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 分卷阅读1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 ?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文案 (本文言情+破案) 面对六年后归来的瞿嘉,陈皖南义无反顾扑上去了。 众好友急疯:“都没看错你,你骨头就是软,一旦遇上瞿嘉,什么都不考虑,像那飞蛾,不管火大火小就他妈扑——” “别他妈他妈的。”陈皖南笑意不达眼底,“这么说她,我不高兴。” “……你他妈就是疯了。” “疯没疯,我心里有尺。今儿就把话摆在这儿,瞿嘉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就是有,她也是身不由己。从今往后,各位别管——她就是块石头,我也要给她捂热了!” 众友:……给护妻狂魔跪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瞿嘉,陈皖南 ┃ 配角: ┃ 其它:刑侦,破镜重圆,推理 ================== ☆、序章 南湖的冰城路上,有一家特别的书店,它没有名字。 寒风刺骨的隆冬夜,很多下晚自习的高中生会进去坐一坐,而家长们也三三两两的陪着在里面喝杯够味的咖啡。 也有例外的。 一个年轻男人等的是他妹妹,站在外面黄色盲道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不怕冷似的,足足停留了半个小时。而后,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才抱着书籍开心蹦出来。 年轻男人皱眉说了她几句。 慢慢地,归为寂静。 而这家拥有大大的铺面,名字却可有可无的明亮书店,二楼之上,一盘生机勃勃挂下来的绿植旁,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美人,街头车来车往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射到她脸庞上。 如果仔细看的话,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深深凝视的方向豁然是方才离开的年轻男人的背影。直到太远,太黑,看不见他为止,方沉重收回眸光。 “老板,看什么呢?”女店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灯色橙黄,暖气热烘烘的。 瞿嘉穿了一件单薄的纯黑羊毛裙,小高领,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她头发乌黑亮丽,直直的披在肩后,从窗口走回来时,女店员闻到一股书香,淡淡萦绕。 “一位旧友。”瞿嘉翻开书页,继续阅读。 “哦……”店员回想了下刚才站在楼下的男人,猜测这名旧友应该不是很重要吧。 书店开张三个月整,瞿嘉虽然从国外回来的,但男男女女的本地朋友一点不少。比如那名性格外放的男法医,直接就把书店当成老友聚会的根据地。聚过这么多次后,该来的朋友都来过了。 唯独瞿嘉口中这位旧友,没进过一次门,可见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店员不再关注这个小插曲,给瞿嘉准备好了咖啡,放她小桌上,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楼,“那老板,今晚我就回家了,夜里反正没什么事儿,现在楼下剩几个女高中生在挑挑拣拣,估计快走了,我给她们结完账再走。” 她本来值夜班的,但瞿嘉偶尔心血来潮会给夜班人员放个假,自己看店,听员工这么说,瞿嘉从书里抬了抬眸,直接回了句,“你回去吧,我马上下去。” “可别了。”虽然老板好心,女店员感激不尽,但她显然对那群顾客不满意,嘟嘴抱怨起来,“这群女学生啊,六点钟就来了,一直叽叽喳喳,说是等同伴,这都多少小时过去了,还在等。这可有点诡异了啊,快十一点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瞿嘉语气淡淡地,视线仍在书里,只是忍不住想起,方才楼下的男人也是在等人,他妹妹是叫鹿跃吧,与母同姓,聋哑人。 “应该没事的,单纯被放鸽子了呗。这几个姑娘还挺生气,在底下一边找书,一边骂人呢。那我先走了老板。” “好。路上小心。”瞿嘉目送自己的员工离开,二楼之上又恢复安静。 她把书页合起来,独自在窗前,刚才的位置站了一会儿,眼望着外面波涛幽荡的南湖,似乎寒气穿过玻璃钻了进来。多冷啊。陈皖南真是不怕冷。 刚才他就站在楼下,与她一层楼板的距离。 这个坏男人。足足六年没见了。 瞿嘉想起他在大学时,有一回,抛下学业去杭州找她。 当时是跟着导师做一场演讲,停留了半个月。陈皖南在深夜里打电话给她,来车站捡他。那真是捡,也是隆冬,穿着单薄的黑色羽绒服,灰色运动裤看不出原来颜色,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让他看上去更加单薄,与寒风中站前广场上站着。 瞿嘉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感觉搂了一根人形冰棍,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弄成这幅样子。 “想你了。”他当时声音冻的发抖的呢喃说。 瞿嘉后面才知道他下火车遇上扒手打劫一个学生,追过去时,遇上团伙围截,真是运气不好,纵使那群有组织犯罪者们以奥运会水准混饭吃的逃跑速度,架不住在一个准刑警面前作案的惨运气,被打的落花流水。 陈皖南自己挂了点彩,衣服滚得不成样子,他擦擦嘴角的血,从站前派出所出来,就打电话给瞿嘉,叫她来捡人。 那天晚上,看她心疼又怜惜的眼神,他表情得意坏了…… “老板,我们要结账啦。”女孩子青春洋溢的嗓音,在楼梯口,唤醒了瞿嘉。 “就来。”瞿嘉声音艰涩的回过神,手上咖啡完全冷了,她随意的放置在小圆桌上,踱步下楼。 隆冬夜十分漫长,湿冷的寒风在店外呼啸着。 女高中生们一人抱着一本书籍,嬉笑闹着从这家无名的书店走出来。唯有一个女孩子,同样的花样年华,她赤身,躺在公园水泥公厕阴湿的小径上,静悄悄的,死亡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刑侦,破案。 第一次写,不足之处,指出,加以改之。 其他的不说了,以文示意。笔芯。 开文前三章,前五十留评,送红包。 ☆、擦肩 清晨的南湖上散着雾气,蒙蒙地,裹湿了地上的尘。 晨练的大爷大妈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手持扇子,八卦剑等物,伸头探脑,占据了第一围观要点。 公厕比较老,灰蒙蒙的水泥外观,门前长了一排浓密的竹子,遮的阳光晒不进,女死者就躺在阴湿湿的小径上,赤.身,血染透了泥土。 看上去是个高中生,生前长的花容月貌,朝气蓬勃。 此刻,好看的脸蛋依然好看,却煞白的死气着;身体稚嫩,女性.器官发育的十分青涩,法医检查完毕后,用无纺布微微盖住这上下两处,算是遮羞。 一个穿蓝色清洁服的中年胖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封锁现场,“可怜呐小姑娘!” “您仔细说说怎么发现尸体的。”问话的女警,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6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6 场子,后来耳濡目染,渐渐交上一些特殊的朋友。他非常小心,没有案底,直到警方查时,才估摸出其身上带枪。 在南湖公园的监控显示,这家伙昨天下午包头包脸,出现在卢思琪遇害的地点附近,随后沿着他的轨迹,才在一家小饭馆里看清他的全貌。 “你是不是在进行枪支交易,被卢思琪撞见,杀其灭口?”警方有技巧的审问。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多数犯人都交代了。 蒋震显然不属于这多数,他盯着那名刑警的眼,嘲讽地笑了一声说,“什么枪支交易?我听不懂。你们是政府,看我不顺眼,要弄个重罪,不管我承不承认,就给我安了杀人就得了呗。什么毛发,什么dna,你们要放,我还能监督你们不成?” “……”嘴硬不说还反咬一口警方诬陷。 …… “太搞笑了!”深夜,日光灯彻亮的办公室里。赵晓然拿着蒋震的口供,瞠目结舌。 “大伙听听啊……我的确去了植物园那边的公厕,但没看见什么小姑娘,那块儿臭气熏天,尿急,就松了皮带对着小竹林放水,突然一只飞虫咬到蛋上,我一拍巴掌,就使劲的抓啊……啧啧啧,他意思是,死者口腔里的毛发是真凶从地上捡的他的,栽赃嫁祸?”办公室唯一的女同志不知矜持为何物,不但大声念出蒋震的蛋,还顺便送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嘲讽表情。 陈皖南沉默的叼着烟提神,微微眯眼,像是要睡着,只有坐在他跟前的下属,才知他这幅不以为意的外皮下,是高速运转的思维。 果然过了几秒,陈皖南夹下烟说,“这种类似狡辩的情况,大家见过很多,但不是没这种可能。” “什么?”赵乐天傻眼。 陈皖南继续说,“技术队在监控里发现,蒋震包裹严实,却没有戴手套。卢思琪身上没找到指纹,不排除蒋震把手套揣身上,杀人时戴上,过后摘取丢弃。可别忘了尸检报告,卢思琪口腔内壁的充血痕迹中,有一块0.8厘米左右的划痕,类似指甲尖弄出来的。”说着,用大拇指,食指碾灭了烟头。 “如果有人用手,伸进卢思琪的口腔,故意制造口.交的痕迹,再从卫生状况复杂的厕所地面,捡一根蒋震的体毛塞入,就可以完美解释蒋震的无辜。这在法庭上,可以成立。”陈皖南重新取了支烟,低头点上,“因为蒋震没有杀人动机。” “我明白了。”赵乐天顿悟的停笔,“在作案时间,现场脚印,还有dna,这三样重要证据存在下,却没有合理杀人动机,就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很难定罪。” 陈皖南欣慰的点点头。 赵乐天立即乐坏了,矜持的咬笔头。 “傻样。”赵晓然不屑地吐糟了句,然后,看向陈皖南说,“蒋震提到去盆景园催债。欠债的那个人是盆景园的临时工,叫陈三平。另一个探组的人已经去蹲守了。目前,还没什么消息。” 其他人皆失望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陈皖南抬了抬手腕,轻拧眉,唇瓣压着烟圈说,“大家回去眯一会儿,天亮了再说。” 疲惫的刑警们立即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复活。 赵晓然揣上围巾,拎起包,兔子似的往门口奔,还和抢头奔出去的赵乐天——这位新人已经连值两个夜班,就快倒下的,所以回家的迫切之心,将赵晓然撞了个踉跄,抢先奔出去了。 赵晓然被撞了个清醒,停住,才发现陈皖南还留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抽闷烟。 “陈队,不回家吗?” “接鹿跃。” “啊,这个时候?哪儿接?”赵晓然惊悚。 陈皖南弹了弹烟灰,没有回话,他表情看上去像是公务繁忙,不小心将妹妹忘记在哪个地方了,此时,想起来,正在严肃思考要不要回去接一样。 . 冬夜,凌晨四点左右。城市被寒雾笼罩着,昏沉沉的闭着眼。 一撞散发着橙黄色暖光的建筑,屹立在冰城路上。是瞿嘉的书店。向所有人敞开着。 里面的暖气很足,落地大窗上,懒洋洋趴了不少了水汽。 瞿嘉正在打咖啡,两杯的量。 “欢迎光临。”绿色小熊盆景欢快的迎进一个客人。 客人开车过来的,引擎熄掉时,瞿嘉听到了声音,等他推门而入,两杯香浓的咖啡便冒着热气,被放到了圆橡木桌上。 “没睡?”来人是位男士,寂静的夜里,他低沉的嗓音,带了一点点鼻音,一点点不羁。似乎没真正关心,而是随口的一问。 他修长的指间,夹了支没点燃的烟,细白的烟身,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相得益彰。 “值夜班。坐啊。”瞿嘉努力保持平和的微笑,然而,目光在他身上转时,仍是变得有点恍惚。 陈皖南就站在灯下,身姿修长,虽然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刑警,却养的一脸细皮嫩肉,不阴柔,有点男色过人的招摇资本。 他没有坐下的意思,也没有把鹿跃从帐篷里拎起来离开的动静,眼神平静的微扫了眼店内的环境,回到她脸上时,一侧剑眉扬起,似乎是笑了,“昨晚我还等在外面。没想到,是你的店。” 平和语气下,却是全然的质问。 为什么回国不告诉他? 为什么老朋友都来过,他却被摒除在外? 分手了,就要闹的如此吗? 他虽未直接问出来,可瞿嘉心里都了然,尤其当初是她有过错在先,不告而别,依他从前的脾气,店都能给砸了。 “六年了吧。”瞿嘉忽然这么说,看着他,“皖南,没想到已经过去六年了。时光真快。” “没想到吗?”陈皖南轻微的一笑,他可一直在想着这事儿,六年真他妈太快了,快到昨天早上,在办公室见到她的背影与侧脸,都认不出来了,轻松的擦肩而过。 “你一点都没变,我竟然没认出你,太有意思了。” 这句物是人非的,似在谴责她的话,让瞿嘉的笑容彻底演不上来,心一颤,那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起来,她微避了陈皖南灼灼的视线,转而看向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声说,“如果我说,这三个月来没通知你,是因为我想避开朋友们,单独,安静的和你见面呢?” “就像现在这样?”陈皖南讽笑一声,满是质疑,“想和我安静的聊什么?” “聊工作。” “什么工作?” “母校有个微表情犯罪研究小组,刚刚成立。我会在市局,雨山分局,秦淮分局,这三个地区选一个做刑侦队的顾问。我打算去你那儿。” “武刚知道吗?”陈皖南平静的提到他们曾经共同的朋友,如今在市局当法医的那位。 “不知道。” “很好。”陈皖南心里狠狠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7 吐了口恶气,一想到那帮人瞒着自己,在瞿嘉这儿聚会,指不定怎么编排他与她过去的那一段,火就一股脑的往上窜。他可以选择在知道瞿嘉回来后,与她联系,不与她联系,可那帮人呸不是玩意儿。 这回,武刚也尝尝,瞿嘉一下成为他同事,他却毫不知情,晴天惊雷的滋味。 瞿嘉无言以对的瞧着他神色由阴转晴,不由地一愣,试着问,“你,不反对我过去?” “合着我在你眼中,就和武刚他们想的一样,狭隘小气,盯着以前那点事,给你下绊子?”陈皖南眉目冷峻的盯着她。 瞿嘉想说,你现在的眼神就挺小气的。唇角克制的弯了弯,把话咽回肚里,提醒道:“咖啡要凉了。” 然后,主动先坐下来,余光瞄到他停了几秒,最终漫不经心地落座,手指很给面子的握住了咖啡杯手柄,顿时,大松一口气。 聊聊其他事吧。 瞿嘉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于是,拿起早就画出来的肖像,递给他。 “这是蒋菲在案发当夜,九点左右,在外面街道上约见的男生。十六分钟后,蒋菲才若无其事回到书店。其他两个都以为她去了洗手间。包括她向我,向你们警方的说法都是,一直和另外两个在一起。” 她声音轻软,混合着暖融融的暖气,两人不像是在聊一桩凶杀案,而是话家常。 陈皖南说,“你怀疑什么?” “我不怀疑什么。”瞿嘉摇头,“只是把我看见的,跟你提一下。” 很不可思议,书店没有摄像头,但她的大脑可以记录进出的每一个人相貌——只要她想要记。 陈皖南毫不怀疑手中这张纸上的真实度,可大脑无故罢工,只莫名其妙记得,她最高记录是圆周率小数点后面4000位的数字…… 可能是太累了。 空气安逸的,只剩地暖的嗡嗡细小之声。 两人相对而坐。 咖啡香,书香,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一声椅子轻响,敲醒陈皖南昏沉的大脑,他竟然盯着这页纸瞌睡了一下,就在瞿嘉问他话不答,自主起身准备去热饭的时候,陈皖南回了神。 他手指压在太阳穴上,桃花眼里迷迷蒙蒙,似清醒又似不清醒,回答了三个字,“我不饿……”然后,皱眉,想起什么,“鹿跃呢?” 快天亮了,才大梦初醒,想起被遗忘的妹子? 瞿嘉嘴角清浅的翘起,“二楼。早就睡了。” 陈皖南微微点头,把画纸放桌上,伸长长腿,背抵着椅子,头往后仰,随意枕在椅子上,闭眼,轻微地说,“我靠几分钟。过会儿上班。” “……”他几乎秒睡,瞿嘉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大大方方呈现在初升的暗色晨光中,毫不设防的,仿佛她一伸手,便可一一触摸。 临街的玻璃窗,初醒的城市,扫着落叶的清洁工。 窗里面,瞿嘉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她转身,去楼上,再下来时,多了一条毯子。 轻轻地,覆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瞿嘉正式进入刑侦队!! ps:谢谢一个蛋蛋的地雷。 继续送红包,作者需要评论,么么哒! ☆、喜欢 宁城公安局位于闹市中心,早高峰的拥堵可想而知。 瞿嘉第一天上班,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线条剪裁利落,像是制服,只有近眼看,才瞧清那上面的走线精致,配件夺目。 清晨的阳光,洒在细白手腕上,腕表发出耀眼的光。 她把车进市局大门时,保卫科的岗亭方要拦住,副驾的车窗便落下,一个学究气息浓厚的老头露出脸,微微笑。 “小张。是我。” “苏教授!”那人立即一敬礼,放行。 “老师,你可太隆重了。我有压力。”瞿嘉一边停车进车位,一边忍不住笑。 副驾上的老者正是她的老师苏白青。 苏白青如今快退休了,之前给市局做顾问,出了不少力,名气也是很响亮。她第一天报道,早上出门时打了个电话,说明去市局工作的情况,苏白青立即要求陪同她一起来。 “有什么可压力的。自己把事情做好就行了。”虽然这么无关紧要的说着,苏老师还是交代了几句,“瞿嘉,我们学犯罪心理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自视甚高。一桩案子,最主要依靠的仍是痕检和法医,我们只是在这两样基础上,协助主办人员破案。” “我明白的,老师。”瞿嘉很听话的样子。 苏老师点点头,这位学生他嘴上虽没说,心理上可以说是非常骄傲的,15岁就念大学的瞿嘉,如今是牛津犯罪心理学博士,著作等身,心思细腻,这次由学校牵头,与公安部合作的微表情犯罪研究小组,权当给她锻炼去了。 他实在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只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下车,望向市局大门口,问,“现在刑侦大队一把手,是陈皖南吗?” “老师记得他?”瞿嘉有些惊讶,毕竟,毕业好多年了,老师又是学究派,从不关注系外的学生。 “怎么不记得?”苏老师顿时长眉上扬,很生动的笑了声,“你那时候,十五岁念本科,陈皖南过来的时候,你都是研究生了。我记得当时你是咱系里的老大难,师兄师弟们没一个入你眼。后来好嘛,被刑侦的人骗去了。” 提到往事,瞿嘉眼底有晶莹的光在跳跃,她给苏老师回了一个,十分不成功的笑意,到半途,就隐去了。 苏老师顾着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可什么能瞒过他呢,听到老人家问。 “后来怎么没成?”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犯罪心理的瞿嘉,少年得志,家世显赫,眼光也甚高的瞿嘉,仅仅两个月,就被刑侦的陈皖南拿下,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她又还有什么不满? 怎么会分手呢? 市局门前台阶足有五十七级,瞿嘉沉默着走完全部,这样回复。 “异地。” “当时要去英国念书,他不喜欢。我脾气又坏,索性一走了之。不后悔。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苏老师没再说什么,依瞿嘉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怎么都不会撬开她的口,多问也无益。 也相信她,不会因为一些私事,影响在市局的工作。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那扇门,瞿嘉尚未走到,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咆哮。 “命案必破——快三慢五不过七!黄金二十四小时过了,你没凶手半点影子,还抓了个证据不足的可能就是个路人的蒋震!……陈皖南你给我把腿收走,有半点队长的样子?” “蒋震不是凶手,最少也算个目击证人,还捞了把失枪。您发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 么火?” “我哪里发火?我就是要说你,一天不说你就难受。” “……” 门外,瞿嘉忍不住轻轻一笑。 苏白青摇摇头,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进来。” 白局长正端起茶杯往嘴边送,虎目一抬,就瞧见夕日的老搭档苏白青背着手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出众的苗条女子,实在扎眼,比苏白青高半个头,穿着得体,又晓得礼貌,对上他目光的,第一时间就颔首,朝自己微笑示意。 “哎呀瞿嘉,你终于来了。”立时,方才对着陈皖南吃胡子瞪眼的白局长,放下杯子,见着亲女儿似的大步过去。 那慈祥又和蔼的模样,直叫这边瘫坐在椅子上的陈皖南,看的牙疼。 那三人免不了一阵寒暄。 看到苏白青,陈皖南才像个长了骨头似的人,从椅子上端端正正的起身,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叫了声苏教授。 苏白青的回应是,抬了抬眼镜,从头到脚,把陈皖南扫射了一遍,开口就是,“啊,刑侦的陈皖南。” “……”陈皖南正觉得老人家这话怎么有点看自己不顺眼的意思,后面就听到一句。 “久仰大名。” “……”被折煞了的陈皖南。教授,我得罪过你吗? 教授眼神:是的,你的罪过。 “咳。”旁边的瞿嘉。 “……”最迷糊的白局。 . 会过领导后,陈皖南领着新上任的刑侦队顾问瞿嘉小姐,在市局同事人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下,一路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层。 盆景园谋杀案的专案组正在进行案情研讨会。 前一天早上,瞿嘉领着卢思琪的同学来报案,大家伙也都认识她了。早上也疯传队里将来一个年轻有为的女顾问,一看是瞿嘉都惊呆了半晌,继而掌声雷动。 没有过多寒暄。 直接开会。 现场勘查人员先播放案发现场的照片,白色灯光在闪烁,伴随一个严肃的生命被轻易践踏的全部事后。 事前到底发生什么,待抽丝剥茧。 瞿嘉认真盯着充满血腥的屏幕看,没有任何不适,她仿佛天生就是个实干家,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理论派。 这让大家伙对她的印象十分友好。 “瞿顾问,你怎么看?”身旁的一个同事,十分客气的让她发言。 “初来乍到,不敢妄言,先听着大家说挺好的。”瞿嘉礼貌的不肯多说,她知道的相关消息很少,大约说,也说不出什么要紧的来。她一笑,又说,“叫我瞿嘉就好。” “好。”众人也笑笑附议。 陈皖南在会议桌前头坐着,离放着血腥案发现场的大屏幕最近,瞿嘉就坐在他左手边,目光越过她,示意其他组的人汇报。 “是这样的,陈队。”昨晚负责蹲守的一探组组长先站起来,“蒋震提到的欠债人陈三平,租住在省农机站附近,一个待拆迁小区。家里没人,常去的赌场也没找到人。介绍他去盆景园干活的人是他邻居。刚做两个月。案发当天,他六点钟下班,同事反应他脸上有拳伤。与蒋震供词吻合。昨晚去哪了是真不知道,不过,小姚刚才汇报,这家伙已经返回盆景园上班了。” “先别逮他。盯着。”陈皖南眼睛扫视了一圈人,最后落在一个男青年身上。 瞿嘉注意到,这位小同僚有点儿不善掩饰,他结结巴巴起来,露出一个愁苦的大红脸,“陈队,去死者学校的活,我真不能去了。我妈搁那上班呢,一去就给我塞一堆姑娘照片,弄的我很不好展开手脚。问着话呢,那女老师脸就对着我红了。” 话音落,憋笑声,彼此起伏。 瞿嘉微微勾了下唇角,埋首,翻看一张张现场照片,还有遇害前的,卢思琪青春靓丽,应该有很多男孩子喜欢。 “晓然,这张纸上的男生,叫宋飞羽。案发当夜,他和蒋菲在书店外面见了超过十五分钟。你去学校打听,他和蒋菲到底什么关系。”陈皖南面无表情的把画纸,越过没出息的赵乐天,丢给赵晓然了。 “哇塞,这画的,照片儿似的。”赵晓然的称赞声引来身边人围观,纷纷点头附议,惊问。 “谁画的啊?” 陈皖南显然没这功能。大家都把视线看向瞿嘉,已然也只有她了,传说中的肖像高手,头骨摆在她面前,能快速复原面貌的大神。 “是我画的。”瞿嘉只好应声,余光看向陈皖南,他正神情专注的翻案卷,身子总也严肃不了的,随意的靠在椅子上,此时,却有些故意不说话的意思,把场子抛给她。 瞿嘉再也无法低调,抬头看向赵晓然,声音温软的,“晓然,你去找宋飞羽的时候,不用去学校了。他应该在家中,或者医院。” “……” . “宋飞羽真的在医院!”距离会议结束一个小时后,赵晓然匆匆打电话报告了陈皖南。 这时候,瞿嘉正坐在陈皖南的车上,在后排,跟赵乐天反复的聊这桩案子的所有细节。 “嘉姐,你观察力好强啊,能告诉我怎么控制大脑吗?为什么你的大脑就是你的,我的大脑就是猪的呢!”拍马屁技能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赵乐天,很明显,这个马屁拍的很成功,瞿嘉的笑声就这么连绵的在车内飘。 “他怎么说?”陈皖南收回视线,问。 “他跟卢思琪是邻居,还在一个高中,那天晚上他发烧了没上晚自习,睡了半天后,天黑了,卢思琪奶奶却联系不到她人,就问他了。于是,生着病的宋飞羽,就帮着老人家找到书店。而蒋菲是自己在楼上看到他,跑下来给他聊的。” “那没什么疑点了?” “不。”赵晓然斩钉截铁地,“老大,宋飞羽这小伙子,感觉十分不好。我一成年大姑娘,跟他聊的十分钟里,得求着他发声似的,那双眼睛,一点热乎劲儿就没有,冷冰冰的。你说这么冷酷的孩子,可能生着病,帮老人出去找卢思琪吗?他又不喜欢卢思琪。”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听到外放音的赵乐天,马上大声反驳。 瞿嘉表情安静,耳朵却认真在听。 只听赵晓然道:“赵乐天亏你昨天还跑了一天学校。宋飞羽是出了名的学霸,一举一动受关注。卢思琪喜欢他,众所周知。但人家对她不感冒,甚至讨厌她的纠缠,也众所周知。” “行了。继续核实案发前后宋飞羽的行踪。”陈皖南眉头一紧,啪的声挂断电话,方向盘轻拨,进入遇害者家的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说的不够看,谢谢蛋蛋的地雷,谢谢某人的营养液。 寂寞如雪,需要评论陪伴。 ☆、上门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1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3 只好静默地退开,给他让出一个地,和刘冬冬谈话。 “有事儿吗?”刘冬冬搓着冷掉的手指,往粉色围巾里钻着。 冬季风寒冷,匚型建筑,又使得中间部分照射不到太阳,阴冷冷的叫这个孩子,微微跳着脚,才热乎点似的。 陈皖南对瞿嘉摆出的冷厉退散了,他看着这个比鹿跃小几岁的女孩,眼神提高了几个温度,声音堪称柔软,“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面对眼前这位大帅比哥哥的突然关怀,赵冬冬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而后才反应过来,“噢,厚外套洗了。这件薄点。不过没关系,过两天我就有羽绒服穿了。” “羽绒服?是不是一件白色的。” 当陈皖南语气寻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瞿嘉神色一震,卢思琪消失掉的外衣,不正是一件白色羽绒服吗? 他怎么知道刘冬冬…… “是的,白色羽绒服。你丢的吗?”刘冬冬居然这么说。 “是的。”陈皖南忽而一笑,不按常理的伸手搂住瞿嘉的肩膀。 顿时,寒风远离了瞿嘉,她以极其亲密的姿势依撞进了陈皖南胸膛里,那一刻,她完全无法思考他为何知道刘冬冬的羽绒服是白色,又为何突然搂住自己。 只是心都僵住了似的,大概身体也很僵硬,陈皖南的手感一定也很不好,他若无其事了好一会儿,才心无城府地在瞿嘉耳畔,对刘冬冬说。 “是这样的。我和我未婚妻,周末在岚岛拍婚纱照,她披着的白色羽绒服,因为匆匆忙忙,不小心丢了。这件衣服,其实也没什么,但我想,是婚纱照拍摄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还能找回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就好比你拾到的这条粉色围巾,是我当年织给她的小礼物,手艺不好,漏了三个洞。她却一直珍惜的戴着。真的十分感谢你,让我们这些回忆,经过小波折,再次回到我们手里。请问,能还回给我吗?” 论演技,刑警队伍中的影帝,非陈皖南莫属。 那些声情并茂的台词,什么我和我未婚妻,我们共同的回忆,我织给她的小礼物等等……所造成的效果就是,半个小时后,瞿嘉和陈皖南出现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排老楼——刘冬冬的家门口。 刘冬冬是个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父亲是残疾人;妈妈常年在外卖糖葫芦,周日那天,在岚岛卖到晚上十点多,半个人影没了,才往外走。 经过北边的垃圾桶时,蓦然发现一件雪白干净的羽绒服塞在垃圾桶里,如果刘冬冬母亲知道,她给女儿捡回去的衣服是来自一个死者的,可想而知,多么惊吓。她甚至常年对女儿嘱咐,不要在女老师坠楼的地方徘徊。这样老实而古板的人,死人绝对忌讳。而脏,却不忌讳。 刘冬冬戴着卢思琪遇害时的围巾,用嘴在里面哈气。即使洗过,也不知道小女孩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显然,陈皖南的善意隐瞒,很有必要。 . 晚上七点。 取回卢思琪的外衣及围巾后。 瞿嘉拎着一袋新衣服,从服装店出来。灯光照着门前卖甘蔗的大爷,向她吆喝兜售,她无声摇头,手掌轻轻推开老人递上的试吃品,冰凉凉的一片湿意。 走了几步后,她忽而有些犹疑,转头看向那个大爷,对方正弯腰利索在削一根甘蔗,皮屑飞快的刨出,技术纯熟。顾客很满意,没等两分钟,便高高兴兴拿东西走了。 瞿嘉再次收回目光时,脸上的犹疑消失了,她脚步略快的朝刘冬冬家的小区门口走去。那里有个窄小的便利店,她将袋子放在裂开纹路的玻璃面上,请里面的大爷帮忙把这袋衣服,转交给刘冬冬。 老大爷忙不迭的接过,一个劲儿道谢。 “是我说谢谢。”瞿嘉说完谢意,挥手离开。 火车站三个亮着红色灯光的大字,近在咫尺的朝她招手。宽阔的广场,冷冽的东风,她处于其中,浑身忽而都像没厚衣服抵寒的刘冬冬一样,牙齿开始打颤,肌肉发抖。 这情况,堪称突如其来。 几乎没多少秒的功夫,瞿嘉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人在不舒服到极点的时候,会有大地旋转的错觉,她现在看眼前的车站,就是在旋转的……努力四目望去……也找不到陈皖南的停车地点…… …… 树影下一隅,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车位线上。 陈皖南在顶灯的照射下,慢慢地翻着手机上技术员发来的视频,正是下午来自岚岛那边的侦查结果。一般刑警见到真凶痕迹,都会出现看到初恋般的那种兴奋表情,而他英俊的脸上除了英俊,就看不出其他什么内涵了。所以白局长经常看不得他这副脸,一看一个脑溢血。 “陈队,你还有多长时间回来?白局正等着跟你要凶手。案发三十六个小时了。”耳机里,一个技术员这么催促着。 “半个小时吧。”陈皖南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的闲散口吻。 “那……韩三平继续看押吗……” “继续。其他的,你们自己先讨论,疑惑的,缺少的部分,瞿嘉会给你们补上。她……”陈皖南握着手机,往窗外找了一眼,黄灿灿的高杆路灯,照的广场尤其空旷冷清,瞿嘉从刘冬冬家出来,应该直接往这儿来,他一眼能瞧见,心里突然莫名的一紧,就跟下午会议室忙时,突然抽神看到她不在,心脏首先就跟着一抽。 “我先挂了。半个小时后回局里。”不由分说结束通话,陈皖南推门下车。 广场上除了三两个拖着行李的旅人,再无瞿嘉半点影子。 “瞿嘉——”陈皖南感觉自己喊出的这声音都是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态,大概总结来就是,她六年前突然的人间蒸发,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于是此时歇斯底里。 “瞿嘉!” 瞿嘉,瞿嘉,瞿嘉…… 广场上回荡着陈皖南震惊的高喊,如果你恰好当时也在那里,就会看到一个挺拔伟岸的青年,因为寻不到他的前女友,而理智丧失,冲进车站监控中心,差点被当成丧尸给毙了。 …… 瞿嘉躺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像无数电影上一觉醒来,被挟持到密闭空间的主角一样,充满戏剧。 然而,生活是真实的。 她没有立即睁眼醒来,发动头脑风暴,把自己给解救出去。而是人事不省,像块破布,被丢在充满蟑螂的角落里。左手掌心无助的向上张开,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甘蔗汁干涸,而发亮的光芒。 一个白衬衫男人,精神不济的坐在破皮的单人沙发里,声音从手缝里颤颤巍巍发出,“米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的完美无瑕……” 叫米诺的男人,悠闲的站在瞿嘉的身旁,嘲笑的声音从黑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4 暗里发出,“不。你已经失败了。” “我没有!”白衬衫男子大吼,双目赤红地盯着对方。 “你有啊。还不承认。”米诺嗓音很轻松,“你将你老婆王子娴从窗口推下,三年了,你这个乡下小子继承了她所有的财产,过着和女学生调情的好生活。没想到啊,一个小丫头拍下你当年作案的视频。她威胁你。于是,你想杀她。但你杀错人了哈哈哈哈……” 米诺笑的前俯后仰。这恐怖的动静下,瞿嘉依然沉睡。 似乎遭到了今生最耻辱的批判,白衬衫男人完全受不住,他乞求的看向米诺, “我不觉得警方发现我了。这个女人……一整天都在走访卢思琪生前的社会关系,这样查不到我的。” “你似乎在看轻她啊。”米诺不满地的发声,继而大笑,“那是因为你这个白痴,根本不够资格成为她的追踪对象。她走来走去,以为是在抓你?不,她只是在挽救一个即将犯罪的少年——她根本不关心你。因为你这个蠢货,给警方留下太多破绽了。” “米诺,我不想被判死刑,救我……” “回去吧。祈祷警方掌握的线索,只够判你个无期。拜拜了!周老师。” 颓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无边黑暗的屋子,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走出去了。 瞿嘉躺在那里,不知要睡多久。 “好久不见了,小妞?真可惜,总是我在看你,你却找不到我。这次,就勉强算你拿到游戏入场券吧。来,我先送你回家。”米诺说着,就把瞿嘉扛了起来。 瞿嘉眼皮痛苦的颤了下,额际的汗颗颗掉落。她就这样,被一个浑身裹着暗皮的人,送往了不知何方。 ☆、因爱 宁城有两座火车站,刘冬冬家这边的是老站,位于市区,属于气氛比较怀旧的。 “姑娘,醒醒啊,听的见我说话吗?” “……”瞿嘉感觉自己置身冰窖里,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不过她没有惊慌,努力地,慢慢地睁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瞄到一位剪着利落短发的老奶奶,身上戴着,印有优滋味字样的咖啡色围裙,这是一家奶茶店。 “终于醒了。”老奶奶长舒一口气,她身边还站着自己的儿媳妇,手上端着一杯热水,老人家亲自把热水杯接过来,转到瞿嘉面前,“孩子,喝点热水,你晕倒在公交站台那,我儿媳妇刚好送外卖经过,把你抬回来了。” “……抬?”瞿嘉首先注意到这个字眼。 “是的。小姑娘你穿太薄了,可能又没吃饭吧。看你怎么都叫不醒,儿媳妇就和保安把你抬上车,带店里来了。”老奶奶说着,硬是把那杯热水塞给瞿嘉。 “谢谢二位。”瞿嘉接过,并朝旁边的年轻女人致意。 年轻女人点头笑笑没说话,然后转到后厨去了。 小小的店面不足二十平方,狭长的一条。瞿嘉坐在店内仅有的两张桌子,最外围的一张。迎面一张玻璃,能看到火车站通红的三个灯光大字。她并不多话,甚至没向老人家解释自己为何突然昏成这样。 就算低血糖,也不该如此人事不省。 她尚未恢复生气的眼神,茫然的盯着外面的大广场,空荡荡的,想搜寻点蛛丝马迹,然而,那扇空旷的玻璃门忽然被挡住,一个风仆沉沉的男人哐一声拉开把手,门上的风铃顿时促响。 瞿嘉一惊,未看清他的样子,左肩就先一阵痛,陈皖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关机?喊你那么多声没听见吗!” “我……”瞿嘉要解释。 然而老奶奶矮小的身子立即从柜台里灵活闪出来,哎呦呦的嚷着拉住陈皖南的手腕就往后拽,一边拽一边劝,“两口子可不能这么打架!你这么急的找她,可见也是担心的。人在不就好了吗。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陈皖南:“……” 急的没脾气。只红着眼角,拿冷冽的余光瞪她。 “对不起。”瞿嘉见他被老人拉着,无奈又冤枉的样子,心里不自觉有些内疚,避重就轻解释,“我刚才有些低血糖,被送外卖的老板娘看见,好心扶过来的。手机关机,我还不知道。打算马上就离开,去找你的。” 陈皖南没搭腔,眼睛里的红血丝依旧没退。根本不想理她。 “怎么离开呀?”这时候,后厨传来动静,是端着面条过来的奶茶店老板娘,她把面条放在瞿嘉的面前,筷子递到她手里,意思很明显,让她食用,“没吃晚饭当然容易低血糖,吃点再走呗。” “……”瞿嘉真是食也食不下,径自拿着筷子,半晌听不到他的动静,感觉喉咙都被堵住了似的,这种久违的好像叫脆弱的东西,真是太久没有光顾过自己了。 …… 最终,她还是吃了小半碗,陈皖南好像多跟她呆一秒就浑身难受,第一时间掏钱包付掉面钱,一声不吭的推门,在外面闪着白光的招牌下,抽闷烟。 五分钟后,瞿嘉出来。 “回局里吗?”她声音明显带着气血亏损的乏力。 陈皖南不自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没正面看她。心里有些话却压制不住,想问问这个女人,当初在一起的两年,他陈皖南有哪点对不起她,最后落得一个,被分手,需要犯罪心理系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人来通知他。 “能有点实话吗。”一时忘记手上的凶杀案,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痛快问出来。 瞿嘉没有回应。她已然意识到他将要谈什么。 果然,陈皖南转过身来,把烟蒂往垃圾桶准确无误的一丢,那双严酷的眼睛,是看不出半点桃花的柔情了,只剩嘲讽,“我真觉得大学那会,你虽然清高,但不至于残酷。后来我知道了,你不是清高,是在玩我——瞿嘉!我父亲再婚,我妈车祸去世,鹿跃一度成为孤儿……这些算我那两年的坎,哪件我没跟你交代过。你呢?” “现在发现不对,不是太晚了吗?”瞿嘉的意思是,如果当年你觉得我闷,我可以改。现在时过境迁,提这些有什么用。 快回去开会吧。 就差没加上这句。 她低头,脚不断在地上追着彩灯的影子。 “晚了吗?莫名其妙被分手,还不能追一个理由了?真是够了瞿嘉,你愿意玩心胸宽广是你的事。我就想问,你当年什么意思?求着你哄着你跟我做,你他妈不愿意,老子喝的伶仃大醉,你跑来勾引,弄伤弄残你都你他妈的活该——” “陈皖南!”瞿嘉面红耳赤,而且被震惊袭击了。 ……那天晚上,他明明喝了不少酒,整个过程中,没叫她一声名字,需索强烈的,疼的瞿佳浑身发抖,她以为那样一场大醉后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有记忆的…… “不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5 是你干的?”陈皖南轻蔑一笑,停了停,似乎终于出了气,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脸,下最后通牒地道,“瞿嘉,六年。从你一走了之,就该知道,我一定会找你算这笔账。” 他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留下瞿嘉在原地眼神惶然…… …… …… “案子结了,交两份报告。另一份是什么,你心里有数。”陈皖南表情怜悯的经过瞿嘉身边,丢下这么一句话。 市局刑侦队会议室里,坐满了专案组的其他同事。 瞿嘉耳根子发红,并不是羞的,而是他行为处事方式,公然利用职权,拿捏她……可,相比她的绝情狠毒,他生这点气算什么呢。 这么一想,瞿嘉就笑了笑,不再多想,她埋头,仔细检验自己走访调查得来的数据。 坐在旁边的赵晓然好奇的伸头,想看看瞿顾问都画了哪些关于真凶的特点,却看到那页笔记的抬头,赫然是宋飞羽三个字……她顿时有点懵,宋飞羽和这案子有半毛钱关系么? “嘉姐。呆会,你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第一天上班,准备不充分很正常。不要因为白局在,而有压力。” “好。”瞿嘉对关心自己的赵乐天笑了笑,再次把视线埋在了文件里。 “好了,同志们,说说盆景园卢思琪被杀一案的进展。马上三十六个小时了,局面现在很被动。南湖地区的高中,今晚全部停掉了晚自习。大家穿一身制服坐在这儿,没能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安全的读书环境,都要感到惭愧。但我还是相信陈皖南,带领的这支队伍不会如此不堪,抓了一个路过的蒋震,一个吊儿郎当的陈三平……好了,凶手是谁,现在给我交出来吧。”白局长一连串的开场白,拉开了会议室里紧张又凝固的气氛。 他一向严肃,尤其长了双不怒而威的虎目,这一番先礼后兵,简直泰山压顶似的,给人压力。 他对陈皖南这次的办案方式相当不满,碍于瞿嘉跟着他一起,女孩子又是老友徒弟,第一天上班,才没当场叱骂。 “你们重复走了一天,有什么结果呢?”最后,他这么一摊手,虎目严酷的盯着罪魁祸首,忽而,大吼一声,“一盘散沙!” “散沙?”陈皖南终于有了表情,明显是不服,他似笑非笑地说,“那现在,我给您整理下,盆景园凶杀案来龙去脉。到底是我散沙,还是您散光。” 瞿嘉:“……” 深深担忧他的仕途。 “第一,蒋震是不是纯路人。不是。他携枪恐吓欠债人陈三平,在公厕大约一百米的石径上打了对方脸部三拳。致殴过程中,根据陈三平口供,他当时隐约听到一声砰……这是什么呢?武法医!” 会议室气氛紧张寂静,当陈皖南喊出武法医后,却半晌没人答话。 “武主任,武主任……”一直喊不动,年轻的助理法医,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站起来,虽然不知道武主任怎么了,但他自己还算可以镇定讲话,“我们给卢思琪做尸检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死前伤——左臂肱骨中下段螺旋形骨折,这是典型的投掷性肱骨骨折。” “投掷性骨折?”白局长惊诧。 “对的。”助理小法医点点头,“就是您想的那样,卢思琪死前大力投掷过东西,并且,用力到肱骨都折了。” 四下一片安静,大家脑子里都有画面,那个女学生挣扎过,她显然是看到了蒋震和陈三平的身影,才会扔东西求救。 “陈三平听到那声砰,是手机吧。”白局长回味过来,眉头皱的死紧。 陈皖南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里,像是课堂上老师提出问题,大家绞尽脑汁,而只有他,一眼看出来是个差生无疑。 但,这个差生又再次开口了。 “这声砰后,大约十分钟,蒋震放走了陈三平。他走至公厕外边竹林位置小解,之后离开盆景园。而陈三平因为挨打,慌乱间掉了家里的钥匙,他返回去捡,却捡到一只粉色的手机。继而占为己有。当晚,因为钥匙没找着,他在洗浴中心过了一夜。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等等,捡回一条命,这是什么意思?”白局眉头又再次皱起,他现在生生怀疑,这一天总联络不上陈皖南,这小子故意藏着线索,溜他玩呢,气的白局猛地拍桌,“快说,快说!” 瞿嘉:“……” 再次深深担忧某人的仕途。 陈皖南直起的背,悄然放进了椅子里,不用他开口,那箱,赵晓然接收到眼神指令,刷的声站起来,她手里拎着的证物袋,一只粉色手机在里面,十分遗憾道:“这只有明显碎痕的手机,正是陈三平从现场捡回来的。确实是死者卢思琪的。今天我在学校走访,陈队下午过来,让我把这支手机,暴露给死者的三名女同学看。当时我很不明白,手机里明明有卢思琪的信息,为什么还要辨认呢。后来我明白了……这三个女生。” 赵晓然说着,走出座位,在屏幕上放出三个女高中的照片。 瞿嘉轻微扫了一眼,就是当天早上,跑来她店里,问卢思琪有没有来住宿的三个女孩。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对陈皖南这队人马的势如破竹,早有所意料。 “她们分别是,蒋菲,吴露露,韩熙。看到这只手机时,有两个女生,完全没有什么大反应,可是,这个韩熙,她表情极其惊恐,我甚至看到她唇色发白,膝盖在发抖……”赵晓然忽然把目光递给瞿佳,“瞿顾问,你是微表情研究专家,可以告诉大家,韩熙怎么了吗?” “对,瞿佳也说说话。”白局长此时忽然想起瞿佳似的,客气又略有期待的看着她。 在那张写着宋飞羽犯罪心理预测的纸上,瞿佳终于被迫的,停下笔。她并未答赵晓然的问题,而是看向对面窝在椅子里的陈皖南。 他恰递了目光过来,与她对上,瞿佳嘴角浅笑,语调轻缓,“今天在卢思琪家,你说,你在找东西,我问你是什么,你说走完全程,我便知道了。你找的是卢思琪成为被害人的原因。而这个韩熙,就是卢思琪被杀的真相。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次上榜,留评,全部发红包!! ☆、照片(小修) “这个结论,只要是个善于观察和心思细腻的人,都会推断出来。如果这就是我陪你跑一天,你给我的一鸣惊人,那太让人失望了。”陈皖南漫不经心的摇头,上勾的一边嘴角,似乎正对瞿嘉报以嘲笑。 “……”白局又要皱眉。这两人是在比什么赛吗? 瞿嘉胜负欲被激发,径直看他,“或许我可以说的更清楚点,你在卢思琪卧室翻找的东西,应该是一块u盘。” 陈皖南眼眸精明的一眯。 “u盘?”白局惊讶抱胸。 “是这样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2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22 “我恰好也带了水果。谢谢大家对我的欢迎。”瞿嘉变魔术似的从方才拎进来的大包里,取出一份份做好的水果沙拉。她后半夜睡不着后,直接起床,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切了五十多份。 同事们一哄而上,给足了她面子。 瞿嘉笑眯眯,对没吃上的同志做出安排,“出外勤的同事。我下次请喝酒。” “不公平——”赵晓然一声大吼,“我也要喝酒!” “一起来啊。到我店里,刚好有个小院子供大家尽情发挥。”瞿嘉一呼百应,那豪爽的劲儿,使她唇畔勾起的弧度异常英气。 “怎么着,划山头称大王了是吧。”这道阴沉沉的声音不是陈皖南又是谁。 他一身寒气的站在门口,刚才现场回来,一夜未眠,眼窝底下黑影明显,看向瞿嘉时,眼前都仿佛出现重影,但这不妨碍他的耳朵,在老远之外就听到杨波叫她瞿顾问时的爱慕音痕。 “案子破了?嗯?这么开心?”他问的是瞿嘉。 “陈队,我们也刚回来。瞿嘉做的水果沙拉。你也尝一下呗?”赵晓然浑然不知,端上一个没动的盆子,兴高采烈的送到陈皖南跟前。 根本没瞧见两人目光间的迎来送往。 瞿嘉眼神坦然,案子没破,但请同事们吃水果也没什么不对? 陈皖南皱着眉,没休息好的眼神,显得肃杀的很,看了一眼兀自坐下的女人,似乎不打算跟他说话,直接埋头工作起来。他揉揉眉心,感觉胸口都喘不过气了,虚弱的跟个怀孕妇女似的。 真他妈糟心,不是他矫情,瞿嘉这女人兄弟把子能排到地球南端,他是为杨波好,别被这女人外表骗了,以为对你好两下,就可接近。伤不死你。 于是,过两分钟。 卫生间里。 “陈队,你先去眯会。我马上出去。”杨波以为谈公事,十分尽责的要代替陈皖南出去。 “不用。马上收网了。”陈皖南眯眼瞧了下杨波,多忠厚老实一人,他不能不挽救。 “你对瞿嘉……” “没没什么!怎么连你也起哄!兄弟怎么当的这是,你还不了解我没,没没有的事!!!”杨波一脸我事很大,但此地无银三百两着。 “把我当兄弟吗?”陈皖南给他点烟,声音沉涩,“但我把你当兄弟。” “我也当然啊。”杨波不好意思的一笑,有点摸不着头绪,陈皖南眼神不对,严肃中透着执拗,像批烈马。 “不要对瞿嘉动心思。”这匹马,比杨波想象中烈了一万倍。 杨波瞬间怔住,指头上的烟,戛然断裂,戳心地,“这什么意思?” 空阔的大卫生间,两排水池子,有的水龙头没关紧,滴滴哒哒声跳着。 陈皖南皱皱眉,鼻腔里喷出一层烟,“她是我前女友。” “……”杨波彻底怔然,他向来内敛,第一次和陈皖南在无人的卫生间,放松的抽烟交谈。但显然,话题并不轻松。 陈皖南什么意思,他是明白了。 但,瞿嘉是陈皖南前女友的事儿,太过突然和惊悚了。 杨波缓了好半晌。 陈皖南一直无声的抽烟,等对方回话。 良久。 “我知道了陈队。你把我当兄弟,没在越陷越深前,提早挑明。我虽然不甘心,但祝福你。”杨波也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说完就把陈皖南给自己点上的那支烟,一口吸到底。算是吃了他这顿先礼后兵的开诚布公。 陈皖南眯眸笑了笑,夹着烟身的手指,凑到嘴边,无声的吞云吐雾。 一支烟的功夫,两人前后脚离开。 而水池里面的那间屋子里,正是一排排挂在墙上的小便池。武钢手在拉链前空拽着,没敢用力,他方才拉时,外面两个人就刀光剑影了,深怕一点点动静,惊动两人,不好下台。 现在,陈皖南走了。 武钢把手从拉链上收回,相比解决生.理需求,他内心所遭受的晴天霹雳再不得到排解,他恐怕就时日无多了。 从昨天晚上案情分析会议上,看到刑侦队新来的女顾问是瞿嘉时,武钢就感觉被一个雷炸的半身不遂,听觉失效似的,整场会议一个字都没发言出来。 “完了,同志们。”走到僻静带风的阳台上,武钢哀莫大于心死的对微信群里发语音,“咱们的老同志陈皖南——再次盯上瞿嘉啦。” “卧槽,牛逼啊!”立即有个男声炸了。 “妈的,他怕是疯了吧。” “刚子,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消息可靠吗?喂!说话!” 一个女声外放着,正是来自指纹小组八大创始人之一的卓韵。 指纹这个纯兴趣小组,是六年前,在母校时,由喜欢推理的各个系的精英学生组成。瞿嘉也是其中一员,六年前突然失踪后,微信群就没加她了。 陈皖南嫌麻烦,也不曾加过。所以,武钢的这个消息在群里肆无忌惮的炸开了锅。可惜,他还开的外放。 “皖南……”武钢眉头打着结,拿着手机,发现陈皖南就站在自己身后。 “刚才在里面的人是你?”陈皖南当没听见大家怎么在叫,目光平和的凝着眼前的老友。 “是我。”武钢关掉手机,空气瞬间安静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丢在女人堆里,连脚趾头都要被人舔干净的陈皖南,百思不得其解,“世上女人那么多,你干嘛非在一颗树上吊死?” 没错,武钢,包括群里的那些,没有一个人赞同陈皖南再和瞿嘉扯上关系。 所以瞿嘉回国,大家都知道,却不通知陈皖南的原因,不是怕两人见面尴尬,而是担心陈皖南,这批执拗的马,非得吃回头草不可! 现在,这事果然发生了! 武钢惊的无以复加。 陈皖南无动于衷的笑着,不期望他人理解自己对瞿嘉的感情。所以,不打算解释。 这让武钢更加急迫,彻底爆发了,“我看你就是疯了。都没看错你,你骨头就是软,一旦遇上瞿嘉,什么都不考虑,像那飞蛾,不管火大火小就他妈扑——我不是看不上瞿嘉!她是有魅力,值得人人刀口舔蜜。可你他妈舔过了啊,伤过了啊。忘记当初,哥们几个怎么把你从地上拉起来,脸上刮的那大血口子,啊?你他妈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他妈他妈的。”陈皖南微动怒,笑意不达眼底,“这么说她,我不高兴。” “……”武钢惊呆半晌,狠吐一句,“你他妈就是疯了。” “疯没疯,我心里有尺。武钢,今儿就把话摆在这儿,瞿嘉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就是有,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在一起两年,比你了解她。从今往后,你们别管——她就是块石头,我也要给她捂热了。”陈皖南说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23 ,半秒没多呆,擦肩而过时,武钢壮实的身形被撞的一个趔趄。 这波力度,武钢深切感悟——这是八百匹马都拉不回陈皖南这头倔强的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舔陈美男脚趾头!!只要他这么纵我宠我不分青红皂白护着我!!!! ☆、心思 盆景园谋杀案正式进入第三天。 拔出萝卜带出泥,三年前南平一中女教师王子娴的意外坠亡事故,从普通事件变成一桩案件,严肃性可想而知。 整个刑侦大队忙的脚不沾地。 瞿嘉算是轻松的。侦查和缉捕审讯等都由一线刑警来做,她跟在后头,提供理论武器,辛苦不到哪儿去。 但慧极必伤,脑子动多了,连眉头都比别人多皱好几道。 赵晓然看她昨夜明明回家了,半夜里却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就知道这新顾问不像以前光扯嘴皮子的那些人,是个实干家,对案情极其上心。 “陈队。”赵晓然找到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的陈皖南,提了点关于瞿嘉的看法,“我觉得瞿顾问,对宋飞羽特别关心,难不成是旧识?” “不是。”陈皖南直接否认,毛巾在头发上擦的极快。 赵晓然被他甩的一脸水,柠檬味的洗发露,真他妈好闻,尤其陈皖南不像一般糙爷们,一夜不归就浑身臭烘烘,他呢,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洗澡,然后,头发最迟也要三天洗一次,所以,你永远看不见他肩上脖子后面有头皮屑之类的。 跟在这样的上司后面干活,简直神清气爽。 “陈队,陈队,你别敷衍我啊。”赵晓然狗腿的跟在后面,早上才吃了瞿嘉的沙拉,现在却像是打小报告似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周文彬,瞿嘉却跟着杨波去盯韩熙,而且,她说韩熙可能会被宋飞羽谋杀,这可不可怕!案子还没结呢,又添新麻烦。她是不是多虑了?” “她说什么你听什么。她要你做,就照做。哪那么多废话。”陈皖南心思一旦定下来,任何人说瞿嘉都不行,他从前在学校就是这幅德性。 赵晓然浑然不知他上司是有这种毛病的人,更加不知道今天武大法医因为挑瞿嘉的刺,被陈皖南撞的差点肩膀脱臼,所以一个劲儿的跟在后头为自己叫唤。 “陈队我不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瞿嘉昨夜回去,两点半钟就起来了,打电话给我唠了半宿关于宋飞羽的事情。说完后又没睡着,做了五十多份水果,她那种人,肯定一边做一边在思考问题。用脑过度,大脑会坏掉了好不好!” “半夜?”陈皖南猛地一停脚步,回身看急刹车的女下属,一侧眉挑起,“她,给你打电话……” “对啊。我还奇怪她为什么不打给你。可能和你们男人没有共同话题。”赵晓然说的自然。 陈皖南却不这么想,他嘴角似笑非笑的翘着,被水润过的眸子有点冷冷的雾气,哼一声,“好啊。这就躲我了。” …… 晨光大盛,天气好晴朗。 省农机站位于老城区一个比较外围的位置,十分冷清。灰蒙蒙的尘,成吨厚似的趴在低矮的建筑上。 一辆别克越野,静静停在老槐树下,里面的监听设备,始终得不到大展身手的机会。 “韩熙今天不上学,肯定是被昨天卢思琪的手机吓到了。”说话的正是杨波,他带着耳机,里面除了电流声和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再无其他。 韩熙似乎真的是病了,在家中休养。 瞿嘉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上关于韩熙家的各种资料。离异家庭,随母姓,即使判给了女方,也是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生活艰苦,三年前,也就是王子娴坠亡的那个月,她才拥有第一支智能手机。 每天爱不释手,拍个不停。可能也因为,这是常年不在家的母亲送给自己的礼物,遂异常宝贝珍惜。 “所以没事还是不要瞎拍。前两天不有新闻说拍到情侣在图书馆做.爱,结果,人家鸳鸯没事儿。被拍摄者倒被学校开除了。你说你没事爆人家隐私干嘛?不找事儿做么。” “哎,说话注意点儿。”杨波胳膊肘不由分说,就把做.爱挂嘴边上的糙爷们捣了一下。 “瞿顾问别跟粗人我见识。哈哈。”那哥们反应过来,不好意思连笑。 瞿嘉落落大方的摇头笑,表示不介意。 那两人接着聊。 “拍摄可能是意外进入,事后怎么处理却全看个人素养。韩熙的做法着实可惜。” “这姑娘胆子还是很大。敢跟杀人犯做交易。” “等等……”杨波突然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耳机里有动静了。 瞿嘉立即放下资料,小心翼翼的坐直。杨波扯下耳机,使得声音外放着。 等待一夜的韩熙,终于等不住了。 她歇斯底里的哭泣,但奇怪的是,这女孩还可以保持清醒的说话顺序。 “你为什么杀她?” “是你杀的。” “周老师,我错信了你。” 这是三句微信语音。说完后,韩熙就倒在了床上,压抑的哭声开始歇斯底里。她似乎克制了一夜,终于天光大亮后,排除了内心的恐惧,质问凶手,为什么杀掉自己的好朋友卢思琪。 但实则,这三个句子,句句用心。 尤其最后一句:我错信了你。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曾经相信你是个好人。但你让我失望了。 “把韩熙带走吧。”瞿嘉失望的摇着头。 杨波率先回头看她,“怎么了,瞿顾问?” “她已经在伪装了。回到市局,也问不出什么的。她甚至,不会交出王子娴被杀时的视频。那样就是她的错了。一切都是周文彬的错,他是凶手,她是无辜的被欺骗者,因为倾慕老师,而发生恋情。但产生口角时,我就怀疑他杀了王子娴,说的有模有样,甚至说有视频,还说……” …… “……我要是出事,就会有人把视频送到警察局,他就完了!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句话,他当真了。我哪里有什么杀人视频,是猜测,瞎怀疑,是怕他要跟我分手……周老师那么完美,我根本不相信他会杀人啊。直到看到卢思琪手机,才想起,我说的那些话,有可能是给好朋友带来杀身之祸了……” 审讯室里,韩熙哭的撕心裂肺。 她是一个外表很朴素的女孩,洗的发白的冬季校服,裤腿还短了一小截,运动鞋边微微裂开,有胶水粘过的痕迹。头发黑长,一把扎起束在脑后,但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这一把扎的发,显然是昨天的,经过一夜辗转反侧,乱蓬蓬的,混着满脸的泪痕,我见犹怜。 “我该怎么办啊……卢思琪妈妈不会原谅我了吧……对不起,喜欢上周老师时就知道错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24 ……不该把他的关心当成救命稻草……” 韩熙的确需要人关心。 她奶奶年事已高,半身不遂,每天她给端屎端尿,左右邻居都知道,陈奶奶虽然生了不孝子陈三平,却有个懂事乖巧的小孙女,连到嘴的粥都给小心翼翼吹温了,才给老人喂上。 她有父亲等于没父亲,除了要债的堵上门打砸,平时再见不到半个踪影。 母亲,也是虚的。十年,才见上一回。 补习班的周老师,谦谦君子,照顾有加,便鬼迷了心窍。 平时收到他的财物,也都变卖了,给奶奶用上,给父亲还赌债。 “还不如死的是我。让琪琪活着。她有疼爱她的父母,有要好的竹马……对不起……对不起……” “……”赵晓然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姑娘太惨了,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王子娴坠楼那晚,她拍到了什么。一切都是警方的猜测。这边韩熙一否认。王子娴的案子就难办了。 杨波一边忙着递纸巾,一边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是见惯风浪的男人,不似赵晓然那么柔和,朗声问,“周文彬的补习学校刚交了三年房租,卡上只剩十五万。这笔钱,在卢思琪出事的当天晚上被提了出来。你知道他干什么用的吗?” “不知道……”韩熙声音怯弱的回答,可能哭的太久了,整个脸色都有点缺氧的发白,她望望这间只有一扇小窗口的审讯室,感到喉咙一阵发紧,然后,不自觉伸手指拉了拉自己洗的发毛的衬衫领子。 隔壁的监控室。 穿焦糖色大衣,一脸沉思的瞿嘉,突然开口,“她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花花!!!~~~ ☆、刺激 微表情心理学告诉我们:当一个人撒谎时,面部和颈部的一些敏感组织会产生轻微的氧刺感,撒谎者为了缓解这种情况,通常会用手去挠那些氧刺部位。比如,当你说话不确定时,通常挠挠自己的脖子。而一个人说谎产生紧张感时,便会不自觉拉扯自己的衣领。 监控室里,赵乐天这位小新人已经被瞿嘉的理论惊呆了,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十分犹豫不决的人,因为他说话时,总是不自觉挠自己脖子,照瞿嘉的理论,便是不自信和没底气的表现。 “韩熙的说谎姿势,除了拉扯衣领,还在不断的触摸鼻子。”瞿嘉的眼睛依旧盯着单向玻璃,里面的韩熙泪眼朦胧,一边答话,一边轻微碰触自己的鼻子。 “触摸鼻子?”赵乐天喜出望外,他恨不得拿出小本儿,瞿嘉讲一句就记一句。 “听说过比诺曹么,撒谎,鼻子会变大。那是因为当人说谎时,身体会产生一种叫做儿茶酚胺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会使鼻子内部组织发生膨胀。加上,撒谎时所产生的心理压力,致使血压飙升,鼻子便会再次增大。为缓解不适,撒谎者只好不断触摸鼻子。” 在瞿嘉眼里,韩熙这个人,像是一个筛子,满身漏洞。 然而,她并不能冲进去,揭穿对方的把戏。 这非无奈,而是相当的失望。 面对一个失去孩子的家庭,一个因此背上沉重枷锁的少年,韩熙第一时间做出的回应,不是赎罪的揪出杀人凶手,而是脱责。 “嘉姐。”赵乐天遗憾的结束通话,对上瞿嘉平静的目光,失望地说,“陈队让我们把人放了。” …… 很快,中餐时间到。 警方因为没有足够证据,证明韩熙参与周文彬杀人一案,只好做完笔录后,放行。 宁城市局很大,并且威严。恢宏的老建筑隐藏在硕大的法国梧桐树下面,人从下中走过,感觉特别渺小。 韩熙状态并不好,白着脸,有点病歪歪的从大堂里往外走。 “韩熙?”突然,一个明亮的女声从后面跑了出来。 “周舟?”韩熙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是她初中同学,上了本校高中部后,班级不在一块儿,很久没联系了。此时,在市局见到,她突然感觉眼皮一跳,不好的感觉生出。 “真的是你呀。”周舟笑容明亮地一拍老同学的肩,上下把她一打量,古怪道,“哎,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破啊?” “我一直这样啊。”韩熙不自然的弯了下嘴角。 “是吗?我那天看到你穿三叶草限量运动鞋,还以为你发达了呢。” “那是仿版。淘宝五十块包邮。”韩熙摸了摸鼻子,笑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今天真是好玩。初三那年的圣诞,咱们俩出黑板报,遇上王老师坠楼,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突然说要仔细核实当晚情况。重点问了你当时在窗边有没有拍到坠楼过程。多可怕呀。还拍呢。我如实讲了,你没拍到。你也因为这事来的吧?” “对。”韩熙的笑容明显比刚才深沉了一些,“你对警察说了,我当时在窗边休息,玩手机了吗?” “说了。” 韩熙只觉得心噗通一沉,然而面上还是笑笑,“你先走吧。那辆车等你的吧。” “对,是我爸。要我爸送你呗?”韩熙这个女同学相当外向热情。 “我马上去边上办点事。自己走就可以了。到学校再聊。” 女同学只好挥手告别,然后蹦蹦跳跳下台阶,奔着外面黑色奥迪去了,临上车,还对站在台阶上的韩熙挥了挥手。 这让韩熙十分自然的就想起卢思琪。 那也是个家庭美满,经济实力强大,从来不知愁为何物的女孩子。甚至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子做伴,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护着她。 只可惜这次,再也没人能挽救回她了。 “韩熙。” “……”韩熙猛地回头,方一瞧清身后那人,便惊的张口结舌,“瞿,瞿老板……” 书店的女老板怎么在这儿? 这是韩熙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便是拘谨的扯了下自己抽上去的旧校服袖口。 瞿嘉目光平缓的看着对方这个掩饰动作,慢慢从台阶下来,到了女生跟前,“天这么冷,怎么把旧衣服穿上了?” 