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分卷阅读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文案: 爱情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只一眼就会忘了自己忘了痛苦忘记信仰? 苏漫14岁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命运给她的剧本 中间有很多岔路,兜兜转转,很多人来了又还 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所有的结局都已经写好 那个人在命运的路口等她 幸或不幸,我们都有自己的剧本,等待命运安排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漫季耀坤 ┃ 配角:苏游倪倪苏其远wilmer ┃ 其它: ============== ☆、第1章 没有你的生活 快要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得轻浮。 joanna借故上卫生间手里却拿着化妆包,她下班以后要去和男朋友约会。 emma说明天要在家里追剧,把积攒的这一星期的剧痛快地看完,她强调一定要蓬头垢面,连床也不下,这才有周末的感觉! lisa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问:“sophie,你明天有没有安排?我和grace明天要一起去逛街,然后一起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苏漫看着她的笑脸摇了摇头,lisa马上抱着她的手臂摇晃起来, “好sophie,你跟我们一起去嘛,我们想去唱歌呢,两个人不好玩。” 苏漫拍了拍她的手臂说:“我有安排呢。” lisa听了泄气地放开她的手臂说:“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呀,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要么你是藏了一个男人骗我们说没有男朋友!每次都不跟我们玩儿。” 20出头的姑娘喜怒都在脸上,每天烦恼的是喜欢的那件衣服买不起,要看的电影没有买上票!今天上班起晚了,没有赶上公共汽车。 苏漫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心里觉得很羡慕! 青春就是当你拥有的时候从来意识不到,当你开始羡慕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没有了。 下了班,她要转两趟公共汽车,然后步行15分钟,路过一个超市,穿过半个小区才到家。 她租住在一个房龄超过15年的老小区,哪儿哪儿都挤,路边绿化带上,但凡有一点点空隙,都被各种各样的私家车塞满了,无端有种热闹的感觉。 楼和楼之间的距离也近,谁家今天炒了什么菜,楼上的夫妻是不是打架了,楼下的妈妈是不是在教训调皮的孩子,邻居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了公共汽车,苏漫把包在肩上换了个位置,慢吞吞地往前走。 她个子高高的,走起路来有一种轻盈的韵律,有一张白皙的脸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几分天真,不笑的时候,有几分忧伤藏在眼角,走在人群里,非常的显眼。 她下车的站台在超市的对面,超市的楼下是一排商铺,饭店咖啡厅应有尽有。 周五的傍晚正是人潮的高峰期,走在人群中被各种各样的人包围,让她觉得不那么慌。她走得很慢,有时候看到什么索性就停下来看一下,再往前走。 好像每一个人都有归宿,要么是和父母,要么是和情侣,要么是好朋友,好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放松愉悦的笑容。 不知道那些忧伤的不幸的人都躲去哪里了? 路过必胜客大片大片的窗户前时,她刻意避开了目光。快要走过时,又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 窗户边上坐了一家人,妈妈正用叉子卷了意面喂小孩,小孩子满嘴满脸的番茄酱,爸爸正咬着一大块披萨看着,笑着不知说了什么。 苏漫停下脚步,她看见了她自己也在这样的灯光下在吃披萨,笑眯眯的在说着什么,坐在她对面的有时候是她父母,有时是她同学,有时还有他。 如今她舍不得吃一顿这样的饭! 她继续往前走,心里涌起熟悉的对自己的怜悯和厌恶。人生真是难料! 她在家门口打包了一份炒年糕,拎上楼。 合租的小两口已经回来了,见她进来开心地邀请她:“苏漫,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孙祥要做他的拿手菜,你来捧捧场!” 苏漫把手里的打包袋子举起来,晃了两下说:“我的晚饭有着落了,就不当电灯泡了!”说着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静朝孙翔撇了撇嘴,一副“你看,我就知道吧!”的表情。她起初对招一个长这样的室友还不太放心,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多虑了! 打包的炒年糕太硬,油太多,地沟油的味道实在一般,苏漫就着一杯水勉强吃了两口。 隔着房门,能听见张静和孙翔打闹的声音,一个闹一个哄! 她的房子是跟那两口子租的,运气不错!张静这对小情侣人真不坏,也注意卫生,对她也很友好,作为合租的陌生人,你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了! 然而他们是一对如漆似胶的小情侣,时常旁若无人地亲密,让看的人更加的孤独。 苏漫有时候也替他们觉得可惜,找了一个她这样孤僻又冷淡的室友。 吃完饭离睡觉的时间还早,苏漫发了一会儿呆,这是她现在的常态。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时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当人们对生活失望的时候,连喜怒哀乐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已经快忘了,以前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坐了一会儿,她把电脑打开,随便点开个电影放着。 刚放了个开头,天真不谙世事的女主角就遇到了男主角。苏漫手忙脚乱地去找退出的键,好像晚了一秒电脑里就会蹦出一个什么怪物! 她如今再也看不了这样的片子,生怕自己的嘲讽和冷笑要冲出来,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的丑陋。再打开一个,她再三确认是个战争片儿才点开。 在一片枪炮的轰鸣中,她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瞄了一眼,真奇怪,一瞬间她的肌肉仿佛静止了,只能听见血液流向心脏的声音,像暴雨后涨潮的河水哗啦哗啦,几乎要冲破堤岸。 她的眼睛茫然地看向电脑的屏幕,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人正在枪林炮雨中往前奔跑,好像不会痛一样,苏漫真想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勇敢。疼痛曾让她怀疑她会死掉。 那串数字还在不停地闪动,那只是1到9这几个数字的随机组合,但是它们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段记忆,镌刻在她脑海里。 她离这几个数字只有十公分,但是她离她的过去有一万光年那么远。 她把电话的声音关了,屏幕朝下放在床上,又把被子拿过来堆在上面,堆的严严实实。 那是她不敢触碰的过去! 她不够勇敢,过去不够现在更不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 ,她真希望能像电影中的男人一样,不管受再多的伤,也愿意一往无前地奔跑! 夜里她不停地做梦,梦里她一直在奔跑,在追逐一个男人。她惶恐地张望,不停奔跑,跑着跑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了两个人,打着一把伞,默默地看着她。 那分明是她父母,眼神却像不认识她一样。 她大声地叫:“爸爸妈妈”!可是那两个人只是看着她不回答,她更大声地叫,他们转身就走了,消失不见了! 她哭着醒来,看见月光照在窗帘上,白晃晃的。 那是极富90年代气息的窗帘,印着小熊在踢皮球,就像她小时候熟悉的自己家同学家的窗帘一样。 她也曾在这样的窗帘下面写作业,也曾躺床上盯着这样的窗帘想象长大以后的生活,每天早上在这样的窗帘下被妈妈叫醒,家里已经充满了早饭的香味儿。 这幅窗帘,因为时间用的久了,泛白,布的纹理都稀疏了。 时光好像停滞了一样。 苏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午夜梦回是人最难面对自己的时候。 床对面的墙上挂了几个纸做的相框,里面放着打印的风景画,透漏着一种寒酸,无声地述说着这个房间主人的失败。 苏漫冲过去,把装饰画一个个的扯下来,扔在地上,边哭边用脚使劲地踩。 那些没有实现的诺言,半路腰斩的梦想,没有出路的希望,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在她26岁这一年,她失婚,住在一间租来的不足20平米的旧房间里,做着一份只够糊口的工作,活成了无数种可能的人生中最差的一种! ☆、第2章 初见时你的眼睛 周五晚上那个没接的电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苏漫不愿打开的大门。 往事飞扑而来,兜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她一闭上眼,一会儿是她垂死了,她前夫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是那个人一直在她耳边温柔缠绵地低喃:“漫漫”。 她屡次被惊醒,有时泪流满面,有时咬牙切齿。白天没精神,她再倒头睡,如此浑浑噩噩两天,把她前半生的人和事都梦了个遍! 周一早上起来,她照镜子实在看不过眼,跑去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临出门前慌慌张张地冰了几分钟,乞求能不那么难看! 到了公司,lisa见了她,露出了夸张的表情:“sophie,周末干嘛去了?” 苏漫强打起精神跟她开玩笑,“对呀,就是你想的那样。” grace和lisa听了一阵鬼叫。 午饭后的那节课,学生是一个丹麦的老先生。说话慢条斯理,动不动要求给他几分钟看书,笔记一记就是几分钟。 苏漫努力压下几个哈欠,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 最后一节课上课前,她在办公室里昏昏沉沉。 有同事在门口叫:“学生来了。” 她一激灵,打起精神,拎着书走出来。 谁知道这同学不去教室,竟然在门口站着,她有点没防备,愣了一下。 这个人给了她一个熊抱,她也笑着回抱。在同事面前,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老外都是这个做派,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这学生是个cbc,叫wilmer,长着中国人的脸,骨子里却是个老外! 今年三十七八了,他不说,没人能猜到。每天背着一个双肩包,笑起来眼睛闪闪发光,就像二十七八。 他是一个加拿大公司在中国的负责人,做一个技术性很强的行业。产品说起来在业内也是数一数二,他的收入不用想也知道,在中国绝对是成功人士。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苏漫很喜欢,有趣里微微还有些尊重。 这世界有很多的人,总有一些人会让你发自内心地尊重,会忍不住地想,啊,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 他在本地一个很知名的小区早早买了一个大房子,但自己租住在一个单身公寓里。 苏漫知道的时候很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他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一个人并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租房子从经济角度来说也更划算。 苏漫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人活得这样踏实!在中国同样收入的人不买个豪车,不住个大别墅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个人对生活的热情,让苏漫觉得惊讶又惭愧。 他本身的工作非常忙,经常全世界地飞,但是他仍然利用有限的时间帮助一些想学英文又负担不起的人,比如说工地上的民工或者是餐馆的服务员,学英文。 他跟苏漫提过,“如果你认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请告诉我。如果我的时间排不出来,我可以联系我的朋友们。” 他还很热心地帮助他所在的小区的居委会大妈们组织活动。苏漫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象他在一群年老的大妈中间站着,没忍住笑了,又觉得别样的可爱。 苏漫有时候想,这大概就是他笑起来有些不符合年纪的原因。永远背着双肩包,穿着休闲舒适半旧的衣服,看不出来年纪职业和收入,认真踏实地活着。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如沐春风。 遇到喜欢的事情,眉梢都在飞舞。 有一回,夜里10点给苏漫打电话,说他最近遇到一个姑娘,那语调那用词隔着话筒都粘乎乎的,苏漫一直听着,没忍心插嘴,心里一直响起那首歌—当男人爱上女人! 听他讲完,苏漫心里直冒泡泡,跟他说:“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让我感动的话,真好!" 那时候她自己在爱情里惨败,听了他的话也仍然惊叹爱情的美丽。 wilmer放开她,看了她两眼说:“sophie, are you ok?” 苏漫翻了个白眼,说:”谢谢你一回来就告诉我,我看起来很糟糕。你这行为不太像老外啊!” “no,no,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很关心你,当然你还是很漂亮。” “好吧,好吧,昨天没睡好。” 他们进了教室。 wilmer把他的双肩包拿下来放在桌上,开始往外掏东西,苏漫注意到他的包这一天格外的鼓囊囊。 wilmer说:“我从加拿大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好重,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给别人吃。” 苏漫笑起来,从来没有听过哪个中国人会讲这么孩子气的话。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费劲地往外拿,估计塞进去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呀!我连味道也不让他们闻!” 他终于把东西拿了出来,递给苏漫。好家伙,一大包银色真空包装的东西,拿在手里还有点打手。 千里迢迢地带过来,可见是真不容易。 “这是加拿大产的深海鱼,我们那里的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 很爱吃,我拿过来给你尝尝。太重了,自己都不愿意带。” “谢谢,wilmer。我很感动!” 苏漫又看了一下标签,掂了掂,说:“这条鱼一定是一条鱼精。” 中文不利索的外国人听不懂她的话,疑惑地看着她。 这位先生刚回国,时差没有倒过来。这时候下午5点多,他来的地方大概夜里两三点,他时不时的拿手遮着眼睛,好像受不了灯光,蝙蝠一样。 正经上课是上不下去了,东拉西扯聊了很多,说到他女朋友,他说分手了! 苏漫大吃一惊,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前两个月” 苏漫半真半假地说:“真羡慕你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 他的女朋友光苏漫知道的就有三个,其中一个在追求的过程中苏漫还帮忙出了一些主意。 想想她有些羡慕,很容易放下,又很容易遇见心动的人,不像她,人生永远有道坎过不去。 “不知道是代沟还是文化差异,吸引是真的,但是没有办法相处。刚分手的这个姑娘其它真的很好,但是她喜欢我一直哄她,无条件服从她,没有办法讲道理,这不是我要的伴侣!可能太年轻吧。” “让你拎包了吗?” 苏漫忍不住调侃他,他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对此非常不能接受。 “她不是很小的姑娘呀,在摩根斯坦利工作,我没有想到她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苏漫看她困惑的样子,笑笑没有说话。 爱情里哪里有应该不应该只有不合适的人。情到浓处,就算是打是骂,也有人甘之如饴! “上次说要请你吃饭,这两天安排一下吧!” wilmer曾经拜托苏漫帮他把英文简历翻译成中文。在苏漫来说就是帮朋友一个忙,可能是文化差异,他起初坚持要付钱,弄得苏漫有点不习惯。 后来随口说了一句,“那你请我吃顿饭好了!”吃饭就是从这里来的。 “真不需要特别请我吃饭,你看你今天送我礼物就扯平啦!” “不不,这是两件事情。” 天真,又一板一眼,也是苏漫觉得他可爱的地方。 和喜欢的朋友说了会话,到下班的时候,苏漫的状态多少有点好转。 心里头原来像堵了一面墙,连喘口气都要伸长脖子,这会儿感觉那堵墙有了一点点松动,她安慰自己,只要不去想,日子也能过下去。 她上班的大楼是座蛮气派的金融大厦,到了上下班时间,电梯门口都要排出很长的队伍,让人无端的想起倾巢而出的蜜蜂,嗡嗡的涌出大厦。 苏漫随着人流涌出大厦。 正是初秋的时节,干爽的空气里隐约有丝桂花的香气,太阳有气无力地挂在西头,将落未落。这时节总是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细想又了无痕迹。 苏漫走了两步,听见有人叫,“漫漫”。 她心里抖了一下。 过去两天,这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叫,她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加快脚步往前走。 下一秒,有人使劲地扯住了她的手臂,疼痛让她停下来,不得不回头。 在回头之前,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恐惧?恼怒?这个带给她平生最痛的人。 当她看到那双眼睛,在夕阳的余光下,沉沉地看着她,眉头不可见的皱在一起,细纹更添了几条,她的心情居然是雀跃! 但她很快把头低下了,她的样子糟糕透顶,她自己无比清晰地知道。 她眼里的光芒已经熄灭了很多。 无论何时,她希望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神采飞扬,青春靓丽的样子! 旧情人相见,或以泪或以沉默,都是美丽的故事,但最怕的就是面目全非,让人失望得连以前的故事都否定掉。 他们身边人来人往,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个普通的晴朗的星期一的傍晚,没有人会想到对于站在门口的苏漫意味着什么。 她的心里犹如龙卷风过境,肆虐得她一片狼藉,神志不清。 她好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呆在原地,一部分站在高高的空中,望着她自己被人握着手臂。 她活了26岁,一半的时间都在和这个男人纠缠。 事隔三年,只要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臂,她又全线崩溃。 那感觉好像苏漫的身体里全是磁铁的正极,而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掌握着负极,只要他靠近,她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可抗拒地倒向他。 她的理智挥舞着鞭子,结果徒劳无功。 她第一次见到季耀坤是在她刚刚14岁时。 那时刚过了年,她爸爸从老家回来,带着季一起回来在家里住了几天。 季是她爸爸的同辈,她要叫声叔叔。 那时候她爸开着一个很大的厂子,家里各种亲戚朋友、后辈老乡络绎不绝。 她起初并没有留意,那时候她每天只要有时间就捧一本书,书里的人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家里人有时候叫她书呆子。 她有个弟弟叫苏游,那个时候六岁,正是调皮的时候,平时很少能在家里看到他。 他在厂子里到处奔跑拾木块儿捡钉子,和别的小孩儿行军打仗。 季来的那几天苏游哪里也不去了,每天跟在他后头一口一个叔叔。 有时候他们不知在干什么,头挨着头,一起嘀嘀咕咕半天。 这引起了苏漫的好奇。她带着早熟的孩子特有的敏锐冷静地观察和省视着一切。 家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大人,他们会摸着姐弟俩的头夸他们姐弟俩长得好看、机智聪明。给他们买吃的买玩具,有的直接给红包,但是他们讲话的时候都是看着他们的爸爸,所以苏漫也不理他们,有时候她觉得她和她弟弟好像是演出的道具。 季是唯一的一个,会专注地看着他们的眼睛,听他们讲话的人。 他弟弟那些胡言乱语天马行空的想法,苏漫有时候都懒得搭理,有个成年人居然能听得很认真,兴致勃勃地讨论半天。 起初她真的是好奇,没有人告诉过她,好奇是万恶之源。 有天下午,她在房里看书,她弟弟在窗外又喊又叫吵得她坐不下去,只好起身去门口查看。 原来是季在教苏游骑自行车。 两个人都脱了外套,只穿了毛衣,一个在前边东倒西歪地骑,嘴里不停地鬼叫。一个在后面扶着,跑得气喘吁吁。 季时不时就撒下手,他弟骑两下发现了,就鬼叫着连人带车直接倒地,然后季就跑过去扶起他,两人都哈哈大笑。 再如此循环一次。 冬天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他们的笑脸闪闪发光,不知是不是有汗。 苏漫看着他们也跟着笑了。 过了年眼看着要到元宵节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 ,那几天晚上电视不停地播广告,说正月十五云龙公园里有灯会,还有猜谜比赛赢大奖! 苏游不知道被什么吸引,每次看见广告就吵着要去。他妈打击他说:“凑什么热闹这种场合哪里是小朋友去的。” 苏游要是再说他妈妈就一句话,“没人带你去,我一看见这么多人头就大了。” 后来不知私下里苏游和季说了什么,苏漫的爸妈就同意季带着苏游去灯会了。 季微笑着问苏漫:“小书呆子去不去呀?” 通常这种事情苏漫绝不会有兴趣,但那天看着季微笑的眼睛,她点了点头。 后来关于那天晚上的灯会电视新闻报道说,参加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主办方的预期,也超过了场地的容纳量,差点发生了踩踏事故,政府要求今后坚决杜绝此类情况发生。 苏漫妈妈又庆幸又责怪地说苏游:“我说什么来着,今天你们运气好。看下次还去凑什么热闹,你看着啥了?” 苏游对于踩踏是什么没有概念,依然觉得很兴奋,在沙发上上窜下跳。 他妈问他:“再让你去一次,去不去” 苏游不跳了,兴奋地说:“去,去,还要去吗?”其他人都笑了。 那天人的确是多,他们还没有到达会场,旁边的人就像溪流一样源源不断地汇向一个地方,如果说起初还是一条条细细的小溪汇到后头简直是怒吼的大河。 那时候季拉着苏游的手,回头吩咐苏漫:“漫漫,你一定要跟好我!” 等到了会场张灯结彩的拱门那里,人流就已经是流不动了,只能往前一点点挪。 季谨慎地跟苏游说:“苏游,叔叔明天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你看这地方人太多不好玩。” 苏游不依,一定要进去参与,他们三人又继续往前走,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后头越来越挤,要想离开,只有顺着人流走到终点。转身都困难,逆行,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苏游个子小,经常被挤得叫唤,到最后季把他举起来架在脖子上,他倒是兴奋得哇哇叫,但是到底个子太高了,苏漫看出来季有点吃力。 季喊到:“苏游,你老实点,一定要抱好我的头。无论如何都不要放!” 他的双手也紧紧地抓着苏游的身体。安顿好苏游,他又回头对苏漫说:“漫漫,你拉着我的衣服别松手!” 苏漫被挤得几乎贴着他拉不拉衣服也没什么差别,但她还是乖乖地抓着他的外套。 那是一件呢子大衣,抓在手里很温暖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 往前挤一段,他就会回头看着她,看她好好的又转回去。 那双眼睛一直看到她心里去。 那一晚的每一个细节都保存在苏漫的心里,周围拥挤的人群中大家发出的嘻嘻哈哈的笑声,两旁大树上挂满的闪烁的霓虹灯,远处不时绽放的烟花以及伴随着的人群的惊呼,季不时回头,搜寻她的关切又温柔的眼神,还有毛呢外套,粗糙又温暖的手感! 她心里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明明是寒冬腊月,她心里却觉得异常的暖和。 可惜季很快就走了,她也开学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季耀坤拉着她往旁边走,旁边有个小花坛,有条小径贯穿其中,这个时候寂静无人。 季耀坤拉着苏漫的手下了狠劲,苏漫觉得有点痛,挣扎了一下,轻轻地喊了一声:“季叔叔!” 季咬了咬牙,放开了手,看她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善,完全不是苏漫印象中熟悉的他。 他开口说话,声音又冷又硬:“苏漫,我们千方百计为你着想,我更是一点委屈也不让你受,就是为了让你这样子糟蹋你自己的吗?” 苏漫强压下眼泪,挺直了背,说:“我挺好的,哪里不好?你突然出现就是为了来指导你前女友的生活?” “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和所有的人断了联系?” “这话我不懂,我应该和谁联系?这世上谁又真的能依靠,不是说一别两宽吗?” 有秋风轻轻地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拂过脸,像温柔的抚摸,听的人却再也狠不下心来。 季软了声音,带点沙哑地问:“漫漫,你真打算下辈子都不理我了?一辈子还那么长!” 苏漫听了血气上涌,原先的故作冷淡忘得一干二净,嚷道:“是你早就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忘了?现在问我这个,我要不要你在乎过吗?再说我没有纠缠前男友的爱好。难道是你胃病又犯了?” “漫漫,你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我嘴上说不要了,我也一直在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一刀两断的一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永远不可能对你无动于衷,只要知道你不好了,我爬也会爬到你身边!” 苏漫胡乱的擦了一把涌出来的眼泪,气笑了! “季耀坤,你这个骗子,自以为是的蠢货!我不管你说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我的胃病已经好了!能够随便放弃我的人,我信不过,我也不会原谅!” “漫漫,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长大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痛苦地活着吗?” “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只记得你清清楚楚说出来的话!现在我不要你了,你说的对,我长大了,发现有大把的男人可以供我挑选,我为什么还要吃回头草呢?” 苏漫说着转身就要走,季耀坤一把拉住她说:“”现在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男人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委屈,我受不了。漫漫,是好是坏,你就跟着我吧,你委屈就委屈一点,我别的地方补偿你。” 苏漫挣扎出来,叫道:“别自说自话,说了不要你了!” 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你别告诉我爸妈我在这里,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跟你讲话!”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几步就冲进了暮色里看不见了。 苏漫在季耀坤面前说了那些话,心里别提多高兴,出了一口长长的恶气。 痛快完了,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她真希望那些话都是真的! 然而她心里知道,她就像一只蜗牛,徒有一层硬壳,内里简直是一滩水!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公共汽车站,错过一班车也没有察觉,直到第二班车来才勉强挤上。 下班时间,车里人挤人一点缝隙也没有,大家都面无表情视线避免相触。 苏漫把目光投向窗外,意识飘向好远。 ☆、第3章 夕阳下你的背影 她第二次见到季时,是14岁半的暑假,她已经长到1米6了。 近半年以后再见到她,季吓了一跳,说:“漫漫长成大姑娘了!” 那个时候她正值青春期,时常和她妈妈拌嘴。多半因为她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她妈担心她耽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5 误学习。 她不高兴了,经常一个人爬到一堆木头上坐着,那是她爸厂里的原木贮备,堆得像小山一样,有几人高。 她怀着矫情又文艺的少女心,叹自己不被理解的苦闷,畅想没有牵绊的只有梦想的远方的生活。 有时候季从他爸爸办公室出来,看见她坐那儿就知道她又不高兴了。跟她招手说: “走,我带你吃冰淇淋去。” 他们一起走去门口的小卖部买冰棍儿,通常一人一根边吃边走回家。 有时候季会讲讲他小时候和他父母吵架的事情,苏漫会笑得咯咯的。有时候他就认真地听苏漫抱怨,他通常也不说什么。 苏漫自己说完也就忘了为什么生气。 他爸爸的厂子办在部队的后勤部,离厂子不远就是部队的操场,除了训练时间通常空旷又安静。 傍晚的时候,他们经常带着苏游去操场玩儿。 季教他们两个翻单杠,后来他和苏游单杠双杠都玩儿得很溜。 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经常挂在单杠上下不来,吓得鬼叫,哭天抢地地叫:“叔叔,叔叔”。 季会故意拖延上一会儿,才笑着把他们救下来! 苏游胆子大,慢慢就敢玩各种花样。有一次直接从单杠上摔到地下,吓得哇哇哭鼻子。其实地上是厚厚的沙子,掉下来身体不会受伤,最多自尊受点伤。 有时候苏漫坐在双杠上看季在单杠上锻炼,把自己举起来又放下。汗顺着他的脸流淌,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透出背上肌肉的沟壑。 夕阳把他染成金色,有时候是红色。 苏漫有时候在远处叫:“叔叔你变成金色了!” 他们几个一起笑起来,喊叫声和欢笑声在操场回荡。 季歌唱得很好听,尤其模仿那时的一个男歌手的歌,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她和苏游叹为观止,最喜欢缠着他,让他来一段。 他们跟着季听了很多歌。往后几年她经常深夜时一遍遍听那个男歌手的歌,在歌里听她自己的心事。 苏漫那个时候看了几本书,又青春年少,很喜欢发表一些偏激的观点。 有各种演讲比赛辩论赛的基础打底,说起观点来也是博古论金,口才流利。现在想想那些观点自己都脸红。 但那个时候,慷慨激昂,季总是温柔地听着。 有一次他说:“我很喜欢听你这样讲话,你很容易感染别人。” 她听了信以为真,更加得瑟。 多年以后看到一句话,你在闹,他在笑,苏漫就想起那个夏天的她和他。 夏天的时候,部队会在操场放露天电影,他们仨一起去看过几回。 自己从家带个小板凳,最好带把扇子。 操场的前半部分是战士们列队端坐的地方,后半部分家属们可以随便坐。 经常前半部分寂静无声,后半部分乱糟糟。 小孩在人群中乱窜,家属们基本都认识各种打招呼聊天,隔着老远也能说上话。 等他们找个地方放下板凳,苏游就跑得没影了,看电影的时候只有季和她。 有几回看着看着季会突然跟她说:“漫漫,看看你弟弟在哪儿?” 她扭头四处找的时候,会听见战士们起哄的声音。 她慌的去看屏幕,生怕错过什么情节,男女主角刚刚来得及分开。她了然但假装不懂,得意地想,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天天看的书连亲吻也没有吧? 在美国16岁就可以结婚了,而她已经14岁半了! 等到电影快散场的时候,苏游就会跑回来找他们,没几分钟就趴在季的腿上睡着了! 散场的时候,每次是苏漫拿着两张板凳,季一手抱着睡着的苏游,一手拿着另外一条板凳,一起走回家。 路上,有时能听见草丛里夏虫的叫声,苏漫一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虫子。偶尔能看见一两只萤火虫。 苏漫的心里觉得宁静又欢喜。 苏漫从她爸妈偶尔的谈话里知道,季这次住在她家里大概是为了避什么风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住了大半个月以后,她从父母的话锋里听出这风头大概是过去了。 她像突然得了一种病莫名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有一天下午她又爬上了那堆高高的木头。 季看见了她,这次没有招手让她下来,他也三下两下爬上来坐在她旁边。 “你经常一个人坐在这上边看什么?” “看未来看远方。” “看得见吗?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 “如果我们十年不见,你会记得我吗?” “十年以后我才三十几岁,我没有那么健忘吧?倒是你正是人生最热闹的时候,记不记得我倒是很难说!” “等着瞧时间会有答案的!” “这句话是不是又从哪本书里看来的?但是我同意!你真是早熟啊,漫漫。以后你想干什么?” “当个老师,教外国文学或者当个翻译。” “好,你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你要走了吧,开心吗?” “事情解决了,当然开心。谢谢你和苏游在这段时间里陪我,季叔叔临走想送个礼物给你们。你想要什么?” “你送我什么我就收什么!” “苏游说要个遥控汽车。你们小姑娘想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音乐盒吧,但是要一个你能找到的最漂亮的音乐盒” “行吧,要是不漂亮,你也将就一下。” 第二天她拿到了音乐盒,漂不漂亮,她不在乎!如果他觉得好看那一定就是好看的。她小心地把音乐盒放到了书架的最上层,生怕苏游给砸了。 后来有一回她妈妈打扫她的房间,差点儿给扔了,她气急败坏地抢回来,并且要求她妈妈再也不要帮她打扫。 她妈纳闷地说:“以前你收到这些东西不是都让我直接扔了吗?音乐盒水晶球娃娃我都扔了多少个了,现在怎么又稀罕起音乐盒了?你这青春期什么时候能过去?” 那时候学校里流行用丝带编手环,还没放假前,他们班女生天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苏漫很不屑! 那天她起个大早,骑着自行车冲去她好朋友倪倪家,把人家从床上拉起来要学。 倪倪仿佛见了鬼一样看她! 她后来递给季一个浅蓝和深蓝编织的钥匙环儿,非要亲手帮他装上!季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季走的时候,苏漫不在家。 苏游哭哭啼啼地拉着季的腿不让他走。 苏漫的妈妈叫了两回,苏漫也不见人影。 她妈有点抱歉地跟季说:“你看这小孩一点礼貌也没有,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别扭。” “不是,嫂子,昨天她跟我告过别了,说今天不送我。” 苏漫一个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6 坐在操场的双杠上,顶着烈日听知了在深树里唱歌,她觉得那一定是首离别的歌,听得她满眼都是泪。 那天,随着一个人离去,苏漫告别了童年,迈入了成人的世界。 她总觉得她出现得太晚,终归无能为力,她就算用所有的力气去抗争去呐喊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说季回去以后就结婚了。 苏漫恍恍惚惚地走到小区门口。 她住的老小区谈不上有什么规划。 路边一排房子的一楼都被改造成了各种商铺,有的连招牌都没有,支起几张桌子,一口炒锅就是一张店。 门口地上被油渍覆盖着,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塑料袋快餐盒随处可见,鼓风机吹得火熊熊燃烧,发出呼呼的声音。 苏漫在一个小吃店门口停了下来。 老板是个凸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正在锅上翻炒,虽然入了秋,他头上全是汗。 看见苏漫,他乐呵呵地笑起来,笑容让人觉得亲切。 “小姑娘今天吃什么?” “炒面” “老样子吗,加一个鸡蛋少油?” “对,大叔,你记性真好。” “谈不上,你这样的姑娘谁会不记得啊。不过小姑娘,炒面嘛,油少了不香呀!你放心,我用的油绝对不是地沟油!正经厂家的品牌油,知道你们讲究。” 苏漫笑着说:“不是大叔,我怕胖呀!” 大叔这才没说话,利索地起了锅,用水冲了一下,又开始炒下一个。 苏漫有点迷恋这种生活,觉得大叔看起来很快乐很充实的样子,干起活来利索的很,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律感! 她在一片锅铲声中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大叔把装好的塑料袋递到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把钱掏出来付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小区的路灯都亮了!初秋的气温说不上多低,但早晚总有一种冷意停在还没来得及用长袖盖上的裸露的皮肤上。 苏漫往家里走去,热闹被清静取代。 到了她租住的楼底下,附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楼上某个窗户里时不时传出电视声音,小孩儿的哭闹声。 她猛地转身回头看,季耀坤在几步开外的路灯下站着。 灯光照在他高大的身上,他消瘦的脸上神情不太好。 苏漫挑衅地看着他,不说话。 季耀坤看了看她手里的炒面,又了看了看她身后的房子,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过得好?你从小到大过过这种日子吗?” “能赚多少钱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吃什么样的饭,住什么样的房子,我没本事也没什么好抱怨!” 季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苏漫跟前,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瑟缩的东西。 他问:“我这些年往你卡里存的钱,你就是躺着也够你吃喝,花钱也不会吗?” “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也知道自尊自爱的道理。我凭什么花你的钱呀,钱在卡里躺着,你拿回去。” 季眯起了眼睛,眼角的细纹仿佛都在强调他的不开心,聚在一起。 “苏漫,你脑子不傻吧,跟钱有仇还是跟自己有仇,还是故意让我难受?看来生活还是没教会你很多东西。” 季很少在苏漫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用这样的语气讲话。 苏漫往常只听见过一两回他用这样的语气打电话,回头对着她眼里马上又荡漾着温柔的涟漪! 她被这气场震住,气焰就下去了一点。 “我从小就傻也不是傻了一时半会,现在你才知道吗?” 季听了她这话,不知是不是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心软了,声音也软了,说:“漫漫你听话,这次我保证不会丢下你,你心里有气,我慢慢给你赔罪,好不好?” “不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诚心想要找怎么会找不到呢?我找了一个朋友帮忙。” “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我知道你赌着一口气,你父母我也没有告诉。”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你讲。” “漫漫,不要拖太久,让我去跟他们说。他们那边交给我,这次我保证让他们点头,好不好?” “你们谁的脸色我也不想看,我自己活得很好!” 苏漫喊到,中间喉头一紧哽咽了一下。她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一下子要与三个最重要的人对立,嘴上强硬,心里到底委屈。 为了不失态,她转过头“噔噔”地往楼上跑,季在他后头喊: “你慢点儿,先把灯开了。” ☆、第4章 跋涉的终点是你 暑假过去,苏漫回学校去继续当她不太用功,但成绩还不错,有的老师喜欢有的老师不喜欢的学生。 除了她心底的秘密,没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的好朋友倪倪屡次追在她屁股后面问, “漫漫,你暑假里编手环到底送给谁了?” 问了几次没有结果,她也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苏漫在学校里横扫所有的演讲比赛,辩论赛上把对方问得哑口无言!学校运动会上跳远短跑接力赛,样样夺得女子组年级第一。语文和历史课上时不时提个问题,让老师窘迫地说, “我回去查查下节课回答你!” 学校里出现了很多她的小迷妹,大家也会在她背后说那就是初三四班的苏漫! 她活得风生水起,走路风风火火。 隔壁班那个趴在窗户上看她的男生,她走过去看也不多看一眼。 她后座上的体育委员恨不得事事替她办好,奉她的话为圣旨,她装作不知道。 有人在教室门口挡她的路,她一手拍掉,回头狠狠地瞪人家一眼。 她同桌的女生告诉她,当众掀起衣服去掏裤子口袋不好看;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已经开始穿上胸罩;班里其他女生会讨论哪条衣服和裤子搭配一起好看,哪种样式会显瘦。 苏漫穿着自己搭配的奇形怪状的衣服,在学校里招摇而过,完全不在乎。 她长得越来越高,快要1米7了,也越来越胖,戴上了眼镜。上了高一,学校要求女生必须齐耳短发,苏漫毫不犹豫地剪掉留了十几年的及腰头发,毫不留恋。 暑假里,她帮爸爸打工。 每天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跨越半个城市去收钱,再骑回家。夏天的烈日把她晒得越来越黑。 她妈妈看不下去了试图让她戴个帽子,穿个长袖,她嫌娘气,硬是不干。 苏漫从小被人夸长得好看,现在再也没有人说她长得好看。 除了心底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苏漫的青春活得肆意又潇洒! 她前所未有地关注她父母的谈话,但这几年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那个人的纸字片语。 有时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7 睡躺在床上,她会想:没关系,给我点时间,我会忘掉你。 翻个身,她又后悔了,不不,我说过不会忘了你,希望你也记得我。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和她父母聊了一个下午,客人走了以后,她父母表情很凝重。 她心里仿佛有第六感,问她爸爸“怎么了?” “你季叔叔离婚了。” 三年前她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是他结婚了,三年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他离婚了! 苏漫继续问:“还有呢?” 她妈妈说:“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苏漫转向她爸,她爸一向主张民主教育,叫了一声“爸爸”。 “他不光离婚了,现在有点麻烦。他前妻拿走了一半的财产,说好是拿现金,你季叔叔拿厂子。现在他前妻不光把现金拿走了,把厂子里的业务员老员工能拉走的也都带走了,把客户也抢走了。完全不顾你纪叔叔的死活。他现在是焦头烂额,处境不好。” “爸爸,如果他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他吗?” 他爸叹了一口气说:“帮是肯定要帮的,但是最后怎么样,还要看他自己的运气,要翻身恐怕不容易!” 这一年,苏漫17岁。 这次对话像突然打开了某个穴位,贯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废弃了以前的武功门派,转入了新门派。 苏漫不再只看大部头的书,往家搬一堆一堆的时尚杂志,过期也不知,每天如饥似渴地阅读。 她妈说她:“你怎么老是一阵一阵的抽风?” 她不再大碗大碗地吃肉,她妈看着剩一大半的红烧肉纳闷, “漫漫你怎么了?以往你一个人都可以吃掉一碗的呀!” 她又跟她妈说:“戴眼镜上体育课太不方便了,我要带隐形眼镜!” 她妈妈说:“现在就带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到底没有拗过她给她买了。 出门上学也要戴帽子涂防晒霜了,她妈说:“总算开窍了,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他们班女同学凑在一起开小会时,她也默默地坐到旁边。 有一次她们聊到男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忍不住插了一嘴问: “你确定男人喜欢这样的吗?” 女同学们以为她是来讽刺她们的,个个追着她打。 到了高三下学期,学校对他们的仪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漫的头发又可以在脑后扎一个小揪揪了。 倪倪有天抓着她认真地问:“漫漫,为什么我觉得你变了一个人?” 学校里有事没事找她说话的男生越来越多,在路上偶遇的也层出不穷。 女生来找她问衣服在哪里买的,有的问是怎么变白的,有的问是怎么减肥的。 苏漫在体验了几年的普通人生活后,又回归了正途,过回美女的生活。 然而这些都不够,对苏漫来说,她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她必须考上那个城市最好的大学! 她学习虽然不差,但要确保考上那个大学还没有那个把握。平常她对学习随性惯了,不肯多花一点工夫,全仗着脑袋聪明,练习册经常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晚上看小说看到12点。 如今她全改了! 