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记》 分卷阅读1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1 《紫虚记》作者:一念清池 文案: 李酌本是宝杰村一顽童,失足跌了那宝杰河正巧被紫虚山的道长捞了,从此便也半只脚踏入了仙门,做了个修士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酌 ┃ 配角:宋青止,应莯,兰芝 ┃ 其它: 第1章 山上 我姓李名酌,本是宝杰村人士,打小便生的与众不同,村东头的李狗剩,村西头的李二狗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自认天资过人,不屑与村里小儿为伍,平日里也不大把大人们放眼里。恰逢隆冬,我去那宝杰河里凿冰摸鱼,正钓了条大的,那鱼在我怀里扑棱一下,一个脚滑一脚跌进了那河里。然天不亡我,让我碰上了紫虚山上的道长,道长站在飞剑上,拂尘一挥,我就这么抱上了大腿,啊呸,是入了仙道。 那捞我的正是紫虚门的掌门,也就是我师父上虚真人。他老人家今年四百有三,再过个九七载又是一个境界。座下弟子是换了几波,要么修了无为道,要么修了轮回道,云游的云游,成亲的成亲,竟没一个长留的,白让我捡了个大师兄。 如今门内新茬儿换旧茬儿,皇帝主兴道教,山上才渐渐热闹起来。修道嘛,其实就是修心,平日里除了听早课与师弟师妹们过两招,偶尔呢下山除个魔卫个道卖卖符,日子过得是十分舒坦。我腰间斜插柄剑出了院门往省昏室走,迎面几个小师妹走过,软软的几声大师兄好喊得我脚下都飘了几分。 望着省昏室那乌黑的匾额,我正正衣襟正要踹门,一把飞剑破门而出直朝我面门射,我腰间剑已出鞘,“哐当”一声火花四溅,口中剑诀不松,两步进屋,提脚就踹翻了坐在蒲团上的人。外面兵器相交正酣即刻即停。我召回佩剑从腰间解下随即下跪,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弟子惶恐,冲撞了师父,请师父责罚。” 只听师父咳嗽了一声道:“近日长进不小,起来吧,你一月惶恐了36次为师心中也甚惶恐。” 我笑嘻嘻扶了他老人家坐下,随手摸了个蒲团也坐了,准备好接受师父他道义的熏陶,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王二伯的酒还是李大婶的鸡。岂料垫子还没坐热就被师父捏了个诀变走了,心下一慌一屁股坐到地上,摔了个狠。心道,这老头真记仇,我踹他一脚,他还我一摔,面上仍笑嘻嘻整整衣摆端坐好。 只听师父开口,语气里多了些慈爱:“酌儿这月下山几次?” “回师父,大小事件共68次。”明知故问,不是被你派下去的吗,别的师弟师妹一个月有个10次就很多了,只我没得闲,什么张叔丢了锄头,李婶喝水岔了气儿,王婆瓜没卖出去,屁大点事儿也派我下山。 师父一脸慈爱地看着我,捋了捋胡子“酌儿有侠义之心,为师欣慰。然为师听闻你昨日下山……” “徒儿知错了!”我低着头,一脸浪子回头,痛改前非,悔不当初的表情。认错,我经验不要太丰富,表情,语气,神态这里面都是大大的讲究。 “认错倒快,你可知是我今日召你为何?”我正要说不知,师父自己开了口:“昨天你下山替李氏找鸡,收了酬金还收了人家一只鸡带上了山,门内严禁杀生,你跑去你二师弟宋青止房内拔了一地鸡毛,还诓他吃了块肉。” “冤枉呀,那鸡是李婶硬塞与弟子的,弟子说酬金已收不能收下鸡,李婶说平日受了弟子诸多照顾非收不可,弟子拗不过这才收了。拿了这鸡回山左右寻思不对,正巧碰到了宋师弟,弟子不好独吞便邀师弟共享,这才去了师弟房内,敲晕了这鸡拔了毛烤好之后宋师弟腼腆怎么也不肯吃,弟子本着师父平日的教诲要关爱师弟师妹,使了点巧思让师弟吃了一口。”我一串连珠炮,说的自己都信了。 师父叹了口气,不疾不徐的说:“为师还没老呢。两注香之后起来,今日之内把这门修了,不许用法术,明日和青止,兰芝,应沐下山,具体情况青止会知会你。”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呀,门是我破的吗?整个都碎成巴掌大了法术也难修啊,让我自掏腰包,还省了人力,美其名曰让弟子在劳动中吸取教训。明天还得下山做苦力,还是跟宋青止那个整天木着张脸的小白脸,想想就怒火中烧。这个宋青止只比我晚入门一年,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得了一众师妹的欢心,连带着师父提起他也总一副未来接班人的样子。我立志修习道法是为行侠仗义,掌门接班人的位子无意去争。我看不惯的是他居然抢走了我在一众师弟师妹心中伟岸的形象。照理新入门的弟子由我接待,我架起飞剑,白衣翩飞,那一刻每一个师弟师妹看我都是满脸崇敬,小师妹们远远看见我一脸娇羞,再软软喊声大师兄娇笑着跑开。奈何师妹们一见到宋青止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宋青止这细皮嫩肉的哪比得上我英姿飒爽,俊朗伟岸的好,偏偏女人就爱他那样。哎,世道呀。 忙活了一晚回房睡了个囫囵觉匆匆拎了包袱大早就去了宋青止住处,一脚踹开房门本想吓他一吓,谁知床上没人,里外寻了一遍一个人没有,难不成这小子把师兄我给忘了自己带人跑了?正思忱,远远看见宋青止回来,我一屁股坐在了房里唯一的一个凳子上笑道:“宋师弟大早上从哪回呀,师兄找你不见正担心呢。”他走近了我才看到他手里拎着东西,他把东西放下,对我行了个礼“无忧师兄早”。无忧是我的字,连师父都嫌肉麻不叫,只有他这样叫我,我每每听到都觉得害臊,只觉得他是故意膈应我。我就坐着对他回了一礼,“玉延师弟这是买了些什么?”我看到宋青止拿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抖心中大快,看谁膈应谁,跟我演什么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真当我不知道昨天谁在我背后告的状? “无忧师兄喝口茶吃些早点吧。”一包包黄纸打开,小笼包,黄金糕,海棠糕,梅花糕,蒸饺,一连几样,不巧没一样我爱的,我老家嗜辣,就不爱他们南方这咸甜的口味。但昨晚过了饭点也没吃上饭,早上匆忙过来倒不觉得饿,这会儿见了这热乎的冒着热气的,肚里的饿虫瞬间叫嚣了起来。 嗝~ 舒服多了,我说怎么早上火气格外大,想着原来是没吃饭,闷的。我砸吧着嘴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师……师弟,你一直在我背后啊?”难道是我吃得太忘我,连背后站着个人都没察觉?宋青止见我慌慌张张起身竟笑了笑:“在看书,刚过来。该动身了”床边果然摆了本《妙语莲华经》。 师弟你修佛还是修道呀?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的字,关于自己的脑洞终于下定决心写下来了。 第2章 路上 山门前,晨雾将散,紫衣少女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2 抱着剑闭目靠在一块巨石上养神,另一名少年一身墨绿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这俩人该是兰芝和应莯了,说来,我入门在这几人里虽是最早,但底下一群师弟师妹每年都只粗粗打了照面,除了几个一起出过任务的大都不大记得。看他二人年岁不过二八上下,应该是新入门不久的,面上都还透着稚气。看来此行是让我带带新手顺便在新弟子面前露露威风? 