭向于塘,看到于塘的脸之后嗷的一声便骂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叫帮兵,你快住声,说话不许闲崩坑儿, 问我家来家到有,不是无名少姓丁, 仙家要报名和姓,吓死你这狗娘生啊, 让你爹妈白费功。 高山点灯名头亮,大海栽花有根横, 我本是黄门养来黄门生,黄门留下披麻戴孝好根横。 大哥名叫黄天左,二哥名叫黄天宗,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 我是黄门三太子,人送大号黄天青。 你这小子端我窝,断我后,抽我筋来拔我骨, 今夜定要你说清, 若是还敢冒犯我,阳世三间看你怎么活!” 三爷一听这老黄皮子名叫黄天青,不禁流下冷汗,急忙一把抢过于塘手中的驴皮鼓,摇晃着唱道: “老仙家呀, 文王鼓手中托,未曾说话笑呵呵, 老仙家你威风有,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 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 磕着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犯口舌。 谁的理,谁的非,谁占便宜,谁吃亏, 谁的黑锅谁就背,遇事不要来回推, 大事要化小,小事要化没, 千万不要费周折呀,哎嗨哎嗨呀!” 于池看看三爷,突然伸手指着于塘说:“田老三,这小子端我窝,把我子子孙孙按在冰上活活冻死,又把我抽筋拔骨,打散了我子孙冤魂,你说他该不该给我黄门偿命?” 于塘一听这话不禁心中有气,张口就骂:“老黄皮子别给脸不要,你在我太爷爷坟前做窝,有此下场算是报应!” 话音刚落,爷爷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滚犊子!” ☆、这只狐狸不太骚 于塘没敢再吭声,三爷也摆摆手叫他出去。于塘只好来到屋外站着,看着满院子大大小小的黄皮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要回屋拿些三清符咒把它们全都打散元神,但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别惹祸了,我是无所谓,大哥可受不了。于塘这样想着,便坐在窗下,听着屋内“咚咚咚”的鼓点声响,自己生着闷气。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于塘在屋外冻得腿脚都麻木了,才听见屋内三爷一声苍老的语调:“送神啦!”再看院内大大小小黄皮子们也长啸一声消失在黑暗里,彪子这才从它的狗窝里爬了出来,象征地对着漆黑的院子汪了几声,又来到于塘身边蹭了蹭,却被于塘一脚踢走。 这时门开了,爷爷叫于塘进屋,走进屋,看见于池又躺在炕上人事不省,那只大公鸡也被割开脖子放了一碗的血。三爷则坐在凳子上累的不住喘气,于塘以为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哪知道三爷低声对于塘说:“塘儿呀,以后你要小心点,老黄家随时可能会找你报仇。” “啊,那他呢?”于塘一指于池。 三爷回答说:“他没事了,只要把黄天青请回家去,供奉三年,成了他的保家仙,自然不会再找他麻烦。不过黄天青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你,你虽然有三清法术傍身,但也不要大意呀。”说完又递给于塘一张黄纸,上面是用鸡血写的几个字——供奉黄天青之位。 于塘看着手里的黄纸,心中暗想:黄天青,我随时等你来,看你有没有那个尿性能报得了仇! 于池将老黄皮子黄天青请回了自家的仓房,并且勒令他家的胖猫咪不准再去仓房玩耍,免得和黄天青打起来。每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都要给黄天青上供,供品也不需多复杂,基本上人吃啥就给它供啥就行,黄皮子一事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于塘带着纸钱又到南梁给太爷烧了,算是感谢那晚搭救之恩。中午回到家,一推门就闻到一股香味。于塘提着鼻子仔细闻了闻,鸡肉味,香!跑到厨房一看,爷爷正在往灶坑里添柴火,再看锅里,咕咚咕咚冒着泡,正是昨晚杀的哪只大公鸡。 于塘乐坏了,晚上吃了一顿鸡肉,又泡着鸡汤吃了三碗饭,连彪子也改善了伙食,把鸡骨头嚼的干嘣响。可倒霉的是,于塘吃坏了肚子,夜里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肠子拧劲儿的疼。于塘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揉揉肚子,心说哎哟太疼了,忍不住了。急急忙忙从被窝爬起来,穿好棉袄棉裤,把手机调成手电,慌慌张张下了坑,推门出屋,直奔房子后面的猫楼儿。于塘一边跑一边骂自己,没出息的东西,吃点荤腥就受不了,浪费粮食! 东北农村的厕所叫猫楼儿,于塘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叫,猫和拉屎怎么能联系到一块儿呢?不过他此时也没心思琢磨这事儿了,冲进猫楼,两脚一分,解开腰带,蹲下,代谢。 拉肚子这件事啊,属于一边疼着一边爽着。于塘蹲在猫楼儿里百无聊赖,温度零下二十几度,冻得屁股拔凉拔凉的。于塘两只手捧着手机,唱起歌来。他本来唱歌不算难听,但赶上肚子疼,天还冷,所以声音嘚嘚瑟瑟,哼哼唧唧,加上猫楼儿外面北风刮得呼呼响,就听风里一阵鬼哭狼嚎似的歌声,吹得稀碎。 “天上升起一弯月牙儿,哎嗨哎...哟肚子疼。月牙弯弯就把那个月光洒,哎嗨呦...人都管月牙叫月老儿,疼呀,太疼啦!月老儿他专把...专把那个红线扎呀。红线扎起两颗心,两颗心为啥就不在那个一旮瘩呀。夜深啦,月牙儿出来啦,天黑了,心儿却亮了。今晚...夜深人不静,瞅瞅月牙儿,月牙进谁家呀,哎嗨哎嗨肚子疼!” 等于塘哼哼完,也代谢得差不多了,赶忙擦了屁股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赚大钱,买个可以在屋里拉粑粑的楼房! 他正想着,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噼里啪啦的响声。于塘心说这大晚上的什么东西在响,转过身用手电一照,不禁一声大叫:“哎哟我去,这家雀儿真大!” 眼前空中一只翼展长达一米的家伙正在扑腾着翅膀,忽闪忽闪的卷起了不少雪花。于塘才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家雀呀,这是老鹰呀! 再看这只鹰的下方,一只圆滚滚的小东西在积雪里踉踉跄跄,狼狈极了。这小东西毛茸茸的,看样子一只腿受了伤,血流下来,洇湿了雪地。于塘惊讶一声,哎呀,这好像是于池家的胖猫咪,怎么还叫老鹰给盯上了?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老鹰扑了下来,直奔那雪地里的小东西。那小东西也不是好惹的,危急关头,竟然也反扑过去,人立而起,两脚着地,两只前爪往老鹰身上挠去。 一时间,两只小畜生扭打在一起,在雪地上打起了滚,老鹰的利爪紧紧勾住那小东西的毛皮,那小东西也咬住了老鹰的翅膀根。于塘一看,好家伙,狗咬狗一嘴毛呀,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畜生打架。不过看得出来,这小东西不是人家的对手,血流了这么多,我要是不伸手帮忙,它就得成了这老鹰的宵夜然后变成鹰屎。 于塘一起恻隐之心,就赶忙跑过去,一把将雪地里的老鹰扑住,两只手按住老鹰的翅膀。不过这只鹰太大了,凶猛的狠。于塘头一次见猛禽,没有经验,以为抓住翅膀就可以把它制服,谁知远远没有那么容易。就见这只老鹰脖子一甩,猛然回过头,鹰喙好像钢钩一样,对着于塘的眼睛就是一叨,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 吓得于塘一缩脖子,眼睛也下意识的闭上了。老鹰紧接着把两只爪子一蹬,嘶啦一声,把于塘胸前的棉袄扯坏了,露出里面絮的棉花,迎风飘。 “唉呀妈呀,好悬没抓我胸上,太吓人啦!”于塘一声惊呼,麻溜儿的就把手松开了。老鹰顺势一挣,摆脱了于塘的控制,站在雪地上用嘴梳理梳理羽毛,然后紧盯着于塘,一双鹰眼瞪得滴溜溜圆。 于塘被它盯得心里发毛,十分不自在,扭头看看,猫楼儿旁边杵着一根铁锹,平时铲雪用的。于塘急忙一伸手,把铁锹拿在手中,对着老鹰一顿乱拍,毛都拍掉了。老鹰不敢再和他对着干,紧跑两步,双翅一扇,飞向空中。于塘仰着头看来半天,老鹰在他头上盘旋了两圈,才悻悻离开。于塘心中一翻,坏了,又和老鹰结下梁子了。 不过现在没时间多想,急忙扔了铁锹来看这受伤的小东西,小东西正趴在雪地上哀嗷着。这一叫唤,于塘察觉不对,这不是猫的声音啊。低下头仔细一看,小东西身体纤瘦,厚厚的长毛呈浓艳的红褐色,四只黑色的小爪子,尾巴蓬松,尾巴尖还是白色的,再看小脑袋上面支着一对尖尖的三角耳。 于塘皱着眉头,一嘚瑟身子,满脸的嫌弃,“咦...怎么救了只骚狐狸呀!这几天净和畜生打交道了,倒血霉了。”说完转身就回屋。 回到屋里,于塘就准备脱衣服睡觉,不过听着窗外呼呼刮着北风,于塘心里开始嘀咕,这小东西受了伤,天还这么冷,非冻死不可呀。算了,死就死吧,小畜生一只,早死早托生。是不是太残忍了?活活冻死,还不如让老鹰一嘴叨死来的痛快。 于塘揉了揉眼睛,想起打死黄皮子的事,又想起被于池带回家当做保家仙的黄天青,不禁心生一丝丝愧疚。这丝愧疚刚刚燃起,就像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瞬间燃烧了于塘的良心。于塘一脚踹开门,飞也似地跑到后院,睁大了眼睛一瞧,小狐狸正在雪地上艰难地爬着,留下一道深深的雪痕。 于塘紧走两步,蹲在地上,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抱在了怀里,小狐狸嘤了一声,也没挣扎。 于塘转身回了屋,心里想着:哎呀,我tm也是浪催的,总是心太软。 随后,将小狐狸放在一个棉垫上,仔细查看伤口,都是皮肉伤,看样子没啥大毛病。于塘想了想,这大半夜的上哪给它找绷带包扎呢,算了,也不流血了,明天白天再说吧。 于塘就准备上炕睡觉,突然想到一事,又来到小狐狸面前,猛地一低头,把鼻子贴在小狐狸身上,小狐狸吓得向后一缩。于塘却自说自话,“咦,这只狐狸不太骚,甚至...还有一股酒味,难不成偷喝酒了?” 小狐狸抬头看看他,伸直了脖子用鼻尖蹭了蹭于塘的手指,紧接着又低头独自舔起了伤口。于塘呆了半晌,最终把小狐狸连着棉垫抱到自己被窝旁边,随后一骨碌钻进被窝,一只手伸在外边,搭在小狐狸头上,像是抚摸猫一般。小狐狸开始时还有些发抖,渐渐的,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呼噜。 ☆、胡鸡鸡 于塘早上醒来时,揉了揉眼睛,打了两个哈欠,歪头一看,狐狸没了,棉垫上只剩下几根狐狸毛。于塘心中一沉,坏了,小狐狸跑哪去了? 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在屋里翻来找去,找了三圈连个影子都没有。于塘来到厨房,见爷爷正在做早饭,就问:“爷,你看到狐狸没?” 爷爷在灶坑前,头也没抬,说:“哪有狐狸,睡傻了吧,快摆桌子,吃饭了。” 于塘这才把心放下,行了,只要不是被爷爷抓了就好。回身收拾碗筷,瞥见房门开了一条缝儿,看来小狐狸醒得早,溜走了。算了算了,能自己跑了就说明伤的不严重。于塘也就没多想,吃过早饭,躺在炕上看小说,南派三叔的大坑,不知坑了多少人,连于塘也不例外。 又过了两三天,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于塘在外面撒完尿,往屋里走。他刚打开一条门缝儿,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从身后快速窜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屋里。于塘吓了一跳,心说哪来的这么大耗子,急忙跑进屋里,刚要拿起扫帚嘎瘩准备打耗子,就见炕沿儿上蹲坐着一只小狐狸。仔细一看,正是那天晚上自己救的那只。长长的尾巴扫来扫去,瞪着一双小眼睛,歪着头看着自己。 于塘怕惊醒隔壁屋里熟睡的爷爷,也没有开灯,月光照进屋里,亮堂堂的。于塘就坐在狐狸旁边,手摸着狐狸脑袋,小声地说道:“哟呵,小狐狸还知道回来呀?” 于塘本来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小狐狸居然开口说了人话,“必须滴,你是俺的救命恩人,俺得回来看看你。” 于塘手先是一顿,紧接着慌忙地抽回手,身子向后一躲,靠在墙上,指着狐狸大叫,“唉呀妈呀,小畜生会说话!” 小狐狸两眼一眯,嘴角上扬,摆出一副笑模样,往于塘身边靠了靠,回答说:“俺当然会说话啦,你别怕,俺是好狐狸。” 于塘没有接话,紧盯着小狐狸看了半天,最后一拍脑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狐狸成精了而已,自然会说话。想了半天,于塘问它:“你就是个狐妖呗,那你可别过来,我对妖怪没好感。” 小狐狸摇了摇头,回答说:“不对,你说的是普通的狐狸精,俺是仙家,狐大仙,知道不?” “家仙儿还是野仙儿?”于塘问。 小狐狸笑眯眯地看着于塘,说:“没想到你知道还挺多,俺是家仙。” “家仙好,家仙一般都温柔。”于塘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问:“那你叫啥名呀?” 小狐狸伸直了脑袋,挺着胸脯,大尾巴绕在前面盖住两只前爪,洋洋得意地回答说:“听好咯,俺的大号叫胡鞿羁!” “胡鸡鸡?”于塘一脸懵逼,“狐狸的小鸡鸡?” 小狐狸一听这话,立马炸毛,呲着尖牙,瞪着眼睛,对着于塘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看样子是生气了。于塘急忙摆摆手,“吼吼儿,冷静,小仙家冷静,冲动是魔鬼!” 小狐狸把头一歪,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随后说:“你真没文化,会背《离骚》吗?” 于塘被问得一愣神,“会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 “停!”小狐狸突然喊了一声,“俺就叫这个鞿羁。” 于塘想笑,但是没敢笑,怕狐狸挠他,便摆出一张笑脸,问:“鸡鸡小同志呀,你今年多大了?” 小狐狸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回答说:“俺是同治五年出生的,按你们的算法145岁啦。” 于塘掰着手指算了算,同治五年,145岁,卧槽,跟我太爷爷一个辈分儿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 !于塘对小狐狸瞬间肃然起敬,随后问:“鸡鸡呀,你这么大岁数啦,道行一定很深吧,能变成人形吗?和小动物聊天,我不太习惯呐。” 小狐狸点了点头,“等着哈,俺这就变。” 话一说完,于塘眼前冒了一阵青烟,小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子,准确的说,是一个裸男! 就见这个裸男坐在炕沿儿上,两只腿耷拉着,屁股后面还有一根大尾巴扫来扫去。往前面看看,于塘头都大了,这尼玛不是小鸡鸡呀! 于塘整个人都蔫了,心理翻天覆地,这tm的,说好的小畜生呢。垂头丧气之余,眼角往上一瞥,于塘吓得立马精神了起来,指着那裸男,磕磕绊绊地说:“唉呀妈呀,我的天老爷呀,你咋没脸呢?” 裸男扭过头看着他,两只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没有人的五官,只有一张面皮,便回答说;“俺没变过几次人形,没有经验,脑子里没有人脸的印象,所以就变不出来。你给我找个模型吧,俺可以随意变。” 于塘急忙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图片,找了一张马天宇的照片,随后把手机往前一递,“喏,变这个。” 再看那裸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用手一抹脸,于塘面前立马出现了马天宇的面孔。于塘拍手叫好,“牛b!” 不过仔细看了看,这马天宇虽然好看,但是裸体...看着好尴尬呀。于塘又搜了一张公孙策的照片,他最喜欢少年包青天里任泉的扮相。 “给,再变这个给我看看。” 裸体版的马天宇二话不说,用手一抹脸,又变成裸体版的公孙策。于塘点点头,满意极了,不过脑子里又一想,这也不叫个事儿呀,大晚上的看着公孙策,还是裸体的,啧啧,不舒服。我应该找个虚拟的人物让他变,心里还好接受一些。想到这儿,于塘在手机输入了三个字,孙、飞、亮!想当初玩网游的时候最喜欢这个人物了。 等手机跳出来孙飞亮的图片,于塘又把手机递了过去,说:“鸡鸡小同志,变这个。” 裸男版的公孙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盯着屏幕半天,然后用手一抹脸,立马变成了孙飞亮。还是裸体。 于塘掐着下巴看着眼前的裸男,满意极了,问:“鸡鸡呀,为啥你光着腚呢?” 胡鸡鸡白了他一眼,“穿衣服太麻烦,还是光着舒服。” 于塘颇为无奈,说:“我也知道光着舒服,不过吧,这场景太尴尬了,万一被人看到,解释不清,你还是变件衣服穿吧。” 胡鸡鸡噘着嘴,回答说:“你们人类呀就是麻烦,俺这么多年就没穿过衣服。” 嘴上说着麻烦,胡鸡鸡还是拿过了于塘的手机,照着孙飞亮的图片变了一身衣服出来,松松垮垮。 于塘这才觉得自然多了,虽然依旧是坦胸露乳的,但孙飞亮的装扮本来就是那样,也就习惯了。而且有了衣服遮盖,狐狸尾巴也不用漏出来了。于塘开口问道:“鸡鸡呀,你那天咋的了,以你的道行,咋还能让老鹰欺负呢?” 胡鸡鸡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回答说:“哎呀别提了,丢人。那天吧老黄家开大会,召集东北五大仙家。你不知道,老黄家的人最欠儿,一个个都是欠儿登,而且爱吹牛b,咋咋呼呼的,没正事儿。但毕竟是五大仙家,谁都得给点面子,俺们胡家就派俺去的。” 于塘听他一说,心里明白,东北家仙分为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皮子、刺猬、蛇蟒、耗子。老黄家也是有名有号的,势力不小,所以在东北的地界山精水怪都得给面子,就连像田三爷这样的帮兵,也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 胡鸡鸡继续往下说:“那天开完了会,俺就去你们村儿后边的酒厂偷喝了点酒,结果一不小心掉酒缸里去了。俺一想,俺把人家的酒水都弄脏了,这不是糟蹋粮食嘛,俺就把酒缸里的酒水都喝了。等俺跑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架不住云,就现了原形往家里走,没想到倒霉催的,喝多了还遇到了老鹰,俺像一滩烂泥似的,哪儿打得过它呀。后面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 于塘斜着眼睨着胡鸡鸡,心说怪不得那天晚上这骚狐狸身上一点骚味都没有,全是酒味呢,果不其然,真跑去偷酒喝了。真是活该呀,咋不让老鹰叨死你呢。还开会呢,就你这样儿能开什么会,开会?老黄家? 于塘猛然想起来黄天青,急忙问:“老黄家开什么会?” 胡鸡鸡沉默了一下,随后看着于塘,说:“你是俺的救命恩人,告诉你也没啥。是这样婶儿的,你们村儿吧有个山炮叫于塘,他家好像是养王八卖鱼的,要不然谁能给自己家孩子起这个水货名。于塘这小子吧,不知道为啥把老黄家的三太子黄天青给抽筋拔骨了,还会点三清法术,打散了黄家几个小辈的魂魄,结下了梁子。老黄家咽不下这口气,就召集东北全境的仙家,准备封杀姓于的这小子,谁看见了谁就揍,反正不能让这小子好过。哎,你脸色不太好呀,咋啦救命恩人?” 于塘呲着牙,没好气的说:“我真想呵呵你一脸,老子就是那个和黄天青结梁子的山炮。” 作者有话要说:  有喜欢的朋友,招一招手,让我看看呗。 ☆、俺的大清亡了 胡鸡鸡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说:“恩公,是你呀?这不是巧了嘛,这不是巧了嘛!” 于塘歪着脑地,掰的手指嘎嘣嘎嘣响,问:“那你也打算揍我吗?” 胡鸡鸡连忙摆手,“哪儿能呢,你是俺的恩公呀!那天晚上你要是不救俺,俺不是喂了鹰就是冻死了,俺不能恩将仇报啊。而且恩公你放心,虽然老黄家开了大会,俺们也都去参加了,但是俺们没人听他的呀。也就老灰家和他们关系近,其余的三家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况且你都能把黄天青抽筋拔骨,俺们也不是傻子,谁能无缘无故来找你的麻烦,老黄家的事俺们不掺和。” 于塘:“你是说胡白柳三家并不打算来找我报仇?” 胡鸡鸡点了点头,说:“俺们胡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光明磊落,你抽的是黄天青的筋,拔的是他黄家的骨,和俺们胡家没关系。况且你是俺的恩公,俺们胡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找你麻烦呢。白家和柳家野仙居多,向来隐居避世,更不会无缘无故掺和到这里边来。灰家不好说,但是老黄家一定不会放过你,恩公你要小心啊。俺想好了,以后俺就贴身保护你,绝对不让老黄家的人得逞。” “你贴身保护我?”于塘看着坦胸露乳的胡鸡鸡,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有三清术傍身,还真不怕他们寻仇。我也不用你报恩,你赶快回你的深山古洞狐狸窝修炼去,咱们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 于塘说的清楚明白,他可不想和东北仙家再有什么恩怨纠葛,只一个黄天青就够自己受得了。 胡鸡鸡脑袋摇的跟磕了药儿似的,“不行不行,俺们老胡家有恩必报,你可是俺的救命恩人,犹如再生父母,俺必须留下来保护你。否则让俺们胡三太爷知道俺有恩不报,非把俺除了仙籍,撵出家门。说什么俺也不走了!” 于塘只觉得头大,解释说:“不是我不留你,只不过你是个妖精呀。我和爷爷是拜三清的,要是要他知道你的存在,还把你打死。” 胡鸡鸡:“那我可以变成人呀,就像现在这样。” 于塘:“我还有家人,平白无故家里来了个大活人,我怎么跟人解释?” 胡鸡鸡:“那俺可以变成狐狸呀,你跟人说俺是你养的小动物。” 于塘:“鸡鸡,你是狐狸呀,狐狸是国家保护动物,国家不让养。要是被人举报了,我可是要坐牢吃窝窝头外加捡肥皂的。” 胡鸡鸡:“朝廷不让养?不对呀,俺记得小的时候俺家里也有兄弟姐妹被人养着的。” 于塘都想翻出历史书给他读读,无奈地解释说:“你今年145啦我的哥,你小时候那还是大清朝呐,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早都改朝换代了,当今的朝廷不让私自养狐狸。” 胡鸡鸡眼圈一红,两眼泪花,“啥?俺的大清亡了?” “早tm亡了。” 胡鸡鸡两眼发直,半天都没说话。于塘心里却想,好家伙,鲁迅先生绝对想不到,他所说的大清朝遗老遗少不单指人,还有妖怪呢。 本来于塘以为胡鸡鸡死了心,这下不会再想着留下来,谁知胡鸡鸡突然叫唤了一声,“有啦,俺可以变成个玉佩,你把俺带在身上,有危险的时候俺就出来保护你。” 说完,没等于塘搭话,眼前就冒了一股青烟,大活人就这么变没了,炕沿儿上摆着一块物件。于塘拿起一看,这哪是玉佩呀,这就是一块栓了绳的石头啊,红褐色的,和胡鸡鸡的毛色一样。于塘皱着眉头,心说这仙家咋还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了甩不掉。把石头握在手里,于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有人吗?” 石头动了一下,回答说:“没有人,有狐。” 于塘一翻白眼,把石头放在枕边,脱衣睡觉。 又过了五六天,开学的日子快到了,于塘上高二,于池上高三。兄弟俩都在长春上学,不过不在一个学校。哥俩在家门口等去城里的大客车,客车来了之后,哥俩上了车,于塘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于池坐在他旁边。于池问:“老弟,我把那个牌位请回家就没事了吗?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呀?” 于塘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便从包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说:“拿着这个就妥妥的了。” “这是啥,管啥用的?”于池问。 于塘随口说了一句,“三清符咒,管你大吉大利,桃花朵朵,财运大发,作弊不被抓。” “这玩意儿好呀!”于池眼睛都亮啦,小心地把黄纸符揣进屁股兜里。于塘扫了他一眼,说:“你能别放在屁股上吗,又不是治痔疮的。” 于池嘿嘿一声,急忙掏出来放进裤兜里,但又怕了弄丢了,重新放到了书包里,然后抱着书包在车上睡着了。于塘却没有困意,望着车窗外飞过的景象,树木堆积着雪,雪掩埋了黄草,红日西垂,飞鸟掠过树梢带动了风。 大客车开了有四十分钟,把哥俩从乡下小镇带到了城市。于塘摇醒身边的于池,两个人拉着行李下车,找到了公交站,相互说了声再见,上了不同的公交车。 于塘挤在公交车上,眼望着车窗外和老家完全不同的景像,高楼大厦,水泥沥青,思绪飘得老远。自己和大哥于池都在城里上学,每年的学费生活费就是一大笔开销。大爷不但要负担大哥的花费,还要承担自己主要的花费,剩下的一小部分由爷爷出。于塘早就表示,想要辍学不念,跟着爷爷在家里种地务农,但爷爷说什么也不准,大爷也不答应。他们常说,种地当农民有啥出息,还是得念书考大学才能出人头地。 于塘只得继续念书,心里压着千斤重担,却不敢和谁说。书念得好,要花钱,念得不好,也不退钱,但这些钱都是大爷和爷爷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所以于塘花的每一分钱,都格外仔细。于塘心里明白,本来他们可以不供自己读书的,就算那样,自己也乐得其所,不会怪任何人。 车子到了站,于塘收回思绪,拉着行李下了车,走到学校的大门,发了会呆,心想:学校呀学校,我又回来上你了。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于塘停留太久就绕到了学校后面的学区房,他在那租了一个屋子。按理说,以于塘的经济条件,应该住学校宿舍的。不过,于塘的学校没、有、宿、舍! 说完全没有宿舍,还真冤枉了学校。学校把一间大教室清空了桌椅,塞进去二十几张床铺,然后一个年级数十个大老爷们全部住进去,每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斗地主的、吃泡面的、看小说的、放屁磨牙外加吹牛逼的都活跃起来了,那场面煞是壮观。 于塘住了不到半个学期便难以忍受了,特别是当他发现隔壁就是女生寝室、仅有一帘相隔的时候,他决定搬出去。不过令他欣慰的是租房子的钱和住学校没差多少,学校的宿舍不但条件差而且贵。 于塘的出租屋就在学校后面,一栋楼的第三层,在这个算是临时住所的地方,他可以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自己班教室的窗户。出租屋里有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两间卧室,一间大一间小,住他一个人实在绰绰有余。于塘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唱歌,当然也是一个人上厕所,这日子实在是空虚中带着舒坦,寂寞中伴着享受。 于塘把那间小卧室收拾了一下,供上了三清祖师爷的画像,改为了香堂。每天早晚一炷香,算是修行。他所供的三清祖师爷,便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也叫灵宝道君、以及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道教的太上老君,统称三清。 于塘自幼随爷爷学习道法,也没问过爷爷是从哪里学来的,更没有像网络小说中常写的有着什么道教第几百零几位掌门人或者是茅山派第几百零几个的传人的身份。爷爷只说,咱们是拜三清的,道教也好,茅山派也罢,只要行正道、除邪佞,身份派别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此,于塘深感赞同。 每天夜里上完香之后,于塘都会站在窗前看看自己班级教室的窗户,想着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在《仲夏之死》一束中说的那段话:学校,这种愚蠢的组织,强迫我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硬要我们在有限的几十个无聊的同班同学中选择朋友。在这个狭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 的围墙内,聚集着具有相同智慧的数十位朋友,还有每年都拿着同样的教学笔记、利用教科书某一部分开着相同玩笑的老师们。 对此,于塘并不是很赞同,毕竟三岛由纪夫说的只是日本的学校而不是中国的。中国的学校怎么只能用愚蠢来形容呢?呵呵,每次他都是笑着离开窗边的。 事实上于塘还是在有限的几十个无聊的同班同学中选择了一个朋友,叫郑通,总是自以为长得比于塘帅的一个人。值得一提的是,他就住在于塘的楼下。 ☆、钢镚与美女 开学三周后,天气逐渐转暖。放学后于塘和郑通到学校旁的一条小吃街吃饭,进了一家餐馆,点了两盘盖浇饭。于塘正低头吃着,郑通突然猥琐一笑,说:“老铁,你看旁边那女生,长得太赞啦!” 于塘一听这话,本着伟大社会主义批判精神的目光抬眼望去,呵,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狂跳,这老妹长得太合自己口味啦。一张标准的美人脸,长腿细腰,黑发披肩,肤白如雪,比他面前这盘盖浇饭有吸引力多啦,于塘难免多看了几眼。 郑通一拍于塘的肩膀,小声说:“你能别总盯着人家看嘛,太丢人啦。” 于塘这才转过头说:“你懂个屁,我在给她相面。” “哦?那你看出啥啦?”郑通顿时来了兴趣。 于塘又瞄了那美女一眼,然后一本正紧地说:“看她面相…很适合做我媳妇。” “噗!”郑通喷了一口还没嚼碎的饭,幸亏于塘躲得快,好悬没吐脸上。 于塘:“你怎么随口喷粪呢?” 郑通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邻桌的美女突然嘟囔了一句“臭吊丝,真不要脸。” 声音虽然不大,但于塘和郑通都听见了,俩人对视一眼,于塘说:“通哥,美女说你是吊丝。” 郑通擦擦嘴,说:“老铁,我怎么觉得她说的是你呀,你刚说完她适合做你媳妇,她就说你不要脸了。” 于塘揉了揉脸,想了想,的确说自己的可能性大一些,于是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了身。 郑通一看于塘动作,急忙一把拽住他,两只小眼惊慌地看着于塘,那意思显然是问他你要干啥啊? 于塘把眼睛向上一剜,嘴巴一撇,回敬他说我要是不和她掰扯掰扯怎么对得起于家的列祖列宗。 于塘甩开郑通,走到那位美女桌前,大马金刀坐在她对面,问:“老妹,你刚才说臭吊丝还有不要脸什么的,说谁呢?” 美女把眉毛一挑,说:“谁是你老妹,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于塘一听这话,心说今天还遇到了个碴子。再看郑通,这货见自己吃了瘪正捂着嘴偷乐呢。于塘脸色一沉,食指敲了敲桌子,说:“那这位美女,请问你刚才说谁呢?” 美女没好气说:“谁搭茬我说谁呗。” 于塘点点头,说:“那看来说的就是我啦。美女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就是多看你几眼吗,至于说我不要脸吗?而且我看也不白看呀,哥给钱的。”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的钢蹦,“喏,拿去吧。” 于塘一边说着一边把钢镚放在大拇指指甲上,食指轻轻扣在上面保持稳定,拇指用力一弹,就见这个钢镚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正落在美女的脖颈下方的领口上。 话说于塘本意是想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的,没想到力气用大了跑偏了,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取回钢镚。美女见于塘的手向她伸来,吓了一跳,猛然一起身,再看那个钢镚滑下她的领口,顺着她胸前事业线就进去了。就听她啊了一声,一张鹅蛋脸瞬间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还是六月份的那种大樱桃。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不是于塘当初所预想的,一时间俩人都不知说什么好,美女更是不敢乱动。于塘伸手进去取不行,不取也不行,场面极其尴尬。而他也意识到,此时再想拿回钢镚是不可能的了,要是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美女一定会当场咬掉自己的手。 想到这儿于塘只好默不作声退回原桌,埋头吃饭,而美女却是气得一跺脚,抓起桌子上的书包转身就跑出了餐馆。餐馆老板听见开门声抬头一看她跑了,急忙大喊:“美女你还没给饭钱呢!”于塘一摆手,说:“老板,她那碗饭算我的。” 老板愣了一下,看了看于塘便没再说什么,于塘则长舒一气,太刺激啦。 再说郑通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看着于塘,哼着鼻音说:“老铁,你可以呀,耍流氓都耍得这么有技术含量,佩服,佩服!” 于塘哪有心思理他,眼睛扫过刚才那美女的位置,这才发现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鸭舌帽。于塘开口问郑通,“你看那谁的帽子呀?” 郑通看了看,起身走过去将帽子拿了起来,说:“应该是刚才那美女的。” 于塘接过帽子,问:“你说她会不会回来取帽子?”郑通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咱等等看吧,要是回来了就把帽子还她,顺便你和美女道个歉。于塘只好点点头,两人就坐在餐馆里等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美女回来,郑通便说:“看来她不会回来了,咱走吧。” 于塘也等得不耐烦了,便叫老板结了账,俩人走出餐馆。 郑通:“你还拿着这帽子呢,怎么,舍不得了?” 于塘:“没准哪天能再碰到她呢,到时候就还她。” 哪知郑通把嘴一撇,说:“再碰到人家还能理你?” 于塘想了想心说也是,拿着帽子翻来翻去,仔细看看,突然发现帽子内有几根长头发,眼前一亮,心说有办法啦,拉着郑通便往家里跑。跑回家里二楼,于塘一推郑通说:“你先回家吧,今晚别上来找我,我很忙。”说完又飞一样跑上了三楼,打开房门脱了鞋直奔香堂,点了三根香,跪倒在祖师爷面前,口中念叨:“祖师爷在上,弟子给您上香啦,今晚弟子要做法,您一定保佑我成功啊,毕竟托梦这招我当初学的不是很顺手呀,保佑保佑。” 说完于塘站起身,看看窗外天色已晚,再看看手表,才七点四十多。推门回到自己的卧室,眼前的一幕无比香艳:一个裸男正趴在自己床上看手机,屁股上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听见开门声,裸男转过头,一张秀爷孙飞亮的脸。 于塘:“说多少次啦,别趁我不在家翻我手机,而且你应该变成石头,就算不变石头也该穿件衣服吧!” ☆、入梦 自从胡鸡鸡变成了石头,于塘就一直把它挂在腰上,不过上学的时候自然不会带,首先这块石头挺重的,于塘怕把裤子坠掉了。其次,学校人多,自己腰间挂着石头走来走去也不方便,为了不引起麻烦,就把石头放在了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3 里。 哪知每次于塘早上去上学,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都一定会看到变成裸男的胡鸡鸡。而且胡鸡鸡不知啥时候闲来无事翻开了于塘手机里的小说,从此每天都要光不出溜儿地趴在于塘床上,抱着手机看闷油瓶和天真小同志的盗墓情。 于塘坐在床边,问:“鸡鸡同志,咱能不能穿上衣服?” 胡鸡鸡抱着手机头也没抬,“穿衣服不舒服。” 于塘又看了看手表,说:“天黑了,你该睡觉了。” 胡鸡鸡扫了扫大尾巴,“等俺看完这章的。” 于塘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悠悠地说:“阿宁会死,张起灵不是一人,解连环没死,三叔没有害解连环,潘子最后死了,胖子最后疯了,吴邪也变腹黑了,青铜门后面是一群没穿衣服的裸男,就像你这样婶儿的。” 话刚说完,胡鸡鸡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把手机摔向床头,冲着于塘大喊大叫:“别给俺剧透,别给俺剧透,你咋这么欠儿呢!” 于塘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手机,还好没摔坏,刚想反驳他几句,眼前一阵青烟,胡鸡鸡变成了石头。于塘两手一摊,“怪我咯。”随后拿起石头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觉得不保险,又拿了个烟灰缸扣在石头上,自语道:“你这泼狐,看老衲的五指山,压死你。” 随后,于塘拿起手机,自己看上了《盗墓笔记》。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于塘放下手机,喝了口水,来到香堂。点了三炷香,跪在祖师爷面前,从鸭舌帽中挑出三根长发,小心翼翼抽出一根发丝缠成一团。又从香案上拿起一张三清符将头发丝包在里面,叠成一个三角形,剩下的两根头发也是如此包好。于塘点燃香案上的烛台,又拿出一个空碗,把其中一个三角黄符在烛台上点燃,随后便丢进碗里,一会便燃的只剩灰烬。 于塘满意地点点头,把香案上的圣水倒进去一点,晃了晃碗,水和灰烬混成一体,然后捏着鼻子仰头喝了下去。味道也没那么差。 随后,又在祖师爷面前磕了三个头,便起身拿起剩下的两张三角黄符,回到卧室,把其中一个塞进枕头底下,另一个捏在手中。于塘躺上床,双手在胸前捏着黄符做手印,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一把青丝入肝肠,二把青丝枕边藏,三把青丝随风去,送我幽魂往梦乡。梦乡去,六道寻,清风烟魂枉作人,夜深皆不静,随我入家门,列!列!列!” 口中的咒语渐念渐轻,等到最后一个字吐出口后,于塘便已沉睡过去。说是沉睡,也并不完全正确,其实是幽魂离体,进入了头发主人的梦境。然而,头发主人也同样出现在于塘的梦境中,准确地说,于塘与头发的主人有着同一个梦,而这个梦境由她构建,但却由于塘掌控。 梦境里没有天空,只有昏黄的光,于塘像是走在光滑的玻璃境上,一刻都停不下来,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才出现了变化,一片枯黄的森林。于塘走进森林,干枯的树木突然蠕动,梦境里开始下雨,于塘走得越深入,雨下的越大,而那些干枯的树木也变得光滑,甚至冒出绿芽,不久整片森林都蒙上了一层绿色,像是春风吹过,吹醒了她梦中的枯槁。 于塘走在梦中的森林里,雨水已将浑身打湿,深一脚深一脚的不知走向何方,他不禁腹诽:“这孩子都梦点什么东西呀,这么下流呢。” 看着依旧在蠕动的树木,于塘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滴,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在天亮之前找不到她,这次就算白来了。哼...她一定是躲在哪棵树后面看着我呢。不行,我得先发制人。 想到这儿,于塘停下脚步,站在雨中,左手托右手,右手结剑印,口念咒语:“上指苍天,下伏后土,三界众生,无所不察,寻!”话音一落,就觉得右手剑指一股推力,顺势而去,剑指便指向一个方向。于塘抬头看去,就见一棵树后似有人影晃动。于塘把嘴角一勾,可算找到你了,随后快步向那棵树跑去。人在动,树也在动,原本随意蠕动的树枝此时像有了命令一般,竟然向于塘缠来。于塘不禁破口大骂:“你这梦做的,以为自己是树妖姥姥啊。” 没办法,于塘只好在空中虚化一道三清符,向她打去。反正是在梦境中,别说虚空画符了,只要他愿意,凌空飞行都可以。 树枝被于塘打退,于塘纵身一跃,跳到那棵树前。绕过树,就见一个女孩身穿粉红睡裙站在那里,正是今天在餐馆遇见的那位美女。她显然没想到于塘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惊恐道:“怎么会是你呢?” 于塘自然不会告诉她原因,只是嘿嘿一笑说:“你问我干啥呀,这可是你的梦呀,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你记挂着白天的我,故而我俩夜里在这梦中相会?” 就见她气急败坏,银牙一咬,骂道:“你个臭流氓,我打死你。”说着伸手就要上前打于塘,于塘一把抓住她停在空中的手腕,说:“别生气,哥可不是为了来调戏你的,白天的时候你帽子落在餐馆了,我帮你拿回来了。明天记得来找我,我把帽子还你,就算我为钢镚的事向你道歉了。如果你不来,我保证明晚你还会梦到我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钢镚落地的脆响,周围的树林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于塘又回到了那个光滑玻璃镜的地方。依旧没有天空,蓝色的光亮投下来,一个巨大的一元钱钢镚在两个人身边旋转。 于塘看了看她,虽然不知她为何变换了梦境,却也没多想,放开她的手,说:“对了,我在高二三班,记得来找我拿帽子。现在我需要你说一句话,就是像请我离开之类的话都行,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你的梦境了。” 她看着于塘,脸不知道为啥红了,低着头不说话。于塘心说这妹子怎么了,难道是睡觉落枕抬不起头了?于塘只好弯下腰扭着头想去看她的脸,怎知道弯腰的角度太大,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她的睡裙之下。 此时也不知梦境里哪来的风,虽然并没有风吹过脸庞的感觉,但她的睡裙确实飘了起来。于塘刚好抬头,就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顺腿而上,一抹新绿,于塘不禁高呼:“唉我去,看到了,绿…”,色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尖叫一声“流氓,滚蛋!”紧接着一脚踹下来,正中右脸,接着意识一阵模糊,再次醒来时,于塘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于塘揉了揉脸,心说真是个碴子呀,这一脚踹的我还挺疼,在梦里没感觉,醒来之后肉身可确确实实感受得到。于塘坐起身,在床边发呆,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听见门外有人喊:“老铁,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不用说一定是郑通,于塘应了一声,快速洗脸刷牙,把鸭舌帽往书包里一塞就出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4 了家门。到了学校,郑通问:“昨晚你忙什么啦?” 于塘揉了揉右脸,回答说:“没,没啥。” 郑通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 好容易挨到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于塘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急忙拉着郑通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去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同学说:“于塘,你前女友又找了个男朋友,长得比你帅多了。” 于塘正喝汤呢,一听这话便呛了嗓子,不住咳嗽,另一个同学也说:“听说还比你有钱。” 于塘咳嗽的更厉害了,郑通看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扔骂道:“你们俩少说两句不行呀,非得气死他吗。”说完又来安慰于塘,说:“老铁,别听他们的,虽然你不帅也没钱,但是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啊,比如说你脸皮厚呀,你是个好人呀,还有…还有什么来着,我再想想哈。” 于塘一听他们仨儿这是打算气死自己的节奏,真恨不得把他们的元神打散,让他们永世不得投胎。可是想归想,于塘却不能这么做,只好哼哼一声,丢了餐盘便打算回教室,郑通喊道:“等等我呀。”于塘头也没回,“滚犊子,让老子自己呆会儿。” 回到教室,于塘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同学们都看他好像不开心,却也没人说什么,都静静走开了。这时候忽然教室门口出现一个声音:“我想找你们班的一个人。” 坐在门口旁边的女生正吃着香蕉,接了句话,“你找谁呀?”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也不知道他叫啥,但是他长得不高,像流氓似的。” 吃香蕉的女生哦了一声,随后一转头,扯着嗓子喊:“于塘,有美女找你!” 那分贝,于塘坐在班级最后一排都觉得震耳朵。于塘站起来,皱着眉毛,回答说:“喂,你有没有搞错呀,她找流氓又不是找我。” 哪知于塘刚说完,门口那人便说:“没搞错,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样的风格会不会有人喜欢?请大家多多反馈信息,白起定当及时弥补不足。 ☆、白凤棠 于塘把嘴一咧,心说我靠,这一天下来接二连三的让人打击,我不想活啦。趿拉着双腿移到门前,低着头拉着长音问:“谁找我呀?” 没人回答,抬头一看,眼前站个美女。于塘精神一震,正是昨天那个美女唉,看来昨晚的托梦还真有效果。于塘嘿嘿一乐,说:“美女你找我啥事呀?”她皱着眉,看了于塘半天,突然一伸手把于塘拉到走廊一旁,低声问:“你昨晚是不是做梦啦?” 于塘看着她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心里这个暖啊,感觉痒痒的。她看于塘没回答,又见于塘盯着自己看,急忙把手收回,说:“我问你话呢,昨晚是不是做梦啦?” “当然,我每晚都做梦的。”于塘回答说。 她哼了一声,问:“那你梦到什么了?” 于塘心中一乐,我梦到什么你还会不知道嘛,便回答说:“我梦见一个美女,特漂亮的那种。” “果然吊丝,然后呢?”她依旧试探着,于塘眼珠一转,一摆手,示意她靠过来,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那个美女很像你,白花花的大腿,浅绿色的内…”。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巴掌已经扇过来了,“啪!”的一声,正打在左脸,很疼,但是她的手很滑。 于塘捂着脸骂道:“你干啥打我?” 就见她把眼一瞪,像刀子似的向于塘剜来,“呸,流氓!”说着她转身要走,于塘急忙喊道:“喂,你的帽子还在我这里呢。” 话音一落,就见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于塘一番后,声音突然变得细小,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于塘:“想知道啊?” 她点点头,于塘摇摇头,“不告诉你。”说完回到教室拿来她的帽子,塞回给她,说:“帽子还你了,走吧。” 她接过帽子,依旧不肯走,说:“你不告诉我,我就喊人啦。” 于塘冷笑一声,心说你喊人还能咋的,这光天化日的,你还能找人揍我不成? 她见于塘半天没有反应,一下子就拽住于塘的手,一边甩着一边哭喊道:“老公,你不要离开我啊!求你啦,我把孩子打掉还不行吗?别走好吗?” “我擦嘞,你这是闹哪样!说什么呢?谁是你老公?” 这下子受惊的是于塘了,谁能想到这么高冷的美女一瞬间竟然能转变的这么快。她这一叫,走廊内便围满了人,本来班里的同学见有这么个大美女找于塘,都在心里好奇着,一听见动静,当即都冲出教室,还有邻班的男男女女们。于塘心说不好,哥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一看走廊内满是同学,一时间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喊:“于塘你得负责啊。”于塘心说谁这么眼瞎啊,我像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吗?随后转身一看,人群中有个小子特别扎眼,一脸的荡笑,浪的没边了。于塘对他竖了个中指,心说郑通你小子给我等着。 此时此景尴尬非常,于塘心中一动,看看同样不知所措的美女,将计就计吧,可不是哥想占你便宜,时势所逼啊。想到这儿于塘上前一把揽住她,说:“既然这样,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谈一谈吧。”说完拉着她的手就往人群外走,她也明白于塘的用意,并没有反抗。郑通此时也算是脑筋正常了,急忙在人群中喊道:“好了好了,结束啦,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哎你不准拍照啊!” 于塘拽个大美女快步跑出教学楼,直奔学校食堂,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到了食堂,急忙把手一甩,找了个位置坐下,回头一指她,说:“你...你真行,好玩吗?” 她也坐在于塘面前,把嘴一撅,说:“人家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再说谁叫你不告诉我真相了。你不告诉我,我还会去你班闹。我都打听过了,你叫于塘,三班的生活班长,不好好学习,被同班的女友甩不久,你前女友也在你们班,而且新找了个十五班的高富帅。我这个大美女如此一闹,也算给你找回点面子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所以说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于塘斜着眼睛看了看她,按理来说长得这么漂亮的妹子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啊,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你这是给我给我找面子吗?这是让我更加丢脸了。于塘越想越生气,不过...这妹子这么漂亮,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特别是美女,可以原谅。 于塘一摊手,说:“好吧,你想问啥就问吧,我告诉你就是了。” 她面容一喜,急忙问道:“你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5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还能告诉我今天来找你取帽子?”“因为昨天你帽子落在餐馆了,我想还你,但我不认识你,只好托梦给你了。”“托梦?你怎么做到的?”“我在帽子里找到你三根头发。”“三根头发就可以托梦,怎么做到的?”“对不起,这个是机密,不可说。”“什么嘛,你不是说好要我随便问呐?”她一拍桌子问道。 “但是我没说一定要回答啊,告诉你前面那些已经仁至义尽了。”于塘说着把嘴一撇:“还有问题吗?没有我走了。” 她说:“慢着,别走,你是不是会法术?” 于塘一愣,重新坐回来,看着她说:“会又怎样,不会又怎样?” 她听于塘这样说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你真会的话,可不可以教我啊?” 于塘把眉毛一挑,对她说:“首先,我现在连你叫啥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你?其次,我有说过我会法术吗?”说完于塘转身就走,哪知又被她一把拽住。于塘颇为无奈地说:“这里没什么人,你喊也没用。” 她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叫白凤棠。” ☆、干活赚钱 于塘回到教室之后,郑通笑眯眯地凑到跟前,说:“我打听了,那美女是十五班的,叫…叫什么来着?”“白凤棠。”于塘接话道。“对,就叫白凤棠。老铁,看不出来呀,你挺有魅力的啊,这大美女纠缠着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你老公,到底怎么回事,给哥说说,说说呗。”于塘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烦我。” 轰走了郑通,于塘坐在座位上,忖道:十五班,切,怎么都是十五班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两个破钱,学习好点嘛。 放学以后,郑通和于塘说他有事先走了,于塘说你快走吧,没人管你。等到全班同学都走光了,于塘才慢悠悠出了学校大门,来到一个小餐馆吃晚饭。由于放学不久的原因,餐馆里满是同校的学生,于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大功夫服务员端上来饭菜,于塘低头吃着,突然有个人来到桌旁,开口说:“于塘,我能坐在这里吗?” 于塘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还算漂亮。认识,叫王雅琴,是他前女友的同一个公寓的舍友。以前也经常见面吃饭什么的,算是半个朋友。但自从于塘和前女友分开之后,便也不再有什么交集。 她对于塘笑了笑,说:“人太多了,没有空位置了。” 于塘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吃饭,她则在面前坐了下来,点好了菜,一言不发地看着于塘。于塘心里觉得挺别扭的,只想快点吃完走人,她却开口问:“那个...于塘,我能求你件事情吗?” 于塘闻言一愣,不知她啥意思,便问:“什么事?” 她顿了顿,说:“我想请你去我们的公寓看看。” 于塘放下筷子,盯着她半响,说:“你脸色不太好,出啥事了?” 她急忙答道:“我们公寓有脏东西,好吓人的,杨晴说…”,没等她说完,服务员突然端着菜走了过来,她急忙住嘴,没有再说下去。于塘在听了杨晴这两个字之后,心中一翻,出奇的不舒服。等到服务员离开后,王雅琴看了看于塘低沉的脸色,小声说:“杨晴说你可以帮我们。” 于塘拜三清会法术这事儿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人是郑通,另一个便是前女友杨晴。不用说,定是她们公寓出了什么怪事,需要自己出面解决。但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可这前女友的事情,多多少少让于塘心中转不过来这个弯。 王雅琴见于塘半天没言语,不禁着急地坐立不安,于塘看了看她,说:“有脏东西,就打扫一下咯,叫我去看啥?我又不是保洁大妈。” 王雅琴知道他是明白里揣着糊涂,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哀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但是那东西实在太吓人了,我们几个人都怕的不行,只要你能帮我们,怎样都行!” 于塘听了这话,不住地上下打量她,从头发丝看到鞋,又从下面看到了上面,最后把目光落在她胸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王雅琪一见于塘如此做派,不禁面红耳赤,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了缩,颤着音儿问:“你要干什么?” 于塘闻言一笑,把目光收回,向她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哪知她突然尖叫一声,引得餐馆里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于塘不禁嘴角一抽,惨了,被误会了,急忙结账走人,再呆下去真是太丢人了。王雅琴想要说什么,却也没说出口。 等于塘一路回到家里楼下时,刚要迈进楼梯口,身后有人喊道:“于塘,等等我。” 于塘回身一看,是王雅琴。正在他纳闷的时候,王雅琴已经走进了楼梯口,于塘看着她问:“干啥?”哪知她看了于塘一眼,深吸一大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想...摸我,就摸吧,只要...你愿意帮我们。” 我去!于塘心都碎了,我又不是流氓! 于塘刚想上前一步解释清楚,身后的单元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了,吓的王雅琴浑身一震。她见门关上了,楼道里又没别人,而于塘又向她走来,她顿时眼圈一红,吓的哭了起来。于塘见状急忙后退几步,再一次打开单元门,站在门外,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这是五百块的意思。”说着于塘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王雅琴一听于塘说了这话,才止住哭声,脸红红的,问:“你真的不是想要摸我吗?” 于塘气的一跺脚,说:“我的意思是我帮你们解决脏东西,你们给我五百块钱酬劳,明白?” 这样一说,她才彻底明白,看着于塘连连点头。于塘看她干脆利索的样子,心想:好像要少了,说六百好了。 于塘带着王雅琴上了三楼,刚想掏钥匙开门,突然想到胡鸡鸡可能没穿衣服,所以先重重地在门上敲了三声,大声喊了一句:“嗯哼,到家啦,请进!”说完才打开房门。 王雅琴看得一头雾水,于塘进屋扫了一眼,床上并没有裸男,那块石头正稳稳当当的摆在床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于塘让王雅琴随便坐,然后自己去香堂给祖师爷上了三根香。王雅琴站在香堂门口看着,于塘说:“想看就进来吧,没什么禁忌。” 王雅琴听完心中高兴,迈步进了香堂,四处打量着,最后把目光落在于塘身上,问:“你是道士吗?”于塘回答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道士。” 王雅琴显然很好奇,看样子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于塘却将目光落在她胸上,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天。刚才在楼道里灯光昏暗,现在回到了家里还真让于塘看出了些异常。 王雅琴见于塘又盯着她胸看,不禁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6 吓的向后一退,靠在了墙上。于塘则快步走过去,把手伸向她的胸部,她闭紧了双眼,呼吸急促,心跳快的厉害。于塘无暇管她,从她胸前的衣襟上抽出一条发丝,一条极长的发丝。于塘扯着发丝的两端,看起来约有一米多长,黑的彻底,像墨渍一般。看看依旧靠在墙上的王雅琴,于塘哭笑不得,开口说:“嗨,别傻站着了,过来看看这是谁的头发?” 王雅琴睁开眼睛,看了看于塘,脸又红了,显然刚才又误会了。王雅琴定了定神,急忙来到于塘身边,看着他手里的头发,显然也是很惊奇,摇摇头说:“不是我的,也不是舍友的,我们都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于塘哦了一声,将发丝的一端放在香案上的烛台边,刚接触到烛火,呲的一声就燃到了末尾,吓的他一甩手,差点就被烫到了。紧接着香堂内便出现一股异常的味道,闻了之后恶心的要命。于塘急忙屏住呼吸,并且一伸手捂住王雅琴的口鼻,示意她不要呼吸,又挪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这才敢喘口气。屋内的气味散尽,于塘一摆手,说:“没事了。” 王雅琴也来到窗边呼吸新鲜空气,问:“这是什么味儿啊,恶心死我了。” 于塘:“正常人的头发燃烧后会有烤鸟毛的味道,那是因为烧的是蛋白质。但这条从你衣服上找到的头发燃烧之后只有污秽,不是人类的,是你公寓里那脏东西的。看来,这是个女鬼呀。”听于塘说完,王雅琴脸都白了,问:“那怎么办啊,你快帮帮我们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于塘的胳膊摇晃着,晃得于塘胳膊都酸了。 于塘不耐烦地说:“还能怎么办,准备好钱,我去解决它。”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干活赚钱,这时忽然门被人拍响,“砰砰砰”。王雅琴显然神经过于紧张,一听响动吓的妈呀一声扑向了于塘,于塘皱着眉把她推开,说:“怕啥啊,鬼能敲门吗?应该是我朋友,你去帮我开门。” 王雅琴哦了一声便去开门,就听见门被打开之后,郑通那贱贱的声音再次响起。 “卧槽,老铁你咋变成娘们儿啦!” ☆、镜子里的女人 于塘从香堂内探出头,说:“你tm才变成娘们儿了,你看清楚点那是我吗?” 郑通一见于塘,又看了看王雅琴,笑道:“呦呵,那这是弟妹咯?老铁你金屋藏娇啊。”说话间他已经走进香堂,于塘回答说:“瞎说啥,这是我朋友,有事找我帮忙。” 郑通看于塘正在香案上写符,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于塘则问道:“你找我啥事?” 郑通刚准备说话,突然又一个声音响起,“还说你不会法术,那这些算什么?香堂、纸符、祖师爷画像...你别想再骗我啦!” 于塘闻言循声望去,就见王雅琴身旁站了一个人,不用看脸也知道,定是白凤棠无疑。于塘看看郑通,后者一脸的贱笑,说:“不错,你一定也猜到了,是我告诉她你会法术的。美女求我带她来你家,还要你教她法术,就算看我的面子你也不会拒绝的对吧?” 于塘:“你的面子?你有啥面子,还不够给我当鞋垫的呢。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今天夜里爷没工夫和你们扯淡。” 于塘下了逐客令撵人了,郑通一看不给他面子,也觉得脸上挂不住,说:“老铁,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兄弟呀,美女面前你就这样对我?” 正巧于塘刚写完一道三清符咒,拿起黄纸符,说:“你再不回家去,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痴呆?” 于塘曾吓唬过郑通,说有一种三清符打在人身上可以打撒一魂一魄,让人变成痴呆。显然郑通对这话记忆犹新,所以一见于塘拿着黄纸符,又说出这话,自然害怕。就见他退回白凤棠身旁小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放心他不会难为你的,这小子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说完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于塘看着白凤棠,说:“行了,你也走吧,别妨碍我做事。” 白凤棠却是没搭理于塘,反而走进香堂,念念有词,“盘古开天地,一气化三清。”说着跪倒在祖师爷面前,也点了三根香。于塘斜眼看着她将香【插】进香炉,刚想说话,就听她又开口说:“一把青丝入肝肠,二把青丝枕边藏,三把青丝随风去,送我幽魂往梦乡。嘻嘻,怎么样,我背的没错吧?” 于塘倒抽一气,这托梦的咒语怎么她也知道,不应该啊,爷爷的法术向来不外传的,怎么回事?于塘本想开口问个明白,但一想王雅琴尚还在呢,她公寓的脏东西还没解决,这事就先缓一缓吧。想到这儿,于塘便说:“没背错,不过...我现在有事要解决,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有话问你。” 白凤棠立马问:“去降妖除魔吗,我也去!” 于塘刚想拒绝,话都到嘴边了,但是又一想,我不知她底细,何不把她带上,到时候一试便知。于塘点点头,说“行,那咱们走吧。”说完抓起香案上的几张三清符,又看看卧室床头的石头,心想,这点小活儿我还是别带鸡鸡了,万一他裸体出现,都是女生,没办法解释。 三个人走出家门,白凤棠跟在最后,王雅琴在最前面带路。其实也不用她带路,去她们公寓楼下的路于塘都不知走过多少次了。她们的公寓在是在学校附近,不算远十几分钟便走到了楼下,于塘伸手拽住王雅琴,问:“你们公寓里现有人吗?” 王雅琴:“有人啊,刘景欣、谢梦艺都在。” 刘景欣和谢梦艺都是她的舍友,之前也有过交集,但后来就不再联系了。于塘问:“她们俩留在公寓不怕吗?”王雅琴回答说:“现在还没事,每天晚上到了八点才会有脏东西出现。”于塘哦了一声,低头看看手表,七点半了,便说:“时间快到了,我们上去吧。” 上了四楼,公寓在402,王雅琴打开房门,里面的两个人急忙到门口迎接,“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俩都要找你了。”说话的是谢梦艺,于塘只是笑了笑,说:“好久不见,我能进去吗?” 谢梦艺:“能能能,快进来吧。”说着把于塘让进了屋内,白凤棠也一闪身进了屋。谢梦艺和刘景欣看着白凤棠,又看了看于塘。于塘急忙解释:“这是我朋友。” “你们俩和好啦?”刘景欣问道。 于塘一皱眉,反问道:“什么叫做和好了,我俩有好过吗?” 刘景欣说:“你们俩今天在走廊里闹成那样,差不多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还想瞒谁啊?” 于塘嘴角一抽,回头翻了个白眼,心说见你乱喊乱叫,出事了吧。白凤棠哂笑一声,没有说话。 于塘也没再理她,而是打量了屋内一圈,问:“我能进卧室看看吗?” 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7 雅琴三人立即点头,并且推开了门。于塘向内一探头,就见卧室内放了两架上下铺的铁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满是零食。再看铁床的栏杆上,挂满了衣物,仔细一看,竟还有内衣物件。于塘不禁咽了咽口水,心说明知道我要来也不整理一下。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又向屋内迈了一步,只觉得脚下似是踩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粉嫩的袜子。于塘心想不能再看了,要不然一会儿不一定能再被自己发现啥。想到这便退出了房间,白凤棠疑惑地问:“怎么不看了,里面没问题吗?” 于塘尴尬地回答一句:“里面除了乱点,还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说完就见王雅琴三人脸色一红,于塘却没管那么多,伸手一指右边的一扇门,问:“那是卫生间吗?” 刘景欣:“是,每到晚上我们都觉得卫生间里有点吓人。”说着她脸上还有着恐惧的表情,于塘哦了一声便走了过去,没等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见从门与地板的缝隙中,淌出了一股水流。 “水龙头没关吗?”于塘问。 “关...关了呀。”谢梦艺回答。 于塘给她一指地板上的水流,她也惊讶极了,于塘也没再问,而是伸手拉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白凤棠不禁皱着眉头说:“怎么这么大的湿气,你们大晚上的还擦地吗?” 谢梦艺刚要搭话,于塘一摆手,示意她们不要乱吵,随后仔细观察着卫生间,灯光昏暗,水龙头在滴答滴答地流着水。迈步走进卫生间,伸手在水龙头下接了几滴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竟是血腥的味道。于塘又看了看水龙头上的玻璃镜,一方长镜,异常光亮。 于塘皱着眉伸手掏出一张三清符,夹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间,剑指藏甲,动用念力,“荧惑火,焚尽妖,邪物显形!”两指之间的三清符瞬间燃着。王雅琴三人不禁惊呼一声,面容失色,毕竟这种靠念力点火的事情不是她们之前所能预料的。而白凤棠虽然也是惊奇,但脸上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洋洋得意之色。 于塘此处用意有三,一来需要露两手给她们看看,五百块钱不白花;二来要让她们对自己产生钦佩感,也可以说是信任感,三来,则是最重要的,他要看看这间卫生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果然,在三清符的火光下,邪物显形了。那水龙头滴答滴答地流下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于塘又猛然看向面前的长镜,镜子中并不是自己的镜像,而是...而是一个蓝衣女子,长发及腰,背对着自己,脚下淌着血,身子还在不断发着抖。 王雅琴三人以及白凤棠因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并不能看到镜中的景象,但她们却能看到水龙头滴下来的血水。不过好在四人都能保持冷静,或者说,是吓傻了,根本没有惊叫的能力了。手中的三清符眼看就要燃尽,镜中的蓝衣女子...准确说应该是蓝衣女鬼,身子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于塘知道只要三清符燃尽了,她一定会转过身来,那时候就不可避免地要和她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于塘把手中烧的仅剩一个角的三清符甩进镜中,随后一步迈出洗手间,伸手拉上门,从兜中掏出一张驱魔符贴在门上。 白凤棠急忙问怎么了,于塘看看她们四个,又看看手表,七点五十四分,这才回答:“镜子里有个女鬼。如果猜的不错,可以算得上是厉鬼。” 王雅琴听于塘说出这话,把嘴张的老大,眼看就要喊出声来,于塘一把捂住她的嘴,“千万别喊,惹恼了镜子里那位可就麻烦啦。” 王雅琴眼中含着泪看着于塘点了点头,于塘这才把手拿开,说:“虽然是厉鬼,但我也有办法解决她,不过...你们得把杨晴叫回来,她去哪了?” 听于塘这么一问,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谢梦艺低声说:“公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她害怕,就出去和他男朋友住了几晚。” 于塘听了沉默了一下,随后就说:“今晚得把她叫回来,无论如何...否则,这里面的脏东西除不干净。” 谢梦艺显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塘解释说:“王雅琴身上有女鬼的头发,你们俩身上也有,照这样看,杨晴也跑不了。她如果不回来,我就算在这解决了女鬼,她也会凭着杨晴身上的头发再回来的。到时候,就不是五百块钱能解决的了。” 谢梦艺和刘景欣听了于塘的话,果然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两根并不属于自己的长头发,这才对于塘的话深信不疑,便说:“我们除了把杨晴叫回来,还需要做什么?” 于塘一指门外,说:“在楼道里等着,我没叫你们,不准进来。” “那我呢?”白凤棠问。 于塘看看她,说:“你留下来,陪我捉鬼驱魔!” ☆、灵官伏魔 王雅琴三人退出了房间,到楼道里等着,于塘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白凤棠见只剩下俩个人,不禁觉得有点不自在,便问:“现在咱们俩做啥?” 于塘看看手表,七点五十八分,回答说:“上床。” 于塘看着白凤棠的脸色从红到青,显然是理解错了,要发飙,急忙一摆手,叫她不要瞎寻思。随后,于塘拉着她进了卧室,从摆满零食的桌子上找来一面化妆用的圆镜,又掏出一张三清镇魂符贴在镜子背面,交给她说:“你躺在床上,将镜子放在胸前,我帮你把被子盖上,蒙上头。无论是什么东西掀开被子,你只要把镜子向上一照,自然可以吓退它,明白了吗?” 白凤棠眨了眨眼睛,问:“那你呢,你去哪儿?” 于塘一指床下,说:“我躺在床下,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你放心吧。”说完便把她推到在床上,又拉来被子蒙上她的头,随后自己钻到床底下,刚在床下躺好,就听见吱嘎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了。 于塘心想,此时屋内只有自己和白凤棠两个活人,王雅琴她们都在楼道里等着呢。不用说,定是镜子里那女鬼出来了,看来自己贴在门上的那张驱魔符屁用都没有。又看看手表,正好八点,一抬头,白凤棠的手伸下来了,于塘急忙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我就在你下面,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说完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白凤棠手一颤,急忙缩了回去。 于塘刚想笑一声,突然卧室门一响,偷眼看去,门开了,一滩血水正流向自己的身下。于塘不禁倒抽一气,心说这女鬼是怎么死的呢,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没等他多想,于塘就觉得床上的白凤棠好像动了动。于塘一踹床板,示意她不要乱动,再扭头去看,床边多了一双鞋子,源源不断的血水正从鞋子中渗出。于塘不敢乱动,屏住呼吸,只觉得腥气逼人。过了半天,床上的白凤棠也不见动静,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8 塘正奇怪着呢,突然发现床边的那双鞋不见了。 于塘在床下侧起身,想要伸头一看究竟,突然觉得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后颈一阵发凉,紧接着就听见一句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着真舒服。” “唉呀妈呀!”于塘大叫一声便想要爬出床下,怎知身子被人抱住,猛然一回头,一张七窍流血的脸正贴在面前,吓的他好悬没昏过去,急忙伸手推开那张鬼脸。怎知手到近前那张脸突然张开嘴,眼看要咬住于塘的手,于塘又急忙缩了回来。转过身趴在地板上用力地往床外爬,就觉得身子像拖了十几个沙袋,异常的沉重。可于塘不敢泄气,手指扣着地板的缝隙可算爬了出来,扭头一看,那个蓝衣女鬼抱着自己的双腿,也被自己从床下拖了出来,身下一滩血水。 于塘稳定心神,心想爷们儿我啥没见过,会被你这女鬼吓到吗?当即掏出一张三清驱魔符打向那女鬼,正贴在她脸上。女鬼惨叫一声松开了手,于塘急忙趁机站起身,那女鬼也站来了。于塘抬头一瞧,她比自己还高,心中生气,平生最恨别人比我高了,现在鬼都比我长得高,真是不能忍。想着于塘站稳马步,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插在左手中间,“金刀在手,藏甲为剑!” 再看那女鬼冲于塘咧嘴一笑,惨然无比,鲜红色的血从口中流出来,正滴在地上,恶心坏了。紧接着她突然扑向于塘,那样子并不像要搞死他,反而像是要抱他。于塘哪能让这女鬼抱一下呢,当即抽出右手,剑指出鞘,“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女鬼笑呵呵地向于塘抱来,可怜于塘这一剑指正插[进]她的嘴里,虽然恶心,但效果还是蛮显著的。就见她嘴中金光一闪,血水溅了于塘一脸,整个鬼身横着就飞出去了,撞到墙上,倒在地板上不停地抽搐。于塘心中得意,三清刀法,管你多大道行都是承受不住的。 再看看床上的白凤棠,依旧蒙着头。于塘上前一步掀开被子,她突然一举镜子,正照在于塘面前,吓的于塘向后一退,“妈呀,谁长得这么帅!” 仔细一看,这才释然,原来是自己。虽然脸上有点血,但还是帅的很依旧啊。白凤棠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床上,于塘说你怕什么,认不出来是我吗?就见白凤棠肩头一抖,牙都在打颤,说:“我认得你,但...她她...她是谁啊?” 于塘回头一看,那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此时正悄无声息地看着自己和白凤棠,咧着嘴,发出声音:“狗男女,狗男女。” 于塘把脑袋一晃,我擦咧,居然敢说我们是狗男女?明明是奸夫【淫】妇好吗? 于塘一伸手问白凤棠要镜子,哪知白凤棠吓的肢体都不灵活了,颤抖着送来镜子,没等于塘接稳就撒手了。“啪”的一声,镜子摔得稀巴碎。再看那女鬼趁机扑了上来,这次不像是要抱于塘,看气势应该是要搞死他! 于塘赶紧闪身躲过,再看那女鬼根本没停,而是直奔白凤棠而去。于塘急忙一伸手,拽住女鬼的头发,一用力,“你给我回来吧。” 女鬼一顿,猛然一回头,冲着于塘一叫,头发丝当即如同长蛇一般缠向他的手臂。于塘不敢怠慢,用力抓住头发向下一拉,女鬼的脸正好贴在地上破碎了的镜子上,“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就听见呲啦呲啦的声响,女鬼的脸在简易的“照妖镜”下竟然融掉了,原本的一张鬼脸此时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五官。白凤棠看到此处,忍不住按着铁床栏杆呕吐起来,于塘却没那功夫呕吐,按着女鬼的头,一步胯在她脖子上,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又抽出手来掏出三清镇魂符,显然这符比驱魔符有效一点。于塘把符拿在手,从女鬼的天灵盖一路滑下,最后按在她的后背,将她镇压住。刚想松口气,这女鬼又大叫一声,背上的镇魂符瞬间燃着,吓的于塘忙跳到一边。 女鬼逃脱于塘的控制,又顶着她那张已经模糊的脸站起身,应该还算是“看”着,向于塘挪来。于塘心想白凤棠此时还在,若是这女鬼疯起来估计她也招架不住,本以为她还有点修为,现在看来完全是装出来唬自己的。想到这儿,于塘小心地退出卧室,那女鬼也跟着他一步一步来到了客厅中。等于塘退到了房门口,不能再动了,外面的人似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不住拍打着门,于塘不禁气道:“别进来,在外面等着!”此时的景象若是被她们看到了,估计今晚都得变成鬼。 面前的女鬼鲜血连连,蓝色的衣服更显得诡异,于塘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越长越有危险。想着把兜里仅剩的七张三清符都拿在手中,向女鬼的方向一掷,紧接着双手结印,动用念力,念:“韦陀护法,灵官伏魔,六丁六甲,神将敕令!” 咒语一出,七张三清符悬在空中,正将女鬼围在中间,她鬼身一顿,显然也知道害怕。于塘两手合拢,结成驱魔印,继续念道:“胜!胜!胜!”就见三清符瞬间旋转起来,围成一道金圈,将女鬼困在中间。金圈逐渐缩小半径,眼看就要箍住女鬼,白凤棠也知道于塘占了上风,刚要露出笑容,突然于塘身后的房门一开,正将他撞倒。念力一散,咒语失效,七张三清符像断了线的风筝,飘然落地。 再看那女鬼,一纵身,飞回卫生间,又钻进那玻璃镜当中了。气得于塘躺在地板上长叹一声,妈的妈我的姥姥,白忙活了! ☆、自求多福 房门被人推开,率先进来一人,是个男的,看样子似是见过,但是并不认识。他身后则是王雅琴等人,还有一个身影,于塘再熟悉不过,杨晴。那男的进来屋里看了于塘一眼,颇为不屑,开口说:“你们看我说啥了,这哪有什么女鬼,全都是瞎编乱造用来骗人的。没什么好怕的,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臭吊丝骗财骗色!” 于塘听了这话不禁血气上涌,却只是咳嗽了一声,想要站起身,却没能如愿。毕竟,施法的时候被人强行打断,不但法力消除,更会引起反噬,伤及自身。此刻的于塘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杨晴见状,急忙要来扶起于塘,于塘一缩手,杨晴扑了个空。显然杨晴想不到于塘会这样,待在原地不知怎样才好,她身旁那个男的却一把拉她到身后,说:“你扶他干什么?” 于塘阴沉着脸,想要自己爬起,眼前却多了一双白皙的手,是白凤棠的。于塘心中一暖,没再拒绝,任由白凤棠将自己扶了起来,靠在她身上,喘息不止。那男的看了白凤棠一眼,惊奇道:“白凤棠,你怎么在这儿?” 白凤棠冷言冷雨:“张菁衡,你能在这儿,我怎么不能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9 在这儿?” 张菁衡忙解释说:“这是我女朋友的公寓,出了事情我自然要来看看了。” 白凤棠冷笑一声说:“一周前还说爱我爱的深沉,这刚被我拒绝了,就有人替补啦?”说完还看了杨晴一眼,说:“你为你女朋友而来,我为我男朋友而来。像于塘这么好的男人,我可得看紧了,如果一不小心弄丢了,我可得哭死。”一番话说的众人好不尴尬,于塘却在心中暗自感谢白凤棠,她终于帮了一次有用的忙。 这时,王雅琴来到于塘跟前,拿着五百块钱,说:“于塘,谢谢你,这是咱们先前说好的五百块钱。” 于塘摇摇头,把钱推了回去,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我没能帮你们解决它,被你们打断,它又逃回去了,你们自求多福吧,这事儿我不会再管了。”说完白凤棠便扶着于塘出了公寓,走下楼。就听张菁衡在楼道里喊:“你们不用怕,今晚我留下,我就不信有什么女鬼!” 于塘听了之后和白凤棠相视一笑,心中都想起一句话“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等到俩人都走出楼门口,白凤棠突然一撒手,于塘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白凤棠惊叫一声,“你不是装的啊?” 于塘哭笑不得,说:“姐,我为啥要装呢?我要是没事的话刚才就教训那个张菁衡了,还用你替我出头?” 白凤棠一听,急忙又把于塘扶起来,两人慢慢往家里走。路上白凤棠就问:“那女鬼跑回去了,今晚王雅琴她们没事吧?” 于塘说:“按理来说只要张菁衡在,她们就没事。不过,也说不准啊。” “张菁衡?他能镇住那女鬼?”“屁!要是他那种货色都能镇住,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那为什么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事?”“那女鬼好像只对男人感兴趣,王雅琴她们住了这么久都没出什么大事,今晚我去的时候居然还被女鬼抱了一下,看来她只会对男人下手。所以我觉得,她应该只会找张菁衡的麻烦...不过,也说不准,毕竟她被我欺负了一顿,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的怨气。”“那岂不是他们五个都有危险。你真的不管他们了吗,那里面可还有杨晴呀?” 于塘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也看到了,杨晴啥都听张菁衡的,其他三人显然也相信张菁衡的话,不然不可能会突然闯进来。我明明告诫过她们,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屋。” 白凤棠叹了一声气,于塘则继续说:“常言说人不犯鬼,鬼不犯人。可做我们这行的就正好相反,鬼不犯我,我不犯鬼,顺息自然,才是天道。那女鬼并没影响我的生活,我为啥还要去管?再者说,苦主们都不相信你了,你还要为他们驱魔?或许上几代降妖捉鬼的卫道士能够做到,但在我于塘这儿...做不到。” 白凤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在于塘身旁也坐下来,等于塘休息的差不多了,才扶着于塘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就见有个人坐在楼梯上睡着了,仔细一看,不是郑通还能是谁。于塘摇醒郑通,也是先敲敲门给胡鸡鸡提个醒,随后才打开门,三人进了屋。 郑通问于塘干啥去了,怎么才回来?于塘没心思回答他,先让白凤棠去自己的卧室一下,自己则在香堂里给祖师爷上了三炷香,随后坐在香堂里一言不发。郑通见于塘不说话,只好去问白凤棠。白凤棠便把经过和他讲了一遍,郑通哦了一声便又跑回于塘身边,问:“老铁,你闷闷不乐的是因为没挣到钱呢还是因为你前女友啊?” 于塘瞪了郑通一眼,他却嘿嘿一笑,说:“咱哥俩认识两年多了,我太了解你了,你虽然没钱但也绝不会为钱而愁。肯定是因为杨晴吧?” 于塘脸色一沉,依旧不想理他,转身来到客厅坐在一把椅子上。郑通却不依不饶,从兜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于塘。于塘摆了摆手,郑通便自己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说:“你愁,兄弟懂你,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给你唱首歌吧,缓解一下压力,好不好?不表态就是同意了哈。” 白凤棠听郑通要给于塘唱歌,也从卧室内向外打量着。就见郑通吐了个烟圈,扯着嗓子唱道:“当初我们手拉手,一同走在大路口,妹妹你,你对我说呀,天涯海角跟我走。如今我们刚分手,你却拉着别人的手,妹妹你是负心的人呐,你给哥哥添忧愁。噢...噢...噢。” 音色沧桑,还真有点当年韩东的韵味,可于塘听在耳朵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但是白凤棠却在卧室内叫起了好,郑通更加卖力了,扯着脖子又唱道:“我恨也是恨呐,愁也是愁啊,你咋一去不回头。噢...噢...噢。” 于塘再也受不了,站起身来一脚把郑通踹翻在地,骂了一声:“噢你老母啊,一点不顾忌别人感受呢。你是给我缓解压力吗?你tm是怕我没压力,滚犊子,烦死我了!” 郑通头一次见于塘发这么大的脾气,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歉意地说:“老铁我错了,兄弟真没想到你这么难受。那啥我先回去了,你冷静冷静哈。” 于塘头也没抬,一摆手,郑通便跑回了楼下。于塘重重呼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白凤棠小心地走到身旁,轻轻开口,问:“于塘,我能求你件事儿吗?” 于塘心想肯定又是什么教她法术之类的,但抬头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又不好说太难听的话,便说:“什么事说吧?” 白凤棠:“现在太晚了,我回不去家了,今晚能在你这住一晚吗?” 这倒出乎于塘的意料,于塘低头看看手表,十点半,按理来说也不算晚,怎么回不去家呢?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人家是个女孩,今晚又看到那么吓人的蓝衣女鬼,现在不敢回家也在情理之中。于塘点了点头,说:“反正屋里就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你要不怕,就和我睡一起吧。” ☆、邪魔归尘 白凤棠听于塘这么一说,不禁红着脸支吾道:“那我打地铺好了。” “打地铺?这只有一床被子,连多余的凉席都没有一个。”于塘说完看着白凤棠焦急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毕竟今晚她也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想到这儿,于塘又开口说:“你去卧室睡吧,我还不想睡。” 白凤棠刚想点头,又突然问道:“那你想睡的时候怎么办?” 于塘说:“放心,我大不了去香堂坐一晚。” 白凤棠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子,说:“你可不可以在床边坐一晚?” 于塘疑惑问:“干啥,让我看着你睡觉?你还是宝宝吗,要大人一边讲故事一边拍着才能睡?” 白凤棠摇头说:“我害怕,睡不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0 着。” 于塘点头说好吧,便拿着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床边。白凤棠躺在床上,看着于塘,突然问:“你真的不愿意教我法术吗?”“不愿意。”“那你跟我回家里一下好吗?”“干啥?”“我想请你看看我家里出了什么状况…还有我爸爸。” 于塘听到这儿不禁来了兴趣,问:“你家里也有脏东西?你爸爸怎么了?” 于塘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白凤棠回答,抬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于塘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不知道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声音大的不行。于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看手机,凌晨五点了,有三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也不知道谁打来的。等他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后,面前是两个女生,一个是王雅琴,一个是杨晴。 王雅琴面无血色,杨晴更是哭的花容失色。看着她俩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出了啥事了,但于塘确实不想再管。只见他面无表情,把门一关,却被杨晴一下子拽住胳膊,哭着说:“于塘,帮帮我,帮帮我啊,张菁衡他出事了。” 于塘心说他出事了,好啊,我很开心,没出事我才不开心呢。这时白凤棠也听见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杨晴一看白凤棠从卧室走出来,再看看于塘,像是明白了什么。只见她面色一黯,紧接着冲进屋内拽着白凤棠说:“求你,求你劝劝于塘,让他帮帮我啊,张菁衡他出事了。你们是同班同学,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求你快劝劝于塘吧。” 白凤棠显得很尴尬,只好实话实说,“我劝他也不会有作用,他从没听过我的话,你还是去求他吧。” “不,于塘一定会听你的话,求你让于塘帮帮我吧。”杨晴哭地凄惨万分,白凤棠看不下去了,便开口问:“那个...于塘,要不你帮帮忙?” 于塘:“要我帮忙?帮什么忙啊,你们不是不信嘛,不是说我臭吊丝骗财又骗色嘛,我不去。我还是要脸的。”说完于塘转身进了香堂,说:“你们走吧,我不会管你们的事,爱咋咋地!” 听于塘这么一说,杨晴扑通一声跪在白凤棠面前,口中却说:“于塘我错了,你可以恨我,但不能不管张菁衡啊。” 白凤棠急忙扶起杨晴,来到于塘面前,手叉着腰说:“你算不算男人,屁大点小事都斤斤计较,你不去我去,见死不救,还算人嘛。”说完,拉着杨晴就要往外走。于塘被白凤棠一顿骂,竟然也没觉得生气,反而开始担心起来,生怕她出事,急忙说:“回来,你去添什么乱?” 白凤棠见于塘开口说话了,心中窃喜,嘴上却反问道:“我去是添乱,那你去啊?” 于塘早看透她的心思,瞪她一眼之后,说:“要我帮你们也行,一千块,少一分不做。”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去就好。”杨晴急忙回答。 于塘不再去看她们,转身在香案上开始画三清符,那蓝衣女鬼显然对驱魔符和镇魂符有免疫力,看来需要再给她来点猛料。画好符之后,又从香案下掏出一个小瓦罐,交给白凤棠,嘱咐她说:“拿好这个,等解决了这件事我就去你家看看。”昨晚的事于塘并没有忘,白凤棠听他说完轻轻一笑,看得于塘头一晕,嫣然一笑,如诗如画。 再说四个人出了门,直奔公寓,这次于塘把石头挂在腰间,带上胡鸡鸡,以防万一。几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公寓楼下,刚上四楼,就听见公寓内一阵响动。门没关,于塘推门进入,眼见谢梦艺和刘景欣正蜷在墙角瑟瑟发抖,两个人看于塘来了急忙跑到他身后,谢梦艺一指卧室,说:“张菁衡他...”。 于塘一摆手,示意她们两个退出屋去,说:“我知道情况,现在还是那句话,我没叫你们,千万别进来。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于塘拉着白凤棠进了屋,小心推开卧室的门,就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室内凌乱不堪,两架铁床都倒在了地上,白凤棠轻轻叫道:“张菁衡...张……”。白凤棠刚叫了一声,便再也叫不出声来,眼见张菁衡扭过头来,七窍流血,如同死人一般。 于塘拍拍白凤棠的肩膀,小声说:“别怕,他没死,只不过是被女鬼上了身而已。”说完,于塘晃了晃腰间的石头,说:“鸡鸡同志,万一我要顶不住了,你可得记得出来帮忙,出来的时候记得穿衣服。” 白凤棠一脸懵逼地看着于塘和一块石头说话,没等她发问,于塘就让她退到一边。然后,自己从兜中掏出一张三清开天符,夹在剑指中间,念力一起,符纸燃着。于塘用力将符纸甩向张菁衡,口中说着:“妖孽,看我这次不收了你。”。 张菁衡刚开始一动没动,被开天符打中之后,大叫一声,猛然一跃,跳过两架倒在地板上的铁床,正落在于塘面前。果然,上了身之后这女鬼厉害多了。张菁衡惨然一笑,伸手便向于塘抓来,于塘手拿两张三清符驱魔迎了上去。符咒只要一碰在张菁衡身上,都会闪起一道金光,张菁衡则会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于塘没有心思和他浪费时间,还是先把这女鬼逼出来的好。于是趁他慌乱之时,双手合拢,食指中指伸出,抵住张菁衡下巴“负阴抱阳,冲气为和!” 那女鬼受不了法力,挣脱着离开了张菁衡的身体,再看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白凤棠见状便想去扶,被于塘一把拉住,说:“等等,先不用管他。”说完,于塘盯着蓝衣女鬼,问:“你怎么回事,死都死了,还作什么妖?” 女鬼嘶嘶地吐着寒气,答道:“我最恨你们一对一对的狗男女,特别是你们男人,只会张嘴骗女人。不但如此,还杀了我,整整二十三刀啊,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就是要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一点一滴的还给你们。你们都该死!” 于塘听她说了这一番话,与白凤棠对视一眼,俩人心里都明白了,这女鬼生前一定是被人抛弃了,还被他的负心人杀了,怪不得浑身是血流个不停。 于塘:“尘归尘,土归土,你生前的事怎么还能留到身后呢?” 女鬼惨然一笑,说:“因为我恨啊!” 于塘叹息一声,看来和她也讲不清楚了,也不必和她理论,快点把她解决才是正事,便说:“不管怎样你现在是鬼,人鬼不两立,你若不走我就送你走好了。”说完掏出七张三清符掷向女鬼,双手结印,稳点心神,口念咒语:“韦陀护法,灵官伏魔,六丁六甲,神将敕令!” 女鬼显然是心有余悸,便想趁法术未成之际逃跑,于塘又怎会让她如愿,急忙手结驱魔印,“胜!胜!胜!”三清符立即旋转围成金圈,将女鬼箍在正中,使她动弹不得。女鬼挣扎不开,更加撕心裂肺地骂道:“小子,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1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于塘冷哼一声,说:“正邪不两立,何况你已经开始害人了,我堂堂的三清传人怎会容你继续作恶。”说着又掏出一张三清神火符,打在女鬼身上,“降神火,燃妖崇,邪魔归尘!”话音一落,蓝衣女鬼身上烧起烈火,不出片刻,焚为灰烬。 于塘长舒一气,擦擦头上的汗,对白凤棠说:“收工,叫她们进来吧。” 白凤棠打开房门把门外的王雅琴等人叫了进来,于塘随后把地上的灰烬扫起来装进事先带来的瓦罐中。王雅琴问于塘脏东西赶走了吗?于塘回答说还差一点,几人脸色惊慌失措,于塘笑了笑,说声放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会解决的。说完迈进洗手间,掏出三清驱魔符,夹在剑指中间,念了声咒语,贴在长镜之上,就听一声脆响,镜子破碎开来,散落在地上。 于塘将镜片一一拾起,也装进瓦罐当中,合上盖子,又拿出一张三清符贴在上面,念了声“封!”随后将瓦罐交给白凤棠,又对王雅琴说:“解决干净了,拿钱吧,一千!”说着伸手就去要钱,杨晴却突然哭着问:“张菁衡怎么办呀,他还没醒,不会有事吧?” 于塘一听这话,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张菁衡,心中不爽。叫杨晴站到一边,他自己蹲下身来,抡圆了胳膊对着张菁衡的脸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于塘手掌都疼,再看张菁衡浑身一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看于塘又看看杨晴,慌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杨晴也没回答,只是哭着扶起他。接着王雅琴几人凑了一千块钱交给于塘,于塘拿了钱头,笑着说:“正好哈,谢谢您嘞,刚才那一巴掌就算是我送的了!” 说完,于塘头也不回的下了楼,白凤棠急忙和她们几人说了声再见,也匆忙追着于塘下楼。到了楼下,白凤棠问:“你今天还打算上学吗?” 于塘把钱塞进兜里,歪着头看着她,说:“我无所谓,本来就不是啥好学生,多上天少上一天学校都不退我钱。倒是你,重点班的好孩子,不去上学吗?” 白凤棠摇了摇头,笑着说:“今天不做好孩子了,跟我回家吧,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于塘笑了一声,“好吧,前头带路,去你家瞧瞧!” ☆、镇尸 于塘与白凤棠打了一辆出租车,先绕到长春城边的伊通河,将装有灰烬和镜子碎片的瓦罐沉入河中,随后又跟着白凤棠去她的家里。下车一看,是位于绿园区的一个中档的小区。 白凤棠带着于塘来到她家楼下,伸手一指二十层楼的一扇窗户说:“那就是我家,咱们上去吧。” 于塘抬头看了看,真高啊,根本看不清白凤棠指的是哪一间,以后我也要赚钱买这样一间可以在屋里拉粑粑的楼房! 两个人乘着电梯,上到二十层,出了电梯门,临进屋的时候,于塘问:“你家里有人吗?” 白凤棠回答说应该没有,爸爸常年都不在家。于塘心说你爸爸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常年不在家。白凤棠打开房门,两个人进了房间,换上拖鞋,于塘四处看了看,称赞说:“你家挺有钱呀,这屋子有一百二十平米吧?” 白凤棠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她和爸爸两个人住,房子大小真的无所谓。于塘撇了撇嘴,心说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想住五十平米的都没有呢。随后又问:“你家就两个人?” “嗯,只有我和我爸,我妈死的早。”白凤棠说着从冰箱中拿出两罐可乐,顺手丢给于塘一罐。于塘急忙接住,坐在沙发上,把可乐放在茶几上,没有打开。 “怎么不喝?”白凤棠问。 于塘回答说现在天气还有些凉,我怕喝这么凉的东西身体受不了。白凤棠点点头,说:“茶几下有一次性杯子,你要是渴了就自己接纯净水吧。” 于塘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想喝水,而是起身在客厅中踱着步,一边看着一边问:“你觉得家里有什么脏东西吗?” 白凤棠见他切入正题,急忙回答说:“我每次从学校回到家之后,就觉得家里很别扭,总有一股说不来的气味以及阴森感,总觉得家里好像有点怪异。” “味道?”说着于塘摸了摸鼻子,说“进屋之后也没闻到啥特殊的气味”。说着于塘推开一扇房门,探头观看,是一间卧室,看样子应该是白凤棠爸爸的房间,除了装饰古朴一些之外并没有啥异样。随即又查看了卫生间,同样没有异常,还剩下两间屋子没有查看,白凤棠告诉说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小点的是香堂。 虽然于塘很想看看她父亲的香堂是啥样的,但说实话他更想看看白凤棠的卧室是啥样子的。不过还是暂时忍耐住了好奇心,问:“你爸爸到底是干啥工作的,你家咋也供香堂呢?” 白凤棠:“我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每次问他都不说。不过这个香堂一直都有,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爸就供着了。对了,和你供的一样,也是三清。你还记我说的那套词吗?” 于塘把眼一眯,“一把青丝入肝肠,二把青丝枕边藏,三把青丝随风去,送我幽魂往梦乡。” “对,就是这套词,我是给爸爸打电话问的。哦,你要进去看看吗?” 于塘一听,颇为惊讶,却摆了摆手,说:“供三清,看来你爸爸也是同道中人啊,既然这样我就不看了。首先来说,没经过允许随便进别人家的香堂,这是极大的不尊敬。其次,都是供三清的,相差不大,里面啥样子我也能想象得到。而且香堂里,不可能有问题。” 白凤棠:“那这样一说,就只剩下我的卧室可能有问题了。” 于塘点了点头,说:“既然是你感觉有脏东西,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问题出在你自己的房间里。” 白凤棠听着有点害怕,面色紧张,推开了卧室的门。于塘走进一看,屋内整洁有序,丝毫没有想象中脏乱差的模样,不禁脱口而出:“不错嘛,房间很干净,比大多数女生强多了,她们的卧室都乱的像狗窝。” 白凤棠一听于塘夸她,非但没有高兴而是反问:“你去过很多女孩的卧室吗?” 于塘一听这话脸上一阵尴尬,干笑了几声,刚想解释,突然腰间一沉,低头一看,栓石头的绳子绷得笔直。于塘急忙一把握住石头,心里嘀咕着:胡鸡鸡啊,你千万别乱动,可别在白凤棠面前漏了陷。 倒霉的是怕啥来啥,于塘只觉得手里一空,眼前冒了一阵青烟,胡鸡鸡突然显形,顶着一张孙飞亮的脸出现在面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鸡鸡同志这次穿衣服了。 白凤棠见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手指着胡鸡鸡说不出话。于塘紧忙解释,“别怕别怕,我朋友,是好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2 。不对,是好狐狸。” 白凤棠愣了半天,咽了咽口水,问:“你和孙飞亮是朋友?” 于塘一听,心说坏了,她怎么也知道孙飞亮,看来是玩同一个网游的,赶紧岔开话题,问:“鸡鸡同志,我得批评你了,你咋不和我打个招呼就出来啦,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胡鸡鸡一听于塘骂他,满脸的委屈,说:“俺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地方阴气太重,俺怕你有危险,出来提醒你一下。”说完,没等于塘说话,又一阵青烟,胡鸡鸡变成了石头挂在腰间。于塘摸着石头,说:“好啦好啦,错怪你了,我跟你道歉。”石头一动,没有了反应。 白凤棠全都看在眼里,刚要说话,于塘一抬手,“停!我知道你要问啥,不过放心,我啥都不会告诉你的。咱们抓紧看你的卧室,一定有问题。”说完,于塘在卧室中检查,假装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白凤棠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不过心想于塘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问你。 再说于塘看过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墙上的壁纸上,走过去用手轻轻一抹,竟有些红色的粉末。他又抬头看看天花板,问:“你这卧室的墙纸是自己贴的吗?” “不是啊,是我爸贴的。”白凤棠答道,她见于塘愁眉紧锁,又赶紧问:“有什么问题吗?” 于塘转过身来盯她,一言不发。白凤棠见此情景不禁有些害怕,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盯着我干啥?” 于塘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对,她明明是个人,又不是鬼,为什么要摆个镇尸阵?” 白凤棠只听道了后半段,十分诧异地问:“你说墙上这些图案是镇尸阵?” 于塘点点头,说:“不错,这墙上壁纸粘有朱砂,所贴的图案以及天花板上的装饰也正是用来镇尸的。不过你又不是鬼,你爸爸摆这个阵用来干嘛呢?” 白凤棠一听于塘说这话,急忙说:“好啊,原来你刚才盯着我看是怀疑我呀,于塘,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还怀疑我...怀疑我是鬼!” 