最让她头痛的数学,她怎么也学不进去,她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书上的例题她一题一题地背。试卷,别人做一套,她就做两套。 也有做到想哭的时候,只要想一想那个人,她又能把扔掉的笔再捡起来。 为了站在那个人面前,她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她的忍耐到了极限。 她跟父母说她要和倪倪去那个城市玩一圈。 她妈妈因为她在高考中的超常表现,还沉浸在对她的无比信赖中,哪有不答应的。还主动把季的电话给她,说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人家,你先跟他打个招呼,但一定要注意礼貌,别真的麻烦人家。 苏漫拿着那个11位的号码,在自己的书桌前盯着看了半天,觉得简直就是一把钥匙,一张通行证,她跋涉了那么久才有资格拿到。 她冷静地拨通了电话,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位苏漫小姐?” “漫漫?漫漫!” “看来你记性还不错,我们说的十年过了一半,你还记得我。那我过五年再给你打电话。” “别闹,漫漫,你放假了吗?” “季叔叔,我要去看你!” “好!漫漫!” 季耀坤有一把低沉温柔的嗓音,当他说好的时候,听起来有一种许诺一般的安心。 从w市到g市是一趟短途航班,但对苏漫来说度秒如年。 这感觉就像你咬着牙跑了8000米,累得只等跃过终点那一刻瘫在地上。可是分明已经过了终点,却被告知还得再跑500米,每一秒都加倍的痛苦! 苏漫从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心跳快得让她怀疑会因为心脏病倒在飞机上。 坐在她旁边的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从上飞机开始,目光屡次停留在苏漫的身上,只等着目光相遇,好顺理成章地开始搭讪。 苏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他的意图,总把目光望向窗外,心里想着,这样眼带搜寻目光不安分的男人真让人倒胃口! 奇怪的是,她从没谈过恋爱,也只有19岁,她好像生来有一颗成熟的灵魂。用倪倪的话说:“你就是一个无趣的保守的老女人,没有莽撞没有天真迷茫的青春,简直索然无味!” 是啊,她是一个无趣的女人,从她14岁开始,她只坚持一件事情并且毫不动摇,马上她就要去揭开答案! 下了飞机,领了行李,苏漫跟着人流往外走。 到这会儿,她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心脏病的危险解除了。 往前走了一段,就能远远看见门口高低错落地站着的接机人群!大大小小各种牌子被举得高高,上头用各种字体写着各种名字。 在一块红色的写着长江公司毛总的牌子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的男人,清瘦,脸上有点太瘦,倒有几分禁欲的气质。 长相不出众,眼角能看到一些纹路了,气质很温和。 如果没有那双眼睛,让人觉得就是一个脾气不错的普通人,但是他长着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乌黑又锐利,望过来的目光里写着故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种矛盾的碰撞在他脸上产生一种让人着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再多看一眼。 苏漫盯着他看,虽然他现在没有笑但她还记得他有整齐雪白的牙齿和干净的笑容,她心里抖了一下,某一个角落终于被填满。 她14岁看中的男人让19岁的她的心再一次颤抖。 她一步步往前走,仿佛听见咔嚓咔嚓齿轮转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8 动的声音。 命运的巨轮开始转动了! ☆、第5章 发光的你的微笑 苏漫走过季耀坤的面前没有停留,但是她在人群中很难不被注意。 个子高又青春逼人。 外面接机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季耀坤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又划回来,不可置信地叫到:“苏漫?” 苏漫听到他认出自己才满意地停下来。看见季久违的微笑,觉得他的眼睛波光粼粼连眼角的纹路都在发光,苏漫觉得她自己大概是病了。 看来倪倪说她是老女人不准确,要么是晚节不保的老女人! 季耀坤上前替她推箱子,用手比了比说:“怎么长这么高了?这才几年。” 苏漫歪着头看着他笑,季耀坤笑着说:“怎么不会说话了,这可不像你,还是路上累着了?” 苏漫意有所指地说:“确实挺累的!这一路!” “不会要哭鼻子了吧?” 苏漫假装吸了两下鼻子说:“你不知道,季叔叔!刚才我在飞机上遇到一个大帅哥,刚刚下飞机经历生离正伤心着呢。” “下次有这种情况,你得拖着人家的大腿不让他走。” “那不行,男人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形象顾,两者皆可抛。男人嘛,就像地上的草似的,不稀罕!” 季耀坤笑着说:“漫漫你光长个子了,脑袋里装的还和从前一样,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们走近门口,自动玻璃门往两边滑开。 人还没迈出去,一阵热浪迎面而来,g市的酷暑果然名不虚传,急着给远来的客人来个下马威。太阳白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 季耀坤看这情形,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看,跟苏漫说:“你先去旁边坐着等我,外头太热了。你先不要出去,我去把车开到门口来。今天我应该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来得太着急,怕接不上你没想周到。” 他把苏漫安置好,出门前又不放心地叮嘱她:“你就在这坐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就回来,谁跟你搭话也别理啊!” 苏漫微笑着点头,乖巧地答应。要是往后,她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季的做法倒是几十年不变! 苏漫看着季耀坤奔跑着冲进阳光里,身体像小鹿一样敏捷,充满力量。她心里满是温柔和骄傲!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口。 苏漫观望的时候季耀坤打开车门下来了。 她赶紧推着箱子出门,季耀坤过来接过她的箱子,跟她说:“你赶紧上车!”他自己去后备箱放箱子。 苏漫绕到另一头上了车。 她打量了一下车内,基本没看见任何个人物品,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对车实在知之甚少,但凭她有限的经验,从这车的内饰来看,应该是辆很一般的车。 太阳太晃眼,苏漫低头在背包里翻找。她记得带了一副墨镜,不过凭她的马虎,有没有不好说。 季从另外一边上了车,松开手刹上路,问她:“找什么呢?” “墨镜” “要不你带我的?” 季说着把自己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正在这时苏漫得意地叫道:“找到了,我就记得带了嘛!” 她把掏出来的眼镜,在空中晃了两下,才架到到脸上。 季笑笑把手里的眼镜也戴回去,说:“眼镜带没带都是小事情,下回别把自己丢了。” 苏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着迷地看季操控汽车。 他们还在机场门口,交通很混乱,到处有违停的汽车穿梭的旅客,车子被迫一会儿刹车,一会儿起步,一会儿变道一会儿要从两辆停着的车中穿过,但季开起车来,让人觉得很流畅,人们看舞蹈家跳舞会觉得流畅,看钢琴家弹琴会觉得流畅,哪怕什么也看不懂也能感觉出来的流畅。 他坐在驾驶座上,不像有些人直直地坐着,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几乎感觉不到用力,稍稍一带就能精准地穿过两车之间,仿佛每个角度在他脑子里都有精确的参数,好像他和车在跳一场演练过无数次的舞蹈。 苏漫忍不住脱口而出:“季叔叔,你车开得真好!” “还行吧,我当过兵,在部队里是开汽车的,倒是有几个教官夸过我。我没事时想过,如果不是我15岁才第一次坐上汽车,说不定啊真有其它可能。” 苏漫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他15岁的样子,嘴里说:“15岁吗?你第一次坐汽车去哪里?” “我跟着长辈出门做生意,那是我第一次做生意,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汽车。” “真厉害,15岁就出门做生意了!” “厉害什么呀,混口饭吃。真正厉害的是你呀,g大出了名的难考,我听说你考上以后心里骄傲得很,总想跟谁显摆一下,后来想想你又不是我闺女,我得瑟什么!” 苏漫哈哈地笑起来,他为她感到骄傲,这让她很开心。 季耀坤也跟着笑起来,他那副非常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夏日的阳光下尤其的耀眼。 他问苏漫:“按我们老家的规矩,长辈得送升学礼。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你自己说吧,要什么?” 苏漫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厂里的会计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名牌包,你要不要?” “不要!” “那你自己想吧,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你,我想让你爱我,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苏漫想想她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效果,看了看前边的路,想象季耀坤把车撞上护栏的样子,自己笑了! “那先欠着吧,下回再让你兑现。” “行。” 苏漫犹豫了一下,有句话还是脱口而出:“季叔叔,我和小时候长得像吗?” “你小时候的脸像包子,圆圆的,现在瘦了吧,下巴出来了。” “好看吗?” 苏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有几分烫。她尽量把每一个字都自然得说出来,总担心听的人听出一点什么。 季耀坤说:“我以为从小到大夸你的话你都听腻了,怎么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苏漫说:“我问你呢!” “好看呀,从小你就是个好看的孩子。我没见过你之前就听村里好多人说过,苏其远的小囡长得好看!就刚才,那么多人,我一眼就先看到你。” 说到这里,季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有点不自然。 可惜苏漫没注意,她把头拧向窗外,很努力才不让嘴角裂到耳朵旁,心里好像开出了一朵花儿。 在这一刻,她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女人,在她的心上人眼里什么聪明努力,通通不如一句好看更得她心,她只想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9 在季的眼睛里是好看的。 “苏游怎么样啦?说起来他也是个漂亮孩子。” “他呀~~~~啊,季叔叔,你看那里坐了一个小人,好酷!” 苏漫兴奋地大叫一声,指着前面的广告牌。季耀坤笑着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苏游啊,都上初中了,就是个子不见长,可把我妈愁坏了。天天给他吃牛肉,喝豆浆,逼他去跳绳打篮球,整的跟不孕不育似的,他都绝望了。” “你听起来很开心。”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我这样的大高个当然有优越感了!不然我这个姐姐脸往哪里放呀?其他方面我哪里也赢不了他,他学习好比我聪明,各种游戏,从象棋五子棋围棋到扑克麻将,再到电脑游戏,只要他学会了,我就再也没有赢过他。有些他真的只要学十分钟就能打败我,你能明白我内心的绝望吗?我就是想厚着脸皮不承认都不行。” 苏漫说到激动处,像小孩子一样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脸因为激动胀红了,她的情绪太容易感染人了。 季耀坤不由自主地说:“下次我帮你报仇!” 苏漫身子朝他靠近,激动地问:“真的吗?真的吗?他可厉害呢?” “电脑游戏我不会,别的应该还是可以试一试。” 苏漫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拉苏游过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想想这个场景,她嘿嘿地笑了,双手搓了搓,又对季耀坤说:“你一定要说你是替我报仇的呀!” 季耀坤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真的这样做,但仍然忍不住说好。 可怜此刻他还不知道,他以后要做的疯事岂止一两件,比这离谱的多了去。 四十分钟以后,季把车停在两旁绿荫如盖的马路边,身后是个不新不旧的小区。对苏漫说:“我们先在外头吃了饭,再回去。” 苏漫打量了周围两眼跟着下车。 好家伙,一迈出汽车像瞬间跌入温水池一般,被一股黏腻和温热包裹着。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太阳还毫不示弱地瞪着,树上的蝉呱噪地叫着。 从门口走到饭店,短短几十米,苏漫的脸上冒出了汗,披散着的头发,有几根不听话的粘在脸上。 进了屋,苏漫往空调口凑,被季耀坤拦着了。 他说:“g市很热吧?” 苏漫拿着纸巾擦汗回答说:“还行,这不算什么。我以前夏天帮我爸爸打工,每天在太阳底下晒好几个小时呢!” 这话是真的,可是那会儿她可不是披着厚厚的头发,也不是现在淑女的样子,披个头发连擦汗也不利索。 季耀坤听了她的话,挑眉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等她擦完汗,他才开口问:“现在还挑食吗?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妈每顿饭都要说你几句。” 苏漫眨着她的大眼睛说:“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一听她这么说,季耀坤利索地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她,说:“行了,不用说了,你来点吧!” 苏漫不忘问一句:“你挑食吗?有什么忌口吗?” “像我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哪里会像你一样娇气,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苏漫笑眯眯地说:“真好,挑食的配不挑食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对自己说,季耀坤还无知无觉地坐着。哪里知道以后每次一起吃饭,苏漫遇见不爱吃的一筷子就丢到他碗里,他默默地善后,倒的确应了苏漫的话,绝配! 季耀坤看了看苏漫点的菜,又点了两盅炖品。 点的时候,摸不准她的喜好,故意点了两种不一样的。 炖品端上来的时候,他示意服务员把两种都放在苏漫面前,说:“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就吃哪一个。” 苏漫来回看了半天,挑了个有个红枣的,把另外一盅推到季耀坤的面前。 她喝了一口,一股生腥的气味直冲脑门把她的脸都缩到一起,像一个老话梅。 一直看着她的季耀坤笑了,露出大白牙问:“有这么难喝吗?” “中药味儿,我受不了。” 季耀坤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换给她,拿了她的尝了一口,说:“黄芪是这个味道,那你再试试这种。” 苏漫喝了一口,又若无其事地喝了第二口。 “行了,不喜欢就不要喝在我面前装什么?” “哎哟,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是觉得这样太不懂事了,还以为我演技过硬呢!” “就你这点本事,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漫嘿嘿地笑了。 “季叔叔,我听说这两年你遇到一点困难,那你现在?”苏漫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季耀坤回答说:“小屁孩操心大人的事干嘛?” 苏漫认真地说:“不要把我当小朋友,我19岁了!” “漫漫不要急着长大,能当小孩儿是件很幸福的事。”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的,对我来说不是。我有要快快长大的原因,这件事胜过其他千千万万的好处。” 季耀坤笑着说:“你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呀?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苏漫把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前,说:“我在得道成仙之前,天机不能泄露!” 季耀坤笑着摇了摇。 苏漫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办法简单地回答你,每一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对我来说我在朝着一个目标前进,有时候会觉得孤独,有时候也会觉得累,不管其他人怎么阻拦我告诉我:不可以,我知道我心里想去的地方,很想试试。你能听懂吗?” 苏漫拿起面前的茶杯举起来说:“我不光能听懂,巧了,我也在做同样的一件事。哎,同志喝了这一杯,莫愁前路无知己。” 季耀坤那一点子勾起的情绪被打断,笑着拿起茶杯跟她碰了碰,觉得这个小朋友虽然插科打诨,但是让人心里觉得莫名的安慰。有些话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也没想过会说出口。 季耀坤住的房子在一个不新不旧的小区,房子很小,两室一厅。除了必须的家具,没有任何装饰品。 苏漫想想就知道,这大概不是他结婚的婚房,联想他的境况留着这个房子大概已经算不错了。 整个房子看起来一副疏于照顾的模样,苏漫一眼望过去,怀疑很多地方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季耀坤看起来有几分不自在,边收拾边说:“我经常住厂里,这边很久没有打扫过,本来这两天打算找个人打扫一下,一忙又忘了。你要是个男的,我就让你住酒店了,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也不放心。” 苏漫忙笑嘻嘻地打断他说:“别别,我就喜欢不太整洁的地方,多自在。要是一进你家一尘不染,我估计一动都不敢动。” 季耀坤把她安置在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0 发上,让她看电视。自己回屋换了一件t恤,开始进进出出地帮苏漫铺床。 苏漫自己坐了一会儿,坐不住,起身去房间里查看。 季耀坤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淡灰色体恤,看起来异常柔软,让人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摸一下。伴着电视里的嘻嘻哈哈声,他在灯光下忙忙碌碌的身影,看了让人有种踏实的温暖,心口发软。 他正在调试空调,站在床边试了试风向,看她进来,对她说:“漫漫,我担心这空调的风吹得不舒服,我把风向调了,现在应该还好,晚上你要是不不舒服了,你自己调调,会调吗?” “会” “还有这床不知道会不会太硬,要是你觉得太硬,明天我让他们送一张软的来。被子,我放了一床空调被,你要是冷柜子里还有厚的,你自己拿。我觉得屋子里应该没有蚊子,但是我是男人皮比较厚,可能不觉得,晚上要是有蚊子,你把空调开得低一点,盖好厚被子。” 他说着看到苏漫脸上的笑容,下意识的住了嘴,问:“是不是有点啰嗦?” 苏漫说:“不会,我觉得很可爱,我爸爸妈妈都没有这么照顾过我。” 她说的是实话,她对这种琐碎的温暖特别渴望。她长在一个信奉精英教育的家里,精神上很富足但缺少一些柴米油盐的温暖。 季耀坤回头说:“这话说的没良心啊!” “真的,他们从来主张独立自主,艰苦奋斗的作派。我要是说昨天被子好薄,好冷。我妈就会说‘你的智商,就不会让你想想办法帮自己忙’,我爸会说‘冷一点热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人要学会适应环境,别那么娇气’” 苏漫一会儿捏着嗓子,一会压着嗓子学他爸妈说话,学的惟妙惟肖,两人笑成一堆。 第二天骄阳似火,人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电视里一大半的新闻都是和高温有关,在各种地方做煎鸡蛋实验成了新闻的热点。 苏漫在屋里呆了一天,花了半天把季耀坤的房子打扫了一遍。 头天晚上季耀坤说要安排时间带她出去玩儿,苏漫连忙说:“我都安排好了,你千万别打扰我。” 他看来是真的没有时间,千叮嘱万嘱咐,无论到了哪里都要报备。 苏漫心想,就这天气,我是疯了才出门,这个地方我要呆四年的,山呀,水呀,还能跑了不成,哪个时间不能去看呀? 傍晚的时候季耀坤回到家,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跟苏漫打了个招呼,就冲进浴室去洗澡。 出来以后跟苏漫说:“走,漫漫,跟我去超市,我们买点菜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苏漫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嘴里却说:“哎呀,季先生太会过日子了!客人来就请一顿饭!” 他们到了超市就傻了眼,正赶上超市周年庆,满一百送50。 超市里的人,让人想起菜市场鱼摊上的鱼盆,一条条挤得转不开身连呼吸都要张着嘴。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季耀坤说:“漫漫,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苏漫想想外头烤得人滋滋作响的太阳,说:“我宁愿当鱼盆里的鱼,也好过当鱼干!”说着带头往里挤。 超市里不光人多,购物车也多,要命的是大家都从各个方向挤过来,完全没有头绪。有时候不小心就从旁边斜插过来一辆车,躲都无处躲。 季耀坤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近得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他有时候帮她挡着人,有时候帮她推着车,有时候一把扯开苏漫的胳膊。每一次他一靠近,苏漫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站直。 但她偷偷地笑,看周围的人简直觉得一个个都是丘比特天使!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才出了超市。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还没有黑,知了还在呱噪地叫着简直不知疲倦。 季耀坤一手拎一个袋子,苏漫空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旁。 刚才在超市她很自觉地拎过一个袋子,结完帐的季一把从她手上夺了过去,让她老实呆着。 苏漫说:“季叔叔,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在我们家也是这样的时节,傍晚我们经常一起去操场玩儿呢。” 季耀坤说:“怎么会不记得。” “后来部队在操场那里加了一道墙,我们就再也没法去玩。” “是吗?” “你还记得我爸厂子门口拐弯的地方有个汽车修理厂吧,每天去操场都要路过那里。有一年下雪,修理厂的屋檐上滴的水,把那块地方都冻成冰。有天早上苏游骑车上学,在那摔了一跤,摔在一块石头上,人中那里缝了两针。” “这么严重,你摔过没有?” “我运气比他好,不过在别的地方倒是摔过,没受伤。” “别得意,女孩子要是留个疤,你就笑不出来了。” “哈哈,苏游缝了针以后变成三瓣嘴,我天天叫他兔子。可惜过了两年疤越来越浅了,喊着就没意思了。” “苏游挺让着你呀!” “才没有,他也天天取笑我!对了,说到疤我想起来了,我前年膝盖上摔了也缝了几针,现在还有疤呢。” “刚夸完你呢,怎么弄的,这么大人了?” “前年暑假,我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在路边的小书摊上看书。有一个小偷趁我背过身时抢了我车篮子里的包就跑了。我那个生气呀,敢抢我的包!拔腿就去追,追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后来那个小偷回头看我还在追,骂了我一句,就把我的包扔在地上了。我太生气了,捡起包就继续追,后来不小心摔倒了,这才让小偷跑了。要不然不能让他跑了,我在学校里可是长跑和短跑的冠军。” 季耀坤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说:“虽然这件事你做得很英勇,很解气,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抓到他以后怎么办?虽然你是跑步冠军,你打得过他吗?如果他还有同伴,你一个女孩子又打算怎么办?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先考虑自己的安全。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做的。等你真的落到那样的境地,你会发现这个社会的残酷,超过你的想象。所以不管你想不想得通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不要这么做,听到了吗?” “噢,我爸妈已经教训过我了。” 霞光又把人渡成了金红色,苏漫一回头,看见季耀坤的眉毛、眼睛都撒上了一层光,有点恍惚。分不清,梦里梦外,此时彼时。 她收敛了嘻嘻哈哈的神情,问:“季叔叔,后来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看我们?”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季耀坤想了想说。 “你过得不好吗?” “不是我,是所有的成年人都这样,没有人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漫漫,我说过你不要急着长大,人总会长大的,可是青春一去不复返。” “可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1 长大了我才能控制自己去哪里见什么人,小朋友只能被摆布。” “漫漫,我要说句你不高兴的话,这种话一听就是小朋友说出来的话,将来你就知道了巴不得有人告诉你往哪里走。” 苏漫斜着看了他一眼,说:“哼,有一天我也许会跟你聊一聊,现在你就继续当你傲慢的大人吧!” 季耀坤做饭的时候,苏漫磨磨蹭蹭地去把隐形眼镜摘了。 她这眼镜不知道是不是新换的牌子不合适,从下午开始就不舒服。 她挣扎了一下,对健康的担心最终胜出。 季耀坤端盘菜出来,看见戴眼镜的苏漫明显愣了一下,笑着说:“漫漫!你什么时候戴上眼镜的?” 苏漫努力收起脸上的不自在,说:“早就戴了。以我看书的时间和习惯,如果不近视眼,除非老天偏爱!后来老天决定还是一视同仁,我就戴上眼镜了。” “你那个时候就是个书呆子,谁知道长大了这么爱漂亮,后悔吧?” “所以我得天天戴着隐形眼镜呀!我在书上看到有人说:一个女的就算长得是中上,只要一戴上眼镜就是中下。我可不能让我大好的青春变成中下!” “这种鬼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信!” 苏漫问:“那我戴眼镜好看吗?” 季耀坤打量她几眼,说:“挺好看的,以后不出门,在家里别戴隐形眼镜了。” 苏漫又说:”咱俩现在也是有交情的人了。已经是不戴隐形眼镜之交了。” “说的什么胡话。” 苏漫说:“我说真的,我可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戴框架眼镜的,能看见我戴框架眼镜的都是交情不浅。就像女人不会随便在什么人面前卸妆一样!” 她又开玩笑地说:“我警告你啊,你自觉注意保密啊。” 后来他们插科打诨说了好多,吃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很开心,菜挺好吃。 两天后,苏漫决定回家,她原先想着能多待一天是一天。 这几天里她的情绪被矛盾撕扯着,最后临时改变了计划。 她多么渴望能留在这里,哪怕每天只是看一眼,只是坐下来说一句话她也知足。 只要想到离开,她心里就酸楚,甚至莫名觉得遗弃了他。但是她为什么要走呢? 其中一天晚上季耀坤11点多才到家,另外一天本来说好回家吃饭,中途推了迟了一次又一次,到家已经九点多。 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疲惫,满脸的焦急和歉意应该是为了她特意赶回来的。 苏漫心里很复杂,她不愿意变成季的负担,特别是这样的时候,至于她心里的意愿不重要! 季耀坤送她去机场。 高速公路两旁的树木,还像来时一样耷拉着脑袋! 苏漫的心情却和来时完全不一样! 无论她怎么告诉自己,她的嘴角还是耷拉着,一不小心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季开车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她两眼。 苏漫故作平静,有时候扭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就是不敢直视他! “漫漫,怎么不讲话,不高兴吗?” “怎么会呢?咱俩什么交情!我这人就是有点分离综合症,特别容易伤感。不瞒你说,我就是离开住了一晚的酒店,心里也会有莫名的伤感!” “很快就会回来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手上的事情没有排开,没有好好的陪你,你别生气。” “这话你说了好几次了,被你说的我好小气,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像往常一样笑着说,可是两人都没有笑。 过安检口的时候,苏漫眨了半天的眼睛才把泪逼回去,怎么告别的,季吩咐了什么,她全记不清楚了。 过了安检她才敢回头再看一眼。季仿佛没料到她会这时候突然回头,来不及收回看她的眼神。低了一下头,才笑着跟她挥手。 苏漫在他眼睛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留恋! 她空荡荡的心一下子就填满了,也夸张地冲他挥手。 ☆、第6章 我记得你眼角的痣 苏漫的大学在郊区,到市区有段距离。在校门口坐公共汽车到季耀坤家,单程至少要一个半小时,这来回得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可以做什么?冬天可以坐在被窝里看一部电影,夏天可以在空调下和同学们打一局牌,而心怀秘密的苏漫,打算全花在路上。 她小心翼翼地跟季耀坤说:“季叔叔,我们学校没有洗衣机呀,你必须借你家的给我用用。学校食堂的饭菜可难吃了,我必须过来你家加强一下营养。” 季耀坤笑着拿了一把钥匙给她,说:“漫漫就把这里当成你家,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告诉叔叔。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没有办法每周接送你,你自己可以吗?” 苏漫得意地接过钥匙,喜滋滋地说:“不用不用,学校门口有直达的车,方便的很。” 开始那半年,苏漫眼看着季耀坤的艰难。 她作为一个外人,看得心里都直打颤,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她一个人的时候眼泪也没少掉,心像在开水里过里一遍又一遍,但这份心没敢让任何人知道,在季耀坤面前尤其不敢表露,怎么没心没肺怎么来。 到第二年第三年情况才慢慢地好转。 刚开始,有时候一个周末他们也见不了两面。 在他家的每个晚上,苏漫会客厅假装看电视,等了又等,困得东倒西歪,实在等不下去才回屋睡觉。 有时候听见开门声,赶紧看一下几点,有时候一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通常能见上一面坐在一块儿吃顿早饭。 苏漫会细细地打量他的脸,心里衡量他有没有更瘦一点,从他脸上判断处境有没有好一点。嘴上尽讲些笑话,努力让他开心一点。 季耀坤望着她的时候,总是温和得很难判断出他的心情。 有一回,季耀坤开门回来的时候,苏漫已经躺床上了。 她看了看手机1:50。她像往常一样竖着耳朵听动静,啪,是他进门换鞋了。哗哗,是他在洗澡。啪嗒,是他关客厅的等要去睡觉了。哗哗,是他接水的声音,说明他这天晚上可能喝酒了。 但是这天什么动静也没有。 苏漫焦虑地从床上坐起来,犹豫了一下,担心太冒失。在床边又坐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她轻轻地推门出去。 客厅里没开灯,她借着窗户里射进来的微光扫视了一下客厅,看见季耀坤躺在沙发上,脸朝下,一动不动。 苏漫轻轻地走过去,闻到一阵酒气夹杂着一丝酸味,她心里就明白了,只是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 她尝试地用手推了推,季耀坤发出一声模糊的声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2 响,听起来是神志不清。 苏漫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照顾过喝醉酒的人,站着有点不知所措。想了一想去开了灯,听见季抱怨地咕哝了一声,看来是灯光让他不舒服。 接着又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端到沙发前,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把垃圾桶移到季耀坤的头跟前。 准备好了东西,她用了点劲去推季耀坤,有意把他推醒。 季耀坤很抗拒地挥手,想把她赶走,有一两下很用力地打到苏漫的脸上。 苏漫咬咬牙继续推他,一边喊:“季叔叔,你翻个身好不好?” 几次之后,季耀坤仿佛恢复了一点神智,睁眼看了看她模糊不清地问:“漫漫?” 苏漫赶紧趁机帮他翻身,说:“是我,季叔叔,你喝多了。翻个身好不好?” 季耀坤先是“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动作缓慢地翻过身,仰躺在沙发上,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苏漫动手去脱他的外套,边喊边叫,才让他配合着把那件脏的外套从身上脱下。 一番折腾下来,季耀坤看着清醒了几分。 苏漫扶着他喝了一杯水,又打湿了毛巾给他擦脸。 季耀坤睁开眼睛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漫漫,不用,你不用做这些,让我睡一觉就好。” 苏漫不理他,推开他的手,仔细地帮他擦了脸。 季耀坤不知道是在哪里吐过了,脸上有残留的污渍。想想他一个人在哪里痛苦地呕吐,苏漫一阵心疼! 季耀坤仿佛没有了力气,放弃了挣扎,任由苏漫帮他擦了脸,又擦手! 他仿佛对自己喃喃自语道:“我有时候很担心我付出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仍然失败了,怎么办?” 苏漫的眼眶发热,她从来没有听他在清醒的时候这样说过话,她轻轻地说,像哄孩子,“没关系,生活不止这一件事!” 季耀坤听了仿佛安心,又睡着了。 凌晨两三点,他们两个絮絮叨叨地说话,仿佛世界只剩他们相依为命。 苏漫拿了一床厚被子给他盖上,坐在他面前抱膝看他睡,细细地打量他。 他的头发乌黑又硬,眉毛也是乌黑,他脸上的色彩很浓重,该黑的都是乌黑,该白的是雪白,一点不含糊。细看眼角有一颗极细的痣,苏漫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下巴上的胡渣才一天就迫不及待要冒出来,一片青色,看样子也应该是乌黑。 苏漫的手发痒,伸出去一半又不敢真的落下,只在想象中抚摸。 他有张形状很好看的嘴,总是吐出温柔的话语。 苏漫看得很仔细,她的心发疼,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属于她?但是她的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早上,苏漫起床,季耀坤已经洗好了澡,头发湿漉漉地正在煎鸡蛋,眼睛里有未褪的红血丝。 他们谁也没有提头天晚上的事情,苏漫依旧绞尽脑汁地讲笑话,讲学校发生的趣事,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只在季耀坤要出门上班的时候,苏漫说了一句:“季叔叔别喝太多酒!” 季耀坤看着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一个周五的中午,苏漫正在教室上课时,收到了季耀坤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漫漫,如果你今天过来,帮我在楼下买瓶红花油。” 苏漫赶紧发回信息问: “怎么了,哪里受伤?” “没事,就是我没有空买。” 剩下两节课苏漫无论如何坐不住,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带着红花油上楼的时候,自己又嫌弃自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还不是坐着等,季耀坤还不是得晚上才回来。 话虽如此,自己也知道是一分钟也不能多等下去。 她开门进屋,听见季耀坤在客厅里喊她:“漫漫?” 苏漫吓一跳,连忙关上门,鞋也没来顾得上换冲进去查看。 季耀坤趴在沙发上正抬头看她,姿势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问:“怎么回事?” 季耀坤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说:“我的腰搬货的时候扭到了,站着痛,得躺着。” 苏漫问:“你去医院了吗?严重吗?” 他说:“问题不大,刚扭的时候还好,现在有点疼。” 苏漫看着他,问:“搬货为什么要你来?” “上午厂里要出一批货,人手不够,其他工人在赶另外一批货,我就帮着上货。大概好久没干过体力活就扭伤了。” 他笑着说,苏漫不愿意他看出什么,没说话,从书包里拿出红花油,问他:“既然受伤了,工厂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帮你买一瓶药吗?” “是我没有说,刚开始也不是很痛,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对工厂的士气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等上完货了回家,就不行了。” 苏漫心里一阵翻滚,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躺着不能动说出这些话,眼泪差点儿没忍住。 她故作恶声恶气地说:“那你活该!” 说着就要去掀他后背的衣服,季耀坤连忙阻止她:“漫漫,我自己来,不太方便!” 苏漫拿着红花油看着他,一眨不眨地盯了他一会儿。苏漫这样看人的时候颇有几分气势,她自己知道。 她问:“你打算怎么自己来?” 季耀坤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试试,要是不行,我打电话给我朋友,让他过来一趟。” 苏漫说:“季叔叔,你不会以为我没见过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吧?多大的事啊!”说着不由不顾季耀坤的阻止,掀起了他的衣服。 季耀坤躺着不能动,手上力气有限,又不能做大动作,到底阻止不了! 苏漫想了一想,学人家把红花油先倒在手上,搓搓热,张开双沾满红油的手放到季背上。 不知是因为药凉还是伤痛,苏漫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一僵,明显绷紧。 她紧张地问:“很痛吗?我轻点儿。” 季耀坤咬着牙说:“你别管,只管干你的活。” 苏漫听了放开手脚,用力按起来。 红花油的味道,起初刺鼻渐渐竟像闻不到,伴着手下肌肉的弹性和皮肤的温度好像生出一些奇异的香味! 此后,无论在何地,苏漫只要一闻到类似的味道,就觉得心中充盈着温柔,那味道说不出的宜人。 推完了红花油,季耀坤还照样躺着,苏漫拿出书在他旁边地上坐着看书,时不时趴到茶几上记个笔记,一时静谧得让苏漫心里欢喜。 季耀坤问她,学校的功课难不难,喜不喜欢读书,这是什么书,讲什么内容之类的。 苏漫简单的讲了几句,季耀坤很早就出社会并没有读很多的书,苏漫尽可能讲得通俗易懂。 有一会儿,她沉浸在书中入了神,感觉背后季耀坤有大动作。她连忙回头,发现他正试图把自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3 己撑起来,动作有点艰难。 苏漫赶紧放下书,帮他一把,问:”要干什么呀?” 季耀坤起初只咬牙不说话,苏漫问第二遍的时候,他恶声恶气地说:“上厕所!” 苏漫看到他懊恼的样子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又连忙收回,撑着他往卫生间挪。 季耀坤痛得厉害,站不直,手一直撑腰上,一步一步往前挪。 进门前对苏漫说:“你站远点儿。” 苏漫说:“我扶你进去,再出来,好不好?” 季耀坤的脸疑似红了,直接推她走。 苏漫边往后退边说:“我站很远,等一下你叫我。” 如此等他出来,又把他挪回沙发上。 苏漫到还好季耀坤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有汗!想来这一趟对他来说很是不容易。 季耀坤不知道对他自己还是苏漫说:“这什么事情!如果明天还这样,我得叫个人来。你赶紧回学校去。” 苏漫说:“为什么呀?” “你就是个傻子,你听我的就行。总归为你好。” 到了晚饭时候,季耀坤要打电话去楼下的饭店叫外卖,苏漫坚持要下厨。 她原先在家的时候,家里有阿姨,真是连开水也没烧过。 后来上了大学,季耀坤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对着菜谱比划着做过几道菜,味道根本谈不上,只能勉强入口。 反正她原先那点小九九,想练好厨艺,在季耀坤面前展示一下的想法,在几次练习之后自己熄灭了。 要是现在让她做饭给别人吃,她是万万不肯丢人的。换成是季耀坤,她倒也不怕丢脸,在他面前,她向来觉得做什么都很自在。 苏漫在切西红柿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手机响的声音,偶尔飘进来季耀坤接电话的只字片语! 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突然他的声音就提高了,苏漫切菜的手差点儿没滑一下。 季耀坤用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既冷又硬的声音说:“马上给我查,纰漏出在哪个环节,谁经手谁负责!他不确定难道不会问吗?发邮件需要谁答复就发给谁,群发是什么结果还需要人教?你先带着孙权明天一早赶去北京,先安抚,能退让的适当退让一下,表明一下态度,恩!” 苏漫欢快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一下子掉到谷底,她跟着担心起来。 做好了饭,她端着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香菇炒青菜出来的时候,装着欢快实则小心翼翼地查看季耀坤的脸色,但是他脸色全无异常,像平时一样望着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听见,她会以为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为季耀坤控制情绪的能力咋舌! 苏漫把菜放在季耀坤面前的地上,再端出两碗饭,自己也在地上盘腿一坐。 季耀坤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忙,待她往地上一坐,直接就笑出了声,说:“我这一受伤我们直接倒退回山顶洞人的生活!” 苏漫看着地上的菜也觉得滑稽,跟着一起笑,说:“那不能,山顶洞人不能这么好吃好喝地招待一个没有劳动能力的人。他们一般直接把你这样的人扔山里。” 两人压下心事,在嘻嘻哈哈中吃了一顿饭。 苏漫最后还是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问:“我做的饭是不是很难吃?” 季耀坤温柔地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水在荡漾,说:“我要是说难吃,你会不会哭鼻子呀?” 苏漫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其实心里虚得很。 季耀坤这才说:”漫漫,我去过很多地方,和不同的人吃过饭也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但这是我吃过的最开心的一顿饭。” 苏漫笑得像傻子一样,她把地上的碗盘子收拾起来,一边说:“那就行了,不枉我辛苦一场!” 直到进了厨房,脸上的热才慢慢的下去,也不知道刚才季耀坤看到没有,她心里有点担心。 苏漫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有段时间被寝室的其他女生孤立。说起来都是小事,她住在老式的寝室,一个屋子住八个女生,女生多了,刚开始难免有些摩擦,像夫妻情侣一样,有个磨合期。 她一到周末就消失,宿舍有些活动难免就没办法参加,其他七个姑娘三三两两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她像个外人。 她外型比较打眼,学校活动参加的也多,往她们宿舍打电话找她的人把宿舍的电话都打爆了。 起初有个姑娘开玩笑地抱怨过:“苏漫,我们都成你的接线员了。” 苏漫那个时候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阅历也不足以让她意识到女孩子之间那些微妙的嫉妒和小心机! 后来冒出一个狂热的追求者,经常12点还打电话进来,彻底把事情白热化。 一天晚上大概八点来钟,大家都在寝室的时候,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对苏漫发动了责难。 苏漫彻底懵了,她的性格是比较男孩子气的,从小到大和同学关系都很好,什么时候面对过这样的情况? 好像她犯了滔天大罪,千夫所指,她内心崩溃,但在寝室面强撑着,没有失态,一个人拿着手机出了门。 她爬上宿舍楼的顶楼,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顶楼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月亮和远处的灯光作伴。 她哭了一会儿越发孤独,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电话给季耀坤。 电话接通以后,她一听季耀坤的声音哭得更凶。除了开头含糊地喊了一声,一直在哭,说不出话来。 季耀坤一听这情况吓到了,声音不复平时的沉静,几乎叫道:“漫漫,说话!怎么啦?” 