我正在脑内酝酿,一只毛绒绒的脑袋突然就钻入了我怀里,我的乖乖,愣是忍住没提脚踹出去。当然也踹不到,我正犹豫下脚宋青止提溜着那人扔到了一边,我一看这不是刚刚还蹲地上挖坑那一身绿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哎,还以为是兰芝师妹呢,亏我忍住了没踹出去。 “大师兄~~是我呀,可算见到你了!”我去,师弟就算多么迷恋入门那会师兄御剑的英姿也不用直接上手吧。应莯见宋青止松了手又想往我怀里冲,我本着爱护师弟的心,愉快的一脚送他下了山门。 这边三人御剑就走,我才想起此行去哪干嘛都不知道,当着兰芝师妹的面实在拉不下脸去问宋青止,姑且跟着飞。路上停了几次吃了些东西,趁机问了清楚。 洛水这块有两家修仙门派,点洛观和白洛观。他俩一个居洛水南一个居洛水北,这俩家本是一家,两百多年前两派的祖师不知为何起了争执,其中一位一气之下隔着洛水另立了门户。百年来时有争斗,双方都互不让步,打来打去结果谁也没落的好处,弄得两败俱伤,遂以洛河为界彼此约定不相往来。本来一家管一边挺好的,照理紫虚山隔着这六百多里路也管不到人家脚边,奈何出事的地方其实是洛水分水岭处的一座小岛,这岛偏巧就在这河道中央,两边都不挨。村长两边求,结果两边都不想管这才找上了我们,具体作祟的是精还是怪还得看了才知道。 奔波一天,傍晚宋青止找了家客栈一行人就暂且歇了。平日出任务我和宋青止都是长途飞过的,到不觉得什么,难为兰芝跟着我们飞了几个时辰,我几次提出休息都被兰芝拒绝了也就索性不提了。但看她方才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还是在硬撑,我换了身行头,让厨房做了点菜粥想着给她送去,刚到门口听到居然宋青止也在。 宋青止你这花狐狸腆着张白肚皮跟人学猫叫,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说着我一把推开门,正巧撞见他们并排坐着在说着什么。 “宋师弟也来看师妹?好巧,师兄见你晚上没么胃口让厨房给你做了碗菜粥,唐突进来,师妹不要怪罪呀。”我一面笑一面把粥放下,顺势坐在宋青止旁边,“无忧师兄想也是对这雪精有了对策?”宋青止一笑,饶有趣味地看着我。这人平日总板着张脸,一笑准不是好事,摆明了想看我笑话。说来刚刚听他说什么雪精,这次要除的就是一只雪精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啧,宋青止你这花狐狸敢情还留了一手。 “大师兄,你莫要误会了宋师兄。我方才去市集购置些吃用,听那茶馆老板提及这洛河小岛乃是一雪精作祟,那岛本是供船夫渔民歇脚,那物占了岛,吃了几个在岛上歇脚的渔民。因这岛位置特殊,村长只得勒令禁止靠近这岛,谁知那物不魇足竟去村中捉人来食,如今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怕被那物抓了去。”兰芝徐徐道完便端了粥碗自顾自喝了起来。 我们辰时出发,现在戌时,五个时辰路程少说飞了大半,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至洛水。应莯被我那一踹没个半日好不了,一时估计指望不上,精怪不比妖物,通常都好对付,早知道就不给他那一脚,过来正好涨涨阅历。 “无忧师兄,天色不早,我们且各回房休息吧。”宋青止一出声把我从思绪里拉回来,我正要告辞,赫然发现我和宋青止胳膊并着胳膊仍保持着我一屁股坐下来的状态,我说怎么热的慌。这人也不嫌,两个大男人大热天儿的贴那么近还一脸淡然,他不嫌我嫌。 向兰芝道了歉,问了声罪这才告辞。 然而老天注定我难睡好觉,甫一进门就察觉到有人,我住这间靠着大街开了扇窗,想着多半是小毛贼,也懒得搭理,钱的都在宋青止那儿,我这就带了两套旧衣物一把剑。解了衣物往床上一躺就这么睡了。迷迷糊糊连做了几个梦,又是火山又是烤炉折腾了大半夜,一睁眼床上多了个人。 我李酌,别的不说,堂堂七尺男儿坦坦荡荡,行的端做得正,这种传奇里躺着碰到艳遇的事,我早30年就不想了,更何况我一向爱那温柔女子,从不曾对同性有过想法,躺我身边这位胸平的不能再平,腿上净是腱子肉,一摸就是是练家子。 “呵,何人胆大至此!看腿!”我敢说这一脚绝对用了我九成九的功力,至于为什么留了一成,那是我对这位采花兄的一成敬意。我左手提剑,右手飞速捏了火诀点了灯,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那萎萎靠在墙角,如一棵饱受摧残的韭菜,口中还不时吐出鲜血,不是那被我一脚踹下山门的应莯又是谁。我本想着他该花上半日才能爬起来追上我们,没曾想他这么快就追上了。 “师,师兄,是我,我呀”。 “别说话了,大半夜的来了不找你宋师兄在我房里干什么。”可怜见的,一天挨了我两脚,刚那一脚直往胸口去是真下了重手的,我搀了他上床躺好。正要开门,客栈的小伙计和宋青止同兰芝师妹都来了,忙让伙计去打几盆热水,拉了兰芝师妹进来给应莯瞧瞧。我们紫虚山盛产药草,大家虽然都略懂一些,到底还是有专门掌药理的。白日里听宋青止提及还想着等应莯来了,让兰芝给看看,没想到现在就赶上时候了,还是重伤的时候。 兰芝给他搭脉,我拿热水给他擦擦血污。应莯微眯着眼睛只看着我,这是要诱起我强烈的负罪感吗? 嗯,很好,我望着那张本活泼的苍白面孔,确实有了点自责。一旁宋青止给兰芝递了几瓶药, 兰芝捻了颗药丸应莯却只看我怎么也不肯吃。“这还是我来吧,师妹”,我抹了把汗,从兰芝手里接了药丸,应莯果然很配合地吃下去了。又看兰芝递给我一瓶膏药,我愣了下,叹了口气扒了他衣服上药。 “师兄,你这都摸两回了,一回生二回熟怎么下手还这么没轻重呀。哎哟,痛痛痛,啊~” “闭嘴!” 这小子,等你好了看我收拾你。 收拾妥当,又听兰芝叮嘱了几句用药,我早已哈欠连天,宋青止却还是一脸淡然,不禁感叹一句,不愧是我们中仙法修习最好的。送了兰芝,正要回房,却听到宋青止在背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不好吗?我上眼皮和下眼皮架打的正酣,只当他是自言自语头也没回进了房。床让给了应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3 委屈师兄我只能在桌上对付一夜,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没再做梦。 一觉醒来脖子却落了枕,只能歪着,一碰就疼。心想真是作孽,这可怎么出去见人,看床上应莯那小子气色已渐红润,睡得安安稳稳,再看看我,真是分外凄凉。勉强洗漱了,歪着脑袋去敲了兰芝的门,一进去见到摆了一桌早点,宋青止正在盛粥。看我进来了把粥放到了我身前,“无忧,坐下一起吃吧。” 我歪了脖子又差点掉了下巴,平常喊字还会加上师兄,现在连师兄都懒得喊了,这是急着把我压下去?哼,花狐狸终于要露尾巴了。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端起粥碗慢慢喝着,不时端下大师兄的做派讲两句经典,又夹了几个汤包,吃了两张饼,丝毫不在气势上被压下去。奈何,歪着个脖儿怎么正经都像是在逗笑,我瞧着兰芝师妹第五次喷了口粥,终于忍不住了,“师妹莫要再笑了,哎,师兄早上找你正为此事,还请师妹施以妙手。” “大师兄甚少来听早课有所不知,宋师兄医术远在我等之上,昨夜若不是宋师兄的药,自我手应师弟没个月余估计好不了。宋师兄就别再逗大师兄了,快给他看看吧。” 闻言,宋青止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背过身去,肩膀却止不住的抖动。 