三天前的早上,送对方来警局时,韩熙穿的是一件做工精致的尼大衣。 “我……犯了错……不想再穿回之前的衣服了……”韩熙目光谨慎地瞥了一眼瞿嘉的挂牌,刑侦大队顾问的字眼,直戳的她心脏紧缩。 “你不觉得,该去向卢思琪妈妈道个歉吗?”瞿嘉声音平和,深怕惊吓到对方,只要这个女孩放弃从周文彬身上牟利的心思,真心与警方合作,她便可以挽回自己,也挽回他人。 “我会去向卢妈妈道歉……瞿顾问,我也想把周文彬绳之以法,但我能做的就是在卢思琪的案子上,做证人,是我无中生有的话,把卢思琪害死了。其他事情,我真不太清楚。抱歉了。”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31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1 …”瞿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洗发水。”陈皖南姿态闲适的伸出手臂,顿时,一只水淋淋的大手,要糖一样的伸在了瞿嘉面前。 “……”瞿嘉半身不遂的看了眼那只漂亮的手掌,手指头洗的微粉,一颗颗水珠从他干净整齐的指甲边缘,往下坠,滴滴答答,落入她微敞的靴子口,浸过她心口一样的,叫她心尖狠狠的一抓。 这很不对。 陈皖南洗澡,为什么状态这么随意的和她说话?像是亲密的男女关系,男朋友或老公,对女朋友妻子做出的一样自然索取动作。 “我放柜子上。”瞿嘉回魂一样的找回崩塌的思维,做出了一件本该第一时间就要做出的避嫌动作,砰的一声,把那大瓶身的男士洗发露扔在柜子上。 可能动作过剧烈了,她转身时,余光瞧到里面的男人讶异的往后折了下背脊,于是,这一看她,便叫他春光大泄,那钩子似的坚韧背脊,线条分明利落的性感撩人,瞿嘉甚至在这短短的可能一秒不到的对视内,看见无数的水珠沿着他背蜿蜒而下,到腰处,往里汇入,像当年去西藏,经过的皑皑白雪山脊,磅礴的叫人芳心塌陷。 她想,陈皖南必须是故意的。 “你开错边了。”他声音慵懒的,带着热水湿润过的性感味道,像情人耳语。 瞿嘉恍若未闻,闷头跟门把手较劲,咔嚓咔嚓拔了半晌,才醒悟,这是一道两开的门,她怎么也拔不开的那道早锁死了,白白在这空气燥热的屋子里献丑了半天,瞿嘉臊的脸颊酡红酡红,终于打开正确的那道,拔腿狂奔了出去! …… 陈皖南洗好澡出来,得到的瞿嘉第一个眼神,是不堪入目的。 她似乎放弃对他的教育,直接,摆出一个居委会大妈的不苟言笑面孔,“这是刚才在便利店录下的视频。” 说完,生硬的把手机拿给他。 陈皖南头发还湿着,滴了几滴水在屏幕上,他用指腹抹了抹,这个简单无比的动作,立即叫瞿嘉往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分神,刚才的冲击太强烈了,她内心狂纳闷,这只骚孔雀,背上插羽毛,怕是能上天。 “宋飞羽?”陈皖南认出视频里的人,眉头一簇。 “对。他情绪沉重,急需突破口。这孩子不简单。你应该看过资料。”瞿嘉心情终于平复,谈起宋飞羽,便忍不住皱眉。 宋飞羽七岁那年,他父亲因涉及毒品贩卖入狱,两年后,病逝。 卢思琪的父亲之所以不让女儿和他来往,多半是介意他家里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宋飞羽从小便在这种歧视的氛围下长大。 即使现在的他,被老师们一提起来,纷纷竖起大拇指,但卢宋两家之间的那堵高墙,仍是对他充满了原罪的暗示。 “你想要我怎么做?”陈皖南深深的看着她。 “去趟宋家吧,我想确认,卢思琪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瞿嘉心里有数,一个被外界赋予原罪的少年,遇上卢思琪这样温暖的小伙伴,应当是极其幸运的。可惜,他的幸运不被成年世界接受,真的不敢想,当卢先生砌起那道墙时,宋飞羽坐在窗前是怎样煎熬看着的。 …… 昏黄的路灯,隔十米一站。 静月花园,这名字便美的诗意。 陈皖南的黑色大奔,开不进去,只能绕到中间一个小广场,停下,不近不远的正望着宋飞羽家的两层楼。 天细细的下毛雨,不需要撑伞,只叫你足够湿意。 两人都没打伞。漫步在毛雨中。路灯,投射出两道一高一矮的挺拔影子。 “去宋家怎么说呢?”瞿嘉首先开口问。他们没有搜查令,莫名其妙大晚上上门,可能会吓着宋飞羽的外婆。 “开了门,你就像赵乐天那样一指我,这我们领导。你就干你的活去,我来应付。”陈皖南这话充满了任劳任怨的意思,但显得叫人无比心安可靠。 瞿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麻烦你了。这本来不是你的工作。” “青少年犯罪心理及其预防,矫治是西方犯罪心理学界的热门课题。我国,当然也会重点关注。” 瞿嘉窘了,无语的看向他,这话分明是她一时气话讲出来,他不仅原封不动还给她,还在尾巴里调侃一句。 她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回复,“感谢关注。” “不客气。”陈皖南随即道。 瞿嘉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这气氛还挺轻松的,不用对着他阴沉的表情,或者步步紧逼要分手理由的狠态。 路灯下聚集了大片毛毛雨,陈皖南停下脚步,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翘起的笑痕,他眯了眯眼,似哼了一声,“总算见着你笑了。” 瞿嘉听的不太真切,旁边有个小超市,门口摆了几辆摇摇车,在大伞棚下稀里哗啦唱着。 几个穿着干净大方的大妈坐在门口,边看孙子,边聊天。 有一只浑身黑色的小奶猫,淋的湿漉漉的,追着一个被风吹起的塑料片玩儿。 “这是宋飞羽的猫。”陈皖南忽然眯着眼睛说道。 前天去卢家,这只奶猫喵喵叫着从宋家钻出来,在卢家门口叫了好久,似乎在等吃的。 宋飞羽当天在医院住院。 瞿嘉也想到这茬,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插着大衣口袋,像对用完晚餐,下来散步的小夫妻,极其协调的走到小超市门口。 “喵。”瞿嘉学着猫叫了一声,蹲下身,很顺利的把小黑猫唤了过来。 “这谁家猫啊,可怜坏了。”陈皖南这张走哪儿都吃的开的俊脸,往柜台边上一站,立即吸引了三位聊天的阿姨回头,热切的聊起来。 “这好像是宋家的猫。我见小羽抱过。” “不是的。这是琪琪的猫,唉……”这位阿姨很伤感。 瞿嘉收回湿漉漉的手,凝神望向那位阿姨,轻问,“是这两天闹出很大新闻的,那个小女孩吗?” “是的呀,这孩子可好了。” 陈皖南买了一包黄鹤楼,在手里转着,似在安静的等瞿嘉。 “我看新闻说,卢思琪猫毛过敏,她怎么会养猫呢?”瞿嘉问那位阿姨。 “她不养。但猫是她的,她交给小羽养。这只猫叫冬瓜,冬天收养的,以前还收养一只叫秋葵的小猫,都是小羽帮她养的。” “是啊。小羽那孩子,平时冷冰冰的,和琪琪关系……咳。” 瞿嘉正听的入神,忽地气氛不对了,几位阿姨都突地转移话题,各自叫起自家孙子,要打道回府。 陈皖南手里的烟盒,蓦地一停,目光抬起。 瞿嘉站起身,不但阿姨们走了,小奶猫也忽地下跑开了,她随即抬眸,看到昏暗的路灯下,一道瘦削的少年影子落在地上。 这是瞿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2 嘉第一次正面见宋飞羽。 卢思琪出事那晚,她其实在书店外面见到穿着病号服的他,向蒋菲打听卢思琪的下落,当时就印象深刻,这少年长的俊秀,外面套了寻常穿的衣服,里面病号服的深蓝色条纹非常清晰。 此刻,他的病号服脱了,里面很单薄,大约是件羊绒衫,之所以注意到他里面的穿着,是因为,那只湿漉漉的小奶猫,一见到他来,便撑起掌垫,先跳到了他胳膊上,宋飞羽敞开外套,那只小猫就钻到他怀里去了。 灯下毛雨中的少年,更显清瘦,然,他腹部却是微鼓的,一只小生命在欢快的喵喵叫着。 “宋飞羽。”瞿嘉平直的唤了他一声。 宋飞羽只抬眸瞄了她一眼,冷冰冰的眸子,又落回。似乎当瞿嘉是个死物。 陈皖南不高兴了,夹着烟盒,慢悠悠从雨棚里晃出来,他身形比瞿嘉高大多了,眉目也锋利,望着少年时,目光犀利而坦荡,“能和我们聊聊吗?” 宋飞羽这么聪明,怎么不会认识这两人,尤其是陈皖南,身上的刑警味道十分浓厚,但他什么都不想说,毫无波澜的眸子,淡淡一转,他手轻搂着那只猫,冷漠离去。 陈皖南拆开烟盒,点了一只烟,给赵晓然打电话,“马上多调几个人,守住韩熙。你眼神怎么回事,让韩熙和宋飞羽住同一家医院?” “老大怎么啦?”赵晓然莫名其妙。 “宋飞羽在那家医院吗?” “在,不过,我特意留心了,他两个小时前离开。”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陈皖南冷笑。 “哪儿?” “他回到静月花园,找卢思琪的猫了。喂完猫,他就会回医院。” “好吧……我懂了。” 赵晓然结束通话,立即推开帘子,往韩熙所呆的心内科疾步而去。 医院里热气蒸腾,到了夜晚,也不曾安静,来探视的人们大着嗓门聊笑,不知道还以为开茶话会。 终于惹的医生一声大骂:“保持安静!” 赵晓然耳朵瞬间清净了,到了韩熙的病房前,大门洞开,里面没人。她未慌,除了自己,还有两名女同事,一齐看守韩熙。 这姑娘一直吵着病房闷热,估计在大厅透气。 赵晓然再疾步找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后,她终于一声惨叫,“韩熙——” . 晚间十点二十分。 毛毛雨骤停。 瞿嘉披着沾满湿气的月色,脚步飞快的跟住前面那个少年,有几次,都崴了脚,被陈皖南一把拉起来,沉声呵斥。 “去车里等。交给我。”陈皖南不由分手,把她往后推。 “皖南!”瞿嘉只叫出了他名字,便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长巷里。 韩熙不见了。 看守她的两女女警被注射了极其准确,致以昏睡的镇定剂。倒在偏僻安静的医梯旁边。 宋飞羽这个少年,怀里还抱着一只软糯糯的小猫,他却懂得用最准确的计量,放倒两名身经百战的女警。 实在难以想象。 瞿嘉神思震颤的回到陈皖南的车里,第一时间拨通了赵晓然的电话。 “把你上洗手间前后的所有细节讲给我听。尤其是医院监控显示的宋飞羽最后离开的画面。我会找到韩熙。” “瞿嘉,你确定要听这些?现在,大批人马正在抓捕宋飞羽。我也正往你们那边赶。” “我一定要听!”瞿嘉低喊一声。 “好……” 大约五分钟,赵晓然便把前因后果极其快速的道来。 车里静悄悄的,此时,毛雨停歇,空气冷的厉害,看样子一场雪无可避免的将要到来。 瞿嘉冷静的思考了几秒,然后,很确定的对赵晓然发号施令,“听着,晓然你这次性质很严重,陈队那边可能放过你。但白局肯定很生气。一开始提出监控宋飞羽,他不同意。是因为相信你。现在,闹出这事,他老人家一定大为光火。所以,你对白局说,这是你的思路。” “瞿嘉……”赵晓然都要哭了,这种危急关头,瞿嘉第一要紧,考虑是她赵晓然,真是雪中送炭。 “首先,宋飞羽回家前,就已经绑架了韩熙。他之所以回来带走猫,是内心空旷寒冷,他要送卢思琪最后一程。你们查到的监控路线,他出现市局附近,不是藏住韩熙,而是在寄思。卢思琪的尸体在那儿。现在,把人全部调往岚岛,韩熙在岚岛!” “好!”赵晓然也不问为什么一定在岚岛,便飞快的挂断电话。 瞿嘉听到那头,警笛呼啦的刺耳声。事情俨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陈皖南能跟住宋飞羽。 虽然这对于陈皖南而言,很简单,但跟住了宋飞羽,就一定能挽救回他吗? …… 夜色阴郁笼罩整座城市上空。 滴滴答答混着屋顶泥水的雨珠子,再次降临,这次来的又急又大。 “下雪了。”陈皖南轻抹了下自己的脸颊,冰凉凉的白色雪花片,落在指腹间,他生出一丝把玩的心,垂眸慢吞吞搓着那片雪,“真想回家躺着啊。”他忽然轻叹一声。 冷冽的破旧顶楼,砖块上长了大面积的青苔,阴湿湿的黑色,人走上去,失足的几率极大。 少年白色的球鞋边缘,沾满了这种青苔,还有蓝紫色的残存花瓣,被风雪吹的七零八落。 喵,喵……小猫在他怀里轻叫着。 陈皖南挺拔的身姿站在高楼边缘,一双沉黑的眼,刀刀锋利的刮着那头,身形单薄的少年。 两人对峙。 这栋弃用的五层高楼,矗立在岚岛边缘,遥望着对面的盆景园,风雪寄哀思,从哪开始的,便从哪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章,现码,午饭都没吃,文热乎乎的,你们先吃,我再弄一会儿,哈哈。 ☆、约定 宋飞羽小心翼翼, 怕外人的血,脏了他心动的那个女孩子, 最后在人间的停留之地。 所以,他选择了可以遥望到盆景园的岚岛。 “我现在以成年人的态度跟你说话。”陈皖南语气平直, 没把这风雪当回事,也没把少年人手上的刀当回事。 “成年人?”宋飞羽冷笑了一声,一手托猫, 一手持刀抵着一根不粗的麻绳,麻绳延伸至护栏上,往下挂着什么东西, 激烈的荡着, 隐约听到呜呜的哭唤声,少年恍若未闻, 想着一刀下去,遥望着盆景园方向的这栋楼,便能结束他心里一切的沉重枷锁了。 “成年人的世界是最恶心的了。”他声音混着风雪,透着决绝。 “我不否认, 你经历的这一切,让你感觉恶心。”陈皖南说, “但我是名警察, 每此接触的都是这些玩意儿,伸张正义是我的使命,有我在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3 ,你就不能把韩熙扔下去。” “她没罪吗?”宋飞羽眼眸里隐约带着笑意, 是嘲讽的,也是平静的,他现在心如死水。 周文彬固然逃脱不了,那一步步将人逼上死路的韩熙,就没罪吗? 陈皖南这样回答他。 “根据刑法第14条,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这种结果发生,因而构成犯罪的,是故意犯罪。故意犯罪又根据不同角度分为多种类型,最基本的有两种,即时故意与预谋故意;确定故意与不确定故意。前者危害程度大。而韩熙符合第二种,她对擅自将卢思琪牵扯进来,有一定的危险意识,但善尚未形成预谋式故意,如果,她早料到周文彬会杀人,一开始就不敢跟他做交易,她自己也会被杀掉。” 随着陈皖南的语句越来越往后,风雪就越来越大,如果白局在,一定骂的他狗血喷头,这种时刻,嫌疑人情绪不稳定,怎么还能刺激他?当往对方想的那种结果,大力的靠近! 不过宋飞羽不是常人,他听到最后,陈皖南说韩熙的判刑可能不严重后,表情并未表现的愤怒,依旧是冷透透的眸光,抓不到实质的讽刺笑着,这些,他早知道了,不需要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 所以,韩熙才会被吊在此处。 不过,还是有点意外。 “陈警官,你竟然不骗我。” “我说了,用成年人的态度和你对话。还有,我未来妻子不希望你出事。”陈皖南这底气,借着打在脸上的风雪,更加的磅礴,一个小年轻,尚知道为爱苟延残喘,他马上奔三的人了,总不能年年年夜饭上,想她,想的不敢露于人前,怕落泪。 太怂了。 眼前的状况,如果瞿嘉在的话,可能会聊的更敞开一点,她总能轻易攻心,叫人措不及防。 如果她在,该怎么和宋飞羽聊? 陈皖南沉默的点一根烟,风雪中韩熙被胶带封住的嘴巴,呜呜声发的更大了,被吊了两个多小时,证明她的心脏绝对没问题,不过,可能马上就要挂了,到时候,出事的就不止心脏了。 火苗在风中,摇摇欲坠,根本点不着。 倒是那只小猫咪欢快的喵喵一直没停过。 陈皖南忽然锐利的一眯眼,唇角一勾,浅浅微笑出来,他找到了瞿嘉的方式,“冬瓜饿了,不回去找点东西给它吃吗?”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宋飞羽果然松动,“韩熙死了,我肯定要坐牢。谁帮我喂它?” “谁都不能帮你喂,这是卢思琪交给你养的。”陈皖南敏锐的捕捉到男孩子脸上一闪而逝的迷惘,紧接着道,“她小脾气不少吧。心地是善良,别人都不跟你玩儿,她无所谓,依然跟你做朋友。不过,老是跟你吵架,今天跟你照大头贴,下次吵架,就能义无反顾全撕下来扔了。出事前,也应该是在和你闹矛盾,否则,她心里藏不住事,知道韩熙和补习学校老师交往,一定会和你说很多,但这次,她只提了点点。那天下午,她准备了你的小礼物,故意执着的等你出现。也许心里想着,你肯定会低头,来找她。可惜啊,你也是身不由己,你生病了。她不会怪你。” 一定是风雪太大了,宋飞羽感觉眼眶之下全是水啧,他就这么毫无征兆流出大片眼泪,“你什么都不懂!是我害死的她。如果多听她说话,韩熙不会有机会伤害她!从小到大,都是我欠她的。” “不,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朋友。如果我年轻一点,也会和你玩的很好。你父亲的事,是大人们狭隘了。我们做警察的,对待刑满的犯人,尚能包容,为什么这个社会环境,就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善良些呢?” 陈皖南真觉得自己被瞿嘉附身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神神叨叨,换他以前,绝对是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宋飞羽撂倒,以他身手及反应,有过大半几率制服了宋飞羽,再拉住吊住韩熙的那根绳子,但这只是抓而已,他现在觉得有必要,给这少年上上课。 但宋飞羽一双沉黑的泪眼,开始有意的防范陈皖南,但这也表示,说到他脆弱的心理去了。 “别说那么多了,韩熙我一定要杀掉。法律有时候惩罚不了所有坏人。我能为自己的罪,承担下来。所以韩熙,也必须承担她所犯过的错误。”宋飞羽说完,托着猫,往后退到栏杆,他十分敏锐,听到楼下警笛的声响后,直接靠着水泥栏杆坐了下来,这样就算来了狙击手,也动不了他。 刀锋,下了最后的决心。 “宋飞羽!”陈皖南耐心告罄,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终究不是瞿嘉啊,聊聊天就能攻人家心,只好动用武力,对于不合作人士,直接抡拳头。 喵! 小猫受惊,猛地从少年人滚烫的怀里冲出来,地上太滑,它失了方向,狂悲一声,在楼板上摔了老远。 小羽,你看好冬瓜啊,瘦了找你算账。 遥远的,那道活泼的女孩子的嘱托,似冲入风雪天地间。 宋飞羽怔愣。 “小羽!小羽!” 这回真不是幻觉,楼下是真真切切有一个人在叫宋飞羽。 是卢思琪的妈妈,这位女士,在女儿遇害后,迅速苍老,哭声充满绝望,“小羽!听到阿姨说话吗?小羽……别做傻事!阿姨多么喜欢你啊,小羽!阿姨也恨呐,可我们不值得啊……不值得……” “小羽!你下来……叔叔给你道歉……叔叔戴着有色眼镜看你,枉为长辈!小羽,原谅我…… ” 这两道呼唤,压过了雄雄的警笛声,盖过了令人难以呼吸的风雪。 岚岛靠着湖边,冷透了。 干警们有意识的关闭了警笛,静静等待,如果卢思琪父母的呼唤,没能喊下那个少年,特警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并且,硕大的防摔垫,在韩熙悬挂的位置,厚厚铺上。 昏暗的路灯下,瞿嘉紧了紧围巾,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待,陈皖南的手机打不通,他可能在追击宋飞羽的途中,手机摔了,或者怎么样。但他肯定分身乏术,不知楼上情况怎么样? 瞿嘉抬头望去,大片的雨雪滴的眼睛睁不开,忽地,强烈的探照灯下,唯一那道被紧锁着的入口,哗的一声,从里掀开。 第一个出来的是韩熙。 她狼狈万分,披头散发,看不出长相,被吊的如软的身体,是往外爬出来的。 女警立即冲上去,用毯子将人裹住,带往警车。 “小羽!”卢思琪妈妈,看都没看韩熙一眼,憔悴万分的搜索着那个少年,然后,她终于看到对方出来,哇的一声搂着少年大哭起来。 她痛彻心扉,又大松一口气。 她女儿好朋友保住了。 怎能不高兴。 卢爸爸在旁边擦泪,并且不断对来往的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4 警致以谢意。 喵喵喵—— 瞿嘉往人后站了站,就见那只叫冬瓜的小野猫似乎记得自己了,在宋飞羽怀里捂着这么段时间,它的毛全都漂亮干爽的站起来,威风凛凛的像个大功臣,妖娆踱步到瞿嘉面前,把屁股对她。 “它要你抱抱。”一道被风雪吹的有些干哑的男声,自动给这小家伙翻译着。 是陈皖南。 “……”瞿嘉眼眶一涩,微微湿了开来,她嘴角笑意明显,没吱声,依他言,弯身把小冬瓜抱进了怀里,这家伙,往她大衣里钻,架子大的很呢,还娇气。 “走开!”陈皖南生气的一把扯过小东西湿透的脚掌,掳到自己大衣里来,反正被风雪吹透了。 他早冷麻木了。 “辛苦了。”瞿嘉笑着说,“要不,我请你喝酒去吧?” 说起来,这次碰面,两人都没好好坐下聊呢。 陈皖南当然愿意,但他此刻,白洗一把澡了,被吹的乱七八糟,有损形象,于是,一本正经的公事口吻说道,“老白招我回局里。过两天再说。” “行。”瞿嘉爽快点头。 喵喵喵,冬瓜叫的更欢了。 “糟了,这两小孩养的猫,好像还是个酒鬼呢。”陈皖南可惜道。 瞿嘉闻言,笑的更厉害了。 于是,匆匆赶来的老局长,看到大堆人忙忙碌碌的,就陈皖南这当一把手的,在路灯下撸猫泡美人,不知说了什么,逗的瞿嘉直乐的前俯后仰。 . 两天后,盆景园凶杀案终于告一段落。 雨夹雪也结束了,令人惋惜不已。 “不过,这只是前兆,后面两天,听说宁城有大雪,真格的,能埋人那种。”赵晓然盯着手机,语气惊叹的对邻座的人说。 这位盼着来一场厚雪的南方姑娘,是承受了降一级的惩罚,才在韩熙被掳走的事情上交差了。 原本,凭着出色的能力,赵晓然这次肯定能当上二探组组长。 不过,瞿嘉勉力她,后面努努力,完全可以争取来的。 赵晓然当然对瞿嘉言听计从,多亏瞿嘉的指点,她才迅速调人前往岚岛,在白局面前,算抵了一小过,事后,赵晓然坚持要抛弃与赵乐天的“双罩组合”,要跟瞿嘉勾肩搭背,被陈皖南残酷的镇压了。 此刻,案件总结会上。 赵晓然坐在末尾,苦苦望着坐在陈皖南身侧的瞿嘉,爱在心口难开。 她狂刷着手机,希望在大雪来时,能准备好一切玩雪的工具,可惜,白局老人机超长待机,啰啰嗦嗦一堆,不知道要讲到何时。 “这次呢,我要做个检讨。”白局虎目沉下,突然难得在手下小兵面前低头。 众人大气不敢出喘,终于紧张的全部盯着白局。 白局伸手,一指瞿嘉,可惜道:“瞿嘉是犯罪心理学博士,不止给我们提供理论武器抓罪犯,也在犯罪心理预测上面,有很高的敏锐度。是我调走了监控宋飞羽的赵乐天,给大家工作带来麻烦。抱歉。” “啊啊,我们也都没意识到。”底下人当然全部不敢接受呀! 白局清了下嗓子,望着瞿嘉,欣赏的说,“不愧是苏白青最得意的弟子,来到市局,蓬荜生辉。以后好好干啊,小瞿。” “过奖了。学的就是这个。像刑侦方面,我就完全不敢说话了。”瞿嘉十分客气,面容沉静,嘴角笑痕得体。 众人对她好感度非常的高,直接给她来了一阵掌声。 瞿嘉谦虚的笑笑,无奈的转了下笔。 局自然也是满意,他看向旁边一直不说话,盯着空白页,想什么心思的陈皖南,威严的皱起眉,忽地一指他,“你小子,开会呢。有什么话要说,赶紧总结!” 只见陈皖南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给白局,然后,看到一张不让他心动的老脸,顿时,心意已决,他冷冰冰的幽怨说,“我只有一句话——” 瞿嘉看向他,目光期待。 “可以下班了吗?” 他还要跟瞿嘉喝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结束。 让我看看有多人进v章了,露出你们的小脚印!!! ☆、聚餐 周末来临, 宁城的雪依旧未到。 天气澄澈,干爽。是个聚会的好日子。 瞿嘉的书店, 在周末,客流似海。门口的小熊盆景直接罢工, 懒洋洋的靠着窗口,仰望着店前一颗法国大梧桐树,在风中狂舞着落叶。 店里面, 收银的位置摆放了一堆刚拆封出来的茶具。 显然,是用来待客的。 “老板,今天会来很多人吗?”问话的是瞿嘉的店员, 叫小菲。 “三十位的样子。”瞿嘉拆着茶具回复。 那真不少了。 小菲俏皮的吐吐舌, “怪不得你亲自上阵,之前几次聚会, 都只交给姚姨。” 瞿嘉笑笑,没应声。 亲自上阵,其实是为了陈皖南。 这男人,六年没在一块儿, 可挑剔的毛病,应该是一点没少吧。椅子得擦干净了, 不能冷冰冰的留尘;筷子得是崭新的实木, 要不然他能用塑料袋把口子套起来使用;茶具倒不怎么挑剔,他从来不爱喝茶。 所以,瞿嘉光顾着其他事情,忙了大半天, 等客人快上门了才想起,茶具全都躺在包装盒里,没拆,也没烫。 陈皖南不用,武钢等人肯定会用,尤其是杨组长,听说是个品茶高手。 “一,四,八,十二……够了!院子里还有二十只,只多不少了。” “行。”瞿嘉把最后一只杯子放进盘子里。 小菲忙端着,全部拿去院子里洗烫。 “呦,这就忙上了啊!” 瞿嘉眼一抬,进来的正是白杨一样壮实的武钢,他眼露着笑,甩着车钥匙,状态随意跟进自己家门似的。 “欢迎光临。”瞿嘉笑眼相迎,重点关注武钢身后进来的市局刑侦队同事们,他们是第一次来,不像武钢这位老客这么随意。有些客套的站在门口,不知该往客来客往的楼上走,还是挤在一楼窗边的小桌子里。 但显然他们多虑了。 “天呐,瞿嘉你这店好大啊。还有个院子!”赵晓然第一个发现乾坤。 书店是前后门形式。 正门对着风景优美的南湖,后门先对着自己的小院子开着,院子不小,七十多平方,灰砖铺地;一条长藤桌,两把闭合了的遮阳伞处在正中;几口缸栽着的绿植或枯枝,挨在左墙根上;右墙根则是隐蔽性极好的小厨房。依中轴线,往后走两步就上了一个小台阶,有一处木门推开,外面便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那个繁华世界,是人流不息,小店鳞次栉比的旅游闹地,但实在因为瞿嘉的这个院子藏的有点巧,一般人是发现不了此天地的。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5 参观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火炉,烧的正旺。 大家在火炉前坐下来,此时,小厨房里的食物芬芳,相当浓郁了。 相比其他人的新奇客套,武钢这位常客,早在瞿嘉书店开张的三个月里,来了无数回了,今夜,陈皖南这名字终于不再是这里的禁忌,他本人却迟迟未到。 武钢皱皱眉,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瞿嘉,“咱陈格格还没到?” 瞿嘉手中的茶杯一抖,差点撒了杨波一身,道歉后,扭头过来看武钢,不可思议,“别这么叫他。” 武钢大笑,指着她这怂样,“知道怕,还给皖南取这外号,服了你了!” “嘴下留情。”瞿嘉双手合十,苦笑告饶。 那是年少轻狂。 别人眼中的刑侦系第一大热血男儿陈皖南,在女朋友视角里,不过是一个自诩厨艺超凡,成品却叫她摇头的固执狂。瞿嘉还记得那道菜叫酒浆羊排,听说把当年还是小丫头的鹿跃哄的小嘴直赞,到了女朋友这里百般受挫,瞿嘉不会说谎,最后一遍时好心的说,你很完美了,就只差一点。 这不知哪里挑衅了他。 气的陈皖南把锅扔了。 当天一整晚没跟她说话,瞿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动静,迷蒙着双眼从卧室出来,看到在垃圾袋里翻锅的陈皖南,当时不知道怎的,眼泪就笑下来了。 她就知道,这锅,他要买,要烧,要摔,当然要捡的还是他。 从此,窝他怀里看书的时候,总是喜欢喊他一声,格格,小的要喝水。格格心情好的时候就把水给喂她嘴里,心情不好,就按着她头颅,以闷死她为快的方式,一通武力热吻。通常以瞿嘉的嘴唇被咬破为事件终止点。 他那种强吻方式,没几个人能受的了。 所以,瞿嘉一般不轻易惹他。 时光荏苒,六年过去,再提当年的情人耳语,似乎是种残酷的伤害。尤其,陈皖南还存了复合的心思。 . 陈皖南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夜色完全降临,冰城路上五光十色。推开书店门,便看到对面的院子里,升起的温暖火焰。 “哇!帅哥!”偶然从书里抬头的小姑娘,失控的低喊了一声。 陈皖南恍若未闻,目不斜视的走进后院。 他身后,是一批眼睛放亮的小姑娘们,连小菲都惊动,关上收银机讶异看向骚动源,就只看到一个利落挺拔的背影,才不得不说,这样一个韧实的背,女朋友撒欢老远蹦上去,他一定能超稳的接住。 小厨房里,香味肆意。 瞿嘉带着手套,正处理最后一盘菜。 “这什么?”熟悉的磁性男音,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了身后。 厨房小,说话的热气几乎就喷在她耳边上,热热的另她忍不住心口一缩,扭头过来,自然看到的是她迟来的,最后一位客人。 陈皖南穿了一身黑,只上身打底的t恤是月白的,他真抗冻,任外套敞开着,把锁骨和胸肌的形状暴露无遗,他后靠在流利台上,伸手拨了下她盘里的肉块。 “这什么肉?” “你洗手了吗?”瞿嘉小惊一下。 “没。”他理所当然的答,并且把手伸向盘子。 “喂!”瞿嘉花容失色,躲闪着。 陈皖南不费吹灰之力,从她肩膀处探手,平时夹烟的手指,利落的夹起一片肉,仰头,丢进嘴里。 酒浆羊排的滋味,弥漫。 赞道:“不错啊,味道。” 他还舔了下手指。这个动作,配上他干净修长的手掌,和线条利落的下颚,在厨房吊顶小灯的照耀下,院外一片他人笑语衬托中,生生给这小空间里,勾出一副文火慢炖的,居家男人的性感味道。 而瞿嘉只看到…… “你脏不脏!” “哪里脏?”陈皖南挑眉看她。 为了准备今晚的聚餐,瞿嘉的穿着十分居家,一件厚实的兔绒蓝色毛衣,袖口卷起两道,露出纤细白皙的两手腕。长发也利落的束在脑后,胸前系了一条咖啡色围裙。腿上裹了一条牛仔裤,臀部曲线包的尤其漂亮。 一副干事实的简单打扮。 “你车多长时间没洗了?你握方向盘,你脏不脏!”瞿嘉急的小喊,外面的人哪见过她这样子,全是陈皖南逼的。他又舔手指了。 “你开始由纸上谈兵,往实际能力上发展了。”陈皖南意犹未尽的点评,笑意未达眼底。 “鹿跃呢?”瞿嘉叉开话题,扔掉手上的手套,端着羊排想出去。 “两份报告怎么回事?”没有回答鹿跃这个话题,陈皖南眸色暗沉的抛出一个火星子。 瞿嘉的脚步便停了,离厨房门口只有两三步,客人们正在笑谈。 陈皖南不是来聚会。他是来砸场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狂魔来了,大家重新看一遍。 ☆、朱门01 陈皖南心念念的两份报告, 一是关于案子的;二是,她当年不告而别的正式理由。 瞿嘉却玩起了文字游戏, 交上来的分别是周文彬犯罪心理分析和宋飞羽犯罪心理预测。 这顿酒,原本万分期待, 却在她的所为里,化为无尽被戏耍的怒火。 “对不起。我只能交这两份。”在他爆发前,瞿嘉主动低头。 “另一份不会写, 要我告诉怎么写,嗯?”陈皖南舌尖卷了下口腔里善存的酒浆羊排的味道,缓了好几口气, 仍是没压住这股气, “你就幸运在,外面人多口杂, 我不好撕破脸。今天本来要带鹿跃来,后来一想,我都不会留下,带她干什么?你们慢慢享用。别送。” 他说的出做的到, 身形如风,重重的擦过瞿嘉的肩膀。 如果不想闹的太难看, 瞿嘉必须留他,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空着的那只手,在男人出厨房门口的瞬间,一下握住他的胳膊, “皖南……” 声音里,有着瞿嘉自己都听不出来的惊慌,“别这样吧。”似乎带着哀求。 陈皖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出哀求这个意味,瞿嘉是谁啊,从恋爱到分手这六年,她从来高高在上,不需要低头,然而更没出息的是他这颗心,早七零八落的服从了她。 她一说留下,他脚步自动就停了。 “吃完饭再说好吗?”她似乎给彼此找了台阶。 “吃完饭,还有的说?” “你先吃。”她总有把办法拿住他。 …… 食之无味。 铁艺火炉里,赵晓然兴致勃勃的往里面添着干柴。 这番把酒会友的景象,吸引了店内大批读者目光,似有似无的总往院子里看。当然,目光重点在桌尾的单人座上。 陈皖南独独一个人坐着,双臂搭着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36 椅边,后靠的姿势,相当显腿长。 “麻烦把你泡妹子的长腿收一收好吗?”武钢喝的脸颊通红,端着红酒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被陈皖南跘倒。 陈皖南闻声,懒洋洋的挪了个方向,盯着院子里的灰砖台阶。 总之,非常不合群。 “老大怎么啦?”眼尖的发现了,和同伴交头接耳。 “我不……” “我知道。”武钢往两人肩膀里一插,俯身神秘兮兮的说,“你们格格,想要人哄了……” “格格?谁?”杨波大笑。 …… 聚会结束时,接近十一点。 瞿嘉披着羊绒披肩,在门前的停车位上,一个个把同事们送走。最后剩陈皖南一个留下。 夜色更加干涩,紧绷绷的,预示着今冬宁城的第一场雪近在眼前。 “老板,真不回去休息吗?”小菲犹豫的围着自己的围巾,她原本以为,忙碌一天的瞿嘉肯定会回家休息,没想到她要代替自己值夜班。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瞿嘉在柜台里磨了两杯咖啡。 “那好。”小菲不好再多问,但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里面窗户边上坐的男人。这不是那天晚上,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走的,老板口中的旧友吗? 当夜,从楼上看,只觉得男人身材不错。现在一看,岂止不错,气质也是一等一的。 和老板倒是相配。 心里嘀咕完,小菲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推门离开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小菲一走,一楼没外人了。 留宿的读者,住在楼上。 瞿嘉把两杯咖啡端到橡木小圆桌上,在陈皖南对面坐下。 