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分卷阅读1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 ? 吉原理惠子《那又怎么样!》 文案 夹在容姿端丽的哥哥?阳一与面无表情的弟弟?大地之间, 广海不知为何总觉得常被两人彻底愚弄。 这时,莲见高中超级风云人物,同时也是广海自国中起就认识的死党?小林芳树, 却莫名在意起广海的事。那是友情?还是…… 热血(?)青春的茅野家兄弟争夺战正式开打!! 序章 那天放学后。 三年四班的教室里比往常还要吵杂。 〈啊,你好……我是七班的小山,请多指教。〉 〈我是一班的水上加奈惠。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觉得有点紧张呢。〉 〈我叫绪方。被选上接力赛选手真的很头大啊……练习好像很严厉耶。〉 〈对啊对啊,我听学长学姊们说,每年的分色比赛都是一场激战,夸张到不行。啊!我叫做须波。〉 〈学长学姊们看起来果然就很习惯的样子。〉 〈听说代表选手基本上都只选去年有跑过的人……大家看起来都跑得很快耶。〉 〈这么说来,三班那边也有人说过,今年的红组里,好像有个很强的学长喔。〉 〈如果有速度那么快的人在,不就赢定了?〉 〈……不是那个意思,该说是麻烦制造者吗……总之,听说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三班那个人还特地警告我,千万别被那个学长盯上咧。〉 〈真讨厌,好像是个很可怕的人欸……〉 窃窃私语…… 纷纷嚷嚷…… 〈嗨!儿玉!茅野他人呢?〉 〈就快到了。〉 〈这样啊。我还想说茅野就是茅野,应该会一开始就给我光明正大的跷掉呢!〉 〈………〉 〈别这样啦,野野宫同学。〉 〈不是啦,因为听说茅野今天很怪。〉 〈咦?是喔?〉 〈听说他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一早就趴在位置上爆睡。〉 〈——野野宫,为什么你会对其他班的事那么清楚啊?〉 〈当然会在意吧!分色对抗的二年级男生就只有我和茅野两个人欸!去年和他同组的久贺说,因为压力过大害他差点胃穿孔。所以我还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啦,不用担心。野野宫同学在这方面跟茅野同学可说是有得拼……〉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桧垣?〉 〈就是说你的神经够坚强,我是在夸赞你喔。〉 〈啧……真是这样吗?〉 〈不过,茅野他……没问题吗?真的会来吗?〉 〈嗯,他说会来就一定会过来。别看茅野那个样子,他的个性可是言出必行。〉 〈唉,就是说得太多了才那么毒舌吗?不过……〉 〈儿玉同学连续两年都要当茅野的保母,真是辛苦了。〉 〈………〉 可说是莲见高中运动会的主角——红组各式接力选手及加油队人马,今天是初次碰面。 〈喂!曾根,差不多都到齐了吧?〉 〈对啊。〉 〈不行不行,还有一个最需要注意的人物还没到。〉 〈……茅野吗?〉 〈你别那么明显露出嫌恶的表情嘛,清水。〉 〈唉!武藤,对你来说或许是没差吧。〉 〈……对啊,不管跑步这项得分在接力赛中的比重有多高,和团体默契相比,果然还是没有茅野在会比较好吧?〉 〈你们这几个干嘛从一开始就在害怕啊!去年只是碰巧变成那样,不见得今年也会发生一样的事啊。〉 〈碰巧吗……如果是碰巧就好了……〉 〈重点就是,只要别硬去要求他自己不想做的事,就不会有事了。茅野他那个人也不是会没事找碴的个性啊。〉 〈……那就由你来管束大家吧!武藤,交给你了。〉 〈喂!麻生!怎么这样啊,你才是红组的参谋吧!〉 今年也会有一番波折吗? 或者不会呢? 时间在期待(?)与不安的交织下流逝着。 然后—— 那个八卦男主角推开教室门的一瞬间—— 〈啊,是茅野!〉 〈……茅野来了。〉 〈那就是茅野喔。〉 吵杂的三年四班教室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电话的那一头——事件1 “铃铃铃铃……” 晚上七点三十分。 “铃铃铃铃……” 一如往常结束父亲缺席的晚餐(……光通勤就要花一个小时以上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为了亲爱的妻子和小孩而背上二十五年房贷,位于近郊私铁沿在线的透天屋。怀里的零用钱轻薄到没有存在感,只有扣在肩上那名为一家之主的责任“枷锁”沉重不已。世上的父亲们就这样年年疲惫老去直到退休,最后得到的却是被称为“老婆跟屁虫(注:因日本男性年轻时只重视工作,退休后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只好一直跟着妻子行动)”之类的日子……这真是太凄惨的悲哀人生了)之后,茅野家的电话响了。 “铃铃铃铃……” 铃响的时机非常精准。 仿佛算好大家用餐完毕的那一刻般准确。 “喂,您好,这里是茅野家。” 母亲有点装模作样的声音似乎在知道来电者是可信赖的(……可不可信赖这点是不清楚啦)熟人后,声音马上轻快了起来。 “啊……你好,晚安。” 不过—— 在电话上聊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兼小型主妇会议后…… “啊……你找广海是吗?” 当电话那头出现了茅野家迷你台风(……别名:头痛的来源)的名字那瞬间,轻快的语调明显低了下去。 “是的,他在家……” “请你等一下喔——小广海!” 就连她叫唤广海的声音,也不自觉地隐含着不安而忽高忽低。 唉,从此就可看出茅野家的老二平日作为是好是坏。 从沙发的椅背后头探出一张脸,懒洋洋(……这种表现也许就是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的广海回问: “……什么事?” “六年三班堤同学的妈妈找你。” [欸……] 一听到是她,广海夸张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母亲也被广海影响似的,口中逸出已经十分熟悉(?)的重重叹息。 ‘真是的,他这次又做了什么事吗……’ 就算如此—— “她似乎有话跟你说,快过来接电话。” 母亲仅是拿着话筒催促他,心想:‘等一下得好好追问他才行。’ 另一方面—— 广海则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母亲正怀疑他又做坏事被人打来告状。他只是一边在脑海中想起堤家妈妈怎么看都不像已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 经有个小学六年级儿子的年轻脸庞,一边忙着在嘴里喃喃抱怨: [这次又怎么了?每次他家打电话来都没好事。] 因为如此,于是—— “喂,我是广海!” 将这心情反映在似乎口气不悦的第一声,嗯~这也是没办法的……应该吧? 再怎么说,夹在一个过于万能的“哥哥”以及态度高人一等的“弟弟”之间长大的老二,也不过是个只过了十二年人生的“小孩子”。不管对方是谁,广海对于自己的情绪永远是不懂得掩饰地率直表现(……至于对方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 关于这点,电话那一头不愧是人生的先驱者,就算对方是小孩子还是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只不过,这位堤家妈妈说话愈是和气温柔,其实就愈难应付(……知道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广海早早就进入备战状态: “有什么事吗?” 〈广海同学,阿姨有点事想要问你。〉 来了。 来了! 来了唷! ——这种程度的备战状态。 〈最近,大悟的状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和大家……有没有好好相处呢?〉 广海下意识很想仰天长叹。 [为什么这种事要一一问我啊!三班的事情不会去问三班的人啊!] 虽然不清楚堤的母亲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可是个性直率的广海,向来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事情了。 〈……广海同学?〉 “不知道欸……我又不是三班的,不太清楚。” 广海不轻不重的冷淡响应。 〈我不是问学校的事,是俱乐部那边的。〉 这么一说,广海想了一下。 “俱乐部……是指‘发射号’吗?” “发射号”是从幼儿园儿到小学生,不论谁(……当然女生也一样)都想加入的地区足球俱乐部,那当然不是免费参加的。不过—— 【健全的心理来自健全的身体】 它打出的口号对父母而言,似乎也充满难以抗拒的魅力(……电视游乐器的功过也是原因之一),不只是足球,只要是体育相关的俱乐部不论在哪里都很兴盛(……就父母来说,孩子最好还能顺便学习到“协调性的精神”以及“忍耐力”等)。 〈对,他在俱乐部内……是不是跟人不合?〉 “没有啊……跟平常一样啊。” 〈真的吗?〉 “真的。” 简洁明了。广海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不安。 实际上就广海所知,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问题点。 可是—— 〈那么……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要退出俱乐部呢?〉 电话那一头反驳的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却暗指“绝对不可能没问题”。 “堤同学说的吗?” 吐出不说为妙的问话后,广海沉默了。 [……那么问题果然是那个了。] 一听到堤要退出,广海不禁产生那也难怪……的理解心情。 〈是啊,他不是从一年级努力到现在了吗?突然说要退出不是很奇怪吗?〉 [不会啊。] 对,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那家伙踢得超烂啊!] 广海不用想也可以一口咬定。 就算再怎么努力,有些事还是无法因为努力而拥有成果。广海当然也不打算说这是什么有才能没才能之类的。 〈哪,广海同学,你可不可以告诉阿姨?大悟只说他要退出,但怎么也不肯告诉我想退出的原因……〉 那是因为,事关堤大悟自尊心的问题吧? 既然都已经升上小学六年级,也算是进入尴尬的青春期了。当然不可能每件事都找父母一一商量。 [只是因为他踢得很烂啦,阿姨!] 但这种话毕竟是不能说出口的。 [都升上六年级了,却只有他一个人留在b联盟,他也差不多该厌倦了吧?] 在周围同伴一个个往上爬时,只有他独自留在原地——这种感觉实在很不舒服。 就算广海没有这种经验,也能猜出问题点在哪。 可是,堤的母亲到底在想什么呢?这种他本人不想说的话,也绝对不该由外人讲出来。 ——对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广海而言,这次他采取的态度可说是相当正确。 〈广海同学?〉 “如果堤同学自己说想退出,我想那样也好啊……” 没错。 [如果他自己这么决定,那么让他退出就好了嘛!这是他自己的事啊。] 这样做是最好的。 可是—— 〈为什么?〉 对于每件事都非要弄得一清二楚的堤家妈妈,这似乎是件无法理解的事。 又或者是因为,她认为自家小孩想要退社,应该还有其它真正的原因存在。 “你怎么会问我为什么……” 广海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你们不是朋友吗?不是一直在一起努力的同伴吗?为什么会说他想退出也好这种话……这样子真的好吗?〉 堤家妈妈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柔柔和和的,可是电话那一端的她却仿佛在责备什么般紧咬不放。 ‘我……不喜欢堤的妈妈……’ ‘我也是……她管得太多了吧?’ ‘我跟堤不是同班吗?上次她竟然在学级恳亲会中提出来,说有人嘲笑堤是“丸子”,后来我爸妈还一直逼问我,嘲笑他的该不会是我吧?’ 俱乐部的同伴们之所以不爱接近堤家妈妈(不过俱乐部内没有人因此排斥堤),原因就在此。不论发生什么小事,只要和她的小孩有关系,她就忍不住要插手干涉。 听说这是因为,堤是早产儿又提早入学(……广海听到这些单字当然搞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个头比四周的小孩都要矮小,让他母亲永远都放不下心来。结果只要她的孩子一有任何失败,她就在一旁帮忙(……是不是帮倒忙就不知道了)解释说: ‘唉!真是的,我家孩子不但是未足月的早产儿,而且又早读,怎么养都养不大……差一年果然还是差很多啊!’ 如果在幼儿园时就算了,都已经念到小学高年级了还是这副模样的母亲,其实已然让堤感到不耐烦。 【儿女不懂父母心】。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那么就算倒过来—— 【父母不懂儿女心】 即使有这种情况,广海认为应该也不至于太奇怪吧?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是因为广海也感受到和堤一样的不耐烦。只不过,广海当然不打算为了这种事而和堤同病相怜。 这也许只是因为,个性别扭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3 广海一想到被“同伴”这句话给束缚在一起,就全身不自在的关系吧? “可是阿姨,如果硬要堤继续待在俱乐部里,那踢球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啊。” 对广海来说,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可是…… 〈那么身为真正的朋友,不就更应该要让大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踢球,不是吗?〉 这位堤家妈妈已经完全进入说教模式自我陶醉起来,硬是用“大人的理论”去压迫“小孩的正论”。 像这种行为,再怎么样也无法以【姜是老的辣】来形容。 被她这么一训,广海的心情也开始不悦,眼角锐利地往上挑。 [说这什么话啊!你自己怎么从来都不来看“发射号”的比赛……] 明明这个也要管、那个也要插嘴,但不知她是否要趁难得的周日(……堤家妈妈在平日有安排打工,以及为了第二青春做准备而参加的生涯学习等教养课程)在家中好好休息,因此根本不想来看“发射号”这种“小朋友”的足球赛(就算跟他儿子有关连)呃……虽然堤并没有讲得这么明白啦…… 不过,这位妈妈真的是很适时的对儿子选择性放手。唉,应该说,她还会帮儿子做便当就该鼓鼓掌了吧? 顺带一提,广海的母亲也不会到场看球赛。应该是说—— 因为广海一再强调“绝对别来看!”所以才没到场。 虽然她本人对于不能看到自己儿子在球场上活跃的一幕深感不满,但是每次比赛时她总是兴奋过度、不怕丢人地连连大呼: ‘小广海~~!’ 因此七早八早就被广海禁止进场了。 基本上,茅野家的母亲大人对于这个禁令觉得: ‘什么嘛!小广海,妈妈全心全意替你加油,怎么会丢人呢?’ 不用说,她一逮到机会就对广海碎碎念。 ‘比赛时的集中力是最重要的。’ 虽然只要这一句就能让母亲住嘴,可是对广海来说,问题不在这里。 【父母不懂儿女心……】 ——这就是广海的心情。 回到电话中—— 〈广海同学不是小队长吗?身为大家选出来的小队长,总要多想想这些事才对啊……你说对吗?〉 如果哪一天被人用强迫的语调责怪不合理的事,就算不是广海,应该也会[……气到脑充血]吧? [堤踢不好又不是我害的,这种事等他顺利升上a联盟后再来跟我说吧!欧巴桑!] 广海不自觉的迁怒到堤身上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能明确说出堤想退出的理由就好了,对吧?” 广海很不爽,语调也变成——不想再跟你扯下去的强硬。 〈咦?嗯……是没错啦……〉 “那么,阿姨把电话转给堤同学,由我来问问看吧!” 一听广海这么说,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声极为夸张的叹气声。 〈……广海同学啊,阿姨想讲的不是这种事……我想说的是,广海同学身为小队长,应该要更加注意自己队伍的状况。不可以让队中有人被孤立,对不对?因为阿姨直接跑去跟教练讲这种事也不太好,所以这种时候广海同学才更应该要有所作为,不是这样吗?〉 [欧巴桑,你有病啊!] ——广海硬生生吞回这句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道: “自己的队伍?是指我的?还是堤同学的?” 〈阿姨说的是“发射号”的事啊……〉 “可是,我是‘橘队’的小队长,和堤同学的‘泉队’不同队伍啊!” 一瞬间,堤家妈妈沉默了。 然后—— 〈不同队伍……为什么?白石小学的小朋友不是都同一个队伍吗?〉 堤家妈妈的回答完全是状况外。 广海气到想要抓着话筒大骂: ‘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不是喔,那只到四年级为止。五、六年级分成‘橘队’、‘樱队’、‘泉队’三队,虽然练习时间都一样,可是每队的练习内容都不同。” [为什么我连这种事都得跟她说明啊!] 虽然这么想,不过反正都讲这么多了,广海干脆好心地跟她说明清楚。 这时堤家妈妈总算搞清楚状况,惊讶到只能发出一声: 〈……咦?〉 之后就再次沉默下来。 沉默让广海感觉不自在,于是继续说道: “就算同样在‘发射号’,我和堤同学也不同队,你问我他的状况,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你们大家不是一起骑脚踏车到运动中心的操场吗?〉 喂! ……喂! …………喂! [你在说哪年哪月的事啊!] 广海几乎想要当场坐下去了。 对于这段怎么讲都没有共识的对话,广海感到深深的疲惫。 “阿姨,我们都六年级了,没有一起去了啊。有练习的日子学校都上课到第六节,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大家不可能再等来等去了啦。” 〈是……这样子吗?〉 “是啊。” 广海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干脆有话直说。 〈啊……那…你跟大悟……啊、啊呀……对不起。不过……那个、要是大悟找你商量时,呃……再麻烦你跟他聊聊,谢谢你了……也帮我跟你妈妈问声好……〉 堤家妈妈总算发现自己出面说了一堆教,却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完全状况外,瞬时似乎是感到羞愧万分,连客套话都没讲几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广海颇不合他外表的形象,吞回沉重的叹息嘟嚷道: [我还真同情堤啊!真的……如果有那种妈妈,真的是想讲的话全都讲不出来……] 走着瞧 那天早上。 穿着睡衣的广海套上围裙,站在厨房一边哼歌一边切着长葱(……这种对茅野家来说的例行早晨一景要是让他人看到,所感受到的已经不是用不协调就能形容,简直就像超乎想象的“你所不知的世界”也说不定)和平常的广海不同,心情似乎好得不得了——让人担心起这是否是什么天地异变的前兆。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这天广海竟然比设定五点五十分的闹钟还早起床(……因为,一般而言,广海几乎可说是每天早上都由大地的飞踢代替闹钟才起床的)。 ……自动早起的广海果然教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论怎么说—— ‘你啊……真的办得到吗,广海?’ 就算不借用阳一那一再重复确认的台词,只要事关早起,就如同大地狠狠朝他鼻尖丢过来的严酷评论: ‘梦话等到睡着后再说!’ 广海是完完全全不被信任(……关于这点,身为当事人的广海也无法为自己做任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4 何反驳、辩解、或是撂狠话)。 ‘我不是说了,我一定没问题吗?’ 就算广海激动的大喊也没用,只会得到一句: ‘懂了吗?讲好的事一定要做到喔!’ 这种当他开空头支票般,不相信他的悲凉回应。 其实并没有人在嘲笑广海只会说不会做,但很明显的,事实就是事实,这种时候就应该要坦然接受才对吧? 也就是说—— ‘你白目啊!那种事谁做得到啊!’ ——就算内心气到一把火烧到要自焚,平时毒舌的广海却难得忍了下来。 【信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取得,而是日积月累的努力】 广海在这一瞬间领悟了这句话的意义(……同时也代表领悟的时间点已经太迟了)。 无论怎么说,茅野家的长男和么弟不论由谁来看、在任何场合几乎都是完美的(……不过个性上有点偏差就是了)“言出必行”的借鉴(……而且锻炼有术)。只是夹在如此杰出的兄弟之间的广海就颇倒霉了。 正因为如此—— [等着瞧!我一定会早起给你看!] 这天的广海在奋发努力下,总算达成在清晨五点五十分起床(……广海的字典里似乎没有“鲁莽”两字)的目标(唉呀呀,所以说人的“精神力”比什么都强啊),在松口气放下心之前,广海不自觉地抬高下巴自豪: [看吧!只要我想做,还是做得到的。这种小事才难不倒我呢!] 只不过,偷偷告诉你,可能是怕光靠闹钟仍然爬不起来吧?因此广海昨晚睡前还做了儿时魔法——隔天早上想要几点起床,就在枕头上拍打几下——搞不好这也起了作用呢! 唉,总之,一切都是“只要肯做就做得到”的事罢了。 转念一想,这不就代表平常爬不起来,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懒散”才造成的吗——?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广海完完全全、一丁点儿也没想到这上头来。 不不不,就算他想到了,应该也只是—— ‘那又怎么样!’ 反而理直气壮地承认也说不定…… 人生要是一再拘泥于这种小地方,是过不下去的。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毫不在乎到显现鲜明个性的兄弟。 如果说阳一是完美到没品地步(……虽然用语不当,不过这可是在赞美他呢)的确信犯,那么大地就是旁若无人、自顾自成长的竹子,至于夹在中间的广海——则是不知会飞到哪里造成他人困扰的回旋镖。只不过这三人果然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教人头大的(?)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三人当中最正常的人种。 总之先不管这些,比起赖床可说是不输给任何人(……这种事应该完全不值得自豪吧?)的茅野家次男,斜眼瞪着闹钟起床时,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抛下一句: “走着瞧!” 