苏漫哭了一阵,才抽抽搭搭地说:“你让我先哭一会儿啊!” 季耀坤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说:“你呀你,差点吓着我!” 苏漫继续哭,不是无声隐忍的哭,是放声大哭,委屈直从心里往外冒。 季耀坤一直听着,偶尔叫一声:“漫漫!” 等苏漫自己哭累了,就渐渐收了声,只剩下不时的抽噎声,像小孩子一样。 季耀坤问她怎么回事,她把事情说了,说着说着又委屈了,叫道:“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平时都好好的,现在她们就这样对我,她们觉得有太多人打电话找我,可是电话号码不是我给的呀,我控制不了!我道过好多次歉了,也跟那些无聊的男生义正词严地说过不要再打电话找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季叔叔,我好生气,也很伤心,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季耀坤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宿舍楼顶上。”她回答。 哭完了也吼完了,情绪有点激动后的低落。 “好,觉得委屈,像刚才一样哭一场就好了。漫漫,没必要去想为什么,也不一定就有谁对谁错,就是小姑娘之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4 的一些小摩擦,说不定她们说完也后悔了或者说完就忘了。漫漫是大气的姑娘,我们没做错什么,也不去计较别人的小心思好不好。” “可是我还是伤心!”苏漫说。 “过两天再去想,说不定就不这样想了,不管谁对谁错,你明天主动请他们吃一顿饭,或者买点别的什么东西,大方一点,跟她们好好说说这事,这事儿就过去了。” 苏漫咕哝道:“凭什么呀?” “傻,就凭你们要相处四年,她们还是你一辈子的同学,你好好想想!” 苏漫这个时候正抬头望着月亮,听季耀坤不徐不疾地说话,原先心里的不得了的委屈和迷茫都消散了,一无所踪! 他的话也听得进去,乖乖地“嗯”了一声。 突然,整个校园响起嘹亮的军号声,这是隔壁国防大学的熄灯号,随着这一声,苏漫学校的宿舍楼也都熄了灯。 苏漫随口说:“我们熄灯了!”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季叔叔你在哪儿?” “我在外头。” 苏漫叫道:“你在我们学校对不对?” 季耀坤笑了两声说:“对,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苏漫急得跺脚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为什么不早说,我现在出不去了呀?” “我就是来看看,看你哭成这个样子!故意没有告诉你,这么晚在宿舍呆着吧。你现在赶快回房间睡觉,熄灯了,注意安全。” “等一下,我在这里使劲地看,看看能不能看到你。” 季耀坤说:“别闹,快回去,到寝室门口再挂电话。” 苏漫那天晚上肿着一双眼睛,嘴角却挂着笑进入梦乡。 知道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地等着,这大概就是温暖! ☆、第7章 你为什么不要我 苏漫的生日在10月,初秋,不冷不热,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 苏漫原来对生日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如今因为一个人,她像所有怀春的少女,对生日有了一些期待。 这种日子总是和很多故事有说不清的联系。 如果把她前半生像一页页纸一样摊出来,那么22岁生日一定是加粗加了着重号一样醒目。 正式迈入22岁,苏漫的耐心宣告用完。 虽然他们朝夕相对,对视时眼睛里流淌着心知肚明,看一眼不需要说话就知道对方要什么,分别时眼睛里有留恋,再见时眼睛里有欣喜,但这些远远不够,苏漫要的不止这一些。 她想要抬手就可以触碰,随时可以紧紧拥抱,想要他的和她的身体上打上唯一的烙印,想要让他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说爱她。她22岁,迫不及待想要人生尘埃落定。 她生日那天是个周三。 季耀坤问她要不要和同学一起庆祝,苏漫乖巧地说不用。 心里白眼翻上天,她是疯了,在这样的日子找七个电灯泡。 她看季耀坤的目光有种看着即将走入猎人陷阱的小白兔的悲悯。 那天下午,季耀坤开车在校门口等她。 天气特好,天空像穿透了一样高远。 苏漫精心打扮过。毕竟这一天她预计多少会发生点事情,就算结果不如意,将来回忆起来她也必须是美美的。 脸上化了妆,黑黑的头发披在肩上,苏漫一直嫌弃头发有点多。 她穿了一条收腰的连衣裙,显得胸部的曲线更明显,对此苏漫有点不自在。 她室友在她出门前,啧啧两声说:“苏漫,你今天一定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有点同情他呀。” 苏漫急需一些信心,将信将疑的把这当做肯定。 她脚上穿了一双何文陪她去买的高跟鞋,何文极力要求她买八公分高的,说:“穿不高不矮鞋跟的人最土!” 苏漫不是不信她,试了两双实在不得不放弃,毕竟把自己摔个狗吃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穿着一双“很土”的五六公分的高跟鞋。就这还在宿舍练了十来天,一有空就套上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她心里对于穿高跟鞋出门实在心虚得很! 何文指导她:“你千万别给我走得像马踏步,实在没眼看。一定挺直了背,把每条路想象成t台,老娘是天下第一的超模,走路带风!” 从宿舍到校门口这15分钟的路,苏漫领悟到她大概做不了超模。 每一个路过的人投过来的眼神都让她分外不自在,她脸上故作没有表情,心里僵硬到像一块木板,她疑心别人是不是都看出来她第一次穿高跟鞋等着看她笑话。偏偏一路上的注视特别多! 她看见季耀坤的车时在心里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最柔和的表情,背挺得更直,尽量婀娜地走过去。 季耀坤低着头在看手机,6米,5米,他好像有所感转过了头,不同于平时的笑容,他脸上几乎没有笑,苏漫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些东西,但不确定是什么。 直到苏漫拉开车门,尽力优雅地坐进副驾时,他才露出笑脸说:“漫漫生日快乐!” 苏漫偷偷地把高跟鞋脱了,两只脚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活动了一下,后跟磨得有点痛。 她脸上笑嘻嘻地说:“谢谢。” 苏漫为了保持形象,不像平时说个不停,季耀坤专注开车,两个人一时无话。 沉默中又仿佛有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季耀坤说:“漫漫今天很漂亮。” 苏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什么漂亮?化妆还是衣服还是鞋子?” “这些我不懂,就是看起来很好看。” “直男审美!”苏漫说了一句。 “什么?”季耀坤追问。 “没什么”苏漫赶紧说。 “等下我们先去拿蛋糕,刚才我去了,店员说还没有做好。蛋糕店这么多,为什么非要这一家呢?那么多人!” “这家奶油清淡,其它的不喜欢!” “我就知道!要是没有买你指定的,你估计一口都不吃。都是臭毛病,得治治!” 苏漫一时有点忘形,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臭毛病多,求你赶紧给我治治,你还不是老早就问我要吃哪家的蛋糕!” 季耀坤瞟了她一眼,说:“小样,迟早得给你改了!”眼睛里全是纵容。 他们要去蛋糕的店,在一条步行街里,车只能停在路口。 季耀坤停车时,苏漫赶紧穿上鞋。心里觉得不妙,脚后跟比刚才上车时还痛。苏漫心想,无论如何得忍着,否则也太丢脸了! 他们并排走出一段路,苏漫深刻体会到小美人鱼每走一步的挖心之痛,脚步就慢了下来。 季耀坤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等她赶上来。到他第二次停下来时,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脚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5 苏漫正忍得辛苦,一听他都发现了,脸就垮了下来,索性破罐子破摔,说:“我的高跟鞋把我的脚磨得好痛!” 季耀坤看了看她的脚,又衡量了下来回的路,说:“那你别走了,在这等我回来吧!” 苏漫连忙挥手说:“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你看那些男人老盯着我看,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好尴尬!你手臂借我一下。” 季耀坤皱了一下眉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些男人,把手臂伸过来。 苏漫一把挎过来,把身体重重地压在他手臂上,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行不行啊?”又加了一句:“学人家穿高跟鞋。” “不许说!” 苏漫挎着他的手臂走在人流如织的商业街上,周围的各色行人像河流一样在他们身旁流过。 她心里想,别人眼里,她和季耀坤肯定就是一对情侣,和旁边喝奶茶被男孩儿揽着肩的男女一样! 这样想脚上的痛也可以忍受了,她可比美人鱼幸福多了! 回到家,季耀坤进了厨房。要做的菜他事先都已经买好,住一起两三年,苏漫爱吃的菜他一清二楚。 苏漫先在客厅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脚,后来去厨房靠在门上看。 季耀坤弯着腰在锅里爆炒什么,一只手拿着锅,颠得很像那么回事,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在一起。 旁边炖着一个砂锅,冒出白莹莹的蒸汽,锅盖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有种让人觉得塌实的家的味道。 苏漫想,如果我能现在走过去,抱着他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就好了。 这种渴望让她的心里发紧。 季耀坤回头发现了她,冲她说:“漫漫,拿筷子吧,差不多了。” 等菜上了桌,季耀坤拿出一瓶红酒,“啪”地一声打开,又拿出两个杯子倒上酒。 苏漫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季耀坤问她:“漫漫,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啦?” 苏漫的目光毫不退缩,看着他说:“寿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季耀坤笑了两声说:“寿星说得对。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苏漫转开话题说:“先吃饭,一会儿再说。” 季耀坤又问她:“不先吃蛋糕吹蜡烛吗?” “不,那个留到最后,先好好吃饭!” 他们吃了饭,苏漫喝了两杯酒,要不是季耀坤拦着她打算再喝一杯。 苏漫钦点的蛋糕被摆上了桌,两个人一起动手点上蜡烛。 蜡烛点好,苏漫说:“快点,季叔叔。我们来和蛋糕一起拍张照片。” 季耀坤笑着说:“我不爱拍照,我来帮你拍吧!” 苏漫抗议到:“生日不和庆祝的人一起拍,光自己拍不是很奇怪吗?” 季耀坤听她这么说,有点无奈地说:“怎么拍?” 苏漫招手:“过来!我们和蛋糕拍一张。” 苏漫一个手捧着蛋糕,一个手拿着手机,站在季的旁边。 季耀坤赶紧伸手帮她端着蛋糕,苏漫偷偷地把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拍下他们的第一张照片。 两个人头靠得很近,在摇曳的烛光后一起笑看着镜头。 苏漫说:“我要许愿啦,快关灯。” 季耀坤伸手过去把灯关了。 摇曳的烛光照得人有点恍惚,看不真切。 苏漫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说:请把这个男人赐给我! 再睁眼季耀坤就静静地坐在对面,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苏漫一下子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真的属于她了! 她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季耀坤,为了这一刻她努力了八年! 她所有的少女时代都献给了他,她的爱情是被他定义的!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几乎呼之欲出,好像有什么在被点燃。 沉默越久,温度越高,几乎要燃烧起来。 季耀坤先移开胶着的视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视线投向不知道哪里。 苏漫步步紧逼:“你不是问我要什么礼物吗?还有开学的时候你也欠我一个礼物,现在我要两个一起讨了。” 季耀坤的视线还是回避着,开口声音比平时略沙哑,说:“好,随便你要什么。” 苏漫站起来说:“我要一个房子!” 季耀坤眼睛终于看向她,好像有点惊讶又有点失望,说:“好”。 苏漫近了两步,又说:“我要一块钻石的手表!” 季耀坤仍然盯着她说:“好”。 苏漫走到他跟前说:“我要一辆车!” 季耀坤心里有个声音叫他快跑,然而他全身僵硬一动不能动,仿佛中了咒语,只能盯着她说:“好”。 苏漫走到他背后,他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的存在就像太阳一般炙烤着他的背,他感觉到灼痛。 苏漫咽下喉咙间的硬块,凑近他耳边说:“然而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季耀坤!” “砰”地一声,天地之间只剩下眩晕! 苏漫听从内心的渴望,伸手从后头抱住了她的心上人。 那是他们身体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他俩不知道谁抖了一下。 季耀坤把手放在苏漫的手上,闭着眼睛,声音暗哑地说:“漫漫,放开!” 他伸手去扯却发现双手发软。 苏漫抱得更紧,感觉胸被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背上,说:“不放!我就要你,我不信你不要我。” 这下子季耀坤仿佛突然醒了,用力扯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用一手推着她阻止她靠近自己,说:“不 可以!” 苏漫试图再去抱他,怎么也近不了身,急得大喊:“你不是说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季耀坤不看她说:“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苏漫急红了脸,叫道:‘为什么不行!别的我什么也不要!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你知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小孩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喜欢我就行。” 她说着说着泪就流了满脸,就像有一些人一吵架就先哭,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她一急泪就流的更凶。 季耀坤看她这样,眼神都是忧伤,说:“漫漫,我不喜欢你这么小孩子气!” 苏漫听了开始哭出声来,她大概没有想过他会真的拒绝她。会真的有一种可能,他真的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孩子! 可是那些眼神难道都是骗人的?都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语无伦次地边哭边叫:“你骗人,我不信!你为什么不要我?” 后来说了什么她已经忘了,总之就是翻来覆去的不甘心,哭着叫着,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仗着大人的宠爱,以为可以得逞。 她特意挑选的蛋糕上的蜡烛还没来得及吹,一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6 直陪着她流泪,直到泪干,看起来狼狈又凄凉。 下半夜她回了房间,也冷静了下来,一时嫌弃自己,一时又怪季;一时想得开,打算以后大大方方只把他当叔叔;一时又咬牙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简直心乱如麻! 看窗口挂着的月亮分外不顺眼,那么惨白那么冰冷! 夜里不知道几点爬起来去上卫生间,不知道是哭多了还是缺觉,头昏沉沉。 她走出房门,一阵香烟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差点以为是幻觉。 客厅里没开灯,她四处打量,先看到一点光亮忽明忽暗,然后分辨出吸烟的人。 在这之前,她几乎没有看见过季耀坤吸烟。 她沉默地走过去,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他。 季耀坤对她突然的出现没有防备,看她的眼神里只有迷茫,眼里布满红血丝。 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却让人感觉像因为疼痛缩在一起。 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里每一个缝隙都在诉说着忧伤。 苏漫闯入将这忧伤吸到肺里,心却跟着痛起来。 她看了一眼没说话,默默走回自己房间。 爱不应该是痛苦和拒绝,爱应该是喜悦和接纳! 天快亮的时候,苏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和季耀坤两个人又坐在部队操场的双杠上,在吃冰淇淋。 夕阳把他们的脸染红了,季耀坤说:“漫漫,我等你。” 苏漫刚要点头,被关门声吵醒了。 一时分不清楚梦里梦外,过了一会儿才想:季耀坤,你和梦里告诉我的不一样! 苏漫坐上回学校的公共汽车,给季耀坤发了个短信。 “季叔叔,我回学校上课了。” 这时手机显示才6:40,不知道她坐的公共汽车是不是首班车,车上除了她只有一个乘客。 一个坐在她斜前方的老奶奶,才10月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毛衣。 早上的空气有点清冷,不知道他晨跑时穿什么样的衣服,苏漫知道早上吵醒她的关门声是他出去跑步了。 公共汽车开出市区,渐渐的运河就映入眼帘。 河堤上,在晨光中跑步的人越来越多。 尽管知道不可能,苏漫还是睁大眼睛一个一个细细看过去。 她恐怕以后都得落下毛病,只能在人群中搜寻他的影子! ☆、第8章 他就那么好吗 苏漫下班走路去公交站,包随意地挎在肩上。 有人从后面喊她,声音很欢快。她回头一看,wilmer正骑在一辆自行车上,冲她笑得天真无邪。 他家住附近,他经常骑着自行车来上课。有一次还向苏漫夸耀过他的新自行车。 wilmer冲她招手,说:“你是不是去坐公共汽车?来,我带你去!” 苏漫看了看他的自行车后座,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有点儿不太愿意。 wilmer看出她的迟疑,劝她说:“e on,我真诚地邀请你,很快哦。” 他笑得让人难以抗拒,苏漫不忍心拒绝,一甩头也不在乎了,笑着坐到后座上。 wilmer猛地往前一蹬,苏漫本来一只手抓着车座,这一慌,另外一只手就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wilmer在前头哈哈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笑她的慌乱。 平常她自己要走十分钟的路,自行车转眼就到了。 苏漫脚一蹬下了车,wilmer坐在自行车上,脚撑在地上,跟她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才挥手告别。 苏漫的脸上还挂着笑,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是季耀坤。 她接了把电话放在耳边,也不打招呼,脸上的笑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我在马路对面,你过来!”季耀坤说。 苏漫很诧异,往马路对面看过去,果然有一台停着的车。车窗半开着,季耀坤坐在车窗旁,冲她挥了一下手。 苏漫迟疑不知该不该过去,过去又是个什么情况? 季耀坤等了一会儿说:“这地方不能停车,自行车坐得,汽车坐不得?” 苏漫皱起了眉头,把电话挂了,气冲冲地冲到马路对面。 上了车,随手把门甩上,力道之大让车身晃了几下。 季耀坤脸上没有大的表情,边松手刹边说:“过马路注意看车,走斑马线。” 苏漫气呼呼的也不知道到底气什么,就想对他发脾气,说:“要不是你在马路对面,我就不用过马路,我要是被车撞死了,你也得负责任。” 季耀坤等一会儿才说:“跟我说说混账话,把死啊活啊挂在嘴边就算了。过马路不看车,我看你有几条命!你想要看我难受,要是把自己命搭上,我再不好受,你看得见吗?” 苏漫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气鼓鼓地拉着包带坐着。 季耀坤问她:“刚才那个人是谁?” 苏漫哼了一声说:“你管是谁!” 季耀坤对她的无礼不以为意,说:“不管是谁,在办公楼下这样拉拉扯扯合适吗?” 苏漫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也知道不合适?上回是谁在楼底下跟我拉拉扯扯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季耀坤没回答她,显然是觉得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合适,在哪儿都不合适,地点根本不重要! 苏漫这才想起来她上车的原因,冲他说:“你跑来这里监视我吗?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别说是骑辆自行车,就是让人抱着我走,你也管不着!只要我愿意。” 季耀坤笑了,只是笑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意思,说:“不敢管,也管不过来,全靠你自觉。这么点距离走走就到了。” 苏漫马上回答他:“那你停车,我要下车,这么点距离我也可以自己回去!” 季耀坤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长,但不容抗拒。 苏漫心里抖了一下。她是只纸老虎,别看她张牙舞爪,那是她心里有恃无恐,只要季耀坤一严肃,她心里是怕的。 季耀坤说:“差不多得了,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就少发点小孩子脾气。我这两年脾气不太好,回头吓着你。” 苏漫有火不敢发,那个气呀,把手搭在车窗上,下巴搭在手上,全程只看窗外,姿势明明白白地写着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季耀坤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说:“我自制力很好,比以前还好。你别害怕!” 苏漫也不知听没听见,拿一根手指,在车窗上画来画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六,苏漫和wilmer约好一起去爬山。这天天气是真好,既不冷也不热,最贴心的是阳光时隐时现,一点儿也不猛烈。 为这苏漫的心情无端好了几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7 wilmer来她小区门口接她,两人开了一个小时车才到山下。 w城处在平原地区,自古有鱼米之乡的美称,但是这好地方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山。 城外唯一能称得上山的,海拔也不到两百米。城里人大老远开车过去爬山,边爬边说笑,爬到山顶也只要半个小时,总让爬山的人有种特别寒碜的感觉! 更讨厌的是这两座山还工整地修上了台阶,分明是去爬楼梯,哪里有爬山的感觉! 吐槽归吐槽,聊总胜于无嘛,苏漫也去爬过几回的。 她和wilmer一路上先互相吐槽了个够,wilmer又说起他在加拿大登山和徒步的经历,听得苏漫心神向往。 wilmer说:“但是对我来说爬山不是最痛苦的,没有地方滑雪才是最可怕的。去年我去过申城号称最大的滑雪场,我的天,我差点没在滑的过程中睡着。” 苏漫听了咯咯笑。 他们下车以后,苏漫无意中看到他的鞋,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叫道:“你的鞋好酷”! wilmer听了把脚抬起来,让苏漫看得更清楚,脸上有几分小孩分享玩具的热切,说:“你不知道这个鞋吗?这是现在最热门的五指鞋。我这双还没有机会在户外长时间的穿,今天想试试。它其实不适合爬山,但是这种山反正也不用真的爬。” 苏漫根本没有听他在讲什么,控制不住地大笑,觉得非常滑稽。 他穿着一双五指分开的鞋,说是鞋,更像是橡胶做的袜子,看过去像长着一双彩色大脚的怪物。 她一直从停车场笑到山脚下,每次瞄见又控制不住地笑。wilmer起先还做生气的样子,到后来也跟着笑,两个人像傻子一样。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苏漫示意wilmer往旁边看。这座山的正门,在往前不远的地方,进了正门,就是爬台阶到山顶。 但站在苏漫他们现在的位置,看到的是山的侧面,完全是未开发的状态,看过去有几个人在往上爬。 他们两个相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就往侧面去了,然而最后的结果证明这就是一场灾难。 苏漫明白一件事情,没有能耐千万别逞能! 前两天下过雨,地上的泥土还很松软,一脚没有踩好就会滑下去。山上只有齐膝盖的草,连固定受力的地方也没用,爬到陡的地方只能四肢并用。 wilmer让她在前,他在后面挡着,有时用力推她。 爬到最陡的地方,苏漫不停地叫:“我的天哪。”手和脚在打滑,又没有固定的地方,她上不来又下不去,差点尖叫,幸亏wilmer在后面使劲推了她一把,她往上抓住了一块岩石才得救。 千辛万苦他们才爬到山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苏漫的手脚微微有些发软。 看到彼此双手双脚衣服上全是泥,两人又哈哈笑,刚才的狼狈在笑声中也变得有趣。 苏漫说:“我刚才有好几次心想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wilmer说:“我今天穿的鞋鞋底太薄,地上的石块快把我的脚割烂了,刚才我一直没敢说。” 苏漫笑得弯了腰。 登上山顶,视线一下子开阔了。 往下看去,近处是层层的树木,秋天来了,有些已经染了黄色。再远处是城市的轮廓和阳光下闪烁如镜面的湖泊。 站在山顶望远,让人不由得想深呼吸一下或者大喊两声。 空气里秋天特有的干燥和树木的香气,让苏漫觉得心静下来,她一直觉得她是大自然型的人,自然会让她安宁。 她脑子中突然想起季耀坤,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他,这大概就是季耀坤说的胃病犯了。 wilmer打开一瓶水,说:“我们把手洗一洗吧。” 他们互相帮忙倒水,把手洗了个大概,然后找了个大岩石坐下,一起眺望远处的城市。 过了一会儿wilmer问她:“sophie,我可以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草木的香气。苏漫深深地吸了一口,觉得内心有一种安宁,然后才懒洋洋地说:“因为我心里住着一个人。” wilmer不解地说:“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一个没办法忘记的人,这不影响生活啊!” 苏漫抬起手,张开五指,感受风从指尖流过,这会儿她觉得很快乐。 她说:“大概因为我的心太小了,这个人住得太满吧!时刻挤得我的心很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wilmer看着她说完这些话,眼睛亮亮的,像打量新发现的宝藏一样,然后不可置信地说:“哇哦, sophie,你太让我惊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感情,只在书里见过。原来真的存在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并不在寻求答案。 他们都没有说话,秋风在他们周围温柔的缠绕。 坐了一会儿,苏漫从包里拿水喝,顺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显示有一个季耀坤的未接电话。她没搭理,直接把手机扔回包里。 他们下山的时候碰到一个穿功夫鞋,脖子上挂着玉佩的中年男人,神叨叨地凑过来说:“这位先生女士,今天有缘碰到,要不要看个相?” 苏漫礼貌地拒绝了。 谁知这个人不但不走,还亦步亦趋跟着,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外国友人wilmer先生有语言障碍,用英文问苏漫:“他想做什么?” 苏漫告诉他是算命先生。 那位大师压着声音神叨叨地说:“这位女士,你这面相一看就是福泽深厚,一生顺遂。你幼年生活富足,父母疼爱。少年时遇贵人,一生得其庇护,无病无灾,钱财不愁,富贵无边。你旁边的这位先生想必就是贵人吧?” 苏漫被缠得没办法了,一把挎过wilmer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可不是吗,哥,你是不是打算一生保护我,别娶了媳妇儿就忘了我啊!” wilmer拉了她一下,说:“赶紧回家吧,那么多废话。” 他们嘻嘻哈哈地往前走,大师总算没有跟上来。 走出去一段路,苏漫放开wilmer的手臂,问:“你知道刚才那个人在说什么吗?” wilmer摇摇头。 苏漫奇怪了,说:“你不知道怎么接的话呀!” wilmer撇撇嘴说:“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苏漫觉得妙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他们说笑着下了山,在山下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茶室,掩在绿荫中,在这样宜人的天气里看起来分外的宁静吸引人。 正好他俩有点累了,不顾满脚的泥走进去喝了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8 杯茶。 回到市里再一起吃了一个晚饭。 晚后,wilmer把她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苏漫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下车。” 这一天大家都累得够呛。 wilmer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坚持要送她到楼下。这些香蕉人受西方教育,有时候像开车门,电梯先让女士进出,这些礼仪根深蒂固。拒绝反而让他们不自在,苏漫也就没再坚持。 他们并排走在小区不太宽敞的路上。苏漫心里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再者她对这些物质的东西也不是很在乎,所以让他知道自己住在这样破烂的小区也没有半分不自在。 难得的是,wilmer也好像每天在这样的地方进出一样坦然。 苏漫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做简历干什么?打算换工作吗?” wilmer说:“对啊,我有一些想法想试试转行,但不知道行不行。” 苏漫惊讶地问他:“转行?这行做得不开心吗?” 像他这个年纪又做到这个职位,一般人真不会有转行的想法,不怪苏漫惊讶。 wilmer沉吟了一会儿开口:“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这份工作做太久,没有任何挑战了,再做十年也是这样。我赚的钱够花了,我不想再为钱工作。我想去做一些有意思的工作。” 苏漫开玩笑说:“我的天,让我去做这份没有意义的工作,好不好?我不嫌钱多,我可以做到做不动为止。” wilmer也笑了,说:“别闹!”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苏漫家的楼下,话说到一半,站在楼下说也不合适。苏漫把他带到旁边的石椅上坐下。 wilmer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眼睛发光,无论是谁见了都很难不动容! 他说:“现在有一种新兴的绿色电网,你知道吗?我对这方面的项目很感兴趣。” 苏漫作为理科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用英文详细地解释了一通,然后说:“总之就是一种新型的发电模式,环保节能,我觉得很酷。我一直很关注的一家公司,在这个行业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现在有意在亚洲设立分公司,在招人,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wilmer说着几乎要兴奋得手舞足蹈。 苏漫虽然对那些专业的名词似懂非懂,但也被他的梦想感染,想想自己的生活更有点愧疚和感动。 她由衷地说:“我真羡慕你!加油,有梦想的人一定会成功!” wilmer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应聘面试的话。 苏漫被他说得也有几分心潮澎湃,仿佛自己也突然有了梦想一样。 wilmer告别的时候,心情仍然有点激动,抱了抱苏漫说:“谢谢你听我说话!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苏漫鼓励地拍了拍他。 送走wilmer,苏漫转身回家。 天气转凉了,晚上温度低,她觉得有点冷。刚才说话不觉得,一停下来,恨不得抱着自己。 旁边树下突然有人喊她:“苏漫”。 苏漫没提防,吓得差点跳起来。 马上反应过来是谁,她眯着眼睛看那个人从树下不急不慢地走到她跟前站着。 她问:“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的?” 季耀坤说“我站了很久,看你们过来的。” 苏漫突然有点说不出的不自在,说:“大晚上你在那儿干嘛?我要不回家呢,你就这样站一晚上?” 季耀坤说:“电话你不接,家里没人,我只能站在这里等。晚上不回家,你打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苏漫这才想起他的确打过两个电话,有点心虚,说话就不像往常那么冲,说:“我不是故意不接的,今天在外面没有听到。” 季耀坤说:“今天一天都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是上次骑自行车带你那个吧?” 苏漫“嗯”了一声。 季耀坤不轻不重地说:“你们什么关系?” 苏漫心一跳说:“没什么关系。”眼睛却不敢看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的是实话却那么局促。 季耀坤说:“我听你们在那里讲话,听了好久,一个字也听不懂。我第一次听你讲英文,我就想,漫漫长大了,和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也很好。所以苏漫,如果你喜欢他可以告诉我。” 苏漫挑衅地问:“告诉你,然后呢?给我准备嫁妆吗?” 季耀坤回答说:“我给你时间去看外面的世界,给你一年时间够不够,还是一年半?” 苏漫心里的气一拱一拱地,她掏出手机,很平静地说:“好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我,今天我去他家过夜。” 刚拨了两个号码,季耀坤一步上前捏住她的手腕,手上下了死劲。苏漫吃痛叫了一声手里的手机就脱落了,正好砸在路沿上,屏幕摔得粉碎。 苏漫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手机,又抬头看看面前的男人。 季耀坤淡淡地说:“真不巧,手机摔了,打不了电话了。” 他放开苏漫的手,拉近查看了一下,不忘帮她揉了两下。 苏漫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说不出话了,她手一伸就去掏季耀坤的裤子口袋,因为他今天穿了一件没有兜的上衣。 季耀坤抓住她两只手说:“不借。” 苏漫双手挣扎不出来,口里“啊啊”地叫了几声,看来是气得不轻。上脚就去踹,季耀坤竟然不躲,任她一下下踢在小腿大腿上,嘴里说:“摔坏东西我赔,明天赔你十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苏漫叫道:“谁要你的手机?我只要我自己的,有本事你还给我。你个混蛋自说自话,你摔了我的手机,以为我就找不到他了吗?你不是让我去找他吗?你拦什么?” 季耀坤问她:“他就那么好?” 苏漫张口就来:“对,他不会像你一样现实,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放弃,也不会像你一样不顾我的感受。他比你好一千倍,跟你比,他就像个圣人一样。” 苏漫说完气喘吁吁。 季耀坤看她的目光,有点感伤,说:“可惜他再好也没有用,你只能跟了我这个满身铜臭只在乎钱的人。” 说完不给苏漫一点消化的时间,他一把拉过她狠狠地亲了下去,苏漫彻底呆了! 谁能料到前一刻还事不关己的人下一刻就变成野兽一样! 他临走丢下一句话:“嫁妆,你用不着,我就不帮你准备了,反正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你要是想要笔私房钱我倒是可以帮你准备。” 苏漫一晚上没睡好觉,想着怎么扳回一城,又突然想起山上那个大师说的话,她更睡不着了。 ☆、第9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19 章 你最近好像很忙 生日后的第一个周末,苏漫待在学校。 因为心情不好,晚上她请舍友吃饭,喝了几杯啤酒。 跟她们说:“我要把心里的人踢出去,你们有合适的人给我介绍。我大龄女青年,争取毕业前找个男朋友。” 室友面面相觑,带点惊恐地问她:“你没事儿吧,苏漫?你要我们介绍,那些打爆我们宿舍电话的人呢?” “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人人都有合适的人了,只有我没有。 苏漫带点微醺说。 第二个周末,党校要学习两天,不能请假,苏漫待在学校。 第三周的周五中午,季耀坤给她发短信,问她要吃什么,他去买菜。 苏漫说学校元旦晚会的节目要排练就不去了。 季耀坤说:“你最近好像很忙。” 第四周季耀坤出差,整个周末在外地,苏漫待在学校。 第五周的周三季耀坤出差回来,给苏漫打了一个电话。苏漫拿着手机躲去阳台。 阳台上满满当当晒得都是衣服,苏漫站在如旗帜一般飘展的衣服下接通了电话。 季耀坤的声音和往常一样低沉平和,仿佛他们昨天刚刚见过。 “漫漫,我去s市出差,带了一点特产回来。女同事们都说当地的芒果干最好吃,我给你带了一点,你周末过来拿走,别放坏了。” “季叔叔,这周末我去不了,我们社团要去n市短途游。要是放不住,你要不拿去送朋友吧,别浪费了。” 苏漫说完,季耀坤没有说话。 去n市是真,如果换成往常这种情况,苏漫撒个娇换个语气,这也很正常。如今苏漫硬生生地说出这个事实,话里的疏离和拒绝就很明显。 苏漫说完也觉别扭,她本意也不是这样,但既然已经说出去也收不回来。 宿舍里不知道何文说了什么,其他人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钻出房间也钻进电话里。 季耀坤沉默良久,问:“周日那天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送过去。” 风吹动一条裤子打在苏漫头上。 苏漫说:“时间真不好说,按计划是下午四五点回来。但是辩论社的人都特能疯,按以往的经验临时起意干点什么或去吃饭都不好说,你别过来了。” 沉默意味深长,像大声地述说着两个人心里都没有说出来的话,能说出口的只有那几句,说不出的像平静海面下的冰山,暗涛汹涌。 苏漫挂了电话压下心事,挂上笑容走进屋里。 屋里何文几个正说得高兴。 苏漫一屁股坐自己床上,问她们:“你们刚才笑什么呢?把屋顶都要掀翻了。” 坐她旁边的王静静指着何文说:“就她,说她捉弄小师弟的事,那小师弟也是老实,可笑死我了。” 苏漫看了一眼何文说:“厚道点啊,人家把心捧上来,你不要就算了,别踩地上啊。将来有一天你就知道了,都要还的。” 何文嚷嚷道:“不是,苏漫你有情况啊,这话说的!” 其他舍友也跟着起哄:“就是,苏漫,你最近奇怪得很,你真跟那些男生出去约会呀,等到大三才开窍。” 苏漫叹口气,说:“怎么办呢,原来有目标,结果人家不要我。不要就不要吧,我一青春美少女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姐姐们啊,我都大三过一半了,要是说出去大学四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脸啊。到了大四,对大一大二的小弟弟不太好下手啊,我基本上就没机会了。” 其他姑娘们都附和。这八个人中除了苏漫,只有一个死宅死宅的老幺没有男朋友,何文的前男友遍布各个系。 何文抓了个重点说:“等一下,你说你喜欢的男人不要你!乖乖,这样一个美少女这么痴情都攻坚不下,他什么人物啊?不如让姐姐去会会他,练练手!” 苏漫吐出一个字“滚”! 周日,他们辩论社的大巴三点就准时发车回学校,有一段路一直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车上这20多个人完全不在意,一个个会玩儿,又能说会道,精力爆棚,一路欢声笑语,到学校隐约还意犹未尽。 他们这社团不同于学校其他几百人的大社团,长期保持在20个人左右。入团塞选很严格,活动又多,因此凝聚力强,彼此关系都不错。 到学校一看,已经六点多,正好意犹未尽,大家一商量又去饭店吃饭。 饭吃到九点多,苏漫脸都笑得酸痛,大家才结伴回学校。 大家的宿舍在不同的方向,慢慢就都散了,最后陪苏漫回宿舍的是一个叫钟威一个叫李其文的男生。 钟威算得上苏漫在辩论社最好的朋友,什么都聊得来,不管什么活动,坐在她旁边的永远是他。 他们一同入的团说话一拍即合,完全不用在意形象的那种。尽管钟威有时候言语上也撩撩她,摆出一副暧昧的样子,但苏漫没有当真,认为这样的男生撩女生更像是本能,碰到时依旧嘻嘻哈哈地一起玩儿。 他们三个一起向女生宿舍走去。钟威和李其文边走边打打闹闹。钟威一直在扯李奇文,李奇文跳来跳去。 钟威说:“我说老李,你能不能有点眼色?我不说你就不走是吧?” 李其文笑嘻嘻地说:“不是天黑吗?你们需要一个电灯泡。” 钟威找准机会扑到李其文身上把李奇文勒得弯了腰,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把你这灯泡打了!” 李奇文“啊呀呀”地求饶。 苏漫不理他们,只顾自己往前走。 昏黄的路灯下,很有一番热气腾腾的青春的味道。苏漫多年以后还记得每一个细节,包括12月清冷的空气。 说话间已经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李其文说了一句:“现在电灯泡退场了,你们赶紧摸黑干点什么。”终于走了! 钟威看着她说:“苏漫,我听说你和我们系的杨开元前几天出去吃饭了,是不是真的?” 苏漫随口说:“是呀。” “那我觉得我们俩也有必要出去吃顿饭,加深一下认识。” 苏漫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故作江湖气地说:“我看我们俩已经好的快成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没必要嘛!” 钟威一副气死的表情,说:“你看,方向走偏了嘛,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 苏漫嘻嘻哈哈地又贫了两句打发走了他。 马上到熄灯时间,女生宿舍的大门已经锁上了,只留下一个小门供出入,大门口除了有一两对告别的小情侣已经冷冷清清。 苏漫慢慢地往大门口走去,一脚已经要迈进去,又放下,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转脸“噔噔”地往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车窗大开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0 着,驾驶座上的人这会儿连忙把目光从大门方向转了开去。 苏漫站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说:“说了让你不要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说?既然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叫?我刚才要是没看见你,你打算就走了吗?” 季耀坤看不出什么表情,这点让苏漫最生气!如果他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就永远只能猜。 季耀坤从车里出来,手里拿了个袋子递给苏漫,说“拿回去和宿舍的人一起吃吧!” 苏漫接过来没有说话,接的时候,两人的手指有短暂的碰触,苏漫只觉得滚烫。 季耀坤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什么要洗的衣服拿回家洗,那里也是你的家。”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让人觉得仿佛每个字都很艰难。 苏漫听了这话,眼眶一热,想起过去两三年他们一起度过的日子,转头又想起他的拒绝自己的狼狈,一字一句地说:“季叔叔,其实我们宿舍有洗衣机的,学校食堂饭菜也特别好,你别担心。以前都是骗你的,现在也不需要了。” 季耀坤叫了一声:“漫漫”仿佛要说什么又没有说。 苏漫充满挑衅地说:“你也放心,我会好好找个男朋友的!”她把手一挥说:“你看,学校的男生就像漫山遍野的草那么多。” 季耀坤的眉头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你不要乱来!” 苏漫还没来得及回答,看见宿管阿姨出来关门了,连忙喊了一声:“阿姨,等一下。”又回头跟季耀坤说:”谢谢叔叔,那我回去了!” 说完一阵风似得跑了。 季耀坤站在原地,看她像兔子一样跑走,直到看不见。 这大概就是他和她的人生。 直到觉得凉了才坐回车里。 真是夜凉如水! 苏漫回到宿舍,把手里的袋子往桌上一放,豪情万丈地说:“小的们,大王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 另外七个人像饿狼一样嗷嗷地扑上来。 苏漫自己没有吃东西的兴致,随手拿了一块芒果干在嘴里嚼着,只觉得涩涩的。 放寒假前,苏漫没再去过季耀坤的家,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其间季耀坤发了两条信息给她,一条说“漫漫,我们上次去超市买的锅放哪里了?” 苏漫看了一下时间,晚上10点,心想大晚上你问我锅在哪里?更何况超市回来,明明是他收拾的,他条理性这么强的人会不知道放在哪里?! 隔了几天收到另外一条“漫漫,茶几下面有你的课本,要不要我帮你送过去?” 苏漫心里又气又酸,季耀坤,你就这点儿胆子! 往年放寒假都是季耀坤帮她买好机票,送她去机场。今年苏漫委托跟她同路的几个同学买了车票,打算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起回去。 季耀坤打了个电话来问她放假的时间,她把计划说了。 