于塘说:“你当然是鬼啦,还是个女鬼,漂亮的女鬼,特别漂亮的那种!” 白凤棠哼了一声坐在床上,耳边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响声,这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显得沉重低沉。于塘忙问:“什么声音?” 白凤棠白了他一眼:“铃铛的声音呗。” 于塘忙看向窗前,并没有风铃之类的挂件,问:“哪有铃铛?” 白凤棠低头一拉床单,说:“床上的。” 于塘低头去看,只见床单下绕着床的一周挂了一根红绳,绳上每隔三寸便拴着一个铜铃,铃铛不大,但看起来却并不轻盈。于塘急忙把白凤棠从床上拉起来,白凤棠不明就里,歪着头问:“怎么了?” 于塘咽了一下口水,指着铃铛说:“这也是用来镇尸的。” “啊,这也是用来镇尸的?”白凤棠显然之前并不知道这些铃铛的用处。“难道我真的是鬼?” 于塘白了她一眼,说:“你要是鬼我早收拾你了,还能等到现在?” 白凤棠还要说什么,却被于塘制止,就见他趴在床边仔细打量着,这是一张木质的床,伸手轻抚床沿,质感平滑,清凉入骨,“卧槽,这是槐木的!” 于塘突然大叫一声,吓得跳了起来,白凤棠更是被他吓得浑身一颤,埋怨说:“你干啥骂人呀,吓我一跳。” 于塘十分震惊,等到平息情绪过后,才对她说:“大姐,你要知道,人生是从你学会骂人开始的。” 白凤棠显然不信于塘这套歪理邪说,而是问:“你刚才干啥那么大反应,看到什么了?” “哦,你那张床不是床。”于塘回答说。 “不是床是什么?”白凤棠追问道。 “棺材。” “卧槽,你瞎说啥,你的床才是棺材呢!”白凤棠脱口而出一句话,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骂了人,手一捂嘴,说:“都怪你,跟你待时间长了,我都学会骂人了。” 于塘也没理她,就知道她不会信。走到床边,于塘一把扯下床单,就见面前的床像一方巨大的木匣,长约两米,宽有一米六。白凤棠见此颇为惊讶,说:“咦,这床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 于塘低下身仔细打量着,开始犹豫起来。虽然眼前这个东西可以打开,可我到底要不要打开它呢?如果不是棺材还好,但若被自己说中,这真是一口棺材,打开之后蹦出个僵尸怎么办? 于塘正发愁呢,白凤棠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轻手轻脚地挪到了于塘身后,小声问:“你有没有闻到那股恶心味?” 于塘一愣,捏捏鼻子,回答说没有啊,我最近有点感冒,鼻子不通气,根本就没感觉。 白凤棠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巨大木匣,说:“我觉得那味道就是从这里窜出来的。” 于塘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如果白凤棠说的是真的,这木匣子里传出怪味儿,那也只有打开看看这里面究竟装的是啥。于塘想到这儿便撸胳膊挽袖子走到木匣前,说:“既然这里有问题,咱们就把它打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病没病走两步。” 说完,于塘便把手搭在木匣盖子边,眉头一紧,双臂用力,口中吆喝一声“走你”,便把木匣盖子推开一条缝,紧接着就见从这道缝中冒出一股黑烟。于塘一见黑烟心说坏了,好在早有准备,全身力量向屁股上汇集,咣的一下坐在了地板上,成功躲过黑烟而没有被熏到。 这个动作在武侠小说里叫千斤坠,要不是于塘脑子反应快加上屁股沉,还真躲不过去。于塘不禁冒了冷汗,急忙叫白凤棠打开窗户,因为此时他也能闻到了那股怪味,就像冬天酸菜缸里的臭酸菜倒了出来,结果发现被耗子撒了老鼠屎一样的味道。 过了好久那味道才算消散,于塘捏着鼻子凑上跟前,顺着那条缝儿往里瞄了一眼。只一眼,于塘就惊住了,赶紧招呼一声:“快来,看在孙飞亮的份上拉我一把,我腿肚子有点转筋,走不动道了。” ☆、我是你大爷 白凤棠一听于塘的呼救声,急忙上前一伸手把于塘拽了起来。紧接着,于塘面色惊慌地拉着自己跑出卧室,然后一回手,把卧室的门关得死死的。 于塘紧靠在卧室的门上,面色煞白。白凤棠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在蓝衣女鬼面前,于塘都没有这么害怕,显然,他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东西。 白凤棠战战兢兢地问:“那个...于塘,你看到什么了?” 于塘稳了稳心神,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僵尸。 白凤棠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说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3 我床下面是僵尸?”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床上独自睡过无数个夜晚,白凤棠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拉着于塘的胳膊,哀求着说:“于塘,你不是会法术吗?这该怎么处理啊,快帮帮我啊!” 于塘咽了咽口水,一个深呼吸之后才缓缓地说:“里面那具僵尸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贸然去动它,搞不好会出大乱子。” “那你不是有朋友吗?那个孙飞亮,他是不是很厉害?”显然,白凤棠病急乱投医,又想起刚才出现的胡鸡鸡了。 于塘摇了摇头,回答说:“恐怕不行,里面躺着的那位恐怕是王遗风级别的npc,以我和孙飞亮的实力,强行刷他的话...被吊打是肯定的。况且不知道你爸爸弄这个僵尸在家里是否别有用意,再或者...我怀疑你爸爸只是把僵尸暂时安置在家中,应该还有别的用处。所以,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离开这里,你暂时不要住在家里了。” 说完,于塘又转身打开卧室的门,小心翼翼走进屋中,来到床边,屏着呼吸把刚刚推开的那道缝又合上了。然后,将床单铺整齐,使镇尸阵恢复原样。再三确认无误之后,于塘退出房间,关好房门,看着白凤棠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快走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白凤棠抬起头看于塘:“我能去哪儿啊,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吧?” 于塘皱着眉头,刚想说你去我那吧,就听房门咔嚓一声响,紧接着被人拉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于塘是背对着房门的,而白凤棠坐在沙发上刚好看斜对着门口,一听响动抬头去看,当即转忧为喜,喊了一声“爸,你可算回来了。” 于塘也转过身看,只见进来的这人年龄四十多岁,带着一副墨镜,披着风衣,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想必白凤棠是遗传了他爸爸的基因,个子也不矮。 白凤棠起身扑进了他爸爸的怀里,眼圈红红的。于塘尴尬的挥了挥手,说:“那个...白叔叔好。” 白凤棠的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和蔼,问:“丫头,这是你同学吗?” 白凤棠忙解释说:“这是我朋友,叫于塘。” “男朋友吗?”“哎呀不是,就是朋友而已。”“哈哈,好吧,快叫你朋友坐啊,别站着了,来到家里就是客人。” 说着,白凤棠和他爸爸走进屋里,又招呼于塘坐下,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于塘颇显拘谨。 白凤棠的爸爸脱了风衣,摘下墨镜,对着于塘笑了笑,伸出一只大手,说:“我家丫头肯定忘了跟你介绍了,我叫白常止。” 于塘看着白常止的面貌,摘下墨镜之后露出一双散着精光的小眼睛,长得跟于荣光似的。来不及多想,紧忙伸手和白常止握了握手,随后说:“知足常足,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白叔叔真是好名字。” 白常止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丫头,你这朋友学识广博,你要多跟人家学习学习。” 白凤棠刚想狡辩,白常止突然怔了一下,问:“丫头,你哭过了?”话音一落,白常止凌厉的目光向于塘扫来。于塘不禁浑身一哆嗦,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说:“白叔你别误会,你家丫头哭可不是因为我。” 白常止扭头看着白凤棠,问:“丫头,怎么了,跟爹说,爹给你做主。”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白凤棠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住拍打白常止的肩头,“你干啥弄个僵尸在我屋里,吓死我啦!” 白常止猛然站起身,也不顾大哭的白凤棠,急急忙忙冲进白凤棠的卧室,一见屋内完好无损,又气汹汹地回到沙发前,问:“你们俩都看到了?” 一听白常止的语气不对,白凤棠哭得更凶了。本来她就委屈着,这下更加委屈了,刚要耍脾气,于塘一摆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向前欠了欠身,说:“白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干啥的,但是和僵尸打交道...僵尸这东西算是魔中之祖、妖中之王,其阴邪程度令人胆寒。常人避之犹不及,你却把僵尸弄到了自己闺女屋里,是不是有点欠考虑啊?” 听完于塘的一番话,白凤棠也不哭了,突然觉得于塘正经的样子好伟岸。白常止则是沉默不语,回到沙发上坐了半天,才开口问:“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于塘知道他在试探自己的身份,便回答说:“咱们都是拜三清的,蒙祖师爷垂怜,学了些法术傍身,不敢说替天行道,只是抓些小鬼,替人消灾解难。白叔,知止常止,终身不悔呀。” 白常止点点头,可心里却在琢磨,东三省拜三清的我都认识的差不多啊,这孩子是哪门哪派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也不知道谁家的弟子,看样子道行不浅。这孩子的名字叫鱼塘...鱼塘...鱼塘? 白常止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问:“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 于塘也没多想,当即回答说:“我叫于塘。” “哪个鱼?”“干勾于啊。”“你家是不是本地的?”“郊县的。”“米沙子?”“你咋知道?” 白常止看着于塘,哭了。白凤棠和于塘面面相觑。 于塘:“那个...白叔,你咋啦?” 白凤棠也问:“爸,你没事吧?” 白常止摇了摇头,擦干了眼泪,一把握住于塘的手,紧接着又哭了起来。于塘一脸懵逼,尴尬极了,“白叔,你这是咋啦,有话咱好好说,你哭啥啊?是不是我家欠你钱了?” 白常止也不顾白凤棠和于塘的劝慰,兀自哭了半天,才算过足了瘾,拉着于塘的手,啜泣地说:“孩子呀,我不日你叔,我日你大爷啊!” 于塘一听,这是要骂街的节奏啊?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白常止哭着说话含糊不清,他说的应该是‘我是你大爷。’ 于塘:“你是我大爷?你认识我?” 白常止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我何止认识你呀,我还认识你爷爷、你爸爸、你妈妈。你还有一个堂哥叫于池,对不?” 于塘点头,“对是对,不过你到底是谁啊?” 白常止整了整情绪,擦擦眼泪,没回答,而是反问于塘:“你跟你爷爷学了三清术?” 于塘也没隐瞒,回答说:“是啊,我爷爷的本事都传给我了,我是他唯一的传人。” “你这话说得不对呀,我的师弟。”白常止揉了揉太阳穴,自顾自的说:“从你爸爸那论起,我是你大爷。从你爷爷那论起,咱俩还是师兄弟。”说完,一手拉过白凤棠,介绍说:“丫头,从今以后,于塘就不是你朋友了。他是爸爸的师弟,按辈分来说,你得叫他于叔儿!” ☆、一切为了饺子 白常止一番话又是师弟又是于叔儿的,把白凤棠和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4 于塘两个人弄得云山雾绕,白凤棠很尴尬,于塘更尴尬。 “那个...白大爷,你这闹得是哪一出啊,咱们俩到底是啥关系啊,我之前都不认识你的啊?” 白常止长叹一声,看看两个孩子,随后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于塘,于塘连连摆手表示不要。白凤棠拿来烟灰缸,又找了打火机给白常止点了烟,随后窝在沙发上,开启听故事模式。于塘心中也充满了好奇心,本来他以为家中只有爷爷、大爷大娘和于池这四个亲人,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白大爷,怎能不让人惊讶。 再说白常止,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个烟圈,呛得白凤棠离得远远的,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于塘的身边。白常止开口说:“二十几年前,我和你爸爸妈妈是同学,都在农安师范学院上学。现在那个学院响应国家号召,已经扩建成师范学校了,但我们上学那阵还只是个学院。我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俩是铁哥们。毕了业你爸妈结婚,我也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后来,在你爸爸的介绍下,我拜你爷爷为师,学了些手艺,时至今日,我还靠着这些手艺混饭吃。”说着说着,白常止怅然若失,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悔恨,“要不是当年那场变故,害的你爸爸丢了性命,我也不会被你爷爷赶出师门,到现在都没脸面回去见他老人家。” 于塘心中一阵翻腾,最终还是没说话,静静地坐着。白常止看他出奇的冷静,便问:“当年的事,你爷爷都跟你说了?” 于塘摇摇头,回答:“恰恰相反,他一个字都没提,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常止先是一愣,随后也渐渐释然,“看来师父他老人家还是不肯原谅我啊,哎...你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于塘斩钉截铁地说。 原因很简单,爷爷从来不和自己提这件事,那就说明自己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一定对自己不利,甚至是有危险。而这个白常止,爷爷也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说明爷爷并不想自己和他再有什么关联。从他能把僵尸放在自己闺女屋里、把棺材当床给闺女睡这件事来看,就说明他不是啥好饼。对于这类人,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要好。 于塘的人生追求很简单,买一个可以在屋里拉粑粑的楼房,娶一个漂亮媳妇,赚钱养家孝顺爷爷,过平常人的生活。虽然说对于像他这样的阴阳先生来讲,过真正平常人的生活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想尽量平凡,少一些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人生大事,因为一般经历这些大事的人下场都不太好,这是他从历史书和小说中得到的结论。至于自己爸爸的变故,毫无兴趣,死了二十几年的人,还翻出了干啥?于塘的童年只有爷爷、大爷大娘、于池和看门狗彪子。 白常止显然也没想到于塘这么决绝,对自己爸爸的死都不想知道缘由,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说:“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爷爷的徒弟,就算他把我赶出师门,我也得尊敬他老人家。于塘啊,以后咱们俩就以师兄弟相称。如果你不愿意我这丫头叫你于叔,咱们就各论各的,师哥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当然了,如果你想了解你爸爸的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师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塘点点头,心说这白常止可算说了点有用的话,随后起身说:“既然这样,我就叫你一声师哥。师哥,家里停尸等于引鬼上门,我不多说你也清楚,还是尽快处理掉吧,对你和白凤棠都好。没别的事,师弟我就先回了,今天算是逃学,我得回去上课了。” 白常止听完这话扭头看了看白凤棠:“对呀丫头,你今天咋没上课呢,也逃学了?” 白凤棠一噘嘴,说:“你都把僵尸弄到家里了,我能消停吗?给钱!” “给什么钱,学校又要交学费了?”白常止问。 “当然是给我住宿的钱了,家里停着尸,你别指望我还在家里住。”白凤棠气道。 白常止一边掏钱一边说:“行啦小祖宗,给你就是了,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 白凤棠:“那可就说不准了,谁知道你这个僵尸什么时候弄走?弄走这个再弄回来另一个,我可受不了。” 白常止听完这话把掏出的钱又塞了回去,白凤棠一见急道:“干嘛啊,掏出来的还带的往回拿的?” 白常止无奈地摇了摇头,丢出一张【银】行卡在茶几上,又瞥了于塘一眼,说了声“注意安全。” 白凤棠把银【行】卡拿起来就要跟着于塘走,白常止问道:“师弟,咱们初次见面一起吃个饭吧?”哪知白凤棠摇了摇手中的银【行】卡,说:“我替你请了,你抓紧处理僵尸吧。” “哐当”一声,房门被一甩关紧,白常止卧在沙发上吸着烟,眯起了一双眼睛,自语道:“老铁,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的儿子。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也一定会找到那张图,来祭奠你的亡魂。” 另一边,于塘两个人坐着电梯下楼。电梯里,于塘面色并不好,白凤棠说:“本来我以为自己没妈就够惨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爸爸妈妈都没有,你就真的对你爸爸的死不感兴趣吗?” 于塘瞥了她一眼,“不感兴趣。” 白凤棠:“我说我爸怎么总在香堂抱个牌位哭,原来是你爸爸啊,这么说来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啊。” 于塘没有说话,白凤棠又说:“阴差阳错的,你居然还是我爸的师弟。算了,我就替他请你吃顿好的,算是报答你跟我回家一趟,想吃什么?” 一说吃,于塘还真饿了,摸了摸肚子,说:“我想吃饺子,猪肉酸菜馅的。” “没问题!”白凤棠打了声响指,电梯门应声而开,到了一楼,两人走出电梯,来到小区的门外,白凤棠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姐带你去吃全长春最好吃的饺子!” 于塘翻了个白眼,跟着白凤棠钻进了出租车里。 两个人找了间饭馆,要了两盘饺子,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于塘拿起筷子刚要夹,白凤棠却把饺子护住,一脸神气地说:“慢着,想吃饺子,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先。” 于糖:“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白凤棠:“对,姐就是问题多,不回答就不给你吃。” 于塘把筷子一摔,“那我就是十万个不为什么!” 白凤棠咯咯一乐,于塘看得眼睛都直了,美女、饺子,哪一样他都抵抗不住,索性不管了,说:“算了算了,快问快问,我还等着吃饺子呢,馋死我了。” 白凤棠:“第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 于塘:“94年的,自己算多大。” 白凤棠拿筷子给于塘的碗里拨了一个饺子,“切,果然没我大。” 于塘急忙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5 夹起来一口咽了下去,烫的他嘶哈嘶哈的。 白凤棠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干啥,查户口啊?”于塘反问道。 白凤棠一敲桌子,“还想不想吃饺子啦?” “好好好,我说。”于塘翻了个白眼,“爷爷、大爷大娘、狗于池。” “狗于池?”“狗和于池,于池是我堂哥。” “那孙飞亮咧?”“不是孙飞亮,他叫胡鸡鸡,是只狐狸精。” “胡鸡鸡?”“狐狸的小鸡鸡。” “...那怎么是孙飞亮的样子?”“我叫他变得,只要他愿意,还可以变成你的样子。” “这么神奇?能借给我玩几天吗?”“不能!” “为啥?”“就算是只狐狸精,他也是只男狐狸。男女有别,这骚狐狸总玩裸体艺术,你想天天看裸男?” 白凤棠摇了摇头,神色失落,于塘逮住机会,反问道:“换我问你几个问题。” 白凤棠点点头:“问吧。” “你胆子挺大的啊,又是女鬼又是僵尸的,现在还能跟没事人似的陪我吃饺子?” “我爸向来都是神神叨叨的,天天牛鬼蛇神,我打小就习惯了,即便是亲眼看到,也就害怕一会儿,过去了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对你爸的职业也不感兴趣?”“问了好多次了,他每次都含糊其辞,我也就没兴致了,反正能赚钱给我花就行。” 于塘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我猜...仅仅是我猜哈,我觉得你爸爸应该是盗墓的。” 白凤棠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说:“你小说看多了吧,我爸要是盗墓的还不早让警察抓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也没见他对什么古董感兴趣。” 于塘:“你爸可能盗的是尸。” 这话一说,白凤棠的笑容立马凝固,变得忧心忡忡,随后问:“那些尸体很危险吗?” 于塘往嘴里拔了一个饺子,一边嚼着一边说:“一般来讲,尸体是死的,没啥危险,最多就像网络游戏里的小怪一样,走个过场就刷死了。不过你卧室里的那具,绝对是npc级别的!也不知道你爸弄这个老怪物干嘛,可能是价钱卖的高。” 白凤棠听了这话,一把抓住于塘的手:“那我爸岂不是很危险?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于塘一看她真的害怕了,连忙安慰说:“你先别急,你爸爸怎么说也是我...我师哥,一般情况来讲,应该应付的过来。” “那要是非一般情况呢?”“非一般情况...那就得看他在我爷爷那学了几成的法术了,要是低于七成的话,就危险了。” “啊!那要是我爸有危险了,你会帮忙吗?” “不...啊会。”于塘一看白凤棠都要急哭了,连忙改了口。 白凤棠这才放心,笑眯眯的把一盘饺子都推到了于塘面前。 吃完了饺子,于塘打着饱嗝,问:“你回不去家里,打算去哪儿啊?” 白凤棠想了想,说:“去你那吧,你那离学校近,上学方便,而且你是我爸的师弟,有责任和义务收留我。” “不行。”于塘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那没有多余的床。” “去买一张床不就ok了,你那两室一厅,住两个人绰绰有余。”白凤棠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好看极了。 “还是不行,你去住宾馆吧,反正你有的是钱,我习惯一个人住。” “我帮你分担一半的房租和水电费,每个月还请你吃顿饺子,猪肉酸菜馅的。” “成交!” 我发誓,我只是为了吃饺子,于塘自顾自的说。 ☆、你身上有妖物 白凤棠住进于塘的出租屋内之后,于塘就基本上告别了宁静的生活。先是自己搬进了香堂,由原来的大床变成了一张折叠的单人床。随后,白凤棠不出所料的和胡鸡鸡同志打成了一片,这只骚狐狸成了白凤棠美名其曰的男闺蜜。最后,由于白凤棠美貌的姿色和过于爽朗的性格,引来了楼下的郑通,打着向重点班同学学习的幌子前来欣赏美女。 于塘的生活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这让他眉头紧皱的次数越来越多,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胡鸡鸡同志不再裸奔了。而且,由于白凤棠带着笔记本电脑,胡鸡鸡也终于被电脑吸引了全部兴趣,把于塘的破手机丢到了一旁。 于塘对笔记本电脑不了解,只知道白凤棠的电脑叫什么外星人。说实话,炫酷极了!这使得于塘的人生目标又增加了一项,除了赚钱买楼房之外,还要买一个和白凤棠一模一样的笔记本。 刚刚把郑通撵回了楼下,于塘长舒一口气,给三清祖师爷上香,然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思考人生。另一间屋里胡鸡鸡正在白凤棠的带领下,沉迷网络游戏不可自拔。胡鸡鸡也从原来的孙飞亮变成了白凤棠所喜欢的npc卡卢比。当然了,还是衣着简单,松松垮垮的装扮。 于塘看看手表,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听着隔壁传来的嘈杂声,心说自己这才叫真正的引鬼上门。正当他准备看一会小说然后睡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隔壁白凤棠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是一阵砸门声。 于塘极不情愿地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咋啦,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眼前的白凤棠一脸焦急,“于塘,我爸那边有点麻烦,他给我打电话,希望你能马上过去帮帮忙!” 于塘:“出啥事了?” 白凤棠摇了摇头:“他没说,只是叫你过去帮忙...关于僵尸的。”说完,把手机一递,于塘接过电话,就听那边传来白常止的声音:“师弟,师哥这边有点麻烦,你能来一趟吗?带好吃饭的家伙,今晚可能不太平。” 一听这话,于塘头都大了,真是怕啥来啥,这下好了,不但有个胡鸡鸡,还被白家父女俩缠上了。于塘说了一声知道了,随后就挂断电话。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白常止发过来的地址。 于塘扫了一眼,默默记在心里,随后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先准备一个单肩背包,然后来到厨房开始往背包里塞碗筷、汤勺、饭铲儿、碟子、汤盆。 白凤棠看他装完,才问:“你带这些东西干嘛?” 于塘一翻白眼:“你爸叫我带上吃饭的家伙,估计是叫我去吃火锅吧。” 白凤棠:“你别闹了,连我都知道我爸说的不是这些。” 于塘听完之后一摊手,面色惆怅,把单肩背包往旁边一扔,说:“我也很想带点正宗的法器,不过都在老家呢,这哪有啊?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专门来捉妖的。” “那怎么办啊?”白凤棠是真的着急了,于塘郁闷了一会,说:“现在我只有唯一一件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6 能用得上的宝贝,不过在你那,就看你舍不舍得给了。” 白凤棠:“我...我哪有什么宝贝?” 于塘一指趴在电脑前厮杀正酣的胡鸡鸡,“他!” “可以。”白凤棠一转身就把胡鸡鸡从电脑前拎了起来,说:“鸡鸡小同志,姐姐求你了,跟于塘一起去帮帮我爸爸,好吗?” “没问题啊!”胡鸡鸡嗷的一嗓子,从卡卢比变成了小狐狸,来到于塘身边蹭了蹭。于塘掐了掐它耳朵,说:“鸡鸡,变石头,你这个样子我可带不出去。” 小狐狸扫着大尾巴,显然是不愿意,白凤棠一把搂过小狐狸,说:“鸡鸡乖乖的变石头,等你回来了姐姐教你打攻防。” 话音一落,眼前一阵青烟,小狐狸立马就变成了石头。于塘接过白凤棠递过来的石头,挂在腰上,看着正准备出门的白凤棠,说:“你不用去,待在家帮我把作业写了吧。”说完,也没等白凤棠答应,于塘就出了门,来到街上,一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地址,闭目养起神来。 于塘心中有点忐忑,其实挺害怕的,白常止弄的这个僵尸,不是一般的厉害,不然也不会叫上自己了。可自己身边没有法器,好比上战场没有刀剑,只凭肉搏,估计有点悬啊。摸摸了衣服兜里的三清符,这是之前自己的存货,以备不时之需,也不知道小小的三清符对上僵尸管不管用。想到这,不禁摸了摸腰间的石头,心说胡鸡鸡啊,你一直说要保护我,这次可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啦,别让我失望啊。 胡鸡鸡像是感应到了于塘所想一般,石头动了动,于塘心中才算安稳。 出租车开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结账下车,于塘一阵肉疼。呵,要了我五十多块,这钱得找人报销! 于塘下了车,抬头看看,这个地方位于长春市净月区某处,偏僻的很。马路上除了刚才开走的出租车,一辆车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人了。于塘四处打量着,这才发现马路对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当中有一条车道。走过马路,沿着车道走了二十米就是尽头,面前一扇大门。 于塘回想了一下白常止发来的地址,没错,就是这。可...可这是啥地方啊? 透过大门的缝隙,隐约看见里面一座别墅。说别墅都不对,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城堡啊!谁家这么有钱,住的这么好。 于塘在门前左顾右盼,想按门铃,但又怕走错地方了,不但尴尬,还有可能被人家保安揍一顿。看电影里面,像这样有钱人家都是养恶狗看门的,于塘可不想被保安揍完再被狗咬。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突然眼前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西装革履,梳着油头,黑色皮鞋铮亮。看面貌五六十岁了,跟电影里的英国管家一样。 于塘刚想说声对不起然后转身溜走,那人却是先开口说话了,“请问您是白常止白先生的师弟吗?” 于塘呆呆的点了点头,那人和蔼一笑,说:“果真是于先生,快请进,大家都等着您呢。” 于塘心说这还真是个管家唉,这管家太注重礼仪了,我还未成年呢,就对我一口一个先生一口一个您的叫着。怪不得有钱人都像大爷似的,天天有这样的管家伺候着,想不成爷都不行。 于塘也礼貌性地冲着管家笑了笑,然后一脚迈进大门,管家在前面引路,他在后面跟着。出乎意料,并没有去在门外看到的‘小城堡’里,而是转到了‘小城堡’的后面,还有一幢别墅。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路,才把于塘领到了这幢别墅前。 管家拉开房门,于塘探头进去,只见这屋里正中央摆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周围坐了大约十七、八个人,此刻都扭过头来看自己。管家在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于塘小心翼翼的迈进屋里,紧接着门就被管家关上了。于塘只觉得冷汗下来了,面前的阵势好像是黑帮老大开会,于塘哪见过这场面,站在门前不敢动。这时,就听有人说:“师弟,快过来,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 于塘寻声望去,棺材最前头坐着一人,长得跟于荣光似的,正是白凤棠的爸爸,自己的师哥白常止。于塘紧忙走了过去,来到白常止身旁,低声问:“师哥,你叫我干啥来?” 白常止微微一笑,拉着于塘来到自己身旁的一个人跟前,那人卧在一张大椅子上,活像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山大王座山雕,当然了,于塘指的是气质。面前这人西装革履,一副商界精英、业界翘楚,东北大拿的派头。带着金丝眼镜,嘴里叼着一支烟,也打量着于塘。 “师弟,这是张老板。”白常止介绍说。 于塘还在琢磨着这个张老板是何许人也,张老板已经把烟拿在手上,伸出另一只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兄弟你好呀?” 于塘下意识的也伸出一只手和他握了握,只觉得这人手劲很大,捏的于塘肉疼。 “张老板好。”于塘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两个人松开手,张老板吞云吐雾一番,随后说:“白先生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动手,我们大家等了半天,现在可以开始了吗,白先生?” 于塘满脑子浆糊,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啥。白常止脸上赔笑,说:“可以开始了。”说完,拉着于塘回到了座位。两个人就坐在张老板的下手处,于塘满心疑惑,刚要发问,白常止压低了声音,说:“师弟,先别问,等眼前这事过去了再说。请你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险,以防万一。”说完,嘴巴一撅,指向了正中央的棺材。 于塘压下心中的疑惑,往正中央看去,正是白凤棠卧室的那口棺材,心中不禁一翻,师哥果然是倒卖古尸的。但是请我来干啥呢,难不成还要给我分钱? 于塘微微皱着眉头,觉得浑身不自在,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人正紧盯着自己。两人紧挨着,靠的很近,于塘也仔细打量着,右边这人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一头碎发,五官端正,看着很舒服,就是这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好一双明眸! 那人突然一笑,于塘差点就弯了,赶紧在脑海中想想白凤棠,又直了回来。 紧接着那人便把目光转向正中央的棺材,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头却轻轻向于塘靠拢,缓缓说了一句话,音色悦耳,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你身上有妖物。” 我身上有妖物?于塘心中一凛,可以啊小子,高人呐,我刚一进门就发现我身上有妖物了。看来眼前这人还真不容小觑。于塘想到这却突然坏坏一笑,也把头轻轻靠了过去,尽量用不怎么猥琐的声音回答说:“您说的太对了,我身上这根妖物非常不听话,可大可小、可粗可细、能伸能缩、能进能退,您看能不能帮我治一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7 治?” 那人听罢,先是一惊,随后低下头,看样子是憋着笑,憋得脖子都红了。赶紧用手捻了几下佛珠,长抒一气,随后才低声说:“阿弥陀佛,施主,割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哈,于塘不会弯的,我保证! ☆、三英战僵尸 于塘只觉得【下】体一凉,急忙把双腿夹紧,不再理会那人。那人也没再多言,两个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中央的棺材。 就听张老板说了一声:“动手吧。”紧接着就见之前还坐着的十几个人都起身忙了起来,于塘一看,哎呦,这咋还有两个老外呢。 就见他们先是把棺材打开,随后把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一张平案上。于塘此时此刻才看清楚这具僵尸的全貌:身材修长,披挂着一身的盔甲,【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变成黑紫色。因为尸体是平躺着的,于塘坐在一旁看不清面貌,不过从装扮上来看,这具尸体生前应该是一员武将。 两个老外穿了一身的防护服,带着消毒手套,打开两个手提箱,拿出一排器具,锛凿斧锯外加电钻和手术刀。于塘一愣,干啥,这是要给僵尸做外科手术吗? 白常止在一旁看着于塘面色急剧变化,不禁出声问道:“师弟,有啥不妥的吗?” 于塘眉头紧皱,回答说:“不妥,大大的不妥!你们这是要干啥,不好好的谈买卖,难道还要开解剖大会不成?” 于塘的声音很大,众人都听到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齐看着他。张老板开口说:“不错,我们就要解剖这具尸体,是为了找点东西。白先生,你没有和小兄弟仔细说明情况吗?” 白常止一摆手,示意张老板稍安勿躁,随后拉着于塘到一旁,小声说道:“师弟,你别激动,让你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个尸体给解剖了,我们要找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事成之后,张老板会给很多钱的。” “要解剖你们自己玩,别扯上我,我可怕死。放心吧师哥,你死了之后我会帮忙照顾好遗产和白凤棠的。”说完于塘抬腿就要离开,却被白常止紧紧拽住,“别呀师弟,你走了我哪还敢让他们解剖。不瞒你说,我在你爷爷那就学了三四成的法术,你要是不在,我这心里没底啊。” 于塘看着他,说:“师哥,你明知道这具僵尸不是一般的僵尸,要不然你也不会摆一个镇尸阵。现如今你说要解剖它,这不是玩火嘛!再说了,我在这能有啥用,该出事的话也一样出事,况且我身上除了几张符啥都没有,万一它炸毛了咱们师兄弟不都得死这?” “师弟放心,师哥这有宝贝家伙。”说着,白常止从刚才坐着的椅子下拿出一个帆布包,打开来看,里面装着八卦镜、桃木剑、铜钱剑、三清铃、各种各样的法印和一件杏黄色的八卦仙衣。 于塘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但还是忧心忡忡,白常止又说:“你放心,除了咱们师兄弟,还有一位高人呢。”说着一指刚才坐在于塘右边的那人,“瞧见没,那是冯先生,有名的佛家大师,有咱们三在,还怕一具僵尸吗?” 于塘听了这话,便回到了座位,一来,白常止是自己的师哥,如果今晚出了事,自己也没法和白凤棠交代。二来,对这个佛家大师,于塘充满了兴趣。三来,也想看看他们解剖尸体到底是为了找啥。 白常止见劝回了于塘,开心极了,说:“麻烦各位了,继续吧。” 众人听了话,继续手上的工作。于塘则是紧皱着眉头,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有大事发生。一旁冯先生见于塘又坐了回来,笑面盈盈,低声说:“我跟你打个赌,待会一定有大事发生。” 于塘倒抽一气,转过头看着他,回应道:“冯先生好像很希望这具尸体起变故啊?” 那冯先生腼腆一笑,话锋一转,说:“我叫冯更谣,佛门弟子,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于塘。” “哦?塘者,积水为池。想必小兄弟家中定有亲人叫于池吧?” 于塘暗自惊奇,答道,“冯先生说的没错,我堂兄正叫于池。” 冯更谣点点头,说:“其实我也反对他们解剖尸体,但是不解剖尸体就找不到那件东西,不得已而为之,所以白先生才请你来坐镇。” “你们到底想在尸体上找到什么?” “一张图。” “图?”于塘还想再继续问,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就看到一件明晃晃的东西掉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再看那两个老外,手里正拿着那具僵尸的披挂。原来,他们在往下扒盔甲的时候,一不小心弄掉了这件东西。张老板很是不悦,说:“怎么不小心点,弄坏了这面护心镜,可亏大了。” 白常止显然也吓了一跳,手都伸进了帆布包,一听是面护心镜,才喘了一口气,不过转头却见于塘面色煞白,冯更谣也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师弟,别担心,只是面护心镜而已。”白常止解释道。 于塘却说:“师哥,那是镇尸镜。”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电钻响动,两个老外手拿着电钻就开始给僵尸开膛破肚,怎知连僵尸皮都没擦破。 两个老外刚一愣神的功夫,原本平躺着的僵尸瞬间坐起,干枯的手臂一抬,【插】进了其中一个老外的胸腔。另一个显然看傻了,没等反应过来,僵尸的另一只手臂也抬了起来,也【插】进了他的胸膛,给他俩来了个串串烧。 放屁的功夫,两个老外就都嗝屁了。 电钻掉在地上,还滋滋的响着。其余的几个人见状,急忙惊叫散开,连一直坐着的张老板也吓得站起身,手中的烟都拿不住了。 于塘一见出了事,急忙跳上平案,两腿一分,横跨在僵尸的两条腿上。紧接着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金刀在手,藏甲为剑! 于塘猛然抽出右手,剑指出鞘,“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剑指正抵在僵尸头上,那僵尸一顿,竟被瞬间镇住。白常止一见,急忙叫到:“快带张老板先走!” 其余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拽着张老板跑出了屋内,把门一关,只剩下白常止、冯更谣、于塘三人和僵尸。 再说那僵尸,虽然被于塘镇住,但也没闲着。两个老外的鲜血不断渗入手臂,原本干枯的手臂渐渐胀起,【裸】露在外的肌肤由黑紫色转为青色。更令于塘心慌的是僵尸胸前渐渐长满了绒毛,五颜六色的,活像一只一只花公鸡。 白常止在一旁看得清楚,惊叫一声:“坏了,这是尸王,五彩斑斓尸!” “管他五彩斑斓还是七色彩虹的,师哥快拿桃木剑插他!插他丫的,我顶不住啦!”于塘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8 大叫一声,右手不住的颤抖。 白常止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从包里翻出桃木剑,站在僵尸身后,桃木剑向前一刺,直奔僵尸的后脑插来。就听“咔嚓”一声,桃木剑应声而断,折成两截。“哎呀,师弟,不管用啊!” 于塘面色胀红,“血呀!以血为引,这咋能忘呢?” 白常止恍然大悟,刚想再回头找铜钱剑,于塘这边却顶不住了,右手被一股力道弹回。再看僵尸抽回双手,猛然向前一推,正拍在于塘前胸,把于塘拍了个跟头,从平案上打到地上。于塘只觉得胸膛翻江倒海,难受极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僵尸却不放过他,跳下平案,两臂伸直,俯身向于塘插来。 于塘哪还有机会躲,眼看着僵尸的指甲都伸到面前了,突然身后窜出一人,从兜中掏出一串长长的佛珠,两手一摊,正缠在僵尸脖子上,“唵嘛呢叭咪吽!”,念了一声咒语,勒紧僵尸的脖子就往后拽,正是冯更谣冯先生。 白常止趁机把于塘从僵尸的身下拉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声裂响,冯更谣的佛珠被僵尸挣断,念珠散落一地。僵尸回身一扫胳膊,冯更谣急忙先后跳了两步,躲过一击,又紧忙掏出另一串佛珠防身。白常止放下于塘,起身支援冯更谣,两个人一前一后把僵尸暂时遏制住。 于塘缓了半天,才喘匀了这口气,爬起身一看,冯白两个人正和僵尸打斗在一处。冯更谣倒还凑合,手里的念珠每每抽打在僵尸身上,都能激起一道白烟,僵尸看样子也很不好受。不过自己的师哥却是怂了点,手拿着铜钱剑想上还不敢上,在一旁咋咋呼呼,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分散僵尸的注意力,让冯更谣有机会上前,不过两个人只有自保的能力,根本没机会真正的克制僵尸。 于塘也不能再看戏了,从兜里掏出两张三清驱魔符,挺身加入战斗。驱魔符打在僵尸身上,效果十分明显,溅起一道绿水。僵尸一看于塘又来了,知道这人有点不好惹,便绕过于塘,直奔白常止而来。 于塘怕师哥有危险,便把手中的驱魔符扔给白常止,哪知道白常止一紧张,没接住。眼看着僵尸已经扑到面前了,立马将手中的铜钱剑向前一刺,这下也还有点作用,僵尸一顿,被铜钱剑刺伤。于塘趁机从僵尸的身后扔出七张驱魔符,紧接着双手结印,动用念力,“韦陀护法,灵官伏魔,六丁六甲,神将敕令!” 咒语一出,七张三清符悬在空中,把僵尸围在中间。于塘两手合拢,结成驱魔印,继续念道:“胜!胜!胜!”就见三清符瞬间旋转起来,围成一道金圈,金圈逐渐缩小半径,眼看就要箍住僵尸,僵尸手臂一挥,冲破金圈,瞬间来到于塘跟前,张嘴就咬。于塘哪敢怠慢,当即手捏剑诀,在空中做印,四纵五横,在面前连成一张法网,紧接着收回剑指,结于前胸,汇集真气,念道:“胜!胜!胜!” 法网瞬间张开,迎上僵尸,于塘又赶紧念道:“收!” 咒令一发,法网合拢,把僵尸箍在当中,动弹不得。于塘心中暗叫好险,可他一分神,僵尸一声嘶吼,扯断了法网,又奔于塘咬来。于塘双目圆瞪,两脚一分,踏得地板直响,扎稳马步,捏住剑诀,气聚丹田,大喝一声:“真武荡魔,无所不辟,退!” 话音一落,一道金光从于塘额头冲出,直射僵尸面门。这一下打得结实,僵尸被弹飞,摔在地上,半天才挣扎着站起身。不过于塘也眼前一黑,好悬没晕了过去,急忙咬紧舌尖,清醒过来。 再说僵尸,知道打不过于塘,便奔冯更谣而来。冯更谣不动如钟,一手结印,一手拈花,念出不动明王咒,“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问我明着断恶修善,闻我说者得大智慧,知我心者即身成佛。”话音一落,推出手印。 不动明王是大日如来的教令轮身,也就是大日如来的忿怒化身,是佛家五大明王的最高尊者,哪是这僵尸可承受的。手印一出,闪现出一只佛手,正把僵尸握在手中,僵尸动弹不得,只顾嘶吼。 冯更谣却是双眉紧皱,犹如怒目金刚,喊道:“快想办法,我坚持不了多久!” 于塘急忙行动,叫了一声:“师哥,八卦仙衣!” 白常止急忙掏出八卦仙衣,揉成一团,扔给于塘。于塘一把接住,抖搂开,翻身穿上,紧接着喊道,“铜钱剑!” 这回白常止没敢再扔,而是小心翼翼送到于塘手中。于塘手拿铜钱剑,刚要动手,却是缓了一下,回头对白常止说:“师哥,给我点童子血呗?” 白常止一脸懵逼,反问道:“你看我干啥,我闺女都那么大了,上哪给你整童子血去!” 于塘心说坏了,正焦急着呢,就听冯更谣喊道:“我有!” 话音一落,冯更谣再也坚持不住,手印收回,佛手散尽,僵尸得以挣脱。再看冯更谣,一狠心,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流了满口的血,对着于塘就是一喷。于塘手中铜钱剑一扫,剑身沾满了童子血。于塘心中大喜,“师哥,快把我扔过去!” 白常止心领神会,一伸手抱起于塘,把他向前一扔,正把于塘扔到僵尸面前。于塘此时高出僵尸一头,两只手倒提铜钱剑,“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兵!兵!兵!” 铜钱剑亮着金光自上而下【插】进僵尸的脑袋,僵尸一扭头,扎偏了,从左眼刺进去,右脸扎出来。于塘没等反应,僵尸两只手一把钳住于塘的肩头,对着于塘的脖子就咬。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青烟腾起,一只火狐狸瞬间窜出,一头扎进僵尸的前胸,穿了个透明窟窿,僵尸倒地不动。 于塘一看胡鸡鸡出来了,本以为得救了,却不曾想已经倒下去的僵尸突然起身,对着于塘一声怒吼,口中冒出一阵黑烟,正熏在于塘眼前。于塘下意识抬手去档,八卦仙衣挡住了右半边脸,左脸却没挡住,一时间只觉得左眼一阵剧痛,于塘哀叫一声,昏了过去,左眼流出黑血。 火狐狸对着僵尸呲着牙,僵尸却是再次倒地,再也不动了。冯更谣和白常止想要上前,却被火狐狸逼退,然后呲着牙围着僵尸饶圈。白常止不知这只狐狸是好是坏,不过冯更谣却是看出端倪,不禁诧异道:“好像...另有一只妖物!” 刚说完这话,僵尸一阵抖动,空中浮起一团黄雾,只听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哈哈,于塘你小子还是着了我三太子的道!任你奸猾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 火狐狸对着黄雾吼了几声,那黄雾剧烈抖动,随后快速逃离。火狐狸这才回过头,看了于塘一眼,哀嚎一声,重新变成了石头,落在于塘手边。 冯更谣和白常止两个人面面相觑,白常止问:“冯先生,你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冯更谣思虑片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29 刻:“先把你师弟带回我那去吧,这块石头也给他拿着。” 白常止背起于塘,又问道:“那僵尸和图...该怎么办?” 冯更谣摇了摇头,说:“这僵尸太弱了,图...不可能在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考研了,圣诞节当天考试...求祝福! ☆、狐狸吹灯图 于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白凤棠坐着火车,不知道开往何方。车窗外一只火狐狸追着火车,快如流星,但却怎么也追不上。于塘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后来狐狸停了下来,蹲坐在沙丘上,转瞬模糊不见。 随后,只觉头脑发胀,左眼一阵刺痛。于塘离了梦境,恍恍惚惚转醒过来,头顶上一道柔和的金光撒下来。他揉揉双眼,探头看看,只见满天神佛...... 于塘心中惊讶,晃晃悠悠站起身,腿却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就磕头,嘴里还哼哼呀呀地念叨:唉呀妈呀,我这是死了上天了吗?不对呀,我咋跑佛祖这来呢?我修的是道、拜的是三清,就算上天也该位列仙班、到玉皇大帝那里报道啊,不归佛祖管啊,明明不是一个部门的嘛。 于塘自言自语着,忽然一阵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以你的修为和德行,死后想上天是不能了,趁着年轻努努力,多做点伤天害理的事,下地狱还是有机会的。” 于塘听了这句话忙睁开眼睛,眼前一双高仿的耐克鞋,大对号特别显眼,不禁使他陷入沉思:现如今佛祖也穿鞋了?还是高仿的耐克鞋?不可能,我记得如来佛明明是光脚丫子的。于塘想到这,急忙歪着头往上看,一双大长腿,紧接着是腰带、上衣、脖子和一张俯视自己的脸。这是...这是冯先生! 于塘连忙爬起来,向后一靠,是一张沙发,再看看周围,摆满了物件,大小不一,满目琳琅。在天花板的灯光照耀下,这些物件金光闪闪,是一堆有喜有怒的佛像,空气中也弥漫着供香的味道。 于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冯先生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家请佛像,永保平安。专业受理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阳宅除煞,阴宅风水。联系人:冯更谣。再把名片饭过来,另一面印着笑面弥勒佛。 “小兄弟,请佛像吗,保平安,保家宅!请了我的佛,万事亨通,诸事大吉啊!”冯更谣笑呵呵的问道。 于塘连连摆手,“拉倒吧,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少拿这些泥塑的像来糊弄我。倒不如让我给你算一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不灵不要钱!冯先生,来一卦吗?” 冯更谣也摆摆手,说:“算了吧,你那王八壳子一摇,铜钱叮当响,上下嘴皮子一碰,倒也是愚弄世人的玩意儿。我看你不如拔了香头,脱了仙衣,皈依佛门,朝拜我佛如来,可好?” 于塘晃了晃脑袋,说:“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你念的是出世佛,我修的是入世道,两不想干,少扯犊子。哎哟,我的眼睛疼。”说着,于塘委身坐在了沙发上,揉着眼睛打着哀声,又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呀,咱不是打僵尸来着嘛?” 冯更谣一听于塘问起,便回身从桌上拿起那块拴着绳子的石头,递给于塘,然后说:“不错,亏了你这妖物朋友,关键之时现身救你一命,也打倒了僵尸。只不过…疏忽大意之时,被另一只妖物钻了空子,它附在尸体上利用尸毒对你偷袭,可…”,冯更谣停顿了一下,“你看样子并无大碍。” 于塘:“瞎说,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哎哟,疼死我了,咦?这石头怎么还冒光了?” 冯更谣听了于塘的话,也看向石头,依旧平平无奇,并无异常。于塘则是把石头放在面前,闭上左眼拿右眼看,平淡无奇。闭上右眼拿左眼看,石头上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于塘小声嘀咕着:“怪了,难不成我看到了胡鸡鸡的妖气?” 冯更谣在一旁沉默不语,上下打量着于塘的动作。于塘拧着眉头,突然转移话题,问:“你刚才说另有妖物在场是啥意思?” 冯更谣点头,答:“那妖物似乎与你有仇,自称是什么三太子。” 于塘一听到这,明白了,黄天青! “原来是它啊,我们的确有仇。”于塘自顾自的说道:“还是让它给钻了空子,倒霉倒霉。” 冯更谣端来一杯水,于塘接过饮了一口,又把石头拴在腰间,“冯先生,我师哥呢?” “他把你送来我这以后便回张老板那去了,还有些麻烦事需要处理。” “哦?那我也回家吧,不打扰了。”于塘看着门外,夜幕深邃,想必时候不早了。 冯更谣却突然问:“小兄弟对今天的事不感兴趣吗?不想知道我们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塘刚要起身离开,听了这话又坐了回去。他看了看冯更谣,假装淡然的回答:“冯先生要是想说,我便洗耳恭听。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也不感兴趣。” 冯更谣看着于塘,“小兄弟,你撒谎了,你明明很感兴趣。” 于塘一摊手,“那你可说错了,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冯更谣眉目一抬,看着于塘半天,才缓缓一笑,说:“图。我们在找一张图。” 于塘却问:“你所说的我们...都包含谁?” 冯更谣手摇着杯子,“小兄弟,你的问题貌似偏离了重点。” 于塘:“并没有,对你来说重要的图,对我来说,更想知道的是你们的关系。还有,我有名有姓,别总叫我小兄弟,我未必就比你小。” 冯更谣哈哈大笑,回应道:“好好好,于小兄弟,咱们废话少聊,我所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你师哥白常止。当然了,我也希望从今往后,可以包括你。” 于塘摆摆手,“那是不可能滴。我可对你们那什么图不感兴趣。” “别急嘛,听我说完”,冯更谣低低的声音说道:“你可听过狐狸吹灯图?” “我只听过春宫图!” 冯更谣面色一窘,答道:“咱们今天不谈春宫图,只谈狐狸吹灯图。这《山海经》上说,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你听过吗?” 于塘心说九尾狐的梗都烂大街了,但凡网络小说或者神话电视剧里出现个狐狸基本上都是九尾狐,你就不能有点新鲜的。不过看冯更谣一本正经的样子,于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冯更谣继续说:“这九尾狐在《山海经》中共出现四次,《南山经》《东山经》《海外东经》《大荒东经》中都有记载,所以人们对九尾狐最为熟悉,可是你想想,那么厚的一本《山海经》,就只有一种狐狸吗?” 于塘听到这,发觉有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0 思,的确,《山海经》是记载上古年间山川地理、奇珍异兽、神话志怪的一本书。里面的神兽、凶兽、吃人兽、不吃人的兽比比皆是,当然了不吃人的兽比较少。不过,冯先生的这个问题倒是很有意思,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兽,没道理只有一种狐狸呀。不过嘛...于塘心中惭愧,自己对《山海经》一知半解,无聊的时候也翻过几次,但只看图了,对于上面记载了什么,啥都没记住。 冯更谣见于塘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除了比较有名的青丘狐之外,《山海经》里面还有许多长得像狐狸的怪兽,比如乘黄、朱獳(nou四声)等。但是,这里面也遗漏的,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地界,对于东三省的奇珍异兽,《山海经》上却语焉不详。” 于塘接话道:“嗯呐呗,可不是咋的,我读《山海经》的时候就记住一句话。《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至于什么奇珍异兽却是寥寥无几,当时我就想,怎么可能啊,不咸山就是长白山呐,白山黑水之间没有啥奇珍异兽,说出来谁信呢?最起码蛤【蟆】还是有的。” 冯更谣笑了笑,说:“别急嘛,听我继续往下说。你提到的不咸山,的确就是长白山。《山海经》里虽然没有记载,但是不代表没有奇珍异兽。想咱东北有五大仙家,四大仙族,山精水怪更是数不胜数,千百年来或隐居深山古洞,或现身人间村野,皆有迹可循。老话讲的好,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人有人皇,妖有妖王!咱们这东北也曾有一代妖王,一统妖界江山,山精水怪无不敬仰听从,而这妖王便是一只火狐狸。” 于塘听到这,不禁用手摸了摸变成石头的胡鸡鸡。 冯更谣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继续说:“妖王虽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也有寿终仙逝的时候。他死后,魂魄化为一道青烟,附在一张图上。这张图相传是大辽国一代名将耶律休哥所画,正面是妖王的本体形态,脚踩灯台吹烛火的狐狸。而图的背面,则记载了白山黑水间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鬼怪名姓。只要你生在白山、长在黑水,无论是狐黄常蟒,哪怕你就是一只蛤【蟆】成了精,你的名字都会出现在这张图上,都得听妖王的调遣命令。妖王虽死,但神通还在,也就是说谁得了这张图,谁就等同于现世的妖王,可统领东三省地界的所有山精水怪。而且妖王仙逝前曾留下遗愿,只有人类才能使用这张图,妖精手中即便有,也没用。” 于塘倒抽一口冷气,小心地问:“那可有谁得到过这张图?” 冯更谣面色一黯,叹了口气说:“只有当初画了这张图的耶律休哥拥有过,他是自妖王火狐狸仙逝之后的第一代人类妖王,但也是最后一代。他死之后,不知埋葬在何处,狐狸吹灯图也下落不明。所以你师哥白常止掘了耶律休哥心腹大将阿里铁牙的坟墓,盗了他的尸身,也就是咱们之前解剖的那具僵尸。可...还是一无所获。” 于塘冷冷一笑,翻了个白眼,说:“冯先生,原来你们的目的,是想盗取狐狸吹灯图,成为新一代的妖王啊?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对此半点兴趣都没有,拜拜了您!” ☆、甬道 于塘起身就要走,本来自己还对这个冯先生有点兴趣,不过听了关于狐狸吹灯图的一番话,就彻底没了兴趣。 先不说这图是否真的存在,即便它确确实实存在这世间,自己也不想与他们同谋,更不会替他们去找这张图。他们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和山精水怪打交道,居然还妄想当什么妖王?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弓子抽了,再或者就是让飞机膀子刮了。 冯更谣见于塘要走,急忙出声拦住,“于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和你师哥白常止想要得到这张图,都不是为了当妖王!” 于塘一愣,问:“那你们俩想要这图干啥?不会是因为仰慕大辽的那个耶律休哥,想要收藏他的画作当艺术品吧?” 冯更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不过,若是说起这原因来,恐怕还不太方便。除非…除非你能加入我们,咱们仨拧成一股绳,我自然可以如实相告。况且,这里也多多少少跟你死去的父亲有关系。” “那算了!”于塘拒绝的干脆极了,“千万别告诉我,我啥都不想知道。我那老爹已经搭进去了一条命,我可不想再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逝者已去,生者还得过日子不是?我就是这么怂,我就是这么熊,别废话了。” 说完,于塘又要走,冯更谣却说:“既然你想好好过日子,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提起这过日子,想必于小兄弟过得有些拮据吧?” 于塘脸色一红,不禁羞赧,两手握了握拳,尽量想表现得不卑不亢,回答说:“这个嘛…倒也是实话。可话说回来,莫欺少年穷,我还年轻,穷是穷点,但也不丢人吧。地不长无名之草,天不生无用之人,我总有出头之日。哪怕将来不能大富大贵,但三餐一宿,还是可以保障的。冯先生,你看我说的对吗?” 冯更谣知道于塘年轻面子薄,刚才自己的话说的有点直白,忙解释说:“于小兄弟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想法,更没有想嘲弄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这有份工作特别适合你,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于塘心里疑惑,问:“什么工作?” 冯更谣:“我这小店缺个帮手,平日里除了卖些佛像,也会替人看风水、点阴宅。更棘手的是,偶尔还要捉鬼除凶,替人消灾。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可又不能随便找个伙计,必须得找懂行的同道中人。你有三清法术傍身,这方面的能力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不用培训,可以直接上岗。况且,我和白常止是好朋友,你是他师弟,咱们这算自己人,找你来做帮手我心里踏实。” 于塘被他这一说,心还真给说活了。想想自己本来也做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只不过都是零散的活,赚不了几个钱。如果能在他这干活,最起码有个保障,别管刮风下雨,有活没活,都能领工资啊。 于塘又想了想,说:“你这主意挺好,只不过我是个学生啊,每周都得上课,学费都交了,不可能逃学来你这打工吧?” 冯更谣微微一笑,回答说:“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周一到周五上你的课,我只要你每周的最后两天来上班。” 于塘眼珠一转,蹭了蹭右手的三根手指,问:“工资怎么算?” 冯更谣:“我看重的是你的三清术,需要你帮衬着我看风水、点阴宅、捉鬼除凶。这些都是技术活,工钱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每个月基本工资一千二,如果碰到大活,还有奖金提成。你看咋样?”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1 于塘一听,乐屁了。一个月就四周,也就是说工作八天,工资一千二,合着每天一百五,二百五才不干呢! 想到这,于塘脸上堆笑,说:“冯先生…哟,不对,现在得叫冯老板了。谢了您呢,这个工作我干了,周末我就来上班。但有一点,得提前说清楚咯,我只是给你打工,可不算是入伙儿。你和我师哥的事我不掺和,那张图我也不感兴趣,你看能接受不?” 冯更谣点点头:“好吧,咱们只谈工作不谈图。现在不早了,都到凌晨了,要不你今晚在我这住下?” “不了,”于塘拒绝,说:“明天我还得上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周末我就来上班了。”说完,于塘起身离开店铺,冯更谣送到门外,帮于塘打了个出租车。 于塘上了车,摇下车窗,看着站在店门前的冯更谣,又抬头看了看店门上的广告牌:善缘堂。 目送于塘远去之后,冯更谣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时间不大,那头接通。 “白大哥,他还是不愿意加入咱们。但是已经答应了,愿意来我这上班。” “多谢冯先生了,于塘的工资由我来出,给你添麻烦了。” “白大哥说哪里话,你的师弟不就相当于我的师弟嘛,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小店也的确需要个帮手。只不过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加入咱们。没有他,咱们成功的希望不大啊?” “嗯…看来这事不能着急,缓一缓吧。” “好。” 再说于塘下了出租车,晃晃悠悠往家里楼下走,一条砖石铺的甬路,一米多宽,左右是一人多高的墙。墙的内侧就是自己出租屋的小区。于塘一边走着一边想,有了工作,自己的生活能够改善许多,至少不必每个月都向家里要钱了。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东西盯着自己,不禁觉得脖子发凉。看看地上,路灯下的影子,除了自己的和墙头的阴影之外,墙头上还蹲着一个东西。于塘扭头去看,自己旁边的墙上蹲着一只大猫,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空洞洞的。 于塘虽然胆大,但也吓了一跳,这只大猫不知是早就蹲在这了,还是悄无声息走来的,总之盯得于塘不自在。 于塘伸手看看手表,凌晨两点了,不禁有些心里发慌。凌晨一点到两点这段时间,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人的阳气最弱的时候。常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走夜路必撞鬼啊,于塘虽然有三清法术在身,但是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所走的这条甬路,是夹在两墙当中的,甬路两头都是九十度的拐角,形成了一个直直的z字型。这种拐角最容易聚阴气,也最不干净。白天时候还好,可现在夜深人静,只有于塘一人,这条甬路阴森森的,四周寂静,空气中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于塘站在甬路中央,仿佛黑夜中飘零的枯叶,大海中摇曳的独舟,陷入夜幕中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那只猫和于塘互相盯着,于塘不知不觉中出了神,当初自己还和杨晴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拨通了她的电话,迷迷糊糊说了自己病得严重,随后就睡了过去。等到睁开眼时,已经是深夜,床边却坐着杨晴。她连夜为自己买来了退烧药,又送到眼前,照顾生病的自己。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杨晴才说,昨晚走在那条甬路上,害怕极了,就一直默念着阿弥陀佛,然后一路小跑着来到自己家里。 想到这,于塘自顾自地问:“猫啊猫,那天夜里你是否也蹲在这儿,看着她一路小跑而去?”说着于塘伸手想要摸一摸猫的脑袋,哪知那猫站起身,翘着尾巴,沿着墙头,悄无声息地走了。于塘扑了个空,悻悻收回手,继续迈步离开。 可能是由于心情变得低落,沉浸在悲伤当中,感官没那么灵敏了,四周诡异的气息似乎散去,没有刚才阴森森的氛围了。于塘迈着步子往前走,走着走着发觉不对,本来只有四十米的甬道竟然走了有五分钟。甬道的尽头就在眼前十几步之外,于塘又向前迈了几步,尽头还在十几步之外。回头看看,来时的另一头有些模糊,尽管有路灯照着,也看清不楚。 于塘不禁皱眉,继续走几步,还是到达不了尽头。于塘心说坏了,怎么走不出去了。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拨通郑通的电话,等了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干啥呀老铁,这都几点还打电话?” 于塘一边走一边问:“快到阳台看看,能看到我吗?” 郑通和于塘一个住在二楼一个住在三楼,家里的阳台正对着这条甬路,平时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甬道上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今天晚上自己走不出去了,困在这条甬道里,所以于塘给郑通打电话,想让他居高临下看看自己的状况。 电话那头是郑通极不情愿地抱怨声,紧接着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郑通应该是到了阳台前,就听他在电话里说:“哎...甬道上真有个傻逼啊,大晚上不回家睡觉,练什么原地踏步走啊。” “那是我,老子被困住了!” “拉倒吧,光溜儿的大道哪能困住你,再有几步就出来啦,别闹了,我睡觉了。” 说完,一个哈欠声,电话那头的郑通挂了,回去接着睡觉。于塘嘟囔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兜里,停下脚步,心说着大晚上的遇到鬼打墙了?搞不好还是黄天青那老畜生在搞事情。 想到这,于塘仔细看看前后,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眼前不远处多了两团黑雾。于塘揉揉眼睛,紧走两步来到跟前,伸着脖子看,逐渐清晰两个人影,一老一少,一个老头和一个半大的孩子。两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老头斜躺着,靠着一边的墙打瞌睡,那半大的孩子在旁边蹲着,手里拿着石子在地上瞎划喽。 于塘看清楚了,心说这哪来的两个要饭的花子,咋还躺在这儿了。这大半夜的,看着真渗得慌。于塘想要继续往前走,不过那老头躺在地上,两只腿正横在当间,甬道本来也不宽,这下正好拦住了。 于塘想要抬腿迈过去,又觉得从人家身上跨过去不礼貌,便咳嗽了一声,说:“嗨,老大爷,大半夜的躺这干啥,让一让,我过不去了?” 那老头慢慢睁开眼前,仰着头看了看于塘,喉结动了动,也不见张嘴,就听声音传出来:“你跟我说话吗?” 于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声音入耳好像掺了沙子,用白老先生的话说就是呕哑嘲哳难为听。此时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于塘故意甩甩头,前后看看说:“这儿就咱俩,当然是跟你说话啦。” 老头呼哧呼哧站起身,身高比于塘高出两头,低着头问:“你看得见我?” 于塘心说这老白菜帮子大晚上愣装咸菜头,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2 ,于塘就卡住了。只见那老头身旁的孩子此时放下手中的石子,站起身看着自己,小孩光着脚,漂漂荡荡。再看那老头,也是双脚不沾地,飘在自己眼前。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呀呀呸,原来是个老鬼带个小鬼!” 于塘喊了一声,接着后退一步,手就往兜里去摸,结果摸了个空。三清符都用完了。于塘也不惊慌,左手放在腰间犹带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金刀在手,藏甲为剑。准备妥当,于塘才问:“你们两个要干啥?好狗不挡道,好鬼不作妖,快快退去,否则我不客气啦!” 那老鬼看于塘的动作,浑身抖如筛糠,吓作一团,回身保住那小鬼,爷孙俩连连求饶。于塘一愣,本以为要有一场硬仗,没想到面前这两个家伙这么不顶用,反被自己吓住了。想到这,于塘放松警惕,问:“你们两个夜游神,干啥大晚上出来吓唬人?人有人法,鬼有鬼道,生前不积德,死后还作孽,看来你们是不想好了?” 老鬼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从不吓唬人,别人也看不到我们啊,所以我俩就躺在这歇一歇,没想到...没想到你能看到我们?”话语中满带委屈。 于塘一听,仔细看了看这两个鬼,的的确确,孤魂野鬼两只,落魄极了。于塘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快点离开,两只鬼忙不迭地飘走,消失在路灯的阴暗处。 于塘又向前走了两步,可还是没能走出甬道,不禁心里嘀咕:怪啦哈,明明捣蛋的鬼已经离开了,我咋还走不出去呢?难不成这附近还有鬼怪作祟?一想到这,于塘又警惕了起来,四下打量着,突然发现身后一团黄雾缓缓飘来,于塘大声骂道:“嗨!哪里来的妖物,还不快快现行,别等我动手!” 话音一落,那团黄雾逐渐清晰,是一个飘在空中的黄皮子,正是黄门的三太子——黄天青! 于塘一皱眉,刚要说话,黄天青却先开口了:“想不到你小子命还挺硬,中了尸毒居然没死,厉害了我的小道爷。” 于塘没等搭茬,腰间的一阵青烟腾起,胡鸡鸡现形了,浑身的毛发炸起,对着黄天青呲牙咧嘴,作势就要扑上去。于塘急忙一把薅住它的大尾巴,把小狐狸抱在怀里,顺顺毛,问:“黄天青,之前让你钻了空子,算我倒霉。不过你也报了仇,咱们俩家的恩怨能否就此了结?” “了结?哈哈,想得美啊!你小子不死,咱们的仇就不算完!”黄天青声尖色厉。 于塘怀抱着胡鸡鸡,不紧不慢的说:“黄天青,既然你说这事不算完,那可操蛋了,我这人可记仇了,本来这事要到此结束,咱们就平了,如果你还不依不饶,你可就是得罪我了。” 黄天青也是气的直哆嗦,叫骂着:“于家小子,你说的可倒轻快,抽我筋拔我骨,害了我的性命,就想这么了了?门都没有!咱们就要跟你死磕到底!”说完,黄天青怪叫一声就向于塘扑来,胡鸡鸡也从于塘的怀中跳出,两道身影撕咬在一起。 于塘也不闲着,左手放在腰间犹带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金刀在手,藏甲为剑,喊了一声:“交给我!” 再看胡鸡鸡,一张嘴咬住黄天青的后颈,紧接着一甩头,把黄天青扔向了空中,正在于塘面前。说时迟那时快,于塘猛然抽出右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一道金光激射,黄天青瞬间消失不见,于塘身边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天也没那么黑了。于塘知道,黄天青这是跑了。虽然他的肉体不在了,但是道行还在,而且在于池家受着供,理论上来讲,自己是没办法彻彻底底消灭它的。 仇越结越深,这个黄皮子膏药是甩不掉了。 于塘不禁心烦,可现在有更让自己困惑的事需要及时弄清楚。一招手,于塘带着胡鸡鸡出了甬道,黄天青一跑,没人作妖,这个甬道这就回归原样,困不住人了。 再说一人一狐进了楼道,到了二楼,于塘并没有继续上楼,而是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搓着手,眉头拧的很紧。胡鸡鸡化为一阵青烟,卡卢比出现在于塘的面前,声音魅惑,问:塘哥儿,有什么事让你愁绪万千,不若说出来,让我替你解解忧愁?说着手搭在于塘肩上,两片薄唇微微一张,吐出一缕青烟在于塘脸上,不知不觉中整个身子都钻进了于塘怀里。 于塘一愣,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容,定了定神,随后一把将他推开,斜着眼说:“骚狐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胡鸡鸡给他翻了个大白眼,“咋的啦老弟,有事跟哥说,不就是黄老三嘛,别怕,哥帮你摆事!” 于塘摇了摇头,答:“不是它的事,是我这只眼睛”。 于塘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我好像能看到鬼了。” 胡鸡鸡盯着他问:“俺不明白你说的啥意思,你不是一直能看到俺嘛?” 于塘伸手点了点胡鸡鸡的脑袋,“你呀,白活了那么多年,一点常识都不懂,除了会勾引女人还会啥?” “俺还会勾引男人啊!”卡卢比吐出小舌,手在于塘胸前画着圈圈。 于塘没理他,而是开始解释:“除了超脱三界外、跳出五行中的僵尸可以不老不死不灭,这世上脏东西还分为妖精鬼怪。咱们来说‘怪’。怪,首先是物,不过,它们是跟人不同的、让人害怕的物。对于人来说不熟悉、不了解的物、平常生活中几乎没见过的物;或者见过同类的物,但跟同类的物有很大差别,让人产生“怎么会长成这样”的疑惑。但归根结底,怪通常并不和灵异相关联,至多是恐怖或是伤人。” 胡鸡鸡眯缝着眼睛,说:“像本狐长得这么好,一定不是怪。” 于塘继续说:“鬼又分为游魂、鬼魅、厉鬼、恶灵、魔灵、邪灵,普通的游魂和鬼魅也就是孤魂野鬼,人是看不到的。包括我这种修道的人,也只有在借助法器或法术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另一种情况下是在特殊的时间和地点,阴阳两界的分界线开始变得模糊,一些阳气弱的人,也可能会看见鬼,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某某某个倒霉孩子撞鬼了。其后果也不大,最多就是生场病,倒霉一阵。” 于塘缓了口气,面色凝重,“而对于另外一类鬼,怨气极大,这就是厉鬼和恶灵,他们不会也不愿意隐藏自己,所以也会被常人看见。不过若是普通人见到这种鬼,就是一种灾难了。轻者家门不幸,多灾多难,重者凶多吉少,命丧黄泉啊。即便是懂得法术的人,无论是修道的还是念佛的,倘若修为不够,也是要倒霉的。” 于塘顿了顿,看着胡鸡鸡听得认真,便接着说:“最后一类就是十分厉害的魔灵和邪灵,他们可以随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或者显露,只要它们想就可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3 以让你随时随地的看见它。但是它们不愿意,你就是累死也看不见。另外呢,除了鬼就是妖精了,任何动物、植物和工具,会吸收天地的日月精华,因而幻化为人形或得到人智,称之为精。也就是像你这种妖精啦,有本体也有元神。本体呢自然谁都看得见,但是因为你们的妖气过于强大,比一般的鬼怪强多了,就比如之前的蓝衣厉鬼,根本入不了你的狐眼吧?” 胡鸡鸡点了点头,说:“俺一爪子就能拍的她魂飞魄散。” 于塘:“因为你们自身的磁场也很大,所以妖气根本藏不住,谁都能看得见。这也是你们能凌驾于鬼怪之上,甚至会被人当成是信仰,从妖怪变成仙家,被人请回家里供奉,享受香火的原因了。不过啊,凡是有利有弊,你们对妖力虽然强大,但因为有本体肉身,也就多了一个罩门。比如我毁了黄天青的肉身,让它元神受损,道行减弱。再比如你当初偷酒喝多了,让老鹰给叨了。即便是强大如你的狐妖,也会惧怕生物链上的天敌啊,这是自然的法则,谁也改变不了。” 胡鸡鸡眨了眨眼睛,说:“干啥又扯到俺,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你现在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孤魂野鬼咯?” 于塘:“恐怕我现在是所有的鬼都能看见,从游魂到邪灵。只不过,不知道这因为浸了尸毒的左眼,会不会有啥副作用?” 胡鸡鸡看于塘忧心忡忡的,忙安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都得了这低配的阴阳眼,就要好好利用着,管它有啥副作用呢,也可能啥事都没有呢。黄老三那小子也一定想不到,居然阴差阳错,给你弄出个阴阳眼。” 于塘点点头,“你说的对,管它好坏呢,先用着再说。不过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谁都不行,听到没?” “白凤棠也不行吗?”,胡鸡鸡问。 “她也不行,况且她也没必要知道,总之就是不要和别人提起。”于塘严肃地说。 胡鸡鸡点头应允,于塘又说:“阴阳眼的叫法太俗气,帮我想个不落窠臼、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吧?” 胡鸡鸡歪着头,开动小脑筋,想了一小会,说:“叫猫眼吧,猫咪可爱!” “拉几把倒吧,我又不是防盗门,拿我当门板啊!” “那叫狗眼吧,狗也可爱!” “你简直是在放屁!” “那叫屁眼吧!” “临、兵、斗、者、皆、阵......”。 “别别别,叫马眼吧,骏马奔驰,特别帅!” “喂喂喂,越说越色情了。算了,指着你这颗狐狸脑袋也想不出啥好名字,我决定了,就叫抬头看穿三千世界、俯首望断奈何鬼桥之神奇左眼!” 胡鸡鸡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哦天呐,别和别人说俺认识你,丢狐!” ☆、开门见‘山’ 于塘最终也没有给自己的左眼起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还不落窠臼的名字,索性不再去想,留着以后再说。一人一狐就这样起身继续上楼,掏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不过白凤棠还是惊醒了,从卧室里焦急地冲出。 “你回来了。”白凤棠说。 于塘点一下头,“嗯。” 胡鸡鸡跳下于塘的胳膊,一溜烟儿地爬上了白凤棠的怀中。白凤棠抱住小狐狸,顺顺脑瓜顶的毛发,又说:“我爸打了电话,说你受伤了,怎么才回来,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小狐狸竖起了耳朵,扭过头看了看于塘,随后又把头埋进了白凤棠的怀里。于塘连连摆手,说:“没事,我没受伤,一切还算顺利,没有出啥大乱子。我去你爸的朋友那里坐了一会,谈点事情,所以回来的晚了。你咋还没睡?” 白凤棠:“等你们回来。” 于塘听了这话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惭愧,自己在冯先生那里耽搁了太多时间,回来的路上被黄天青困在甬道,刚才又和胡鸡鸡在楼道里坐了半天,害得白凤棠等了自己这么久,恐怕是一夜里都没合眼。想到这,于塘忙说:“没事了,咱们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忙解释说:“你快休息吧,我也回屋休息。”说着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刚推开卧室的门,白凤棠在身后说:“今天谢谢你啊,我爸交代的。” 于塘一愣,说:“甭客气,我们是师兄弟,应该的。” “我也谢谢你。” 于塘脸色一红,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白凤棠抱着胡鸡鸡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于塘动了动眉头,两排牙一碰,终究没说话,回了卧室,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于塘就被郑通吵醒,连同白凤棠,三个人一同去上学。 高中的生活,每一天都如同前一天的复制粘贴,重复、循环,毫无生气可言,更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但是于塘的生活却发生了变化。以前,于塘是和郑通厮混的,现在,于塘是和白凤棠厮混的。 厮混这个词也许不准确,但是形象。 一开始两个人凑在一块,白凤棠是以‘帮助亲爹的亲师弟提高学习成绩’这个理由,整日和于塘搅在一块。后来,于塘是以‘帮助亲师哥的亲女儿尽快摆脱学习的禁锢’这个理由,整日和白凤棠搅在一块。 总之,两个人日渐亲近,并且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和对方有多么的亲近,可是郑通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于、白两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极快的速度‘搞在了一起’,并且自己显然‘out’了。 可能是因为白凤棠,于塘开始觉得高中生活有了生趣,而且时间也开始变快了,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周末。星期六这一天早上,于塘早早起床洗漱完毕,一切穿戴好,敲开了白凤棠的房门,“鸡鸡同志出来一下呗。” 房门打开,白凤棠睡眼惺忪,脚边绕着小狐狸。 白凤棠:“这么早,你是打算出门吗?” 于塘:“对啊,我今天要去上班,和你说过的,在你爸朋友那里,就是那个冯先生,给他打工。” “哦,是要它跟去吗?”白凤棠弯腰抱起小狐狸。 于塘点点头,“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会遇到啥,想带着它,有个照应。” 白凤棠答应了一声,就把小狐狸往于塘的怀里塞,哪知道小狐狸脚蹬手刨,两只前爪拽住白凤棠的睡衣衣领紧紧不放,两只后爪绷直了蹬着于塘。狐狸眼睛瞪得溜圆,大尾巴扫在于塘的脸上,叫声凄惨,知道的是狐狸撒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杀猪呢。 于塘一把薅住小狐狸的大尾巴,训斥说:“小兔崽子,不对,小狐狸崽子,当初可是你说的要贴身保护我,我才把你带在身边的。现在不干了是不?不干了就回你的深山古洞狐狸窝,少搁我这白吃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4 白喝。” 小狐狸嘴一咧,回答说:“你去上班又不会有啥危险,俺要睡觉觉,俺要渣基三,俺要打攻防,放开俺啦!” 话音一落,就听呲啦一声,白凤棠的睡衣衣领被小狐狸扯坏了,胸前来了个开门见‘山’。于塘循声望去,没等看清楚有啥呢,白凤棠一伸手薅住了于塘的头发,紧接着把脑袋按了下去。那手法,就像梅超风练成了满级的九阴白骨爪,好悬没把于塘疼哭了。 “不许抬头!” 于塘紧忙松开拽着小狐狸的手,把两手举过头顶,连声告饶:“女侠饶命,我啥都没看到,骗人我是小狗的。汪汪汪!” 小狐狸趁机溜回了床上,大半个身子钻进被窝,大尾巴露在外面一扫一扫的,丝毫没觉得自己闯祸了。 再说于塘,头发被白凤棠拽着,疼的他都要流口水了,“疼疼疼!女侠快松手,我不抓狐狸了,马上就走!” 白凤棠右手拽着于塘的头发,左手拉好自己的衣领,又用脚把门勾住,只留一条缝,这才松开于塘的头发,趁机抽回右手,紧关闭房门,靠在门上呼呼的喘着气。 另一头于塘得了解脱,蹲在地上使劲地揉着脑袋,咧着嘴嘶嘶哈哈的喘气,揉了半天,心说小狐狸你等着,白凤棠你也等着,咱们走着瞧。哼!缓了一阵,脑袋不疼了,于塘这才站起身出门。 屋内,白凤棠拿着鞋底子走向了顾头不顾腚的小狐狸...... 单说于塘出了房门,找到了公交站牌,上了公交车,在车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声音太清脆了,‘呲啦’一声,悦耳极了。只可惜,看的不太清楚,刚瞄了一眼,没等瞄第二眼呢,就被白凤棠一计九阴白骨爪抓在了脑袋上,冤,实在是太冤了! 就这样,于塘一直在想自己冤的事,差点没坐过站,公交车都起步了,于塘又叫司机师傅停车,在司机师傅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于塘撇着嘴下了车。 下车之后,又走了约有两百米,于塘来到了善缘堂,此时已经开了门,不过于塘没着急进去,而是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前几天第一次来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而且还是在晚上,所以没看的太清楚。今天白天站在善缘堂的门前,才看清楚了,原来这地方不仅这一家,隔壁有一家也是同行,做一样的生意,叫“福泽堂”。在两家对面,还有一家同行,叫“易福馆”。 于塘轻哼了一声,心说现如今干啥都不容易哈,这屁大的地方,方圆不过十几步,就有三家同行扎堆,啧啧,绝对有竞争啊。 就在这时,坐在善缘堂里的冯更谣冯先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于塘,连连招手让他进去。于塘也不再耽搁,一推门,进了善缘堂,迎面扑来供香的味道。 冯先生笑得满面春风,“你来了,挺早的,先坐坐。” 于塘点点头,坐在沙发上,问:“冯老板,我看咱家隔壁还有对面,也有两家同行啊,对咱们的生意有影响吗?” “别叫我冯老板,听着外道,咱都是自己人,叫我冯哥或者冯先生。”说完,冯更谣又解释说:“福泽堂和易福馆的两家老板和我关系不错,分别是文先生和林先生开的。两位老先生在咱们圈里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是有真本事的人,和你一样,都是拜三清的。他们了也都各自收了一个徒弟,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毕竟都是道家的,即便不同宗,也都同源。至于你说的生意事,不影响,长春乃至东三省这么大,生意多得是,咱们三家扎堆,还能互相帮扶,相互举荐。你也知道,有些‘活儿’一个人完成不了,我们经常搭伴,一起分红。” 说着,冯先生又拍了拍于塘的肩膀,说:“以前有些活儿我自己做不了,都让给他们两家了,现在好了,有你帮忙,也能多接点麻烦的活儿了。这不,我昨晚就刚接手一个麻烦活儿,今天咱俩就去给办了。” 于塘一听头一天上班就有活儿干,不禁有些激动,忙问:“啥活?啥时候干?” 冯先生冲他一笑,答:“别急,咱们的活儿晚上才能干,具体是啥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天白天咱们就呆在店里,你先熟悉一下咱们的生意,毕竟我卖的是佛像,你学的是道,还需要补补课。” 紧接着,冯更谣开始给于塘上课,将善缘堂平时的主要生意以及注意事项一一讲解,并让于塘记住满屋子的佛像名称以及各种禁忌。于塘上学听课不太认真,但是谈起这些事却是认真极了,况且僧道本一家,才一上午的功夫,就把冯更谣交代的事熟记于心。到了中午,两个人订了外卖,在店里边吃边聊。下午的时候,有人来请佛像,于塘初次上阵,就利利索索地卖出了一尊八百的佛像,让冯更谣竖起拇指夸赞。 等到傍晚的时候,太阳落山,冯更谣看看时间,七点半了,便对于塘说:“你师哥知道你在我这上班,给你拿了一兜子东西,你挑一挑,带点趁手的家伙,咱们今晚去捉鬼除凶,替人消灾!” 于塘一听,按照冯更谣的指示找到了师哥白常止给自己的东西,一兜子的法器,都是好东西。于塘整理了一下,把兜子斜跨在肩上,说:“冯先生,我准备好了,咱出发吧。” 冯更谣点点头,两个人出了善缘堂,拉下卷帘门,随后打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都坐在后排,冯更谣捻着佛珠,对司机师傅说:“去qishier中学!” 司机师傅扭过头问:“那啥啊大兄弟,这中学有两个校区呐,你要去哪个啊?” 冯更谣回想了片刻,答道:“宽城区。” ☆、门轴的摩擦声 于塘跟着冯更谣冯先生坐着出租车到了长春市的宽城区,目的地就是qishier中学。对于这里,于塘太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于塘曾经就读的初中学校。 于塘满怀着亲切感和冯更谣下了车,站在校门口,别提多开心了。冯更谣看着他的表情,问:“看来你对第一天的工作还挺积极?” 于塘重重地点头,不过并没有把自己曾经是qishier中学的学生这件事说出来,因为没这个必要。 两个人来到校门口,因为是星晴六,所以校门紧闭着。冯更谣上前几步敲了敲学校门卫的窗户,里面的学校胖保安看到有人来了,拉开小窗户问:“找谁啊,有啥事?” 冯更谣:“是林主任叫我们来的。” 胖保安看着于塘两个人,说:“等下哈,我给林主任去个电话,核实一下。”说着,他拿起了电话的话筒,拨通了过去。于塘在门口看着,一听林主任,心说坏了,不会是林德武主任吧?这么多年他还当主任?不会把我认出来吧,那就尴尬了。 于塘自顾自的瞎担心,另一头胖保安已经把电话撂了,按了一下遥控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5 器,学校的大门开了一条缝,正好够一个人出入。 “进来吧,林主任让你们去侧楼三楼的主任室找他。” 冯更谣一皱眉,刚想说什么,于塘轻轻一拍他肩膀,说:“冯先生走吧,我知道在哪。” 冯更谣看了于塘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紧跟在于塘身后。两个人面前是一栋教学楼,这是qishier中学的主楼,于塘领着冯更谣从左边的小路绕过主楼,面前就是中学的操场,操场三面环楼,分别是主楼、侧楼和后楼。三栋教学楼围在长方形操场的三边,侧楼位于长方形的长边。 于塘和冯更谣两个人走进侧楼的正厅,厅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孔子像,正厅的二楼天井垂下着无数张字画,都是这所中学的学生所做,满是书香气息。 “冯先生,咱们来这到底干啥活啊?我记得这学校之前挺干净的啊。”于塘忍不住问道。 冯更谣:“这么说你对这所学校很熟悉啦?” 于塘点点头,带着冯更谣上了三楼,找到了主任室。冯更谣对他说:“学校嘛,有脏东西也不奇怪,藏污纳垢的地方,表面却鲜亮的很。”于塘嗯了一声,表示对冯老板的话十分赞同,随后敲响房门,就听见屋内脚步声响,紧接着门前的门被人打开,里面的人一脸惊奇的看着于塘。于塘也看着他,正是当年自己上学的那个林主任,只不过这老男人好像有点发福。于塘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要是被林主任认出来自己可就尴尬了,自从初中毕业头一次回校,还是为了来捉鬼的,这...真叫人意想不到啊。 不过林主任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他,而是看向一旁的冯更谣,突然面露微笑,伸出手一把握住冯更谣,“哟,冯先生,你可算来了,快来屋里坐。”说着一侧身,把冯更谣让进屋内,于塘也紧跟着进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林主任递来两杯水,看看冯更谣又看看于塘,问道:“冯先生,你身边的这位是?” 冯更谣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回答说:“我店里的伙计。” “哦。”林主任听完之后便不再去看于塘,显然他根本不知道于塘是谁,更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于塘虚惊一场,心说自己也是想得太多了,上初中那会自己就是小透明啊,别说管一个年级的主任了,就连自己班级里座位离得比较远的同学都叫不出自己名字,这个林主任更不可能认识自己。想到这,于塘放松下来,也端起杯子连喝两口水。 再说林主任坐在两个人面前,面色低沉,说:“冯先生,学校这边的情况也跟你说清楚了,就是楼下的那个厕所,有点...有点邪门。我也是受了领导的委托,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你,虽然我们是做老师的,不应该相信迷信和什么妖魔鬼怪,不过...这毕竟是学校,我们得保证学生的安全。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事。”说完,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袋信封,目测挺厚的,但里面究竟装了不少钱,于塘是看不出来。 “冯先生,事一办妥,这些就都是你的了。”林主任面带笑意。 冯更谣没有理会这茬,而是问:“林主任,不知道迄今为止,有没有学生受到过伤害?” “没有!”林主任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没有学生收到那个伤害,只是...只是有点小惊吓而已。” 冯更谣点头,说:“那就好。” 于塘却是将信将疑,不过也没表现出什么。冯更谣又说:“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下楼去干活。”说着,冯更谣站起身来,示意于塘跟着。 林主任赶忙起身,走在前头领路。三个人出了主任室,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厕所。厕所门被一把大锁锁住,林主任掏出钥匙开了锁,又推开厕所的大门,按下墙上的开关,头顶亮起了灯。随后,林主任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却退出了厕所大门外,满面堆笑,“不打扰冯先生施法了,我就在外面等着。” 冯更谣一摆手:“林主任请便。”说完,也不再去看他,而是把于塘拉到身边,对他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今晚的任务了。” 于塘洗耳恭听,“啥事呀?” 冯更谣:“女厕所有女鬼,男厕所有男鬼,咱们俩一人一个,无论是活捉还是消灭都可以,总之要保证咱们俩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干净的。明白吗?” “明白!” “你选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额...这个嘛...一般来说,女鬼都比男鬼厉害些,对付起来不太容易,你是老板,我是小弟,我来难的。” “你来男的?” “我是说我来难度大的,我去女厕所!” 冯更谣瞥着于塘,“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于塘重重地点头,头一次有机会进女厕,得珍惜! 冯更谣点点头,捻着佛珠,向右进了男厕所,于塘一甩头,理顺头发丝,向左走进女厕所。一脚迈进,就觉得浑身一颤,好强的阴...不对,这是骚气。于塘捏着鼻子,心里腹诽道:这扫厕所的阿姨多久没打扫了,这味,够足! 于塘左看右看,只见这间女厕所的构造是一个“凹”字型,自己刚一进门,正站在‘凹’字的豁口处。 “啧啧,这种聚阴气的构造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修建的,想不出事都难。”说着,于塘抬头看看,一大间的厕所,只亮着两盏顶灯,灯罩是白色的圆形,像两只倒扣在天花板上的围棋白子。只不过,年头久了,灯罩上蒙了一层灰,变成了灰白色。本来瓦数就不高的灯泡,透过灰白色的灯罩,撒下来的灯光更是微弱,朦朦胧胧,晦明晦暗。往下看,地砖是乳白色的,只不过铺在厕所里,擦得简单随便,时间一长,满是黑斑污渍。 于塘看个大概,随后解开斜挎包,这里面都是师兄白常止给自己的比较趁手的‘家伙儿’。于塘把手伸进包里,掏来掏去,掏出一只三清铃。 话说这三清铃是道家的重要法器,又名帝钟、法钟、法铃、铃书,是用黄铜制造,一个可以用手持摇动的大号铃铛。三清铃的手柄上端称作剑,呈“山”字形,是以象征三清之意。 于塘手摇着三清铃,发出‘当啷当啷’的清脆声响,一边往女厕所的通道走去,他绕着“凹”字型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由于女厕所每个隔间都是关着门的,所有于塘毫无发现,啥都没看着。于塘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的说:“这要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去把每个门都推开,可不累死我?” 话音刚落,只听砰!砰!砰!数声并起。 于塘急忙抬头看,厕所隔间的门不知被哪种力量,一一推开,发出接连不断的撞击声! 先从“凹”字型的中间位置开始,向两边延伸,就仿佛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6 碰倒的多骨诺米牌,隔间的门有序、规律、猛烈的撞开,声音渐行渐远,最后,两股声音悚然消失,厕所一片寂静,想必是延伸到了最深处。 于塘屏住呼吸,过了半晌只听见厕所最深处的地方,位于“凹”字型最下那条边的中间位置,有一扇厕所隔间的门,不停地摇晃,一开一合。门轴发出尖利且诡异的摩擦声,吱扭...吱扭...吱扭...... ☆、我叫白鹭 于塘听的仔细,吱扭吱扭的摩擦声在耳边回荡,摇着三清铃,迈起步子就往厕所深处走去。“当啷,当啷,当啷”。等他走到那扇不停摇晃的门前,将左手的三清铃交付右手,然后伸出左手轻轻搭在门沿,猛的向外一拉,眼前却是空的厕所间,目光所及,空无一物。 突然,肩膀一凉,于塘微微向右一瞥,只见右肩上搭着一条白皙的手臂,手肘抵在自己右肩,小臂横在胸前,五只手指正扣住自己的咽喉,却是没有用力。 于塘不动,那条手臂也没有动,僵持了良久,于塘忍不住了,开口说:“初次见面,迎接的方式有些特别呀?” 那条手臂的主人在于塘身后轻轻靠近,贴着他的耳朵,低沉的声音答道:“哥们儿,大晚上的来女厕所,找乐子吗?” 于塘一听,不由得诧异,这...这是个男孩的声音啊!俺们家先生说了,这男厕所是男鬼,女厕所是女鬼,难不成他记错了?还是说这女厕所里不止一个鬼? 于塘正疑惑着,身后的男鬼又问:“怎么,害怕了?” 于塘嘴角一勾,哼了一声,伸手把右肩上的手臂拉掉,“走开啦骚包,败打扰我捉鬼。”说完,继续摇着三清铃,对着面前的厕所隔间左看右看。 “哈哈,你这货真有意思啊,你要找的鬼就在你身后,还瞎找个啥?我看你还是害怕了,要不然咋不敢回头看我一眼?” 于塘这才确定下来,没有女鬼,就有这么一个男鬼,果然是冯先生搞错了。想到这,于塘才缓缓转过身,手中的三清铃却是没停,依旧摇晃着。等他转过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孩,大概有一米七八的个头,瘦瘦的,白白净净。上身着一件米色的衬衫,下面是合身的长裤,一双干净的帆布鞋,鞋带系的规整。 再往脸上看,略有瘦削,但五官精致,可能是厕所灯光朦胧,照的他眉目晦暗,脸上一片阴气,嘴角微微向下,似是厌恶的表情。 为了确定面前这个男孩是百分之一百的鬼,而不是人,于塘低下了头,看了看那双干净的帆布鞋,果然,飘在空中。 “喂,你别再摇那个铃铛!”男鬼厉声喝道,食指一挑,指向于塘手中的三清铃,“当”一声,三清铃断为两截,铃铛头掉在地上,于塘手中只剩下手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于塘吓了一跳,看来这男鬼不太好对付,轻轻松松搞坏了自己的三清铃。于塘丢了手柄,一边伸手进斜挎包摸其他的法器,一边说:“你可别乱来呀,我乃是堂堂的三清传人,不怕你的,你叫啥名字,哪里来的?” 那男鬼仔细打量了于塘一遍,似信非信,但却也回答说:“我叫白鹭。” “白鹭?你这个名字可不好呀”,于塘摇摇头。 “哪里不好?”白鹭问。 于塘:“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西天。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做了鬼,一语成谶啊。” 白鹭:“哥们儿,嘴巴这么毒,心里一定很苦吧?” “你...”,于塘一时语塞,也自觉失礼,便岔开话题说:“少说废话了,你做人也好,做鬼也罢,都不该给别人添麻烦啊?逗留在这女厕所,偷看人家女孩上厕所,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亏你长得正经,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胡说!”白鹭瞪了于塘一眼,说:“你以为我想在这呆着呀,我又出不去!再说了我也不想吓唬那些女生,可是她们都能看见我,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无奈啊!不是说常人看不到鬼的嘛,干啥到了我这就能被人看光了?” 于塘听了这番话,想了一会,对白鹭说:“你现在算是孤魂野鬼,按照鬼的分类,本应算作游魂。不过,看你刚才一指的‘功力’,你应该是死很久了,现在可以称得上是鬼魅了。但是你还没能力主动的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加上你呆着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自然就会被常人感知到。由此说来,也不全怪你。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为啥你偏偏要留在这个地方,怎么不去投胎?” 白鹭听了前段话恍然大悟,可是听到于塘问的后面一句,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左右为难。于塘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枚天官印,托在手中,故意在白鹭眼前晃了晃,说:“有啥难言之隐尽管说,看到没,哥们儿是拜三清的 ,专门和你这样的孤魂野鬼打交道。