其实……今天起的早餐原本应该由阳一准备,可是因为依照以往的惯例,为了准备分色接力比赛绝对会在放学后留下来的练习(……不用提,广海根本不想做,是被强迫的),因此回家时间大幅延后&体力的消耗(……如果有认真练习到这个地步,那么儿玉的辛苦也算是有一点回报了吧?)于是广海决定到运动会结束前,和负责做早餐的阳一交换工作。 广海的脑海中还深深烙印着,去年每天都要被合不来的家伙们瞪着做一堆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同时还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家准备晚餐的痛苦回忆,因此当他一回想—— [啊——讨厌、真讨厌啊……] 重新陷入郁闷泥沼之中的广海认为与其如此…… [那还不如早上爬起来做饭。] 唉呀呀,该说他太不了解自己呢?还是该说什么…… 在这种状况下,与其说他乐天单纯思想简单,果然还是该说他的神经之粗,已经到了不管他人困扰的“猴子神经”吧? 只不过呢,世界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有极为奇妙的组合,所以茅野家当然也存在着对应“猴子神经”的完善装备。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跟我交换,那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当然会准备点回报给我吧?’ ‘回报……凭什么啊?我又不是要老哥帮我做我的份!’ ‘废话!如果你打算这样要求,你就好一阵子没有零用钱了。’ ‘………’ 对广海的个性——或者该说是生活形态一清二楚的阳一,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同意(……这也是应该的,一想到要是不小心轻易点头,到时自己还要帮广海收拾烂摊子,简直就是自己掐自己脖子嘛)。 首先是确确实实的钉上一记“凡事都需遵循有舍才有得的基本原则”,如果同意才继续讨论下去。 先不管已经多么习惯“家事”这件工作,但要让茅野家顺利运作绝对不能少的关键,不用多说就是“劳动奉献”。 也就是将交待给自己的工作做到好,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有这么一个规定,所以要是没说一声就偷懒,可是会被毫不留情的谩骂(……内容当然是三个人各有自己的一套)给骂到狗血淋头。 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不知世事到会去期待有个【不劳而获】的“彩色人生”,但若非圣人君子,要是能够得到“金钱”、“时间”、“机会”其中之一,人生总是会过得轻松多了……会这么思考也是人类的本能(……应该)吧? 所以—— 〈果然没办法让大哥免费帮忙啊!〉 先不管广海私底下有没有这么想。阳一对这种事,可说是毫无可趁之机。 被阳一拒绝的广海并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而是嘟起嘴巴抱怨: ‘……别说那种像古装剧坏官吏的话啦,个性真差。’ 是的,如果是古装剧的坏官吏,广海这时应该会依惯例(?)被强迫后哭着睡着……然后就解决(……啊!不,这只是语误)了。不过—— ‘那么,要算了吗?’ 对手可是阳一,虽是自己的亲哥哥,却是拥有羞花闭月(……世上应该没几个男人这么适合如此形容的吧)之貌的美人。而且,就算世人都被他宛如铜墙铁壁的假好人外貌所骗,比起那看久也会习惯的出众外貌(……能够说得如此简单,大概也只有广海和大地两个人吧),他的个性实在太过糟糕。 明明对他的个性一清二楚…… ‘不论是负责早餐还是晚餐,我都没问题喔?’ 轻轻勾起嘴角故意煽动(?)广海的阳一,或许比古装剧中的坏官吏更难以应付。说不定,真有人私底下已被他欺负得七零八落地躲起来哭泣,即使如此,他却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可思议的感觉——就因为这么理所当然才更可怕。 只不过既固执又爱面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5 子的广海,虽然嘴里喃喃抱怨着,但还是被阳一轻易说服了: ‘……好啊,换就换。’ 不禁让人怀疑,这样子的广海真有从哥哥羽翼下独立(……不过这件事就算广海再怎么努力,阳一也摆明了毫无放手的打算)的一天吗?果然,阳一经年累月的洗脑效果实在惊人。 ‘真的同意喔?’ 面带微笑再度确认的阳一身后,隐约可见九条尾巴兴奋地摇着……这是眼睛的错觉吧? ‘嗯——所以,那又怎么样?’ 自掘坟墓的广海几乎是没什么劲的回复着。 若是大地人在现场—— ‘弱智……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啊?’ 肯定会抛来这样的怒骂。 于是在最后——阳一以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雁过拔毛、绝不吃亏的苛刻条件: ‘那么,只要你偷懒一次,就要连同我负责的晚餐一起准备喔!’ 广海的退路完全被切断了。 ‘什么?哪有这种事!你是诈骗集团啊!’ 直到这时,猛然站起撞翻椅子的广海才气得跺脚大骂。 可是…… ‘男子汉一言为定喔,广海。’ 不论广海如何努力挣扎,都不可能赢得了阳一。 ‘你……你这个恶棍!’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该对哥哥讲的话吧……可是对于已经气到脑充血的广海来说,不论跟他说什么都是“杯水车薪”了吧? 不过对阳一而言也早已习惯似的,不管广海再怎么生气跳脚喊叫都不理会,只留下一句丝毫不顾兄弟情谊的: ‘那你加油吧!’ 顺带一提,这时候的阳一真的是……心情愉快的不得了。不管怎么忍,嘴角都会自然而然的冒出笑容(……狂热的阳一爱慕者要是看到现在这一幕,肯定会嫉妒到昏倒吧)。将可爱到不行的弟弟(……对广海而言应该是困扰至极的看法吧)仿若如来佛手掌中的猴子般玩弄的快感,光是如此就能成为他一天的活力来源(?)吧? 虽然他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或许在想: 〈呼呼呼~就是这样我才戒不掉照顾广海的习惯啊!〉 只不过……或者该说是理所当然的,大地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依他所说—— ‘开什么玩笑!广海!你在想什么啊?从明天起我就有晨练了欸!你要我饿着肚子去练习吗?就算是现在,明明没人叫你就会睡到非起床不可的时间。这样的你要一直连续负责做早餐,哪有可能持续得下去啊!’ 对于“食欲魔神”大地会如此抱怨连连的心情,任谁都能深刻体会。 顺利接起双亲不在的茅野家家务之人——是长子阳一。 虽然他的起床气有点……可怕到不是能轻易告知他人的凶恶程度,但是阳一还是会把该做的事确实完成。就算他一大清早身边环绕着超低气压,但只要餐桌上能看到准备好的早餐,就不禁教人心生感谢,更何况他连便当都会帮忙准备好。 就这点而言,不管是谁都会认为,广海每天早上简直就是寄生在大地身上,整个人呈现废物状态。(……需要讲得这么严重吗?) 当然,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能比——这是大地的批评。 就算对方说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实,但是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批评,就算本人有深刻无比的自觉,仍然会有点不爽。 在大地的煽风点火之下,广海固执的脾气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唉,向来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只使用“刚速直球”决胜负的大地,会如此深思熟虑,确实判断要用抗议来让做事懒散的哥哥行动——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总而言之,广海起床时撂下的“走着瞧”,确实是针对大地所讲的没错就是了。 你绝对办不到! 真期待那个毫不留情、斩钉截铁讲出这句话的大地,完成一早“越野长跑训练”回到家时的表情。 试了一口味噌汤的味道,广海一人独自笑着。 早餐和便当,该有的道具(?)全都完美无缺的备齐了。这样他还能挑剔些什么? [臭大地!我一定要你把话给吞回去!] 就算将自己的暴言忘得一干二净,但是自尊被贬低的怨恨可是要回报三倍……广海七早八早就迫不及待地进入战斗状态等着大地回来。 并没有特别感受到什么——可是,就是和平常不同,察觉仿佛从梦中清醒般的不协调感而张开眼睛的那瞬间,房间中已经充满明亮的晨光。 [……咦?] 阳一眯着眼睛眨了两、三下,动作僵硬地翻了个身。 然后…… [真的假的……] 阳一发出沉沉的叹息。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数字比闹锺所设定的起床时间还早得多。 或许是这个原因吧?在他感到吃惊之前先从口中逸出的叹息,比以往都沉重多了。 就算是开玩笑——也笑不出来。 一语道破阳一现在的心情写照。这么早就醒来,那特地跟广海互换早餐的工作不就没意义了吗? 照理说,今天早上应该会觉得轻松多了(……对阳一来说,并不是因为低血压而爬不起来。而且不管他的睡眠时间够不够充分,起床气都一样差到不行)才对…… [——为什么呢?] 一想到这点,阳一不知为何似乎觉得吃了闷亏,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更何况,这件事又无法责怪任何人,阳一的眉毛愈拧愈深了。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那些对“表面的阳一”抱持着过度梦想的少女们,绝对无法想象出现在这张脸上的不爽表情吧? 但是阳一也不甘愿就这么起床,于是再次翻身—— [——再睡一下吧!] 将羽毛被拉高到盖住头,闭上眼睛。 可是…… [——] 真是悲哀啊!别说是香甜的回笼觉了,连一点睡意也不来找他。 [啊……可恶……] 这么一来,平常就难得神清气爽起床的阳一,在这种状况下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他身边环绕的超低气压(……以阳一情况而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比拟了……所以才更可怕)也以拋物线急速下降。 真是的! [……****……] 在床上抓着羽毛被—— [……××××……] 不断地—— [……####……] 口中吐出不输广海毒舌的美男子——真是超乎想象的不寒而栗。 美人褪下那张面具后,其实是个出乎意料的夜叉……像这种事其实经常发生。 这该说是骗人的“美人”太难应付呢? 还是该说被骗的“世人”太天真呢? 虽然这并不是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6 茅野家两位弟弟的台词,只不过仿佛可以听见“理想”与“现实”像玻璃般破碎的声响。 好在唯一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阳一本身对于他自己“完美的理想貌”一丁点儿也不在意。 再怎么说,披在身上的是他自己也很清楚的“老实猫”。他在临机应变上的经验当然也很丰富,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努力打造出虚假的“表面”(……如果说这其实是他的本性,那就无话可说了)。 但是如果能因此让外界的诸多琐事减半,那岂不是再好不过吗……这就是阳一的原则。 无视世人对他的赞美与称赞,对阳一来说,“表面”只有这种程度的价值罢了。 相较于微笑接受的轻松,断然拒绝所花费的精力要高出好几倍(……所以说,这部分是否也该感叹大地的毅力?)阳一藉由过去的亲身经历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对方是好意或恶意,完全不顾他人感受、硬是要干涉他人隐私权的这些外人——真是烦人。若每件事都必需一一应付他们,那早就因为压力过大而过劳死了。 那还不如……就这样选择一个最方便的办法罢了。唉,只不过效果比预期的超出太多,这是好是坏应该也不用多说了。 托此之福(?),茅野家两位弟弟的神经也因此强韧不少。坚强到不会被平凡所掩盖般的……充满自我个性。 总之,不知他是否也受够自己毫不克制的毒舌中所含的“毒”了(……也许只是嘴巴骂酸了)——掀起羽毛被起床的阳一,只有举止依然维持着完美无缺的优雅。若偷偷窥看他的表情,就可以发现他的眼角像是理所当然般,比平常更不快的向上挑。 在此时…… 茅野家的“老爷子(……会私底下如此批评不管前一天多晚入睡,隔日绝对遵守早起原则的大地之人,当然是广海)”大地正一如往常,以轻快的脚步奔驰在固定的慢跑路段。 不过,只有他仿佛切开空气般的足音及鼓动的声响和平常相同,在他的脑中则是—— [可恶……广海那家伙,为什么每次一有事就只会哭着找阳一帮忙啊!] ——看来他气得可不轻。气到连他宛如铜墙铁壁般的扑克牌脸都更加进化,严重到旁人不敢靠近的程度。 如果是平常的大地,他那独自默默跑步的姿势会不知从何冒出一股禁欲主义的氛围。可是今天早上的大地却有一点……不太一样。若硬要形容,感觉就像是看得到杀气一样。搞不好可怕到,连在路边翻找垃圾的野狗都会绕道而行呢! 广海和阳一串通好(……没这么严重吧——就是感到这么严重才是问题点吗?)交换准备早晚餐的事情,看来让他非常不高兴。 长年累月一再堆积(……虽然他不表达出来,但相对的更会记恨也说不定)的不满与牢骚,正在他的脑海中大吐苦水。 [为什么会是找阳一啊?] 这里还有一个不懂得反省自己厚脸皮的人。 你还问为什么…… 不管是谁,想要找人帮忙时,总是会选择“对象”。 更何况是那位只有自尊和不服输的性格比山高的广海。面对完全知道自己的缺点及丢脸事迹的阳一,与不管什么事都会意气用事、互相争执到发展成过激肢体接触的大地相比,不用放在磅秤上比也知道不可能(……就算天地颠倒也不可能)是大地赢。 不知他自己清不清楚这点。 或是明明知道却不想承认。 又或者是——光想到这点就怒火中烧。 总而言之,明明准备餐点相关的事情跟大地也不是毫无关联。 可是—— [只把我排除在外……] 就像是在说,交换工作一事只要当事人同意就好——完完全全被排除在外。 事后才来说一声,一点意义也没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讨论的空间,对大地而言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会为这种事情发脾气的大地,看来也只有身体长大,心里还是个小孩子啊)。 然后—— [阳一也真是的!老是对他那么好……] 无法控制的抱怨自然而然地将矛头转向阳一。 就算自己因为社团很忙而跟他提出交换时间的要求,阳一也绝对、肯定不会点头的吧!根本不用特地去跟他确认,阳一明显的表现从日常生活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这也只是举例罢了,事到如今,大地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气到想举起拳头揍人。毕竟依大地的认知来看,与其去跟阳一低头欠他人情,还不如早点结束社团活动赶回家呢! 就算如此,假设这次提出建议的是阳一(……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吧),那么大地还不至于火大到这种程度。可是—— 火大……? 是对宠广海宠到不象话(……从广海的角度来看,那种态度哪里是宠啊!他肯定会这么说)的阳一吗? 还是自以为是哥哥就了不起(……你那不把哥哥当哥哥看的高傲态度也有问题吧?),打死也不来找自己求救的广海呢? 又或者——对于只是担心谁负责弄早餐一事的自己呢? 突然间,这个问题仿佛现在才跑出来般,浮现在大地的脑海中。 瞬间…… 喘息剎那间像是漏了一拍—— [啧!跟白痴一样!] 无法甩掉烦躁心情的大地,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万事俱备。 结束一项工作之后,将杯子中的牛奶一口气喝光。 “对了,那个还有剩嘛。” 广海突然想起似地说道: “……真没办法啊,就顺便帮他服务一下吧!”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边。 外公外婆家每年都会寄来的腌菜是大地最爱吃的食物。虽然三餐都大口吞下食量惊人的饭菜,但他平常几乎都不碰零食类。只有看到放在盘子内端出来的腌菜时,大地才会一个人在一边吃个不停(……所以广海才会毫不忌惮地说大地像老爷子)。 “特别服务~特别服务~~” 广海哼着歌还在当中穿插着自言自语,将腌菜从冰箱里取出来,迅速地冲洗干净。 然后—— 就在菜刀正要切下去的瞬间——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心情超恶劣的低语: “——你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嘛,广海。” 一瞬间……连呼吸都暂停了。 全身颤抖着吓了一跳。 一股冷颤也唰——地窜了上来。 整张脸都吓青了。 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呜、哇啊啊啊!”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 吓一跳——是因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偷站到自己身后,单纯地吓到而已。 冷颤——则是因为,其实广海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7 从耳朵到脖子一带该说有“敏感症”吗(……别名——又叫做“性感带”),那是只要接触到他人的气息就只能举白旗的大弱点。 在双重震惊下,广海的双脚与本人的意志力无关(……顺带一提,也与他的意气和面子无关)地软了下去。 不过就算这样,广海也没有就此丢人至极地跌坐在地板上,因为吓到他的当事人……也就是阳一伸出了援手。他并没有被广海影响而动摇,反而像在一旁等待似地,从广海身后紧紧抱住他(……依判断观点不同,也许比起跌倒,被人抱住还比较丢脸吧)。 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美男子可不是个只能用来养眼的软脚虾。乍看之下,总会先感受到他善于待人接物所散发出来的温柔气息。但其实知道的人就知道,他可是国高中都在弓道社担任主将的勇者(……如此不适合用这个名词形容的男人也真是太少见了)。当然,即使在他升上大学的现在,依然还是继续练着弓道。 因为如此,他身上该长的肌肉可没有少长。 真要说的话,比起习惯打架并且充满活力却不长肉的广海,阳一的体格其实更好。只不过因为他的脸孔实在过于美貌(……真希望一生能这么被人说一次),使得不论是谁都光注意脸孔而没发现他的体格之好。 特别是所谓的“神魂颠倒”一词,简直就是为身着道服的阳一所创。 “心技一体” 没有丝毫过度华丽的动作。 阳一只不过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神。 仿佛只有那一角被独立般的宁静张力紧绷着,像被拉满的弓一般,凝聚成唯一的焦点。 然后,射出的箭矢在确实射中标的前,那仿若流水般的清丽,就算用令人神往不已来形容也不为过。弓道社这种非主流的社团能拥有数量这么惊人的社员(……这当然是有附带条件的,即只限于阳一在社团内的“三年间”),原因就在于大家都想亲眼看一次他的艳姿——这也证明了,抱持如此热切希望的邪恶之徒数量之多。 即使如此——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广海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巴中跳出般的快速。 不论是不停颤抖的双膝,或者是痉挛般哆嗦的嘴唇,从平时的广海根本无法想象到他会如此惊愕。 〈噗……你在搞什么啊?〉 ——这时若如此嘲笑他,那就真的太悲惨了。 总算硬是使劲撑住,广海在阳一的怀中稍做转身,面向阳一毫不客气的大骂: “你、你这个混…帐!想、想要杀了我啊?” 这和掩饰害羞的虚张声势不同。 是真的在生气。 而且是非常生气。 朝上瞪视的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广海之所以会气得如此怒发冲冠……也是无可厚非的。 仔细一看——菜刀正直挺挺地插在砧板上。 ……真可怕啊! 但是—— 吊起眼角的倔强还算正常,但平常好胜到霸气十足的广海却不知到哪去了? 水汪汪的含泪双目,以及因惊吓过度而沙哑的声音……使他恐吓的威力明显不足。不只如此,一旦弄个不好,他这种不平衡的危险感反而会让没那个打算(……什么打算?)的人,也被撩拨起各式各样的邪恶妄想呢! 然而—— 阳一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应该不至于哭吧?” 仿若在地面爬行般的低沉声音事不关己似地说道: “这样感觉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比起刻意找碴更难缠的,就是一点儿也不认为自己有错的语气。 果然不愧是阳一——其凶恶的程度已经是强到牢不可破的程度。 [你真的、真的有搞清楚吗?该不会睁着眼,但一半神智还在睡梦中吧!] ——虽然这么想,但广海就是广海,不自觉地就和往常一样条件反射生起气来。 “我才没有哭咧!” 话虽如此…… 偏偏愈是在这种时候,眼泪愈要背叛坚决语气似的(这只能说是生理现象了……)落了一滴下来。 “怎么……” 对广海来说——实在是受够了。 事到如今,就算早已没有任何可在阳一面前隐藏的丑事,但这副丑态毕露的模样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着急的用手背拭去泪水,也已经……太迟了? 想到这么一来,又提供他一件嘲笑自己的把柄…… [可恶啊……] 广海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再加上不知何时回到家的大地,脱口而出的竟是: “阳一,你一大清早的搞什么性骚扰啊?” ——这个状况真的是糟透了。 性骚扰,sexualharassment…… 仔细思考对方抛过来的单字后,广海突然僵在那儿了。 [混蛋!你到底懂不懂性骚扰的意思啊!] 就算嘴巴再坏,广海还是拥有正常的常识派思考回路(……虽然应该有人会觉得:那又如何?)他实在无法跟上大地那犹如将他本人“冷淡”商标给一脚踢飞的爆弹发言。 唉!就算阳一的行为算是一种骚扰好了,不过也不必一回到家就丢下这种话吧? 也许他只是不骂个一句就不爽也不一定(……你要迁怒也选个时间啊)。 广海不自觉的攀住阳一的肩膀,探出身子。 可是—— “混账大地!你……” 他骂到一半,突然闭上嘴巴。 [等等……等等喔!] 莫非这跟上次的状况是同一种模式? 大地——开口嘲讽(……虽然跟上次的状况不同)。 广海——发火大骂(……可见证明了他平常有多么辛苦)。 