地暖嗡嗡细响,咖啡香萦绕。这场景前两天刚发生过。 “要说什么?”陈皖南憋了一晚上,终于到了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侧目看她时,他眼里真的没半点温柔,“难道,我要一直这样跟在你后面,问你有没有实话跟我说吗?” “你想从哪里听?”瞿嘉情绪平静,眸光里,有种像磐石一样坚韧的东西,“是那年你送我回家,为什么突然就回不来了;是再回到学校,为什么总跟你吵架说;还是提过分手,又跑回来跟你上.床说起?” “看来事情太长,报告纸不够你写,所以,挑着这种特别日子,当面跟我说清。因祸得福。”陈皖南点头笑了一声,一再克制,压不住胸腔里的一团火,以为忘却的事情,其实一点没放弃过的藏在心底,想要得到的答案,他目光染上一丝凉笑,“你说,我且听,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就从你回家后开始吧。” “可以。”瞿嘉表现的很镇定,然而,端起咖啡杯的时候,手轻微的发抖,她放下杯子,目光投向窗外硕大的梧桐树,一眼望不到顶端,也预示了她故事的漫长…… “我跟你说过吧,瞿家的祖籍在东北。”瞿嘉笑了笑,这真的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从祖籍开始说起,“我母亲有俄罗斯血统。世称战斗民族。这点上,瞿定北更像她。” “你哥?”陈皖南皱眉,他心里很抗拒,瞿嘉用这种孤寂的眼神,看着旁处,因为,这后面往往预示着,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心软。 “对。我母亲早逝,从小,我跟瞿定北的关系就比较好,但也只是比较好而已。我有肢体接触恐惧症,从没让瞿定北抱过。等他出事后,悔不当初。”瞿嘉最后一句,带着笑,似乎时过境迁。 “在什么地方出的事?”陈皖南的目光彻底柔了下来。 “中俄边境。” 那年冬天的遭遇,对瞿嘉而言,历历在目。 瞿定北跟着父亲回东北祭祖,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在边境线上。听说是一片遮天盖地的冰雪白国。 瞿嘉听而生畏,单独留了下来,准备听从陈皖南的建议,跟随他回陈家过年。他用意不言而喻,见家长。 她的爽快答应,让陈皖南欣喜若狂。 如果到此为止,这年冬天便很圆满了。 可惜,一通急电,将她和陈皖南分了开来。也把她和瞿定北的今生兄妹情斩断。 “你知道那边气候多恶劣吗?”瞿嘉笑声有些抖,她本不该失态,准备好了,用一字一句的方式亲口告诉他,看他在自己身后,一遍遍的追问分手理由,她怎么不心疼呢,陈皖南那么优秀的男人…… “……你不想说就算了。” 瞿嘉听到陈皖南这么说,还握住了她发抖的手,他手非常温暖,并且足以裹住她,她觉得,如果自己再狼狈一点,他就要起身过来拥抱她了,所以她说,“我没事。” 并且端起咖啡,轻碰了一小口。她是真的没事,至少表情是这样。 “那个地方叫伊尔库茨克,西伯利亚极寒气候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奇怪吧,瞿定北竟然去到那里。并且帮朋友开了一辆重型大卡,经过冰封期的贝加尔湖,沿着落满白雪的湖岸线,运送物资前往雅库茨克。那里的村庄,有着漫长的冬季,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风险与利益并存,每年贝加尔湖冰封期,冰层厚度达到两米,就会在冰面形成一条冰雪大路。车辆可在这条张狂的公路上行驶两个月左右。瞿定北替朋友开着那辆车,在伊尔库茨克的一段冰层上……失踪了。” 失踪了。 就是不知道生死。 陈皖南喉头发紧,想让她停下,理智却阻止他,一定要叫她说下去。 “得到消息后,我连夜出国。到达伊尔库茨克时,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将天地都变成混沌的一体。雪花不停的糊在眼镜上,人都站不住,那里的风真的可以把一个大活人吹走。体温下降的厉害。坚持到瞿定北出事的冰段,我几乎没有力气了。” “你从来,没跟我提过这段!”陈皖南压下去的怒火,此刻,又有抬头趋势。 “这不是在提吗?”瞿嘉失笑,她扭头望窗外,忽然说,“好像下雪了。” 陈皖南依言看窗外,只见高耸的大楼拔地而起,他们坐的位置,看不到楼高,深夜十二点,大楼下面的长街上,走过一对对游人,带着线帽的女孩子张嘴吃起了雪花。 宁城的雪,就这么飘飘洒洒温柔而来。 陈皖南的心,因为瞿嘉坐在旁边,忽而变得极其柔软,什么气不气的,顿时全没了影踪。 “后来呢?”他声音清浅,目光眷恋的在她脸上。 只有听到更多的事故相关,他才能追寻,那个对她很重要的瞿定北,到底是死是生。 “后来,我看到倒栽葱插入贝加尔湖的大卡车。”瞿嘉依旧看着外面,声音喃喃,“暴风雪太大了。车开在冰湖上,能听到冰层断裂的声音。七天后,瞿定北开的那辆重卡才被打捞上来,驾驶座没有人。他可能是破窗逃生,但因为低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40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40 的女子,叫郭姗姗。不过没自杀成,后面就失踪了。” “失踪了?”瞿嘉皱眉,这和自己被掳到剪子巷有什么关系呢,陈皖南手里的那案卷到底讲什么的? “对。”老民警看瞿嘉的确有点专家的意思,顺手递了个鞋套给她。 瞿嘉穿上鞋套,终于走进了这间昏暗废弃的屋子。陈皖南正在屋子里唯一的家具,皮沙发上,用刷子,细细的提取痕迹检材。 “你是在怀疑,当年的郭姗姗已遭遇不测,而真凶逍遥法外,并且再次作案,掳走了我吗?”他不愿意说话,瞿嘉只好厚着脸皮,以探听更多信息。 “你最好给我闭嘴。刚才在办公室不动,我现在要你何用。”陈皖南此话一出,屋子里连霉气都顿时窒息了。 三名派出所民警,眼珠子惊怔的在他和瞿嘉身上转悠。 在办公室不动…… 现在要你何用…… 好黄…… “我是当事人。有知情权。”瞿嘉脸色涨红,恨不得要捶死他! “什么当事人?”陈皖南笑了一声出来,从刷子上抬头看她,目光露骨,盯着粉润的唇,“你在外面昏倒,没半个目击证人说明你来过这个屋子,有什么资格以当事人自居?” 话不投机半句多。 瞿嘉干脆离他远远地,打着手电,在墙壁和地面仔细的搜寻,如果她真的被带来过这里,一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这里有一根头发。”西边墙角处,年轻的民警立即喊陈皖南。 “给我。”陈皖南把那根从地上捡到的头发丝,长长的手里一拉,此时,瞿嘉正在窗口的位置,背对着他,明亮的雪光微微射了进来,她绸缎的黑长发顿时拢上一层明润的光泽。 陈皖南心重重一跳,两手发丝拉直的长度,与她的光影,完全重合。 “是我的吗?”瞿嘉微侧身,声音淡定的,像是别人的事。 “先鉴定。”陈皖南检查完毕,将长发装进证物袋里,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就算给她看过了。 然后,不由分说带着这根头发往外走。 瞿嘉静静留在原地,听到他相当恼火的打电话声,“马上查!十二月四号,火车站各出口附近所有的监控,都谁接近瞿嘉了!操他妈的。” …… 中午,回到市局。 瞿嘉拔了一根头发,连同在三十八号发现的那根,一同送往dna鉴定室。 三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不是瞿嘉的。它属于一个没有前科,并且不在警方失踪人口数据库的人。 众人大松一口气。 “这就意味着,瞿嘉那天被人从剪子巷里扶出来,真的只是她记错了地点,晕倒在了那个地方,对方觉得她碍事,当垃圾一样捡起来扔到公交站台了。”赵晓然很乐观的点头笑,手指在手机上滑动,昨夜曾家太子爷雪地车震的新闻,热的不可开交,索性这是非正式会议,也就放松刷到底了。 “这事深挖,其实有点意思。”杨波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毕竟不是一桩严肃的案件,他表情话家常般的笑道,“三十八号院子,房主失踪五年。她房子一直空着。最近,陈旧的沙发上却出现一个男人坐过的痕迹。地上还有根在不久之前才落下的长发。这两人难道是有特殊癖好,在那种地方偷.情吗?” 赵晓然哈哈大笑,“多刺激啊,偷.情!” 其他人跟着一阵小笑。 这个会议彻底变的不严肃了。 瞿嘉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陈皖南,他坐立不安,眉头紧缩,是全场唯一没笑的男人,此时站在一名技术员的椅子后面,看着对方摆弄电脑,“真没可疑人员,在九点十五分前后,出现在剪子巷附近?” “有是有。”技术员纳闷,“可是都没有接触过瞿嘉啊,站前的摄像头线路出问题,拍不到她有没有进入广场,最先进入视线的点,是剪子巷的那道斑马线。之后那个人就一直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站台边了。然后奶茶店老板出现。” “哦,对了……”技术员不知当讲不当讲,忌惮的瞄了一眼陈皖南,他这神秘兮兮的贼眼,把其他人的兴趣都挑了起来,连赵晓然都从手机里抬头。 瞿嘉垂眸,安静在纸上画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画像。 “说!”陈皖南神色不耐。 “是这样的。”技术员突然腼腆一笑,在瞿嘉身上转了一眼,又转到陈皖南铁青的焦急脸色上,缓缓宣布,“我发现瞿嘉昏迷的二十分钟里,出现在周边摄像头里最活跃的人就是陈队了,三十八个监控摄像头,他跑了四十七个,另九个是在火车站辖区外的,连护城河边上的都有,很惊慌……” 瞿嘉的笔尖,戳破了米诺陶诺斯的牛眼睛…… 陈皖南当众被揭穿,紧抿着的唇,松开,又再次咬紧。 会议桌前鸦雀无声。 “陈队,你是不是和瞿嘉谈过恋爱啊?”不知是谁借了一百个胆子给赵晓然,她这样冒冒失失的问道。 面对同僚们哀悼的目光,赵晓然欲哭无泪,出口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加上她真的很好奇,原因那天在南平高中演练王子娴坠楼时的过程,陈皖南从楼上从窗口把瞿嘉抱住的那刹那,两人的缠绵姿态,真的太像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 可惜瞿嘉后来,否决了她的猜测。 今天,连摄像头都记载了陈皖南对于瞿嘉的失踪,心神剧烈的模样,这两人怎么可能没有过什么呢? “先这样吧。”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陈皖南语气平缓的开口了,没有回答赵晓然的问题,但这态度明显是默认了。 他和瞿嘉谈过恋爱? 现场的同志们,除了早就知道杨波,其他一个个眼睛瞪的比铜陵大。最震惊的莫过于赵乐天,他眼睛咕噜噜的在两人中间转。 瞿嘉一如既往的在纸上瞎画着什么,头也不抬。而陈皖南目光大刺刺的盯着她深埋的头顶,那眼底的深情眷恋,与不可言述的汹涌情感,完全不在乎被下属们看穿的全然热切眼神。 惊的大家骇然起身,相互扶着,同手同脚的,如螃蟹一样的步伐,集体遁了。 会议室安静极了。 大雪过后的阳光,从窗户撒入,落在她披着的长发上,像是跳跃的精灵,在陈皖南眼底一晃晃的跃动着。 瞿嘉无处可逃,在这个寂静的二人空间里。索性这手上这只希腊神话里,最为凶残的,以撕吃童男童女身体为食的怪物——米诺陶诺斯,画个完全。 “陆盛下个月回国。”陈皖南声音平静的抛出这个消息。 瞿嘉笔尖顿住,陆盛是华裔,大学毕业后,在美国司法部担任要职,他回来干什么,陈皖南为什么突然提起? 仿佛回应她的疑惑,陈皖南继续抛出一个炸弹,“他最近在查一桩四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41 年前的旧案,与贝加尔湖有关。” “你在查瞿定北的事?”瞿嘉彻底坐不住了,眼神凄然的盯着他,有点愤怒,又带着不知所措,“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步步逼她? 她发现自己和陈皖南之间,永动机般的没完没了,他要分手理由,她便将瞿定北的和盘托出,为求片刻安静,甚至说了那种轻贱他感情的狠话。陈皖南在感情里的韧性却超乎她想象,今天早上竟然要求自己吻他,好像只要吻了,他就能再次毫无尊严原谅。 只想安安静静工作,为什么一而再打扰她? 瞿嘉情绪崩溃,脸色苍白,这反应可能会吓到陈皖南,让他觉得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可瞿嘉克制不住的惊慌,而画纸上米诺雷诺斯凶神恶煞的正对着她阴笑,瞿嘉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解决她目前心境上所有痛苦之源的念头——告诉陈皖南,将一切都告诉他。 “怎么了?” 瞿嘉回过神,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深深的,陷入男人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她本能的想说我没事,只是出了一点神,但是,她在出这点神的时间里,没有推开他的反应,不知怎的,让陈皖南变禽兽了! “我跟你说话,你躲什么。”他俯下来,掐着她脸蛋就吻…… 好像都是她的错。 可瞿嘉什么都没干! “皖南啊,看看谁来了!”突然而来的洪亮声音,正是不明内情,身子直接大撞进来的武钢。 “我靠,瞿嘉你怎么坐地下?”武钢进屋看到的画面就是,瞿嘉一屁股摔在地砖上,眼神惊怔,单手掩着两嘴角,在手心里大喘气。而陈皖南大刺刺的叉腿坐着椅子,裆前面的椅子还留了一个老大的空位,武钢当然猜不出,在他进来前一秒,瞿嘉就坐在那个位置。是她自己受惊过度,如弹弓一样,弹到地板上去的。 武钢大为心疼,骂陈皖南,“你大爷似的坐着椅子,把人推地上,心眼还能比针孔大点吗?” “有事?”陈皖南若无其事的擦了下嘴角,气息微喘,然后眼神斜挑着看门口那碍事的胖子。 “卓韵来了。”武钢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好好的,都捂着嘴干什么? “卓韵?”陈皖南惊讶,嘴角笑了出来。 然后,两个男人一齐走出去。陈皖南轻轻把门碰上了。 瞿嘉坐在冰凉地上的屁股,才有了反应,几乎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刚才自己的位子。 桌上的画纸,米诺雷诺斯的凶残形象被扰乱了,陈皖南力透纸背的笔迹留在旁边,是他出门前,嘴角带笑,写下的东西: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劫数,我永远过不去,你让我活就活;你觉得累,暂时不想谈感情。那让我继续等一等吧。 瞿嘉忍不住落泪……原来比苦痛更切入人心的,是他的妥协。 …… 下午四点。 瞿嘉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穿着白大褂的武钢,三两步奔跑着去迎接那个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 两人一阵握手,武钢不见外的一拍女子的肩。双方笑闹甚欢。 然后,门前台阶下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单手插着裤袋,没等他手拿出来,那名女子离开武钢,张开双臂,上前,将那男人搂住了。 武钢似乎在为不公平待遇,而哇哇大叫。 卓韵拥抱着陈皖南,并不放手。片刻,陈皖南主动牵开了对方。 卓韵。 指纹推理小组,八大创始人之中的,唯一一名女性。也是陈皖南最著名的追求者。 瞿嘉,格格你不要了是吗?姐们我收了! 你会嫉妒我…… 对瞿嘉这样打过越洋电话的卓韵。 她结婚了。 相当令人意外…… . 卓韵这次过来,是因为一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事。她老公曾鹏,昨夜与嫩模车震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连卓韵自己的底细都被媒体扒了出来。 这致使武钢看她的眼神相当尴尬,“你说你隐婚就隐婚吧,找了个什么玩意儿。” “冤枉啊。”卓韵满脸恼笑。 原来,曾鹏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曾锐,常年旅居国外。曾锐不同于他大哥的宅厚,是个花花肠子的标准纨绔子弟。这次,国内媒体不知道曾锐回国的事。错把车震的曾锐当曾鹏。拍了这么大的新闻。 因为是自己弟弟,曾鹏不好辟谣,反正名誉要扫地,干脆就扫他这个做大哥的吧。 卓韵眼神十分烦恼,“我这个小叔子,越来越不靠谱。去年结的婚,太太就快生了。昨晚出事后,一直没着家,还发了消息给他老婆,问老爷子要钱。没钱,他就不回来,让宝宝满月酒上都没爹,是不是疯了?” “敢问,他说的要钱,是多少钱?”陈皖南似笑非笑的看戏语气,问题却尖锐。 卓韵无奈的对上他的视线,“一千万现金。” “一千万现金,三个编织袋,才拎的下,分量不轻。谁最近都跟他在一起,查查吧。”陈皖南就事论事,没把曾锐这种坑自己老爹的公子哥放在眼底,这是曾家内部事务,他不想多管。 卓韵却明显不放过他,踩着红底鞋,咔哒咔哒的跟在他身侧,要笑不笑的,“我说皖南,你是怕,我们曾经差点有过一段的事情,被瞿嘉知道,你没好果子吃是吧?我可记得那会儿你喝的烂醉跟我说过很多,瞿嘉连你跟别的女人对视都要吃醋的事情。” 武钢清咳了一声,憋着笑。 “瞎说什么?”陈皖南不可思议停下脚步,想辩解一番,忽地想到瞿嘉就在旁边办公室里,他才找到了与她完美相处的和平方式,别因卓韵的出现而搞砸了,所以,手指克制的点了点她,爽快道,“行。你想干什么,直说。” “让我见一见瞿嘉。”卓韵收了嬉皮笑脸,表情慎重的说了这句话。 她向来豪爽热闹,鲜有这种严肃的表情。 武钢不自觉的挑高眉,有点担心她。 “见瞿嘉干什么?”陈皖南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带着保护欲。 “见了再说。”卓韵笑容神秘。 …… 晚餐的地点,在市区淮河边上的一家火锅店。 瞿嘉原本和卓韵不熟,但因为指纹这个小组的存在,就逃不开与卓韵的会面。 指纹,这个名字,是瞿嘉创立的。 她是这个推理兴趣小组的奠基人。和陈皖南分手前,组里的成员发展到颇具规模,云集母校各个系的精英学生。名气很大,甚至被教授们推荐给各地公安机会,一来学生们得到历练,二来,帮助警方赢得破案先机。 瞿嘉走后,卓韵是唯一一个进组的女性,并且将一盘散沙的指纹,正式注册成为一个标准模式的协会。所以,现在的指纹推理协会,她是理所当然的创始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42 人。 但瞿嘉存在的痕迹明显,大家都喜欢叫指纹小组,而不是指纹推理协会。 此刻,火锅店的门前,食物的芬芳扑鼻。 明亮的门头下,雪花飞飘,这个天气,涮一顿火锅,再合适不过了。 四个人,来的匆忙,位子还在等。一齐站在外面,各撑着自己的伞。 “说吧,到底什么事?”陈皖南声音从伞下发出来,压的闷沉沉的。 瞿嘉也安静的凝视着卓韵的表情,她们两人都是念犯罪心理学的,卓韵毕业后,没有从事专业相关,一直经营家族生意。结婚后,更加不可能了。她此刻表情是遇到了大麻烦的样子,并且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 “我需要大家帮个忙。”卓韵良久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看向瞿嘉,“我怀疑曾家,即将有人被杀害。能帮我预测一下,谁可能是凶手吗?” ☆、朱门04 卓韵这句话, 包含了两个问题:谁将被杀害?凶手是谁? 目前,没有人被杀害, 自然也没有凶手。这是一个猜测性问题。毫无事实根据,如何进行科学的预测与防止? 瞿嘉当时预测宋飞羽时, 是因为找到了卢思琪与他的亲密关系,和韩熙这个关键人物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刺激性。从而判断出对方在未来会进行犯罪。 卓韵这个情况, 她无能为力。 吃饭时,目光正对着外面满是梧桐树的雪街。 卓韵很健谈,席间气氛被她拉的极高。 看的出来, 两个男人都很放松。 陈皖南一派怡然自得的坐着, 眼眸里满是笑意,从回国后, 瞿嘉就没见过这种全然放松的表情,于是,看着他开心,她自己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下午那个只擦到面颊的“吻”, 让她收获了一张凶兽米诺雷诺斯的画像,静静珍藏在包里。现在, 米诺雷诺斯似乎不再是她的梦魇, 因为那上面,有着陈皖南力透纸背的宽慰笔迹,给她信心,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嘿, 回神了。”有一只漂亮的手,在她眼前挥过。 瞿嘉目光追随而去。 看到陈皖南那张被火锅热气蒸的微红的帅脸,挺满意她这小毛病似的, “你怎么老出神。” 下午就是出神,出的他抱住人老半天,她不推不拒,那就不客气了。 “没有。”瞿嘉也想起下午的事,不自在的回避着,拿筷子往排骨汤煲里伸。 “别动。”陈皖南眼明手快拦住她,低声严肃地,“你看小青菜上是什么?” 虫没洗干净? 瞿嘉平静的望去,豁然发现自己对这家饭店的卫生环境太高看了,是一条细长的足有一指长的黑色蚯蚓尸体,被煮在小青菜上,随泡泡翻滚着。 “……”她当下想吐,克制住了,这道排骨汤煲,是为卓韵准备的,她还没动筷子,可怜卓韵毫不知情,和武钢不知在侃什么,喝的脸颊飞红。 “别跟她说。”陈皖南神秘兮兮喝了一口雪碧,为了开车,他是在场唯一没喝酒的,所以保住了清醒的头脑,对瞿嘉耳边若无其事的建议,“卓韵最怕蚯蚓,刚才喝了好多口。我们就当,这是骨髓好了。” 瞿嘉:“……” 你家骨髓长这样? 是的。 陈皖南无声微笑,为了证明这点,竟然一伸筷子,把那条躺着蚯蚓尸体的青菜,夹起,仰头,把那条尸体吞了,吞了…… “陈皖南!”瞿嘉从椅子里蹦起。 “怎么了?”卓韵与武钢同时回头。 瞿嘉手麻脚麻,在地上跳着,恶心透了! 而陈皖南单手捂着肚子,一手拎筷子,脸埋在胳膊里,压抑着笑的肩膀在颤抖。 窗外,大雪簌簌扬。 慢慢扬。 . “那到底是什么?” 饭毕,武钢和卓韵在里面互抢着结账,瞿嘉不甘心的追到后巷来,直问躲在这儿抽烟的陈皖南,刚才他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巷子大约一人宽,两边都是住宅,空调外机挂的满墙,嗡嗡的往下滴着水。 一个路灯没有,只能借着人家窗户里灯火,看到他从长裤口袋里,摸出半条黑色的印着巧克力字样的东西。 “不可能。”瞿嘉斩钉截铁,“巧克力不可能在锅里烫过后,还是固体。” 她眼睛里满是恼怒的控诉之光,看来被恶心的不轻。 陈皖南心里乐坏了,克制着,笑眯眯的吐了口烟,“掌握好时间,与投放地点,巧克力就可以是固体。” 他容易吗? 为了逗她一下,在上厕所的空档里,先骗了人家玩耍的小孩子一条巧克力,回来,小心谨慎对着热气轰了一会儿,才挤出那么一条形状完美的小东西,然后赶紧喊她。 全程惊心动魄,争分夺秒,一环节出差池,功亏一篑。 要的结果就是…… “你把我恶心坏了。”瞿嘉嘴角往两边咧。 陈皖南咬着烟蒂,闷闷的笑声,从胸腔里,没完没了的发出。他大概能笑上一个星期。 也就瞿嘉过来人,能接受吧。换做别的女孩子,陈皖南用这种方式逗人家,效果应该蛮惊悚的。 此刻,大雪停了,巷子十分僻静,堆着厚厚的雪。瞿嘉搓着手,一边望前面十来米远的人行道,怕武钢和卓韵从里面出来,找不找人。 简短交谈后。 各自无声。 空调外机的嗡嗡滴水声,尤其明显了。 瞿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等在这里,吸他的二手烟。大概就是贪恋,喜欢这样平静的时刻。安稳的,一如旁边窗户里传出来的,人家打闹声。 那一家人的幸福,被窗外,一对男女,静静听着,不自觉,同时勾起唇角。 然后,乐极生悲。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如果要问陈皖南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等回神时,第一反应便是胸膛上女人温热绵软的身体,不用细看对方的脸,便知道这股体香来自瞿嘉。 他眼前被她迷人的长发,糊住了。 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他撞倒在墙壁上,她额头砸到他鼻梁时,一阵钝痛,陈皖南闷哼了一声,胸肌上感受着她的柔软……她胸好大,比以前至少大了半个杯。 如果瞿嘉知道自己冒死救下的男人,不是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面色通红的想着她胸大胸小的问题,一定气的吐血吧。 “怎么回事?!”还是武钢有良心,他和卓韵从门口出来,刚好望过来,看到瞿嘉左肩热腾腾的冒着烟,疑声发出的同时,抬脚就往巷子里奔来。 卓韵崴着高跟鞋,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但不妨碍她扯下贵妇的皮,仰头对着三楼大开的窗口怒骂:“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43 上面人怎么回事?把人烫成这样!” “……”陈皖南心重重的一跳,手指顺开眼前的长发,果真在发尾处,摸到一手的油,水淋淋的,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们站的巷子,是火锅店的后面,三楼上面开了一个一米宽的窗户,灯光昏暗,应该是条冷清的公用的走廊,有个匆忙的脚步经过时,手里端了个热腾的锅子。在窗口不知何种原因,竟倾洒了半锅的火锅汤底下来。 对方肯定晓得烫到人了,但此时窗口只剩冷风阵阵,根本没人站出来。 “瞿嘉……”陈皖南觉得自己心碎了,搂着她腰,把人半拖半抱的,弄到了门口亮处。 渝宗火锅城,开店二十年,第一次出这种差错。 用餐完毕的食客,聚拥在门前,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喧闹的吵杂声,火锅店的负责人终于姗姗来迟。 “这怎么回事了,在里面烫的?外面?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啊。” 食客们群情激愤,大骂下雪天,火锅城防滑差强人意。 “说话……”陈皖南暂时无法追究,心急的问她话。 瞿嘉躲在自己的发里,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忍着左肩的剧痛,微微抬起脸,看见陈皖南的脸近在咫尺,他鼻尖碰着她额头,距离非常亲近。 “我还好……”她心里后怕,如果不把陈皖南扑倒,他的受伤部位将是脸部…… “你傻不傻?我是男人怕什么!你女孩子毁容了怎么办,还有人要你吗?”陈皖南发觉最后一句话矛盾,不管她怎么样,他都要,就是此刻心疼的无比,“好了,好了,马上就去医院了……” 瞿嘉哪里有心思听他聒噪,稍微有点疼,她觉得创面应该不是很大,那盘汤底,是打滑后,泼了一块出了窗口,而且是食用过后的,热度稍减。 “瞿嘉,忍着点儿,现在把你上衣剪下来。”武钢的声音。 她微微嗯了声,然后,羊绒薄外套被陈皖南轻轻剥下。 稀里哗啦的工具箱打开的声音。 武钢当法医多年,随身都有带工具箱的习惯。 陈皖南看到他拿出一把银色的剪刀,从瞿嘉左胸外缘,腋窝以下开始,一路过左肩,滑进左上方的锁骨位置,当即心里就凉了一下,这么大创面…… “完了……”卓韵在雪地里跳脚,吓得不敢靠近。 武钢把羊毛衫剪了一个圈,瞿嘉白皙背部上的樱红色文胸展露了出来。 “怎么不动了?”陈皖南握住她暴露在外的左胸春光,压低音色急问。 “怎么动?”武钢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他好歹是法医科主任级别的人物,被陈皖南眼神斥责,哪里受的了,加上瞿嘉又为陈皖南受的伤,干脆一股脑的开骂,“大面积烫伤,剪开衣物后,千万不能有剥脱动作,除非你想揭她一层皮下来!” “……”这话,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陈皖南这只骆驼,他到现在甚至都没敢看一眼,一直抬头看星星,喘了几口气,理智恢复了过来,他垂眸,决定自己好好看看,然后,眸光一寒,飞出刀片似的,大骂武钢,“你他妈神经病,瞎耽误什么,搞流动的凉水冲啊……” . 瞿嘉是幸运的。 情况和她想象的一样,左边蝴蝶骨内的皮肤,烫了一块男人巴掌大的红印,没有脱皮。 她姿态奇异的,趴在火锅店经理卧室里的大浴缸边缘,由卓韵拎着花洒,在背后创面上,喷洒冷水。 房门轻开了一下,有人走进来,是陈皖南的声音,“衣服放外面。是我留在车里的干净衣服。” “知道了。”卓韵应了一声。 一直没听到房门关上的动静,陈皖南大概留在了外面。 瞿嘉在疼痛间,分神的对卓韵道了声谢。 “瞿嘉,真想谢我,就帮我一次。”卓韵声音带着请求。隔着薄薄的门,传到外面陈皖南的耳朵里。 瞿嘉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微微皱眉,“我没办法在尚未发生的事情上,做任何主观预测。” “我给你资料。说实话,东西现在就在我包里,一式四份。但我没想到,你会拒绝我。我以为,指纹这么久没活动过了,你会非常怀念。像以前在学校一样,层层推理,互相切磋,阻止罪案发生。” 她为何这么肯定,曾家会发生罪案? 瞿嘉因为疼痛,不能再细想更多,可卓韵声音里的遗憾与怅然若失,又让她无法彻底狠下心。 而卓韵做为瞿嘉之后,指纹唯一的女性,还将指纹办成正宗协会,其精明大脑,过人的观色本领,绝对是优秀的。 至少,她把瞿嘉看的透彻。 于是,自信笑了声,“要不这样。烫你的那个人,至今没站出来,我们俩比赛,如果我先找出来嫌疑人,你就答应帮我这件事。” 外间的陈皖南,眉间一皱,十分反对,瞿嘉受伤了,必须马上去医院。他微恼的要去敲两个女人的门,忽地,没到门口,瞿嘉的声音传来。 “好。那就比一比。” 陈皖南暗骂了一声,靠,她这胜负欲!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剩最后一章了,明天更换上来。 重写到现在,只出现了一条关于新内容的评论。 我唱着凉凉,强装镇定脸,问一句:这文,大家是都弃了吗? ☆、朱门05 今冬, 宁城的初雪来势汹汹,街上的人都疯了, 大人小人都顶着大雪打雪战,过的跟傣族泼水节一样普天同庆。 而120指挥中心电话响个不停, 半数是骨质脆弱的中老年人摔伤的消息,其中大雪压塌树木所造成的伤害,也多不胜数。 因地面湿滑, 被汤汁烫伤的瞿嘉,暂时没去医院。因为端汤的那个人,始终不肯站出来承担责任。服务员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 刚出社会, 工资不高,瞿嘉被剪坏的羊毛衫和巴宝莉的羊绒外套清洗费用, 没打算让对方支付。 然而,顾客的通情达理却被理解成软弱。渝宗火锅城的负责人,非常趾高气扬。 “瞿小姐,你在店外面被烫伤, 汤料看上去是我们店的,但就能保证, 一定是我们店的吗?楼上可是还有三家火锅店。” 陈皖南的脾气在社会上磨练久了, 渐渐锋芒不外露。他抱胸站在女人身后一言不发的行为,让负责人气焰更加高涨。 换做大厅里其他男性食客,自己女同伴被烫成这样,你负责人瞎逼逼, 燥的直接拎拳开打。 “真不上去?”武钢夹着一根烟,也站在外围,有点受不了,其他围观食客不时朝他们两个男人投来的弱鸡目光,“你一搞刑侦的,两分钟就能把人揪出来。” “看着吧。”陈皖南咬了下烟蒂,未及时弹掉的烟灰掉了一截在地上,他回身,脚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44 底踩过那团灰烬,拖过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心态其实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目光疼惜的绞着瞿嘉的背影。 因为文胸在冲凉水的时候湿透了,她真空上阵,有点没安全感的抱着他羽绒服的胸前位置,真是受罪。 陈皖南低头狠叹了一声。 “李经理,这么多人在,胡搅蛮缠,只会让你自己下不来台。”瞿嘉里外都穿着陈皖南的衣服,还好够大,够轻薄,压着伤处,算是能忍受的,微颤发声。 “真冤枉啊瞿小姐。”李经理是名年轻男人,身材瘦长,满面愁苦笑,八面玲珑的还在推诿,“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怕出事,但出了事,绝不赖事。你真是我们店里人烫的,二话不说,一千一万个给你道歉赔偿。但你看看现在,三楼工作的五个小丫头,都吓哭了。要不,你上四楼,七楼,九楼的火锅店问问?” 瞿嘉眉头皱了皱,嘴角反而呵了一声出来。没吱声。 “李经理,不必麻烦了。”卓韵笑眯眯的抱胸站着,“我们同行的刚好有位法医,要不,就把你店里的汤和瞿嘉身上沾到的,一起化验下,里面有些什么成分,是不是相同,一目了然呀。” “法医?”李经理没想到这两女人后面跟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法医,跟公安局扯上关系,非明智之举,他勉力笑了笑,装镇定回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多么困难,这一验,我没事儿都生出许多事情来。要不,我把费用赔偿了,算是瞿小姐在我们店外遭飞来之祸的一个补偿,好吗?” 好个屁! 