我拉了兰芝就往外冲,那头宋青止终于止了笑,我甚至没看清他步法这人就已经挡在了我身前。他眼角还噙着泪,脸上挂着笑:“拉拉扯扯,师妹莫要怪。”这是对兰芝说的,“无忧,你可真有趣,太有趣了,哈哈!”这是对我说的。我提脚就要踹,他一手抚着我脸颊一边就往我身后闪,只听到“喀哒”一声巨响。我真是又想哭又想笑,你大爷的宋青止,就不能好好治吗!? 给应莯拿了俩包子两步并做一步回了自己房,这丫躺床上正在玩自己头发,“大师兄在隔壁这样热闹,师弟一个人可寂寞的紧~”句尾还拖长音,听得我一阵牙酸,拿了一个包子就往他嘴里塞,“好好,师兄来喂你吃包子!”。 又是一片鸡飞狗跳,吃了包子让他服了药丸又给他换了药,兰芝说他起码还得躺几天,雪精的事一天也不宜耽搁,我寻了宋兰二人商量,“雪精的事情缓不得,但应莯师弟这样我们必须留一个人照顾他,我思来想去我最合适,二位可先至洛水处理事宜,我等应莯师弟伤好些便同他往洛水与你们汇合。”我和应莯留下,他俩先去洛水调查雪精动作,我的飞剑可以载两人,等应莯伤好些一齐过去汇合,我同宋青止打前锋,留两口气给他们俩发挥下就行,理当是最妥当的安排。 岂想宋青止听完第一个不同意,“兰芝师妹通医术留下最为合适,无忧你在我们一行人中阅历最广,非人之物你了解更多,这雪精已吃了数人恐修为也不在我等之下,不可大意。”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虽然仍是木着张脸,但他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精怪本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而成,修行起来比人要容易,这又吃了几个人的确是不能小看。那边兰芝也道:“宋师兄言之有理,还是我留下照顾应师弟,兰芝医术尚可但论修为确实惭愧。”兰芝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得同意。 回房跟应莯交代两句又叮嘱他几句不许为难兰芝师妹之类的话。他眨巴着眼瞧着有些委屈巴巴的可怜,我给他倒了杯水道:“师兄不好,误伤了你,跟你道个歉,对不住。这几日你且歇着养好伤,师兄答应你回头带你下馆子吃顿好的。” “师兄,我,我也不好,不该爬你床。我其实知道这是你房间,我白天就到了,蹲在窗外等到晚上故意想吓你的。”吓!我这窗靠街,大白天你蹲那不怕吓着来往的人啊,闲的呀师弟。我嘴里却说:“师兄不怪你,”我山门踢他一脚,回头他想吓我一吓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师兄那会踢你一脚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等你赶上让兰芝师妹给你看看,你倒好,来了也不告诉师兄,弄成这样,哎!”说着又给他理了理头发,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温馨画面。闲叙一阵我正收拾东西,那边宋青止也来同应莯说话,我扔下一句楼下等你就出了门又晃去了隔壁兰芝那儿,却正好听到应莯对宋青止说:“大师兄就爱那惨兮兮的。”接着是宋青止若有所思的一句:“原来如此。” 什么鬼?!怎么说的我跟那强抢民女的恶少一样,不惨不要,我又没有那种特殊的爱好。 跟兰芝告了辞便同宋青止一齐御剑赶往洛水,一路无话。到了洛水已是晚上,村里人见多了天上飞来飞去的人,都见怪不怪。在小摊上买了点吃食囫囵下了肚,宋青止便领着我去了村长处。村长瞧着年纪并不很大,头发有些花白,但仍属壮年,领我们进了屋看了茶说了些客套话,又分别同我们寒暄一阵,我一向不爱这繁琐礼节,找了个托辞背着剑就去了那洛水边查探。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手机码字~ 第3章 打怪 这夜色还未浓,就着岸边的灯火模糊能看见些岛的轮廓,奇怪的是这岛在分水岭处,周围的水却十分平静,白日里在云上往下看这洛河明明水流湍急,没道理隔了几里地同一个流域一处湍急一处平静。 我瞅着这周围虽然挂着几盏灯但连个人毛都没有,刚入夜街上就已不见人烟,四下转了转也没什么收获只得作罢。 盛夏时节入了夜倒也凉快了许多,今夜无月星星格外多,借着晚风要是有酒就更好了。可惜这四下无人街上店门紧闭,纵有良辰美景然无佳人美酒相伴实在寂寥。 “无忧,怎的在这儿?”星光下一袭蓝衣翩飞,宋青止收了剑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我面前,“夜色甚好,师弟这里有壶酒,无忧可赏脸?”他语气不急不缓,面上仍旧无甚表情。我心想这莫不是想讨好我,如今只我二人在此怕我给他找茬?哼,岂能如他意。当即抱拳道:“多谢玉延,只是……”只是连日劳顿师兄我想睡个好觉呀!然而没给我说完后半句的机会,酒壶往我怀里一塞就拉着我上了一处房顶,我强忍住踹人的冲动,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被拽着的胳膊。 我们一个屋脊一个屋檐坐下,打开封口酒香四溢,听闻此处盛产瓜果,闻着酒味应该是果酒,喝上一口果然不错,清冽的果香顺着酒入喉回味无穷。 “无忧觉得如何?” 我假做平静只说还不错也不回头看他,自顾自欣赏起满天繁星。酒一口一口地喝着,偶尔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我竟然觉得此情此景还不错,连带着看他也顺眼多了。其实想想宋青止平日里是没得挑,接人待物种种,我不常待在山上门内大小事务都是他帮衬着师父处理的多,教导新弟子大多也是他。我迷迷糊糊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一壶了仍觉得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4 尽兴,起身时没站稳滑了一下,还好宋青止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心里一高兴就夸了他一句:“师弟好身手!”他扶我下了屋顶,“还是喊我玉延吧。” 我一惊,酒瞬间醒了一半,步子都稳了。他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又唤了我一声无忧。这,这不对吧我的师弟。我从他手中抽出胳膊,又觉得这条胳膊碍事放哪都不对。 我搔了掻头皮道:“师弟,我好歹是你师兄,哈哈,你方才那话语神情若换作女子怕得立刻下嫁与你了,你我师兄弟间还是平常称呼吧。”说完又干笑两声拍了拍他肩膀,见他面上仍是一片平静,不知怎的我心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不痛快。 一路无话,但是借着酒劲这一夜睡得格外舒坦。这夜里我做了个梦,穿着蓝衣的男子负着漫天星光从天而降,我想看清他的脸却像蒙了层挥不去的雾总也看不真切。 次日清晨用了早点兜了一圈,却不见宋青止,我估摸着日子又去了趟那岛,驾上飞剑挨近了看了个全貌,这岛不算小,想是流沙积成的,岛上灌木丛生,有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应该是供人歇脚的,如今只怕是住着那雪精。这秽物越早处理我们此行就能越早结束。 晃荡一圈也没见别的,说来雪精向来是冬季出没,夏季消散,这雪精哪怕吃了几个人修为有所突破,盛夏出来作祟也太反常。 难不成是入了妖? 