阳一——从中挑衅(……不管怎么说,这位都是最强的)。 然后,也不知为何……就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演变成糟糕到不行的状况。结果那一整天,神经被磨损得体无完肤。 [别开玩笑了!喂!] 不行! 我才不干! [整个预定会乱掉!] 预定……当然是指要让大地吞回他毫不留情、斩钉截铁的暴言。 ‘你脑袋不清楚在讲什么梦话啊!’ 可是,难得广海把怒吼硬生生吞回去时,阳一却开口了: “别为这种小事情一一吃醋,真难看。” 毫不动摇的送出了一记攻击。 而且,不知是否因为被大地骂性骚扰一事,让他断了一条脑血管—— “你也差不多该改掉那乖僻的性情了!” ——阳一开口比平常更加激进。 “等、等一下……大哥……” 喂! 等等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下连广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8 海也开始不安了。如果是平常的阳一,就算他心情再怎么不好,也只会轻描淡写的敷衍一句:‘好,结束了。’……才对啊,连广海都察觉阳一这次是来真的了。 仔细一看,连迈着大步走过来的大地眼神也十分坚定沉着。 莫非……这真的是非常糟糕的状况吗? 喂! 等等! 我叫你们等一下! 心头上的不安愈积愈多,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广海心中不吉利的预感。 就在这瞬间—— 大地站在阳一的眼前,仿佛要威吓他般(……与其形容他像只竖起全身毛发表达威吓之意的猫,不如说他像只露出牙齿威吓敌手的孟加拉国虎)—— “你说——我哪里乖僻了?” 大地目不转睛地瞪着。 但这种事根本动摇不了阳一,反而让他加重挑衅攻击: “如果想要哥哥照顾你就直说啊,那么至少我会摸摸你的头。” “——谁要啊!” 仿佛预料到大地会这样反驳般—— “那你就不要老是来纠缠不清,烦死人了。” 虽然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极为低沉平静,可是话中的内容却像是给大地侧脸重重一拳般的辛辣。 只不过,大地的反击比阳一还要更加露骨: “是谁在纠缠不清啊?大清早的别在那边发情!” 发情? 发情……是谁在对谁发情? 广海瞠目结舌,好一阵子讲不出话来。 面对阳一,你讲得这么冲好吗?大地。 若到这个地步还为他们的每字每句瞪大眼睛,似乎是件愚蠢的事了。 [你们两个是白痴啊……] 广海只能发出沉重的叹息。 就算在口头上不可能赢过对方……但你不要命了吗?大地。 广海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用他湿润的眼睛往上望着大地。 [你从前阵子开始就一个人在闹什么小别扭啊!真是的!] 莫非——不,不用怀疑了,最轻松的家伙果然就是广海吧?对于深入解读这种事,根本就与他无缘啊! 因为如此—— “原来如此,性骚扰的下一步是这个吗?” 当阳一仅勾起嘴角奸笑时,广海只能献上无限的同情。 [啊啊,这下子看来会被整得体无完肤了……] 回想过去的亲身经历,广海可是经验丰富的受害者。 可是…… “那么,打扰到我的好事,就由你来好好赔罪吧!” 抛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突然勾住大地后颈送上一个深吻的阳一——已经超越了凶恶,达到鬼畜(……完全远远超过广海所预想)的程度。 在那瞬间—— [恶……!] 广海及大地两人吞下异口同声的悲鸣,整张脸都痉挛了。 [……呜啊啊啊……] 一股颤栗的恐惧感(……实在没有其它的形容词可用)从广海的背部爬上来。 无论再怎么说,一般(……就算是开玩笑也太可怕了吧)不会对弟弟做到这种程度吧!——激烈到可以清楚看到舌头动作、实实在在的深吻。 [——这也太强烈了吧……] 广海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只能如此形容。 就算如此—— 不行。 不行…… 不行啊!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却无法转开视线……这又是为什么呢? 与其说是因为好奇心驱使……不如说在内心流着冷汗的状态下,广海再次明确认知到——果然打死也不能对刚起床的阳一期待世间的“常识”及“道德观”。 而那位悲惨到极点的(……话说,这也许是他自找的)大地,脑内似乎是呈现彻底混乱的状态,整个人连发尾都石化不动了。 然后…… 仿佛突然“轰”点起火苗一般,大地突然连耳朵都暴红起来,恢复神智用力将阳一推开——到此为止的几十秒中,茅野家的餐厅早已被恐怖(?)的冰雪风暴给吹得七零八落了。 “你……你这混账……!” 大地急忙拉起被汗水湿透的衣角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沙哑的咒骂不只带着羞愤,甚至可说带着杀气。 可是,阳一这次打算欺负到底。 “怎么?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那真是太好了,这可以成为你一生难忘的初吻吧?” 竟然还在伤口揉入超辣的辣椒粉般,执拗地持续折磨大地。 此刻—— 大地的铁拳毫不留情地挥了出去。 这不是一巴掌……而是一拳。光是如此就能感受到大地愤怒的程度。 虽然大地应该不会是那种对初吻抱持梦幻想法的人,但就算如此,第一次的接吻对象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被个性烂到不行(……除此之外实在没别的形容词)的亲哥哥给玩掉——任凭是谁都只能落泪吧? 但是—— “大地!” 广海着急到不自觉地大叫,不过幸好阳一的腕力虽然比不上大地,但仍不愧是位习武之人(……呃……因为觉得这种说法比运动健将一词更适合他),面对灾厄的保身术——躲避的速度可是一等一的。 广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认真的担心着,若阳一和大地两个人大打出手该怎么办?要是真的打起来,那么他辛辛苦苦做的早餐不就泡汤了。 但是大地无法如此作罢。 “你躲什么躲啊?太卑鄙了吧!” 挥空的拳头依然结结实实地紧握,大地咆哮着——吐出重点不太对的台词。 吊起眼角——怒瞪。 仿佛连吐息都充满愤怒般,一昧的低吼。 面对这样的大地,阳一只是轻轻瞄了他一眼。 “说什么傻话,要是被你这种蛮力给打到,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阳一伸手将乱掉的浏海拨上去。 这个人真的是……恶棍一枚。 即使如此,只要他一走出家门就会化身为“容姿端丽、头脑明晰、性格温厚”……果然,这只能解释世人对他的认知都错了。 若是继续被阳一的伶牙俐齿给牵着鼻子走,搞不好大地所有的脑血管都要爆了。 [……大哥啊……你就放过他吧……] 倘若真的如此开口,想必又会引起一番风波,广海只好说道: “大地!喂,吃饭了!我去帮你热味噌汤,快去冲个澡来吃饭。” 广海只差没叹口气,直接用下巴指挥着大地离开。 应该说,广海插嘴的时机实在抓得太好了。 光是这句话,就将两个人收不回去的紧张感瞬间打散。 只不过理所当然的,时间上还不够充分让自己恢复平常心的大地,双眼带着无法平息的愤恨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9 了一眼。 这点阳一似乎也相同,他看着心不甘情不愿转身离开的大地背影,刺下最后一刀。 “喂!你要去晨练的话,可别在那里喷鼻血了!先乖乖的射一发再出门。刚才的刺激对小朋友而言太过头了。” 那一瞬间,大地迈出的脚步僵住了。 是对阳一所讲的内容心里有数呢? 还是因为愤怒过头了呢? 大地的双肩开始颤抖。 “大哥!你也差不多够了!” 听着广海在身后发出受不了的怒吼,不知大地心里是否这么想: 〈可恶……给我记着!总有一天绝对要“做”了你!〉 ——只见他身边环绕的怒火愈烧愈旺,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向浴室。 看着大地离开的广海,疲惫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也别闹得太过分了。一把年纪了,干嘛去欺负清纯的小鬼头啊!” 清纯的小鬼头……你指的莫非是大地吗?阳一仿佛这么说般露骨地嘲笑着。 先不管清不清纯,现在的广海跟大地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 “对于那种过于高傲的小鬼头,做哥哥的不好好地、狠狠地教训他一次,哪还有身为哥哥的面子啊!” 语气同平时一样的阳一,优雅地坐到椅子上。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世上哪有人能胜过刚起床的阳一啊? “可是……你刚才那样也做得太绝了点吧?” 不管由谁来看,都一定会如此认为。 虽然广海不认为大地有那么纤细,不过还是帮他说话了: “要是因此受到打击,害他以后硬不起来要怎么办啊?那岂不是完蛋了。” 没错……不管怎么说,“勃起”这种世间常识(?)的男性生理反应可是非常纤细的。因为是一眼便可得知状态的器官,反而更是让人为了它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 “硬了啊。” “啊?” “所以说,他确实硬了嘛。” 对于将这种事情轻描淡写脱口而出的阳一,广海简直要用目光在他脸上盯出窟窿般,紧盯着他的脸。 哑口无言……已经不是这种程度,而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错啦!先提出什么硬不硬的确实是广海没错,可是……这也太……了点吧…… 那么说来,刚才阳一的那句话并不只是单纯的恶劣玩笑。 [真的……那个那样了吗?] 一想到这里,广海不得不深深同情大地。 “真是有够差劲……” 被广海这么一说,阳一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说道: “那可不是我害的喔!初学者总是耐性不足嘛。” 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真是的,随便你了……] 疲惫感猛然压上广海的背脊。 “想要洗个嘴的人可是我呢。” [你在说什么啊……真是……] 被嫌东嫌西还被玩弄的大地才觉得困扰呢! “那你就赶快去刷牙啊!” 除此之外,已经没啥好说了。 可是…… 可是啊…… 阳一却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怎么?你不肯亲亲我,帮我洗洗嘴喔?” 这已经不是听到脱力就能解决的程度了。 果然,这种时候是否该送他用尽全力的一拳比较好呢? “要我帮大地揍你一拳吗?” 广海压低声音,狠狠地瞪着阳一。 “真是的……不管哪个家伙都老是替人找麻烦……” 广海点起瓦斯炉的炉火,低声碎碎念着。 阳一轻轻瞄了广海的背影一眼,眼里仿佛在说: ‘就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人声嘈杂纷纷嚷嚷 ‘翱翔于苍穹的五月微风,气息仿佛清纯少女的馨香。’ 会说这种话的人,究竟是打哪儿来的风流男子呢? 〈清纯少女——现在不论哪里都找不到了啦!〉 听着不禁让人如此叹息的女孩喧哗笑声,莲见高中的风云人物(……虽然他本人似乎不太希罕这个头衔,不过身为外表俊美的运动健将——必然逃不过添加了“羡慕”及“嫉妒”等学园乐趣“精髓”的命运)小林芳树发着呆望向窗外。 此刻正是上午课堂中精神最不济的时段。 二年五班的第三堂课,因为教现代国文的藤卷感冒请假,所以捡到了一堂自习课。 虽说如此,当然也不能就此离开教室各做各的事(……虽然当中的确有人光明正大逃课去了),加上离午休时间还早了点,也不见有人早早拿起便当来吃。顶多就是和平常混在一起的成员聚在一块,聊天打发时间。 当然也有所谓的“模范学生”存在,仿佛不能浪费这种空闲时间般,马上就拿出笔记本来复习功课了。 照理说,小林要是有空就会跟上野或德永等人闲聊(……尽管他在这几位讲话速度如同机关枪一样快速的朋友面前,几乎都只负责听,顶多响应个几声而已),但今天的小林不知为何就是没这个心情。小林应该不可能患上“五月病(注:在日本四月开学及新鲜人上班过了一个月后,不适应新环境而造成心理上的倦怠或身体不适)”吧? 但他的确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课堂中感觉十分拘束的一八八公分高大个子,现在只像只树懒般无力地靠在窗框上。 依看法不同,也许会认为他这举动实在让人无法跟风云人物画上等号。不过在班上或许已是常见的光景,所以并没有人对此窃窃私语。 话说回来,若是经常在意他人视线的个性,应该不可能成为县内跳高竞赛最高纪录的保持人吧? “集中力”和“放松”…… 对于一流的选手而言,能够分别擅用这两点或许也是一种才能吧? 只不过—— 该说他的外表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依广海的说法,他只是跟现实世界有点“脱节”罢了),又或者是因为,他总是和行为举止引人注目的广海及新田在一起的关系呢?(……身为校园偶像的新田对这点还颇有自觉,问题在于广海毫无自觉的迟钝程度。不过,以他身为阳一和大地之间的三明治夹心而言,就算感觉麻痹应该也是人之常情吧?) 乍看之下,小林并非是那种会有强烈自我主张的类型(……虽然他原本就是个按照自己步调行动的人,但因为有既不忖前也不思后的广海在,最近的小林简直已经变身成细心的保护者了。只不过,他并非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为保护者,反而似乎很乐于担任这个角色),但是在他没那个心情时,可是会毫不客气地立起生人勿近的告示牌。每当这种时候,上野他们也很清楚状况,不会硬要过去打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0 扰小林。 能够理解自己的同班同学果然值得交往。 如果只是站在外野的粉丝,就算是小林也会受不了吧……这种事,其实也常发生。 五月的天空,晴朗到刺眼的程度。 “……天气真好啊……” 出神地(……硬要说的话,其实他平常也没什么集中精神的时候)眺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地道出这句不用说也知道的台词。 真不该在这种日子里趴在教室内,应该要去户外尽情地活动身体才对。这该说是运动系的悲哀体质吗? “真好啊……” 会不自觉地夹着叹息如此抱怨,都是因为偶然望向窗外时,看到在操场上纵情奔跑的广海之故。 看来一班和二班的第三节是体育课。 虽然时间点上已经很接近不可小觑的运动会了,但他们毕竟不是小学生,会因为运动会而把原本预定的课程改成屈指可数的练习次数。各学年企划活动以外的竞技项目等,也只是依着方针照本宣科罢了(……而且就算有在进行,也能明显看出偷工减料的程度),几乎都是靠着“实力”+“运气”在正式登场时一决胜负。 只不过相对的,在各种接力比赛及应援战的练习上则投入过多精力,多到几乎造成他人困扰的程度。 因此,该说在这部分彻底执行这种思考模式吗?正规的体育课与练习无关,二年级男生五月的重心就是“足球”。 虽说跑得快并不代表什么都能办到——可是运动神经超人一等(……只有这项能够充满自信大声嚷嚷)的广海,可说是各种运动都能轻易上手。 特别是因为足球的基础打得很稳,所以他的动作本身就比常人更耀眼。虽然这并不代表其它人的动作就很迟钝。 “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就算一堆人都穿着一样的体育服(……虽说头巾颜色不同)挤在操场上,广海还是耀眼到让人一眼就能辨识出来(……又或者,单单只是因为小林的眼睛特别好也不一定)。 一拿到球,身体就自然反应似地特别生龙活虎。 也许因为如此……光是眺望着他的动作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不知不觉和记忆中的印象重迭了。 任谁都羡慕不已的跃动感。 到最后都不放弃的好胜斗志。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就连他挥洒的汗水也如同一幅画般耀眼。 ……在那个时候的确是如此。 然后,仿佛理所当然般—— [真的好可惜啊!] 这句话连同叹息一起脱口而出。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 虽然很清楚这只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也明白事到如今,身为局外人的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可是,广海也实在是太不懂得手下留情了。 只要是男孩子,这是任谁都曾游戏般玩过的运动。 [喔!真厉害……] 接传球及带球移动。 [有必要做得这么狠吗?] 但是被广海这样气势如虹的射门一再攻击下—— [对手只是外行人啊!你多少放点水吧?] 敌方的队伍还真是可怜啊。 最后,广海甚至还摆出胜利姿势高兴得蹦蹦跳跳。 [唉!看他的个性,这辈子要他放水是不可能的了……] 小林不知不觉露出苦笑。 若说就是这样才像广海,那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这个时候—— 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在小林的头上响起: “茅野还真是厉害啊。” “咦……?” 与其说是吓了一跳,不如说是突然被拉回现实世界般,脑袋尚且无法运转的小林,只能呆呆地抬头往上看。 [——堤?] 当他发现那是同班至今尚未说过几句话的堤大悟时—— [为什么?] 小林不禁倾着头思考。 该不会,其实堤那句话并不是跟自己,而是对其他人说的?小林不自觉地看了一下周遭……看来,似乎也不是那样啊? 为什么? ——堤他会…… [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没错。 为什么? ——他会发现自己在看的人是广海呢? 啊,这不是说小林心里有鬼,被别人发现会有什么困扰(……不过,那是指现在啦)。 只不过—— 堤并不在意小林的困惑,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期待小林会回答他什么。 他的视线依旧看着窗外: “每次看到茅野就会觉得,他这个人似乎没有任何害怕的事物。在现今这种年代,随波逐流是最轻松的,可是他总是毫不在乎般坚持他的自我主张,不管被其它人怎么说都不在意。总是充满自信,无论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 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甚至连小林的存在都遗忘了似的。 “所谓的人类,不管任谁怎么说,果然还是拥有明确原则的人占上风啊。有眼光的人就看得出来,就算去年发生那么大的争执,一到今年果然还是被选上分色比赛的选手……该说是实力主义吗?光是这样就能让大家认同他……他果然很厉害啊。” 虽然他口头上讲着“厉害”,实际上却是丝毫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 也因此……因为如此吧—— 小林难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才没这回事!虽然茅野没说出来,但他也是很辛苦的!’ 要这样避开话题也很简单,但面对堤这样的对手,就算是小林也无法像平常一样。虽然并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感觉小林应该会说:要开玩笑请选择对象)。 升上二年级重新编班后,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虽然没有讲过几次话,不过对于不擅长记人名的小林来说,还是可以轻松记住“堤大悟”的全名,由此可知就某种定义而言,堤可是挺有名的。 原因就是,他从一年级起就从未让出学期测验首席的位置(……简直跟怪物没两样),可说是稳如泰山的第一名。 若是认为考试成绩排名不关己事……程度的人也许不会在意这种事。但对于经常意识着前十名的人来说,他简直就是眼皮上的疙瘩,是个会让人燃起竞争意识的对手。 尽管无论由谁来看,应该都找不到像堤这样,形象离“秀才”和“书呆子”这类形容词如此遥远的首席吧? 不管怎么说,经过那次让所有人呆若木鸡的入学典礼之后,那咖啡色朝天发型、耳环、改短的学生制服,几乎就成为他的注册商标了——说难听一点,光看外表简直是个小混混。 该说是偏见呢,还是没有创意(?)呢,归根究柢,人们的思考回路总是变成—— 【外表=先入为主的印象】 这类的联想游戏。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1 也就是说—— 苹果——是“红色”的。 天空……是“蓝色”的。 狗会“汪汪”叫。 鸡会“咕咕”啼。 照这个法则看下去,就算会被指责因为戴着有色眼镜才会看成这样,但已经固定的世人观念就是如此。 所谓的“小混混”就等于不良。 所谓的“不良”就是劣等生。 所谓的“劣等生”就是头脑不好的人。 因此不管是谁,面对堤落差过大的外表及内在都只能—— 〈……骗人的吧!〉 〈简直就是诈欺……〉 〈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惊讶的张着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假如他口气不佳、眼神凶恶,顺便还是个身长腿短+轻佻浮薄的个性,那就烂到没得救了。可是他那显眼的外表怎么看都散发着“知性的光辉”……话虽如此,尽管他的身材比小林还小上一号,可是却似乎有着不易使其屈服的傲骨。 依传闻所说,听说是个“拥有三寸巧舌的犀利讽刺者”。 〈堤吗?不知为什么感觉挺可怕的。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啊!〉 〈你知道吗?听说堤在新城那边面子超大的喔。〉 〈其实也不是他主动找麻烦,可是只要看到他,不知不觉就让人害怕。〉 〈听说他把女友的肚子弄大之后就甩掉人家了。〉 〈堤的猜题笔记,一份复印件要五百圆耶!他的脑袋结构果然和我们不一样啊。〉 这类不负责任的“传闻”及“推测”不胜枚举、比比皆是。 又或者该说,这只是因为没有人无聊到敢跑去直接和堤确认这些传闻的真相,所以真实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下…… 总之,小林对堤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除了传闻以外),若要解释他那不带情感的语气跟他特殊的外表一样,只是他的“个人特色”,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还是觉得怪怪的。 “呃……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唉?” 他这么一说,堤反而露出一副——事到如今你在说什嘛啊——的表情道: “不知道?