卓韵翻白眼,“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是你们店的过失。怎么,我们是乞丐么用得着你打发?行吧,咱们快一点,法医就不用了,那什么,我们同行的还有现成的市局刑侦队大队长……” “哎呦我的姐哎!”卓韵话没完,李经理怪叫一声,夸张的一跺地砖,急切拉她的胳膊,卓韵嘴里喊着,别动手动脚,一边却不推他。 瞿嘉咬了下发白的唇,真心无奈的吐了一口气。 五分钟后,在三楼工作的五名女服务员,排排站着,神色不一的出现在瞿嘉面前。 都是嫩角色,她没多费神,目光就停留在一个圆脸女孩的身上。光说谎姿势,这女孩身上就出现了五种,分别是用手捂嘴,揉眼睛,抓挠脖子,触摸鼻子,拉衣领…… “我不是故意的,地上有油,不小心滑了一下……”女服务害怕被打,直吓哭了起来。 “小妹,不是人多压你。这事情你办的厚到吗?我朋友多漂亮一美女,你给烫的比基尼都不能穿了,想过她男朋友的感受吗?”卓韵满嘴跑火车,听的陈皖南直牙疼。 武钢拿香烟指了指他,瞎对号入座什么!你算哪门子男朋友? “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走的好好的,一个男人突然撞过来,要找你们找他去,我自己都受伤了。”女孩说着就把手腕露出来,果然红红的比瞿嘉还厉害些,想来是她被撞时,努力抓着盆子不松手,造成的伤害。 卓韵有点意外,兵抓着了,帅没逮到,她和瞿嘉的比赛,结果到底怎么算呢? “算了算了。那人肯定跑了。你也不早说,害我真侥幸是楼上几家干的。瞿小姐,你的一切损失和医药费,我照赔。抱歉。”李经理终于说了人话。 “那个男人你有印象吗?”瞿嘉此前一直在沉默,这时候却发了声,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忽然,感觉肩头轻轻被人拢了一下,是陈皖南。 他的出现,让场面瞬时变得压迫起来,女服务生毕竟年纪小,被这么英俊的男人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十分不好受的就挂下了眼泪,“我没撒谎了,真的。那个男人带着帽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面包间走廊里出来,可今晚后面包间都没有客人,我就奇怪多看了一眼,然后到了窗口时,他撞了我一下,那地上本来很干燥的,不知怎么回事踩到一个滑滑的油迹,就把汤撒到窗外去了。” “我上楼看看。”陈皖南没多做评价,把瞿嘉从人群里护出来,交给武钢,自己就往楼上跑了。 卓韵也跟了上去。 “我去看看监控吧。”李经理苦恼的撸了下自己头发,知道这事算没完了,谁叫人家是刑警呢,女朋友被烫了,能罢休吗? . 渝宗火锅城是淮河边上的,联排建筑。一楼做为大厅,二三楼待客。 三楼比较冷清,只有半边地方迎客,女服务生指的那半边包间,的确陈旧,且地面干爽。 廊上的吸顶灯,因为大雪对线路的影响,垂死挣扎似的忽明忽灭。洞开的窗口,冷风嗖嗖的呼啸。 “怎么有点阴森啊。”卓韵站在走廊里点评论一句。 陈皖南蹲下身,在窗口下的地面,用手机灯照着,只见黑色的防滑地砖上,滑痕明显,也洒了一点汤料出来,但与汤料痕迹完全不同的是,有一块被踩滑过的红褐色油迹,清亮亮的发着光。十分润滑,应该就是服务员踩上的东西。 “防锈油。”陈皖南沾了点在鼻尖闻了一下。 大雪天防锈? 他有点奇怪的起身,往走廊里头走去,卓韵同样跟着他,两人转弯后,是一条面对淮河的西走廊。同样洞开的窗户,河面的寒气尽情扑撒面门,陈皖南往下看,只见原本挂着空调外机的铁支架上空空如也。 “天,外机掉了!”卓韵惊呼。 “报警吧。”陈皖南眼盯着下面,被雪覆盖住的大字人形,“希望还活着。” …… 死者名叫张烁,男,二十九岁,《宁城头条》的社会版记者。 大雪对交通造成了灾难性的阻碍,但华山医院的急救车只开到自己家门口,淮河边上就传来了张烁的死讯。 李经理声称自己犯了太岁,原指着雪天,火锅城生意暴涨的时期里,大赚一笔,这下好了,先是烫了一个人,当然,这也无关紧要了,自己挂在三楼的空调外机砸死了人,才真是倒霉大发了! “什么情况?”瞿嘉一个人等在大厅,先看着淮河区派出所的民警进进出出,过了一会儿,淮河区公安局的人马也到了,显然事情复杂了。 “不知道。”武钢这位喝了酒的主任法医,摇手不问后门事,往椅子里一摊,“等着他们来问笔录吧。”又问,“要不我打个招呼,先带你这个伤员去医院?” “没事。”瞿嘉拒绝,大厅里刚才还在围观的食客,全部在忙着做笔录。她想去外面看看,如果真是刑事案件,那个圆领服务生可能是目击了凶手的证人,而这个凶手,显然,也与他们擦肩而过。 武钢知道她不愿意去,根本没多劝,反正瞿嘉就是这个样子,挺能忍的。不过,这一烫,武钢算是明白什么了,这瞿嘉,六年不见,根本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50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50 这就去找他。你忙。”卓韵毫无商量余地的谈笑离开。 “……”留下赵晓然怄的咬笔,有钱人真麻烦,好好回答完,没疑点自然放你,用律师除了显摆高人一等,难道真背案子了,警方还怕你律师不成? 她给陈皖南打电话,把卓韵不肯配合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控制卓韵。”陈皖南的回应。 “是!”赵晓然立即满血复活。 …… 卓韵夫家旗下的荣鹏温泉酒店,是由10幢柚木别墅组成,依着悬崖峭壁而建,气势磅礴。 此时,8号柚木别墅的大露台上,刑侦队的技术人员正在地毯式排查可疑痕迹。 “现在控制卓韵是不是不太妥当?”瞿嘉到的时候,女受害者已经被法医部门的人运走,听说是名网络主播,刚出道不久,所以出事后乏人问津。 “陈队。” “瞿顾问。” 正在侦查的人员,见到两人手拖着手过来,纷纷目瞪口呆,是不是地太滑了,陈队在展现绅士风度? 可过了几秒,在露台上站稳了,瞿嘉四处观察起现场环境,表情淡然的丝毫没觉得被陈皖南拖着手有何不妥的平静样子,真把侦查员们惊坏了,这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 再看陈皖南,他掌心粘了502似的,蹲地查看一枚足迹时,也把瞿嘉手拖着,大概众人目光太过惊涛骇浪,提醒了瞿嘉,她面色迅速红了下,轻轻,把手指从他指缝间,点点移除。 “看什么?都没谈过恋爱?”陈皖南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了一句。 “哇噢——”只听一排震耳欲聋的哄闹声同时响起,把树上挂的雪都给吼震了下来。 瞿嘉被落了满头的雪,喜庆的气氛像是过去新娘入夫家门,被大家起哄撒着彩纸的热闹场面。 她满面通红,握着自己手指间尖,真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点声,别破坏现场。”陈皖南自己放完鞭炮,还叫人家小声点,鞭炮们着实冤枉。 但眼见着周边的树木耐不住刑警们惊人的音量,纷纷洋洋洒洒飘雪下来,几枚足迹差点被覆盖,众人冷吸一口气,忍下躁动,先排查要紧。 不过当两名当事人进入屋内。 露台上的技术员们一阵小声乱笑,有人提议,“咱们痕检的人,不要对外面说陈队和瞿顾问好了,让其他人自己参悟去。有意思!” “哈哈,你真无聊。” “嘘——” 至于这个其他人,除了出外勤的干警们,自然也包括浑然不知的白老局长了。 8号别墅里,除了一楼二楼被昨夜的温泉狂欢派对作弄的满屋狼藉,位于一楼的影音地下室倒保持了绝对的整洁干净。 由于全封闭,底下有些闷热感,地暖嗡嗡的开了一夜仍在继续工作,根据酒店员工反应,昨夜这栋别墅里出席派对的男男女女都是清凉泳装上阵。死者赵蕊蕊今年二十三岁,稚嫩娃娃脸上的妆容,被冻了一夜后,随着雪化去,而一塌糊涂的像是唱戏的小丑。 现场照片,在屏幕上缓缓拉过。 光影忽明忽暗的投在坐在会议桌前的瞿嘉脸上,她眉头微凝,沉思不语着。 “这就是,我为什么控制卓韵的理由。”陈皖南冷硬的声音在密闭的影音室里回响。 瞿嘉没有追问,耳朵上有一枚蓝牙耳机。 现在,正在一场案情分析电话会议,除了市局法医部门刚出来的结果正在里面讨论,还有另一只刑侦支队的加入。 “火锅城张烁的死亡时间在晚间八点至九点之间,当时嫌疑人卓韵正在和陈队瞿顾问武法医一齐进餐,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店里监控有大面积死角,没拍下她有没有去三楼。这是疑点一。” 汇报的人正是昨晚瞿嘉见到那个体型稍富态的,淮河分局刑侦支队队长周禹,“疑点二,瞿顾问被烫时,女服务生说自己被一个男人撞到了,我们也根据大门口监控,看到了男人影像,可惜……” 周队长说完可惜后,影音室的屏幕上即调出了那段影像。 “十分不清楚,夜色漆黑,带着毛领帽子,包脸。并且在其他路段的影像里消失。” “防锈油呢?”陈皖南拧着眉头,影像他早上看过,现在只是调给瞿嘉和管理温泉酒店的松谷森林派出所的民警们过目。 “防锈油,对。”周队长笑了一声,这条线索显然出现了重大进展,“云祥置换型防锈油,价格不低,属于环保耐用材料,我们查过经销商最新一批的出售记录,很幸运,发现了火锅城案子与温泉酒店一案可以并案的重要共同点,那就是端山——这个地方!” “这批防锈油,赫然在荣鹏温泉酒店的进货单里,并且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如果只是这样,可能是巧合。但火锅城一案的嫌疑人卓韵,今天凌晨三点,大雪纷飞,她顶风冒雪开着崎岖山路,单独来到酒店,接着,凌晨四点钟,赵蕊蕊低温致死。这不能说明问题吗?” 瞿嘉明白周队的意思,根据现在的情况总结:张烁是爆出曾鹏车震丑闻的记者,并且跟拍卓韵,而赵蕊蕊是车震新闻里的女主角,这两名遇害者,都接触了曾鹏,加上出现在火锅城里防锈油,在温泉酒店里有进货记录,卓韵这“情.杀”的帽子,的确难以撇清。 她凌晨三点来端山干什么? 今天早上,口口声声需要自己的帮助来寻找曾锐,可对于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一个字,是没来得及说就被陈皖南拉走了,还是,卓韵本来就没打算说? 瞿嘉犹疑不定,她坚信卓韵不会杀人,就算疑心与赵蕊蕊发生关系的人是曾鹏,对婚姻失望至极,也不可能杀人。可另一方面,瞿嘉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卓韵寻找曾锐只是为了对峙事情真相吗? 那死者张烁,为什么偷拍她? 她身上有什么秘密,让记者们在爆完曾鹏的丑闻后,兴奋不已的继续盯着? 瞿嘉想当面问问那名同样学犯罪心理出身的卓韵,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但女人的敏感告诉她,这个问题恐怕与案子无关,说出来,只是刺伤了卓韵在这场豪门联姻里,原本千疮百孔的心。 我和曾鹏青梅竹马,一直把他当哥哥,嫁给他,是我连游戏里都没想过的事情。 这话,现在回味起来,似有千言万语难尽。 瞿嘉看了一眼陈皖南,他眉头拧着,一言不发的盯着一份案卷,大概没有看进去,七八分钟过去,还是在那页。 淮河分局的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情况紧急的,只能在车子开会。耳机里,一直是他们的人在汇报。 而陈皖南的人,对于死者赵蕊蕊生前的最后活动轨迹,都因曾锐这个花花公子怕派对被人偷窥,关掉监控,而一筹莫展。 参与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51 派对的十余名女性来历更是叫人头疼。 “全部都是游客。半途,被曾锐邀请上来轰趴。大多数在凌晨零点离开,根据山下同事反应,目前拦下的七名女性都声称,凌晨离开时,赵蕊蕊没有任何异像,至于曾锐去哪里了,都说不清楚。”赵乐天无奈的继续道,“还有另外三名,目前在玉屏峰。我正打算上去做笔录。” “情况目前就是这样。”陈皖南给他们这边的人做了总结,“卓韵已经被控制,从她身上顶多是问一问凌晨上山的原因与案发时去向。周队长根据防锈油的线索,暗示她可能是主谋,买.凶.杀人,目前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到这一点。既然是并案,其他的,我听白局安排。” “行。”周队长也爽快的点头。 “瞿嘉,你说呢?”白局却把万众等待的场面,抛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瞿嘉。 “瞿顾问?”那头的周队长这才记起昨晚站在陈皖南旁边,像是对方女朋友的漂亮花瓶,是货真价实的一枚刑侦顾问。连白局都钦点。 陈皖南唇角扬了扬,没看瞿嘉,笔尖却在纸上画小心心。 “赵蕊蕊低温致死案,因为线索太少,暂时不发表意见。火锅城的案子,我的确有几句话要说。” “说!”白局自豪的估计在办公室里拍了下大腿。好像瞿嘉一说话,这案子就要破了似的兴奋着。 不怪白局兴奋,瞿嘉来到市局,第一个案子盆景园,在犯罪剖绘上根本没露真容,只对宋飞羽犯罪预测上显示出了超凡的职业敏感度。 所以,一但她争对一个现场,做出有话要讲的动作时,那必意味着是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相当于在茫茫人海中,为侦查方向提供了确切方向,可惜,她第一次露身手,帮的不是陈皖南。 “首先,凶手是名男性,身高一米八三,身材偏瘦,案发时着深色外套,这些监控里也都看的到,的确是撞上女服务生的男人。下面的情况是凶手的职业,机电维修工人,户外,昨天有过一次检修行为,才会随身携带了机油。具有高学历——不过这点,排查员工履历表时,肯定无所获。因为此人城府颇深,善于伪装。具有反侦察意识。” “不谋而合!”周队长大叫起来,“我们赶往端山就是因为要排除所有云祥防锈油的去处,听瞿顾问这么一分析,范围大大缩小,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出高学历的结论,但我也不想问了,就跟我们警察看嫌疑人一样,在证据基础上产生直觉就是这人不可了!相信瞿顾问犯罪心理这块儿——也有同样的直觉吧!” “是的。”瞿嘉嘴角带笑,但很理性,“根据证据基础,推理得来。” “不是直觉。”陈皖南紧接着加了一句。 闻到护犊味道的众人:“……” …… 会议结束前,白局做了重要指示,“关于卓韵,曾家的长媳,同时出现在两次不同的案发现场,不排除巧合性,但市委和省局现在高度重视,各位都知道荣鹏国际是宁城的经济地位,所以要万分谨慎小心。” 意思就是没有切实证据,不要和曾家硬碰硬。 白局也很头疼的,早上发现是融城的温泉酒店出现了女尸,死者还是跟曾锐曾二少有关系的,多少个电话打来他办公室,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谨慎侦查,搞得他异常恼火。 还好第一场案情分析会议的结果,卓韵的状况算乐观。 但是,找到那名城府颇深,隐藏着自己高学历的机电维修工人,谈何容易? …… 松谷森林派出所在温泉酒店的脚下,坐落于一条峡谷中,位置十分奇特。 瞿嘉从小径上踏着雪下来,闻到林间鸟鸣,溪流潺潺,像是来到一座庙中。 派出所不大,匚字型的小院子,和农家小院一样平平无奇,唯有森林公安这四个字,提醒人们,整个端山的一方平安,全由这些普通又最伟大的基层民警撑起。 此时,专案组的办公基地设立在此,进进出出的刑侦人员,让院子里的肃穆气氛浓厚。 瞿嘉端了一只不锈钢饭盒,坐在竹椅子上,对着面前的峡谷小溪流,吃着自己的午餐。 她耳朵竖着,听站在屋檐下的两个警察说话。 先是张所长的声音。 “从这里爬到玉屏峰三个小时,索道二十分钟,不过陈队,明天开始玉屏索道停止运营进行年检,你们最好今晚就下来,夜里还有大雪,明早大面积起雾,对下山很不便。” 陈皖南回,“我和赵乐天上去后,先问问那三名女游客关于曾锐的下落,没其他问题,立即下来。” “那行,有问题随时电话,我们坚决给专案组做好后盾。” “谢张所的支持。” 两人笑谈完。 瞿嘉饭也吃完了,起身把饭盒送回食堂里,拿了纸巾拭嘴,然后,听到峡谷上的公路边,有汽车鸣笛声对着底下叫,在催促。 陈皖南公私不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先跟技术的人回去,这里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瞿嘉无语的目光瞧着他。 “肩膀不疼了?”陈皖南装着看端山的旅游地图,不与她对视,怕自己心软,这么美的景色,瞿嘉留下来,只会给他增加侦查灵光,何况她还是专业的。专案组第一次会议结束后,白局本来有指示,让瞿嘉全程参与。 陈皖南私下推了。 “只要不干挑山工的活,该疼还是疼。”意思是,我回家里躺着也是疼。 但陈皖南不爱听实话,剑眉微拧,“叫你回去就回去。” 瞿嘉才不惯他,一回身,喊了声赵乐天。房子里立马窜出一只比狗子还快的年轻人,口里哎哎哎着,拎起地上准备好的背包,跟着瞿嘉就往上爬了。 陈皖南目瞪口呆,隔了老大半会儿,“靠。” 老子是不是你男人了? ☆、山吻 玉屏索道, 全长2800米,从松谷站出发, 至玉屏峰,需十分钟。 缆车中。 瞿嘉额头抵着玻璃, 望着外面,国画般壮美的雪川,心里赞叹, 太美了。 “陈队,凶手动机是什么呢?”赵乐天大煞风景。 “情财仇。你挑一个最像的。” “情杀。” “呵。”陈皖南轻嗤了一声。 赵乐天工作积极性成功被熄灭,“算了, 到山上再说吧。嘉姐快看, 你后边是著名的老夫妻谈心!” 老夫妻谈心? 瞿嘉没来过端山,好奇的回头去找, 老夫妻谈心没见着,倒是看见陈皖南一个人占了一边座位,一边翻着文件,一边不时抬头看她。 视线即刻与他对上。 陈皖南唇角翘了翘, “老夫妻谈心是什么知道吗?” “应该是两块石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52 头。”瞿嘉坐下来,小小空间里, 鞋尖不可避免的抵到他登山靴的前端。 赵乐天意外的看看两人:“……” 怎么气氛有点不对? “对。石头没什么好看。”陈皖南把摊着的身子收了一下, 两胳膊分别抵在膝盖上,立马与瞿嘉形成了一个膝碰膝的交谈姿势。 赵乐天:“……” 这更不对了! “所以呢?”瞿嘉盈盈失笑,不忍心看赵乐天继续懵逼下去,但陈皖南笑意满满的专注目光叫她难以招架, 只能忽略了旁人。 “所以看我才对。跟我谈心吧。” “晚上五点前,来得及下山吗?” “很不确定。怎么了?” “鸡汤。” “冰箱。” “……谁放?” “早上,冰箱,还想来一次。” “……”冰箱前的亲吻,瞿嘉一点就透,立时心跳似要冲破皮肉。 陈皖南热烈的目光看着她,凌晨坐在她家门外时,没想过会发展到这么快,离开竹竿巷后,一边工作,一边思想开小差,无法专心,因为太不真实了。 此刻,她把目光避开了,望窗外白雪皑皑。 陈皖南悄无声息缓握住她的膝,随即咯噔一声,缆车到了站台。 “到了。”他紧紧握了一下,像是提醒的动作。 瞿嘉起身,由他牵着,跳下了平地。 落在后面的赵乐天:“……等我一下。” 可当他跳下来,平台上都是穿着各色的游人,陈皖南带着瞿嘉兔子一样的跑掉了,许久后,寻人未果的赵乐天接到了陈皖南的电话,“先去玉屏宾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电话里又有了女孩子哼哼喘气声!! …… 陈皖南吻不够。 老天会原谅他开这会儿小差的。 玉屏峰售卖纪念品的小商店后面有一块超级巨石,刻着红字:端山奇石甲天下。 瞿嘉现在贴着“石”字,被陈皖南按在上面,别说推开,她连喘气都困难。 “天啊。”路过此地上厕所的女游客,捂嘴惊呼。 离此地一百米之外,是一个环保厕所,下着雪,人们踩踏着沙沙而过,男的女的全往这儿涌,实在不是个接吻好地点。 陈皖南身材颀长,一双大长腿,全然站在瞿嘉双腿间,左脚脚跟抵着路牙面,完全把她钉在石头上了,耳畔听着游客的调戏,再想想他这个姿势,瞿嘉别扭的不专心笑出来。 “这是厕所……”闻不到异味么? “你要去?”陈皖南喘着粗气,微睁了眼睛,瞧她红彤彤的,且被乱发遮盖着两边的调笑脸,正色地,“……我等你。” “我不上。”瞿嘉无语。 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太适合接吻,笑了,“中午吃饭用了三分钟,剩下七分钟全藏着留给你,现在不想换任何地方。瞿嘉,我悍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情开了闸,停不了,希望你体谅我。” 瞿嘉面色通红,想叫他住嘴,但出口的却是,“体谅。当然体谅。” “那继续?”他得寸进尺笑。 “厕所前实在不行,你都臭了。” 陈皖南大笑,鼻尖碰了碰她温香的脖子。真暖,想抱到被窝里,不做.爱,都能厮滚一夜。 然而,工作当头,这只能是妄想。 …… 下午两点钟,玉屏楼宾馆前,游人三三两两相携而来。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因地形的关系,只有四层楼高,看上去也不高档,中间大堂有一块电子屏幕,滚动着:今夜大雪,气温零下三度到零下十一度,请注意防寒。 客房直接从正中间的台阶上走上去,像一个笔直的山洞似的,越往后走,客房越是林立。而大堂两侧,左边通往一个价格高的离谱的小卖部,右边通往酒店餐厅,价格也很离谱,一碗青菜面五十人民币。 山上的物价十分昂贵。 游客们纷纷在议论着。 “明天开始玉屏索道检修,停顿一个月,到时候酒店的床单全靠挑山工,上下往返。” “这些师傅太不容易,但工资也就三百块钱一天。” “给我三千块,都不一定干下来。挑山的师傅好像都是本地人。今天我合影了一张,以为收费呢,瞧师傅笑的多质朴啊,一毛钱没要。”一名男游客拿着自己拍立得,拍下的合影,在桌子面前给其他游客看。 出门在外,碰到即是缘,大家也都很给面子的观看那张照片。 是两个人的合影,大肚子的那位是游客本人。旁边站着的刚瘦的络腮胡子老师傅就是挑山工了,带着一顶红色的洗的发白的旅游帽,灰色的领口发毛的毛衣,外套一件军咖色发旧的羽绒棉马甲。裤子黑色,两裤腿上染了不少山泥,艰辛可见一般。 但让人受感染的是,老师傅一双坚韧的笑眼,一点不见浑浊,乌黑的络腮胡在清瘦的脸上,笑开来时,满是真诚质朴,让旁人看着都不自觉与他一起笑。 “师傅姓郭,本地人,干这活十来年了,把自己女儿培养成了女硕士。”男游客佩服的谈论着。 “啊,女硕士,那条件挺好,怎么还让老父亲干这个?太受罪了,我们空身爬都受不住,怎么不叫她老爹享享福?”有人咋舌。 男游客叹气了一声,“唉,老师傅不愿多谈。我多废了两根烟的功夫,才摸出底来,他女儿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太可惜了。” 其他人接连一阵叹息,面对这样一个拥着坚韧笑容力的老父亲,大家甚至连八卦的心都收起来了。谈别人伤口娱乐,何必? 宽大的长方形餐厅里,桌子全是大圆面的,铺着红桌布,上面压着透明塑料膜。四星级酒店,在上山下山难的地形面前,朴素的像是乡间农家乐。 瞿嘉就坐在这“农家乐”的一张桌子前,一个人静静的翻着一份陈旧案卷:2012,失踪者,郭姗姗。 没错,就是剪子巷,三十八号院子的失踪房主,郭姗姗。 剪子巷,又是剪子巷,怎么会这么巧? 眉头紧皱,瞿嘉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五十块钱人民币的面条被浪费了,上一个案子,她给刘冬冬送衣服,结果昏倒在站前广场,被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从剪子巷出来。 而这一案,陈皖南竟然把这份郭姗姗失踪的老案卷带了过来,并且交给了她。 “她父亲叫郭玉,是名挑山工,服务对象就是玉屏宾馆。你去餐厅转转,说不定能遇上正在交接货的他。”他离开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这和温泉酒店的案子有关吗?”她问。 “有关。郭姗姗五年前工作的公司,正是荣鹏国际。而为情自杀的对象,是曾鹏。” …… 这意味着什么? 五年前的郭姗姗为曾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8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58 长的花容月貌,实在像陈皖南这名刑警先生,上来游玩时,带着的女朋友。 女服务生一路把瞿嘉带着,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大厅。 大厅的旋转玻璃没让外面的寒气透进来。 但暴风雪的威力十分强悍,大厅里听到的呼啸声,比封闭的房间内大多了。 瞿嘉看到厅里大约了二十几位,衣衫随意披着的住客,都是半途被叫醒的样子。其中男人居多。 地上水淋淋的,两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蹲在地上查看一个女人的情况。 “这是?”瞿嘉惊诧。 “韩小莹,女,二十八岁,昨天上午入住本店的游客。”回答瞿嘉的男人是宾馆的负责人,他面色严峻,走到瞿嘉身边,“这是陈警官的冲锋衣?” “对。”瞿嘉当然认得这件蓝色冲锋衣,刚才她还在房间内寻找着,以判断陈皖南的行踪。可现在被盖在一个明显被冻的半死不活的女人身上,她心头狠狠的发跳,听到负责人介绍说,一个半小时前,这名叫韩小莹的女游客,从宾馆后山坠崖。 宾馆方面第一时间报警,由于风雪阻挡,山下的松阳派出所告知宾馆入住了两名刑警,便立即找上人帮忙。 不止陈皖南下山救人了,赵乐天也下去了。 “现在情况是,当时和韩小莹坠崖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个男人。我们宾馆的电工,只把伤势轻的韩小莹先带上来。此刻底下除了两名警察,还有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士,照外面那天气,今晚他们不一定上的来,所以告知你一声。陈警官说叫你不要担心。” 宾馆负责人的底气明显不足,既然是悬崖,那道路必定惊险,韩小莹先上来,不代表那名坠崖的男士会和她同一个地点,只可能是比她掉的深,救援难度自然大,而且危险。 负责人兀自强装镇定,准备全身心应付那名陈警官的女朋友。 然而,当其他人也在等着这名女朋友哭闹时。 瞿嘉却径直掠过酒店的复责人,目光笔直望向那名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外套上染着油渍的年轻电工,“下午,是你在三楼观察我的吧?” 这问题和现下情况有关系吗? 众人眼神狐疑。 “是我。”出事后,这名是唯一自告奋勇跟着两名刑警下去救人的人。他虽然年轻,但救援显然耗损了他不少体力,此刻回答瞿嘉问题,气息有点喘,“我知道你们是警察,中午在餐厅,我看到你手里拿着郭叔女儿的案卷。” 这名电工,下午在经理那里拿到资料,陈皖南就确认了,此人不是凶手,对方在宾馆工作五年,与挑山工郭玉关系亲厚,看到案卷在瞿嘉手上露出来,有观察之心不奇怪。 但韩小莹这名女游客,却是非凡。 她与另外两名同伴,就是昨晚最后见到曾锐的人。 下午赵乐天只问到另外两名同伴,而韩小莹单独游玩去了,本来等待对方归来,才在山上住下的。 现在,人是等回来了,却是被人从山下背上来的。 那坠下的那名男游客,是曾锐的可能性极大了。 “我半夜上厕所,从窗户里看到她和一个男的,从宾馆后面的储物间走出来,就很奇怪,因为那里不能住人。出于好奇就去看看了,走到后院边上,听到男女声的惨叫,吓了一跳,立即打电话给经理,然后跑去看看,果然是坠崖了。”男电工这么对瞿嘉解释。 他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狂风暴雪里的凌晨,那对男女为什么会走到后山那里? “那间储物室,放什么的?”瞿嘉问酒店负责人。 你现在该关心你的男朋友。 负责人眼神如是说道,出了这么大事,事主不找自己哭闹,反而在查案,他佩服之余,也觉得这女的冷血,声音便有些硬,“就摆些宾馆的床单被罩什么的。” “什么床单被罩?你敢说没违规那些经济拮据的挑山工住吗?”这道女声气势如虹,从狭长的楼梯上传来,正是面色不善的卓韵。 她睡了小半夜,突然听到楼下异响,曾鹏立即就穿衣下床。这次上山,他们是抱着来找曾锐的心思上来的。 别墅里死了人,曾锐下落不明,依他尿性,肯定是吓得屁滚尿流,躲了起来。 这会儿,酒店里有了异动,八成与对方有干系。 这名叫韩小莹的游客,坠崖前与曾锐别墅轰趴,又被电工证实,同坠崖的还有一名男性。 曾鹏立即便去后山查看,才刚反馈了消息给卓韵。 “那间储物室里,住了一名叫郭玉的挑山工,对吧,宋经理?”卓韵气愤至极。 郭玉因为女儿失踪的事情,一直不待见曾家人,曾锐撞到这老人家手上,铁定被骂了个透,说不定正因此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坠崖的。 “我给郭师傅免费住怎么了?天寒路滑,老人家干了五年多挑山工,后天就回老家了,想在这山上看看夜景,不耽误其他游客的事儿吧?”负责人霸气极了,他这态度,获得了那名电工的力挺。 这两名旁观者,明显和郭玉私交亲厚,并且对曾家同仇敌忾。 瞿嘉在思考着,郭师傅坚忍不拔,为了女儿,留在外乡五年,他这精神,除了感动宾馆的负责人和电工,还感动过谁? 那名凶手? 自从报道车震新闻的男记者被杀后,曾家便鸡飞狗跳。 卓韵还在吵,这名阔太太,恨不得撸袖子上去跟酒店负责人干架,她担心的不是小叔子曾锐,而是陈皖南。 “人住在你们店里,要人家刑警去救,自己半个人不出,山下要出了事情,我叫你这店别开了!” “没办法出。”负责人面露难色,“风雪太大。专业救援队来,也得等风雪停。” 围观的住客也纷纷点头,虽然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都不敢下山。 卓韵呆呆傻傻,望了一眼外满暴雪怒吼的天,忽地,软地下,瘫坐在了地上。 曾鹏也下去了。 是他亲弟弟,他不能不管。 此时,韩小莹悠悠转醒。 陈皖南的冲锋衣早被丢开了,其他人拿过厚厚的被子把对方卷了起来,山下情况之恶劣,韩小莹手指上的冻伤可窥一二。 “我自己下去!”卓韵忽地回光返照,不能指望酒店,她自己还不能下去吗? “曾太太,你还是不要添乱。”旁边人劝着。 卓韵气的眼泪快下来,“我朋友没有外套穿,他会被冻死!滚开!” 回身,却找不到陈皖南的那件冲锋衣。这些人,趁乱还要偷衣服不成? “有没有男士冲锋衣?多少钱,我都买!”她记得上楼的过道边上,有个小店,里面似乎有些东西。 “曾太太,山上不卖冲锋衣。”刚才领着瞿嘉过来的那名女服务生,正拿着一串钥匙,从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59 小店那边走过来。 “你管小店的是吧,有吃的喝的,防寒的其他东西,通通卖给我好吗?”卓韵说着就要掏钱包,可她大衣里,半毛钱没有,手机也没带下来。 女服务生见她一通乱折腾,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不用了。已经被陈警官的女朋友买走了。” “……谁?”卓韵怔愣。 “瞿小姐十分钟前背包下去了。” …… 他说,你什么时候能学学卓韵,有事儿大老爷们先上,一个女人掺和什么? 陈皖南他确实先上了。 后面的纰漏,也肯定不让他一个人顶。 直到站在深不见底的风雪崖前,瞿嘉还是镇定的。伴侣是什么?福祸生死相依。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她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没有,就来个肥章吧。 韩流来袭,大家注意,我刚病完,宝宝也发烧了,靠。 明天照常更。 ☆、牛掰 摔下悬崖的男人的确是曾锐。 他和曾鹏是同卵双胞胎, 彼此连dna数据都一模一样,但真见着本人, 区别还是很大的。 曾鹏身上精英的气质比较浓厚,举手投足间温厚有礼, 极具大家族教养出来的风范,而他弟弟曾锐则是不折不扣的纨绔,白皙的皮肤, 轻佻的发色,病歪歪的日夜颠倒过后的颓废双眼,无一不向人昭示, 这对双胞胎的巨大差异。 崖下的天际狭窄的如一柄利剑, 放眼向上,扑下来的竟是暴雪, 想看看离地面多远,根本不可能。 “靠,这雪什么时候停?”出声的人正是赵乐天,他身上没哪个地方是温的, 寒风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他迅速往身后的洞里躲了躲。 这个避风的洞口里, 相比外面肆虐的风雪, 环境美好太多,至少地上是干燥的。 无数的小石块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曾锐就躺在上面,人事不省, 隐隐的血腥味在洞里弥漫。 陈皖南被冻僵了,面部牵扯不出半点表情。 此刻,低温之下,手机全面罢工,连时间都判断不出来,更别说求救。 况且,如果地面环境能允许上面人下来,陈皖南早自己行动往上爬了。他们是被困住了,上下不得。 “陈队,该你穿会儿外套了。”赵乐天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可怜的小同志自己鼻涕都快冻下来了,还想着自家队长没衣服穿,从被困在这个洞里开始,就一直和陈皖南换着穿。 “自己穿着吧。”陈皖南冻麻木了,懒得折腾,他得着防止曾锐这小子一命呜呼,好歹也是嫌疑人,冻死了,什么口供撬不出,只有不断的捏对方四肢,促进血液循环。 但这好像没用了。 他眉头一拧,“曾锐?” 毫无动静。 陈皖南立即用强光手电,刺激对方的眼球,还好,没那么死气。 曾锐比韩小莹运气差远了,那女人在离地面一百多米的小道上被随后赶下来救援的他们遇到,宾馆的机电工送人上去时,陈皖南和赵乐天继续下探寻找,才在大雪埋掉曾锐前,将人从一颗黑松树枝上扒拉下来。 曾锐额头受重创,豁口翻着,赵乐天撕下来的一块上衣布条正绑在上面,鲜血浸透了布条,情况十分不妙。 “你们怎么摔下来的,有人推你们吗?”