越想越觉得此行不简单,点洛和白洛两派哪怕再怎么不对眼,小小雪精随便派两个小弟子当练手就能解决,没道理等它害了数人性命仍不为所动,恐怕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我心中越想越不安,等我想回去却发现已经回不去了。我御剑轻轻松松进了这岛上空完全没有设防,是心里压根没想过这底下的或许不是雪精是雪妖,没曾想这结界是只进不出,御剑根本飞不出去,来来回回在一个地方打转。没办法收了剑老老实实走路,这类结界我见过几次,自己也会使,没甚技术含量,但破起来了却十分麻烦。要么找到术法的阵眼要么打死施法的人,这岛瞧着不大,刚在上方所见能设阵眼的一处是那木屋,一处是东南方位的一块空地。有人闯入结界,主人不会不知,我现下只身一人正是好下手的时候,更不敢轻举妄动,想起来身上还带了几张黄符,取了一张变了纸鹤,然而飞了没多远凭空起了一阵火烧没了。 看来那物是非得让我陪它玩玩了,那只能奉陪到底了。 剑已出鞘负在身后,脚下使力就往木屋去,很快就到了,那木屋隐在一堆灌木里,我提剑削平了那堆灌木,右手迅速捏了防身的法术,这一套我在来的路上就在脑中反复推演了几次,然而并没有用上。我站在原地,左手的剑气还在暴涨,耳边却除了树枝落地的声音只有一两声鸟鸣在回应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在这在另一处? 我不敢大意,仍提剑保持着剑气暴涨的状态,从怀里召出一张符送入屋内,如果有妖物符纸立刻点燃,等了半天也没见火光,看来的确不在此处。收了剑正要进屋查探,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我眼里,我抬头一看,岛上居然下起了白毛雪。 看来终于是要来真格的了。窗外风雪交加,愈下愈大,小木屋吱吱呀呀不知还能撑多久。还好这里面土灶桶盆,蓑衣等该有的都有,我拿剑把地上的土灶刨的更深些,又把蓑衣拆了起了火诀,小屋里暂时是暖和了些。 这风雪定是那妖物作祟,可如今大雪漫天连路都看不清,出去更是死路一条,待在这里坐以待毙更是不行,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异常沉稳,屋外风雪交加,满耳都是风声,这几下敲门声却格外清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总得来!我一手握紧了剑,一手拉开了门闩,风雪顿时就灌了进来,我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睁大双眼。 “大师兄,是我。”,门外一袭蓝衣的青年正淡淡的看着我,“可以进来吗?” 宋青止?!我来了这里有多久了,是回去不见我踪影所以来岛上寻我了?我微微错开身让他进来,插好门闩。 “屋外风大,师兄还是过来些坐着吧。”我转过身时,他已经坐在我刚刚的位置看着我,我挨了他坐下,他又往一边挪了挪。看他仍是一脸平静,我好像也稍稍安下了心。我拿火钳拨了拨柴火,又把斗笠拆了也塞了进去,火堆噼啵着冒了几个火星。 “师弟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我方才危急时的确想过宋青止回来该多好,但这真来了我又觉得异常尴尬,只好捡着话讲。还好他也不甚介意,看了看我道:“大师兄可让人好找,我寻不到你想着师兄你大概是只身来探路,等了许久不见你回想是遇了麻烦便赶紧来找你。谁料刚上岛就下起了大雪,远近只有这一处火光,想着是你就敲了门。”说到底都怪我鲁莽,现在连宋青止也搭了进来,我看着他道:“都怪师兄没用,连作祟的是妖是精都没搞清楚,草率进了他的地盘,现下只能先找到阵眼破了阵出去了再说。”我说着拿了那火钳恨恨的搅了一搅,又是一阵火花。宋青止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我一想到他应该还在辟谷若不是我让他吃了块鸡,也不会害他破了功重新来过。我虽然的确看不惯他,但也从没想过要他陪我一起犯险,我独来独往惯了确也没考虑到其他三人。 心下惭愧,便道:“玉延,我想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山上那会,和昨夜你好心带酒给我,我还误会你,对不起。”我真心跟他道歉,他却有些愕然,我怕他不信,又拿眼睛和他对视。 “师兄哪里话,我并不怪你。”他说着笑了笑。 不知怎的我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异样。我咳了两声说道:“我们当下紧要的还是找到阵眼想办法出去,我们稍作休整便出发吧。” 他神情如常,只道:“风雪甚大,师兄我看还是等风雪小些再动身吧,小心中了那妖物的诡计。” “说的是,是师兄欠考虑了,就依师弟,等风雪小了再动身。”我绕着火灶走了半圈,道:“我看时候不早了,今晚我们各睡半夜,师弟先睡,我去门口守夜,下半夜你来替我。”听罢他点点头,合了眼打坐。 这里打坐这个的绝不是宋青止,我找他搭话时便觉得不对劲,“让人好找”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哪像是个大男人会说的,再有宋青止向来喊我无忧师兄,从没喊过大师兄,我向他道歉喊他玉延,他却仍叫我师兄,这本该是最大的破绽,我却以为他是介意我昨夜的话也没多想。我真正确定他不是宋青止,是他称这作祟为“妖物”,这明明只是我一时的猜想,根本不能断定,宋青止不是武断的人,若不是确凿证据确定是不会妄下定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5 而几乎所有真正见过这邪祟的都死了,活着的大多是“听说”,根本不能下结论。 它此刻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按理我虽有一定修为,它要与我一战未必会落下风,这又是它的地盘。恐怕还有别的东西令它忌讳不敢出手,我刚才拿剑刨坑,刨完就没再管它,方才找了一圈竟没感应到,想来是被它藏了起来。等了一时,我悄悄念了个避风咒拿黄符叠了个纸鹤送出了门,但愿能安全抵达吧。 我坐在门旁盘腿打坐,割破了手指以血契召之,也不能感应到我的剑,奇了怪了,血契是强制性的契约没道理会不起作用 ,难道…… 四周气息一变我就知道不对,刚睁眼,便见“宋青止”提了一把剑走过来,正是我的剑。 他笑:“师兄可是要找这个?”,刹那间木屋化为齑粉,天地一片血红。 那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宋青止的伪装也迅速裂开显现出它本来的姿态。墨玉般的长发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娇艳的红唇又为她添了一丝妩媚,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却看不出任何感情。若不是她此刻带着诡异狰狞的笑,在别处遇到这样的姑娘,我倒是真会忍不住心动上前搭讪,而现在我只能拔腿就跑。 身后妖气冲天,她一路追赶剑不停地舞动,带出的剑气癫狂又霸道,我堪堪避过仍挨了一下,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右肩处瞬间血流如注,右手软塌塌的垂着,还好避过了心脏。还差一点,就快到了。我不敢回头,左手封了右手的穴,暂时减少了出血量。又避过了一道剑气,还没喘上口气就感觉腹下一痛,剑气瞬间灌入五脏六腑,人跟着就翻到在地动弹不得。