小林你刚才……不是在看茅野吗?” 看来他既不是来试探,也不是来嘲笑。 “不是啦……我是在看茅野没错。我是想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看他。” ——堤的回答非常简洁有力。 “当然知道啊!这种小事只要看小林的脸就知道了。” 他勾起一边的嘴角坏笑着,那是带着不至于讨人厌的冷笑。 “咦!?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因为,你这个人就只有二选一啊。” “啊……什么意思?” “感兴趣的东西,和不感兴趣的东西。就只有这两种当中的一种。” 被他这样明确断言的小林,剎那间哑口无言。 感兴趣的东西,和不感兴趣的东西? [什么跟什么啊……] 这可不是小林自夸,被这么说还是第一次。 〈你……还真是轻松自在啊。〉 ——比如这样。 〈所以说,你再认真点考虑一下吧!〉 ——或是这样,被一脸吃惊的他人指责,这种话他早就已经听习惯了。 虽然小林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对他的评价总是……很糟糕。 依广海的说法是: ‘这也没办法啊,谁叫你老是傻愣愣的。’ 被讲得这么体无完肤,教小林都想哭了。 就算如此…… “我真的这么容易看透吗?堤还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呢。” “嗯~是吗?我还觉得像小林这么好看透的人,其它地方可找不到啊。” 〈恍然大悟〉 ——就是指现在的心情吧? [为什么他能够如此明确地断言呢?] 小林非常想知道他的理由,不自觉的将身体往前倾。 “为什么觉得我很好看透?” “你听了之后别生气啊……” “不会不会,我很想知道。” 在这种状况下,就算不是小林,只要是堤的尊口一开,任谁都想听吧? “比如说,像小林你的个性属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从容应付,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惊慌失措,让人觉得你的心胸一定比一般人还要宽大……可是我觉得,搞不好你的心胸其实是又窄又深。我会这么想的原因是,你对待我们这些不用在意的同班同学,以及茅野或新田等人时……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感觉被用很让人在意的说法批评,小林不得不打断堤的话。 “堤,你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 “哪会?因为小林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啊。” 被他这么一说,小林愣了一下,随即陷入思考。 “——我……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要说明显嘛……会不会是你在无意之中加以区分了呢?” 无意之中加以区分…… 堤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所说的内容却非常严厉。要是随便开玩笑敷衍,搞不好会被他两倍攻击回来。 虽然类型不大相同,但小林觉得堤这点跟广海一样。 [为什么啊……] “我并不是要打马虎眼,不过,小林看着我们的视线,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平静。该说是没有变化吗……无论男女,大家全都相同,就像是不引起问题般的温柔。可是这样……既没有热度也没有激情,当然也没有冷淡。” “你的意思是……我在装好人?” “也不是。就是说……我们的存在虽然不会让你觉得困扰,可是就算没有也无所谓,这种感觉。” 依听者的解释不同,这句话还真直接。 他的意思,莫非是指世人所说的“臭屁自大狂”吗? “但是你在面对茅野他们时,表情完全不一样。好像不会舍不得将感情外露,或是对他们不会客气……例如茅野竟然会出手揍你这个莲见高中的风云人物,简直就是能跟你平起平坐的‘反派角色’。你的爱慕者们看到时都快尖叫昏倒了。” 的确是可以这么说也不一定。 小林也只能摸摸鼻子笑一下……没办法反驳什么。 “一般而言,就算是开玩笑应该也不敢这么做……可是你也真是的,不管被骂或被打都只是笑笑带过。果然没错,从好的方面思考,他跟你是对等的啊……说起来奇怪,那时的你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就这点来看,我真的觉得很厉害。” 堤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着一针见血的内容。这跟小家子气的见解不同,可说是有话直说大快人心。 “总觉得……堤说不定很有心理咨询方面的才能唷?” 这句话并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2 是在开玩笑或说表面话,小林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付诊疗费的。” 堤勾起嘴角坏笑。 仿佛两人至今为止没讲过几句话是骗人的一般,虽然还不至于到非常亲密的程度,可是尴尬的气氛已经不存在两人之间,挡在中间的那道“墙”仿佛已经消失似的。 虽然,这并不代表已经能够互相了解对方。 柔和的微风不断从打开的窗户迎面而来。 当哨声响彻晴朗透蓝的青空时,两人不自觉的双双将视线转回窗外。 “看来是茅野那队大获全胜。” “因为茅野那家伙从来不知何谓手下留情啊。” “反正就冲啊冲啊的猛攻,整个性格都表露无遗。真是太像茅野的作风了,好好笑。” “是没错啦,反正他只要血气上冲就完全失控的勇往直前,直到最后都不会放松,或者该说不会放弃……也正是这一点,才会让人在一旁看着都感到心旷神怡。所以其实他非常值得信赖呢。” 此时—— 堤稍稍眯起眼睛,轻声低语: “像他这样——直到最后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家伙,为什么会放弃足球呢……” “咦?” 这一瞬,小林不知为何觉得坐如针毡。 “国中时我就读县外的学校,所以不太清楚,可是茅野……他的足球不是踢得很好吗?” “——嗯。” 点点头,当时的记忆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没错……他真的很厉害又很帅气。不但速度快、技巧高明,还很好胜……” 但还是有被学长们批评他太过骄傲——小林心想。 【枪打出头鸟】 这句俗谚真是太适合茅野了。 就算实力差,学长还是学长,学弟应该要给学长留点面子——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这种思考模式对体育系的学长们而言,应该是所谓的“常识”。 若这是长年以来延续至今的“习惯”,则更是明显。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学弟妹们也应该遵循着去做,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洗脑思考在无意识中已经完成了。 与其对此抱持疑问而被排挤。 与其因为提出不同想法而引起他人反感。 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忍耐这一年。形成了这种架构…… 人们在提出事情对错的大道理之前,先想到的会是: ‘只有我一个人吃亏,绝对不划算。’ 【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虽然不至于会批评到这种程度,可是小林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对这种事有着深刻的体会。 结果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可是所谓的体育界中,没有某种程度的结果是不会被任何人认同的。就算在练习当中表现再怎么好,倘若在重要的比赛中没能发挥出实力,讲明白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 也许口气差了点,但是所谓的竞争优劣,本来就是踩着他人头顶爬上去的行为。 谁都有机会,可是“才能”的起跑线并非所有人都一致。 不管在不在意,情感的波折都存在着。就算脑子里很明白,可是情感却跟不上来——这种事也是有的。 当然,就算被攻击,广海不只不会退缩,甚至还会对这种毫无道理的陋规大肆批评: ‘要挑毛病的话,那就先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只不过,这些状况也只持续到广海升上国二的夏天为止。从那之后,广海就不再参加足球社了。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小林到现在仍会气得咬牙切齿。 “……说的也是,要不然那个沉默寡言的川岛也不会每天都来说服茅野加入足球社。” 没错。 因此,身为美原一中足球社选手的他,就算只有出场几场正式比赛,对外的战绩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记录,但不知为何,“茅野广海”的名字仍然挺有知名度的。其实—— ‘什么?莫非广海在那个业界是有名人物吗?’ ——虽然不是新田所说,但其实小林也吓了一跳。 不论怎么说,那个和大地有得拼的“男人应该闷声做事”类型的川岛,他竟会在中午时指名广海: ‘我有话要和你说。’ 当他靠近时,同班同学都以为广海是被学长盯上了,因此全都好奇地站得远远的,等着看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被大众掩没的独特个性,不论好坏都是很吸引人注目的。毕竟像广海这种人,可是会将天外飞来横祸给一拳打回去的类型。 因此。 发现他们两人并没有横眉竖目的怒视,而是—— ‘一起踢足球吧。’ 知道川岛只不过是来拉社员之后,不知为何全都有些失望(……反正局外人只不过是不用负责的旁观者),现场甚至飘散着这种气氛。 当然了,广海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就算如此—— ‘你为什么不再踢球了?’ ——川岛并没有这么问。 ‘我想和你一起踢球。’ 而是一再重复不肯放弃,他的毅力还真教人佩服。 根据广海不小心说漏的自白,他在小学时虽然跟川岛不同校,不过都隶属于同一间校外足球俱乐部的成员。这么说来,川岛对广海的执着应该相当深。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新田都说: ‘川岛这个人虽然比较不知变通,不过还挺坚强的。但是,他对追求对象的接近方法不太正确。’ 虽然在使用单字的选择上有点问题,可是这的确是一针见血的感想。 只不过,明白其中内情的小林则是怕川岛打草惊蛇,内心恨不得抓着川岛的脖子骂他: ‘你别太过分了!’ 当然,如果说小林心中没有“想要再次看到广海在球场中敏捷飒爽的英姿”这种热切的希望,那肯定是骗人的。 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 小林认为,广海应该已经在心中做好自己的最终决定了吧?所以对于川岛那虽然笨拙但很真诚的劝诱,才会丝毫没有任何动摇。 到最后,川岛也只好勉强放弃了(……真的是恋恋不舍地状态)。这也是因为,他了解广海的意志已坚。当然,多少也和广海不再踢球的原因有关——应该吧? 虽然不清楚川岛了解到什么程度,可是那件事不可能没在社团内被拿出来讨论过。 虽然人数不多,不过毕竟还是有毕业于美原一中的当事者在足球社内。 一听到“茅野广海”的名字。 〈为什么他偏偏要来念我的学校啊!〉 像这样紧张到胃痛的,搞不好反而是他们吧? 假设(……虽说不可能有这种事啦)广海被川岛的热心劝诱说服,就此加入足球社,一定也不可能顺利和大家打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3 成一片——这种事并不难想象。 “小林不是从国中时就跟他是好朋友吗?那你——应该知道茅野不再踢球的原因吧?” “不……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其实——他是知道的,虽然并不是从广海口中听到事实。 虽然没有听他说,可是只要是当时的在校生,都知道那件史无前例的丑闻。 “我听说……当时社团内发生暴力事件。” 没错…… “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呢?” 的确有发生暴力事件。 “莫非茅野他退出社团,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那次的丑闻严重到,即使美原一中第一次打出进入县大会前四强的好成绩,却在比赛前突然主动放弃出场,甚至之后一年内连对外比赛都不能出场。只不过,造成丑闻的真正原因,早就潜伏在更深的地方蠢蠢欲动。 “——你还真清楚啊,堤。你国中时念的学校不是在县外吗?怎么会……对这种事这么有兴趣?” 小林慢慢地抬起头反问。 “……的确没错,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茅野他并不是被足球社赶出来,而是以他自己的意志决定退出的。” 小林至今为止让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的悠然自得已完全消失,让人窥探到这个总是一脸迟钝模样男子的另一面。 堤定眼看着如此转变的小林,毫不客气地说: “茅野真是厉害啊——竟然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 他勾起嘴角嘲讽地冷笑着,简直就像在告知众人,这才是“堤大悟”的本性似的。 “这种表情是?” “就是你这副万分认真的表情。说真的,小林你真的很好看透,我愈来愈有自信了。” 语气虽然轻浮,眼神却非常认真。 “茅野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这一瞬间,小林和堤之间有某种眼睛看不见的什么彼此相撞了。 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只是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某种“东西”的存在。 强烈到让四周的空气无声地失去颜色。 这样看来……到刚才为止的和平对话,一定是狐狸和狸猫在互相欺骗对方而已。 究竟是谁先踩到虎尾呢? 事到如今,小林和堤都各自脱下骗人用的外皮了。 “当然重要,他可是我的好朋友。” 先起头的是小林。 “要找我麻烦没关系,不过,你别只因为好奇就去挖掘茅野的事。人还是有不得不坚决往前看的时候。” 这个人是小林吗……他用低沉的声音以平静的语调警告着,没有讲出口的言外之意是认真的恐吓。究竟他有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呢——没人知道。 被他这么一说的堤却: “——ok,我知道了,抱歉喔。” 拥有三寸巧舌的犀利讽刺者,竟然轻易就退让了。 “我并不是在嘲弄你才开这种玩笑的。” 像是辩解般,堤继续说道。 看来堤的信念是,面对剥除表面话的真心话就会回以真心话。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什么?” “明明拥有任何人都认同的才能,也拥有能够发挥的场所,总是充满自信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一切……为什么呢?” “没有人喜欢放弃一切的。” 没错—— 没有任何人喜欢放弃。 “没错……不管是谁,都不喜欢夹着尾巴逃走。” ——就是如此。 不管是大事或小事,会选择放弃一定有理由存在。就算对他人来说只是鸡毛蒜皮的理由。 “怎么了?你这句话很有真实感,难道有什么亲身经历?” 连客气的客都没有。 只不过,小林的问话跟讽刺或毒舌丝毫扯不上关系。 或许是因为如此吧? 堤也只是轻轻勾起嘴角而已。 “其实——我以前也是个足球小子……不过这只是讲得好听的自称罢了,我早早发现自己没有才能后就放弃足球了。” 小林他什么都没说。 也不做无意义的回应。 只是用诚挚的目光看着堤。 等待着……堤口中接下去的话语。 “我那时……真的很喜欢足球。就算踢不好,还是喜欢。大伙儿凑在一起跑来跑去,每个人都抢着球、踢着球……比赛输赢只是次要的事,只要踢得快乐就够了。刚开始踢球时,的确是这样。” 小林轻轻点了点头。 任何事情都一样。在觉得有趣、快乐的时候,根本不会去在意输赢或他人的评论。 “可是,慢慢了解到游戏的……该说是要领吗?光是抢着球踢,就会变得没有意思。会想要跑得更快、想要踢得更好、想要比谁都厉害,会变得……不想输给那家伙。” 如果没有上进心,那就只是在“玩游戏”而已。就算踢得还算不错,也无法再往上进步。 想要踢得比好还要更好的“欲望”,是砥砺自己的磨刀石。 要更强。 要比谁都厉害。 要——不输给任何人。 光是想,身体的最深处就会燃起熊熊活力。 可是…… “可是——不管再怎么喜欢、再怎么努力,挡在眼前的高墙却是异样的高耸。其它人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跳过去,我一个人却总是在老地方打转……这种事真的很痛苦。要是接下来连比我小的人都追过我……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再也无法忍受了。” 也曾经尝过这种挫折。 不管怎么说,荣耀和挫折之间拥有着切也切不断的“宿命”。因此,人生才会是一部没有剧本的长篇连续剧。 “该说是挫折感还是劣等感呢……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完全看开。当我看到茅野拥有我全都没有的才能,却毫不在意般轻易地放弃一切。然后就算放弃一切,却仍然充满活力享受着青春,即使自己知道抱着这种想法很不合理……可是看到这样的茅野,我就会感到非常生气。生气到觉得他很可恨……最后觉得他很令人憎恶。” 就算明知这种想法不合理,可是无法抑止的某种“东西”还是存在。堤如此说道。 [——我明白。] 差一点脱口而出的小林,硬是将到嘴边的这句话吞了回去。 像这类的某种“东西”也在小林心里筑着巢,从广海退出足球社后就存在了。虽说这个“东西”的意义应该跟堤的不太一样。 “算了,这种挫折感应该跟小林你们无缘吧?” “没这种事。” 可是—— “——你……明白?” 虽然不是明显的反驳,可是堤的眼神里仿佛这么说着—— 〈莲见高中的风云人物会明白?开玩笑的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4 充满着讥讽的神情。 “喔~这样啊。不过你不是跟茅野一样,什么事都能轻易应付不是吗?” “——不,其实不是我自夸,我对团体竞技完全不行。” 小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苦笑道: “就连地区儿童会举办的躲避球赛都不行,每次我都会找理由逃避掉。基本上,社团部分是因为朋友说要参加软式棒球,所以我也一起加入。可是,总被批评说我只有个子高、动作慢吞吞;或是我根本没有干劲之类。就是……为了大家也要咬牙努力……那种心态?我完全没办法。我最不能接受的,应该就是不论谁做了什么都要连带负起责任这点吧?我又不像你那么有毅力,七早八早就放弃的结果就是被大家……啊,这么说来,连我爸妈都说我‘没毅力’。” 堤对小林的自白过于吃惊,一时哑口无言,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阵子才轻声说道: “就算是风云人物也有这种弱点啊。”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 能够像这样用轻松的语气以一句话解释一切,或许也要拥有小林这种难得的个人特性才能做得到。 “你也一样啊,虽然抱持着这种劣等感,还不是一直牢牢霸着学年第一名的位置。” 虽然对同性很严苛,不过小林还是不会忘记安慰人。 堤微微苦笑了一下: “要是染上认输癖,那不就完蛋了?” “——茅野也是一样。” 堤什么都不说,只是视线又慢慢调回了窗外。 他的视线停在广海身上。 对于堤所说的,因“放弃”而感到不合理的愤怒与痛苦,广海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输本身并不是件可耻的事。 可是,在丧失能感受到可耻的心时,那就只是一条丧家之犬。 像这样的陷阱到处都是。 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 这种事之所以会演化成最糟糕的状况,原因就在于本人沉浸在悲剧主角的角色中,完全看不见自己以外的事物。 无药可救的地方就在于,顽固的认为——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就是自己这种想法。 小林知道有这种人。 失败了,扭曲了,只能藉由伤害他人来治愈自己——思想陷入死胡同的卑劣混帐东西……小林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热血沸腾——事件2 那年夏天。 照射在操场上的太阳,比往常都要刺眼。 湛蓝的天空。 纯白的云朵。 涔涔汗水顺着风飞扬。 球鞋紧咬着干燥的大地。 胸口的鼓动加快。 高温。 发热…… 喉咙仿佛要烫伤般——发烫。 即使如此。 射门进网的声音,在一瞬的沉默之后转换成震天的欢声。 连空气的颜色都变成彩色般。 我喜欢那一瞬间。 只有这瞬间。 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冲上心头。 那瞬间。 我非常的——喜欢。 那年的……夏天。 至今为止从不曾打破第二回合高墙的美原一中足球社,初次晋级到县大会前四强时,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兴奋到手舞足蹈。 有人说,这可是足球社创社以来的创举。 大家都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全力以赴之后的疲惫带来舒畅的酩酊感。 随着一次次胜利而来的,当然有日渐加重的期待;除此之外,对胜利的渴望更胜于压力。 不论是谁,都希望下一次也“想要赢!”。 相信——一定能胜利。 相信,我们是很强的。 每个人在心里描绘着各自的梦想。 可是。 却只因为一个人的愚蠢行为,把一切梦想都打碎了。 从头到尾。 仿若破碎的玻璃碎片般。 轻易的……打碎了。 ——那年夏天。 那家伙的名字叫做——西崎圭辅。 是那年三月才从美原一中毕业的足球社学长。 足球是他的最爱,当朋友热中于电玩游戏时,他则是只要有时间就跑去练球。 因为喜欢,所以为了要踢得更好,他也不吝于努力。 他的父母虽然只要看到他就唠叨: ‘你要是能把对足球的热情分一半去念书就好了。’ 但是最后也被他埋头努力的固执热情给感动,慢慢的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的努力也有了回报,西崎在美原一中已经被称为最强的得分手。