季耀坤沉默了一会,说:“你要想做火车也行,但是会很辛苦。多带点吃的,千万别吃别人给的东西,一定注意安全。” 苏漫打断他说:“放心,我跟好几个同学一路呢。” 季耀坤“嗯”了一声,仿佛无意地问:“今年回老家过年吗?” 苏漫的老家和季耀坤是一个地方的,但是苏漫家已经很少回去了,除了她爸爸每年会回去一趟。 苏漫说:“应该不回吧,没有听我妈提起过,我妈不耐烦老家的人情往来。” 那是过年前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除夕那天晚上,从傍晚开始苏漫的手机就没有消停过,各种各样拜年的短信,热闹得堪比外头的鞭炮。 吃年夜饭的时候,苏漫无心好好吃饭,眼和手全留在手机上。她妈妈看了很不高兴,屡次敲碗提醒她,最后干脆一把把她手机拿走了。 苏游还在上初三,没有手机,对此非常幸灾乐祸。 吃了饭,大家坐一起看春节晚会,苏漫终于又夺回了手机。 屋里暖融融的,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充斥着各种喜庆的音乐,屋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间或升起的五颜六色的烟花像窗花一样点缀着窗子,这一切加在一起,真让人心里柔软又喜悦。 苏漫忙着在手机上聊天,苏游坐在一旁喊:“爸妈,你们看姐姐对着手机傻笑,她肯定在学校谈恋爱了,你们赶紧管管她!” 苏漫听了,拿脚踹他,说:“苏游,胡说八道想死啊!” 她妈妈不高兴了说:“她大过年的注意一下用词。你都大三了,要是真谈了跟我们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苏漫脸有点发烫,嚷道:“我倒是想啊,得有人跟我谈啊。” 她妈妈刚要说话,她爸不乐意了,说:“好好看电视行吗?” 刚过11点短信就被电话取代了,苏漫的好朋友倪倪打了个电话给她,本来只是想拜个年,说着说着就诉起了苦。 苏漫只好边听边换了个房间,听见苏游在后头叫:“你看,还说没有男朋友。” 倪倪在准备出国但是她有个男朋友,感情也还不错,她男朋友不知道她的计划,她内心挺挣扎。 苏漫自然给不了什么建议,听她倒了一通苦水。 说着说着窗外的烟花大盛,鞭炮声简直震耳欲聋,隔壁的电视里传来隐约的欢呼声,新的一年来了! 苏漫在这一刻望着灿烂的烟花有片刻失神,她在想心里的那个人,想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如果能一起站在窗前看烟花该多好! 苏漫刚挂了电话,季耀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漫漫,新年快乐!” “季叔叔,新年快乐!” 两边的鞭炮声都很大,他们俩几乎是喊着说话,这种氛围很容易忘了各种不快。 “开心吗?” “很开心!” “给谁打电话呢?打那么久!” “和我的好朋友,还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同学,不过年都不知道我人缘那么好。” 苏漫心情好就有点得瑟。 季耀坤笑了几声说:“今年还没有给你压岁钱呢,赶紧说两句好听的!” 苏漫赶紧狗腿地说:“祝季叔叔来年发大财,一切称心如意,身体健康,爱情甜蜜。” 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听起来有点怪异。 还好季耀坤节马上接口说:“好,承漫漫吉言,把你的卡号给我,我把压岁钱转给你。” 苏漫笑嘻嘻地道了谢。 有那么一会儿,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你在闹,我在笑,没有爱而不得,没有欲言又止。 季耀坤问她:“想吃老家的点心吗?麦芽糖要不要?胖米糕要不要?” 苏漫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老问我要不要吃的。” “我在街上看见这些东西,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1 就想漫漫是不是爱吃,你要是不说我就随便买了。” 当你把一个人真正放在心里时,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都会想起他/她,吃到好吃的东西,去到风景好看的地方,也会想起他/她。 爱是无法控制又无处不在的病毒。 苏漫挂了电话,开始疯狂地想念季耀坤,那些被拒绝的痛苦很快就忘了,在这种病毒面前什么都不堪一击,她病入膏肓。 窗外的烟花开得正绚烂! ☆、第10章 苏漫,你不要耍我 苏漫的学校,正月十七才开学,可是苏漫在爱情这种病毒的折磨下吃不下,睡不好,脾气暴躁得时时跟苏游磨牙。 等到正月十三那天,她觉得差不多能跟她父母交代了,在妈妈的千叮万嘱中飞回了学校。 一个寒假让她恢复了斗志,她不信搞不定他! 下了飞机苏漫拖着行李直接去了季耀坤的家,进门前迟疑了一下,担心如果直接面对季耀坤怎么解释,面子上不好看。 还好季耀坤并不在家。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坐下来看电视,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比平时大,好提醒进门的人,她的存在。 只是这时候的她好比牙疼的老虎,坐立不安,看了十几次手机才过去十分钟。 间或跑去卫生间照镜子,把每根头发都梳到了它该在的位置,像坚守岗位的士兵。 正在她等得心慌,考虑逃跑的时候,季耀坤开门进来了。 苏漫的背一下子变得僵直。 季耀坤推门进来听到声音愣了一下,飞快看过来,本来平静的眼睛突然蹦出惊喜,这惊喜如此巨大,让苏漫的心不再轻飘飘地无着落,甚至压得有点发痛! 不管季耀坤因为什么原因拒绝她,绝不会是因为没有爱情。他的心就像桌上放了一个苹果那么直观明了,无歧义。 意识到这一点,苏漫连呼吸都顺畅了。 一个被爱着的女人有很多很多的特权,也有很多很多的主动权。 她“咳”了一声对站在旁边的季耀坤说:“我就是来看看,现在巡视完了,撤了。” 说着站起来,把包背到肩上,朝门口走去。 季耀坤的表情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当苏漫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表情很挣扎,说:”等一下,漫漫。” 苏漫任由他把自己抓得生疼,嘴上轻描淡写地问:“有事?” 季耀坤的嘴张了又合,最后说出一句:“吃了饭再走吧!” 苏漫仍然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季叔叔,我今天只会为一个理由留下来,肯定不是吃饭,你想清楚!” 除了她手臂上抓得越来越紧的手指,季耀坤好久一句话也没说。 苏漫又加了一句“如果这次我走了,下次你见到我大概就是来喝我的喜酒吧!” 满屋子只听见季耀坤粗重的呼吸声,苏漫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挣扎了下手臂,示意他放手。 季耀坤终于开口,只是叫一声“漫漫” 这声音里的东西让苏漫心软了,她把包扔在地上,半转过身去靠近季耀坤的耳边说:“季叔叔,很想我吧,不舍得让我走吧,怎么办呢?” 季耀坤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尽力了。” 苏漫又说:“我猜你现在胸口很痛吧,你的心在我手里攥着,当我不知道吗?你挣扎什么?” 她说完,季耀坤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咬着牙说:“苏漫,你别得意!我的心在你手里不假,但是这也不值什么,你不要扔了就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要走的路会让你头破血流,没有回头路可走,点火之前先想想清楚!别的事情我都能替你挡着,唯独这件事情我自身难保,趁我还有点清醒,我再提醒你一遍。” 苏漫把脸贴上季耀坤的侧脸,闭着眼睛说:“我等了九年了,季耀坤,你说我有没有想清楚,我怕不怕?我宁愿粉身碎骨摔死,也不要做一朵被虫子咬过的花,慢慢凋零而死!” 季耀坤咬着牙说:“苏漫,你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将来再难,不要怨我!在我这里,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我但凡还有一点理智也会推开你,但我没办法了,将来就算千刀万剐,我也认了!” 他说着把苏漫拉过去,一把抱在怀里。苏漫被勒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为了这一刻,整整八年,她孤独地跋涉! 季耀坤胸口的衣服被打湿了一片,他平息了一下心情,抬起苏漫的脸,那张平时总是笑嘻嘻古灵精怪充满胶原蛋白的脸,此刻全是泪痕,灼伤着他的心。 他低下头用嘴去吸去舔不断滚出来的泪珠,说:“漫漫不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今后全交给我。” 苏漫哭得更凶,恨不能放声大哭,隐隐约约想起上次在这里也是这样哭,就委屈地拿手捶他,语不成调地说:“你不是不要我吗?” 季耀坤不停地亲她的脸,哪里还有半分理智,恨不能真把心掏出来! “漫漫,我的漫漫,如果你能知道我的心!我哪里敢要你,我就是痛得拿刀捅自己,也不敢让你知道我的想法。” 苏漫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嘴唇也分外红润。 季耀坤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口亲了下去,力道之大,像要把苏漫吃下去一样,完全不像他平时内敛不动声色的样子。 苏漫不适地“嗯”了一声,季耀坤稍离了一点说道:“张嘴,漫漫,让我进去。” 苏漫一下子腿软了,脸发烫。 季耀坤长驱直入,在她口里进进出出的,吸得苏漫舌根痛。 好一会儿,季耀坤才放开她的嘴,又把她紧紧地箍在胸前,在她耳边说:“傻瓜,不要用牙齿。” 苏漫羞得恨不得钻进他怀里去,用手掐他的腰。 季耀坤笑出了声,这是真正开怀的大笑! 后来,季耀坤抱着苏漫坐在沙发上,问苏漫: “漫漫,你知道你做这个选择会面临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的态度?这不是简单的我爱你你爱我,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知道,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但是我愿意试试!如果有一份感情,不管是不是爱情如此清楚,我觉得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值!” 季耀坤亲了亲她的头顶说:“我只能相信你这么早熟的孩子真的懂。你父母那是一关,其他认识不认识我们的人大概也不会用极大的善意来对我们。就算将来你去学校接孩子,可能别人也会指指点点,你一辈子都要活着这个记号里,你想过吗?” 苏漫在他怀里蹭了蹭说:“我肯定希望没有这些事,但是怎么办呢?不跟你在一块儿我就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2 得疯,所以只能让他们说了。时间长了他们也会说累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真让你面对会比想象的困难很多,尤其对你这样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 苏漫回头看他,问:“那你呢?你害怕吗?你能扛得住吗?” 季耀坤笑笑说:“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到我这个年纪这些已经伤害不了我,但是你要是被伤害,我会受不了。” 苏漫想了想说:“试试吧,就算一开始受不了,像你一样经历多了就好了,再说还有你陪我。” “除开这些,我比你大很多,很多问题会真实存在。还有我读的书不多,很早出社会,这些会带来什么,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的我,一定会有一些是你不喜欢的。” 苏漫抗议道:“哎,你现在是说服我不要你嘛?” 季耀坤把她搂得更紧,说:“我是怕你后悔,怕你怨我,将来你要是想清楚后悔了,我情愿不开始。漫漫,在我们之间,你是那个变数比较多的人,选择权也在你手里,我把所有的筹码和软肋都亮出来给你,等着你来决定。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忐忑,只要你不说放弃,我总是在的。” 苏漫心里不是不感动,嘴里撒娇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对我好点儿,我就一直跟你着。” 季耀坤感叹道:“傻瓜!” 两个人沉浸在拥抱里,这肢体接触的新奇感觉让他们迷恋。 苏漫问:“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季耀坤脸上有点不自在,说:“谁说我爱你了?” 苏漫柳眉一竖,他才说:”鬼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好像一直在那里等我发现。” 苏漫抗议一下,表示不信,说:“骗人!” 季耀坤摸摸她的头说:“真的,骗你干什么。要是我知道什么时候,我一定想尽办法不让它发生。” 苏漫这才撅着嘴作罢,说:“我14岁就知道我喜欢你。有一次我不是告诉你,我要快点变成大人吗?因为我要长大,让你爱我,我怕你等不了。” 一阵狂热直冲季耀坤的脑门,他向来冷静有条理的大脑被一种全新的东西占领,他被烧得心里没了神智。 他扭过苏漫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嘴,说:“你咬我一口,快点。” 苏漫回头就狠狠地咬在他肩头上,她心里正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一下就使出了浑身的劲,直到季耀坤的肌肉在她嘴下颤动才罢休。 她问:“痛吗?” “我愿意!我真怕有一天梦醒了,发现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呢?你最好不要耍我,苏漫。如果将来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或者,有一些你不喜欢的地方,请你一定给我一点时间和耐心,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苏漫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真是一个最美好的夜晚,有情人互诉衷肠,料想当年牛郎织女相会,也不过如此吧。以后命运怎么样?现在无暇去想,情到浓时都相信情比金坚。 这一年,苏漫22岁! 这一晚,苏漫睡得不踏实,有好几次笑醒,苏漫这才知道人不光会做噩梦惊醒,也会太幸福笑醒! 早上起来听见季耀坤在厨房里煎东西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跑过去,从他背后一下子抱住他。 季耀坤吓了一跳,回头笑着斥责她:“一大早哪里来的小猴子?” 苏漫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更好的味道了。 一定是有些味道被我们储存在我们的灵魂里,哪怕我们的头脑失去记忆不再工作,这些味道会带领我们的心找到方向。 季耀坤赶她去刷牙洗脸,苏漫草草洗漱完出来。 季耀坤已经摆好早餐,在桌前坐着等她,他的头发半湿半干,苏漫猜测是他早上出去跑步回来刚洗的。 想想这个男人从此属于自己,苏漫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激动。 她走过去挤进他和餐桌之间,一屁股坐在他一条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季耀坤赶紧伸出一只手抱着苏漫的腰,生怕她翻过去。 苏漫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下去,两人的吻都是牙膏的薄荷味,不知是谁嘴里的,这是一个苏漫主导的温柔的吻。 苏漫抬起头来看着季耀坤笑,两人的笑容里有莫名的喜悦。 季耀坤清清喉咙说:“嗯,有点进步。” 苏漫得了点颜色就忘乎所以,说:“这种事情有多难,以前我不过是没有练习的机会。” 季耀坤双眼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听了她的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在我眼皮底下看着,你倒是能啊!我不打断你的腿。”停了一下,问:“上次宿舍门口那男的是谁?” 苏漫一听有点不自在,赶紧说:“吃饭吃饭!” 季耀坤叫了一声:“漫漫!” 苏漫听这声音就知道糊弄不过去,她心里清楚,平时她把天捅出一个窟窿,季耀坤也由着她,但是季耀坤一旦坚持的事情,他也不会放弃。 她解释道:“就是社团里关系不错的朋友啊。哦,季先生,上次看见我们心里什么想法啊?现在还记得呢。” 季耀坤目光回避了一下说:“知道普通朋友和男朋友的区别吧?” 苏漫“切”了一声说:“嫉妒就直说呀!原来这样你就不舒服了,那我要是不来找你,以后找个人结婚了,你受得了啊?” 季耀坤亲了她一下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改变主意跟你一起发疯?我但凡还有一点控制力就该离你远一点,到我这个年纪做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苏漫听了心里觉得无比的妥贴,对于他,这就是能说出的最甜的情话了。 苏漫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皱着脸嫌弃地说:“没有果酱不好吃。” 转过头放在季耀坤的嘴边喂他吃了一口,季耀坤回她说:“这个是我的,我不爱吃甜的。那个是你的,我涂了厚厚的果酱。” 苏漫嘴上嫌弃,手上还是和季耀坤你一口,我一口吃着。 桌上放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橙汁,苏漫不小心拿起牛奶杯,喝到嘴边才发现,马上嫌弃地拿开,回头放到季耀坤的嘴边。 季耀坤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直接拉过苏漫的头就亲了上去。 苏漫“唔唔”地挣扎,到底争不过他被灌了一大口,咽下去的咽下去,流出来的顺着两人的嘴,沾的下巴都是。 苏漫心一急,一口气没上来呛着了,开始剧烈地咳嗽。 季耀坤连忙放开她,给她拍背,下巴上的牛奶滴落到了衣服上。 咳了一会儿,顺过气来,苏漫渐渐地止了咳嗽,但是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她控诉地睁大眼睛望着季耀坤。 季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3 耀坤扯了两张纸把苏漫脸上的牛奶和眼泪一并擦了,又顺手擦了擦自己的脸,他摸摸苏漫的脸,说:“是我不对,漫漫不生气。” 苏漫撅着嘴说:“下次再让我喝牛奶,我就再也不亲你了!” 季耀坤听了笑着说:“好,那我不让你喝,你是不是每天都要亲我啊?” 苏漫瞪了他一眼说:“奸商”。 苏漫把手里的三明治吃完,季耀坤伸手把另外一个拖过来。苏漫咬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说:“这样才好吃!” 季耀坤也咬了一口,对她说:“那么爱吃甜食,将来一定是个没牙的老太太。” 苏漫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将来有你这个牙口好的老头搅碎了喂我。” 说完想想这个场景就把自己恶心了一下,挥挥手,好像要把这个场景赶走! 把手里剩下的大半个三明治递给季耀坤,说:“我吃饱了,你吃!” 自己拿起橙汁喝。 季耀坤接过三明治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苏漫想想他不爱吃甜食,仍然一口一口地吃完,自己“咯咯”地笑了。 相爱的人情到浓处,恨不得变成连体婴,四肢或者眼睛总有一样是在彼此身上,好像没有这些相处,身体就会因为疼痛而尖叫。 苏漫和季耀坤买菜是一起手拉手去。 季耀坤做饭的时候,苏漫就像无尾熊一样从后面抱着。 吃饭的时候,苏漫坐在他腿上,两人互喂着吃完。这场景让苏漫想起以前看过的故事,说是天堂的人都是互相喂食,那么他们一定是在天堂。 他们花了其余所有的时间窃窃私语。 有一回他们一前一后躺在沙发上,苏漫问季耀坤:“季叔叔,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你有好几次故意指使我。说,你当时不想让我看什么!” 季耀坤想了一会儿说:“原来被你发现了,就是一些小孩子不该看的啊。” “切,我就是装作不知道,你太小看我了。那时候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谈恋爱了,还有在教室接吻的。我在书里已经看过详细的那个什么的过程描写了,几个电影镜头有什么呀?” 季耀坤咳了一下,说:“你天天脑子装的什么?跟一堆年轻的男人一起看像什么话!” 苏漫转过身贼兮兮地看着他说:“那你现在告诉我电影里到底演了什么?” 季耀坤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低头亲她,先亲遍她的脸说:“这样”,然后吸住她的唇,伸进舌头一番纠缠,说:“这样”,然后手一下子抓住苏漫的胸,说:“这样”。 苏漫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季耀坤的手放在外面揉了几下不满足又从衣服下摆伸进去继续作恶,两个人都发出低吟。 苏漫声音抖得不像自己,说:“他们也这样吗?” 季耀坤喘息着说:“这是我给你额外补的课。” 苏漫说:“你当年不让我看,是不是想自己表演给我看?啊?” 满屋子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良久之后,季耀坤把手拿出来往后退开了一点。 苏漫追过去,咬着他的嘴,身体直往他身上贴,她渴望一些陌生的东西,来自他的东西。 季耀坤把她推开,严肃地说:“漫漫,冷静一点!” 苏漫不管不顾,说:“我愿意!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愿意!” 季耀坤咬牙说:“愿意也不行,你听话!” 苏漫挫败地叫道:“你不想要我吗?我们学校的女生到我这个年纪没有几个是处女了。” 季耀坤把她往外推了推说:“漫漫,我们要从长计议。如果这件事情发生,我们会非常被动。在这件事情上,我忍得比你辛苦,你不要添乱!”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要给你留好退路。 回学校前的最后一晚,苏漫睡觉前蹭到季耀坤跟前说:“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一个星期见不到呢!今天晚上让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季耀坤皱了眉头还没有开口,苏漫又保证说:“我就是想抱抱你,保证什么也不干。” “绝对不可能,你保证什么也不干,我保证不了。” 苏漫怏怏地自己回房。 第二天,季耀坤把苏漫送到学校门口。 苏漫不下车,一直挂在他身上,亲了又亲,两人都不舍。 间隙里季耀坤说:“漫漫,我往你卡里存了一些钱。你想买什么想干什么,随便花,不用担心钱。哪怕一天买一个名牌包也行,我并不缺钱。” 苏漫没有认真听,亲了他一口说:“我有钱,不用给我。” 季耀坤说:“我愿意给你钱花,给自己女人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吗?这样我才有些真实感,你真的属于我了。” 苏漫听了这话觉得极为顺耳,就说“好,那我使劲花。原来我傍了一个大款啊。” 季耀坤说:“是大款傍着你。” 两人又亲了一会儿才分开。 ☆、第11章 我爱你所以不碰你 苏漫回宿舍以后,宿舍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一个多月没住,大多还在整理,打扫卫生。 何文看见她眯着她狐狸一样的眼睛把苏漫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狐疑地问:“苏漫,老实交代,你这个寒假干什么去了?” 苏漫不理她,把包放下开始收拾行李。 其他几个舍友闻言也看向苏漫,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静静说:“苏漫,你现在脸上就写着:老娘春风得意,陷入爱河。” 饶是苏漫跟她们贫惯了,听了这话脸也有点烫,回答说:“别那么夸张行吗?就是心情还不错。” 何文凑近她耳边,鬼鬼祟祟地问了她一句话,苏漫脸更红了,抬手打她,说:“才没有,思想肮脏。” 其他几个人好像也知道何文问了什么一样,听见苏漫的回答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苏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惊失色地问:“你们,你们难道” 何文替大家回答:“小妹妹,诸位都是姐姐啦,加把劲哦!” 苏漫大叫一声说:“我又输了!” 周三傍晚,她和何文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了一顿晚饭。 回去的路上经过银行门口的atm机,她心念一动,打开包看见卡在,跟何文说:“你等我一下。” 拿着卡去机器上查看,看到余额时,她数了一遍,吸了一口气又数了第二遍。然后回头跟何文说:“过来,让你开开眼界。” 何文两步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苏漫,问她:“这是你的卡?” 苏漫回答:“废话”! 何文夸张地说:“苏漫,你傍大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4 款了吧!这大款是不是不行啊,给这么多钱是封你的口吧?” 苏漫把卡退出来,放回包里说:“滚蛋!以后跟姐混啊,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何文马上狗腿地说:“富婆,失敬啊失敬,以前有什么不敬的地方,你多担待啊!” 两人又笑闹了几句。 这时已经是早春时节,虽说大家身上还穿着毛衣棉袄,但吹过的风已经是捎着春天的和煦,学校里偶尔也能看见光着大腿的姑娘。 苏漫和何文在昏暗的灯光下往学校走去,身旁络绎不绝的都是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 何文是个来自两广的姑娘,个子高高又健美,皮肤是性感的蜜色,脸上轮廓分明,眼窝深陷, 有一双妩媚的眼睛,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分外吸引人! 性格热情又外向,这样的姑娘,不论男人女人都喜欢。 她的感情史也很丰富,在苏漫寝室一向以感情专家自居。 苏漫问她:“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笑啊。如果一个男人老是不愿意,不愿意那个什么。” 何文狐疑地看着她说:“你说不愿意上床是吗?你确定你说的是一个男人不愿意和你上床?” 苏漫连忙向四周看了一下,说:“你小声点啊,我不想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啊。就是这个意思。” 何文说:“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傻,真的,我觉得你根本就理解不了男人的意思。要不然就你长这样连个正经男朋友都没有,学校里只要不是歪瓜裂枣性格奇葩的,哪个还单着?什么男人不想睡你,我告诉你,我认识的见过的男人,从来没有这样的。除非你认识的那个男人是另外一个物种。男人哪个不是有便宜就赶紧占,脑袋都被荷尔蒙控制着。哪怕不喜欢也能甜言蜜语,先把女人搞上床再说。他们只要精虫上脑,让他改姓他都能连眼睛也不眨,马上会答应,就到这个程度。” 苏漫想了想她说的话,更疑惑了,又问她:“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愿意,我怎么才能,那个?” 何文听了哈哈大笑,把苏漫笑了个大红脸! 苏漫伸手推她,何文指着她说:“我真是被你笑死,又被你气死。你说你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青春美少女说出这种话丢不丢人?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怎么可能和女人较量,你只要厚着脸皮,没有技巧,脱衣服总会吧?往他身上一躺,就是你的主场了!” 苏漫半信半疑地说:“是不是啊?他要是不愿意我又打不过他!” 何文听了有对天长啸的冲动,都懒得回答,她恶狠狠地说:“苏漫,你肯定会当一辈子老处女!白瞎了你一身好皮囊。” 苏漫为此心里有点儿不服气,急于摆脱老处女的身份。加上季耀坤总是拒绝她,他越拒绝她就越上心,这件事情压在心头,成了她的小心事。 在很长的相处中,他们最多仍然停留在抚摸阶段,不管季耀坤有多激动,只要到某个点,他就会恢复理智推开她。 有时候会走开,跟她“说给我两分钟。” 不管她撒娇还是威胁,都不能撼动季耀坤的决心。 苏漫很泄气,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平时季耀坤又什么都依着她,苏漫有两次故意胡闹试探他的底线,结果他也毫无怨言纵容她,让苏漫生出错觉,如果让他砍一条手臂给她,他也会眼睛不眨一下,立马取刀。 苏漫为此偷偷翻了一些杂志和书,但凡和两性有关的专题,她都格外留意,可从来没有找到一条符合她这情况的。 有一次季耀坤又推开她后,她爆发了。 她气愤地问:“我朋友说没有男人会这样,你是不是同性恋?” 季耀坤听了这话,震惊地看着她,气笑了,说:“你还和你朋友说这个?我是不是男人你感觉不出来?” 苏漫嚷嚷道:“你从来不让我碰你,我怎么知道?除非,除非” 季耀坤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苏漫往前贴,说:“除非你让我摸一下,这是唯一证明的方式。” 季耀坤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说:“不要闹!” 苏漫双手被抓住,脸气得胀红,叫道:“我就要摸,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我不能碰你?” 说话间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季耀坤看她这样心软了,咬咬牙,直接把她的手按在了他那里,说:“我真是欠你的!” 苏漫哪里还在听他讲什么,她被害羞激动占据,伸开手指使劲抓住,又捏了捏,听见季耀坤的喉咙吞咽了一下,她又抓得更紧。 季耀坤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看到了?我是不是男人?” 苏漫点了点头。 季耀坤说:“看完了就放手。” 他的手放在苏漫的手上,好像要去推开她,但手下却按得更紧,好像在要求更多。 苏漫看着他说:“我还没有看。” 季耀坤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说:“找死吗?” 苏漫不管不顾地去脱他的裤子,他任由她脱,只软弱地叫了一声:“漫漫”。 当那个东西跳出来,凶悍地暴露在苏漫的视线里时,苏漫倒吸了一口气,愣了一下,说:“和我在书上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啊,我没想到那么大。” 说着拿手去戳了几下,手感滚烫又柔软。 季耀坤吸了一口气,抓起苏漫使劲抱到怀里,把所有的欲望放到嘴上,狂热地亲吻苏漫,力气之大让苏漫嗷嗷叫。 他断断续续地说:“你到时候就知道好了。当我是木头吗?” 苏漫喘息着说:“那就不要当木头,我们明明都想要。” 季耀坤听了这话心里的警报又响了,整个人安静下来,然后试图站起来走开。 苏漫拉住他,把他重新压在沙发上说:“好,你不愿意做没关系,让我帮你。” 季耀坤挣扎着说:“漫漫,你不需要这样。” 苏漫根本不给他抗议的机会,手就伸了下去。 她带着好奇去感受硬的软的每一个地方,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季耀坤的脸,手上全凭本能,看他皱了一下眉头,马上问:“弄痛了吗?” 季耀坤恶声恶气地说:“继续”! 他闭着眼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脸上慢慢挂上了汗。 苏漫迷恋他的失态,只在她面前为她失的态,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慢慢地季耀坤的身体不再平静地躺着,有些不满足的扭动,他的手压在苏漫的手上带着她动,然后一切平静了。 苏漫手上都是他的液体,她有一瞬间不知所措,然后回头从茶几上扯了纸清理干净。 季耀坤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还有点乱。 想想这个男人因为她而失态,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5 漫就感觉浑身发热。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依赖感,她把脸贴在季耀坤的脸上,觉得滚烫,她仿佛对着空气诉说:“季耀坤,我爱你!” 季耀坤捧起她的脸,嘴唇贴上她的不带任何欲望的,只是抚慰和表达地亲吻她。 季耀坤喃喃地说:“我的漫漫,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生活,就是不管我们曾经多么坚信的事,曾经下了多少决心要守护的人,它总是有办法不动声色地让我们放弃遗忘,更可怕的是,有时候哪怕心受炼狱之苦,眼含热泪,也要装作云淡风轻,舍弃放手! 炎热的大三暑假终于还是来了,这是苏漫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 放假前宿舍被一种沉重的情绪笼罩。大学就像一座工厂,专门散播催熟剂的工厂,一批批青涩的果子运进来,在这里过一下运出去就是一批红彤彤的果子。果子里面是不是仍然苦涩坚硬,没有人在乎,而果子们自己无一不茫然惶恐。 倪倪的出国手续基本都已经办妥,马上就要出去,男朋友知道她的计划后,痛骂了她一顿,马上跟她分了手。 她的心情不太妙,约苏漫放假出去逛一圈。苏漫本来的计划就是7月回家,8月待在学校参加一些辅导班,因此很痛快地答应了。 季耀坤知道计划以后很不放心的样子,想阻止又没有充足的理由。 “就你们两个?去哪里?住哪里?” 问题多得让苏漫翻白眼,她嫌弃地说:“季先生,我马上大学毕业了,别把我当小孩子好吗!” 他不以为然,问:“钱够不够?” “大概够我在外面住几年吧!” “无论到了哪里务必住好一点的酒店,不要吃路边的小吃,千万不要坐黑车,不要随便跟别人搭话,哪怕跟你们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很友善的人,不要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苏漫打断他:“是是,谨遵辅导员的教诲。” 她为了不让他唠叨,直接用嘴去堵他的嘴,他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谁想到直到上飞机前,季耀坤想起来就会说上几句,诸如“无论到哪里随时跟我联系,如果我的电话没有接到第一时间打回来,不然我会默认出了什么事情。”“身上不要放太多的现金,掏钱的时候,也注意点!” 苏漫忍无可忍,说:“季先生,以前你也没这么啰嗦呀,这段时间难道是光速老化?你干脆跟着我们去好看着!” 季耀坤用手指头点了她额头两下说:“狼心狗肺说的就是你,哪天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心情。上次你非要跟你同学坐火车回家,那两天夜里一到睡觉时间我就会想起各种社会新闻,有一次半夜坐起来,我就想架也要把你架上飞机。但是那个时候你连话都不跟我说。” 他的口气颇哀怨,苏漫听了,笑嘻嘻地缠上他说:“现在有立场了,准许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最后他要了倪倪的电话,并且叮嘱苏漫把他的电话给倪倪才罢休。 那个夏天的一切,事后回想起来,就像落日前的余晖,分外的美丽。 苏漫和倪倪嬉笑着走过南国的大街小巷,事后回想,灼热的阳光都是回忆的佐料,让回忆那么辛辣鲜明。 她们挤在一张床上分享心事,在街头男人的口哨声中昂首阔步,以为青春无所不能。 苏漫也因为季耀坤的处处查岗接受倪倪的嘲笑,害羞里又有点得意。 有朋友在侧,有爱人在心,有青春在手,所谓烈火烹油,不过如此! 8月苏漫送倪倪上了去美国的飞机,拖着行李回了g市,住在季耀坤的家里。 她报了几个考研的培训班,断断续续有些课。上课的时候坐公共汽车去学校,不上课的时候就在季耀坤家里呆着。 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她印象里全是烈日蝉鸣和汗水。 夏□□服少,她和季耀坤拥抱得气喘吁吁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有时候充满仇恨地看着他,季耀坤每次笑着拍拍她的头。 她刚从家里回来那天,季耀坤去机场接她。 苏漫还没有在人群中看见他的时候,被他一把抱进怀里,那可是在周围全是人的机场!苏漫没想到季耀坤这样的个性也能做出这样的事,就是平时嘴上猖狂惯了的她,也忍不住脸有点发烫。 可惜也就那么一次,以后他再也没这么做过。 他们都有点激动,回家以后,季耀坤甩上门把她压在沙发上又啃又揉,说:“想死我了。我每天掐着日子过,你就不知道早点回来?” 季耀坤差点儿没控制住,粗暴地扒她的衣服,那是第一次允许她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 只是不许她动,用他的嘴和手游遍她全身。当他的嘴往下的时候,苏漫惊慌地扯住他的头发想要制止他,季耀坤温柔地看着她说:“没关系,漫漫,让我爱你,我想给你。” 苏漫浑身颤抖,有烟花在她脑中绽放。 一切都水到渠成,然而季耀坤眼睛红红地撤退了。 苏漫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到底在怕什么?到了这一步了,做不做有什么区别?” 季耀坤说:“漫漫,你看见我忍得有多辛苦,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你去看看我每天晚上都梦些什么。换做任何别的女人我绝不会等到现在,但现在是你。有些话我不想跟你讲,但现在看来不讲,你又不知道胡乱想什么。我的身份和年纪理应比你想得多,要替你想到很多事。我们要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不能在任何细节上有任何瑕疵!在别人眼里,你最多是年纪轻不懂事,而我,所有恶毒的想法恶意的揣测都会算到我头上,我必须先想到。我有多想做成这件事就有多胆战心惊,我不能让这件事有任何闪失,一旦有闪失关系到的是你,我承受不起。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都可以忍,你明不明白?” “那现在就跟我父母说,我们在等什么?” 苏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了,仿佛有种提枪上战场的豪情,在她年轻的心里急不可待地要一个最后的结果,年轻总是等不及,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得偿所愿。 季耀坤拉了她一把,说:“漫漫,这件事一定要听我的。时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年纪越大,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你父母会把你当成人看,认真思考你的决定。现在说,他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诱拐了你,而你头脑发热。一旦这样的念头形成,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 苏漫觉得很挫败,也很混乱。一方面她信任季耀坤,另外一方面,心里很难想象,她一向开明的父母会这样想他。 ☆、第12章 我要你只认得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6 季耀坤的生日在8月。 他大男人做派不习惯过生日吃蛋糕这一套,往年他如果有空最多和朋友们吃顿饭。 今年苏漫帮他买了一个小蛋糕,强调说这就是个仪式,季耀坤也就笑笑由她了。 他跟苏漫讲他出生时的事情。 他出生那年夏天热得像下火。那时候人们相信产妇和婴儿不能吹风,扇子也不给他妈一把。 他和他妈妈身上痱子长了一层又一层。他天天大哭,连奶也不喝。 他妈热得好几次差点昏过去,还要日夜不休地抱着他。 后来他妈一直说:“我当年差点没把你淹死再自己去死,一刻都熬不下去了。” “算命的说,我这辈子大概注定什么都要很辛苦才能得到。” 苏漫很难想象季耀坤是婴儿的样子,仿佛他天生就是现在这样,但想一想,心里又生出柔情,抱着他说:“还好没淹死你,不然我上哪儿找你去。你看老天爷把我赏给你了吧,大不了我以后对阿婆好一点,帮你弥补。” 季耀坤取笑她:“哪里来的厚脸皮小姑娘!不过我妈一定会非常高兴!家里来了个娇囡囡。” 苏漫在那块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关了灯催促季耀坤许愿。 季耀坤推不过,拉着她的手说:“我的愿望就在我的手里,我不求别的。” 他望着苏漫的眼睛闪闪发光,这眼神被苏漫收进记忆里,妥善的保管着。 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目光凝视的时候,不会怀疑世上的任何事,只会怀疑自己何德何能被厚爱。 苏漫说:“我有一份礼物要给你,你等着。” 季耀坤说:“喔,是什么?” 苏漫说:“你最想要的东西。” 季耀坤拿起他们交握的手来亲了亲说:“那我已经得到了,我很感激。” 半夜两点,当整个世界沉睡了,苏漫起身悄悄地推开季耀坤的房门。 屋子里,被遮光性极好的窗帘挡着几乎漆黑,入耳只有空调送风发出的“嘶嘶”声和季耀坤发出的微弱的鼾声,室内温度很低。 苏漫的心跳加速,手脚因为肾上腺加剧的轻微的发软。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会吵醒屋里的人。 苏漫摸到床边悄悄地爬上去,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摸到季耀坤的身体,季耀坤正背对着她躺着,上身没有穿衣服。 苏漫双手双脚一起贴了上去,季耀坤的温度和身上的气味像往常一样让她既满足又不满足,她把嘴贴在季耀坤的背上,季耀坤的身体在她的嘴下动了动,然后猛地翻过来压在她身上。 那力道结结实实完全没有保留,压得苏漫呼吸有点困难。 季耀坤的手在苏漫身上又抓又捏仿佛她是面团没有知觉,他的嘴压下来狂暴地允吸苏漫,仿佛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苏漫有点惊慌,她此时感受到的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力气大到她没有办法想象的男人,和平时季耀坤给她的温柔完全不同! 她推了推他的身体,季耀坤顺势离开了她的嘴,去啃她的胸。苏漫硬生生地憋回了一声尖叫,那是疼痛中又带点酥麻的陌生的感觉,她说不出是因为疼痛尖叫还是为了别的,她不安地动了一下身体来抵御他一直允吸带来的陌生的感觉。 季耀坤的手滑到了下面,丝毫不温柔,苏漫忍不住发出了叫声。 季耀坤的身体僵了一秒,手摸索着她的脸,声音沙哑不确定地叫她:“漫漫?” 然后骂了一句,翻身到一旁,背对着苏漫说:“漫漫,现在回房间去,马上!” 苏漫还没反应过来,呆着没动。 季耀坤凶狠地骂她:“谁让你半夜进男人的房间的?像什么样子!” 上一秒还在对她做最亲密事情的男人,下一秒这么冷冰冰地跟她讲话,苏漫蒙了! 但是嘴硬地回了句:“这是我男朋友的房间,我不能进吗?” 季耀坤仍然没有回头说:“现在,马上出去。” 苏漫在他的三番五次的驱逐下自尊心受损了,只觉眼眶一热说:“我不过是想兑现我的礼物,你不要就算了,只要你别后悔。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值当的这样吗?有的是人稀罕,犯不着送上床还要被人骂?” 季耀坤教训她说:“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都敢往外说。” 苏漫回道:”上赶子不是买卖,我的身体我说了算,我告诉你我不跟你玩了!” 说着作势坐了起来,季耀坤扑了过去把苏漫扑倒,咬牙切齿地说:“你找死吧,小混蛋!你不跟我玩了跟谁玩,由得了你吗?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忍够了,今天晚上我就办了你,那些狗屁考量算计全滚蛋,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认了!” 苏漫抱住伏在她胸口的脑袋,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看来有时候还是要动动脑子,蛮干不是办法嘛! 可惜很快她就没心思想别的了,脑袋一片空白,身体沉沉浮浮,耳朵里听到自己尖叫呻吟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她的身体仿佛成了季耀坤的士兵,在他的指挥下冲锋陷阵。 她听见季耀坤说:“你知道在我的梦里我这样干过多少回了吗?” 苏漫语不成调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很早以前,你在梦里把我榨干了。” 苏漫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脚趾。 季耀坤的嘴回到苏漫的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苏漫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苏漫,准备好迎接你的男人了吗?” 苏漫的汗毛全立了起来,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在迎接命运,每一次叹息,每一个动作,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书写命运的剧本。 季耀坤伸手“啪”地打开了灯,苏漫回过神来叫道:“不要开灯!” 季耀坤摸着她的脸说:“我要看着这一切发生,我要记住这一刻。你忍着点。”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苏漫的口中。苏漫张开嘴迎接他,心里被一种宏大的东西充满。 他进入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漫,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眼睛里有一些沉沉的厚重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苏漫被他的眼神蛊惑,压下心里的恐慌。疼痛比她预想的轻,只有一瞬间她没忍住,皱了一下脸,季耀坤抓着她的手臂说:“忍着。” 当他完全进入后,他低下头来把嘴放在苏漫的嘴上久久没有动,苏漫的泪不受控制地就下来了。 她懂他在她唇上没有说出来的话。 后来苏漫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形容说像一场法事,又严肃又庄重,完全不像书里描写的激情四射,但的确是人间最快乐的事。 苏漫的身体大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7 概体质特殊,第一次后一直轻微地流血不止。 当季耀坤从她身上下来,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表情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他一把把苏漫抱到怀里,又惊又痛地亲苏漫的脸问:“囡囡,是不是很痛?