连喷了几口血,鼻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周围下着红雪,风仍不停歇我却是满头大汗。 她见我不再挣扎把手里剑往边处一扔,笑吟吟的看着我:“小道长终于肯停下听奴说几句话了么?” “美女姐姐,咳,你想说多少我都乐意听,犯不着……刺我几剑。”我一说话喉咙里血腥味就一阵阵往上翻,一句话分了三句讲。趁她放下警惕,迅速确定了自己的方位,这的确是结界阵眼的位置了。 雪妖缓步走近,她神情癫狂,眼神却依旧不见感情。她走近我身边蹲下身来拿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想躲却又不敢躲,她摸过的地方我都觉得像是结了一层冰。“小道长可是把奴忘了?那年你我相遇奴可日夜记着呢。” “姐姐怕是……记错了,我若有……幸见过姐姐这般姿容的姑娘,三生都不敢忘。”身体止不住地哆嗦,我小心往后挪动些,一面试着暗暗召回我的剑。望了望天,一片血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我的纸鹤该到了吧。 她的手慢慢往我心口探去,“不会错,你身上有我血的味道,那冰河之下,你弄瞎我双眼,我不会忘记!” 冰河?!是我被师父救下那次,我掉进冰洞里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慌忙之中一阵乱抓,然后就记不太清楚了。 想来也是倒霉,大概从我昨夜在岸边就被她察觉到了,我后来误入结界,她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反而要装成我熟悉的人来接近我。想不了这么多了,我现在连喘气都困难,远处我的剑终于有了反应,破空一阵长啸直直往那妖射去,她不得不闪身避开,但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剑身不偏不倚直插入不远处的一块方形扁石,血色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雪停了,风也止了。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了?” 我看见她迅速的靠近,她的手刚碰到我就被斩断,那把挡在我身前的剑我认得它。 宋师弟,你可算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手机码字~ 第4章 日常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回到了紫虚山,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妥当,动了动右手,疼的我眼泪直流,但还好,没废。 也不知道这是躺了几天,雪妖有没有被收服,宋青止有没有因此受伤,说起来,我这伤完全是自找的,平白给人添麻烦,哎。 我这边正胡思乱想,那边应莯端了药已经进来了,把药往边上“啪”地一放,道:“醒了?” “你大师兄死里逃生就不能稍微表现得欣喜点吗?”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又被他按下去了,他看着我,气呼呼道:“欠着我一顿酒呢,敢死试试!”这孩子,怎么跟师兄说话的。 我瞧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他见我一笑更是生气,直接上来掀了被子扒我衣服,我碍着一只手不便打不过他,他看我一脸惊恐,勾了勾我下巴笑道:“怕了没?”,我连忙讨饶:“怕了怕了,好汉饶命。”他挑了挑眉低下声音道:“光会嘴上讨饶可不行。”,说着又解了我的中衣。 “师弟,冷静冷静啊!” 他噗嗤笑道:“冷静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认真道:“我是个正经人。” 他微眯着眼俯下身来,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了,呼出的气在我脸上挠着痒痒,他说:“可我不是。” 我心中一窒,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呼吸都停了。等我惊醒过来时,他已经坐了起来在给我拆绷带。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笑道:“大师兄在想什么呢?”,我看着他,真是心情复杂,越想越不对,伸手捏住他下巴坏坏一笑:“在想师弟你呀。”见我如此,他果然愣住了,心中正得意,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恨恨地咬了一口。我喊了一声痛,正要回以颜色,门却开了。 “师弟总算醒了。”平平淡淡的一句,正是宋青止。他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对应莯略一点头遂在床边坐下替我把了把脉,见我手上一排牙印神色变了变,也没说什么。末了又叮嘱了我几句,起身就要告辞,我赶紧出声拦住他:“宋师弟,多,多谢你。”,他愣了愣,看了眼应莯道:“多亏了” “多亏了宋师兄及时赶到,师兄你可要好好谢人家。” 我看着应莯:“我问你宋师兄呢,你倒嘴快。” 这话本来是有些打趣他的意思,谁料他真的生气了,也不看我对着宋青止抱拳道:“那师弟也不便做这碍事的,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宋青止坐了一会儿也要告辞,临走前又问了我一句:“无忧师兄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问完就走了。我一时有些莫名其妙,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我应该记得的?我想了一阵实在头疼,还是等下次问问宋青止吧。 闲了不多时又接连来了几波人,小桌上堆满了慰问品,连师父也来看望还带了不少珍稀的补品。看来我这大师兄平日里在同门间还是有些人气的。又躺了几日,总算可以下床走动,这几日宋青止倒是来过几次,应莯却是一次没来,这小子是真记仇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6 。 这天我心血来潮去了后山赏枫,凉风习习,枫叶红了大半,林间有鸟鸣,树影婆娑,曲径通幽。闲步走至一山泉正觉口渴,刚走进泉边,一道人影倏然窜出,我没带佩剑,正要后撤却被一把拉进水里。 “别动。” 我听出来是应莯的声音,当真不再动了。他慢慢走近,脸上挂着坏坏的笑,睫毛上的水珠轻轻的颤抖。他走过来靠在我身上,我才注意到他腰腹处有一段很深的刀疤,还很新的样子。之前有过吗,我疑惑着不自觉伸手摸了摸。 “嘶……”,他皱了皱眉,看来的确是最近的伤。 “还疼吗?你这伤是……”,然而还没问出口就被应莯堵住了嘴。我瞪大了眼,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 我去,师弟我真的是正经人啊!冷静冷静,我一边告诫自己一边用力推开他,手摸到他光溜溜的胸口,心里却又异常奇妙。他亲了一会放开我,我俩四目相对,粗粗喘着气,他眼红红的带着水气。不得不说,技术真差。 “你说什么!” 没留神竟直接说了出来,我正要解释,脸上就挨了一拳被推进了水里。我挣扎着扑棱出来应莯早就不见了踪影,嘴角一阵阵发麻,似乎还磕到了里面的软肉。 哎。