当然了,如果你配合,咱们这种行为就叫超度往生;如果你不配合,咱们这就叫降妖除魔。”说完,于塘盯着白鹭,等待答复。 白鹭叹了口气,沉默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以后,才缓缓开口说:“我是自杀的…我们是自杀的。” “你们?”于塘打断道。 “对,我的爱人。”白鹭点点头,继续说:“我们死了之后才发现投不了胎,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直到灵魂也逝去的那一天。”说到这里,白鹭灰暗的双眼亮了起来,充满了记忆里的欢乐,不过转瞬即逝,再次暗淡下去。“可是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爱人厌倦了这样的日子,选择逃离我,我紧追不舍。不成想,我俩一逃一追,来到了这个学校,学校正厅摆放着孔子像,镇住了我们,我们走不出去这个学校。没办法,只好委身在学校阴气最重的厕所,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觉得舒适一些。可是,我的爱人却不愿与我相见,更别提共处一室了。所以,他困在男厕,我困在女厕,但我却从未伤害过别人。你能帮助我们吗?” 于塘听到这,知道了来龙去脉,又想到冯先生去的男厕,肯定是要面对白鹭的女朋友啦。想到这,于塘急忙说:“坏了,我带你出去容易,只不过我的老板去了男厕,不知道他会不会手下留情放过你女朋友。如果他们谈崩了,恐怕会把你女朋友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白鹭惊魂不定,问:“那…那该怎么办呀?” “咱们快过去看看,我没办法修复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还是希望能送你们一起去投胎。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再续前缘也好。”说着于塘把托在手中的天官印向白鹭头上一扔,紧接着念动口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胜!胜!胜!” “啊,住手呀!”白鹭捂着脑袋,天官印悬在他头上打转,洒下无数金光把白鹭压在地上,眼看就要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7 魂飞魄散。于塘一看,急忙伸手收回天官印扔进斜挎包里,不住赔笑,“不好意思哈,拿错了。”说着又伸手摸出一枚地官印,也向白鹭头上一扔,念动口诀“地官赦罪,幽冥业满!开!开!开!” 地官印稳稳当当悬在白鹭头上,洒下幽冥紫光,照在白鹭身上,瞬间又把他救了回来。只不过他脸上的阴气加重,遍体黑气缭绕。于塘先是一愣,随后一拍脑袋,心里暗骂自己,妈的糊涂了,地官赦罪,去了白鹭自杀的业债,人为手动的给他升了一级。现在他不是鬼魅了,直接成了厉鬼,要是他突然和自己反目成仇,还挺棘手的。 于塘正在懊恼,白鹭却早已迫不及待,问:“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于塘看他一脸的着急,应该还惦记着他女朋友,便放下心来,说:“可以,咱们现在就出去。”说完一伸手收回地官印,一人一鬼跑出女厕所,对面就是男厕所。于塘刚要进,正巧冯更谣捻着佛珠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妈呀,冯先生,你咋出来啦?解决完了?”于塘一头冷汗,心说怕啥来啥,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冯先生点点头,回答说:“我已经送里面那位施主转世投胎了。因为是自杀之后化为鬼魅,所以超度时费了些时间。你呢,处理好了吗?” 冯更谣说完话,才看见于塘身后的厉鬼白鹭,忙把手中佛珠一拧,佛眉倒竖,作势就要降妖捉鬼,哪知白鹭率先发问:“你说我爱人投胎去了?” 冯更谣被问的一愣,随后说:“不错,那位施主恳求我帮他超度往生,并且说作为孤魂野鬼不知游荡多少岁月,早已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求入地轮回,忘了这一世的情怨。” 于塘叹息一声,心说这白鹭还苦苦惦记着人家呢,想不到人家早都把他忘了。唉,年纪轻轻就死了,死了之后还被女朋友抛弃了,苦啊!算了,我也送他去投胎吧,免得他由怨生恨,再做些伤人的事,到时候阎王老爷一查是我给他手动升的级变成了厉鬼,债都得算在我头上。 于塘想完,刚要安慰白鹭几句好送他上路,哪知白鹭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好呀,忘了这一世的情怨,那你也忘了我吧!忘了我吧,忘了我吧!”周遭气温骤然下降,于塘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气了。再看白鹭,站在一团黑雾之中,已看不清身形。常言说,宁愿闻鬼哭,不要见鬼笑,这会哭的厉鬼难对付,不哭只笑的就更难对付了! 想到这,于塘急忙摸出天官印在手,一旁的冯更谣也拧紧佛珠,随时准备出手。突然,白鹭身上的黑雾变得透明,不消片刻,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白鹭飘在面前。白鹭看了看于塘,又看了看冯更谣,最后嘴角轻轻一扬,说:“让两位担心了,我能控制得住自己。我生前最怕给人添麻烦,从不欠人情。但死后的事,偏不遂人愿。现在我留在这也没有了意义,又不知该去往何处,还请两位帮忙,把我也送去投胎转世吧。如果真有来生,我定然记得你们两位对我的好。” 冯更谣诵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通达事理,能够自己解开情结真是再好不过,既然已经没有留恋,我便为你超度,送你往生。”说完,冯更谣双手合十,念起超度经文。 白鹭却飘到于塘跟前,说:“哥们儿,有件事你一直都在误解,但现在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对于你的帮忙和热心,我很感激,可惜我是个鬼,没有东西能当做谢礼。给你唱一首歌吧。” 于塘听了这话倍感惋惜,却没明白自己到底误解了啥事,刚要发问,白鹭已经开口唱道:“早已明知对他的爱,开始就不应该。我却愿将一世,交换他一次真意对待。我是宁可抛去生命,痴心决不愿改。为了他甘心去忍受,人间一切悲哀。在我心中这份浓情,没有东西能代。肯去承担爱的苦痛,敢去面对未来。我是宁愿改我生命,痴心也不愿改。” 于塘听罢,只觉得这首歌有点熟悉,之前肯定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想要开口问问白鹭,抬头时,白鹭已变得透明,最后向自己挥挥手,表示告别。等于塘也抬起手的时候,白鹭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含笑诀别。 冯更谣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今夜事了,咱们走吧。” 于塘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白鹭唱的那首曲调,总觉得悲伤异常,却又想不明白特殊含义在哪。他跟在冯更谣身后,迷迷糊糊和林主任告了别,又走出校园,打辆出租车,坐在后排座位上,望着车窗外闪过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问:“冯先生,男厕所的那位女施主长得漂亮吗?” 冯更谣摇了摇头。 于塘:“不漂亮啊?” 冯更谣:“不是女施主。” 于塘一愣,想起了那首歌的名字,肯去承担爱。 ☆、少年爱与钢筋直男 于塘被冯更谣送回出租屋楼下,随后两个人告别,冯更谣坐着出租车回善缘堂。再说于塘,转回身准备上楼,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夜色阴暗,楼道门前也没有门灯,模糊中只看见那里站了个人。他也没过分在意,嘴里哼着《肯去承担爱》的调调,还在想着白鹭的事,到了跟前,说了声“麻烦让下哈”,就准备开门上楼。 门前那个人却是没动,反而惊喜地说,“哎妈,你可回来了,我等你老半天啦!”于塘听声音觉得耳熟,凑上跟前看了看,一下就认出来这正是自己的同班女同学,叫孙博昭,和自己关系密切。密切到什么程度呢,就差谈恋爱了,不过两个人都有没往爱情方面发展的意思。孙博昭把于塘当姐妹,于塘把孙博昭当哥们,但是孙博昭并不是那种假小子的类型,而是相当标准的软妹子,内敛得好像高冷,其实内心温柔无比,偏偏最擅长的是面无表情说呵呵。 于塘也很惊讶,急忙问:“昭哥,你搁这站着干啥呀?” “等你呗”,孙博昭剜了于塘一眼,“给你发短信也不回,干啥去了?” “发短信了吗,没听到呀?”于塘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来看,却被孙博昭按住手,说:“我都来了还看啥。有正事找你,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隔壁死了个人?” 于塘心里一翻,心说自己天天就跟死人杠上了,不是僵尸就是厉鬼的,现在这又来一个。他心里这样想,但却一点都不厌烦,毕竟孙博昭是自己关系密切的好朋友,也一定是真有麻烦了才来找自己。想到这,于塘点点头,说:“记得呀,死好久了吧,你还说之前人家喜欢你,追你没追上。叫啥来着?” “夏慕韦。”孙博昭接话道。 “嗯,想起来了。咋啦,提他干啥?”于塘问道。 孙博昭迟疑了片刻,然后神经兮兮地靠近于塘的耳边,低声问:“你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8 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于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问我相信有鬼嘛,我从小就和鬼打交道,见鬼比见你还早呢。 孙博昭当然不知道于塘所想,一伸手掐住他的胳膊,一边拧一边咬着牙说:“跟你说正经的呢,以为我跟你闹笑话吗?少嬉皮笑脸的。” “嗯嗯!”于塘一边点头一边推掉孙博昭的手,揉了揉胳膊,说:“这大晚上的谈啥鬼呀,咱俩也别在这门口站着了,上楼说。” 然后,两个人走上楼,开门进屋。白凤棠听到开门声,人没出屋,声音就先飘了出来,“怎么才回来呀,吃饭了吗?” 于塘回了一句,“没吃呢,我这来了个朋友,有点事。”说完领着孙博昭进了自己的卧室。孙博昭对着于塘暧昧一笑,“呦呵,金屋藏娇呀?” 于塘摆摆手,“一起分担房租的。” 孙博昭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于塘的床沿上。于塘反手关上门,随后一指屋内挂的三清像和供台,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是有信仰的人,现在信了吧?” 孙博昭看着屋里的供台,有将信将疑地看着于塘,反问道:“那你就是相信这世上有鬼咯?” 于塘没直接回答,而是翻出了半盒烟,点支烟叼在嘴里,青烟缭绕,问:“你就直接说到底啥事吧?不是哥们儿跟你吹,和死人打交道的事我门清。” 孙博昭咦了一声,皱了皱鼻子,说:“你不是不抽烟吗?” 于塘弹了下烟灰,回答说:“在外人面前不抽。” 孙博昭呵呵一声,脸前却是带了一起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马上又是忧云密布,说:“我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了,只要在家里,无论是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玩手机,都有人在盯着我,可是我又看不见啥。你说会不会是夏慕韦变成了鬼,每天晚上来偷看我呀?” 于塘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瞥了孙博昭一眼,问:“昭哥,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呀?” 孙博昭:“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夏慕韦喜欢过我,但毕竟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找我?可是,我不但有被人监视的感觉,还发现屋里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响动,甚至半夜的时候窗帘突然抖动,门突然被推开。可我睡觉时候从不开窗户,而且我也没养猫狗啥的。这种情况已经很多次了,我也和爸妈说过,但是他们说一定是我学习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叫我好好休息。平时他们都在家还好,不过今天他们俩去亲戚家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我太害怕了,就来找你,你说我该咋办?” 于塘眼珠一转,把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说:“好办!”随后来到供台前,焚三根香拜了三拜,抽出两张黄纸,写下两张驱魔符,等到墨迹干了,交到孙博昭手中。 于塘:“一张贴门上,一张贴窗帘上,应该就没问题了,放心大胆地睡觉吧。” 孙博昭接过两张三清符:“真好使吗,不管用咋整?” 于塘:“你不回家试试咋知道好不好使?放心吧,没问题。如果不管用,就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去你家。” 孙博昭半信半疑,但也老老实实收下了两张三清符回家了。于塘把她送到楼下,又回到屋里,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准备做个蛋炒饭吃。他正在厨房忙活着,白凤棠和胡鸡鸡从房间里走出来,先是往于塘的卧室探头看看,随后白凤棠倚着厨房门一边看于塘忙活一边问:“刚才那美女谁呀?” “我哥们,关系贼铁。最近有点神经衰弱,以为自己撞鬼了,到我这来找点安全感。”于塘随口说道。 白凤棠:“瞧不出来啊,你还真受美女欢迎呀,挺有女人缘。” 于塘白了一眼却没搭理她,就听白凤棠继续问:“那你就是她蓝颜知己呗?” “蓝颜?”于塘连连摇头,“我没颜又没钱,谁能找我当蓝颜。” 白凤棠:“那就是男闺蜜咯?” “男闺蜜?”于塘一皱眉,“听起来gay里gay气的。” 白凤棠双眼大放异彩,“你弯的吗?” 于塘手中的勺子一敲锅,扭头看了白凤棠一眼,说:“我只爱大胸和美腿。” 白凤棠却不依不饶,“那你腐吗?” 于塘把蛋炒饭盛出锅,拿着一支小勺子,绕过白凤棠,坐在饭桌上前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问:“啥叫腐?” 白凤棠忙解释说:“腐呢,就是指指喜欢bl,yy男男爱情的一类人。” “男男爱情?”于塘放下手中的勺子,一本正经的问:“这很有意思吗?” “当然了,”白凤棠显得很兴奋,“少年爱多么纯洁美好啊,像你这种钢筋直男是不会理解的。” 于塘默不作答,快速吃完了饭,拿出手机,找到音乐播放器,搜索白鹭唱的那首《肯去承担爱》。他刚好发现除了原唱之外,还有一首纯音乐,是付娜与高志坚用古筝和大提琴合奏的变奏曲。于塘轻轻点进去,两秒钟后,缓冲成功,最先入耳的是古筝银瓶乍破的声响,一下子就撩动了于塘的心。而后,大提琴低沉舒缓的声音衔接在后,于塘面前立现白鹭晦暗的眉目,如同乱云横空,雨打浮萍,俯仰之间,沉浮不由已。 白凤棠微微一皱眉,“你怎么听这么忧伤的曲子?”连趴在一旁的胡鸡鸡也竖起狐狸耳朵仔细听着,眼睛瞪得浑圆专注。于塘一连摆手,叫她不要问,筝琴交错,如泣如诉,曲调悠长。曲到两分三十二秒的时候,突然古筝声起,仿若白鹭回首,化魅为厉,不见鬼哭,唯闻鬼笑。在于塘的叹息中,曲调几经变幻,最终如白鹭诀别,戛然而止。 白凤棠这才开口,问:“于塘,你怎么了?” 于塘:“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少年爱纯洁有美好,白鹭他们俩又怎么会自杀呢?” 白凤棠:“白鹭,谁呀?” 于塘看了他一眼,便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白凤棠听完,咬牙愤恨,说:“这么说他喜欢的是个渣攻!” 于塘摇头,说:“不一定,我怀疑是冯先生难容这样的少年之恋,强行把白鹭的爱人超度了,使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不过也说不准,冯先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他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哎...白鹭虽然已经被送下去了地府,可我却觉得他一定会追上他那个爱人问个清楚明白。怕只怕,他晚到一步,他爱人已经喝了孟婆汤,忘掉一切。 ” 说完,于塘起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目沉思。另一头,白凤棠呆坐在客厅,抱着小狐狸也陷入沉思。坐了有几分钟,想要再叫于塘出来说话,却看见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再说于塘昏昏沉沉,逐渐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手机铃响,模糊着拿起手机,就听孙博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39 昭在那头喊:“快来啊,真的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呢马上就大学毕业了,这段时间正是忙毕业论文和找工作的时候,还是在离家很远的外地,手头事不断,所以更新时快时慢,请读者朋友们见谅。谢谢。 ☆、隔墙有鬼 于塘一个激灵,马上从被窝里翻出来,拿着电话说了句马上就来,放下电话就找内裤,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又急忙写了几张三清符,塞进装满的法器的斜挎包,风风火火冲出卧室门。突然脑子里想到这都半夜了,白凤棠正在睡觉,又立即收敛动作,蹑手蹑脚地摸黑走过客厅,来到房门前,刚准备开门出去,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干啥去呀?” 吓得于塘一哆嗦,回头一看,小狐狸蹲着地上正看着自己。于塘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了声音回答说:“我老铁家里闹鬼了,我去瞧瞧。” “那俺陪你去吧,这大晚上的,怕有危险。”胡鸡鸡亮着眼睛说。 于塘连连摆手,“不用了,你在家陪着白凤棠吧,我去去就回,小case。” “那好吧,早去早回,俺睡觉去了。”胡鸡鸡拖着大尾巴转身回了白凤棠的卧室。于塘长舒一气,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关上门,确认锁紧后,风风火火冲下楼,一路小跑,出了小区。离孙博昭的家约有两千米,不算远,可以说是很近了,都在学校的附近。于塘快步走着,低头看看手表,凌晨两点多。 等到了孙博昭家楼下,就见昭哥向自己招手,急忙走上前,问:“咋啦,出啥事了?” 孙博昭深吸一气,随后一把抓住于塘的胳膊,拽着他上楼梯,边走边说:“我把你给我的那两张符一张贴在门上一张贴在窗帘上,刚开始还挺有效果的,没啥动静,可后来突然门就不停的震动。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撞门。但是那门我没锁啊,如果真有人撞门早就开了,所以应该是那符起作用了。不过...这也就预示着...真的有鬼,是吗?” 于塘被孙博昭拽着一连上了四楼,累的气喘吁吁,听她这么一问,趁机停了下来,坐在楼梯上喘着粗气,说:“没错,鬼..鬼呢,肯定...肯定是有的,但是你让我先...先歇会。唉呀妈呀,累死我了,呼!一会没见到鬼,我先累吐血了。” 孙博昭也又惊又累,两个人歇息了两三分钟,于塘问昭哥你家住几楼啊,孙博昭回答说是六楼,于塘暗骂一句呀呀呸,又跟着孙博昭往六楼爬。终于到了她家门前,孙博昭掏出钥匙就要开门,于塘突然拉住孙博昭的手,贱贱的笑了一声,说:“昭哥,你家没人吧?” 孙博昭:“没人啊。” 于塘笑的更贱了,“没人的话,我去你家里,多不合适呀?” 孙博昭脸色有点低沉,说:“少废话了,快跟我进去。” 于塘却是拦住了她,“哎...别急嘛。昭哥,我才发现,你长得挺漂亮呀?咱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说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啊?” 孙博昭听了这话脸色铁青,盯着于塘,问:“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干什么?” 于塘拉起孙博昭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不停的摸来摸去,嘴里说:“昭哥,你亲我一口,我就跟你进屋。” 孙博昭一听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就想把手抽回来,哪知道于塘十分用力,根本不给她机会。孙博昭急得满脸通红,于塘却笑得满脸通红,最后孙博昭实在忍不住了,张开嘴就要咬他,于塘反手就是一巴掌,啪!正打在孙博昭的脸上。 紧接着于塘向后退了一步,点指面前人,张口就骂:“小犊子,吊死鬼卖屁股,死不要脸的,敢冒充我昭哥。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活拧歪你了!”说完,伸手摸出一张三清符,夹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间,剑指藏甲,动用念力,“荧惑火,焚尽妖,邪物显形!”两指之间的三清符瞬间燃着。于塘把指间三清符向前一掷,正打在孙博昭身上,再看孙博昭一脸惊恐,忙伸手去拍打,怎知刚碰到燃着的三清符,就如遭烈火焚身一般惨叫,紧接着面容毁坏,皮一块肉一块的往下掉,烧出了原形,一个年轻的男孩站在面前。 于塘上下打量一番,实话说,面前这小子长得不错,略有点帅,就是满脸的怨气。于塘啧啧两声,说:“你...就是那个夏慕韦吧?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偏偏招惹我。知道这叫啥嘛,屎壳郎打旋风腿,玩的有点过粪(分)啦!” 夏慕韦紧盯着于塘,尖声问道:“你是怎么发觉我不是孙博昭的?” 于塘不屑地看着他,回答说:“怎么说我也拜三清拜了这么多年,你区区一个恶灵,我还认不出来?再说了,我昭哥家在六楼不假,但是我相信现在我站着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六楼!我不可能只爬到四楼就累成狗,虽说十个男人九个虚,但我还没虚到这种地步。小子,别闹了,听话,老老实实的,让哥给你超度了,你要是敢挣扎,我就让你魂飞魄散,决不吹牛!” 夏慕韦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聪明,但我不可能束手就擒,看你能护着孙博昭到什么时候!” 说完,夏慕韦猛然向前一窜,直奔于塘扑来,于塘急忙一闪身,哪知夏慕韦虚张声势而已,化作一阵烟,逃了。 于塘周身一颤,只觉得冷风吹得头疼,揉揉眼睛,再看看周围,这哪是昭哥家楼道啊,现在自己正站在楼顶天台。而刚才房门的位置正是天台的边缘,只要自己受了夏慕韦的蛊惑,跟着他进了房门,那也就是一脚踏空,从这楼顶掉了下去,铁定是摔成排骨肉夹馍啊! 想到这,于塘也不禁冷汗直流,心说幸亏黄天青这老小子阴差阳错送了自己一只阴阳眼,才能看破夏慕韦的幻身,否则今晚没准就着了道。 于塘不敢过多留恋,急急忙忙离开天台,走回到楼道里,来到六楼,分辨清昭哥家的房门,咚咚敲响,“昭哥我来了,快开门啊,昭哥!” 喊了几声,房门被人打开,孙博昭一把将于塘拉进屋里,“你咋才来呢?吓死我了。” “别提了”,于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把刚才的事一说,孙博昭眼圈一红,差点哭了出来,急忙给于塘接了杯水压压惊。 于塘喝过水,平息好情绪,这才问:“昭哥,那个夏慕韦是怎么死的?” “煤气中毒!” “哦,”于塘点点头,心说这是一定是自己糊里糊涂的死了,心有不甘,满是怨气,变成鬼之后留恋世间的生活,不愿离去。想到这,又开口问:“那他火化了吗?” “肯定得活化啊!”孙博昭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忙补充说:“他妈妈舍不得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0 他,把骨灰带回家里供着呢。” 于塘:“怪不得,他的骨灰安置在家里,他走不远,又不能在家里折腾自己的爸妈,巧了,就住在你隔壁,生前还对你有意思,追你不得,死后顺便来找你消遣了,这兔崽子还真不是个东西呀!你也够倒霉的了,被恶灵盯上,还住在你隔壁,这不就是隔墙有鬼嘛!” 孙博昭被于塘越说越怕,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于塘看着也难受,便宽慰她说:“你别怕,我都来了,一定帮你解决。额...不过刚才他被我识破,还被我打了一巴掌,显然是怕了我,逃回他家里去了。我又不能去他家收拾他,这可咋办呢?” 孙博昭一听,也犯了难,有担心又害怕,“你也不能天天守着我呀,你一走他一定还会来。” 于塘眼前一亮,突然有了主意,说:“i have a good idea!” 孙博昭伸手怼了他一下,“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拽英文,快说怎么办吧!” 于塘笑了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先藏起来,他以为我走了,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我在后面肛他一下,看他还不乖乖受降,任我处置?” 孙博昭:“我咋觉得你说的这么淫荡呢?” “不要计较这些细节,管用就行!” 孙博昭点点头,又问:“那你藏在哪呢?” 于塘挠挠头,“这也是个问题哈,我得掩盖自己的气息,让他察觉不到我的存在。这个嘛...哦对了,把你的内衣拿出来吧!” “干啥?”孙博昭两眼一瞪。 “哈哈,开个玩笑,昭哥别激动,不需要内衣,普通衣服就行了。我穿上你的衣服,让你的气息掩盖住我的气息,再藏在你的衣柜里,然后等他来了,我再冲出来,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啦!” 孙博昭:“那他一定会上当吗?” 于塘一连摆手:“放心,看那小子呆头呆奶,哦不,呆头呆脑的样子,做人的时候就不一定聪明到哪去,做了鬼就更没啥脑子了。” 两个人商量妥当,孙博昭便打开卧室内的衣柜,拿出一件平时的衣服给于塘套在身上,又把卧室门上和窗帘上的驱魔符撕了下来,随后关掉屋里所有的灯,按照于塘的指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哭! 刚开始的时候孙博昭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呜呜咽咽的,也不见掉眼泪,不过哭着哭着可能是真想到啥伤心事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于塘藏身在衣柜里,本来还心说昭哥哭的真假,不过后来听着声就觉得不对劲了,看来是真哭了,也跟着难受,心里不是滋味。 再说孙博昭哭了有十几分钟,只听昏暗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一阵门轴的摩擦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孙博昭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过又不敢停,心里还害怕,哭腔一抽一抽的带着颤音。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自己的刘海好像被谁掀起来了,孙博昭更害怕了,哭声也没了,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胆颤心惊地从一旁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开关,一束光柱射出,自己的面前却是空无一人。 正在孙博昭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自己面前的衣柜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眼见于塘穿着自己的碎花连衣裙就冲了出来,大叫一声:“啊哈,小子回头看看我是谁!” ☆、男鬼泪 于塘躲在孙博昭的衣柜中,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夏慕韦已经来到孙博昭面前,二话不说,推开衣柜门,口中大叫一声:“啊哈,小子你回头看看我是谁?”与此同时,手捏剑诀,在空中做印,四纵五横,在面前连成一张法网,紧接着收回剑指,结于前胸,汇集真气,念道:“胜!胜!胜!”。 法网瞬间张开,迎上夏慕韦,于塘又喝一声“收!”。法网合拢,将夏慕韦箍在当场,动弹不得。 于塘怕仅靠一张法网不足以困住夏慕韦,便掏出三张镇魂符,向前一掷,“韦陀护法,灵官伏魔,六丁六甲,神将敕令!”,手结镇魂印,“皆!皆!皆!” 但见三张镇魂符绕在一处,如同金刚圈一般铐住夏慕韦的双手,越是挣扎,铐得越紧,疼得夏慕韦目眦欲裂。 于塘这才放下心,扶起孙博昭,指着还在挣扎的夏慕韦说:“昭哥看到了吧,手到擒来!”孙博昭擦干眼泪,顺着鱼塘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啥都没看到,摇了摇头。于塘满是疑惑,心说不对呀,夏慕韦是恶灵,他还掩盖不住自己极强的阴气,应该很容易被常人感知到的呀。 夏慕韦此时已经知道于塘的意图了,急忙大喊一声,“不要让她看到我!” 于塘一愣,反问道:“为啥?” “我…”,夏慕韦期期艾艾,“我…我怕吓到她,我已经是鬼了,样子一定十分吓人。”说着,夏慕韦低下了头。 于塘看了看他,说:“哼,现在才明白,晚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吓到她了!就是因为她看不到你,才不知道你的用意是啥,也不知道你是好是坏。而且你说的很明白,你已经是鬼了,人鬼的界限很明确,谁都不该逾越半步。” “我不是要伤害她,就是想逗一逗她。”夏慕韦辩解道。 于塘:“不不不,你已经开始害人了,你先前变成昭哥的模样,把我引到楼顶,想骗我一脚踩空,活活摔死。” 夏慕韦支吾道:“我…我就是不想你来,我怕你伤害孙博昭!” 于塘哼了一声,“怕我伤害她?你说谎呢吧,你明明怕的是我伤害你!”说着于塘一动念力,夏慕韦身上的法网困的更紧了,疼得他咬牙低吼。 于塘:“你要明白,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她身边,也会给她带来厄运,这是你更改不了的事实。况且,恶灵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作所为。”于塘叹了口气,“别怪我心狠,你已经不能再逗留于此了。” “等一等!”半天没说话的孙博昭突然拉住于塘的手,“让我看看他。” 于塘扭头看着孙博昭,又看着此时还在挣扎的夏慕韦,问:“你确定?” “嗯!”孙博昭重重的点头,“你能做到的对吧?” 于塘一挑眉,满眼无奈的看着她的脸,说:“那就把眼睛闭上。”孙博昭乖乖照做,于塘掏出一张三清符,夹在剑指中间,在孙博昭的头上绕了三圈,口中念着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上君有敕,令汝通灵,击开天门,九窍光明,天地日月,照化汝身,速开天门,变魂化神,急急如律令!”而后,一拍孙博昭脑袋,“睁开吧。”于塘转身做到孙博昭的床上,打着哈欠,“啊…快点啊,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孙博昭睁开眼睛,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只见一个人正趴在地板上挣扎,苦不堪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1 走到近前一看,正是夏慕韦。孙博昭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跪下身子拉住他,“夏慕韦,真的是你?” 夏慕韦羞愧的把头贴在地板上,闭着眼不敢去她。孙博昭伸出手来,微微发抖地触到了夏慕韦的脸颊,直到一只手都抚在他的脸上,“夏慕韦,我不怪你。” 夏慕韦鬼身一颤,身上的法网瞬间消失,铐在手腕上的镇魂符也散落下来,孙博昭回头一看,于塘刚收回手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白眼。 夏慕韦感觉到痛苦消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孙博昭,爬起来跪在孙博昭的面前,一人一鬼四目相对。夏慕韦嘴角渐弯,一笑如花,“谢谢你,也亏得你不喜欢我,要不然现在岂不是成了寡妇,那我可就害了你。唉…怪我鬼迷心窍,活着的时候还能克制,可变成了鬼,不受阳间的空间束缚,也扭曲了我对你的爱。这段时间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 孙博昭摇着头,“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一早就能看到你,也不会害怕了。” 夏慕韦:“我本来也不会隐藏自己的,但是怕自己死后的样子会吓到你,所以特地在外面找了有经验的老鬼,向他们学习了隐藏自己的方法。早知道你不怕我,我就不必去学了。” 孙博昭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夏慕韦对自己也挺好的,转念一想,他对自己的关怀是一直都在的 ,只不过自己从没仔细去想过…不过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于塘在一旁看的哈气连连,折腾了半宿,自己明天还得去冯先生那上班呢。想到这,不耐烦的说:“行啦行啦,别情深深雨蒙蒙的,赶紧的吧,天都快亮了,该留的留,该走的走!”说着,走上跟前一把拉起孙博昭,拍了拍她肩膀,又斜着眼看着夏慕韦。 夏慕韦轻轻一笑,看的于塘瞬间精神了许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之前骗你去了楼顶,还差点把你害死,的确是我不该。为了表示歉意,我送你一件礼物吧。”夏慕韦说。 于塘:“干啥,你要给我唱情歌听吗?” 夏慕韦摇头说:“给你唱情歌听,不合适吧?我在外面的那些老鬼嘴里听说,你们这些阴阳先生很喜欢这个东西。”说着,夏慕韦突然飘上前来,一把拉住于塘的手腕,把于塘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下。只见他歪着头,两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于塘看的入迷,突然手心一凉,一颗晶亮的泪珠落在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凝珠,就像一颗小钻石。 于塘呆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把凝珠揣进兜里,可心里早就乐翻天了!以前只听说过女鬼泪,现在可好了,男鬼泪啊!不过说实话自己还不知道这东西有啥用,回去得查一查,但是肯定是十分贵重! 突然收了份大礼,于塘对夏慕韦的态度一下就转变了,毕竟拿人手短,说话也得客气了。就听于塘说:“这个夏老弟呀,时候不早了,按规矩呢,我得送你去下面报道了。你还有啥心愿没了的?” 夏慕韦看着孙博昭,摇了摇头,“心愿已了。” 于塘两手结印,口中低吟:“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念毕超生咒,夏慕韦已然消失不见,孙博昭呆在当场,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于塘已经褪下碎花洋裙,打着哈欠说:“累死我了,明天还得去上班,先走了哈!” 孙博昭忙问:“你去啥地方上班啊?” 于塘:“给人看风水卖佛像,别问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孙博昭看看时间,说:“已经四点多了,天快亮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休息吧,还能睡一会,醒了就直接去上班。” 于塘一想,的确,要是再回去就不用睡了,便答应下来,倒在孙博昭的床上闭眼休息。等到了六点多时候,孙博昭叫醒了于塘,于塘只觉得嘴里发干,眼睛发涩,要来一杯水,喝完之后就离开直奔善缘堂。 到了善缘堂,冯更谣看他一脸的憔悴,问:“昨晚去网吧了?” 于塘一摆手,“我哪有那闲情逸致”,说着,从兜里把夏慕韦的那滴眼泪拿出来,“冯先生,帮我看看,这东西有啥用啊?” 冯更谣接过来看了看,“女鬼泪?” “男鬼的”。 冯更谣倒抽一口气,看了看于塘,又看了看手中的眼泪,说:“不祥之物,我帮你保管吧。” “拉倒吧,”于塘一脸的不信,“我虽然不知道是干啥用的,但是也知道这东西绝对是宝贝!” 冯更谣轻轻笑了一声,把眼泪交还给于塘,“别怪我没提醒你,此物不详。既然不信我,那你自己收着好了。” 于塘拿回眼泪,不禁惴惴不安,心里思忖着:难道夏慕韦是在给我下套? ☆、命里缺水 于塘这一整天都躺在善缘堂的沙发上私会周公,冯更谣也没叫醒他,一来知道他的确疲惫,二来,这善缘堂今天并没有生意上门。等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于塘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揉揉眼睛,一看,已经六点多了。左看右看,冯先生不在屋内,却在桌上留了张纸条。拿起来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六个小字,“上香、下班、无事。” 于塘心想,这冯先生看着面皮白净,相貌堂堂的,怎么写出来的字如此不堪入目,简直是辣眼睛。难看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是把那蟑螂放在墨水瓶里再拿出来,放在白纸上爬出来的字,都比他写的好看。于塘干笑了几声,起身打开供香盒,取出一把供香,点好之后,举过头顶,拜遍堂内神佛。又找来扫帚拖把,清扫擦洗善缘堂的里里外外,直至干干净净。临走之前,他也拿出纸笔,写下‘诸事已毕,万利亨通’八个字。 于塘有心臊一臊冯先生,便把两张纸条放在一处,一左一右,对比鲜明。于塘莞尔一笑,锁上善缘堂的大门,乘车回家。一路之上,春风拂面,乐满心头,不经嘴里哼着《照花台》的小曲儿。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 ,她说晚傍晌儿来。牡丹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左等也不来呀,右等也不来,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裙钗。” “二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前,华相府困住了,多情的唐解元。痴心的才子,我风流的汉,我在那佛前我求了几千年。不见那女天仙呀,不见那女婵娟,唐伯虎对明月,哪顾夜风寒,美人呐,秋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2 香哎,勾了魂的女婵娟。” “三呀嘛更儿里,明月照当空,听谯楼更鼓响檐前铁马声,牡丹亭前我空埋怨,点点的相思长叹一阵风。天边月朦胧,亭前月朦胧,月下老因何故不来拴红绳,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花容。” 等他哼完了小调,也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拧开房门,却不见胡鸡鸡小同志出来迎接自己。关上门,走进屋一看,胡鸡鸡不在,白凤棠也不在,客厅的桌上留下一张纸,“我带小狐狸回家住一晚。” 白凤棠的字迹小巧圆润,整洁顺畅,看着舒服极了。于塘拿着纸,走进自己的卧室,斜躺在床上,把纸盖在自己的脸上,心中幻想着与白凤棠的闲情雅诗。想着想着,自己也笑出了声。突然,手机铃声想起,吓得于塘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来,脸上的那张纸也随之掉落,正巧飘进床下。于塘只好一手接通电话,一边跪在床边,大半个身子钻进了床底下,嘴里还问着:“找谁呀?” 于塘的指尖刚好碰到那张纸的时候,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什么,于塘诧异地‘啊’了一声,一抬头,“砰”,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到了床板。于塘疼得呲牙咧嘴,也顾不上去够那张纸了,急急忙忙退出来,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喂、喂”声,于塘忍着痛再次拿起电话,问:“哥,你咋寻思找我了呢?” 电话那头回道:“我失恋了,想找你聊聊天。” 于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期期艾艾地说:“好...好啊。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放下电话后,于塘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洗了一把脸,拿起手机和钱包,再次出门。 于塘来到约定的地点,在长春市宽城区的东大桥边,桥下的河就是伊通河,长春人都称之为母亲河。可事实上呢,伊通河自1988年起,因上游兴修水库,伊通河基本断流。直到2010年,伊通河上游发生超历史性的洪水,伊通河才再次有水。不过,河里的水遭受污染,尽是工业废水以及城市污水。 于塘很不喜欢这里,但不得不提的是,东大桥左边却有一著名历史景点——伪满皇宫博物院,也就是伪满时期,溥仪当年居住的地方。 再说于塘走下东大桥,桥下修建着沿河堤坝,铺着砖石,顺着堤坝路向东走五六分钟,眼前不远处有一座四角亭。虽然是夜幕降临,但在路灯的映照下,于塘清晰地看到亭中站着一人,不觉加快脚步,走到跟前。刚一脚踏进亭内,面前的人就转过身,一身酒气,两眼通红,看于塘来了,一摆手,拍了拍放在一旁的背包。 于塘打开背包,里面装着七罐长筒雪花啤酒和三包长白山,顺手拎出一罐打开,“咔”的一声。于塘喝了一口酒,坐在亭中,依靠着栏杆,手里摆弄着拉环,看着眼前这个名叫做于池的少年。 “失恋了?”“嗯。” “借酒消愁?”“还有烟。” “消得了吗?”“就是消不了,才叫你来。” “谈了多久?”“九个月零十天。” “和那个姓郝的?”“对。她家就住在这后面的小区,我本想再见她一面,但到了她家楼下,又退缩了。然后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 “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散步的。”于池又补充了一句。 于塘捏的易拉罐直响。 东大桥和伪满皇宫之间有一个小区,叫做什么东湾半岛。哼,靠着一条臭水河就可以叫半岛了?于塘冷笑着摇了摇头。于池看在眼里,反问他:“你笑什么呢?” 于塘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酒罐,自顾自的从一旁的背包中拿出烟来抽,“我之前就劝过你,你不听。” 于池:“我怎么可能听你乱讲什么封建迷信?” “啥封建迷信啊,明明就是真理!”于塘斩钉截铁地说:“咱们俩命里都缺水,所以叫池塘。可那姓郝的,郝,左赤右刀,赤乃火之意,你就不怕她先把你烤干了,再拿刀把你这条小鱼干钉在砧板上?” 于池喝了一大口酒,愤愤不平的说:“我才不信,照你这说法,全中国姓于的和姓郝的都走不到一块去!” “哎?我说过这话吗?我只是就事论事,只针对你。”于塘弹着烟灰说:“又不是所有姓于的命里都缺水。”。 于池:“反正我是不信!” 于塘:“爱信不信。” “我说,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我只是来蹭酒喝的。” 于池没有再说话,眼望着伊通河,时而叹息时而冷笑,于塘则叼着烟,哼着曲儿:“三呀嘛更儿里,明月照当空,听谯楼更鼓响檐前铁马声,牡丹亭前我空埋怨,点点的相思长叹一阵风。天边月朦胧,亭前月朦胧,月下老因何故不来拴红绳,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花容”。 于池问道:“老弟,你失恋的时候都想些啥?” 于塘歪着头想了想,回答说:“想再次相逢。” 于池看着他,问:“然后呢?” “再次见面的时候,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一句话都不说,就像路人一样。” “那为啥还要再见她一次?” “我想...再记一次她的样貌,否则我怕有一天...会记不得。” “记不得。这是忘记的意思还是不想记得?” “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吗?” 于塘没有回答。于池沉默了一阵,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说:“我要再去见她一面,不见不行!” 于塘点点头。 “你不拦住我吗?”于池问。 于塘摇着头:“我不拦你,我等着你。” 于池灌了一口酒,离开去找他的前女朋友,于塘则懒散地靠着栏杆,喝一口酒,嘬一口烟,喝一口酒,嘬一口烟。等到脚下的烟头有六七根的时候,于塘打了个哈欠,河边吹起凉风,于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打开一罐啤酒,于塘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孙博昭的电话。 “昭哥,啥事呀?”于塘接起电话,“哦,不必了,我现在不在家。夏慕韦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害怕,饭呢也不用请了,咱们之间帮个忙而已,小事儿,以后借我抄抄作业就行。好,再见。” 放下电话,于塘在脑子里想了想夏慕韦,又想想于池,时不时还会蹦出来自己的前女友杨晴,到最后又想起了白凤棠。于塘叹息一声,手拍着栏杆,哼着曲儿,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池回来了。 于池啥话也没说,回来就是一个劲的灌酒,于塘也不拦着,就静静的看着。等到于池喝醉了,于塘问:“时间不早了,跟我和出租屋吧,在我那住一晚。” 于池醉醺醺的摇了摇头,“不用,去...去宾馆,我订了房间。”说着,掏出手机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3 ,划开屏幕,递给于塘。于塘接过手机来看,短信的界面,满是于池的挽留之言,收件人是那个姓郝的人。 于塘本来很有兴趣想要读一读,不过看着醉倒的于池,又退了出去,找出宾馆的订单短信,按照上面的地址,搀起于池,向宾馆走去。 两个人晃晃悠悠走了十几分钟,于塘找到了宾馆,推开玻璃门,拖着于池就进去了。前台的接待是个年轻的女孩,挺漂亮,肤白貌美。于塘把订单短信递给她看,又掏出了于池的身份证。那女孩对着于塘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房费一百八十元,加上押金,一共是三百元。” 于塘听完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哎哟我去,这货真敢订啊,一百八一晚的宾馆也敢住?把自己当大爷了吗?坏了,我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房钱的,更别说押金了。 前台接待的女孩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俩人,于池倒是无所谓,醉的不省人事,于塘的脸却慢慢变红。正考虑能不能退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对呀,这小子订的房为啥要我掏钱呢,拿他的呀!想到这,于塘翻开于池的钱包,还真有钱,七八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于塘快速抽出三张交给前台,可算是没丢人。前台的女孩收了钱,开好收据,递过来房卡,依旧笑的灿烂:“祝两位入住愉快!” 于塘接过房卡,尴尬的嗯了一声,转身拖着于池上了七楼,找准房间,把于池推进去。锁上门,于塘往床上一跳,望着天花板,“天呐,第一次开房,居然是和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朋友们在观看本文同时,也请多多关注我的另一本长篇小说《盗马金枪传》!多多收藏,多多评论!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朋友也可以加我的qq交流1654257738,多多指教! ☆、被影响的前半生 于池夜里吐了几次,翻来覆去,迷迷糊糊,说着梦话,念着那意想之中的人名。于塘则静坐在黑暗中,点着烟,对于池发出的声音充耳不闻。这几日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使自己连轴转,都没有时间静下来仔细想想师兄白常止以及老板冯先生和自己所谈的事,也就是有关于那张狐狸吹灯图的事。 事实上,于塘对那张图的存在持怀疑态度,那只是一个传说,甚至连传说都算不上,可能只是某些异想天开的人胡乱杜撰出来的。真正让于塘惦记在心上的是,有关于自己老爹的死。 对于自己来说,有关老爹的印象基本为零。可以这样说,自己出生多少年,老爹就死了多少年,当然,母亲也是。于塘从来没有一家三口的概念,没有老爹,没有母亲,家里只有爷爷。但不得不说,于塘幻想过自己拥有老爹的样子,只不过他失败了。 曾经一度渴望自己拥有完整家庭的于塘,希望弄清楚一切有关老爹的事,也问了爷爷许多问题,但爷爷从来不回答他。包括大爷大娘,于池的父母,对此事也是避而不谈。 突然出现的白常止和冯老板,带来了有关老爹的讯息,并且一再强调,很愿意告知自己有关老爹之死的前因后果。前提是,加入他们的队伍,也就意味着将会成为他们一条船上的人,要去寻找那张虚无缥缈但注定一路危险的狐狸吹灯图。这项附带的条件让于塘感到被动,甚至恐惧。于塘心里面清楚,自己害怕,很怕。 根据现在自己所掌握的讯息,老爹的死是因为去寻找这张图,换句话说,老爹是因为这张图而死的。同样,因为老爹的死对刚刚生了自己的母亲产生的巨大的打击,让母亲也溘然长逝,撒手人寰。所以说,自己今天所面临的穷困、并不温馨的家庭、孤单少爱的童年以及这么多年并不美好的经历,这都导致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这一切的一切,直接原因就是这张图,或许这里面也有老爹贪念与执念的原因,但始终和这张图是绕不开的。 狐狸吹灯图,已经让追寻它的老爹在十九年前尸骨无存,如今自己还要去追寻它吗?于塘自问着,答案也清清楚楚的写在心底,那就是不敢。 老爹死也就死了,于塘可以毫无忌惮地说这句话。素未谋面,更无养育之恩,还带走了母亲,这样的老爹自己又何必去为了调查他的死因而以身犯险呢?说句更绝情的话,哪怕是已经知道了老爹死在何处,有人通知自己去领尸骨,自己都不愿去。于塘轻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说:“这话说得也不准确,情都没有,谈何绝情?” 于池时不时地梦呓几句,于塘转头看看,点一根烟叼在嘴里,继续陷入沉思。 于塘不敢去追寻那张图,但并不是真的全无兴趣。有些时候,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想尝试什么,于塘也不例外。但是,于塘对那张图的恐惧,深入骨髓,因为那是一张在自己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影响了自己前半生的图。 它同样会影响着自己的后半生吗?这个答案于塘给不了自己。不过,现在可以明确的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即便对这张图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但也不足以支撑自己去和白常止、冯先生坐上同一条船。 于塘长舒一口气,吐出的烟圈渐渐扩大消散。便如同自己在白常止面前装作不会抽烟的样子,师兄白常止,也一定有许多的事情,对自己有所欺瞒。 “白常止...白凤棠...凤棠”。于塘原本僵化的脸在想到白凤棠的时候瞬间化开,如同冰河解冻,树发新芽。不再去想死去老爹的事,于塘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紧随而至的就是倦倦的困意。掐灭手中的烟,于塘躺在床上,陷入梦乡。 次日清晨,于塘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叫醒,随手摸来手机,却不小心挂掉了。于塘睡眼惺忪,拿起手机一看,五个未接来电,两个郑通的,一个孙博昭的,一个白凤棠的,还有一个是班主任的。 于塘瞬间清醒,“卧槽,今天周一,我该上学啊!” 就像一张被踩翻的老鼠夹,于塘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继续躺在床上。“无所谓了,晚都晚了,下午再去吧。”一边说着,于塘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45分。给郑通发了一条短信,叫他帮忙请个假,不用多说,这事他已经轻车熟路。 房间里静悄悄的,于塘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是陪于池来的,可于池不在,显然是已经离开了。于塘用手揉了揉额头,吹了一晚的空调,还有点头疼。 于塘是十一点15分离开宾馆的,退房的时候,前台的接待换了人,昨晚那个一直笑嘻嘻的女孩想必是倒换了班。从宾馆出来的时候,于塘还拿到了退房的押金,120元,这让他着实开心了一把,别说,于池还算有点良心,没枉费自己陪他一宿。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4 先回到出租屋,拿好书包,换上了校服,于塘晃晃悠悠去上学,等到了学校已经是午间自习的时间。教学楼的走廊静悄悄,于塘拖着书包蹑手蹑脚,像偷了东西的小偷,刚走到自己班级门口,没等他迈进去呢,身后响起了一个俨如厉鬼的声音:“于塘!你又旷课,看来我真该叫你爸妈来学校谈谈了!” 于塘白眼一翻,把我爸妈叫来跟你谈,不吓死你!无可奈何地转了个身,面前出现一张老女人的脸。此人是高二的教学主任,四十岁多岁,正在更年期的坎儿上,全年级的同学无不对她又嫌又怕。 想必所有人的学习生涯当中都会有这样一位或男或女的教学主任,整天阴沉着脸,专门抓各种犯错误的同学,以高标准高姿态地挑着遇到的每一个学生的毛病。这样的老师我们称之为变态,恨的牙痒痒。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有一天,我们脱离了学生的身份,走入社会后,再想起这位老师时,却满怀由衷的感激。感激多年以前,他或她的无私无畏,忍受着背后的责骂,恶心了自己,教育了学生,不失为人师表的风范! 当然,此时此刻的于塘还不能理解这些,现在的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尽快摆脱这个老女人的纠缠。 “你这是这学期第几次旷课了?还记得吗?”老女人眼如剑戟,早已把于塘的身心刺穿。 于塘抬手蹭了蹭鼻子,“不记得了。” “光是我自己就抓住你四次了,你还想不想好了?马上就高三了,想啥呢!天天吊儿郎当的,再不学以后就晚了,想撵都撵不上了!看看你的成绩,每次考试都下滑,我都替你丢人!明天把你家长叫来!”老女人的情绪异常高涨。 “这个...主任啊,你可能不太了解”,于塘顿了顿,“我没爹没娘,只有一个爷爷还在乡下,从没来过市里。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堂哥叫于池,在二实验上高三,要不我明天把他叫来?” 老女人听完这番话,仔细打量了于塘一遍,微微皱着眉,说:“于塘,你的家庭情况老师倒是头一次了解,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放纵自己的理由啊!反而呢,你更应该踏踏实实地去学习,等以后考一个好的大学,你的人生境遇也会有好的改变。改掉以前的臭毛病,要对自己负责!” 于塘觉得这老女人墨迹起来没完没了,但是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刚想要答应一声,突然面前的女厕所出来一个人。原来,于塘的班级门口正对着这一楼层的女厕所,而于塘也恰巧被老女人拦在这里批评教育。 再说从女厕所出来的这人,正是白凤棠。白凤棠一看于塘背着书包和眼前这位语重心长的老女人,就知道发生啥事了,走上前来笑着说:“主任好啊,这小子我熟,您放心好了,以后我帮着您监督他!” 老女人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看于塘又看看白凤棠,问:“你们俩啥关系,不会是处对象了吧?” 于塘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好孩子!” 白凤棠也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挺熟的,我爸和他关系近,我们算半个亲戚。” “这样啊,”老女人半信半疑,又对白凤棠说:“你可是好孩子,可别和他学坏了!” 白凤棠笑嘻嘻地点着头,“您放心吧,我不会跟他学坏的,我替您看着他!” “恩,你们俩都回去上课吧。特别是你,于塘,别让我再抓住你旷课!”老女人说完,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于塘刚想跟白凤棠说话,白凤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先伸手指了指老女人离开的背影,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于塘心领神会,嘴角浮现笑意,白凤棠俏皮的眨了眨眼,以示回应,最后两人转身回了自己的班级教室。 单说于塘,走进教室,班级同学都抬着头看他,他多少觉得不自在,好在班主任此时不在教室内,于塘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放好书包,随便拿出一本书摆在桌上,只感觉得有一道特殊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于塘寻着那道目光回望过去,那目光的主人急忙低下头。于塘心里清楚,是杨晴。但是没等他多想,手机传来震动,偷偷摸摸夹在书本里,打开一看,是白凤棠发来的短信。 于塘心里就是一股暖意,食指轻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密切地交谈,短信的震动声连绵不断,惹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等到于塘意识到这点,急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又迫不及待地继续与白凤棠互通音信。信息的往来之间,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拉近,从于池的失恋谈到两个人的爱情观,又从爱情谈到日后期待的工作,再从工作谈到小时候的游戏,从游戏到梦想,从梦想到苏格拉底,从柏拉图到杜甫李白,从理想国到“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最后提及到游船戏水,白凤棠突然说:“要不咱们这周六去南湖公园划船吧?” 两个人聊得兴起,都忘了于塘每周末要到冯先生那里报道干活,于塘敲击着短信,欣然回复。聊着聊着已快到放学的时刻,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于塘打趣道:“这下好了,咱们俩都不用愁,放了学还可以回家坐着当面聊。话说,你这是不是被我带坏了?一下午都没有学习,净跟我闲扯淡了。” 白凤棠回复道:“我这叫劳逸结合,再说跟你聊天还真挺长知识的,晚上一起去吃饭,再给我讲讲小狐狸他们家的事。” 于塘刚要答应,忽然手机跳出另一条短信,却不是白凤棠的,而是...冯先生的。于塘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有事,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周六,与我同去给张老板看风水、定阴阳二宅。这是你道家的专长,莫推脱。 于塘一拍脑袋,哎呦,咋把这事忘了,每周末我都要给冯先生干活的呀!这下来了任务,冯先生好像算好自己有约一样,还叮嘱不要推脱。啧啧,我刚和白凤棠约好周六去划船的,这可如何是好? 于塘正在思虑之间,放学的铃声已响,同学们都一窝蜂的冲出教室,郑通来到身边,说:“老铁,走呀回家!” 于塘摆了摆手。“你先走,我有约。” “哟,那我就不打扰了喽!”郑通猥琐的笑了笑,背着书包走了。 于塘紧锁着眉头,正在想周末是去张先生家看风水还是陪白凤棠划船的事,不知不觉同学们都走光了,只剩下于塘和一个女生。那女生望了于塘一眼,问了一声:“于塘,你不走吗?” 于塘回过神来,惊慌答道:“啊?走,这就走。”抬起头来,眼望之处,前女友杨晴正站在跟前。于塘一愣,问:“有...有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朋友们多多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5 收藏多多评论哟,顺便请安利给亲朋好友,多谢啦!也请关注我的另一本小说《盗马金枪传》! ☆、梁祝 杨晴站在于塘的面前,这让于塘倒有些不自在,谨慎地挤出点笑容,问:“有事吗?” 杨晴看样子也不自在,眼睛向斜上方瞟着,支吾了半天,“呃...这个...呐...没事!”说完,杨晴快速转身离开了教室。 于塘明知道她有事要和自己说,但杨晴的欲吐还休让他有些不舒服,也就没有追问的想法。等他也走出教室的时候,发现杨晴就在眼前不远处,走的缓慢,似有似无的回首,让于塘更加笃定杨晴有事找自己。但是,于塘十分不喜欢主动地去追问,这样会让人感觉自己没脸没皮一般去贴着前女友。 于塘走的也缓慢。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教学楼走到操场,从操场走到校门口,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眼看着两人就要分道扬镳,杨晴似是下定了决心,转身站在原地未动,看着走过来的于塘。于塘先是脚步一顿,等再次抬起脚步要走向杨晴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肩膀。于塘吓得一颤,扭头一看,白凤棠笑颜如花,“嗨!吓到你啦?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于塘一时诧异,这才想到与白凤棠约好一起吃饭的事,慌忙回答说自己因为旷课而被班主任留在班里打扫卫生。白凤棠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随后说:“以后姐姐监督你,不许再旷课啦!走,吃饭去,快饿死了。” 于塘嘴上答应着,眼睛再次看向杨晴的方向,却早已不见她的踪影。于塘心里叹了一声,便也不再去想,急急忙忙跟上白凤棠的脚步。 两个人去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吃饭,要了两份盖浇饭,白凤棠问:“哎,还记得咱俩头一次见面的事嘛,就在这家。” “啊?”于塘一愣,左看右看,才回想起来,可不是嘛,这正是和白凤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于塘笑了起来,伸手在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最终掏出一枚钢镚,在白凤棠眼前晃了晃,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个钢镚没还。” 白凤棠哼一声,说:“扔啦!” 于塘嘿嘿一笑,转移话题,说:“咱们本来不是说好周六去南湖划船嘛,但我突然想起来周六我得上班啊,改到周日吧?” “哦?对哟,你现在需要上班的,周末不也上班吗?要不就算了,等以后放假再说。”白凤棠也才想起这事。 于塘接连摆手:“不不不,别往以后推,就这周末,周末我一定有时间!” 白凤棠迟疑地看着他,问:“周末请假?” “山人自有妙计!”于塘一边故弄玄虚地说着,一边把勺子里的饭送到嘴里,其实妙计现在还没想好。 两个人吃完饭,又结伴回家,一推开家门,小狐狸胡鸡鸡就蹲在门口,仰着头看着二人。于塘伸手摸摸狐狸头,问:“胡鸡鸡,昨天跟人家走,有没有不听话啊?” 胡鸡鸡瞟了他一眼,一歪头,掉身回到卧室趴着了。于塘冷笑了一声,小畜生,这么快就换主人了,当初还说要保护我,也没见跟我走几回。 再说于塘和白凤棠两人回各自的卧室,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又坐在床沿一起聊天。于塘率先起了个头,问:“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追你吧?” 白凤棠:“嗯嗯,算你有眼光,很多人追过我,不过我一个都没答应。之前你见过的张菁衡就追过我。” 于塘:“张菁衡,这个人不太了解,但是只从第一印象来说,小伙子挺不错的。” 白凤棠咦了一声,“你认真的吗?他可是抢了你女朋友的人。” 于塘:“这事和他没关系,没有张菁衡也会有李菁衡、赵菁衡、白菁衡。也不存在什么抢不抢女朋友的,问题不在他张菁衡,在我自己。自己守不住的爱情,自然别人就会代替你。当然了,我只是说张菁衡从外貌以及家世来看,挺好的,具体人品如何,我不知道,没接触过,不好下结论。” 白凤棠托着腮,说:“想不到你三观还挺正的。张菁衡这人吧,人品没有太大问题,也算有教养,家世不错,但我高攀不上,我喜欢门当户对的。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他有时候太肤浅了,公子哥儿那样的男生我不喜欢。” “确实有些公子哥儿比较肤浅,但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儿都肤浅。”于塘说着说着觉得话题跑偏了,又把话题扯了回来,问:“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白凤棠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我喜欢有学问的,喜欢腹有诗书的,喜欢会讲故事的。” 于塘眼珠一转,突然昂首挺胸,左手一抬,犹握书卷,口中念:“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凤棠噗嗤一笑,“你干啥?” 于塘:“这首《思帝乡》如何?是不是显得我特有学问?” 白凤棠假装很认真地回答:“一首不够,学问倒是有了,但是显不出你腹有诗书,要不你再来一首?” “没问题啊!”于塘一拍大腿,李璟的词张嘴便来:“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白凤棠眼中含笑,问:“不错,你这是打算撩我吗?” 于塘迟疑了片刻,说:“不,我就是想显示一下我的才华。” 白凤棠没有再说话,于塘也没有,两个人看着窗外,夕阳早已落山,夜幕将临,空中飞旋着蝙蝠,翅膀扇动,不带一丝的风声。 良久之后,白凤棠开口问:“该我问问你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于塘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你你你看过《梁祝》吗?” 白凤棠一愣,“梁山伯与祝英台?看过啊,谁能没看过?” 于塘摇着头,“我是说94年徐克导演的那版《梁祝》,吴奇隆演的梁山伯,孙兴演的若虚和尚。” 白凤棠:“梁祝故事里有和尚的事吗?那祝英台是谁演的?” 于塘看着白凤棠,说:“杨采妮。她扮演祝英台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女孩类型。” “什么样子?我没看过哎。”白凤棠挠了挠头发,“于塘,我一直都有个问题,你说梁山伯是在知道祝英台是女孩之后才爱上的她,还是在这之前就爱上了她?” 于塘:“若在这之后才爱上,感情不会有那么浓厚,化蝶的可能性太小。若在这之前,就说明...梁山伯是同性恋?” “对啊!”白凤棠点点头,“我觉得梁山伯就是同性恋!” 于塘想了一会,说:“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6 你不是喜欢听人讲故事吗,我就给你讲一个我看到两个有关梁祝的传说。” 夜幕降临,两个人没有开灯,坐在床沿,白凤棠歪着头看着于塘,于塘静静地看着窗外飞舞的蝙蝠,讲起了故事:“梁祝的故事流传已久,自西晋时期至今,已经一千七百多年了,和《白蛇传》、《孟姜女》、《牛郎织女》并称我国四大民间爱情故事,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准确地说,是一种口头传承艺术。艺术的形成,需要几代人的加工整改,而口头艺术更有其独特的不准确性,在传承过程当中,一定会掺杂着讲述人的个人情感。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听到的梁祝故事,很有可能和一千七百年前的梁祝大相径庭甚至是南辕北辙。” 于塘顿了顿,继续说:“我了解到的梁祝有两个版本,其一,是说梁山伯是个男同性恋,而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读书,同窗三年两个人互相爱慕,产生了感情。但祝英台并不知道梁山伯喜欢男的,就骗他说自己有个妹妹叫祝九红,并且在十八相送的时候叫梁山伯日后去祝家提亲,暗示两家或许可以结为秦晋之好。结果呢,梁山伯没当回事儿,把这事给忘了。后来梁山伯做了官,就想去祝家找英台,而不是找什么小妹祝九红。可是到了祝家才知道,英台是女的,而且已经许配给马文才了。梁山伯悲愤难表,不是因为祝英台许配人了,而是因为祝英台是个女的。这个女人,竟然伪装成男人来欺骗自己的感情。被愚弄的梁山伯回家之后...气死了。” 于塘无奈的笑了笑,说:“祝英台在出嫁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梁山伯的坟,向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梁山伯是被自己活活气死的。祝英台本就爱着梁山伯,可事到如今才明白梁山伯爱的是自己的男儿身,而不女儿身!这深深的羞辱同样使祝英台痛不欲生,羞愧难当,最终选择在梁山伯坟前自尽而死!一为毁灭肉体,二为毁灭性别,以极端的方式向上天做出最绝望的抗议!” 听于塘讲完,白凤棠深深叹了一口气,“那第二版本呢?” 于塘:“第二个版本就简单多了,但也同样沉重。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个人其实都是男的,并且在读书的时候爱上了对方。后来事情败露,双方的家长为礼俗蒙羞,自然百般阻挠。这对苦命的人难以冲破世俗的枷锁,便以最激烈的方式捍卫自己的爱情,也就是双双殉情了。无论哪个版本,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了符合中国传统的世俗观念,也为了子孙后代传诵的需要,就变成了现在我们听到的梁祝。” 白凤棠听完之后,突发奇想地问:“按理说男欢女爱,到最后应该化为蝶恋花啊。两个人都化成了蝴蝶,是不是多少有些同性的暧昧意味呢?” 于塘:“无论是同性也好,异性也罢,到最后,梁祝的动人之处,始终是爱情。” 白凤棠听完这话,不住地点头。此时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已经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了,白凤棠突然一把抓住于塘的胳膊,不住地摇晃,“哎呀,被你说的我突然想看梁祝了,快点找出来,我要看你喜欢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于塘有些受宠若惊,呆呆的回答说:“这倒是容易,你把电脑打开,一搜就有了啊。” 白凤棠风风火火地跑去插电源、开电脑,时间不大,就把那部电影找出来了,两个人并排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 107分钟的电影,白凤棠一直挽着于塘。 于塘没有去看电影,电影的情节早已烂熟于心,他的目光一直在白凤棠的脸上。 白凤棠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电影里的英台,只不过,她哭的时候,比英台猛的多。 于塘知道,白凤棠不是祝英台,也不会有祝英台的悲剧人生。同样,自己也不是梁山伯。未知的是,自己和她,能否有一段梁祝那样的爱情。 电影播放之后,白凤棠睁着哭红的眼睛,问:“这样的爱情,简直让人心疼,为啥他们那么可怜?还有祝英台的老妈,怎么那么坏?自己做不到的事,还阻止别人去做!” 于塘:“你可怜他们?” 白凤棠:“难道他们不可怜吗?” 于塘:“李碧华在《胭脂扣》这本书里写下这样一段话: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对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子,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之中美丽,这便是爱情。你弄反了,不是咱们去可怜梁祝,而是梁祝可怜咱们。” 白凤棠先是一愣,随后呜呜哭起来,从床上拎起枕头打在于塘的身上:“谁跟你咱们咱们的,我就可怜他们!出去出去,我要睡觉了!” 说着,白凤棠就把于塘撵了出去,搞得于塘一头雾水,问:“怎么聊着聊着突然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吗?没错啊,的确是李碧华写的啊。” 白凤棠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连小狐狸都被她丢了出来。于塘一把抱住正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的胡鸡鸡,喊了一声:“喂,可别直接睡觉啊,哭完就睡,醒来会变傻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94版《梁祝》,推荐给读者朋友们。里面的英台美爆了。徐老怪的电影,没得说!除了吴奇隆的声线以及何润东的傻样,其他都堪称完美。最好的一版梁祝! ☆、罗盘不平 白凤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变成傻子,反而醒的很早并叫起了于塘,两个人洗漱完毕,背着书包一同去学校门口吃早点。于塘规规矩矩,白凤棠说吃啥就吃啥。奇怪的是,白凤棠一如往常,好像昨晚根本就没看过《梁祝》,也没哭过一样。于塘也不敢多问,两个人吃完早点,就各自去班级里上早课。 等过了上午的前两节课,就在第三节课要上还没上的时候,于塘的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一看,是白凤棠的短信。急忙打开短信来看,白凤棠什么也没写,而是发了一连串的句号。于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多想,便回了一句“干啥?” 。 “咋不找我聊天呢?”。 白凤棠的回复令于塘又惊又喜,忙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个不停:“怕打扰你上课啊,你可是好孩子,我不能带坏你吧?” “少来,我这节课不想听了,快陪我说会儿话。” 于塘仿佛接了圣旨一般,不敢怠慢,尽心尽力地陪白凤棠聊起天。于塘向来是不听课的,之前上课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如今不睡了,坐得端端正正,倒是让周围的同学匪夷所思。只有他的老铁郑通心里清楚,这家伙儿是上听了,只等着哪天白凤棠点一炮,俩人就一摊牌,糊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是上学短信聊、放学床边聊。白凤棠是否因为于塘而学习退步不知道,反正他俩的感情倒是进步地很快,这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7 点郑通感受最深。 再说这一天,已到了星期六,白凤棠醒的很早,下楼买了早点。于塘醒来的时候,白凤棠已经回来了,两个人吃着早点,于塘问:“难得白大小姐亲自给我买早点,真是令人感动啊。” 白凤棠:“少感动,我是自己饿了,顺便给你带点而已,别想得太多。”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于塘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填包子,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一听,对方传来的声音是冯先生,“起床了吗,车已经到你家楼下,赶快下来。” “啊?这么快就到了,我这就下去。”于塘使劲咽了咽嘴里的包子,起身就要走,白凤棠一把拉住,“咋这么急呀,喝杯豆浆再走啊?” 于塘一回手,接过碗,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碗就出了门。白凤棠看于塘的背影,白了一眼,自语说着:“风风火火的都不知道仔细尝尝,白加那么多糖了。” 再说于塘,急急忙忙跑下楼,出了小区的大门一看,路边停着一辆豪车。说实在的,于塘并不知这算不算是豪车,只是看见车头上一个标志特别显眼,一只奔跑的豹子。 于塘在车边张望着,车窗缓缓降下,里面一张精致的脸探了出来,对着于塘说:“上车。” “哟,冯先生,来这么早,还亲自来接我,啥时候买的车,真气魄啊!”,于塘上了车,坐在冯更谣的身旁问。 “我哪买得起捷豹,是人家张老板派来接咱们俩的。”冯更谣说这话的时候,车已经开了。 一路之上,冯更谣和于塘交待了今天任务,那就是给张老板看风水,定阴阳二宅。于塘了解到,这个张老板名叫张知远,就是自己第一次和冯先生见面的那天,由自己的师哥白常止介绍的。于塘印象深刻的就是张老板家的大别墅,豪华得跟小城堡似的。还有的就是那天解剖的僵尸,结果造成尸变,自己也就是因为那场战斗之后遭到的黄天青的报复,进而使自己的左眼得到了窥阴的能力。 于塘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事,冯更谣却一直闭目养神,手捻佛珠,稳稳地坐在车里,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大约在上午八点三十分的时候,大捷豹开进了张老板的别墅院,还是那晚的地点,只不过这是早上,于塘看得更清楚了,真是个好地方! 下了车,于塘接过冯更谣递过来的斜挎包,里面都是自己吃饭的家伙,紧接着跟着冯先生身后,眼睛却是四处张望,就像村里面的孩子刚进城一样,看啥都觉得漂亮、新奇。 这时,梳着油头穿着西装的管家来了,微微躬身施礼,说:“冯先生、于先生,请跟我来,我家主人在等着您二位呢。” “劳烦您带路。”冯更谣文质彬彬的回礼,于塘倒是在后面挑着眉,斜着眼,散漫又玩世不恭。 管家点头微笑,转身前头带路,冯更谣回身对于塘说了声“跟上”,二人迈步就走,绕过高宅豪庭,眼前来到一处水池,水池旁摆着桌椅,有五个人在面前。五个人都是背对着于塘的,两个中年人分宾主而坐,不时地在交谈着什么。另外三个都是年轻人,站在水池边,有说有笑。 于塘和冯更谣一到,坐着的两个人都回过头来,其中一个大声叫着:“哎呀,师弟你可算来了!” 于塘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哥,白凤棠的老爹,白常止。白常止身旁的就是这别墅的主人,张知远张老板。 于塘还在想该怎么跟张老板打招呼的时候,冯更谣已经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张老板,几天不见,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是啊,所以才叫冯先生来看看,是不是我这家里哪儿出了问题。”张知远话虽这样说,但是在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愁容。 冯更谣一转身,拉住于塘,说:“张老板,术业有专攻,论起风水堪舆,佛家可抵不过道家来的正宗。有白先生的师弟在此,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说完,冯更谣把于塘向前一推,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于塘一愣,心说妈呀,这是把活儿都推我身上啦,这老板当的够可以啊!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况且张知远还一直看着自己呢。于塘忙说:“这个...张...张老板,你...你们俩干啥来了?” 于塘刚想和张知远说说客套话,没想到之前站在水池旁的三个年轻人也转过了身看向这边。 头一个年轻人是个男的,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腿,细腰扎背,手润足白。再往脸上看,于塘就是一皱眉,只见一双桃花眼、两片梨花唇,刀笔眉、玉竹鼻,斜耳俏牙,面相轻浮,嘴角透着丝丝淫邪。这个人于塘不认识,但可以断定,淫棍一枚! 第二个年轻人,也是个男的,相对于第一个,这个人看起来老实一些,但眉目间尽是傲气。他长得也不赖,英俊的小伙,倜傥风流,唇红齿白,眉目分明!但在于塘的眼里,看着就不爽,因为这个人于塘认识,之前见过,张菁衡! 再说第三个年轻人,是个女的,于塘更认识了,熟的不能再熟。只见她瓜子脸,长发高挽,柳眉细目,轻抿薄唇,四目相视,天悠悠,地悠悠,情也悠悠,恨也悠悠!此时此刻,她没有笑容,但于塘知道,她若笑起来,贝齿银铃,婉转莺啼,如青莲出水,似牡丹独秀,真称得上是冰消雪融万古春,雨落风摇百年青!除了杨晴,还能是谁? 显然,张菁衡也没想到会看见于塘,而是反问:“问我来这干啥,我还要问你呢,来我家干啥!” 于塘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看看张菁衡又看看张知远,难道?卧槽,咋这么巧! 张知远惊讶极了,问:“怎么,于小兄弟,你和我这儿子认识?” 于塘冷冷一笑,嘴里挤出四个字:“认识,不熟”。 张知远为人老道,自然看出里面的端倪,张嘴就教训儿子:“菁衡,即便你们早就相识,但于小兄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太放肆了!还不过来赔罪?” 张菁衡当然不会过来赔罪,于塘也不愿意接受,两个人各自冷哼一声,气氛尴尬极了。就在这时,张菁衡身旁那个面相轻浮的年轻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脸荡笑,伸出手来握于塘,嘴里说着:“于老弟,久闻大名,总听白先生提起你,今天一见面,果然与众不同啊!哦对了,忘了介绍,我叫高思继,是张菁衡的大表哥。我这老弟呀太傲,之前有得罪了你的地方,我做哥哥的替他赔礼道歉。于老弟,给个面子吧?” 于塘被高思继握着手,心里舒服多了,想到自己是给人干活来的,哪敢再给脸不要脸,急忙就坡下驴。就见他脸上一笑,说:“没关系,没啥大事,你叫高思继对吧?” 高思继“嗯”了一声,问:“怎么,于老弟对我这个名字感兴趣?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8 ” “高思继,四季拳创始人,五代十国第一名枪,人送外号‘白马银枪’。以前我就有个心愿,要是能看一看活着的历史人物就好了。今天一见你,我觉得这个心愿算是了了。”说到这儿,于塘突然压低了声音,高思继也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两人头碰在一处,附耳说:“虽然你没有‘白马’,但肯定有‘淫枪’。” “啊哈,哈哈,于老弟,相见恨晚啊!等你忙完了姑父的事,我请你喝酒!”高思继对于塘说着话,眼睛却瞟向了一旁的冯更谣。 于塘跟着笑了笑,便转过身面向张老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只见他从斜挎包里掏出风水罗盘,低头看了看,啧啧了两声,说:“张老板,罗盘不平啊!” 张知远刚点燃烟,听了这话,挑着眉,问:“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白常止在旁听着,急忙来到于塘身旁,低头看看罗盘,又不解地看了看于塘,说:“师弟,平了啊,有啥问题?” 于塘又说了一句:“罗盘不平!” 在场的众人都疑惑万分,不明白于塘到底什么意思,张菁衡率先忍不住,说:“什么罗盘平不平啊,就是想要钱呗,爸你把钱砸他罗盘上,我就不信砸不平!” 高思继瞪了张菁衡一眼,说:“闭嘴吧啊,少给你爸添乱。” 白常止听了这话面色发红,但看自己师弟的样子,不像是为了要钱。想要找冯更谣问问,却见冯更谣眼观鼻,鼻观心,已然入定。 张菁衡哼了一声,牵着杨晴的手走了。高思继摆摆手,管家也跟着下去了,在场的就只剩下张知远、高思继、白常止、冯更谣和于塘。 再说张知远盯着于塘看了半天,烟也燃了一半,最后才说:“小兄弟有话只管明说,我洗耳恭听。” 于塘见张知远装糊涂,看看周围也没有外人,除了这个高思继,便问:“我能直说吗?” 张知远知道于塘的意图,便说:“但说无妨。” 于塘声音不高,说了一句话,“张老板,你既然自己就是高人,何必还要请我们仨儿来呢?” 张知远假装疑惑,手一摊,说:“我哪是什么高人啊,倒是小兄弟你和冯先生,才是高人!” 于塘看了冯更谣一眼,说:“冯先生,话谈到这份上了,没必要再扯了,咱走不?” 冯更谣这时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对着张知远说:“张老板,我们来只是看风水、定二宅,可没事先通知要斗法啊?如果一定要斗一斗的话,要么加钱,要么我们走,反正您是高人,这风水看不看都没关系。” 高思继在旁听着,脸色微变,但看不出是诧异还是欣喜。而白常止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就好像喝了迷魂汤一样,看看张知远,看看师弟于塘,又看看冯更谣,最后忍不住,问:“哎呀,我们你们在这摆啥八卦阵呢,我咋听不懂你们说啥呢?” 于塘看着自己的师哥,无奈的说:“师哥,你道行浅,还没看出来吧,咱们眼前这张老板,是个冒牌货!” 白常止一听,冷汗都下来了,指着张知远大叫:“他...他是假的?那真的呢?” 再看张知远,眼见身份被识破,猛然跳起,落在椅子上,两腿一盘,就好像东北农村坐在炕头唠闲嗑的老太太,声都变了,尖利刺耳。“好呀,好高的道行!怪不得老三折在你手上,能不能说一说,本仙是如何漏的破绽?” 冯更谣:“,仙家气势太旺,晚辈想不发现都难。” 于塘倒没有冯更谣那么客气,直接骂道:“老黄皮子太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畜生跳高,越老越骚!” “哈哈,于家的小子,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把我家老三抽筋拔骨,毁了他道行,这血海的深仇,咱们是结下了,你别想好!生生世世,黄门与你死磕到底!”说完,转过头面向高思继:“姓高的,跟你姑父说,私仇我们自己解决,叫他不要管了,他也管不了!” 说完,“张知远”回身一跳,化一阵浓烟跑了,留下四人,各怀心思。白常止还没反应过来,指着“张知远”消失的地方,“这...这谁呀?哪来的老妖精?” 高思继刚要说话,于塘先开口了,“师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咱东北五大仙家之一的黄三太爷啊!你还不知道呢吧,在老家的时候,我把他三儿子黄天青抽筋拔骨,那叫一个爽啊!不过,现在看来,这老黄皮子和你的张老板关系不一般啊?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事,是张老板有意为之的呢?” 于塘最后一句,是看着高思继说的。高思继尴尬地笑了一声,解释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这样吧,姑父此时就在屋里,咱们去找他,他会给三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于塘三人便跟着高思继进了宅子,一进门,就见张菁衡和杨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张菁衡看这四人进屋,却不见张知远,便问:“哥,我爸呢?” 高思继没搭理他,而是对着于塘三人说:“三位,先坐一下,我去上楼和姑父说一声。” 张菁衡一愣,“啥,上楼找我爸,我爸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啥时候上楼了?” 高思继还是没理他,径直上了楼,于塘三个更没人会理他,只是坐在沙发的一边。不到两分钟,高思继就下来了,笑着说:“姑父请白先生、冯先生上楼,倒是没提于小兄弟的名字,不如于老弟先等一下?” 于塘心说倒霉,让我自己在这等着,眼睁睁看着张菁衡和杨晴,这多尴尬? “不必了,你先回家吧,今天就当放假了。”冯更谣突然对于塘说。 于塘一听这话,开心坏了,却又不忘问一句:“那明天咧?也放吗?” 冯更谣:“怎么,你明天有事?” 于塘心说我当然有事啊,我得陪师哥的闺女划船去呀。 白常止好像知道了点啥,突然上前劝说:“年轻人嘛,谁还没有点私事。冯先生,要不看在我的面上,给我这个师弟放两天假?” 冯更谣虽有不解,但是心里一合计,于塘的工资是你给发,你都说这话了,我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想到这,冯更谣不但点头答应,还掏出五十块钱,“打车回去吧。” 于塘心里这个乐啊,谁说夏慕韦的男鬼泪不详?这简直就是吉祥物啊,自己的运气啥时候这么好了?不就是在收了他的眼泪之后嘛! 于塘刚要伸手去接钱,突然高思继说话了,“哎,等一等,让于老弟自己回去多麻烦啊,我亲自开车送他回去。白先生、冯先生,二位楼上请,姑父正等着呢。”说完,又回头对张菁衡说:“老弟,带二位先生上楼!” 于塘白眼一翻,到手的钱又没了。娘的,这个高思继怎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49 么回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高思继可没想那么多,拉着于塘的手就要出门,“走走走,于老弟,咱哥俩喝两杯去!” 此时,张菁衡带着白常止和冯更谣已经上了楼,只剩下杨晴一人坐在沙发上。于塘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都欲言又止。高思继不知道他俩的关系,眼见于塘站着不动,顺着于塘的目光一看,心里疑惑,问:“于老弟,你看我弟妹干啥?” 于塘被他一问,回过了神,“啊?我看沙发呢,别说,你姑父家的沙发真好看,俺村里来的没见过。” 高思继有些等不及了,拉着于塘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老弟,一个破沙发有啥好看的,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白马’!” “看白马可以,淫枪就不必了!” ☆、白马淫枪高思继 于塘见识了高思继的‘白马’,那是一辆石英白色的雷克萨斯gs。雷克萨斯这款车在长春市很少见,于塘不是头一次见,但绝对不超过三次。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轻轻地靠着座椅,连动都不敢动。 高思继坐在驾驶位上发动车,缓缓开出别墅院,问道:“于老弟,咱这白马怎么样,和五代的高思继比起来,也不差多少吧?” 于塘心说,那五代的白马银枪高思继乃是五代十国第一名枪,拜在后唐太祖李克用的手下为将。其子高行舟官拜后汉临清王,其孙高怀德、高怀亮,更是大宋朝开国的元勋重臣。所以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呀? 不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只得迎合:“是呀,那五代的高思继,他马再快,也快不过你这一脚油门啊!对了,打听下,你这车得花多少钱能买一个啊,我看着也稀罕,贼拉的好看!” 高思继也没犹豫,张口就说:“79.9万。” “多...多少?”于塘怀疑自己没听清。 “79.9万,就算八十万吧。”高思继轻描淡写地说。 于塘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了起来,慢慢的走遍四肢,手脚冰凉,“那个...空调有点凉。” 高思继瞟了一眼于塘,伸手调了调温度,于塘又小声的问:“我看你姑父的那辆带着小豹子的车也挺漂亮,啥车啊,多少钱?” 高思继:“哦,你说我姑父的大jb啊?” 于塘脸色微红,强调说:“我说的是车,车!” “我知道,那辆车叫捷豹,说着顺嘴就都叫jb了。jie,bao,捷豹!”高思继还给于塘拼了一遍拼音,然后说:“他那车具体多少钱我还真不清楚,这么说吧,我这gs最高价也就80万,他那辆捷豹xj最低起价就是80万。” 于塘心里一翻,完了,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再扭头看看高思继的脸,桃花眼、梨花唇,刀笔眉、玉竹鼻,斜耳俏牙,面皮白净。又回忆了一下张菁衡的模样,同样是倜傥风流,腰缠万贯。再想想自己,不禁喟叹,自惭形秽,一声重叹:“哎!” “咋的了于老弟?”高思继听着于塘的叹息声,忙问。 于塘摇了摇头,“没什么,咱这是去哪啊?” “咱喝两杯,顺便我还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下。”高思继嘴角勾笑,丝丝淫邪荡漾开来。于塘则眼望着车窗外,在心里自问自答,这算是阶级不同吗?算了,各安天命吧。 过了有十几分钟,高思继停下了车,带着于塘进了一间饭店,高档,很是高档!于塘坐在桌前,看着高思继:“我说,咱们就两个人,至于嘛,弄这么大一张圆桌?别说吃饭了,咱俩在这桌子上滚床单都够了。” “唉?这不是有话要跟你谈嘛,包间里安静。”高思继一边说着一边递过菜谱,“老弟,点菜!” 于塘接过菜谱,翻开看了两页,那菜品后面的数字简直令人眼晕,合计合计,这里面一道菜的价钱够于塘吃三天的。于塘合上了菜谱,又递了回去,故意说:“高少爷,少磕碜老弟我了,我哪来过这地方啊,更别提点菜了,还是你来吧。”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我也就比你大三四岁而已,叫哥就行。”说完,跟着一旁的服务员比划了几下。等那服务员下去之后,高思继坐在于塘跟前,贴的老近,问:“老弟,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亲切,知道为啥不?” 于塘心说难道我长得像你爹? 高思继看于塘的一脸疑惑样,笑了笑,解释说:“老弟,这么多年了,知道我这名字来历的除了两三个老头子,就是你了,就冲这个,我就稀罕你。再一个,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姑父那朋友,多他妈吓人啊!我是看到那玩意儿打心眼里就害怕,可是没办法啊,我姑父跟人家关系好啊!而且我在姑父手下做事,帮他打理大小事务,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哎,所以我看到你这样的阴阳先生,那叫一个亲切啊,简直就是拯救我的神啊!” 于塘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事情,故意装糊涂,问:“你说的那玩意儿,是啥呀?” 高思继脸色一沉,“老弟,你这是跟我隔心呐,装傻是不?行,一上来就管你叫老弟,显得不真诚,你有戒心也正常。这么滴,我叫你塘子,咱们先从朋友做起,哪天你觉得我这人不错,值得深交,你再叫我哥,我再叫你老弟!你看好不?” 于塘微微一笑,拉回话题,“你是说,你因为害怕那老畜生,所以想和我这样的阴阳先生亲近?” “虽说这有点功利性,但确实有这个原因。”高思继叹了口气,说:“塘子,你或许不知道,我姑父没儿子,就自小把我带在身边,让我帮他打理公司的事。这些妖以及这些事,我想不接触都不行!” “等等”,于塘打断高思继,“张菁衡不是你表弟吗?他不是你姑父的儿子?” 高思继:“要说这事儿那话就长了,我简单跟你说下吧,菁衡呢是干儿子,当然了我姑父把他当亲儿子养。就是因为把他当亲儿子养,所以啥事都不让他知道,啥活都不让他干。比方说,我姑父跟那些老妖精有些交易,这事就从不让菁衡去干,就怕他知道这世界上有鬼有神有妖。可是呢,这些交易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干,儿子不行啦,就侄子吧。那也就是我了。” 于塘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简单,一个人类的商人去和老妖精做交易?做的是什么交易?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事师哥白常止知不知道?冯先生知不知道?和那副《狐狸吹灯图》有没有关系?和我的死鬼老爹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于塘的脑子里,不过高思继能不能回答自己还不好说。 想到这儿,于塘压低了声音,“你姑父...张老板和那老畜生做了什么交易?别说你不知道,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你知道的清清楚楚!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0 ” 话音刚落,包间的房门打开,进来三五个服务员上了一桌子的菜,真是佳肴美味,满目珍馐。等服务员上好了菜,又开了一瓶于塘不认识的酒,都退出了包间。 高思继亲自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拿在手中,一杯递给于塘。于塘接过酒,闻了闻,提神醒脑,酒气冲鼻。 “塘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那些事吗?”高思继头一次这么正经的说话。 于塘也觉得自己问的愚蠢,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自己一个外人呢?况且,这些事和自己也没关系啊! 高思继举着酒杯跟于塘碰了一下,“咔”清脆的一声响。于塘浅啄一口,高思继则喝了大半。 于塘放下酒杯,看着满桌子的菜,早都馋坏了,但还不能动筷子,就听他问高思继:“呃...虽然你害怕和那老畜生接触,但是,正常情况下,那老畜生不会伤害你,这点你心知肚明。你最多也就是想从我这得到一些防范它的方法,对吧?” 高思继微微点头,但没说话。 于塘又问:“可咱们又是雇佣的关系,你是老板,我在你那干活领钱。你要是想知道这些方法,完全可以私下问我,给点咨询费也就是了,为啥还要大费周章地带我出来喝酒、吃饭?” 高思继嘿嘿一笑,“这个嘛,刚才不都说了,我一看你就亲切,想跟你做兄弟。” 于塘心里冷笑,嘴里说着:“你要是喜欢扯淡的话,我就跟你扯扯。” 于塘喝了一口酒,看着高思继,大声骂道:“你这种人,面相轻浮,透骨的淫邪,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否则绝无胆量和那老畜生虚与委蛇!你说这是夸你,还是骂你?” 高思继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于塘会这么说,随后嘴角一笑,回答说:“夸,当然是夸!” “好!骚包一个,我喜欢!”于塘一边说着,一边动了筷子,夹起面前一片肉塞进嘴里。 高思继哈哈大笑,“塘子,你不觉得我是小人?还愿意跟我坐一桌?” 于塘:“我这有两根金条,你能告诉我,哪根是高尚的,哪根是龌蹉的?你淫邪不假,心狠也是真的,但这不妨碍你是个值得交的人。” 高思继眼圈一红,举起酒杯和于塘碰了一个,大口酒吞下之后,面色微红,说:“我本来还怕你嫌弃我呢。或许你羡慕我有钱,但是我也羡慕你,我要是也能当个阴阳先生就好了。” “呵呵”,于塘给了他两个字的回应。 高思继也摇摇头,突然想开了一般,拉着于塘,小声说:“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请你吃饭喝酒的目的,一呢,是想跟你套套近乎,以后万一和那玩意反目了,兴许你能救我。” 于塘筷子甩动,边吃边说:“二呢?” “这个二嘛”,高思继吞吞吐吐。 于塘放下筷子,斜着眼看他,“不容易啊,啥事能让你这个骚包这么纠结,还真勾起了我的兴趣。” 高思继:“这个...我想通过你了解了解冯先生。” 于塘:“冯...冯先生?你这条淫棍,原来不好女色啊?” 高思继略显羞赧,“这个...我也瞒不住你,好色呢,我的确,不否认。但是我不好女色。” “那你就是弯的呗?”于塘问。 高思继自己倒了杯酒,猛喝一口,“我都他妈弯成蚊香了!” “那你向我打听冯先生的事...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这回轮到于塘纠结了。 “只是喜欢,还没上呢。”高思继的桃花眼笑眯眯,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 于塘摇了摇头。 “没戏!” “没戏?” “冯先生是佛门弟子,禁欲的。” “这东西禁得住吗?” “在你这是禁不住,在他那,不难。” “那我怎么办,没机会了吗?” “机会还是有的。” “咋办?” “下药!” ☆、俺也要去 白马淫枪高思继送于塘回到了住所,这顿饭吃的于塘肚大溜圆,以至于只顾消化食了,没有去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 于塘挺着肚子缓缓爬上三楼,没有急着开门进屋,而是坐在楼梯口,摸着自己的肚皮想事情。像于塘这样脑子并不怎么灵光,智商也平平的人,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静静地坐下来整理思路。 在饭桌上,于塘告诉高思继要想搞定冯先生就要下药。高思继的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地表示不干,拍着胸脯说:“塘子,你是不了解我,我高思继讲究两情相悦的干活,强迫滴不要。不光彩、不地道、无趣、缺德!” 于塘咽了三个饺子之后才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对症下药。” 高思继老脸一红:“啊?嗨,我理解错了。” 之后,两个人又谈了冯更谣的生活小事,以助高思继更加了解冯更谣。不过于塘和冯更谣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没有提供太多的有用信息,只告诉了高思继一点,说俺们冯先生可能对两个男的这种事情有抵触,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吧。 高思继沉默了良久,然后把话题一转,“塘子,我感觉你和我表弟的女朋友,有情况啊,咋滴,你们认识?” 于塘心说这事也瞒不住谁,高思继要真想知道找谁都能打听出来,况且吃人家嘴短,也就没再隐瞒,把自己和杨晴的过往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高思继一听,漏出淫笑,“有眼光,介个女子可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和我表弟迷的团团转。” 于塘急忙反驳:“谁团团转了,我这都分开好久了。” 高思继:“不再惦记了?” 于塘听这话觉得不舒服,不知道高思继是故意打趣自己还是替他表弟张菁衡探口风。不过于塘转念又是一想,人俩什么家世背景,犯得着担心自己嘛,所以高思继在自己身上找乐子的成分大得多。想到这儿,于塘一挑眉毛,斜眼睨着高思继,说:“惦记啥啊,谁离开谁不能活呀,咱现在有新目标了,好日子就快来了。” 高思继露出了男人之间才懂得的猥琐一笑,把于塘恶心坏了,要不是高思继本来长得还算不错,非得把于塘恶心吐了不可。 接下来两个人吃饱喝足了,聊的也差不多了,高思继便开车把于塘送回来了。 再说于塘,此时此刻,坐在楼道里,又开始琢磨张菁衡家的事。那老畜生黄三太爷居然和张菁衡的干爹,也就是张知远张老板,一人一妖,勾搭连环,铁定没好事!