我是不是伤着你啦?” 苏漫摇头说“没有,不是很痛了。” 季耀坤抚着她的背说:“痛就说,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重要。我刚才难免有点失控,昏了头,下次这样你就打我咬我,让我知道,听到没有?” 苏漫有点莫名,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季耀坤抱起她去洗澡。 苏漫身上的各种痕迹异常醒目,红的青的,像雪白的丝绸上蹭上了颜料。 胸前尤其明显,粉色的顶端现在呈鲜红色,并有几分肿胀。 季耀坤帮她洗到这里的时候说她:“瞧见没有,自己找罪受。我要是清醒舍得这样?你活该!大半夜就敢进我房间,我要是意识不清就做了你,你第一次受得了吗?我都不敢想。怨我说你吗?” 苏漫委屈地说:“谁知道你这样,完全不拿我当人一样,我都有点害怕了。” 季耀坤帮她洗下面边说:“在我的梦里,你就从来不会喊痛,梦里我对你更狠。做事情之前先想想后果能不能承受!” 季耀坤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苏漫“嘶”了一声。季耀坤不敢动了,粗粗地擦了擦,两人抱着回了房间。 屋里的温度让苏漫瑟缩了一下。季耀坤察觉了,把她抱得更紧,问:“怎么了?” “冷!” 季耀坤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放开她边去调温度边说她:“怎么不早说!你先把自己盖起来,这会不能冻着。” 苏漫张开手臂说:“我要火炉!” 季耀坤回身紧紧地抱着她。片刻之后,在她耳边说:“我真高兴!” 苏漫在他怀里抬起头来问:“我说今天要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季耀坤低头看她,纵容地笑着说:“你说呢!” 苏漫满足地叹息了一下,感叹道:“不过,季先生你可真难对付,我这绞尽脑汁。刚才你还骂我,我不高兴!” 季耀坤把下巴搭在她头上说:“傻瓜,为了保护你,我真是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你还竟拆我的台。要是换个人,我分分钟办了她,这种感觉你不懂。” “岂止我不懂,我室友何文说,她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你是另外一个物种,说她见过的男人都是想尽办法上床。” 季耀坤耀坤听了,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苏漫屁股一下说:“怎么什么都和别人说,不嫌丢脸啊?以后我们床上的事再和别人说,我打烂你的屁股。” 苏漫叫道:“哎呀,那不是没发生嘛,实在苦闷才问的。以后当然不会说了。你快说。” “说什么?她说的对呀,以前,我大概也是这样的男人。谁心里都有一杆称,总为自己想得多一点。只能说,没有碰见之前,什么话都不要先说,就是有一个人,让你自己都觉得惊讶。比如说对你,只要对你好,只要我能忍耐能付出怎么样都没关系。漫漫,有些话我说一回,你记得,将来无论碰到任何事都记得,你对我来说比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重要。” 苏漫很感动,却一点不惊讶他说这话。这个认知对她来说仿佛像摊开的书本上的白纸黑字,她早清楚地读到了,他的眼神,每一件事每一个表情都在不断反复述说这个事实,要不然她怎么敢有恃无恐?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他们在那个夏天的蝉鸣里,互相探索彼此的身体。 家里每一个能想到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汗水。 苏漫此生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无比娇弱,带着天生的使命。 这时季耀坤在这方面丰富的经验就发挥了作用,他总是知道苏漫要什么,无比耐心地引导等待。 除开前几次的不适,苏漫也开始攀着他尖叫。 有时在无人的深夜,有时在天微明的凌晨,他们温柔地亲吻,爱和被爱。 有时候季耀坤也一反常态地粗暴,让苏漫痛得尖叫,季耀坤会狠狠地说:“我要你记得我,只认得我。” 有几次深夜季耀坤晚归,苏漫已经睡得意识不清。在梦里感觉他不停地亲她的脸,她就有点不耐烦地挣扎。 季耀坤说:“囡囡,我来和你一起睡觉了。你今天乖不乖?” 她有点好笑地沉入梦乡。 有时清晨,她睁开眼看见季耀坤一声不响地在旁边盯着她看,眼睛像水一样温柔。 她睡眼惺忪地问:“看什么?” 季耀坤答非所问地说:“真好看!” 整个世界模糊远去,仿佛不存在。这个屋子,成为他们的天堂,世外桃源。 不久苏漫开学了。 何文从南边带了菠萝蜜给大家,那时候贸易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这些热带水果在内地几乎见不到。 苏漫和其他几个姑娘第一次吃到这种带强烈气味的水果,王静静和小幺当场表示受不了这个味道,苏漫却惊为天人。她回去跟季耀坤无意中提了一下。 季耀坤有回路过楼下水果摊,跟老何打听。 老何说:“这东西我倒是见过,不过一个小一百呢,谁买啊?小季,你要是确定要,下回进货,我帮你带一个。” “行,这么着,老何。我先付50块定金给你,你带就行!” 老何笑呵呵地接过钱加了一句:“不过,小季,你这口味特别,喜欢吃这个。” “不是我,是我家里那个喜欢吃。” “是上回我见过那小姑娘吧?” 季耀坤笑笑点了点头。 老何提高了声音说:“我就说。上回你还说不是,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这种事还能看走眼?那姑娘水灵,小季你福气好!” 季耀坤附和道:“对,我福气好!” 临走说了一句:“过两年请你吃喜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为谁快,也不为谁慢,而我们头脑中记忆里的时间按另外一个顺序储存。 有时候,一年只记得一秒,有些事一秒像一年。 在苏漫的记忆库里大三那个暑假,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工工整整地刻画,每个亲吻的喘息她都记得。 而后来的事在她的记忆里支离破碎,没有顺序,像一团被痛苦笼罩的乌云。 ☆、第13章 所谓一物降一物 第二个周六,季耀坤吸取上次的教训,早早地给苏漫打了个电话。苏漫半睡半醒之间接了,咕哝了一声“我要睡觉”就把电话挂了。 快中午时,季耀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怎么也该睡醒了,又打了一个电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8 话。苏漫接了,仍然是睡意朦胧,这次叫道:“别吵我。” 季耀坤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做贼去啦?” 那头苏漫早把电话挂了。 一个小时以后,季耀坤越想越不对劲,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到苏漫楼下又打了个电话,苏漫接了,声音仍然没有清醒的痕迹。 季耀坤问她:“还想睡?” 苏漫说:“嗯,你为什么老吵我?” “现在是下午两点,昨天几点睡的?这样睡下去不行。” 苏漫在那头重复了一下:“下午两点?为什么我醒不来呀?” “现在坐起来让自己醒醒,我带你去吃饭。” 苏漫把一只手盖在眼睛上,有气无力地拒绝:“我不去,我不想吃饭。” 季耀坤不搭理她,说:“我上去找你。” 苏漫在这头“哎哎”了半天,对方早挂了。 一会儿,听见敲门的声音,孙祥去应了门,他扬声朝着苏漫的房间喊:“苏漫,有人找。” 苏漫使出最大的力气回应道:“让他进来吧!” 她经过这一番折腾,醒了大半,但身体奇异的无力,连带精神也倦怠。这时候没力气和季耀坤战斗。 季耀坤推门进来,苏漫躺着没动,只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她睡得脸红红,厚重的头发铺在枕头上,小小的脸埋在头发里。睡衣歪到一旁去了,露出一边的锁骨。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乖巧得像小孩子。 季耀坤一看到这情景,心像被揉了一把,所有他们以前亲密的回忆像浪涛一样一下子涌了过来,他的心软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走过去坐在苏漫的床边,把苏漫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又把手放在她脸颊上额头上贴了一会儿,问她:“不舒服吗?” 苏漫回答说:“没有。就是好困,想醒醒不来。” 季耀坤说:“这样不行,赶紧起来出去吹吹风,吃点东西。越睡越昏沉。” 说着掀开被子,苏漫穿着睡衣睡裤,这时睡衣快要爬到胸口,被子一掀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季耀坤顺手帮她把衣服拉好,拍了拍她大腿说:“快点,要不然我帮你换睡衣!” 苏漫本来还在抗议,听了这话吓得坐了起来,指挥季耀坤:“帮我拿那件毛衣,不是那件,黑白的那条,还有椅子上的牛仔裤。” 季耀坤任劳任怨地帮她把衣服递到她手里,又拿起一件bra说:“这件?” 苏漫没说话夺了过来。 又警告他:“你转过身去!” 季耀坤笑着说:“是不是有一点多此一举?你身体哪里有疤,哪里有痣,什么尺寸,我都清清楚楚,连使用感我都记得。” 苏漫脸红了,拽过一个枕头朝他扔过去,说:“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可什么关系也没有。” 季耀坤一把接过枕头放回床上,说:“好了,我不看,你赶紧换!” 苏漫见他转了身赶紧脱衣服。 季耀坤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房间,默默地把墙角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成对放好,把房间里唯一的一只单人沙发上的衣服规整好。 苏漫边换衣服边看他规整,一点别扭也没有,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 季耀坤说她:“怎么越过越回去了,还不如以前。这样的房间,你好意思让别人进来?” “我没让别人进,是你自己一定要进来的。” “说的不是我,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敢的?” 季耀坤收拾完一回头,看见苏漫的牛仔裤正好提到一半,他感觉身体一阵发热,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清了清喉咙。 白色内裤他很喜欢。 苏漫完全没留意,穿完衣服,拖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等她回来,季耀坤把她的床也收拾工整了。 他们去饭店的路上,季耀坤说:“你搬到我那里去有什么不好?你看,你就不用自己收拾房间了。” 苏漫不说话,季耀坤刚来就在她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说过几次让她搬过去。 “你看离你公司近,上下班走几步就到了。我在的时候你吃饭也不用担心。你可以有自己的房间,要是不想让我进,我就一步也不迈入。你就当换了个房子,换了个室友。” 苏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到了饭店,他们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此时过了饭点,整个饭店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苏漫仍是全身无力,坐下后就垫着手臂趴在桌子上。 季耀坤点菜时问她要吃什么,她摇了摇头。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以后,季耀坤从她对面的座位挪到她旁边来,把她披散的头发拢好放在一旁,把她手边的一杯茶水拿开。 两个人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季耀坤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柔软了下来,开口说:“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你还记得吗?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心思各异地回想那天的情景。 一会儿之后,苏漫说:“恭喜你!那时你说你在走一条未知的路,现在这条路柳暗花明了,你的梦想实现了。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人梦想实现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都想起那天他们笑着干杯,都知道苏漫没有说出口的话。 季耀坤喊了她一声:“漫漫”。 苏漫就发了恨地说:“我可倒霉了,我的梦想早早破灭了。” 季耀坤打断她说:“你明知道不是的。” “怎么不是,还有人说我就是一场胃病。” “苏漫,你生气我不怪你,但是事实是什么样,你别告诉我你心里不清楚。你在我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刀刀戳人心窝子,你凭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这事是我不对,但是你逮着一句不爱听的话就不放,我说过的别的话你怎么不记得?我清楚地说过,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就当没听过是吧?因为我做错一件事,其他对你的好就不存在了是吧?一件件事,你但凡认真想想也知道我的心思,口口声声我不要你了,你挽留过吗?你只要勾勾手指我就会回你身边,但你做了什么?马上谈恋爱结婚的人是你,单身至今的人是我。现在低声下气的人也是我,在你我之间,被辜负的人,真说不好是谁?” 苏漫马上反驳道:“你没有单身,我离婚前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跟我讲话非常冷淡!” 季耀坤对她的指控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说:“我当时和一个女的去看电影,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刚好检票,她在叫我。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这几年我见过几个女的。我是一个快40岁的男人,生活总要继续下去。那个电话我们一共说了两句话,每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事吗’,‘没事’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29 。我的语气已经非常克制,你觉得我没有情绪吗?再说你一个已婚的人给我打电话,我应该嘘寒问暖吗?我答应过你爸妈,只要你恋爱结婚,我会彻底从你生活里消失,这是起码的避嫌!你离婚后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人,难道不是我?苏漫,真要讲起来,你不会比我好多少,不过是我愿意让着你罢了。” 苏漫心里不服气,又找不到反驳的点,纳闷事情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成另一个样子,还有理有据。 她终于想起一件事情,指控道:”你上次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亲我?” 这时候菜陆续上来了,季耀坤把一碗粥放在苏漫面前,又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些菜,慢条斯理地说:“不能亲吗?你上我的床经过我同意了吗?” 苏漫一口粥噎在喉咙里,呛着了,咳了半天。 这才知道以前他都是让着自己,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也有可能是自己状态不佳,脑袋转不过弯来。 季耀坤耀坤示意她吃点鱼,苏漫不理,她不爱吃鱼,季耀坤是知道的。 季耀坤也不多说,夹了一筷子鱼放到她嘴边,苏漫闭着嘴抗争了一会儿,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到底张了嘴把肉吞进肚子里,脸上显得非常不情愿。 季耀坤教训她:“多大的人了,天天挑食,说过多少次再不喜欢吃的东西,多少也要吃点。你看你现在瘦得病殃殃。” “谁病殃殃,知道我不舒服,你还老训我。我们第一次吃饭你就由着我挑食,不像现在这样讨厌!可见你对我越来越不好。” 季耀坤被气笑了,又夹杂着那么一点自责,说:“你就故意找事吧!我以前不管你?你怎么不说大街上那么多人,我怎么不管?行啦,我也被你带沟里去了,不跟你一起胡闹了。今天是不该说你,吃饭!再喝一碗!” 说着又盛一碗粥放到苏漫跟前。 苏漫哪里有胃口吃,又不想跟他争辩,手里拿着勺子不往嘴里放,只在粥里搅来搅去。 季耀坤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和那位是怎么回事?为了什么离婚?” 苏漫的手停了下来,她并不情愿说这个话题,很想说不要你管,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是在季耀坤面前,她也不能完全由着性子来。 她吱吱呜呜地开口:“就是两家父母都认识,家庭背景差不多,以前见过几面,他大概对我印象挺好。双方父母特别想让我们在一起,他比我大几岁,他父母也有点儿着急。我们见了几面,他挺单纯,我们说话也能说得来,我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我真的挺累的,就没有拒绝。” 季耀坤神色不明地盯着她说:“你挺能将就,本事比我大多了。既然这么能将就,又为什么离了婚连父母都不要了?” 苏漫也问过自己很多遍,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明明她前夫是个不错的人,她自问也是个好相处的人,但那段婚姻到最后,几乎摧毁了她的自信。 有段时间她挺怀疑自己,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对她。 她的前夫叫王雨,人单纯心不坏,当初就是这一点,让苏漫觉得在一起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他是父母溺爱长大的孩子,虽然结了婚,父母还是无处不在。 他的世界里只有两样东西,他自己和游戏。 婚前,他愿意伪装的时候是个挺有趣的同伴,可惜婚后他连装也懒得装。 开始的时候,苏漫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要让他从游戏上转开一会儿,后来才悲哀地发现,谁阻挡在他和游戏中间,谁就是他的敌人! 苏漫屡次尝试以后心灰意冷,怀疑自己毫无吸引力! 更糟的是,有天凌晨,王宇打完游戏上床把苏漫吵醒了,苏漫在似醒非醒中脱口而出“阿坤”。 事后不管苏漫如何解释,他跟苏漫讲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如果是吵了架,他可以一直一直不跟苏漫说话,直到苏漫受不了服软求和。 这样的生活,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磨平了苏漫的自信和开朗。 她只能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倪倪,倪倪耐心地听了几回,后来就说:“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苏漫,你还那么年轻,打算一辈子这样过吗?” 苏漫很早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可惜在她父母那里遭到强烈的反对。因为她说出来的一章章一条条在她父母看来都是无病呻吟。 在他们心里,他们总担心这是苏漫心不安定的原因。他们真心觉得打个游戏是什么毛病?至于不会照顾人,自己的女儿,又何尝是体贴会照顾人的人,小两口磨合两年就好了! 苏漫厌倦了和父母对抗,生活摧残了她的自信,因此每次作罢,得过且过。 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她想起了季耀坤,抛开男女之情过往恩怨,这个人在她心里像灯塔一样! 可惜她鼓足勇气打通了电话,一声千娇百媚的“耀坤”,无情地将她扔进冰窟里。 纵然再多深情,也是山高水长各自安好。 她为了保留自尊迅速地挂了电话。 倪倪那时正在为实验出不了结果痛苦,天天恨不得睡在实验室。苏漫不愿去打扰她,也不愿意像祥林嫂一样一次一次拿自己的事情烦她。 多少次夜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哭,边哭边自我厌恶,不明白她一个有梦想有自信的人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傍晚,她有点发烧,拿温度计量了一下,也不算高。只是很累,草草地吃了几口晚饭以后,她拿了一杯水去睡觉。 睡觉前专门跟坐在客厅打游戏的王雨说:“我发烧了,晚上你留意一下。” 王雨应了一声。 苏漫睡下以后渐渐起了高烧,烧得人只剩零星的意识。 她努力想醒来,但一直醒不过来。中间有一刻,她挣扎着醒过来,使出最大的力气喊人,没人应答。 她绝望地想起王宇戴着耳机打游戏,听不见!她伸手推倒床头柜上的杯子,“啪”地一声还是没惊动外面的人,她在绝望中又陷入昏昏沉沉。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烧也基本退了。身下的床单像在水中泡过一样。 她转头看旁边,王雨背对着她睡得正香,而床边打碎的杯子碎片撒了一地,丑陋又凄凉地躺着。 就是在那一刻,苏漫下定决心告别这种生活,扔掉所有在后面拽着她腿的人。她净身出户,没要任何东西,包括她陪嫁过来的房产和现金,和过去一刀两断。 苏漫回过神来,把这一段复杂的经历拣几句主要的告诉季耀坤。 季耀坤听着,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面上没什么表情,仔细看,额角的青筋跳得很急。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0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跟你说句实话,苏漫,我挺替自己不值的。一把年纪,天天操心着别冻着你别热着你,担心你受委屈,担心你不开心,瞧瞧我自己又过得什么日子?结果呢,你一转身就糟践自己,让别人不当回事,你在我这里的狠劲呢?你是不是只在我这里才横得起来?现在,我特别有打人的冲动,你说打谁合适呢?我、你、你前夫都不冤!要不是你发烧,差点儿把自己烧死,你是不是打算这么过一辈子?让我他妈的以为自己成全了你傻叉一样活着。” 季耀坤说到最后,虽然还压着声音已经动了少见的怒火。 说完,他把头转到一边,深吸了几口气。 苏漫趴在桌上,这会儿哭了,也不知为了什么哭。 季耀坤压下怒火,平息了下情绪!看她这样又不忍心,拍着她的头轻声说:“不是跟你发脾气,我跟我自己急呢。好了,这事翻篇了!好在你没有傻到底,总算还来得及。别哭了,这还有别人呢。” 结完帐,他们准备离开。 苏漫站起来,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发软,不受控制地就要往地上瘫。她挥舞着两只手想抓个支撑的东西,一把抓住了季耀坤的衣服。 季耀坤正在穿外套,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他连忙抱住苏漫问:“怎么了?” 苏漫一时说不出话来,等眩晕过去了才开口说:“我有点晕。” 季耀坤听罢,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摸吓一跳,明明吃饭前还没发烧,一顿饭工夫竟然烧成这样了! 他搂着苏漫赶紧往外走,边走边说:“烧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还有心思跟我斗嘴。” 苏漫接了一句:“我都这样了,你还一直说我。” 季耀坤心里叹了口气,认怂,所谓一物降一物! ☆、第14章 你离他远点 苏漫被领去了医院,神智有越来越不清楚的趋势。 有季耀坤在,她什么也不想。季耀坤让她坐下,说:“你老实在这坐着,我去交钱。”她就乖乖歪在椅上一动不动,直到他回来。 季耀坤又拎起她说:“我们现在去查个血。”她就跟着努力迈开步子。 季耀坤把她领到地方,让她坐下她就坐下,任凭季耀坤帮她把袖子撸上去,把胳膊放在台子上。只是季耀坤用手把她眼睛捂上的时候,她想抗议一下,她又不是小孩子但因为累也就作罢了。 后来她就被挂上了吊水。 苏漫手上的血管细,打针不太好找,无论哪个医院的护士总要找上好一会,从小到大苏漫都习惯了。 这次给她扎针的是个脸圆圆的小姑娘,还没下手脸上就有几分生手的紧张,苏漫莫名同情她。 看她捏来捏去,找不准地方就跟她说:“没事,慢慢找。” 谁知那姑娘终于下手以后插了两三次也没找对地方,当她再一次把针头□□时,一直看着的季耀坤开口了:“你去休息一下,换一个人来。” 小护士圆圆的脸胀红了,不停道着歉走了。 苏漫有气无力地说:“别吓着她,哪个护士来都得找一会儿。” 季耀坤没好气地说:“你挺大方,你的手又不是萝卜,任他们戳来戳去练手。你现在闭眼睡觉!” 苏漫本来也没有什么精神,听了就听话地闭着眼睛休息。 后来来了个老练的护士,终于扎上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也许是药起效了,苏漫清醒了一点儿,感觉脑袋没那么懵了。 她在躺椅上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体。 季耀坤发现了,马上靠过来问:“怎么了?觉着好一点没有?” 苏漫扭头看他说:“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验血的结果也没什么大问题,烧退了就行,主要是烧得厉害。” “那是不是挂完这瓶水就可以走了?” “嗯,要是烧退了就可以走了。” 苏漫这才发现季耀坤一直捏着她挂水的手,说着话不时帮她搓几下。就是如此,那只手臂还是凉的。 季耀坤问她:“冷不冷?” “还行,就是这条胳膊有点凉。” 季耀坤听完站起来,脱下身上的夹克缠在她的手臂上,坐下又继续握着她那只手,又揽过她的头亲了几下。 苏漫头一歪又继续睡。 等到季耀坤再叫醒她时,水已经挂完了。 季耀坤摸了几遍她的额头确定只有一点点温度了,才搂着她离开了医院。 车上了路,他说:“先去我那里住两天。” 苏漫马上抗议:“我不去,我要回家。” 季说:“也可以,你确定你那张床能躺下我们两个人就行!” 苏漫说不出话来,想想人高马大的他住自己房间,室友两口子的表情,她就妥协了。 季耀坤在w市租的房子,是个顶层的复式。在一个不错的小区,抬眼就能看见苏漫公司的办公楼,和当年他们住过的房子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客厅里有个盘旋的楼梯,苏漫进门的时候对此多打量了几眼。 季耀坤对她说:“你先睡楼下的卧室,你现在的身体别爬高上低了!” 苏漫乖乖地去躺着,季耀坤坐在她旁边,陪了她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好久,她的烧还没彻底好,反反复复一会儿温度升上去,一会儿出些汗又降下来。 苏漫只有零星的意识,好像季耀坤喊她醒来,中间帮她擦过身体。 她做了好多梦,说了好多话,分不清是梦里说了还是真的说了。 她又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大房子里,怎么找也出不去,不停地跑啊跑,崩溃地大哭。 季耀坤过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叫她的名字,想唤醒她。 苏漫闻到他的气息,使劲儿地抓着他,在他怀里哭得更凶。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她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只有这一次他终于来了,终于! 她哭喊着:“你干嘛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季耀坤抱着他的姑娘红了眼眶,低头把嘴贴在她的头上。 苏漫还在喊:“你不是说谁也不能把我带走吗?我找不到你了,你骗我!” 季耀坤的喉咙像塞了一个硬块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把脸紧紧地贴在苏漫的脸上,紧到硌得痛了,才好受一点。 他亏欠了她那么多,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余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弥补她。 苏漫哭了半宿,烧退了,她总算睡得踏实了! 季耀坤一夜没睡。 第二天,苏漫醒来,万分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四周想起在季耀坤的房子里,季耀坤不在房间里,整个房子寂静无声。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确定烧已经退了,只是浑身哪哪都不舒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1 服。 她躺着回想了一下,搞不清夜里哭的那一场,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她隐隐约约记得季耀坤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但具体是什么一句也想不起来。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来哭过是无疑的,这让她有点不自在。 正想着季耀坤推门进来了,他看到苏漫睁着眼,脸上马上堆起了温柔的笑,这笑容能让人腿软。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漫睁着红肿的眼睛盯着他走到跟前来,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季耀坤那双平常乌黑清澈的眼睛有血丝,他把头低到离苏漫的脸只有几公分的地方,笑着说:“烧傻了吗?” 苏漫问他:“昨晚上你没睡吗?” 季耀坤说:“美人在侧,睡得着吗?” 苏漫小声地说:“谢谢!” 季耀坤捏捏她的脸,说:“傻话!跟我哪需要说这个。以后无论我为你做什么,你就心安理得地接着。” 苏漫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 季耀坤摇头说:“你也不用去想说了什么,总之你的信息我收到了。现在先吃点东西吧,来,坐起来,我去把饭端进来。” 苏漫连忙挥手说:“不用,不用,我好得差不多了,在这里吃饭太别扭了,还是出去吧!” 季耀坤听了说:“也好。”一伸手就把苏漫抱了起来,苏漫连忙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他顺势亲了亲她的脸。 奇怪的是,前几天还像炸毛猫一样的苏漫竟没觉得异常,自然地把头伏在他胸口上。 季耀坤在这一刻竟生出人生圆满之感! 吃饭的时候,苏漫咬着一块葱油饼问季耀坤:“你天天在w市不用上班吗?以前你可没有这么闲。” 季耀坤已经吃过早饭,只是坐在餐桌前陪苏漫,时不时喝几口茶。 他说:“我周一到周三飞回去上班,剩下几天才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如果有事连几天也走不开,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跟你讲,这两年我还真有不少时间在外面,不光我连带公司那一批元老,反正以各种考察旅游的名义在外头。” 苏漫惊奇地问:“不是真的为了玩儿吧!别说你了,就是另外那些人也不像是闲得住的人呀。” “就是太闲不住,跟着我一路打拼到现在的局面,不肯放手。说再多要做大要引入现代企业制度,要让专业人士来管理都不顶用。一个个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权力卡得死死的,我们高薪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寸步难行。他们总觉得我要拿他们开刀,能怎么办?索性大家一起玩。让他们也看看,不是我排挤他们,我也和他们一样放权,这样,至少表面上他们无话可说。” “你们这几年发展得挺快,我在w市看见好几个专柜了,挺不容易。” “还行,主要几个时间点抓得还不错。我们走研发路线,前期比较艰难,一旦打开市场,竞争力还可以。你看见专柜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人?” 苏漫不屑地说:“想到什么人?想到你一个男人天天泡在女人的各种尺寸的内衣里?” 季耀坤笑了笑说:“这个说起来真有点那什么。你看我们之前都那样了,我也不太好意思给你拿几个内衣回家,更不要说给别人了。每次出去应酬,只要我一说做什么的,总有男人笑得别有深意!有时大家带点自己的产品,当个见面礼发发,你说我怎么当众掏出一堆内衣给一群男人?还得问问‘你太太什么尺寸’。” 苏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真的,她一直没法把季耀坤的脸和内衣联系在一起。 这时她想起了一个问题,“所以所以你一看就知道我的尺寸,是不是?” 季耀坤斜眼看了她一下,不屑地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你在怀疑我的专业性。” 苏漫“啊”了一声,恨不得抱着胸,浑身像没穿衣服一样不自在。 谁知季耀坤这时候开口说:“你现在身上穿的,透气性排湿性不好,换掉!下次我帮你拿几个来。” 饶是苏漫在他面前厚脸皮惯了,听他讲自己的内衣也一阵局促。然后才想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穿的什么?” “下午我递给你的,你忘了?这种东西我一打手就知道了。再说夜里我帮你擦过身体,还帮你解了搭扣呢。” 苏漫哀嚎:“我现在在你面前毫无隐私,毫无尊严了!” 季耀坤看着她的眼睛说:“现在才知道吗?早就没有了。要不怎么说,至亲是夫妻。我在你面前还有更没尊严的时候,谁也别嫌谁!” 苏漫听他强调的语气,突然想起一些画面,脸有些发烫。 季耀坤看她难为情的样子,心里一软,捉弄她说:“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比如那次在沙发上” 苏漫哪里给他机会说下去,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季耀坤笑着拉开她的手说:“你老实点儿,病刚好。” 苏漫怏怏地坐回椅子上,说:“你是不是看过各种胸?那些胸模就光着胸站在你面前是不是?你什么感觉啊?” 季耀坤无奈地说:“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你从货架上拿衣服一样,看材质,看颜色,看款式。我们就看一些数据,而且这种场合一般有好多人在,你瞎想什么呢?” 苏漫咕哝一声,说:“谁知道真的假的!” 季耀坤说:“不然你现在脱衣服,看我什么反应?看看这个反应瞒不瞒得过别人。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苏漫低头搅拌她的粥,说了一句:“流氓”! 第二天苏漫照常去上班,除了有点疲倦,她的身体基本恢复如常。 最后一节课是wilmer的课。 他一改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少见的心事重重。 苏漫问他:“面试不顺利吗?” 他挥手说“不是,电话面试通过了,已经通知我去北京面试。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 苏漫因为仍然觉得累随口就拒绝了。 他说:“那我等你下班一起走,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苏漫听他语气是很重要的事,说:“如果有事,现在就说吧,我是急性子。” wilmer打量了一下周围,想了一会儿,说:“我本来觉得应该有个特别的地方,但是也不重要。sophie,过去的一个星期,我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认识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们各自都碰到别的人,发现不能work out(行得通),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聊得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愿意和我试试吗?” 他用那双单纯的眼睛热烈地看着苏漫,等待她回答。 苏漫傻傻地张嘴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 倒不是她特别惊讶。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2 这个世界有种爱情是会让人脸红心跳,为一句话辗转反侧,会在梦里哭着醒来也会笑着睡去,比如她和季。 也有一种感情是相视的了然一笑,为对方的想法抚掌大笑,为对方说出来的话惊叹,为彼此的灵魂而感动!这种不能简单地说是不是爱情。 苏漫觉得她可以接受这种接受这个人,如果早一个月的话,可惜! 她实话实说:“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i ;o(我愿意)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 他们平静地讨论这件事,就像说今天去哪里吃饭一样。 只是告别的时候wilmer看着她说:“请再想一想,sophie。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适合你?你因为过去一直停在原地,不想往前走,那只是过去。” 因为他这句话苏漫有点心神不宁。 冬天快要来了,道路两旁树上的叶子染上了金色红色,放眼望去地上也铺满了黄色的树叶,莫名萧瑟。 再想想人生让人心情沉甸甸。 苏漫在回家的公车上想起命运这件事。 如果她没有早早地遇上季耀坤,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在谁身旁笑? 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她父母的这个老乡和朋友会是她一生的挚爱。她可能会惊叹一下这个人的传奇故事,大家在社交场合见到也只会客套地点头微笑。 如果没有季耀坤,她可能也不会遇到wilmer。 她认识wilmer并不比她前夫晚,如果那时他们就有现在的念头,也没有他前夫的故事。 她和wilmer大概现在还快乐地在一起。那么季耀坤就真的只存在于回忆和她的梦里。 苏漫想到这种种结果,并不知道哪一种会让她更开心,她只是生出一种渺小无力的感觉。 在命运里,多走一步,少走一步,早一点晚一点,谁在等着和你相遇? 季耀坤就像她的命运,强大到她抗拒不了! 周四,季耀坤回到w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漫的办公楼下,等她下班。 苏漫和wilmer一起走出大楼,他们像平时一样随意地说话。 周一发生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过,只是乍一见面时,双方的笑容里多了一些内容。 wilmer说了一句:“改变主意了,告诉我。” 他讲话有种奇异的温柔,让苏漫很着迷,连带着心也变得温柔。 这时季耀坤喊了一声:“漫漫。” 苏漫没料到他突然出现,难掩脸上的惊讶。她看看身边的两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就简单说了彼此的名字,省略了称呼。 他们彼此身高相仿,年龄相近,经历却天差地别。一个脸上写着故事,另一个像个30左右的大男孩。 两个男人隔着一段距离点了点头。 wilmer转向苏漫,用英文问:“是他?” 苏漫点了点头。 wilmer伸出手把苏漫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take care(保重)!” 没等苏漫反应过来,他已经调头走了。 骑着自行车背着双肩包在夕阳中消失在苏漫的视线里。 苏漫无来由地觉得有点异样,夹杂着一丝难过。这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但她没有多想。 季耀坤站在她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 苏漫冲他说:“走吧!” 季耀坤转身替她打开了车门,苏漫没说什么上了车。 车开出去一段,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季耀坤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苏漫看了他一眼,这种奇怪的沉默让她不舒服,她主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耀坤说:“你先等会儿。有件事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答案,像我这样的大老粗不懂,你给解答一下。你们的工作就要这样抱来抱去?” 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苏漫笑了,说:“偶尔吧,正好让你看见了而已。” “我可看见不止一回了,男人看男人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你离他远点!我可记得上回有人说他是圣人,苏漫,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你想好了。” 苏漫今晚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就说:“你是谁呀?这么管我。” 季耀坤“哼”了一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是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一下!” 苏漫赶紧喊了一声:“啊,好饿呀,吃什么好呢?” 季耀坤的目光从前面的路上转过来,看了她一眼,拿她没办法。开口说另外一件事:“找个时间搬到我那里去,省得两头跑。” 苏漫正经坐好,认真地说:“我没有想过要搬到你那里去,我住得挺好的。” 她其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如果说之前她还对他充满敌意,至少表面上。 经过上次发烧在他家住了一晚,她连抵抗的立场也没有了。那场高烧好像把过去的恩怨都净化了。 本来她的怨恨和疏离就像流沙上的城堡是不堪一击的,季耀坤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像一阵狂风,吹腐拉朽,哪里还有城堡,连沙子也找不到了。 她不是当初扬着头的小姑娘了,也算经历过一些生活,见识到一些残忍,一生中能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的人能碰见几个?就凭这,其它的很多都可以忽略。 她心里知道,季耀坤说得对,她不过是恃宠而骄,因此对过去的事抓着不放。 星期天晚上她吵着要回家,对季耀坤的提议已经拒绝过一回。 这回,季耀坤没有像上回一样由着她,说:“漫漫,我今年40岁了,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心里有气,我知道。不过你问问你自己为着这些别扭浪费时间值得吗?除非你心里打定主意下半辈子不想和我在一起,不然,一分一秒都是浪费时间。看看我们俩,分得开吗?你心里不是有气吗?我教你个办法,成为季太太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名正言顺,还特别顺手。” 苏漫被他口气里的严肃感染,心里盘算了一下,那些矫情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温度骤然下降,冬天说来就来了,出了门,风一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缩脖子。 送走了秋天,迎来了冬天,不仅季节变化,苏漫的生活里也是有人来有人走。 自那天晚上分别以后,苏漫再没有见过wilmer。 他先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然后告诉苏漫他决定离开中国,正在帮公司物色新的人,大部分时间已经不在中国了。 他决定在开始下一份工作前给自己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苏漫无限感伤,想起其他很多个和她很聊得来,但后来都散落在全世界的人。 告别的时候,大家都说好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3 一定保持联系,可是一年两年以后也就变成只有在节日时才问候一声,慢慢地也就变成回忆里的人。 苏漫在给一个学生的信里写过,我真羡慕以前的人,认识的人都生活在方圆几里之内,时不时都能碰见,就算见不到也总知道大概的状况。然而现在认识的人动不动在地球的另外一边,就算很努力也不一定能再见,更别说连个努力的由头都没有!所有的告别都是永别! 如果命运再偏差一点点,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她人生的伴侣,而今也只能云淡风轻地告别祝福,说着再联系,而大家心知肚明,是永别。 苏漫把情绪放在心里,一句伤感的话也没有说。 她以为所有能说再见的都是可以放下的感情,她和另外一个人之间就没有办法说再见。 然而我们以为的到底有多少是事实的真相? ☆、第15章 我等得,你等不得吗 事情是怎么爆发的? 苏漫记得那天天气还不错,何文拉着王静静帮她在阳台上晒被子,两个人嘻嘻哈哈。 她妈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大概是提到了其他人对季耀坤的一些非议。 苏漫护他心切,脱口而出:“我觉得他很好,什么都好!” 她妈在电话里安静了几秒,苏漫心里咯噔一下。 她牙一咬,一不做二不休,说:“我觉得他做男朋友也挺好!” 她妈妈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她妈和她爸爸出现在g市,打电话让她去学校旁边的海景酒店。 她还没有从消息中恢复过来,季耀坤的电话就来了。 苏漫无力地说:“你也接到电话了吗?是我透的口风。” 季耀坤的声音很沉稳,说:“漫漫,不要慌,要冷静。这事迟早要面对,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冷静!让我来说能记住吗?我到你那里需要一点时间,你晚一点出门,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他们一前一后进的门。 苏漫看到她父母的脸心里就一缩,她从没有见过他们脸上的这种表情。 她妈妈看她的眼神仿佛想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她跟苏漫说:“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苏漫从小虽然也偶有叛逆,但从没做过真的让他们失望的事。 她妈妈脸上失望的表情灼痛了苏漫的心,她无力地说:“是”! 她妈脸上故作的镇静,一下子就垮了。她愤怒地冲过来扬手要打她。 季耀坤几步凑上前拦在苏漫跟前,叫了一声:“嫂子”! 苏漫她妈妈的愤怒控制不住,手里的劲儿顺势推了几下季耀坤。 苏漫她爸这时候开口:“够了,香云,你冷静一点!” 