回去涂了点药,一照镜子嘴角青了一片,连带着里面也破了皮,喝了几天的粥,这几天每每看到他刚想说几句,就被他躲了过去。本来是我吃了亏,心里还不大自在,见他这样我倒反而觉得是我不是了。 我心中郁闷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晨室,远远看见宋青止一个人在里面像是在誊写。见他专心致志的,我本来是想走开的,没料到他抬头正对上我的眼。 他见我来了略讶然,眼神亮亮的笑了笑收拾好书本向我走来,“无忧?”,这又叫回去了,哎算了。我笑笑:“打扰师弟用功了。”,随即想到还未正式向他道谢便道,“那日之后还未谢过师弟,师弟什么时候得空师兄想好好谢谢你。”,“现下便有空,把应师弟也叫上吧。” 我没想到宋青止这么善解人意,大概是看出了我们之间有些不快想趁机让我俩和解,想想以前误会了他许多更有些惭愧。最后约定我去一品轩订座,他同应莯随后赶到。 一品轩是这地界最好的酒楼,每席都是隔开的单间,小巧精致,二楼禾汀一间,两扇窗,一扇与紫虚山遥遥相对,正望着山尖云雾缭绕,一扇临着街市,吆喝叫卖说笑声络绎不绝,两相对应别有一番意境。不多时他二人就到了,一入了座小伙计就过来招呼,一壶罗浮春,几碟精致小菜又有现捞的鱼虾,陆陆续续摆满了一桌。 待菜上齐,宋青止和应莯都有些呆了,应莯用一种看地主家傻儿子的表情看着我道:“看不出来大师兄这样阔绰,早知道去洛水我们一路省吃俭用的,当初就该好好宰你一顿。”,我讪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师弟尝尝这酒怎样。”,心里想的确是:喝你的酒,就你话多。一旁宋青止自己给自己倒上了,我赶紧整整衣冠起身向他:“宋……玉延师弟,此番洛水一行受你诸多照顾,若非玉延师弟及时赶来我恐怕也不能在此与你们吃酒了,这杯酒师兄敬你。”说完一饮而尽又斟一杯向应莯:“这杯是向应师弟赔罪,数日前,咳咳,那个,无意冒犯了师弟,今日诚心向师弟赔不是,望师弟莫怪罪。” 应莯笑笑,将我手里的酒杯截下,“要赔不是也该是师弟来,”,他拿起自己怀里的酒一饮而尽,“本是无心的玩笑让师兄介怀至此,师弟怕着师兄恼怒没敢去请罪,反倒让师兄来向我赔罪,我自罚。”又是三杯下肚,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倒真像是一点也不介怀了。 他那一眼看的我心里没由来跳了跳,却半天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酒已过三巡,我们互相说着闲话,有一句没一句也不管说没说清,听没听懂,一个人说完另外两人都默契地笑着打趣。窗外街市有男人在唱歌,哥哥妹妹的一大串,唱到高潮也有几个青年人呼笑着加入,伴着几个女子的嬉笑声。应莯趴在窗边含糊不清地跟着吆喝,我和宋青止相视一笑也跟着加入。 醉意正好,连宋青止也醺了眼,出了酒楼已近傍晚,仍觉得不尽兴又去买了几坛酒,几个人偷偷摸摸去了后山,路上比谁的脚力快,结果应莯最快,我垫底,又被应莯笑了几句我脸上挂不太住,连宋青止也跟着笑出了声。 彼时天高月明,后山的枫叶终于是红了,应莯喝了两口酒随意折了根树枝就舞起了剑,青衫翩飞猎猎作响,舞的不是我门中的剑法,但也精妙绝伦,只是不知怎的心里觉得像是在哪见过,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舞至精彩处我和宋青止都一齐叫好,一场红叶雨落,应莯收了势将树枝一抛截过我手里的酒就灌了两口,笑道:“本家剑法权当给师兄解闷了”,他粗粗喘着气连带着脖子也红了,更突显得他皮肤白净了。我心里有一茬没一茬的乱想,接了他抛回来的酒坛子,望着手里的酒坛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接着喝。好在这时宋青止不动声色的拿了坛未开封的给我换了,不然还真有点尴尬,应莯似乎也没注意,在一旁找了个平整的地儿就躺下了。 忽然间好像所有的话都讲完了,月朗星疏连时间都像是变缓了,应莯闭了眼哼着白天街市里的歌谣,宋青止看着月亮喝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修行久了,一闲下来就喜欢感慨一下,我靠着一个木桩子,望了望宋青止又望了望天,忽然想起了他刚被师父捡上山那会。 远远瞧见一个白白净净眉眼清秀的小孩,只比我矮几寸,安安静静的站在殿内,我跟在师父后头悄悄地对他做鬼脸他也没什么反应。他总是安静着没什么表情,也不多话,那时山上就我们两个弟子,练功什么的都不得不在一块。我嫌他闷烦透了他,总是想着各种法子逗弄他,找他不痛快,我想他大概也一样烦我,虽然他不多说什么也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但每次我都被师父额外“照顾”,想来是他的功劳。当然长大些弟子们多了,也慢慢知道自己被师父罚其实挺活该的,但好像没事找他麻烦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改不掉了。 修行越往后,我俩也越来越忙,他在山上替师父分担各类事务,我则大部分时间在山下处理各地的委托。某一次我带着几个师弟师妹刚在山下除了个邪祟,其中一个师弟不慎受了伤,我们连夜回山,他接了消息正巧赶来接应,那夜无月,漫天星光他一身蓝衫御剑而来,背着星光从天而降,宛如谪仙。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蓝衣的男子负着星光从天而降,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在对我笑。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截 第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7 5章 日常二 次日,我朦朦胧胧的睁了眼,已经日上三竿,看了看天恐怕都巳时了,身上只搭了一件绿袍子。居然把师兄一个人扔在这山野间,还好这几年我带着发展业务,后山的什么毒虫猛兽大多被拿去做药泡酒了,不然我这一觉指不定身上得少个什么部件。 我站起身一阵头疼,腰背也一阵酸。这袍子看着是应莯的,估计这会他们在上早课回头给他送过去。昨天光顾着喝酒没怎么吃菜,现在肚里空空,饿的腿都有些软。正好快到饭点,走回去正好赶上,我平常嫌弃山上吃食寡淡不怎么在山上吃,难得来吃一回走哪都有人过来跟我打招呼,连给我的饭菜都比别人多一半。 吃饱喝足转了一圈没找到应莯,问了几个人也都不知道,我闲的发慌,将袍子叠得整整齐齐又拿一个包袱皮包好,四处闲逛不知不觉竟走到后山的那处山泉。那日的情形又袭上心头,我叹了口气看着泉水发呆,枫叶轻飘飘地落了几片进水,水波轻荡,一个人影从水里慢慢走出。 “师兄你可真的悠闲,没事儿老往这跑干嘛。”,说话的自然是应莯,我没想到他又来了这里居然又是在水里,但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些因果。 我把包袱打开,他穿好了衣服看了一眼,笑道:“你背着我的衣物到处找我找到这儿来了,我又不急着要。” “其实我也是有些疑问,心里没着落就想亲自见你一面问问你。那日我见你腰间有伤我就在想了,”我顿了顿看他,他面上仍挂着随意的笑容,我接着说:“你腰上的伤是剑伤对吧,那是我的剑留下的伤,在洛水救我的不是宋青止是你对吧?” 