可是,足球是团体竞赛。就算他一个人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赢得比赛。 也因此。 每次比赛的结果总是普普通通,只能留下不好不坏的成绩。 ——不甘心。 如果那时的传球成功…… 如果没有那个切球失误…… 如果再更快一步…… 如果那个传球时机没有失败…… 每次在比赛结束所感受到的,都是不完全燃烧的不甘在内心忿忿不平。 明知就算讲出来也没用,但还是感到很气愤。 也许可以赢的比赛却因为一些小失误而输掉——不得不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把这种懊恼转换成进步到下一个阶段的跳板。 西崎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完美的风云人物。 就算如此。 他还是无法不认为,队友对于比赛得胜的执着心、努力、练习都不够。 就算他召集自主的晨间练习—— ‘我们又不是只要参加社团活动而已……’ ——也没有任何人蔘加。 我应该能更做得更好! 我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好才对!只要有跟着我一起努力的伙伴在,就算只有一个人、两个人都好。 但是——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热情空虚地在原地打转,焦虑无处发泄。 结果,西崎只能认为……自己并没有受惠于伙伴。 因此。 无论如何,西崎都想要考上能够让自己发挥实力及热情的高中。想要得到能够和自己一起夺得胜利的“伙伴”。 因此。 西崎并不是去报考导师推荐的普通公立高中,而是报考了可说是足球界历史悠久强队的私立高中,并且一举上榜。 导师对西崎说了一句: ‘你很努力呢!’ ——但是对西崎来说,这只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为了在那间高中踢足球,他可是拼命苦读他没兴趣的课业。 因为不想后悔,因此现在努力。 也因此。 当之前的队友说: ‘真强,你还真的考上了啊……’ ‘对啊对啊,这就叫做人定胜天吗?’ ‘再怎么说,都是美原一中的期待之星啊!’ 就算被伙伴们像这样开着玩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5 他也毫不在乎。那些待在原地就满足的家伙们,不过就是那种程度罢了。 我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接下来,我会变得愈来愈强。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然后。 西崎总算拥有了抱持着“想要变强”的想法、追求着同样梦想的“伙伴”。 因为在这个历史悠久的足球强队内,充满着自己和他人都认同,名为“伙伴”的敌手。 【切磋琢磨】 这正是西崎引颈期盼的事。 没有丝毫的不安。 对西崎而言,这正是前往下一个阶段的“梦想”开端。 在这里的练习,是国中时根本不能相比的辛苦。 光是要完成被交待的练习内容就已经得全力以赴,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其它的事。跟自己比起来那家伙怎么样了……之类的事根本不会去想,每个人都忙到没有时间去管其它人的事。 跟不上的人陆续被淘汰——可说是毫不留情的抛弃。 听说每年都是这样,将没有干劲或没有实力的人毫不留情的迅速舍去。只有脱颖而出的强者,才能背负“历史悠久强队”的名号。 就这样,他慢慢了解了。愈是努力,所碰上的焦虑之墙就愈厚。 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他人,而是自身所持有的才能及自尊。 应该是人数很多的“伙伴”,一个接着一个淘汰掉。 筋疲力尽、垂头丧气…… 失魂落魄、紧咬着嘴唇…… 因为不想成为这种凄惨的“伙伴”之一,西崎拼死努力着。 可是。 就算再怎么、再怎么努力…… 目标的终点还是那么遥远。 就算拼命跟上去,结果也只能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打转……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上不下”的现实。 不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不想后悔,因此现在努力。】 当时的自信与自尊被磨蚀,几乎就要粉碎消失了。 憧憬…… 梦想…… 被眼前的现实压迫而产生怒气及——焦虑。 名为“挫折感”的压力重重地压在肩膀上。 既沉重…… 又痛苦…… 手脚变得和石头一样僵硬,无法随心所欲的动作。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我,不是我!〉 当西崎陷入这种无计可施的情绪泥沼当中时,听说了母校足球社持续晋级的佳音。 虽然他也为此感到高兴,可是,另外一面却有个冰封在内心的疙瘩,让他无法放开心胸表达喜悦。 为什么,会是今年呢…… 这么说来其实很矛盾,虽然没有受惠于伙伴,可是以拥有选手素质的人数来说,自己在学的时期明明比现在还多啊? 可是,为什么?以战力来说应该更弱的学弟们,为何却正要拥有自己那年代无法拥有的荣耀呢? 为什么……偏偏…… 偏偏是……现在呢? 为什么? 在我正饱尝着挫折的痛苦时,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看到他们的成功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脑子里其实是明白的,这种事只是自己的任性妄想。 对于无法坦然为学弟的活跃感到喜悦的自嘲,已经强烈到演化成干笑涌上来的程度。 可是。 愈是冷静思考,情绪就愈来愈无法跟上。 和那时相比—— 究竟是—— 有什么不一样呢……? 西崎一再思考,思考到连继续比较下去这件事本身,都像是件愚蠢的事般。 或许是因为只要这样做,现实的痛苦就能减轻一点点的关系吧? 只是,唯一弄清楚的就是…… 当初自己那群人做不到的事,学弟们正在进行。 将自己那群人做为垫脚石而正要展翅高飞的他们——西崎无法不去嫉妒。 沸腾的嫉妒心在拜访久违的母校操场时更加膨胀。 在那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一边随意的打着招呼,一边暗中窥视以前的队友。 那家伙念的是——佐野东。 这家伙则是得意洋洋的,说他在新井被选为正式选手。 一想到这些家伙在国中时代明明没什么表现,进了不上不下的高中;订着不上不下的目标;做着不上不下的努力……但不知为何,西崎只想笑。明明他们到现在都还是一群悠闲懒散的家伙啊! 也因此。 不论是这家伙。 或是那家伙…… ——就连那家伙也一样。 大家都能够露出欣然的表情,称赞学弟们的活跃表现吧? 可是。 就连这样自我安慰的自尊心。 以及忍在嘴角的嘲讽。 都在将目光转移到学弟们练习的那瞬间——轻易破碎了。 奔跑。 奔跑! ——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的速度。 传球成功。 过人成功。 ——那身体的柔软度是打哪来的? 右边放空。 左边集中。 ——视野整个打开来。 带球闪过。 射门!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盯着看。 那……是什么啊……? 离自己毕业至今,连一年都还不到。 可是—— 这种差别究竟是什么……? “快速” “完美” “正确” 这些单字连同麻痹般的痛觉,在脑海中紧咬着不放。 “跟我们的年代一比完全不一样啊!” “哇喔!那家伙……你看,不就是那个目中无人的一年级吗?” “喔~挺厉害的嘛!他用下巴指挥着高桥耶。” “真强啊!” “搞不好真的会赢喔……下次比赛时,我们去替他们加油吧!” ——为什么? 你们能说出这种话? 你们看到这种情形。 ——不会觉得懊悔吗? 只差了半年,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你们不觉得火大吗? 对于那些生龙活虎的学弟们。 ——你们不会感到嫉妒吗? 对于只能冒出这种想法的自己觉得很丢脸,觉得……很凄惨。 而且相对的。 一再胜利的学弟们面对接连前来鼓励的学长们总是笑脸迎人,谁也没有露出无情的表情。 说真的,这些学长根本没有立下任何值得夸耀的象样成绩。别说帮忙了,连当他们的练习对象都没那个资格,可是却在这种时候摆出学长的架子,这种家伙只会让人厌烦才对啊…… 或许是因为在每件事都一帆风顺的时候,不论对什么事物或对什么人,都会抱持着温柔的心态吧? 就连担任社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6 团经理的女孩子们也都很亲切,做起事来手脚利落、敏捷快速。甚至连暑假都到学校来帮忙…… 也许在她们心中,多少也因为自己是属于支持着连胜的幕后成员之一而感到自豪吧? 然后。 西崎第一次发现。 在过去三年间,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美其名为社团经理的打杂人手,其实也可以就某种程度在同样的时间内共享些什么。 只要持续胜利,不论什么都会像这样闪亮耀眼吗? 然后,那竟是自己一次也没碰到的事…… 不论是过去。 还是现在。 也许,在今后也一样…… 在今后也——一样? 不知名的颤栗、尖锐地刺入隐藏在自尊底下的某个东西。 西崎忍着内心的激烈起伏继续看着,直到成为学长人墙中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他只是静静的,仿佛瞪视着什么般看着…… 天就快要黑了。 一直到那时,他才总算硬生生的挪动仿佛生了根的双脚。 也许,就这样直接回去比较好。 可是他的双脚却不知不觉的,朝怀念的社办走去。 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也因此。 双脚虽然走向社办,可是也并非特地要过去做些什么,只是呆立在门口瞪着把手。这样的光景其实也挺异常的。 在那个时候。 突然,他感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才惊醒过来。 不自觉的回过头去,在那边有两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子看着西崎。 “怎么了吗?” 她们是担任足球社社团经理的女孩子。 他对比较胖的那个女生没有印象,不过另一个留着很适合她的男孩般短发的女生,他就有印象。只不过,不到能马上想出她名字的程度…… 两个女生说她们是来拿学长们送的饮料。看样子,刚才搬过去的饮料还不够喝。 说的也是,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跑成那样也许真的会不够喝…… 在社办的门打开后,被学妹邀请进去时,西崎一瞬间犹豫了。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毕竟现在已经不是社内成员了。 听他这样说,短发的女生哈哈哈的笑出来。 “学长你在说什么啊?今年才刚毕业的学长哪有分什么社内社外的。不过,西崎学长这点还真是完全没变呢!” 如此看来,她是位天不怕地不怕、做任何事都手脚利落顺利完成的能干社团经理。 她的名字的确是…… “呃……你是……槚?” 被他一问,槚微微一笑,拿着一罐宝矿力递给西崎: “是的。来,学长请用。” “学长在大热天中一直认真看着大家练习,应该也很渴吧?” 被她这么一说,他不知为何突然强烈地感到喉咙很渴。或者应该说比起喉咙,真正感觉干枯的其实是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谢谢。” 他道声谢,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在这段时间内,另一名胖胖的社团经理从保冷箱内拿出三罐保特瓶后说道: “那么槚学姊,我先把这些拿过去。” “谢谢!接下来由我处理就好了,贵实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 她对西崎行个礼后就离开了。 至于槚则是翻找了一下之后,拿出一本笔记本。 要是不说些什么,气氛好像会有点尴尬,于是西崎小声说道: “奸像很辛苦呢。” “没那回事,因为是喜欢才做的啊。”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招待我们这些凑热闹的人。突然冒出一堆连面孔都没看过的学长……” 西崎说到一半突然回想起,以前每次输球时就有学长出现,然后做着多此一举的激励。 “如果只是站在那边静静观看也就算了,可是绝对会有一两个人来卖弄他自己明明没啥了不起的本事。” 听他这么一讲,似乎心理有数的槚噗哧一声笑出来。 “可是,学长毕竟还是学长……” 不愧是社团经理的模范,这种说法也许是最不得罪人的回答。 “只不过,西崎学长果然还是最热心的,直到最后都在一边看着。” 这次换西崎苦笑了。 也许从旁人的眼光看来,目不转睛凝视着的西崎,似乎是很热心看着学弟练习的学长。 再怎么说,一直到去年为止他都是社团内最强的得分手,更何况他还是母校中唯一一个考上足球名校的学长。 也因此。 “日比野还说,因为西崎学长在看,所以不能偷懒呢。” 也许…… “好久没看到学长,我也觉得很高兴呢。” 槚用着听起来不全然是恭维的语气说着,也许她对这位优秀的学长也抱着纯粹的憧憬。 只不过——西崎倒是想问问她,一个在那间名校成为劣等生的学长还有什么价值? 直到去年为止,他也不会和她这样私下闲聊吧? 更重要的是,如果学弟们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再胜利,他一定根本就想不起来社团经理们的存在。 如果要说为什么,原因就在于:母校的足球社只留给他痛苦的回忆。 仔细想想,这实在是很讽刺的情况。 美原一中的足球社如果跟去年一样处于低迷状态,西崎或许还可以装作强打起表面精神的学长,若无其事的带过自己的失败。身为没有什么好成绩,总是挂在第二回合的足球社学长,在名校里果然是行不通的……之类的。 可是,现在连这些牵强附会的借口也不能用了。 仿佛在最后的最后被狠狠摆了一道、扑了个空,只残留下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像是连容身之处都消失了。 然后,西崎自嘲的笑了。自己到这间只不过是嫌恶对象的母校社办来,是希望寻求什么伤感呢…… 可是。 不管西崎的真实状况如何,对美原一中的足球社来说,考进名校的西崎仍旧是唯一不变的期待之星。 能够如此接近这样厉害的学长,要槚不过度兴奋……也未免太要求她了。 因此,槚比平时更多话。 “学长在高中过得如何呢?依学长的实力,一定非常活跃吧?大家都这么说呢。” 无论如何,由于身为社团经理的立场平时不好说出口,但还是会非常在意某些社员,而且社内私底下也有绝对不可有狂热爱慕行为的不成文规定。更何况,虽然他们只差一个年级,但学年的隔阂之墙影响可是很大的。 但是,若只是一位毕业的学长,那就不必顾虑这么多了。 ……虽然不知她是否有想到这些。 但是。 西崎的确是历届社团经理憧憬的对象没错。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7 也因此,槚在根本不知道现实的状况下说出了这番话: “一定很帅吧!穿上秀悠队服的西崎学长……” 她一边在脑海中描绘着已不可能实现的幻影身形,一边重重打击西崎自卑感的元凶。 对憧憬的学长而言,她毫不怀疑地认为这肯定是最大的赞美。 她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将是……不仅落在自己头上,同时也将落在沉浸于绝顶幸福感中的美原一中足球社头上,即将带来完全无法预测灾厄的死神“镰刀”。 因为如此,槚她…… 为了和憧憬的学长多讲几句话,她频频讲着社员们的活跃战绩。 在哪一场比赛。 哪个人有哪些表现。 是如何让旁人燃起感动。 而她们自己—— 又因为这些—— 感受到多么的高兴…… 她很自豪的说着。 说着对西崎而言,除了刺耳还是刺耳的内容,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啊~怎么这么吵。 槚当然没有任何恶意。 也因此……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逐渐惨白、嘴角微微颤抖的西崎。 好吵啊。 ——好吵啊! “下次也一定会赢的,请学长务必来帮我们加油喔!” 你给我闭嘴! 〈——你很吵唉!〉 突然有某个东西从身体最深处冲上来。 那仿佛会灼伤人的恶心感,让西崎捏扁了手上握着的饮料罐。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感到惊慌了起来。 “……学长?” “——你很吵唉。” 槚无法相信他的口不择言。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碎碎念,很吵唉!” 看着他将压扁的饮料罐往自己砸过来,整个人豹变的模样,不知为何,她无法移开视线。 槚因惊讶与打击而圆睁的双眸冻结了。 紧绷到几乎一磨擦便会起火的空气颜色——改变了。 在几近无法动弹的视线中,西崎周遭似乎环绕着某种凶暴的气息,缓缓地向她靠近。面对这样的西崎,槚第一次感到害怕。 然后,西崎他—— 西崎他…… 面对缩着身子连声音都害怕到发不出来的槚,燃起强烈的愤怒。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仿佛被她看透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劣等生般……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感觉她在轻蔑这样的自己。 只要稍微冷静想想就会知道,不可能有这种事才对。 可是,心中涌出几乎要让人作恶的愤怒使他无法呼吸。 西崎只觉得——头脑几乎要爆开了。 身体好热。 喉咙好烫。 为什么……? ——为什么! 是谁的错? 不是我。 ——不是我! 是她! 因为她一直叨念着无聊透顶的事。 都是她的错! ——没错,就是她的错。 〈是她。〉 〈全部……〉 〈都是她的错!〉 突如其来的恶寒让西崎身体颤抖的那瞬间。 槚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贴到背后的置物柜边大喊着: “不要!不要过来!” 所以。 他揍了她。 因为她在哭…… 所以揍了她。 因为她用刺耳的声音在哭。 ——所以,又揍了她。 〈闭嘴!〉 〈吵死了!〉 〈不要哭了!〉 他想让她闭嘴。 只是……想让她闭上嘴。 当槚一哭,头顶仿佛被针刺一般痛得受不了。 〈不要哭了……〉 想哭的是自己。 〈我叫你不要再哭了!〉 摔入挫折陷阱中的自己实在太难堪。 太凄惨…… 实际上想放声大哭的,是自己。 因此。 自己连想哭都不能哭,槚却能够放声大哭——无法原谅这样的槚。 无法原谅。 ……好恨…… 好恨、好恨…… 所以。 揍了她。 踢了她。 又——揍了她。 到最后,原因是什么——他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所以。 “你在干什么!?” 那时。 当脸上突然感到强烈的痛击、身体飞出去那时…… 西崎那瞬间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晕眩的脑部。 模糊的视线。 “茅野!” 不知是谁发出尖叫般的声音刺入眼底深处。 尖叫声瞬间打散原本黏稠模糊的视界。 “这是……社团经理……槚学姊!” 另一头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 “茅野!怎么办?怎么办……槚学姊流了好多血!动也不动啊!” “别吵了!青木,快去叫人来!” 被唤作青木的少年惨白着一张脸跑了出去。 西崎他呆呆的在原地看着。 仿佛事不关己般。 西崎他…… 只是呆呆的——看着。 类友 午休时刻。 一如往常。 “小林,你今天也要在外面吃?” “嗯……难得天气这么好,不去外面太可惜了。” “你每天都在外头吃饭,还真是不嫌烦啊。” “德永也偶尔到外头来吃嘛,感觉一定会跟平常不同喔。” “……要是身旁坐个美人才会这样吧!” “美人吗……那不然你去邀谷本一起吃?” “才不要咧,明知会被拒绝,干嘛去丢这个脸。” “……怕丢脸可是谈不了恋爱的唷。” “——真不想被你这么说……” “……那我走喽~” “是是,请慢走!” 小林边和德永闲聊,同时将他的特大便当盒抱在身侧走出教室。这时,快步从后头追上前的上野将司攀在小林身上问道: “喂~小林,你午休时间有没有空?” “干嘛?” 小林停下脚步。 “我们饭后要和十班的家伙打篮球,人数不够,你要不要来?” 篮球……一听到这个名词,小林难得一脸为难地垂下眼帘。 “不了,我不太会打篮球……” “不行喔?” “……抱歉。” “这样喔……我们最近老是输,想说小林够高,如果有你在应该稳赢的说。” 看来似乎是输到怕了,上野脸上写满了失望。 虽然不是因为上野露出的表情,但小林不禁苦笑了出来。 “就算长得够高,投不进篮内也没用啊。” 对小林而言,这句话并非另有深意,只不过叙述事实罢了。可是莲见高中的风云人物说出这种话,听在别人耳里别说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8 谦逊之词,甚至会让人感觉不快。 他是知道这一点呢? ——还是不知道这一点。 或者,他根本不把这些琐碎的事情放在眼里(……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又来了,你说这什么话嘛!” 就算背后被上野重重地捶了一拳,也可说是他自作自受吧? 可是小林不但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还加深了他脸上的苦笑。 “不是的,上野,我是说真的。” “咦?” “我啊——真的不太会打篮球……” 只要是人,当然会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吗……” 上野眼中却明显写着怀疑。 没办法,小林只好拔出传家宝刀(?)。 “对,硬要形容的话,简直就是大而无用……” 听到小林丧气的声音这么说,上野瞪大了眼睛。 “骗人的吧……” “……我说真的。” 从旁人的眼光看起来,简直就像默契绝佳的相声搭档。 “真不敢相信……” 就算上野没说出口,他脸上的表情也仿佛写着“真不敢相信”这句话。 “为什么?” “呃……该怎么说……不论左看右看,你都属于那种……不论哪种运动都没问题……的类型不是吗?” 先入为主的观念……真厉害…… 到底是以什么为根据如此认为的呢……不,在说这点之前,对于只靠唯一特技(……而且,打死也不是什么热门运动的种类)的小林来说,这种过度给他面子的评价,反倒让他愈来愈无脸见人了。 小林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怎么觉得今天总是在叹气)。 不管是堤也好、上野也好,仿佛世人都只依自己的认定而误解了自己。 所谓的运动万能,意谓着没有偏重任何部位的肌肉。