陈皖南急切的想问出点蛛丝马迹,但显然,曾锐回答不了任何问题。 “陈队,你有没有听到声音?”赵乐天忽然问起。 “什么声音?”陈皖南心思一团乱麻的缠在案子上,恨不得掏出曾锐的舌头给活动起来回答问题,没注意到外面半点动静。 “有人下来了……”赵乐天确定自己没听错,这种恶劣环境下,缺什么想什么,他不可能听错,“救援队下来了!在我们低温致死前。” 黑漆漆的洞口,风雪呼啸。 二人听了半晌,终于从千篇一律的兽咆般的雪声中,听到一点点脚步踩踏雪地的深陷声,显然已到了洞口! 陈皖南手上的强光立即对准了洞口,而几乎同时赵乐天喜出望外的跳起,欢呼。 “终于来人了!”他天真的以为此刻下来的必定是救援队,也是,这种恶劣天气,历经千辛万苦下山的除了专业救援队,还有谁? “曾锐——”而洞内出现的来人,却把赵乐天吓得倒退数步,就差没躲在陈皖南身后叫声爸爸救命—— 陈皖南还是老姿势,浑身骨骼都被冻硬了似的,屈腿坐在满地石块上,他做不了表情,对来人表示欢迎,或者不屑,只不咸不淡的吐了两个字:“曾鹏。” 是的。 曾鹏。 他和曾锐一模一样的脸,在雪夜深山里,特别的瘆人,尤其曾鹏护弟心切,当冲进洞中的一刹那,看到唯一站着的两个人中没有自己弟弟,面色就大变了,继而才闻到血腥味,注意到地上躺着的那人似乎是曾锐。 他瞳仁忽地放大,与之前的犀利,在一秒内转换,速度过快,以至于他的面部表情特别扭曲,加上满身的风雪,连头发都白毛苍苍,赵乐天被吓倒是正常的,他以为是个野人,或者雪怪之类的。 “曾锐!”曾鹏没有和两名刑警打招呼,第一时间急切的扑到弟弟身边,拿手指探他鼻息,很微弱,但活着,他颤抖的手腕,动作幅度小了点,似乎终于放下一点心。 这兄弟二人感情不错啊。 赵乐天心里如是想着,不像八卦杂志报道的那样面和心不合,还是要眼见为实,他差点就相信了外面传的,因为兄弟间内讧,曾锐被逼到国外,多年不敢在国内冒头。以至于国内媒体快忘记曾家还有另一名继承人,车震的男主角也未加核实,直接就报道出是曾鹏所为。 陈皖南此时就像一根冰棍,露在外面的两手的皮肤,脆红一片,手电的强光偶尔照上去,像是某种血玉似的。 因而,他表情匮乏的,对曾鹏的动静没有丝毫评价。 赵乐天和对方聊起来。 “韩小莹还好吗?” “有点低温症,问题不大。” “那宾馆里的人都知道出事了。嘉姐肯定很担心。你怎么下来的?我们刚才经过那个鲫鱼背似的路段,两面都是悬崖,差点出事故。只好停下来。” “我没见到瞿嘉。”曾鹏提到瞿嘉时,停顿了几秒。 陈皖南闭目养神着,听到这话,睁开眼帘。 “韩小莹被抬到宾馆后,我第一个下来的,当时大厅没几个人,瞿嘉不在里面,不过经理派了人去叫,她应该知道你们在底下了。”曾鹏背靠着山壁,不断给曾锐搓动着两手臂,说话间,锐利的目光忽地掠过赵乐天,径直看向陈皖南,“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皖南似笑非笑动了下嘴角,可惜没成功,他脸皮真的被冻麻了,于是面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60 无表情的盯着对方毫无破绽的眼,“令弟和你处事方式差别很大啊,有什么问题和警方事无巨细交代就行了,何必为了赵蕊蕊的死,吓得躲起来?现在害人害已,如果命不够硬,被冻死在这里,双胞胎可就剩你一个人了。” 曾鹏平静的笑了声,“陈队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希望我弟弟死吗?” “不希望吗?”陈皖南眯了眯眼帘,妈的,只剩这个表情可以做了。 “陈队,你先穿一会儿。”赵乐天不傻,体会到空气里对峙的火星味,立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陈皖南胸前,保存他身体的热量。 这个小山洞里,大家情况都不好,哪有时间斗嘴。 “我们该研究,怎么在天亮之前上去?或者怎么在天亮之前,获得储存体内热量的食物?”赵乐天好心的看了眼地上的曾锐,继而对曾鹏道:“你下来之前,该带点急救用品,最起码保温的毯子要带一块儿吧,如果真是你弟弟,他坠崖肯定会受伤,被抬上去,身上总要盖一块的吧。” 陈皖南不屑嗤笑了声。 曾鹏面色尴尬,“没想那么多。” “好的,那明天背曾锐上去的任务就是你的了。” 曾鹏对于毫无异议,然而,赵乐天其他的话等于是屁话,他积极的向曾鹏讨教,刚才到底怎么下来的,他们是否可以现在强行前进,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天亮之前就能到达宾馆。在这里多呆一秒,就要被冻成人棍了。 做为户外探险的高阶爱好者,曾鹏有经验与身体素质,但背着一个人,从“鲫鱼背”路段上爬过去,绝对行不通。 “必须等天亮。”曾鹏的建议。 “天亮风雪也不停呢?救援队来的了吗?”赵乐天急坏了的声音。 陈皖南一言不发的磕着眼皮,似乎睡着了,但细看之下,他眉宇间拢的很深,是在全神戒备,如此严寒此刻都不算什么了,曾鹏来了,多了一个外人,他不得不加倍看紧曾锐,以防止对方遭遇不测。 旁边传来石块细响的动静,他立即睁开眼睛。 许是失温的太厉害,他反应远没有赵乐天活力,只靠在墙壁上,凝心似乎听到风雪之外,穿透天际的尖锐哨声。 “有人下来了……”陈皖南发白的唇瓣,这么讲出一句。 “是吗???”刚才能听到曾鹏下来动静的赵乐天,此时反而傻逼了,那哨声太远了,在暴风雪里摇摇欲坠,像是山涧里一缕疾风发出的怒吼罢了。 洞内,悄无声息。 全在细听。 哨声,一声声,响彻天际,这是越来越近了。 “救生哨。”曾鹏淡淡吐出三个字。 赵乐天面色大变,不敢相信,“专业,专业的救援队???” “是不是救援队不敢说,但肯定专业。”这是曾鹏的评价。 救生哨,拥有自己专属的语言。 短音,一秒内。长音,三秒以上。 要求支援,发三个短音;国际通用的sos代码则是,三短三长三短。 而此刻,他们在洞中听到的哨声,不是求支援,也不是求救,而是一短两长的,要求前队等待的指令。 “请等等。”曾鹏浅显的翻译出来。 两支队伍,一旦行进距离过长时,随后而来的队伍便会吹起一短两长的哨声,告诉对方别再走了,无论你是前面有大好河山,还是被风雪雨阻,请与后队一齐到。 陈皖南勉力扯了下嘴角,果然专业。 那哨声越来越近,冲破风雪,像是千军万马而来,他事不关已闭上眼睛,猜着,后队人马来的是哪方人? 宾馆? 不可能,他下来时,那边就凑不出人了。 松阳派出所的弟兄们? 不会,如此风雪,他们连玉屏峰都上不了。 那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瞿嘉牛逼坏了,哼! ☆、吵架 洞里的人没哨子回应对方。 赵乐天穿好自己的外套, 站在洞外,向哨声发来的上方喊话, 所谓话,大风雪下, 被扑的满嘴雪,喊了不多长的句子: 喂—— 喂—— 这两声倒是气势如虹,冲出的距离蛮远。 哨声停止了。 似乎在凝听。 紧接着三秒后, 赵乐天惊了一跳,因为前方白毛雪茫茫一片情况下,清晰的传来一个非常长的哨音, 只有一声, 是对方在回应他! “真的是救援队!”赵乐天在洞外欢跳了起来,不忘扭头对里面的陈皖南喊话, “陈队,你撑一会儿,他们肯定带衣服了!” 洞里面的寒气,因为救援的即将到来, 似乎缓解不少。 不管能不能爬的上去,至少能保证体内的热量, 这对陈皖南来说是特别好的事, 此刻,他眼帘磕着,在保存体力的安静神态。 但赵乐天心里也清楚,这男人攻击力十足, 在全力保护着他的嫌疑人。如果曾鹏敢动曾锐一分一毫,这地方就将有一场血斗。 可那曾鹏,赵乐天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安静的守在曾锐身边,时不时的给对方活动四肢保持血液畅通,身上的厚外套也脱下来盖在弟弟身上,这人虽有点可疑,但不至于是凶手吧。 而且瞿嘉画出的凶手,明明是个隐藏着高学历的机电工人。 那,陈皖南如此防范,又因为什么呢? 难道机电工人和曾鹏是一伙的? 这题太超纲。 赵乐天决定暂时不去想,他又喂了两声,嘶吼的嗓子都要哑。 终于,与暴风雪中,见到了脖子上挂哨子的人…… 赵乐天傻了…… 里面的曾鹏不经意一抬头,见到来人,眼神不可思议怔了怔…… 细索的脚步声,踏着石块而来。 那两个男的,无人说话,于是,石块被踩踏的声音就更清晰。 陈皖南眉头皱了皱,清晰感觉到那排带着风雪寒气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而来,他有点厌烦被当成和曾锐一样伤患,于是,懒洋洋掀了眼皮,想看看谁这么大逆不道把他当弱鸡,然而,有一双手比他眼皮睁开的快一步,很冰凉,从脸皮上一下子透到他心口的那种寒凉指温,变化万千遍,他都能认出来。 “……瞿嘉?”失态的声音颤抖。 蒙蒙的不强的光线中,她羽绒服帽子上的毛毛沾满了雪粒,湿塌塌的垂着,那张陈皖南怎么都不敢确认的脸,在掀开口罩后,真切至极,的的确确是瞿嘉本人。 她眉毛上睫毛上全部沾着雪粒,用口罩擦掉后,留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幸好你没事。” 声音也是她的。 陈皖南确定眼前不是幻觉了,一时之间,仍是无法从震惊里回神,“你一个人?” “对。”瞿嘉把自己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64 问这个话题。 接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今天凌晨两点曾锐坠崖前后,他在哪里,有没有人作证之类的。 曾鹏回答的无可挑剔,在休息,和自己太太。直到韩小莹被救起的动静,才下楼查看。 这点,与宾馆监控相符。 办案人员再问:“五年前,张烁有一篇揭露曾锐强.奸丑闻的报道,被曾家公关下来,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清楚。”曾鹏态度谨慎,思考了几秒,才回答这个问题。 这态度比他弟弟好上千万倍。即使长着相似的脸,办案人员还是忍不住对曾鹏好感。 而山上的杨波,显然没这么幸运。 曾锐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叫律师,然后是直升飞机,态度狂妄嚣张,仿佛被冻死在露台上的赵蕊蕊与他毫无干系,并且胆大,警方一问,他就承认露台门是他锁的。 因为赵蕊蕊肆意编排他大哥当年的一段感情事,怒极护兄,加上喝了酒,才一糊涂趁女孩子出去时,将门锁了起来。 “从头到尾我没碰她,赵蕊蕊也是笨啊,为什么不把玻璃门砸开?她肯定也喝了很多酒,我锁门时,模模糊糊看到她在躺椅上睡着了,是自己睡冻死的吧?” “是睡冻死的,还是你推出去的,现场痕迹可以判断。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市局一趟,对了,医生说你走一个小时山路到光明顶,由光明顶隧道下山,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麻烦你家直升机回去吧。” 曾锐一听要亲自爬山,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不由的怀念起自家飞机里柔软的座椅和美女机长温情暖语的问候,虽然杨波说了麻烦,但真实操作起来可一点没客气,直升机只在上空盘旋了几圈便被警告离开了。 这帮野蛮人。 咬了咬牙,暂时忍下。 “我要见你们陈队,多谢救命之恩。”曾锐面色不耐,主动走到杨波面前,然后望了一眼旁边的卓韵,讽笑道:“没陈队在场,我可就死在自己亲大哥手里,多可怕,赵蕊蕊瞎编排一句他的坏话,我都气的糊涂锁上门;曾鹏呢?把我推下山,还要跑下去看我死了没死——” “闭嘴!”卓韵扑上去,一巴掌甩到曾锐脸上。 杨波等人没来得及拦,等反应过来,曾锐已经火冒三丈,一双赤红的眼仿佛要把卓韵吃了似的。 卓韵没有丝毫畏惧,逼近他,一字一顿的笑了,“你以为,我是郭姗姗?” 曾锐面色骤变,瞪着这个似乎看破了什么的女人。 这位大嫂,比他自己娶的那个娘们厉害多了,他自己那位光知道生养,空顶着高学历的脑子,玩心机不会,讨二老欢心更加的笨拙,再看曾鹏娶的这位,不过三年,曾家内务全给她掌管起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生。 曾锐忽而笑了,舔了舔嘴角,打蛇打七寸,“大嫂,你这火气该让我哥给你灭灭,吃一个死人的醋。怎么,这段日子没少打听郭姗姗吧,听说你怀疑我哥给你用避孕药,不想让你给他生孩子……” “走了,走了。”眼看着叔嫂两人就要打起来,杨波拷上人,赶紧带走。 曾锐瞥了眼一脸惨白色的卓韵,十分得意的哼笑着走了。 他步伐松快,浑身上下没半点痛思的样子,仗着自己有背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龌龊气质,直叫押送的一帮刑警背地里大翻白眼。 …… “曾锐肯定在撒谎,今夜凌晨,宾馆监控显示,曾鹏绝对没有在两点前离开过自己房间。”下头人汇报时,底气不是很足,大概隔着电波都感受到了陈皖南的低气压。 中午十一点,正是午餐的好时刻,各组人马却还空着肚子,聚集在通讯设备里汇报各自进展。 “他希望曾锐死是真的,所以下山的时候,连瞿嘉都知道带急救设备,曾鹏一个户外探险专家,却空身人下去了,多么不可思议。” “也许人家心急弟弟安慰,忘记了呢?” “放屁。郭姗姗登山时失踪的,他能不知道急救设备的重要性吗?” “不过吧,郭姗姗登山失踪,其实没有目击证人,游客口口相传,警方只好记录在册。” “应该就是登山,郭姗姗父亲来宁城五年,一直在做挑山工,也是想找找女儿。”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件案子如果真是凶手在为郭姗姗报仇,为什么非得五年后呢?还有郭玉,做了五年挑山工,为啥就不做第六年了?”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郭姗姗失踪的第五年,也就是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凶手的爆发和郭玉的告老还乡,其实都是一种结束的意思。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促使这种“结束”的局面形成。 赵乐天这位小年轻,看着毛毛躁躁的,其实心思该深的地方一点不浅,竟然能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瞿嘉有点欣赏他。 “嘉姐,你去哪里了?我听到鸟叫声。”他耳朵也很灵敏。 瞿嘉失笑,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上山台阶,她继续攀登,然后回答对方,“我正要去玉屏索道运营中心,听说郭师傅去那里了。你们先聊,有问题我再汇报。” 耳机里一片应声,瞿嘉扯了下来,收进口袋。 玉屏索道运营中心,在山巅的平台上,由于停运年检,从山腰处就拉起了屏障,静止游客进入。 瞿嘉属于漏网之鱼,钻了进来,台阶上的白雪有一道足迹,从山下一直延伸到平台,是双四十五码的男士登山靴。 瞿嘉踩着这道足迹,不用开辟雪路,轻轻松松爬了上来。 平台在高处,广阔的满世界雪白,暴风雪后的太阳光刺的这片雪白反着光。 她伸手挡了挡,慢慢松开指缝,刚好看到亭子底下站着的一帮人中,有一位蓝色冲锋衣帅哥十分显眼,腿长,还笔直,加上蹬着一双靴子,简直帅的人头昏眼花。 她望过去时,蓝色冲锋衣帅哥也恰好转头,两人视线对上,陈皖南手指着她,点了点,要骂但场合不合适先饶了她的妥协表情。 “干什么呢?不吃饭?”瞿嘉笑着走过去,语气很大方。 坐在亭子里的维修工人挺多的,手里捧着饭盒吃午餐,索道中心正在进行年检,全靠这些人在一个月时间内,排查解决好所有故障,才会恢复运营。 陈皖南与工人们相谈甚欢,瞿嘉一看他这样子就是没亮出警官证,所以她只能配合的用寻常语气过来找他。 “不下去了,这几位大哥要请我。”瞿嘉尚未走近,陈皖南先伸了胳膊出来,把她远远的一扯,瞿嘉脚底踩着厚冰,直接溜了起来,耳边瞬间扬起一排笑声,她脸颊热了下,不习惯被人围观者着跟他亲密,但两三秒的功夫,她人就滑到了他怀里。 “冰上芭蕾?”瞿嘉无语瞪他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65 一眼。 陈皖南搂着她小腰,闻言很不得拉着她来一曲,想想自己也忍俊不禁,“工作结束了,我带你去跳?” 疯了。 陈皖南脑海瞬间蹦出这两个字。 工作结束,肯定是谈恋爱,但绝对不是什么冰上芭蕾。 陪鹿跃一起吃顿饭,这是首要事件,因为要把瞿嘉介绍给她。 小跃还说要买新年的服装,他平时最烦这个,但想象一下如果有瞿嘉作陪,陪鹿跃逛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挨的事情。 突然很期待,和瞿嘉一起逛商场的事情。 分开这么多年,他可怜的退化到,就算瞿嘉给他一颗毒药,也甘之如饴满足吞下。 陈皖南觉得自己太饥不择食,耳边是工人们一阵接一阵的笑声,同为男人,大家似乎都很理解他。 “我大概老了。”陈皖南突然感叹的发声,“没想出其他风花雪月,就觉得和你一起逛逛菜市场,给小跃做顿饭,一起等她放学,晚上再出去遛个狗,回来钻一被窝就行了。” 这小小的无奈的声音,听的瞿嘉心里一阵揪疼,真傻,这么日常的事情,案子一破,回到市区就能进行了啊。 陈皖南这表情像是被困死了似的。 “你怎么了……”察觉他情绪上的低落,瞿嘉心紧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就伸手摸摸他额头,入手果然一片滚烫,他睫毛低垂着,额抵着她掌心,低骂了一句,“操,老子软了……” “哪里软?”瞿嘉笑的不成功,难得听他示弱,又有点想哭。 “浑身都软,连想要你的地方都硬不起来。” “这时候别说笑了行么。现在跟我下山,或者到诊所给医生瞧瞧?” “算了。”陈皖南叹了一口气,搂了搂她腰,支撑着自己,虽然还没到趴下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 做为一名风里来雨里去的刑警,陈皖南的身体素质自打进警校就没这么病过,早上回到宾馆洗澡那会,他就一阵阵的头晕,这场暴风雪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此时想起来,陈皖南还能体会到凌晨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冻的只剩眼皮子可以动的凄苦感觉。 不过案子没破,两个地区刑侦支队都在连轴转,白局又信任他,所有的人马都听自己调度,他就是趴着也得把活干完。 不是他多高尚,而是局面摆在眼前,轮不到他请病假。一代又一代的刑警,都是这么过来的。 瞿嘉把人扶到在那座叫排云亭的亭子里坐下,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苍山,如果陈皖南在这里因公殉职了,倒称得上风景雄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的惨烈,一个发烧而已,他绝对能扛过来,是忍不住,好像只有往最坏的一面想,心底那团火才能被激发起来。 “没事的,应该很快了。目前看着一团乱,其实真凶很明确。一些小细节待求证而已。你先坐在这里休息,我去旁边问问有没有退烧药。”瞿嘉弯腰看着他烧红的脸颊,想用这话试探下陈皖南的反应。 他懒洋洋一抬眼皮,轻捏了下她的尾指,应允了。 生病的样子,好乖巧啊。 瞿嘉笑了笑,回身,往平台东南角上的小卖部跑去,再回来时,手里接了一杯热水,当然还有药和温度计。 “三十九度,不低了。”发声的人是一名四十出头的精干男人,他戴着一顶橘色安全帽,身穿蓝色工装,上下都沾了一些油迹。 这位大哥姓张,本来和陈皖南聊的挺开怀的,在索道中心工作这么些年,头一回和山上的游客聊的这么热络,“想着请你吃一餐盒饭吧,刚拿来,你这身子娇贵,大概看不上我的盒饭,改吃药了。” 张哥说完,其他抱着饭盒的工友们一阵笑。 “张哥,山上盒饭一点不便宜。我不敢看不上,放那儿,我马上吃。”陈皖南不太习惯被一群大男人围着关照,但感动是真心的。况且这些人,对瞿嘉还挺照顾。 见到她回来,其中一位大哥顺手递了一盒饭给她,挺热情,“男朋友看不上,这位女朋友一定要赏个脸。” “谢谢。”瞿嘉道谢,手里还拿着一杯水,没办法接,她现在大概也没心情吃。 陈皖南想说她两句,但旁边的张大哥真是他亲哥,不过聊了个把小时,竟然一眼看透他,直接把瞿嘉手里的热水接过来,让她端上饭盒。 “你吃吧。我让他把药吃了。” 好一番折腾,陈皖南终于把退烧药吃了。 瞿嘉背对着人,坐在不远处吃午饭,没和这些男人们插话。想插也插不进去,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念想形式,从陈皖南对她的呵护上,玉屏索道的维修工人们不自觉全想起自己家里的女人。 “三年没回去过?”陈皖南讶异的挑眉,他靠着亭柱上,吃过药后,发了点汗,因此额前的发有点湿的搭在眼角,这让他看上去十分没有攻击力。 工人们因此和他聊的很畅快。 “对。三年算少的。我们这群工人中有十年没和家人过除夕的记录。”张哥抽了口烟,目光缥缈的望向山脚下的一座座索道支撑柱,大概觉得自己太婆妈了,又畅快的朗笑道:“哎呀挣钱都这样的呀,玉屏这条索道经过的山路,全场大约四公里,特殊天气和索道停运外,我们一年中有两百多天需要巡线检查。山路不好走,我一年要穿坏六双鞋,不过看着老婆孩子吃得好穿的漂亮,心里特满足。哈哈哈,见笑了兄弟。” “怎么会?生活就是奔波,为了所爱的人。”陈皖南恢复了不少力气,嘴角上扬着,想了想,干脆直说,“张哥,我其实是名警察,本来没时间和你聊天。但想必因为郭师傅的事,你们对警方不愿意交心,只好隐瞒了这点,跑这儿套了半天热乎。” 陈皖南这话一出。 坐在旁边的瞿嘉,直观的就感受到了场面上的寂静。方才还笑笑哈哈在聊着的工人们全部凝固,大概脸色也不好看。 只听那张哥再出声时,语气里没了热乎,硬邦邦的问陈皖南来打听什么的。 “郭师傅在哪?” “检修库,你吃的盒饭就是他挑上来的。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在玉屏峰工作,以后就回老家了,人都要走了,这时候打扰他干什么?”张哥气极的站起身,把自己坐的小马扎都带倒了。 场面极其尴尬。 他把路拦着,不打算让陈皖南去检修库。但偏偏又把地点告诉了对方,张哥十分气恼自己的直肠子,这一刻再不和陈皖南称兄道弟了,感觉到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感。 “张哥,何必这样。”陈皖南语调不高,低沉沉的。 瞿嘉放下饭盒,转身望了过来,只见一圈蓝色制服的工人,将陈皖南围在中间,场面气氛,像是马上就要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66 ☆、克制 陈皖南不可能和他们动手, 但工人们可不一定了。 一个个面色铁青的恼怒着,瞿嘉还看到一个人手中拎着扳手, 对着陈皖南时,手背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看来这个郭玉郭师傅, 五年来艰辛寻女的事迹,在玉屏峰几乎口口相传,不止玉屏宾馆的经理和电工对他同情, 连索道运营中心的工人们也甚是愤怒。 “你们警察除了做一些无关紧要的笔录,还能干什么?多少年了,还来打搅郭师傅!” “他六十好几了, 不比从前, 挑些饭盒上来都吃力,你们一遍遍的问, 等于一刀刀的刮他,求放过吧。” “无能!还不是警察无能!帮着有钱人一齐欺负老百姓!” 七嘴八舌的斥责声中。 陈皖南捏了捏自己眉心,这就是基层老百姓对警方工作的误解,一般这种接触群众的活都是由派出所做, 他没办法才摊上这事儿,总不能下山把张所长叫上来。忍了忍, 他把谈判方向投向张哥。 这位大哥虽然表情难看, 但更多的是游移不定。 “张哥,我需要你的合作,不止郭师傅,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之前, 警方可能让大家失望,但失踪案是很特殊的,一般由于报案人信息不全而造成我们很难开展工作。” “报案人信息不全,难道还是郭师傅的错吗?”张哥吼了一声,“他曾家儿子就是儿子,自己掉了崖,一群群的人下去救,郭师傅女儿就不是人了?你们警方这样,让老百姓怎么想?” “曾锐坠崖,我们下去救,是因为我当时就在宾馆里。不管他是谁,普通老百姓也好,高门大户也好,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陈皖南目光坚韧,“请信我一次,让我和郭师傅见个面,我想大家也不希望在这里打起来,然后给郭师傅雪上加霜?” 郭玉性情爽朗忠厚,如果工人们和陈皖南闹起来,必然落了个干扰警方破案的罪名。 连累他人,是郭玉不想看到的,尤其还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天。 瞿嘉站在崖边,枝头的白雪随山风落了她满肩,不知胶着了多久,亭子边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哥被说动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牵住她,瞿嘉脚步动了动,随着陈皖南的步伐,一齐跟着工人们往检修库走。 玉屏索道检修库。 是一个大型的仓储型空间,一辆辆白色的吊箱悬挂在其中,大约上千平方。 猛然走进去,先闻到一股刺鼻的机油味,瞿嘉没时间皱鼻子,目光四处张望,这些数不清的吊箱中,有一辆就是昨天她和陈皖南坐着上来的,混合在这里,实在分辨不出哪辆是哪辆。 但平时看着挺寻常的旅游缆车,此时被一辆辆集中在这里,感觉世界观都混乱了似的。 这些东西,万一哪个细节,工人们没检查好,行驶途中坠落,简直死的冤。 想到此,不由的对张哥等人的维护工作,肃然起敬起来。 “你好点了吗?”瞿嘉除了四处查看,也时不时把目光投向陈皖南,他面色有点白,大概退烧出汗的缘故,他握着她的掌心里全是黏湿湿的。 饶是如此,陈皖南未曾放一点手。 他皱眉,握紧了一把,把瞿嘉扯着拽到一张椅子上,大约是工人们休息时坐的,这里靠着窗外,对着平台上的唯一一家小卖部,“你坐这儿别动。我说万一,碰到你那位隐藏高学历的维修工人,往外面喊一嗓子,我顾不了你,你自己要顾自己。” “你想的太严重了。”瞿嘉拉了拉他手,觉得他此时此刻也需要检修一下才好,这么高度紧绷着情绪,身体该吃不消。 陈皖南直接拨了杨波的号码,神情冷冽的紧盯着四周,“我和瞿嘉在索道运营中心,半个小时后,派人接她下去。” “陈队怎么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淮河支队排查的防锈油去处,有结果了吗?” “有。端山一共在三个地方出现了这批防锈油,除了松谷景区管理处,玉屏宾馆,还有就是你所在玉屏索道运营中心。加上瞿嘉的凶手画像,明确指出在张烁死亡前,凶手有过一次户外检修行为。我们缩小了排查范围,但一无所获,那些被出过户外检修行为的工人们,全都查了个底朝天,清白的很。” 杨波后面的话没说了,事实上现在除了他,有很多人都在怀疑瞿嘉的画像是否出错了。 目前看来,这起案件就是因为郭姗姗而起,凶手在为她复仇,如果推曾锐下山的不是曾鹏,那肯定就是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很可能就是杀死张烁的那个人。 “杨波,你听着,瞿嘉不会出错。尽快排查昨日停留在玉屏峰的所有人,除非对方是飞上山,否则,他就一定在各道口上的监控里。曾锐没死,他还会再动手的。” “你放心,曾锐由我亲自押送。” 挂上电话,陈皖南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窗护咯吱一声被推上,冷风消退,他迷糊的大脑才清醒了些。 “我好虚弱啊。”他呻.吟了一声,靠着瞿嘉坐了下来,要不是马上张哥就要把郭师傅带来,他真想没皮没脸的往瞿嘉腿上一躺,那些破事,爱他妈干嘛干嘛去。 “休息一会儿呗?我和郭师傅聊聊,效果可能比你好呢?”瞿嘉和他商量着。 “好吧……”陈皖南别无他法。 下午一点十分,瞿嘉在维修库见到郭玉,一个很清瘦的六十岁老人,虽然脸上的皱眉诉满了生活的不易,但精神很好,一口健康的白牙,笑容很有感染力,头发也不全白。 这样性情外放的坚韧样子,很容易让人获得亲近感,怪不得宾馆里与他合影男游客,对老人佩服有加。 “你好郭师傅,我是瞿嘉,市局刑侦队的工作人员。” 郭玉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很惊慌的朝领他来的张哥望了一眼,有些茫然,“这是?” 瞿嘉只好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张哥显然没对老人说实话,一脸涨红的要解释什么,但郭玉愣了几秒后,摆了摆手,脸上神情落寞,他明白了一切,“你走吧。我和瞿警官聊聊。” 剩下两个人面对面时,瞿嘉坦然的望着郭姗姗的父亲,“郭师傅,我知道你排斥警方的介入,宁愿把消息透漏给记者。郭姗姗她……” “是真的。” “……”瞿嘉心里不太好受,面对着这位父亲毫无预兆就奔涌出来的眼泪。 “她被曾锐强暴过……” “郭师傅。”瞿嘉不忍地拉了一张椅子给对方。 郭玉眼珠子动了动,但没理瞿嘉。 “那是五年前,她和曾鹏在恋爱,我在老家并不清楚这情况,后来同乡的一个小伙子带信给我,说姗姗自杀住院了。我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7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73 说话,但心一点不哑。 第一次在书店碰到瞿嘉时,对方递来的温奶便叫她心里起了异样,后面再仔细观察,发现不得了,这美女老板越看越眼熟。 曾经她给陈皖南洗过一次衣服,没翻衣兜,钱夹在洗衣机泡了,陈皖南气的脸色都白了,第一次大声训斥她。 从小,陈皖南就疼她,没怎么动过口,鹿跃伤了老大的心了。自作多情了十来年,敢情自己还不如一个杂牌钱包了…… 后来晚上,鹿跃迷迷糊糊起来喝水,看到书房里开着灯,他正在桌子前,对着一张照片努力的用吹风机轰着,小心翼翼又忍不住伤痛的发愣神色,叫鹿跃轻而易举记住了照片里女人的样子。 她叫什么名字? 这是鹿跃的疑惑,当第二次在书店见面,想起店老板就是哥哥深藏的女人时,她没露声色。 对方也没主动套近乎,只是目光很柔和,再次倒了一杯温奶给她。第三次去的时候,美女老板不在了,鹿跃委婉向店员打听时,说对方去了市局担任刑侦队顾问。 她开始担心哥哥……藏而不露,爱而不得,只空拿着人家照片的哥哥该多喜欢那人呀。 人声鼎沸的超市里,一首接一首的新年祝福歌,炒的气氛够够的。 陈皖南推着车,单手插兜,从货架边走过,“有话直话。”他笑,装着一本正经的语气,“瞎不怀好意笑什么?” 鹿跃倒退着走路,两手比了两把枪,眯着一只眼,唇形砰砰两声,意思是你秘密被我发现喽,还不老实交代! “意大利面吃吗?”陈皖南丢了袋意面到车里,没理她。 鹿跃很快不见人影了。 再出现时,手里竟然拿了双毛绒绒的女士拖鞋,她对陈皖南打了个响指,丢到车里,又不见人影了。 “小跃……”陈皖南失笑,担心一会儿如果告诉她,明天要和瞿嘉去吃饭,这小东西会不会兴奋的一夜睡不着啊? 看样子,绝对可能会。 陈皖南无奈的撑在推车上,原本该装食材的购物车只有一袋可怜兮兮的意大利面躺在底下,然后其他空间都被填满了全新的女士家居用品,拖鞋,漱口杯,能挤出爱心形状的牙膏……这个似乎给了鹿跃极大启发。 她把拖鞋,漱口杯,一股脑的退回去,左挑挑右捡捡,竟然也给陈皖南挨个买了一套,凑出情侣款来。 “我有。”陈皖南真他妈的笑的肩膀都颤了。 这妹子怕是正宗嫂控一枚吧。 嫂控鹿跃还在继续往里添,陈皖南单手推车,单手拎她卫衣帽子,如临大敌的把小东西拖走了。 晚上随便在外面吃了点炒面。 有点寒酸。 下了细细的小雨,排挡外面马路上堆着的白雪还没融化,细雨又添一重寒意。 灯光昏黄,印的女孩长长的睫毛投在眼脸下方。 “给。” 腿上忽然塞了烫烫的东西,鹿跃没看,手摸了上去,是一瓶被开水烫皱了的矿泉水瓶。陈皖南用空了矿泉水瓶,倒了一瓶开水,给她捂手。 这姑娘手可重要了,交流全靠比划,却容易生冻疮,今年还好,陈皖南一直挺忙的,没怎么顾她,直到此时拎着这家伙的小手,才发现女大十八变,这是连体质也变了,白皙软胖的。 鹿跃生气的抽回自己手,也不知道气什么,眼泪莫名滚下来。 她开始担心,打手语问他: 瞿嘉会喜欢我吗? 陈皖南摸了下她毛绒绒的脑袋,“当然喜欢。” 不喜欢怎么办……不是有很多嫂子不喜欢小姑子吗,我是最坏的情况,没爸没妈只有哥哥…… “电视剧看多了嗯?”陈皖南提着她下巴,把她头抬起来,不然看不见他嘴巴动,鹿跃什么信息也接收不到,只是这小姑娘头一抬,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浪一浪的从眼眶里往下滚。 “干什么呢?”陈皖南皱眉,“再哭,明天不把瞿嘉带给你认识了。哥打一辈子光棍,行吗?” 不行。 鹿跃哽咽着摇了下头。 “好了。” 一团面纸糊到了她眼睛上,陈皖南边擦边说,“单身这些年,你不会真听进风言风语,以为带着你才没姑娘嫁我?” 鹿跃闭着眼睛,点点头。 “等着。回老家,一个一个替你收拾那些人。”陈皖南笑,“还带着瞿嘉去,她更厉害。没人敢惹你,鹿跃从此在小源川横着走。” 这个信息,让鹿跃好一会儿愣,她跟我们一起回家吗?过年? “是的。”陈皖南眼看着她破涕为笑,还吹出一个鼻涕泡来,立即放声大笑。 大排档的人都往这对兄妹的桌上看来。 陈皖南捏着一团纸,乱七八糟的压在鹿跃鼻子前,嫌丢人的笑吼了一声,“擤!” 鹿跃响亮的擤了一声,擤完,自己也乐了。 …… 小姑娘这一通忐忑的情绪,瞿嘉并不知情。 她大概没想过,和鹿跃这个温柔的小姑娘,相处起来会有什么难度。 所以见面之前的晚上,很早就入睡了。 而这边,带着妹妹和一车女士家居用品回家的陈皖南,却没那么轻松。 