一时屋里成几角对峙,苏漫从未见过这场面,心里止不住发抖。 她爸爸说:“苏漫,你先出去一下!” 苏漫看了看几个人说:“这是我的事情,我要在这里呆着!” 眼看她妈又要爆发,季耀坤看了一眼苏漫,沉沉地说:“你先出去一下,漫漫!别走太远。” 苏漫出了门,也不知去哪儿,心里惶惶然,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毯上。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试了几次,结果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心里直恨这个酒店的隔音为什么这样好! 她想,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季耀坤说得对,实际面对要比想象的困难得多!那是她从小信任依靠的父母,要这样挑战反抗他们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也不知坐了多久,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慢半拍地想去掏。 身后的门开了,季耀坤来开的门。看见坐在地下的苏漫,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但一句话也没说。 苏漫自己爬起来打量他们的脸,结果一无所获,只觉屋里的空气分外凝滞。 苏漫的妈妈仿佛冷静了下来,语气平和地说:“苏漫你还小,相处时间长了,难免有些依赖,他年纪大会包容、会照顾人,你把这当□□情也是正常的。” 苏漫打断她妈妈说:“妈,我知道你不信,但我14岁开始就在等着长大,这肯定不是错觉,也不是一时迷惑。”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也不是他引导的。” 她妈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说:“你看上他什么?他有钱我们家未必会比他少!他这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心思有多深,你这样的小姑娘想也想不到,他吃了你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我告诉你,他们这些男人哪个不喜欢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小姑娘?你以为你特殊,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一个猎物!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了解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吗?你看看他后来怎么报复他前妻的?你别犯浑!” 苏漫做好准备做各种反驳,没想到她妈妈说出这些,她心里的确有些没底! 她回头看了看,季耀坤坐着一动不动,双手放在胸前,目光盯着地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他。 苏漫迟疑地看向她妈妈,她妈又接着说:“还有,你问问他,他离婚这几年是不是女人不断。苏漫你看着聪明,真是个傻子。” 苏漫猛地回头看季耀坤,她得承认这几句话触动了她。她在过去几年的生活里没发现任何女人的痕迹。 季耀坤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有丝不镇定,谨慎地开口:“我离婚六年了,在事情没有说破之前,我不敢有什么想法。我的确接触过几个女人,但都没有深交,而且是一两年前的事。”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苏漫把目光移开,她不怀疑这个,自始至终她从不怀疑季耀坤的爱,包括后来他们分离的那些日子。 这次谈话没有任何结果,双方阵营坚持自己的立场。 苏漫的父母打发走了季耀坤,留下了苏漫。 她爸爸说:“苏漫,我们家虽然一直住在农村,但是从你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不是普通的农民。你爷爷是上过学的先生,因为时代的原因一直不得志。我和你妈千辛万苦,给你和苏游最好的教育,指望着你们过上我们没有的生活,也让我们苏家更往上走一步。我们千辛万苦的,不可能让你再回头找个连我们都不如的人!别的我和你妈都没有要求,你只要找个年纪差不多的上过学的,哪怕家里穷一点,人长得矮一点,相貌不出众点,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说。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后来她父母通知她要带她回家,任凭她如何抗争哭泣都无动于衷! 他们说:“你大四了,要考研的话,回家复习也是一样的。” 苏漫哭累了,只能妥协。他父母给她两个小时的时间,让她回去收拾行李。 苏漫昏昏沉沉地出了酒店。阳光照在身上,让她稍微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4 觉得好过一点,仿佛生活还是正常。 10月了,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前两天还在商量着要怎么过生日。 她拿出手机给季耀坤打了一个电话。刚接通的一瞬间,电话就被接起,仿佛拿电话的人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苏漫不受控制地哽咽着喊了一声:“季叔叔!” 季耀坤声音沙哑地说:“漫漫,你在哪里?” “我在酒店楼下,我要去找你!” 电话里苏漫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快步奔跑的声音,然后她被从旁边出现的季耀坤紧紧地抱在怀里。 苏漫像迷路的小孩终于找着大人,哭得不能自已。 季耀坤半抱半推地带着苏漫去了车里。 苏漫一直哭,季耀坤一直抱着她拍她的背,亲她的脸,哄她:“漫漫不哭,有我呢!” 一直哄不好,哭得季耀坤心碎。 季耀坤贴着她的脸,突然说:“漫漫,如果你觉得太痛苦,放弃也是一种选择!” 这句话如闪电一般,一下子击穿了苏漫此时混乱的意识云层,让她恢复了几分神智。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季耀坤发现他眼睛红红,里面有什么狂热的东西在闪烁。 她下手锤打了他几下,一边说:“你要真这么想,现在赶紧放手。” 对季耀坤的言不由衷,她非常生气。 季耀坤更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塞进身体里。 苏漫生气地喊:“你要说这些违心的话,先把眼神藏好。” 季耀坤说:“漫漫,这未必全是违心的话。现在只是刚开始后面会有更大的风浪,如果你现在就受不了,将来你还是得放弃,又何必白受这些苦!看你这样我不能看你这样!” 苏漫对他又掐又扭,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除非十年前你别跑到我跟前!就算我现在放弃也会痛苦,反正都是痛苦,哪一样也不会少,你看着办!” 季耀坤拿手指把苏漫脸上的泪擦了,说:“我把你放手心里,你磕哪了,我心都跟着抖一下,恨不能替了你。如今看你这样痛苦,还因我而起,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苏漫往他怀里拱了拱,听了这些话,又仿佛生出了好些勇气,说:“你相信我,我能扛过去。”又把她父母的决定告诉他。 季耀坤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要这样做,你就乖乖地跟他们回去。你别激动,先听我说,他们需要时间,咱们给他们一点时间。你不要激怒他们,记着,他们是你父母,你并不想有了爱情就丢了父母,对吧?咱们有点耐心,时间终归站在我们这一边。” 苏漫“可是可是”了半天,季耀坤说:“我等得了你等不了吗?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不在乎一朝一夕,你记着。” 苏漫到底年轻没有耐心,想想未来那么长就不安,异想天开地说:“不然你让我怀孕吧,让生米煮成熟饭。” 季耀坤拍了她的头一下说:“如果我现在20岁,我可能会这么干,然后,把你的人生毁掉。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一定要头破血流才是勇敢。我也不想把我的孩子当做工具。” 苏漫被带回了家。 手机被父母拿走,出门有人陪着,她彻底和季耀坤失去了联系。 有很多个夜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起季耀坤说过的话,她妈妈暗示的事,心里承认她可能不是彻底地了解这个人,季耀坤的心思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深得多! 他永远冷静沉着,甚至隐忍。她所认识的他可能只是他愿意让她看到的一面,他很小的一部分! 有时候又觉得恐慌,难道这就是怀疑的种子吗?这就是她妈妈的目的吗? 苏游正在上高二,已经长成了个1米8的大小伙子。 苏漫刚去上大学时,苏游还是个整天为身高发愁的豆芽菜。苏漫被带回家以后,他们从来没在苏游面前谈论过这个话题。 苏漫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看见他有几次在自己房门口欲言又止,最后扭头走了。 有一天晚上11点多,苏漫听到房门有轻轻的声响,她过去开门。苏游敏捷地闪进来,轻轻地关上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苏漫,不自在地说:“我问我同学借了一个手机,你要是想打电话赶紧打,一会儿我来拿。” 没想到苏游这小孩已经长大成这样体贴又洞察,苏漫感动又心酸! 她接过手机,手机温温的。她眼眶一热,看着比她高很多的弟弟说不出话。 苏游不自在地说:“我就是看在季叔叔的面子上。”说完,又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 苏漫压下心头的激动,拨了季耀坤的电话。这是他们分别20天以后的第一次通话。 季耀坤接了电话,“喂”了一声,猛听起来很温和,苏漫诧异自己一下子竟然能听出,这声音中的一丝疏离,和平时跟她讲话不同。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季叔叔!” 电话里有碗碟相撞的声音,和不相干的人说,“拿餐巾纸来。” 苏漫想象他在什么对方和谁在一起,不久,所有背景的声音都消失了,传来季耀坤焦急的声音:“漫漫,是你吗?” “嗯” “你在哪里?这段时间好不好?” “在家,我爸妈把我的手机收走了。挺好的,你在哪里?” 季耀坤一开始声音里的紧绷消失了,回答说:“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刚才一激动,把酒瓶撞倒了。” “你想我吗?”苏漫问。 季耀坤在那边叹了口气说:“你见过我以前除了应酬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吗?我这两天经常在外面喝到很晚,回家直接睡觉。你说为什么?” 苏漫接口道:“有女的吗?” “有” “你和人家喝酒了吗?眉来眼去了吗?” 季耀坤无奈地说:“没有,都是别人带来的朋友。漫漫,有些事情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担心!不管你听到什么,或者别人告诉你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听懂了吗?” 说到这里,苏漫想问问他以前那些女朋友的事,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多于在意,在这个时候问他,怕他着急,想想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季耀坤问她:“这是谁的电话?” “这是苏游问他同学借的,等一下我就还给他了。” 季耀坤听了,声音里多了一些笑意,说:“苏游啊,我想想怎么感谢他。看来他的确比她姐姐聪明一点。”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苏漫几乎生出错觉,她还在学校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临了,季耀坤的声音变得很软,几乎像哄小孩儿一样叮嘱她:“好好的,别让我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等我来处理,挂了电话就睡觉。” 苏漫回家以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和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5 有情的人在一起,再苦再难,心都是软的。 第二天晚上差不多的时间,苏游又悄悄地进了苏漫的房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苏漫,这次连着充电器一起! 苏漫刚想问,苏游开口说:“这是你的新手机,我替别人跑腿。昨晚你把手机还给我以后,季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跟你说,差点没吓死我,幸亏我眼疾手快,要是铃声让爸妈听见我就完了。季叔叔说他今天来找我,让我把手机给你。我告诉你,你赶紧把铃声关了,不用的时候藏好了。” 苏漫听到这个消息坐不住了,赶紧问他:“你说他当面交给你的?他现在在w市?” 苏游看着她说:“对呀,他昨晚说今天下午来找我的。” 苏漫抓着他的手臂,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苏游摇摇头,指了指她手里的手机。 苏漫管不了其它,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苏游悄悄地出去,带上了门。 苏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在拨号以后等待接听的时间里,不停地在房间里转圈圈。 对方一接通,她就控制不住地问:“季叔叔,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环境很安静,听不出什么。 季耀坤说:“拿到手机啦,喜欢这颜色吗?” 苏漫几乎是要跺脚地喊了一声:“季耀坤!” 季耀坤温柔地说:“我现在在一个叫阳光酒店的地方住着,离你不远。” 苏漫的脑中画了一张地图,心飞向那个运河旁的酒店,甚至描画出了月光下酒店的外观。他是在靠马路的房间,还是靠运河的房间? 想想他在离自己十分钟的地方,心里仿佛钻进去什么东西既酸又急,又带出细细的一丝温暖。 21天,504个小时,她的思念堆成山,然而她迈不出去,她良久没有说话劲,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季耀坤开口说:“漫漫,你乖乖呆着,不要惹事!这时候,我也不方便去你家,明天我就走了。但是你看只要你有事,我马上就会出现,很快对不对?不要担心!” 苏漫不想说话,季耀坤继续往下说:“漫漫,你能看到月亮吗?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对吧?你说今天的月亮是满月吗?还是差点儿?” 苏漫拉开窗帘看向窗外,天空中高挂的那银盘明明少了一块!她想反驳他,又马上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说话,喉咙像堵了硬块,蛮不讲理地说:“看不见!我这里没有月亮,月亮被狗吃了。” 月亮千年如一日,清冷地俯瞰人间,看着这对情侣相隔不远,一起满怀心事地仰视自己。 它看过的还少吗?千百年来,有多少人指着它来表心意寄深情?这些誓言最后都灰飞烟灭! 人生代代无穷尽,江月年年望相似。 ☆、第16章 爱情像一场胃痛 后来的故事苏漫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到了该考研的时间,她妈不让她去学校,告诉她不参加当年的考试了。 她一下子疯了,那是她很小时候就开始的一个梦,仅仅次于对季耀坤的渴望。 一开始是闹,仿佛还给季耀坤打了一个电话,冲他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她记不真切到底说了什么,想来不会是好话。因为她连自己都厌恶非常! 后来闹累了是厌倦,她把手机关了,谁也不理,白天黑夜地躺在床上。 厌恶父母,厌恶自己,厌恶全世界! 她妈她爸来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她一副了无生趣油盐不进的样子。 期间季耀坤应该是和她父母谈过,因为她妈有一次骂她时提了一句:“你们成心让人不痛快,一个装死一个装深情款款。” 七、八天以后,苏游放学跑到她房间跟她说:“今天季叔叔在学校门口等我,他很着急问我你什么情况,以为手机又被没收了。他让我告诉你把手机开了。哎,姐,你听见没有?你这样大家都特别担心。” 苏漫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她前半生顺风顺水,被不同的人捧在手心,从没想过会遭遇这样的挫折。当事情超过她的忍受范围,她下意识地责怪爱她的人,为什么没有帮她处理。 她承认她有一丝迁怒到季耀坤的身上,他不是一直说万事交给他,他会处理好吗?可是过去那么久,他什么也没处理好,只会等待! 她甚至在最愤怒的时候问过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家庭梦想,是不是值得?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为什么没有更强大的力量和智慧来反抗父母,为什么不听季耀坤的话,自以为是,那么早就露了口风。 后来有一天她打开了手机,无数的信息挤进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号码。她迟疑地点开了收件箱,最开始的诸如: “漫漫不哭,别着急,我跟他们谈谈。” “漫漫,你一定要冷静!” 后来的诸如: “漫漫,看到回个信息给我。” “你不要伤害自己,我很担心!” “手机又不在你身边了吗?为什么关机?” 最后面的是: “如果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 “我真后悔让他们把你带走。” 苏漫看了这些短信,多少有点愧疚,为着自己的任性和逃避。 她给季耀坤打了一个电话。 季耀坤的声音语调透着一种小心翼翼,仿佛在冰面上行走,随时准备跳下去。这个认知让苏漫很难过,更难过的是这种认知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大声质问或者嘲笑。 当情侣间开始小心翼翼,爱情也岌岌可危。 过了年,苏漫着手准备毕业论文。这时候她深切体会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词的精髓。 她提交的开题报告一次两次被老师退回来,眼看截止日期越来越近,她处于异常焦躁的状态,对自我的怀疑达到最高峰。 给季耀坤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有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时候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每当她哭季耀坤都保持沉默,直到她自己哭完。 这种沉默越堆越厚,拦在他们之间,然而年轻的苏漫并不懂。 选题通过后,苏漫开始昏天黑地地写论文。 她身上每天穿着睡衣,头发胡乱地夹在脑后,累了,手里的书一扔,倒头就睡。睡醒了就爬起来,坐到电脑前。饿了去厨房热点剩菜吃,完全不知道日夜,这一切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看不见! 起初季耀坤仍如往常一般,晚上打来电话,有时苏漫正写得专心,就难免会有心不在焉的状态,虽然她每次都会解释会道歉。 后来季耀坤为了不打扰他,就上午打电话给她。她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6 经常睡得正香被吵醒,语气就有点不耐烦,随便说两句就挂了。 然后季耀坤的电话就越来越少,苏漫当时没意识到,直到她交了论文空下来,才发现异常。 很久以后,当她回顾所有的事情,才发现这是个重要的点。 5月份,按照学校的要求,所有的毕业生要回去修改最后的论文以及答辩。 苏漫心知无论如何她父母也没有阻止她去答辩的理由,但结果让她很吃惊,她父母帮她一个人买了机票让她自己回去,她心中有种大事来临而她被蒙在鼓里的奇怪的感觉。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出发的头一天,她在房间收拾行李。 她妈妈进了房间,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她说没有。 她正把几本书放进行李箱里,她妈妈状似无意地说:“苏漫,你要毕业了,要懂事了。季耀坤已经答应分手,你就当这四年是一场梦,回来你还有大好的青春!” 她记得很清楚,她手里抱着的那几本书的最上面是一本拜伦诗选,淡黄底子印着黑字,书是压纹纸,拿在手里有粗糙的纹理感,也没有那么冰冷。 她竭尽全力保持脸上的平静,回答她妈:“我知道了。” 这是一场她和季耀坤对阵她父母的战争,如今让敌人跑到她跟前说:“你战友不要你了,投降了!你好可怜。”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再流露出可怜兮兮,要保持最后一点尊严!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有种等待暴风雨来临的平静或者麻木。过去的半年教会她重要的一课,她太渺小了,这个世界或者这些思想复杂的成年人想要碾压她易如反掌!她甚至忍住了马上要给季耀坤打电话去质问的冲动,她有的是时间去弄清楚,她要看着那双总是充满爱意的眼睛问个清楚,死个明白。 苏漫下了飞机,坐上机场大巴。 到了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处处鸟语花香。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能控制地想起她第一次踏上这个地方时的心情,那么雀跃,那么兴奋,心中豪情万丈,相信只要她想要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今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生活已经教会了她畏惧! 高速公路的左边一闪而过一块高炮,一个穿背带裤的油漆工坐在高炮上,让人猛一看,像是真的,她四年前第一次路过时,哇哇地惊奇了半天。季耀坤在她旁边温和地笑她。 如今这牌子还在,只是广告内容不知道换了几回。苏漫扭头心情复杂地又看了一眼,留恋的,不知道是不是过去。 苏漫拉着箱子经过门口的水果店时,那个老头老刘正坐在路边。看见她打了个招呼:“是你呀,小姑娘!小季没去接你呀?” 苏漫笑着摇摇头,她想,除了他们自己,这个世界上总算还有人目睹过他们在一起。 她一个人气喘吁吁地把箱子搬上楼,站在门口时气还喘不匀。敲了几遍门,如预期的一样,没有人在家。 她四下看看,拿了一张广告纸垫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她找不到钥匙了,年前她父母带她回家,在那种情况下收拾行李心不在焉,钥匙不知道丢去哪里了。事后想想,也许是某种天意吧! 楼道里异常安静,只有她和窗口投下来的光影里的她的影子。不知哪里隐约传来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让人不知身在何处,无端生出一些时空荒凉的感觉。 这不是什么高档的小区,季耀坤一年前提过要带她去看新房子,让她挑一个喜欢的,没来得及,就和她没有关系了。也许所有的都是天意! 季耀坤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看到门口坐着的人,拿钥匙的手就呆住了,只停了一秒又继续去开门,边问她:“钥匙呢?为什么不打电话?” 开了门,回头帮她把箱子拎进去,又等她慢慢吐吐地进了门才关上门。 苏漫盯着他的脸,这是他们分别大半年以后第一次见面。她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点信息,可惜除了他好像瘦了,并看不懂什么。 他的脸始终笼罩在云山雾海之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想让她懂,她便有些懂了。 苏漫告诉自己要沉住气,沉住气!然而在他面前,她从来也管不住自己,她走过去手脚并用地缠上季耀坤的身体,嘴去搜寻他的嘴,季耀坤极微弱地躲了两下就败下阵来。 他们沉默地分享着彼此的身体,每一下撕咬和撞击都带来疼痛,那些不能述之于口的东西都化作痛苦结结实实地让每一根神经都记得。 最后他们的激情结束于床上。他们并排躺着,不像平时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也不像平时私语。 苏漫任由目光被屋顶的灯吸引,那灯上有回字纹的图案。她的目光顺着那些图案画了一圈又一圈。 季耀坤抽了床单给她盖上,5月的天气不穿衣服还是有点凉。 苏漫把目光投向他,等待他开口。 季耀坤转开了目光说:“漫漫,经过这段时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苏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等待这句话等得太久已经麻木了,心里比预期的平静,问:“理由呢?” 季耀坤沉默了很久才说:“爱情只是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尤其对于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我们的人生是建立在事业之上,还有一些诸如口碑朋友圈之类的东西也很重要。这个年纪说爱情也没有人信,大家只会觉得我做事不地道。我说过我已经过了做事非要头破血流的年纪,如果有些事情让生活不自在,很为难,那就只能忍痛舍弃。” 苏漫咬紧牙关想办法才说出一句话:“所以我就被舍弃了?你之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都不算数啦?” 季耀坤答非所问地说:“爱情这东西就像胃痛,痛起来你觉得受不了,但死不了人,最多一两天就好了。平时对身体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谁也看不见,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让你记起它。忍忍也就习惯了,甚至注意一点,3、5年的就不知不觉好了。” 苏漫觉得这已经是她能听到的极限,她没有勇气听他嘴里说出更多的关于他们爱情的比喻,如果她的爱情变成了胃病,她到底还有什么好留恋好挽留的? 她敏捷地站起来,床单从她身上滑落,在床上堆成一团。 她光着身子去客厅,迅速地捡起丢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套上,拉着她的箱子就走。 季耀坤从屋里冲出来,拉着她想说话,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苏漫轻轻的说:“不用送了,我走了。” 季耀坤吸了一口气说:“太晚了,你等我,我送你!”说着放开苏漫的手臂,看她扭头要走,他又抓住她说:“等我一下,就一下。让我送你。” 他转过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7 回去穿衣服,苏漫拉着箱子开门走了。她下到二楼时还是被他从后面追上了。 季耀坤坚持开车送她回学校,两人几乎一路无话,不知道是想说的太多还是没有话可说。 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也可以转眼间成陌路! 苏漫回了学校,投入到毕业的洪流中。各种熬夜改论文,也参加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告别欢送聚会,忙得没有时间去想事情。 偶尔凑巧宿舍的人都在宿舍里,大家的谈话也充满了伤感,谈论实习生活的种种艰辛,对未来的迷茫,也谈对大学生活的不舍。 有一天晚上王静静埋在被子里哭,起先是压抑的抽泣,大家的心都“咯噔”了一下,也有种不知所措的尴尬。 苏漫在大家的静默中朝着王静静的方向说:“想哭就大声得哭啊,在我们面前怕什么?” 何静静果然放声大哭。大家都知道和她谈了三年的男朋友要和她分手了,因为他家给他在老家找好了工作。 此时宿舍已经熄灯,每个人躺在黑暗里,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在哭声里告别自己的学生生涯。 苏漫泪流满面。 论文答辩完的那天晚上,苏漫宿舍的人去楼下超市搬了两箱啤酒,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告别大学生涯。 八个人围成一圈,每个人手里拿一瓶啤酒。 何文敲着啤酒瓶,说:“最后一次了啊!大家老实一点。过去四年,不管这个宿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喝了今晚的酒,全部忘掉,今后见一次少一次了。今晚大家一起喝酒,说说话,先说好,谁也不许说假话,大家一起醉一场!” 苏漫眼眶发热,但笑得夸张,跟着大家起哄,先喝了一通。 不知道谁先问的:“你们是不是都那什么了?” 大家都安静了,只有老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叫道:“难道你们都不是了吗?啊,救命!” 离她近的几个纷纷笑嘻嘻的去推她。 何文问了一句:“你们的第一次后悔吗?开不开心?” 坐她旁边的文英接口道:“你先说!” 何文喝了一口酒,笑着说:“我不是骗你们啊,我根本记不清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了。那时候高中呢,他比我高一届,就是觉得特别酷,为了好跟别人吹嘘。然后,我们俩个什么也不懂,简直一塌糊涂!” 其他姑娘都笑,苏漫说:“活该!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何文正好抓着她说:“别说我!说说你吧,苏漫,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送出去的,后悔吗?” 苏漫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抹了一下嘴说:“不后悔!我小半辈子都在等这个时刻,如果没有发生,我才会后悔。不管以后怎么样,曾经有过的快乐是真的!” 大家被她气势震到,何文揶揄道:“苏漫,你绝对是情圣!” 王静静又哭了,抽抽嗒嗒地说:“苏漫,我也想象你这样酷,可是我做不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就不跟他开始了,我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以后要是碰上个在乎这个的男人,我怎么办啊?” 这是个她们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如果早知道,这样的假设谁没有几个呢?大家纷纷举起酒瓶,喝两口。 后来苏漫就喝大了! 她本身就只有两瓶啤酒的量,她明明觉得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控制不住一直笑,头晕得站不住。她一头扎进自己床上,仿佛打了个电话也记不清楚。 何文酒量好,室友一个个倒下,她连半分醉意也无。她帮着几个在上铺的爬上去安置好。 王静静又开始哭了,苏漫不知在给谁打电话,叫着:“我不要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谁后悔谁是小狗!” 然后她也加入王静静开始呜呜地哭。 何文站在宿舍中间听哭得哭,骂得骂,觉得很心累。 宿舍的电话这时候响了,吓她一跳,自从大家开始用手机以后,这电话难得响一回。 她接起,是个声音很低沉的男人,问她:“你知道苏漫在哪里吗?” 她下意识地回答:“在这呢。”又觉得不对,“喂,你哪位?” 那个男人回答:“我是她一个叔叔,她刚才给我打电话,听口气好像喝醉了。怎么回事儿?她现在怎么样?” 何文一听打电话心里就明白了这人是谁。她看向苏漫,这个时候苏漫正把头藏在枕头下面,没听见哭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很想说两句,这个人她虽然没见过,但听过的可不少而且总是让苏漫哭,她心中有几分不平,但她也知道感情的事外人最摻和不得,所以忍忍只说:“她喝了点酒,现在睡了。你明天自己问她吧。” “不要告诉她我打过电话来,今天晚上麻烦你多照看她一下。” 何文挂上电话,想了想,觉得奇怪。她是直脾气,对苏漫口中的这个男人听多了她多少有点意见,但不知为什么接了这个电话,她不这样想了。她想想苏漫这天晚上说的话,又回想一下这个男人低沉平和的语调,以及里面的欲言又止,她隐约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是她不曾见过也不懂的。 她心里有点惆怅,走过去帮苏漫盖上了毯子。 第二天,苏漫听了这件事很久也没说话。 何文问她:“你们之间什么情况?这么些年了?” 苏漫缓慢地说:“这四年我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该干嘛干嘛!” “不是,苏漫,为什么呀?你们明明” “何文,我们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很多,这是我学到的第一课。” 6月底,在无数的泪水中,大家各奔东西,匆忙步入残酷的成人世界。 苏漫在这一年失去了她人生的两个支柱,她从懵懂少女时期就有的两个梦想:季耀坤和外国文学的研究生。这多少改变了她的性格,她的脸上隐约带上了一些忧伤,她在恋恋不舍中离开了g市,这个埋葬她两个梦想和留下无数回忆的地方。 季耀坤没有来送行。 苏漫回了w市,在炎热的盛夏投简历找工作。经过无数次的碰壁以后,她找了一个教中文的工作。 工作内容她很喜欢,人际关系也简单,唯一不好的一点是收入不高,勉强够生活。当然,因为她住在父母家,所以问题也不大。 工作后不久,她就遇见了wilmer。刚开始她并不知道他的年纪和背景,但是这个人的笑容实在太天真和温暖,让当时内心很抑郁的苏漫也很难抗拒。 wilmer总是看着她说:“e on,sophie,笑一笑啦,你太严肃了。” 有时下课以后他会说:“我请你吃饭吧!你需要开心一点。” 苏漫不知道自己是太不敬业了看起来就心情不好,还是他太敏锐。 她起初很抗拒,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8 后来出去过几次。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他很会分享他以前交的女朋友的趣事,大家完全没有负担,都很开心。 表面上看起来苏漫的生活回归到了正途,但是她心里的疼痛正把她的身体灼烧出一个又一个大洞!如果季耀坤的爱情只是胃痛,那她的一定就是胃癌! 她以为分手的那一刀是最疼的,熬过去就好了。没有人告诉过她,那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真正的凌迟。 在似醒非醒的清晨,她伸出手臂拖着绵软的声音叫:“阿坤。”吃饭时,习惯性地夹起不爱吃的菜到半空又放下,在路边看见相似的步伐,在人群中看见闪亮的白牙每当这些时候那种痛苦就像箭一样射中她,让她全身僵硬,或者疼得佝偻了身体。 有一天,她要找一张两寸的照片怎么也找不到,就把她从学校带回来的一个蛇皮袋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那个袋子里装的都不是要紧的东西,零零碎碎,她没有想到那本便签本会夹在中间。 她几乎是双手颤抖地把它打开,季耀坤的字谈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漫漫,我叫了你半天你还是没醒,想想让你继续睡吧。厨房里有吃的,起来后一定要吃。你这熬夜的臭毛病一定要改掉。下次我要是回来你还没睡,索性我让你一晚上都别睡。” 她又翻了一页 “漫漫,你还睡着。知道你生气,我也特别愧疚在这样的日子突然出差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回来让你继续打。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想想怎么让我赔罪,我很快就回来了。你说得不对,我丢下你不是因为觉得你不重要,从你决定跟我那天起,你就是我身上的肉,我活着的最重要的意义。但我们是大人了,不能只是卿卿我我。你听话,等我回来。” 苏漫浑身颤动地把那个本子合上,倒在身后的床上。她的手放在胸口,张着嘴痛苦地呼吸。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是因为痛苦而心脏停止跳动,她也不知道人到底能承受多少痛苦。 那一刻,她只想求个解脱,无论是什么样的解脱。 她怨恨命运对她的戏弄,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要让她偏偏遇上季耀坤呢?如果没有遇见该多好! 这一年苏漫23岁。 ☆、第17章 这辈子可以瞑目了 圣诞节那天晚上,季耀坤要带苏漫去吃饭。起初讨论了几个去处,后来说到天气和人潮,苏漫就打了退堂鼓哪里也不想去。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在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漫喝了几杯红酒,看着桌子上季耀坤做的菜,有点大舌头地抱怨说: “看看这是什么?人家小姑娘圣诞节都在干什么?我们公司的amanda今天去99楼的旋转餐厅吃饭,她男朋友两个月之前就订好了位置。我这是过的老年生活吗?” 季耀坤夺下她手里的杯子说:“我问过你多少遍?是你自己嫌麻烦不愿意去,现在抱怨谁?” 苏漫强词夺理地说:“我不愿意去,你就不去吗?还有,听听你每天叫我什么?苏漫,苏漫,你怎么不叫苏小姐?你这样的男人怎么那么无趣?” 季耀坤站起来,伸手去拽苏漫。 苏漫嚷嚷道:“干嘛干嘛!” 季耀坤说:“现在就走,苏小姐!省得惹你嫌弃,出门你随便找个饭店,哪家都行,我有的是钱,我不信钱砸不出一个位置。你要是还嫌弃我,也可以包场,现在赶快走还来得及。” 苏漫赖在椅子上不动,边拿手拍季耀坤的手边说:“现在晚了!什么东西要等我说出来就不稀罕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季耀坤咬着牙说:“不行,苏小姐。你刚刚教过我,不能你说不要就不要!省得以后你对我的指控一夜也说不完了。赶紧动身。” 苏漫受挫地叫了一声,保证说:“这次是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多真诚。” 她喝了一点酒,满脸通红,眼睛比平时更水汪汪,哪里看得出真诚,倒有几分迷惑。 季耀坤看着她这样子就又落了座,说:“你想清楚,是你要过中年人的生活,还是被我这个中年人害的?” 苏漫马上听出他语气里的意思,整个人扑了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季耀坤揽着她的腰,一使劲就把她整个人拖到怀里来了。 苏漫笑嘻嘻地凑到离他的脸只有一指的地方说:“呀,中年人不高兴了!我给你赔罪,你说怎么个赔法?” 她说话时的气息喷在季耀坤的脸上,像一只手妖娆地抚过他的脸。 季耀坤的眼睛越发乌黑了,他问:“你现在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苏漫又往前靠了靠,歪着头不好好看人,从底下往上看着季耀坤,可谓媚眼如丝,说:“你说呢?” 季耀坤得承认,隔了这么几年,他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这种眼神他哪里曾见过?他咬牙说:“你自找的!明天起来,你谁也别怪。” 他一口咬住苏漫红艳艳的嘴,苏漫发出一声惊叫,也不知是惊的痛的还是别的。 她像一只小老虎一样马上咬回去,不光嘴唇,也不放过眉毛、脸、耳朵和喉咙。她喝了酒,嘴下没有分寸,有时咬得季耀坤的神经一跳,但他一句话没说,任她胡作非为。 两人都情难自已,季耀坤不声不响地一把抱起她进了楼下的卧室。 苏漫的衣服被脱光的时候,她挺起胸膛挑衅地问:“好不好看?” 季耀坤眼神迷离,好像喝多的人是他。 他一手抓过一个说:“好看!不好看我能为你守到现在。” 两人都看着那团肉在大手下挤压变形。 季耀坤粗喘了一声扑上去啃,苏漫温柔地抱着他的头。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苏漫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像一滩水一样柔软,像天地间唯一的女人一样,她的存在是为了抚慰这个男人的坚硬。 季耀坤在她胸前肆虐了一阵,不满足,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捧着苏漫的头亲。 他的喘息和嘴上的力道让苏漫真觉得自己是一滩水,马上要被吸进他肚子里。她被揉过来捏过去。 季耀坤咬着她耳朵说:“就算现在死在你身上,我这辈子也可以瞑目了!” 苏漫的眼睛像开了水龙头一样,眼泪止也止不住。一个人为什么会懂另外一个人不需要说出口的话呢? 她懂他的沉默他的坚持,因此生出母性的心疼。那些她为此受的苦,都比不上在一起的一丝一毫。 苏漫对季耀坤的取悦有些不耐烦,推开他,翻身到他身上,控制了节奏。 季耀坤温和地看着她晃动,看着她胡闹,那双眼睛仿佛默许任何行为!苏漫想好好虐他!她头往后仰着,狠狠地撞他。 季耀坤的两只大手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39 紧紧地扶着她的腰,每撞一下,苏漫就喘息着说:“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季耀坤就回一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有下回先把我的命拿走。” 苏漫咬着牙说:“再惹我不高兴,这辈子你别想再见我。” 季耀坤听了这话,身子“嗖”地直起来,他身上的苏漫因为突然的深入惊叫了一声。 他挨着苏漫的脸,目光凶狠地说:“你再胡闹我都由着你!只有这一样,你要再敢玩消失,我吃了你!” 苏漫不理,一把推倒他,使出全身的力气让他痛,自己也痛。 她整个人从身体到意识都处于癫狂状态,不痛不快! 等她力气耗尽,人软了下来,季耀坤重掌了主动权,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刚才沉默隐忍纵容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手带着硬茧那么粗糙,他精瘦的身体那么有力,他沉默如海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每一下都是穿刺,苏漫破碎地求饶。 他狠狠地说:“让你转眼就忘了我!你再忘!” 苏漫的指甲把他的背抓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临近午夜,窗外不知哪里放起了烟花,明明灭灭。烟火映出两人起起伏伏的身影,这屋里比外面还热闹一点。 待一切平息,两人收拾完又上了床,夜已经很深。 苏漫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贴在季耀坤身上,季耀坤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双方心里都有种既圆满又庆幸,既感恩又后怕的心情。 空气都软了下来,变得又黏又腻。 季耀坤只差一点把苏漫塞进肚子里,他顺着苏漫瘦削的背上下抚摸着说:“漫漫,有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懂吗?” 苏漫往他怀里贴了贴,没说话。 季耀坤顺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催她:“说话!” 苏漫拿乔道:“我不知道!” 季耀坤无奈地说:“你就故意吧,你鬼精鬼精的会不知道?有些话,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我欠你的。是我做错了事情,自以为是让你受了这些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我原本该好好照顾你,但没有做到。我生来一穷二白,上半辈子蝇营狗苟,原以为总算活得有点样子,但这两年才明白一件事,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 苏漫听了这些话,一时不知为什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活该!要不是因为你,事情本来应该多完美啊。” 季耀坤还是抚着她的背,说:“傻瓜!这世上的事不是有点曲折,就叫不完美。完美哪里是一点缺憾也没有,我们能这样终老已经是最完美了。” 是啊,这世上哪里有一丝瑕疵也无的完美生活! 苏漫这个被命运偏爱的小孩儿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幸好属于他们的时间,也还有很多很多。 ☆、第18章 他们的生活(上) 早上6点半,苏漫好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时,眼睛还是半闭着。 冬天的早晨,这个点,天还没有亮透。 苏漫一边火速地洗漱,一边在心里无数次地想,下次一定要推掉这个课! 这时季耀坤在楼下叫她:“漫漫,再不下来等会别叫。” 她匆忙挖了一坨面霜抹在脸上,边答应着边跑下楼梯。 楼梯被她踩得咚咚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 得亏季耀坤在浴室没看见,他每次看见苏漫下楼梯就要训她。 苏漫坐在餐桌前,花了几分钟把早餐塞进肚子里。一看时钟到了6:45,就像火烧着屁股一样,再坐不住。 最后几口面包并作一口塞进嘴里直塞得自己噎得拍胸口。 偏偏等她拿起包要出门时,才发现手机落在楼上卧室里了。 她跺了一下脚,往楼上跑去,连骂自己的时间也不敢耽误。这时候才觉得选择楼上的卧室是多不方便的事! 再下楼的时候,季耀坤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 看见苏漫完全不看路,边下楼,边往包里装东西,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冲上去制止她:“慢点!看脚下!” 苏漫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像颗土豆一样滚下楼梯。 季耀坤冲过去用身体硬生生地拦下翻滚的苏漫,抱着她摔出去老远。 苏漫直接吓蒙了,季耀坤坐起来,摸她的头,摸摸她的脸,急切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苏漫只看见他满脸的血,用手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耀坤用手摸了摸鼻子,舔了舔嘴角,说:“撞到鼻子,磕到嘴了,应该没大事!” 说着站起来,边往卫生间走,边回头跟她说:“你不是赶时间吗?赶紧走!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苏漫自己爬起来,像小狗一样蹭到卫生间去,满怀愧疚地看着他。季耀坤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用手捏着鼻子两侧止血,回头看着门口的肇事者。 苏漫仔细地看他的脸,除了嘴角破了,嘴唇有一点肿,基本上没有事,才安下心来。 季耀坤想笑,扯到嘴角痛得龇牙咧嘴的,说:“这下怂了吧!