看当时在场的冯先生和师哥白常止的样子,显然他们也是事先不知情,或者说没想到。然后他们两个人被张老板请进别墅听解释,自己显然是多余的,至少在张老板看来。也不知道冯先生他们谈完了没有,冯先生也没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1 给自己来个短信或是电话。等等…于塘迟疑了一下,啥时候开始自己对他们的事这么感兴趣了?算了算了,冯先生可千万不要给我发短信更别打电话! 想到这儿,于塘挺着肚子站起身,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我回来了!” “咦?你咋回来了,不是给冯先生干活吗?”白凤棠从屋里冲出来,脚边还跟着小狐狸胡鸡鸡。 “冯先生给放了一天半的假”,于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逗着胡鸡鸡,小狐狸倒在地上,露着肚皮让于塘挠,四个爪子在空中蹬来蹬去。 白凤棠看了看时间,说:“现在还早啊,要不我们去划船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于塘一听,欣然答应,心里还有点小激动,两个人各自回屋里换了身衣服,这就准备出家门。 胡鸡鸡一看,急忙化作人性,嚷着:“俺也要去,俺也要去。” 白凤棠有点小犹豫,不过于塘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心想,今天见了黄三太爷那老黄皮子,声声的威胁恐吓自己,还真有点让人心慌啊。要是自己一个人倒也不怕,但是有白凤棠在身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胡鸡鸡的要好。 白凤棠见于塘都答应下来也就不好说什么,不过指着胡鸡鸡一身卡卢比的装束,说:“你这一身可不能出门,会被人看作异类的。” 胡鸡鸡翻着白眼说:“俺本来就是异类啊,对于你们人类来说。” “乖,听话,变一个现代一点的,咱们是出去玩的,当然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白凤棠哄着胡鸡鸡。 “那好吧,俺就劳神变一次吧。”胡鸡鸡说完催动妖力,一阵青烟冒起,眼前换了一个人。于塘定睛一看,胡鸡鸡大贝勒头,长辫子甩在脑后,一身赭黄色的大褂儿,瓜皮帽子,歪着嘴,左手提着鸟笼,右手拿着折纸扇子。大扇子面,一面画着老娘们洗澡,另一面写着不知哪一派的草书,笔走龙蛇,那叫一个磕碜。仔细读一读,一首小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要想读书等明年。 呵,这整个一满清的遗老遗少啊!于塘上去揪着胡鸡鸡的耳朵,“装贝勒爷是不,还想不想出去玩了,骚狐狸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 “哎哟哎哟,俺小时候有钱人都这样婶儿的啊。”胡鸡鸡躲到白凤棠身后,满脸的委屈。 白凤棠却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啊,怎么了?要不咱们改天再去吧?” 于塘:“啊没事没事,我心情挺好的,让这小畜生气的,让你变个现代的,你整个近代的,这不是故意找茬呐。胡鸡鸡,赶快变个像样的人,别整这没用的。” 胡鸡鸡一摊手,“好吧,这可是你让俺变的。”话音一落,胡鸡鸡变成了一个女孩,于塘一瞅,我操,杨晴! 这回没等于塘动手,白凤棠先不干了,揪着胡鸡鸡的耳朵贴在嘴边大喊,“找死是吧?” “哟哟哟,某人吃醋啦?”胡鸡鸡挣脱开,却不防正装进于塘的怀里,索性也就不挣扎了,一把抱住于塘,娇滴滴地说:“哎哟,你有了新人就把旧人忘了,人家可还惦记着你呢?” 于塘一愣,反手就是一巴掌,“啪!”把胡鸡鸡打回了原形,打的小狐狸在脚边滴溜溜地直转。 于塘弯腰一把拽着小狐狸的后颈肉把它拎起来,二话不说,右手剑指一点,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于塘的手指似点非点,就悬在小狐狸的脑袋上,胡鸡鸡抖如筛糠,两只大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一副怂样,“俺不敢啦,放过俺吧!” 于塘一阵坏笑,“骚狐狸,再改乱叫,我就用这杀鬼咒废了你道行。”说完一松手,小狐狸掉在地上就要往白凤棠的卧室跑,哪知道于塘早有准备,手结法印,嘴里念念有词:“天灵节荣,愿保长生,太玄之一,守其真形,五方神君,各保安宁,急急如律令,敕摄!” 话音刚落,小狐狸身上冒起一阵青烟,吧嗒一声,变成一块红褐色的石头落在地上。于塘弯腰捡起来,在手里垫了垫,说:“这下你终于老实了吧。” 白凤棠看在眼里,满眼的不可思议,于塘解释说:“刚才我念的第一段咒语是道家的杀鬼咒,别管是鬼是妖,听了我这咒语就没有不尿的,哪怕是胡鸡鸡小同志也得服软。” 白凤棠:“那你这是哄妖怪撒尿的咒?” “额...”于塘贼尴尬,“我这是杀鬼咒,我说的尿是吓尿,不是利尿。” 白凤棠:“啊哈哈,吓尿...吓尿,那第二段呢?” “第二段是拘魂咒,就是强行的把胡鸡鸡变成石头,这样咱们就能随身带着了,还省得它惹麻烦,你可以理解为把他装狗笼子里了。”于塘一边说着一边拎着石头在手里甩了甩,胡鸡鸡发出阵阵抗议声:“俺才不是狗咧!” 白凤棠一听,强行拘束起胡鸡鸡还真有点心疼,不过一想到能去公园换船玩水,就开心的不得了,拍着石头说:“乖,等我们到了地方再把你放出来哈。” 再说两个人收拾妥当,出了家门,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打车到了南湖公园。长春人对南湖公园都不陌生,于塘和白凤棠两个人之前也都来过,但是和彼此一起来,还是头一回。 走进公园,人不算多,两个人径直朝着园内深处的湖边走去,脚步轻快,并排走着,也不觉累,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泊船的岸边。到了跟前,眼前一个大妈带着草帽,热情的招呼过往的游客前来划船。于塘问了下价格,需要自己手动划桨的船四十元,两小时。另一种是脚踩踏板作为动力的鸭子船,也是四十元两小时。于塘转身问白凤棠想要坐哪一种? 白凤棠说坐鸭子船吧,两个人一起踩着,否则怕你一个人划船划不动。于塘一听被小瞧了,当即表示一定要手动划桨的船,要让白凤棠见识见识啥叫做真正男子汉! 于塘交了定金和船费,大妈收了钱偷偷地跟于塘说:“小伙砸,今儿个人少,你俩多玩儿吧,不用着急回来,天黑之前划回来就行。” 于塘一听感动坏了,心说大妈咋这么善解人意呢?大妈却是暧昧一笑,拉着于塘说:“小伙砸,大妈这有白手套你买两双不,要不然划船可磨手啦!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禁磨,赶紧买两双吧?” 于塘这才明白,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不买,坚决不买!谁说我细皮嫩肉,大哥我皮厚着呢,甭想多赚我一分钱! 白凤棠在一旁似是听到了大妈的话,搭茬说:“那就买吧。”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2 “好嘞!”于塘二话没说就掏钱,“多少钱一双?” “两块。” “这是十块钱,找钱吧。” “小伙砸,大妈这还有屁垫儿呢,你看不整两个?要是划个两三个小时的船,不整个屁垫儿,屁股都坐完了,指定得疼。” “屁垫儿是啥样婶儿的啊?” 大妈从身后的兜子里摸索一下,掏出两个剪好的长方形的泡沫,一个粉色的一个黄色的。于塘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不就是家里的泡沫地板嘛? 于塘本不想买,但是一想到白凤棠,拿不定主意,就问:“整两不?” “整!”白凤棠有些着急了,于塘急忙点头,“整整整,多少钱?” 大妈嘿嘿一笑,“刚才的十块钱正好,不用找了。” 于糖一嘬牙花子,得嘞,我赶紧上船吧,要不然这大妈又不一定让我买啥呢。想到这儿,赶紧拿着白手套和屁垫儿,扶着白凤棠小心地上了船,然后自己也小心迈上去。 这艘小船简单至极,铁皮身子漆成蓝色,木头桨漆成黄色,船中间两道横梁,两个人摆放好屁垫儿,坐上去,脸对脸,头顶还有一块遮阳布。 于塘叮嘱白凤棠穿好救生衣,自己也带了白手套,手握住船身两边的船桨,向怀里一拉,一推,就这么一下,小船便离开了岸边两米远。于塘清了清嗓子,“嗯哼...白凤棠小姐,恭喜你上了贼床...哦不是,那个贼船哈。本船长雇佣你为咱的大副,亲爱的大副,你说咱往哪个方向划呢?” 新任的白大副好像是第一次坐船,紧张得不得了,双手紧紧抓住船帮,“那个...你会水不?” “我会喝水。”于塘摇着船桨,俨然一副老水手的样子,小船疾速向湖中心驾去。 白凤棠战战兢兢的说:“我也不会水啊,船翻了咋办?” “放心,要相信我的技术。”于塘单手划桨,船打了个横,正停在湖中间。远处的湖面几艘鸭子船慢吞吞得划过,于塘斜倚着船帮,压得船向一边倾着,手搭凉棚,望了望天空,随后看着眼前的白凤棠,“头一次坐船?看你之前那么积极期待的,以为你坐过呢。” 白凤棠深呼吸着,试图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就...就是没坐过才这么积极期待啊。我之前和朋友来的时候都是女生,没人会划船。有一次和我爸来玩,都说好了要划船的,谁知道他接了个电话就有急事走了,我就没有一次成功过的。你说我能不期待嘛?” 于塘点点头,看她始终镇定不下来的样子颇搞笑,但又不想她担惊害怕,就出言安慰:“别紧绷着自己,船随水动,你随船动,心就安稳了。” 白凤棠还是不信,依旧放松不下,整个人都紧张的不得了,于塘便把手中的桨推到她面前,“握住它。” “干啥”?白凤棠不解道。 “我教你划船,会划船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于塘说着,把白手套递给她。白凤棠带好手套,握紧船桨,“怎么划?” 于塘:“两只手握桨,同时向怀里拉,再向前推,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 白凤棠听完,跃跃欲试,握紧了船桨突然向怀里一拉,“哗啦”一声,船是纹丝未动,可船桨因为受到一股猛力而支了起来,带起一层水,都浇进了船里。再看于塘俨然一个落汤鸡,溅了一身的水。 白凤棠:“咋...咋整的啊?” 于塘:“姐姐哟,桨是木头的,它是飘在水上的,你划船的时候当然要先把桨插进水里啊?” “你...你也没说啊?”白凤棠愧疚极了,刚想站起身给于塘擦一擦,船身就是一阵摇晃,吓得她赶忙又坐下了,手握着船桨不敢动,“那个...你自己擦一擦吧,我不敢过去。” “没事”,于塘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说:“我第一次划的时候也把坐在我对面的人浇了一身水,就当是报应吧。你继续划吧。” 白凤棠哦了一声,这次先是小心把两边的船桨都插进水面之下,然后才缓缓的拉动船桨,在白凤棠的惊奇间,船慢慢的开动起来。一推一拉之间,白凤棠嘴角笑开了花,“好玩儿,太好玩儿,以前净是站在岸上看别人划船,今天我终于也划到了!” 于塘回头看了看,笑着说:“现在得拐弯了,否则再往前划,就和人家撞上了,那咋俩都得掉下水去喂鱼。” 白凤棠一听这话,才抬起头向前看,船头前方五米,也有一艘小船直直的冲了过来。白凤棠手忙脚乱,心里想着这要是撞翻了,两个人还都不会游泳,那就得到阎王爷面前报道了。她心里怕极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妈呀...这咋整啊,咋拐弯啊?于塘儿......”。 于塘看她是真害怕了,也不敢再吓她了,伸出双手握住白凤棠的两只手,“别乱动”,然后左手用力一划,右手不动,船头边向左转了四十五度角,又握着白凤棠的双手划两下,两艘船相差五公分的距离,贴着就蹭过去了。再看那艘船上的人,两个人,一男一女,也是一阵惊慌的样子,那男的说了声,“好险好险啊,幸亏大兄弟你反应快,要不然咱们就撞上了。” 于塘笑了笑,算是回应。两艘船安全错开,各自远去,再看白凤棠,长抒一气,问道:“喂,你干啥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于塘这才想到,自己还握着白凤棠的双手呢,不过却是没松开,而是说:“你不是不知道怎么拐弯嘛,我来教你呀?” 白凤棠:“现在知道了啊,快松开你的臭手。” 于塘:“真知道了?” 白凤棠:“快拿开了,讨厌呢。” 于塘:“我要是就不拿开呢?” “那......”,白凤棠还没说完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那就放着呗,反正你俩一直都是没羞没臊的,都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哼!” “谁?”白凤棠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这船上明明就两个人,哪来的第三个声音? 于塘悻悻的收回了手,自腰间解下来那块红褐色的石头,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这小畜生呗,哼,真是个烦人精,哪都有你。” ☆、小鬼杀鱼 湖面上,清波碧浪,水纹层层,推着小船缓缓而行。 小船上,于塘手搭着船桨,也不需多用力,轻轻地摇晃着。对面坐着的白凤棠则一脸惬意地享受着湖光春色,风吹过脸庞,少女含笑。 白凤棠静静地看着湖水、柳岸、长桥与红霞,于塘静静地看着她。 白凤棠的背后,就是小船的船头,船头上,也坐一个人,长衣翩翩,发垂如瀑,狭眉细目。裸着一双脚丫,一只脚荡在水中,一只脚盘在身下。风吹过来,胸襟敞开,颇有一股魏晋豪杰风度。这正是化作人形的小狐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3 狸,胡鸡鸡。 一妖一男一女,行舟湖上,犹如一幅画卷,美得尽收湖面上游客眼底。尤其是胡鸡鸡一张俏脸引人注目,另几艘小船上频频贴近,船上大胆的少女屡屡搭话,胡鸡鸡却一句话也不回答,皆是一摆手,示意于塘把船划开,留给少女们暧昧一笑。 于塘只觉得心里憋闷,心说我怎么变成船夫了,这个胡鸡鸡真是个狐狸精啊,天生的就会勾引人。不行,我得把船划到偏僻的地方去,安安静静的,我才能有机会和白凤棠拉近关系,顺便把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成不怎么纯洁的。 想到这儿,于塘四处看了下,一眼望去,唯独远处南湖大桥下没有游人小船,于塘记忆中好像是那边不是允许划船的水域范围,过了南湖大桥就出了公园,所以那边很少有人去。不过,没人去正好,我去! 于塘手中推动船桨,小船快速的向前方的南湖大桥下划去。白凤棠感觉到速度快了起来,此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洒脱起来,歪着身子,斜靠着船帮,手垂下水面,任湖水从手掌心流过,偶尔轻轻一握,好像要抓住流水一般,又缓缓放开,涟漪开在手心。 再看胡鸡鸡,更是豪迈如太白,赤脚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眼望前方,嘴角浅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白凤棠回首仰望,“小狐狸还懂诗文?” “当然,又不是只有他才会。”胡鸡鸡看了正在埋头划船的于塘,揶揄一笑,“棠儿姐,俺给你吟一首诗如何?” 白凤棠摆出一张迷妹脸,“好啊好啊!” 胡鸡鸡的手敲额头,略加思索一阵,便开口道:“湖水春来拍岸平,山光幻出小蓬瀛。幽深未许凡人到,只待君来共落成。” “好诗好诗。”白凤棠拍手叫好。 “呸!小狐狸啥时候还学会背诗了?”于塘翻了个白眼,“有啥可嘚瑟的,谁不会咋地,看我的。”嘴上说着,手里却没停,一遍摇着船桨,一遍吟诗道:“新开湖水浸遥天。风叶响珊珊。记得昔游情味,浩歌不怕朝寒。故人一去,高名万古,长对孱颜。惟有落霞孤鹜,晚年依旧争还。” 胡鸡鸡哈哈一笑,“俺活了一百四十多年,背过的诗书岂止千百?”说完,又诵一诗:“ 莲渚愁红荡碧波,吴娃齐唱采莲歌。横塘一别已千里,芦苇萧萧风雨多。” 于塘当然不甘示弱,心说我堂堂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还能输给你小畜生不成,张嘴便答了一首《操莲曲》,“锦莲浮处水粼粼,风外香生袜底尘。荷叶荷裙相映色,闻歌不见采莲人。” 白凤棠痴痴望着于塘,“闻歌不见采莲人...等回去了,我一定把这首诗抄下来,挂在墙上。” 再看胡鸡鸡,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眼忘天边,拍手踏足,吟唱一首小词:“溪上秋来晚更宜。夕阳西下处,碧云堆。谁家舟子采莲归。双白鹭,惊起背人飞。烟水渐凄迷。渔灯三数点,乍明时。西风一阵白苹湄。凝伫久,心事有谁知。” 于塘这时候已经把小船划到了南湖大桥下,桥下无人,只有这一艘小船。于塘见胡鸡鸡自己打着拍子唱了一首小词,还别说,真有一番古韵,自己是拍马难及啊,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妖怪,有风骨,有气魄。可是当着白凤棠的面,自己不能认栽啊?胡鸡鸡这小子也不知今天犯啥毛病了,突然正经了起来,这下可好,在白凤棠面前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 于塘眼珠一转,心说平时都是你不正经我正经,今天你正经了,那我就不正经吧。想到这,说道:“鸡鸡小同志唱的不错,勾起了我的雅兴,我也给大家献唱一首吧。” 白凤棠带头鼓掌,“好,快快唱,我最爱听男生唱歌了。” 于塘清了清嗓子,“嗯哼,咳咳...妹妹你坐船头噢噢,哥哥我水里游。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歌声一落,于塘自己给自己鼓起了掌,再看那一女一妖,满脸写着懵逼。于塘尴尬的笑了笑,放下手,开始故意转移话题。眼望四周,此时天色渐晚,残阳铺在水面,染红了云霞,两岸杨柳繁茂,偶尔有两只水鸟飞起,波光粼粼,水面上游客大都上岸,只留一片寂静湖水。 于塘轻声问:“鸡鸡,咱们仨当中,你活的年头最久,看过的风景也属你最多,此时此刻,这一草一木,这一舟一水,可算美景?” 胡鸡鸡坐在船头,看看天边红日西垂,看看身边白凤棠,看看眼前于塘,两个人的身上镀了一层红霞,仿佛穿上了红妆婚袍一般,似是一对新人。 胡鸡鸡从心底喜欢面前的这两人,想要把他俩凑成一对,便说:“草、木、风、水,对俺来讲,年年岁岁皆如此。倒是你们俩,才子佳人,坐在一处,便是美景。老话常说,眼前人即是有缘人,要俺说,干脆你俩好了吧,反正是妾有情郎有意,在一块儿生个小玩意儿,俺给你们带娃。” 白凤棠听了这话,也不知是害羞红了脸,还是落日余晖,总之脸色泛红,低着头,没言语,好像是在等于塘主动说话一般。 于塘听了胡鸡鸡的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话,把目光从白凤棠身上移开,想要稳定心神,便远眺岸边柳木杨林。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原本暧昧羞涩的心思突然断裂,一阵心慌神乱。 原来,于塘发现此时两岸的杨柳越来越远,自己身下的小船随波而动,此时已经从南湖大桥的桥下漂过,到了桥的另一边。另一边是更深的水域,也不再是公园水域的范围。原本桥下是有铁索和浮漂的,可以拦住公园内的游客小船,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浮漂没了,铁索好像也断了,沉下了水底。 于塘感觉不妙,急忙手握船桨,想要把船划回来,不过船却不听使唤,兀自地向更开阔的水域漂去。于塘的头嗡的一下,心说坏了,怕是要出事。这个想法一出来,于塘的身子就冒了汗。 就在这时,坐在船头的胡鸡鸡突然“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于塘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哗”的一声,船头扬起一阵水花,于塘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巨型鲶鱼跃起,张开大嘴,将胡鸡鸡整个吞了下去。紧接着“噗通”一声,鲶鱼一头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于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再说白凤棠,原本是背对着船头坐着,所以没看到胡鸡鸡被吞的一幕。她的面前正是于塘,眼见于塘脸色突变,紧接着自己就被湖水打湿了衣裤,水也从头上流下来。 白凤棠的脸色惨白,刚想要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于塘上前一把抱住白凤棠,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耳边轻声问道:“小狐狸的建议你觉得怎样?” 白凤棠没想到此时于塘还会问这个问题,惊慌之间,期期艾艾的回答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4 说:“我...我觉得...还...还不错。” 于塘:“也就是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白凤棠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吐口而出,可没等她说出来,于塘又在耳边说:“先不急着回答,眼前咱们遇到麻烦了,小狐狸被条鲶鱼精吞了,现在生死不明。而我这个人又向来倒霉,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肯定还有别的妖物作祟。你,怕不怕?” 白凤棠:“怕。” 于塘却是笑了,“不用怕,虽然我可能配不上你,但我今天一定保护你平安上岸!”说完,于塘站起身,大步迈上船头,两脚岔开站稳,左手托右手,右手结剑印,口念咒语:“上指苍天,下伏后土,三界众生,无所不察,寻!”话音一落,就觉得右手剑指一股推力,顺势而去,剑指便指向一个方向。于塘顺着方向望去,湖面一片空空。皱着眉思索片刻,于塘伸出剑指遮住右眼,只留左眼,再次凝神望去,只见水波之间,飘着两团黄雾。再次凝神去看,黄雾逐渐散去,两个清晰的轮廓显现出来,“黄天青...还有这个是...黄三太爷!” 于塘脱口而出的两个名字,却把自己吓坏了,身子一歪,好悬没从船头上栽进水里。幸亏身后的白凤棠及时发现,一把握住于塘的手,于塘这才保持平衡。心说完了,这要是平时在岸上,自己对付黄天青还绰绰有余,可如今在水上,自己脚下不稳,再加上黄家的三太爷,自己还得保护身后的白凤棠一不落水二不为妖物所伤,还真是个难题啊! 心里这样想,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自己先害怕了,白凤棠就更害怕了。于塘稳定好心神,张口说道:“来了就现身吧,偷摸的干啥,还想搞偷袭?” 话音一落,黄天青和黄三太爷同时显现身形,浮在水上。只见黄三太爷一手指天,一手指水,两手并在一处,嘴里嘟囔了两句,瞬间乌云盖顶,夕阳隐遁,刮起了妖风,风雨大作。于塘心里叫苦,这黄三太爷乃是东北五大仙家之一,都有呼风唤雨的妖力了,自己今天肯定是要吃苦头啊。 黄三太爷招来了风雨,随后咧着嘴一阵狞笑,刺耳的声音传来,“于家的小子,咱们又见面了,明着告诉你,不为别的,我爷俩就是找你报仇来的!” 于塘:“要想报仇等我上岸的,咱们都是陆上跑的,干啥非得在水里打架?弄不好都掉水里了,咱们三就成活王八了。” “小子,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仙家,会怕水吗?”黄天青笑的诡异,“今天在水上收拾你,就知道你不会水。哈哈,小子,看你往哪跑?” 于塘眼珠一转,既然这两黄皮子都不怕水,那胡鸡鸡肯定也不怕水啊。可是咋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它上来?难道它还打不过一只成了精的肥鲶鱼?不对,八成是困在鲶鱼肚子里出不来了,我得想办法先把胡鸡鸡救出来,这样对付两只黄皮子我还能有点胜算。不过要想救胡鸡鸡出来,首先就得先对两只黄皮子下手,以免他们俩捣乱。 想到这儿,于塘习惯性地抬手往身后兜里摸,却摸了个空,自己身后只有白凤棠的双手。于塘摸着白凤棠的手,心里却清醒得很,此时不是占便宜的时候,自己想要拿三清符,却忘了自己今天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带。于塘松开了白凤棠的手,两脚一分,猛然一跺脚,震得小船一阵摇晃,扎稳马步,捏住剑诀,气聚丹田,大喝三声:“真武荡魔,无所不辟!真武荡魔,无所不辟!真武荡魔,无所不辟!退!退!退!”。 三道金光从于塘额头射出,直接奔两只黄皮子射去。黄天青因为本体已毁,只剩魂魄,所以不敢上前。一见金光袭来,忙生怕被于塘的法术打散,急匆匆向一旁逃去。黄三太爷则冲上前来,把手一扬,挡住三道金光。 于塘趁着这短短的空档,急忙催动五方鬼神令,手中结印,嘴中念咒:“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杀生鬼。弟子拜请杀生鬼,拜请东方青面鬼,拜请西方白面鬼,拜请南方赤面鬼,拜请北方黑面鬼,拜请中方黄面鬼。五鬼威灵显五方,专管人间杀生事,杀尽东西南北中。急急如律令!” 话音一落,于塘回身伸手捂住白凤棠双眼,叮嘱道:“不要偷看,否则你会折寿,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白凤棠晃着脑袋。 于塘:“听话,我会把小狐狸救出来的,你千万千万不要偷看。” 白凤棠顿了一下,点点头,于塘这才把手拿开,白凤棠已经闭上了双眼。 于塘站在船头,右手托左手,左手结剑印,“五鬼显形,急急如律令!” 眼前东西南北中,突然显现出五只小鬼的身形。这五只小鬼像没毛的猴子,瘦骨嶙峋,双目放着精光,分别青面獠牙、白面獠牙、赤面獠牙、黑面獠牙和黄面獠牙,手中都拎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于塘眼见五鬼现身,下令道:“五鬼听令,斩杀鱼精水怪!” 五鬼提刀领命,依次入水,水面骤然卷起旋涡,小船在水中打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于塘一手扶着白凤棠,一手握紧船帮,脸色铁青,还要防着两只黄皮子是否会突然搞袭击。 黄三太爷和黄天青此时根本不敢上前,要说刚才的三道金光,黄三太爷还不打怵,可面对这五方杀生鬼,它还真怕的不行。五方杀生鬼乃是道家的五只小鬼,召唤出来,即可杀尽一切邪灵,是道家不外传的绝顶秘术。只不过,想不到这于家小子,年纪轻轻,看似平平无奇,竟然可以轻易使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法术,若是刚才他下令五鬼杀向自己,恐怕自己今天就要从五大仙家中除名了。可怕!老三毁在他手里,还能留下一丝魂魄在,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黄家遇上这个仇人,还真是棘手啊。 另一头的于塘的心也悬着,一刻不敢放松,他知道自己的五方鬼神令或许能吓住两只黄皮子,不过恐怕也只是威慑一时。这道秘术本应该起坛作法,以三清符催动,才能发动最大的威力,持续的时间也才能长久。可自己现在在水上,哪有这些条件啊,只能损耗自己作为三清传人的寿命,来催动秘术的运作。不过,这样不但使威力减半,时间也会大打折扣,现在只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救出胡鸡鸡。 于塘心中还在担忧,水面上已经有了变化,旋涡突然消失,紧接着五鬼猛然从水中跳出,手中各自拉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绑缚着巨型鲶鱼精。 那鲶鱼精身缠五条铁链还仍旧挣扎着,铁链越勒越紧,鲶鱼精拼命翻腾。五鬼一阵嗤叫,跳到鲶鱼精背上,刺出手中短刀。三刀刺中鲶鱼精的头骨,两刀刺进鲶鱼精的肚皮。鲶鱼精又是一阵翻滚,肚皮被豁开两道口子,五鬼又是一阵嗤叫,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5 突然消失不见。 鲶鱼精身上的铁链也随之消失不见,得了空隙,立马又一头扎进入水中。于塘倒抽一气,看来自己命不够硬呀,仅仅维持不到五分钟,白白耗费了三五年的寿命! 就在于塘垂头丧气的功夫,水面上又卷起一阵旋涡,从漩涡中间窜出一兽,体大如山丘,遍体青烟直冒,乃是一只火狐狸。火狐狸嘴中还叼着巨型鲶鱼精的尸体,眼中跳动着煞气,一仰头,将鲶鱼精的尸体吞入腹中。随后,火狐狸瞪了两只黄皮子一眼,变成猫儿大小般的小狐狸,轻轻落在船头,一阵吼叫,超级凶! 白凤棠本在于塘身后,一见胡鸡鸡回来了,高兴地欢呼雀跃,于塘却是心里一翻腾,猛然回身大声叫道:“谁叫你睁开眼的?你看到了什么?” 白凤棠没想到于塘会突然大发脾气,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船上,支吾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狐狸连忙跳进白凤棠的怀里,对着于塘呲了呲牙。于塘心如火烧,如果白凤棠没有听自己的话,偷眼看到了那五方杀生鬼,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灾难。自己催动秘术,损耗的是三五年的寿命,可对于白凤棠来讲,偷看的后果,是自己的十倍! 凤棠啊凤棠,你可千万别看到不该看的! 于塘心中有火,再看向一旁的两只黄皮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不用说,今天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肯定是这俩畜生搞的鬼!包括那只鲶鱼精,也一定是它俩指使的。于塘越想越气,恨不得生吞活剥它俩。 黄三太爷也感觉到了不对,于家的小子杀气充盈,看来形势已变,在跟这耗下去,万一这小子再祭出来什么要命的秘术,自己还真不好对付。算了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黄三太爷带着黄天青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于塘闷闷不乐,坐在小船中央,白凤棠不知他为什么发脾气,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平安了,又惊又怕还感到委屈,抱着小狐狸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于塘越想越恼,越想越怕,权衡再三,打算还是仔细问清楚比较好,白凤棠到底是啥时候睁开眼睛偷看的,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五方杀生鬼。想到这,于塘向前一探身,刚要问:“你?” 白凤棠红着眼,抢先回答:“我愿意!” “啊?你愿意啥?”于塘一愣。 白凤棠哼了一声,抱着小狐狸扭过身,背对着于塘,不再说话。 于塘还没反应过来,也不敢再问,便推动船桨,将船划到岸边。小狐狸又变成了石头,于塘把它挂在腰间,伸手扶着白凤棠下船,哪知白凤棠突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了下去。于塘急忙将她拦腰抱起,小心地跳上岸边,“凤棠?凤棠?” 白凤棠闭着双眼,眉头皱紧,“疼...头疼,回...回家吧。” “好,咱回家!” ☆、两短一长 于塘抱着白凤棠上了岸,又将她放下,两个人搀扶着往公园外走。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天色突变,眼看着就要下雨,公园里的游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就连看船的大妈都不知道哪去了。 于塘皱着眉头,心里琢磨,刚才白凤棠被鲶鱼精掀起的湖水浇湿了衣服,老黄皮子又带起了妖风,加上受到惊吓,八成是着凉了,所以引起的头疼,估计回家躺一会睡一觉也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白凤棠偷看到了五方杀生鬼,突然折了阳寿,改了命道,导致现在身子出现不良反应。 哎,这可就麻烦了,岂不是自己害了她! 于塘越想越心惊,本来正扶着白凤棠低头走路,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面前窜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这人身材瘦弱,满身的泥泞,手中还拿着照相机,对着白凤棠和于塘就是一阵狂拍。随后就见他手舞足蹈,笑的像个疯子一样,“我拍到了,我拍到了,大鲶鱼吃人...妖精,还有五只小鬼,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引来的!” 那人说完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用手指着于塘。于塘正心烦意乱,又被他一搅和,腾起了怒火,抬腿就踹了那人的腰,骂道:“去你妈的,你胡说啥呢,哪来的鲶鱼精吃人,哪来的小鬼,疯了吧你!” 那人被于塘一脚踹在地,手中的相机也摔在地上,不过却没摔坏。于塘想要捡起相机看看他拍到了啥,那人却是抢先一步抱起照相机就往公园深处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我拍到了,我拍到了!” 于塘心说这人肯定也是看到了鲶鱼精吞了胡鸡鸡以及自己催动的五方鬼神令的过程,那老黄皮子招来了妖风,阴气重,再加上水面上隔绝了人气,太阳又落山了,偏巧不巧,凑成了极阴之地。于塘和这个男人虽然是普通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可凭肉眼看见平时看不见的鬼怪妖精,况且那老黄皮子和鲶鱼精也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 可他又不同于白凤棠,白凤棠虽然也是普通人,但毕竟她老爹是自己的师哥,也是三清的传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鬼神之事。况且她跟着自己见过蓝衣女鬼又见过僵尸,更是跟胡鸡鸡成了好朋友,早就有免疫力。可这个人不一样,怕是活了三四十年,头一次见到妖精鬼怪,惊吓过度,导致了精神失常。不行,不能让他乱说话,怕是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想到这儿,于塘顺手解下腰间的石头,往那人逃跑的方向用力一扔,“胡鸡鸡,跟上他,他看了不该看的事!” 石头在半空冒了一道青烟,小狐狸瞬间显形落地,紧追那人而去,“知道啦,他看到了俺不光彩的样子,俺绝不会放过他的。” 搞定了那边,白凤棠这边还难受着呢,于塘赶紧扶着她出了公园,在马路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上车之后坐在后排,于塘殷切地问:“还好吧?头疼的厉害吗?” 白凤棠有气无力地回答:“疼,还是疼。” 于塘纠结了半天,心说还是得问个清楚,要是因为着凉感冒,那就直接去医院;要是因为....哎。于塘鼓起勇气,趴在白凤棠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看没看到那五鬼?告诉我实话,千万别跟我撒谎,啊?” 白凤棠靠在于塘身上,一双手环住于塘的脖子,闭着眼睛,惹着头疼凑了过来,在于塘身边轻轻说:“实话就是...我愿意啊,我说我愿意的。” 于塘一头雾水,“你...你愿意啥?” “我愿意...做你女朋友啊。” “啊?女...女朋友。”于塘此时一听这话,不由得喉咙一动,咽了咽口水,怔了半晌,再次压低了声音,问:“凤棠,你看到小鬼了吗?” “看...看到了,五个颜色,像...像猴子。”白凤棠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6 有气无力,一头扎进于塘怀里,不再说话。 于塘缓缓抬起手臂,拥着白凤棠,胸前如同压着千斤,喘不上气来,又好像置身冰窟,从头凉到底。刚刚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于塘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抽动了一下鼻子,低头看看白凤棠的脸,于塘握紧了她的手。 现在,凤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更要对她负责!我要把她失去的命,找回来! 出租车到了楼下的时候,白凤棠已经睡着了,于塘把她背下车,又背上楼。两个人回了家,于塘把她放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回身马上找出三根香,点燃之后拿在手中,跪在三清像前,口中念道:“祖师爷在上,弟子于塘今日遭仇家报复,不得已使用本教秘术五方鬼神令。可没想到,被白凤棠偷看到五方杀生鬼,我有心要逆天改命,把她失去的寿命夺回来!祖师爷,我这个想法,可行,还是不可行?” 说完,于塘把香插【进】香炉中,然后跪拜三次,再起身的时候就看见香炉中的三根香起了变化。三根香中间的那根着得很慢,而两边的香却着的很快,于塘才磕三个头的功夫,两边的香已经着了一半了,明显要比中间那根短。 于塘两腿一软,又跪了下来,低着头眼泪出来了,他心里明白,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祖师爷已经给了答案,自己这个想法,行不通。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白凤棠丢掉五十年的寿命吗?人这一辈子最多也就两个五十年啊,我这岂不是亲手葬送白凤棠半辈子? 不行,天意虽难违,但不是不可违!白凤棠是师哥的亲闺女,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说啥我都得把她这五十年命给找回来!逆天改命,不试一试,咋就知道改不了呢? 于塘擦干眼泪,站起身,拔了香头,又重新点好三根,请出朱砂笔,拿出黄纸,写了两道三清符。 于塘记忆中没有哪招法术是可以替人找回折掉了的寿命的,要不就是自己的爷爷没教,要不就是道家没有这样的秘术。但是道家没有,不代表佛家也没有,明天就去找冯先生问问。如果他也没办法,自己就回乡下找爷爷,如果爷爷也没办法...那就离家出走,踏遍中国山川河流,寻访高人隐士!我就不信,两千年的文化积淀,历朝历代的天师道长,没有人想过逆天改命?只要有人想过,就一定会有实践的先驱,也就一定会留下方法秘术!说啥都没用,这天命,老子改定了! 不过,此时此刻嘛,逆天改命的事得先放一放。 于塘手里拿着刚写好两道三清符,看着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白凤棠,自言自语道:“哎...现在说别的都没用,我得先把你的魂儿召回来。这折寿的不良反应就是丢魂儿啊,你的三魂七魄都快丢没啦!” ☆、招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阳,魄为阴。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 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也为阳。 七魄之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七魄也对应着人的七种基本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 人要是快死了,就会先散七魄,紧接着三魂离体,或堕地狱,或登极乐,或入轮回。如果人没有死,但是魂或魄散了,那就会生病,更容易鬼上身。 白凤棠现在就是失魂少魄,好在一路之上都有于塘在旁陪着,现在更是躺在自己的卧室,屋内挂着三清祖师爷的画像,是绝不可能有鬼傻到顶风作案,来上她的身。不过,白凤棠到底丢了几魂,少了几魄,于塘现在还不知道,只好先招招看。 于塘手拿两张三清符,先是将一张放在枕下,另一张夹在指间,剑指天灵,又一路滑下到白凤棠的鞋上。看了看她的鞋,交叉在一处,身子也是斜躺在床上,看样子不会太舒服。 于塘把手指间的三清符放在一边,伸手将白凤棠的身子摆正,使她端端正正地躺在床的中央。又脱下白凤棠的鞋,露出里面裹着白色袜子的脚丫,于塘一看,心神就是一荡,眼睛紧盯着白凤棠的白袜子,挪不开了。不知不觉中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两只手也鬼神神差地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那双白袜,突然,不知谁在身后拍了于塘后脑勺一下。 于塘一咧嘴,扭头就骂:“谁他妈拍...”,我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墙上挂着的三清祖师爷画像东倒西歪。 “唉呀妈呀,我错了我错了!”于塘一边惊叫着,一边匆忙把三张画像摆好。翻出火柴,把供桌上摆放两边的蜡烛点着,挑亮灯芯。随后,他又跪在供桌前磕头,嘴里嘟囔着:“祖师爷莫怪,弟子知错啦。好死不死的,天生足控,可以原谅,可以原谅。” 于塘虽是三清弟子,但不是实实在在的出家人,不需要守清规戒律,他本人也不是第一次和女生近距离接触。只不过,在祖师爷跟前胡思乱想,还是要受惩罚的。他被祖师爷教训了一下,也就不敢再有啥花花肠子了。 于塘磕头认错后,起身回到床边。他眼角扫了一眼白凤棠的双脚,身子抖了一下,忙把歪心邪念掐断,重新拿起三清符,剑指天灵,一路滑到足边。紧接着结印在手,口中念起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神,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白凤棠,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令念完,于塘意念一动,指间三清符瞬间燃着。于塘左手推开窗户,右手一甩,手中烧了一半的三清符被丢了出去,紧接着两手趴着窗户,对着窗外大喊:“回家了白凤棠!” 一共喊了十五声,每喊一次回家了白凤棠,于塘还要回到床边,自己回答一声“回来了!” 于塘的喊声叫醒了白凤棠,白凤棠躺在床上看着于塘为自己折腾来折腾去,心中倍感温暖,只觉得哪怕头再疼百倍千倍,也值得。 眼见于塘在来床边窗边两头打转,虽然明知道肯定是为了自己,但有点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便问:“你在干啥呢?” 于塘见她醒了,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等叫完了十五遍,才坐在床边,说:“帮你招魂儿,瞧,这就回来了一个,现在已经从窗户飘进来了,你保持放松,好,已经钻回你身体里了。” 说着说着,于塘突然笑了出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7 来,原本不知真假的白凤棠,紧张的不敢动。一看于塘笑出来,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拍打着于塘的肩膀:“叫你吓我。” 话虽然这样说,白凤棠却觉得自己好像精神了许多。于塘则一直盯着窗边,似乎有一点皱着眉。 白凤棠轻轻拉住于塘的手,于塘望着窗,她望着于塘。 过了五、六分钟,窗边窜上来一只小狐狸,胡鸡鸡回来了。于塘的左眼看得清楚,小狐狸嘴里衔着白凤棠的一魂。从招魂开始,前前后后回来了两魂三魄,白凤棠也越来越精神了,看来魂魄都回来了,于塘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白凤棠见小狐狸回来了,伸手去抱。胡鸡鸡跳到她怀里,看了一眼于塘,便闭目养神起来,好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胡鸡鸡嘴里的一魂也回到了白凤棠的身上,于塘则把事先放在枕下的那张三清符掏了出来,在供桌上的蜡烛点燃,放在一个干净的空碗里。等三清符烧成了灰,再倒点供桌上摆放的净水,和在一起,端到床边,递给白凤棠,“喝了它。” “不喝,这啥东西啊?”白凤棠露出为难的样子。 “喝完了头就不疼了。”于塘劝说道。 “我早就不头疼了。”白凤棠还是不想喝。 “那有没有觉得头晕啊?” “头晕是有一点。” “喝了它就不头晕了。” “真的吗?” “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呀?” 白凤棠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就打死也不喝了,于塘接过碗放在一边,看着白凤棠,心里复杂得很。 白凤棠看出他有心事,便问:“喂,姐姐我都愿意做你女朋友了,你咋不开心呢?” 于塘:“啊?开心,我当然开心啦!” “真的?我咋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开心了。笑一个?”白凤棠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有耐心了,要是以往的她,一定当场翻脸。不过,于塘此时却没注意到这事,而是在想,怎样开口和她说折寿的事。 于塘:“额...其实...有件事我想说出来。” 白凤棠见于塘吞吞吐吐,便问:“啥事,你说吧?” “那个...嗯...这个,我...你...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于塘还是没敢说实话,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 白凤棠长抒一气:“唉,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吓我一跳。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白凤棠说着说着突然坐起身两手环住于塘的脖颈,把原本卧在她身上睡觉的小狐狸吓得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卧室。 于塘被白凤棠冷不丁的亲密举动吓住了,“你...这是干啥?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白凤棠在他耳边吹气,妩媚地说道:“巧了,偏偏我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人家想吃你下面。” 于塘腾地一下,脸就红了。支吾道:“那个...吃...吃吃面哈,我这就去煮。” 说完,于塘挣脱开白凤棠的环绕,直奔厨房,心说我再逗留一会儿,祖师爷又该打我了。这女色果然厉害,老子的元神差点都被她弄散了。 另一边,看着落荒而逃的于塘,白凤棠笑嘻嘻地躺在床上,“小弟弟始终是小弟弟,在姐姐面前还害羞了。你刚才脱我鞋的时候咋不见你害羞,切!” 白凤棠翻了个白眼,却不经意间瞥见墙上的三清画像。只见三张画像突然左摇右晃,供桌上的蜡烛也不知啥时候灭了。 白凤棠小声惊叫了一声,“呀,我是不是犯忌讳了?” 想想自己刚才挑逗于塘的行为,肯定是祖师爷看了不爽,有小情绪了! 白凤棠急急忙忙下床,拎着自己的鞋,低着头冲出了于塘的卧室。边走边说:“祖师爷莫怪,祖师爷莫怪,我这就回自己屋去。” 再说于塘在厨房收拾锅碗瓢盆准备煮面,突然看到小狐狸在客厅梳理自己的毛发,一摆手,招呼道:“胡鸡鸡,e here!” 小狐狸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懂于塘的意思,但是看手势还是明白的。只见它四只小爪子一迈,来到于塘跟前,一扬脖子“干哈玩意?” 于塘蹲下身,小声问道:“那个拍照的傻b你追上了吗?怎么解决的?” 胡鸡回答说:“追上了,相机给它砸了,人呢,已经抹去记忆了。” 于塘伸了个大拇指,“不错嘛鸡鸡小同志,想不到你还有这能力呢,妖术大大滴好!去吧去吧,哪凉快哪趴着。”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晃着大尾巴回了白凤棠的卧室。 于塘站起身吧嗒吧嗒嘴,望着空空的炒锅出神,一阵敲门声响起。于塘跑去开门,一开门,就见郑通骚包地站在门前,“老铁,你大半夜的号啥呀?白凤棠离家出走了吗?” ☆、高桥实验 郑通叫开了门,于塘却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而是回答说:“没人离家出走,我随便叫着玩的。哎对了,你家有没有面?” 郑通一愣,寻思这大半夜的于塘要面干啥,也没多想,就回答说:“有啊,我妈明天还打算做打卤面呢,面条都做好了,我最爱吃打卤面了。哎?让我进去跟白凤棠打个招呼吧,好久不见了。” “不用了”,于塘伸手横在门框上,拦住了郑通,“去,把你妈做好的面条端上来,你不但能看到女神,还能看到女神吃面。而且,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郑通:“面条?女神要吃面条?还有惊喜?我有点不明白,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于塘:“就是他妈的惊喜!” 郑通:“翻译出来给我听,什么他妈的叫惊喜,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于塘:“快去把面条端上来,我就给你翻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郑通半信半疑,转身回家,走下楼梯时候还回头问于塘:“真有他妈的惊喜?” “真他妈的惊喜!” 没过几分钟,郑通就端上来小半盆的面条,于塘接过来看看,够两三个人吃的了,这才放郑通进屋,“进来吧,你女神在屋里呢。” 郑通嘿嘿笑了两声就去找白凤棠聊天,于塘端着面条进了厨房,面条有了,就差卤子了。翻出三个鸡蛋,剁碎半根青椒,加点盐和淀粉,倒进一碗清水,开火收汁,不到五分钟,鸡蛋卤就做好了。 于塘把面条、鸡蛋卤和碗筷摆好,叫出来白凤棠和郑通,三个人围坐在桌前。于塘先是给白凤棠盛了一碗面,浇上两勺卤子,“尝尝咸淡,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白凤棠早就饿坏了,拿起筷子挑起面条放进嘴里,“嗯,好吃,比我爸做的好吃。” 于塘笑了笑,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拿起筷子开吃。一旁的郑通等了半天也不见于塘给自己盛一碗,便问:“哎?老铁,没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8 我的份吗?” 于塘停顿一下,嘴里还嚼着面条,“你也没说要吃啊,再说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盛啊?” 郑通刚要自己盛一碗,哪知白凤棠已经吃完了一碗,抢先一步又盛了一碗。郑通瞟了一眼盆里,也没剩多少了,看样子白凤棠和于塘是饿坏了,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和他们抢。 于塘吃了一碗面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转过头看着郑通,“你怎么还不走啊,这大半夜的赖在我这干啥?女神也见到了,女神吃面也见到了,还不满意吗?” 郑通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于塘:“不是吧老铁,这就撵我走了?都说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咋在你这一点都没体现出来呢?这面条刚吃到肚子里都没消化呢,你就翻脸不认人啦?” 于塘扣了扣牙缝,说:“老铁,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你看这大半夜的,都几点了,新闻联播都播完了。我俩今天折腾的有点累,想早点睡觉。” 郑通的眼珠滴溜溜转,“你俩折腾啥了?” 于塘:“我俩去南湖划船来着。” 郑通:“妹妹坐船头,哥哥水里游?” “对啊”,于塘附和道:“你看把我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快回吧,嗷?” “不行”,郑通一摇头,“你还没给我翻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于塘:“你不提我倒忘了,我正式跟你宣布,我和白凤棠今天患难见真情,升华了纯洁的革命友谊,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兄弟媳妇了。这就是他妈的惊喜!惊喜吗?” 郑通目瞪口呆地看于塘,又看看白凤棠,问:“这小子讲的是真的吗,你俩在一起啦?” 白凤棠嘴里叼着面条,反问道:“我俩不能在一起吗,不可以是真的吗?” “当然...可以。”郑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唉...看来我注定就是给你们两口子送面的命。算了,你俩过二人世界吧,我下去了。” 说完,郑通垂头丧气的走了,下楼梯的时候,于塘站在门口叫住了他,“喂,老铁,看你一点也不惊喜啊,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俩会在一起呀?” “去你妈个头的惊喜!骗我面吃!”郑通在楼道里喊了一嗓子。 于塘哈哈大笑,关上了门,转过身时,白凤棠问:“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典型的胜利者的嘲讽啊。” 于塘摆了摆手,“甭管他,这小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分不清谁是大小王,天天自以为比我帅,就应该狠狠地打击他!” “你帅你帅,你在船上施法术的时候最帅了!” “你不会是在船上的时候才爱上我的吧?” “对呀!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有多帅,我都快被你帅晕了,心砰砰直跳。以前看你抓鬼的时候也没觉得你有啥特别的,跟我爸一样啊。不过今天我才明白,你比我爸强多了,有你在身边特别有安全感,面对再多的妖魔鬼怪,我也不怕!” 听完白凤棠的这一番话,于塘非但没有开心起来,反而是心里一沉。很久之前,已经忘记有多久了,于塘在□□上认识一个男性朋友,名字叫常遇。那时候常遇还是国内某十分不知名的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学生,给于塘讲了一个有关爱情的心理学实验,好像叫做什么高桥实验。 说是有两个国外心理学的研究者找来一群大学男生,要他们分别接受一位漂亮女生的访谈,访谈的内容就是这个漂亮女生拿着一些图画请男士们看图说故事。 研究者把这群大学男生分为两组,第一组男生的访谈场地安排在一座高达两百三十英尺的吊桥上,桥身狭窄而且会左右摇晃,每个男生就与这位漂亮女生沿着吊桥边走边谈。第二组的男生则是在一座仅有十英尺高而且坚固无比的桥上边走边谈,所有的男生在访谈结束后都得到了这位漂亮女生的姓名与电话号码。 不过几天后,走过危险木桥的男生中有半数曾打电话要求约会,而走安全坚固桥身的男生则只有八分之一有打电话约会,不但如此,走危险木桥男生所讲的故事也比较浪漫。 这个实验所说的是,两个人交往感觉到彼此心动时,可能是因为环境因素和个人身心状况的交互作用所造成的。走在危桥上,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心中难免有些起伏,心儿砰砰跳,此时转头一看,身旁有位年轻异性,于是当然认为此刻的砰砰心跳是因为异性的迷人而不是自己的害怕。反过来说,在安全坚固的桥上,看着身边的异性,想问自己是否喜欢对方然而一摸胸口,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心跳稳定维持七十二,嗯,大概对他没什么感觉吧。 “当我们发现自己心中的情绪激荡时,如果我们不确定这个激荡是怎么回事,就会向周围环境寻找归因,由环境的线索来判断自己的情绪状态。也就是说,在危险的情境下,我把因恐惧而唤起的身心体验,错误的当成爱你时的紧张、激动和羞涩。” 常遇的这段话一直在于塘的脑海里翻来倒去,今天下午两个人经历的不也和高桥实验一样吗?或许,白凤棠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而是把害怕的感觉当成了爱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自己和她也长久不了,万一哪天她知道了自己折寿的事,恐怕还会永远的怨恨自己。不行,我得先把话数清楚,我不能骗她,也不能让她骗了自己,爱错了人。 想到这,于塘看着已经吃完面条正准备收拾碗筷的白凤棠,说:“你不用收拾,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凤棠:“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啊,每次你这样,我都觉得是有天大的事,好怕的。” 于塘点头,“对,就是天大的事。” 白凤棠听到这,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盯着于塘,问:“什么天大的事,你说吧?” 于塘深呼吸一下,问:“两件事,第一件事,你知道高桥实验吗?” 白凤棠摇了摇头,“我知道高桥留美子,最爱看《犬夜叉》了。” “《犬夜叉》的事先不提,既然你不知道高桥实验,我给你说一说吧。”于塘把高桥实验向白凤棠简单叙述一遍,然后说:“可能...或许,你...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错把恐惧的感觉当成了爱。所以...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白凤棠听完之后,低着头沉思了半天,于塘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大气都不敢喘,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白凤棠沉思之后,说:“今天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今天之后我就爱上你了。或许你说的那个高桥实验的确是真的,我把恐惧当成了爱你的感觉,但是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没有经历这件事,我也早晚会爱上你,恰巧今天有这个机会。爱情,如果用理智去分析,和数学方程式有什么分别?拜托啦小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59 弟弟,感性一点,姐姐是真的爱你,从你进入我梦中的那天起!” 于塘呆呆的点点头,白凤棠看他这个样子,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他腰,“第一件事说完了,赶快说第二件,姐姐还等着睡觉呢。” 于塘看着眼前的白凤棠,鼓足了勇气说:“你今天偷看五方杀生鬼,折了五十年的寿命。” “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呢?”白凤棠笑着问。 “我说,你将会少活五十年,因为你偷看到了五方杀生鬼。”于塘尽量平和地讲出这句话。 白凤棠这次听明白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抱住于塘的手也缓缓松开,又猛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于塘也知道这件事是个人都难以接受,也跟着蹲下来,懊恼的说:“都是我不好,不该轻易使用秘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这五十年给你找回来的!” 白凤棠抬起头,泪眼朦胧,“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得太早,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你,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于塘眼圈一红,抱着白凤棠,“大不了,我陪你变蝴蝶。” 原本还在抽泣的白凤棠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悲一喜之间,觉得眼前的男人自己没有爱错,紧紧拥住于塘,再也不想离开他半步。 不过,一想到自己因为不听话,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失去五十年的寿命,本应该悲痛,但却不知为啥,就是痛不起来。白凤棠就是觉得有些哀伤,如果自己太早的死去,于塘以后的人生就没办法陪他走下去了,或许,到时候还会有人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一想到这,白凤棠心里才痛了起来。这样的痛,算不上肝肠寸断,但就像一个刺扎在心上,隐隐的痛,明知道它在那,拔不掉,不敢碰,不敢想。 于塘拍了拍白凤棠的肩膀,说:“明天咱们去找冯先生,看看冯先生是否有办法,你别怕,无论怎样,我都陪在你身边。” 白凤棠点了点头,此时无论于塘说什么,她都觉得好。 于塘说出了之前不敢说的话,现在倒像是放下负担一样,白凤棠既是爱着自己的,又愿意坦然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接下来,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把这折损的五十年再给找回来了!不幸中的万幸,还真是他妈的惊喜啊! 只不过,白凤棠好像不会发脾气了? 一丝忧虑埋在了于塘的心底。 ☆、我先唱两句 第二天一早,于塘还在睡梦中就被中岛美嘉大姐姐的歌声唤醒了。揉揉眼睛,拿过手机一看,是冯先生的来电。于塘赶紧从床上坐起,划开手机接听,“喂?” 电话那头冯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也是刚醒不久,估计是挺疲惫的。 “醒了吗,今天别休息了,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于塘清了清嗓子,回答说:“正好,我也有事想要找你。” 冯更谣:“哦?那好,过来吧,我在店里等你。” 于塘放下手机,看看时间,2012年,七月,十七日,七点五十七分。 起床,叫白凤棠起床;刷牙,和白凤棠一起刷牙;换衣,各自在卧室换衣。 两个人外加一块石头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五十七分,本来还想吃点早餐的两个人,来到大街上的时候,早餐店都开始收摊了。 东北的天亮的早,四点钟的时候天就放亮,早餐店也陆续开门,六七点的时候人最多,八点的时候,包子、馒头、油条、花卷、大果子、浆子、糖饼都卖的差不多了,到了九点,也就剩下茶叶蛋了。 白凤棠昨天晚上打卤面吃的不少,现在也没有饿的感觉,于塘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两个人一商量,干脆等一等,早饭午饭一起吃吧。 就这样两个人乘坐公交车去往找冯先生,星期日,没有上班族,车上人倒不多。坐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个人到站下车,又走了两百多米,就到了善缘堂。善缘堂门前停了一辆白车,于塘看了看,心说最近开雷克萨斯的人挺多啊,要是有一天自己发达了,也一定买一台。 善缘堂的卷帘门拉了一半,于塘弯下腰向屋里看了看,灯亮着但不见人在。于塘便伸手把卷帘门抬了上去,两个人推门进屋,冯更谣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把卷帘门关上。” 于塘:“先生,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不做了”,冯更谣一遍答着话,一边从里屋走出来,抬头看见了白凤棠,先是一愣,随后问: “凤棠今天怎样有闲心到我这来呀?” 白凤棠腼腆一笑没说话,冯更谣也没多问,示意两个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于塘问:“冯先生,早上你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呀?” 冯更谣看了白凤棠一眼,说:“你不也有事要跟我说吗,你先说吧。” 于塘点点头,拉住白凤棠的手,还没等说话,先叹息一声,“哎...这事怪我啊!” 白凤棠摇了摇头,说:“怪我,是我自作自受。” 冯更谣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于塘便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结尾时问了一句:“冯先生,你们佛家有没有可以逆天改命的秘术?” 冯更谣捻着佛珠,摇了摇头。 于塘哦了一声,倒也是意料之中,便说:“看来我只好回老家问问我爷爷了。对了,冯先生要说的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冯更谣看了白凤棠一眼,说:“你先别急,或许咱们俩的事,是一件事。” 于塘:“一件事?” 冯更谣:“之前和你讲过狐狸吹灯图,你还记得吗?” 于塘当然记得那张图的事,便问:“那张图怎么了?” 冯更谣:“那张图有下落了。张老板暗地里和东北三大仙家都有联系,借这仙家的势力,他们找到了那张图的位置。” 于塘听高思继提起过,张老板和黄三太爷勾搭连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再听冯先生提起也就没多少惊奇,倒是对那张图的位置很感兴趣,就问:“图的位置在哪?” 冯更谣:“在一座墓里,这张图的第一任主人,也是画这张图的人。图,给他陪葬了。” 于塘努力回想着,“那个货叫啥来着,什么...什么哥?” “耶律休哥”,冯更谣答道:“这个墓他们已经找到了,但是要想进去,还需要靠白大哥和我,这也就是为什么张老板一直找我们合作的原因。” 于塘听到这,弄明白了,张老板牵头,出钱立项目,老黄皮子负责提供情报,师哥白常止负责出力盗墓。于塘想了又想,忍不住问:“张老板找狐狸吹灯图是想当新一代的妖王,这我可以理解,商人嘛,贪。老黄皮子找这张图,是为了扶持张老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0 板,然后借机扩大自己家族的势力,我也能想得通,但是你和我师哥白常止找这张图目的是啥?能说说吗” 冯更谣:“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瞒你。首先,我们俩找这张图的目的都不在当什么妖王,这是一定的,你要相信。” 于塘:“这我可不能确定唉?” 白凤棠说:“我爸最重要的东西是我,他绝不会去当什么妖王。” 冯更谣:“白大哥找这张图,是为了你父亲。当年他们年轻气盛,听说有这张图的存在,便想一探究竟。结果,在这过程中,你父亲遇难,你母亲也因此抑郁而终。白大哥觉得愧对于你父亲,便一心想要找到图,然后...烧给他。” 于塘一挑眉,烧给我的老爹?那图岂不是就毁了?再看看冯更谣,问:“冯先生呢,你给我一个啥理由,才能让我相信你?” 冯更谣正了正身子,“阿弥陀佛!我啊...我找这图是为了...为了报仇。” “报仇?”,于塘倒是很惊奇:“冯先生乃佛门弟子,难不成还会被仇恨所累?” 冯更谣:“我只是佛门弟子,又不是佛,当然也有七情六欲。你三清弟子,不也没守身如玉吗?” 于塘:“这个...我又没出家。别往我身上扯,说你。” 冯更谣轻笑一下,说回正题,道:“我不在乎谁能得到这张图,我只想要他张知远得不到这张图!” 于塘觉得这里面挺有意思,肯定有故事,便问:“冯先生和张知远有啥仇?” 冯更谣像是在回忆往事,许久没说话,就在于塘快不耐烦的时候,冯更谣开口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张知远抢走了我姐姐,还害她死了。我唯一的姐姐,就因为爱上这个男人,离开了我的身边。直到她死,还告诉我这是她心甘情愿的。所以,我要找张知远报仇。” 说到这儿,冯更谣把手中的佛珠放在桌上,凑到于塘跟前,小声说:“这次张知远会亲自去盗墓,我也会去。而且我保证,他当不上妖王,更没法活着回来。” 于塘心里一翻,咽了咽口水,对身边的白凤棠说:“凤棠,我渴了,去帮我买一瓶水吧?” 白凤棠:“啊?这桌上不是有茶水吗?” “我想喝可乐。”于塘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要支开我,我不听就是了。”说完,白凤棠起身离开,去外面给于塘买水。 看着白凤棠走出了店门,于塘扭头就问:“你是说,你要杀人?” 冯更谣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佛珠,“阿弥陀佛,我乃佛门弟子,从不杀生。不过...其他人,我就说不准了。” 于塘眯着眼,觉得心跳的厉害,忍不住问:“你指的其他人,是谁?” 冯更谣嘴角露笑:“我帮白大哥抢图,他帮我杀人。我帮高思继夺财产,他帮我杀人。我帮你......”。 “慢着!”于塘一摆手,“我才不帮你杀人呢!等等,你说你要帮高思继夺财产?这又是咋回事?” 话音刚落,冯更谣还没等说话,于塘就觉得有个人把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塘子,我那姑父可说了,万一这次行动他遭遇不测,这遗产都留给我那表弟张菁衡。你说,我辛辛苦苦给他干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他那啥都不会的干儿子。哼,我不得替自己打算打算?” 于塘一扭头,沙发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正是那天请自己吃饭的“白马淫枪”高思继。高思继把双肘支在沙发靠背上,脑袋凑过来,在于塘耳边轻轻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那姑父和仙家做交易,我这做侄子的就只好和阴阳先生们做搭档了,噢?” 于塘看着高思继那一双桃花眼,满面的淫邪,心说这高思继从哪进来的,难道是一直都在冯先生的里屋?啧啧,这背后肯定有肮脏的py交易。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于塘看着冯更谣,面前的人虽然手捻佛珠,但是却看不一丝慈悲,全然没有了以往那般佛相庄严的感觉。看来我还是太嫩啊,冯先生恐怕不是良善之辈,这个高思继更不啥好鸟,我那师哥白常止会是好人吗? 越想越心慌,于塘索性不继续往下想,此时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白凤棠的事啊! 就在这时候,白凤棠从店门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她一进屋看到多了一个人,而且不认识,显然就是一愣。高思继见白凤棠进来了,却是满面荡笑,“啊,这就是白大哥的女儿呀!塘子,我是不是该管她叫声弟妹?” 高思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跟白凤棠握手,但是白凤棠却没有想要握手的想法,冲着他微微一笑,便回到于塘身边,把手中的水递给他,小声说:“可乐杀精,还是多喝矿泉水吧。” 于塘接过矿泉水,这时候没心思和白凤棠玩笑,而是问冯更谣:“冯先生,说了半天我也没看出来这其中有我啥事。既然你们都计划好了,还找我来干啥,难不成要我跟着你们去盗图吗?还有,你说的咱们俩的事是一件事,我怎么没看出来。” 冯更谣先是示意高思继坐下来说话,然后才解释道:“你想要逆天改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佛家没有这种秘术,你们道家或许有,但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现在倒有一条就在眼前的路,那就是狐狸吹灯图,看你选不选择了?” 于塘:“说详细点。” “我只知道这张图可以帮到你,但是怎样才能做到逆天改命,还需要去问你的那位仙家朋友。毕竟,这图上画着的火狐狸,就是它家的先祖。”冯更谣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盯着于塘腰间的石头。 于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石头,石头动了一下,胡鸡鸡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俺啥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俺爷爷。” 冯更谣见于塘没说话,便又继续说:“你想一想,加上白大哥,咱们四个人,我要的是张知远死,高思继要的是张知远的财产,白大哥要的是图,但是他要图是为了祭奠你的亡父。如果你张口向他要这张图,而且还是为了救他的女儿,你觉得,他会不会给你呢?答案显而易见。这样一来,我们四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于你拿到图之后,能不能逆天改命,就要看你们俩的造化了。不过,我作为你和白大哥的朋友,必然会鼎力相助。” 高思继接话道:“我财力相助!” 于塘:“等等,我脑子转的慢,我合计合计啊。你是说我得到了狐狸吹灯图,就有逆天改命的可能,但是具体怎样改,你不知道,需要我自己去找人打听?” “对,你可以去找胡三太爷打听,它一定知道。而且,如果是你得了狐狸吹灯图,对它也有好处。那黄三太爷想要扶持张知远上位以便扩大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1 自己家族的势力,那就一定会打压胡三太爷的势力。你说,我说的对吗?”冯更谣轻轻一笑,可看于塘看在眼里,却觉得不如以往那样踏实。 于塘:“那合着,我啥都不用做,就在家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等着我师哥把图送到我手呗?” 冯更谣晃了晃头,“阿弥陀佛,你需要做一件事,如果这件事做不好,咱们四个谁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于塘心说来了来了,之前说了那么多,现在才到重点,可千万别让我去跟你们去盗墓啊,这趟浑水我可蹚不得!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于塘还是问道:“需要我做啥?” 冯更谣:“狐狸吹灯图和东北五大仙家有着密切的关联,据黄三太爷说,要想平安进入耶律休哥的墓并且成功盗出图来,关键在于帮兵决和一面萨满鼓。帮兵决是东北跳大神的人口口传唱的类似萨满咒语一样的东西,我们需要找到一个会唱帮兵决,还会打萨满鼓的人,才能保证我们能成功进入耶律休哥的墓,把图盗出来!” “哦,帮兵决啊?萨满鼓啊?啧啧,真是做贼的遇上劫道的,巧了!我全会。”于塘吧嗒吧嗒嘴,“可是我不想跟你们去盗墓啊。” 一听于塘说自己会,在座的三人都吃惊不小,高思继递来一根烟,“塘子,想不到你全才啊?” 于塘摆摆手,没有接,高思继便收了回来,自己点着抽了。白凤棠皱了皱鼻子,有些嫌恶。于塘一指高思继:“掐了。” 高思继尴尬笑了笑,“好好好,我掐了掐了。” 冯更谣这时开口说:“找你算是找对了,我本想你会认识这样的人,没想到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你放心,不需要你跟我们去盗墓。一来,你要去打听逆天改命的事;二来,你和老黄家有仇,你如果加进来,怕是黄三太爷会对你不利,也容易暴露我们其余的三个人。张知远心狠手辣,如果知道咱们四个合伙算计他,他一定不会放过咱们。” “别总咱们咱们的,是你们三,我从不打他的主意。”于塘辩解说。 高思继接话道:“是呀,你是不打他人的主意,你要的是图啊。那可是他势在必得的东西,姑父这次亲自出马,甚至连干儿子,我那傻表弟都要带上镀金。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你想要图,用来逆天改命,阻挡他当新一代的妖王,他会放过你吗?” 于塘挠了挠头皮,“妈的,咋不知不觉地上了贼船?说吧,既不用我跟你们去盗墓,还要用这帮兵决,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冯更谣一指高思继:“你可以教他!” “我教他?”于塘一脸诧异。 冯更谣:“你教会了他,这至关重要的条件就掌握在咱们手里,咱们的胜算岂不是又多了几分。” 于塘摇了摇头,“要不我教你吧,他看样子是学不会了。” 高思继一听,“唉?塘子,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吗?” “那倒不是,”于塘有些困窘,“只不过啊这帮兵决啊,老掉牙的调调,我怕你嫌丢脸。” “不怕不怕,我脸皮厚着呢,”高思继辩驳道:“你先唱两句,我立马就学会。” 于塘犹豫了片刻,看着冯更谣,“我先唱两句,你们听听?” 冯更谣:“这样最好,我也从来都是听说,还真没看过跳大神的。” 白凤棠更是一脸期待,好像看戏之前的喜悦一样,两只眼睛在于塘身上都不忍挪开。 于塘喝了口矿泉水,“听好了啊,我只唱一小段,等我唱完了,你学一下,我看看你的天赋。” 高思继郑重的点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于塘,突然于塘嗷唠一嗓子,好悬没把高思继吓阳痿了。 “请神啦,哎嗨哎嗨呀!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喜鹊老鸹奔大树,家雀儿鸽奔房檐, 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呐。 官奔衙门客奔店,龙归沧海虎归山, 道路断了车和辆,江河断了摆渡船。 耍钱哥们不消闲,偷偷摸摸上梁山, 十家大门九家上锁,就剩我家门没关。 帮兵我,一步两,两步三,三环九转来到堂前。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拎起霸王鞭, 脚跐地,头顶天,八卦仙衣身上穿, 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呐,哎嗨哎嗨呀!”。 这一段帮兵决唱完,再看高思继的脸,再也□□不起来了。那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让人看着心疼呀。只见他拉着冯更谣的手晃啊晃,“窑子,啊呸!更谣,要不咱们计划变一变?我去替塘子打听什么逆天改命的事,让他去跟你盗图吧。我实在不会唱二人转啊!只要你别让我学这个千年王八回沙滩的帮兵决,我啥都听你的,今晚你在上面,啊?” 于塘和白凤棠面面相觑,白凤棠小声问:“他说的啥意思你能听懂吗?” 于塘急忙摇头,嘴里说着“不懂,我听不明白”,心里却想,好一条淫棍啊,昨天还向我打听冯先生的事,今天就开始讨论谁在上面了。 这背后肯定有肮脏的py交易! ☆、回村儿 善缘堂内,高思继苦苦哀求着冯更谣,冯更谣被他这么一求,心里有些动摇,刚要说话,于塘开口说:“唉?你请我喝酒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害怕有一天和老黄皮子翻脸,你难以自保嘛。我这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就是你把这帮兵决学会了,别说老黄皮子,就是全东北的家仙野仙,都不敢碰你一根头发,哪怕是它们恨你入骨。” 高思继一听还有这好处,忙问:“真有这么灵?只要我学会了帮兵决,他们就不敢动我?” 于塘点头应答:“对,就是这么神奇!” 高思继还有些怀疑,于塘给他解释说:“你学会这帮兵决,那就正经八百的帮兵了。想那五大仙家四大仙族都是□□哈赤封的,当初顺治爷坐江山的时候,帮兵可是吃满清皇粮的。虽说现在世道变了,江山易主,朝廷也改头换面叫政府了,但是仙家和帮兵的约定还在。只要帮兵唱起帮兵决,打起萨满鼓,谁都不能再伤害你。上到老黄皮子那样的仙家之首,下到路边的野仙小狐狸,见到你,不说毕恭毕敬,多多少少都会给你面子的。” 高思继眼珠一转,想了一想,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不过马上又想一个新的问题,“不对呀,塘子,这帮兵决要是真那么管用,为啥你都会唱了,那个啥黄三太子和黄三太爷还把你虐的不像话?” 于塘被他一问,羞的老脸一红,没好气地说:“你不好好听我说话,我不说了吗还要打萨满鼓!要是有鼓,我哪能让他们欺负!” 高思继又追问了一句:“那终身管用吗?” 于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2 塘白了他一眼:“终生制的,不过这范围啊,只限于东北三省,进了山海关就不管用了。不过你也放心,东北的家仙一般不会进关,关内不是他们的地盘。” 高思继听到这,开始动心了,犹犹豫豫地说:“那好吧,我就学一学。” 于塘嘴角一勾,说:“你想学,我也得肯教啊?” 高思继一愣,问:“咱刚才不是商量好了吗,都是一条床上的人了,你可不能反悔啊塘子!” 于塘拍着桌子,骂道:“谁他妈瞎呀跟你一条床?” 一直在旁没说话的冯更谣咳了一声,白了于塘一眼,然后起身回里屋拿了一件东西出来,交给于塘。于塘接过一看,一串佛珠,珠子不大,但精致极了,每一颗都闪闪发亮,肯定是好东西。 冯更谣说:“这串珠子我一直供在佛台,也算上乘的宝贝,带在身上可避祸消灾,还可以安神定气。送给你,就当是他的学费了。” 于塘拿着佛珠看着冯更谣,嘴角勾笑,说:“冯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学费,只不过教他帮兵决容易,可是我手头上没有萨满鼓啊,只有帮兵决没有萨满鼓,教了也白教。”说着,于塘把手中的佛珠又送了回去。 冯更谣摆摆手,说:“送出去的东西哪能再往回收,就当是我拿这串佛珠换你一面鼓。” 于塘一摊手:“我手里没鼓呀?” 冯更谣都有些急了,高声说:“哪里有,咱们就去哪里拿!不给就买,不卖就抢!” 于塘嘿嘿一笑,问:“冯先生,啥时候你和高思继的关系这么好了?这佛珠不是俗物,你都轻易出手,看来他对你很重要啊?而且你这为了鼓都动怒了,可不像佛门弟子该有的觉悟啊。素质,注意素质。” 冯更谣似乎没听出于塘的话外音,说:“合作嘛,都是搭档。而且,我也是为了咱们四个都能实现各自的愿望。” “好好好,为了咱们各自的愿望,佛珠我收下了,不过你们俩得送我回老家,才能拿到那面鼓。”于塘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白凤棠的手,把那串佛珠套在她手腕上。 高思继:“你老家在哪儿,正好我开着车,送你回去。” 于塘:“米沙子。” “哦,我知道,有几次路过,不远,咱们现在就走?”高思继看看冯更谣又看看于塘。 于塘拉着白凤棠的手,说:“跟我回老家看看?” 白凤棠倒是很想去,但是心里有点犹豫,说:“明天咱还上学呢,今天去能回来吗?” 于塘一听也是,我也得上学啊,明天星期一啊。哎呀,这不耽误事嘛。 冯更谣却说:“不用去了,白大哥已经跟学校说了,让你休学。” 白凤棠吃惊地问:“为啥让我休学啊?” 冯更谣:“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再说,对于现在的你,上学不上学还是最重要的事吗?”冯更谣看向了于塘,“把命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白凤棠点点头,“也是啊,哦对了,我爸呢?” 高思继接过话,说:“白大哥现在忙着呢,他已经出发去探地形了。” “噢,那好吧,我都好久没见他了。”白凤棠有些失望,又突然说:“不过,我的事你们就不要告诉我爸了。” 冯更谣点点头,没说话。 于塘:“好啦,那都没问题了,咱出发吧,越快越好!” 四个人达成一致,便出了善缘堂,由高思继开车,冯更谣坐在副驾驶,于塘和白凤棠坐在后排。 不过高思继没急着出城,而是把车开去了饭店,吃了午饭之后,这才风驰电掣,直奔小镇米沙子。 高思继车开的快,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四个人就到了米沙子镇,经由于塘的指引,往村子里开去。车子拐了一个弯正准备进村,突然听到一阵火车的鸣笛声,等这个弯转过来了,只见眼前道路中间横卧两条铁轨,铁轨上一辆铁皮火车拦住了去路。这列火车是货车,而且还是空车,但是开的那叫一个慢,都没村里的小鸡跑的快。 高思继一脚刹车停了下来,问:“什么情况,咱不是要进村了嘛,火车咋开这来了?” “这是村子后面的铁路,多少年都不通车了,以前是给粮库送粮的,现在那粮库早都不用了。也不知道咋这么巧,今天又遇到了,等等吧,火车开走,过了铁轨就进村了。”于塘解释着,高思继把车熄火,四个人都下了车。 冯更谣看着黑漆漆的火车,共有七八节的样子,火车头慢吞吞地往前开着,好像随时都有停下的可能。 于塘却是不急,拉着白凤棠看风景,指着火车道说:“小时候我总和我哥在这玩,一人踩着一条铁轨往前跑,看谁跑得快。不过我平衡感不好,跑几步就掉下来了。” 白凤棠说:“就是你那个堂哥?叫于池的?” 于塘点点头。 冯更谣此时走过来,问:“你家这屯子叫什么名?” “太平沟。”于塘答道。 高思继摇头说:“瞎说,这道一点不平。” “我也不知道为啥叫太平沟。”于塘说着,“村前村后也没有沟”。 冯更谣听完这话,往前走了几步,火车近在咫尺,冯更谣一伸手,拉住火车的栏杆,踩了上去。火车开的极慢,倒也没啥危险,高思继看着好玩,也跟着爬上了火车。 冯更谣爬上火车,居高临下,向另一边的村子看了看,又跳下火车,沿着火车道走回来,说:“怕是,这村子本身就在沟里吧?” 于塘一愣,村子本身就在沟里?之前自己倒是没想到哎。 这时候突然火车又是一声鸣笛,把在火车道旁的三个人吓了一跳,高思继还在火车上,更是被震得脑袋嗡嗡直响。 于塘看看火车头,火车头驾驶室里伸出一只胳膊一阵摇晃,好像示意三个人离远一点。 于塘心说坏了,赶紧拉着白凤棠和冯更谣远离火车道,又对还在火车上玩的高思继喊道:“快下来,火车要提速了!” 高思继一听,急忙跳下火车往回跑,等他回到了三人跟前,火车的速度也提起来了,七八节车厢,转眼就开过去了,道路也重回畅通。 四个人重新上车,高思继嘟囔着:“这一会慢一会快的干啥呀?” 于塘解释说:“这道铁路直通粮库里,但是粮库有大门关着,火车要进去,就得先打电话跟粮库里的人请示。这请示的功夫,就得慢慢磨蹭啊,有时候还会干脆停下来不走了,等大门打开了,才能提速开进去。” 解释完之后,车子已经开过了铁轨,过了铁轨就是一个大下坡,坡下就是村东头。于塘心里琢磨,还真是叫冯先生说对了,这村子还真在沟里,这么多年自己就没往这边寻思过。 车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3 子开进村里,一分钟的功夫,就到了于塘家的大门口了。高思继把车停在路边的柳树下,四个人也下车了,准备进大门的时候,于塘突然扭捏起来。 高思继问:“塘子,这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不赶快请我们进去?” 于塘脸一红,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我家又穷又破,怕你们笑话我。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上班好累啊,我又没有存稿,都是忙里偷闲,写一章发一章的,等着看的读者朋友们,辛苦你们了。不过...好像等着看的朋友们也不多,【捂脸哭】。本来想昨天发的,但是昨天跟老板有点不愉快的事,就没写成。我在一个心理咨询室上班,办公室就我和老板两个人,老板在的时候我也不方便写小说,所以读者朋友们请多多谅解。我的写小说也没啥天赋,能坚持读下来的朋友们,左更在这里真的谢谢你们!么么哒~顺便推荐下我的另一本《盗马金枪传》,拜谢各位了! ☆、于闯 于塘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抬不起头了,原本只想着萨满鼓的事,这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的家破破烂烂,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的的确确是穷困潦倒了。又一想高思继等人辣么有钱,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自己家这么穷的吧,白凤棠也在身边,这下子可丢人了,咋办呢?要不我不进家门了,直接去找田三爷说说鼓的事吧。 冯更谣看出于塘的窘境,便开口劝慰说:“阿弥陀佛,片瓦遮身即是宅,吾心安处便是家。穷富不过三餐一宿,你何必伤怀?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于塘苦涩一笑,点点头,慢慢挪向门前。白凤棠走上前,一把拉住于塘的手,笑着说:“我爸常跟我说他最敬重你爷爷了,你说我见到他老人家,是不是也该叫爷爷啊?” 于塘挽着她的手,说:“叫啥都行,我爷爷没见过你,一会见了肯定十分惊喜。” 高思继却夹着腿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咱们快进去吧,哥哥我想嘘嘘啊。” 于塘伸手拉开大门,把三个人陆续让进来,又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喊:“爷,我回来啦!” 话音一落,彪子就从院子角落的狗窝里窜出来,直奔于塘四人跑来。于塘一见彪子,开心坏了,彪子也是上窜下跳,围着于塘直转圈。白凤棠见了狗有些害怕,怯生生地不敢上前,于塘见状一把拉过她,手把手地摸了摸彪子。彪子倒也乖巧,汪了一声就不叫了,而是绕过白凤棠去嗅高思继和冯更谣两人。 于塘的爷爷此时也出屋站在门前,看着于塘和他带来的三个人,吃惊地问:“咋回来了,放假了吗?还是不好好学习让老师撵回来了?” 于塘心里说我是自己给我自己个放的假,嘴上却说:“没放假就不能回来看看你,想你啦。” 爷爷当然不信,问:“你是不是闯啥祸了?” 于塘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呀,爷,这都是我朋友,这位是冯先生,吃斋念佛的。这位是高先生,捣动买卖的,有钱人。” 爷爷点点头,对着两个人笑了笑,“上屋坐吧。” “唉别着急,还有一位呢,爷你看她眼熟不?”于塘说着把白凤棠推到前面,爷爷看了看,摇摇头,不过却注意到于塘和她牵着手,问:“这闺女真漂亮,是你找的对象啊?” 于塘:“爷,之前你咋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我还有个大爷呀?就是白常止白大爷?” 爷爷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倏的就沉了下来,眼皮耷拉着,半天没说话。白凤棠有些害怕,恐怕是爷爷不太待见自己的爸爸。于塘却没管那么多,继续说:“这是我白大爷的女儿,叫白凤棠,来看你来了。” 一说白凤棠是白常止的女儿,爷爷抬起头仔仔细细看了看白凤棠,“你是白常止的闺女?” 白凤棠急忙点头。 爷爷嗯了一声,脸上也有了笑容,拉着白凤棠的手往屋里走,“进屋来闺女,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的名字还是爷爷给你起的呢。” 白凤棠一边跟着爷爷往屋里进一边回头看于塘,于塘摆摆手意思是告诉她进去吧,随后又对冯更谣和高思继说:“咱们也进屋吧。” 高思继却说:“塘子,你家厕所搁哪呢,我的小兄弟想出来透透风啊。” 冯更谣白了高思继一眼就跟着进屋了,于塘指着屋旁的砖道说:“往屋后走,一片野地,你的小兄弟可以随意撒欢,想在哪尿就在哪尿。” 高思继听了笑逐颜开地往屋后走,于塘也进了屋。 屋里,爷爷和白凤棠坐在炕沿上,冯先生坐在板凳上。就听爷爷问:“你今年多大来着?” 白凤棠见于塘进来了底气也足了,大声的回答说:“爷爷我今年19了。” “嗯,我能听见你不用喊。”爷爷回答说:“19,比塘子大一岁哈,你们俩现在处朋友呢吗?” 白凤棠:“是呀,我们俩是同学,之前就认识,刚在一起不久。” 爷爷:“哦,这样啊。” 白凤棠:“爷爷不愿意我俩在一起吗?” “没,没有,你别多想”,爷爷又问:“那你爸知道你俩处朋友吗,他现在干什么呢?” “我爸他......”,白凤棠不知道该怎么回头,忙望向于塘求助,于塘接话道:“知道,我白大爷早就知道了。他现在是阴阳先生,挺忙的,在长春可有名了,可多有钱的大老板都找他看风水啥的。” 白凤棠:“对啊,我爸忙的连我都见不着他,等我回去了一定让他抽时间来看你。” 爷爷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他来看我。” 白凤棠知道爷爷和自己爸爸之间因为于塘的爸爸以及狐狸吹灯图的事有矛盾,也就没敢多说什么,于塘却把话题转移过来,说:“爷,这位冯先生是我老板,经营一家佛像店,在长春也大大的有名,专业受理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阳宅除煞,阴宅风水。我放假的时候都在他店里上班,对我十分照顾,也是师哥白常止的好朋友。” 爷爷并没有注意到于塘把白常止从白大爷变成了师哥,而是看着冯更谣露出了笑容,说:“小伙子,年轻有为,我这孙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冯先生急忙回答道:“老先生说笑了,于塘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我这么多年来,所结识的三清传人也不少,但论起三清法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您可谓是后继有人了。” 爷爷听到冯先生夸赞自己的孙子,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嘴上却说:“塘子不经夸,给点阳光他就灿烂,喝点马尿就上听的玩意儿,以后还要冯先生多提点提点。哦对了,冯先生和常止认识?” 冯更谣:“对,我们认识挺多年了。当初我出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4 师门下山,年纪不大,刚来东北,有一次给人家办丧事的时候出了点事故。您也知道,虽说佛道本一家,但平心而论,在捉鬼除妖的方面,佛家的法术还真不如您三清秘术有震慑力。我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得到白大哥出手相助,不但化解了危机,还成为了良师益友。他也经常和我提起您,说您是东北地界最厉害的阴阳先生,今日终于有机会见到真容,我这做晚辈的十分荣幸。” 冯更谣一番话,不但拉近了与爷爷的距离,还无形之中暗暗拍了马屁,虽说有些市侩圆滑,但的确有用。爷爷心情大好,笑呵呵的说:“常止那小子只在我这学了些皮毛就四处显摆,让冯先生见笑了。不过塘子却是得到了我的真传,以后再有什么活儿就让他去出,你就把他当徒弟用,他要是办砸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于塘一听,好嘛,这亲爷爷屁大的功夫就把我卖给人家了,连钱都不要的。 冯更谣刚要客气几句,爷爷又开口问:“冯先生,你们这次来家里,一定是有事情吧?方便说一说吗?” 冯更谣心说老先生心里明镜似的,早就知道我们不会无故登门,看看于塘,于塘心领神会,走到爷爷跟前,说:“爷,还真有点事,这个...我吧,的确是闯祸了。” 爷爷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指着于塘的脑门骂:“唉呀妈呀,小犊子你咋又闯啥祸了?你这小子天天闯祸,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你取名叫于塘,你就应该叫于闯,闯祸精嘛!” 这时候高思继刚好从外面走回来,他在后院嘘嘘完,回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于塘家菜园子里种着旱黄瓜,就跑去院子里揪了两根黄瓜。院子里的井沿儿有一桶水,高思继就近洗了洗,自己吃着一根,准备把另一根给冯更谣。 此时他走进屋,正赶上爷爷在骂于塘,屋里的人都不敢吱声,他进来了也觉得气氛不对,便悄悄挪到冯更谣身边,偷偷把黄瓜递给冯更谣。冯更谣接过黄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拿在手里没吃。高思继倒是没太在乎啥,依旧把黄瓜往嘴里填,嚼的嘎嘣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黄瓜味。 再说于塘,被爷爷骂的不敢抬头,爷爷瞪着眼虎着脸,问:“你说,到底又闯啥祸了?” 白凤棠在一旁看着于塘被骂心疼,就替他说了句:“爷爷你别生气,这事也怪我,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没控制住。” 爷爷一听还是有关白凤棠的事,更加气急败坏,骂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把人家闺女整怀孕啦!我他妈打折你腿,你个小畜生!” 说着举起巴掌就要落下,于塘赶紧解释,“爷你急啥呀,你听我说呀不是这个,比这事严重多了!” 爷爷更气了,指着于塘的鼻尖骂:“你他妈把孩子打掉了?” 于塘白眼一翻,“唉呀妈呀,瞅你说的话,咋那让人不愿意听呢?你能不能别一会怀孕一会流产的,你孙子哪有那么缺德啊。你这老头不是我说你,一有事就吵吵扒火的,你能不能听我慢慢说,行不?” 爷爷被于塘顶了一句,想说话又没说,看着于塘,一脸的不爽。 于塘见他安静下来了,便把自己催动五方鬼神令,被白凤棠偷看到小鬼,结果折了阳寿的事儿一说,然后问:“爷,咱拜三清的有没有啥秘术能找回寿命的?” 爷爷听完于塘的叙述,拉着白凤棠的手,眼圈都红了,“闺女,你说这叫爷爷咋面对你爸啊?”说完,眼泪掉下来了。 于塘想要劝说一下,哪知爷爷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于塘打的脸瞬间就肿的老高。高思继看到这儿咔嚓一声把黄瓜根都咬折了,刚要上前说话,却被冯更谣一把拽住,使了个眼色,高思继又老老实实呆在一旁,默默不说话。 于塘被打,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炕沿前,也不敢说话,低着头不言语。白凤棠急忙拉起于塘,又对爷爷说:“爷爷你别怪他,他之前都叮嘱过我,告诉我不要看,是我自己不听话偷看的,怪我自己啊。” 爷爷哆嗦着手指着于塘,“小瘪犊子,我跟你说多少遍了,畜生也是命,鬼也有人情,你动不动就请五方鬼神令,你这是要杀尽苍生啊!不但损耗你自己的寿命,更害了别人!你杀气这么重,早知道我就不教你三清术,让你去学修车都比现在强!” 于塘被骂的哑口无言,不敢辩解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不言语。一旁的冯更谣这时候说话了,“老先生,事出有因,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您想啊,他面对的可是黄三太爷,赫赫有名的东北仙家之首,您说那样的情况下,他做出什么样的举措,不都情有可原?” 爷爷叹了一口气,“哎!作孽啊,这东北的黄皮子,惹不得啊。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自己去收拾祖坟前的黄皮子窝好了,塘子做事太绝,才会把人家惹急眼了,拼死的报复啊。哎...可...可咱拜三清的,也没有秘术能把折了的寿命给找回来的啊。” 于塘心里早有准备,也没过于失落,说:“爷爷你放心,我们有办法,狐狸吹灯图你听说过吗?” “狐狸吹灯图?你爹,我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我咋会不知道!”爷爷一下子火又上来了,“你咋又惦记上那张图了?是不是白常止那兔崽子告诉你的?” 白凤棠在一旁尴尬坏了,爷爷张口就骂自己爸爸是兔崽子,但是自己还不敢说啥,也不能说。别说自己了,估计就是自己爸爸就在这,听到爷爷这么骂他,他也得受着。 冯更谣这时候又急忙打圆场,把狐狸吹灯图的事重新说一遍,并强调可以挽回白凤棠的寿命,只不过具体的方法还要自己去打听。 爷爷听了半天,说:“哎...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只是苦了人家闺女了。”说着,看着白凤棠又掉眼泪了。 白凤棠忙说:“爷爷,我不怪谁,我自己做错的事,我自己承担。” 于塘此时也说:“爷爷,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爷爷看了看于塘,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只好压着火,问:“啥事你说吧?” 于塘:“我不知道具体折损了凤棠多少年的寿命,我怕...怕是有五十年,想让你帮忙算算。” 爷爷听了之后,点点头,“好吧,你等会。” 说着,爷爷回到自己的屋,在三清祖师爷的供台前磕了三个头,又点上三支香,随后在供桌上拿来三枚铜钱。问清白凤棠出生的年月日和具体时间,又取下她一绺头发,用三清符包裹着放在供台上烧着,然后就开始起卦。 只见爷爷叨咕了几句咒语,随后把三只铜钱向上抛了六次。屋子里其余四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爷爷的动作,只见爷爷的脸色越来越差,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5 等到第六次铜钱落下的时候,于塘问:“爷,卦象怎么显示?” 爷爷没说话,沉默了半晌,说:“纯阳,卦不成卦,看不出来。” 于塘一听,心说倒霉,怎么会是这样?这铜钱起卦,自己虽然没有学会,但是原理还是明白的,三枚铜钱向上抛至空中再依次落下,铜钱的正反面表示着阴阳,根据六次不同的结果来推测要卜算的事情的吉凶走向。如果是三枚铜钱六次落地的结果都是正面朝上或反面朝上,那就纯阳或纯阴,不分阴阳不成卦象,就看不出吉凶,没办法预测,可...这样的概率也太低了吧!怎么就会被自己遇到? 于塘垂头丧气,“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找田三爷吧,问他要来萨满鼓,抓紧时间找图要紧。” 说着,于塘带着其余三人就出了屋。冯更谣三人和爷爷吱会了一声,跟着于塘就要离开,爷爷突然跟出来把白凤棠叫住:“闺女,你跟他们去也帮不上啥忙,留下来跟爷爷唠会磕,爷爷想听你说说你爸这些年都怎么过的。” 白凤棠一听,心里暗想,看来爷爷表面上不太喜欢自己的爸爸,可心里还是挺惦记他的。白凤棠冲于塘点了点头,自己就转身跟爷爷回了屋里说话。于塘则带着冯更谣和高思继出了自己家大门,又把彪子撵回院子看家,这才往田三爷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于塘都闷闷不乐,不能知道白凤棠到底折了多少年的寿命,始终觉得忐忑不安啊。 冯更谣看出了于塘的忧虑,边走边说:“塘子,还在为纯阳卦象的事发愁?” 于塘叹了口气:“哎,本来还想让爷爷算一算咱们这次找狐狸吹灯图的行动吉凶,现在看来,估计也算不出来了,不是纯阳就是纯阴。” 冯更谣轻笑了一声,说:“我虽然不太懂三清的卜卦之术,但也明白极少有卦象会是纯阴或纯阳,除非是十分重要的天机,否则多多少少都能算出来一点的。况且,我敢断定,这次的卦象决不是纯阳,老先生已经看出结果了,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场,也可能是当着白凤棠的面,不好说破。依我看,不如晚些时候,你单独问问你家老爷子。” 于塘听了冯更谣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对呀,一定是这个原因,等咱们要来萨满鼓,你们就不要跟我回家了,先去镇上住一晚。等我回家,亲自问一问老爷子,到底是啥结果。” 于塘顿时来了精神,三个人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眼看前面就要到了田三爷的家门,只见路边有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还时不时张望着什么。 于塘仔细看了看,哎哟,这不是老孙家的两个小子嘛,这俩老铁在这干啥?于塘急忙张嘴问:“嗨,你们俩搁这干啥呢”? 那两个人一听于塘的话,都装过头来,正是孙铁山和孙铁川兄弟俩。两个人一看于塘来了,高兴坏了,就看孙铁山手舞足蹈地说:“塘子快来看啊,田老三家院子里全是黄皮子,那家伙,那场面可壮观啦!” 孙铁川也接着说:“不止黄皮子,还有刺猬呢,还有大耗子,那家伙,老鼻子啦,都查不过来有多少!” 于塘三人一听,心里就知道坏了,准是有事,急忙跑上前,眼前就是田三爷家紧闭的大门。于塘刚要抬脚踹开大门,就听田三爷院子里传来一阵紧凑的鼓点声,而后三爷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日落西山呐,黑了天呐,哎嗨哎嗨呀!”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天没更新,真是愧对读者朋友们。因为这几天家里爷爷身体不行了,从海南飞回东北,忙于准备丧事,请各位读者朋友们见谅,真的很抱歉,最近可能更新不会太规律。 ☆、启程 于塘推开田三爷家的大门,快步走进院子,一抬头,吓得一愣。身后的冯更谣也跟了进来,眉头紧锁,一回身,挡住了高思继,说:“你不要进来了,搁外边等我们!” “为啥啊?”高思继不解的问道。 冯更谣看了他一眼,回答说:“有危险,生命危险。” 高思继吓的啊了一声,看冯更谣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往后退了几步,“那你们俩小心!”说完又踮起脚尖朝院子里看了看,不由得脸色惊恐,心里嘀咕着,坏了,这回是裤裆里耍大刀,够□□呛了! 