这样才能范围宽广的涵盖各式各样的运动(……只不过什么都会一些,相对的也就是没有任何一种运动是成就过人——硬要说,也是有这个缺点在),例如广海或新田就是这类类型。 “我……好像就是没有节奏感。不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抓到和别人配合的时机。” 即使如此,本人有自觉就已经还算有药救了吧? “也因为如此,还有人说我因为个子高,缺点反而更加显眼。” 重点应该不是什么个子高,而是因为他是“小林芳树”才显眼吧? “茅野甚至还说,我根本是个故障的节拍器呢……” 这的确是一句若不是茅野还真说不太出来,严苛至极的评语。 即使如此…… 故障的节拍器…… 那形象重迭上小林那张嘟哝埋怨的表情时,上野脑海中甚至连那零零落落的节拍都浮现出来,虽然在内心里疯狂爆笑……但也不能就这样笑出来。 “那样啊,还真是……太惨了啊!” 讲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乎只在嘴巴里打转。 所谓的“太惨了”……在这种场合上,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是同情如此无格调程度的“太惨了”吗?或者是暗喻身为朋友却送上如此苛刻评语的广海真是个没有友情的“太惨了”的家伙呢? 不管是哪一边——搞不好在上野的脑海中,至今所深深刻划的小林印象正在发出破灭的声响也不一定、 可是—— “……对吧?还真是伤人啊。” 要不是小林那欠缺认真的语调,真的只差一点就让人对他深感同情了。 ——上野不禁这么想。 “……那、那也没办法了。” “抱歉喔。” “不会啦!我再去找其它人问问看。” 上野留下这句话离开后,小林仿佛重新打起精神般深深叹了一口气。 “呼!那么~今天也全力以赴吧!” 嘴里嘟哝着莫名其妙的话,小林开始迈着悠然自得的脚步往前走。 ——午休时刻。 这里是二年八班的教室。 〈今天也是好天气啊!〉 〈都这个时间了,还说这干嘛?〉 〈……小熏熏他们在外面吃饭吗?真好……〉 〈对啊!咦?可是……就算下雨,他们那群人还是一样吧?我从来没看过小熏熏在教室里吃便当的样子。〉 〈那——我们哪天也过去一起吃好不好?〉 〈不错耶~我也想看看小林同学的便当。〉 〈我才不要!要是被认为是厚脸皮的人……这种事我才不干。〉 〈对啊对啊!要是抢到这个第一,那可就惨了,大家的怨恨肯定会来势汹汹的涌来。小林同学可是从一年级就有后援会了呢!〉 〈而且啊,茅野同学绝对会说“不行!”〉 〈……也对。〉 〈嗯,他也不是特意耍帅,茅野他啊,感觉起来真的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感觉。虽然教人很不甘心。〉 〈这么说来,男生他们也一样吧?虽然会在私底下讲东讲西,可是每个人都怕他怕得要死。能够跟茅野同学平起平坐的……大概也只有那几个人了吧?〉 〈——那果然就是所谓物以类聚的类友吧?〉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悄悄话。 新田熏一如往常,在便当袋里塞入满满的饭后(?)甜点面包。 “……ok!” 自己给自己打气后(……感觉会有人问他说:你是要上哪去啊?)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时…… “——新田,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坐在隔壁的江口修平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事?” “……那些,不会全部都是你要吃的吧?” “咦?是我要吃的啊。” “唉!你吃的啊?”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只不过,如果以一般常识来判断,反应也许会更夸张。毕竟那些份量不是普通的多。 “不会吃到反胃吗?” 与其说是哑口无言……不如说已是胆战心惊的程度,江口仰着头问新田。光是想象就快打嗝了……脸上的表情仿佛这么说着。 “不会啊,才这样的量。” 那你是要吃多少才会反胃啊?但他害怕到问不出这句话…… 只不过。 这张脸、这个身材……竟然是这么会吃的大胃王。一般来说,应该早已变身为“肥猪”,甚至是“海狮”了吧? 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 基本上,这种吃法简直就在毁损偶像的名誉吧——如此思考的江口是个理所当然(?)连女朋友的“女”字都沾不上边,很普通的高中男生。 “我一直以为那一定是茅野他们的份咧……” 江口在这种时候脱口而出的名字,并不是比偶像更有名气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19 的“风云人物”小林,也不是拥有一部分狂热“下属”的椎名,而是广海。由这点看来,就可以知道一般学生对广海另眼相看的程度。 要是广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当场把他揍到趴下去。 第一,若真有那种不知死活、毫不客气指使校园偶像跑腿的家伙存在(……一定会被全校女生恨死),他倒还真想开开眼界呢! 唉,只不过若是会认真追打莲见高中风云人物的广海,会被人这么认为也难怪…… “茅野没吃这么多的。” 新田好歹为了广海的名誉(?)帮他解释。 “基本上那家伙每次都吃便当,不太喜欢面包的样子。” 新田在说明的同时突然想起。 [说的也是,他明明会把便当吃到一颗饭粒也不剩,却不会抢别人的份来吃。] 新田他并不知道。 广海之所以会把便当吃到一颗饭粒也不剩,并非是他贪吃。只是单纯的因为要是饭粒留在便当盒里,便当盒会更加肮脏,之后要洗便当盒时会更花时间罢了。 特别是饭粒干掉黏在便当盒里时,可是会变身为最强大的敌人(?)。 首先要用卫生纸擦拭油污,用完的饭碗不是放着不管而是要拿去泡水。 这些全都是广海开始洗碗后才发现的事。 ‘喂!饭不要吃剩,菜也要吃干净!’ 会变得这么啰嗦也是当然的。 ‘那你好歹端出能吃的东西吧,广海。没放料的味噌汤要怎么喝啊?总之,只要是能吃的就好,那样我对外观还能够睁只眼闭只眼。’ ‘搞什么啊,广海,你竟然用这么大的锅子煮!不要偷懒啦!你是要我们从明天起早午晚三餐都光吃咖哩喔?’ 虽说试验失败的个人曲目陆续增加着。 【经验为人生中最大的宝物】 学习并不是只有在学校才需要做的事。在幼儿园的沙坑中学会人生缩图后,接下来就要在家庭中实践为了生存下去的智慧及工作分担。 ……若只是嘴上说说,那真是再轻松不过了。 在现今社会中,有多少家庭会让孩子去做应该分担的家事呢……真教人存疑。 世上的母亲们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是必要的,可是说难听点,自己快手快脚做好,绝对比让孩子做还要节省时间和精力,也不用在一旁碎碎念。 特别是当母亲没叫小孩帮忙,孩子自己主动要求时—— ‘我来做!我来做!’ ‘我要做~’ 兴奋期待不安心惊肉跳——的大游行。 比起自己亲自动手,要将较有规模的工作交给孩子时,远远需要宽大心胸及忍耐。这是说真的…… 啊,离题了。 因为如此,感觉很了解广海的新田其实—— [搞不好就是因为如此,明明个子挺高的却不怎么长肉啊……] 一点也不清楚广海不为人知的辛苦(?)。 “茅野……是这样的人喔?” 从一旁插话的是世良智弘。似乎是对于无法常听见的广海私人情报感到好奇,不自觉的偷听了起来。 “嗯,虽然他也会在放学后吃麦当劳或肯德基。但就算如此,他的食量在我们之中还是最小的。” “是喔~真想不到。” “对啊……” 虽说新田并没有骗人,但他还少说了几句话。 广海在那四个人当中的确是食量最小的人,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偏食而吃得少。他的食量跟一般人比起来,算是吃得多了。 只不过,剩下的三个人都是异常的大胃王罢了。虽然比不上拥有无底胃袋的新田,但小林除了当听众时边回着偏离重心的应答,可也是大口大口豪迈地吃个不停(……要长得这么高,吃的量也该有一般人的两倍吧),看起来食量最少的椎名则总是带着双层的豪华便当(……要兼顾事业学业两方面,果然还是得靠体力分胜负啊)。 就算将这些内容都说出来,大家顶多也只会认为新田在开玩笑吧? 而且,广海的便当还是轮流自制的……大家知道这件事的那天,他身为硬汉的形象想必会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崩坏吧? “茅野给人的感觉比较像是会说:‘喔!这个看起来挺好吃的嘛。’就连同他人的份一起吃下肚的类型唉……对吧?” 果然,江口还是让广海给揍趴一次的好。 被江海寻求认同感的世良则是在新田眼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是啦……该怎么说咧……哈、哈哈哈……” 总之,他只能用干笑来缓和场面。 新田交互看着这两个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家对茅野的印象果然都已经根深柢固了啊!唉,他不论讲的或做的都过于惊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再怎么说,有那么一个万能的美人哥哥,一般人早就自暴自弃地变坏也不奇怪吧?可是,茅野他有时莫名的敏锐,有时又莫名的迟钝……该说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吗?总之,那家伙还挺可爱的。不过,这种事我才舍不得免费告诉大家咧!] 接着。 还是在午休时刻…… 一如往常。 “……拜~那你加油啊。” 广海和椎名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教室了。 咦……? 不对啊。 和往常不同——不知为何,椎名克彦已经开始悠闲地准备回家了。 “咦?椎名,你要早退喔?” 眼尖的发现广海离开椎名身边后,马上靠过来找椎名讲话的是速水纯。 “咦?喔,对啊。”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他脑中是否觉得早退就只有这个原因,速水边问边趁机坐到椎名前面的座位上。 此时。 四周的反应是—— 〈啊~又来了……〉 〈只要茅野同学一离开,他就这样。〉 〈他果然超级在意茅野的存在啊……〉 〈没办法,他想要介入椎名同学和茅野同学之中嘛!〉 〈速水真是学不会教训啊!〉 〈会不会因为敌手是茅野,所以反而更加燃起斗志啊?〉 〈怎么可能,茅野根本不理他吧?速水应该也没有自我膨胀到以为能够把椎名夹在中间,和茅野一较高下吧?〉 〈是喔?虽说他很有毅力啦……〉 〈只不过,速水的行为实在太好了解了,感觉起来反而觉得很可爱啊。〉 〈被他黏上的椎名同学也真是辛苦……〉 到处都忍着笑。 在二年二班的教室内,已经是这一个月左右的常见光景了。 是因为如此吗? 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造成群众围观或嘲笑的程度了。可是,聚集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烦人。 不对,会这么认为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0 …应该只有速水吧?对椎名而言,搞不好会觉得蚊子拍翅还比较烦人。毕竟再怎么说,他登场过的大舞台可不是普通的次数及规模。 就算如此。 在开学典礼当天,同班同学们初次见面时—— ‘啊!椎名,我叫速水,是你的超级粉丝。去年的文化祭时我真的超感动的,能和你成为同班同学实在太棒了!请多指教喔。’ 突然被人跑来要求握手时,就算是椎名,还是吓到了。 见到椎名被这太过突然的事吓到呆掉,在一旁观看的广海笑到好一阵子都停不下来。 在那之后…… 从早上“椎名,早啊!”的招呼开始。 一直到回家前的“那,明天见!”为止。 丝毫不顾同班同学个个都已惊讶到哑口无言,也不顾椎名会不会感到困扰,身为狂热粉丝的速水完全不知道要控制爱慕的表现。 满脸笑容,满不在乎般。 虽然他的表现很明显,可是并不会让人感到过于强硬。 仿佛觉得心中所想的事,非得全用嘴巴讲出来才能传达似的。 那种模样就像是拼命摇着尾巴希望主人陪他玩的大型犬(……在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家伙存在,我就不说是谁了)。 事实上,若是业界人称“东紫珠矢”的狂热女粉丝,早就已经多到不象话了。可是……椎名打死也没想到会被高中同班同学(……而且还是男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告白(?)。 这是该感到高兴吗? ——还是该感到头大呢? 或者是,当做笑话笑笑就好呢…… 当椎名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接受大家(……不用说,当然是指那三个人)嘲笑的时候…… ‘又没差,他又没有叫你跟他上床。’——(新田如是说) ‘椎名,你真强啊。连男人都成了你的粉丝。这就代表你的“魅力”如此强烈不是吗?果然,看得出来的人就看得出来啊。’——(小林如是说) 该说是期待落空吗……应该说,这种偏离论点的结论才是问题点吧? ——椎名真的这么想。 就连他原本认为是最大问题的毒舌广海也只说了句: ‘喜好特殊的家伙到处都有啊!’ 过于善解人意的三人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你也说得太过分了)。 在那瞬间。 椎名不禁心想—— 你是怎么了?茅野…… 就算椎名这么想也不奇怪。 怎么都想不透的椎名直接提出疑问(……他在某些地方莫名的固执),得到的回答是: ‘咦?因为这种事,在我老哥身上早就看习惯了。’ 原来如此…… ‘不管是男是女,如果只是单纯的狂热爱慕者,这还算可爱的。像我老哥还曾经碰过没有自觉的跟踪狂,或是不顾他人困扰志愿要当我老哥仆人的家伙咧。’ 如果是那位“哥哥”,那就难怪了。 光是靠这句话就让椎名释怀了。 可是被速水这样光明正大、毫不隐藏的表达感情,若是太过在意反而比较丢脸——不知为何,很神奇的就是会如此感觉。 就算如此。 “不是啦,我家里有点事……” 椎名不打算花时间跟他说明细节,只用一句话带过。 可是速水并不放弃。 “真可惜!我还想要是你不舒服,那我就算用背的也要送你回家说……” 喂! ……喂! …………喂! 面对不断说出毫不感到丢脸言词的速水,就连椎名(……照理讲,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冷静才对)也快要感到虚脱了。 谁啊……来阻止他一下吧…… 不对。 速水他一定只是心存亲切才这么说的(……希望如此)吧? 但是…… 真要被他背回去也只会更不舒服吧? ——椎名不禁这么想着。可是,应该任谁都无法责怪他会这么想吧? [茅野的哥哥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吗……] 在回家之前,椎名感到深深的疲惫。 午休时刻。 广海正用着一如往常的脚步,走向一如往常的武道场,以及一如往常的指定席。 可是,有件稀奇的事正等着他。 [怎么了?] 也难怪广海会感到惊讶。 在那里站着他没见过的人。 而且还不只一两人……随便一算约有十来个。 水手服上的蝴蝶结全都是白色的。 也就是说,全都是一年级的女生。 在莲见高中是以颜色分学年的,男生是用领章,女生则是用水手服上的蝴蝶结来区分。 一年级是白色。 二年级是黄色。 三年级是深蓝色。 为什么一年级的女生都抱着便当围住小林和新田呢……不只如此,还反复追问不停。 “为什么呢?” “不是啦……该怎么说,我们……” “我们只是想要在这边吃午餐啊?” “对啊,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们想在这边吃饭也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我们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们……” “我们不是要学长让位置给我们。我们只是想要在这里和学长们一起吃饭而已。” “只要这样就够了。” 唉呀呀……小林和新田互看一眼,直想叹息。看来明天起就得换地方吃饭了。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女孩子们似乎都感受到了。 “那个……拜托你们。学长……请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拜托。” 有人如此开口后,简直像是事先套好的,所有人都一起低头要求: “拜托学长!” “你们别这样。” “那个……” “拜托学长!” “——真是困扰啊。” 女性至上主义者的小林似乎真的很困扰的样子。 更何况她们是一年级的女生,因此他更希望能想办法和平地(……其实只是希望别让他没时间吃午饭吧)解决这件事。可是周围的人群却把他们整个包围住、逃都逃不走,而女孩们的“拜托”呼唤又更加大声了。 对此,新田似乎也一样,不打算开口。 平时总是一脸风凉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发言的新田,看来也输给了一年级女生的异样气魄(……只不过是为了吃顿午饭,有必要这么奋不顾身吗?)。 [耍白痴啊……这是在搞什么?] 广海口中不禁发出啧的一声。 到现在为止,虽然之前常有人用充满好奇的视线从远处眺望广海一群人,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踏进这里。 因此,不知何时起,这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然后,不知何时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1 起,或许也产生了……有个看不见的墙壁,保护着这个属于他们领域场所的错觉。 实际上,这个错觉竟会如此轻易地被打破,是广海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果然,这是习惯问题吧)。至于起因,应该是任何地方都存在的。 或者该说,单纯只是因为她们不知天高地厚。 又或者,因为在她们的脑海中,已经深深刻划着小林女性至上的行为模式,以及新田如同偶像般亲切待人的态度。 也就是说…… ‘他们不是那种不解风情,或者不懂人情世故去拒绝女孩子要求的人。’ 也或者是…… ‘只要坚持下去,自然会找出办法。’ 就某种定义来说,这的确是正确的。的确,不管是小林或新田都跟广海不同,属于对女孩子比较温柔的男生。 如果脑中没有这种想法,应该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吧?虽说是午休时刻,毕竟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看到。 只是在一旁不甘心的静静远望,实在太无趣了。 确实如此。 光是等待,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就是人生的“真谛”。 只不过—— 〈小林学长好帅哦……〉 〈不知道他讲话是什么样的声音?我好想听听看呢。〉 〈就算不能跟他讲到话,我也想在近距离看看新田学长。〉 〈只要一次就好了,好想靠近他们身边喔。〉 就算一个人一个人的自我愿望再怎么微小,但只要数量一多,就能成为惊人的施压团体。 不知她们是心知肚明呢…… 或是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呢?应该是没想太多吧? “——喂!” 广海总算看不下去而开口了。 此时—— 紧绷的气氛更加紧张,进入一触即发的状态。 “啊……茅野。” 小林明显露出放心的表情,所有转过来的视线一起集中到广海身上。 可是…… 广海根本不看在眼里。 而且还用看不下去似的语气说道: “你们在搞什么啊?” 理所当然的,在一脸愕然噘着嘴的广海眼里,根本没把她们算进所谓的“你们”之中。 也因此,广海压根儿不想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轻轻瞄了一眼小林和新田。 “快点吃饭吧!” 他只丢下这句话,用下巴示意两人离开。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赶快去别的地方吃饭吧。饿死了!] 态度超级跩。 态度……超级差。 简直就是梦想少女之敌。 ‘太好了!只要再加把劲就成功了!’ ……竟然在这种时间点突然跳出来,把好处全都抢走。 如果她们拥有和儿玉一样的魄力,应该很想对广海劈头大骂一句: ‘你给我等等!别开玩笑了!’ 所以说,也许就跟堤说的一样——广海简直就是可以从正义主角身上抢走风采的“反派角色”也不一定。 光是如此,原本静止的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了。 “说、说的也是,午休时间都要结束了。” 新田赶紧从白色蝴蝶结的施压团体中溜出来。 在那一瞬间—— “啊……” 不知是谁小小地的叫了一声。 在新田之后,小林的高大身躯也轻轻一动。 “因为如此,不好意思喔,可不可以让我过去?” 他要离开了。 他要……离开了。 这样好吗? 这样子轻易放弃,真的好吗? 也许,这是她们心中无声的想法。 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搞不好这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因为如此…… 那位绑着马尾的女孩子——才会情不自禁地抓住小林的手吧? “咦……?” [迟钝的家伙……] 广海绝望的无言了。 “请、请学长和我们……一起吃便当。” [你们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啊!?] 广海口中吐出一口明显带着不耐烦的重重叹息。 基本上,要叫广海理解小女生们鼓起最大勇气(……应该吧)邀请憧憬学长共进午餐的心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林一瞬间惊讶地张大眼睛,然后露出困扰的笑容。 “抱歉,我们是不跟女生一起吃饭的。” ——结果另一个女孩子仿佛要打断他的话般问道: “为什么呢?如果要说不可以,请明确地告诉我们理由。” 态度强硬。 唉,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至少也要知道原因才能回本吧……也许这是她们的想法。 [女生就是这个样子才讨人厌!] 因此,当小林正要掰出很有道理的理由时。 广海仿佛已经不想再耗下去—— “因为你们很碍眼啦!” 随口就抛下这句话。 他根本没想到要和平地解决事情。 “你们很碍眼!要在哪里吃饭当然是随便你们,既然如此就尽快吃完饭回去。别再来添麻烦了。” 话讲到这么绝,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虽然心里这么觉得,但不管是小林还是新田都没有插嘴。由此看来,搞不好他们想说的内容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事到如今,不管再帮他说些什么,事态应该都不会好转了吧? 