平时说多少遍了,就该让你自己摔着才能长记性,赶紧骑着你的破自行车走吧!” 苏漫这才拿着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不忘回头说一句:“我两个小时以后就回来。” 苏漫骑着季耀坤口里的破自行车穿梭在清晨的街道时,不知心里是愧疚多一点,还是感动多一点! 那天晚上为了赔罪,苏漫主动要求做饭。 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忙了一两个钟头,总算捣鼓出一顿饭。 季耀坤笑眯眯地什么也没有说,只在厨房门口晃了一圈又一圈,晃到苏漫直赶他。 饭上了桌,苏漫自己不动筷子,只盯着季耀坤,问他:“你吃饭方不方便?” 季耀坤听了,放下拿在手里的筷子说:“不方便!” 苏漫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夹了菜就往他嘴边送。 哪知道季耀坤的嘴角受了伤,张不开嘴,一筷子的青菜,比划来比划去,找不到角度放进嘴里。到最后只有几根塞进嘴里,一大半洒在外面! 两人笑得停不下来,苏漫看季耀坤的样子,更是笑得倒在桌上!可怜季耀坤想笑不敢笑,表情怪异。 他把嘴上的青菜扯下来扔掉,对苏漫说:“你这不是喂我吃饭,你是谋杀亲夫!我认命了,别想你伺候我。你老实地自己吃饭。” 苏漫这才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拿起筷子又忍不住一阵笑,活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 季耀坤敛了笑,对她说:“以后上下楼梯注意一点,摔断脖子的也不是没有。算了算了,以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0 后我们家就不能买带楼梯的房子,一个你再加上孩子,我天天别想安心过日子了。” 苏漫再也不笑了,放下筷子,把头枕在季耀坤的胳膊上,难得乖巧地说:“我以后都会小心的,不让你担心!” 季耀坤伸手揉揉她的头,说:“吃饭吧!” 一会儿他开口说:“你这厨艺十年如一日啊。” 苏漫又炸了毛,两人又嬉闹了一顿。 饭后,苏漫在客厅上网,查了一下邮箱,看到wilmer的邮件落款里有msn的账号,她就顺手申请添加为好友。 想想挺奇怪,此前的几年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互相加为好友。一周见两三次面,有电话,有邮件,好像并不需要这个。 他们的距离一直很微妙,算亲密又适当保持距离不至于太亲密。 这时,季耀坤从浴室里出来,问她:“洗澡吗?灯给你留着?” 苏漫说:“别关灯,我这就来洗澡。” 她刚站起来,msn就有提示音显示对方通过了她的申请。她点开瞄了几眼wilmer的头像和签名,蹦蹦跳跳地去洗澡了。 和季耀坤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故意撞过去,又很快地抓了两下他的屁股,然后才得意地进了浴室。 季耀坤在她身后威胁她:“有本事等会别求我!” 在热水冲刷她身体的某个瞬间,她脑子里突然“叮”了一声。刚才看到的某句话无比清晰地浮现,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慢形成。 她关上水三下两下地擦干身体,套上睡衣,冲到电脑前。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不要是真的不要是真的。” 她点开刚才那个msn,果然签名栏里什么也没有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季耀坤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的男人说:“我可能伤了一个人的心!” 季耀坤拍拍她的头,没有说话。 苏漫不懂,不是说只是试试吗?不行就不行,怎么就这么刻骨铭心了? 这一生我们不知道的事有多少呢?我们以为知道的又有多少是真相呢? 她想起那句几乎像是幻觉的签名: be mi! 过了元旦季耀坤去日本出差,据他说是去订春夏的一些面料,行程很赶。 为此苏漫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怕打扰他。每次都是他在夜里给苏漫打一通。 这天晚上大概□□点,季耀坤刚和一群人吃完饭在酒店里开会,苏漫一通电话打过来。 开头问了两句,有没有吃饭?天气怎么样?然后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今天你妹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饶是见多识广的季耀坤也不能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真味! 他迅速地起身闪进卫生间里,问苏漫:“她说了什么?” 苏漫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想起下午那个可以被当作责难范本的电话。用词非常含蓄,语调很文雅,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又清楚地警告她,让她不要耽误别人,要不然她的婚姻大概会有些麻烦。 明显季耀坤的妹妹大概对她的婚姻状况不太清楚。 她全程震惊在季耀坤居然有一个这么善于言辞的妹妹,只在临了才想起来说了一句:“好呀!要不然我马上跟你哥哥说我不要他了,看看他怎么说!” 季耀坤在电话里急得催她:“说话!” 苏漫只得说:“你妹妹是个文雅的人,我学不来。直白地总结一下,就是说我是个狐狸精,耽误你,让我离你远一些!我跟他说‘好呀,我这方面可以分手啊。’” 季耀坤恼火地打断她,说:“你再说一遍,你说了什么?别人说一句话你就听,是不是?” 苏漫在电话这头翻白眼,这事情她完全没放在心上,有人倒比她还上火。她也有点恼火地开口:“现在是你妹妹骂我,你也骂我,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是气不过,她都挑衅到我跟前了,难道我要好言好语地说,‘不是这样的,求你成全我们。’不行,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先挂了!” 季耀坤在电话里叫:“别挂别挂!是我一时慌了神,我就是怕她说了什么,你往心里去。她一向牙尖嘴利,又做了律师,最知道怎么用言语打击人,你哪里是她的对手。你听我的话,不管她说了什么,你全部马上忘掉,一句也不要当真。是我没想周到,没跟他们交代清楚,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苏漫赶紧说:“我本来就没放心上。你在我家受的待遇,现在换我我也不冤。还有你也别让她打电话给我道歉,这样以后怎么见面啊!” 季耀坤说:“我家这边你放心,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安排好。这歉本来就该道,虽然她比你大,但是总归要叫你一声‘嫂子’,一开始规矩就不能乱。” 第二天中午,季月月的电话果然来了。上来就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嫂子”。 苏漫被这么一叫,就像被戴上了一个写着嫂子的帽子,不敢乱动,不敢胡说话了。 她心里无比别扭地想,要应对一个陌生人的善意,比应对敌意还难。 好在季月月律师看来是应付惯了各种场面,一个人就把场面控制得很好。大家在对方的善意和笑声里挂了电话。 苏漫品了品两人的对话心情颇有些复杂。 晚上季耀坤打电话来问的时候,她语气不太欢快地说:“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现在越来越觉得岂止是不聪明,简直有点蠢。” 季耀坤哪里料到她会这样说,问她:“你是认真的吗?” 苏漫说:“你一定见过各种各样的比我聪明的女人。” 季耀坤想了想说:“你就是个傻子!你知道有多少个你口里很聪明的女人会羡慕你这样的笨,这种聪明就是血泪苦难教训堆出来的,有什么好羡慕!家里有我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苏漫怏怏地说:“要不然为了你们家基因着想,你还是换个聪明的吧!” 季耀坤被她逗笑了,说:“为了你们家基因着想,我还是牺牲一下吧!” 天越来越冷,眼看着到了年底就要过新年。 季耀坤忙得呆在w市的时间越来越少,来了也是住一晚又匆匆走。 有天晚上苏漫抱怨说:“你要忙到过年那一天吧?然后接着过年,我们要过了年才能好好地呆几天了。” 季耀坤这个时候正埋头在厨房的水槽上拧水龙头,这水龙头不知怎么总滴滴嗒嗒地漏水,漏了一个礼拜了。 季耀坤说要修,一直没得空。这会儿正使着劲儿,用扳手卸那个水龙头,听苏漫这么一说,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谁说的,今年你跟我回家过年。” 苏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1 漫的嘴张了半天才合上,心情非常复杂,毫无意义的“啊啊”了一声。 季耀坤头也不抬地说:“你不去看看婆家就敢嫁呀?跟我回家,我让你狐假虎威一番,在季月月面前耍耍威风怎么样?” 他的衣服撸到手臂上,边说话边使劲儿,手臂的肌肉奋起,看来这水龙头不好拧。 苏漫没说话,眼皮耷拉着,季耀坤见状把手里的扳手“哗啦”一声扔水槽里,把手在抹布上擦了擦。他拧过苏漫的脸说:“不要担心,万事有我。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声音,熬过这两年就好了,想想我们在一起,那些不算什么,对不对?你看你父母这关我们不是也过了。” 他的手冰凉,激得苏漫不舒服,她动了动,想把脸挪开,说:“我才不担心这个,就是突然有点不习惯。” 然后发现怎么样都挣不开他的手只好叫道:“放开!放开你的手,好冰!” 季耀坤放开她的脸,顺势就放在她的脖子上贴了一下,说:“叫你嫌弃我!” 苏漫大叫一声,边缩着脖子边跳开。 季耀坤看着她像被烧了尾巴的小狗仔一样蹦跳,笑了,转头拿起扳手又对付起顽固的水龙头,说:“好了,别蹦了。不想想我是不是下得去手。” 苏漫气呼呼地凑上前来,掀起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说:“来啊!你往这儿放啊。” 季耀坤笑出了声,说:“赶紧放下,你这小样儿,怎么对付我门清啊!也不知道我怎么还笑得出来!” 苏漫这才放下衣服,瞄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根本修不好这个水龙头,还不让我叫物业。你说你会修汽车一定也是吹牛。” 季耀坤被她气笑了,“哼”了一声没理她。 苏漫和她家人在季耀坤的调和下终于也冰释前嫌,虽然各自都还有一点小心翼翼。 苏漫和她的父母性格很像,彼此不太善于表达感情,脾气却都很倔。 那时候季耀坤问苏漫:“你们现在都不想低头。我问你,是长辈低头容易一点,还是晚辈更容易一点?” 苏漫这才主动给她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关于她和季耀坤的事情,她父母的态度是默认了,但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起,总归还有点面子放不下。 有什么事情他们合计商量完再由季耀坤告诉她,大家都掩耳盗铃地维持着局面。 反倒是苏游,对她和家人断绝联系一事反应很激烈。 她第一次回家吃饭,苏游一直不拿正眼看她。在饭桌上,她叫了他两声,又尝试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都气呼呼地不搭理。 季耀坤看见了在座位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她的腿,安慰她。 饭没吃完,苏游就把碗筷一放,说吃饱了,回了房间。 饭桌上剩下的几个人都没说话,苏漫想了一下,起身去找他。 苏游在书桌前呆坐着,看见苏漫进来,这回没有掉开目光,只是愤怒地盯着她。 苏漫往他跟前蹭了几步,小声地叫他:“苏游”。 苏游眉毛一竖,压着声音说:“苏漫,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让你和我们断绝关系?爸妈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至于让你这样对待?我们做不到你这样狠心!我只要一想到你不知道一个人在哪个角落就坐立不安。我真没想到你是我们家里心最狠的人,要不是季叔叔,你是不是现在还不会回家?” 苏满红了眼眶,对这个弟弟她心怀愧疚。 全家都拿他当小孩儿,在她的事情上也没有人征求过他的意见,但他一直偷偷地尽他所能帮助她。 包括后来她闹着要离婚,她父母坚决不同意,苏游偷偷跟她说:“你要是真的不开心就不要勉强。” 苏漫不知道的是当苏游得知她离婚失踪后,曾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从外地跑回w市。 他去找了她前夫两回,第二次两人打了一架。苏游本来想教训一下那个人,替姐姐出气,不争气的是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挂了彩。 他带着脸上的五颜六色,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转悠的时候,没控制住,眼泪挤满了眼眶。 他觉得憋屈,他的姐姐被外人欺负了,他保护不了。他也没有能力给他姐姐提供一个有力的肩膀和屁护,要让她流落在外。 这个21岁的大男孩,从小生长在富足又有□□,第一次感到无助又自责。他只能一天到晚不着家地骑着自行车,沿街找。 一个星期以后,他被父母逼着回了学校。 这半年来,他心里一直有个地方难受。如今看见他姐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心里那块地方终于踏实了,但那种被遗弃的怒火呼呼地往外冒。 苏漫抹了把掉下来的眼泪,眼泪让她很局促,他们家人从来不是会口头表达爱意展现温情的人,她并不想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尽量平静地解释:“对不起,苏游!我没想过要抛弃你们什么的,只是在那个时候,我没力气同时处理几件事情,我只是需要时间一件事一件事地做。等我平静了,我会回来给你们交代的,那时候我的状态特别不好。” 说到这儿,苏漫噎住了,说不下去了! 苏游这时拿后脑勺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说:“还有我呢?你把我也当成敌人!” 苏漫掩面哭起来,她今天才知道这个总是被当作小孩的弟弟,也给了她深厚的爱。她辜负了他! 姐弟俩一时都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没人出声。 季耀坤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时上前默默地把苏漫抱在胸前,亲了亲她的头顶。估摸着两人都差不多了,才冲着苏游的方向扬声喊:“苏游,你明知道你姐是个爱哭鬼惹她干嘛?给我找事情呢?” 苏游不甘示弱地回道:“季叔叔,你说你看上她哪点?又娇气又粗鲁又笨!” 苏漫听了不乐意,瓮声瓮气地抗议道:“谁娇气?” 季耀坤附在她耳边说:“我不嫌弃你,再娇气我也乐意养!” 苏漫这才不吭声。 亏得苏游没听见后头那几句,不然小伙子得怀疑自己见了鬼,毕竟他季叔叔看起来那么低调传统又正派! ☆、第19章 他们的生活(下) 腊月二十七那天,苏漫一家从w市启程回老家。 季耀坤还留在g市脱不开身。 苏漫她爹总担心路上会堵,她妈说早点回家好收拾一下,家里几年没住人,一团糟,因此那天天未亮,他们就开车上路了。 他们家多少年没有一起回老家过过年了,苏漫和苏游尽管困得东倒西歪,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点过年的喜气。 她妈妈坐在副驾上,想起来,转过头来对他俩说:“你们回家干活麻利一点,那么大个房子光表面打扫得能坐个人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2 都得大半天,我们几年没回家了,总不能不像个样子。” 苏游提醒他妈说:“妈,这件事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完全领会了你的精神。” 苏漫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们不如找几个钟点工,又快又方便。” 她妈妈回头瞪了她一眼,说:“这大过年到这会儿了,谁家不过年?去哪里找人?你以为是城里呢?” 两个小的看他们妈妈很急躁的样子,生怕多说一句有偷懒的嫌疑,于是都不说话了,只把目光投向窗外不断消失的群山。 不到11点,他们一家子就把车停在了家门口。奇怪的是,他家大门敞着,仔细看窗户里有人在走动,他们几个人坐在车里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几眼。 这时屋里大概是听到动静,走出一个人来,原来是隔壁的本家大婶。 她笑眯眯地说:“回来啦,我猜差不多也该到了。我正看着她们打扫卫生,还是你们有办法,就该这样,花点钱,回来就干干净净安安心心地过年,省得自己累个半死。看着哪哪都脏,还闹心。不过你们也不提前说一声,一大早一群人上我家门,吓我一跳。” 这下他们一家人更疑惑了,但谁也没有说出来。苏漫她爸下车前小声地跟苏漫说:“问问他!” 然后就忙着去后备箱搬东西去了。苏漫在手机上问了一句,然后小声地说:“是他!” 这一说大家就松了一口气,简直有种得了一个田螺姑娘的欣喜! 苏游在她旁边拎东西的时候,冲她挤眉弄眼,不用干活,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俩。 到了下午,苏漫才从她妈妈的眼皮底下解放出来,得空给季耀坤打了一个电话。 “我叫一声田螺姑娘,你敢答应吗?” “我敢答应你愿意吗?不用干活开心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哈哈!”没说完,苏漫自己笑场了,然后又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些人的,不是说这个时间劳动力短缺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昨天找了一天到最后好险才找到,下回早点安排。” “哎呀,土豪,我们做个朋友吧。” “你确定做个朋友就满足了,不做点别的?” “别的指什么呀?” “比如说更深~的了解,土豪可以提供全面的关怀,关怀到你满意为止。” 苏漫脸有点烫,没想到他开起车来,清了清喉咙。 季耀坤问她:“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苏漫心一狠,牙一咬,放低了声音说:“是呀,有个地方好不舒服。听说你能治,要不你给看看?” 这下轮到季耀坤在那头咳嗽,然后说:“你等着!我等一下要开会,不能弄得出不了门,不然今天让你好看。” 苏漫得意地笑笑,心想,你也就占点儿脸皮厚的便宜,不然这种事情上还能让你占了上风!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过年的气氛也像那点上的炮仗,马上要到那“嘭”的高潮,天气倒不太好,阴沉沉的。 这一天是苏漫要去见公婆的日子。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镶了一圈丰厚的毛边,衬得她的脸也毛茸茸的。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抓了个高高的马尾,一走动,头发也甩毛毛也晃,直晃得人眼睛也迷了。 早上十来点季耀坤上门来接她,苏漫妈妈站在一堆礼品中正要说话,苏漫拽着他火急火燎地上了楼,留下她妈直摇头。 苏漫拉着季耀坤进了屋,还没站定,三下两下把羽绒服脱了,拿起床上黑色的大衣套上,转了一圈,又换上一件豆沙粉的羽绒服转圈,她身后的床上摊着各色的衣服。 季耀坤由着她忙乎,她的脸上有平时难得一见的紧张,知道这紧张是为着他季耀坤心里有着异样的满足,但这时候也不忍心捉弄她了,走上前去捡起原先的白羽绒服帮她穿上,说:“就穿这件,好看着呢!” 苏漫急切地问他:“你确定?年纪大的人会不会觉得大过年穿白色不好啊?” 季耀坤弹了一下她的头,说:“你相信我,他们会喜欢得你今天穿什么都记不住。” 苏漫这时完全没主意,听他这么说,只能勉勉强强地信了,又想起一件事,拉着季耀坤的手臂说:“你妹妹在家吗?” 季耀坤推着她往外走,不怎么喜欢听她说这话,说:“她不在,她在能把你怎么样?” 苏漫一听不在,心里就松了一松,也讲不清楚为什么。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季月月无端打了一个喷嚏,她真是冤得很!如今两人要是见了面,小心翼翼的人,该是她啊! 苏漫在她心里那就是一尊要供起来的佛,之前,她对这个姑娘和她哥之间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只听过一些风声,便当了真。 谁知那天晚上她哥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称得上和声细语,话是这样说的:“月月,我听说你今天给苏漫打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往后你见了她,要叫一声嫂子,所以该道歉的道歉,该解释的解释清楚。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她要是磕着碰着,或者伤心难过了,我会比她更难受。我就跟你说清楚这一句话,之前怪我没跟你们说过。” 季月月直接懵在原地,这几年职场练就的不动声色的本事也没派上用场!就算看见天在她眼前裂开,也不会让她更惊讶! 她一直以为她哥不爱说话,感情比较清冷,谁能想到她哥居然是个情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憋屈就憋屈点吧,谁叫自己家的人不争气! 季耀坤一手拎着苏漫家准备的东西,一手牵着苏漫出了门。 本来苏漫妈妈准备了一堆的东西,季耀坤顺手只拎了两盒,说有个意思就行。苏漫妈妈在这事上本来心情就复杂,见此就没多说一句,由着他。 出了门季耀坤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苏漫笑嘻嘻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季耀坤说:“应该没什么大的区别,无非是你走着去,还是我扛着你去。” 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串门的妇女,眼睛发光似得,在他们身上扫视。 季耀坤停下来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苏漫听见她们在背后窃窃私语,季耀坤紧了紧他们交握的手。 再往前走,就出了苏姓的聚集区,到了村子的另外一边,这边苏漫没怎么来过。 路边有一群老头正围在一起打扑克,喊声叫声笑声老远就能听见。 季耀坤停下来放开苏漫的手,给男人们递烟,嘴上:“叔、哥"地叫着。 派完烟他把苏漫往前推了推说:“这是我对象,东头苏怀远苏五哥家的,今天领来认个门。” 空气静止了几秒,苏漫看见一个坐着的脸分外狭长的老人家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3 嘴张得老大,有几分滑稽! 一瞬间之后,大家仿佛回过了神,纷纷开口说话,有夸季耀坤有出息的,有夸苏漫好看的! 季耀坤笑笑领着苏漫继续往前走,然后他指着不远的一处三层小楼,说:“那是我家。” 那小楼旁边是一条小河,房子临河而建,院子用花哨的黑铁栏杆围着,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苏漫说:“啊,这是你家呀!我路过好几回呢,真没想到啊。” 季耀坤笑着接话:“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嫁进这家,是不是?” 苏漫哼哼两声说:“真没想到这户人家有个傻儿子!” 两人笑闹着就到了门口,刚进了大门,屋里就迎出来两个人,像是时刻在等着。 一看到这两人的脸,苏漫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那是两张你能想象到的最和善的农村人的脸,脸上挂着热切的微笑。 季耀坤长得不特别像任何一个。 苏漫乖巧地喊了一声:“阿婆阿公!” 这是照着村里的辈分来喊。 季耀坤的妈妈应着走上前握着苏漫的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季耀坤催促他们进了屋,落了座。老两口问了几句苏漫和她家的事情,其实他们早已经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亲近,季耀坤的妈妈又夸了几句苏漫的长相,水灵恬静等等。 等寒暄完了,季耀坤的爸爸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就要递给苏漫,季耀坤的妈妈在一旁说几句客气话,两口子配合得很默契。 苏漫却为难了。初次见面拿红包本来在情理之中,但眼前的红包厚度只拿肉眼看看,也知道以万为单位,她不知道合不合礼数! 心里没底她转头去寻找季耀坤,哀求地看着他。 季耀坤走过来,站在她身旁说:“接呀,说明你面子大啊!要是不好意思,要不你现在就改口,连改口费也算上。” 这人真会火上浇油!苏漫瞪他,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回过头来,笑容满面地接过红包,连声道谢。 季耀坤顺手帮她放进包里收好。 苏漫又被领着去见了季耀坤的奶奶,她老人家因为这几天天气不好浑身疼,起不了床,在屋里躺着。 苏漫又得了一个大红包和许多夸奖。 到了做饭时间季耀坤要自己下厨,苏漫好说歹说才被同意跟着进了厨房,那老两口生怕怠慢了她。 苏漫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一下子扑到季耀坤的身上报仇,压着声音说:“让你取笑我,你不帮我还取笑我!” 季耀坤放声大笑,笑得他背上的苏漫也跟着震动。 他说:“你注意点啊,在婆家呢,欺负人家儿子,别等一会儿又哭又喊地怪我没提醒你。” 苏漫迅速地跳开,又心虚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还好没人! 她恶狠狠地说:“要真那样,我以后再也不来你家了!” 季耀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话别说得太早,以后都不来我家,你打算一直住娘家?就算我没意见,看你妈答不答应!” 苏漫想想突然就有点说不上的难受,手里拿个土豆,只把它削得尸骨无存。 季耀坤看她那个样子,又安慰她,“我们一年才回来住几天,值当你这样难受?小孩子样!这么着吧,以后你白天都回娘家去,只要晚上回来睡个觉就行,这样行不行?” 苏漫“嗯”了一声情绪还是不高。 过了年,从年初二开始,这地方的人开始无止境地走亲戚、吃喝、打麻将! 苏漫被一群表姐妹、父母朋友的孩子拉着消失在各种吃喝玩乐中,家里几乎见不到她的身影,晚上回家十次有九次,家里的人都睡下,要蹑手蹑脚地进屋。 如此,她和季耀坤有几天没见过了,这一天,季耀坤说无论多晚,他都等她,于是他十点多就去苏漫家坐着。 苏漫的父母应酬完也刚回来,见状只好陪着坐,等到11点多苏漫妈妈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她给苏漫打了个电话,语气严肃地让她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跟季耀坤说:“你不能太惯着她,她从小被我们放任惯了,性格一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你再这样由着她,受累的是你自己。” 季耀坤笑笑说:“不至于,她心里有数得很。” 苏漫的妈妈听他这么说也懒得管,他们打了一天的麻将,年纪大了到底受不了,说了几句就自己上楼休息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漫缩头缩脑地回来了,以为会被她父母骂一顿,只看见季耀坤在屋里坐着,又惊又喜,拉着他上了楼。 进了屋,她双手把季耀坤的脖子一绕,抱着他一顿啃。季耀坤本来想板着脸教训她两句,被她这么一闹哪里还记得! 亲着亲着苏漫的两条腿就缠上了季耀坤,让他不得不伸手端着她的屁股。 亲了一会儿,苏漫示意去床上,季耀坤马上从她的嘴上离开,拉开一点距离,说:“别胡闹!你想想合适吗?” 苏漫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说:“那哪里合适?” 季耀坤说:“哪里都不合适!整个假期别想了,忍着!” 苏漫不死心地说:“要不我们去城里?” 季耀坤拍了她屁股一下,说:“想什么呢?这地方哪里都是认识的人,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漫挫败地把头埋进季耀坤的脖子间,季耀坤抱着她像抱小孩一样在房间里轻轻地走着,问她:“想我了?” 苏漫不回答,只在他胸前扭了扭,发出不高兴的声音。 季耀坤说:“只有一个办法,要不然等民政局上班了,我们就把证领了!” 苏漫听了,把头抬起来问他:“领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季耀坤一时没明白问:“什么事?” 苏漫“嘿嘿”地假笑了两声,说:“你自己想,这事我帮不了你!” 她的语气让季耀坤有点儿反应过来,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问:“你不会是想让我,其它都好说,这事儿我真做不出来,你将就一下。” 苏漫偏了一下头,把他的耳朵含在嘴里,不轻不重地咬着不说话! 季耀坤的腿有点发软,声音不稳地说:“说点别的,只要我能做到。” 苏漫挣扎着要下地,季耀坤以为她恼了,拉着她哄道:“漫漫!” 苏漫说:“让我下来!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季耀坤听她这么说才放手让她下地,应了一句“嗯”。 苏漫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说:“行吧,你让我骑着在屋里转两圈,干不干?” 季耀坤看了她一眼,把外套脱了,二话不说弯腰下去,四肢着地,把背露给她。 苏漫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弯下身躯,任她差遣,心里充斥着一种强烈的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4 感情,几乎让她手脚发软! 她利索地爬上去,季耀坤叮嘱她:“坐好了,抓稳!” 然后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苏漫几乎要流泪了,说:“好了,停下来吧!” 季耀坤不理,仍然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说:“没关系,我有力气,你要高兴可以一直驮着你。”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仿佛就是这样,苏漫高兴了,挑个头,季耀坤就默默地负重前行,只为她一个笑容。 苏漫喊他:“阿坤”! 她这时有点明白倪倪曾经说过的话: “苏漫,我觉得太不公平了,像我们这样的青春少女,哪个不是认真地学习,刻苦地工作,真诚地活着,掏心掏肺地对待我们遇见的男人。结果呢,伤害有痛苦有,全用来教我们成长。能遇见一个生死相许的男人都是奢望,更别说一辈子在一起。最可怕的是明知道遇见的男人不是真命天子,偏偏心里还要为他开解,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那样,无非就是现实逼着我们妥协,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下一个男人还不是这样!如果大家都这样就罢了,偏偏有你这样的人,这种连努力也无从努力起的差距太让人绝望了!” 苏漫摸了摸季耀坤的头,这一刻感激之情笼罩着她,她在心里对季耀坤说: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第20章 季耀坤的一生(上) 季耀坤出生在农历的7月,正是下火的时节,又正逢农村双抢时节,人人热得满脸通红,心浮气躁,见面说话声音都提高几度。 他是家里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孩,按理说他们家应该沉浸在狂喜中,但是他带来的喜悦,只真正持续了三四天,全家人就被折磨得够呛。 天气实在热,产妇和婴儿身上痱子长了一层又一层,其他人还能有些原始的解暑方式,摇个扇子,往地上泼些冷水,凉席铺在地上睡觉,各显神通。 作为婴儿的季耀坤和他妈妈只能干受,连开着窗户都怕招了风。 他妈妈热得有气无力,抱他的手都打颤,还是小婴儿的他日夜不停地哭,哭得实在累了才能睡一会儿,一睁开眼又开始哭。 他妈妈生头胎也急躁,又加上休息不好,回奶了,这下婴儿吸半天没奶哭得更带劲。 他家本来只有爸妈两个壮劳力,他奶奶年纪大,身体不太好,没生他之前,他爸妈干重劳力活,他奶奶负责在家里养猪养鸡,再加上一些晒谷子之类的轻松活,家里家外也勉强能安排下来。 他一出生他妈这劳力便不能指望了,其他妇女也有月子里自己做饭洗衣的,但一来他哭个不停离不了人,二来他妈妈身体不好,干不了,他奶奶只得一天几趟回家伺候媳妇儿吃喝。 7月正是农忙时节,这边收早稻那边就要插晚秧,错过时节就一季都没有收成,农民一天一个时辰也不敢耽误,谁家不是忙得饭都顾不上做,将就对付几口。 季家这情况真是愁死他爸爸和他奶奶! 全家大小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他奶奶迷信,经常当着他妈妈的面说:“这小孩怕是来讨债的,命硬,这辈子得受苦!” 他亲妈自然听不得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哪怕这人是他奶奶! 心里憋着劲儿,想让儿子争气,从小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向他学这话,以此来鞭策他,让他争口气。 他都当个故事听,在他后来的人生里,他的确吃过很多苦,有时他会突然想起这句话,遭受苦难的时候,心里会有种宿命的坦然。 他从他父母那里基本没有得到关于生存的任何帮助,他们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村里没有地位,也没有存在感,虽然提起来人人都说他们人好、老实,但在农村又是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老实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分地干活总免不了暗暗吃一些亏。 每当这时候,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们会收拾一下表情,安慰自己:没事儿,吃点亏,人家会记着我们,人生在世安安稳稳就好,我们不争。 季耀坤小时候就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们家和别人不一样,待他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他父母的处事哲学行不通了。 没人教过他,他自己全凭眼色悟出的道理,他生出一副一定要强大保护他父母让他家在村里翻身的决心! 他有个堂叔在村里颇有威信,往常他哪里看得见季耀坤一棍子也打不出三个屁的爹,季耀坤时常往他家跑,后来慢慢地他跟村里不同的人提过,“老四家的儿子不赖,倒不像他爹。” 后来村里越来越多的人这样说。 季耀坤从小话不多,但说出的话讨人喜欢人机灵,有空的时候愿意帮邻居干点活,慢慢地大家就都注意到了他。 他很早就出来闯社会,那时候农村风气不兴上学,认几个字就足够了。他家一没钱二也没有大格局让他继续上学,他就辍了学。 村里但凡脑袋灵活一点的男人,都趁农闲出去做点小生意,一趟下来好一点,能顶在田里半年的收入,村里的贫富差距拉大了。 他爸一辈子不光人老实胆还小,只愿意在地里挣口饭吃,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有县城,更别提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出去做点小生意。 刚刚长成少年的季耀坤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动了心思,他爸不光自己不去,还死死地拖儿子后腿。 他劝说季耀坤:“有口饭吃就成,出门在外被人骗了,被政府抓了,都说不准的呀!” 季耀坤抗争了一年,当他长得比他爹还高的时候,他爹叹口气妥协了,把家里过去扣扣索索攒下的十几块钱拿出来给他做本钱。 有了本钱远远不够,这才是第一步。 季耀坤买了几包烟,找了个晚上去了他堂叔家,他堂叔答应带着他走一趟。 季耀坤的第一趟生意,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门了。 他的父母千叮嘱万叮嘱,送出去老远,又对同行的堂叔千恩万谢,指望着他对自己儿子多加照顾。 季耀坤永远记得那个早上的心情,激动又忐忑,走惯的路也不顺畅了,深一脚浅一脚。 一开始一切顺利,他们搭上了一趟车,买上了货,挑着货物走到了邻县,在一个村子里借宿一宿。 那时候出门的人少,没有满街的酒店、宾馆,只有大县城才有招待所,很多还要提供单位的介绍信,个人投宿就是有钱,人家也不接待。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吃了早饭,起身后,他堂叔跟他说:“到这儿,咱们就各走各的吧,你挑着叫卖就行,咱们俩在一起没法做生意。” 没等到季耀坤从突然而来的信息中反应过来,他已经很快地消失在路口,第一次出远门,从来没做过生意的季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5 耀坤就这样被抛弃在路上。 当时少年的他的确觉得被抛弃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他堂叔心有芥蒂,但当他后来又经历了几年社会,他也就理解并释然了。 他后来的人生,一直是一个人独自前行,自己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坚硬,但是他仍然忘不了,那天一个人在异乡的心情。 他后来经历过很多更复杂的处境,只是想起来这天,心仍发酸!这是他柔软的心和身体和这个现实冰冷的世界第一次的碰撞。 一个半大少年在天擦黑时绝望的身影,让他在以后的生活里每每想起来,总是能生出几分勇气! 后来一个出门的大妈看到蹭在墙角,快要流泪的他,母性大发,把他领回家收留了一晚。 他自己经历过这一趟,也慢慢开了窍,在村里这一帮出门的爷们中,他虽然年纪小,说起做生意他也是排得上的。 家里的光景也慢慢改善,原先三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的旧房子推倒了,盖起了新房。 时代如果不变,这大概是季耀坤可以预料的一生,而事实是他们这一代正和中国一起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种变革的洪流中,每一个渺小的个体随着时代沉浮,走出自己的命运曲线。 季耀坤开始做小生意两年以后,国家政策越来越松动,胆大的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跑,做这种挑东西走村入户传统生意的人越来越少,与此同时,人们买东西的选择越来越多,这种生意模式被逐渐淘汰。 那时候村里的人无非两种选择,要么出去开店自己做生意,要么出去学门手艺,季耀坤那时候年纪稍小,一无本钱二无经验,只得选择后者。 他爹在村子里给他找了一个师傅,让他当学徒做油漆工,过了年,他跟着师傅去了遥远的西北。 师傅人厚道,待他不错,也肯教他,做活的苦也不在话下,但季耀坤很快意识到这条路恐怕行不通! 别说他当学徒基本没有收入,就是3、5年后,他成为师傅那样的老手,收入也不如他以前走街串巷的时候。这种收入,对于村里有有家底父母能帮衬的人来说,还能过得去!像他这样家里一穷二白,别说自己成家要靠自己,就是家里父母奶奶和妹妹都要靠他,这种收入养活不了一家人。 他在干活间隙时常一个人忧心忡忡,一起干活的人闲下来时都嘻嘻哈哈地嘲笑他。 手艺人干活的时候闷头干,休息的时候不是打牌喝酒就是睡觉好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季耀坤更深地意识到,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过年回家,他把想法一说,家里直接炸了锅。 他老实的父母无论如何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只翻来覆去地说:“别人都是这么活的,你怎么就不行?你不想干这个你打算干什么?” 季耀坤很苦闷,这恰恰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虽然意识到学手艺这条路行不通,但他并不知道什么路是通的,生活并没有给像他这样的青年太多选择,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 过了年该出门的人就都出门了,如果他没做好选择,可能一年都没着落。 他只有18岁,对生活还没有足够的阅历,他身边的朋友也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没人能真正给他建议,他最后去找了那个带他出门的堂叔。 他堂叔建议他去当兵,讲了各种好处。他倒不是多为季耀坤考虑,他当着村里的一个干部,当时正为征兵的事情头痛。他们那一带重商,很少有人家愿意把小孩送去当兵,上头下达的指标很难完成。 季耀坤回家想了一晚上,倒觉得不失为一个选择!退伍回来安排工作固然好,就算没有工作也能得到一笔安置费,这笔钱是他梦寐以求的,将来也好有做生意的本钱。 于是过了年他赶上春季征兵入了伍。 他那位堂叔在以后他成了当地一个人物以后,总是四处说:“要不是我当年一次次帮他,季耀坤能有今天?” 这话传到季耀坤耳里,他也是笑笑,承他的情。 部队里的士兵也有各种工种,有养猪的,有做饭的,有种菜的,还有开汽车的,这工种自然有高下,你说你养了两年猪回家有什么用?种菜的虽没有大技能,但时时能借着卖菜的机会出部队,还能捞点外快,也算不错的工种! 但最吃香的是汽车营,那会儿学驾驶拿驾照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这么容易,还算得上是一门手,退了伍也算有一技之长。 季耀坤刚入伍被分到了食堂,食堂接触的人多,他有意结识了几个人物,后来写信让他爸给他寄了一点钱,半年以后,他就成了唯一一个调入汽车营的人。 他不仅学会了开车,还发现自己在这方面颇有天赋。 这两年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可以称之为无忧无虑的日子,他这前半生的单纯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 两年以后他退了伍,等待他的是长达3、4年的最痛苦最迷茫的人生阶段,成功以后回头看,可以带着感叹,带着欣慰的心情,那时候每一分每一秒的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他帮人开过车也小打小闹地做过几次生意,退伍的安置费在几次生意失败以后也花光了。 最困难的时候,一天只吃几个馒头;被人赖账,大冬天在人家门口打地铺,睡了几天;为了赶工,曾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觉,走路打飘,结果还是误了工期,对方按合同毁约,货全砸在自己手里;为了接近某个厂领导拉关系,跟进跟出几趟,才摸清领导家住址,提着礼物上门,被人连人带礼物哄出来,他一个大男人站在楼道里屈辱地眼眶发热。 地痞流氓、本地人找麻烦的也不少,打过几架,有一回打完架,对方威胁他,不让他活着出当地,厂子里还有几个人,他怕连累人家不敢好好睡觉,手边放一根粗棍子在大门口守了几夜。 那个时候派出所不管这些,开放程度也不像现在,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概念还根深蒂固,大家默认外地人总是要吃些亏。 再比如被号称有资源有关系的中间人骗,因为不懂被供货商以次充好的材料骗了,导致产品全部被退货,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年轻的季耀坤像一颗掉入蚌壳的沙,被社会无情地打磨,千锤百炼,磨掉了所有棱角,最后才变成了一颗圆润的珍珠。世人见了这样的珠子,都要赞叹一句,但其中的苦其中经历的人心险恶,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这种痛苦还包括来自身边人的不理解,他老实的父母经历这几年的动荡,简直对他心灰意冷! 两口子晚上躺在床上直叹气,两边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没有自己儿子这样不正经过日子投机取巧的人。 季耀坤还有一个妹妹叫季月月。 当年他妈生了他亏了身体,过了五年才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6 又怀上这个闺女,两人岁数差得有点大。 这名字还是季耀坤起的,她还在挣扎着要来到这个世界时,六岁的季耀坤在屋外等着,抬头正好看见又圆又大的月亮。 他就跟父母说:“妹妹叫月亮。” 他爸妈欣赏不了这么文艺的名字,说谁家姑娘叫这样的名字?最后索性叫个月月。 季耀坤早早当家,对这个妹妹来说也有几分像父亲,见了一点世面以后,跟他爸说过,只要月月能读书,能读到什么时候我们就供到什么时候。 月月从小读书成绩好,眼看着就要高考了,考上大学不成问题,他爸退缩了,说:“我们家这情况,你哥连老婆都娶不上,还想供一个大学生,这哪里是过日子的路子!” 季耀坤咬着牙坚持说:“必须供,钱,我来想办法!” 那时候他自己连吃饭都成问题,咬着牙扛了下来。 他在绝望和苦闷中也怀疑,充满了自责,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同学朋友纷纷结了婚,农村结婚早。 有时候过年回家碰到,他更加怀疑自己。大部分人都学了一门手艺,到这个年纪早已经出师,塌塌实实在外干一年,过年回家来带着老婆,穿着新衣,口袋里装着一年攒下的不多不少的一笔钱,笑容也透露着踏实安逸。几年下来,也能攒下一笔不小的数目。 反观他吃尽了苦,生活颠沛流离,几年下来,不仅没赚到钱,顾不了家人,还要举债。 旁人看他大都带了一些同情,这种压力和孤独感足以把人压垮,坚持走一条没有结果未知的路,需要极大的勇气。 每当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他天生的本能和异于常人的勇气又叫嚣着不甘心,让他咬牙再坚持一下,他屡次在新年的爆竹声中下定决心再坚持一年,这是最后一年。 转机,在他24岁那年来临,完全源自偶然! 他原来开了一个家具厂,厂子隔壁被一个福建人租去开了一个加工女人内衣的厂子,两家挨着又都是做生意的外地人,两家老板很快成了朋友,彼此也帮点小忙。 那时候做内衣这一行不多见,虽然挨着一两年,季耀坤也从来没往这上头动过心思,眼看着内衣厂生意越来越好,而他的厂子生意寡淡。 有一回串门的时候,听到福建人说忙不过来,他突然开了窍,他提议说他可以买机器出人帮忙加工,福建人听了很乐意。 当时内衣市场在急速膨胀,钱赚不过来,多几家入市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大影响,相反,能帮他加工分担成本,等于是在提高他的市场占有率。 季耀坤的发家源于这样一个契机。 他的小加工厂,一开始单纯地帮福建人做活儿,赚点加工费,慢慢地他也开始自己跑市场,找原材料。 他厂子小,要的货少,供货商不给送货上门,他经常自己骑着三轮车满城跑去进货。有时候去郊区去临县一趟两个小时都是常事。 有一回,他去进货才听说要涨价,咬咬牙进了满车的货,把三轮车堆得足有一人高,因为太重,骑起来像喝醉了一样,不太受控制。 回厂子路上要经过一座很陡的桥,当地人叫天桥。他心知是骑不上去的早早下车推行,谁知道推到一半推也推不上去了,稍一泄力,车子就要往后遛,后头也看不见是不是有人,生怕伤着别人,就这样上不去又不敢下来,僵持了半天,最后凭着心里一点念头生出的劲儿,硬生生地给推上了坡。 