院子内,除了于塘和冯更谣两人之外,还有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小畜生。左边是尖牙利爪的刺猬,右边是密密麻麻吱吱乱叫的大耗子,面前是两眼放贼光的黄皮子。三种动物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几乎占满了所有角落,如果想要进屋,估计得从它们身上踩过去了。 于塘看的心里犯膈应,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帮畜生。”只见于塘一边骂着一边弯腰,脚下赶巧正好放着的一把尖头铁锹。于塘想要捡起这把铁锹,像年初的时候在南梁一样,棍扫黄皮子!哪成想还没等他碰到铁锹呢,两只蹲在跟前的黄皮子就对他呲着牙咧着嘴,小爪子踩着铁锹不让于塘动。 于塘:“嘿?你这小畜生还跟我叫号是不?反了你的!”说完抬腿就踢了过去,两只黄皮子尖叫一声躲到一旁,却还不忘用小爪子把铁锹扒拉到边上,只不过黄皮子力气小,没扒拉多远。于塘趁机弯腰捡了起来,把铁锹拿在手中,像戏台上唱戏的老将军一样,横枪立马。 冯更谣见状走上前,手搭在于塘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别冲动,看我的。” “冯先生,”于塘歪嘴一笑,说:“对付这帮畜生法术是没有用滴,就得物理攻击滴干活。看我把它们一个一个拍死挨个放血!他妈的,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hello kitty!” “kitty,你道家的法术不管用,可不代表我佛家的也不管用啊。”冯更谣揶揄一笑,胸有成竹地对于塘说:“弄死一只就行,放了血,然后叫你看看啥叫佛法无边。” 于塘将信将疑,嘴上却说:“那好吧,冯先生既然这样说,我还真得开开眼啦。”说完,一手举起尖头铁锨,看准了眼前的一只黄皮子,摆了一个闰土同志在月光下刺猹一样的姿势,将手中的铁锨用力铲了下去。 小畜生们一阵吱哇乱叫,惊慌的退了一大半,再看于塘的铁锹下,一只黄皮子被铲成两半。前一半是小脑袋带着两只前爪,后一半是半截身子带着两只后爪和大尾巴。于塘拽着死黄皮子的大尾巴把尸体拎了起来,血水冒个不停,流了一地。 冯更谣急忙凑上前,把佛珠从手腕上摘了下来,弯腰蹲下去,对于塘说:“往这上面滴。” 于塘诧异的看着冯更谣,问:“先生,你确定?佛珠是圣物,滴这黄皮子血,不就糟蹋了吗?”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6 冯更谣:“佛道虽是一家,但总有不同之处。你尽管滴,管用就行了。” 于塘虽然不解其意,但只得照做。随后,冯更谣把被血水玷污的佛珠缠在于塘的铁锹杆儿的头上,说,“往前走。” 于塘手拿着铁锹的锹头往前走,佛珠上的血迅速被吸收,只留下一层紫褐色的血皮糊在上面。再看院子里的小畜生们,瞬间作鸟兽散,竟然生生让出一条小道,似乎是为这串佛珠所震慑。于塘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冯先生,解释下原理呗,这是咋做到的?俺也想学学!” 冯更谣缓缓吐出四个字:杀鸡骇猴。 于塘轻轻的哦了一声,心里却翻腾起来,默默地敬佩冯先生,心说我咋就没想到呢?杀鸡骇猴,这公鸡乃世间至阳之物,通俗的说就是有着强大的气场。这气场虽然常人感觉不到,但是同为动物的猴子却可以轻易感知,加上猴子身具灵性,对周围环境的气场异常敏感。在猴子面前杀鸡,鸡死去的一瞬间,气场戛然消逝,这对猴子来讲极为震撼,使得猴子对杀鸡的人产生深深地恐惧。 再说这黄皮子,本就是世间的邪物,虽死,但阴气十足。如今冯先生是用阳性至强的佛珠与黄皮子血混在一起,阴阳中和,使得阴气消散,这让剩下的黄皮子们深深震撼。而刺猬和耗子之流的阴气比不了黄皮子,所以就更加害怕了,一个个乖乖让道。 于塘想明白之后也到了房门口了,来不及说夸赞冯先生的话,此时先见到田三爷最为重要。所以,他把铁锹往地上一插,插进黑土地七八厘米,铁锹直直的立在门口,小畜生们惧怕铁锹杆儿上的佛珠,依旧不敢上前。 于塘二话不说推门就进屋,一只脚迈进门槛,身子才进门一半,就觉得身子两侧直冒冷风,冷飕飕的透如骨髓。那感觉就像是三伏天打开了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只不过这股冷气中带着阴寒。 于塘身后的冯更谣迈进门的一刹那,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忧虑,随后走进里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头蹲在屋子里的旮旯,一手拿着驴皮鼓,一手紧攥着鼓槌儿。在往脸上看,两只老眼混浊,张着嘴,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是累坏了。 于塘顾不得其他,赶忙冲上跟前,搀扶起老头,“三爷,你咋啦?你家院子里来了老鼻子的小畜生了!咋回事啊?” 田三爷一看于塘来了,这才恢复了精神,声音沙哑地说:“塘子啊,今天你要是不来,三爷今天就得活活累死了。”说着,田三爷拿着鼓槌儿的手哆嗦指了指屋里的火炕,于塘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炕沿上坐着三团黑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三爷,这是啥玩意儿啊,你把啥整家来了?” 田三爷哀叹一声,“塘子呀,你说还能是啥,院子里那些畜生的祖宗呗!” 于塘哦了一声,明白了,冤家路窄啊。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许多了,更不用客气了,于塘张嘴就骂:“哪股妖风把你们仨儿个老杂毛吹来了?来都来了,现身吧。” 田三爷一把拉住于塘的手:“塘子,你说话别太冲,咱可不是老仙家的对手呀。” 他话刚说完,就听一个熟悉的嘲哳的声音响起,“田三儿,算你老小子识相,赶紧把萨满鼓给我们吧,放在你那也没有用,我们只要你的鼓不要你的命。但是,于家的小兔崽子既然来了,他的命可得留下!” 说这话的正是坐在炕沿中间的那个,说话的功夫三团黑影也渐渐清晰,于塘看得清楚,中间的老杂毛正是黄三太爷!边上的两个老杂毛倒是头一次见,不过也跑不出白三太爷和灰三太爷这两个货。 于塘表面上装着镇定,心里早就麻爪了。自己对上黄三太爷,基本上拼了血命能让这老畜生稍微忌惮一点;冯先生深不可测,但对上灰三太爷之后恐怕也就没有余力再去对付白三太爷了。虽然东北五大仙家,白三太爷的攻击性不强,但毕竟是一个仙族的首领,肯定是常人不能揣测的。况且自己这边还有个三爷,三爷要是年轻点估计还有的一拼,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和这三个老杂毛不知僵持多久了,更何况年纪大了呢。这么一算,明显自己这边落于下风。 于塘脸色阴晴不定,手中也不自觉地往兜里伸想要掏出几张三清符来提升安全感,可惜没带没带。但在在他摸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挂在腰间的石头,于塘心里高兴,心说有救了。 那黄三太爷眼见于塘摸出什么东西,仔细一看,不禁咦了一声,刚觉得有些不对,只见屋内升起一阵青烟,多了一个人在众人中间,正是小狐狸胡鸡鸡同志。 此时屋里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就听黄三太爷说:“我当时谁,原来是胡家的孙子呀!啧,我说你小子听不懂话吗?当初我黄家开大会,说得明明白白,咱东北的仙家无论是谁只要看到了于家这小犊子就给我往死里削!你咋非但不听我的话,还和他搞在一起,处处维护他呢?上次在南湖我就看到你了,这回还有你。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早教训你这个小辈了!” 于塘听出这老杂毛的口气并不善,怕胡鸡鸡说不过他,就想上前反驳几句。哪知这回胡鸡鸡一反常态,张嘴回答说:“这东北仙家的位次您是知道的,胡黄白柳灰,谁在前,谁在后,也不用晚辈多说。您开大会,俺们胡家派人去参加,只是给您一个面子,但不代表俺们胡家就得听你的。再一个事阿,或许您还不知道,这于家小子对俺那是有救命之恩滴!咱们仙家讲究的有恩必报,有仇必杀,你们黄家把于塘当成仇人,但俺们胡门却把他当成恩人,那咋办咧?矛盾出来了。要俺说,第一种解决方法就是你们追杀你们的,俺们保护俺们的,他于塘是生是死,就看咱们哪家道行更高了。第二种解救方法就是黄老爷子您让一步,给俺们胡门一个面子,把和俺恩人的债一笔勾销,您看咋样?” “放屁!”黄三太爷气得从炕上跳下来,指着胡鸡鸡骂:“你个孙子辈的小狐狸算个啥东西,替他开脱求情,你够份儿吗?” 胡鸡鸡一摊手,耍起了无赖,“您要事觉得俺不够份儿,那俺把俺爷爷请来算了,反正你们今天不能碰俺恩人一根手指头。否则,俺不但叫俺爷爷来,还把俺叔叔大爷们都叫来。” 胡鸡鸡又看了看窗外院子里的黄皮子们,继续说:“看看是你们黄家的孩崽子多还是俺们胡门的孩崽子多?” “小狐狸崽子,反了你的,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今天就替你爷爷教训你!”黄三太爷怒火中烧,突然出手攻击胡鸡鸡,那速度快的,别说于塘了,就是小狐狸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毕竟修在在哪呢,差的太多,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道尖锐的黄光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7 眨眼就到了胡鸡鸡面前,他只有等死的份儿,细长的眼睛都吓得瞪的滴溜圆儿,心里还琢磨呢,恩人呢,俺可要归位了,一命还一命,倒也应该,就是可惜俺还有心里话没对你说呢。 好在吉狐狸自有天相,就在这要命的关头,一直在一旁的灰三太爷和白三太爷出手了。两个老货一前一后,一个挡住了黄三太爷的攻击,另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转移了胡鸡鸡的位置,算是把胡鸡鸡这条小命儿救了下来。 于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看谈崩了,老杂毛根本没打胡鸡鸡放在眼里,也没在乎他爷爷老狐狸的面子,差点还杀了胡鸡鸡,这他妈哪行?他妈的,我就这么一个小弟,还让人怼了,我哪能袖手旁观呢?况且这事本就该自己担! 于塘想到这,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拉回胡鸡鸡到自己的身后,随后手中结印,口念法诀:“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老杂毛,我他妈豁出去了,大不了少活五十年,也要让你尝尝五方鬼神令的厉害!舍我一身剐,也要溅你一身屎!” 此话一出,三个老家伙还真有些心惊,灰三太爷低声对黄三太爷说:“以咱们仨的实力,联起手来抵抗十分钟八分钟的五方杀生鬼,不成问题。但是老话说得好,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眼前这于家的小子是又穷又横,还不要命。就算咱们仨把他揍出屎来,那又能咋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划不来。” 黄三太爷一听,心里一动,逐渐冷静了下来。白三太爷也小声劝说,“现在胡家的小孙子也在这,万一他把胡老三招来了,看到咱们仨在这逼人要鼓,可不好解释啊。哎,以胡老三的道行,收拾咱们仨,不是难事。而且,你别忘了,咱们今天的目的在鼓不在人,仇啥时候都能报,可别因小失大,误了咱们和张老板的约定!” 经过这么一劝,黄三太爷就坡下驴,打起了退堂鼓。恰巧一直都没说话的冯更谣此时开口了,“黄三太爷,咱们不是在张老板面前约好,这萨满鼓的事由我和高少爷来办,你那头自有你的任务去做,咋跑我这来抢功了?如果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扰乱了原本的计划,张老板那里,你我都不好交差啊?” 黄三太爷清了清嗓子,说:“冯先生误会了,这不是我们仨个老家伙寻思早些年和田老三这小子有点交情,就提前来看看,给冯先生你搭搭桥,铺垫铺垫。谁知道田老三老糊涂了,坝我们仨给忘了。没啥抢功的说道,冯先生放宽心。” 冯更谣皱着眉,三个老仙家外加胡鸡鸡一个小仙家,都聚在一起,自身带着的强大妖气使温度大幅度降低。此时的屋里像冷冻室一样,他身子单薄,不禁冷的咳了几声,赶紧说:“既然这样,多谢好心了。现在我也来了,三位,俩山落在一块儿——请‘出’吧!” 于塘见情况缓和了下来,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想要磕碜磕碜黄三太爷,便说:“三位,听到没,俺们家先生发话了,叫你们仨土豆搬家——滚蛋!” 黄三太爷的脸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好,冯先生,咱们于越墓里见!” 冯更谣点点头,轻声回答:“地下见。” 话音一落,三个老家伙化青烟消散不见,院子里的小畜生们也瞬间四散,眨眼的功夫,都跑没了。 高思继在门外看得清楚,觉得没危险了,回头跟孙铁山和孙铁川兄弟俩客套一番之后,就走进了院子,推门进屋。到了屋里他抬头一看,有个老头正躺在炕上长吁短叹,于塘和冯更谣则坐在炕沿,就听那老头说:“哎,孩子呀,我这鼓本来就是打算留给你的。不过看仙家这架势,这鼓好像是个祸害啊?三爷要是把鼓给你了,再给你带来啥祸,可对不起你爷爷啊?” 于塘一听三爷有心把鼓给自己,赶忙解释说:“三爷,你别瞎担心啦,我现在是房子都着了,不差你这一把火了。有没有鼓,那老黄家都不能放过我。可是你把鼓给我了,我这不是还多一分保障嘛?” “对呀,那你可小心点啊孩子。”说着,田三爷把驴皮鼓和鼓槌都交给于塘。于塘拿在手里也没停,直接递给刚进门的高思继。随后又跪在炕沿前,说:“三爷,你别担心了,你把鼓给我了,老仙家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啦。我给你磕个头,就当是你收了我做徒弟,把帮兵传给了我。我跟你保证,帮兵这一脉,不会断!” 说完,于塘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劲还使大了,有点头晕目眩的。冯更谣扶起了于塘,再看田三爷眼圈都红了,老爷子拉过于塘的手,说:“孩子呀,三爷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但我老了,也不打听了。嗯...这个,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胡三太爷,你要是想求他帮忙,你提一下我。我年轻的时候和胡三太爷有过几面之缘,胡三太爷欠我一个人情,我是用不上他帮啥忙了,但对你肯定有用。” 于塘心花怒放,今天收获真不小啊!又给田三爷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三个人便和老爷子说了再见,离开了田三爷家。 等到了家门口,于塘对高思继说:“萨满鼓的事算是解决了,明天我再教你帮兵诀。我家又破又小,你们俩肯定住不习惯,到镇上随便找个宾馆吧。别说我小气不留你俩过夜,我也的确有点事要问爷爷,你们俩在我怕老爷子不跟我说实话。” 冯更谣知道于塘说的事,自然没有意见,高思继更是开心坏了,他本来就不想住在于塘家,更不会有意见。两个人又简单和于塘说了几句,便开车去了镇上。 再说于塘,回到家里,见爷爷还在和白凤棠聊着,就冲白凤棠一使眼色,随后说:“爷呀,这么晚了,让她休息吧。你过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白凤棠也急忙配合于塘,打了个哈欠,显出疲惫的样子。爷爷点点头,回到了自己屋。于塘跟白凤棠交代几句,随后来到了爷爷屋里,一进屋,就问:“爷,他们都走了,就剩咱俩了,你快告诉我,白凤棠折了几年寿命?” 爷爷坐在炕沿上,半天没出声,于塘等了半天,又催促了几次。爷爷才开口说:“比你预想的要好,你的五方鬼神令没维持多久,她就折了二十年的寿命。” 于塘听到这,心理舒畅了许多,“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爷爷眼皮耷拉着,屋里的黄色灯泡散着暗光,显得老爷子的脸色极差。于塘还没注意到,但是突然听到爷爷叹息一声,“哎...你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件事,你听了就笑不出来了。” 于塘先是一愣,随后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略有颤抖的问:“啥事?” 倒不是他胆小,而是太在乎白凤棠了,有关她的事,无论大小,都让于塘揪心。 爷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8 爷看着于塘,知道自己的孙子内心的感受,实在不忍心再让他难过,但还是不得不说。 “她的命格,本来就活不到四十。你折了她二十年...而且,她今年已经十九了。我问过了,她的生日,就快到了。你...明白了吗?” “不...不明白?”于塘茫然的回答,“啥?啥意思?” 爷爷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说:“她原本也就只能活到39岁,折了二十年,就剩19年了,这19年,她已经过完了。” 于塘口齿不清地问:“也就是说,她挺不到过生日的那天?” 爷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去找那张图吧,或许来得及。” 于塘夺门而出,又转身回来,问:“爷,你这算不算泄露天机?会不会折寿?” 爷爷挠了挠头顶,然后看着他,说:“即便我泄了天机给你,你以为...你就能改变什么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撇着嘴。 “要是能改变,你爸,我的儿子...也不会死了。” 于塘:“你尝试过了?” “没有...也不算吧,应该说没来及。但你可以去试试。” 说完,老爷子自己关了灯,躺在炕上,准备睡觉,不再理会于塘。 于塘转身出了门,走到自己的屋里,摇醒了刚刚入睡的白凤棠,对她说:“我们启程吧?” “启程?去哪?”白凤棠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塘挤出笑,说:“咱们去找鸡鸡小同志的爷爷,问问他关于图的事。” “现在就去?不等明天?”白凤棠还有些迟疑。 “时不我待。” ☆、帮兵的传承 于塘叫醒白凤棠,把一切应用之物收拾好就走出门了。白凤棠问是否需要和爷爷说一声,于塘摇了摇头。两个人在黑暗中推开了大门,彪子惊醒,跟着跑了出来,冲着于塘不住地叫唤。于塘伸手摸了摸狗头,又给撵了回去,之后才走出大门。门前一辆轿车支着大灯,坐在副驾驶的人按下车窗,伸出头,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叫我们回来?” 于塘拉着白凤棠上车,坐在后面,看着副驾驶的冯更谣,说:“冯先生,今晚我就要教他帮兵决!” “这都几点啦,现在教我?不睡觉吗?”高思继扯着嗓子问。 于塘拍了拍他的座椅靠枕,说:“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今晚都不可能睡的,只能喝点西北风维持清醒。夜晚的风轻柔还凉爽,超好玩的。” 高思继心说我有病啊大晚上吹西北风,但又不能不给于塘面子,只好问:“去哪儿啊?回宾馆?” “坟地!”于塘回答。 “坟地?”高思继回过头惊恐的看着于塘,“老铁,这大晚上的去坟地干啥啊?要不咱去宾馆,宾馆的床又大又软,就像今晚的月亮它又明又亮!” 于塘看了一眼车窗外,说:“你扯啥犊子,今晚哪他妈有月亮?赶紧开车走,我只有一晚的时间。” 冯更谣听得出于塘语气里的焦急和忧虑,他猜想肯定是于塘在他家老爷子那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于是,冯更谣拍拍高思继的胳膊,示意他乖乖听话少扯蛋。 高思继在他们俩面前是哪个都不敢惹,不敢反抗,乖乖的在于塘的指挥下把车开出了村子,直奔村子外的坟圈子。 等快要到的时候,于塘叫高思继把别停下。高思继瞅了一圈,车停的这个位置,旁边是一条小河,河上面架着一座铁桥,铁桥上面就是京哈铁路。 于塘叫高思继把车熄火,车灯关掉,之后就没再说话,车子里的其他人也没说话。 高思继坐在驾驶位上觉得怪怪的,车外夜幕深邃,车内气氛凝重,这让他很不舒服,便想要开口说话打破宁静,问一问于塘打算怎么教自己帮兵决。哪知道他刚说话的时候,桥上飞驰来一列下行的火车,火车本就哐叽哐叽地响,他们在山下,声音更是放大了多少倍,轰隆隆的比打雷还响。虽然他们坐在车里,有点隔音效果,但是高思继的声音还是被火车的声音掩盖过去了。等到这列火车开过去,高思继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不但如此,甚至觉得车内的气温都降低了许多,看来这火车还有降温作用,估计是运冰的。 高思继一边开着脑洞一边问众人是否需要打开空调吹热风,眼角无意间瞥到车里的倒车镜,镜子里有三个人。 高思继疑惑了一下,哎?这于塘和白凤棠中间怎么多了一个人?我明明记得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对呀?这个人还穿着白衣服,难道是我撞鬼了? 这么想着,高思继可就有点冒汗了。虽说他也早就知道了这世界上有妖有鬼,也见过黄三太爷,但那都是在白天呢。而且他心知肚明,这老黄皮子是自家的合伙人,有着交易,自然不用怕。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啊,大半夜的、郊外、农村、坟地,还有一个或许可能应该大概保不齐是鬼的白衣人。这上面的随便几个词碰到了都够呛,何况是自己都碰到了。更可怕的是车里的其他三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默不作声,难道他们没发现多出一个人吗! 高思继越想越怕,车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他也不敢回头看,只好悄悄地推了推副驾驶的冯更谣,压低了声音问:“唉?你发没发现...咱...咱们多了一个人?” 冯更谣没有吱声,高思继又推了推他,“喂,你别装哑巴啊?真的,咱这多了个人呐!” 冯更谣还是不作声,高思继这下可彻底慌了,他先是假装整理头发丝,又瞥了一眼倒车镜,于塘和白凤棠两人之间还是多了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抓住冯更谣的胳膊,却发现冯更谣双目紧闭,身子挺直,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快别坐禅了,有鬼儿呀儿!”高思继说话的尾音都颤儿了,但冯更谣还是不为所动。 高思继觉得不对劲儿,瞪大了眼睛去看,冯更谣果真是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高思继心想老大你可别吓我啊,一边伸手去探冯更谣的鼻息。 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高思继把手指放在冯更谣的鼻子下,没...没呼吸了! 高思继的头嗡的一声,懵逼了。慌乱间他也忘了后座多个人的事,急忙回头向于塘求救,哪知于塘和白凤棠两人也和冯更谣一样,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倒是坐在他俩中间的那个鬼,睁着眼,死死的盯着高思继。 四目相对,高思继大气都不敢喘,越是害怕越移不开视线。 不过他还算是有点胆量,伸手缓缓的打了个招呼,“嗨儿...嗨喽。大...大哥儿,这么晚了您来我车里做客吗?” 那鬼没有回答,高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69 思继咽了咽口水,“那个...大哥儿呀,您坐着哈,小弟我下车透透风,凉快凉快。” 说着,高思继小心地挪开视线,快速地伸手打开车门,一只脚刚伸出车外,还没落地呢,那鬼把头伸了过来,身子没动,脖子抻得老长,下巴正搭在高思继的肩膀上。 高思继只觉得肩头一沉,彻骨的寒意走遍全身,“大...大哥儿呀,干啥玩意儿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那鬼听完高思继的话,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嘴咧的更大了,都兜不住舌头了,黑血从嘴里涌出,流了高思继一衬衫。高思继哪还敢乱动,都快吓哭了。 紧接着鬼把舌头卷了起来,跐溜儿,舔了一下高思继的脸蛋儿,带着血腥味的说:“今晚第一个吃你!” 高思继被舔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听到这鬼说要吃他,更是吓得大喊一声,“去你妈的!紧接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一伸手按住鬼的脑袋往后一推,自己趁机跳下车,撒丫子就跑。跑出有二十多米,又一路大喊着跑了回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冯更谣拖出来背在身后,再次逃跑。 跑了有三四分钟,高思继才发现自己方向搞错了,不但没回到村里,还乱入了坟圈子。眼前左一个坟头儿右一个坟头儿,脚下也没了路。 高思继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不停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觉得冷静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看,那鬼倒是没追来,估计是留下来吃于塘了。高思继没功夫悲伤,先逃命要紧,左看右看,还没等他看清出路的时候,脖子突然吹过来一口冷气。 高思继呆在当场,只觉得双腿发软。 此时身后背着的冯更谣开口说话了,“你跑得了吗!”说完,跐溜儿,高思继的脸蛋儿又被舔了一下,和刚才的那一下,一模一样。 高思继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缓缓的扭过头去看,身后背的根本不是冯更谣,而是...... 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就是男孩送女孩的那种大狗熊! 有一米多长,还穿着碎花洋裙,圆咕隆咚的大脑袋下还扎了个蝴蝶结! 高思继愣住了,不对呀,本来以为是鬼,结果是熊,不但是熊,还是他妈的狗熊! 高思继有点恍惚,手一下子松开了,大狗熊“啪叽”摔了个狗抢屎。 掉在地上的大狗熊叫唤了一声,“哎呀妈呀,摔死俺了!” 高思继一听,这狗熊还他妈会说话?还是鬼呀! 吓得高思继后退几步,握紧了拳头准备拼命。 再看大狗熊,冒了一股青烟,变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骚年。 高思继揉了揉眼睛,问:“这咋回事,你是谁啊,干啥玩意儿的?” 骚年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答说:“俺叫胡鸡鸡,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爪子还要和高思继我手。高思继当然不敢,躲了过去,问:“你是狗熊成精了吗?” “瞎说!俺可是仙家,保家仙滴干活,狐大仙,uand ”胡鸡鸡拽了一句和白凤棠学的英文。别说还真管用,高思继一听这保家仙还挺跟潮流,会外语,就是发音有点大碴子味儿。 他慢慢也就放下了戒心,胡鸡鸡也继续解释,说:“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俺搞的。之所以这么做呢,都是于塘指使的,为滴是啥呢,考验你,看看你胆量大小。” 高思继一听都是于塘的计划,非但没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真见鬼,比啥都强。他一屁股坐在身旁的一个坟头上,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早说呀,吓屁我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呢。”一边说着一边把抓住自己小腿的半截手骨拽了下来,对着胡鸡鸡晃了晃,“别闹了,我都不怕了,单一,无趣!” 胡鸡鸡把双手一摊,无辜的说:“俺可没闹,是你自己做人家脑袋上了,还把人家手骨扯断了。” “哎呀妈呀!”高思继嗷的一嗓子跳起来,吓得他一哆嗦,赶紧把那半截手骨扔在地上,再看那手骨,竟然自己钻回了坟堆了。 高思继心里后怕,于是恭恭敬敬地冲着坟头拜了三拜,又说了几句好话,心理才算安稳。他转身刚要和胡鸡鸡说话,只听见耳边一阵鼓声,“咚咚咚...”,由远及近,伴随着鼓声而来的还有一段悠远苍凉的唱词“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循着声音看去,夜幕里,沿着来时的小道儿,于塘一手摇着驴皮鼓一手挥着霸王鞭(鼓槌儿)。等他来到自己跟前时,脚下没停,从身边走过,绕着身旁的五个坟头儿转圈。 高思继不知道于塘在干啥,胡鸡鸡却冲他比了个绕圈的手势,让他跟着于塘。 高思继想问又没敢问,只能是乖乖的跟在于塘屁股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绕圈。 前两圈倒没啥感觉,等到第三圈的时候,高思继不由自主地跟着于塘哼哼了起来。到了第五圈的时候,帮兵决的调调已经基本掌握了,于塘唱一句,高思继跟着唱一句。唱着唱着,高思继开始觉得内心酸楚,苦涩难言,恨不得大喊一声以泄心头之闷。 于塘这时把手中的驴皮鼓交给了高思继,高思继先是一顿,随后试着敲了一下。“咚”的一声,声音低沉压抑,好像敲在了自己的心头。 于塘继续带着高思继唱着词,高思继有了先前的尝试,也就大胆了起来。他摇着鼓,挥着鞭,唱着词,“咚咚咚...金钱一晃十万里,银钱一晃万架高山!” 于塘悄悄地退到一旁,高思继已经完全注意不到他了,自己唱着帮兵词围着五个坟头绕圈。这场面多少有些诡异,大半夜的一个小伙子绕着坟头转圈,还哼哼呀呀地唱着常人不知名的调调,不过好在这也没别人。 再说于塘,趁着这个空档拉着胡鸡鸡到一旁,把白凤棠的事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必说,胡鸡鸡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随后于塘问:“我能见到你爷爷吗?” 说起这么严肃的事,胡鸡鸡也不敢怠慢,回答说:“俺爷爷知道你要找他,也知道你的事,我都跟他说过了,求他来帮你,但是...”,胡鸡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俺爷爷说要你自己去找他,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是你命中的劫,俺不能过多的帮你,要靠你自己去找到他,他在长白山等你。” 于塘寻思了一下,说:“长白山那么大,你爷爷在哪儿呐?” 胡鸡鸡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我爷爷说,你要去找他,就要像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即便孙大圣一个跟头就能翻到西天,但也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才能取得真经。” 于塘把眼一翻,嘴一咧,“啊?让我一步一步走到长白山?”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0 胡鸡鸡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真的要你走过去,我的意思是到了长白山,你就得一切靠自己了,长白山的山精水怪很多,在你找到俺爷爷之前,肯定要有一番波折了。” 于塘倒不怕这个,说:“只要不是九九八十一难就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消耗,凤棠快要过生日了,爷爷说她活不到生日那天,” 胡鸡鸡倒是想问白凤棠的生日是哪一天,但是怕引起于塘更多的悲痛,也就没再提及这事。毕竟,胡鸡鸡和白凤棠的关系也是极为亲密,这段时间两人一狐像是亲人一样,可是他知道,于塘的悲痛只会比自己更多,不会比自己更少。 胡鸡鸡轻叹一声,二人沉默半晌,他又开口说:“俺的走了,在你决定去找爷爷的那刻起,俺就不能再呆在你身边了,否则俺爷爷该说俺破坏规矩暗中帮助你了。于塘,俺会回到爷爷身边,你一定要找到俺...俺爷爷哦!” 说完,胡鸡鸡化成青烟一缕,旋旋飞去。 于塘抬头看这胡鸡鸡远去,心情倍感沉重,总觉得自己被命运推着走,拿捏不准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不过他向来是简单的人,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顺其自然,无论再发生什么,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于塘觉得难耐非常,看看高思继,估计是已经将帮兵诀背的差不离了。 之前叫胡鸡鸡吓他那一下也是有目地的,一是看高思继的胆量,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如果吓得尿裤子了或者吓晕了,那就没必要教他了。高思继表现的还不错,而且在逃跑之后居然还会再回来把已经“没了呼吸”的冯更谣也带走,着实在意料之外。看来高思继也算有情有义,至少对冯先生是这样的。 另一个目地是要把高思继的精神搞乱,受到惊吓之后,他的三魂七魄都在体内冲撞,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肾上腺激素迅速分泌。在这种魂魄不安稳的状态下,再让他跟着自己唱帮兵诀,而帮兵诀是有安稳人心神的作用的。况且,跟着自己这样的阴阳先生一边绕着坟头一边唱着帮兵诀,这是一种很强烈的仪式感。他会受到暗示,学会帮兵诀可以让他变得安全甚至强大。所以,这时候的他会全身心投入,逼迫自己去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掌握帮兵诀的内容。 当然了,本来的高思继是不愿意在大晚上来到坟地这种地方学帮兵诀的,但是因为种种的人为制造的客观原因,也就是于塘的原因了,他却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显而易见,高思继的主观心理和客观行为发生了冲突,这种心理冲突会让高思继产生精神压力和焦虑。紧接着他的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就会启动,为了缓解压力,减少冲突,他会产生与行为相协调的心理认知,即‘事实上,我高思继,是他妈很愿意,在大晚上来到坟地这种鬼地方,学他姥姥的帮兵诀!’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认知失调,这是于塘在他学心理的朋友那里了解到的。其实说白了就是高思继屈服在于塘的淫威之下了,开始欺骗自己帮兵诀真好玩,我要学! 无论怎样,总之在于塘的教导之下,高思继已经将帮兵诀熟记于心,接下来就好办了,拜师磕头意思一下就行了。于是,于塘叫住高思继:“不用转了,过来吧。” 高思继听到于塘的声音,这才把手中的动作停止,拿着驴皮鼓走了过来。于塘问:“感觉咋样?” 高思继回答说:“感觉很不错!” “来吧,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头,传承嘛,就是这规矩,意思意思就行了。”说完,于塘特地往一旁挪了挪位置,没有站在高思继的正前方。 高思继也知道,这是规矩不能破,况且于塘已经站在了边上,没有站在自己跟前,算是很照顾自己的面子了。高思继也就没犹豫,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于塘把手按在高思继的头上,故作严肃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帮兵了,时刻记得请神容易送神难。帮兵这个身份只是一个媒介,仙家不是你的手下小弟,你命令不了他们,这个身份只能保证他们不能加害你。胡鸡鸡会把你接任帮兵的事告知其他的仙家,但是你得答应我,如果哪天你觉得不想再和这些仙家打交道了,记得找一个老实人,把帮兵诀和驴皮鼓传下去,千万别断了咯!” 高思继满口答应,“塘子,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嗯”,于塘指着西南方向,说:“朝西南再磕三个头,就当是入门拜见各大仙家了。” 高思继又规规矩矩冲西南方向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随于塘往回走。两个人回到了铁桥下边,高思继一看冯更谣在车里打盹,一把把他保住,“哎呀,刚才我还寻思你死了呢,吓死我了!你啥时候和塘子商量的啊,我咋不知道?” 冯更谣被高思继弄醒,先是一惊,等看清楚了高思继,哼了一声,说:“有必要啥都告诉你吗?学好了?” “好了!”高思继特地敲了两声驴皮鼓,“从今往后,咱就是帮兵了,那个黄三太爷再也不怕了,我小鼓一敲,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嘿嘿。” 冯更谣没再理他,而是扭头去看于塘,问:“那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于塘已经回到了车里,看着在座位上睡着的白凤棠,轻声答道:“按冯先生的计划,咱们各办各的事,我去长白山,你们去盗图。” 冯更谣看了看高思继,又说:“用不用我们送你去长白山?” 于塘摆摆手,说:“送我去火车站就好了”。 高思继连夜开车送于塘和白凤棠到了长春火车站,两个人连夜买票,和冯、高两个人告别,登上了去往长白山的火车。没想到,这列火车还是慢车,总共行进了16个小时,在第二天晚上8点才停靠在白河站。 白河站是二道白河镇的火车站,这个镇子位于长白山北坡下面,是进入长白山的经典旅游路线。 于塘和白凤棠下了火车都累得不行,此时到了晚间,自然不能再进山,只好先在镇上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两个人在宾馆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两个人才依次醒来。于塘看着身边睡眼惺忪的白凤棠,说:“要不...我自己进山得了,你别跟着我了,就在这等我。” 白凤棠听了这话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忙问:“为啥不让我跟着你去?” 于塘沉默良久,回答说:“我怕进了山,照顾不好你,我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找打胡鸡鸡他爷爷,可定要遭罪。” 白凤棠扬着脸,问:“你觉得我可能自己留下来吗?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你身边,不是吗?” ☆、我咋这聪明呢 于塘走进长白山景区的时候,白凤棠紧随在他身边。虽然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1 于塘之前有独自进山的想法,但显然是不可能被白凤棠允许的。 两个人假装旅游,跟着游客的大部队看了几处景点,才发现这长白山的盛名真不是瞎吹的,满眼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这也得分人和时机。如果真是来旅游的,于塘自然会及时行乐,欣赏美景,可他不是啊! 只看于塘皱着眉,望着一草一木都是忧心忡忡的神色。他在尽量找出有关胡三太爷的蛛丝马迹,对稍微上了年纪或者苍颜白发的人都仔细留意。但结果可想而知,胡三太爷这样的仙家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人来人往的景区呢?即便是今天登山的人不多,毕竟这时候还没到游览长白山的最佳时期。 等于塘想明白了这点,他决定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人越少越好,最好是根本就没人的无人区!可于塘是头一次来长白山,所以只能停下来低头看手中的地图,把目光投放在非景区的地带。 和于塘一样,白凤棠也是头一次来到长白山(虽然两个人都是地道的东北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东北人都去过长白山,没去过长白山的人大有人在),她却有着和于塘截然不同的心情。 其实她在心里就根本没把这次出行当作是挽救自己生命的唯一机遇,她只是把这看成和于塘一起出来游玩的。所以,她眼中只有山水景色,每走过一个景点都欢呼雀跃,拉着于塘拍照留念。她好像是把自己折损寿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以说,于塘的眼中非黑即白。而白凤棠则是满眼色彩,缤纷绚烂。 白凤棠心里也明白,要于塘像自己这样纵情山水是不可能的。自己可以洒脱面对命运的安排,但于塘绝不可能。他有自责,有惭愧还有不甘心和不忍死别的愁绪。如果这件事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是于塘折寿,相信他也会坦然接受。自己则不会轻易认命,也会像他一样竭尽全力为逆天改命而奔波! 所以,白凤棠不去要求于塘强颜欢笑,虽然他在摄像机的镜头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敷衍了事地喊了一声“鞋(茄)子”。而事实上自己也并不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欣赏景色上,而是...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白凤棠眼里,于塘才是最美的风景,即便他眉头紧锁,即便他一脸忧虑。但他每次看向自己的时 候,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坚定而带着些许羞赧。这使自己明白,他在竭尽全力、坚定不移地为自己与死神抗争。 这不就是爱吗? 我都已经拥有了爱,那么这结果还重要吗? 白凤棠想着,在身后拥住于塘,嬉笑着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于塘拍了拍腰上的手,眼望前方,说:“去无人区吧!” 长白山的无人区面积很大,没有人的地方都可以叫做无人区。甚至,到了秋冬季两季,雪封山的时候,许多夏季的景点也成了无人区。所以说这个无人区的范围还真不好确定。 于塘和白凤棠两个人只朝着没人的地方去,但也没有人阻止。毕竟,上山游玩的情侣也不少,年轻人想找人少的地方谈情说爱,旁人谁会去理睬?况且,于塘有他自己的目的,会刻意的躲避景区的工作人员。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游客的队伍,隐入茫茫的白山黑水,不见踪迹。 两个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初时还能辨别方向,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但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彻底迷失在山林当中。不过这没啥关系,于塘也没当回事儿,因为他的目的在找胡三太爷而不是找回家的路。反正只要先到胡三太爷问清狐狸吹灯图的事,胡鸡鸡就可以回来自己身边,把自己送回去了。万一找不到胡三太爷,那迷不迷路也就无所谓了。 于塘不担心,白凤棠更不担心了。长白山景色宜人,颇负盛名,开放的景点让人流连忘返,而不开放的无人区更加壮丽多姿! 没有旁人打扰,一路的风光独自欣赏,何其悠哉!所到之处,鸟兽相鸣,百木成荫,香依草偎,水流千尺。就连于塘心中的阴霾也渐渐被这美景澄清。两个人陶醉在大自然绝妙的山水当中。要不是这时候天近傍晚,白凤棠的肚子咕噜噜直叫,于塘也差点将此行的目的忘在脑后了。 被拉回现实之后,于塘又是一脸的忧虑,短暂的美好时刻也让于塘心理不再那么沉重。他见白凤棠眉眼间尽是欢愉,也不想破坏她的美好心情,便背对着白凤棠整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他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拉高,再次回过头时,脸上已不见了忧虑,把自己最温柔可亲的一张脸摆在白凤棠面前。 白凤棠见他面容转变,也明白他是为了逢迎自己,感动坏了。她双手环在于躺的脖子上,撒娇着问:“小弟弟,有吃的没,姐姐我饿肚子咯?” 于塘故作严肃地说:“不许叫我小弟弟,以咱们俩现在的关系,你应该叫我老公,我叫你媳妇!” 白凤棠一脸的不屑,“切,叫你小公还差不多!” “呸,啥小攻啊?叫你不听话!”说着,于塘猛的搂起白凤棠的腰,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圈。白凤棠最怕转圈了,一边叫着一边拍着于塘的肩膀让他停下来。于塘本想多转几圈的,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迷糊,晕的不像话。加上肚子也开始饿了,就把白凤棠放了下来,两个人都手扶额头,缓了半天。 “不行了,你爱叫啥叫啥吧,我又晕又饿的,得吃点东西了。”于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包里掏出一只烧鸡和矿泉水,还有两根香肠。白凤棠一看,也赶忙坐过来和于塘抢着吃。 两个人大快朵颐之后,一只烧鸡就只剩下骨架了。吃饱喝足以后,白凤棠伸了个懒腰,走了一天,累的不行,腰酸脚疼,只想好好地睡一大觉! 于是,在白凤棠的支使下,于塘支起了一顶小帐篷。白凤棠立即钻了进去,于塘则坐在帐篷边,陷入沉思。 其实,于塘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但根本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只有干农活的经验。白凤棠是城里人,一直是规规矩矩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千金小姐,更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了。所以,两人也是随地扎的帐篷,根本没去考虑什么水源、地势、温度、野兽等周围环境的问题。不过好在长白山的野生动物虽然多,但大型动物比较少。像东北虎、熊瞎子、野猪基本上是看不到的,最常见的就是小狐狸、小貂和獐子、狍子等小型野生动物,这对人就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也算是于塘和白凤棠两个人命好,否则这战五渣的野外生存能力,别说漫山遍野的找胡三太爷,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话说回来,于塘正在想怎样才能找到胡三太爷,此时太阳落山,温度下降,夜幕将临,山林当中升起薄雾。等于塘察觉到的时候,整个山林都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2 已经笼罩在雾气当中了。好在不是瘴气,否则于塘就死翘翘了。 于塘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到初中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中央六台演的一部动画电影。好像是叫做《幽林公主》,于塘有些记不住名字了,但他依然记得大致内容。动画开场时,也是一番雾气昭昭,山林浓密,犹如眼前一样。主人公阿希达卡想要找到山兽神,正是通过林中小精灵的指引,才最终达到目的。 这不和我一样吗! 阿希达卡找山兽神,我要找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在东北的地位不就是相当于山兽神嘛!我也可以找山精水怪来问出胡三太爷的位置啊,最次也能知道些线索。我咋这聪明呢!于塘一拍大腿,激动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爱,你们去景区游玩的时候可千万别乱走哦!野外宿营也要考虑地理环境哦!可别被小说误导哈!另:请多多指教,多多批评哈!谢谢坚持到这一章的读者,我也知道自己更的慢,你们对我是真爱啊!我也爱你们!么么哒。 ☆、鬼贩子 于塘想好了主意,只等到了半夜抓鬼问路,现在可以先休憩片刻。他看着躺在帐篷中的白凤棠,揉了揉额头,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失败了怎么办?岂不是要永久地失去她了吗?即使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但,失去她是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无论生离,还是死别。 于塘心中的害怕似乎通过某种途径传达到了白凤棠的心里,只见她翻身醒来,看着于塘还未休息并且一脸的愁容未减,问:“你还在担忧什么?” 于塘:“我...没什么,你怎么不继续睡了?” 白凤棠坐起身,拉着于塘的手,郑重地说:“于塘,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中想的,你怕救不回来我。但你要知道,我不怕死。在热恋中死去,比一个人孤独地活上百年还幸福。” 白凤棠眨了眨眼继续说:“如果不久的将来,我会死去,那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咱们之间这份感情会因为我的逝去而永远保留。你明白吗?” 于塘懵懂地摇了摇头。 白凤棠把他搂在怀里,像妈妈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说:“你想啊,咱们俩正在热恋中, 正一起度过着一段恋情中最快乐的阶段。但是我们都明白,如果按通常情况发展下去,热恋期早晚会有结束的那天,然后我们会互相嫌弃、抱怨甚至怀疑。你我都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先提出分手,来结束这段感情。可如果我先死去了呢?” 于塘:“你是说,宁死别,不生离?” 白凤棠激动地“嗯”了一声,随后低头给了于塘一个大大的吻,却突然怔住了。她醒悟到了什么,眼圈泛红,泪将落未落,双手捧着于塘的脸颊,问:“我死了一了百了,可对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于塘似刚才那般懵懂的摇了摇头,他心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残忍,但口上却说:“哪有,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就像你说的,即便你我遇到了最坏的结果,至少我们的感情会永久地保留下来。” 只不过,我怕是不知该如何独处。于塘在心里想着,虽没有答案,但却更加坚定了他要救回白凤棠的决心。 于塘不再耽搁时间,准备出去抓鬼问路,他爬出帐篷刚要和白凤棠讲自己的计划,只听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声响。于塘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唱歌。 于塘心里想着,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咋会有人唱歌呢?不用说,要么是鬼哭,要么是狼嚎。 这时候白凤棠也察觉到了,从帐篷里钻出来,吐槽说:“谁在唱歌,怪难听的。” 于塘紧忙示意她小点声,那歌声已逐渐清晰,由远及近。两个人又钻回帐篷,拉上帐篷的帘子,留着一条缝儿,暗中观察,只听那歌声飘来。 “满桌的佳肴,你得有口牙。 腰缠万贯,你得有命花。 赏一路风光,你得能走。 捡一座金山,你得能拿,你得能拿。 垄沟里刨食你得是好汉, 病床上数钱的是傻瓜, 病床上数钱的是傻瓜!” 于塘一听,叨咕说:“这啥破歌啊,净说些废话呢!” 白凤棠却摇头不同意,“也不能说是废话,多少还有点道理。” 于塘心说有屁道理,这纯粹是没屁净搁楞嗓子。 歌声再次传来,那唱歌的人也逐渐走入视野。 “千里送航,你得有个家。 万众的首领,你得有个妈。 委屈烦恼,你得有人听, 出色了得意了你得有人夸。 帅呆了酷毙了你得有人爱, 悬崖上失足了你得有人拉, 你得有人拉!” 于塘心里发笑,心说这人唱的整个就是一堆大实话啊!再抬头看看,那人已经走到跟前。虽说现在都天黑了,不过这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里摆放着一盏油灯,似乎还有一行小字,但实在瞅不真亮。不过,借着油灯的光亮,还是看清了他的样子:破衣烂衫,中间画个太极图,斜背着一把带了缺口的桃木剑,穿着黑布鞋。不长不短的头发有黑有白,乱糟糟的眉毛下两只蛤蟆眼,蒜头鼻子上卡着一副圆框眼镜。两片厚嘴唇,一嘴大黄牙,手里拿着一段柳条,哼哼唧唧边走边唱。看样子是个潦倒到不能再潦倒的四眼道长。 再说于塘,一看对方是同道中人,心说巧了,也不再担心啥。他准备要出来打招呼,却发现这四眼道长身后跟着一群山羊。只不过,这群山羊身上阴气森森,个个都是厉鬼级别的玩意儿。于塘不禁后怕,心说还好没冒冒失失地出去打招呼,看样子这个四眼儿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啊,好人谁没事闲的大晚上在山里放羊啊?不对,这放的是厉鬼啊! 白凤棠不知道于塘心里这么些活动,不过她也看到了这群不同寻常的山羊,就开口问于塘:“唉,你说这羊身上咋还会冒绿光呢,是不是草吃太多中毒了?” 于塘被她这么一问,惊讶坏了,“咦,你能看到这群羊身上的绿光?” 白凤棠点点头,“能啊,你看不到吗?” 于塘心说我当然能看到了,我有阴阳眼啊,还是拜黄天青那小子所赐呢。但是你咋也能看到呢?那绿光是羊身上发出的阴气,按理说常人看不到鬼,更看不到阴气啊! 白凤棠见于塘没回答自己,反而是满眼的疑惑看着自己,以为出了啥大事,忙问:“咋了,我是不是又看了啥不该看的?” 没等于塘回答呢,帐篷外的四眼道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谁家小兔崽子躲那疙瘩的呢,瞎瞅啥,麻溜的赶快粗来,要不然我过去削你袄!” 两个人对视一眼,被发现了就别藏着了,出去吧。于塘先钻出来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3 ,白凤棠紧随其后。帐篷外,四眼道长带着他那群山羊一起打量着于、白二人。 四眼道长显然没意料到出来的居然是两个孩子,半天没说话。于塘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也没说话。倒是白凤棠,因为不知道对面那群羊是厉鬼所变,觉得四眼道长不像坏人,便先开口问:“大爷,这么晚了还出来放羊啊?你家羊吃荧光粉了吗,咋还浑身冒绿光呢?” 四眼道长听了白凤棠的话,也很诧异,看了于塘一眼,又看看白凤棠,问:“你俩能看见我和羊?” 于塘一听,得了,啥都别说了,一听这话,对方就不是人啊!拉家伙开干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站在白凤棠身后就来了一个真武荡魔! 这下于塘可闯了祸。 一声“真武荡魔,无所不辟”的咒语喊出,金光四射。白凤棠面前的四眼道长吓的妈呀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于塘的法力击飞,摔倒在地。而他身后的那群羊,被金光打散了羊皮幻身,露出本来面目,都是些恐怖厉鬼,乱作一团。 白凤棠一看,赶忙躲到于塘身后,吓的花容失色,脸色煞白。于塘见厉鬼现了原形,横眉倒竖,抽出七张三清符甩向空中,紧接着两手合拢,结成驱魔印,大声念道:“胜!胜!胜!”。就见三清符瞬间旋转起来,围成一道金圈将这些厉鬼暂时环住。 暂时控制住局面,于塘瞪着四眼道长,斥责他说:“本以为你是同门道友,没想到你也是鬼魂!你一个死鬼不赶去投胎,反而带着这么多的厉鬼伪装成羊群,你要干啥?不用说啊,肯定没好事,八成是鬼贩子!这些厉鬼不除,留着也是祸害,等我先搞定他们,回头再来收拾你。” 于塘说完,手中剑指变动,又伸手掏出天官印,伸手扔到空中。天官印一遇妖物,当即洒下金光罩住厉鬼邪魔。四眼道长一看于塘做法,心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哪来的兔崽子在我这充大尾(yi)巴狼,净添乱啦!他来不及解释,赶紧站起身,抽出背后的桃木剑,也使出三清道法阻止于塘。 “呦呵!”这老小子都成鬼了还能使三清术,可以啊,生前肯定是跟我家老爷子一个级别的先生。 于塘被四眼道长一搅合,分了神,天官印“吧嗒”掉了下来。原本被三清符环住的厉鬼们被于塘拿天官印这么一刺激,感觉到了灰飞烟灭的恐惧,现在威胁一除,立即发了疯似的往外挣。于塘的几张三清符哪困得住这么暴走的厉鬼啊,当即被冲开了禁锢。也数清多少的厉鬼,鬼哭狼嚎地向四周阴暗处逃散。 四眼道长更着急了,怕啥来啥,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忙不迭地解释:“小子你误会了,贫道根正苗红,哪能做违背祖训门规的事?我不是鬼贩子,我是吃公粮的!”说完他拿着桃木剑就去追逃散的厉鬼,就像黄鼠狼钻进了鸡窝,一时间鬼飞鬼跳,群魔乱舞。好在四眼道长法力不弱,桃木剑挥动起来,剑剑直抵厉鬼的要害。那些被桃木剑抵住的厉鬼,瞬间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于塘看的眼睛都直了,还有这种骚操作?不服不行! 再说四眼道长,毕竟人单势孤,他再厉害也分身乏术,只听他向于塘求助地喊道:“小子,你看啥热闹啊?你放跑了这些厉鬼,人间的老百姓们可要遭难,还不快过来帮忙抓鬼!” 于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就故意跟他抬杠,回敬道:“你自己也是鬼,我要不要连你一起抓了啊?” 白凤棠在一旁听得明白,于塘肯定是想帮忙的,自己得给他个台阶下,便说:“哎呀你快去帮忙吧,要不然这些鬼害人咋整?你看大叔那么大岁数了多不容易,咱们这么年轻,不得尊老爱幼吗?” 于塘也知道顺坡下驴,现在不能管这鬼老道是好是坏,先把厉鬼抓回来才是大事。就见他转身回帐篷里翻出一件杏黄道袍和两面八卦镜,对四眼道长喊道:“你往后退一退,挡住我视线啦!” ☆、地府不收 四眼道长回头一看,于塘身穿八卦仙衣,左右手一上一下拿着两面八卦镜。他见于塘有备而来,心说好小子啊你也不是等闲之辈,谁闲着没事带这么多家伙事儿来逛深山老林啊?这绝对不是带对象出来旅游的,背后肯定有秘密! 不过,四眼道长此时更关心的还是咋把这些个厉鬼抓回来。一看于塘出手,他赶忙跑到一边,倒不是他想要袖手旁观,而是他自己也是鬼魂,怕于塘这小子不知道轻重把自己也捎带上。 再看于塘,跳进厉鬼群中,八卦镜四处翻照,口中也不住念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八卦镜起,百鬼定身!者者者!” 于塘虽然没有四眼道长那么深厚的修为,但是他装备带的全。八卦镜专镇妖鬼恶灵,于塘用三清道法催之,使其映出金光,只要被八卦镜一照,厉鬼身上就会印出一个金闪闪的八卦图,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于塘这招就叫有力使力,无力使智,修为再高,不如脑子灵光。 四眼道长在边上看着,不由得称赞,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降妖除魔的方法也一代接着一代的更新,好啊,太好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桃木剑再厉害也就一次定住一个鬼,而且招式繁杂,效率低。这小子现在拿着两个八卦镜像盖章似的,一盖一个准儿,效率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白凤棠就属于看热闹的那一种。她见于塘拿着两个轮子,左盖一下,右照一下,虽说挺管用的,但是看起来有点滑稽。她想笑又不敢笑,也知道不合时宜,只好偷着笑,心里都鼓起掌来了。就在她看的起劲儿的时候,两只被于塘吓得乱窜的厉鬼奔她来了,吓的她大喊一声“金轮法王救我!” 于塘猛地一回头,这才看见有两个‘漏网之鱼’奔白凤棠去了,肯定是想趁机上她的身好躲避自己的八卦镜。可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远,自己赶过去是来不及了,脱衣服吧!就见于塘把手中的两面八卦镜黏在了眼前的两只厉鬼身上,随后一转身甩掉身上的杏黄道袍,手捏剑诀单足踏地“前前前!”。 再看这件道袍想有了生命一般飞了起来,犹如苍鹰搏兔一样扑向白凤棠面前的两只厉鬼。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两只厉鬼一前一后,后面的那只被于塘飞来的道袍扣住了,但前面的那只却逃了一劫。可就在它指尖刚一碰到白凤棠的肩头时,一道紫光迸发,这只厉鬼惨叫一声,化为灰烬了。 于塘一愣,这哪来的紫光?看向四眼道长,这老东西挤眉弄眼的表情很不自然。于塘心想,肯定是这老东西出手帮忙了,虽然他刚才不让我把这些厉鬼消灭掉,但是一点厉鬼要伤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消灭,看来老东西也还是守着三清传人原则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4 的。哎哟,糊了糊了! 于塘只顾白凤棠了,忘了刚才自己把两面八卦镜黏在了跟前的两只厉鬼身上了。本来八卦镜映出的金光就能把厉鬼镇住,但是八卦镜如果直接黏在厉鬼身上,就像是烧红的烙铁贴在了猪皮上,那叫一个肉香四溢,嘶嘶冒油啊! 于塘赶忙把八卦镜摘下来,再看那两只厉鬼,身子中间都空了,两个圆窟窿,从前边能看到后边,视界很宽阔。 四眼道长这边正想着心事,刚才也想救白凤棠来着,但是自己离她也挺远的,也没来得及。好在这小子脑瓜灵光,八卦仙衣扣住一个,还用道法消灭了一个,直接灰飞烟灭了。就是没想到这小子道法这么高,自己都没看清他啥时候出手的,也没看清楚用的哪招道术。啧啧,谁的好徒弟啊,哪位先生教出来的?我活着的时候,不记得东三省除了我之外还有这么牛逼的先生啊? 四眼道长低眉耷眼地想了半天,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一看,哟呵,这两鬼咋中空啦? “哎呀妈呀,小兔崽子你下手轻点不行啊!” 于塘把嘴一咧,也没好意思接话,继续抓鬼挨个盖章。等他都定住了这些厉鬼恶灵,也累的气喘吁吁,回到白凤棠身边,关切地问没事吧?好在白凤棠只是吓了一跳,并没受伤。于塘心说没事就好,耸着肩膀向四眼道长问道:“喂,我说鬼老道,你这些鬼东西凑齐没,数数少没少啊?” 四眼道长数了半天,嘴里嘀咕着:“46、47,加上两个已经中空的还有那个被你打散的,正好是...是50个。对,数对上啦。” 四眼道长一边说着一边向于塘走来,于塘手里的两面八卦镜并没放下,这时候突然再次对准四眼道长,“喂,你先别过来,你刚才说啥,哪个鬼被我打散了,不是你自己动手的吗?” 四眼道长也是一愣,他先是往边上闪了闪,避免被于塘的八卦镜照住,随后也疑惑地问:“我没动手啊!我想帮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是你把那个厉鬼打散救的这姑娘的吗?” 于塘摇了摇头,警惕地向四周环视,四眼道长也四处看了看,除了草木林石并没有其他人鬼的痕迹。于塘陷入沉思,这就奇了怪了,我没出手他也没出手,那谁救的凤棠? 白凤棠完全听不懂于塘和四眼道长的对话,见于塘突然不说话低着头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叫了他一声。 于塘只见眼前有光亮,这才注意到白凤棠手腕上带着的佛珠渗着紫光。于塘一把抓住白凤棠的手腕,四眼道长也注意到了,不由自主地走上跟前说:“这回明白了,不是咱俩出的手,是这珠子救了姑娘一命。我看这珠子好像不是道家的,是佛家的吧,姑娘你是佛门中人?” 白凤棠回答说:“我才不是呢,这串珠子是朋友送我的!” “哦?能将这么宝贝的珠子送人,肯定是好朋友了。据我所了解的,佛家比较高等的法器都有灵性,不但能在受到邪灵侵犯时护主,还能使带着它的人看到平常人所看不见的脏东西。我说呢,你既不是三清传人也不是佛教信徒,之前怎么也能看到我呢?原来全是拜这串珠子所赐。好东西,好东西!”四眼道长强行解说了一波,于塘也听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挤眉弄眼地看着四眼道长,说:“喂,谁让你臭不要脸地凑过来了,离远点,小心我把你也定住!” 白凤棠偷偷拉了拉于塘的胳膊,小声劝说他,“别那么没礼貌啊,怎么说也是老人家了。” 于塘斜着眼依然警惕地说:“谁知道他是好是坏啊?我觉得还是得小心点,他行为诡异,不像是是好东西。” 四眼道长忙不迭地解释:“哎哟,小爷们,你别把我当敌人。咱们都是拜三清的,给一个祖师爷磕头,学的一门手艺,只不过现在你是人我是鬼而已。” 于塘下巴一挑,“那那些厉鬼是咋回事,你带他们要去哪,干啥的?你不解释清楚,叫我怎么信你?” “今晚遇到你们小情侣俩也算咱仨有缘了,老头子就跟你们说说,左右我也好久没和人说话了,憋得慌。”说着四眼道长坐了下来,把背后的桃木剑插在地上,伸手挠了挠后脖颈,说:“坐下来坐下来,我真不是坏蛋,我做人坦坦荡荡,做鬼大大方方,从不藏着掖着。实话告诉你,我是鬼差啊。鬼差知道吗,地府公务员,吃公粮的。”说着,从胸前的布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于塘。于塘接过来打开看,空白的! 于塘:“吹!你接着吹,这纸上啥都没有,骗我呢?” “哦,我想起来了”,四眼道长一拍脑门,解释说:“这鬼差的证件,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看见,或者只有活人到了地府才能看见。不过,这活人到了地府也就是死了......” 于塘冷哼一声,把信纸折叠好顺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没收了!” “哎...哎?你不能这样啊,快还我,你这是抢东西啊!”四眼道长急得刚要站起来,又被于塘手拿着八卦镜压了回去。 于塘:“少废话,还有啥能证明你身份的,统统交出来!” 四眼道长哪还敢往出拿东西,手一摊直喊没有啦没有啦。于塘冷眼看着他,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作势就要施法,四眼道长急忙摆手阻止,“哎...等等,小伙子,我都成鬼了,我还能干啥坏事呢?即便你不相信我是鬼差,也没必要搞得我灰飞烟灭啊?我又没害人。” 白凤棠听四眼道长这么一说,觉得的确有道理,这个老道长虽然说看着有点奇怪,但真不像是坏人。白凤棠上前拉了拉于塘的手,劝说道:“你就听他解释解释嘛,万一是好人...好鬼呢?况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资历深厚的老鬼了,没准能跟他打听打听咱们要找的人。” 于塘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对啊,本来我就打算抓鬼问路,这眼前不就是现成的嘛。 四眼道长见白凤棠为他说好话,也急忙夸奖道:“姑娘你真善良!小伙子你也跟人家学学,别那么冲动,是不?咱们拜三清的要降妖除魔不假,但是呢鬼也有人情啊!就拿我来说......” 于塘眼睛一瞪,心说这老鬼磨磨叽叽的样子跟自己爷爷似的,烦死了。他便把八卦镜一晃,吓唬道:“少扯犊子,先解释解释你带着这些鬼干啥去,麻溜利索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瞎耽误工夫。” “我不是...哎你俩能坐下听我说吗?要不然我仰着头太难受了。”四眼道长揉了揉脖子,拍了拍身旁的石头,示意于塘两个人坐下。 白凤棠倒是挺痛快,搬了块儿干净的石头坐在四眼道长跟前笑嘻嘻地说:“大叔你讲吧。” 于塘见她已经进入了听故事模式,自己也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5 的确想知道这鬼道长究竟是干啥的,便也收起来八卦镜,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四眼道长吧嗒哒吧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的确是鬼差,负责押送这些日本鬼子回老家,送到中朝边境处,朝鲜那边呢自有鬼差接收,再转到小日本的鬼差手里。算下来今年我这都送三四趟了,累得我啊......” “等等!”于塘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些厉鬼是小日本?” “啊,生前是小鬼子,现在真成鬼子了。”四眼道长咯咯一乐。 于塘又问的仔细些,“那这些鬼子是日本兵啊还是满洲国的日本人啊?” “哎呀,这个我也分不清啊,反正都是小鬼子。”四眼道长回答道。 白凤棠看着那些被于塘定住的厉鬼,得知他们生前是日本人之后,一种厌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看了看于塘,于塘的眉头一高一低,昵着四眼道长,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那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为啥要送这些小鬼子回老家?” 四眼道长察觉到于塘的语气不对,紧忙回答说:“啊,这个...这帮小鬼子他不是中国人啊,但是死在中国了。可是地府也不收他们,他们投不了胎,只能在人间游荡,成了孤魂野鬼。” “地府不收他们?” ☆、破坏中日关系 于塘和白凤棠两个人听了四眼道长的话,不太明白。白凤棠当然是完完全全听不懂,于塘是半懂不懂,他瞧着四眼道长,反问道:“你说地府不收他们,怎么可能呢!那抗日战争的时候,小日本死在中国多少人,那要是地府不收,全变成孤魂野鬼了,这人间还能太平?早都成人间炼狱了!” 四眼道长轻哼了一声,说:“你小屁孩懂啥啊,那抗日的时候,小鬼子属于侵略咱们中国,做了多少缺德事,别说死了变成鬼进地府,活人都恨不得收他下地狱呢。那时候收入地府的小鬼子都投胎成畜生了,要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吃的鸡鸭鱼肉猪牛马都哪来的?” “屠宰场那些被杀的猪是小日本投胎来的?”白凤棠恶心极了。 于塘倒是没觉得啥,摸了摸鼻子,想起小时候每次过年的时候家里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放血灌血肠、猪肉炖粉条、猪耳朵、猪头肉、烤猪蹄...... “当初他们杀咱中国人,现在投胎成猪被咱们杀,一报还一报,这阎王爷挺有想法啊!”于塘啧啧称奇。 白凤棠却说:“现在中日都建交多少年了,这么做岂不是破坏中日关系?” “屁!中国人啥时候主动破坏过中日关系?那不都是日本人先挑起来的?想想甲午、想想旅顺、想想南京、想想钓鱼岛,我恨不得吃他一百头猪!再说了,那投胎成猪的是当年的侵略者,现在的日本人死了也不归咱们管啊,都.......”,于塘一愣,把目光转向四眼道长,问:“因为战争结束了,这些死鬼就不归咱地府管了,对不?” “孩子你终于开窍了,战争一结束,咱们就没理由再把人家投胎成猪了是不。地府把门一关,不要他们了,哪来的回哪去,可他们都成鬼了,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们游游荡荡,或隐匿深山,或长眠地下,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出来扰乱活人,也都被当时的道长、法师消灭了。可事实上,大部分孤魂野鬼还在游荡。直到72年中日建交,咱们的阎王爷也和小日本的阎王爷建交了,定下了这条规矩,引渡还在中国的日本鬼子回家。只是这事好说不好办啊,那小日本的鬼魂遍布中华大地,藏在哪儿的都有,咱们这行人力不够啊。活着的阴阳先生不可能干这活儿,人家自己有生活,还要维护一方百姓不受妖魔鬼怪的侵扰,哪有时间管外国人。只好在死了的阴阳先生里找愿意干这活儿的人。唉...□□的时候倒是弄死了挺多的阴阳先生,但他们属于非正常死亡,心里都憋着气,谁还愿意替公家干活啊。人才凋零啊,全国也找不到几个愿意干这活的,也就我心眼实在,死了之后接下了这活。你知道吗,我,要负责整个东三省的日本鬼子,多累啊!这下你相信我是鬼差了吧?快把我的证件还给我,你拿去也没有用。”四眼道长说了半天,开始诉起苦来了,但还没忘了被于塘没收的。 白凤棠:“我听着怎么像是送快递的呢,还分片区管理。” 于塘也觉得像,但他此时没心思打趣四眼道长,听他这么说倒还真是个鬼差。可于塘就是不想还他的证件,总觉得这东西或许对自己有用,便说:“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有问题你得解释清楚,为啥要辛辛苦苦找鬼差引渡这些小鬼子啊,找到了直接就地打散元神,让他们灰飞烟灭不就好了吗?千里迢迢地送回去,这不是浪费人力资源吗?” 四眼道长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回答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打仗的时候,大家是仇人,怎么做都不过分。现在已经不打仗了,就像这个姑娘说的,咱们建交了,再做过分的事就破坏两国关系啦!而且我做了这么多年,发现啊,这个小鬼子也想家,一听说我是送他们回家的,一个个鬼哭狼嚎地感谢我。特别听话,特别规矩,生怕犯了错误我不送他们了。” 于塘不以为然,反驳说:“那最近小日本还吵吵钓鱼岛是他家的呢,这不也破坏关系吗?就允许他三番五次地破坏,不允许我破坏一次?他不仁我不义,我决定啦,这批日本鬼子你别往朝鲜送了,我就地解决,算是给八年抗战死去的英烈们出口气。不对,从九一八开始算,他妈十四年呢!你们他妈祸害我中国十四年,死了还要我们给你送回家,想啥美事呢!” 说着于塘抄起两面八卦镜走向被定住的厉鬼恶灵,白凤棠一见忙想阻拦,话都到嘴边了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在心里反复想了想,觉得于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来打我,然后你死在我家里了,活着的时候给我带来伤害,死了之后还平添晦气,最后我还得把你送回家,这...这还有天理吗!哪有这么好的事啊?你想家,你要是真想家,当初你为啥来啊?人都得为自己犯得错误负责,我自己犯错误,折了阳寿,我自己承担,不埋怨任何人。你们犯了错误,死后回不了家,这责任也得自己承担。 白凤棠这么想着,也就没阻止于塘,她心想四眼道长肯定要阻止。可当她把视线转向四眼道长的时候,却发现四眼道长非但没说一句话,更没起身阻拦,还坐在石头上呢。仔细看看,四眼道长嘴角还有丝丝笑意,但又好像没笑。由于他本来长得就挺磕碜,自身还是鬼魂,脸上似笑非笑,怪吓人的。白凤棠刚有点害怕的感觉,就马上明白过来,坏了,这是个坑! 还没等到白凤棠提醒于塘呢,那边于塘已经拎着八卦镜回来了,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6 一个加强版的真武荡魔直接荡平了小鬼子的回家念想。再看四眼道长,马上装出一副哀痛的样子,“哎呀,你咋把他们全都打散啦,我辛辛苦苦找了都少年啊才凑齐这50个啊。我可咋向地府交差啊!小伙子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杀气太重啦,咱们拜三清的,要有善心啊!” 白凤棠见他假模假样地批评于塘,当即把脸一翻,反驳道:“你少装蒜啦,你明明就是自己不想干了,借我们的手除去这些日本鬼子,然后地府问起来你就把责任都推给我们家于塘,你太坏啦!” 于塘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哎呀,防不胜防啊!这人家给挖个坑自己就跳了!哎...唉?没事啊,虽然说是跳人家的坑里了,但是自己也不怕地府来兴师问罪,自己有理,谁来问罪都不怕!只不过,这被人下圈套的滋味可不好受。 于塘脸色阴沉,看着四眼道长,手里的八卦镜晃了晃,恐吓他说:“鬼老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一起收拾咯?” 四眼道长突然从石头上跳起来,后退两步,看着于塘笑道:“孩子,我给你挖坑不假,但是我看的出来,你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就是脸上挂不住。算我玩笑开大了,但是你也别生气,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你的敌人。今天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还你一个人情就是了,往东南去,就可以找到你想见的那只老狐狸。” “啊?你咋知道我要找的是谁?你又是谁?”于塘惊讶不已。 “我是谁,你拿着我的证件还需要问我是谁吗?临走之前温馨提示一下,那姑娘手上的佛珠只能救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往后的路你们可要小心啊!”说完,四眼道长飘飘悠悠地荡向远处,于塘还在惊诧之间,来不及追赶。事实上他也知道没必要去追赶,这四眼道长的法力比自己高多了,他想跑,谁能撵得上。只不过,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胡三太爷呢?难道是冯先生那边泄了密?就算是泄了密,这四眼道长除了挖个自己不太在乎的坑之外,也没害自己啊。他反而还告诉了自己胡三太爷的方向。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于塘把自己的疑惑和白凤棠说了一遍,白凤棠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于塘再次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白凤棠,都看不到上面的字,也就难以知道这四眼道长叫什么了。好在两个人都有一个相似之处,想不明白的事就先不想了。四眼道长说了他不是敌人,又告诉了胡三太爷的方向,就先找到胡三太爷再说。 两个人经这么一折腾,也就没了睡意,收拾行囊,朝着东南方向出发。在路上,于塘跟白凤棠讲了自己阴阳眼的来历,白凤棠倒是没有多惊奇,只是担心这样得来的阴阳眼会不会有啥副作用。 于塘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害怕,但现在显然还有更需要花心思的地方,俩人也就没在就阴阳眼这个问题谈下去。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三天三夜,于塘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四眼道长那个老东西骗自己了,感觉自己都要走出长白山的范围了,胡三太爷倒是没找到,黄鼠狼跟野鸡是一窝一窝的见。白凤棠也是疲惫不堪,但她也没有抱怨啥,一路之上还缠着于塘给他找野果子吃。 于塘小时候最爱吃的是悠悠,这小东西黑的发亮,是一种浆果,小小的圆圆的,耐心地摘下一把然后放在嘴里,说不上多美味,就是吃个新鲜感。白凤棠也经由于塘的介绍爱上了这种浆果,不但好吃名字还有趣,她刨根问题地问于塘为啥管这小东西叫哟哟。于塘回答说我爷爷就告诉我叫悠悠,我哪知道为啥?哦对了,这东西学名叫龙葵。 除了龙葵,白凤棠还头一次认识了常见但却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像河边嫩绿的水葱、亭亭玉立的泽泻;槐树下绽开的兔儿伞、丛生的淡紫马兰;羞赧的一年蓬、娇滴滴的紫玉簪,大大咧咧的麻花头...... 白凤棠是赏一路风光,于塘却是怀一路忧心。 每当白凤棠的笑脸把于塘从紧缩的愁眉中解救出来之后,两个人都会快意地纵情享受草木金风、晨露斜阳。可一旦安静下来,于塘便又会不觉的陷入愁思。白凤棠发现这一点之后,变得异常活跃,好像不会觉得累一般,拉着于塘的手蹦蹦跳跳,蝴蝶飞在丛中,她要叫来于塘一起抓;鹰鸟鸣在树梢,她要叫来于塘一起听;鱼儿游在溪间,她要叫来于塘一起看;就是路边的一朵蒲公英,她也要摘下等到于塘走过来,一起鼓起嘴巴,“呼,呼”两声,吹开了于塘的愁容。 于塘开始明了白凤棠的苦心,一改常态,苦瓜脸变成了荷花脸。白凤棠笑便陪着她笑,白凤棠闹便陪着她闹,两个人在河边摸鱼、抓蛤【蟆】,在树林里追野鸡,在草坡上抓蚂蚱...... 话说两个人就这样往东南走着,也不知走了有多远,只道是走出了山林,面前一片平坦的原野。此时正值下午三四点之间,倦意来袭,再也走不动了,便双双躺在一处缓坡,眼皮重重一合,沉沉地睡了过去。天空蔚蓝,阳光依旧暖洋洋的,两个人睡得很香,空气中花草芬芳,原野的气味弥漫,虫鸣鸟叫,但也唤不起长途跋涉、疲倦不堪的二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四周不知啥时候变得寂静无声,阳光还是那么暖,但却听不到虫鸣声也不见了鸟叫声,好像大自然的声音被谁按了开关,关掉了。 远处,草丛被从中间拨开,有一个不高的身影缓缓向熟睡的二人走近...... ☆、往逍遥处去 于塘在睡梦中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掐在自己的脸上。伴随着这股凉意,一阵呼唤声传入耳朵,“哥哥醒醒,哥哥醒醒。” 这八个字贯穿脑海,把于塘从睡梦里拎了出来。 于塘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一阵眩晕,好悬没亮瞎了。他用手遮住阳光,缓了缓,才恢复了视力。坐起身,身旁的白凤棠还在睡着,并没有因为于塘的动作而惊醒。于塘有点睡糊涂了,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才想起来自己和白凤棠正按照四眼道长的指使往东南走去找胡三太爷。 于塘正想再躺下继续眯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人叫醒的,没等他四下张望呢,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小孩儿。 一个小女孩。 于塘吓了一跳,两手拄着草地,屁股往后挪了半天。再看近在咫尺的小女孩,穿一双金黄色的小鞋,顺着鞋往上看,亮紫色的裤腿,金色的裙摆,金色的小衣,亮紫色的内衬裹着粉白的脖颈,滴溜溜圆儿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眯眯眼。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揪,头发乌黑,此时正伸着一双小手,也不知道要抓什么。 于塘觉得心里发毛,看着越来越近的小手,不由得扭过脸过去,却还是被小女孩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7 抓了个正着。 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于塘的两个耳垂。 小女孩胳膊短,她伸手抓住了于塘的耳垂,自己也就扑进了于塘的怀里,还张着红嘟嘟的小嘴凑上来准备亲于塘。 于塘哪敢让她亲上,这要是白凤棠醒过来看到这一幕还不得以为自己猥亵幼女?他赶紧推开小女孩,劲儿使大了,小女孩没站稳,被他推了个大腚墩儿。 于塘一看孩子摔了,下意识地伸手要把她拉起来,但一想这孩子有点怪,手伸了一半又赶紧往回缩。 小女孩一伸手,把于塘缩回去的手拉住了。随后,她自己也站起来了,还知道自己扑落扑落裤子上的土。 于塘被她抓着手,也不敢再推她了,就小心地问:“孩子你打哪儿来啊,有啥事吗?” 小女孩一手拉着于塘一手指着西边,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找,爷爷找。” “爷爷?”于塘看了看西边,一棵老榆树下,的确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你爷爷找我干啥?” 小女孩这次没回答,而是用力拉着于塘往那棵榆树下走。于塘被拉着,竟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亦步亦趋,跟在小女孩脚步后。他充满了好奇,但又觉得惴惴不安,越是接近树下的身影,脚步越沉重,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等他整个人都站在树下时,那个身影也看清了,居然是...... 于塘张大了嘴巴,诧异极了,“爷,你咋来了?” 爷爷穿着一身新衣,还带了顶瓜皮帽子,慈祥地笑着,回答说:“你这一走就是几天,也没个信儿,我想你呗!” “那...那你咋找来的啊?”于塘还是惊讶爷爷的能力,也有点意外,这老头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啦。 爷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傻孩子,我是你爷,我想找你还不容易的!行啦,别废话啦,你的事办的咋样啦?” 于塘一听爷爷问起正事,忙回答说:“哎,不算好,到现在也没找着胡三太爷啊。” 爷爷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于塘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见爷爷不说话了,便又开始埋怨起来,“哎呀,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跑出来干啥?这么远的道走过来你的老寒腿能受的了吗?我走这么远都累够呛,你再给自己累个好歹的,还不让不让我活啦?” 爷爷眯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我,我能走。” “能走啥啊,这又是山又是林子的,哎...哪来的马啊?”于塘说着说着,眼见老榆树后面走出一匹枣红马。这匹马备着鞍,还驮着一块褡裢布兜,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牵马的是一个小男孩,长得也是粉嘟嘟的可爱极了,就是穿的太扎眼啦,跟那小女孩似的花里胡哨的。一样的金鞋子绿裤子,金裙子绿腰绳,金小衣绿内衬,脑袋上顶着一个元宝头。 于塘觉得越来越有意思啦,就问:“哎爷,咱家都多少年不养牲口啦,你这在哪儿整来的大洋马啊?这俩孩子又是谁家的啊?” 爷爷仍旧是满脸的笑容,回答说:“你哥给我的。” “我哥...于池?不是...爷,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啦,你到底是不是我爷啊,我真是开始怀疑你啦?”于塘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爷爷不是假的,他能感觉到爷爷话语间流露出的亲切感,就是亲情不假。虽然今天的爷爷有点不同寻常。而让于塘怀疑的是老头说来就来,还一脸的喜庆,根本就不像是长途跋涉的样子,并且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也是稀里糊涂,这都哪跟哪儿啊? 爷爷看着于塘,眼前的小孙子显然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整懵了。他笑了笑,没做解释,一摆手叫小男孩把马牵过来,翻身骑了上去,在马背上转过头说:“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塘啊,以后回去别跟你哥吵架,啊?”说完,一抖马缰绳,这匹枣红马迈开蹄子,驮着爷爷晃悠悠的往西南而去。两个小孩儿先是对着于塘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也跟了上去...... “爷你干啥去?” “往逍遥处去。” 于塘脑袋嗡的一声,马上就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只能呆在原地,竟然动不了了。想要大声呼喊,嘴却也张不开,声音更发不出,只是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的身影彻底淹没在荒野里之后,于塘才觉得僵硬的身躯有了知觉,紧接着周围大自然的声音像是又被人按了开关一样,声音打开了,虫鸣鸟叫,一切如初。只是,于塘身子一软,倒在老榆树下。 于塘已经明白了,那两个花里胡哨的小孩儿,都是纸扎的小人儿,一个是牵马金童,一个是引路玉女。而踏上西南大道,往逍遥处去,则是阴阳先生主持丧事时所说的套话。直白点讲,就是去阎王爷那报道。 爷爷,死了。 白凤棠醒来的时候,暮色已近,晚霞映着半边天的都是鲜红的颜色。于塘没在身边,白凤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转念一想,于塘肯定不会撇下自己不管的,这颗心又放下了。站起身朝四周看看,远处一个身影,正是于塘。 白凤棠朝那个身影跑过去,到了跟前,于塘正坐在树下发呆。仔细看看,他的眼圈红红的,铁定是哭过了。 白凤棠心里一紧,上前抱住于塘,对着他的脸蛋啵了一口,“木嘛!怎么啦我的小弟弟,又在为姐姐的事发愁啦?” 于塘压下了心里的悲痛,勾了勾嘴角,回答说:“哎...我哪能像你一样洒脱啊?咱们俩换一下就好啦,折我的寿,你带着我去找那胡三太爷。” 白凤棠撒娇地嗔道:“切,要是你折了寿 ,我才不管那你呢!” 于塘想再跟她继续打趣,但怎么也装不出没事的样子,便把头转过去不看她,眼望着西南,眨着眨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好在这时候一阵晚风吹过来,于塘假装迷了眼睛,抬手擦干眼泪,才继续对白凤棠说:“咱们接着走,要尽快找打胡三太爷,在你过生日之前。” 于塘知道,如果白凤棠知道自己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绝不会再让自己为她去夺回那折 掉的寿命而涉险。所以,他决定不和白风棠讲这件事。况且,爷爷的最后一面已经见到了,还是爷爷主动来找自己的,也不算遗憾了。 现在开始,白凤棠,更加是自己不能再失去的人! ☆、两只爬行动物 天气阴暗,惨淡愁云,一条黑水蜿蜒向东,水面颇宽,但却流的缓慢。岸边还勉强能看清河底的淤泥细沙,但往前半步的距离就已犯浑,看不清深浅。 岸边,一颗老槐干枯嶙峋,树梢上残存几点黄叶,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8 零星点缀,好像秋天过早地拜访了这位矗立百年的老朋友。可事实上,这棵老槐树有没有百年的岁数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关心,就如同这条黑水到底有多长一样,没人在意的。 在这课槐树下,有一块大石头,外形马马虎虎,寻常一般。只是石面上刻着楚河汉界,条条道道,沟壑纵横,俨然是一副杀伐的棋盘。棋盘之上,红黑交错,两方厮杀正酣。 棋盘两端,坐在两个闲人,说是闲人,一点不为过。两个人衣着宽松,既不像是农夫商贩,更不像是达官显贵。看年龄,看不出...呃,反正是两个男人,与众不同之处,就是这两个男人都蓄着长发。其中执红棋的一方面容姣好,细目长眉,旗子落定,铮铮作响,棋风干脆利落,脸上更是傲慢非常,轻启银牙,蹦出两个清脆的声响“挂甲!”。 再看执黑棋的一方,长脸一沉,硬眉紧锁,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一拨将棋,声如蚊蚋,“喊什么喊呐,我出来不就完事了。” 红棋一方轻哼一声,手拿棋子,越过楚河汉界,从天而降敲在黑棋的上面,口中还喊着:“大炮轰你娘!” 黑棋一方只好弃车保将,默默地添了一个子。再看红旗一方,此时却突然退军,把红棋从敌方老家撤回,但又没走远,若即若离,与那黑将遥遥相望。 执黑棋的一方搞不懂他的寓意何在,抬头幽怨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肯落下。红棋一方赶紧催促,“快快快,麻溜利索的,磨磨唧唧的谁还愿意跟你玩!” 黑棋一方思索再三,也把自己的棋子收回,龟缩在本营附近。红旗一方一见对方上套了,生怕他悔棋,立即调动三军,手起棋落,“看老娘的宝马卧槽!将(僵)军!” 那执黑棋的人先是一惊,随后丧气垂头,却又打起精神,目光紧锁在棋盘之上,仍不死心,想要找出破解之法。红棋的一方洋洋得意,讥讽道:“别看啦,死局!” 黑棋的一方显然还不认输,也不理他,仍旧埋头棋盘。红旗的一方好似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把手中吃掉的棋子往边上一放,自己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哎...千年一叹呐!我大辽亡了千年,咱俩也等了千年,内个能救咱主子的兔崽子咋还不来呢?都他妈二十一世纪了,他再不来我都老了。” “等!”执黑棋的一方头也没抬,只说了这一个字。 红旗的一方依旧自言自语:“等也就算了,上辈子咋说咱俩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这辈子咋就投胎成了长虫呢?再瞅瞅你那破名,常一发,你咋不叫来一发呢?” “柳一炮!你比我好到哪儿去?”执黑棋的一方终于从棋盘上抬起头回骂道。 “算了算了,不提伤心事了啦。那个铁牙...不是,那个胡三太爷到底靠谱不,那小兔崽子真能救咱主子吗?”柳一炮坐在河边,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鱼竿,勾上一小点蚯蚓,钓起鱼来。 “应该是能的”,常一发也不太确定,“没必要骗咱们俩,毕竟咱们一主子。” 柳一炮没在搭话,专心致志开始钓鱼。 过了有十五六分钟,上游出现了两个人,身影如豆,沿着河岸缓缓走来。正赶上柳一炮的鱼竿一沉,他赶紧提竿,一条黑色鲫鱼跃出水面。柳一炮兴高采烈地把鱼提上岸,一伸手按住滑溜溜的鲫鱼,小心地从鱼钩上摘下来。就在这过程中,柳一炮注意到了越走越近的两人,把手中的鲫鱼扔进浸在河里的鱼护,柳一炮嘴角挂笑,说:“嗨,别看棋了,鱼上钩了!” 常一发没多想,随口答道:“鲫鱼还是鲤鱼啊?要是鲫鱼就做汤,鲤鱼就红烧。” 柳一炮笑的跟娶了新媳妇似的,招呼道:“快来看啊,锦鲤来啦!” 于塘和白凤棠走在河边,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正打算歇一歇,怎成想,河边的槐树下坐着两个妖怪。这一路上,什么断头鬼、淹死鬼、吊死鬼、饿死鬼、王八精、鲶鱼精、狐狸精、耗子精,总之是山精水怪也算见的不老少了,白凤棠除了刚开始几次害怕之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个人相互使了眼色,寻思别停,等绕过这两个妖精再歇,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万万没想到啊,这两个妖精居然主动把于塘和白凤棠拦了下来。 只见其中一个细眉长目的家伙儿一把抱住于塘,居然止不住地亲了起来!从肩膀亲到被脖子再到脸,眼看着就要亲上嘴了,于塘一抬手,先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白凤棠在一旁都看傻了,要说这山精水怪拦路也不稀奇,吃人喝血也能理解,但是...但是抱着人亲,这算哪门子妖精啊?难道是色鬼!色鬼也不对啊,不来色自己,反而去色于塘?白凤棠有点迷惘了。 再说于塘,感觉到这个妖精似乎没啥恶意,但是他抱着自己不放,这还是叫人有点担心,万一亲着亲着一张血盆大口,啃起来怎么办?于塘赶紧想办法挣脱,可挣脱不开,这妖精直接...缠在自己身上了。原来是这妖精一激动,下半身现了原形,一条大蛇啊! 于塘倒是不怕蛇,看着还是人形的上半身,说:“妖精先生,请自重啊,我有女朋的。” 那妖精这才注意到白凤棠,赶忙松开蛇尾巴,又变回了人形,站在一旁,“不好意思,我太激动啦,哈哈...我等你太久啦,千年等一回啊!啊...小姓柳,你叫我一炮就行,这位是我老铁,叫常一发,也是蛇。” 于塘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这个蛇精说的话,看着他旁边的另一个妖精,试探性地问:“你也是蛇精?” 常一发微微点头,可以看出在尽量地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向于塘微微一笑,自谦道:“蟒蛇精”。 于塘赶紧回到白凤棠身旁,把她护在身后,看着两只长虫精,小声地跟白凤棠解释:“东北的四大仙族,胡黄常(长)蟒,常蟒多为野仙,这两个估计就是了。亲我的那个叫柳一炮,蛇;没亲我的那个叫常一发,蟒。看样子,咱打不过这俩爬行动物,但他们好像也不是来找茬的,尽量顺着他们,别惹急眼了。” 白凤棠连忙点头,她感觉于塘的手心都冒汗了,恐怕这回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毕竟于塘向来不在乎这些山精水怪的。其实她哪知道,于塘怕是怕,但还不至于吓的手心冒汗,他冒汗是因为被雄性动物亲的害臊了。 再说柳一炮,举起小手轻轻跟于塘打招呼,“小弟弟,别怕,咱们不是敌人。实不相瞒,我们俩等你好久啦,终于给我们俩等到了。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说着,柳一炮竟然鼻子一酸,眼圈一红,挤出了两滴猫尿。可随后神情一变,又是一脸的笑眯眯,“忘了问了,两位怎么称呼?” “于塘。”“白凤棠。”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79 “哎哟妈呀,这难听的名字,鱼塘,哈哈,比咱俩的还难听。”柳一炮哭笑不得地一头钻进常一发的怀里,看的于塘和白凤棠一愣一愣的。 常一发则满脸赔笑,偷偷掐了一把柳一炮的腰,嘴也不张,牙缝里溜出三个字,“说正事”。 柳一炮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红,“袄哟,这一千多年我都快忘了正事啦,鱼塘小兄弟快来坐。”说完,一把拉过于塘的手,把他带到槐树下的石头旁,声媚如丝:“快坐下快坐下”,又看了一眼白凤棠,脸色恢复平静,平淡道:“小姑娘你也坐吧。” 白凤棠心里觉得极其的不舒服,感觉这个柳一炮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对于塘又是亲又是拉手的,什么蛇精,分明就是狐狸精啊!真是气死我啦! 白凤棠带着怒气一屁股坐在了于塘的怀里,眼睛像两把刀子似的剜着柳一炮。于塘本以为白凤棠会坐在自己旁边,哪成想坐在自己腿上了,这下尴尬了,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那柳一炮一见白凤棠的举动,再看她的眼神,当即明白七八分了。只见他眼神一勾,示意常一发过来,常一发倒也听话,乖巧地坐在于塘对面,柳一炮则像白凤棠一样,一屁股坐进了常一发的怀里。 于塘和常一发面面相觑,一人一妖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于塘哎了一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常一发接道:“相逢何必曾相识!炮儿...快说正事。” 柳一炮听了话,绕过白凤棠的眼神,把视线落在于塘的身上,问:“鱼塘小兄弟,从你的名字上来说,咱俩就有缘呐!你叫鱼塘,全是水啊,咱们蛇就喜欢水多的地方,你说有缘不有缘?” “哟,你是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狐狸呢,够骚的。”白凤棠翻了个白眼。 于塘听这话冷汗都下来了,偷偷掐了一把白凤棠的屁股。白凤棠“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回头瞪了一眼于塘,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你干啥呀? 于塘面上带着假笑,凑近白凤棠的耳边,牙缝里溜出一句“我都说了别找茬,我估计干不过他俩,野仙惹不起啊!该低头时且低头,你跟一个爬行动物吃哪门子醋啊,他再骚又能咋滴,我有美人在怀啊,乖。” 白凤棠听到于塘这样说,心中的醋意才算减掉一些,但还是把手环在于塘的脖子上,挑衅地剜了一眼对面的柳一炮,宣誓主权。 另一边,常一发也悄悄地掐了一把柳一炮的屁股,没等柳一炮呀出声来,他先低声嘀咕道:“要点脸吧啊,你的矜持呢?快说正事!” 柳一炮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说正事,“鱼塘小兄弟,可能刚才有些唐突,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俩都等你一千多年啦。哎...关于我俩的事暂时不多说,我只说一样东西你就能信,你是不是在找狐狸吹灯图?” 于塘一听“狐狸吹灯图”这五个字,就知道眼前的两只蛇精不简单,当即拍了拍白凤棠的肩膀,示意她从自己腿上下来。白凤棠此时也知道了这两只爬行动物大有来头,甚至关系到自己和于塘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再任性,忙坐到一边,竖起耳朵听。 于塘正襟危坐,不敢马虎,只等柳一炮详细说来。柳一炮也从常一发的腿上下来,坐在一旁,看着于塘说:“你需要狐狸吹灯图,我们也需要,但是你放心,我们不是来跟你争这张图的,因,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在图,而是......”。话说一半,常一发一捅他的腰,柳一炮忙改口说:“啊这个我们先不说图的事情,但是你放心,我们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其实也都是围绕着图来展开的,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于塘摇了摇头,“似乎不太理解,你理解吗?”他又转头问白凤棠,后者也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常一发在旁着急,忙着解释,手指着一旁的黑水河,说:“老弟你来看,假如说你的目的就是过面前的这条河,我们有船,你想要过河就得乘船,乘船就得买票,这票嘛...就是那张图!” 于塘眉头一皱,“这么说你们还是要图?我现在手里可没图。” “不不不,我们俩不是船老大,船票不归我们俩收,我俩也就算是个船员。”常一发接着说道:“老弟,咱们不说这事了,这件事情呢,以后会有人跟你详细说的。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了解宋史吗?” 于塘见他把话题转移了,也没多想,多想也想不明吧白。反正不管这俩蛇精说啥,只顺着他们就好了,便随口答道:“简单了解一点。” 常一发:“喔,那能说一说你所了解的内容吗?” 于塘纳闷了,这俩蛇精咋又开始考历史啦?可是又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自己也走不了了,就地歇歇吧,顺便看看这两爬行动物裤裆里卖的什么药。他抬头望了望东流的黑水,呢喃道:“这从哪说起呢?” 柳一炮接茬道:“最好从头说起。” 于塘只好清清嗓子,开口道:“小帅比课堂开课啦,请诸位静听!” 余下的三人赶紧洗耳恭听,于塘开始侃侃而谈。 话说五代残唐之时,天下烽烟不断,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幸而一位英雄出世,继承姑父郭威的基业建立了大周,乃是五代第一明君柴荣是也!这柴荣西败后蜀、南克南唐、北击契丹,英雄气概!奈何天妒英才,时不与周,在位仅仅六年,病逝崩殂。 哎...柴荣留下孤儿寡母,难振朝纲,眼见大周的天下又要乱了,这时节,另一位英雄登高一呼,力挽狂澜,陈桥事变,黄袍加身,改大周为大宋! 这英雄便是马上的皇帝、开国的太祖赵匡胤!手中一条盘龙棍打下八八六十四州,开拓大宋三百年的锦绣江山! 只可惜,他的后代儿孙不争气啊,宋分南北,历经北方辽、金、蒙三朝侵攻,西夏屡屡寇边犯境,大理段氏也是虎视眈眈。遥想高梁河之战,那辽国的大将耶律休哥射伤宋主,威震天下,小儿止啼;金主完颜亮,四路攻宋,踏碎赵家半壁江山,靖康之耻,犹在眼前,风波之难,武穆遗恨;再之后,便是他孛儿只斤的天下了,蒙宋灭金,窝阔台连攻西蜀,蒙哥汗战死合州,伯颜、阿术破樊襄,文天祥兵败被俘,崖山一战,再无中华! 哎...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想那赵匡胤一世豪杰,怎能料想后代子孙尽是丧权辱国之辈?马蹄南去人北望,王师终究是没能北定中原! 于塘说的口干舌燥,余下三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白凤棠更是变成了小迷妹,眼角眉梢洋溢着对于塘百般的倾心、万般的偏爱。 于塘这时候也有点发飘,洋洋自得之时,哪成想柳一炮接下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0 来的一句话,让他得意不起来了。 “小弟弟,辽史你了解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都没人看啊,我写个什么劲儿啊,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死局 于塘搜肠刮肚地想着辽的历史,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在看电视剧《杨家将》和《天龙八部》时候知道的那点东西,毫无底气地说:“这个辽史嘛,不太了解,只知道耶律阿保机的王帐坐西望东,所以官分南北两面。比较知名的就是什么南院大王北院大王之类的,还有萧太后挺有名的。后来有个什么五京之战,宋朝的昏君撕破和辽的盟约,与完颜阿骨打两面合击,把辽灭了。哪知道啊,送走了狼迎来了虎,大金相对于大辽更甚,灭了北宋,这才有了南宋。这个辽,国运不长,史称北辽。但是我隐约记得还有一个叫耶律大石的,在金蒙混战时期,建立了一个西辽。我了解的就这么多了。” 柳一炮听了于塘的讲说,不禁怅然若失,长叹一声,感慨道:“想我大辽也曾沃野千里,称霸北方,国力强盛。更是一心向往中原文明,只可惜千百年来,人们只认弱宋为正统,把我辽和金称为蛮夷戎狄。这千年过后,更是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我辽国之史,难道我大辽不算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吗?” 于塘冷笑一声,说:“别说你大辽了,大唐牛不牛逼,大汉牛不牛逼,大明大清牛不牛逼?可现在的人啊,知道个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就算不错的啦,谁还能记得你耶律阿保机啦?” “中原人读书不是要熟知百家的经史子集嘛?怎么,现在不学啦?”柳一炮疑问道。 “这个嘛”,于塘尴尬地笑了笑,“两位可能还不知道,中华逢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已经没有百家啦,只剩一家之言!至于什么经史子集啊,不如毛概来的实惠。” “一家之言?毛概?那是啥?”柳一炮追问道。 于塘摆了摆手,“别说这个啦,再说下去你们俩都不应该存在啦。” 白凤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的柳一炮和常一发满心疑惑。不过他俩一寻思听不懂现代人讲话也属正常,毕竟时代在发展,自己还用宋辽时期的思想来看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不是用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官嘛! 两只爬行动物不再纠结这个一家之言了,话锋一转,道:“小弟弟,咱们不说题外话了,既然你很了解宋辽两国的历史,这就好办了。当年宋辽两国对峙之时就如同这棋盘上的黑红两方,你争我伐,南征北战。这棋盘上,俨然就是杀人的战场啊,不置对方于死地,誓不罢休!” 于塘听柳一炮谈到棋局,便把目光落在石头上,心想这个两个蛇精还会下象棋啊! 柳一炮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弟弟,你看看,这盘局是否为死局啊?” 于塘没多想,把头低下,靠近棋盘仔细看着。自己这一方是红棋,已然长驱直入,侵入敌方本营,一马卧槽,把黑棋将(僵)得死死的。于塘一摊手,“死局。” “小弟弟,你再仔细看看,真是死局吗?”柳一炮不知为何,此时的声音细腻如刀,刺入于塘的耳中,令于塘很不舒服。但于塘却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把头压得很低,几乎贴在了棋盘之上,呢喃道:“的确是死局啊。” 白凤棠察觉到于塘的异样,赶紧叫他,可于塘不为所动,仍旧趴在棋盘上紧盯着棋局。白凤棠心说坏了,于塘恐怕是着了道了,她抬头再去看柳一炮,后者面色诡诞,双目微张,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嘴角咧开,笑的刻毒刁钻。 柳一炮突然一伸手,重重地把于塘的头按在了棋盘上。“啪”的一声,棋子飞散!白凤棠吓的大叫一声,紧接着眼睁睁看着于塘的头陷进了棋盘,柳一炮的手还没松开,继续用着劲儿往下按,直到于塘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这才收手,棋盘又恢复了原样。 白凤棠哑然失声,转眼之间,于塘就没了,消失不见了,吓得她呆在当场。柳一炮的笑声传来,如同魔音灌耳,撕裂白凤棠的神经,她立即回过神来,扑向柳一炮,“你还我的于塘!” 柳一炮还真被白凤棠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被抓个正着。白凤棠和柳一炮撕扯起来,眼看着就要挠到柳一炮的脸了,常一发手一抬,定住白凤棠,使她动弹不得。 柳一炮赶紧挣脱出来,拍拍自己胸脯,“吓死啦吓死啦!摸摸头吓不着,摸摸耳儿吓一会儿,摸摸前大襟儿,魂上身儿。呼......” 。 再看白凤棠,眼神惊慌又愤怒,恨不得扒了柳一炮的蛇皮做蛇羹! 柳一炮花容失色,喘了好大一会,才说:“小姑娘别担心,你的小情人会回来滴。你说我们俩都等他一千多年了,好容易见到他,又怎么会让他死呢?我只是让他去重温一场死局而已。” 常一发也劝说道:“小姑娘放心,我保证他肯定能回来的。趁这个功夫,我们来谈谈你的事吧。我一会把你放开,但是希望你理智一点,不要冲动。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对于我们两个野仙来说,真想杀你们俩,不费吹灰之力,何必大费周章?如果你能冷静下来,愿意乖乖的跟我们谈话,你就眨一眨眼,我就把你放开。” “慢!”柳一炮阻止道:“你别放她啦,就这么跟她谈吧,要不然她再挠我咋办?” 没等常一发回答,柳一炮接着说:“小姑娘,我问你,你相信前世吗?哎你不用回答我,反正我说你听着就行了......”。 于塘被柳一炮按进棋盘之后逐渐清醒,心说自己无意之间竟然着了两只蛇精的道了。再想想,之前所说的宋史辽史恐怕是柳一炮故意提出来分散自己心神的,使自己放下戒心。哎呀,在两只千年的野仙面前自己哪能这么大意呢?于塘又后悔又委屈,本来想着,以两只蛇精的道行,真想搞事情根本不必给自己设套,直接用暴力使自己屈服就行啦,这样看来,两只蛇精的目的不是要杀人这么简单呐...... 于塘越想越怕,白凤棠还留在那呢,两只蛇精肯定也不会饶了她啊!不行,我得赶快逃出去才行,不然风棠怕有危险! 想到此处,于塘四处寻找出口,现在自己所在一片混沌的地方,周围黑不见指,只有前方闪着一处光亮。于塘也顾不上太多,别管那是出口还是陷阱,都得一试! 于塘跑向那个光亮之处,越接近的时候就越能听到一阵喊叫声,声音凄惨,还伴随着马蹄声。于塘听着有点渗人,开始分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不过那亮光的地方本就不远,于塘不一会就走到了。到了跟前一看,一个杯口大小的亮圈。 于塘有些疑惑,想用手摸摸那边缘,又怕出危险,把手收回来,把脚伸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1 了过去。哪知道脚刚碰到这亮圈的边,原本杯口大小的亮圈瞬间扩张,变成了水缸那么粗。于塘双脚踩空,“啊”的一声掉了下去。就像悬崖失足、飞机失事一样,于塘做着自由落体运动,耳边风声夹杂着喊杀声。由于下落的速度太快,于塘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了几番,绝对有720度旋转了。这失重的感觉让于塘怕得窒息,只要是落在地上,肯定成肉饼!于塘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并用,四处抓摸,乞求抓到一根救命的降落伞之类的。 好在命不该绝于此地,还真叫于塘摸到了一根绳子,他赶紧用尽吃奶的力气,双手握紧这根救命绳子。由于下落的惯性,他又下滑了一段距离,磨得于塘屁股直冒火星子。好容易停下了,于塘想揉揉屁股,但又不敢撒手。等到于塘确定自己不会再往下掉的时候,这才敢缓缓地睁开眼睛。 就在睁眼的一刹那,身边的喊杀声铺天盖地的传来,震得于塘几乎聋了。他赶紧去看周围,才发现自己手中紧抓着一根绳子,绳子是从城头上垂下来的,自己此时...正吊在城墙上!怪不得刚才屁股冒火星呢,原来是城墙磨的。再仔细看看,这是一座古代的城墙关,城墙下...妈呀,于塘看了一眼城下,吓的手好悬没松开绳子。城下两方军队正在厮杀,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拿尖刀,刀刀见血,尸横遍地,远处敌军的人马正黑压压的冲过来! 我这是穿越了吗?于塘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这穿越咋不穿个好地方呢,穿战场上来了,这不是找死吗!他又想到柳一炮之前说的话:当年宋辽两国对峙之时就如同这棋盘上的黑红两方,你争我伐,南征北战。这棋盘上,俨然就是杀人的战场啊,不置对方于死地,誓不罢休! 哎呀,他妈的柳一炮,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扒了你的蛇皮做飞机杯! “九弟,快上来啊!”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从于塘的头顶上传来,于塘一愣,叫谁九弟呢?算啦,爱谁睡吧,我先上去再说。于塘头也不抬就冲上面喊道:“快他妈拉我上去啊!” 可他的声音还是太小,这时候两军厮杀正酣,谁能听到得到他的声音呢。于塘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自己手脚并用往上爬。说着容易,只见他爬了半天也没上去一米。于塘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八个脚,攀岩这玩意看着容易,真正自己来那就难了。他一不是运动员,二不是攀岩爱好者,加上从长白山一路走来,早都累完了,手脚都酸了,根本用不上劲儿。 于塘的汗就下来了,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要转筋了,胳膊上的肌肉嘟嘟乱蹦。这要是掉下去了,不被乱刀砍成饺子馅也得被马蹄子踩成肉泥啊!这心里一害怕,就寻思我别攀岩了,爬是爬不上去了,我往上窜吧,能上去一点是一点。他开始憋着一股劲往上窜,谁想到没窜上去多高,反而荡了起来,就像那老式挂钟的摆针一样,左荡一下,右荡一下,左荡一下,右荡一下。 于塘心想,得,我这千里迢迢地穿越到古战场上荡秋千来了。就在这时候,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响,于塘一皱眉,这啥声?咋好像绷弓子呢?跟自己小时候用弹弓打家雀儿的声挺像。这战场之上,谁能玩弹弓啊...弹...弓...弓! 于塘惊悚之间回头一看,敌军中一人在马上手持一张铁弓,箭已离弦,分外劲急,直奔自己飞来!于塘知道大难临头,自己是躲不开啦,将死之时,脑海里只想着一个人,不由得仰天大喊:“凤棠,我回不去啦!” 话音一落,箭到跟前,于塘一声闷哼,被生生钉在城头!从小大没遭受过这么大的疼痛,从后背延伸到四肢,眼泪早已滚出眼眶,手也松开了。重力使于塘往下滑,可身子却被箭卡住,好像一把刚刀插进后背然后再往上挑,活生生的要将于塘割裂! 于塘口吐血沫,耳边山呼海啸的杀声渐渐隐去,充血的双眼却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在学校旁的小饭馆里,白凤棠被一枚钢镚弄得羞红了的鹅蛋脸......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有人吗...人吗...吗....... 我这文,喊一嗓子都有回音儿。 哎...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灯。投笔晋江北,凭轩涕泗流。 ☆、探清水河 白凤棠呆呆地坐在黑水河岸,望着河水东流一言不发,想着柳一炮对自己说过的话,这眼泪就不知怎滴,掉个不停。又想到于塘还没回来,心里更感焦灼,也不知这俩蛇精的话能不能信得过。可不信又能怎样呢,自己也打不过他俩,只能寄托希望于于塘,他肯定能突破陷阱,早点回来和自己团聚。 另一边,柳一炮和常一发两个坐在老槐下也交谈着,就听柳一炮说:“你说咱们把主子救出来之后,干什么呀?我觉得这样活也挺没劲的。” 常一发回答道:“等把主子就出来之后,咱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想投胎做人呢就去投胎,想继续做蛇就还做蛇!” 柳一炮不假思索地说:“我可不要投胎做人,还是继续做蛇好!你看这世间的痴男怨女,都逃不脱一个情字。还是做咱的长虫精逍遥自在!” 常一发道:“好啊,那就等完成了我们的任务,咱俩也到世间体验一下现代生活。在这等了千年,也该去见见新市面啦!”说着,他把目光落在白凤棠的身上,不禁叹了口气。 柳一炮看在眼里,低声说:“我知道你同情这小姑娘,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可这又有啥办法呢?世事如棋,人如落子,我们只是在她被规划好的人生里推波助澜一把而已。” 常一发不想再把这个话题谈下去,话锋一转,问道:“他是不是该回来啦?” 柳一炮刚要回答,就听白凤棠突然喊道:“水面有动静啦,是他要回来啦!” 话音刚落,黑水河中心卷起旋涡,漩涡中心弹射出一个身影,飞的老高,又重重坠入水中。白凤棠看的仔细,那个身影正是于塘!而柳一炮和常一发对视一眼,也不用开口,早有默契,双双显现原形。 白凤棠只见一蛇一蟒从自己身边窜入水中,吓的她花容失色,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柳一炮和常一发。两蛇入水不久,旋涡卷得更厉害了,水花飞溅,白凤棠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到水面上,卷起一条两米宽的水柱,一蛇一蟒盘在水柱上,犹如龙吸水一样壮观。就在那水柱当中,于塘紧闭双眼,死活不知。 白凤棠一见于塘的身影,赶紧往河里跑想要下水去捞。就在这时,那蟒蛇对着白凤棠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怪吼,吓的白凤棠又退回岸边。一蛇一蟒绕着水柱转了也不知多少圈,突然一张嘴,一边一个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2 ,咬住了于塘的两只手,紧接着水柱也逐渐降低。等到水柱完全消失以后,那一蛇一蟒竟不知哪去了,只有于塘横趟在水面之上,出奇的是他居然不往下沉,还往岸边漂来。 白凤棠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抱起漂至岸边的于塘往河岸上拖拽。等两人都上了岸,白凤棠抱着于塘,只感觉他浑身冰冷,也没有呼吸的起伏。白凤棠的心也跟着凉了,眼圈一红,刚要哭,没等哭出声呢,于塘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水,“咳...咳咳!” 于塘一身湿淋淋的,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凤棠的脸,一瞬间什么都忘了,一把拉过白凤棠就亲。白凤棠先是挣扎一下,随后也抱紧了于塘,忘情地亲着。 两个人也不知亲了多久,直到于塘突然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疼痛从后背贯穿到前胸,这才和白凤棠分开,疼的他脸色煞白,牙关打颤。 白凤棠以为自己把于塘亲受伤了,忙问:“你怎么啦我咬到你了吗?” 于塘咬紧牙关摇了摇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就在白凤棠不知所措时,于塘的脸色好像又变好了。转眼间,疼痛瞬间消失,来的快走的也快。于塘喘着粗气躺在白凤棠怀里缓了半天,这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白凤棠赶紧扒下于塘的衣服,露出脊背,低头一看,一个杯口大的圆形疤痕印在于塘的背上。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多年前受的伤,现在伤口已经长合,只是有些泛红而已。 “不对啊,之前没见你背上有疤啊,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疤?疼坏了吧?”白凤棠心疼得都哭腔了。 于塘喘了半天的粗气,才解释说:“局...死局!我是进了棋盘之后才受的这伤,我被人钉在城头上,活活疼死。可我已经回到了这边的世界,按理说应该...难不成我经历的是前世的死局吗?柳一炮...柳一炮,柳一炮呢!” 于塘挣扎着站起身,四处找着柳一炮和常一发,可丝毫不见两个蛇精的踪迹。白凤棠怕他伤没好利索,忙拉着他又坐了下来,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 “你是说我是从水里出来的?”于塘皱着眉,低头的功夫,发现自己两只胳膊上多了些花纹。仔细一看,一边是条蟒蛇,一边是条毒蛇。白凤棠也发现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说:“我刚才看到他们俩咬了你的手,难不成,是上你的身了?” 于塘急忙用手在胳膊上搓了搓,搓不掉。又用法术想要把这两条上身的蛇精引出来,可还是引不出来,于塘皱着眉,和白凤棠说:“你说这两个蛇上我的身干嘛?” 白凤棠直摇头,她哪能知道呢。 “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俩都跟你说啥了吗?”于塘问。 白凤棠:“他们...他们说了些不太好的话。” 于塘略有迟疑,“什么不太好的话?” “说了一大堆,我听的糊里糊涂的,总之就是什么咱俩前世就有缘无分,而且这辈子也会这样。”白凤棠说出口之后,面容抑郁。 于塘说:“去他妈的,你别听他们胡诌八扯,他们的话能信吗?他们是妖精啊!再说了,管啥前世来世的,今世咱们俩都已经在一起啦,等咱们找到了胡三太爷解决了你折寿的事,咱好日子就来啦!” 白凤棠被他一打岔,转移了注意,疑惑问道:“啥好日子?” 于塘:“额…这个首先吧,我觉得咱俩得先回学校把书念完了,等高考之后上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再一起找工作,然后买房子买车、结婚!婚后的生活肯定特甜蜜,养一鱼缸的鱼,养两只小王八,养只大花猫,取名叫花咪咪!反正是不能要孩子,打死也不要!” 白凤棠听于塘畅想未来,倒有些害羞了,不由得笑道:“谁要跟你结婚啊,你自己养王八去吧,再说花咪咪这个名忒难听啦,要叫也得叫喵咪咪。哎等等,少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你那破成绩,能和我考上一所大学吗?” 于塘还真被她问住了,脸憋得通红,实在下不来台,最后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腰也挺不直了,弓着背低着头说:“哎…大不了我不上大学了,你考到哪个城市的大学我就去哪个城市打工,陪着你!反正我爷也死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就跟着你走了。” “你说啥,爷爷死了?”白凤棠惊道。 “啊?不是,我是说爷爷总有一天会死,那我就剩一个人了,所以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就是我亲人了。”于塘暗自害怕,差点说漏了。 白凤棠笑嘻嘻地抱住于塘,说:“你也是我的亲人,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除了我爸之外。” 于塘在她怀里蹭了蹭,说:“现在这儿就咱俩人了,咱多休息一会儿吧,反正接下来也不知该怎么走,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白凤棠听到这忙说:“哦对啦,柳一炮说啦,等你回来,让咱们俩顺着河往下走。前面有个村子,村子后面有座小土山,胡三太爷就在山上的破庙等着。” “那咱们快走,哎?”于塘挣扎着起身,却被白凤棠又拉着坐下来了,就听白凤棠说:“既然都知道地方了,还着什么急,咱俩多在这呆一会不好吗,我觉得这地方不错,挺安静的。”说着白凤棠也不等于塘说话,便把他扶到槐树下,自己靠在于塘肩头,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望着河水流淌,各自想着心事。 于塘不知道白凤棠想的是啥,但是他想的是赶快找到那个破庙,尽快找到胡三太爷拯救白凤棠。可现在白凤棠不知怎滴,突然有闲情雅致在这儿望风景了,况且这儿的景也没多好看。 于塘是心焦意乱,看啥都烦,白凤棠也似乎感受得到,为了使于塘静下心来,便提议说唱小曲儿给他听。 于塘不想拒绝,便点头答应,就听白凤棠哼着小曲儿,给自己唱道: “桃叶那尖上尖, 柳叶儿那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啊公, 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儿营,有一个宋老三。” 于塘笑了笑,说:“我听明白,这事儿啊发生在京西的火器儿营。” 白凤棠顿了顿,缓了口气,继续唱道: “提起那宋老三, 两口子抽大烟, 一辈子无有儿, 生了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哎年长一十六啊, 起了个乳名儿,姑娘叫大莲。 姑娘叫大莲, 俊俏好容颜, 似鲜花无人采, 琵琶断弦无人弹呐, 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哇, 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于塘打趣说:“看来这宋家的姑娘大莲思春啦,才十六岁就想着一朵鲜花等郎采。嘿嘿,不过这唱词儿倒是写的挺好,貂蝉思吕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3 布,阎婆惜想张三,一雅一俗,一个象征着爱情,一个暗示着情爱。雅离不开俗,那啥离不开那啥,哈哈!” 白凤棠见于塘说的直白,脸色含羞,把手一指于塘的脑袋,“讨厌呢,乖乖听我给你接着往下唱。” “太阳落了山, 秋虫儿闹声喧,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 来在了我的门前呐。 约下了今晚三更来相会呀, 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一更鼓儿天, 姑娘她泪涟涟, 最可恨二爹娘, 爱抽鸦片烟呐。 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啊, 青春要是过去,何处你找少年。 二更鼓儿发, 小六儿他把墙爬, 惊动了上房屋, 痴了心的女儿娇娃哟。 急慌忙打开了门双扇呐, 一把手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 于塘嘴咧的更开了,笑道:“大半夜的会情郎,六哥哥终于来啦,可把大莲妹妹急坏了。” 白凤棠抛了个媚眼,接着唱道: “三更鼓儿喧, 月亮它照中天, 好一对多情的人, 对坐话缠绵呐。 鸳鸯哎戏水我说说心里话呀, 手拉着知心的人,不住的泪涟涟。 五更天......”。 “哎哎,等一下,这四更怎么没啦,哪去啦?”于塘打断道。 白凤棠没等说话呢,脸先红了,啐了他一声,说:“哎呀,你管那么多呢,听你的得了。” “不行不行,我这个人向来规规矩矩的,做啥事都得顺着来,没四更哪行啊,不听啦不听啦!”于塘说着抱着膀子一歪头,一点儿也不肯退让。 白凤棠瞪着他,“你真不听啦,不听我也不唱啦,哼!”说完也别过头去。 于塘捂着嘴偷笑,又拉了拉白凤棠的胳膊,说:“哎哟,你不就是不好意思唱嘛,得了,听六哥哥给你唱!”说完,于塘清清嗓子,唱道: “四更鼓儿忙, 二人上牙床, 舌头尖儿抵在了, 六哥哥的上牙膛。 亲人呐宝贝儿解衣睡, 叫了声六哥哥你千万别着凉。” 白凤棠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于塘也会唱,又惊又喜还羞的不得了,心说这冤家刚才说的话肯定是故意臊自己的。想到这儿,一伸手掐住了于塘的腰,后者疼得直躲,边躲边唱: “五更天大明, 爹娘他知道细情, 无廉耻的这个丫头哎, 败坏了我的门庭啊。 今日里一定要将你打呀, 皮鞭子沾凉水,定打不容情。” 白凤棠一听,又没了心思打闹,靠在于塘身旁,听他继续往下唱。 “大莲无话说, 被逼就跳了河, 惊动了六哥哥, 来探清水河呀。 亲人呐你死都是为了我呀, 大莲妹妹慢点走,等等六哥哥。” 于塘唱到这,忽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停顿,白凤棠接着唱道 : “秋雨下连绵, 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对重情的人, 双双跳下了河哟。 痴情的女子那多情的汉呀, 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 编成了小曲儿来叹清水河。” 歌声一住,两个人不自觉的往一块儿靠了靠,身边水流潺潺,白凤棠声细音轻,在于塘的耳边低语着,“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心焦意乱吗?” 于塘摇摇头,说:“静下心来,我开始觉得这儿的景色也不错啦,天高林远,老槐参天,黑水东流,佳人作伴,还有小曲清神。” “那就别走了,把我...把我葬在这儿吧。”话音一落,“崩”的一声,白凤棠手腕上的佛珠散落一地。于塘惊闻怪响,转身一看,白凤棠早已面如纸黄,双眼细睁,两唇微动,“其实...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爷爷说我活不过这一天,估计是真的了。其实我这一路游山玩水,就是故意的拖延时间。我本就不想找回折掉的寿命,我只想在仅有的时间里多和你留下些美好的回忆。我只想和你安静地坐在一处,看眼前的风景。所以答应我,别再往前走了,把我葬在这儿,你就回去吧。想我的时候,再唱一遍《探清水河》。” 于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慌了神,哪成想这一天来得如此快,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也顾不上白凤棠说什么了,抱起白凤棠就跑。“爷爷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你也死,胡三太爷就在不远,我们去见他,他一定有办法救回你的,风棠你挺住,你不要死啊!” 白凤棠在于塘的怀里颠簸个不停,她双眉紧皱,难受极了,挣扎着翻身。于塘抱不稳,两个人双双摔在了地上。 “凤棠你没事吧,我...”,于塘想要再次抱起白凤棠,哪知道白凤棠突然自己坐了起来,双手钳住于塘的肩膀,两眼圆瞪,像是发了疯一样,厉声呵斥:“不要再去找胡三太爷了,肯定是有人设局害你,肯定是...”,话说一半,又像是清醒了过来,目光转柔,手抚着于塘的脸颊,“我爱你,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但你不要再想着救我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话音一落,白凤棠没了气息,倒在了地上。 于塘跪在一旁,目如黑水。他此时明白了凤棠给自己唱那首《探清水河》的含义,大莲宁死也不肯说出情郎的名字,凤棠宁死也不愿自己为她涉险。 “亲人呐你死都是为了我呀,大莲妹妹慢点走,等等六哥哥。” 于塘嘴角浮笑,背起白凤棠的尸体,顺着黑水河往下走,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佳人就写死了...... 另:推荐大家去听 豆子糖 唱的《探清水河》,或者 张云雷 唱的,都很好听,睡前听还可以催眠。 其实我个人也很潮流的,没有脱离时代,虽然我写的文看起来脱离时代了...... 自勉。加油! ☆、车衣 日头滑落西山,天近傍晚,明月将升未升。林间百雀归巢,就剩一只老鸹站在树杈上,凝眸注视着树下砍柴的少年。 这个少年出身是朝鲜族,朝鲜族的人能歌善舞,这好像是大多数少数民族的特征。而长在黑土地上的朝鲜族小伙儿,骨子总是都带着一丝羞赧,若隐若现。之所以用若隐若现这个词来形容,多半是因为东北人向来不太认同性格温婉、内心细腻的男子特征。所以即便是天生内向的人,在黑土地上多半也会装出豪迈洒脱、风风火火的样子来。 恰巧这个砍柴的少年就是羞赧温婉的性子,温婉到什么程度呢?说是砍柴都是夸张,“拾柴”这个词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4 更适合他,手里的破旧斧头完全是用来扒拉土和草的。他在林间树下的杂草丛中挑拣着枯枝落杈,准备回家烧火做饭,一声老鸹的惊叫吓的他手一哆嗦,树杈的尖儿把手背划出一道口子,掉了层皮,丝丝的血渗了出来。 他缩回手在嘴边吹了吹,伸舌头把伤口上的土沫木屑舔了下去了,又呸了一口,然后按着装柴的柳条筐坐在一棵杨树下,发起了呆。 少年姓车,叫车衣。 为什么叫车衣呢,因为他被收养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破衣。收养他的是个老头,老头也姓车,跟他的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可关系再远,那也是亲戚呐。车衣家里的亲人早年下世,偏巧不巧,全都死了,他就被人送到了车老头这儿了。 车老头一辈子生了俩闺女,但关系处的都不好,闺女嫁出去就再没回来过。加上他老伴儿没的早,车衣被送过来之后,他也乐不得的接受了,当孙子养呗,还能给自己送个终。 没想到这心愿还真实现了,也不知道是车老头命薄福浅还是车衣八字克人,不到三年,车老头就翘辫子了,一命呜呼见了阎王。他两个闺女到死也没回来看他一眼,还是车衣在村邻的帮助下,凑了6块木板,打了一副寿木,才把车老头入殓下葬。这一年,车衣才10岁。 车衣又一次面临孤苦无依,不过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村里的人都觉得是他克死了车老头,谁也不敢收养他。他守着车老头留下的破屋,就那么自己活着。 车老头原来有块地,不到二亩,村里支书做主,把这块地包给了邻居老冯家。冯家每年拿点租金给车衣,再加上东家舍西家喂的,平日里也帮人看庄稼干杂活儿换饭吃,车衣这么多年也就活下来了。 到了这一年,他刚好19岁。现在的车衣已经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自己会种菜、会养鸡,他还打算明年开春去镇上买头猪崽儿,等养肥了就杀了吃肉。 车衣在树下打了个哈欠,盘算着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吃上肉,树杈上的老鸹又叫了一声。车衣抬头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这该死的乌鸦在哪儿,低下头琢磨着该回家吃饭睡觉了。事实上他也没啥理想,就是每天吃饱睡,睡醒了找活干,干完了活再吃饭,接着睡觉。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见的人无外乎形形色色的庄稼汉,又没念过书,不识字,只认识人民币上的数字,哪会有啥理想呢。 车衣起身扑棱扑棱屁股上的土,又弯腰捡起一旁的破斧头,挎起装了半下柴的柳条筐,哼着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儿常唱的小曲儿往村里走。 “小妹妹送我的郎呀,送到了小桥头,手扶着内个栏杆望呀嘛望水流哇。水流千尺归呀嘛归大海啊,露水滴夫妻不能够到白头啊!小妹妹送我的郎呀,送到了松树林,瞅一瞅.......。” “嘎—嘎嘎!” 又两声老鸹叫,打断了车衣的小曲儿,车衣有些恼火,心说连老鸹都欺负我呢?手拿着斧头回头朝树尖儿挥了两下,又喊了两嗓子,那只乌鸦才扇扇翅膀,从这棵树上飞到了另一棵树上。 车衣没空跟它较劲,啐了一口,转身就要继续走,眼角瞥到了身后林间好像走出一个人。车衣回过身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个人正朝自己走过来,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人。 车衣看了半天也没瞅清这人是谁,八成不是村里的人。眼看着那人就走到跟前了,车衣不自主的往边上让了让,不知为啥,看着这人有点心里发毛。 那人走过去,又折了回来,在车衣面前停住脚步,紧接着把背上背着的人放了下来,车衣扭头一看,是个女孩。可这女孩...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好像...像是死了。 车衣倒抽一口气,吓的直哆嗦,颠了颠手里的破斧子,指着那人说:“你可别过来啊,我有有有斧子。”他一着急,说话都磕巴了。 那人看车衣的样子,知道吓到人家了,便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尽量放缓语气,说:“哥们儿你别怕,我不干啥,我就是想问问,前边有村子吗?哦,对了,我叫于塘,干勾于,水塘的塘。” 车衣根本就不认字,于塘解释的屁用没有,反正他就记住了个鱼塘。车衣咽了咽口水,回答说:“前边是有个村儿,叫瓦盆窑。” 于塘听了之后一皱眉,“瓦盆窑?”好家伙儿,比太平沟还难听呢。但这个时候也没心思纠结村名的事,继续问:“那村后面有山吗?” 车衣点点头,“有啊,咋的啦?” “山上有庙?”于塘上前一步问。 “有个小庙儿,供土地爷的。”车衣一五一十地回答。 “带我去!”于塘急切地说,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几步,车衣以为他要动手,吓的丢了斧子往地上一蹲,“啊呀呀哈,我不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于塘也被车衣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马上明白过来了,这哥们把自己当杀人犯了。于塘看了一眼白凤棠的尸体,叹一声,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她是我对象,死在半路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就一路背过来了。” 车衣听了解释,这才缓了一口气,自己小心地站起来,问:“那你找那庙干啥啊?” 于塘心说这人咋这么墨迹呢,管你屁事呢,我不能跟你说我要找老狐狸精救命吧。于塘皱着眉,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当局者迷,心急如焚,但是也不能表现地太暴躁激烈,要不然肯定让人当杀人犯。 于塘压了压情绪,从裤兜里掏出两张褶褶巴巴的人民币,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的。他自己把钱捋平整了,往前一递,“麻烦带个路,我有急事。” 车衣看着钱,摇了摇头,倒不是嫌少,而是不敢要。 于塘哪知道他害怕啊,以为嫌少呢,又从兜里掏出两张红彤彤的毛爷爷,加在一起两百七。 车衣一看,哇,猪崽儿的钱出来了。但他还是不敢要,又摇了摇头,抱着柳条筐缩在杨树边,不言语。 于塘以为他还嫌少,这他妈是趁火打劫啊!但也没办法,自己人生地不熟,这又天近夜晚,眼瞅着就看不着道儿了,没个本地人带路,自己上山瞎转哟,哪找的着胡三太爷呢。可又不能找别人带路,眼前这哥们瞅着傻乎乎的,要搁别人,看自己背个尸体,早打110了。于塘这时候不敢惹麻烦,事出紧急,没办法,弯下腰从白凤棠的口袋里又拿出来两百多,钱摞在一起,往前一递。 车衣心想,哇塞,两头猪崽儿的钱呐。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死人钱,谁敢要啊? 于塘是真生气了,把钱都揣了起来,上前一把拎起车衣来,威胁说:“你要不带路,信不信我他妈揍你!” 车衣这回倒没害怕,因为从小到大没少挨揍.....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5 . 于塘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拎起车衣才发现,这人长得还怪好看的,羞羞哒哒的,上嘴唇边还有颗痣,跟个大姑娘似的,让人也下不去手。于塘把手松开,还替他整了整被自己揪皱的衣领,说:“算啦,你走吧?” 车衣听了话马上拎起柳条筐就往村里跑,于塘喊了一嗓子:“你斧头落下啦,不要啦?” 车衣哪会管破斧头呢,依旧头也不回地跑了。于塘叹了一口气,还是得靠自己啊,求诸人不如求诸己。他刚要把白凤棠背起来继续走,就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一个人正朝自己跑过来。到那人到了跟前,于塘吃了一惊:“呀?回来拿斧子啦?” 说着,于塘把破斧子递了过去,那人正是车衣。车衣一见于塘,更吃惊了,也不敢多说话,接过斧子继续往前跑。 于塘心说怪了,这哥们咋从自己身后跑出来了?他摇了摇头,也没时间多想,再次准备背起白凤棠,哪知道身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于塘仔细瞅瞅,又是那哥们,一手挎着筐一手拿着破斧子,正往自己这跑。 车衣也远远地看见了于塘,就跟看到了鬼似的,巴不得多长两条腿好快点从于塘身边跑过去。 于塘这才觉得不对劲,趁车衣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伸手把他拉住了,车衣吓的嗷地一声,“干啥啊你,松开松开!” “你没发现自己在绕圈吗?”于塘松开手后问道。 车衣:“啊?绕圈?嗯呐,我咋又跑回来啦?” 于塘看着他,说:“鬼打墙了呗。” 车衣哆嗦着嘴唇说:“鬼...鬼打墙?啊,你是鬼啊!” “呸!你他...”,于塘把脏字咽了回去,“你才是鬼呢,我是活人,不信你摸摸!”说着一扯自己衣领,又拉过车衣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看看,有温度、有心跳,我是活人!” 车衣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行啦,我知道你是人啦。”,又委屈道:“以前也听人说过鬼打墙,不过我天天来这砍柴,之前咋没遇到过呢?” “哼,那是你之前没遇到我。”说着,于塘来到白凤棠的尸体前,扑通,跪了下来。他拉着白凤棠的手,冰凉凉的,心里一阵发酸,叹了口气,开口说:“凤棠啊,别闹了啊,乖。人家不帮咱忙,就不帮呗,你何必弄他呢?你看把人家吓的!人家...哎,你叫啥名啊?”于塘扭头问。 “我叫车衣。” “车一?你应该叫车二,扬了二正的。” “不是不是,我是这个衣!”车衣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于塘没理他,继续跟白凤棠说:“这车衣还等着回家呢,你放过他吧,我自己能行,能找到道,哦?” 说完,于塘俯身亲了白凤棠的额头一下,然后起身说:“行啦,你再试着跑跑,应该能出去了。” 车衣听了这话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抱着自己柳条筐就往前跑。于塘看着他的影子笑了笑,突然扭头看向白凤棠,心说不对!凤棠去世还不到一天,魂魄应该还没有完全离体,那又怎么会变成鬼呢?而且就算变成了鬼,自己的阴阳眼也能看到她啊。可这一路走来,从黑水河到这儿,自己并没看到她。也就是说...这鬼打墙不是凤棠弄的? 于塘这么想着,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果不其然,车衣又绕圈回来了。车衣再次看到于塘的时候都要哭啦,累的他往地上一座,“哎呀,你不是鬼,她也不是鬼,那我咋还跑不出去呢?” “别说话!”,于塘示意他住嘴,然后问:“你听没听到,有人在吹喇叭?” “吹喇叭?”车衣一愣,仰头竖着耳朵,只听到老鸹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气得他在地上捡起一块土了卡就往树上撇。 那老鸹这次倒是惊飞了。 于塘看着飞走的乌鸦,脸色一变,赶紧背起白凤棠的尸体,拉着车衣的手就跑。跑着跑着,林间雾气弥漫,看不清道路了,于塘停下脚步,车衣挣脱手,“你拉着我跑干啥,不是跑不出去吗?”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前方林中传来一阵喇叭声。这喇叭吹得震天响,声长调扬,就是听不出来是喜是悲,反而让人觉得汗毛直立,心里发颤。 于塘没动,车衣也不敢动,两个人紧盯着前方,喇叭声越来越近,眼前浓雾之中走出一队人。这队人个个都身穿大红色的长衣,手拿绸带,蹦蹦跳跳,看起来喜气洋洋,可脸都紧绷着,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前边开路的四个红衣人吹着长喇叭,后边的人打着锣,敲着鼓,中间还有四个人抬着一顶大花轿。这顶花轿一上一下的颠着,轿门帘也唿扇唿扇地颤着,隐隐约约看见轿子里面坐着一个笔直的人。 车衣见了这队迎亲的人,心里纳闷,说:“哎,没听说村里谁家娶媳妇啊,这些人哪来的啊?” 于塘绷着脸说:“你是真二啊,你家娶媳妇还抬花轿啊?现在都开奥迪接新娘子。再说了,哪有大半夜娶媳妇的,不都是中午吗?” “对啊,那他们是哪来的啊?”车衣还伸手去指,于塘赶紧拉过他的手,“别看了,往回跑。” 两个人往回没跑几步,眼前的路又被一队人堵住了。跟那队娶亲的不同,这队是出殡的。 二三十号人,个个都脸色煞白,披麻戴孝,穿着白衣。头前四个也是吹喇叭的,喇叭上还绑着白孝带。紧紧跟着的是两排撒纸钱的,中间八个人抬着一顶大棺材,棺材上跨坐着一个人,戴着孝帽,扛着灵幡,腰杆出奇地笔直。再后面又是敲锣打鼓的,浩浩荡荡。 于塘眼见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两队人马就要撞到一起了,自己和车衣两个夹在中间,肯定没好啊!但是现在又跑不出去,怎么办呢? 车衣的哭腔都出来了,“咋...咋整啊,到跟前儿啦!” 于塘命令道:“你别管那么多,闭上眼睛,就当是幻觉!” 车衣只得听话,把眼一闭,双手合十,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于塘则在脑子里快速地搜索着,这一方嫁娶,一方出殡,这是哪个鬼来着?完了完了,越着急越想不起来。 常言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地下三尺鬼不同,于塘从小就熟背天下的鬼怪妖魔的特征,这是做阴阳先生最基本的知识。可是有一些鬼怪不常见,甚至说只存在古籍和传闻当中,当代社会早就没有啦!所以于塘对这些鬼怪就不太熟悉,因为根本碰不到,哪成想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眼看着两队人马来到跟前,同时停住,喇叭声也霎时消失,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下车衣念佛的声音。 于塘心急火燎的,一跺脚,他妈的,谁说是一个鬼啦,这根本就是两鬼啊!哪两个鬼同时出现来着?于塘心中过着无数鬼怪的名称,突然四个字蹦出嘴来,“无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6 伤羽衣!”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看到这章的小可爱吱一声,让我知道有人看这本书,我才有动力啊!么么哒~ ☆、无伤羽衣 《尸子》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有人,名曰无伤。” 《夏鼎志》曰:“掘地而得狗,名曰贾;掘地而得人,名曰聚。” 《搜神记》曰:聚,无伤也。“贾”与“地狼”名异,其实一物也。 据于塘所知,地狼与无伤,也是一物。在地下为犬,在地上为人。直白点说,这个鬼,在阴曹地府的时候就是一看门狗,叫地狼。等它跑到人间的时候,化为人形,叫无伤鬼。这个无伤鬼,通常在地下活动,可等它饿的时候,就会上来吃人的尸体。更加厉害的是,无伤鬼不但食人肉体,还食人魂魄! 另一个叫羽衣鬼,只要无伤鬼出现,它也一定会出现。可这个羽衣鬼和无伤鬼还不同,不同之处就是这种鬼喜欢男人,所以它就经常装作出嫁的新娘去勾引男人。在《搜神记》中就有这么个故事,说是晋元帝永昌年间,有一男子夜宿荒郊被羽衣鬼勾引,遂媾和一夜。这一男子回家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等要生了时候这羽衣鬼又出现了,用刀把这男子的下阴划破到肚子,生出了一条小蛇。 再说于塘,左看看右看看,那骑棺材的一脸哭丧像,肯定是无伤鬼啦。那个坐在花轿里装小媳妇的,肯定是羽衣鬼啦。可...这本应该都是活在古籍中的鬼啊,怎么能让我碰到呢?他妈的什么世道,恶鬼横行啊!做个普通人吧,有特色的资本家剥削你;做个阴阳先生吧,还有古书里的恶鬼来吓唬你,看来活着不易啊! 于塘把背后的白凤棠放到车衣背上,低声说:“你帮我背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睁眼,记住,都是幻觉!”。 说着,也不顾车衣反对,就把白凤棠的两条胳膊搭在了车衣的肩上。白凤棠身上挂着背包,于塘来不及掏太多的法器,就抽一根桃木剑,插在地上。随后大喝一声,“真武荡魔,无所不避!” 金光四射,周围的小鬼都被打散,四处逃窜。于塘又甩手掏出三清驱魔符,念了声咒,驱魔符飞出,打到小鬼身上,烧个干净。没了小鬼抬棺和花轿,噗通两声,全都落地。于塘心说,果然都是幻觉,真正的鬼只有两个而已。 此时骑在棺材上的无伤鬼抬起头看了一眼于塘,手指一抬,指向白凤棠的尸体。另一边花轿里的羽衣鬼也掀开了轿帘,手指一弯,勾引着车衣。意图明了,两只鬼各有所需啊,无伤鬼要的是白凤棠的尸体,羽衣鬼要的是车衣,要是两鬼一起出手,于塘肯定难以兼顾。 这时候就是取舍的时候了。 于塘瞥了一眼车衣,心说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他犯难。凤棠已经死了,如果自己连她的尸身都保护不了,还哪有脸去师哥白常止啊!再说,现在凤棠的魂魄恐怕还残留在体内,如果被无伤鬼抓去,吃了尸身和魂魄,可就真没法子再救她回来了。 于塘想到这,主意已定,专心对付无伤鬼! 他把插在地上的桃木剑拔出,右手握剑柄,左手剑指卡在剑格。剑格上有一个刀片,刀锋朝外,是于塘特意制作的。三清法术大多要以血做引,无论是咬舌头还是咬手指,于塘都觉得疼,哪有自己咬自己的道理。所以他在桃木剑上钳住个刀片,需要用血的时候划一下,刀割总比咬的要好受些。另一个,虽说用童子血施法是最好的,但于塘眼下也没处找,旁边的车衣可能是,不过没时间去放他的血,自己的凑合用吧。 于塘剑指压在刀口上,狠心一划,血就滴了下来,也不停顿,抚过剑身,直至剑尖,闭目念道: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四散光华,于塘手执金剑,双眼耸瞪,砍向无伤鬼。无伤鬼抬手一拍棺材板,棺材就飞了过来。另一头,花轿门帘一掀,里面披红挂彩的羽衣鬼也飞了出来。于塘不顾身后,躲过棺材,执金剑砍杀无伤鬼。那棺材哐当一声,落在了车衣的身旁,棺材盖受到震动滑了下来。而无伤鬼毕竟不是寻常的妖魔,只见金剑落下,也不闪躲,举火朝天,两只鬼手一伸,一把握住金剑。 于塘大吃一惊,心说知道你小子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于塘抽不回金剑,就用尽力气把金剑压下去。无伤鬼仍旧紧握金剑不放,被压的双腿插进了土里。于塘握住金剑,压着无伤鬼,口中急念咒语: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出,无伤鬼便成了受伤鬼,再也握不住金剑。金剑劈下,连手带肩头,都给劈开两半。于塘刚要开心,还没等他笑出声呢,身后就听车衣惊叫一声,回头一看,这小子被羽衣鬼拖进了花轿里。紧接着轿门帘再次放下,花轿腾空而起,向夜色深处飞去。 原来,于塘只想保住白凤棠的尸身,没心思管车衣。他催动桃木剑去砍无伤鬼,车衣就自己背着尸体闭眼睛念阿弥陀佛。羽衣鬼到了跟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车衣的脸蛋,车衣一哆嗦,心想鱼塘告诉自己了都是幻觉,他也没敢睁眼睛,就忍了过去。羽衣鬼咯咯一乐,在他耳旁悄悄低语:“小哥哥,快睁眼看,我美不美呀?” 车衣就当是幻听,不为所动。 羽衣鬼咋可能罢休,伸出柔软的鬼手摸向车衣的裤裆,大红的指甲如果蘸过血一般,轻轻一挑,就勾破了车衣的补丁裤子。紧接着手就伸进去了,轻轻一握,车衣下体一紧,再想告诉自己是幻觉也不行了,那鬼手不住揉搓,哪是他一个不谙□□的穷孩子能忍受得了的。 车衣脸色涨红,心跳加速,羽衣鬼跟自己脸贴脸地不住呻吟,他实在受不了,就想要逃跑。可不能闭着眼睛跑啊,他一睁眼,看清了身边羽衣鬼的样貌,好看极了!整张脸就像那冰刻出来似的,但是不凉,给人的感觉暖和和的。两条眉毛黑的像锅底灰,粗细正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再粗一点像碳棒,再细一点像柳叶,它偏偏不粗不细,就像那汪洋大海中的两叶扁舟,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7 进则搏击风浪,退则隐泊渡口,看着就是那么地舒服。再说那一双眼,好像眼底沉着一汪清水,映着的都是自己的模样。 这一双眉眼看的车衣都快忘了那鬼爪还伸在自己的裤裆里呢,等到羽衣鬼轻轻一捏,车衣才清醒过来,心说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美男子,可他是鬼啊! 这个“鬼”字一冒出来,车衣的恐惧就战胜了情欲,撒腿就要跑,可自己的“把柄”还捏在人家鬼爪里呢。羽衣鬼稍有动作,车衣就跑不动了。羽衣鬼又手把车衣背上的尸体推了下去,不当不正,正落尽无伤鬼的棺材里。羽衣鬼没受阻碍,顺顺利利地拖着车衣飞回了花轿,车衣心里害怕,惊叫一声,这才引起于塘的注意。 其实于塘也没注意他,于塘注意的是白凤棠的尸体,眼见尸体掉进无伤鬼的棺材里,于塘心说坏了,得赶紧把白凤棠抬出来!他跑向棺材,却没注意身后被劈成两半的无伤鬼又合成了一体,从土里拔出自己的双腿,又恢复了原样。随后,无伤鬼一指棺材,棺材盖从地上飞起,翻了两圈,落下盖住棺材。于塘赶到跟前,手中金剑一横,斜插进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当中。紧接着于塘用金剑一别,把棺材盖撬开个口子,再用肩膀抗住棺材盖,用力一抬,竟推开了一大半。 于塘把半个身子探进棺材,用嘴叼着金剑,双手拉起白凤棠的肩膀,想要把白凤棠从棺材里拖出来。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无伤鬼的棺材和寻常的装殓死人的棺材不同,它不是木匠做的凡品,是无伤鬼从地底下拖出来的,是阴曹地府的东西。这口棺材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死尸复活,倒不是起死回生,而是...诈尸! 无伤鬼食尸,食活尸! 于塘哪知道啊,他能认出无伤鬼就很不错了,这些零碎的知识书上也没写,写了于塘也记不住。就好比你每天都吃大碴粥,你还需要去了解燕窝鲍鱼的做法吗? 再说于塘此时一心想要抢回白凤棠的尸身,正往出拽呢,冷不防躺在棺材里的白凤棠突然睁眼!饶是于塘胆子大,即便是两个人关系近,也吓了一大跳!于塘口中的金剑差点没叼住,手一哆嗦,白凤棠又躺进了棺材里。 于塘弯着腰,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棺材里,眼前和白凤棠脸对脸,就差那么十几厘米的距离。白凤棠瞪着眼盯着于塘,于塘也盯着她,不知白凤棠是死是活、是起死回生还是阴魂不散。他也不敢动,喉结耸动,眼泪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虽然吓的不轻,但天可怜见,能再见白凤棠睁眼,于塘的心都化了,死都值了!一瞬间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不管你是起死回生还是阴魂不散,即便是炸了尸,我也要再看你几眼呐! 于塘回过神,伸手再一次拽起白凤棠。其实此刻的白凤棠已经炸尸了,也就是尸变。她眼窝深陷,双眼腥红,尖牙利齿突出,指甲也长的飞快,都没有人样了。 于塘一边拽着她一边掉眼泪,眼泪掉在白凤棠的嘴唇上,渗入嘴里,白凤棠嗓子微动,竟将那泪水咽了下去。说来也奇怪,于塘的眼泪居然抑制住了白风棠的尸变,白凤棠霎时恢复了本来相貌。 于塘心里一阵翻腾,没等明白过来咋回事呢,白凤棠突然开口:“活人要紧,快去救他!” “他”字一落,白凤棠再次尸变,速度更快,伸手抓住于塘肩膀,利齿尖牙突出,直奔于塘的脸就咬了过来。 于塘惊吓之间不由得“啊”了一声,嘴一张,嘴里叼着的金剑掉了下去,正插进白凤棠的嘴里,将她钉在了棺材板上。 于塘下意识地往后躲,就把身子从棺材里抽了出来,可又见白凤棠被金剑刺中,耳间尽是白凤棠的哀嚎鬼叫,只觉得肝胆俱裂,好像是自己被刺中一样。她在棺材里死命挣扎,指甲把棺材划出道道深痕。刚刚尸变的白凤棠哪能挡得住于塘以三清道法催动的金剑呢? 于塘赶忙伸手抽回了金剑,白凤棠没了金剑的压制,猛然又反扑出来。眼看着就要跳出棺材了,无伤鬼意念一动,棺材盖再次扣下,重重将白凤棠压了下去,困在棺材里。紧接着,棺材飞回无伤鬼脚下,无伤鬼冷笑一声,看了于塘一眼,跨上棺材,也向夜色深处飞去,和羽衣鬼消失的方向正好相反。 于塘提剑就追,可刚跑出两三步远,脑子里就反复响起那句话:活人要紧,快去救他! 他?被羽衣鬼拖走的车衣! 这真是凤棠说的吗,还是自己的幻觉?若真是凤棠所说,自己应该去就车衣,可这样一来,恐怕难以再救凤棠了...... 凤棠心地善良,若她还活着,肯定会让自己去救车衣。况且,那句活人要紧,让于塘脚下发软。自己再明白不过了,凤棠尸变,哪还有还魂之理? 于塘渐停脚步,抹了把眼泪,金剑插在一旁,高声念咒:“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急急如律令!”随后拔出金剑,握在手中,当做矛枪,向前投掷,金剑如流星破空,直追无伤鬼。于塘则一转身,拎起散落一旁的背包,往羽衣鬼消失的方向跑去。 无论是自己的幻觉也好,还是白凤棠鬼魂显灵也罢,总之车衣得救啊!说非亲非故不假,但他遭此劫难却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如果自己不拦住他问路,他早就回村子里了,哪还有这么多事?况且,看车衣的样貌,也是可怜的人。我不救他,恐怕他真活不下去啊,活人要紧,我得救他! 于塘大步流星,林间的杂草丛、断树杈横在眼前,都是一跳而过,先救车衣再回去夺凤棠!于塘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可毕竟天色昏暗,钩月不明,跑着跑着就迷路了。于塘心焦如焚,赶紧念咒。就见他左手托右手,右手结剑印,口念咒语:“上指苍天,下伏后土,三界众生,无所不察,寻!”话音一落,就觉得右手剑指一股推力,顺势而去,剑指便指向一个方向。于塘仔细瞅了瞅,快步跑了过去,前方出了树林,有一片庄稼地,庄稼地头堆着柴禾垛。绕到柴禾垛后面,就见那顶大红花轿停在这儿,轿身轻轻晃动,咯吱咯吱的声响,掩盖住了于塘的脚步声。 于塘也不知道自己来的及不及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从背包里掏出天官印,往上一扔,念动口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胜!胜!胜!”天官印悬在轿顶,洒下金光,罩住花轿。紧接着于塘立足于轿前,凝神片刻,并剑指,在空中画下一道三清驱魔符,口中念咒:胜!胜!胜! 再看空中这道三清符,燃着火光飞向轿门帘,正贴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过后,轿门帘被崩的稀碎。于塘手中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八卦镜,冲上前一看,羽衣鬼正光溜溜的伏在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8 车衣身上,车衣也光溜溜的仰面倒在轿中,死活不知。 羽衣鬼显然是被破坏了好事,恼羞成怒,可他刚直起腰还没转身呢,于塘就先下手为强了。手中的八卦镜正拍在羽衣鬼的肩头,雪白的肩头瞬间被烫伤一样,溃烂不止,升起黑烟。羽衣鬼嚎叫一声,转身就向于塘扑来,可是却怎么冲不出花轿。他抬头一看,天官印悬在当头。于塘又念咒语,加大威力,羽衣鬼像是被一只大手按在地上一样,根本起不来身。 于塘没心思跟他纠缠,说道:“人鬼殊途,正邪不两立,但你做鬼也是没得选的,我不杀你,你要是有点人性,就赶快离开!” 羽衣鬼趴在地上仰头大笑:“你不杀我,我可不能饶了你!等我和他爽完了,再来找你,咱们三个生小蛇玩,你说好是不好?啊哈哈哈!” 羽衣鬼生性淫邪,于塘觉得简直是对牛弹琴,爷爷口口声声告诫自己‘鬼也有人情’,可这人情在哪呢?没工夫跟他废话了,于塘迈步向前,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金刀在手,藏甲为剑! “再问你一次,滚不滚!” “滚你大爷的!” 于塘剑指出鞘,直指羽衣鬼天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羽衣鬼被金光击中前额,人形具毁,化为一道妖光在花轿内四处逃窜。这羽衣鬼虽然不抗揍,但毕竟也是古籍上记载的邪妖,和无伤鬼齐名,哪有那么容易消灭。好在之前于塘有防范,天官印罩住了花轿,羽衣鬼无处可逃。于塘拿着八卦镜想把它封住,但是它也不傻,窜来窜去,一时也抓不到。 这时候原本躺在轿中的车衣苏醒过来,坐起身一看,自己不知咋的被人扒光了,于塘在面前拿着一个圆镜子照来照去。他哪知道于塘拿的是八卦镜啊,也不知道他在抓妖,羞坏了。车衣往角落里一缩,咧着嘴骂:“你干啥呀!” 他刚一开口说话,羽衣鬼趁机钻了进去,妖光一闪,进了车衣的嘴里。车衣吓的一咽口水,把羽衣鬼咽下去了。于塘见状,心说坏了,羽衣鬼把车衣的肉身当成避难所了。再看车衣,脸色起了变化,眼角眉梢凝聚妖气,羽衣鬼的面容在他脸色时而实现。 于塘眼睛一瞪,扑上去跨坐在车衣身上,手中八卦镜按在车衣头顶,压住羽衣鬼的妖气。 车衣惊慌失色,这时候也顾不上害羞了,吓的往于塘怀里缩。光溜溜的身子钻进于塘怀里,于塘倒害羞了,下意识地把他推了出去。车衣往后一仰,头顶上八卦镜掉了下来。没有了八卦镜的压制,车衣的脸色巨变,羽衣鬼的面容浮现,狞笑道:“看你咋办,要么杀了他,我也跟着死。要么你就留着他,只不过,从今以后,他这身子就是我的啦!我瞅他长得也不赖,借他的身子,咱俩快活一夜,你说好是不好?啊哈哈!” 于塘恼羞成怒,也顾不上疼了,把右手食指往嘴里一放,上下牙一动,“咔哧”一口咬下一块肉,鲜血直冒。于塘以血为引,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太极,抡圆了左胳膊,“啪”的一声抽在了羽衣鬼的脸上,实际上打的是车衣的脸。 羽衣鬼被打懵了,于塘趁机扳过车衣的身子,按住他的肩膀,右手食指在他背上描画。车衣感觉背后一阵痒,别过头问:“你在干啥?” 于塘用自己的血画了一道镇魔符,口中念起拘魂咒:“天灵节荣,愿保长生,太玄之一,守其真形,五方神君,各保安宁,急急如律令,敕摄!”随后才回答车衣说:“我将羽衣鬼拘押在你的身子里,虽然不知道能拘住多长时间,但暂时算是压制住了。” “把衣服穿好,跟我去救凤棠!”于塘不敢耽误时间,又凝神聚气,脚踏天罡七星步,手结法印,念道: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 离火驾火轮;震雷霹雳声;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巽风进退利;坎水多波急; 艮山不出其;坤德合无疆;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车衣穿好衣服慌慌张张地跑到于塘身边,一擦脑门上的汗,刚要说话,于塘一扭头,命令道:“往后站。” 车衣乖乖听话,往后站了几步,这时就听夜色当中一声呼啸,一把金剑破空而出。车衣眼见金剑飞来,吓得又退了几步,那金剑的剑尾紧随一只庞然巨物。于塘眼见着巨物不禁心神慌乱,是一只黑色巨犬,巨犬的尾巴还拖拽着那口黑色棺材。 这...这是地狼!不对呀,无伤鬼在地上为人,在底下才为犬,怎么现在就显了原形? 于塘来不及多想,金剑已经到了眼前,跃起一抓,金剑回到手中。再看那地狼,也停下巨大的身形,朝天嚎叫一声,尾巴一甩,把棺材甩到跟前,前爪一抬,正踏在棺盖上。这只大爪子,足有一半棺材大。于塘估摸着要是让这大爪子拍一下,能直接拍到阴曹地府,车衣也吓的钻回羽衣鬼的花轿里。 于塘心里琢磨,刚才自己把金剑抛出,就是为了射伤无伤鬼,等自己救回车衣之后召回金剑,根据剑身上的妖气找到它。谁知道这下玩过头了,不但召回了金剑,反而还把它引过来了。而且这无伤鬼不知道为啥就变成地狼了,先不说妖力如何,就这个体型,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再看那地狼喘着粗气,嗓子里咕噜咕噜地发着声响。于塘也是养过狗的人,这地狼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按常理来说,以于塘的性格都是先下手为强,但是这时候有点拿不准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好好的无伤鬼怎么在地上就变成了地狼。 地狼盯着于塘,见他没有动做,像是放下了警惕,舔了舔爪子,随后朝空中拍了一爪子。于塘就见空中被地狼撕裂出一个豁口,里面阴晦不明,于塘也不知道那是哪,咋就凭空一爪子抓出一个传送门呢!难不成地狼要跑?地狼跑的话...那就是要回阴曹地府啊,难不成,这豁口是通往阴曹地府的? 于塘犹豫的时候,地狼一爪子扒开了棺盖,里面炸了尸的白凤棠窜了出来,却被地狼一口咬住,紧接着一仰头,将其整个吞了下去。 这事发生的有点快,于塘没反应过来,等白凤棠消失在地狼口中之后,于塘跟疯了似的。只见他目眦欲裂,两脚一分,单手结印,金剑在另一只手掌中悬停,因为他心慌身乱,没办法凝神聚气,那金剑不住颤抖。 地狼转身就要窜进豁口当中逃回地下,于塘紧咬牙关,右脚连踏三下,稳定心神,口中急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兵!兵!兵!” 掌中金剑推出,直奔地狼飞去,正中其后腿,金剑连根没入。地狼疼的嘶嚎一声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89 ,转身就要向于塘扑来,不过那豁口边缘收减,逐渐变小,应该是时间快到了。地狼回首瞪了于塘一眼,心有不甘地拖着棺材跳进了豁口。 于塘哪肯放过它,在后紧追,眼看着豁口就要闭合,于塘一只脚都踏了进去,可他忘了自己肉体凡胎,怎能踏入地府冥界。那豁口当中喷出一股浓雾,正熏在于塘面上,于塘只觉左眼像中了箭一般,疼的头都要炸了。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手捂着左眼仰面倒下,右眼瞥见豁口闭合,于塘连叫三声凤棠,眼泪就流了下来。凤棠尸变,又被地狼所吞,带入地下,哪还有回还之理?早知如此,我悔不该杀那黄天青哟! 车衣从花轿里跑出来,抱着于塘的脑袋在怀里,低头一看,于塘右眼流泪,左眼流血,吓的他一撒手,哐当,于塘的脑袋磕在了地上的石块上。这一下还真把于塘疼清醒了点,他捂着左眼,自己挣扎着起身,车衣赶紧搀扶,两个人一步一挪,往村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七,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各位晚年幸福,啊哈哈! ☆、吃鸡 瓦盆窑村儿的西边把头的地方,一个小院,方方正正。一间草坯房,低矮的房顶长满的黄草。房檐下开着两扇窗户,中间一扇破门,半开半合,屋子里中央垂着一个灯泡,度数不高,勉强照亮房屋的边边角角。 于塘躺在炕上,用手捂着左眼,右眼盯着顶棚,一声不吭,面色也不大好看。他的左眼阵阵作痛,就像是一个小人在左眼里跳皮影戏,又像是有一只弯曲的小虫在左眼后方蠕动,每动一下,于塘的左半边脑仁都跟着疼。 于塘想了想,这恐怕就是黄天青送给自己的这只阴阳眼的后遗症,也不知是用的时间久了,还是因为被阴曹地府的阴气熏的。也可能,两者的原因都有。 可左眼虽疼,于塘也变得麻木了,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思去在意它。凤棠尸骨无存,魂魄也进了地狼的肚子里,被带到地下去了,还能救得回来吗? 车衣在屋里忙的滴溜溜转,也不知道忙点啥,总之是手忙脚乱,叮叮当当,磕磕绊绊,平地都能卡跟头。可也不怪他,这一晚他吓惨了,活见鬼了!还有那只也不知道谁家养的大黑狗,把白凤棠的尸体给吃了,更别提专扒自己衣服的羽衣鬼了。听鱼塘的意思,那鬼呆在自己肚子里不出去了,这可咋办呢? 车衣害怕归害怕,但他知道现在的鱼塘肯定比自己难过,自己的对象没了,哭的眼睛都流血了。车衣拧了拧盆里的毛巾,坐在炕沿上,帮着鱼塘擦脸上的血迹。 于塘斜眼看了看车衣,车衣手上一顿,于塘又继续盯着顶棚发呆。车衣才敢继续帮他擦,边擦边问:“你还要不要去找后山的小庙了?” 于塘被他这一问,也在心里琢磨,我还要不要去找胡三太爷了,凤棠死之前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找了,肯定是有人设局害自己。自己也感觉好像一直被人拽着鼻子走,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人事先设好的套,就等自己大头往里钻呢。可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啊,那胡三太爷神通广大,狐狸吹灯图又神秘莫测,没准他们还有救凤棠的办法呢。只要能救回凤棠,哪怕明知眼前一片雷区,这趟(tàng)雷,我也得趟(tāng)! 想到这,于塘挣扎着起身,“带我去,现在就去!” 车衣一把将于塘又按了回去,说:“这大晚上的咋去啊,等明天天亮的吧。再说,你眼睛...而且我还没吃饭呢,你也没吃呢吧?饿不饿?” 车衣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的直打鼓。 于塘被他一提醒,对啊,我这眼睛还不知道要疼到什么时候,即便是没达到刀砍斧削那样的疼,但影响自己的脑子啊。等见了胡三太爷,免不了一场智斗,自己这个状态,肯定容易失误。哎,这时候天也黑了,再让车衣带自己上山也有危险,算了,就不差这六七个小时了,等明早吧。 于塘想着,也就点了点头。车衣嘴角一咧,像得了特赦一样,把手中的毛巾塞给于塘,“你自己捂一会眼睛,我去做饭。”说完跑出屋子,来到厨房,一掀开大锅盖,看了看里面的剩饭剩菜,车衣的心情就低落了下来。他嘴里嘀咕着:“总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吃土豆吧,还是前天剩的,哎,咋整呢。” 揉着越来越响的肚子,又看了看上房屋的灯光,车衣一咬牙,转身回到屋里,打开衣柜,翻出藏在衣柜里面的一个小布兜,打开来看,查了查钱,拿了出来。又看看于塘,于塘依旧躺在炕上发呆,根本没注意自己,这才又轻手轻脚地出了屋。车衣决定到邻居家去买一只小母鸡,杀了给于塘补一补。 车衣到邻居家敲开门,说:“冯大爷,我想...我想买你家一只母鸡,你看这些钱够不?” 冯大爷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车衣手里的钱,问:“你买鸡干啥啊?” 车衣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说:“家里来...来客人了,买只鸡招待招待。” 冯大爷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那去抓去吧,不要钱了,相中哪只抓哪只。” 原来,这老冯家租着车衣的地,虽说每年都给租金,但租金压的很低。实话说,欺负孩子不懂事,占了车衣不少的便宜。今天车衣说家里来人了,要买鸡,冯大爷也就真没脸再从人家孩子要钱了。 车衣本本分分的,不敢占人家便宜,把手中一摞皱皱巴巴的钱往他家炕上一扔,说了声谢谢大爷,就出门抓鸡去了。 冯大爷拿过钱就把自己的小儿子从被窝里薅出来了,说:“哎,儿子,你去跟小车抓鸡去,顺便把这钱还他,你可不准自己密下听到没?要是让我资道,我削你袄!” 冯大爷的小儿子叫冯宝子,外号“老多余”。因为他上面有个哥哥,他爹生他属于超生,罚了不少钱。所以每次冯宝子犯错的时候,他爹一打他就说“当初生你就是多余,又罚钱又丢银,你小兔崽子还不听话!”一来二去,村里人一提起他就说:那谁呀,冯宝子嘛,我资道,老冯家的老多余吗。 再说冯宝子披了件外衣拿着钱,出来找车衣。车衣正在自己家鸡窝前站着呢。 冯宝子过去一拍他肩膀,“老铁瞅啥呢,相中哪个啦?你吱声,俺给你抓去。” 车衣一指鸡群里最边上的小母鸡,“就它了。” 冯宝子看了看,说:“不行啊,我还指着它下蛋吃蛋炒饭呢,得了,我给你选吧,选一个我讨厌的。”说完,冯宝子一弯腰钻进了鸡窝,就跟黄鼠狼进鸡窝似的,鸡飞狗跳。 不一会儿的功夫,冯宝子满脑袋鸡毛的出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一脸傻笑,说:“就它了,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0 这家伙总叨我,今天就杀了吃肉,省的它称王称霸的。” 车衣接过大公鸡,说:“你家就这一只公鸡,杀了你爸能乐意吗?” “管他乐不乐意呢,我乐意!这鸡可烦人了,天没亮就打鸣,我都睡不好觉。”冯宝子说着还伸手拍了一下大公鸡的脑袋,又继续说:“对了,这是我爸还你的钱”,也不顾车衣反对,就塞回他的兜里了。 车衣刚要感谢,冯宝子一脸坏笑地问:“老铁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处对象啦,对不对?我太了解你啦,你哪有啥亲戚朋友啊,谁能上你家串门啊,肯定是对象!” 车衣抱着公鸡摇了摇头,“谁能看上我啊?” 冯宝子咯咯一乐,“瞅你脸咋还红了呢?损色,哈哈。行了,不耽误你了,快回家炖肉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车衣抱着大公鸡回到自己家,锅碗瓢盆准备好,拿着菜刀在鸡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说:“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年死明年来,早死早投胎。” 杀鸡放血,拔毛开膛,切切剁剁,炖了土豆。 车衣把菜端上来,招呼于塘吃饭。于塘哪有食欲呢,动了几下筷子,水倒是喝了不少。车衣知道于塘没心思吃饭,就劝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气啊,没力气啥都干不了啊。你吃点吧...吃点吧?” 于塘也没听进去劝,但是看车衣满脸的期待,也不好意思白费他的一片好心。车衣的情况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比自己家还穷,之前进院子的时候也没见他家养鸡,肯定是车衣看自己受伤了,到外面买的鸡,特意给自己吃的。 于塘不想车衣难过,就夹了几筷子肉吃,味道真不错,只不过于塘现在吃啥都如同嚼蜡。于塘脸上却笑了笑,轻声说:“挺好吃的。” 车衣见于塘吃了肉,开心坏了,脸色跟开了花似的,又夹了不少的鸡肉给于塘。于塘应和着笑了笑,车衣自己也吃了块肉,笑着说:“快五六年了,头一次有人陪我吃饭,还吃的这么好。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嘿嘿。” 于塘心里一翻,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车衣的碗里。 车衣抬头看着于塘。 于塘也看着他,说:“要是不遇到我,你也不用见鬼了。” 车衣摇了摇头,“不对,幸亏遇到你了,要不然没人救我啊!” 于塘没再说话,想起之前自己的决定,不由得把头低了下去。 车衣也没察觉到,或许是还沉浸在有人陪他一起吃饭的喜悦当中。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躺在炕上睡觉,于塘躺在左边,车衣躺在右边。车衣家太穷了,穷到只有一床被子,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肩膀紧挨着。于塘倒没觉得有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凤棠,况且眼睛还疼着,哪顾得上其他呢。 车衣倒是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寒酸了,他生怕于塘不习惯。关灯之后,屋里静悄悄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车衣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没有睡着,他不太了解于塘过往的事,只是知道于塘现在很难过。车衣想尽最大努力让于塘好受一些,便问:“你睡不着吧?” 于塘侧过头,车衣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上,于塘又把头转了回来,盯着黑漆漆的顶棚,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车衣在耳边说:“那我给你唱摇篮曲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睡觉我妈都给我唱。你小时候睡觉,你妈给你唱吗?” 于塘:“我没见过我妈,出生之后她就死了。” “啊?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车衣连忙道歉。 于塘没有说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半天,车衣实在忍不住,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于塘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还不唱?” 车衣先是一愣,随后满心惊喜,轻轻的唱道: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啊 报时钟,响叮咚 夜深人儿静 ... ... 或许是摇篮曲真有催眠的作用,也或许对于塘的疼痛有帮助,总之于塘听着听着,还真睡了过去。车衣也唱着唱着,声音越来越小,依着于塘,睡着了。 于塘这一夜睡得踏踏实实,从走进长白黑水开始,就再也没睡得这么踏实了。他没有做梦,一觉睡醒,天蒙蒙亮。看了看身边的人,于塘揉了揉眼睛,想了片刻,记起来这不是凤棠,是车衣。于塘叹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不疼了,没等他多想,就听一阵声响传来。 “哒哒,哒哒。” 于塘以为是钟的声音,可环顾了一圈,车衣家屋里没有钟啊。 “哒哒,哒哒。” 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于塘才找到了声源,是窗户。 抬头去看,窗户外面,一只小狐狸正举着爪子敲打着玻璃,看着自己。 于塘以为是胡鸡鸡,可仔细看了看,不是。 那小狐狸见于塘注意到它了,就一转身,跳下窗台。 于塘一见小狐狸跑了,赶紧出了被窝,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跟了上去,车衣还依旧在熟睡。 于塘跑到屋外,只见那只小狐狸正在院墙上蹲着,回头看自己呢。见自己出来了,那小狐狸又转头跳下墙外。于塘心说,这...肯定是来引路的,也来不及和车衣打招呼了,于塘翻过墙头,跟着小狐狸往后山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要死了,我就是活活穷死的。手动哭泣~ ☆、狐惑 于塘跟随着小狐狸,眼看着已经爬上了后山。山上一片杨树林,林间落叶遍布,小狐狸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于塘皱着眉,心里十分的复杂,这只小狐狸是胡鸡鸡派来给自己引路的还是胡三太爷呢?要是胡鸡鸡倒好说,要是胡三太爷派来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于塘四处打量着,脚下没停,继续往前沿着小道走,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胡三太爷了,这心就不住的狂跳。可能,自己离圈套越来越近了,也可能,自己离救回白凤棠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总之,自己要弄个明白,凤棠也一定要救! 等于塘不知不觉地走出了这片树林时,面前是一片起伏的土坡。坡上长满荒草,两个坡之间,流出一条小河,河水静静地流着,一点声响都没有。于塘站在坡上往下看,距离水面有两米多的垂直距离,河水还挺清,有一米来宽,河边零零散散长着香蒲。 于塘不知道该往哪走了,但也不着急,既然有人想引自己到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1 这来,就绝不会让自己白跑一趟。他想着的时候,眼角瞥见河对岸坐着一个人,于塘心里一动,心说正主来了。他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胡三太爷,因为啥呢?胡三太爷作为仙家之首,妖气冲天,于塘一打眼就知道,这不是个人!但是自己得假装一下,就想我问问路吧,朝着那个人喊了一嗓子,“早上好啊,麻烦问一声,这山上哪有土地庙啊?” 对岸那人没回答,于塘寻思好啊,你装没听见,那我就到对岸去问。低头看看,找了个坡面缓的地方,一步一挪,到了下面。再看这个河面,有点宽,自己跳不过去,往河下游看看,有一处河面变窄,于塘就走过去,从那跳到对面。他又爬上土坡,蹭蹭鞋底的黑泥,往上游走。 等于塘来到那人背后,又问了一声,心想这回你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吧。但是那人也没回头,只见他抬手一指身后的方向,于塘顺势看去,在土坡坳里,有一刚露头的顶盖。于塘说了声谢,就走过去看,一座破落的土地庙藏在土坡坳里,没人指点,还真找不着。 土地庙本就不高,也不大,甚至可以说小的可怜,于塘弓着腰都看不到里面,得趴在地上。 于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往里面看了看,心说这土地庙有年头没人来供奉了,里面的小香炉都碎了,土地神的牌位都倒了。于塘伸手进去把牌位扶正,磕了三个头之后,起身又回到河边,看着坐在河岸边的个人,微微弯腰,问了一声,“请问,您是胡三太爷吗?” 那人半晌没动,于塘又问一句:“请问,您是胡三太爷吗?” 那人还是没动。 于塘心有不耐烦,想了想,你不是不动弹吗,我逼你动!迈步向前,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金刀在手,藏甲为剑!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剑指出鞘,直指天灵! 那人动了,一抬手,于塘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力从指尖传来,没等他动用念力顶回去呢,自己就像被大翻斗子撞了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把于塘摔的腰差点没折了,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撅着屁股爬了起来。 再看那人一伸懒腰,开口说道:“望山,望水,望清晨。”随后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对于塘说:“小子,你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啊。” 于塘抬头一看,眼前这人穿着一套风衣,衣领立着,还带着帽子,看不清脸长啥样。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往前走了几步,微微躬身,压着气息问:“您是三太爷吗?” 那人冷冷一笑,说:“少套近乎,我是胡三太爷不假,但不是你太爷,咱们非亲非故。我叫胡玉阳,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于塘假装恭敬,说:“您是东北仙家之首,我是小辈的,哪敢叫您的大名。” “别提辈分,要是算辈分,我是你祖宗辈的,你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你救过我孙子的命,看在他的面上,我才愿意跟你说几句。”胡玉阳说着,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于塘抬头一看,就是一怔,只见人身兽首,一颗狐狸脑袋顶在脖子上。 于塘想了想,他这个样子也在情理之中,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胡三太爷,我想问一下,那个狐狸吹灯图,能救回白凤棠吗?” 胡玉阳看着于塘,说:“实话告诉你,狐狸吹灯图不能救人。” 于塘刚要急眼,胡玉阳继续说:“但是狐狸吹灯图的主人,能救。” “我没听明白。”于塘盯着狐狸脑袋,咬牙切齿地说。 胡玉阳:“只要你找到狐狸吹灯图,把它送还给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必然还你一个人情,也就能救你的小情人。” 于塘:“据我所知,这图的主人叫耶律休哥,那是一位古人啊,早都死了啊,我还去哪找他呢?” “那你就下地狱去找他呗”,胡玉阳说着,伸手一抹自己的脸,变成了个年轻人的模样,全然没有刚才的狐狸样,可算看着不糟心了。 于塘有些犹豫,胡玉阳讥笑道:“连地狱都不敢下,你还敢说什么救人啊?看来,你也没那么爱你的小情人啊。” 于塘摇着头说:“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在想,这个耶律休哥算个神马东西,都下地狱啦,自身都难保,还能救人?” 此话一出,胡玉阳两眼眦裂,尖嘴突出,利齿外露,眼看着又要变回狐狸脑袋,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人样。于塘知道,这是被自己激怒了。 胡玉阳压着怒火,说:“你可以不信,那就让你的小情人,等死吧。” 这个“死”字一出,于塘眼圈红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胡三太爷,凤棠已经死了,被地狼所噬,人神俱灭。你说,这种情况下,那个叫耶律休哥的还能救回她吗?” 胡玉阳一听白凤棠出了事,脸上流出几分诧异的神色,显然这事他也没想到。但毕竟是只老狐狸,胡玉阳恢复神色,肯定的答道:“能!” 于塘心中燃起希望,“真的能吗?” “当然。”胡玉阳看着于塘,继续说:“据我所知,那地狼食人魂与肉,但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会消化,只要你能将那地狼斩杀,那他所噬的冤魂都会被放出来。到那时,再救你的小情人,就易如反掌了!” 于塘心里阵阵翻腾,久久不能平静,又急问道:“可...我怎么才能下去阴曹地府?” 胡玉阳咯咯一乐,“小子,过阴这事儿,你们阴阳先生应该比我熟吧?” 于塘哂笑一声,“哎,这个我爷爷还真没教。” “这亲爷孙还留一手?”胡玉阳显然不信。 于塘:“没来得及教,我爷就去世了。” 胡玉阳:“他去世了?不能啊,据我所知,他还没到寿终正寝的年纪,怎么就去世了。难道,又泄露天机了?” 于塘听这话,感觉老狐狸对自己爷爷挺了解的呀。他说又泄露天机,难道爷爷以前做个泄露天机的事?想到这儿,于塘就问:“三太爷,敢问,我爷之前做过啥泄露天机的事啊?” 胡玉阳刚要回答,却是一顿,眼珠微微一转,看着于塘,问:“你爷没自己跟你讲过?” 于塘也看着他,摇摇头,表示没有。 胡玉阳抬手揉着自己的嘴角,像是牙龈疼一样,含糊地说:“也没啥,就是给你爹算命,算出你爹是个短命鬼,漏了天机,折了自己的寿。” 一提到于塘的父亲,于塘皱了皱眉,问:“您是说,我爷给我爹也算过卦?怎么,给别人算卦还会折自己的寿?” 胡玉阳答道:“小子,我这可算是给你免费当先生了,你听好了,卦师给别人算卦,不会折寿。可若是别人知道自己寿命将尽,而去做些逆天改命的事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2 ,这就会使卦师折寿。因为,卦师泄露了天机,无论那人成功与否,卦师都触犯了自然之法,我讲清楚了吗?” 于塘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神落在胡玉阳被揉红的嘴角上,自语道:“爷爷之所以会这么突然地去世,全是因为给凤棠算卦,告诉自己她命不久矣,这便是泄露天机。而我又一想要找回凤棠折去的寿命,更是逆天道、违自然之法,反而害了他。我我...我...哎呀!” 于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他有些慌了神。 胡玉阳在一旁听着,淡淡一笑,说:“你也不必自责,你们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你爷一辈子鳏居,还命中缺钱,活着也遭罪,死后往逍遥处去,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于塘听完反问道:“五弊三缺是指啥,我怎么没听我爷提起过?” 胡玉阳一愣,“啊?你修了这么多年的道,拜了这么多年的三清,都不知道啥是五弊三缺?” 于塘听着‘五弊三缺’这个词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便说:“胡三太爷,请您给我讲一讲呗。” 胡玉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盘腿坐着,胳膊肘拄着自己的大腿,手撑着脸蛋,望着下边河里的鱼,说道:“五弊就是指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至于残,就是指肢体不全,比如说瞎子算命,或是阴阳先生缺胳膊少腿。三缺名为缺福、禄、寿。说白了就是缺权、缺钱、缺命。世间有规律,自然有法度,天地有界限,你们修道或是修佛之人,常打破规律,窥探天机,游走于阴阳两界,为常人不可为之事,自然会受到上天的责罚。” 于塘对照胡玉阳的话想了想,自己从小没见过父母,这就是五弊当中的‘孤’。至于三缺,是缺权却钱还是缺命呢。这个问题于塘不在乎,因为他现在更在乎地是另两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爷爷肯定知道五弊三缺这些事的,但却从没有跟自己提起过,是怕提了,自己就不学了吗?那恐怕他的三清道法就没人继承了。 第二个问题,自己的堂哥于池,明明比自己早出生,爷爷却不教他三清道法,反而教晚出生的自己。这...会不会是因为爷爷更偏爱堂哥,不想自己的大孙子遭受五弊三缺的命理,而又不想自己的三清道法无人继承,所以就传给了无父无母的小孙子...... 于塘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冯先生的时候,冯先生说的那句“塘者,积水为池”。这句话,又该怎样理解?爷爷给我们哥俩取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寓意? 胡玉阳见于塘半天不说话,便开口问:“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个哥哥吧?” 于塘疑惑地点点头,“是啊。” 胡玉阳:“你们哥俩关系怎么样?” 于塘如实答道:“挺好的。” “你觉得你爷爷更疼爱你一些,还是更疼爱你哥啊?”胡玉阳随口地问了一句。 “爷爷...更疼爱...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于塘低声说。 “你不知道吗?哈,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爷爷把三清道术传给你,让你捉鬼卫道,你哥却可以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一辈子都不用和邪、鬼、妖、魔打交道,你羡慕吗?”胡玉阳把头歪向于塘,靠的很近,于塘感觉到一阵压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羡...羡慕,不...不羡慕。” 胡玉阳轻哼一声,又开口说:“我再换个方式问,假如,爱上白凤棠的是你哥而不是你,白凤棠还会死吗?” 于塘犹如冷水浇头,打了个寒颤,“是啊,如果她...我...她...我.......”。 “再退一步讲,如果你不会三清法术,也是一个普通人,你和白凤棠相爱,估计她也不会死了。”胡玉阳吧嗒吧嗒嘴,“说到底啊,都怪你爷爷偏心,把传承三清术的重任压在你身上,白白让你遭受这许多的劫数。还有啊,其实你的性子,不适合做阴阳先生,你杀气重,不如你哥心善。我们畜生也是命,鬼也有人情,可惜你体会不到啊。” 于塘堆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说:“是啊,爷爷当初为啥教我三清术,我要是不会这些,也不会遭遇这么多的劫数,他咋不教我哥呢?为啥偏偏教我学,我也想做个普通人啊!要不然,凤棠也不会被我害死了。” 胡玉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看来你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啊,就那么一个情人也死了,我要是你,我就跟她去了,活着啥劲儿呢!” 于塘想了想,“您说的对,说到底,我都不该被生出来啊。爹妈的面都没见过,就这么一个爷爷,还更疼爱我哥,教了我一身遭难引祸的三清术,还有什么五弊三缺。长这么大,也就...也就凤棠更好了,现在她死了,我还活啥,我死去!” 说完,于塘从一旁摸过一块大石头,抬起来就往头上砸。 “啪!”的一声,脖子都砸折了,脑花四溅,红的白的流了一身。 不过,于塘没死。 因为他砸的不是自己,是胡玉阳。 胡玉阳脑袋被砸开花了,手忙脚乱地归置自己破碎的脑瓜壳子,于塘在一旁冷嘲热讽,“切,狐惑,不过如此啊。” 胡玉阳归置完自己破碎的脑袋,一块一块的拼好了,就跟地图似的,接着用手一抹,脑袋恢复如初。他眨了眨眼睛,站起身伸手一抓,于塘来不及反应,就被胡玉阳掐住脖子。 胡玉阳歪着头眯着眼,质问道:“你,砸我脑袋,原因?” 于塘两手掰着胡玉阳的爪子,“没啥,就...就是想看看你们仙家脑袋上挨一砖头子,死...死不死。” 胡玉阳:“你不是活着没劲吗,你应该自杀啊!” 于塘被掐的脸都紫了,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还是嘴里不饶人,回敬道:“你脑子...是不是偷鸡的时候让...让鸡圈的门夹了?你咋不自杀呢?” “好小子啊,你一早就看穿了啊。”胡玉阳把于塘扔在地上,一抬脚,踏住他的胸口。 于塘得了解脱,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说自己早晚死在这张破嘴上,但是没办法呐,嘴上没把门的,管不住自己。 胡玉阳俯身拍了拍于塘的脸蛋,打得于塘脸蛋火辣辣的疼,“小子,你从啥时候开始警觉的?” 于塘仰面躺着,两手抓着胡玉阳的脚踝,“喂,胡三太爷,你咋说也是长辈,就这么把我踩在脚底下,丢不丢人?” 胡玉阳用力捻着脚尖,连踩了三脚,这才悻悻收回腿,再次坐了下来。 于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扑棱扑棱胸前的土,也坐在胡玉阳的身边,不知为何,这个胡三太爷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同龄人一样,完全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3 不像是黄三太爷那样的老妖精。于塘看着胡玉阳那张干净俊朗的脸,说:“你以为我真傻啊,从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一直警觉呢。你们狐狸要么发骚,要么作妖,勾魂摄魄,乱人心神,这是你们最拿手的。你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嘛,我实话告诉你,什么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的,我才没心思管那个呢。” 胡玉阳:“哦,那你爷爷更疼爱你哥,这事你怎么看呢?” 于塘:“看个屁啊,我爷都因为我死了,我还有啥不知足的。” 胡玉阳:“可你学了三清术,平白遭受这么多磨难,还害死了白凤棠,这怎么说呢?” “不学三清术的话,我的人生就能一帆风顺吗?不学三清术的话,我都没机会认识白凤棠。不学三清术的话,我怎么对付你这些老妖精啊?哦不对,是仙家。”于塘摇头晃脑,故意气胡玉阳。 胡玉阳一摆手,说:“算了,反正我也没真想你去死,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定力,看来还不错,这样也能放心你去地下了。” 一说回正事,于塘马上变得正经起来,问:“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下去阴曹地府呢!” 胡玉阳一摊手,“刚才那块大石头要是砸在你自己的脑袋上,你现在已经下去了。” 于塘没心思跟他插诨打屁,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胡玉阳被他看的不自在,白了他一眼说:“我开玩笑的。这个下去的方法有很多,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你可以混进去,或者有地狱使者帮你开一条通道,你也可以直接进入地府。当然了,我说的都是魂魄入地,而不是你的肉体。” 于塘想了想,七月十五的鬼节,那要等到明年了,显然不行。地狱使者的话,地狼肯帝算了,一爪子就能挠出一个传送门,可它也跑回去了,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便问:“还有其他啥办法吗?” 胡玉阳:“有很多珍奇的邪物,可以打开通往地下的大门。” “比如呢?”于塘追问道。 胡玉阳看着于塘,嘴角诡异地勾笑,细声细语地答道:“男鬼泪。” 于塘心神一震,果然,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他身子靠近胡玉阳,不阴不阳地问:“老狐狸,你给我下套呢吧?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走进了你的计划?” 胡玉阳手扶着脑袋,“我想想啊,从黄天青在你家祖坟前作窝开始吧。” 于塘:“你这意思是说,黄三太爷跟你一路?” 胡玉阳连连摆手,“咋可能呢,真跟我一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被你杀啊。我俩是两路人,他暗里操控扶持着张知远找狐狸吹灯图,为的就是成为东北的妖王,顶替我,做仙家之首,为此还联合了白家和灰家。我没心思搭理他们,但是他们总给我捣乱,你的小情人白凤棠本来不在我计划中的,只不过黄小乐找你寻仇,才使她受了牵连。 “等等,黄小乐是谁,我又没惹过他。”于塘皱着眉头问。 “啊?啊,你们通常都叫他黄三太爷,我还是习惯叫他本名。”胡玉阳解释道。 敢情黄三太爷本名黄小乐啊,这可招笑了。于塘嘴一咧,却没心思纠缠名字的事,继续问:“那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胡玉阳犹豫了半天,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告诉你实情,我是为了救我千年前的主子。我主子就是那辽国大将耶律休哥,他正在地下受难千年,现在的阎君和他生前有仇,所以我要你带着狐狸吹灯图下到阴曹地府,找到我主子,救出他!等他打败了阎君,成为新一代的阎君,对于你这个救命恩人,他当然会报答,堂堂的阎君,让你的小情人还阳,还不是轻而易举?” 于塘一时间有点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只能一个一个问:“阎君是啥?” 胡玉阳:“就是你们常说的阎王。” “你是说,让我去帮你主子打败现在的阎王,然后让他登基当上新阎王!”于塘惊得合不拢嘴,“我哪打得过阎王啊?” 胡玉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没让你去打阎君,是让你把图带给我的主子,其余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于塘怀疑地看着胡玉阳,“那你为啥不自己去送图,你的道行比我高多了。” 胡玉阳:“归根结底,我也还是妖,即便我被你们称为仙家。妖,是不能碰图的,要不然黄小乐何必扶持刘知远替他办事呢。” 胡玉阳说的合情合理,可于塘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的脑子还想不到太深的层次。 胡玉阳看在眼里,故意低声说了一声,“你之前说地狼吞了你的小情人是吗?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地狼啊,就是现任阎君豢养的,宠物。他不但放任地狼上来吃人,还放出恶鬼投胎到人间,扰乱人界纲常。你们常说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不信,你下去瞧瞧。” 于塘一听这话,不由攥紧了拳头,说:“我愿意下去,只不过,这狐狸吹灯图也不在我手里啊?” 胡玉阳哈哈一笑,“你放心,你的小伙伴儿们一定会拿到图的,黄小乐就算是再修个千年,也斗不过我!” 于塘倒抽着凉气,“冯先生和高思继也在你的计划当中?” 胡玉阳也不否认,点点头,说:“我的计划就像是写一本书,书写着你们的命运安排,你们都是书中的主角,少了一个,都不能有完美的结局。但你放心,在我笔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于塘不屑地哼了一声,“妖与魔,都说自己好。” 胡玉阳:“你怎么说都行,总之,你救情人我救主子,都不亏!” 于塘这时候想起了柳一炮和常一发的船票理论,便撸开自己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蛇蟒纹身,问:“这俩长虫跟你一伙的吧?” 胡玉阳瞥了一眼,说道:“计划之中。” 于塘放下袖口,站起身说:“我没问题了,等我回去拿到了狐狸吹灯图就立刻到阴曹地府走一趟,如果真能救回我的凤棠,我一定把您的神位请回家里,日夜供奉!” 胡玉阳倒是没在意这个,而是说道:“有件事得跟你说明白,我孙子胡鞿羁从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和他相遇也是天意,不是我安排的。他是真心实意地把你当恩人看待。所以,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他。” 于塘回答一声知道了,便转身离开。走了十几步的距离,又回来了,对着胡玉阳鞠了一躬。胡玉阳看着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于塘问道:“再向您请教一件事,羽衣鬼上了我朋友的身,操控着他的身体。我只能压制住羽衣鬼一时半刻,却没办法把他弄出来。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鬼,我该咋办呢?” 胡玉阳:“无伤羽衣,你遇到了无伤鬼,肯定也会遇到羽衣鬼。那羽衣性淫,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4 他不愿意出来,你可以引他出来啊。” “引他出来...怎么引?”于塘追问道。 胡玉阳:“这也简单,只要你满足了羽衣鬼的需求,他自然就出来了。等他出来之后,杀其饮血,你也不用担心生小蛇的问题了,哈哈。” 于塘尴尬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转身下山。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胡玉阳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土,说:“你出来吧。” 话音一落,胡玉阳身旁显现出一个身影,正是于塘那晚遇见的四眼道长。这四眼道长其实早就来了,只不过胡玉阳妖气冲天,掩盖住了四眼道长的鬼气,所以于塘的阴阳眼也没能发现他。 四眼道长开口说道,“如你所愿,那图已经落在了佛家小子手里。” 胡玉阳不惊不喜,“意料之内。” 四眼道长:“你刚才和他墨迹半天,是干啥呢?诱惑他自杀?可你也没成功啊。” 胡玉阳冷笑了两声,道:“我哪敢诱惑他自杀啊,他可是你家的孩子呀。我只是,让他误以为自己比我聪明,能看透我的套路。先给他一点甜头尝尝,然后我再向他和盘托出我的计划,使他坚信不疑,只要救出主子,就能救回他的情人。只有这样,他才能义无反顾地把图送下去!哪怕有危险,有阻力,他也会坚定信念,你说不是吗?” 四眼道长脸色并不好,说:“可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突然冒出个地狼吧?” 胡玉阳听了这话,脸色狰狞,显然是动了怒,又变回了狐狸脑袋。他咬牙切齿,说道:“那于塘也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现任阎君不栓好他的看门狗!怎么,你现在开始心疼自家孩子了?” 四眼道长压下怒气,“只希望你主子做了阎君之后,能比现任阎君好,人间才能少些邪魔外道恶鬼奸邪。至于我家于塘...哎,修道之人,五弊三缺,本就是命。” 胡玉阳:“这才对啊,毕竟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间和地府着想,不说功德无量,也是行善积德啊!” 四眼道长:“哼,我家孩子说的没错,妖与魔,都说自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爱继续发电了,心累,干脆全都写死吧,省的我费心神了。有人看吗?看都看了,评论下咯 ☆、你跟我走吧 于塘一路连跑带颠,早晨刚八点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车衣的家里。车衣家的大门还是关着的,于塘心想车衣可能还在睡懒觉呢,就翻墙跳进院子里,好在他家的外墙也不高。 进了院子,来到房门前,门是开着的,于塘心说难道我出门的时候没关门?这也说不准,八成是自己太着急了,忘记关门了。等于塘进了屋里一看,炕上没人,枕头被子胡乱地堆在炕角儿。 车衣醒了,那哪去了,去找自己了?不能啊,大门没开啊,是从里面锁住的。也有可能是去厕所了,我等一会吧。于塘坐在炕沿儿,一边等车衣回来,一边想早上发生的事。胡三太爷说的明明白白,只要自己拿着狐狸吹灯图,带到阴曹地府交给那个叫耶律休哥的,助他成为新的阎王,自然而然他要报答自己。而对于一个阎王来说,改写一个人的寿命,把他放回阳间继续活个几十年,简直是小菜一碟。另外,就是自己要斩杀那地狼,先把凤棠的魂魄找回来再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图啦,不知道冯先生他们进展的顺利吗,有没有拿到狐狸吹灯图。 于塘越想越着急,恨不得长俩翅膀飞回长春。他一着急,就坐不住了,这个车衣咋还不回来呢,自己怎么说也得和他道个别啊。 于塘想我干脆去猫楼(厕所)找他吧。 等于塘绕到了后院的猫楼,喊了两嗓子,没有回应,到猫楼前一看,没人!于塘有点糊涂了,四处张望一圈,完全没有车衣的影子,他只好又回到前院。 到了前院,于塘皱着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微微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于塘侧耳仔细听了听,声音是从左手边隔壁邻居家发出来的。 于塘趴在邻居的家的墙头上,伸着脖子看,邻居家门是开着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挺焦急的,但不是车衣的声音。于塘又仔细听了听,隐约听到那声音喊了两声“车衣”的名字。 于塘感觉事情不妙,肯定是出啥事了,赶紧翻过墙头跳到邻居家的院子里。邻居家的墙头有点高,于塘运动细胞不发达,跳下来没站稳,坐了个大腚墩,屁股都墩成八瓣了。好在下面是黑土,比较宣呼,除了疼之外还不至于摔伤。于塘赶紧擦擦屁股,站起来就往上房屋跑,一进屋,走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两个人都瞪着眼,神情惊恐,咧着嘴,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淌了一地。于塘去扶两个人,但两个人都动不了,上房屋还不断传出喊声,于塘没时间管这两个人,先看看屋里情况再说。 等他跑到屋里一看,呵,十八禁的场面啊,小孩子看了根本把持不住!只见炕上躺着一个小伙子,年龄跟于塘相仿,这不过这倒霉孩子衣衫不整,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他嘴里不断哭嚎着,呜呜地可能是哭了吧,在他大腿根上趴着一个人,正上下晃动着脑袋。于塘一看后脑勺就知道,这是车衣啊。 他干啥呢?哎呀,不堪入目啊,简直是丧心病狂,男以启口! 