他先等鹿跃睡了,确定她没在梦里纠结些乱七八糟的事,才带上房门,一个人在安静的屋子里,整理给瞿嘉准备这些的东西。 简直搬家了,保温杯这种东西都买好了。 睡衣是鹿跃拿的,内裤是陈皖南偷偷塞得,有备无患,包括避孕套,身为一名刑警,在亲妹子面前,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买两盒避孕套,不费吹灰之力。 把私密的东西塞到自己床头柜里。 陈皖南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无法入眠。 鹿跃这情绪,堪称突如其来,他假装没在意,心里却想着要跟瞿嘉问问。 睡了吗? 信息编辑好了,却久久没发出去。 昏暗中,陈皖南嗤笑了一声,关掉了屏幕,这唯一的光源灭掉后,被子起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薄薄的被子,在男人小腹下的位置,明显的上下滑动动作,叫夜色看清了这人的那物长度,狠狠的顶翘起的高度……激烈的,急躁的,重喘的……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陈皖南脑子里的香艳画面忽地一断,功成身退…… 他小腹,连带大腿肌肉都抽了一下……薄被底下的东西猛地跳了跳,陈皖南后脑往靠背上一抵,压抑地闷哼出声…… “完了。”当第二天早上睁开眼,陈皖南又想解决一把时,开始深深担忧自己手动的频率。 从前没什么感觉,一个星期才有一两回。瞿嘉回来后,他跟了磕了药似的,白天看看她长发柔软披在肩后的样子,晚上一闭眼就能对着那场景来一发。关键一次两次还喂不饱了,脑子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74 里想想她,下边儿立马就能站起来。 想想在办公室里,因为同事们送的一条内裤,他“显”的瞿嘉都看出来了,也真够丢人的。 淡定。 淡定。 这是一早上陈皖南对自己念的最多的词,外面天气极好,是个约好的好天气,随着十点钟越来越近。 ……去他妈的淡定。 客厅里,鹿跃托腮,苦着一张脸,第三十二遍的伸出自己的拇指,点了两个大大的赞。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出门也这么麻烦。 “怎么,不好看?”清晨,阳光耀眼的从落地窗里射进来,陈皖南侧脸望着玻璃,上面有一道身长玉立的英气影子。 他穿衣品味向来不俗,大衣风衣机车夹克怎么装逼怎么来,今天早上更是全招呼上了,陈皖南弯了弯腰,在玻璃里看了看,还是觉得这件千鸟格大衣有点骚包,切尔西皮鞋也太尖了,容易叫人没有亲近感。 加上鹿跃又是这幅审美疲劳的尊荣,他有点拿不准,是一出现就把瞿嘉帅花眼,还是走亲民小男友路线。 “算了,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十分钟后,换了第三十三套衣服出来的陈皖南,鹿跃张着嘴巴,差点没认出来。 这也……太嫩了! …… 十点整。 冰城路上的铲雪车正在辛勤工作。 瞿嘉等在一颗挂满白雪的梧桐树下,相比某人的折腾,她穿着与平时无异,卡其色的披风式外套,脚上同色的过膝靴子,大腿猛一看以为裸着的,其实是肉色裤袜,不过这知性装扮,配上披肩的微卷长发,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儿不可言说的性感。 鹿跃坐在车里,一眼看到人行道上的高挑美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小扁盒子,她赶紧拍了一巴掌到陈皖南腿上,叫他停车! “看到了。”陈皖南压着声音,不咸不淡的打方向盘靠了过去。 鹿跃已经跳下车。 陈皖南坐在位子上没动,副驾门开着,传来瞿嘉的声音。 “你好小跃,正式介绍下我自己,瞿嘉,你哥哥的女朋友,希望你会喜欢我。” 哪能不喜欢啊。 她长那么大方漂亮,完完全全鹿跃心中的完美嫂子形象,因为她心中,哥哥是世上最帅气的男人,得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才能配他。 就是这么耿直的颜狗。 瞿嘉还带了礼物,相比鹿跃昨天乱七八糟的买的一堆,她这份礼物是一套珍贵的盲文经典文集。 陈皖南眸色中闪过意外,扬了扬唇,怎么都没想到,瞿嘉把鹿跃观察的这么细致。 “你见过她那个盲人朋友?”上车后,陈皖南问坐在副驾的瞿嘉。 “见过。”瞿嘉应了一声,她是被鹿跃硬拱上副驾的,此时,侧着身子与后面坐着的小姑娘对笑,“下次,直接把你朋友带到书店来,这个月,会有一柜的盲文书入库。以后也不用去别的地方找,缺什么,跟我说一声。” 瞿嘉一点不难相处,她比别人多了一双眼睛,能看透人心,并提供帮助,而且不是怜悯的。 后半程,鹿跃一直在捣鼓那套书籍,然后和好朋友发着消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接着,再把书全部拿起来拍照给对方看时,她发现盒子里躺了一封大大的红包,粗按了一下,吓得手一抖,到了吃饭的地方,一直叫陈皖南把红包还给瞿嘉,太多钱了,她不敢收。 她小表情是渴望收下,又不好意思怕给瞿嘉留下贪财的印象,她都没有准备礼物来,昨晚还在大排档上跟陈皖南哭,怕瞿嘉不喜欢自己,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书送你朋友。红包,她该给你的。”陈皖南特不要脸的捏了下厚度,满意的捏了下瞿嘉的手,偏头在她耳边低声,“不要脸了你,金钱收买人心。” 没看鹿跃都财迷成什么样了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亏待她了,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给她应该的。下次去你家,长辈们也会给回来。”瞿嘉说。 “你倒不亏。”陈皖南笑着弹了下她脑门。 商场的气氛在周末非常的热烈。加上年关将近,简直人头攒动。 “餐厅在三楼,平时陪鹿跃来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上去。”陈皖南把瞿嘉护在胸前,老牛推犁似的,挨着她后背前进。 “那现在不上去?”瞿嘉也抵着他,不愿意被其他人擦到身体,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陈皖南皱了下眉,干脆的把她全部搂在怀里,挨着玻璃护栏那边前进,“什么毛病,以后没我在,不出门了?” “让鹿跃带我。”瞿嘉说。 “靠。”陈皖南笑着,彻底没了脾气。 鹿跃小跳着走在前面,一点儿没受影响,反而因为人多热闹,开心的嘴角一直扬着。 不一会儿,重重人流穿过了。 这个小主角,终于把两人带到了目的地。 她一伸手,从陈皖南手里抢过人,看也没看哥哥的脸色,就这么被一个大红包收买了,热情又周到的领着瞿嘉穿过长长的安静通道,推开一扇铁门,还是挂着链条锁的那种悍起来的粗陋小门。 陈皖南真担心第一次约会的午餐地点交给鹿跃来决定是个错误的,没准门一开,里面是肯德基必胜客麻辣烫或者昨晚吃的那种有艺人唱歌的大排档…… “挺不错啊,很安静。”到了地方,瞿嘉上下打量,脸上漾着笑,指了指陈皖南,“和你这身,相当的配。” “这一身怎么了?”陈皖南抗议的笑着坐下了,“以为你眼失灵了,半天没仔细看我一眼。” 左右看看,他真忍不住乐了。 可不是配吗。 这家烤肉店,特别年轻肆意,两个戴着红领巾的男歌手,挂着吉他在桌子边弹唱,淡淡的哼着,没有歌词,好像是客人想听什么就弹什么,但此刻人才坐进来,都忙着到冰柜里夹菜。 银白色的铁皮桌子,用小马扎坐着刚好,要是抬头过分了,直接就撞上排风管。 鹿跃拿了大盆的肉过来,等服务员把火开上了,铺在桌子上烤,冒出的烟,钻进了长长的挂下来的排风管里。 “她喜欢唱歌吗?”瞿嘉在马扎上坐着,看着鹿跃忙碌的身影,扭头问对面坐着的陈皖南。 他眼睛里正含着笑,微微的挑了她一眼,“她只是想听我唱歌。” 瞿嘉愣了愣,夹着肉片的手一松,滋滋声冒着烟的响起,她从细雾里看陈皖南,微哑,“……你没唱过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收藏下我的校园萌逗文《我脑海里全都是你》,年后开了不好看你再删,哈哈。 ☆、谈恋爱03 装修独树一帜的烧烤店里, 气氛也不一般。 穿着蓝运动服的服务生在桌与桌穿梭,白墙上是秋收累累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75 的金黄果实画作, 怀旧的白瓷缸子,一一在眼前晃过。 挂着吉他的男歌手, 耳聪目明,听到两人关于唱歌的对话,热热闹闹的就拉过音箱等在陈皖南身侧。 “帅哥唱一个吧, 情人节,你女朋友又这么漂亮。” “给钱吗?”陈皖南笑问。 这是烧烤店的特色服务,让客人唱歌活跃气氛, 反正不要钱, 又能出个风头,大多客人们乐此不疲, 但有些破锣嗓子实在勇气可佳,他们这些伴奏的听着万分受罪。 但陈皖南一看就是那种唱歌特别厉害的人,别问男歌手为什么知道,直觉, 他真的想让今天的伴奏工作开始的悦耳一点。 此时,陈皖南开口要报酬, 男歌手放声大笑, “帅哥很自信啊。”再次肯定了对方功力不凡,“来一首怎么样?你女朋友的眼神看起来很期待。” 被点明的瞿嘉失笑,的确,她很想听。 “她当然期待。”陈皖南声音很舒缓, “ 没这个技能,她大概就不会对我一见钟情。”旁若无人提起两人在新生欢迎晚会上的相遇。 “……”瞿嘉脸热了好几秒钟。 此时,她不知道是,来见面前,陈皖南在家里换了三十三套衣服,英俊的,潇洒的,雅痞的,什么类型都有,最后却选了一套大学时的旧运动服坐到了她面前。 黑色白杠的放纵随意款式,袖口是红色的条纹,陈皖南不甚满意,瞿嘉却看出了年轻肆意的味道,他向来受瞩目,穿什么都都抓人眼球,何况这次回国看到的都是成熟富有魅力的男人形象,此时像个大男孩。 拿起话筒时,瞿嘉的心口颤了一下。 “哇哦——”男歌手拨了把吉他,彻底把气氛鼓噪起来。 可惜店里提供的马扎凳,太过简朴低矮,无法使他唱歌时像在舞台上一样光芒万丈备受瞩目。 但在此刻,长相不重要,金钱不重要,声音才是脱颖而出的部分。 灯光白炽,长长的银色排风管,遮着桌对面的面容。 瞿嘉的眼里只有他。店里起了腾腾的欢呼声。 音乐前奏响起,最为熟悉不过的,大家跟着,想也不想的就准备哼难以忘记初次见你,然而…… i still remember the very first day when i sa;y fabsp; i ;overwhelmed you bsp;a spell over my& 英文…… 流畅的英文…… 一气呵成…… 杀的人措手不及……恍然以为他是英文为母语的外国男孩…… 一时风头大盛。瞿嘉淡定的笑着喝了一口酒,早料到场面必定如此,即使没有舞台,没有灯光,单单陈皖南这个人,随便的握话筒的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的胳膊肘,随节奏晃动的大腿,无一不牵引人们去注意他。 吉他手开始使坏,节奏弹的飞快,陈皖南坚持不走音不跑调,憋了个脸红脖子粗,后半部分恢复中文歌词,他抬头抽空一瞥,见瞿嘉已笑的生活不能自理,公然联和外人罔顾他面子,气笑了。 他这一笑,有半遮面的味道,白色棒球帽,那帽檐压的低,旁人的角度只惊鸿一瞥这男人似有一双桃花煞人的眼,鼻梁高挺,两片唇形状完美,这一刻,店里的女孩们仿佛有了恋爱的感觉……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喔~ 停 结束了 结束了……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被伴奏搞死。 陈皖南发誓再也不来这家店。 真正的结束来临时,气氛热烈,瞿嘉打破了在场女士的幻想,她送上了一枚颊之吻,在陈皖南的左脸上,用两个人的私密音量奖励他,“打赏你的,好听。” “……”陈皖南即刻原谅了那名该死的伴奏。 那边,一直在吃东西偶尔给个响指鼓励哥哥的鹿跃,十分好奇的点开百度,打下三个字:亲面颊。 一,西方礼仪之吻。 二,恋人间情愫的传达。 她抬眸,看看陈皖南,再看看瞿嘉,两人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意,然后眼里也都只有对方。 鹿跃自己勾唇一笑,原来这就是恋人啊。 . “今天很开心。”午餐结束,三人一齐进入地下停车场,虽没了暖气,但瞿嘉感觉自己的脸一直是发热的,包括心房那处也是暖暖的。 “什么今天,还没过完呢。”陈皖南不满。 “好,接下来去哪?”奉陪到底的笑音。 “红彤彤心目电影院。”他笑着说。 电影院瞿嘉是听明白了,但红彤彤心目这两个词未免太怀旧,想必是一家极其特殊的电影院。 下午的阳光,热烈的穿过老街小巷中陈旧纷乱的拐拐角角里。 红彤彤心目电影院的位置在大成坊,属于乏人问津的老城区,但阳光慵懒,靠墙边晒太阳的老人,抵着墙根立起来晒里面的一双双棉拖鞋,瞿嘉恍然错觉,自己像地上那只滚动长长身体的猫咪,怕是成了这片仿佛时光静止的老街中的一员。 她想到商场里的人山人海,连空气都瘀滞,一刀刀似乎在凌迟自己的身体,便十分感激陈皖南的迁就。 可鹿跃似乎不太高兴,秀眉一直愁着,被陈皖南毫不怜惜的一巴掌推老远,几乎摔进了那间红砖院子里。 瞿嘉皱眉,看到鹿跃及时稳住步伐,才没摔倒。不赞同瞥了陈皖南一眼。 “谁?怎么回事?”里面的人惊动,惊讶的循声望过来,是一个小姑娘,和鹿跃一样的年纪,全身上下最引瞿嘉注意的就是对方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大无神,是个盲人。 “陈队长,小跃!”女孩耳聪,自问自答,笑声朗朗。 “你好菲菲。”陈皖南语气温柔的打招呼。 “另一位是?”菲菲疑惑,她分明听出第三人的脚步声。 “你好,我是瞿嘉。”女声悦耳,沉静。 “我女朋友。”陈皖南紧接着道。 “……”菲菲惊的无以复加。 “我嫂子。”鹿跃又在她手心里写下这个。 “嘿。”瞿嘉喊了声,“惊着人家了。” 兄妹两人收兵,一个偏头失笑;一个收回手指,摸摸好朋友受到惊吓的炸毛,如果鹿跃能说话,她一定老气横秋的告诉菲菲,是的呀,我万年谈不上恋爱的老哥哥,他恋爱啦! …… “陈队长恭喜恭喜啊。” 鹿跃他哥带着女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81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1 北一开始在贝加尔湖坠冰失踪,那是表面上的如此,直到搜寻将近一年未果,中俄边境,一条由曾家掌握的油气公司发生小范围油气泄露,污染了海洋。在一家存放吸油物资的仓库里,发现了一条私人订制的属于瞿定北的围巾,瞿嘉才从贝加尔湖抽身,赶来这里。 为时已晚。 困住瞿定北的那间屋子,有他全身超过三分之二的血液量,有他的左大腿根部以下的残肢和碎肉,法医根据断肢创口粗糙的痕迹判断,不属于利刃所创,是一只碗,被打碎的碗。 “凶手属于扭曲的变态型人格,简单点说他喜欢看受害者痛苦,那会使他快乐,甚至高.潮。”这是陆盛的意见,“瞿定北肯定没活着了,这么多血,法医学上可以认定死亡了。” 陈皖南没多评价。 这终究是一场陈年旧案,不在自己管辖范围,因为在边境,管理更是混乱,如果不是曾家的案子牵扯出米诺这一跨国性犯罪组织,大概除了瞿嘉自己,谁都不会在乎瞿定北的是生是死了。 但陈皖南不能不在乎,是瞿定北莫名其妙的先是坠湖,又出现在边境小屋,才让瞿嘉开始噩梦般的人生之旅。 黑暗中的人可以仰望光亮, 而光亮里的人常常漠视了黑暗。 那一天, 我站在黑暗里看着你。 ——凶手认识瞿嘉。 看着她四处奔波寻找,知道她的痛苦与无奈,他感到兴奋,所以留下一张纸条不够,又用瞿定北的血留了三个字给她——勿爱人。 “恐吓加威胁,失去倚靠的女人,失去爱人能力变得胆小如鼠的女人,凶手的逗弄手法,他最喜欢了。”雾气朦胧里,陆盛接连不断的分析着:“从这一方面来说,瞿嘉认识对方,或者见过一面的可能性很大。他留了署名给她,米诺,还有一副自画像,希腊神话中以孩童肉体果腹的凶兽米诺雷诺斯……如果这样,她跟你分开六年,确实很苦。不是不在乎,是不能够。这件事情听起来玄幻,其实我们这一行遇到很多,说到底就是针对性仇杀。瞿嘉得罪了人,而她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这是最可怕的。” “ptsd。”陈皖南念了这四个字母。 “创伤后应激障碍?”陆盛惊诧的睁眼,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瞿嘉把自己病历,夹在瞿定北失踪的资料里,一齐交给了白局。 所以昨天晚上,陈皖南情绪是崩溃的,这并不夸张,瞿嘉一开始只告诉他,瞿定北失踪在贝加尔湖,忽然,从一堆资料里,看到她口中的那个人被血粼粼的肢解在一间破旧屋子里,而报案人正是瞿嘉本人。 她被风雪冻的通红的脸蛋,埋在厚厚的滑雪服里,眼睛麋鹿一般的迷惘,看着拿着那张照片,手腕发抖的他。 当时白局告诉他。 米诺这个组织里,负责清道夫活动的那人,是认识瞿嘉的,因为在厚厚的一沓资料里,受害者们足有十五人之巨,而瞿定北是特殊的,他一方面该死,因为是瞿氏的负责人,利益冲突,被米诺盯上符合规律,但他不应该是那样死去—— “瞿嘉是第一个找到案发现场的人,勿爱人这三个字,尤其可笑,像是小孩子的行为。不过这是米诺自己的游戏,他邀请了瞿嘉,给她造成了极深的恐慌。但同时也给警方留下把柄。曾家出事后,米诺完全被动了,现在有两条线,第一,深挖米诺在经济方面的痕迹,第二,查瞿嘉。她的生活轨迹,有一条,一定是和米诺交叉的。哎,说了那么多,你听了吗?”陆盛焦急的抹了把眼睛上的水,想把陈皖南看的真切些,却是水雾一片朦胧,忍不住伸手一捞,狠狠一抓他胳膊,吼道,“振作啊兄弟!” “振作你妈。”陈皖南恶狠狠的声音从雾气里传来。 “回去好好跟瞿嘉沟通,她小时候为什么会的ptsd,怎么可能一点不记得?既然是创伤,肯定就和一些变态事情有关,她不是有那么什么肢体接触恐惧症,她跟你第一晚的时候,是处吗?”陆盛知道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要被打,也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没想到被揍得这般没面子。 陈皖南闻声,围起浴巾在腰间,一抬腿,踹翻了他的长凳。 陆盛狼狈的犹如一条湿滑的大泥鳅,在地上滚了个大圈,最后,在一个冲水的哥们脚底下停住,被对方喂了满嘴的洗发精水流,咳咳咳爬起来,生无可恋的想死,这要不是看上发小的份上,绝对干起来了。 同样的,也是看在发小的份上,陈皖南才没拎着对方的头颅在地上砸。 水花四溅中,搓背的两个师傅率先喊了一声,其他洗澡客才反应过来逃散。 陈皖南背上的肌肉,线条暴戾,叫人不敢多呆。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关于陆盛口中瞿嘉的那个小时候,所发生过的变态事情,那是她才六岁前的事情,连花骨朵都算不上的稚嫩年纪,被人过问她跟他的是不是处,不是往陈皖南心窝子上戳刀子么? 陆盛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假设,毕竟,那种事情不是没可能,小孩子,甚至婴儿都有被伤害的可能。好吧,当我多嘴,这种伤害不一定是性伤害。”却是最有可能,要不然怎么会得肢体接触恐惧症? “没有这种可能。”陈皖南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如果有,那一定是我当死人的时候。” “何必咒自己。没有就没有了呗。高兴还来不及。”陆盛真心无奈,“那就是别人受到创伤,被她看见了,也符合你说的,她走失过半年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瞿嘉在报告里说的十分清楚,她不记得了。我不想逼她,也不会有结果,这之前,她一定诘问过自己,够了。”陈皖南不愿回想,瞿嘉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他眸光坚韧,从失态里抽身,“从现在开始,别在她面前,提起这件案子的任何相关。” “你一个人扛?”抓捕米诺的行动是多边合作,陆盛是美方代表人,他才确认陈皖南这话里的分量,等于是命令,他要将瞿嘉摒除在外。 “身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于公于私,都是我扛。”陈皖南此时的嘴角笑意有些高深莫测。 “好吧。”陆盛耸肩,“必要时,我给你打个辅助。不过瞿嘉是何等聪明的人,你别弄巧成拙。” “成什么拙?”陈皖南无所畏惧的嗤笑,心说,她里外都是我人了,还能再踹了他不成,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不待好友回复,他即刻失笑,“明天回小源川,风雨无阻。成拙?我让她成婆——我陈皖南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困栽,啊啊啊滚去睡了! ☆、相思树07 瞿嘉成婆之路并不顺利。 年前南方的那场大雪, 造成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2 高速大堵车,赶着回家过年的人们怨声载道又无可奈何的卡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压压车流中, 已经是除夕了,高速下不远处的村庄上鞭炮燃烧的香味, 随风飘来越发刺激着归途中的人。 上午十一点,拥堵才开始松动,此时距离小源川仅有两小时。 她没去过小源川, 可久仰大名,相当于心中的神地——陈皖南成长的地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杰地灵的环境, 将他养育的犹如江南俊莲, 遗世独立,满身清香。 “小跃。”他唤着, 声音从主驾上传来。 瞿嘉闭着眸,没看到兄妹两人是如何互动的,但没两秒钟,一条温热的毛毯被盖到了自己身上, 身旁的座椅明显发出了动静,是鹿跃依照哥哥的吩咐, 给她盖上了。 陈皖南被迫和瞿嘉分开, 因为副驾被蹭车而来的陆盛霸占了,一路上只能从后视镜里与她偶尔对视几眼,以慰相思之苦。 “啧。”陆盛看不下去,但了然于心的打趣, “这可怎么办呐,咱们小跃好苦,不知道自己成了油轮。” “什么油轮?”陈皖南皱眉。 “小跃这只灯泡亮你们中间,平时生存一定相当艰难,拖油瓶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吨位,对你而言,相当于拖着一只油轮吧。” 鹿跃听不见,事不关己的窝在后座翻书。 “闭上你喋喋不休的嘴。”陈皖南不客气的骂了声。 “感谢我吧,昨天澡堂让你踢一脚,心情立马恢复。今天带我蹭个车,陪你一路解乏,怎么算都你划算。”陆盛冲他眨眨眼,话唠本质暴露无疑,并且料到瞿嘉没真睡着,暧昧的说给她听,“瞿嘉,欢迎来到我和皖南的大本营,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留有很多有趣美妙的回忆,一起掏过的马蜂窝,一起追过的女……” “闭嘴——”压抑的极低的音量,如果后座不是坐了两个他最重要的女人,陈皖南一定放开刹车,和陆盛同归于尽。 “说着玩儿的。”被他眼神吓到,陆盛忍笑着不敢吱声了。 小源川的姑娘,好些年没见,样子都有些模模糊糊。 但不妨碍,拎出来,刺激刺激陈皖南,谁叫他那双毫无遮拦的深情的眼,如缀满水珠的叶子,摇摇欲坠沾在瞿嘉身上。 “我受刺激。”陆盛如是说,“我妈也要受到刺激,我爷爷更加的刺激,我全家都受刺激了,我能让你好过了?” 瞿嘉听了这话,在心里笑的没边儿,同是大龄未婚,陆盛压力也不晓。 这时候,陈皖南同情的啧了一声,“带一个回去呗。” ……炫耀的口吻! 女朋友是想带就能带到的吗? 气的陆盛不想说话。 “快到了吗?”瞿嘉失笑的睁开眼睛,睡不下去了,睡觉哪有前面两个男人斗嘴来的有趣。 “二十分钟。”陈皖南抬眸,从后视镜里贪恋的看了她一眼。 眉目如画,一双眼比小源川的春天还要美丽,唇角轻轻扬着笑,望着他。 他喉间发涩,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心房砰砰的撞击着,终于,把她带回来了。 六年前,约定好的相遇,没有达成。 于陈家两位老人而言,瞿嘉终不过是一个要上门却因故未形成,还分了手给他们孙子造成极大伤害的一个美貌女子而已。 陈皖南心里怎么想的,却比这个厉害万千。 瞿嘉啊,是他见到小源川的一草一木,欲表达这里他曾来过却无处可说的欲言又止。 是年夜饭桌上那杯浓烈的米酒,她该站在身侧担忧他喝多的吴侬软语。 是他站在神庙里,烧起的一炷香中的模糊身影,是祈福树上挂着的一块块写着她名字的牌子。 是心底挥之不去,恨之入骨,染相思的苦。 …… “孕养你的地方果然非同凡响。”后座上,瞿嘉忽然出声。 窗外,是小源川美不胜收的景。 陈皖南配合的笑了一声,没有多言语。 小源川,地如其名,水系发达,小川林立;露在水面上的草绿山包,一块一块的,像散在宽广湖泊上的宝石项链,被一条条小路串起的带子系着相连。 大半天的车马劳顿,在如此静然的环境下,又下着细雨,美的瞿嘉不想多说什么了。 鹿跃却习以为常,比起美丽的景色,她兴奋的明显是第一次到来的瞿嘉,只是奇怪陈皖南为什么不把车子开进院子,而停在外面的草坡上,她回头,见黑色车身旁的男人双臂撑在后备箱上,低头望着里面,静止了一般不知道在干什么,忍不住抬脚要过去。 却被陆盛一拉,触及对方笑意的制止眼神,鹿跃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停在原地,等着瞿嘉走过去。 “你买太多了。”察觉她的靠近,陈皖南似无奈的笑了声。 “呆会再拿?”后备箱一堆礼品,这么拿进去,像是批发部走来的客人,瞿嘉自己也摇头,“第一次见爷爷奶奶,还是简单点,先让他们看清我,再拿这些次要的东西。” 勾住他手臂,瞿嘉紧挨着他体温。 “别紧张。”感受到她的忐忑,陈皖南觉得难得,染着笑意的眸打趣的瞅着她。 她神色微紧,“家里好像很多人。” 陈家的院子不高,在外头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是一栋楼房,面积宽广,二楼靠着院子大门那边,是一个大露台,上面种着葡萄树。而一楼大门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没走进院中,瞿嘉就已经听到那人群中的声音,“来了来了!”兴奋至极。 好像都是来围观她的。 “不是好像,就是。”陈皖南心情本来有点酸,想着这么些年,终于轮到他带着女朋友回家看爷爷奶奶,失态的方向盘控制不了,家门口都开不进去,停在草坡上缓神,而此刻,瞿嘉紧张的样子,轻而易举取悦他,有点自豪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怕什么,呆会儿,跟着我喊,而且这才几个人,我两个叔叔加一个姑妈而已,晚上吃年夜饭,人才叫海了去。” 瞿嘉顿觉责任重大,忍不住咽口水,别呆会儿人多了,喊不过来结巴了。 “你他妈太可爱了。”没想到她也有这一面,俏皮的似在他心上抓了一把,陈皖南低头抬起她下巴,就落一吻。 虽然是轻如羽毛的快速碰触,但不远处家门口站着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天呀,这是我们家皖南吗?”女士们集体发出一阵哄笑。 “除了他还谁。瞿嘉长的真不错呀。” “你们别站门口,女孩子脸皮薄,吓着她。”出声的是陈皖南的爷爷,八十多岁,一头花白的发,金丝边眼镜,手上提着一支毛笔,红纸上的字气势了得。 陈家是书香世家,每年除夕小源川几大家族的人都来讨老爷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3 子的字,这不,写到大年三十了,还在奋战。 “陈爷爷,我先拿着回去了。”见人家家里有事,来取对联的女孩子不便多呆。 拿上东西,道了谢,起身往外走。 却在院中,和陈皖南顶头碰。 免不了一阵寒暄。 “她好像是名记者。”等女人离去后,瞿嘉才记起对方来,这在她的反应里,算是慢的了。 “你们认识?”陆盛却惊讶,下意识看了陈皖南一眼。 “不。”瞿嘉思考性的眯眸,“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新闻,有报道者的照片,应该是她,叫霍曦。” “这过目不忘,服了。”陆盛叹服拍掌。 “进去吧。”陈皖南眸色闪了闪,看上去像是急迫,牵着瞿嘉手进了门。 …… 年前,陈皖南打电话告知要带姑娘回家,陈奶奶不信,六年了,自从六年前被人放鸽子,她孙子就算废了,别说姑娘,家里安排的普通会面,只要有女孩在,他都不去。 以为又是借口,陈奶奶在电话里痛心疾首。 “还是瞿嘉。”直到说出这个名字。 才不可思议的信了。 此时,俊朗挺拔的陈皖南,沾着一身雨雾,牵着瞿嘉的手进了门,家里瞬间鸦雀无声,只一双双笑眼,热络的望着瞿嘉。 “爷爷奶奶新年好。”瞿嘉感觉自己脸上发烫,随着陈皖南来到乌木的方桌前,见到两位老人。 来前,她就知道陈皖南的祖母不是得过且过的普通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大学教授的职务上退下来的,这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眼下,陡地一看,更是一身的气度不凡,豁然觉得这气度和陈皖南如出一辙,果然是他奶奶无疑了。 “您又编这个,不怕伤眼睛。”半晌的寂静里,陈皖南看向自己祖母,大半年没回家,这老太太脾气似乎更固执了,瞿嘉喊她半天,那边爷爷都望着瞿嘉点头好几回了,她这边还没半点吱声。 那是一只冰裂纹的茶杯,圆圆浅浅的一只,外围杯壁正被纤细的竹篾穿上了一条裙子,防烫,又雅致。 “伤眼不比伤心,趁能动就多动。”陈奶奶扶了扶老花镜,从这句话里就说出了水平,话外音直奔瞿嘉。 不是不尴尬,只是更多的被心疼占据。 这几年,不知道陈皖南怎样折磨的自己,才让他至亲的人,对她如此介怀。 “奶奶,谁惹您伤心了?”陈皖南会打岔的很,牵着瞿嘉到老人身边,“半年多没回来,是我的错,局里太忙了,过年都差点被派去俄罗斯。” “这么忙?”这话惊到他奶奶,忙说,“你多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 “恩。”陈皖南唇角勾着笑,“瞿嘉看着我呢,您放心。”言语助攻的同时,握着瞿嘉的手一同放在老太太手上,拿走了她手里的篾和杯子,再彻底离开,就只把瞿嘉的手留在那儿。 这下老太太无论如何不能失了礼,瞿嘉趁机喊了声奶奶,又语气诚挚,“抱歉,现在才来看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放存稿箱了,哈哈,一章存稿骄傲上天的作者,也是很少见了。 ☆、相思树08 大喜事一桩。 心宽似海的陈爷爷落在红纸上的笔不禁一抖, 高兴到废了一张纸。 鹿跃眨着一双大眼,看看爷爷这边, 又看看奶奶这边,发现不对, 奶奶到现在没说话呀。 其实,老太太哪里还有脾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加上自家孙子又这么向着瞿嘉,左不过是盼着他找到想幸福,静默了一会儿, 干干脆脆应了声, “来了就高兴。”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瞿嘉,面上保持微笑, 与陈皖南对视了一眼,他竟然朝她眨了下眼睛,忘形的可以了。 接下来的人,比较轻松了, 瞿嘉一一喊过。 分别是陈皖南的两位伯父,伯母, 还有姑妈。 他父亲听说年初六才回来。 陈皖南对此不做任何评价。父母婚姻不睦,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所以,陈皖南和两位老人尤其亲。而对于父亲这个词,极其疏远。 这个家里还有一个特别现象。 鹿跃。 她和陈家其他亲戚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是陈皖南母亲再婚后的女儿,当年被陈皖南带回来的时候,听说小姑娘孤僻的很,和谁都不交流,陈皖南没有办法,只好一边上学,一边把妹妹带在身边。 现在鹿跃大了,显然懂得在这个家自处。 她跟在奶奶身旁,亦步亦趋的在大锅里找肉吃,被老太太笑刮了下鼻子,但绝对不允许其他人说鹿跃半点不好,所以,陈家没人敢得罪鹿跃,像个小祖宗似的供着。 瞿嘉看的出来,这是奶奶尤其疼爱陈皖南这个长孙的结果。 “我们这边过年规矩比较多。你要习惯。其实很有意思。”把鹿跃抛下,陈皖南带着瞿嘉出来,把后备箱的礼品拎下来。 此时,距离年夜饭开席还有段时间。 “我已经习惯了。”瞿嘉失笑的在草坡上踩了踩,一脚一个微陷入,像棉花糖,出门前她本来穿的雪地靴,被陈皖南制止了,小源川水汽朦胧,草皮茂盛,多少双雪地靴都不够沾。 “我们这儿比较排外,四大姓,陈陆霍孟,占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口。” 也就是说迎面走来一个人,不是陈就是陆霍孟喽。 “你家亲戚多吗?”瞿嘉还对刚才屋里站着的陈家人,表示震撼,两个伯父一个姑妈,这么多人,他竟然还说晚上人才海了去,不会亲的,隔的,年夜饭都聚在一块儿吧。 “想什么呢,又不是结婚,八百十桌。” “……”这话又吓着她了,八百十桌。 陈皖南笑的不行,打开门,靠在车上,不想回屋了,“有必要跟你普及下陈氏家族的关系,一般年夜饭,聚在一起的是同一个太爷爷关系的,我爷爷只有两个兄弟,所以,人不算多吧。” 这还不多? 瞿嘉惊叹,“我只有一个爷爷,一个叔叔,一个姑姑,堂表姊妹们全部坐齐,也不过二十人。” 陈皖南轻问着,“你不回去过年没关系吗。” “和爷爷他们电话拜过年就可以了。”她轻描淡写的略过。 而千里之外的宁城瞿家,此时的确因为她的未归,正经历着死寂般的恐怖新年气氛。