被广海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心中无法保持平静的她们也各自垂下目光。 ‘这下子该怎么办啊……’ ——仿佛想这么说的小林,一脸哀怨的回过头去。 结果…… ‘干嘛?你有意见啊!’ ——广海则是给他瞪回去。 新田不愧是新田。 ‘唉,没办法啦!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是叹口气、耸耸肩而已。 就算情况如此,毕竟习惯已经成自然(……也许意思有点不相同),小林还是不得不说几句圆场话: “也许他的说法比较不客气——不过,就是这样,抱歉喔。” “……对不起。可是,我、我们………真的不是想要找学长们麻烦……” 微小的声音颤抖地说着。 小林担心她要是哭出来就糟糕了。 “……嗯,我知道。可是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要是跟你们吃饭,那就是开了前例,接下来会很麻烦的——你懂吧?‘为什么可以跟她们吃饭,却不能跟我们吃呢?’……我们不喜欢这种事,只好拒绝你们了。” 这种说法虽然也可以解释成对自己过度自信的台词,只不过听见小林用温柔的语调说出来,别说会讨人厌,听起来反而更有说服力了——真是不可思议。这可说是广海绝对学不来的角色。 她们几个人仿佛脚底生了根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2 ……没人从原地离开。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们呆立在那儿。广海他们三人用眼神无言的对看后决定,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 踮起脚尖 “真是败给她们了。” 吃了一口好不容易才开动的便当,新田低声抱怨。 背靠着网球场铁丝网坐在地上的小林不同以往,语气认真地赞同。 “……嗯,真强啊。” 被一年级女生们用‘我们可以和学长们一起吃便当吗?’——这种连玩笑都算不上的暴行(……对她们而言,也许是鼓起所有的勇气后才决定的行动也不一定)抢走最喜欢的场所,三个人成了流浪三人组。 也许依个人看法不同,会觉得说: ‘干嘛啊?只不过是一起吃个午餐,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可是,对于在校上课中犹如“绿洲”的贵重午休,任谁都想要确保自己的私人时间啊! 更何况,要把这么宝贵的时间花在像这种连脸也不认得、名字也不知道,丝毫不顾别人方不方便就硬挤过来的狂热分子集团,简直就是—— 【百害而无一利】 想都不用想。 对于先驰得点的人来说,也许可以得到“先抢先赢”的快感,但是对被贴上“到此一游”记号的人而言,实在是件很不愉快的事。一想到事后的麻烦,真会教人疲惫不堪。 当然了……三人组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我真的在想,要是被她们当场压倒该怎么办……” 平常老是语气轻松的“小熏熏”不知到哪去了。不论是眼神还是口吻,都变得很……有男人味。 “突然一下子群体杀过来,是要人怎么办啊……” 小林困惑地嘟哝着,感觉有点可怜……可是也顶多这个程度,他意外地不是很放在心上。看来,小林头上顶着的女性至上主义“招牌”是否该拿掉比较好呢? 这么一来,堤所说的‘感兴趣的东西不感兴趣的东西’可信度就更高了。 就算如此。 “是你们两个太迟钝了!” 不用多说,广海当然是最不客气的一个。 “对那种只是来找麻烦的人还耍什么帅,赶快把她们赶走不就好了?” 广海嚼着满嘴的鸡肉丸子,抱怨了好一阵子。 “……真是的,差点害我以为会来不及吃午饭欸!” 对广海来说,那些个个变得垂头丧气(……当中还有人难过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的狂热集团,根本连午餐里“生鱼片下的白萝卜丝”都比不上。 他就是这样,所以女孩子才不想靠近他吧?(……感觉广海似乎会说:关你屁事!) 在广海的抱怨中被贬斥为“故意耍帅”的小林和新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您教训的是。’ ——只差没说出这句话的两人,都同样耸了耸肩。 所谓……受欢迎者的傲慢。 所谓……不受欢迎者的乖僻。 这种琐碎的磨擦是不存在于“类友”之间的。 就某种正面定义来说,他们都是对等的。 就算如此。 可是,为什么…… ——就是赢不了广海。 两人仿佛事到如今才亲身感受到这个事实。 小林早就知道了。 到现在为止,那些“碍眼的家伙们”之所以不会靠得太近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有著名为“茅野广海”的强烈防护壁(……讲明白一点,就是“驱虫剂”)的存在。 无论怎么说,广海那过度劲爆的毒舌发言,早就超越学年差距让他成为校园名人。身为无自觉麻烦制造者所创下的多数英雄事迹(?)中,特别是不管他人是否愿意,即刻就让人亲身体验的状况也不是没有。 正因为如此。 虽然非常好奇,但是明哲保身更重要。没有人会刻意不知死活地跑去讨一顿毒骂。 没错——到现在为止均是如此。 可是,对今年一年级的白色蝴蝶结组而言,她们在这种定义上完全对广海“免疫”。 又或者虽然有听说过,但毕竟只是种“传言”……也许她们只有这种感觉也不一定。 【百闻不如一见】 其代价比预想的要高多了。 因此,大概…… 不! 从此之后——一定会这样。 人们对广海的畏惧绝对会增加(……特别是这种消息,一瞬间就会滚雪球般传出去。而且还会愈滚愈大),任谁也不敢靠近一步了……小林如是想。 当然了,虽然这样对广海不太好意思,但小林对这种现象只会觉得高兴,一点也不会感到难过(……只要是人,对于唯一能放松休息的时间,总希望能充实渡过吧)。 同样的,新田也这么认为。 难得的午休时间。 只要能和平常的几个熟面孔混在一起,麻烦事就能减少,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只不过,若是因此造成广海的负面评价增加……似乎也不太好。 虽然……觉得不太好。 新田如是想着,同时偷看了广海一眼。 这种负面评价对茅野来说,搞不好也只是一种“名人是非多”? 要是广海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当场把他扁到趴在地上吧? 执着与排斥只有一线之隔。 喜欢或是讨厌,没有所谓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暧昧地带。 像广海这般鲜明直接,能够如此明确了解其反应的类型实在少见。 也就是说,不管是好是坏,他都很吸引人。 相较于莲见高中的“风云人物”、“偶像”、“公主(……自文化祭以后成了椎名的绰号)”之类,比起在他人脑海中已固定住形容词的自己等人,广海更加吸引人。 也因此。 新田心想:来莲见高中念书真是太幸运了。他没料到能在同年级中交到个性如此丰富的“朋友”。 首先,绝对不会无聊。 新田仿佛初次感受取下面具说出真心话的解放感。 也因此。 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如此贵重的午饭时间。 ——新田认真的如是想。 有老用毒舌攻击的广海。 有悠然自得地做着痴呆回复的小林。 有脱口说出真心话的自己。 然后还有带着微笑置身事外的椎名。 椎名…… 咦……? “茅野,对了,椎名他人呢?” 到现在才发现少一个人(……真是没礼貌),新田停下筷子问道。 “嗯?那家伙早退了。” “为什么?” “好像是有个什么会的……反正就是有个舞踊的会快到了。” “喔~类似发表会之类的东西吗?” 一般高中男生对日本舞的认识,顶多就是这种程度。 就算如此,椎名也只是微微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3 一笑。 ‘嗯,差不多啦。’ ——就结束话题了吧? “喔……那个一定是‘东云会’。” “小林为什么会知道?我今天才听他说的耶。” “我班上同学中,有个女生对这方面很清楚。” 没错,那个在班上属于个性较内向的女孩子,对此非常清楚。甚至还会主动带起这个话题聊起来。 只要是人类,似乎都拥有畅谈同样话题的愿望。 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 就算不说出主词,光靠意义就能沟通的快感(?)可是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只不过跟不上话题的人,应该只会感到一头雾水吧?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不选择对象劈头就聊。 之所以会选上小林,也并非是对小林有意思(……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主要原因是,刚好同班同学中有位跟椎名是好朋友的小林,于是她理所当然的误解了小林也有同样的兴趣(……看来她真的渴望同志已久),因此对小林亲切解说了“东云会”的各式相关消息。没错,她热情到连小林都有点退缩的程度。 “好像是个规模相当大的会。那个世界重视资历的上下尊卑程度,好像连体育系都完全比不上呢。” “是喔~真厉害啊。” 对于广海轻描淡写的反应,小林不禁苦笑。 虽说是好朋友,但这种程度的反应也很普通吧?只不过对那个女生来说,这样的反应感觉欠缺了什么。 于是。 广海突然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 “——干嘛啊?” “咦?什么?” “你还问我什么……你刚才看着我的脸,突然笑得很奇怪不是吗?” “啊……不是啦,我是想到那个女生一直以为我们会去看……” “我们?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午餐之友的会员啊。” 此时—— 正大口咬着饭后炒面面包的新田突然噎住了。 “喂!新田,你没事吧?” 咳咳……咳了两三声后,新田满脸怨气的抬起头来。 “你别顶着一脸认真的表情说这种话好吗?会害人噎住耶!” 看来他似乎是心里有数,难得摆出了一张不爽的脸。 “抱歉,因为我班上的女生这样说我们,所以才……” “……茅野你那里呢?” “啊?什么?” “啊……算了算了!果然,等到话题流传到你那里时,绝对是最后的关卡了。问你也没用……那,你们两个打算去看椎名的那个什么表演吗?” 不知在干嘛——新田连给别人吐槽的时间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就把话题结束了。 “我才不去,椎名又没有邀我们。而且,虽然对不起椎名,不过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 简单明了,完全就是广海风格。 “……也对,那是椎名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 “应该吧?听说不管是门票或是红包,金额都高得吓人呢。” 一瞬间,广海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速水的脸。 如果是他,就算是加一倍的黄牛票也会买下去吧…… 讲到这里刚好中断了对话,三人各自想起似的,一齐低下头吃起便当。 不过—— “啊——这么说来,小林,听说你和堤对战了一场啊?” 因为新田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小林的手停了下来。 真是个……顺风耳。 最不可轻忽的家伙,应该就是指新田吧? 小林打算依事情及状况装傻。 “没啊,我又没跟他怎么了。” 他婉转的否定了。 “可是,听说你和堤两个人表情凝重的互瞪……” 小林跟堤可说是对立的两巨头(……一边是“风云人物”,另一边是“不败的第一名”),这两个人的互瞪八卦一出现,大家当然会对接下来的发展充满好奇。 “是那个堤跟你欸!” 新田比平常更加紧咬不放。 “新田你为什么会对其他班的事这么清楚啊?” 没错!而且这还是两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如果他拥有什么收集情报的秘诀,就算是当做日后参考也想搞清楚。 “我在第四堂课开始前去厕所时,大家都在那里热烈讨论这个话题啊。” 〈oh,no!〉 〈啊~怎么会这样!〉 〈谁啊~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吧~~〉 吐出无言呻吟的小林只觉得全身无力。 拜托!不要在厕所内热烈讨论这种事好吗…… 结果新田不知误会了什么。 “怎么?是这么严重的事吗?” 他压低声音、探头过来,眼睛往上看着小林。 广海似乎也受到影响。 “你——和那家伙发生了什么事吗?” 竟然连他都这么说。 “不是啦……” 事到如今,小林也只能吐出沉重的叹息了。 “我今天是头一回跟堤好好讲话,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突然发生什么严重的事?” “怎么,不是这样喔?” “没啦,我们只是在意见上有点出入……” 听他这么一说,新田露出一脸我了解的表情点点头。 “我了解,我了解。小林和堤绝对是水跟油,本质上就是不合啊!” 自己一个人下定结论。 也许……的确可以这么解释没错。 当小林正要点头时—— “没这种事。” 广海轻声低语。 “虽然他……现在是这个样子,不过我觉得,小时候的他跟小林很像。” 这句话简直就是无人能预想到的爆弹发言(?)。 “咦~~茅野!你以前就认识堤喔?” 就算不是新田也会吓一跳。 “可是,堤……他念的国中不是在县外吗?” “喔,那是因为他老爸调职,所以在小学六年级时就转出去了。” 没错,因为当时突然决定调职,他们差点连跟邻居道别都来不及就急急忙忙的搬走了。 只不过,因为跟他也不是多亲密的朋友,广海从那之后就忘记堤的事了。 可是他想都没想到,会突然和堤在高中再会。 而且…… 对于堤的惊人转变,就连广海也吓到哑口无言。 当然了,广海记得的是到小学六年级之前的堤大悟,要是在之后的三年中完全没变,那还比较怪。可是,堤的变化大到让人不禁怀疑,那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堤大悟”。 无论多么不成材,这都是迈向人生新境界的入学典礼。 他却是……咖啡色朝天发型还加上耳环,身上甚至穿着改短的学生制服(……若他是个长身短腿的人,那就只是笑话一个,偏偏他看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4 起来还挺帅气的)。 从远处眺望的家长和学生,全部都呆住了。 〈真讨厌……〉 〈难得考上憧憬的莲见高中,运气真差。〉 〈真强啊,那家伙实在有够猛!〉 〈反正,他一定是吊车尾才考上的家伙吧?〉 广海也和这群人一样: ‘呜哇!这是不良少年啊?’ 是如此心想的其中一人。 然后宣布新生代表致词,当他听到意料之外的“堤大悟”这个名字时—— ‘喔~那家伙又回来这里啦?不过竟然能当上新生代表,真厉害啊!’ 就在他不禁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的时候。 体育馆中突然骚动起来。 〈不会吧!〉 〈真的假的……〉 校长等学校相关人士在考虑到现场有来宾的状况下,一定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没错,如果只是一般的新生。 ‘喂,你那是什么打扮?跟我到外面去。’ ——就可以解决了。可是他竟然是新生代表。想必他们内心正是冷汗直流的状态吧? 广海等人则是回想起,小学时代怎么看都像是好人家小少爷般的堤,面对这过于惊人的变化,简直吓到都要站不住了。 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人类一旦要转变,还真是能彻底转变呢。 “那~你们莫非是儿时玩伴?” “算是吧?” 只不过隔了三年的再会非常戏剧化就是了。 “……嗯?他小时候跟小林很像?” “嗯……” “骗人的吧?”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他是发生什么事才会变成那样啊?” “那种事——我比你还想知道咧!” 老实说,这就是广海真正的心情。 光是这样,新田还是不能接受,继续在嘴里嘟哝着。 然后。 小林突然想起来。 明明拥有任何人都认同的才能。 也拥有能够发挥的场所。 可是—— 总是充满自信的家伙,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一切呢…… 他的语气中丝毫不带讽刺。 堤用真挚的声音,平静提出的疑问。 因此小林他不自觉地脱口问道: “茅野,堤……难不成是跟你同一间足球俱乐部的社员?” 等到他发现讲错话闭上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 广海毫不犹豫地回道: “对啊,我跟堤也是同一间小学。另外,川岛虽然跟我不同校,不过我们在俱乐部是同一队的。只不过升上国中后,大家念的学校全都不同就是了。而且——堤在搬家前就已经退出俱乐部了。” “哇喔……茅野、堤和川岛吗——听起来好像是三角关系啊。” 广海明显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那是在冷嘲热讽吗?” “没啦,只是意外的家伙们在意外之处互有关连……果然,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还挺小的啊!看来不能随便说别人的坏话了,你说对吧,小林?” 由于广海的语气实在过于轻描淡写,因此小林不禁认为,他对那件事已经有个了断了。 “原来如此……” 此时,小林总算能理解堤会在意广海的原因了。 ‘我早早发现自己没有才能后就放弃足球了。’ 也许,堤只是想要变成广海而已。 ‘想要比谁都厉害。会变得……不想输给那家伙。’ 只是想要变成广海,尽情感受球场上的风罢了。 ‘其它人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跳过去,我一个人却总是在老地方打转……’ 而越过高墙的广海,现在也已经从球场上离开了。 所以…… ‘当我看到茅野拥有着我全都没有的才能,却毫不在意般轻易地放弃一切,然后就算放弃一切,却仍然充满活力享受着青春,即使自己知道抱着这种想法很不合理……可是看到这样的茅野,我就会感到非常生气。’ 堤不能原谅的,也许只是这点。 幸好,小林自身从未有过—— ‘想要成为自己以外的某个人。’ 这种想法。 ……虽然没有这种想法。 但就算如此…… 依然会憧憬广海。 希望——能变得跟他一样。 但就算如此希望……仍旧是无法实现的梦想。 既然如此,那么就希望他永远像太阳般耀眼。 可是—— 自己的梦想却被背叛了…… 小林似乎能够理解堤这种复杂的心态。 这绝对不是同情。 只是,似乎能够了解他那份执着心。 此时。 他突然被推了一下肩膀。 “小林,你干嘛一个人突然进入沮丧状态啊?” “咦……?” “还‘咦’咧!你真是的,根本没在听我讲话对吧?” 新田看了一下手表。 “啊!喂喂,只剩下十分钟了!快点吃吧!我下一堂课是古文,要是迟到就完蛋了。” 他赶紧将最后一个面包塞进嘴里。 听他这么一说,时间似乎一齐转动了起来。 接下来三个人都不再聊废话,各自埋头大吃特吃。 若是吃不完就留着——三个人的脑袋中好像都没有这个选项,似乎是要把带到学校来的东西全都塞到肚子里才打算回家。 高中生果然是靠体力分胜负的……也许是如此吧? “……那我先走喽!” 新田留下一句话就先跑开了。 头也不回的从两人视野中消失的背影——速度超快。 不愧是蓝组的接力赛选手。 小林不禁笑了出来。 “看他那个样子,绝对是要照抄别人的笔记。” “那家伙可是很有要领的。他上次还说,这部分的费用就要靠平常的服务先备好。” “新田比较细心嘛。” 听到小林微笑着这么说,广海也只能吐出重重的叹息。 比新田更细心的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不会舍不得露出笑脸的家伙,还真是占便宜啊! 就算说出同样的一番话,给人的印象也会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在语言上不会舍不得这点,广海可是不输给任何人的……只可惜,他平常的恶行恶状实在太多了。 “那我们两个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小林边说边拍掉沾在裤子上的尘土。 “茅野?” 被催促后,广海慢慢站了起来。 “咦?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这里……” 小林指着自己的眉头说: “眉头皱在一起喔。” 被他一说,广海不太高兴地嘟起嘴。 “你老是对不用注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5 意的地方看得那么清楚干嘛啊!” “因为我和你可是孽缘老友啊!这就叫做——以心传心是吧?看你摆出那张脸,当然会在意啦。” 以心传心……? 要是因此传染到小林的迟钝可就糟了……广海心里如是想。 就算如此。 虽然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可是小林其实很认真的问道: “怎么了?很不像你喔,广海。” 然后。 “那家伙……说了什么?” 小林知道广海在意的是什么。 “你和堤会表情凝重的互瞪……难道原因是在我身上吗?” 茅野啊……你太狡猾了。 嘴里紧咬着这句话,小林将视线拉开一些,仰望着天空。 明明平常可以用两倍“迟钝”来形容的钝感程度,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特别敏锐啊……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才被堤……缠上的?” “那不算缠上啦……” “他是不是问你,为什么我不再踢足球……之类的事,对吧?” 宾果…… 虽然觉得太不谨慎,不过此时的小林差点就要吹起口哨来了。 广海露出苦笑。 堤那家伙到底如此在意着什么啊…… “听说他也跑去追问川岛……然后那个川岛还特地跑来跟我报告。川岛也太正直了。” 那是因为——他果然也和堤一样,很在意广海吧?毕竟是在一起吃过同一锅饭的同伴。 小时候是怎样他不清楚,但现在的堤可是“拥有三寸巧舌的犀利讽刺者”,就算不是川岛也会替他担心。 至于知道真相的小林更是替他担忧。只不过对广海来说,也许这根本就是鸡婆吧? 也因此。 “堤……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你会退出足球社,是不是跟社内的暴力事件有关。” 小林并不打算隐瞒他。 “……那你怎么回他?” “我跟他说,你不是被赶出来,而是自己退出社团的。” 听他这么说,广海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一边大笑,一边毫不客气地用力拍打着小林的肩膀: “赞……你真的有够赞!你果然是最强的,小林!” 到底有什么好笑成这样的…… 小林不是很了解。 虽然不了解…… 可是,如果广海觉得这样就好——那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当然了,小林并不认为堤会就此接受这个答案。 