应莯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看着我笑了:“李酌啊李酌,你也就在宋青止面前还知道端一端,踹我的时候倒是爽快,瞧着精明实则傻的很,你自己说的,看到的那把剑是宋师兄的剑,况且我有伤在身哪会那么快赶去。” “但是你没有自己的佩剑对吧,你昨天舞的那套剑法是你本家的剑法,砍下雪妖手臂的那一剑我记得很清楚,绝不会是宋青止。你脚力很快,下山往洛水那时你落后我们大半日,但我们前脚刚到,你傍晚左右就到了且是在有伤的情况下,洛水那次我们离开时你其实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如果宋青止立刻传信你们,你能赶过来也不奇怪。” 我一口气说完,他仍是一副波澜不惊,他走到我面前像是有些无奈:“你这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我不这样逼问你,你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还当我是你师兄?我最后问你,你必须得老实说。你,究竟是谁?”,他入门不过三载,连佩剑都没有更别提御剑,可是既能随意使用他人的仙剑,又能轻松的砍下妖物的手,如果我没猜错那雪妖恐怕也是他单独除去的,如果宋青止在他不会腰间还受了这样重的伤。 “刚还在笑你傻,这可不就聪明了。你当我是师弟,我却没把你看成师兄,李酌,”他看着我的眼笑了,我第一次发现,应莯的眼睛是这般好看,清清亮亮的又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眉眼笑起来像是一幅山水画。他轻声说:“三日后我就下山去了,我是谁,呵,不过是凡间帝王的一个不受宠的儿子罢了。师父这样的人物,怎会让门中混进不知来历的弟子。” 下山? 我正愣神,应莯忽然抱住我,我嘴上一麻,回过神来,嘴里一片腥甜。他笑的得意洋洋,我正要给他一脚,却被他错身灵活闪过还捏了一把我的老腰。我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揪住他缚住他一只手,右脚顶住他膝盖直接给他锁在地上。 哈!小子,当初是让你一只手这会还能被你占便宜?! 我稍稍使劲他就疼的直叫,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师兄你真偏心。”,我偏什么心了?装可怜可没用了,我不怀好意的捏捏他下巴,笑道:“师兄我一视同仁,所有师弟师妹都一样,哪会偏心?” “大师兄的心或许摆正了,但李无忧的心却早就偏了。” 无忧…… 李无忧的心早就偏了吗? 我放开了他,心里有些好笑,更多的是难受。“哪有什么李无忧,从来就只有一个紫虚山的大师兄李酌。”明月再美,也只能挂在天上看看,再怎么爱慕画里的仙子,画也不会活过来同你说话,我就是明知自己一厢情愿,明知不可为,却总也不能断念。他听我这话也愣住了,我把衣服给他披好,语气轻松:“想不到你小子来头倒不小,山上待久了是不痛快,下去走走也好,只是记得回来。” 他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顿了顿豁然笑道:“哪怕山高路险,师兄一句话我必然回来。” 这边正说着,不远处树叶窸窣,应莯拍了我一下,“正好宋师兄来了,喝酒去。”,那边来的果然是宋青止,他见我也在有些意外,但随即对我淡淡地笑了下,听到应莯说喝酒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应莯,“昨日宿醉,今日都差些赶不上早课,而且师弟你的身体……” “不碍事,昨日是大师兄的道谢酒,今日是我的临别酒,二师兄不会不给师弟这个面子吧。” 宋青止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师弟哪里的话,只是临别酒只有我和无忧在怕有些寂寞,我去跟各师弟妹打声招呼,就在山上,摆个宴大家一起来。” 应莯想了想也不再说什么,我心里却总觉得不自在,应莯总会回来的,搞这样郑重做什么。但他们一边连日子都商量好了,我也就没吭声。这件事全权交给宋青止,自然是无比稳当,当下各自就散了。 一天无事,回去吃了点东西就乏的厉害,草草睡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心里事多,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带着做了个奇异的梦。 梦里面我是一个富家少爷,在一片枫叶林里闲逛,远远看见一个人在舞剑,我追过去想看清楚他是谁,忽然下起了雨,我一晃神的功夫那人就消失不见。雨越下越大,我兜兜转转想找个地方避雨撞进一座破庙。正巧那人也在,他背对着我,我正要跟他打招呼,一转眼却在一座豪宅,我跪在地上正在挨打,一下一下好像真的打在我身上一样,痛的我冒冷汗。然而才挨了几下,我就被人从屋里救出来,我心里知道就是那个人侧了脑袋想看清他是谁,却只能看见他的柔和下颚角,努力了几次都没用,等他放我下来,再看,又是那片枫林。火红火红的枫叶连成一片,鲜红的枫叶,鲜红的他,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一身血红,脸色惨白,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还在滴着血。 我对他说:君席,你欠我的。 可那分明是应莯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好久总算出来了,这章写了两次,所以花了点时间,这个月完结。 第6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8 章 前尘尽 叫君席的人动了动嘴唇,我还没听清就醒了。呆呆坐了一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梦的由来,揉了揉眼起身拿毛巾随便抹了把脸,窗外天已大亮,师父这会应该在用早。 我有一种预感,师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夜满山头,深秋夜里已不再有蝉鸣,静悄悄的,远处有几个弟子在谈笑,声音却像自亘古而来。我在醒昏室里听到的那个故事,可怜又可笑。 前朝皇帝有五个儿子,夭折一个,病死一个,发配一个,剩下俩,一个是现在的皇帝,一个得了场病,傻了。 傻子整天笑呵呵的到处跑,有时几天不回府下人们出去找,傻子鼻青脸肿蓬头垢面的只知道对着下人笑。那一年道学被朝廷打压,紫虚山还叫仙姑山,山上常年云雾缭绕,传说是仙姑的住所。 中书令李家的公子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多情,某日在茶肆里解醉,听人说起在仙姑山遇见了仙子,那仙子如何如何美貌温柔,令人流连忘返,李公子听了借着醉意当真一个人上了仙姑山要去会一会那仙姑。 上了山才知山路崎岖,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得了这苦,山上雾大走迷了路误闯进一片枫林,正直深秋,枫叶红得迷人眼。往前走几步果真看到了人,光背影就叫人心驰荡漾,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男人,那人发现有人迅速逃走,但还是叫李公子看清了脸。 正是那个傻子王爷。 原来傻子王爷是在装傻,李公子得了这一天大的秘密酒醒了大半,回了府也没敢跟任何人说,第二天找了个说辞就上了王爷府,王爷遣退了下人也不再装傻。李公子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我不会抖出王爷的秘密,但王爷得答应我一件事。”