于塘伸手一把揪住车衣的头发,往后一拽,把他从那小伙子的身上拽了下来。哪知道车衣根本不觉疼,转过头就是一口咬住于塘的手上,于塘没反应过来,被咬的哎呀一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只手抡圆了照着车衣的嘴巴就扇了下来。“pia”的一声,把车衣打的松了口,于塘也顾不上疼,一把按住车衣,把他压在身下。车衣扭过头拼命挣扎,于塘这才看清,车衣的眼角布满了妖冶的红纹,嘴唇也像是涂了口红一样,一脸的妖气逼人。 于塘一下就明白了,这是羽衣鬼在作怪啊。一把拉下车衣的衣服,果不其然,车衣背上的镇魔符已经模糊不清,完全就是一片红,已经失去了镇魔的作用。原来这车衣昨晚睡觉的时候,和于塘在一个被窝,盖一个被子,太热了,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湿衣服,加上车衣睡觉不太老实,左蹭蹭,右蹭蹭,翻个身,掉个头,这符咒自然而然就花了。 那羽衣鬼没了三清术的压制,便占据了车衣的身体。但他也算聪明,知道于塘在身边,他也没敢动,等于塘早上被小狐狸领走之后,他才操控着车衣的身体,也行动了起来。他在院子里左晃右晃,偏巧邻居家的冯宝子正趴在墙头张望,正被他看见。 冯宝子这倒霉孩子寻思车衣昨晚杀鸡肯定是为了招待女朋友,哪怕不是女朋友也不是一般人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5 啊。他十分好奇,一大早醒了之后就趴在自家墙头上往车衣家里偷看,偏巧不巧,赶上羽衣鬼操控着车衣的身体出来了。 羽衣鬼一见冯宝子,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中下怀啊,像那猛虎下山、饿狼扑食、黄鼠狼钻鸡圈似的扑了过去,吓的冯宝子仰面从墙头上摔了下去。羽衣鬼一迈步也翻过墙头,压住冯宝子,开始他的勾引大法。冯宝子不知道羽衣鬼这茬啊,但也知道车衣不正常,肯定是撞邪了。他自己呢也吓的不清,挣扎起身,推开车衣,跑回屋子里。 羽衣鬼到嘴的鸭子肯定不能让他飞了,两三步赶上去也进了屋,正撞见冯宝子的父母两人听到孩子的叫声往出走。羽衣鬼见有人挡道,一挥手,摄魄勾魂,吸走两个人魂魄,这两个人就当场呆立,像痴傻了一般,不能动弹。紧接着羽衣鬼跑到屋里,按住冯宝子,又做坏事。 赶巧儿,于塘回来了,听到动静赶到,及时阻止了事情进一步的发展。 再说于塘,阻止之后,突然有点后悔了,寻思自己晚来一会好了。等到羽衣鬼达成目的之后,在他离开车衣的身体的那一瞬,自己就能趁机将他杀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嘛,于塘转念又是一想,哪能那么巧自己一来正赶上羽衣鬼达到目的呢。别说等羽衣鬼达到目的了,就现在这个场景,都不知该咋跟人解释呢,车衣算是完了,没脸见人了。 于塘没时间乱想,羽衣鬼挣扎地越来越厉害,那炕上的小伙都吓破了胆,还是先把羽衣鬼再压制回去把。于塘又把手指放在嘴里,之前咬坏的还没好利索呢,刚要结痂。一狠心,于塘又把伤口咬开了,鲜血直冒。他顾不上疼了,手指往车衣的背上一摁,羽衣鬼当然知道他要干啥,用尽力气挣扎,于塘一时间难以画符。 “下来,帮我摁住他!”于塘扭头对炕上的冯宝子说道。 冯宝子这时候都懵了,当然是于塘说啥是啥,赶紧提起自己的裤子,跳下炕帮助于塘一起按住车衣。羽衣鬼虽然厉害,但毕竟打心眼里有点怵于塘,所以被两个按的老老实实,于塘趁机写下镇魔符,又把羽衣鬼压了回去。 缓了好一阵,车衣才明白过来事,看着衣衫不整的冯宝子和皱着眉的于塘,他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就问怎么了。 冯宝子看着车衣还有点后怕,于塘只好说:“你又鬼上身了,幸亏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就和他噼里啪啦了!” 车衣脸一红,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想上前跟冯宝子赔礼道歉,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冯宝子也不愿接近他,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正尴尬呢,于塘说话了,“别看了,你爸妈还在走廊呢,快整进来,我看看咋回事。” 冯宝子被于塘一提醒,赶紧到走廊把两个人拖进来,放在炕上,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冯宝子吓的不知咋办。 车衣在一旁安慰说:“宝子你别怕。” 冯宝子哭腔都出来了,“滚你妈的,我咋他妈能不怕,我爸妈都这样了!你...你...你他妈离我远点行不啊,我看着你就犯恶心!” 车衣听这话,低着头,绕到了于塘身后。 于塘知道他肯定是难过了,但也没办法,常人碰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害怕的,不过这小子说话可真不中听。于塘心说我得教训你,就开口说道:“没事,你爸妈我能救回来。” 冯宝子一听于塘能救,又想起刚才正是因为于塘来了才控制住的车衣,马上就对于塘充满了信任,跪在炕上就要给于塘磕头。于塘当然不会受,把他拽起来说:“别扯这没用的了,我是车衣的朋友,他闯的祸,我会帮他弥补的。” 冯宝子看了看于塘身后的车衣,没说话,车衣也低着头。于塘没心思管他俩,低头仔细看了看冯宝子的父母,分别拉着两个人的手,按住手心,感受两个人手心中的跳动。 冯宝子见于塘的动作便问:“大哥,我爸妈咋的啦这是?” 于塘想了想,说:“他俩没啥大事,就是魂丢了。” “那咋找回来?”冯宝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毕竟丢魂这种事,在农村还是挺常见的,自己小时候也丢过,只不过没这么严重。 原来那羽衣鬼虽有勾魂摄魄的能力,但它本身并不食人魂魄,它只对年轻的男人感兴趣,其他的时候还真不会对无关的人做出啥太大的伤害。所以之前把冯宝子的父母魂魄勾出来之后,便撒在了一边,按理说,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父母的魂魄应该不会走远。 于塘想到这赶忙拉着冯宝子来到院子里,来到他家的水井前,命令他打水。等冯宝子打上来一桶水之后,又从厨房找来炒菜勺子,告诉冯宝子用勺子舀井水喝。每喝完三勺,用勺子磕一下井沿儿,然后再喊一嗓子“爸妈回家吧!”。 冯宝子听明白之后,于塘回到屋里,把门都打开,告诉车衣回家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黄符纸和笔,拿过来,写了三张三清符。然后跳上炕,伸手夹起一张三清符,剑指炕上两人天灵,一路滑到脚边。紧接着结印在手,口中念起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神,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冯家夫妇,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令念完,于塘意念一动,指间三清符瞬间燃着。于塘把手中烧了一半的三清符递给车衣,让他从窗户扔出去,紧接冲着院子里水井边的冯宝子喊了一声开始。 冯宝子得了于塘的命令,便按照他说的,用勺子舀了三勺水,“敦敦敦”喝下肚,然后用空勺子敲了下井沿儿,喊了一声爸妈回家吧。 刚开始还挺利索的,可这勺子是炒菜用的大铁勺子啊,喝两三勺还行,但是一直喝谁能受了呢,况且冯宝子现在也不渴。喝到了第九勺的时候,冯宝子就喝不下去了,他倚着水井上的辘轳把,抱着肚子冲屋里喊:“我说,我喝不下去了。” 屋里的于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你爸现在回来了,你妈还没回来呢。你要是不想要你妈了,你就不喝!” 冯宝子一听,还是得喝啊,喊了一嗓子妈你快回来吧,又低头舀了一勺水。等他喝到第十五勺的时候,实在是喝不动了,“妈呀,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撑死了,呕...呕...呕...呀...哈...呕。” 冯宝子肚里的水都溢到嗓子眼了,一说话,水就涌上来。他也走不动了,就趴在原地不住的呕吐。 车衣站在窗前看着,心疼地问:“他不能再喝了,我去替他喝,管用吗?” 于塘瞅着车衣,说: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6 “其实他不用喝水的,我就听他刚才骂你,让我很不舒服。这不给他点教训嘛,让他遭点罪。” 车衣听到这话,委屈地低下头,小声说:“也不能怪宝子,都是我不好,不但吓坏了他,还连累了冯大爷和大娘。” 于塘不爱听这种谁连累谁的话,一摆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问:“你接下来咋打算啊,出了这事,你在这村儿也待不下去了。况且你身上的羽衣鬼还没解决,随时可能再出来,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守着你,我还有件事要去做。” 车衣听完这番话,眼神暗淡,自己叹息一声,说:“我没别的朋友,就这么一个,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和我好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咋整,要不...我到山上等死吧,免得我再害人。” 于塘看车衣的可怜样儿,想了想,便说:“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长春。找机会除了你身上的鬼,再找个工作干,你也不用一辈子都窝在这破地方了。要是你还想回来也行,总之,跟我到外面长长见识,一定好过在这村里孤孤单单一个人。” 听了于塘的话,车衣满心期待,眼神又亮起了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于塘也不由得笑了笑,说:“把那个什么宝子叫进来吧,他爸妈没事了,你回家收拾一下,咱们俩就一起走。” 车衣心里有了着落,叫进来冯宝子,于塘把手中剩下的两张三清符交给他,并嘱咐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两个人头前点着,烧完的灰混着井水喝下去,两人就能醒了。 冯宝子千恩万谢,表示要去鸡圈里抓两只鸡送给于塘。于塘一听,这冯宝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刚才可能是吓坏了,才说出那样的话。自己折腾他喝水这事,还真有点后悔了,这两只鸡是不可能要的,自己都要走了,还要鸡干啥。 车衣想到冯宝子跟前说话,但看冯宝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没敢上前,站在于塘身后说:“宝子 ,我鬼上身了,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不过我要跟他走了,我家的地和房子院子都给你了,算是今天这事的补偿吧。” 说完,车衣和于塘就走了。冯宝子看看炕上的爸妈,又看看车衣两个人出门的背影,想说句道别的话,可也没说出来。 再说车衣回到家里,翻出积攒多年的钱和几个证件便跟着于塘悄悄出了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本就是个飘零的人,就像那秋天的蒲公英,风吹到哪,就飘到哪了。 于塘带着车衣回长春,只是山高路远,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太过偏僻,没通火车也没有客车,两个人只好先往临近的镇上走去。可即便是临近的镇,也要走上一天的路程,他俩出发的时候都快中午十一点了,现在眼看着天快黑了,俩人还没走到镇上去,没办法,只好就近找个能落脚的地上对付一晚,明天天亮再走。 两个人也算幸运,前面正好有一个村,还没走进村呢,就听着村里传来一阵喇叭声。于塘站住脚听了听喇叭,心说这喇叭吹得是大悲调啊,估计是村里死人了。于塘嘿嘿一笑,回身问车衣道:“你饿吗?” 车衣捂着肚子,一脸的受样,“哎哟...别提了,我都快饿死了。” “没事,等进了村咱就有吃的了!”于塘拉着车衣,说:“只不过,得给人家当一回孝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吗有人看吗有人看吗?我又在自言自语了。哎... ☆、鬼话 于塘带着车衣往村里走,哪想到刚进村里,喇叭吹得哀乐声就停了,于塘正发愁怎么办呢,远远看到两个小屁孩跑过来。这俩小屁孩颠颠地跑过于塘身旁的时候,于塘一伸手把他俩拦了下来。 “孩子,我打听下,你们村谁家死人了?”于塘问道。 俩孩子爽快地回答说:“关你屁事!” “唉?这谁家兔崽子,这不会说话呢,”于塘被怼的脸通红,敢要抬手教训下这小屁孩,其中一个小屁孩一伸手,“给两块钱就告诉你。”另一个接话道:“给五块就领你去。” 于塘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咽回去了,乖乖从兜里掏出五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塞给两个孩子。 俩小屁孩还算守信用,一招手带着于塘两人就往回走。一边走于塘一边问:“哎,你们村叫什么名啊?” “二手村。” “二手村?”于塘楞了一下,车衣却说道:“这名真好听”。于塘心说是他娘的好听,跟你家的瓦盆窑比,好听多了。 于塘还打算再问一句,哪知道两个小孩一拐弯,指着一家敞开的大门说,“就这家。” 靠!于塘一拍脑袋,自己再多走两步也就看到了,何苦来的花了五块钱呢。于塘有心骂两个小屁孩不地道,这么近还管自己要钱,谁知道一低头,俩小孩早跑没影了。于塘瞬间就觉得胸闷气短,心疼坏了。可一旁的车衣饿坏的不行,于塘只好带着他走进这家的大门,先蹭点饭再说。 这家的大门,怎么说呢,开得有点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大门都拆了其实。一进门就是院子,院子也挺大,此时正摆着流水席,人挺多的,吵吵嚷嚷,倒是没人注意刚进院的于塘两人。怪不得吹喇叭的不吹了呢,原来是开饭了,于塘笑声对车衣说:“瞧见没,来的正是时候。” 正对着流水席的是一个灵棚,灵棚里支着发黄光的大灯,照在漆红的棺材上,看着那么地庄严肃穆,倒是一点不阴森渗人。棺材头里摆着供桌,上面放着黑白照片,一个香炉碗,一碗豆油灯(长明灯),一个灵牌。 于塘拉着车衣到灵棚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车衣小声问:“咱们磕头就能吃饭了吗?” “当然能了,也没人认识咱俩,随便找个桌子凑着吃点,没人会在意的。吃完咱就走。”于塘一边说着,一边瞄了眼遗像,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姑娘。于塘心说可惜了啊,年纪轻轻就过世了,怪不得院子里没人带孝布呢,都是长辈或是平辈的人。 两个人磕完头,就走到流水席前找空座,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有空座。不时还有人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于塘两人,于塘有点脸发烧,正纠结着咋办的时候,过来一个小伙子,看了看两人,问:“二位是?” 于塘刚想说瞎话糊弄过去,那小伙子又说:“是书姐的朋友吧,你们从哪来啊?” 于塘支支吾吾答道:“啊...我...我从长春来。” “哎呀,这挺老远的呢,快坐下吃点东西吧,一路辛苦啊!”小伙子说着一看,没空座了,又赔礼道:“不好意思哈,你等下哈。”说完,又风风火火地找来两个哥们支了个桌子,端上来饭菜,搬来木凳,招呼说:“坐坐坐,快吃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7 吧,有啥事招呼我哈。” 小伙子的热情让于塘有点尴尬,和车衣对视一眼,两个人缓缓入座,一桌子香味四溢的饭菜,大鱼大肉,别提多好看了。就是...这桌子支的位置就在离棺材有点近,差两步就到供桌了。 那小伙子说:“没事,吃哈,书姐生前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她不会挑理的。” 于塘应和地点点头,拿起筷子递给车衣,“吃吧。” 那小伙子见他俩动筷子了,就离开去忙别的了。他一走,这桌上没别人,车衣的旋风筷子就抡起来了,说实话,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鸡鸭鱼肉还有大肘子基围虾。 于塘倒是没有那么饿,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灵牌,上面写着名字,赵凯书。转过头自己起开一瓶啤酒,一边嘱咐车衣慢点吃,一边吧啤酒瓶往嘴里送。瓶口刚塞进嘴里,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重金属的摇滚旋律,吓的于塘一哆嗦,啤酒瓶口磕着牙,疼的于塘一捂嘴,倒抽冷气。耳边就听有人高声歌唱: “是否每天忙碌只为一顿饭 是否幻想里只有绫罗绸缎 是否爱人已爱成了一个伴儿 是否半夜里心痒痒地直蹭炕沿儿。” 于塘循着歌声看去,在灵堂和流水席中间的空地上搭着一台子,这台子原本是给乐队吹喇叭用的,现在喇叭匠子都去吃饭了,上来了一伙乐队。这伙乐队又五六个人,都是大老爷们,但是,一个个红衣绿裤大棉袄!描眉打鬓!敲着震耳的架子鼓,吹着尖锐的唢呐小号,主唱手里拿着带线的话筒,张着大嘴喊着命运呐! 于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明明是办丧事的,怎么还请摇滚乐队了呢? 一旁的车衣也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腿都忘了往嘴里塞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台子上搔首弄姿的乐队主唱。 于塘看流水席上的人一个个都埋头吃着,头也不抬,显然是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毫不惊讶,倒是自己和车衣显得有点大惊小怪了。于塘只好示意车衣继续吃,自己则喝着啤酒,尝试着欣赏一下这别样的演奏。 “日子一天天不会总是阳光灿烂 岁月一年年收获地比醋还酸 幸福像在天上磨磨叽叽不下凡 花花绿绿的危险时刻就在你身边儿 身边儿 为何人让人去受罪 为何人为人去流泪 为何人与人作对 为何人与人相随 哎呀我说命运呐 生存呐 命运呐 生存呐。” 听着摇滚乐队尽情地演唱,于塘皱着眉头,还是觉得有欣赏不过来,便低头也吃起东西来,假装听不见。 但这个乐队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太强,一首作罢,另一首马上接踵而来。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滴是好看他妈又善良 一双美丽滴大眼睛 辫子嘛粗又长 ...... 啊谢谢捏儿给窝滴爱~ 今生今世我怎能忘怀~ ...... 谢谢捏给我滴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啊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看走过的路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啊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看走过的路 你站在那小河旁。” 于塘挤眉弄眼看着台上的主唱,歌词还是那个歌词,就是这个小芳不像是村里来的,总感觉小芳不怎么矜持,像是吃了【春】药之后站在街旁而不是小河旁。一时间,于塘以为自己坐在了路边亮着小粉灯的足疗店里。 车衣凑到跟前小说问:“我咋觉得这家不像是办丧事的呢,好像是办喜事呢。” 于塘也觉得奇怪,说:“别管了,抓紧吃吧,吃完咱就走。” 两个人再次低头继续大快朵颐,怎么吃也吃不够,车衣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于塘是好久没正经吃一顿饭了,这时候也觉得饿的不行了。 身边流水席的人大多吃完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基本就剩下于塘这桌了。但是也奇怪,没人来催他们俩。等于塘吃饱的时候,车衣也小肚溜圆,撑的小辫朝天,但还举着汽水瓶子往嘴里灌。于塘怕他吃多了胀肚,提醒他适可而止,他回答说液体不占地方,自己这叫溜缝儿,不能白给人磕头啊。一边说着,还不停地打嗝。 于塘没再管他,台上的乐队还在敲敲打打,主唱扯着嗓子嚎着摇滚,于塘仔细听了听,才听清这歌词: “我是一包名牌的香烟 我塞进了穷人的口袋 我是一只贪婪的耗子 我被富人收养起来 我是一盒治性病的药 我被爱人偷偷的打开 我是一个犯了戒的神仙 我被老天踢了下来。” 于塘皱着眉头,抓过桌上的劣质餐巾纸擤了擤鼻涕,根本没听懂,还觉得有点难听。这时候有个女孩走到身后,一拍于塘肩膀,于塘扭头看的功夫,她就已经自己坐下来了。就坐在于塘的长条凳上,也看着演唱的乐队,嘴里却问:“是不是听不懂啊?第一次听,都很难懂的,还会觉得有点刺耳。” 于塘诧异地点点头,但是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年纪不大,跟自己差不多,也或许比自己大几岁。再看看近在咫尺的供桌上的黑白照片,遗像本人。 于塘倒没害怕,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没死,便问:“赵...赵凯书?” 女孩点点头。 于塘有点不好意思啦,说:“美女,你电影看多了吧,也学《落叶归根》里的午马老先生,给自己办一回丧事?那不好意思了,我俩也跟本山大叔一样,走到这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吃你几口饭,见笑了。我俩给钱,你要多少给多少。” 赵凯书转过头冲于塘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倍儿漂亮!她眼睛瞟向灵堂前的一个黑瓦盆,说:“你要真想给钱,去给我烧点纸就行。” “嗯?你真死啦?”于塘吃惊地问道。 没等赵凯书回答,车衣颤着嗓音问:“喂,你跟谁说话呢,你可别吓唬我,嗝...嗝。” 于塘看着一脸的疑惑还不停打嗝的车衣,得,常人看不到,这姑娘看来真是鬼。赵凯书仍旧笑嘻嘻地看着于塘,又瞟着车衣两眼,等着看于塘怎么解释。 于塘对车衣说:“你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去给美女烧纸去。” “啊,烧纸?咱不走吗?”车衣有点吃惊。 于塘:“本来是应该走的,但是,咱吃了人家的饭,就这么走,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车衣:“咱不给她磕头了吗。” “但是你吃太多了”,于塘继续说:“人家美女现在有意见了,跟我说打算留下你做个上门女婿。除非,你给人烧点纸,她才肯放你走。美女现在就坐我旁边呢,你想不想看一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8 眼?我可以帮你开天眼,看看你未来的老婆。” 车衣听了这话,吓的缩着脖子扭头看着供桌上的黑白照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看不看,我烧纸还不行吗,你跟她说说,我给她烧一宿,我给她守夜,你让她放我走吧!” 于塘:“你先去烧吧,我尽量给你讲好话。” 车衣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灵堂前一边烧纸一边咯咯地打嗝。 赵凯书看着车衣,说:“我可没那么小气啊,是你吓唬他的,不是我。” 于塘一摆手,说:“既能给你烧纸,还不妨碍咱俩讲话,一举两得。美女,我不明白你干啥不好好在棺材里躺着守着你的尸身,跑到外面来干啥?就因为我来蹭你饭啦?” “哎呀,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小气,我是出来看演唱的。”赵凯书说着一指台上的摇滚乐队,“这是我死之前特意叫我爸请来的,一定要在我的葬礼上请他们演唱。” “你生前喜欢摇滚?”于塘斜着眼问道。 “何止生前啊,死后依旧喜欢。”赵凯书握着拳头,斩钉截铁地说。 “哦,呵呵,我个人就不太会欣赏摇滚,有点理解不了。”于塘摇着头说道。 “理解不了,我教你啊,你哪里不懂?”赵凯书满心的兴致想要给于塘安利。 “这个歌词,首先我就不太理解。”于塘小心地说道。 “我告诉你哈”,赵凯书转身面对着于塘说:“现在他们唱的这首叫《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 我是一包名牌的香烟 我塞进了穷人的口袋我的音乐很好,但是听的起的都没有多少钱来支持正版! 我是一只贪婪的耗子 我被富人收养起来反话,意思是虽然我混的不怎么好,但是还没沦落到被包养的地步! 我是一盒治性病的药 我被爱人偷偷的打开讽刺现在的时代,爱情神话已经不再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责任、道义都已经淡薄堕落到爱人之间相互背叛和出卖的地步! 我是一个犯了戒的神仙 我被老天踢了下来我说的有点多了,害怕某天会被朝廷给和谐了,所以只能隐喻的唱出来!” 于塘听她解释完,恍然大悟地说:“是挺危险的,简直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唱和谐社会反调!还好现在不搞文字狱,否则就这个歌名就够喝一壶的了。” “和谐社会?”赵凯书轻蔑地笑了一声,“真按照和谐社会的要求来,你都看不到我。哎,对了,你怎么能看见我?” 于塘:“存在即合理,你会存在,自然也就会被看见。这个是和谐社会改变不了的事实。” 赵凯书想了想,说:“你说的不对,存在不一定合理,但一定有原因。” 于塘刚想夸赞她说的好,台子上又一阵猛烈的打击声,主唱嚎道: “一群猪啊飞上了天 一群海盗淹死在沙滩 我的儿子被做成了金钱 摇曳的花枯萎在河岸。” “啊,这个我能听懂,一群比我不行的东西都高高在上,而本来我这个会水的却被逼得活活地淹死!我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作品成为了他人的摇钱树,呕心沥血的事业沾满了铜臭我却无处申冤。而你们这群祖国的花朵还张口闭口说着‘只要好看就行呗’‘读书人的事能叫抄吗’。呼吸了被污染的乌烟瘴气,吸收了有毒的铜臭肥料,即便娱乐业发展前景空前,在这“全民娱乐”河岸般的大好环境下,依然难逃凋零枯萎的命运!” 这回倒是赵凯书投来夸赞的目光。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工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商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诗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废人。 允许我国的农民先富起来 允许我国的美人先富起来 允许我家的佣人先富起来 允许我国的艺术家先富起来。” 于塘听到这,又有点不懂了,问:“工人商人诗人废人,这个我多少能明白点,但是后面的农民美人佣人艺术家我就不明白了。” 看于塘这么认真的样子,赵凯书开心极了,耐心地解释道:“允许农民先富起来,农民富起来了吗?这只是当初空喊的理想。” 于塘想想自己和爷爷,又看了一眼车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转念一想,也不能说农民没有富起来,拆迁占地的农民那可是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啊!不过这有点抬杠的意味,于塘就没吱声。 “真正富起来的是后面三种人,聚光灯下的美人富起来了,我家的佣人富起来了,轮流发生...不对,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富起来了。”赵凯书抖着腿,鼻子里轻声一哼,放荡不羁又迷死个人。 于塘皱着眉:“我家的佣人?还是不理解。” 赵凯书噗嗤一笑,说:“这有啥不懂的,你家的、我家的、大家的、人民的...公仆”。 于塘吃惊地瞪着眼睛,默默挑起了大拇指,“厉害了,我的...书姐。” 赵凯书小手一摆,眯着眼说:“开玩笑啦,我是鬼啊,说的都是鬼话,你可别当真呀!我可不负责任的。” “鬼讲人话,人讲鬼话。呵,有意思。”于塘开始有点喜欢台上那几个红衣绿裤的摇滚歌手了,又话锋一转,问:“嗯...你是怎么死的,方便问吗?” 赵凯书一愣,扭过看着于塘,没有回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觉得警察和法律的作用是什么?” “警察维护正义,法律伸张正义。”于塘认真地回答。 “警察和法律都是维【稳】的。”赵凯书苦笑一声起身离开,于塘紧锁眉头,目送她飘回了棺材。 “车衣,咱走吧。” “啊?不用烧纸了?她...她放我走了?” “鬼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的歌词解析借鉴于百度贴吧用户id:凤娇老朽不嫌你/id:_tech_的帖子,侵删致歉,谢谢。 另外,强烈安利电影《落叶归根》和二手玫瑰的歌,贼好!嘻嘻 ☆、趁热 于塘带着车衣辗转回到了长春,打开手机的一瞬间,无数的短信和未接来电跳了出来。于塘一一略过,只挑出冯更谣的来看,他们已经先自己一步回来了,想必计划成功了。 于塘拨打过去电话,过了半天,电话那头响起冯更谣的声音,“于塘,你们回来了吗?” 于塘看着身旁的车衣,回答说:“我...我们回来了。” “那快来一院!”冯更谣的声音有些急切。 于塘放下电话,先把车衣安顿在自己的出租屋内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99 ,随后,打车直奔吉大一院。吉大一院在长春文化广场的旁边,绝对称得上是长春的地标了。下了车,走进吉大一院,这里今天竟出奇的人少。 于塘在一楼空荡的大厅张望,身后有人一拍肩膀,回头看,是高思继。高思继变了模样,目光阴沉,脸色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淫荡,像是没有表情的啄木鸟。他问:“塘子,你一路顺利?” 于塘回答说:“不顺利。谁住院了,冯先生吗?” 高思继摇头,带着于塘乘电梯上楼,在电梯里,高思继告诉了他们一行人的结果。 张知远‘不幸’死在了地下墓里,张菁衡惊吓过度,住院调养。黄三太爷出手搅乱夺图,但被冯更谣和高思继合力打退。只不过,师哥白常止在墓里被机关所伤。而且,为了顺利把图带出来,他自己割破肚子,把抢来的狐狸吹灯图塞进去了。昨天刚通过手术把图拿出来,但他伤得太重,情况不容乐观。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样夺图的细节高思继都没有讲,但肯定异常危险。 于塘没有多问。 等于塘跟随高思继来到病房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常止,两腿一软,蹲在床头。白常止手术过后还没醒来,身上插满了仪器针管。冯更谣一直在这照顾着白常止,一见于塘,却不见白凤棠,就感觉不妙,小声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 于塘抬头看冯更谣,没等说话,眼圈红了。冯更谣心里明了,叹了口气,摇摇头。于塘蹲坐在床头,拉着白常止的手,把这一路的经过娓娓道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带着狐狸吹灯图去阴曹地府走一遭,带回白凤棠。 事不宜迟,冯更谣追问于塘打算什么时候下去,于塘看着昏迷不醒的白常止,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晚。” 这件事高思继插不上话,便没表态,冯更谣便劝说:“不等几天吗,你刚回来,还没休息。” 于塘:“我哪还有脸面休息,万一师哥醒来,见不到凤棠,我如何交代?” 这也符合冯更谣的心思,便说:“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去我的善缘堂吧,我协助你。” “谢谢冯先生。” “这话说的外道了。” 三个人商议妥当,就要离开医院,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于塘多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病床边坐着一个人,看身影挺眼熟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高思继在一旁解释说,这是张菁衡的病房,他在这修养。于塘明白了,那个身影是杨晴的。于塘回身对冯更谣说:“冯先生,你们俩等我几分钟吧。” 冯更谣答应,带着高思继先下楼去了。于塘站在病房的窗口前,呆呆地望着,心里五味陈杂。 哎,张知远一死,张菁衡还不懂事呢,高思继夺得家产,也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张菁衡。 于塘有心敲门进去说几句话,但举起的手始终没落下。就在他犹豫的功夫,杨晴转过身,正好看见门外的于塘。杨晴也是内心复杂,但还是马上跑过来打开门,请于塘进来。 于塘只好走进病房,坐在张菁衡的一侧,杨晴站在张菁衡的另一侧。张菁衡在病床上熟睡,脸色惨淡,看样子还真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于塘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肯定难以承受,对他而讲。这时候的于塘再看他,也说不上什么讨厌不讨厌的了,只能感叹命运捉弄人,都挺不幸的。 杨晴见于塘进来一直没说话,只觉尴尬,刚要提个话题,于塘倒开口说话了,“你,憔悴了挺多的。” 杨晴点点头,眼泪打转,回答说:“我白天上课,晚上来这照顾他。你...你的那个女朋友白凤棠呢,怎么不见她?” 提起白凤棠,于塘的眼眶也湿了,叹口气说:“还不如他呢,至少现在你能守着他,能看着他。” “你们三个从学校同时消失,这段时间到底去干了什么,怎么...怎么只有你安然地回来了?我...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杨晴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上了。 于塘低着头,“我没法跟你说。总之,他爸死了,以后也可能当不上公子哥了,你有啥打算吗?” 杨晴哭着摇头,说:“我没什么可打算的,我现在只想他能早点恢复!” 于塘听了这话,心里倒轻松了许多,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张三清符。叠成三角的形状,起身塞进杨晴的手里,说:“放在他枕头下,能帮他安稳心神的。” “谢谢你。” “要真说谢的话,我倒希望他亲自跟我说。” 于塘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出了医院,找到高思继的车。上车之后,于塘在后排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安排张菁衡?” 高思继启动车子,笑道:“塘子,你怎么想起关心他了?” 于塘没说话,高思继握着方向盘,说:“放心吧,怎么说他都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哥,我会让他继续过以前的生活。” 再说三个人驾车离开医院,先是回到出租屋,于塘翻出当初夏慕韦留给自己的男鬼泪,随后带着车衣介绍给冯更谣高思继两人认识。 时间不大,几人一起回到善缘堂,休息一会,就准备办正事。 于塘过阴,也就是从阳间到阴间,魂魄离体,躯体还会留在这的。这就需要冯更谣做法守护,防止躯体遭到破坏,否则于塘回来了,也难以回到自己的身体,就成飘荡的孤魂野鬼了。 车衣也自告奋勇地陪着冯更谣守护于塘。 于塘交代高思继照顾好车衣,并偷偷嘱咐冯更谣车衣身上有鬼的事以及解救方法。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帮助车衣除去羽衣鬼,当然了,最好是等于塘回来,两人一起除鬼保险点。 冯更谣一一答应,又拿出血迹斑斑的狐狸吹灯图交给于塘。整张图是卷着的,上面缠着一条红绳,在于塘眼里看不出有啥奇特之处,如果不是冯更谣交给自己的,自己肯定会把它当成是地摊上仿古的卷轴。 冯更谣告诉于塘不要贸然打开,以免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 于塘本来也不感兴趣,手拿着这卷图,心说这一张图牵连了多少人进来啊,受苦遭难不说,自己的亲爹都因它而死啊。摸着图上的斑斑血迹,这是师哥白常止的啊,当然,也可能有那张知远的。 准备妥当之后,于塘把男鬼泪交给冯更谣,说:“胡三太爷的意思是说这男鬼泪能开启阴间之门。冯先生,你知道该咋整吗?” 冯更谣:“我...我知道,不过...你去容易,回来怎么回呢?” 于塘躺在床上,一手抓住狐狸吹灯图,一手结印,说:“先下去再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该回来的时候自有办法”。 冯更谣一想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想罢,把男鬼泪放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0 在床尾,自己双手合十念咒,只听他念道:“十方佛法,十方僧众,开破地狱,地藏聚魂,唵伽啰帝耶娑婆诃!”。 随后一手捻佛珠,一手结为剑指,剑指朝下,抵在男鬼泪上。屋内的高思继和车衣不修法,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于塘和冯更谣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男鬼泪瞬间迸发出无数光束,光束撕裂空间,凭空开了一个口子。于塘确信这就是阴间之门,跟当初地狼撕裂的口子一样,里面晦暗不明,但是比地狼撕开的口子大多了。 冯更谣催促说:“你还愣着干啥,抓紧时间,我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于塘会意,马上催动三清术,口念咒语;“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咒语念完,在看于塘的额头像是二郎神的天眼一样发出金光,金光湮灭,于塘的魂魄离体,伸手从自己的躯体上拿起狐狸吹灯图,望了冯更谣一眼,一脚迈进口子,踏进阴间。 高思继和车衣是看不见魂魄的,只能看见狐狸吹灯图浮空飘起来,紧接着飘向冯更谣的方向, 然后就凭空消失啦!再看躺在床上的于塘,两眼紧闭,呼吸已停,像是死了一样。 车衣吓了一跳,赶快跑到跟前,刚要碰于塘,被冯更谣叫住,“别动!”随后剑指从男鬼泪上抬起,通往阴界的裂口瞬间关闭,他自己身子一软,瘫在地上,两颊汗水直流。高思继在身后把他扶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冯更谣像是跑了马拉松似的,气喘吁吁,指着男鬼泪说:“快,快把这东西塞到他嘴里。” 车衣略有迟疑的功夫,高思继已经抓起男鬼泪塞进于塘嘴里去了。 冯更谣解释说:“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于塘过阴,魂魄离体,只是三魂中的天魂、地魂以及天冲、灵慧二魄,剩下的一魂五魄还留在躯体内。男鬼泪有接连阴阳的功效,能使阴间的二魂二魄和阳间的一魂五魄相连,这样于塘才能往返两界不出意外。可是...如果剩下的一魂五魄离体,那就与阳间断了联系,他也就回不来了。” 车衣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来话,没想到于塘竟然是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高思继因为盗图的一番经历,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有疑问,“那...该怎样保证他剩下的一魂五魄不离体?”。 冯更谣歇了一会,说:“那男鬼泪暂时能压制住。” 高思继:“暂时?” “对,男鬼泪不会一直存在,在于塘的嘴里会不断消耗,等它消耗完,于塘要是还没回来,那也是件很危险的事。”冯更谣说完,又补充一句:“男鬼泪最多维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24小时,如果明天的这时候,于塘还没回来......”。 冯更谣没往下说,高思继微微皱眉,问:“于塘知不知道24小时这事?” “他...哎呀,忘记告诉他了!”冯更谣一拍大腿,“我...哎呀!这可咋整,这...唉?没事,于塘虽然不知道这事,但他毕竟是阴阳先生,是三清道法的传人,活人不能长时间待在阴间,这么浅显基础的道理他肯定懂...肯定懂!” 冯更谣嘴上这么说,不过是安慰其他两人,自己的心里仍旧是惴惴不安。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保证于塘的安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突然高思继的电话响起,高思继急忙接起来,面色低沉,神情凝重。 冯更谣见状忙问:“又怎么了?” 高思继:“医院那头来电话,白大哥...死了。” 冯更谣呆在当场,良久,叹了口气,说:“你去处理吧,我不能离开,得守着于塘。” 高思继没说话,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冯更谣和车衣两人,冯更谣目光呆滞,走了神。车衣心里也十分难受,想了半天,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那个...我该做点什么?我想帮忙。” 冯更谣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说:“那你把他衣服扒下来吧,赶紧烧掉,要不然他在下面就得光屁股了。” 车衣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伸手就扒于塘的衣服,随后找来火盆都烧掉。 “那...用不用烧点纸钱?”车衣看着火盆里的灰烬问。 “他又没死,不用烧纸钱。”冯更谣说着,目光落在床上被扒光了的于塘身上,又看看车衣,想起了于塘跟自己说的那个帮车衣除鬼的方法。 冯更谣招手示意车衣到跟前来,车衣不明就里,来到冯更谣跟前,问:“啥事?” 冯更谣猛然把他推倒在床上,说:“别怕,趁于塘还没凉,咱们废物利用,我帮你除掉羽衣鬼!”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人看,虽然没有人评论,虽然没有人收藏,虽然没有人点击,但是,我用爱发电!我相信,是石头总会发光滴!我是煤炭,我能发热!耶! ☆、望乡台与饿狗关 于塘一步迈进阴间,哪成想,大头朝下掉了下来。 “噗通”摔在地上,还好魂魄没知觉,不知道疼。敢情冯先生把门开在了空中,于塘“掉”进了阴间。 他赶紧爬起来,抓紧手里的狐狸吹灯图,环顾一周,仔细观察这个从没来过的阴间。看不出天地的分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是昏黄的颜色,往上看没有太阳,往下看...往下看,唉呀妈呀,我咋光屁股呢! 于塘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站在一群人当中。 他赶忙伸手捂住下边,捂了半天,发现身边的这群人根本没人在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阴间呢,都是死人啊,人都死了,谁还会管你穿不穿衣服呢。不过,虽然死人不在意,但于塘是活人,他有点受不了,赶紧捂着屁股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跑。 好容易找到一块大石头,于塘藏在石头后面,挠着头想:我没衣服啊,别人都是死后穿着寿衣下来的,自己过阴不算死,就没有寿衣穿。除非冯先生把自己原来的衣服扒下来烧给自己,但是他能不能想到呢?他可千万要想到啊! 于塘愁眉不展,但手握着狐狸吹灯图,自己下来有大事要办,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衣服穿不穿无所谓了。想到这,于塘趴在石头后面,只露个脑袋观察自己刚才落地的地方,一群人站在一个高台上往远处张望,神情悲怆,脸色黯然。有的人望了半天之后,擦干眼泪,转身走下那个高台,沿着路低着头往前走。互相也不说话,只顾自己走自己的,三三两两,星星点点。 于塘心里纳闷,这些人在看啥呢,我要是也能回去看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1 看就好了,只是...咦? 于塘正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光着屁股去一看究竟的时候,一低头,发现脚下摆着一摞衣服。刚才还没有呢,怎么屁大的功夫突然冒出来衣服了。于塘捡起衣服,抖搂开一看,是自己的衣服。可把于塘乐坏了,这准时冯先生烧给自己的,冯先生办事还真是靠谱! 于塘赶紧穿好了衣服,手拿着图大摇大摆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满心好奇地走上高台,挤到人群最前面,也想看看他们到底都在望什么呢。 等他站在了人群之中,抬头一看,只见天空茫茫一片,他正疑惑的时候,突然眼前变得明朗起来。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天空好似幕布,帷幕拉开,一番熟悉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于塘一看,这...这不是米沙子吗? 再仔细看看,画面变成了太平沟的铁桥,铁桥两边绿草漫坡,野花绽开,一条小河缓缓流淌。 于塘对这太熟悉了,小时候每到五六月份,自己经常在这和于池一起抓蝌蚪。等到了冬天的时候,俩人就拿着爬犁在冰上滑冰车,每次都是于池拉着,自己坐在爬犁上。想到这,于塘有点眼湿,哎,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想于池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是个好哥哥啊。 他正怀念童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沿着土路走进了村子里,又来自家的大门口,大门开着,院子里有个人正拿着扫帚打理院子。那人背对着,但是于塘看背影就认出来了,就是于池啊! 于塘纳闷了,我咋能看到于池呢,难道是海市蜃楼?那也不对啊,海市蜃楼得在人间才看到啊,自己现在搁阴间呢,难道阴间也有海市蜃楼,而且这海市蜃楼正好能望见自己的家乡? 于塘想着,不知不觉走下了高台,其他下了高台的人都自己沿着大路走了,于塘则蹲在路旁,仔细回想着当初爷爷教给自己的知识。 “高台、海市蜃楼、家乡、望见家乡、高台...望乡台!”于塘自言自语着,突然三个字脱口而出,紧接着一系列的名字都想起来了。于塘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用手在地上画着:“古人说天圆地方,那是指阳间。阴间正好相反,为天方地圆。” 于塘画了一个圈,代表冥界。 “阴间即是冥界,但人们常把冥界和阴曹地府混为一谈,其实不对。阴曹地府在冥界的正中央,是一座四面城,准确的说是五面城,叫酆都城!酆都城有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也就是前后左右和上面。至于下面,就是地狱了,有十八层大狱,也有十六层小狱。” 于塘在圈里画了个正方形代表酆都城,又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画五个小圆圈。 “人死之后会先到阴间,要想投胎转世,得进阴曹地府,经过判官审判这一世的因果,或是投下地狱受苦,或是升天位列仙班,还是转世投胎做人,再或者投胎做动物。总之啊,要想轮回,就得先进酆都城。可酆都城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有五方鬼帝把守鬼门关,东南西北中。” “进了酆都城,有十殿阎罗,居于十殿,各司其职。还有十大鬼帅,黑白无常,小鬼判官,都是地府的公务员。” 于塘说着,在正方形里点了十个点代表十殿阎罗,又在正中间画了个三角形。 “酆都城里有阴间最高职位的管理者,一把手——阎王!除了阎王,还有另一个系统的一把手——地藏王。” 于塘在三角形边上又画了一个小三角形。然后,从正方形的四个顶点各画一条直线到圆上,从上往下看,就像是画了个铜钱。于塘又在四条线上各画了六个节点,一幅阴间地图就算完成了。 “爷爷说,从人到阴间开始,要走过七关才能到阴曹地府,分别是望乡关—饿狗关—金鸡关—恶鬼关—鬼门关—衙差关—岔河关—阴曹地府。” 于塘扭头看看一旁的望乡台,“这就是望乡关,肯定没错啦!”于塘在地图上找到一个望乡台的位置,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东南西北中哪个方向,不过无所谓,总之走过七关就能到阴曹地府了。现在地图有了,跟着人流往前走就是了,等混进了阴曹地府,再想办法找到那个耶律休哥! 于塘注意已定,大步流星走上路,信心满满,前边不远就到了第二道关,饿狗关! 虽说是叫饿狗关,但其实没有城关,只是这段路的两边聚集了好多的饿狗,左右两边一共有四五十条吧。这些个饿狗跟阳间的狼狗一样,就是比阳间的狼狗凶多了,见人就咬。 于塘虽然自己家也养狗,但是也怕狗,特别是怕这种咬人的狗。他站在一边不敢往前走,想看看别人怎么走的。只见其他人都是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打狗棒,打狗棒拿在手,那饿狗都乖乖地坐在路边,呲着牙,只敢呼噜噜地叫,却不敢上前撕咬。 于塘明白了,这都是人家死后亲人给准备的过七关应用之物,有打狗棒,有五谷杂粮,有纸钱之类的。不过自己是过阴下来的,没人给自己烧这些啊,冯先生毕竟是佛家的,不明白道家的这些规矩,能给自己烧件衣服就不错了。看来冯先生不能指望了,就得靠自己了。 于塘想着,就寻思跟着一个人的屁股后偷偷混过去。他刚准备走,在他前边,有个人和他一样的想法,也是两手空空地想跟着有打狗棒的人混过去。哪成想走到一半,就被发现了,好家伙,四五十条恶狗扑了上来,绕过拿着打狗棒的人,直扑那个想蒙混过关的人。三下两下,把那人撕咬零碎,断臂残肢吃了个溜干净,惨不忍睹。 于塘吓的把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心里犯嘀咕,这他妈可咋整!想不到死人还得被狗欺负,都成鬼魂了,也能被狗咬。噢对了,这是阴间啊,这里的狗那不是一般的狗啊。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这饿狗就是执法者啊,专门对付不守规矩的鬼,吃鬼不吐骨头。当然了,于塘是把饿狗比作阴间的执法者。 于塘想着干脆我也找个打狗棒吧,四处一看,阴间没树!想掰一个树杈当打狗棒都没有,这就很尴尬了。眼珠一转,要不我抢一个?我看谁好欺负,我把他的打狗棒抢过来,我有三清道法在身,其他的鬼魂肯定打不过我啊。嘿嘿,这...就是有点他妈太缺德了。 于塘摇了摇头,又把自己这个想法否决了。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他妈的,我干嘛用三清道法欺负人啊,我直接打狗不就得了! 于塘把狐狸吹灯图系在自己的后背上,然后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口念咒语“金刀在手,藏甲为剑!”,心想先试一试三清术在阴间好不好使,要不然等自己冲进狗堆了再不好使可他妈招笑了。 咒语一出,剑指闪起金光,于塘身边的行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2 人急忙忙躲开,伸手挡着金光,不敢直视。于塘一看,咧着嘴笑了,看来自己的三清术还管用。然后保持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的姿势就往前跑。 不跑还好,一跑坏菜了,狗都是谁跑就追着谁咬,甭管阳间阴间的都一样。本来饿狗看于塘剑指冒光还有点忌惮,于塘一跑,饿狗们就都扑上来了! 于塘惊呼一声,大喊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剑指抵在第一条狗的脑门上,直接点死了这只饿狗。可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四十九只全都围了上来,于塘一圈全是狗嘴,淹没在狗嘴的海洋里。 路边的其他人一看饿狗全都被于塘吸引过去了,赶忙趁机溜了过去。 再看那些饿狗围成了一个圈,左边的挤右边的,上边的挤下边的,后边的挤前边的,都想挤到于塘跟前,分一杯于塘羹。 其他的人过了饿狗关纷纷回头,可惜了这小伙子,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大家。但是他们倒没人想要去救于塘,虽然大多数手里都拿着打狗棒。这时候一个瘸腿的年轻小伙一瘸一拐地也趁机流了过去,不过和其他人不同,小伙子跑过去之后还紧张地回头张望,一副担忧的样子。 就在大家以为于塘快被狗啃干净的时候,一声咒令传来,紧接着那圈狗就像水滴油锅一样炸开了花。 “道冲而用,挫锐解纷,天门开阖,复归无极!” 一道霞光瞬间在幽暗的冥界亮起,饿狗们四散奔逃。那些挤的最靠前的饿狗都被霞光洞穿躯干,转眼间就湮灭了,侥幸存活下的也夹着尾巴呜咽着头也不回地逃了。饿狗群散开,于塘两手结印从中走出,浑身的衣服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像是披了件破门帘在身上,出奇的是,他身上倒是没有一点伤痕。 路上的其他人早在于塘喊出咒令的时候跟饿狗一样跑开了,只剩下那个瘸腿的小伙子还站在路旁看着于塘。于塘铁青着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他一瘸一拐地紧跑了两步拦住于塘,“内个...内个,你...你等一下。” 于塘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他来到阴间头一次有人跟他说话,对方还是个小瘸子。 “你有事?”于塘问道。 小瘸子比划半天,突然对于塘一顿作揖,还把自己衣服脱了下来。 于塘吓了一跳,“干...干啥啊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小瘸子:“你是我的救星啊,是我的恩人啊,恩人你衣服破了,换我的穿吧!” 于塘越来越糊涂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在阳间的时候是否救过这个小瘸子,印象中没有见过他呀。于塘便问:“你等等,我这么就成了你的救星恩人了,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小瘸子拿着衣服,解释说:“你当然是我的救星啦,我没有打狗棒,本来是没机会过这一关的。可刚才幸亏你打跑了饿狗,我现在才能安全地过关,当然要感谢你啦。我看你的衣服被饿狗撕碎了,哪能让恩人这么寒碜的去地府呢,你快穿上我的衣服,咱俩换一换。” 于塘听完,不由得仔细打量打量眼前这个小瘸子了,长得没有多好看,但也不难看,就是这嘴嘛三瓣的,难道是兔子成精了?可是没有大长耳朵啊。再看他年纪轻轻,应该比自己小几岁,但是心眼真好。刚才自己被饿狗围困,趁机溜过关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甚至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当然了,自己也并不需要他们说啥感谢的话,不过真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当做救星、当做恩人来感谢,这着实让自己心里暖洋洋的。一份自豪感从于塘心里悄悄升起。 于塘笑了笑,说:“没事,别往心里去,你也不用感谢我,就当是自己命好赶上好时候了。” “我当然得感谢你,你就快跟我换吧,你穿我的,我穿你的。我在人世的时候就从不欠人情,死了更得有恩报恩!”这小瘸子还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说着话的功夫还伸手来扒于塘的衣服。 于塘想要拒绝,可是自己的衣服都破的不行了,被小瘸子这么一扒就滑下来了。于塘万般无奈,只好和他换了衣服,两个人穿上对方的衣服,于塘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瘸子开开心心,突然从衣服兜里摸出来一张信纸,忙递给于塘,“哎呀,这肯定是你的,快拿好。”说完又摸了摸口袋,确定兜里没有于塘的其他东西了。 于塘接过小瘸子递过来的信纸,打开一看,是当初自己没收四眼道长的证件。这东西一直揣在自己兜里,没想到冯先生给自己烧衣服,就一起都烧过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在阴间还是完好如初,说明这是真的家伙啊,看来当初四眼道长没骗自己,果然是阴间的证件。于塘赶紧把信纸塞进兜里,这东西现在可是宝贝了,没准以后用得上。 “那啥,咱走吧,抓紧时间去下一关。”于塘招呼小瘸子上路。 小瘸子却尴尬一笑,一抬手指着远方说,说:“你先走吧,我就不走了。” 于塘:“不走了?为啥不走,你不打算去阴曹地府投胎吗?” 小瘸子叹口气,解释说:“不瞒你说,我死的太寒酸,炼尸炉里走一趟,就成灰了。没有亲戚朋友给我办葬礼,过七关的应用之物我都没有。之前我在望乡台那都不知呆了多久,这是你今天来了,我才侥幸过了饿狗关。不过我听别人说,在这之后还有金鸡需要喂五谷,有恶鬼要钱,有鬼差索贿,我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再往下走也过不去,所以你就穿着我的衣服大大方方接着走吧,别管我了。” 于塘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又看看小瘸子身上的破衣服,明白了,小瘸子过不去七关,把衣服送给自己,是为了成全自己。 于塘的心也是肉做的,当然不会丢下小瘸子不管,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家讲究命,佛家讲究缘,你之前过不去七关,那是你的命!但是你今天遇到了我,这就是咱俩的缘!有缘地下来相会,无缘人间不相识啊,啥也不说了,我带你闯七关,一定送你到阴曹地府!” 作者有话要说:  漫漫长夜,我伏在电脑前,喝了一口酒,嘬了一口烟,一边感慨前途无望,一边用爱码字,咋就没人收藏没人评论捏!哼哼哼~ ☆、鸡 于塘带着小瘸子往下一关走去。 小瘸子十分善解人意,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对于于塘怎么会法术打退饿狗这事一概不提,也不问接下来该怎么走,只在于塘身后一步一晃地跟着。 于塘怕他跟不上,故意放慢脚步,看看前面没有人,就拽住他站在路边,解释说:“估计是快到金鸡关了,也不知道这关是不是跟上一关似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3 的有一群鸡。咱俩还是等一等,看看别人怎么过的,咱好事先有个底儿。” 小瘸子当然表示赞同,两人就蹲在道旁观望。于塘闲下来就突然想抽烟了,舔了舔嘴唇,寻思找点啥叼在嘴里过过瘾得了。他前后看看,这鬼地方连个可以替代的树枝都没有。 小瘸子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就问:“哥,你瞅啥呢?” 于塘吧嗒吧嗒嘴,说:“烟瘾犯了,想抽根烟,这他妈的鬼地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下回不来了。” 于塘因为自己是过阴来到这儿的,从没把自己当死人看待,觉得有来有回,所以才说出‘下回不来’的话。小瘸子不知道啊,他听了之后就觉得于塘不一般,肯定和别的死人不一样。不过他也没打听,说了句‘哥你真幽默’就过去了。 于塘一听,心里忽悠一下,埋怨自己差点说漏了。好在小瘸子没多问,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小瘸子突然‘哎呀’一声,“我咋把这事忘了!” 于塘挤着眉毛问:“你忘啥了?” 小瘸子笑着回答说:“哥,你摸摸衣服兜里,看有啥东西没?” 于塘将信将疑,伸手摸进衣服兜里,还真有东西。掏出来一看,两根烟! 于塘嘿嘿一笑,说:“行呀,有货啊,哪整的?” 小瘸子:“之前搁望乡台的时候有个老头,刚死没多久,有点看不开,一直哭。我瞅他挺可怜的就安慰了几句。老头为了感谢我,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两根烟,正好现在给你抽!” 于塘把烟递给小瘸子一根,小瘸子摇头摆手的,“我不会,你抽吧。” 于塘便把烟叼在嘴里,另一根夹在耳朵上,又摸了摸兜,一脸无奈地瞅了瞅小瘸子,摊开手说:“没火呀!” “有,有火!”小瘸子说着伸手在地上扒了扒土,捡起一块暗青色的石片,看起来像是冬天炉子里掏出的煤灰渣子。他把石片交给于塘,示意他用这个点火。于塘半信半疑,接过来把烟怼在上面,用力吸一口,还真亮起了火星。 烟被点燃,于塘吞吐烟气,舒服极了。 小瘸子傻笑一下,两个人继续蹲在原地耐心等待。 一根烟的功夫,终于有人走过来了。于塘把烟头踩灭,一抬头才发现周围有些浓雾,开始还以为是烟。小瘸子有些紧张,问:“哥,公鸡要来了吗?” 话音刚落,没等于塘回答呢,一声嘹亮的鸡叫声从浓雾中传出。紧接着就见道路中间走出一只金灿灿的大公鸡! 呵!这只大公鸡可太大了,足足有有一辆吊车大小!两只爪子像铜柱,长毛大尾巴,鸡首昂然挺立,两只眼睛跟跟车灯似的亮的发光。鸡站在路中间,堵个严实,谁都别想过去。 于塘心说原来这金鸡关只有一只大公鸡看守啊,该怎么过去呢。 再看之前走过来的那个人,显然也吓得不轻,嘚嘚嗦嗦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两个小碗。碗里装着杂粮,小米大米高粱谷子之类的掺在一起。只见他把碗里的杂粮撒在路边,金鸡见到粮食,两只爪子紧倒腾地跑到路边,撅起屁股就吃食。 于塘看明白了,敢情这只大公鸡是他妈的剥削阶级呀! 这从古到今的亡魂要想从这条路过去,都得喂它吃五谷杂粮。怪不得长这么大呢! 于塘忙拉着小瘸子站起身,问:“你能跑不?” 小瘸子拍拍自己的瘸腿,说:“跑倒能跑,就是跑的慢点。” “慢点就慢点吧,没事,我能打!”于塘说完拉起小瘸子就跟在那行人屁股后面跑。那人见身后突然冲出两个人,不知是干啥的,但也慌得一比,没办法只能跟着跑了起来。 那只金鸡还在撅着屁股吃食,于塘两人跑的小心翼翼,也没敢发出声音。本以为能安全通过的时候,金鸡把粮食吃没了,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见于塘两个人偷跑过去。当即怒从鸡心起,一声鸣叫,“gogogo!”掉头就冲于塘两人追来。 于塘小时候也被家里养的公鸡追过,但是没被这么大的公鸡追过啊,自己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小蚂蚱。这下可倒好,金鸡迈了两步就到于塘的背后了。小瘸子也不知道这时候发什么疯,一听公鸡叫,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太阳出来了!”他还要回头看,被于塘一巴掌按住脸推回去了。 “快跑,不要命啦你!” 小瘸子被于塘一喊,立即回过神,赶紧一瘸一拐往前跑。于塘则沉住气,转身过来阻拦金鸡。金鸡还真被他唬住了,不过于塘太小了在它面前,根本不必放在眼里,头一甩就啄了下来。 于塘催动道法,手印结在胸前,“真武荡魔,无所不辟!哎呀!” 金鸡丝毫没受到阻挡,一口叨住于塘。于塘在半空中再次催动三清道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剑指击中金鸡的眼睛,金鸡倒没受伤,不过一甩头把他甩了出去。 于塘被甩的老远,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肚子里的心肝肠胃拧劲儿的疼。真是没想到,让金鸡叨一口,连魂魄都疼。这显然不是之前那些饿狗可比的。 小瘸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伸手扶于塘,“哥你没事吧?” 于塘刚要回答,嘴里涌出一股鲜血,呛的他一阵咳嗽,血喷的自己衣服上哪儿都是。 “哎呀哥你吐血啦!”小瘸子惊吓道。 于塘口齿不清地说:“不好,这金鸡能伤人魂魄,我修为太低,打不过它。你快走吧,我还能阻挡一下!”说完于塘推着小瘸子往前跑起来。 那金鸡见于塘还敢跑,又是一口啄了下来。不过这次于塘是背对着金鸡的,等鸡嘴到跟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身了。他只觉得脑后恶风来袭,后脑勺凉飕飕的,心说完了,别说救白凤棠了,自己连阴曹地府的大门都没瞅着就翘辫子啦!耶律休哥啥的也早抛在脑后了。 就在于塘胡思乱想的时候,金鸡不偏不倚地叨在他背后系着的“狐狸吹灯图”上。鸡嘴碰到图的一瞬间,从图上迸出一团火球,火球越滚越大,直奔金鸡飞去。 金鸡吓得愣神的功夫,就被火球撞个正着,“嗝喽”一声湮没在火焰当中。紧接着一股烤鸡毛的味道飘进了于塘的鼻子里,都给他闻饿了。 于塘转身一看,巨大的金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空中飘落的还未烧完的几志半截鸡毛。 “变烧鸡了?”这一转变来的太快,对于来讲简直就是起死回生啊呀,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金鸡是死了还是逃了。 这时候小瘸子也从惊惧中缓了过来,看于塘身后背着的卷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火红的颜色,而且绳子要断了,摇摇欲坠。小瘸子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别碰!”于塘察觉到立即阻止,却也没来得及,小瘸子已经拿了起来。他被于塘的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4 喊声吓得一哆嗦,“咋...咋啦哥?” 于塘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舒了口气,说:“我怕这图有古怪,刚才应该就是它击退了大公鸡,可你拿在手里却没事,难道说这图还能主动识别敌我双方?拿来我看看。” 小瘸子把图递给于塘,于塘抓在手里,粗粗长长,除了从黄色变成红色之外,的确没别的反应。于塘用力挥了挥,这卷轴有点像擀面杖,用来打人正合适,准确说用来打鬼正合适。于塘想了想,下一关就是恶鬼关,有这个擀面杖在手,胜算又多了几分啊。 于塘便嘱咐小瘸子说:“等会儿咱俩接着往下一关走,还是我在前边打鬼你在后边跟着。你要是看我打不过他们,你就赶紧往回跑。我是能打过他们,你就在后面跟着捡纸钱。你滴明白?” “我滴,不明白!哪来的纸钱让我捡?”小瘸子问。 于塘跟他解释,“根据前两关的套路,这第四关肯定也一样,恶鬼当道,过路的行人要想......”。 “这阴间哪有行人啊,都是鬼啊?”小瘸子打断道。 于塘翻了个白眼,“嗯这个...我还没适应过来,对,是鬼,都是鬼。反正你明白就行了,别打断我。” 小瘸子当然不敢再说话了,于塘继续说:“过路的行人...过路的鬼想要通过,肯定要把身上带的纸钱洒在路边,这样恶鬼去捡纸钱,就把道路让出来了。咱俩没纸钱怎么办呢?我在前面打,你在后面捡,明白滴干活?” “不明白滴干活”,小瘸子摇摇头,“既然咱俩能打过去,为啥还要捡纸钱呢?” 于塘气的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跟他说:“老弟,听哥的没错,为啥让你捡钱,等你到了第五关的时候就知道啦!” 小瘸子这回听得明明白白,连说明白明白。于塘一甩头,两个人重振旗鼓,直奔下一关走去。 这正是“阴曹地府走一遭,授身三清妙法高。饿狗金鸡来挡道,怕煞秋狐斩鬼刀!”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没信心.... ☆、阴将 恶鬼关,顾名思义,恶鬼当关,万夫莫开。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鬼让路。没钱。要么不过,要么你比恶鬼还恶。于塘就深知这一点。 一到关前,眼见恶鬼扑上来,“擀面杖”举火朝天就往下砸,被砸到的恶鬼眼看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可比三清法术容易多了,三清术还要催动,况且于塘的修为还不一定打得动。可借助狐狸吹灯图的强大妖力,对付这些恶鬼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暴力,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当然,它不一定合理。 但有些地方有些时候有些事有些人,不能讲理。何况,对方还不是人。 于塘手握着“擀面杖”从头打到尾,一路畅通无阻,轻松过关。两个人毫发无损,更不觉得累,但于塘知道这波恶鬼没了。还会有下一波来,阴间还会缺恶鬼嘛。所以他赶紧带着小瘸子直奔下一关。 小瘸子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纸钱,面色阴晴不定。于塘见他有点不对劲,就问他怎么了。小瘸子回答说:“哥,还真叫你说对了,打死恶鬼就有钱掉下来。不过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些不像是恶鬼啊?看起来跟咱俩没啥区别呀?” 于塘:“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像恶鬼呢?” 小瘸子:“恶鬼最起码应该浑身是血青面獠牙吧?” 于塘耸了耸肩,笑道:“我从小就见鬼,见过的鬼比见过的人还多。长成你说的那样的都是他妈的冤死鬼。” “那恶鬼长啥样啊?” “人长啥样,恶鬼就长啥样。” “那咋区分?” 于塘晃了晃手中的狐狸吹灯图,“让这擀面杖打一下,打死了就是鬼,打不死就是人。你要不要试一下?” 小瘸子看着于塘皮笑肉不笑的脸,不禁有点害怕,鼓起勇气说:“哥,你现在就有点像恶鬼。”说完他还后退了几步。 “我?哈哈哈,兄弟你扯啥犊子呢,不老哥我恶人都算不上,还恶鬼?你太看得起我了。”说着,于塘一把揽住小瘸子的肩膀,拉到身边,说“闲话少说,屁嗑少唠,此地不宜久留,打不尽的恶鬼阴魂,咱们赶紧出发,下一关!” 说完,俩人勾肩搭背地往下一关走去。路上,小瘸子就问:“哥,下一关怎么过啊?” 于塘回答说:“下一关叫鬼门关,鬼门关有五方鬼帝把守,鬼帝手下还有阴兵阴将,打是打不过去了,咱得装孙子啦。” 小瘸子一脸的没听到,于塘说你别着急,到了地方就懂了。小瘸子越来越觉得于塘大哥不简单了,大家都是头一次死,怎么他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他死了好几次? 这种问题小瘸子是不敢问出口的,只把疑问压下去,安心往前走。 等到了鬼门关,于塘和小瘸子都看呆了,与之前的四关不同,眼前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景象。 想那前四关都是人烟稀少,路上少有行人,但到了第五关,之前零散的人都聚集起来了。这些人排成一排,蜿蜒曲折,队伍的前头延伸至一座高大的城门楼一样的建筑里。城门下有阴兵把守,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极其缓慢。这场景像极了春运火车站的检票口。 于塘心里猜测,走进这座城门就算进入了阴曹地府管辖的范围了,无论是谁都的遵循地府的法规。 于塘和小瘸子排在队伍的末尾,小瘸子踮起脚尖看了半天,问:“哥,这就是阴曹地府吧,进去就可以投胎了吧?” 于塘摇头,说:“这还不是阴曹地府,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进城的收费站。” “收费站?要钱的?”小瘸子想起了之前于塘叫自己捡来的纸钱。 于塘点头,说:“对,这阴间的都是剥削阶级,要想过关,就得交够了过路费!” 小瘸子一听,忙把纸钱一分为两份,把一份交给于塘。于塘说:“这哪够啊?” 小瘸子又把自己手里剩下的那一份也交给于塘。 于塘拿着钱,问:“你都给我了,你怎么过?” 小瘸子挠挠头,哀叹了一声却坚定地说:“这些钱都是你打来的,当然给你!只能怪我刚才没多捡点钱吧…哥,你继续往下走吧,我能走到这已经很感谢你了。我走了。”说完小瘸子扭头就往回走。 于塘一把将他拉回队伍中,“别走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说过送你进阴曹地府就一定做到!这些钱你只管拿着,我有我的办法。” 小瘸子半信半疑,但一想这一路上于塘的所作所为,肯定不是常人。他既然这么说了,或许真有把握,看来自己是遇到贵人啦!想到这儿,小瘸子就扑通跪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5 在于塘脚边,“哥,谢谢你,我在这给你磕头啦!” 于塘眼疾手快,没等他把头叩下去,一把将他拉住,“哎呀,你这是干啥呢,你一口一个哥的叫我,咱俩就是兄弟呀。兄弟俩磕什么头呢,快起来。” 扶起小瘸子,于塘又说:“咱们呀才到第五关,等过了这关还有六关七关呢。啥时候七关都过了,你再谢我也来得及。” 小瘸子点头称是,两个人继续排队等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排到了城门下。于塘到了城门下也看清楚了,门前两排阴兵站岗,为首两员阴将。 这两员阴将比其他阴兵高大许多,一个手拿三股叉,就是那种三个尖儿的大叉子。另一个手拿月牙戟,像是三国里吕奉先用的那种。只不过这是阴间,两柄长兵器都是青色,阴森森的渗人。 再看这两员阴将的脸,拿叉子的人是个牛首人身,拿戟的是个马首人身。 于塘和小瘸子哪怕是头一次来阴间,也认出来了这就是牛头和马面啊! 小瘸子凑到于塘身边,小声地bb,“哥,这牛头和马面咋拿这么大的饭叉子和饭铲子呢?” 于塘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读书少就别说话,一张嘴不够你丢人的。那叫三股托天叉和方天画戟,怎么到你嘴里都成了吃饭的家伙了?你生前是厨子吗?” “哦,哥你真有学问,啥时候也多教教我。”小瘸子小声说了句。 “快快快,别说废话了,到你了”,于塘说着推了小瘸子一下,小瘸子没站稳,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往前多走了两步。牛头马面的兵器“咔”的一声交叉在一处,挡在小瘸子面前。 “呔!来者何人,胆敢擅闯鬼门!”牛头一声大喝,吓得小瘸子哆哆嗦嗦,磕磕巴巴。 “我…我…我的小名叫丢儿。” “丢儿?哪有这名,少来唬我!”牛头手中钢叉一晃,吓得小瘸子抱头蹲在地上,“我…我…我真叫丢儿啊。我从小就是瘸子,总把鞋甩丢,所以都叫我丢儿,我也不知道我姓啥叫啥。我没骗人呐,饶命啊饶命啊!” 小瘸子是真吓坏了,都忘了自己早已经死了,还求着饶命呐。 另一边于塘倒是信了他的话,觉得小瘸子没撒谎。 不歧视的说,只客观的来讲,瘸子大体分三种,一种是点脚瘸子,两只腿一长一短,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第二种是腿坏了,只有一条腿能走,另一条腿在后面拖着。第三种是画圈瘸子,走路的时候重心在一只脚上,另一只脚不自觉地往外撇,看起来就像是抬起脚画了个圈。 小瘸子就属于第三种,抬起脚画圈的那种。所以他说自己小时候总甩丢鞋也正常。不过有这么个小名的确不好听,但他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看来生前也十分可怜啊。 再说牛头,看小瘸子可怜兮兮的样儿也就不再追究姓名的事了,而是问道:“我说丢儿,你要过关干什么?” 小瘸子如实回答说:“牛头老爷,我要去地府投胎啊。实不相瞒,我死好久了,一直想转世投胎,您放我过去吧。” “放你过去?你回头看看,这么多等着转世投胎的人,我凭什么偏偏要放你过去呢?”牛头打着官腔说道。 “我…”,小瘸子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于塘,于塘把手一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小瘸子恍然醒悟,忙把之前捡的纸钱都掏出来,往上一递,低三下气地求道:“牛头老爷,这是我的过路钱,求求您让我过去吧?” “哎哟…就这点钱呐。”牛头一手接过纸钱,不屑地撇撇嘴。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马面张嘴了,也不知是他本来就心善还是他不耐烦了,就听他说:“老牛,放他过去吧,这份钱都给你,我不跟你分。” “马哥,这多不好意思啊,显得我老牛多小气似的。”牛头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把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两个人岔开兵器,示意小瘸子过去。 小瘸子忙不迭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 紧接着就到于塘了,于塘往前一走,牛头马面的两件兵器又“咔”的一声,交叉在一起,挡住了路。 “呔!来者何人,胆敢擅闯鬼门!”牛头又一声大喝,于塘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赔笑,道:“牛哥,马哥,你们好啊!” 牛头一见这人嬉皮笑脸的,和其他的鬼完全不一样,显然不怕自己。就大骂一声,“哪里来的小子,擅闯鬼门关,罪大恶极,还敢在此嬉笑,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一边说着一边晃动手中钢叉哇哇乱叫,于塘可不像是小瘸子那样好糊弄,就见他面带不耐烦的神色,招了招手,“哎呀行啦行啦,牛哥,你咋还跟我来这一套呢,不认识我了吗?你可没少在我这拿好处啊,咋的,假装翻脸不认人啊!” 于塘说完,从兜里拿出四眼道长的证件,皱皱巴巴的信纸摊开,牛头马面一齐伸头来看,果真是地府签发证明文件。牛头想要再仔细看看的时候,于塘却把信纸收回,掖回兜里。 “怎么样,咱们都是同事,我这趟下来的急,有大事要去里面报告,可别拦着我瞎耽误工夫啦!要是了上头怪罪下来,就怕老弟我大嘴漏勺说牛哥你...”,于塘话没说完,就被牛头打断道:“开个玩笑啦老弟,这不是好久没见怕你忘了我,所以拦下你叙叙旧。别傻站着啦,里面请吧,别耽误大事咯。” 说完,牛头把钢叉撤回来,马面也抬起长戟,于塘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小瘸子都惊呆了。 马面不禁疑惑,问:“老牛,这人你认识?哪家的阴阳先生啊?我怎么没印象啊!” 牛头直晃脑袋,说:“这些年地府外聘了这么多的阴阳先生,我哪能都认识呢?哎呀管他呢,反正他手里的鬼差证是真的,咱认证不认人。就算出了事,咱也有理由啊。再说后面还有白大哥他们俩呢,咱俩不认识,他俩肯定认识。” 两个鬼都没过多在意这件事,于塘可算松了一口气,拉着小瘸子紧走几步,往前一拐,靠着墙蹲了下来。 呼呼,这就叫吉人天相啊,幸亏当初从四眼道长那没收了这证件,没想到还真用上了。于塘一边想着一边伸手给自己扇风。刚才的镇定都是装的,自己就是在赌这两个看大门的不会记住每一个阴阳先生的样子。也还好,这地府的鬼差证不需要证件照,要是贴个四眼道长的大照片子,自己打死也蒙不过来了。 小瘸子在一旁羡慕地问:“哥,你也是鬼差啊,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呢!” “切,我才不是呢,那证是我抢来的。”于塘贴着小瘸子的耳朵说道,“别问那么多,小心我杀你灭口。” 小瘸子心惊肉跳地狂点头。 于塘平稳心情,站起身四处张望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6 ,原来以为城门楼后面应该是瓮城或者内城,没想到进了城门楼是一座大殿。殿中最醒目的是左右两边立着两座石刻的人像,人像上面黄罗盖顶,披着彩袍,带着王冠,看起来像是两个王爷坐镇一样。石像中间有一条通道,进来的人都先跪拜两边的石像然后顺着通道往里走。 小瘸子也抬头看着,问:“哥,这两石像哪个是阎王爷啊?” 于塘:“我不跟你说了嘛,这是鬼门关,还没到阴曹地府呢,哪来的阎王爷。” “那这俩人是谁呀?”小瘸子问。 “你抬头看,这匾不写着呢嘛,北殿。这是两人应该是北方鬼帝,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要管他俩了,咱继续走。”于塘有些不耐烦了。 小瘸子想着北方鬼帝怎么俩人呢,不应该是一个人嘛?不过看于塘不耐烦的样子,也就不敢再问了,左右两边各拜了三下,赶忙一瘸一拐地追上于塘。 两人顺着通道往里走,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大殿,眼前是一处空地,空地四周都有城墙围护,这片空地上也排满了去往阴曹地府的人(鬼)。小瘸子凑到于塘跟前说:“哥,怎么这里也要排队,前边还要钱才能过吗?咱们身上可一张纸钱都没有了啊!” 于塘道:“先别急,这应该是衙差关。衙差关...坏了,这不是查你的,是查我的!” 原来,于塘想起了爷爷曾说过,人死后过的七关,其实也就前第二关至第五关有实质性的危险。过了鬼门关,剩下的衙差关和岔河关也就是走个过场,不过这是对普通的死人来说的。第六关的衙差是专门搜查过阴人呢,因为过阴人私自闯进地府也是打破规律、有违天理的。但是有一些过阴人是被允许的,也就是像四眼道长这样有鬼差证的。 现在自己抢了四眼道长的鬼差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查出来。于塘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小瘸子再次排起了长队,也明白了为啥牛头马面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过来了,原来这后边还有一关等着自己呢。 两个人又等了好长的时间,才排到了他们俩。这次眼前还是一个城门楼,只不过牛头马面的哪个是进的,这个是出的。于塘隐隐约约看见出了这个城门,面前是一条寂静无声的河,河上面架着桥,桥的尽头现在还看不清楚。但是于塘猜得到,这河应该就是第七关——岔河关,也叫黄泉关。而桥地另一头,也就是最终的目的地——阴曹地府! 于塘把小瘸子推到自己的前面,并告诉他,出了这道城门,面前就是黄泉了,你出去之后赶紧上桥,无论我这出了啥事你都不要管,只管你自己过桥就行了。过了桥就是阴曹地府,进了地府自有小鬼引你面见十殿阎君,等到审判过后,如果你生前没做啥缺德事,就可以顺利投胎去了。 小瘸子听得激动,但是又担忧于塘,问:“哥,你能出啥事?” “我现在也不敢保准会出啥事,总之只要你顺利进入地府,咱们这趟闯七关就算胜利!”于塘小声说完,又咦了一声,拍着小瘸子的肩膀问:“你看,那俩货是不是黑白无常?” 小瘸子听了这话就抬头看去,就看见那城门洞里站了两排阴兵,所有的人都要在阴兵的注视下通过,那感觉不寒而栗。在城门口有两个头头模样的人,为啥呢,因为这两人的打扮很突出,很有特点。头一个穿了一身白,坐在一个摇摇椅里,叼着长烟斗,吞云吐雾,看来还是个烟鬼。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个家伙带了一顶高高的白帽子,帽子上写着四个黑字“一见发财”! 另一个家伙则抱着肩膀靠在城墙上,闭目养神。只不过他是一身黑,头上戴着高高的黑帽子,上面写着四个白字“天下太平”! 小瘸子心里就是一翻个,这俩家伙自己认识啊,太熟悉了,这就是黑白无常啊,跟戏台上演的一模一样!刚看了牛头马面,现在又见黑白无常,将来还有可能看见阎王老子啊!幸亏当初活着的时候自己就敬鬼神,要不然哦,估计得吓死! 小瘸子激动归激动,但他马上想到了于塘,这一关大哥要有麻烦啊,便说:“哥,这俩肯定就是无常老爷啦,咱们可惹不起啊。要不,咱等一等,反正都过了前五关了,这后两关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啥。听说无常老爷一般都挺忙的,没准一会就走了。再或者咱俩等他们下班了再偷偷过去也行啊,你说是不?” 于塘摇了摇头,说:“不行啊老弟,你等得起我等不起,我还有大事要办。况且万一这白加黑一直守在这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和我要一直等下去吗?哎...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死人,我是过阴来到地下的。所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是我早晚都要面对的,躲是躲不掉的。” 小瘸子:“啥叫过阴啊?” 于塘:“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灵魂出窍来地狱走一趟。” 小瘸子还要说啥呢,队伍轮到他了,城门洞里的阴兵一抬手示意他上前。于塘见状也就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大胆的往前走。果然不出所料,小瘸子安然无恙的走过去了,既没有鬼差拦他,也没有鬼差朝他要钱。出了城门洞,果然看见面前有条河,河上有座桥。想起于塘之前告诉自己的话,小瘸子赶紧跑上桥,然后没继续走,而是转身看于塘。 这一看不要紧,于塘还真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正是刚才卧在摇摇椅里吞云吐雾的白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拉肚子,没睡好觉,现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两只熊猫眼。 ☆、偈语 于塘要过第六关,可偏偏怕啥就来啥,墨菲定律就是这么准。因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身后背着狐狸吹灯图,引起了白无常的注意力。据于塘所知,这白无常叫谢必安,黑无常叫范无救,被这俩货盯上,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要遭罪了。 谢必安原本卧在摇摇椅里抽着烟,突然觉得身边一阵波动,那感觉就像你在水里泡澡,一条大鱼从你身边游过一样。 谢必安斜眼看着于塘,把长长的烟斗在椅子上磕了嗑,响声引得于塘朝他瞄了一眼。于塘就像得了脑血栓的吴老二,瞅他一眼就浑身发抖。倒不是于塘胆小,而是谢必安太强。于塘的修为就算再高,也高不过黑白无常啊!黑白无常名为鬼、实为神,于塘怕他一点不丢人。 再说谢必安,眼见于塘贼眉鼠眼的就知道肯定没好事,站起身,拿着长烟斗敲了于塘一下的肩膀,“站住,背后背的什么?”于塘咽了咽口水,身体绷直,回答道:“啊...这个是我的法器,我是阴阳先生,这次下来是有大事要向上头报告的。” “哦。”谢必安拉了个长音,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7 “原来是自己人啊,有任务在身?” “是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于塘赔笑道。 “可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鬼差证拿出来我瞧瞧。”谢必安显然没有牛头那么好糊弄,对于塘盘问起来。于塘没办法,只好再次拿出四眼道长的证件。这时候一旁的黑无常范无救也走过来了。于塘只觉得压力倍增,都快上不来气了。 谢必安拿过鬼差证看了看,叫道:“于海臣...于海臣...于海臣!” “啊?啊,您叫我啊谢大人,我刚才发了会呆。”于塘没想到四眼道长居然跟自己一个姓,也没反应过来谢必安是在叫自己。 范无救在旁边说话了,“这些鬼差证都是经我们兄弟俩手发放的,我怎么记得这个叫于海臣的,没你这么年轻啊?” 于塘挠了挠头,“这个...这个...两位大人日理万基,可能记错了吧,我这样鬼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也难免您把我记成别人的样子了。” 谢必安又问道:“你说今天是来报告的,什么事啊,先说给我听听。” “嗯...是这样的,两位大人应该...应该知道现在有个政策是把小日本子的鬼魂送到回国的事吧。”于塘只好把自己的事说出来搪塞过去。 黑白无常点点头,表示当然知道。 于塘假装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我就是负责这个的,好容易凑齐50个小日本鬼子,我正打算赶着去中朝边境呢,半路让一个叫胡玉阳的王八犊子截胡了!他把这50个小鬼子都打得魂飞魄散了,简直是破坏我们地下的中日友谊!我就是来报告这事的。” “胡玉阳?”谢必安听了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便问范无救知道是谁不。 范无救脑子快,马上想起来了,说:“胡玉阳,东北仙家之首,人称胡三太爷。” 谢必安认真想了想,说:“那看来这事还真不简单,既然这样,你进去上报吧。” 说着,黑白无常让开了路,准备于塘过去。于塘心里突突狂跳,脸上还得假装客气,一脸的假笑,弯腰施礼,道:“多谢两位无常大人。”说完,脚下加快,走出了城门楼,迎上站在桥上的小瘸子。 小瘸子见于塘出来了,别提多高兴啦,刚要说话,被于塘伸手捂住嘴,“别说话,赶紧过桥进地府”。 小瘸子只好听话,于塘也跟着他身后刚要走,突然左右两条胳膊一阵灼烧的疼痛。于塘低头一看,胳膊上的花纹都变成了火红色,像是水波纹一样竟在流动。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从波纹上升起两道烟,烟里浮现出两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怪物。 小瘸子发现回身一看,吓得瘫坐在地,指着空中的两个怪物说不出话。于塘倒是认出来了,这俩个家伙一蛇一蟒,正是柳一炮和常一发。 “你们俩个怎么出来了?”于塘质问道。 柳一炮瞪着眼说:“我不出来你就走错道了,我主子不在地府里,在崦嵫山!” 于塘:“崦嵫山?在哪啊?” 柳一炮手指左边,说:“西边。” 常一发突然喊道:“不好,招来人了,快撤!” 话音一落,一蛇一蟒再次藏回于塘的手臂上。于塘回头一看,“妈呀,把黑白无常招来了!” 只见那黑白无常手执着黑白哭丧棒,身后跟着牛头马面一众阴兵,谢必安指着于塘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果然有问题,居然敢私带妖邪闯地府,你这是偷渡啊!我定要将你抓住,问出你此行目的!” 于塘一看露馅了,我得赶紧跑啊,先是一把拉起小瘸子,嘱咐道:“看来咱哥俩缘分已尽,你赶紧过桥进地府,省的被我牵连!”说完就往左边跑。 小瘸子连忙提醒道:“哥,你跑错方向啦!” “对啊,柳一炮的左边是我的右边啊!”于塘赶紧掉头往右边跑,小瘸子喊道:“哥,咱们还能再见面吗?” “有缘再见!”于塘撇下一句话,早就跑远了。后面的黑白无常木头马面赶上来,根本没管小瘸子,直奔于塘追去。小瘸子连滚带爬地过了桥,跑进来地府里,他的七关算是闯过了,暂且不提。 再说于塘,沿着河往西边跑,那岔河关也叫黄泉关,这条河也就是黄泉。黄泉两边除了石头啥也没有,没有草没有花没有树的,看看那河水也真是黄色的。跑着跑着,就见前面河边修了一座大庙,面对黄泉河边的正是庙的后门。于塘也来不及多想着阴间哪来的寺庙,上前敲打门环,想要进去躲一躲。里面的人拉开门闩,打开门板,于塘抬头去看,门里站着一个僧人。这位僧人身披袈裟,打着赤足,手里扶着一杆金色锡杖,头上戴着毗卢冠。往脸上看时,于塘不禁一惊,失声道:“冯先生,你怎么在这?” 那僧人高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从哪来啊,怎会到此?” 于塘愣了半天,“冯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也下来了?” 僧人微微一笑,如春风过境,令人心暖,只听他道:“我为众生之相,施主心里想着谁,那么看到的我便是谁。” 他这么一说,于塘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就变成白凤棠的了。于塘眉头微微一颤,盯着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凤棠。他这么一提醒自己,再抬头看的时候,僧人的脸变成了车衣的,瞬间又变成了小瘸子的了。于塘闭着眼用力摇头,再次睁开的时候,僧人的脸又变成了冯更谣。 于塘索性不管,只顾求救,“大师快救我,让我进你的庙躲一躲,后边一堆鬼追我呢!” 僧人闻言朝他身后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黑白无常正领着阴兵往这边跑。他又仔细地打量于塘片刻,呵呵一笑,伸手横在门当中,道:“施主,我不能放你进来。” “啊?大师,你咋见死不救呢?”于塘眼见救命稻草要没,急坏了。 僧人还是面带笑意,答道:“施主,一切自由因果,我若放你进来,你这一趟就白下来了。我虽不能搭救你,但却能送你一则偈语。” 于塘挤眉弄眼地瞧着他,不能救自己还这么多废话,眼瞅着黑白无常就要追上来了。可他也怕这个大师是高人,如果错了什么,恐怕对自己这一次行动不利,便稳定心神,说:“请大师赐教!” “郎自东来,道子携图, 无常追命,地藏引路。 遇白得进,遇起得活, 冢山狐至,君死君生。” “阿弥陀佛,施主记住,阴间即人间。”说完,僧人把门合闭,再次搭上门栓。 于塘眼见如此,没办法,继续跑吧。他就撒开腿继续顺着黄泉河往西跑,身后的追兵说来也怪,竟然总是追不上来,也不知道是于塘真的跑得快,还是黑白无常追的慢。不过这时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8 候的于塘没空多想,只一心的往前跑。他又跑了四五百米之后,累的气喘吁吁,弯着腰大口的喘气。体力太差了,说啥也跑不动了,只得一步一移地往前挪。 黄泉河岸两边的景色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原本光秃秃的,只有碎石和黄土。可现在却渐有小花盛开。这种小花长得不大,但却异常夺目,圆圆的,颜色也鲜艳,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甚至还有黑白色的。倒不是常听人说的彼岸花,可于塘也叫不上来名字,看起来有点像牵牛花,但也不是。当然,也可能这就是彼岸花,只是和大众印象中的不相同。 于塘往前走,花也渐盛,脚下时不时会踩到几多小花的茎叶,于塘心有不忍但实在避不开。说来也奇怪,走了五十米的距离,这不知名的小花又消失不见。河岸又回到了光秃秃的样子。 身后的追赶声像是湮灭在花丛中,于塘回头看,也瞧不见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身影。 “难道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我还差?”于塘自语道。身后没有了追兵,他也就放松下来了,靠近岸边洗了把脸。也就是于塘不忌讳死人,要不然谁有胆量用黄泉水洗脸! 洗完脸,不但清爽了许多,身体也没那么累了。不经意间,于塘发觉这段河水变得湍急了。左右瞧瞧,原来在下游河分叉了。黄泉水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左流,一条向右流,形成了y字形。两条岔河上都架着木桥,可以走到河对岸去,只不过两条河岔分成了三条道。一条最右,也就是现在自己走的这条;一条最左,需要走过两个桥;一条中间,走过一个桥就行。 于塘有些犯难了,这三条路我该走那条呢?柳一炮只告诉自己往西走,这三条岔道还都是向西的。要不我随便走一条试试?点到谁算谁。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到小松鼠!”食指正指着中间那条道。于塘又从反方向点了一遍,“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到小松鼠!”还是中间那条。 就这么走中间这条会不会太儿戏了,于塘犹豫不决。忽然想起刚才那僧人说的话,阴间即人间。人间的话…说书唱戏劝人方,三天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哎呀妈呀,我咋这么聪明呢。于塘一拍大腿,自豪感杠杠的! 于塘选定了中间这条道,起身就要走,忽然身后两条铁链套了过来。一条套住胳膊,一条套住脖子,勒的于塘快要窒息了。扭头一看,黑白无常阴森森的两张面皮就在身后,手里拽着勾魂的铁链,牛头马面则拿着枷锁脚镣。 哎呀,这些鬼东西啥时候来的,于塘心说不好,就死命挣扎。 谢必安冷笑一声,“小鬼,别做无谓的斗争了,还从来没谁能从我的手心里逃出去呢。”说话间铁链越勒越紧。于塘动不了,趁着嘴还能说话,骂道:“去你妈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啥来抓我?” 谢必安:“现在有仇了,你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举起哭丧棒就打。哪想到棒打到于塘的肩膀上,狐狸吹灯图瞬间亮起,火光冲天,染红了阴间的半边天。没等众鬼将反应过来呢,从于塘背后窜出一只火狐狸,“嗷”的一声扑倒谢必安,张嘴就咬了下来。 范无救在一旁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牛头的三股叉伸了过去。火狐狸正咬在叉上,“咔嚓”两声,叉子被咬碎嚼烂。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亏得范无救反应快,谢必安才得以存活。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再看火狐狸早已不见踪迹,于塘也趁机逃脱,跑过桥,顺着中央那条道撒丫子跑了下去。 牛头一边心疼自己的叉子,一边问:“谢老大,你没事吧,瞅你这脸色咋不对劲呢?” 此时的谢必安脸黑的跟黑无常似的。自从他做上了无常的位置,这还是头一次感到恐惧,神形俱灭的恐惧啊!好在他缓了一会,脸又白了回来,要不然从此往后哥俩就得叫嘿嘿无常了。 “难道地藏王菩萨的预言是真的,地府要易主了?”谢必安面沉如水,还是一潭死水。 牛头和马面,面面相觑,都听不懂谢必安的话是啥意思。 “范老大哥,白老大是不是吓傻了?”牛头问。 范无救黑着脸回答:“他是吓傻的,你是从始至终都傻。” 牛头吃了个憋,默默翻了个白眼。 谢必安摆摆手,说:“这不能怪他,他不知道。” 牛头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忙问:“谢老大,那你给说说呗?”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范无救微微点头,谢必安才讲:“现在说出来倒也不怕什么了。咱地府内部一直流传着一个不太好的预言,据说是地藏王菩萨写的一首偈语,只有身居高位的才知道。我们哥俩算是下限了,在我俩之下的鬼将阴差都不知道。” 马面顿时来了兴致,问:“那偈语是怎么说的?” 范无救嘴唇微启,压低声音说: “郎自东来,道子携图, 无常追命,地藏引路。 遇白得进,遇起得活, 冢山狐至,君死君生。” 牛头听完了瞪着牛眼,喘着粗气,“那不就是说……”。 他下半句没说出口呢,就被马面伸手捂住了嘴,牛头也意识到了什么,吓得赶紧闭嘴。四个阴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直转,各怀鬼胎。最后还是范无救先说的话,“老白,咱们还追不追那小子了?” 谢必安看向牛头马面,“你们俩说说,咱还追不追了?”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笑嘻嘻的齐声答道:“追啊,肯定得追啊!至于追不追得到,可就两说了。” 谢必安点点头,看着范无救说:“咱们也该为历史进程推推波助助澜才好。按偈语所讲,那小子接下来应该到哪了?” 范无救:“遇白得进,遇起得活,。” ☆、阎君的仇人与游戏 于塘神情慌张,马不停蹄地往前跑。刚才幸亏狐狸吹灯图救了自己一命,要不然被黑白无常抓住自己严刑逼供,自己肯定捱不住。到时候把替人送图、帮耶律休哥上位的事给说出来,那可坏菜了,搞不好还得把自己送进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的受苦遭罪! 于塘越想越怕,没心思注意周围的变化,此时的环境愈发的阴暗,连黄土都变成了黑土。碎石也变成了成块的大石,眼前出现一座黑压压的石山。于塘走近跟前,发现一条羊肠小路直通山的半腰,尽头有一个洞口闪着幽幽的绿光。一看就是个危险的地方,于塘寻思我还是想办法绕过去吧。可也奇怪,这座山光秃秃的,而且山体巨大,山脚下两边的路都望不到头。 于塘又开始犹豫不决了,该走那一边呢。刚才跑的跌跌撞撞,还拐了几个弯,早就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09 找不到西边在哪了。最可恨的是这阴间也没个地图指示牌啥的,要是这时候再出现一个好人给我指路那该多好啊。想到这儿,于塘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拍打手臂上的花纹。“柳一炮,常一发,出来给我指路啦!”结果可想而知,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打的自己胳膊疼。 于塘埋怨道:“该死的长虫精,该出来的时候一个都不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两个一起冒出来。” 话音一落,就听见柳一炮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你鼻子底下那个窟窿是兜风用的吗?去找人问路啊笨蛋!” 于塘一脸懵逼,怎么挨骂受欺负的总是我! 不过又是一想,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走到这不也不能听啊。于塘看着半山腰闪着幽幽绿光的洞口,那感觉到也不能说是害怕,但总觉得是个不祥的去处。肯定不是啥让人舒服的地方。 “在哪呐,不会上山了吧?”身后传来牛头的叫唤声,不用想肯定是追兵又上来了。于塘看着光秃秃的石山,一咬牙一跺脚,上吧!三步并作两步走,顺着小路往上跑,不敢回头看,只希望自己能在他们赶上之前钻进洞里,这样还有藏起来的可能。 等于塘跑上来的时候,发现这洞口嗖嗖的往里灌凉风,风呜呜的,推着自己往洞里进,说不上的阴森恐怖。于塘壮着胆子吼了两声,然后一头钻进去。只见洞里面的岩石壁上渗着水珠,也不知哪里散着淡淡幽光,映着于塘的脸惨绿惨绿的,头发也绿。只是这幽光并不明朗,脚下的路根本看不清楚。于塘小心翼翼地走也免不了磕磕绊绊,好几次都碰到竖起的石柱和凸起的岩角,磕的衣服都破了。 于塘走着走着就发现越走越深,这洞里是个下坡路。正想着该不会走下十八层地狱吧,突然踩上了几个圆石头,脚下一滑,“叭唧”,来了个狗抢屎!紧接着脸朝地,滚了下去。骨碌骨碌,越滚越快,也不知道这里的路面摩擦力咋这么小。 于塘边滚边叫,也听不出叫的是啥,总之是惊叫。还伴随着“啊”“呀”“呵”“哟”“哇”“噫”的疼痛声。 这时候于塘脑子还算清醒,心说就这么一直滚下去,下面要是个河水瀑布,我还不会水,就得淹死呀!下面要是一堵墙,我就得拍死啊!下面要是刀山剑林,我就得零碎死哟! 哎呀,这可咋整啊,谁来救救我哇! 也算于塘命不该绝于此,他正想着谁能来救自己的时候,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脚,正蹬在于塘屁股上。只不过于塘滚的有点快,突然来了阻力,还真停不下来,反而一翻身,将那只脚的主人也压倒,两个人抱在一起,只不过互相抱着大腿,呈69式滚了下去。好在两个人的阻力大于一个人,又往下滚了两三米后便停了下来。 于塘浑身酸痛,抱着大腿紧紧不松手,突然有人厉声喝道:“还不放开我的腿!” 于塘一愣神,哎哟,以为抱着自己的腿呢,原来是别人的腿。赶紧松开,爬起身,仔细打量对方。对方也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鬼头灯,提在手里,吹了两下,那鬼头灯就亮了起来。 他提着灯来看于塘,于塘见到光亮也往前凑,两个人一照面,都吓了一大跳。 “哪来的小鬼!”“哪来的猪头!” 于塘看对面那小鬼长得倒挺标致的,就是这洞里散着绿光,他可能本身长得比较白,白上加绿,青不青紫不紫的有点吓人。不过他说的猪头是谁? 对面那个见于塘半天不说话,就开口问道:“猪头,你是哪里来的鬼,竟敢闯入人屠洞,还不快滚!” 于塘一听,这提灯鬼虽然语气不善,但是比黑白无常温柔多了,自己是来求人问路的,我还是说点好听的吧。想到这,就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虽然一路滚下来刮破了不少了窟窿,但还是要尽量得体一点。又抹了抹脸,想把灰抹下去。没想到手一碰脸,于塘就呆住了。“妈呀,我的脸咋变胖了!你有没有镜子快给照照。” 原来于塘一路滚下来,磕得鼻青脸肿,肿成猪头了。他往提灯鬼跟前凑,想着点亮光,可人家不太待见他,伸出一只手点住他的肩膀,“你离我远点,你这没事的,猪头也挺好看的。” “扯淡,你别以为我没见过猪八戒,能好看到哪去!” “好啦好啦,你别凑过来行不,我有办法让你恢复。” “你真有办法?” “你离我远点就行。” 