手上和眼睛里的毛细血管,生生地破裂了,很是吓人。 他凭着一口气把车子骑到厂里,一停下,他几乎是溜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常去进货的布料厂,有个管收钱发货的姑娘对他格外热情。 别人扯布,她在一旁盯着松一点都不行,轮到他,她总是自己来,手上松了又松,完了冲他甜甜地一笑。 这妹子个子小巧,长得白嫩又丰满,笑起来很爽利,做生意泼辣又利索,跟进货的人常开玩笑又叫人讨不到一点便宜。 他去的次数多了,听别人谈论才知道这姑娘是老板的妹妹,当时才十八九岁,这就是他的前妻,名字叫刘亚红。 他大概是爱过她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跟她谈这么些年,后来又结了婚,别管这份爱有多少又有多少别的成分在里头。世俗的爱情,谁心里没有一个天平呢? 尤其对于他和他前妻这种从社会底层一点点挣扎过来的,心里的柔软没剩多少了,计较更多一点。 他前妻何尝不是?这个男人首先有出息,开个小厂能赚钱,能吃苦,这是重中之重。其次才是风花雪月的少女心事,比如其他男人见了她别管结没结婚都喜欢嘴上跟她开个玩笑,眼睛也不老实,只有这个男人看人的目光坚定又干净。 季耀坤不张狂也不畏缩,让她莫名就想征服! 季耀坤的女人缘一向很好,女人大概天生无法抗拒这种不呱躁,又有想法能折腾的男人! 从上学时身边的女同学、村里的姑娘,到生意上碰到的各种各样的姑娘,向他示好的络绎不绝,他爸一直以为他儿子娶不上老婆,实在是不了解他! 就算穷得一贫如洗,只要他愿意,总有天真的爱情大过天的姑娘愿意什么都不计较跟他。 他跟其中的几个姑娘谈过几次恋爱,但那时他的心思大多花在自己的事业上,爱情和女人更像是一种调剂,他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姑娘们察觉了他的心思等不了,因此每段感情也就不了了之。 刘亚红出现的时机正好,那时候季耀坤事业开了一个头,正有蓬勃的势头,他心里正踌躇满志,颇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再者,刘亚红本身也是招人喜欢的姑娘,长得也好看,不然那些男人不会没事围着她转。她又处处示好关心季耀坤,让季耀坤孤独的心很受用,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像同行的其他男人说的一样,谁娶了这样的姑娘,有福气,生意上的一把好手! 在这样的契机下,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在一起不久,刘亚红离开她哥的厂子,搬过来和季耀坤住在一起帮他管理厂子,也帮他喝了很多酒。 季耀坤的厂子在两人努力下蒸蒸日上,在另外一边季耀坤在人脉的投入上也开始收获。 季耀坤刚开始做生意的3、4年,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他一直努力维护着当地工商税务派出所的人脉,他凭直觉意识到有一天可能会派上用场。 一开始全是投入,结交的也是底层的办事员,高的也接触不到。这些人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对这个外地人有点瞧不上,慢慢地几年下来关系就建立起来了,有几个经常来他厂子里坐坐像朋友一样,其中税务局有个霍科长,和他关系尤其好。 这霍科长年纪比他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7 不了几岁,年纪轻轻当了油水部门的科长,按理说春风得意,但谁都知道他靠的是位高权重的老丈人,人人称他为谁谁的女婿。 在家里,老婆不太把他放在眼里,他还要伏低做小活得很憋屈,烦闷的心情没人可以说,同事、同学、朋友说不得让人看了笑话,只有在季耀坤这样做生意的外地人面前不对等的地位下,他才不担心被笑话了,可以时常泡在季耀坤的办公室里喝酒,吐苦水! 两人形成一种很微妙又很坚固的关系。 6、7年下来,那些原来在底层的公务员们纷纷晋升的晋升,掌权的掌权,开始在很多事情上给他回报。 当年的霍科长背靠大树一路飞升,已经当上了局长,季耀坤有钱,他有权,他们合作很是做了一些事情。 几年以后季耀坤手里拥有了几块土地,都是以极低的价格买进,那时候国企改革,国有资产流失很严重。 有些地块儿上还有一些破烂的厂房,谁也没看到里面的巨大前景,刘亚红为此说了季耀坤几回:“钱放在银行有利息,投入工厂能扩大生产,你买几块破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盖个房子也盖不了,将来卖也卖不出去,脑袋烧坏了!” 霍科长在这件事情上高瞻远瞩,支持季耀坤不要动摇,要长期持有,等待未来的到来!他叹气说:“可惜我这个身份只能便宜了你。” 福兮祸之所依,商人如果沾上政治一般不会有好结果,季耀坤28岁这一年,正值春风得意,命运又来了一个大的转弯。 霍局长的岳父在政治斗争中败下阵来被调查了,连带着霍局长也被双规,但霍局长总算仁义在进去前给他带了个话,让他避风头。 那时候老百姓只听说过受贿,行贿要追责的概念刚刚兴起,谁也不知道要怎么个追法,但这足以让人乱了方寸,季耀坤连夜去了外地。 季耀坤的村上有几个大姓,季和苏都是其中之一。 同姓的本家一般居住在一起,关系也比外姓强一点,所以季耀坤少年时有事只能求助本家堂叔。后来等他慢慢长大,就不拘那个姓那片地了,跟外姓人交流多了。 尤其后来他做生意崭露头角,外人对他另眼相看,村里有本事的人自然而然就走得更近,其中有些比他年长很多,事业更成功的人,对他也多有欣赏抱有爱惜提携的意思。 这次季耀坤出事,要找人协商,就投奔了村里的一户苏姓大户,也就是苏漫的爸爸。在那里,他把一颗种子投到一个姑娘的心里。 命运有很多的路口,多走一步,少走一步,人生截然不同,每一个路口通向不同的风景,有不同的人在等待交集。 如果不是这次避风头,季耀坤的人生大概会不同,会少很多痛苦也少很多极致的快乐,他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另一面,因此也不知道是劫难还是恩赐! 季耀坤自己说过,老天待他不薄,大概就是盖棺定论了! 这次事情也让他做了另外一个很大的决定,和刘亚红结婚! 他们在一起四年,按当时的习惯,没人谈恋爱会谈这么久,很多人相个亲见几面就匆匆结婚。再者,他也到了不结婚让人侧目的年纪,刘亚红自己和他哥哥都侧面说过几回。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理由拒绝,但是他心里面总有点抗拒,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就是不甘心,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太容易屈服于生活,接受别人都在接受理所当然的生活。 有一次,他试图向他的发小人称大虾的他们家祖传的长手长脚,描述他和刘亚红的分歧。 那位已经结了婚五年的大虾兄弟说:“阿坤,你赶紧醒醒,你这样除非一辈子别结婚,女人就这么回事儿!你结婚以后少回点家,回来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但是他没法想象和心里非常看不上的人生活一辈子,每每想到就心浮气躁。 他们同居两三年以后,他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欢刘亚红的性格,虽然她是个好女人,吃苦耐劳,对自己男人和自己家人贴心,做生意胆子大,脑袋活有魄力,这一切在最初非常有吸引力,但随着经济条件越来越好,两人性格差异就显现了。 俗话说,富生仁,季耀坤本性里来自于他父母的柔软的一面,又抬了头,而刘亚红就是一个世俗里没受过教育的女人,好强到有一点虚荣,现实到交一些朋友,以有用无用为基石,衡量别人的标准就是有钱没钱! 和季耀坤有来往的人,她第一句总是问:“他是干嘛的?没用的人就别浪费时间了!” 他们有一个朋友认识多年,投资失利,又被别人骗了一大笔钱,落到要关厂卖房的地步,季耀坤听了一阵不好受,刘亚红急着数落人家脑袋拎不清,又吩咐他往后别接他电话。 这样的女人不是不好,她无论在哪里,一定会过得很好。只是不适合像季耀坤这样内心还有点想法的男人,他总觉的往后的生活除了赚钱总还有点别的吧?但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经过这次避风头后,季耀坤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责任感压倒了心里那一点点不甘心,他仿佛生来就是个自律的人,很少为他自己活着。 婚后经营理念的差别点燃了夫妻间的战火,把他们的婚姻烧得分崩离析,体无完肤! 刘亚红信奉赚快钱,压缩价格,然后再偷工减料,质量上能糊弄就糊弄,对客户巧舌如簧,实则避重就轻,有误导欺骗的嫌疑。 季耀坤对此很不认同,虽然他身边大部分生意人都是这么干的,但他意识到过了资本最初的积累阶段,公司想要做大这条路无疑是杀鸡取卵。 他一开始试图说服刘亚红,给她分析利弊,刘亚红很是不屑一顾,说:“自古做生意靠什么赚钱?你要那么清高就别做生意,信那些虚头巴脑的。老话怎么说的‘钱入袋为安’!” 婚姻的最后一年,他们基本已经相看两厌,处于分居的状态,阻止他们离婚的唯一原因是交织在一起的利益,工厂的归属。 分居一年以后,刘亚红主动提出离婚,以少见的温和甚至带点示弱的语气说:“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大的野心。工厂我也不要了,我们的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工厂折价给我现金吧。” 季耀坤作为男人走到这一步,多少有点愧疚,他心里想,但凡刘亚红提出不太苛刻的要求,他都应下。实则刘亚红最后的条件有点难办到,财产平分没问题,工厂折成市价也没问题,但要求季耀坤全部付现金,并且在一个月内付完就有点不通人情。生意人谁手里会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季耀坤手里还有几块地皮,但那时房地产市场才刚刚兴起,土地仍然不是热门的资源,刘亚红表示不感兴趣,也折成几十万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8 给她就行了。 季耀坤身边的朋友,以大虾为首,无不替他打抱不平!有人甚至说:“阿坤,她不仁,你还义个屁!你作为男人急什么,你就不答应,拖着!看最后谁急!” 季耀坤到底念着这个女人跟了自己一场,没忍心,伤筋动骨地凑齐了钱,这就为他后面的困境埋下了□□。 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像看电视剧一样,一出套一出,季耀坤作为老江湖,不能说有多惊讶,他只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心,他栽在自己的心软上! 刘亚红不出一个月就租好了厂房,竖起了新厂,能带走的工人业务员全带走,为了抢客户,不惜亏本接单子,给季耀坤留下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可谓斩尽杀绝! 这就算在生意圈也是广受非议,季耀坤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多少人预料他翻不了身。 季耀坤在经历过成功后,在他30岁上又从头开始,准确地说是比从头开始还难,因为他身上压着巨额债务,好在大家都知道他的事都抱着几分同情,能给他宽容的也尽可能宽容。 季耀坤心里堵着一口气,他不光想再站起来,他更坚定,他必须走另外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 他咬着牙,目光坚毅,仿佛生来就能忍别人忍不了的苦。多少人听说他在做的事情以后都不以为然,但在和他共过事以后,莫名被感染,悄悄地觉得这个人有一天能成也不奇怪。 他承受了多少中伤多少误解多少倾盆大雨般的口水,就是这个时候,苏漫来到他的身边,用她天真的眼睛和微笑抚平了生活留在他心上的伤痕。 对他干枯黑暗的心来说,她就像一缕阳光,一汪清泉,恰到好处。 这段时间是他人生成功前的最黑暗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每一次转折,每一个决定,都颠荡起伏。苏漫是整个激情岁月的一部分,是他人生的烙印,和成功一样难以割舍! 后来的转机是房地产市场的突然爆发,他手里闲置了好几年的一块市中心的地,一时间被好几家公司看中,最后以令人咂舌的价格卖出,完全解了他的困境。 这是舆论又开始同情刘亚红,说季耀坤还留着后手,到底再狠的女人也斗不过男人。 季耀坤投入大量的资金,建立研发团队,完全不担心产出,这在民营企业里是不敢想象的。 他问过自己,如果没有这笔钱,他还会不会有如今的成功?他心里没有答案,只能屈服于一种更宏大的叫命运的东西。 命运有时变化莫测,他拥有的几块地皮已经足可以让他成为有钱人,他的抗争、半辈子的辛苦好像不值一提,在命运这只翻云覆雨手面前,我们耐它何? 他的一生大概可以概括为:少家贫,青年颠沛中年艰辛,得苏漫幸福终老。 ☆、第21章 季耀坤的一生(下) 苏漫总是缠着他问,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他每次都费尽心思转移她的注意力,下次她想起来又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不是不想回答她,老实说过不知道,苏漫哪里肯信,又捶又叫控诉他敷衍。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细想想真不知从何而起,突然有一天,她就纠缠在他心脏血液每一个细胞里,像呼吸一样自然。肯定不是像往常一样,因为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一件事,而听到心跳的声音去开始一段感情,这些话,他这样的男人是说不出口,剖析自己的感情也让他不自在。 他一开始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对他这样自律的人来说,不会随时脑子里只有荷尔蒙,他们俩之间的差距就像一堵堵墙“咚咚咚”地竖在他们俩之间,把他们隔开。 这姑娘就像一道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看着。 他痴迷地听她口若悬河,哪怕那时她只有14岁,她代表着一个他渴望却又错失了的世界,天真又锐利单纯又激进,这些特质结合在一起非常吸引人,她带着鲜活的生命,一下子钻进他心里,像一双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他的喜怒哀乐。遇见她,他才知道他心里隐隐在寻找又不明确的东西是什么。 他们就像两个要去往不同地方的旅行者,在跋涉的途中相遇,在篝火前陪伴了彼此一段,不问来处,不问去处,温暖是真实的,快乐也是真实的。一度,这是他的想法。 每个礼拜的周二周三开始,季耀坤无论工作多忙,总有那么几次会停下来算算离周末还有多久,到了周五,除开一开始的半年,后来几年无论什么应酬都推掉。 他办公室的人都知道,除非万分紧急,周末最好不要找老板。 他做饭手艺是不错,不过后来尽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菜,偏甜偏软,菜不像菜,点心不像点心。正经的厨艺,没什么长进。 后来当他经济宽裕以后,简直恨不得学些暴发户,把好看的好吃的贵的东西通通搬回家,或者拿现金砸一砸,他的理智费了一番力气才阻止了自己。 就算是这样,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就是全天下爸爸对女儿的心态,甚至模糊地想过,就算自己有孩子以后,也会把苏漫当做其中一个,将来该照顾的一分不少! 有一个周末,苏漫跟个同学打电话,打到他做好饭,把饭摆上桌子,还没有挂的迹象,前后少说有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开心,一直眉飞色舞,笑得前仰后合。他坐在桌子前等着,叫了一回,叫第二回的时候声音扬了上去,苏漫赶紧挂了电话,神情拘谨地蹭到餐桌前来。 他看了不知为何更恼火,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跟她说:“大姑娘家注意礼貌,让别人等着吃饭像什么样子!什么电话至于这么重要?” 他心理预期着苏漫像往常一样跟他顶嘴或者胡闹一下,可她居然坐下就低头吃饭,一声不吭。他心里的火嗖嗖地,季耀坤想逼着她开口说话,又懊恼自己说话的态度吓到人,一时饭也吃不下! 他后来冷静下来分析,大概每个父亲看到女儿长大不中留,应该都有这种酸涩又说不出口的心态! 他第一次从那样的梦里醒来时,是个初秋的晚上,还盖着薄被子,他记得很清楚,后来他把毯子扔进洗衣机里洗了。 那种震撼夹杂着真实的触感,像汹涌的浪头拍打着他,他简直不知该先谴责自己,还是先留恋梦里的温柔! 他花了一点时间克制住要马上打电话给苏漫的渴望,那种渴望,强烈地让他疼痛,然后他才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也许早已经明了但理智不愿承认的事。 他一晚上没睡,事情方方面面想了个遍,最后理智回归,觉得两个人还是应该少接触。 到第二天早上,他开车上班时,又把这念头推翻,他不奢望别的,就只是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49 让她在身边再呆个两三年,往后他们是真的再无更多交集,对他来说也就剩这几年的回忆。 这么一想,他的心态就完全变了,以前他还多少带点长辈的意思,有时候自觉有教育看管的责任,不敢太纵容她,如今是能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苏漫高兴,在他这里就没有个‘不’字。 钱上更是纵容,他自觉没有别的东西好给她,唯有这上头,他还能给,到后来苏漫不敢在他面前随便说哪个东西好看,她同学又买了什么。 但唯有一点,他非常小心地避免和她有肢体接触,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有时候苏漫在外头跟他撒娇,会抱他胳膊,他会迅速不着痕迹地躲开。 有几回苏漫不看路差点绊倒,这在往常也有,以往他会迅速地抓住她,现在他最多就是手虚扶一下,嘴上教训她:“看路!这么大的人了,谁会一直帮你看路?” 另外,他在朋友圈中也放出话,暂时不找女人了,朋友看他认真,饭局上那些以各种名目出现的未婚的姑娘们渐渐就少了! 他离婚这几年断断续续见过几个女人,有几个谈得挺投机,也约出去过几次,遇到有些女的比较主动,要是看得顺眼,他也不拒绝身体上的接触,他那块地卖出去以后,借故和他接触的女人像夏天路灯下的飞虫一样,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他是从世俗中来的人,懂世故也游刃有余,从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后来苏漫妈妈当着苏漫的面指责他这方面不干净,也不算冤枉他。 但那一刻他说不出的难受,他唯独不想在苏漫面前是这样的形象,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一定不让任何事发生,可是他没法为自己辩解一句只能接受道德审判,这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如果后来没有苏漫的主动,他的心思就只能在心底随岁月腐烂。 他经历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小姑娘的一招一式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从苏漫流转的眼波里,无数次读出那个信息的时候,他真是不敢相信,仿佛被雷劈中,有种狂喜冲刷他全身。 在没人的时候,他恨不得像少年一样,大喊几声,在和朋友喝酒喝到高兴时,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这种喜悦,燃烧得他坐立不安,又不能与任何人分享,这是一段不被允许存在的感情,没有人能理解。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用他严谨的逻辑去分析各种可能,寻找出路,只有这时他才会回到现实。入睡之后,苏漫又像妖精一样潜入他梦里撩拨,他总是恨恨地把她弄痛,直到她哀哀求饶。 醒来后他恨得捶床,身心疲惫地想,这天下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姓苏?要是你不姓苏…… 苏漫那年生日,跟他说‘我只要你’的时候,是他一生中心情最错综复杂的时刻,那一晚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其实,当他看到苏漫穿着裙子摇摇晃晃朝他走来的时候,他一边渴望地发痛,一边就料到有事要发生。不用等到她开口说出那几个字,在昏暗的烛光里,两个人的对视里,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把她拎过来,狠狠地亲她,跟她说“不用你说,老子早就等不及了,你想要,老子命都可以给你。” 他的感情太炽热太强烈,超出他对自己的理解,理智很辛苦,才控制得住。 苏漫趴到他背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发抖,到底是因为渴望还是激动也说不清楚,但是他的软弱只有一刻。 他爱她,爱到可以忘记自己,和她的快乐比他的渴望不重要,他不能让她走一条注定艰难的路! 苏漫后来一直像孩子一样哭,哭得他理智快要烧尽,心都要碎了,他多希望是别人让她哭,这样他就可以去找那个人拼命。 他牙齿差点没咬碎,那三个字多想说出口,哪怕只有一次,但是他哪有说的资格,他不是十几20岁的少年,想说什么就能说。 他像困兽一样挣扎了一晚上,痛苦像蚂蚁一样啮咬着他全身。 隔着房门,传来苏漫断断续续的哭声,这哭声像刀子一样挖他的心,他实在放心不下,在门外陪坐了一晚上。 曾有那么几秒,他心一狠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但脚下没迈开一步,理智又占了上风。 她还年轻,哪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没为男人哭过呢?很快她就会忘掉,欢欢喜喜地追求新的生活,有一天她会感激他,也许见了他会庆幸自己当年没有犯傻,他不敢想下去。 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换了鞋出去跑步,心里的痛苦让他比平时多跑了几公里,看到升起的朝阳,往常总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再苦闷看到太阳也觉得有几分希望,心胸开阔一些,这一天好像他所有的人生经验都失效了。 苏漫不再来他家,这小姑娘小性子一上来果然做事情干净利索,他一方面觉得真是好样的,另一方面又苦涩地想,说出来的话这么快就可以抛在脑后,果然是没定性。 他像牙疼的老虎一样,吃不下,坐不住,暴躁到厂里的人都自觉离他三丈远,生怕被怒火波及。 随着时间一周一周过去,暴躁被惶恐取代,他想想从此以后生活里就没有这个人了,11月的夜晚都能出一身冷汗! 意志比较薄弱的时候,给她发过几条短信,内容发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指望着她能多说几句,苏漫好像看穿一切,一句也不多说,季耀坤能想象她冷冷地看着他的样子,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姑娘让他局促不安。 他碰到过多少人?多难搞的,多凶险的,也能凭借他练就的本事谈笑自如,一遇上她全乱了套,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低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力。 当他坐在车里,巴巴地在她宿舍门口等了三个小时的时候,他简直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就是没办法走开。 她和那个男孩勾肩搭背的时候,他在心里数,一二,幸亏没数到三,他们就分开了,想想他在大学女生宿舍门口揍一个男孩那画面,要让人知道他的脸没法要了! 苏漫不见他,整个春节他都过得心不在焉,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按理他应该很舒心,事业成功,父母健康并且以他为傲,村里人看他都带着敬意!他妹妹季月月不仅上了名牌大学,现在还是个挺成功的律师,嫁给一个同行,带着妹夫在他家过年,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从十几岁风里来雨里去,就为了这一天,真实现了,居然半点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月月是个敏感的人,在人前没说什么,有一次季耀坤站在屋外头抽烟的时候,跟着出来对他说:“哥,这个家我现在可以撑起来了,你心事别那么重,看你这样我真难受。如今你为你自己活吧!” 季耀坤把烟按在墙头上熄了,对她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50 说:“想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活得这么糟啊?天冷,赶紧进去吧。” 季月月在心里叹息,这就是她哥不愿意说的意思,他永远四两拨千斤地回避关于自己的话题,从小,他哥就像一根沉默的顶梁柱,永远在照顾别人。 季月月想到小时候的种种,眼眶发热,对她来说,她哥的存在感比她父母大得多,她多想让他哥脸上挂上真正开怀的笑。 后来她见过她哥和苏漫在一起的样子以后,简直惊掉下巴。 她想不通,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是怎么把她哥变成一个有血有肉还有点啰嗦的普通人! 季月月对苏漫的感情除了爱护感激之外,还有那么一点复杂,那是她想做很多年而不得其门的事。 季耀坤从小到大唯一称得上放纵的事,是十七八岁时打一个纠缠季月月的男生,把人家额头开了花,其它时候他都清楚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在见不到苏漫的那两三个月里,夜晚忙完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他对自己的人生头一次生出一些愤怒和质疑,他一辈子为责任活着,循规蹈矩,如今心里装着的东西明明想要得发痛,他凭什么不能要呢?他凭什么非得为了别的东西让自己痛苦? 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在政界和商界混出名堂的人,本质上都是比较凶狠自私的动物性强的人,那些谦让友爱清心寡欲的特质,在这两个领域是不存在的。 季耀坤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温和的外表是一种面具,本质是改不了的,当他意识到他渴望的程度时,他心里的血性被唤醒,道德责任的天平,倾斜到地里。 过年以后,他再次见到苏漫,苏漫站在他的房子里,瞪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他心里‘砰’地一声,就有一个答案,他要这个女人。 他从来不知道快乐是这样的,从心底涌出的本能一样的东西,让他走路恨不得一步三跳,连感官都变得敏锐,能看见门口花枝上开出的第一朵花,说“花都开了”,拉窗帘的时候,看见半空中挂着的月亮会凝视一会儿,说“今天的月亮格外大呀”,吃上夏天的第一口西瓜,会说“今年夏天的西瓜真大,真甜!” 这是他活了三十几年,从来不曾留意过的世界。 爱情让他惊异又欣喜地接受自己回到少年时的心情,他无数次地盯着苏漫转不开眼睛时,或者缠着她胡闹时,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又蛮不讲理的高中生! 苏漫要是表现出一点不开心,或者闹别扭不理他,他就惶恐不安,什么荒唐事都能做得出。 有一个周末,苏漫和同学结伴去临市的大学上一个补习班。他心里放不下,非要开车跟过去,也住在同一家宾馆,被苏漫嫌弃死威胁不见他,最后还是溜到他房间来,两人笑着跌倒在床上。 那样的日子,真是连做梦都笑醒,有时醒着又怀疑是在梦里。 苏漫这个带给他无上快乐的姑娘长在他心尖上,他宁愿割掉自己的心,也不能割舍掉他! 事情的爆发比他预料得早得多,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措手不及。 他认真地跟苏漫说过,时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时间越久他们就越有话语权,但是苏漫没有忍住。 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吗?大多高估自己的能力和勇气。 苏漫的妈妈指着他鼻子骂:“季耀坤,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们看走眼,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让你靠近苏漫,你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你不要脸面也不顾我们了,是不是?” 他连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人们约定俗成地认为,一个年纪大事业有成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在一起,一定是出于庸俗的理由,也一定是这个男人出于肮脏的私欲引诱的这个姑娘,换成是以前,他可能多少也这样认为,所以他不能要求所有的人理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苏其远语气沉沉地说:“季耀坤,我向来看好你,没想到你目光这么短浅,你这是不要名声不要人脉圈了吧?” 季耀坤知道无用,仍然开口解释说:“五哥嫂子,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怎么说是我理亏,你们怎么怪我,我都理解,但有一点并不是你们想的,我见漫漫年轻漂亮,见色起意。五哥你多少了解我一点,我要是想找个年轻姑娘,犯不着把手伸向周围的人,我是真的真的想照顾她,说句托大的话,我对漫漫的感情不会比你和嫂子做父母的少一分。虽然她跟着我是亏了一点,但下辈子我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点委屈。” 苏漫妈妈听不下去,打断他:“我就问一句,你碰她了吗?” 季耀坤默认了,他早料到有这一天。 苏漫妈妈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朝他砸了过去,因为太激动,手上完全没准头,手机擦着他摔到地上,‘啪’地一声四分五裂。 他们把苏漫带走,对他说:“我们绝不可能同意她跟你在一起,你要是还顾及点什么就自己断了。” 苏漫父母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件事情在他脑子里反复推演过,他知道第一个阶段需要时间给他们发泄怒火、宣泄情绪,不能激怒他们,等他们冷静下来才能进行第二阶段的谈话。 他有的是耐心,他一生中做过很多艰难的,别人都以为不可能的事,他熟悉那种感觉,咬着牙耐心地一步一步攻克,他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可以在雪地里匍匐着几天几夜,当猎物大意时才一举歼灭,他很擅长这个!他从来都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但是这件事中有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的因素,就完全乱了套,他高估了苏漫的忍耐力,又低估了自己的心软。 苏漫在电话里一次次说着说着就大哭,他见不到又摸不着心就慌,语言的力量苍白又无力,几次下来,他免不了质疑自己。 期间,他给苏漫父母打过几个电话,都是以骂他开始以警告结束,毫无进展。 苏漫父母阻止她回学校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事,他在考试头一天才知道。 这给了他沉重一击,他模糊地知道这件事情会给两人的关系带来什么影响,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苏漫的梦想,因为他苏漫的这个梦想要破灭了。 他不敢细想,挂了电话,直接开车去找他们,怕的是到最后一刻才说服他们,没有飞机,他至少有车。 苏其远夫妇怕他见到苏漫在门口就把他拦下,带他去了外面谈。 他心急如焚,他们相距只有几十米,却见不到。 他违背心性说了无数的软话,要知道以前生意上就算再难,他也不愿意这么干。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件事因他而起,只要苏漫开心,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苏其远夫妇不为所动,苏漫妈妈说:“如果她上那么多年学最后还是要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51 跟大老粗在一起,那不如不上。” 谈话不欢而散! 苏漫的手机有十来天打不通,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到各种最坏的情况,飞去她的城市,在她家附近待一天又飞回来。 后来他们能说上话了,苏漫总是心不在焉,他们的关系就像一面镜子,第一道裂痕出现了。 他被一些想象和推测折磨着,是不是她年轻的心厌倦了这种生活?觉得他带给她的是没完没了的痛苦,还是冷静后发现他和她之间,是一时性起,分开一段时间,发现也不过如此? 这种不确定,让他惶恐。 后来在一个月光如洗的深夜,他做了一个决定,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招釜底抽薪,斩草除根,成则皆大欢喜,败则把他自己推入深渊,再难逃出。 他赌的是他们之间感情的坚固性,他心里想:苏漫,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对我的感情,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天早晨,阳光很灿烂,他去卫生间洗漱时看到台盆上苏漫留下的牙膏和用了一半的洗面奶还放在原地。自她走后,他小心翼翼保持着一切不动,包括茶几上堆着的几本书。 想到如果计划失败,这将是她在他生活里留下的最后痕迹,这个快要40岁的男人感到眼眶发热,他把头无力地撑在卫生间冰冷的墙上。 他飞去找苏其远夫妇,说:“我同意分手,但有一个条件,以三年为界,如果这三年里苏漫活得开开心心谈了恋爱,我以后绝不会出现在她生活里。如果三年以后她不开心,我要把她带走,希望你们至少表面上能同意,以后我的孩子们可以亲热地回外婆家走动。” 苏漫妈妈掩饰不住心里的狂喜,再三要他保证,“说话要算数,分手就要彻底,而且你不能透露任何真实的想法。” 她妈妈不敢相信季耀坤会主动分手,如此看来他也有几分真心。她了解苏漫,这孩子自尊心多强,别人要是说不要她了,她肯定不会纠缠,她那么年轻,想法又多,三年够忘掉一个人了。 季耀坤不知道他自己在期待什么,分手的话尽管言不由衷,他也说得很顺畅,连理由都找得让人无力辩驳,苏漫平静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些失落,他这才知道他在期待她的反抗,这样他心里才能踏实。 他进入她时非常用力,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季耀坤想让她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心意,也想安抚自己的惶恐,每一下都可能是他这辈子和她最近的最后一刻。 他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可惜那个傻子没有看懂。 半年以后就有消息传来,她恋爱了,季耀坤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外面,差点没站住,赶紧靠墙上,一阵气血翻涌,喉头发甜! 后来,他大概喝了无数的酒,找的最多的是大虾,到最后他媳妇儿有意见了,他就找别人,逮着谁是谁。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直接说过发生了什么,那是一个没有人能理解的秘密。 痛苦来得太猛烈和持久,他亲手把长在心间如珠如玉的人挖出来送给别人,他心里留下一个洞,腐烂得日夜生痛。 生活里每一个细节都让人痛得呼吸一滞。 门口水果店里看见新摆出的菠萝蜜,夜里找泡面,打开橱柜看见她爱吃的饼干,开车停在路口等红灯,看见一个背影像她的人,经过那家她常去的蛋糕店门口,痛苦就如期而至! 他的房间里,她换下的睡衣还那样挂在椅背上,他舍不得收,他们最后一次亲热的床单,好久也没有洗过,仔细闻那里还有她的味道。 怎么能忘掉一个人呢?时间像锯子一样在他身上一点点拉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剧痛,所有的快乐都变得很短暂。 大虾不动声色地在饭局上带过几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有一回他失神地盯着一个看了一会儿,那姑娘后来主动约了他几次,他去了,最后自己觉得荒唐就结束了。 他后来明确拒绝了大虾,心里倒是领这份情。 大虾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折腾那几年,大虾老实地学了几年木匠,他困难时也支援过他几回,等他差不多站稳了脚,在他的帮助下,大虾放弃了当木匠,也来到g市做点相关的小生意。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称兄道弟地说过什么,他生意做大了,大虾一直只做点小生意,对他的好多选择完全不理解,但他们之间一直有种亲兄弟般的感情! 他清醒的时候,没有跟他讲过自己感情上的事,喝醉了酒不知讲了什么,大虾好像知道了个大概,也只有跟他,季耀坤才能在这件事上不那么讳莫如深,他得知那个消息以后,头几顿酒把大虾着实吓到了! 大虾第二天跑来严肃地跟他说,说他喝醉了,一直在说,‘我这一辈子交代了,你耍我,老子当真了’,大虾以为兄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季耀坤只是说没事,却没有脸解释! 大虾说:“是不是苏五哥家那个小妞,我见过两回吧?我说上次吃饭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婆婆妈妈,大头讲个带颜色的笑话,你拦着不让讲下去,我只是觉得反常,没成想你有这心思。那小囡漂亮是漂亮,一看就娇滴滴,何必惹这麻烦?” 季耀坤不让他说下去,只说了一句:“你以为由得了我?” 大虾真心实意地劝他说:“阿坤,就凭我们这样的出身,你能混到如今的地位,20年前打死我,我也不信,我太他妈佩服你了,我也觉得脸上有光,心里出了气,你该天天乐呵地活着。你如今这身份要多少女人没有,我真不太懂你。” 苏漫结婚前,他挣扎了好久还是跑去她家门口,他要亲眼看看,别人说什么他不信! 又想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模样,让她这么快忘了他。 第二天晚上十来点,终于看到她出现在家门口,旁边有个男人陪着,个子高高,满脸单纯阳光,两个人走在一起,令人刺眼地和谐,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苏漫眉飞色舞,让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日子。后来那男人把手搭在苏漫肩上,两人搂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遵守诺言,悄悄回了g市。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他很想问问她:“苏漫,你信誓旦旦地说爱了我十年,怎么那么容易就忘了?我如今当了真要怎么办?” 转眼他快要40了,大虾的儿子已经16岁,据说因为早恋被请了家长。 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上头还有个八十几岁的奶奶,全家人眼巴巴等着他,因为他出息了,近几年,他父母反倒像孩子一样完全听他的,习惯不质疑他,在这件事情上也只是默默地着急。 有一次他妈给他打电话,说完正事儿沉默着,分明不讲话了,却也不挂电话。他知道她有话要讲,耐心等着。 他妈再开口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多谢你在命运里等我 作者:薛莘 分卷阅读52 ,哭了,说:“阿坤,奶奶身体不好了。” 他心里一酸,声音也有点不稳但郑重保证:“妈,你放心!” 他觉得难受,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了全家的人,像季耀坤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不娶妻不生子,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苏漫结婚以后,他心里盘算,再等一下,等她有了孩子,他就安心彻底放手。 大虾劝他:“阿坤,叔和婶老实了一辈子,在村里生怕哪里出了格,你为他们想想,跟他们一般大的,有的重孙子都抱上了,他儿子连个女人都没有,他们心里多难受!你混得再好,他们也觉得这方面抬不起头!你别把自己耽误了。那个小姑娘,也是心狠,得了他们老苏家的真传,你别犯傻。给你打个比方,她本来就是无聊,看路边有个房子,就随手丢一根火柴,丢完就走了,去找更好的玩儿了。谁想到你这个老房子一下被火柴烧个尽,只剩下个灰漆漆的破架子,你还等!人家根本不记得曾经扔过这根火柴。” 季耀坤被这比方浇得心冰冰冷,有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一生一世,有人说的话转眼即忘。 他心灰意冷地说:“你放心,我没打算一辈子不成家,有合适的你帮我张罗。” 于是,一个个女人被领到他跟前,他跟她们吃饭喝茶看电影,努力寻找她们身上的优点,也有意识地去寻找相似之处。 只是那段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夜里总做一些奇怪的梦,不是急着追赶什么就是急着去哪里,总是时间不够,梦里总是很着急,直到有一天,他又在梦里追赶谁,这次看仔细了,居然是苏漫!然后他跑累了冲她喊:“我不等你了!” 醒来以后,季耀坤湿了眼眶,原来他在心里跟她告别,他的理智还是割舍不下! 每年他往苏漫卡里打一笔钱,想着无论他在不在,有钱傍身总是好的,不至于受什么委屈,不管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苏漫就长在他心上,他不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他在一个饭局上好巧不巧碰到一个老乡,对方知道他是哪个村的人以后,说:“那巧了,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苏其远的,生意做得挺大?他有个女儿嫁给我们家隔壁的我本家侄子,不过前两天碰到我本家,他说他儿子离了,哎,现在的孩子。” 当时酒喝得正酣,周围吵闹声不断,季耀坤像被钉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苏漫结婚以后,他刻意避开了同乡的圈子,回避任何能听到她消息的场合,他竟然一无所知,差点铸成大错! 一顿饭,他撑着,表面如常地吃完和众人告别。 出了饭店,他首先给大虾打了一个电话:“大虾,我觉得我今天又活过来了,老天待我不薄。” 他几乎是喊叫着,让人以为是喝醉了失态,大虾忙问他:“你喝多了?” 季耀坤摸了一把脸,把眼睛里的泪逼回去说:“你听我现在的口气像喝多了吗?我告诉你,这一次,只要我还有口气,她哪儿也别想去!谁他妈也别想拦我。” 大虾惊诧莫名一头雾水,他多少年没听见季耀坤讲话这个语调,说的又是什么疯话!这半夜给他打电话用疯子一样高亢语调讲话的是季耀坤?这兄弟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季耀坤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9月凉爽的空气,在拨号时仍然止不住手指的颤抖,他脑子中跑过无数的念头,他是先骂她,还是先说想她?没关系,一件一件来,见了她都有机会说。 他满腔的激动,等听到‘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疑心自己打错了,又拨了一遍,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当时是半夜,他还有一点理智忍住没给苏其远夫妇打,只一遍一遍拨那个空号,这个号码因为爱屋及乌,他每次看到都会心一软,如今却不存在了,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漫难道会真的把他当做手机号码一样扔掉? 他躺不住,更别提睡觉,唯一能分神的是拨那个空号,终于挨到天亮,他管不了几点,瞪着一夜未睡红红的眼睛拨通了苏其远的电话。 苏其远也遮掩不住,如实相告,苏漫偷偷离了婚,搬出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苏其远语气很无力,也很着急,想来他们被苏漫吓到了! 季耀坤在这时候被当作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商量的人,说明他们心底还是相信季耀坤对苏漫的感情。 季耀坤的心像被割开一道口子,他用不太柔软的语气跟苏漫她爸说了一段话:“五哥,我说过我对苏漫的感情不会比你们少一分,但为了让她过得好,我放手了。你们一直说为了她好,如今,把她照顾成这样。别的我也不说,但那个三年之约,不管到没到时间,我不打算遵守了。我找着她以后,我自己来照顾,你们别拦着,也别说我做事不讲究。” 他只要一想茫茫人海,那个人不知在哪里,也许一辈子找不着就睡不着觉。还好,很快就找到了。得亏小姑娘心不野没有天南海北地去飘,还是留在w市,不然不敢想要找到什么时候。 他当天就飞了过去,他一生做过很多冒失的事,走过很多弯路,但他甚少后悔,错了就改正,后悔是浪费时间,他见到苏漫的时候,是他少数的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时刻。 她脸上的神采没有了,住在那样破旧拥挤的房子里,他真想一把把她扯走。 他自己住过地下室,睡过仓库,现在住的房子也有年头,但苏漫住在这里,就让他难受。 这几年他在她卡里存了很多钱,总想着他人不在,只要有钱,生活总不至于很糟。 如果当初他不放弃,哪怕死气白咧,苏漫怎么也不会过得比现在差,他舍不得她受一点苦,自以为是地替她选一条路,结果导致她落入这样的境地,如果没有他出现没有他的决定,苏漫还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活在象牙塔里! 他最怕的事情结果是他一手促成,他没法原谅自己!面对苏漫的怒火和嘲讽很容易,对他来说,不管是什么交集,都是一种幸福。 有一天晚上,他见到那个陪她回家的男人,他们俩说英文,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他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两个人,感觉有一个他无法进入的世界,那时他惶恐,对自己的笃定开始怀疑,也许她已经长大到真的不需要他了,毕竟他本来就不够好,又伤了她的心,但是没关系,他会耐心地等到发现真相的一天,他等她,毕竟没有她,他也没什么未来,他的未来在她身上! 没有遇见一些人,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我们不会真的了解自己,就像季耀坤如果没有遇见苏漫,他不会知道,他也是爱一个人就一生一世的人。 分卷阅读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