广海的笑声拖着长长的尾巴渐渐消失后。 ——两人之间留下了带着紧绷重量的沉默。 只有并肩走路的脚步声回响着。 “茅野?” 小林用缓慢的步伐走着,犹豫地叫了广海一声。 “嗯?” “我想,堤应该……曾经想要变成茅野。” 可是…… “不是的。” 广海的声音很低,可是在他语气中含有某种“东西”断言道: “堤并不是想要变成我。我是我,堤是堤,他就算模仿我,也不可能变成我。所以堤才会退出足球俱乐部,然后变成现在的堤。他可是整个学年的第一名耶,真是有够强。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硬逼自己去成为自己以外的人呢?他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 小林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像……太哲学了,我听不太懂欸,茅野。” “什么啊?你不是说能够以心传心吗?” 广海很坏心眼的挑着小林刚才的语病。 “这种事可不能用以心传心来形容啊。茅野,你再重新查一次字典比较好喔。” “……好痛!” 小林一说出口,后脑勺就被广海送上一巴掌。 “……你总是多一句话。” “那你也用嘴巴讲嘛!用嘴巴!这样很痛欸,别老是立刻认真出手嘛,真是……” “没差!反正对你来说,这种程度刚刚好。” 嘴里嘟哝地闹着脾气,广海不禁怒吼。 一如往常。 跟平常一样的反应。 于是就这样。 两人回到一如往常的模样。 告知第五堂课即将开始的钟声也在这时响起。 自己没有必要成为自己以外的人。 自己,是用自己完成的。 好的地方是。 ——坏的地方也是。 不管是喜欢。 ——还是讨厌。 不管别人说什么。 原因就在于…… 自己,绝对不可能成为自己以外的“东西”。 既然如此。 那就好好的正视自己。 不管是在高兴时。 ——或是在悲伤时。 既然有喜悦。 ——也会有痛苦。 等到天亮后,今天就会变成明天。 等到明天时,一定有什么会不同。 就这样仔细地观察整个大环境吧! 无法做到这点的人,大概就会走偏了道路。 广海他知道。 有这种人。 既蠢。 又笨。 ——一个可怜的家伙。 伤痕——事件3 那一年。 国中二年级的——夏天。 吹过操场的风热得吓人。 映在双眼中的太阳。 与火烫小石子的……受难曲。 仿佛瀑布般流下的汗水。 与刺眼的……海市蜃楼。 然后。 在愈跳愈快的鼓动中。 看见了羽化的梦。 在这片操场上。 我们会变强。 变得更强。 为了抓住更庞大梦想的翅膀…… 国中二年级的夏天。 广海他什么疑问都没有。 〈小队长还是那么会使唤人,自己要用的东西自己去拿就好了啊!〉 〈没关系啦,茅野。只是偶尔啊……〉 〈偶尔啊……最好别变成“三不五时”就好喽。〉 白天和夜晚如同往常一样重复着。 时间会和往常一样流动。 〈没问题啦!高桥小队长可是有在注意这种事的。〉 〈注意什么?〉 〈注意茅野的忍耐极限啊!〉 〈……你是在挑衅我吧?青木。〉 〈讨厌啦,我才没有咧!〉 今天是昨天的延续。 明天,也会是每天的累积。 〈再说,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 〈两个人拿总是比一个人拿要快啊!〉 〈……说这种话,到时你要是被骂我可不管喔。〉 〈总比待在那边讨好宇洞学长他们要好吧?〉 直到打开那扇门之前。 广海毫无疑问的坚信着。 〈你的嘴也挺利的嘛。〉 〈……是吗?〉 〈没错。〉 〈不管如何,不是说槚学姊也留在社办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6 里吗?没问题的啦!〉 〈……那就快点弄完吧。〉 因此。 当他一如往常。 毫无迟疑地推开社办的门扉时。 广海他。 ——一瞬间。 还以为他是在作梦。 眼前那无法预期的惨状实在过于脱离现实。 不知为何。 在那一瞬间。 他睁着双眼,连呼吸都忘了。 〈噗通!〉 〈……噗通!〉 〈…………噗通!〉 胸口好痛。 〈…………噗通!〉 〈……噗通!〉 〈噗通!〉 耳鸣回荡。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喉咙像烧起来般。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有……〉 〈这种事!〉 突然。 脑子的中心似乎爆裂一般。 ‘你在干什么!’ 仿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的恐惧感。 以及,沸腾上来的激情。 以及,仿佛连喘出来的气都要灼伤般的——愤怒。 然后。 当他握紧拳头尽情打倒那家伙时。 一切的一切都裂开了。 如此的简单。 直到刚才为止还深信不会变化的事物。 就在广海毫无意图的行为下。 粉碎成——一片片。 “你是笨蛋啊?” 那家伙这么说。 “为了那种女人打我……这样可以吗?” 他吃力地撑起上半身。 “你们不是第一次打进县大会的前四强吗?要是发生暴力事件不就糟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 总是露出笑容帮忙社员们的社团经理,被这个家伙打得全身是伤。 “啊……好痛喔……刚才你揍我的这一拳,害我的头受伤了喔。” 他用t恤的衣角缓缓擦拭着沾满血迹的手。 “反正,不管哪边都无法出场了吧……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借口可用了吧——你也是,就算是为了社团经理,不过现任社员出手揍人的话,可就没戏唱了唷。” ——他笑了。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般。 “她叫做……槚,对吧?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害大家不能出场比赛,想必她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用着沙哑到很诡异的声音。 嘻嘻嘻地笑着。 在喉咙深处。 ……笑着。 勾起嘴角。 仿佛抽筋般不自然的笑容。 然后。 他扭曲着丑陋的双眼,仿佛从内心挤出这句话,大声喊道: “全部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瞧不起我……都是她一直说着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那天晚上。 美原一中召开了紧急的教职员会议。 慌忙进出的教师全都沉着脸。 包含家长会成员在内的相关人员,每个人都一样沉默不语。 直到深夜,校舍的灯都没有熄灭。 第二天。 美原一中足球社所有的社员都聚集在操场上。 不论是在头顶上照耀的刺眼夏日阳光。 还是声嘶力竭的蝉鸣。 现在都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吸收了热度的尘土,侧耳倾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 不安。 沉重。 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然后。 当顾问教练的身影现身时,全都转化成沉重的静默。 顾问教练首先用凝重的表情叙述,说槚的伤势必须要住院一个月。 那瞬间—— 环绕着他们的空气仿佛荡起微小的震动。 因为惊讶。 因为打击。 因为同情。 可是—— 当他们被告知,学校决定放弃参加就在两天后的县大赛时,全员都冻结般的咬紧嘴唇。 因为发生了无法预料的紧急状态…… 对学校来说,这是极为慎重、一再开会而讨论出的结果…… 这样的决定会让各位至今的努力都化为幻影,校方虽然也觉得很不舍…… 可是,请各位将它当做一个试炼…… 这几句话的一字一句都幻化为尖刺,鞭打着他们的心。 毫不留情的。 深刻的。 ——痛心刻骨。 为什么? ……我们要…… 为什么! ……只因为一个没长脑子的学长…… 这是为什么!? ……就得要受到这种对待? 那么一来。 到现在为止付出的努力究竟是? 付出的心血究竟是? ——究竟会如何!? 〈这太不合理了!〉 〈太过分了!〉 〈我不能接受!〉 每个人都被胸口中猛然刮起的情感风暴给吹得快要站不住了。 不论是谁都低低的垂着头。 死命握住的拳头颤抖着。 紧紧咬住嘴唇。 连悔恨的泪水都无法拭去。 只是,呆立在原地。 【藉由与人分享,喜悦可加倍,悲伤可减半】 也许…… 就某种定义来说,这句话是正确的。 在悲伤时。 在痛苦时。 快要被这些负面情感压得崩溃之时,若是能有双温暖的手可以支持,那么不论是谁,都不会一个人陷入迷途内。 举例来说,就像西崎一样…… 当然了。 ‘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废物!’ 像这样用指头指着他弹劾,是非常简单的事。 无论如何,他的行为都是毫不值得同情的。 若是只因为一次的挫折就要将自己的人生抛弃到臭水沟里,只能说是自做自受。 ‘真是的,那家伙只是个混帐东西。’ 这样就解决了。 可是,若深信只有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此连别人的人生都拖下水,那简直就是人渣一个。 等到他从那仿佛魔鬼附身般的风暴冷静下来后,才说一声: ‘真的非常对不起。’ ——就一笔勾消了一切,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会这么想,是蒙受了莫大损害的受害者们的正当主张吧? 罪恶能否因真挚的悔改——就能被原谅呢? 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这么说吧? 就算他接受了符合他罪行的社会制裁,他们内心所受的伤也不会消失。 仿佛灼热的刻印,一直烙印着…… 因为这是眼睛看不见的伤口,那种刻骨的痛苦、激烈及深刻……他人是无法了解的。 也因此。 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 就算痛苦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退去。 ——忘不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7 无法忘掉。 伤痕并未消失,而是留在原处。 沉浸在充满愤怒的记忆最深处。 是因为无法原谅才憎恨呢? 还是因为憎恨才更加忘不掉? 在比赛中连续胜利的“喜悦”若是与人分享,将会变成二倍、三倍。 可是…… 只因为一个人的愚蠢暴行就被夺走的梦想,在粉碎破灭的那瞬间,就连曾经互相分享的喜悦也会成为深深重击内心的椎心利刺。 然后…… 愈是述说他们无处宣泄的“悲伤”,以及被硬生生强夺的“遗憾”后,伤痛别说减半,反而还更增加了。 无法收拾的“忿懑”。 以及愈滚愈大的“遗憾”…… 可是,应该怨恨的对象却不在眼前。 不论多么怨恨,若是看不见对象,口中的“遗憾”及“忿懑”也只会变成没有实感、一再重复的怨言罢了。 不论到何地。 不论到何时。 都只不过是旧瓶装新酒的诉苦。 也因此—— 他们需要就在身边的代罪羔羊。 他们需要能够让他们将内心“愤怒”一吐为快的——“祭品”。 是谁害的? 当然了。 是那个明明没多少实力,进了名校却又跟不上进度的愚劣家伙。 明明是毕业的学长,却因为嫉妒学弟的荣耀而惹出暴力事件的那家伙。 那个——混帐东西。 可是…… 制造出机会的人,又是谁? 〈都是槚……要是不让那家伙走进社办内不就好了。〉 〈对啊,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事情了。〉 〈基本上,就算是毕业的学长也只不过是社外人士啊。却让他进去……〉 〈就是说嘛!要不是槚多此一举,我们早就进入准决赛了。〉 〈听说她啊……就是因为憧憬那个混帐东西,才来当社团经理的。〉 〈憧憬的学长吗?笑死人了!在名校里都快混不下去了,还有啥好说的。〉 〈如果是那样,她不会闭上嘴巴别多话,默默让他上个一次就好了?这样的话那家伙也不会……〉 是谁害的? 是槚。 明明是社团经理,却做出造成社团困扰的事,都是她害的。 没错。 是槚。 是槚! 是槚害的! 可是—— 为了那样的槚,有人揍了那个混帐家伙。 〈可是——茅野还真笨啊。〉 〈……因为他出手了啊。〉 〈直接放着不管就好了嘛。就算揍了那家伙也于事无补啊!〉 〈自以为是正义英雄了不起啊,都是他多事……〉 〈那家伙本来就很自大啊!〉 〈要是他没揍那个混蛋,我们还能以受害者的身分自居的。〉 都是他害的。 都是他多事。 都是他,害我们不能参加准决赛。 是茅野。 是茅野! 没错! 都是茅野的错! 最初的“那些”,其实并没有任何人说出口。 虽然没有人说出口,但那潜意识中的“沉默的了解”,确实存在于众人之间。 因此。 他们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们的被害者意识已经过于强烈。 也因此…… 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 自己无意识中所做的行为,其实跟他们再愤恨不过的对象一样卑劣。 最初,大家的“梦想”只是个纯洁无垢的“愿望”。 当那个“愿望”因为一再胜利而转变成“欲望”之时。 随着“欲望”产生了更强烈的连带感,因此成为更强大的力量。 可是—— 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被人用残酷的方法硬是破坏掉的时候…… 他们在无意识的状况下。 和西崎一样。 沉溺于“欲望”所持有的“负面毒素”中,遗忘了原本的“梦想”。 那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广海并不知道。 原本从一年级起,他跟学长之间的关系就不太好。 就算是同年级的社员,除了原本就在“发射号”中熟识的青木以外,其实广海都仍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也因此。 广海他并没有注意到刻意的小动作和讽刺。 可是…… 等到他们在眼睛、嘴巴、态度上的恶意都很明显就能感受到时。 “茅野,你……最好小心一点。” 不同以往,青木用凝重的表情这么说。 “那些人……特别是三年级的学长,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怪的一事,不用他说广海也知道。 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也不太清楚……连一年级的都很害怕呢。” “害怕……?怕什么?” “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啊?就算问他们,他们也说没事没事……虽然没你严重,可是我好像也被排挤了。” “咦……!?” “是真的!你和我好像被当成一组的。就算他们在一旁讲悄悄话,只要视线和我一对上,就会故意似地整个散开了。” 说真的,广海很惊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除了自己以外,似乎连青木也一起被排挤一事。 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在广海、青木及他们之间紧绷着。 组队练习时,仿佛无视他的存在般,完全不把球传过来。不只如此,甚至演变成对他做出连比赛中也不常出现的截球,或是怎么看都是故意的肘击。 这时就连广海也火大了。 “你们是怎样!要找我打架喔?那就有话直说啊!不要老是用这种下流手段!” “你跟学长讲话用这什么态度?” 最初,是那家伙先开口。 紧皱着眉头、破口大骂: “基本上,你就是太自大了!” 那又怎么样? 广海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如果是学长,那言行就像学长点。 是他们先挑衅的。 再也受不了的广海把话挑明了讲。 连同的七嘴八舌的喧哗声,平常就对广海抱持反感的一群人一步步逐渐靠近,将广海包围起来。 相对的,一年级和后补组的二年级则怕被牵涉到,一步步远离到人群之外。 你要挑衅。 ——我就还口。 加上日积月累的不满及牢骚。 平常的毒舌更加严厉。 怒吼。 大骂。 煽动。 将险恶的气氛整个引爆。 “都是你耍什么帅跑去救槚,才害得我们没办法去准决赛!” 夹杂于一团混乱当中,究竟是谁先讲出这句禁句的? 一瞬间,广海的脸色变了。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8 于是,他们的气势似乎因此而更加张狂了。 面对总是充满自信、不把学长当学长看的广海,能够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踩在脚底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又或者是,因为有人将内部的“禁句”说出口,于是大家便随着这条导火线,将平常内心隐藏已久的积郁爆发出来。 “你要是别管槚就好了!” “对啊对啊!要不是你多事,搞不好我们现在已经拿到冠军了!” “你是无所谓啦!但是对我们而言,今年可是最后一次机会!却因为那种事……你要怎么负责!?” “要不是她把西崎带进社办内,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都是因为你揍了那家伙,现在什么都没了!” 也许——那正是广海的界限。 当青木发现广海惨白脸色上的表情不对,心想糟了…… “茅野!” 大喊他的名字时,广海已经挥拳揍向宇洞了。 哇……仿若悲鸣的喧哗穿透风、冲破云宵而去。 “你们认为准决赛比槚学姊还重要吗?” “对啦!这么想有错吗?” “你……这个混帐!” 之后就像滚雪球般,陷入一团莫名其妙的混战。 打。 踢。 揍。 被拉开。 被挥拳。 被脚踢。 听到不知是谁的悲鸣及怒骂。 因为痛楚。 因为愤怒。 使得眼前一阵晕眩。 直到陷入—— 深深的黑暗之中…… 美原一中足球社,社员之间的围殴事件。 一再发生的暴力事件让学校相关人士头痛不已。 齿轮的咬合一旦发生问题,是否就不能再恢复原状了呢…… 然后—— 在足球社被宣判一年内不可参加对外比赛之前,广海就提出了退社申请书。他说,他再也不想和那些家伙一起踢球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揍了西崎那混蛋是错误的。” “……我明白。” “就算因此不能出赛准决赛,我也——不后悔。” “没关系的。你没做错,你没错喔,广海。” “可是……他们都说,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全都只是因为西崎是个混帐东西,这点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广海……你不用哭。” 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足球社的成员,其实只是还无法整理好情绪罢了。 ‘不是你害的。’ ‘不是你的错。’ 在医院的病床上,阳一轻抚着广海的头,不断地重复说着。 直到广海的眼泪流尽为止。 他用温柔的声音。 ……不断地缓缓说着。 终章 突然在莲见高中引起话题的稀奇事件。 午休时间发生的大事,在当天就传遍了校园。 〈喂、喂!你知道吗?听说相川她们被甩了耶!〉 〈知道知道!她们斗志满满的说要去找小林学长们一起吃午饭,真是可怜……〉 〈听说全都哭了呢。〉 〈打击一定很大吧?毕竟是憧憬的学长啊!〉 〈你听说了吗?〉 〈喔!我班上那个栗原竟然在第五堂课时趴在桌上哭,早村老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被她吓得不知所措呢。〉 〈不过……那果然是不可能的事啊。小林学长可说是莲见高中的明星耶,听说还有他的后援会呢。另外像新田学长也很受欢迎,根本不可能理会一年级的女生嘛!〉 〈相较那些,我比较怕茅野学长欸。听说那个人可是个很强的硬汉。〉 〈很强?〉 〈听说连三年级都会怕他,他的个性好像挺凶的。〉 〈本多她们真是活该。〉 〈对啊,不过长得漂亮些就那么骄傲。以为只要她笑一下,谁都任她捏圆捏扁呢。〉 〈真不愧是小林学长,果然不一样。像那种程度的美女,也许只要看惯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吧……〉 八卦飞来飞去。 每个人都在事实后头加上自己的“尾巴”。 〈喂!听说茅野又干了什么好事唷。〉 〈……好像是欸,现在大家都在聊那件事。我是没啥兴趣啦!〉 〈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吧?〉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所以我现在要去进货啊!我可不想跟不上话题呢。〉 〈一年级的女生是笨蛋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才没那回事!那部分的情报她们可是清楚的很,听说还埋伏在那边等呢!〉 〈那她们是没掌握到茅野同学的情报吗?〉 〈……我想应该不是这样,只是她们对茅野没兴趣罢了。毕竟她们的目标应该是小林同学和小熏熏嘛。〉 〈唉,说有勇气是很有勇气啦……〉 〈可是,还真可惜啊~一年一班的本多不是长得非常可爱吗?〉 〈不行不行!长得再可爱也没用,因为小林喜欢的类型是长得平凡的“丑女”啊!至于新田,怎么看都是被大姊姊疼爱的类型;椎名则是听说他已经有年长的女朋友了;茅野……就不用列入考虑了。〉 〈那个不用考虑的人,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说的也是……〉 受欢迎的人真是辛苦。 在本人不知道的地方被人随意评论……这也许是注定的宿命吧? 〈不能原谅!只不过是一年级,竟敢去埋伏小林同学他们……〉 〈真是不怕死欸!〉 〈连我们都不敢做的事突然就冲去做,就这点而言是否值得称赞呢?〉 〈当然啦,毕竟听说她们被茅野同学狠狠教训了一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哎呀,听说哭了喔。〉 〈果然,他那张嘴对女生来说太严酷了点。〉 〈对啊对啊,所以我才认为茅野同学绝对是处男。〉 〈不过还真是猛呢……一年级女生围住小林和新田要求:‘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便当?’、‘真的不可以吗?’……结果那两个人真的退缩了喔。〉 〈你一直在现场看喔?〉 〈我是刚好看到,不是去偷窥的!〉 〈……是喔?那后来呢?〉 〈然后,晚到一步的茅野只说了一句:‘你们很碍眼’就解决了……果然够狠吧?被他这么一讲,一年级女生全都溃不成军。每个都垂头丧气的,当中应该有人哭出来吧?〉 〈唉,的确是茅野的风格。一次也好,我真想这么讲。〉 〈你做不来的,不是茅野可讲不出这种话。现在的女生啊,就算是一年级也很可怕的。〉 流言的寿命顶多七十五天。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那又怎么样!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分卷阅读29 了。 act2完 分卷阅读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