于塘哦了一声转身退两步,提灯鬼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两下,又凑近吹了两口鬼气,吹的于塘眼睛有点睁不开。 “好啦。” 于塘伸手揉揉眼睛,眨巴半天才看清,又伸手摸脸,好像真的不肿了。 “哎哟,谢谢你呀。”于塘点头哈腰表示感谢,“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呀?” 提灯鬼听他这么说也往前走了两步,把鬼头灯又吹亮了几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约而同地说:“是你!” 于塘吃惊道:“你不是一行白鹭上青天的那个...那个那个白鹭嘛!” 白鹭也惊讶坏了,指着他道:“你你你...你叫啥来着?” 于塘:“我叫于塘啊,当初你走的急,咱没来得及多说话。嘿嘿,你还是那么好看哈,怎么没投胎啊,舍不得这张帅脸啊?” 白鹭听于塘打趣他,也笑道:“我要是去投胎了,把那孟婆汤喝了,可就记不起你了,你还...”,他突然笑容一僵,“你怎么来这了,你也死了吗?” 于塘见白鹭满脸的哀伤,是为自己感到可惜,就想这也算他乡遇故知了,我就把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吧。于塘四下瞅瞅,问:“你这没别人吧?” 白鹭:“没...没啊。” 于塘冲他诡异一笑,说:“我没死。” 白鹭:“那你怎么会到阴间来?” 提起正事,于塘脸上笑容消散,一屁股坐在地上,没等开口说话,先叹了口气。 “唉!” 白鹭见他愁眉不展,眼中隐有泪花,心想于塘原本是一个那么乐观洒脱不正经的人,究竟发生了啥事让他这么难过。 就听于塘说:“我有个对象,跟你一个姓,也姓白,叫白凤棠。原本好好的,可是有一天我的仇家找上门,你知道我总和妖啊鬼啊的打交道。仇家找上门,是个老黄皮子精,比我厉害。我用了一招三清秘术叫五方鬼神令,被她看到,折了20年的寿命。她本来..本来命中就能活到39,而她今年就19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白鹭听到这,也不禁叹了口气,问:“那她已经...死了吗?” 于塘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知道这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能救她的人,我要把她折的寿命找回来。只是...只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0 是我们俩没那么幸运,半路上她就死了,可她死后,连尸体我都没能保住,被无伤鬼...被地狼吞了。后来我求到了东北仙家胡三太爷的门下,三太爷告诉我带着这幅狐狸吹灯图过阴到这来,把图交给一个叫耶律休哥的,耶律休哥拿到了图,就会帮我就回凤棠。” “我不知道胡三太爷有没有骗我,但我没别的选择,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我得试试。可我到了这才发现,我的修为太低了,连金鸡关的大公鸡我都打不过,还怎么杀那地狼救凤棠呢?更别说找那耶律休哥了。哦对了,我还被黑白无常那两个死鬼追着跑,就是他们一路追我,我才跑到这来的。我迷路了,白鹭,你知道那个耶律休哥在哪吗?知道就告诉我,算我求你了。” 白鹭脸色很难看,瞅瞅于塘,想了想,说:“我自从死后,幸运地被选到这当鬼差,了解阴曹地府的事比你多一些。你说的这个耶律休哥我知道在哪,但是你得耐心地听我给你讲一讲另一件大事,当然与你的事也有关联。” 于塘顿时来了精神,“你说,我听着。” 白鹭:“你曾经帮过我,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恩人,所以在这个全都是鬼的地方,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嗯,我相信!”于塘点头。 白鹭继续说道:“这个耶律休哥啊,在阴曹地府可是有名的人物,他在崦嵫山受刑,受了有一千多年了吧。值得一提的是,他所受的刑罚并不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哪一种,而是阎君为他独家设计的。从有阴曹地府的那一天到此时此刻,也就只有两个人有这待遇,他是第二个。相对于第一个,他这个更直接更血腥,但也激烈畅快。” 于塘有点理解不了,便问:“阎君和他有仇吗?” “对,有仇!”白鹭说道:“生前两个人就有仇,只不过阎君先死了,死后阴差阳错成了地府之主。他坐上阎君的宝座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耶律休哥的阳寿抹去了二十年。等到耶律休哥死后到了地府,又不准他投胎,把他困在崦嵫山。阎君又调来耶律休哥生前仇家的鬼魂追杀他。也怪耶律休哥生前杀人太多,仇家无数,崦嵫山聚集了二十万冤鬼亡魂,结成军队杀他一个人。阎君还设下禁锢,使耶律休哥逃不出崦嵫山,可又死不了。在崦嵫山的鬼魂都是这样的,会被对方杀死,但又马上原地复活,再接着厮杀。” 于塘吧嗒吧嗒嘴,问:“我有两个问题不明白,第一,他们不都已经是阴间的鬼了吗,咋还能你杀死我,我杀死你呢?” 白鹭反问道:“谁说鬼就不会受伤不会死呢,你在阳间的时候不也能用三清道法杀鬼吗?简单的说,你家厨房的菜刀砍不死鬼,但能砍死人。纸扎的菜刀砍不死人,但能砍死鬼。” “哦哦哦”,于塘拉了个长音,“也就是说阳间的刀杀不了阴间的鬼,阴间的刀杀不了阳间的人。” 白鹭:“对,人能杀人,鬼能杀鬼。” “但有些鬼他杀人啊!” “所以也有你这样的可以杀鬼的人呐。”白鹭继续讲道:“鬼虽然能死,但这阴间却有两个地方鬼死不了。也不是死不了,是死了还会复活,一个是那崦嵫山,一个是我这儿。” 于塘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说:“对于人来说,死而复生是好事,对鬼来说,死而复生,不一定是好事吧?” 白鹭:“当然不是好事。想想崦嵫山的耶律休哥和他那二十万的仇家,一千多年来,互相残杀着对方。这边人头落地,那边原地复活,活过来再厮杀、再死、再活、再厮杀......要是你,你受得了吗?” 于塘直摇头:“这也是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说他们就算生前有再大的仇,可杀他个一百遍两百遍的也就过瘾了。这一千年来,估计两方人早就杀累了,怎么还可能继续杀下去?换做是我,杀累了,仇也报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唠唠嗑。甚至还可能合起伙来想办法冲出崦嵫山的禁锢,推翻阎君,咱也当家做主人!” 白鹭摇着头笑了,说:“你以为这些阎君想不到?单机游戏玩过吧,一个游戏你玩久了会熟练然后厌倦。同一个关卡,你反复玩了十几遍二十几遍,你会知道下一个袭击你的敌人在哪出现,你懂得应该怎么躲避。但对里面的人物角色来说,每一次你打开游戏,都是新的第一次。那些耶律休哥的仇家鬼魂每死一次,再次原地复活的时候,都是新的开始。他们没有存档,他们只知道去杀耶律休哥报仇,而永远不知道事实上自己已经杀过他千百次了。” 于塘听的后心发凉,这些死鬼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杀了一千年。而且每一次都是第一次。面前就是你的仇人,你要带着仇恨和怨念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还不不算什么,最可怕之处,在于…只有那二十万冤鬼亡魂是这样的。而耶律休哥,他是知道的。”白鹭顿了顿。 “什么意思?”于塘没敢做过多的解读,而是等白鹭给自己解释清楚,他怕自己想错了。 白鹭:“耶律休哥是有存档的,他的时间轴是连续的,他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这一千多年来,每一次的死与活,他都有记忆,他知道自己被杀了多少次又活了多少次。他知道自己在遭受什么。” 于塘的喉结耸动,咽下口水,心慌意乱。 白鹭:“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你要找的人。实话说,我希望你不要去。如果你去了而没能回来,你的命运将会和他们一样,成为阎君的‘单机游戏’里的一个小角色。” 于塘沉默不语,说不出话来。 白鹭也没讲话,两个人一沉默,周围都静了下来,洞口外的声音就传进来了。白鹭微微皱眉,拍拍于塘的肩膀,说:“你坐在这不要动,追你的人来了,我去搞定他们。顺便,希望你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话。” 于塘听说追兵来了,原本紧张,但白鹭的话又给了自己安全感。只不过,对‘单机游戏’的事,的确让自己心思动摇。 再说白鹭,提着鬼头灯一路往外走,到了洞口,就见几个人站在面前,黑白无常和牛图马面,还有一小队阴兵。 白鹭脸上带笑,微微弯腰,客气地问道:“谢大人、范大人,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啦,找我有事吗?” 那谢必安见了白鹭竟也恭恭敬敬,回答道:“白小兄弟,打扰了哈。我们哥几个来是因为有个小子浑水摸鱼,带了妖物闯到地府,行为诡异,怕对咱们的和谐地府有威胁,这才特地来抓他拷问。我们一路追他追到了这,这小子就不见了,可能是跑进洞里了,不知道你看没看见,让我们进去查查?” 白鹭绷着脸摇了摇头,“两位大人,我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1 没看见有谁来,而且也不太方便让你们进去查。至于原因嘛” ,他话说一半,用手指了指洞口上的三个大字“人屠洞”,然后继续说:“你们懂的,这儿不是一般的地方,万一出了哪怕一丁点差错,咱们都不好交差。” 谢必安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忍不住想要发火,但一旁的范无救拉着他,微微摇头。谢必安只好改口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查了,走!啊,对了,如果你看到了外人,一定记得告诉我们。” 白鹭摇摇头,“谢大人,您忘了,我不能出这个洞的。就算真看到了外人,也通知不到你们的。” 谢必安阴沉着脸,说:“那就别和外人说不该说的话!” “什么是不该说的话呢,谢大人指示一下呗,我毕竟是新来的,挺多事还不懂。”白鹭笑眯眯地问。 这回没等谢必安回答呢,范无救先说话了,“比如说有外人问你崦嵫山怎么走,你可不要告诉他!” “哦,那我明白了。”白鹭笑呵呵的答应。 黑白无常碰了个软钉子,只好阴沉着脸转身走了。白鹭看着他们走远,才转身回到洞里,对于塘说:“他们走了,你想好了吗?” 于塘抬头看着他,说:“崦嵫山怎么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最近走霉运,希望下个月开始能有好运光顾我。 ☆、送君 白鹭听于塘这么问他,就明白于塘是铁定了心要去找耶律休哥,他也就知道不用再劝了,便说:“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之前说了,耶律休哥是第二个享受阎君独家设计刑罚的人,第一就在我这洞里。” 于塘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示意他往下说。 白鹭:“你知道我这洞叫什么吗?” 于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鹭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了三个字“人屠洞”。 于塘不明不白,问道:“屠人的?” 白鹭瞥了他一眼,“人屠知道是谁不?我姓什么?” 于塘:“你姓白啊,白...白...人屠?白起?” 白鹭这才露出赞许的眼光,然后说:“这人屠洞关着秦朝的白起,赫赫有名的战神白起啊!至于他为啥关在这,我不用多说你也能明白,这和崦嵫山一样,是永远死不了的。” 于塘:“他也和耶律休哥一样,被仇家不停地杀?” “不是”,白鹭说道:“把他关在这的是上上一代阎君了,对白起的刑法就一个字‘反省’。” “都俩字了。”于塘数着手指说。 白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你死不了,一不拷打你,二不辱骂你,就把你一个人困在这,你闲来无事就会想生前的事。刚开始的十年觉得自己生前做的事都是对的,后来的十年开始反问自己,真的对吗?然后得到的答案,对!再过个十年,就开始想真的对吗?可能不对。再过个十年,又开始问自己,真的不对吗?就这样,反反复复,从他死,到现在,二千多年了,想自杀还死不了。你觉得,和耶律休哥比,哪个更好过一点?” 于塘听的头都大了,理了半天的思路,才想明白,人屠白起、战神白起,生前为秦国征战,杀人上百万。死后,十八层地狱走十个来回都不够洗刷他杀人的罪孽。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把他关在这鬼都不来拉屎的洞里,天天想自己生前做的事是对还是错,然后反复推翻自己之前的看法。两千多年,没做别的,就是再不停地否定自己。我操,这比耶律休哥那个还狠啊!耶律休哥是大不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拼命杀往死了打就行了,还能砍人宣泄宣泄。白起是天天否定自己,还没处宣泄,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啊,早疯了吧!要是一个没留神,没看住他,让他跑出去了,他肯定得屠光地狱才能泄恨啊! 想到这,于塘呆呆的看着白鹭,说:“你这守着一个□□啊!咋还干这差事呢?” 白鹭耸耸肩,说:“没办法,谁让我也姓白呢。我去地府投胎的时候,人家说要不来这当差,要不投胎当人,叫我选。” “当人有啥不好?” “当穷人。” “哦,我可以理解你了。” 白鹭:“在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不遇见了你,还能给你帮帮忙。” “那你快告诉我崦嵫山怎么走啊?”于塘有点着急了。 白鹭白了他一眼,“别急啊,你以为刚才跟你说的是给你讲故事呢?我现在已经帮不上你啥忙了,但是人屠还能!” “啥意思,你要把他放出来跟我去崦嵫山?”于塘的心扑通扑通跳。 “想瞎了心了你,我敢吗?”白鹭说着,一摆手叫于塘跟在自己身后,提着鬼头灯往洞深处走。于塘不明所以,但是白鹭说要帮自己的忙,就肯定是为自己好,也就没多问,低头跟着走。不一会就走到头了,来到洞的最深处,这里跟外面不一样,墙上挂满了鬼头灯,墙还反光。虽然没到灯火通明的地步,但比外面亮多了,至少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只见一处四方的空间,地面平整光滑,低头看看,居然都是玉石一样地砖。于塘用脚小心地踏上去,刚要问,白鹭就说了,“不用猜了,这就是真的玉,就连那墙都是金砖搭建的。不过也没啥用,在这阴间,这玩意一点价值都没有。” 于塘想想也是,这破玩意在这还真一点用都没有,就是铺的太平整了,想撬起来偷走一块都撬不起来。 再看眼前,正中央有一个三阶圆台,圆台上一圈垂下来的帷帐,正应和了阴间天方地圆的世界观。再看这帷帐,说透明还不透明,说不透明还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里面有一个人的身影,似蹲似坐,似坐似卧,反正不是站着的。 于塘咽了下口水,难道这就是白鹭口中的人屠白起,历史上的战神白起? 白鹭冲于塘使了个眼色,自己直挺挺地跪在圆台下面,于塘也跪了下来,心说给古人下跪不丢人。 白鹭先是深深叩头,然后说:“世祖在上,白鹭给您磕头了。” 帷帐后面的人微微抬头,“何人至此?” 于塘身体微微抖动,自己居然听到了来自两千年前古人的声音,还是这么有名的历史人物!太刺激啦! 白鹭恭敬地回答:“世祖,旁边跪着的这位是我生前的故人,他对我有恩。现在他要去崦嵫山,我怕他有危险,想向您...借宝剑给他防身。” “崦嵫山...怕是要变天?” 白鹭又一次叩首,说:“世祖,我不管地府变不变天,我只想帮朋友一把。” “君子有恩当报,况此剑于我,无用矣。尽可拿去。” 白鹭听了这话,急忙起身,走上圆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2 台,弓着腰将半个身子探进帷帐里。于塘想趁机从帷帐的缝隙里看看里面那人长什么样,不过模模糊糊没等看清,白鹭就退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把古剑。 白鹭示意于塘起身,于塘赶紧站起,帷帐里冷不丁地传出声音,“记住,我秦剑出鞘,必饮人鲜血,不可辱我大秦名望!” 于塘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刚要出声答应,那帷帐里又传出声音,“哎,不可再造杀孽。可我不杀人,人必杀我,还是该杀!该杀吗?不该杀吧,杀了又能怎样?不杀又将如何?杀吧,不杀吧......”。 于塘目瞪口呆看着白鹭,也不敢出声了。白鹭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两个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等回到了洞口,白鹭才说:“瞧见没,一阵清醒一阵疯。” 于塘都有点冒汗了,说:“要是我,宁愿选择耶律休哥那样的刑罚。” 白鹭:“哎...不多说了,要去崦嵫山...你拿着这把剑,比你的三清术更管用。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希望你能平安回到阳间。下了山,走左边的路。” 于塘接过剑,沉甸甸的秦式铜剑,有将近一米长,古色古纹,厚重庄严。于塘握着剑,不禁感动,问:“我这一走,无论成功失败,咱们俩可能都没机会再见了,我该怎么回报你的恩义呢?” 白鹭笑了笑,说:“现在的我无所欲无所求,哪还需要你的回报呢?我只希望你能顺利救出你的女朋友,你们天长地久的走下去,带着我的祝愿。” 于塘点点头,两个人互相望着,都希望把对方的样貌永久记在心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有大事要做,走吧。”白鹭率先开口对于塘说道。 于塘转身,下了山,回头望去,山腰上的洞口,白鹭手中的鬼头灯微光灿灿。于塘手握秦剑,背负狐狸吹灯图,找准了方向,大步迈开,直奔崦嵫山...... ☆、天乎我何辜 走了不知有多久,于塘两腿都麻了,坐在路边喘着气。和白鹭分手之后,自己就按着他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先是绕过了那座人屠洞的石山,又翻过了两座山,可那两座山都不是崦嵫(yān zī)山。好在于塘不气馁,心想自己一路也算幸运了,至少黑白无常那俩死鬼再没出现过。白鹭也不可能骗自己,就一直往前走吧,苦点累点不算什么。想到这,于塘手支着秦剑,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山,这座山可不小,比之前的几座都大都长,遮天蔽日的,虽说这阴间没有日。 可望山跑死马,瞅着是不远处有座山,但真走起来还是远得很。 于塘现在是见山就上,只有爬上了山才能知道是不是崦嵫山。所以他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也没停,继续往上爬。他走的鞋都磨破了,好在还没破的太零碎,能坚持。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于塘自己知道了。 等于塘终于爬上这座山,站在山顶的最高峰眺望,看见了山的另一面,不禁眼圈发红。崦嵫山,我终于找到啦! 从上往下看,崦嵫山是一座环形山,周围一圈的山体围出一个盆地,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天坑,不过于塘眼中这就是一个篮子。值得一提的是,于塘清晰地看到盆地上空有一层膜,看样子应该就是白鹭所说的,阎君为了禁锢耶律休哥而设的结界。结界像一个倒扣的碗盖在崦嵫山的盆地上。于塘心里琢磨,恐怕山里的人出不来,山外的人进不去啊。 可不管如何,事到如今自己都得试一试,万一这个结界没那么管用呢。 于塘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看着山下,山下的盆地中间有一座古城,古城内外都挤满了人。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这些人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像是军队在围城。 于塘马上就想到了耶律休哥那二十万仇家的冤鬼亡魂,加上这个结界,更加确定了这就是崦嵫山,肯定没错啦,耶律休哥肯定在城中!把于塘开心坏了,急忙四处看看,这山上有无数条小路通向山下,选中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小路,于塘快步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上山的时候自身作用力与重力相反,两力相抵,成平衡状。除了费点力气外,危险性较小。但下山的时候重力与自身作用力都是向下的,不好掌握平衡,冲力大,会发生危险。另外,下山时,下肢要承受几倍于人体自重的力,腿脚会发酸发抖。 可于塘此时呢,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他只想快点冲下去找到耶律休哥。所以充分地把势能转化为动能,一路连跑带颠、连滚带爬地骨碌下去了。等他滚到半山腰的时候出事了,那结界正从半山腰开始,于塘咣当一下,像撞上了墙一样,嗑的脑袋疼。 他站在半山腰的结界外面急的直撮牙花子,想自己千辛万苦千里迢迢,从阳间到阴间,好不容易找到了崦嵫山,居然进不去!不行,我干脆硬碰硬! 于塘后退半步,双手结印,想要用三清术打破结界,就听他一声咒令出口,“紫微大帝,天皇赐功。怒动天地,日月失光,气吞五岳,倾摧四方!破破破!” 再看那结界,毫无反应,于塘气的腮帮子直鼓。没办法,静下心再来一次。“紫微大帝,天皇赐功。怒动天地,日月失光,气吞五岳,倾摧四方!破破破!” 结界还是没有一丁点反应,于塘气急,手结印,“真武荡魔,无所不辟!” 金光射出,打在结界上,哪成想反弹回来,直接击中于塘。于塘此时是灵魂出窍过阴来的,和鬼没差多少。被这一招打中,元神差点都散了。只见他被金光击飞,仰面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半天,才缓过口气来。站起身,没等站稳,又吐了一口血。于塘颓然坐在地上,此时此刻,更加直观地认识到自己的修为是多么的低。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于塘修为低,他毕竟只是一个阴阳先生而已,虽然职业特殊,但毕竟是凡人。崦嵫山的结界是阎君设的,黑白无常来了都打不开,又何况于塘呢。 于塘这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招真武荡魔把自己打懵了。看看现在的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进不去这个结界,就找不耶律休哥,找不到耶律休哥,谁来救白凤棠呢? 一想到白凤棠,于塘下意识地站起身,还要继续往前走。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秦剑,白鹭说过,在阴间,这把剑比自己三清术更管用,那就试试吧。 他两手握剑,大喝一声,向结界刺去。奇迹倒真得出现了,秦剑刺进结界了!于塘眼前一亮,心中又燃起希望,手握剑柄横着割了一下,他想划开一个口子,自己好钻进去。可这剑只能刺进去,却割不开结界,就像你能把剑插进河里,但你却割不断流水一样。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3 “抽刀断水水更流啊,呵,老天爷呀,你他妈玩我呢吧!”于塘把剑扔到一边,眼神落寞,坐在地上,不出半分钟,就委屈地哭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泪水顺脸留下,混着血和尘土,脸都哭花了。 哭了有七八分钟,于塘擦干眼泪,跪在地上,朝天磕头,“祖师爷在上,弟子于塘,虽不曾日日行善,但自问没做过损人利己的事,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为何,我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我本是一浪荡人,有幸月老牵线,让我遇见她白凤棠。原以为,就此能得一段情缘,哪怕不能和她偕老终生,让我们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也好啊。就算是我配不上她,你大可让她离我而去,但为什么是让她离世…而我独活?我来到阴间,闯七关,走黄泉,翻山越岭,流血流泪流汗,现在总算找到了崦嵫山,却让我进不去?天乎我何辜!” 于塘越说越激愤,索性拿剑在手,“祖师爷,如果说我所遭受的这一切是因为您觉得我不配做你三清弟子的话,我这就抹了脖子!如果说我配得上,做得了你三清弟子,那就请祖师爷给弟子一点提示,我该怎样过眼前这一关!” 说完,于塘深深叩首,头碰地,磕了个响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于塘四处观看,奢望能找到祖师爷给的提示。可他看了一圈,一无所获,叹息一声,“哎,凤棠啊,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无力可为。既然我救不了你,我就陪你吧。只可惜辛苦一趟,这个耶律休哥啊,我到死都没见到他长啥样。” 于塘说着,把目光投向山下的古城,虽然进不去,但是还是希望能看一眼自己一直都在找的人。不过耶律休哥他是没看到,让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鬼,因为这阴间没人。 只见这时候的古城外的军队一阵骚乱,引起骚乱的是一个黑鬼。并不是说是一个非洲鬼,而是说这个鬼穿了一身黑,和那二十万耶律休哥的仇家亡魂不同,显然是对立的,因为他们此时正在互相厮杀。 于塘心就是一翻个,难道说这个穿了一身黑的鬼就是耶律休哥? 他正想着呢,山下古城那边又有了变化,那黑鬼被砍死了。眨眼睛,消失不见,而后于塘突然就听到身边有一阵马鸣声。急忙转头去看,就在一旁的另一支通往山下的小路上,有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黑袍黑甲,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拖着一把大关刀。那将军手抖马缰绳,大喝一声,冲下山去,人借马威,马借人胆,搅得古城外亡魂军队七零八落。 于塘一看,他怎么能冲进结界毫无受阻?哎呀,这是祖师爷显灵了啊!这耶律休哥自己出来了!不对,耶律休哥要是能逃出结界,早就跑了,何必再进去呢?这肯定不是耶律休哥。不过,我先别管这个将军是谁,也别管他是怎么做到冲进结界的,至少我应该先求他教我或者直接把我带下去。 “祖师爷在上,弟子于塘谢谢您!” 于塘又磕了两个头,随后赶紧跑到旁边的小路上,继续看那将军厮杀。 不得不说,这位将军可真厉害,给于塘的感觉就是放在三国里,绝对是关云长那个级别的猛将!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啊,对方二十万亡魂军,就是站那不动让他砍,也砍不完啊。何况这些亡魂军也不好惹,生前都是征战沙场的大将。所以这黑袍将军,不出意外,又被人砍死了。转眼间,再次回到这条小路上。 于塘一看他回来了,赶忙扑通一声,跪在他马前,“将军,耽误你几分钟,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塘本来个头就矮,突然跪在马下,给人家的马吓了一跳,以为哪窜出来的大耗子呢。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眼瞅着马蹄子就要落到于塘的脑袋上了,幸亏将军一拽马缰绳,战马往旁边一歪,才保住了于塘的脑袋瓜。 将军一见于塘,也吃惊不小,毕竟崦嵫山在阴间来说算是禁地了,平常根本没有小鬼敢来这。他在马上打量于塘半天,探身问道:“下跪者何人,因何拦截老夫?” 于塘眨巴眨巴眼睛,老夫?看这将军挺年轻的,咋还自称老夫呢。不过疑惑归疑惑,毕竟这不是重点,还有更重要的事。于塘先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说:“你是耶律休哥吗?” 将军眯着眼,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哦,那将军你能帮我个忙吗?我叫于塘,干勾于,池塘的塘。我想请你把我带进去,带到城下。如果你嫌我麻烦不想带我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冲破结界?”说着,于塘又磕了几个头。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于塘这时候啥都不在乎了,只要是能找到耶律休哥,为了救白凤棠,啥都愿意干。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退一步来讲,这崦嵫山的鬼少说得几百岁了,给古人磕头,也不算丢人了。 再说那将军,听于塘说完这话,居然翻身下马,仔仔细细地把于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小子,你站起来说话!”将军命令道。 于塘站起身,扑棱扑棱裤子上的灰土,正正背后的图,又握紧了手里的秦剑,挺胸抬头,不敢乱动。 将军问道:“你要到那山下干什么?” 于塘也没心思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我要找一个耶律休哥的人,找他有事!” 将军看着于塘,脸色逐渐缓和,目光落在于塘背后的图上之后,更是露出了笑容。他一伸双手握住于塘的两边肩膀,仰天大笑,“你终于来了,老夫等你好久啊!铁筝也等你等的好苦啊!” 于塘听不明白他说的话,不过看他开心的样子,估计不会伤害自己,便问:“你是在这专门等我的?” 将军:“也可以这么说,我杨八郎在这等你一千多年了。我先来问你,你找铁筝是不是为了给他送一样东西?” “铁…铁骨铮铮?”敢情这将军叫杨八郎,不知道和杨六郎他俩有关系没,而且于塘也不知道他说的铁筝是啥玩意。 “老夫口中的铁筝便是你口中的耶律休哥。”杨八郎解释道。 于塘急忙点头,“对,我是给耶律休哥来送图的,另外还想求他帮忙。” 杨八郎:“你和我一样,都是来救他的!哎…想当初,他先我一步离世,到了阴间却被囚禁在此受刑。我生前曾对他有言,便是死后下了地狱,我也要陪他刀斩鬼怪,一齐杀下十八层!所以自我死后,我便一直在此想方设法救他出来。只可惜这许多年过去了,我都没能救他出来,反倒是自己被仇家亡魂刀砍斧劈、剑割锤砸、枪扎戟刺,死了不知有几万次了。不过,铁筝又何尝不是在遭受此等痛苦呢。我明知他就在城里,可我攻不进去,救不了他。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等到你,铁筝,今日我定能救你出来!”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4 于塘:“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来了,就能救出耶律休哥?” “不错!”杨八郎信心满满,“地藏王曾对我讲了一则偈语,郎自东来,道子携图,无常追命,地藏引路。遇白得进,遇起得活,冢山狐至,君死君生。” 于塘咽了咽口水,问:“你说着偈语是谁跟你讲的?” “地藏王菩萨。”杨八郎答道。 好家伙,原来那个和尚就是地藏王啊,幸亏当时我没有做什么无礼的行为。于塘暗自擦着冷汗,不过对这则偈语,该怎么解读呢。 “郎自东来,道子携图。”这个比较好懂,郎就是少年,道子就是道教的弟子。东来的少年啊,他是道教的弟子,带来了一张图。自己一直往西走,不就是从东边来的少年嘛。拜三清的,也就是修道的,至于图,无疑就是狐狸吹灯图了。 “无常追命,地藏引路。”这句更直白,这一路都是黑白无常那俩死鬼追着自己来的,无常本就是索命的鬼。至于给自己说偈语的和尚,就是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遇白得进,遇起得活”。这句也不难,自己遇到了白鹭,得以走进人屠洞。遇见了传说中的战神白起,靠他的威严使得黑白无常不敢进洞搜查,得以活命。当然,也可能是指自己得到了他的秦剑,或许这把剑关键时候能救自己的命。 “冢山狐至,君死君生。”这句就不懂了,冢山是一个山的名字还是说一个山像坟呢?关键是崦嵫山也不像坟,倒像个篮子。狐至,应该理解为狐狸吹灯图到这来,或者是火狐狸来了的意思。君是你的意思,应该就是指我于塘。我死我活?难道是说我有生命危险,死活还不一定? 于塘实在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直接问出来,想从杨八郎这得到答案,果然没让他失望,杨八郎什么都知道。 杨八郎:“冢山,是崦嵫山的别称,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狐至,就是字面意思。至于君死君生,这个你想错了,因为你还没资格称君。” 于塘心说我称王称霸都费劲呢,更别提称君了,你就直接说不翻译成你不就得了。但他嘴上却问:“那谁有资格称君呢?你妈?” 杨八郎斜眼瞧着于塘,“你在说我娘?” 于塘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说的是你有资格称君吗?吗,表示疑问的那个吗。” 杨八郎显然不想跟他纠缠妈的问题,而是一脸凝重地说:“君死君生,是指阎君。” “阎王老子?要死要活的?” “阎君死,阎君生。” “不懂,说直白一点吧。” “一个阎君倒下了,另一个阎君站起来了。” 于塘看着杨八郎,忽然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胡玉阳?” ☆、耶律休哥 杨八郎摇了摇头,“胡玉阳,没听过,你朋友?” 于塘也摇头,说:“只不过你和他讲的话挺像的,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杨八郎:“只要是救耶律休哥的,我们就是一伙的,你不也是,咱们都是一伙的。” 于塘心说要不是耶律休哥有机会当上新的阎王老子吗,我才不管他呢。但嘴上却说:“咱们快进去吧,别让未来的王再等着啦!” “等等,进去容易,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看看你能不能打。”杨八郎说:“进去之后我可没多余的精力保护你,你得靠自己。你先打我一下试试,我看看你的攻击力如何。” 于塘假装自信满满地说:“那你站着别动,有点心理准备哈,我这一招下去你可能会死!” “这地方想死都死不了,来吧!”杨八郎示意于塘进招,自己扎了个马步,专等于塘来攻。 于塘稳定心神,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口念咒语,猛然抽出右手,剑指出鞘,“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剑指抵在杨八郎脖子上的喉结,后者纹丝不动。 于塘一见这招不灵光,马上变招。 “道冲而用,挫锐解纷,天门开阖,复归无极!” “真武荡魔,无所不辟,退!” 两招过去,杨八郎也没反应。 于塘咬着牙,念出杀鬼咒,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金光击中杨八郎的前胸,终于有了点作用,他被打的后退两步。手捂胸口,低头一看,胸前一个口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还不错”,杨八郎给了三个字的评价,算是很给于塘面子了。 于塘却尴尬的要死,自己的三清道法对付杨八郎这样的千年老鬼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杨八郎:“你这几招驱鬼行,但是上了战场就很鸡肋了,一是打击面太小,二是没那么多的功夫给你念咒。我看你那不是有把剑吗,你挥剑砍我一下试试。” 于塘听他的话,两脚一分,稳稳当当地站住,双手握剑,高高举起。砍之前还问道:“我这样砍你吗,我觉得还是扎你一下比较好吧?” 杨八郎往前凑两步,用手拍着自己的脖颈,“往这砍”。 虽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要求,但于塘还是盯准杨八郎的脖颈,运足了气力,跳起来一剑劈下!“咔擦”一声,就像劈柴一样,杨八郎身首异处。上边的脑袋打着旋的飞了起来,下边的一身甲胄哗啦一声倒下去。眼瞅着就要把于塘压在身底下,忽然整个都消失不见,眨眼间又在于塘身边原地复活。 复活之后,杨八郎一把夺过于塘的剑,仔细打量一番,问:“这把秦剑从何而来?” 于塘没有隐瞒全交代了。 杨八郎听完颇为惊诧,剑在手中鼓捣半天,赞叹道:“好剑,好剑!” “那既然是好剑,咱们就快进去吧。”于塘知道自己过阴来的,在阴间呆的时间越久对自己肯定越不利。况且他也怕夜长梦多,好容易希望就在眼前,可不能再出了啥差错。 杨八郎也应道:“好,进去之后,你一切都照我说的做。你可要留神小心,这可是杀人的战场,虽说死后还会复生,但疼还是真的疼。无论受伤与否,你都要咬紧牙关,不可临阵脱逃,才显男儿丈夫本色!” 于塘点头,心中惊慌又激动,这可是上战场啊!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情景自己也要亲身经历啦! 杨八郎:“你准备好了就上马。” 于塘一听上马,就走到杨八郎的战马前,先是好好观察了一下。首先,这匹马长得好看,又高又大又黑,黑的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5 发亮,比村里拉车运货干活的那些马不知漂亮多少倍。其次,这匹马的鬃毛很长,发型靓,精气神十足。而且,马背上驼着马鞍,身体两侧还佩着钩环,钩环上挂着杨八郎的兵器,右边大关刀,左边硬弓长箭。于塘小时候听评书的时候,像秦琼程咬金这样的将军战马上都挂着鸟翅环得胜钩,估计就是这玩意,专门放兵器用的。 于塘看完,估计这匹马在古代也是“豪车”级别的,肯定价钱不菲,货真价实的“宝马”啊。 不过现在有个尴尬的问题,于塘家里没养过马,他既没放过马更没骑过马,不知道该怎么骑上去。说一点不知道,也还冤枉他,他也明白要像古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先得一只脚踩在马镫上。只不过他腿短抬不高,够不着。 于塘回头冲着杨八郎苦笑一下,说:“要不我跟在你马后边跑吧?” 杨八郎看出于塘的窘境,也没说话,走上前自己翻身上马,而后在马上俯身一伸手,提住于塘的衣服。向上一使劲,就把于塘拎上马。于塘坐在杨八郎身后,摇摇晃晃,就像第一次坐摩托似的。 杨八郎嘱咐道:“你坐稳了,咱们要冲下山去,进去的时候你得抱紧我!” 说完,没得于塘答应呢,杨八郎抖缰绳,喊了一声驾!战马扬尘,四蹄如飞,冲进结界! 也不知是自己的惯性还是结界的阻力,于塘就觉得像是有人往后拉自己一样,身子往后倒、皮肤紧绷,嘴都扯的合不上,头发更是被扯的生疼。于塘赶紧一伸手抱住杨八郎的腰,闭着眼睛脑袋贴在杨八郎的后背,心扑通扑通的跳。 眨眼之间,那股拉扯感消失不见,于塘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在结界里了。此时这匹战马驮着杨八郎正向身下俯冲,速度极快,但却异常平稳。于塘的心跳逐渐慢下来,不那么怕了。心想怎么对杨八郎来说过个结界这么容易?难道是他与阎君有关系,免疫阎君的结界?再或者他比阎君还厉害,可以无视结界?于塘又摇了摇头,他应该没比阎君厉害多少,要不然早就救出耶律休哥跑路了。 左思右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于塘正准备看看跑到哪了,距离山下的古城池还有多远,突然就听耳边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杨八郎在马上手握大关刀,转头说道:“拔出你的剑,随我杀进去!” 他话音刚落,就有小兵在马下伸出枪矛朝于塘刺来,于塘哪见过这阵仗。没等反应过来,杨八郎抡起大刀,削掉那枪头,紧接着手起刀落,斩杀小兵。 于塘后背激起一阵冷汗,他喘着粗气,也拔出秦剑,在马上左挥右砍。刚开始的时候还闭着眼不敢睁开看,但杀着杀着涌起血性,于塘索性不管不顾,只当是砍瓜切菜。 再说杨八郎,坐下马手中刀,劈、砍、拍、切、剁、刺、削。前攻后守,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在城下大开杀戒,左突右冲,打的亡魂军队人仰马翻、乱作一团。离远了看,就像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一样英勇无敌,只不过赵子龙保的是幼主阿斗,杨八郎保的是于塘。幸运的是,阿斗只是个孩子,于塘是大人了,不仅不用过分地保护,于塘还能帮杨八郎解决背后的敌人。 因为于塘的缘故,杨八郎信心倍增,本来打不过的敌将现在也能打过了,本来过不去的坎儿现在有于塘,也能巧妙化解。杨八郎加上于塘,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一人两马,如猛虎进阵,蛟龙闹海,打的是异常猛烈。 于塘这边,也不知怎的,完全不累。按理说他那小体格子,跑个两千米都费劲,但是此时此刻,杀红了眼,连刀枪伤身都不觉得疼!原来杀人会上瘾! 不过,杨八郎倒还清醒着,只见他催马抡刀就往城墙底下杀去,面前哪有一合之将,时间不大,两人杀到城下。杨八郎回身说道:“你先下马杀一阵,休叫敌人近前,我有要事要办!” 于塘得令,跳下战马,敌军围了上来,个个人高马大,凶相毕露。可于塘也不含糊,正杀得兴起,主动去攻。一时间气势凛人,还真叫他守住了一个圈,把杨八郎护在当中。杨八郎也没闲着,趁着于塘拼杀的功夫,他把自己的大刀【插】在地上,随后从拿起一张铁胎大弓,抽【出】三支狼牙箭。这三支狼牙箭比寻常的羽箭粗许多,箭尾系着三条细绳。这些都是之前准备好的,原本是给自己爬城墙用的,但是自己一个人总是没机会用。今天于塘来了,两个人合力,终于杀到城下,这些东西也就派上了用场。 只见杨八郎拉弓搭箭,把这张弓拉的嘣嘣直响,弦如满月。三支狼牙箭搭在弦上,瞄准城头墙垛,手一松。“嗖嗖嗖”三支箭应声射出,正中墙垛,没进去三寸有余。紧接着杨八郎握住细绳一抖,三个细绳缠成一股,垂下城墙。 回头看看于塘,他此时也陷入危险,毕竟是战场新手,刚开始能凭着一股热血打上一阵,但时间长了,劣势马上显现出来了,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杨八郎急忙抽刀上前,一刀扛住即将落在于塘脑袋上的亮银梅花锤,又伸出一脚将于塘踹回城墙下,紧接着手中大刀向上一挑,刺死那个银锤将。趁这个空档,回头冲于塘喊道:“快爬绳索,翻过城墙,到里面接应铁筝,把你带来的图交给他!” 于塘恍然大悟,打仗这种事得交给杨八郎啊,这些亡魂是杀不完的,自己还是送图要紧。回过身,正见一条绳索垂下城头,于塘把秦剑挂在腰间,又系紧背后的狐狸吹灯图,这才伸手拽住绳索,用力拉一拉,还挺结实的,这才手脚并用往上爬。 于塘虽然用尽了心思和力气往上爬,但是方法不得当,爬的很慢,半天才爬上四米左右。但他不放弃,这个时候也没法放弃,只能咬紧牙关往上爬,手都勒出了血痕,腿也直哆嗦。等他又往上爬了三四米的时候,才到城墙的一半高度,但是手脚都用不上力气了,只得拽紧绳子,悬在半空中歇一歇。只不过力道把握不好,导致他自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左荡一下右荡一下,像老式挂钟的摆针一样。 于塘一歇着,脑子空了下来,就开始想事情,眼前这个情景怎么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看到过。于塘一边想着一边往下看,城墙下,杨八郎跨马抡刀,大杀四方,杀声阵阵,尘土飞扬。自己挂在半空中,左荡一下右荡一下...等等,这不是当初柳一炮和常一发给自己设的死局吗?难道说是这两个爬行动物让自己提前体验一下?那坏了,接下来岂不是要被钉在城头上!哎呀卧槽! 惊慌之间,于塘赶紧回头观望,想要看是否有人射箭,好早点躲避,免得再经历一次之前的痛苦。他悬在半空看了半天,城下也没人在意自己,都在纠缠杨八郎呢。他只好把目光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6 移向远处,这一看不要紧,可把他吓坏了! 只见崦嵫山上有一个白点越来越近,从山上俯冲下来,就像刚刚杨八郎带着自己闯结界一样。只不过,这个白点的速度很快,比杨八郎的战马跑的还快。等跑的更近一些的时候,于塘看清楚了,那个白点是一个素衣白袍的人,这人骑着一只狼,是地狼! 地狼来了,我得杀了它救凤棠!于塘心中翻涌,想要跳下去,却又马上冷静下来。不行,先救耶律休哥要紧,耶律休哥救不出来,当不上阎王,自己杀了地狼也白扯。于塘想到这,再抬头去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骑着地狼的那个白衣人,此时正拉弓搭箭,瞄准自己。他这把弓比杨八郎的还大,箭比杨八郎的还粗,跟那场死局当中射中自己的箭是一模一样! 难道...我注定是逃不脱被钉死城头的宿命吗? “嘣”的一声,弓响震天,那白衣人撒手射箭,离弦之箭呼啸而来,转眼已到近前。于塘把眼一闭,伏在城墙上,“凤棠啊!” 一声高呼,本以为这就死了,可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图卷瞬间亮起,火狐狸再次窜出,一张口叼住于塘,尾巴一甩,打落飞来的箭矢。紧接着,口含于塘,三步两步爬上城头,驻足片刻。 于塘得了机会仔细地观察这只三番五次地救自己性命的火狐狸。 首先它长得就跟普通狐狸不一样,面相凶狠而且大地出奇。本以为胡鸡鸡胡鸡鸡的体型就算不小了,这只火狐狸比他还大。其次,胡鸡鸡身上火苗比较小,不起眼,但是这只狐狸身上布满了火焰。于塘被火狐狸叼在嘴里,好在狐狸流着口水,要不然早都烧成灰了。 他看完狐狸,又扭头去看城里,此时在城头上,城里的情况一览无余。和城外一样,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亡魂兵将,垓心处,有一个人特别显眼。和其他的亡魂兵不同,他骑着一匹白马,一身的红装,也不知道是杀多了血染红的还是本来就是红色的战甲。再看他手里,舞着一杆三尖两刃刀,帅呆了酷毙了!英勇的战姿比杨八郎都猛,此时正被八员鬼将围在正当中,丝毫不落下风! 于塘心中一翻,这肯定就是耶律休哥! “宝贝,快带我过去!”于塘伸手拍着火狐狸的牙齿。 火狐狸呲着牙,喉咙里低吼一声,于塘腰差点被它咬断了。不过还真听话,火狐狸四爪奔腾,跳下城头,径直朝垓心跑去。一路上,爪子乱拍,尾巴横扫,不知拍死拍飞多少亡灵兵。等它冲到了最中心,嘴一张,于塘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火狐狸也不再管于塘了,一张嘴,露出獠牙,迎上围攻的八员鬼将。 于塘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那红衣人身旁,一伸手拽住他的白马缰绳,白马受惊,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前蹄乱蹬。于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手一举,托住白马两只前蹄,趁机冲马上那人大喊:“耶律休哥!” 马上那人本来一脸杀气升腾,惊闻于塘所喊,面色激变,“正是本帅,你又是何人?” 于塘放下马蹄,把身后的狐狸吹灯图取下,往上一递,“胡玉阳叫我送图给你!” 耶律休哥一手接过狐狸吹灯图,两条细目盯在一处,突然仰天大笑,笑声穿金裂石,如鹤鸣九霄,鹰啼万古! 笑声一出,于塘只觉得两只胳膊疼了起来,没等他低头去看呢,两道妖雾升起,一左一右,正是柳一炮和常一发再次出现。两只蛇精跪在一起,恭敬道:“大人,我等来迟,还望赎罪!只因托生为妖,下不来阴间,只得藏匿凡人之身,潜行至此。” 耶律休哥嘴角微启,不怒自威,“罢了,此事怨不得你们,此时诸事未定,快随我杀向城头,依计而行!” 说完,耶律休哥率先催马抡刀,往城头上杀去。柳一炮和常一发也施展妖力,一左一右护在耶律休哥身旁。倒是于塘自己被落下了,于塘一看,急忙大喊:“干啥啊,这么快就把我忘啦,我才是最应该被保护的啊,你们这帮妖精过河拆桥啊,卸磨杀驴啊!”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头上湿哒哒的,抬头一看,一张血盆大口滴着哈喇子! 火狐狸咬死八员鬼将之后,叼起于塘,跟随在三人之后,奔上城头。 城头上,耶律休哥站在正中,左边是两只蛇精和白马,右边是于塘和火狐狸。于塘往城下看,此时那个骑地狼的白衣人和杨八郎打起来了,亡灵兵把他们围起来,却不敢上前。 再看那白衣人,也拿着一把大刀,和杨八郎不相上下,一黑一白打的团团转,像是太极图的阴阳鱼一般。 耶律休哥突然说道:“小子,你前世就死在潘美手里,何不报仇雪恨,还那一箭之仇!” 于塘一愣,“你跟我说话吗,我前世?潘美?” 耶律休哥冷笑一声,道:“那骑地狼的就是地府阎君,在人世的时候姓潘。你前世,就是被他一箭钉在城头,活活疼死的。怎么,不想报仇吗?” 说完,耶律休哥一招手,柳一炮从白马身上摘下一把射雕弓和一支雁翎箭。送到于塘面前,于塘不敢接,让他去射地府的阎君,射死了岂不是要偿命? 耶律休哥却道:“你不射他,我可要射你啦?” 不知为何,于塘怕极了这个耶律休哥,一听他说这话,赶忙接过弓箭。拉开弓箭,本来从没射过箭的于塘居然有一种熟悉感。他把雁翎箭搭在弦上,瞄准城下的阎君,迟迟不射。眼看着杨八郎渐落下风,再打下去恐有不测,耶律休哥突然一声历喝,“就是现在,射!” 于塘被他一喊,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手一松,“嗖”的一声,雁翎箭直奔城下飞去。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真叫于塘射中了,一箭射中阎君的咽喉,箭头没进半寸。与此同时,杨八郎的大关刀自上劈下,“咔嚓”一声,阎君尸首分离。 于塘身边的火狐狸猛然跳下城头,一张大嘴,把阎君的尸体吞入腹中,而后前爪一抬,踏住阎君的头颅,俨如脚踏灯台。 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阎君就这么死了,居然没有复活。他一死,崦嵫山的结界大开,二十万怨鬼亡魂一瞬间找的出口,也不去耶律休哥报仇了,而是四散逃窜,犹如滴水入油锅,炸开了花。 耶律休哥扯开狐狸吹灯图,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将图向空中一抛,图在空出悬停。于塘抬头看去,那张图瞬间放大几倍,而后亮光一闪,像打开了传送门一般,无数的妖族从中窜出。 于塘恍然大悟,这些都是东北的山精水怪啊,耶律休哥是第一代妖王,自然可以召唤图上的所有妖邪。这些妖邪以五大仙家四大仙族为主,狐黄白柳灰,无数的家仙野仙从图中跳进阴间,追逐四散逃亡的亡魂兵。 东北的仙家凌驾于鬼怪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7 之上,他们消灭亡魂兵的办法就是吞食,仙家食鬼,即可增强自己的妖力,还能将鬼彻底消灭。 于塘暗自佩服他们的谋划,阎君一死,二十万亡魂冤鬼涌入阴间,甚至还可能逃到阳间为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来二十万的仙家吞了他们,就像猫抓耗子一窝端! 怪不得要让自己送图来呢,原因就在这啊,只是不知道这个计策是耶律休哥想出来的还是胡玉阳想出来的。一想到胡玉阳,于塘突然警觉起来,耶律休哥用狐狸吹灯图召唤东北的山精水怪和仙家来阴间,那胡玉阳和胡鸡鸡肯定也在其中,黄三太爷也得来...白三太爷...灰三太爷,他们都得来...... 于塘把目光落在耶律休哥身上,胡玉阳和他们是一个主子啊,难道说...这几个三太爷自始至终都是一伙的?那...... 于塘想到一半,心也凉了一半,恰逢耶律休哥的鹰目扫来,盯得于塘打了个冷颤,赶忙把目光收回来。耶律休哥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缓缓走到于塘身边,面色阴鸷,盯着于塘一言不发。 于塘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就听耶律休哥不阴不阳地说道:“你来救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一听这话,于塘马上想起了正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伏在城头,一眼就看见了在妖群里乱窜的地狼。于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转头对耶律休哥说:“把你的马借我骑一下。” 耶律休哥:“你也配骑我的马?” 于塘:“我要追地狼!” 耶律休哥微微一挥手,城下一只正在追咬亡魂的小狐狸就被他吸上城头,紧接着手一甩,那只小狐狸就落在了于塘身边。说是小狐狸,其实个头也赶上马大了。于塘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胡鸡鸡! 胡鸡鸡也认出于塘,兴奋地在他身边绕了几个圈。于塘包住胡鸡鸡的脖子,说:“快带我去追地狼,我要把凤棠救回来!” 胡鸡鸡一甩头,咬住于塘的脖领,把他甩到自己的背上,随后跳下城墙,去追地狼。 话说这地狼在妖群里上蹿下跳,巧奔妙逃,加上它自己也的确不好惹,还真叫他从妖群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一路向东,企图逃出崦嵫山的范围。于塘骑着胡鸡鸡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地狼越跑越远,于塘急的直拍胡鸡鸡的屁股。 追着追着,于塘突然想到,在阳间的时候,自己的金剑连根没入地狼的左腿,也不知道它回到了地下有没有取出来。仔细看看,地狼跑的时候好像还有一点瘸腿。于塘灵光一闪,口中念咒,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 离火驾火轮;震雷霹雳声;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巽风进退利;坎水多波急; 艮山不出其;坤德合无疆;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 “身”字刚说出口,就见地狼左腿闪了一道金光,一把金剑飞出,地狼哀嚎一声,左腿流出血柱。 再看金剑直奔于塘飞来,于塘示意胡鸡鸡不要怕,继续往前跑,而后稳定心神,口中急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兵!兵!兵!” 念力一动,剑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金剑受到三清术催动,在空中转了个弯,再次朝地狼飞去。 地狼只顾夹着尾巴逃命,根本没想到金剑又飞了回来,“噗嗤”一声,插进右腿。地狼朝天嚎了一声,看样子是疼的厉害,两只腿这回都瘸了,再也跑不快了。胡鸡鸡追上前,往地狼身上狠狠一扑,把它扑翻,压在身下。 不过地狼的个头比胡鸡鸡大点,力气也大,挣扎起来把胡鸡鸡从身上甩下去了。它刚要继续跑,于塘突然从胡鸡鸡身上跳下,双手握紧秦剑,自上而下,剑锋凌冽,正砍在地狼脖子上。 剑身只有一滴血迹,于塘稳稳落在地上。再看地狼,脖子上一道血线,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噗通”一声,狼首掉在地上,脖颈处整齐的切口,死的不能再死了。 于塘斩首地狼,地狼的躯体轰然倒塌,无数的魂魄从脖子的切口处冒出来,升上空中,往阴曹地府的方向飘去。果然像胡玉阳所说,只要将地狼斩杀,那地狼所噬的冤魂都会被放出来。 于塘仔细搜寻白凤棠的魂魄,可就是找不见,一旁的胡鸡鸡也瞪大狐眼寻找白凤棠,直到不再有魂魄从地狼的躯体里冒出来,也还是寻她不见。 于塘心急如焚,走上前去,想要掏开地狼的肚子,哪知手刚一碰触,地狼的躯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道灰烬。尘埃落定之后,一副地狼的骨架,骨架里有一个面朝下的尸体,于塘走上前,伸出手,缩回来,伸出手,又缩回来。等他鼓起勇气再次伸出手,搭在肩上,将其翻转过来,是白凤棠! 于塘眼泪地下,抱起白凤棠,哭泣道:“怎么只有肉身,魂魄呢?凤棠,你的魂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白凤棠到底应不应该救回来呢?纠结... ☆、黄泉埋骨 于塘怀抱着白凤棠的尸身,找不到凤棠的三魂七魄叫他不知所措,他自己就是阴阳先生,太明白魂魄对人的重要性了。斩杀了地狼,的确有魂魄逃出,这一点足见胡玉阳并没有骗自己,可为啥没有白凤棠的魂魄呢?到底是哪出了错! 小狐狸胡鸡鸡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守在于塘身边,伸着舌头舔白凤棠冰凉的手。 另一边,耶律休哥大获全胜,二十万亡魂军队被仙家吃的干干净净,崦嵫山终于安静下来了。而后,地府的十殿阎罗、五方鬼帝、黑白无常、阴将阴帅姗姗来迟,只得尊耶律休哥为新的阎君。冢山狐至,君死君生,这都是命数,天命不可违,他们也不傻,谁当阎君又能如何。所以天下太平,一切照常。 耶律休哥又重开狐狸吹灯图,把遍布崦嵫山的山精水怪送回阳间,只留下了两个蛇精,四个仙家三太爷还有一直守在于塘身边的小狐狸胡鸡鸡。一众人来到于塘跟前,看着于塘抚尸而哭,耶律休哥问:“这是何故?” 一旁的胡玉阳忙回答说:“主子...嗯...阎君,这件事...嗯......”。 耶律休哥怒斥一声,“吞吞吐吐,惹的我心烦,快讲!” 胡玉阳和另外几个老家伙对视一眼,无奈道:“阎君,本来按照咱们的计划,一切都安排好的,老黄家负责和阴阳先生结仇找茬,我负责指引阴阳先生到地下送图,然后助您顺利当上阎君。您再还阴阳先生一个人情,咱们双方皆大欢喜。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地狼,吞了小先生的情人。我只好临时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8 将计就计,叫他下来杀了地狼,夺回肉身和三魂七魄也就是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耶律休哥皱着眉头问。 胡玉阳没回答,而是瞅着一旁的黄三太爷。黄三太爷叫黄小乐,此时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阎君恕罪,我...我私自抓了那姑娘的一魄,我把她七魄中的灵慧魄拘了起来,留了一手。那是因为我怕胡玉阳不成功,万一这小子...这小先生不肯下阴间送图,我就用她情人的灵慧魄要挟他,这都是为了早日让您解脱啊!谁想到...偏巧不巧,碰到了地狼呢?” 胡玉阳接过话,说:“地狼食人魂与肉,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会消化,前提是三魂七魄完整,才能解救出来。我也不知道黄小乐偷偷拘了她一魄,才导致现在...这个场面。” 于塘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当初自己给白凤棠招魂,仅仅招回来三魂六魄,早在南湖的水面上,胡三太爷就拘了白凤棠的灵慧魄。灵慧魄对应的情绪的是怒,怪不得一路上白凤棠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脾气,自己怎么没早察觉到呢! 而且,整个东北仙家都是一伙的,什么五大仙家四大仙族,从来都是铁板一块,都有一个愿望就是救耶律休哥!哪有什么黄三太爷和胡三太爷争位啊,哪有什么得了狐狸吹灯图能当妖王啊,都是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合计好的圈套啊。自己和白凤棠,也包括冯先生、白常止、张知远、高思继、爷爷、自己死鬼老爹甚至是黄天青,都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 现在想想,当初柳一炮和常一发让自己看的棋局,原来是大有深意。白凤棠的死,也是早有谋划的,折寿这件事,也是计划好的,唯一不在计划当中的,就是地狼了。 于塘放下白凤棠的尸身,拿起秦剑,对准在场的每一个人,耶律休哥、杨八郎、胡玉阳、黄小乐、柳一炮、常一发...... 在场的任意一人自己都打不过,那点三清术在他们面前都拿不出手,明知道自己是颗棋子,也反抗不了。于塘看着白凤棠,无奈地说:“凤棠,我既救不了你,也无力给你报仇,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不能苟活!” 说着,手握秦剑对准自己,就要自杀。 一瞬间,耶律休哥和杨八郎同时出手,杨八郎大刀一甩,磕飞了于塘的秦剑,耶律休哥则一抬手,一道阴光射出,包裹住于塘。于塘悬在空中,耶律休哥封住他的魂魄,使他看不见听不到,任何感受都没有,就像沉睡过去一样。 耶律休哥控制住于塘,面沉似水,手在空中一按,黄小乐就像被泰山压顶一般。一口老血吐在地上。随后虚空一抓,胡玉阳也被掐住咽喉。 “你们俩的好谋划,丢尽我的脸面!”耶律休哥咬牙切齿,“谁给这姑娘偿命?你们俩自己决定!” 耶律休哥杀心一起,周围人急忙跪倒一片求情,就听灰三太爷道:“主子,黄小乐对您忠心耿耿啊,连自己的三儿子都安排进计划当中被小先生抽皮扒骨啊!” 杨八郎也在一旁说:“铁筝,你我千年来终得团圆,都是他们的功劳啊。况且他们前世乃你我手下,忠心不二,尽职尽责。这一世他们托生为妖,为了救你,的确不择手段害了不少人。但是你也站在他们的位置想想,他们为了救主子,做出什么事都能理解啊!” 耶律休哥听了杨八郎的话,手一松,放了胡玉阳和黄小乐,面色转好,却也阴沉不定,“你们说,此事如何善后?” 黄小乐从地上爬起,说:“主子......”。 耶律休哥瞪他一眼,他马上改口说:“阎君,这姑娘三魂七魄只剩一魄了,救回来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这一魄在阴间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还能和小先生说说话告告别。” 耶律休哥没说话,其他人也没说话,倒是一直在一旁的胡鸡鸡走过来了。他从小狐狸变成人形,跪倒在耶律休哥跟前,磕一个头,才说话。 “阎君大人,小狐狸我有一个办法,请...请您施以援手!” 耶律休哥看着胡鸡鸡,动用神识窥探到胡鸡鸡的想法,随后说:“这倒也是个办法,黄小乐,把白凤棠的灵慧魄放出来,我和她谈一谈!” 于塘醒来的时候,身旁放着秦剑,还有白凤棠的尸身。环顾一周,这是在黄泉河边。身旁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杨八郎,另一个就是新任阎君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面带笑意,看的于塘阵阵发寒。 杨八郎也一脸春风,对于塘说:“小兄弟,首先我们二人要谢你,要不是你带着狐狸吹灯图下到阴间,再过千年,我也救不出铁筝来。” 说完,两个人居然对着于塘深深一躬。 于塘虽然惊讶,但也没说话。 杨八郎站直身后继续说道:“你救了我们,我们理应当还你一个人情。你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你的小情人,放心,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于塘听到这话,立马站起身,“你是说...你是说凤棠还能救回来?她...她不是没了三魂六魄吗?” 杨八郎笑面盈盈看着于塘。 耶律休哥开口道:“你忘了,我现在是阎君,掌管天下生灵的生死,我出手救人,哪怕是她三魂七魄都没了,也难不倒我呀!” 于塘心中激荡,急忙跪在地上,冲这二人磕头,不停地磕,“谢谢,谢谢你们!” 杨八郎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于塘,说:“可是啊,这事也不太容易,需要耗费一些时日,你得等一等。而且她的这具尸身用不了了,你就把她埋在这吧。为了缓解你的相思之苦,我们一会让你和小情人见上一面,你们谈谈心。然后先把你送回阳间,等铁筝重聚她三魂七魄之时,就是她重生之日。到那时再把她送回阳间,你们也可以团圆啦!” 于塘猛点头,激动地答道:“只要凤棠能回来,等多久我都愿意!” “恩,那你先把她的尸身埋在这吧,反正她将来会重生,自有新的。”杨八郎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跟耶律休哥悄悄退去。 于塘倒也听话,手拿秦剑做铁镐,在黄泉河边挖了个一人大小的深坑,然后把白凤棠的尸身放进去。整理好衣服,又拢拢头发,擦干净脸蛋,于塘看着坑里的白凤棠,虽然知道以后凤棠会重生,会再回来,但是此时看着她的尸身,还是不禁流下泪。 于塘坐在坑边,拉白凤棠的手,说:“凤棠啊,我就把你埋在这了,这安静,不吵。辛苦一趟,也总算有了好结果,对得起你了。”说完,于塘手握一把沙土,洒在尸身之上。然后再不敢去看坑里的人,歪着头,用秦剑把一旁土推进坑里,埋葬了尸身。 之后,于塘坐在地上,看着刚埋好的坑,突然有东西从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19 土里拱了出来。于塘趴在地上仔细看,居然是小苗。小苗越长越高,抽枝散叶,然后顶出来一个花苞。于塘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花苞绽开,颜色鲜艳,异常夺目。于塘想到之前自己被黑白无常追的时候,也是在黄泉河边,看到的这种小花。 他正分神的时候,从花心中间飘出一缕烟魂。烟魂逐渐清晰,竟是白凤棠站在自己面前! 于塘先是一惊,想到杨八郎说送自己回阳间之前会让自己和白凤棠见上一面,果然不假! 于塘扑上前去,一把将白凤棠抱在怀里,白凤棠也伸手揽住他。 “凤棠,我终于见到你啦!我终于...”,话没说完,白凤棠就亲上于塘的嘴,两个人热吻起来。 良久,唇分。 两个人相偎坐在黄泉河边。 白凤棠:“你还是去找了胡三太爷,下来阴间救我。你为我遭受这么多苦难,我真的很心疼。” 于塘:“我不怕遭苦受难,我就是不能失去你,你要不在了,我还活什么!” 白凤棠:“不对,谁离开谁,都得继续活下去。” 于塘:“不管了,反正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白凤棠:“要是我离开你,回不来呢?” 于塘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成功了,便说:“你不用怕,我成功了,耶律休哥答应还我人情,他答应把你救回来。” 白凤棠:“现在只谈你我,不谈别人,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于塘:“答应,我当然答应,多少件我都答应!” 白凤棠:“如果我离开你了,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你可以爱上别人,但不能忘了我。” 于塘皱着眉,“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会爱上别人,而且你怎么会离开,去哪?” 白凤棠面带怒气,嗔道:“你别打断我说话!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如果你忘了我,就永远别来祭奠我,彻底忘了我!” 于塘心中有气,不知道为啥白凤棠要说出这样的话。 白凤棠继续说:“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三件事,如果你来祭奠我,就一个人,带别人我会吃醋。” 于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凤棠。白凤棠却心满意足一般,拉着于塘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一双眼眸柔情似水,缱绻万千。 “别怪我绝情,我不要你生死相许,至多梦我一回,就好。” 于塘听不懂白凤棠的话,觉得心头压抑,一汪泪水悬在眼中,模糊不清。等他伸手擦干眼泪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白凤棠正逐渐消散,化为一缕烟魂从手中流走。 “凤棠!”于塘抓了个空,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感受得到凤棠,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自己的肩膀,于塘回头一看,杨八郎和耶律休哥再次出现。杨八郎说:“别担心,我不是说了让你俩小见一会,现在该送你回阳间了。” 于塘脑子快速地思考,“不对,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杨八郎:“你想太多了,没啥不对的。你不能在阴间待太久,快回去吧,要不然救活了你的小情人,你变成了鬼,那还有什么意思。” 耶律休哥在旁手提着三尖两刃刀,杨八郎冲他使了个眼神,耶律休哥领会意图。手中三尖两刃刀往空中一挥,划裂开一个口子,正是通往阳间的门。作为阎君的他,开启一个阴阳两界的通道,易如反掌。 杨八郎趁机一把推于塘进去,于塘本没设防,一头扎进通道,像是来时一样,从高空中掉落。 “噗通”一声,到底了,于塘睁眼时,左边是冯更谣,右边是车衣。 “我...这是阳间吗?”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去看复联3,听说会虐,激动! ☆、至亲至爱 于塘回来了。 在床上坐起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人要水喝,车衣忙端来一壶凉水,于塘连喝两杯,第三杯拿在手。 “冯先生,我去了多长时间?”于塘问。 冯更谣食指轻敲着手表,回答说:“差十五分钟,二十四小时。差一点,你就回不来了。” 于塘摇头,说:“我在下面那么久,还不到一天?” 冯更谣:“三界的时间不等同,人们常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想必阴间和阳间,也有时间差吧。总之,你回来就好,这次怎样,结果如何?” “比上次好,虽然也有波折,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了。”于塘回答的有气无力。 “计划?”冯更谣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没啥”,于塘并没有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只是说:“阎王答应会把凤棠送回来,叫我先回来等着。” 冯更谣:“可信度有多少?” “就算是零,咱不也得等着吗,要不然,还能做什么?我已经无能无力了,剩下的事,祈祷吧。”于塘说完,沉默一会,又问:“这边,有啥事吗?” 冯更谣和车衣对视一眼,说:“两个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于塘心头一动,注视着冯更谣,说:“先讲坏消息吧。” “我更倾向于先讲好的”,冯更谣指了一下车衣,说:“他身上的羽衣鬼,我已经除了,他安全了。” 于塘转头看向车衣,车衣脸色不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没想到冯先生这么厉害,自己下趟阴间的功夫就除了羽衣鬼。他也没多想,就说了句“挺好的,谢谢冯先生。” 车衣有点失望,但又暗自庆幸,对于于塘的简单一句话。 于塘:“那坏消息是什么?” 冯更谣:“你师兄,白大哥,走了。” 于塘“嗯”了一声,又陷入沉默,冯更谣心里也悲伤不止,只有车衣不知所措。呆了半晌,车衣问:“那个...你饿吗,我去给你做饭?” 于塘摇头,提出要去看白常止,车衣留下,冯更谣带着于塘去了朝阳沟殡仪馆。 再见面的时候,白常止已经在盒里了。他生前朋友虽多,但都是生意场上的酒肉朋友,加上唯一的女儿白凤棠不在,没有亲人了。也没有举办告别仪式,因为实在想不到要通知谁,高思继只买了个价钱不菲的骨灰盒。 于塘这是第一次来殡仪馆,摆放骨灰盒的陈列室像图书馆,一排排铁架,带着玻璃的隔层,只不过这里面摆的不是书,是千奇百怪的人生。 陈列室很安静,比真正的图书馆还要静,连脚步声甚至都听不到,只有亲人的抽噎声和刻意压制的哭声。 玻璃隔窗里面,各式各样的骨灰盒,于塘从旁边一一走过。偶尔通过阴阳眼能看见一两个鬼在陈列室里飘荡着“遛弯”,也有坐在墙边看亲人哭泣的,更多是守着自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0 己的骨灰盒发呆。只不过,这些鬼都很平静,甚至懂得给人让路,即便是于塘脱口而出谢谢,他们也不觉得惊奇,只是瞅于塘一眼,点点头。 冯更谣在一旁提醒说:“你应该假装看不见,不去理他们是最大的尊敬。找到了,高思继问我需不需要买块儿墓地,我告诉他不用买。人都死了,还花那冤枉钱干啥,摆在这,咱们还能常来看看,给他擦擦灰。” 于塘停下脚步,看着冯更谣指给自己的骨灰盒,盒上镶有师哥的黑白照片,带着墨镜。盒子旁还要一个小牌子,印有白常止三个字。 于塘推开玻璃隔窗,伸手在骨灰盒上敲了敲,“师哥,我是于塘,我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 没有回应。 于塘有些奇怪,冯更谣也微微一怔,随后说:“要不,你等白凤棠回来了,再带她一起来,或许白大哥能理你。” 于塘暗自害怕,难道我没带白凤棠回来,师哥生气不见我吗?想到这,于塘跪在地上,“师哥,我成功了,凤棠过一阵就会回来了。等她回来了,我就带她来看你!”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于塘回到学校,将近两个月没上学,他一露面,就被老师叫去批评。当然,于塘什么也不会说。老师批评完,同学又来打听消息,于塘也什么都没说。只有郑通和孙博昭来问时,回答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另一边,他倒是主动去问杨晴有关张菁衡的情况,并指导她怎样照顾受了惊吓的人。 第三天,于塘在自习课偷偷溜出班级,跑到厕所,拿出手机,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三次都没有人接通,第四次的时候,那边才有人应答。于塘说:“哥,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于池半天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随后,一番破口大骂如暴雨突至。于塘早有心理准备,静静地听着。 “你他妈死哪去了,电话不接qq不回,周围的人没一个能联系上你的!爷死啦你知道吗?你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你是死了又活了吗!” “差不多吧,也算是死了又活了。” “你他妈还跟我扯犊子?爷那么稀罕你,从小把你拉扯大,因为你没爸没妈,从来都对你不打不骂,好的吃的好的穿的都给你,结果把你惯成什么样啦?连死你都不在身边,你连一张纸都没给他烧,你会后悔一辈子!” 于塘被一顿骂,不由得想起当初胡三太爷的话,他克制情绪,尽量平静地说:“三件事,首先,咱爷更稀罕你;其次,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找你骂我的,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最后,我已经跟爷告别了,不...是他找我告别了,我没遗憾。” 于塘顿了顿,继续说:“我没别的亲人了,就你是我哥,如果你想知道我去哪了干啥了,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俩今晚见面。” “不用了,如果还是那些牛鬼蛇神的破烂事,我不想听。”于池拒绝的很干脆利索,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想见你”,挂断了电话。 于塘放下手机,呆了半晌,突然浑身摸索着,翻开上衣口袋,裤子口袋,翻来翻去,一无所获。这时候有一个别班的男生走进厕所,没等解开腰带呢,于塘上前把他的按在墙上,压着肩膀,说:“烟。” “我...我不抽烟。”那男生扭捏地答道。 “放你娘的屁!”于塘张口就骂。 “最...最后一根了”。那男生心虚地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 于塘伸手抢过,把最后一根烟塞进嘴里。 “火!” “我没火。” “没挨过流氓打是不?少揍是不?” “别别别,我能给你找到。”说完那男生踩上厕所的窗台,在天花板的一个漏洞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 于塘接过打火机,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心里马上没那么堵了,于池的话也没那么伤人心了,感觉一切都疏通了。吐出的烟雾里似乎还有白凤棠的影子,于塘傻傻的发笑。 而那个男生本来正准备解开腰带撒尿,一见于塘对着自己笑,不禁心里发慌。 于塘看他有些奇怪,就问:“你怎么不尿啦?” “不...不尿了,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怕我?”于塘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去你妈的,我会看上你!滚蛋!” 那男生像是得了特赦一样,撒腿就跑。于塘独自一人留在厕所吸烟,想着于池说的话,眼圈微红。 吸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在裤兜里嗡嗡震动了两下,于塘随手打开看,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快来找我——白凤棠。” 于塘揉了揉眼睛,盯着屏幕,再次确认。 “回家,凤棠回来了!”于塘掐灭烟头,跑出厕所,直奔学校大门。校门卫拦着他不让出,于塘转头就奔学校后院围墙,也不顾身边有没有老师同学,翻身上墙。学校的广播喇叭大声叫着“那个学生哪班的,翻墙那个,赶快回来!你这是要受纪律处分的,还想不想念啦!” 于塘只留下一句话就跳出了墙外,“我去你妈的,今天谁都拦不住我!” 一路以百米赛跑的速冻冲回家里,打开门,于塘嘴里喊着“凤棠”,却不见有人在屋。他一皱眉,刚拿出手机,手机又震动两下,接收到另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我在体育场,快来找我——白凤棠。” 体育场,南岭体育场,就在旁边,于塘撒腿就跑出家门,过一条马路,对面就是体育场。自己之前和白凤棠层在这里的体育馆间的草地约会,肯定是叫自己去那里。 于塘三步都当做两步走,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这时候根本不觉得累。一路跑到体育场的那块草地,外面是一圈齐腰的灌木丛,于塘纵身一跃,就跳了过去。只是落地不稳,脚下一滑,“啪叽”,脸着地,啃了一嘴的黄草。 “呸呸”,于塘趴在草地上吐了两口,没等起来呢,就见一双鞋向自己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于塘抬头向上看,穿着连衣裙的女孩伸出胳膊扶住自己。 “快起来啊,摔疼了吧。”她说。 “不疼,见到你了,再也不疼。”于塘回答。 白凤棠回来了。 真真实实的回来了。 阎王没有骗自己,现在可以触摸她,拥抱她,看着她,感受她。 于塘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今天大悲大喜的,真有点承受不住了,你快...快咬我一口,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于塘抱着白凤棠,恳求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喊疼。”白凤棠张着小嘴在于塘的脸上亲了一口,“疼不疼,嘻嘻。” “疼,太疼啦!我也要你疼一下!”于塘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盯着她的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1 眼睛,问:“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对啊,”白凤棠笑的眼睛弯成一道弧线,拼命地点头。 于塘抱着她在原地转圈,两个人哈哈大笑,停下来之后,于塘一手抚着额头一边说:“这个好消息我要赶快告诉胡鸡鸡小同志啊,自从我回来还没见过它呢。这小子真不讲义气,也不来看看我。让我想想,我该怎么把它召唤过来呢?它可能是回深山狐狸洞了吧。” 白凤棠在旁拉着于塘的手,说:“你不用找它了,它来不了了。它叫我带话给你,它要回家继续修炼了,下次再出来怎么也得七八十年。” “啊?我靠,这小子太不不够意思了,也不提前跟我见一面,再过七八十年我都死了!” “那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你不要怪它啦。”白凤棠劝说着,又扯开话题,说:“咱们俩历经千难险阻、苦难重重、死而后生,终于团圆了,是不是得庆祝一下啊?” “对,当然要庆祝,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吃饺子,猪肉酸菜馅的!”于塘应答道。 “那个...有鸡肉馅的吗?”白凤棠突然问道。 “鸡肉馅的?没有吧”,于塘怔了一下,然后问:“你想吃鸡肉?” “一点点。” “那咱就去吃!” 两个人在体育场附近找了一个饭店,进了一间包厢。于塘给冯更谣打电话的功夫白凤棠就已经点好菜,于塘也没过问只是拉着白凤棠的手,说:“你真好看,重生以后好像变得 更......”。 “更什么,快说呀?”白凤棠笑咪咪地催促道。 “更妖了!”于塘哈哈大笑,接着说:“肯定是去阴间走一趟沾了阴气。不过没事,今晚回家我帮你阴阳调和一下。” 白凤棠初时脸色骤变,可听了后半句明白过来于塘是在开玩笑,立马钻进于塘怀里,脸红红的,只偷笑,不说话。 于塘也没多想,现在只要有白凤棠在身边就是天下最大的好事! 冯更谣接到于塘的电话后,带着高思继一路奔驰,赶到的时候刚好一桌子菜上齐了。高思继坐下来咯咯一笑,说:“今天是黄鼠狼开会吗,这么多鸡肉吃得了吗?” “吃不了兜着走。”白凤棠一脸的傲娇。 于塘这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菜全是鸡肉。有辣子鸡、红烧鸡块、宫保鸡丁、可乐鸡翅、孜然鸡头、炒鸡胗、小鸡炖蘑菇、山药炖鸡汤...... 于塘也有点迷糊,但还是维护白凤棠说:“你不知道,我在地下的时候被金鸡撵着跑,叨我好几口,这是我们家凤棠给我报仇来着。” “哦哦,那是得多吃点,咱不能白受欺负。”高思继也附和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更谣自从进屋就紧盯着白凤棠看,看的白凤棠浑身不自在。她捅了于塘一下,于塘反应过来,忙起了个话题,问:“冯先生,咋样,神奇吧,凤棠又回来了!而且变得更漂亮啦,羡慕我吧?你说这阎王也真厉害,对咱们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人家随随便便就搞定了。我下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道行太浅了,打明儿个起,我要修身养性,禁欲修行。” 高思继揶揄一笑,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然后说:“别呀,禁欲多痛苦啊,你自己不想快活还耽误人家,太不道德啦。是不,弟妹?” 说完放荡一笑,白凤棠有些害羞,偷偷拉着于塘的胳膊,低声说:“那今晚还阴阳调和吗?” 于塘一愣,没等回答,冯更谣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是呀,阎王可厉害着呢,哪是阴阳先生能比肩的。阎王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但他不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绝对看不到。是吧,白、凤、棠!” 白凤棠只顾频频给于塘夹菜而没做应答,于塘感觉略有尴尬,便接话过来,说:“那是肯定的啦,阎王叫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生死都是人家说了算更别提看不看得到了。不过我和凤棠才从阴间回来,也算转死为生,大吉大利的好事,咱们今天不说死,就庆祝生!” 高思继听得出来,于塘尽力在谣子和白凤棠之间找平衡。今天谣子的确有点奇怪,好像对白凤棠有敌意似的。按理说不应该啊,人家好容易千辛万苦活着回来了,他这几句话说的有点不中听了。 高思继想和于塘一起揭过这篇去,就举起酒杯,说:“塘子,你得胜归来,凤棠浴火重生,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以后就是雨过天晴,一帆风顺!争取早点领证,成为合法的一家人。哈哈,老哥我提前祝贺啦!” 说完,举起酒杯,于塘和白凤棠也赶忙提酒,对高思继颇为感激,倒是冯更谣一动未动。高思继眉头一皱,但又不好明着说他,只得端起冯更谣面前的酒杯,说:“咱家谣子这不是修佛嘛,我替他干了。”说着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于塘和白凤棠也饮尽杯中酒,本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哪知道冯更谣横眉冷目,瞪了高思继一眼,随后道:“我可以喝酒,只是今天不想喝。” 于塘面带愠色,但也没吵闹,“冯先生,你等着,我去给你要一瓶凉茶,以茶代酒。” “不用”,冯更谣一摆手,说:“我只想问一问,白凤棠你回来之后去看你爹了吗?” 提到白常止,于塘心想,今天冯先生一进屋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直没给白凤棠好脸色看,应该是埋怨凤棠没有去看师哥吧。毕竟,冯先生和师哥白常止关系亲近,他心中不满,责备白凤棠也在情理之中。哎呀,这事怪我,是我考虑不周,因为白凤棠可能还不知道她爹的事呢。 于塘叹了口气,看看冯更谣,又看看高思继,最后拉起白凤棠的手,说:“这事怨我,我看凤棠回来太激动啦,把这件大事忘了。其实,我也是不太敢开口。”说到这,于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红着眼眶,说:“凤棠,师哥他...过世了。” “啊?”白凤棠颇为惊诧,猛然站起身就往外走。于塘要追上去,白凤棠却道:“让我冷静一下!” 于塘只得做回自己的座位。 冯更谣这时却说:“我去洗手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于塘没多想,此时只沉浸在自责当中,虽然师哥的死与自己关系不大,但总觉得对不起白凤棠。高思继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一直给于塘倒酒。 另一头,白凤棠跑出饭店,径直朝体育馆里跑去,身后跟着冯更谣。这时候五六点钟了,天暗了下来,体育馆地下一层没有人,也没开灯,白凤棠推门进去,冯更谣紧随其后。 两个人在黑暗的通道中停下脚步,白凤棠率先开口问道:“冯先生,我今天重生归来,貌似你不太为我高兴啊?” 冯更谣冷冷道:“为你高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2 兴?我该为于塘悲哀!” 白凤棠:“我和他终于团圆,你不该替他高兴吗?” “假如你真的是白凤棠,我当然会替他高兴,但你不是!”冯更谣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凤棠走近冯更谣身旁,“冯先生,你眼花了吧,我从头到脚,哪一点不像白凤棠?” 冯更谣突然把手上的佛珠摘下,趁白凤棠不备,缠在她的手腕上。白凤棠急忙往回缩手,但冯更谣紧抓住不放,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佛珠噼啪作响,白凤棠被法力打飞,摔在地上,一条大尾巴从连衣裙下漏了出来。 冯更谣冷笑一声,道:“凤棠是人,怎么会有尾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要对于塘做什么,快说出来,否则别怪我毁你道行!” 白凤棠刚要开口,突然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是于塘和高思继跑过来。赶忙装作受伤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哭道:“于塘,他非礼我!” 于塘跑到跟前急忙扶起白凤棠,“你说啥?冯先生怎么你?” 高思继在一旁说:“拉倒吧,你说他打你,我倒能信。但你说他非礼你,绝不可能!” 于塘这时候再也克制不住怒火了,质问冯更谣道:“冯先生,今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凤棠有偏见?的确,她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爹,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件事啊。她刚刚脱险,由死转生,这样的经历对她一个女孩来说,已经很残忍可怕了,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指责她,逼死她再死一次你才开心吗?” 一番话,说的冯更谣沉默了。高思继也觉得冯更谣今天不对,面对于塘的质问,他也没法再维护冯更谣,只能等他解释。 冯更谣很生气,但他不是生于塘的气,压下怒火,指着白凤棠,问:“你好好看看,她是白凤棠吗?用你的阴阳眼看!” 于塘心里一翻,扭头仔细看了看白凤棠,没发觉有啥疑点。又到一旁把通道的灯打开,再看一次,还是真真实实的白凤棠。于塘紧摇头,握紧白凤棠的手,说:“她没问题,就是我的凤棠!” 冯更谣脸色铁青,指着于塘说:“你让开,看我把她打回原形,让你看个清楚明白!” 于塘却走上前,挡住白凤棠在身后,“冯先生,我已经够尊敬你了,但请你不要得寸进尺!凤棠是我的至亲至爱,我绝不会允许你诬蔑她,更不会让你对她动手!”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七张三清符,拿在手中,自从这次阴间回来,于塘有了教训,时刻都把三清符揣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于塘摆好架势,只要冯更谣对白凤棠施法,他定然出手还击,不惜与冯更谣斗法。 高思继一见俩人剑拔弩张,急忙站在中间拉架,“哎哎,别动手哇,哪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呢?于塘,你先收起来,给哥个面子,袄?咱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 于塘也不想动手,收回三清符,道:“我向来尊敬冯先生,如果能解释清楚,说明原委,我当然不会动手。” 高思继:“人塘子说的多好,你也赶紧解释解释,都是自己人,有啥说不清楚的非要动手啊。” 冯更谣嘴角一抽,“无话可说!”,然后转身就走。 高思继一看,尴尬坏了,给于塘赔笑说,“塘子,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咋的啦,我回去教训他!今天这顿饭没吃好,赶明个儿我请客,再给你俩赔礼道歉。我也先走了哈,不好意思。” 说完,高思继也走了,留下于塘和白凤棠两个人。白凤棠晃着于塘的胳膊,“对不起,让你们俩反目成仇,我也知道冯先生对你挺好的,但是......”。 “你别说这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师哥的死我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从小没爹,所以我没办法感同身受,不能百分之一百地体谅你的痛苦,但是我愿意和你分担这份痛苦。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陪你去看师哥。至于冯先生,他对你有误解,你对他也肯定有误会,等过三五天,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一定能化解开的。”于塘说这些话,一直手牵着白凤棠。 白凤棠擦擦眼泪,依靠着于塘,说:“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我的心也都给你,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承受。” “那咱们回去吧”,于塘亲了亲白凤棠的额头,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一刻眼里只有彼此。 另一边,雷克萨斯停在路边,冯更谣一脸怒气坐在副驾驶。高思继一拉车门,坐在驾驶位上,递给冯更谣一罐红牛,自己也打开一罐,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冯更谣,问:“你今天...怎么了?” “哼,这个妖精,居然蛊惑到于塘的头上了!”冯更谣咬牙切齿,细目如刀。 “妖精?你说谁呢?”高思继听得迷迷糊糊。 冯更谣:“还能有谁,就是那个白凤棠呗。” “白凤棠是妖精?那白常止也是妖精?”高思继吓了一跳。 冯更谣瞥了他一眼,回答说:“现在白凤棠才是妖精!是狐妖,就是之前一直待在于塘身边的那个小狐狸。我猜...八成是白凤棠在地府没能救回来,所以这个小狐狸变成白凤棠的样子,回来骗于塘的。只是,于塘明明有阴阳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冯更谣眯着眼,又自语道:“可能是小狐狸和阎王合起伙,弄了什么邪门歪道,使于塘的阴阳眼看不出小狐狸的阴气。啧啧,可惜他们没想到,还有我这个佛门子弟。佛道虽一家,但毕竟有不同,所以我能轻易地发现小狐狸的真身。只是于塘居然不信我,哎!” 高思继啧啧两声,撇着嘴,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冯更谣看在眼里,不爽地问:“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高思继:“你能看出妖精的真身,但是你看不出于塘的真心啊。” 冯更谣:“什么意思,你说仔细点。” 高思继:“先不说于塘看不出来她是妖精,就算看出来了,可能他也要骗自己这就是真的白凤棠。你想啊,这一次,咱们俩算是如愿以偿了,但是于塘呢,他得到了什么?他只有白凤棠!现在白凤棠重生回来了,你想过他有多开心吗,他终于幸福一回了!但是你偏偏这时候告诉他,白凤棠是假冒的,他没杀你就不错了。即便白凤棠是假的又能咋的,在于塘的眼里、他的心里,都是真真实实的白凤棠。我想小狐狸也是怕于塘伤心绝望,才扮作白凤棠的样子来陪伴他的。与其他妖精不同,小狐狸不会害于塘,你倒不如成全他们。我说的对吗?” 冯更谣一阵愣神,的确,自己这次反倒没高思继看的清。真相,在这个时候,没那么必要。 “可是...纸包不住火啊,早晚有一天,于塘会察觉出来,会发现真相。”冯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3 更谣说道。 “这就是于塘自己的事了,要么选择揭露事实真相,撵走小狐狸,承受痛苦;要么选择默认这段感情,接受小狐狸,享受快乐。咱们旁人...不用操心。”说完,高思继启动车子,载着冯更谣驶向城市寂静的街道。 于塘此时,的确还不知道白凤棠是小狐狸假扮的。可能是他还沉浸在白凤棠死而复生的喜悦当中。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该不该让于塘知道真相呢,知道了肯定是悲剧结尾了,朕大纠结。 ☆、于心何忍 于塘和白凤棠两人回归校园生活,正值高三,之前两人落下许多课,本应该加倍努力废寝忘食的,但事实上并没有。两个人爱的不可开交,学习这时都抛到脑后了。别人学习复习题海战术,于塘他俩吃喝玩乐压马路。 于塘的成绩比较稳定,一直浪迹在班级倒数十名的范围内。白凤棠的成绩却异常波动,完全取决于心情。心情好了,测试的时候能拿个班级第一,心情不好了,连卷头名字都不写。白凤棠的班主任从刚开始的阻拦他俩处对象,到后来放手不管,只因白凤棠说了一句,我们俩现在是相依为命,没有于塘我连学都不来上,你还跟我谈什么成绩啊? 班主任怎么也想不到白凤棠消失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从一个三好学生变成了不学习的孩子。直到老师要找家长的时候,才知道两个孩子都没家长了,也就理解白凤棠说的那句相依为命是什么意思了。 另一边对于塘来说,他本来就不是个聪明孩子,仅有的智商都放在三清术上了。对于自己的成绩很差这件事,于塘很是认同。他觉得有考第一的就一定有考倒数第一的,这没啥丢人的。如果要是考试考抓鬼,他肯定就是正数第一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痛痛快快地活着,和白凤棠一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白凤棠回来之后,也曾带她去朝阳沟殡仪馆看师哥白常止,可白常止的鬼魂一直没有出现与凤棠见面。于塘虽有疑惑,但白凤棠却没有要再见一次自己父亲的想法,后来也就再也没去过。冯先生那边的关系也缓和下来了,高思继请客吃了一顿饭,四个人把酒言欢,谁也没再提之前尴尬的事。 又过了一个半月,寒假来了,于塘提出带白凤棠回老家过年,白凤棠欣然答应,两个人一起回了米沙子。 再次回到熟悉的院子,拉开门,已经没有彪子熟悉的叫声了。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彪子就被于池牵走了。这个院子也没人来,好在今年入冬比较早,没长荒草,但却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白凤棠看见满院子的雪开心坏了,缠着于塘要堆雪人。于塘叫她自己堆,因为他还要先打扫一下房间,烧起煤炉,暖和空了一冬天的屋子,否则晚上别想住人,冻都冻死了。 傍晚的时候,村子早早沉寂,天色暗下来,许久不亮灯的于塘家今夜亮起了光亮。院子当中站着一个胖乎乎的雪人,增添了几分生气。北风刮过,夹着雪花,烟囱不停地吐着烟柱,小房子温暖极了。 屋里,于塘和白凤棠坐在炕上吃着热乎乎的小鸡炖蘑菇。 对于白凤棠突然爱吃鸡这事,于塘最大限度地满足了她。 几乎顿顿都有。 白凤棠吃鸡的时候笑的最开心。于塘看她笑的时候,自己也最开心。 等到过年的那天晚上,于塘包饺子,鸡肉馅的饺子。白凤棠则在烧的暖和和的炕头上睡觉,一会翻来一会覆去,于塘看着灯下的白凤棠,心里一阵惬意。只是有点可惜,要是爷爷还在多好啊。 于塘刚有点伤感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外面有脚步声,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到门前,门被拉开,一条黄狗窜了进来。 于塘一看,是彪子回来了。彪子见了于塘开心坏了,窜上炕头,就往于塘怀里扑。于塘擦擦手上的面粉,抱着彪子,被它舔了一脸的口水。 “你怎么来了?”于塘晃着彪子的脑袋问。 “听说你回来了,我爸妈叫你去我家吃年夜饭。”一个声音传来,于塘这才注意到,有人跟在彪子后面也进屋了。抬头看看,是于池。 于塘放下彪子,冲他笑了笑,说:“不了,我已经包饺子了。” 于池看向还躺着炕头睡觉的白凤棠,问:“这是你女朋友?” 于塘点点头,说:“爷也见过的,我把她叫醒跟你说话。” “不用了。”于池摆摆手,轻声说:“你既然不想去我家就算了。”说完,于池拽着依依不舍的彪子走了。于塘趴在窗户上看着于池走出院子,村子里爆竹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夜空中炸满了烟花。 白凤棠醒的时候,于塘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白凤棠对晚会节目一点都不感兴趣,她钻进于塘的怀里,问:“啥时候吃年夜饭啊,我好饿。” 于塘看着她,吐了口瓜子皮,说:“你饿了,咱们现在就吃。” “那快快煮饺子,我吃馅儿,你吃皮。” 大年夜,于塘吃了一肚子的饺子皮,灌了三瓶啤酒。但他心甘情愿。 两个人等着新年钟声敲响之后,立马关灯,钻进被窝睡觉。于塘忙了一晚上,早就昏昏沉沉,可白凤棠因为之前睡过了,而且喝了两瓶酒,现在不但不困,还有点喝多了。她缠着于塘给他唱歌,于塘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问:“唱啥歌啊,你想听啥,用手机搜呗。” “不要不要,我要听你唱,就唱咱们俩第一天见面时你唱的那首。” “咱俩第一天面的时候我没唱歌啊?” “你唱了,就是那个什么月牙弯弯的那个,什么月老啊,夜深人不静的。特好听,我记得清清楚楚。” 于塘原本闭着眼都要睡着了,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清醒,他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醉醺醺的白凤棠,问:“你确定咱们俩第一天见面时我唱歌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快再唱一遍,俺可喜欢了呢!” “好,我给你唱。” 于塘坐直了身子,开口唱道:“ 天上升起一弯月牙儿, 月牙弯弯就把那个月光洒, 人都管月牙叫月老儿, 月老儿他专把,专把那个红线扎。 红线扎起两颗心, 两颗心从此就往那个一块搭呀。 夜深啦,月牙儿出来啦, 天黑了,心儿却亮了。 今晚夜深人不静, 瞅瞅月牙儿, 月牙进咱家吧, 哎嗨哎嗨哎哎哎嗨呀。” “俺就爱听那句两颗心从此就往那个一块搭呀,咱俩的心也要搭在一块,永远的搭在一块。”白凤棠笑呵呵地说着,又醉醺醺的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狐狸吹灯图 作者:左更白起 分卷阅读124 凑过来,亲在于塘嘴上。 于塘破天荒的头一次没有回应,白凤棠微微睁眼,一双眼眸尽是深情,“为什么你不亲俺?” “你喝多了。”于塘回答道。 “没有,俺才没喝多,俺清醒着呢。”白凤棠狡辩道。 “那我问你,你还记得在黄泉河边,你要我答应你的三件事,是什么吗?”于塘问。 白凤棠当即冒了一股冷汗,酒劲一下就过去了,原本迷离的眼神也清澈起来。她看着于塘,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于塘自顾自的说:“我还记得。第一件事,我可以爱上别人,但不能忘了你。” 于塘泪珠在眼中打转,“第二件事,如果我忘了你,就永远别去祭奠你,彻底忘了你。” 于塘泪水流了下来,“第三件事,如果我去祭奠你,就一个人,带别人你会吃醋。” 白凤棠的身躯渐渐消散,变成胡鸡鸡的样子,坐在于塘面前。他想要伸手去拉住于塘,又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于塘,俺......”。 “谢谢你”,于塘打断胡鸡鸡的话,“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俺...”,胡鸡鸡欲言又止,不知所措,慌了神。 于塘冲他笑了笑,问:“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 “俺可以留下来陪你吗?只要你喜欢,我愿意永远变成白凤棠的样子在你身边。俺能保证,白凤棠能给你的俺也能给你。”胡鸡鸡拉着于塘的手乞求道。 于塘摇了摇头,说:“凤棠死了,天下再没第二个她。你能给的,哪怕比她好千倍万倍,也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况且,我是人你是仙家,再过五六十年,我步路蹒跚奄奄一息,你还是这副模样。与其让你埋葬我,不如我离开你。你走吧,雪停了,风也停了。” 胡鸡鸡抽噎半声,一双狐眼堆满泪花,看了一眼于塘,转身推门离去。 雪盖黄草,一只小狐狸狼狈地逃向漆黑的夜幕,留下一串浅浅的足迹。 夜深人静,于塘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于塘拉着行李,站在院中的雪人前,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对着老屋磕了三个头,锁上大门,离开家去了长春。 故事从冬天开始,又在冬天结束。 春节后,开学,高三下学期,于塘一如既往地上学,只是变得沉默寡言。 六月份的高考,于塘不出意外地以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海南一所师范学校的心理专业。他没想太多,只是尽可能地远离这里。 坐上去南方的火车,于塘终于长抒一口气,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地风景,嘴角轻轻扬起。 突然,一只狐狸出现在视野里,它追着奔驰的火车,迎风疾奔。夕阳染红了原野,也染红了追火车的狐狸。于塘向它挥挥手,它终于停下来,坐在沙丘上,看着火车逐渐消失...... 完结撒花 分卷阅读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