王爷斜着眼看了看他,“你说。” “我要你嫁给我。” “什,什么?!” “唔,那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前朝曾盛行男风,现下一些王公贵族间也有所遗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李公子色胆包天竟连王爷也觊觎。但皇帝多疑,傻子王爷不想惹事端,勉强就答应了他。 王爷本来以为只要随便应付一下就好,没想到李公子死缠烂打,变着各种理由去府里找他,王爷被他烦的不行,只好天天在街头装疯,没想到李公子也是个没脸皮的,见他装疯,也陪着他扮傻,追在他后面“娘子,娘子”的叫,一时间成为京城一道笑谈。 李中书年事已高,听到这风言风语气的直背过气去,当天罚儿子跪了一天祠堂,没让吃饭。结果一入夜,李公子就跑去了王爷府,李中书得了消息连夜去逮人,拎回来就给了一顿鞭,还没打完,就被人劫走了。 坊间都传言李小公子是和傻子王爷私奔了,因为现在满京城都在找王爷,但这俩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一年,三年,五年。李中书辞官回了乡只道没生过这个儿子,皇极观也立了王爷的牌位。 这事慢慢也就成了坊间茶客说笑的一个故事,好景不长,西南洪涝,皇帝视察时不慎染了恙一病不起奄奄一息间连诏书都未下,一时间朝野动荡,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尚会开口的儿子,不知是谁提了一嘴皇帝还有个傻子兄弟,朝野上下各怀鬼胎,几个要员又偷偷开始找起人来。 结果没想到还真找到了,据说是傻子王爷自己发疯跑到街上大哭,吵吵嚷嚷要见哥哥这才找到的,然而只找到傻子王爷没找到李公子。 王爷顺利登了位,又过了几年朝里大员陆续换人,傻子却不疯不傻了,底下人呆了眼却也没用了。 新皇帝格外勤政,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任谁劝也不听,只偶尔去一处林子呆上片刻也不许人跟着,据人说那是片枫林。 新帝在位第三年终于封了皇后,新帝在位第四年秋,被侍从发现薨于枫林,同时被发现的还有那位李公子。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皇帝死后不肯饮下孟婆汤,鬼差们一个没看住竟让他直接跳了轮回,再转世他成了应莯,这时仙姑山已经变成了紫虚山,他入了紫虚派成了第一茬儿的弟子。师父说修道修的就是心,皇帝不肯喝下孟婆汤无非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前尘尽去,诸事拂了,他其实早就明白。 师父说到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喝了孟婆汤,本来这些早就该不记得了,但看来我也和他一样,存着期待抱着念想总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一亮就冲去了后山那片枫林,晨露凝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他,他在那泉里静静的泡着,我轻轻喊了一声:“应莯。” 他惊醒过来,动了动身子:“师兄?”,水波荡漾,他腰间的剑疤也若隐若现,上一世那剑也是这个位置吧。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到些前世的事情,应莯,我都知道。你曾叫君席,我曾是李峦,我知道这些,可我也没法骗你,今生只有李酌,我喜欢的只有一个宋青止。” “你来,就是说这?” 我点点头有些心虚的瞟了眼他,却发现他泰然地笑了,他说:“前尘尽去,诸事拂了。不过师兄的心意还是得早些对宋师兄表明的好,说不定人家也是一样的心思。”说完俏皮的向我身后眨了眨眼,我转过身,正对上宋青止。他像受了极大的震动,直盯盯的看着我走过来,近的不能再近,忽然绽开了笑容,我从没见过他有过这样的笑,眼里像是有星河流动,越看越叫人着迷,眉宇间满满都是柔情。我心里砰砰直跳,连忙侧过身握拳掩嘴假装咳嗽,“师,师弟什么时候来的?” 宋青止似乎也不太好意思,“不多时,来给应师弟看看伤,无心撞到师兄同应师弟讲话。” “哦哦,看伤,那要紧些,应师弟的伤有这么严重吗?” 我刚问出口应莯就抢答道:“不碍事,小伤,只是需要常在水里泡泡。”,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青止,宋青止也看了看应莯,终于对我道:“应师弟受得不是伤是咒,是从你身上渡过来的咒。” “我身上的咒?!”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中过咒,“应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洛水时雪妖给你下的咒,但引子没找到,我没办法只好把咒渡过来。”,他语气轻松,根本没当回事。 我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我欠你太多了。” “不说这了,你想想当初在洛水你有没有误食误触一些东西。” 误食误触?我想了想,进了那结界我处处小心,哪怕在木屋里休整也使了术法探查,没道理……不对,好像还真有。“我刚踏入那岛上时,岛上下起了大雪,有一片雪掉进了我眼睛,劳宋师弟替应莯看看是不是咒引。” 闻言宋青止上前去替应莯查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紫虚记 作者:一念清池 分卷阅读9 ,果然是眼睛,找到引子,要除咒就好除的多,只是还得准备些东西,我和宋青止回去准备,应莯则在这里等我们。 虽然也常和他并肩而行,但表明了心意,就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想看他同他说话又不好意思的紧,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宋青止先开了口:“无忧,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啊?”,这是问我以后打算干嘛的意思?我想了想道:“大概是下山四下游历吧,我就不是个修道的料,宋……咳,玉延呢?” 他侧过脸微微一笑:“无忧在哪我就在哪。” 我登时愣住了,胸口像是涌进了一股春风,醉醺醺的发着暖意,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流泪,抬眼看他,他眼里含着笑,清风拂过,他衣袂飘飘真像是既要飞升的仙人,但我知道,我已经抓住了这个人,而且抓住了就不会放手。 两日之后。 紫虚山上众弟子齐聚一堂,熟识的不熟识的都拉着应莯一段胡侃,我和宋青止轮流去同应莯对了几杯酒,互相说了几句就被其他人挤了出来。 时辰差不多,应莯上了马就要启程,我和他相视一笑,应莯忽然引马过来,“李酌,最后能不能送我一句话喊我一声君席吧。” “君席,一路平安,多保重。” 应莯拱了拱手,坦然一笑,就这样走了。 他这是真的释然了吧,有些唏嘘,我摇了摇头,转身,身后是云雾中的紫虚山,宋青止从云雾中走出,日子正好,天也蓝,风也好,我心中的那个人此刻在我手中,更好。 分卷阅读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