从瞿逸斐一条条追问过来的信息便知一二。 她不打算告诉陈皖南这些。 因为自父亲和瞿定北始终搜寻未果后,她自认,不再欠家里什么。爷爷也好,叔叔也好,姑妈也好,都不是至亲的人。他们也不在意她。 你会后悔的,瞿嘉。 这是瞿逸斐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暗示意味浓厚。 瞿嘉看了只是轻扯嘴角笑。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7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7 他是坏男人,很坏,很坏。 鹿跃心里被一把火烧了,纸上被她画的全是这两个字,他样子很可怕,他脱掉衣服就不像她哥哥了,当中,她也看到瞿嘉的躶体,可瞿嘉是被动的,她无法反抗,好像奄奄一息,长长的腿,挂到床沿下,腰一侧凹进去,往上是垂着的手臂,她那侧胸,很高,上面有一只很大的手,在捏她……会疼……会疼…… “唔唔唔……”鹿跃痛苦的喊叫,纵使内心歇斯底里,也发不出其他声音,被困住,被困住…… “没事了,没事了……”瞿嘉搂着这小丫头,一遍又一遍轻拍。 她很震惊。 第一反应便是,陈皖南知道这情况吗? 鹿跃被猥亵过,或者更严重的性.侵?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 童年阴影, 伴随人的一生。 从在花房看到那个神秘人开始,鹿跃就反常了, 她恐惧那个人的出现,也做到闭口不谈, 但仍是泄露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对陈皖南的碰触,有强烈的抵触,哪怕这个男人是扛着她跑过两座山头追风筝的亲兄长。 瞿嘉有点发愣。 她想到瞿定北。 也是她兄长, 可能没有陈皖南那么外向热情,但斯斯文文,笑起来会露出酒窝的高大男人。 那年, 他十三, 瞿嘉不足六岁,和鹿跃平静生活发生动荡的年纪, 一模一样。 哥,你去哪? 那是初夏,瞿嘉穿的是一身碎花背带裙,t恤粉色的, 扎着两根温婉的辫子。 她这模样,后来被无数媒体登载, 被疯了一样的在全国寻找。只要见到小女孩,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瞿氏便有重金酬谢。 父亲那年一下子白了头,最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因为跟着她哥哥去姥姥家,失踪了。 瞿嘉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踪的。 “我考试没考好, 父亲肯定责骂,想去乡下透透气。”当时瞿定北是这么回答她的。 瞿定北压力很大,身为长子,加上妹妹的聪颖过人,他不得不努力,哪怕只是缺一分满分,也会被训斥,甚至被打。 瞿嘉很不理解,但姑姑常在她耳边说男孩子不一样,将来要顶天立地,将瞿氏壮大下去,他责任很重,而女孩子只要长的漂亮,会读书,将来嫁个好男人,便足矣。 虽然不赞同姑姑后面说的关于女孩子的言论,可对瞿定北被父亲沉重的期待,却有了理解。 好在瞿定北是个很优秀的人,被打,被训斥,还是会扛着她逛灯会,笑出两边酒窝,温柔的买糖饼给她吃。 所以哥哥有出逃的念头,瞿嘉便说,我陪你吧。 瞿定北说,不用,你走不动,会很远。 你背我啊。她理所当然的回他。 瞿定北无奈,只有背起她,所谓很远,也只是宁城郊区的长江边上而已。 他们的姥姥住在那里,小时候,父母常带他们过去玩。 那次,瞿嘉没有去成姥姥家,只记得路上,她的确太累,而瞿定北也背乏了,便跳下马路,在河边采了一朵荷花,一顶荷叶。 宽大的荷叶边,很阴凉,而荷花芳香肆意。 她在他背上睡着了…… 瞿定北把她弄丢的细节,瞿嘉的确记不清了。那一睡,再清醒,是半年之后,父亲抱着她,哭的很伤心,恍然间,父亲都老成这样了。 而那是父亲最后一次抱她,因为之后,瞿嘉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碰触。 失踪的半年里,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父亲请来的心理医生,后来成为瞿嘉师母的女士,也无法挽回她缺失的记忆,只留下一句,叫人细思极恐的言语,心因性失忆症——心理上的故意遗忘。 瞿嘉学犯罪心理也是同这个事有关,她总想找回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可惜,至今未有结果。 而只在转身的瞬间,回来再也找不到妹妹的瞿定北,那日,在小卖部买回的面包,从此失去了味觉,只剩下苦。 瞿嘉回来后,他仍不能原谅自己,温柔的笑里,多了无与伦比的苦涩。 瞿嘉想抱抱他,可惜,直到他失踪在中俄边境,两人,一起让童年那次的背上回忆,成为遗憾的终章。 …… 在这段回忆的叙述里,瞿嘉用那个女孩称呼自己,而瞿定北是女孩哥哥,没指名道姓,可鹿跃聪明,早已平静下来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提笔在纸上写。 那个女孩是被坏男人欺负了吗? 她直接的就想到坏男人这个词。 瞿嘉笑着摇头,“女孩不知道啊。但也许最糟,并不是被坏男人欺负呢?这世上,很多悲剧的事情,远比你现在压在心底的那件,更匪夷所思,难以接受。” 鹿跃竟然听懂了,眸光低迷了一下,她并没有跟瞿嘉说明今晚在花房外看到的神秘人,和小时候猥亵自己的男人是同一个,但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说了这么长长的一个故事。 那个女孩,和女孩的哥哥。 那个哥哥后来也失踪了,这听的她心里很慌,想象着如果陈皖南失踪了,自己该多么难以接受,真同情那个女孩。 她在纸上问瞿嘉,那个女孩后来呢? 瞿嘉笑了,温柔的嗓音迷人,“女孩遇上了一个锲而不舍,执意要拥抱她的男人。男人成功了。哪怕他们曾分开过六年。” 此时,推门而入的那冲击性一幕,在鹿跃心底淡了,她写道,那个男人就是我哥吧。 瞿嘉点头。 那故事中的女孩自然是瞿嘉了。 鹿跃明白了过来,情绪平复很多,她终于动笔,对瞿嘉和盘托出小时候那件肮脏不堪的事情。 她埋在心底很多年,一开始以为自己可以正常生活下去,可不行,被那个坏人摸过的胸部,像是烂掉了,是羞耻,想隐藏,不喜欢穿紧身衣服,恨不得胸部再也不发育,走路,也希望能在学校一样,到哪就用一本书挡在胸前。 “这不是你的责任。”瞿嘉了解详情后,不住开导她。 鹿跃现在知道不是自己的责任了,她无需这么藏着,可以前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一本书告诉她该何去何从。 很多有童年性阴影的孩子,成年后具有很大的心理缺陷,例如不能正常恋爱,无法维持平稳家庭生活,惊恐,孤独,无助,甚至自杀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陈皖南对这个妹妹再如何的疼在心上,也终究因成年男性的身份,被拒之门外。 “别怕。”瞿嘉温柔的说,“我们会找出那个坏人。” 不要告诉哥哥,家里会乱。 鹿跃头几乎埋在纸上,写出这句话。 “这是我们女人的秘密。”瞿嘉手指放唇边,轻嘘。 鹿跃笑了。 …… 回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8 到隔壁,房里有很重的烟味。 陈皖南见她回来,没问结果,“水放好了。先去洗。”然后跑去窗边,看着瞿嘉进去浴室,才大开窗户,让冷风灌入,待烟味散去。 等过了一会儿,瞿嘉回到被窝,他才搂实了问,“小跃怎么样了。” 瞿嘉挨着他温暖的胸膛,淡然道:“没事了。” 陈皖南追根究底,“具体怎么说。”刚才鹿跃看自己那眼神,厌恶与惊恐齐射,相处这么多年,说不受打击是假的。 可瞿嘉就是闭口不提,反笑道:“女人与女人间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陈皖南愣了两秒,继而恨笑,“好啊。” 干脆什么事情不管了,一搂怀里的女人,彻底睡实了,有她在,真好。 第二天。 是年初一。 大雨也看这是好日子,不能将原本就水系发达湿润的小源川,下实了,给拜年的人们带来困扰,于是好心退场,换了太阳来高照。 从凌晨五点就炸的炮竹,将节日气氛推至巅峰。 饶是这样,瞿嘉睡得实实的。 她昨晚被陈皖南那场攻伐,弄的精疲力竭,担心鹿跃,才勉力撑着,后来躺到床上已是凌晨三点,睡了大约两个小时不到,新年清晨的炮竹便一家连一家,从小源川南炸到了小源川北。 陈皖南还担心吵着她,拿手给她耳朵捂着,哪知道,她睡的云里雾里的,丝毫不受影响。 他穿衣起来,是早上七点钟。 老人醒的比较早,加之小源川的孩子们最盼望的年初一,是拎着小包裹挨家挨户上门讨糖的习俗,两位一大早就在乌木的茶几上,摆满了色彩纷繁的美味小糖果,等着孩子们上门。 陈皖南下去的时候,三个结伴来的孩子,正给老太太磕头,那斜挎在身上的小布包,被糖果装的鼓起来,想必天不亮就起来要糖了,此时,大概要收尾了。 小时候,陈皖南也和陆盛他们一起满村的跑,其实不是糖果有多好吃,而是那种结伴,在漆黑凌晨到处撒野的气氛。 至今难忘。 可惜瞿嘉没起,要不能好好给她说说,小源川这年是有多有趣。 当然,当看到穿着新年新衣,亭亭玉立的亲妹子,坐在餐桌前吃五香蛋,抬头一看到他来,瞬间偏过去的视线时,陈皖南心里不好受,无奈的踱步过去,即使知道她不想见他,也厚着脸皮坐下了。 “再给你拨一个?”虽是疑问,陈皖南已经动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只入了一夜味道的茶色鸡蛋,开始拨。 清脆的蛋壳,掉在骨瓷碟子里的声音,片片可闻。 反衬出兄妹二人之间的沉寂。是多么尴尬。 陈皖南手指漂亮,修长,干净,皮肤还白,鹿跃微微抬头,却不受控制想起这只手,昨晚在瞿嘉胸上的情景,黑暗暗的灯,轰隆隆的雨,更加衬得他手指乖张,邪狞。 鹿跃瞬间吃不下去,埋怨极了。但瞿嘉说的那个事太有冲击力了,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拥抱,却接受了哥哥,多么难能可贵,自己要正常看待。 虽是这么想着,做到,却很难。 “……”陈皖南就这样自作多情的举着手,蛋白都要冷掉了,对面的小姑娘就是不接,他脾气上来,就要在大年初一破口大骂,好歹忍住了,胸口都压抑的伏了两下,声音大概算的上温和,“……那什么,昨天没听见你敲门……” 为了照顾小花朵的情绪,特意把昨晚的晚,说成天。 饶是他这么努力,想冰释前嫌,鹿跃仍不领情。 她怯生生的抬眸,眼底可以说是怨气很重了,没关系,你喝醉了…… 什么? 陈皖南哑然,那一刻,他真的脱力的笑了下自己。 只见鹿跃紧接着比划,很认真的表情,以后,不要对瞿嘉那样,少喝酒…… 敢情她纠结点,是怪他在瞿嘉身上,那样这样了? 不可思议…… 陈皖南呵呵笑了几声,放下那枚鸡蛋,平静望着她,“小跃。” 语气威严。 鹿跃看着他唇。 “不喝酒。我也会干这事。” “男人好色是本质。但有一点,得好自己喜欢的女人。偏了,就是犯罪。” “记好了,你哥哥就是这种人。他不犯罪,他只爱瞿嘉。记住了吗?” …… 鹿跃点点头。 似懂非懂。 但足够了。 非两厢情愿的结合,都是犯罪。虽然粗暴,但能叫她明白就好。从前,他太忽视对她这方面的教育。 陈皖南重新剥了颗尚在温热的鸡蛋,放到小女孩碗里,起身,眯笑着摸了下她的头,这回,她没有抗拒 ,很乖顺,像只小猫咪,陈皖南心里一暖,又揉了她头两下,方转身走了。 …… 年初一,自然是忙着拜年。 陈家两位老人,一大早就迎来了各方小辈的到访。 是以,楼下一片热闹。 瞿嘉醒来时,已经十点,她自己吓了一跳,起这么晚,该给长辈不好的印象了。 爷爷奶奶到没说什么,直接招呼她吃早午餐。 拜年的亲戚看到她下楼,都好一阵恭喜,两位老人笑的合不拢嘴。 悄悄打电话问陈皖南在哪儿,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这么多亲戚,十分尴尬和羞敛。 “我不回来吃了。在三爷爷那。你在家里吃完饭,到昨天经过的湿地口等着我。下午一起烧香,陆盛他们也去。” 他们。 看来除了陆盛,还有别人。 “好的。”瞿嘉答应下来。 这也正好给了她时间,查一查昨天晚上出现在花房的男人,是个什么意思。 …… 昨夜的骤雨,将地上的痕迹冲击的不复存在。 屏幕中,一只明显是雨鞋的鞋底子,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倒也清楚。 瞿嘉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羊绒大衣,腰间系着利落的带子,每在湿地上走一步,平底靴就深陷一下子,衣摆也随即被旁边的植物打湿。她沿着阳光房走,一边皱眉沉思。 雨鞋印,也就是说昨晚在陈家吃年夜饭的人中,没有嫌疑人的存在。 对方穿着雨鞋,避开人群,藏进了黑暗的阳光房里。 他或许抽了一支塞着沉香丝的烟,或许是戴一只沉香木的手串。 总之,沉香木,在温度微高的情况,才会散发浓郁的香气。当时,她被鹿跃领着一推门进去,就闻到这股特殊的香味,而花房里不存在任何沉香木相关的东西。 显然,对方藏匿多时,且悠哉。 呵,胆大包天。 小时候的鹿跃,可能做不出反抗,现在这么大了,竟然跑到家里来恐吓她? 想到这里,瞿嘉面上很平静,纵使心脏鼓鼓怒跳;她提步,离开那片浓密的小花园,克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89 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鹿跃正在厨房门口逗猫,阳光晒着,一猫一人玩的不亦乐乎。不经意抬头,看到瞿嘉从阳光房的方向走来,一时辩不清她脸色,便有些疑虑的皱起眉头。 瞿嘉这人看不清喜怒,不像陈皖南,生气时咆哮,低迷时落寞。 鹿跃心里打鼓,比划着安抚她,不要生气,我太紧张了,也许不是那个人。 “我也闻到沉香的味道。你不是错觉。五年前伤害过你的人,他回到小源川了。”瞿嘉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平和的一笑安抚,“别害怕。我一定找出这个人。并且,不惊动你哥哥。” 熟人作案,陈皖南一旦被惊动,到时场面一定很难看。 鹿跃是寄住,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做过陈家人,所以害怕自己会引发一个漩涡。 可瞿嘉的存在叫她不自觉的心安下来,如果坏人不得到追究,会不会有更多的女孩子受到伤害? 答案是肯定的。 非两厢情愿的任何碰触,都是犯罪。 想着陈皖南早上的那些话,鹿跃咬咬唇,下了决心,从口袋拿了纸笔,写下两个名字后,递给了瞿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今天有三更。 ☆、三更 住在小源川的人, 世世代代,以自己的出身为豪, 他们东边最高山上的神庙,有着近百年历史;而发达的水下世界, 亦有两座受国保护的著名古城遗迹。 一个景色安逸而优美,又深载历史文化底蕴的古村子,外人提起, 几乎不敢称之为村,无疑,小源川这三个字足以, 美而令人神往。 一路走来, 随处可见以前高门大户留下的拴马石,一个又一个, 镶嵌在墙体中,最多的一户人家门外有八座,相当于现代的一户家庭,拥有八个停车位。 而这户, 在旧时就有八个停车位的人家,正是陈皖南的三爷爷家。 瞿嘉抬头, 望到清灰的砖墙, 如今虽已斑驳,却厚重的祥和矗立,任谁经过,都要投去深情的一眼, 或羡慕门内的财富,或渴望其中的笑语。 “请问,这是陈三爷爷家吗?”瞿嘉站在门口,向院中礼貌的问了一声。 此时,过了午饭时间,院里闲坐着一个女人,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开怀的跟手机那头的人拜年。 瞿嘉声音一起,那年轻女人就望了出来。 隔了几米的距离,两两相视。 陈皖清微微一怔,仔细瞧了瞿嘉几眼,继而惊喜起身,电话也不谈了,“改天聊吧,家里来重要客人了。”她笑着,将手机扔到一边,气质豁达,声音清脆,朝着瞿嘉来。 “是大堂姐吗?”瞿嘉也笑了笑,见主人这样子热情,好似就猜出这是陈三爷爷家无疑了,并且认出陈皖清来。 “对,我是,哎呦,这我们家老三的女朋友瞿嘉吧?幸会幸会,快请进。”在家族里,陈皖南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一位远嫁美国,一位则是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姐姐。 陈皖清是三爷爷长子的孩子,年过四十,保养得宜,显得十分年轻,加之在律场上摸爬滚打过来,所沉淀的干练气质,使她看上去十分迷人与可靠。 瞿嘉微笑着寒暄说,自己是来找陈皖南的,听说在三爷爷这儿吃饭,可手机怎么打不通,她只好问着路找过来。 “他刚被陆盛拉走了。下午上山烧香,这群年轻人,每年都聚在一块儿去。没通知你,肯定还没走。刚好,你先在我家坐坐。”陈皖清说着,把瞿嘉拉到院子里,在茶桌前坐定。 吃饭的亲戚显然全部离开了。 院中很静,诺大的听到回声。 陈皖清娴熟的泡了一杯本地茶,叫瞿嘉试试。 “苦丁。”瞿嘉一试就出来了。 “对。”陈皖清笑的开心,“人过了四十岁,表面看没什么,其实零部件不太行,尤其血脂,喝这个,降降血脂。” “别泡了。”见她从茶台下拿其他茶,瞿嘉笑着制止,“我也刚吃饭完,喝这个,刮刮油。” “你不需要刮油。”陈皖清肯定的下评论。 “大堂姐看着,也不像需要担心血脂的人。”这么苗条。 “哈哈。”陈皖清乐的大笑,把自己腿翘起来,平易近人道,“你来前,家里的动静就不小了,本来今年我没办法回来,一听咱家老三开窍,带女朋友回来了,急的我连夜奔回,怎么着也要看你一下,果然……老三眼光独具。你很好。” 看来律师就是有这种能力,简单的你很好三个字,听着像官方定论,任谁也质疑不了的权威有力。 不过,她眼光中的确闪着对瞿嘉爱不释手的欣赏光芒。 这不假。 瞿嘉能看的出微表情,她自然先感谢对方称赞,然后彼此聊的投机,过了一会儿,陈皖清笑问,“瞿逸斐是你堂哥?” 同在律场上打滚,瞿逸斐年轻有为,陈皖清提起他不足为奇。 瞿嘉温和的摇头,“逸斐是我大伯父助养的学生,后来感恩,改了瞿姓。他们感情很好,很多人都以为逸斐是我堂哥,不过,我确实把他当我兄长。爷爷也器重他。” “很难得。”陈皖清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律师这一行很苦的,尤其是女人。” “大堂姐白手起家,逸斐跟您比,的确轻松太多。”瞿嘉说的是事实,没有恭维之意。 陈皖清自然的打开话头,看的出,她跟陈皖南的感情很好,才对他带回来的女朋友毫无防备。 饶是,这位是一名精明的律师。 可在瞿嘉这个心理学者面前,还是步步进入她设下的谈话重心。 瞿嘉大衣口袋里,正装着鹿跃写下的两名嫌疑者的字条,当时鹿跃年方十二,很稚嫩的,胸脯刚刚发育,穿着陈奶奶给她准备的粉色小背心,偷袭者用一块手怕从后迷昏了她,大约是乙醚之类的东西,小姑娘恍恍惚惚,闻到一股沉香的味道,那神秘人的手指恶心不堪,弄的她疼,弄的她掉眼泪,小背心太势单力薄了,没能维护住她的纯真…… 我醒来后,看到一个人…… “后来阿泽大了,越长越像陈家人,父亲才松口,看在外孙份上,原谅我当年错选良人的鲁莽,把阿泽接了回来。不过,这小子不喜欢住在小源川,没几天就跑回家。那时候,我正拼事业,从头到尾顾不上他,连出生,也就带了十个月,后面他是吃着邻居家的饭长大的。” 阿泽。 陈皖清的独子,十九岁,今年刚大一,却在鹿跃写出的嫌疑者之一。那犯案时,不过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而且依陈皖清的描述,阿泽长的像陈家人,加上陈皖清模样气质摆在眼前,那阿泽的相貌绝对是不差的。 青春期的俊秀少年,不会缺爱慕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6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96 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么轰天灭地的。 瞿嘉哭累时,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了,她半边脸压在陈皖南腿上, 感觉他睡裤满是湿濡,头发丝狼狈的沾着泪水糊在脸上, 一只温柔的手掌, 好心的把弄乱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指腹接着摩擦到她敏感的耳垂,在那里细细的磨, 安抚着。 “我知道,那些事是存在的……”瞿嘉觉得对不起他,“瞧不清具体,可确实存在过。它让我恐惧男性,无论父兄,还是爱人,在你之前,我曾想过孤老一生……可惜,虽然遇到你,却没能好好的对你。” 多少伴侣,因为性冷淡的一方而苦苦压抑本能,最后落一个同床异梦,分手收场,瞿嘉不想做这些人中的之一,而陈皖南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免露出苦笑,“我错了,我道歉,不该背着你手动解决,以后不干了,哪怕你伤了,只要空了一只手,我就找你好不好?” 这还没外出采野花呢,跟他的右手争风吃醋,委屈巴巴的哭了这么一大通,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不过陈皖南也舍不得说,这可是瞿嘉的眼泪染湿他的裤子,他哪里能无动于衷。 夜晚是安静无声的,波动的是屋子里的低语。 “你看过那份档案,瞿定北被发现的小屋子。” “看过。”图片,文字,没有眼下她主动的诉说,叫人惊心。 “他流了全身超过三分之二的血,达到法医学上的死亡值,一条左大腿以下的残肢留在现场,都说他死了,我不相信,但现在,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关于我自己……” “我听着。” “我太震惊了。”瞿嘉胸口明显起伏了起来,“那年冬天,我们在车站分开,瞿定北是出了事,我在贝加尔湖呆了一个月,打捞进展一直为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或者,根本就没有开上那辆车。终于到了下半年边境传来他的消息,当时我在英国念书,爸爸先去的那边,可dna,确认身份的工作却采集的是我的血,后来才知道为什么非要等我过去,因为瞿定北与我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只跟我有,他是我哥哥,却不是爸爸的儿子……” 关于瞿定北的资料,陈皖南完全清楚,对方的确非瞿氏老董事长所生,他与瞿嘉同母异父,不过,瞿父对这个儿子的身份一直是知晓的,从小养在身边,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事,瞿家除了他们夫妻二人,没有任何外人会知道,瞿氏堂堂大公子,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竟然与瞿氏没有半毛线血缘关系。 “爸爸对他很严厉,常常亲自检查他的作业,而我就是从来不管的,外人都说我聪明,所以不要人管,我曾也是这样以为,而瞿定北做为长子,压力很大,有时候被父亲惩戒,那年他带着我离家出走,就是因为考试考砸了,怕父亲打他……可后来我才猜,他为什么单单那次,反应这般剧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比如他不是爸爸亲生子的事?误会那些严厉,是基于对他的讨厌?” 瞿嘉情绪有些混乱,脆弱的很,尤其是眼神,不怎么清明,陈皖南看的一阵阵心紧。 “瞿定北如果活着,一定知道了,爸爸不是不爱他,是太爱太爱了,才在看到满屋子的血,昏厥了过去,到他去世前,瘫痪在床,再也没有站起来过。瞿定北会怎么想呢?” “这么料定,他还活着?”陈皖南伸手抹了把她的眼眶,满手的湿濡。 “除非见到尸体。”瞿嘉带着泪笑了笑,此时,只有他们两人,也不在乎表情好不好看了。 这些日子,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件事,是她人生中最不可控的,一件是小时候走失后的记忆黑洞,一件就是瞿定北的生死不明。 如果米诺认识自己,那就简单了,照着她的人生轨迹,翻天覆地的查,终有一条线是与米诺交叉的。 可目前这两条她不曾控制过的线,谁是因,谁是果,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太复杂了。 瞿嘉还真是没哭过,所以现在眼前发昏,被天花板上的灯一照,顿时,头晕目眩,似乎床板都摇晃了起来,偏过头,将脸往男人结实可靠的大腿深处埋了埋,她好累啊。 “皖南,皖南。”沙哑的叫了两遍。 “我在。”他拍拍她背。 “你在想什么。” “想你。” “我对不起你。” 又提这个,陈皖南失笑,感觉今晚背着她打了个□□,简直是万恶之源,又听她认真低语说,“明天,去药房买润滑剂,别做那么长时间前戏了,用这个比较方便。” “饶了我行吗。”他皱眉,热息就吐在她耳畔,“下次不了。想要了找你,绝对不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你不愿意,我霸王硬上弓,总之,绝对不饶过你。” 她轻轻一撩眼皮,从下方视角看到男人坚毅紧绷的下颚,如临大敌的神情,她笑了,“不嫌弃我了?” “绝对没有。”陈皖南就差指天发誓。 他这日子过的,跟被抓到出轨似的。 大概,以后的人生,也就此与五姑娘永诀。 瞿嘉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一开始就说了,是她太自私的因素,不过自私就自私吧,谁还没有点强烈的占有欲什么的…… 占有欲出奇恐怖的瞿嘉,其实早在外面坏了名声,她自己不知道,陈皖南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喝开了,跟多少人嘚瑟过他女朋友,连他多和其他女人对视一眼就要吃醋的事情,旁人听了不可思议,先不说瞿嘉表面看着多么通情达理,就是换成一个不怎么优秀的女人,不需要时常被宠着的女人,也不能骑到人头上来,连和异性对视下就要生气发脾气的吧。 陈皖南回以蔑视,暗骂这帮人不懂享受,他的瞿嘉,吃醋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场面总是不难看,反叫他心痒难耐,例如此时,她哭过后安静睡着了,柔软的脸庞,被泪水洗过一遍,仿佛更加亲近可人,她每一次情绪的爆发,换来的是彼此的推心置腹,当然,他也被伤过,曾经被她警告过那句,除了感情,其他什么都可以谈。 是好,是坏。 他都难以抽身,不可自拔。 陈皖南一直以来,都清楚自己万劫不复了;不过,是甘愿。 . 第二天,大年初二。 小源川两位老的一大早打电话过来。 “新房子住的习惯吗?”是问的瞿嘉。 “睡得不错。还没起。”刺啦一声,破壳而出的蛋,奋不顾身跌进了油锅里,陈皖南手上拿着铲子,翻面,他身上围着一条围裙,脚上柔软的拖鞋,头发没打理,软趴趴的带着早晨的惺忪,挂在桃花眼的眼角边上,这一切,使他整个人踱了一层居家煮夫的可怕形象。 其实,一点不可怕。 外面晨光冒头,射进大窗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97 里,他和别墅区里任何一个男主人都没什么大差别,给爱人做顿早餐什么的,顺手拈来的事。 可赵乐天吓坏了,他一大早给上司拜年,电话打到第四通才接进去,听到那边锅铲子碰碟子的声音,第一个反应饿了,第二反应老大在做饭? 第□□应…… “我还穿围裙了呢。” 被陈皖南这句话震的外焦里嫩,“呵呵,嘉姐真有情趣。”他脑补的有些下流。 在陈皖南发火前,赶紧拜了年,忙不迭挂上电话。 “奇了怪了。”赵乐天摊在自己家客厅的大沙发里,对着手机皱眉,“他怎么在家里做饭?案发现场不是在小源川吗?这么大新闻,不知道?” 转头,看向电视机,早间新闻的快讯已经划过去,快到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正过大年呢,霍连云这种大人物夜里睡得好好的被杀了? .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早上九点,两人用过早餐,陈皖南提议去爬山,趁着放假好好享受,也懒得回小源川应付七大姑八大姨。 “可我胳膊吊着呢。”瞿嘉不可思议,她抱有侥幸,大概不是座高山,和昨天枯木寺的山一样,陈皖南却说那山不高,但要真花力气一步步攀登,听口吻绝对不是个轻松的事儿。 她好歹是个伤患,登山,听而生畏。 一个小时后,又变成望而生畏。 这座山叫横山,什么意思呢,横着的,它是不高,大概三百米海拔的样子,可人家足够长呀,像座睡佛,一躺十万八千米。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爽。 太阳炽暖,让人有春天的错觉。 就是风大。 横山远离市区,在一个小镇上,因为没怎么开发好,很多工程都是半完工的状态,最明显的就是,一路上没有垃圾桶。 陈皖南把车停在山脚,他也没来过,所以进山时走的是车道,弯弯曲曲,因为封闭暂时没车子,他和瞿嘉两个人,走在郁郁葱葱的泊油路上,头顶,周身,全是狂风刮过的狼狈。 瞿嘉偶尔丢一个白眼给他。 就这样,陈皖南兴致不减,乐的跟头一回春游的小学生似的。 “对,矿泉水,吃的用的,我是不用操心。你厉害,你都打算把我背着爬山,可考虑过我心情吗?”到了山脚下,瞿嘉忍不住控诉他,她方才远远地就看见那面翠山,与水平面九十度角垂直,有两三个正在往上爬的游客,她从这里看着,生怕他们掉下来。 “怕什么。”陈皖南朝她挤眉弄眼,“忘了昨天我给你倒的樱花?除了这只胳膊的意外,以后,你的人生全是幸福。不就山吗?小意思,上来!” 说着,整了整挂在胸前的背包,背对她,双手撑膝盖,伏低背。 见他来真的,瞿嘉整个傻眼,“这太夸张了吧。” “不好意思?”陈皖南看了看两边的游人,体贴的起身,重新把包背到背上,张开双臂,笑挑着唇角,认真邀请道:“挂着吧。我愿意当回母袋鼠。” “……”瞿嘉不愿意当小袋鼠,咬咬牙,爬就爬吧。 根据路牌,这条山道上面有个仙人洞,因为没被开发好,游客寥寥可数。 这其实,反而是优势。 也是瞿嘉这混乱的一天开始。 “怎么办,好高啊,我不行了,有点晕。”她只是个学心理的文职人员,叫她像个出色的刑警,单手掉石头尖,轻轻松松一个蹬跃,猴子一样灵活窜上去,杀了她不如! 而且,她是单臂! “单臂爬山,反人类嘤。”真嘤,一点不假,脸皮什么通通不要好了。 陈皖南盘腿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居高临下点了支烟,望着她在下面垂直的角度里,上下不得的磕碜样子,实在忍不住,第一口烟笑喷出来,什么叫把他人痛苦建筑在自己的快乐之上,他就是了。 瞿嘉拿眼瞪他。 陈皖南掐掉烟,随手伸手掌给她。 瞿嘉本能的认为他在拉自己,也就顺从的把完好的右手递上去。 “脖子。”陈皖南眯眸,活动下了颈项。 瞿嘉勾住他脖子。 石块不高,她站在底下,纤腰瞬时被伸下来的男人手掌握住,瞿嘉惊提了一口气,眨眼的功夫,被那人提了上去。 “怎么样,我也是单臂。”陈皖南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付你二十块钱,再给我举一下。”瞿嘉和他打商量。 “二十?”他为自己的廉价皱眉,讨价还价,“要不这样,我抱你上去,能到山顶呢,就算你二十,不能到山顶,负重攀登失败,你这个重,钱我就不收了。” “那我不是赚了?”笃定他抱不上去。 “我铁了心要赚这二十。” “好吧,好吧。”瞿嘉笑的肩膀微颤,生意都这么做,老板亏死了。 为了不让陈老板亏钱,她这个重,必须单手搂好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紧紧盘在他腰间,有伤风化的同时,她还得硬撑着,如果负重攀登失败,陈老板出了这么把力气,他还赚不到钱,就太残忍了呀! 舍不得他亏。 但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天呐!”山下凉亭里休息的游客,偶然的一个抬头,惊的叫起来,“太强了!” 只见山壁上,狭窄原始的未开发小道上,一个身材颀长有力的背影,怀里搂着个人,别人空身爬都腿软的近乎垂直角度,那人争分夺秒的恐怖速度,迅速往上,真担心他们掉下来,可底下人张着嘴等了半晌,那男人非但没体力不支,还大出风头,低头,似亲吻了下怀里的小袋鼠,又似讲了什么绝密的悄悄话,逗的那只小袋鼠露出真容,一头乌黑长发歪披下来,额抵着他肩窝,脸朝着他,大概是给他加油了吧。 离仙人洞的最后一段路程,男人全程没停过,七分钟后,登顶。 “太强了!”山下的人惊呼连连。 这一刻,两个人在横山景区成名。 而到达仙人洞的瞿嘉,心悦诚服掏出二十块钱,塞到陈老板手里。 陈皖南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的v领速干衣,他脖颈上的汗,流进锁骨底下,两块胸肌的中间,瞿嘉瞥开眼,把钱塞他长裤兜里,欲出来的时候,手被他隔着布料握住,怎么也拽不开。 山风徐徐,天空高而远,仙人洞没有仙人,只是一个死水谭,路过时,他们甚至要错过,这是仙人洞?路牌上煞有其事标的仙人洞? 不敢相信。 辛苦坚持上来要看的东西,如此平凡无奇。 但有什么要紧,她记得途中,心跳美妙而猛烈。便是意义。 “嫁给我吧瞿嘉。”陈皖南突然单膝跪下,毫无预兆。 “……恩?”这一瞬间瞿嘉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也惊呆,陈队求婚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98 了,如此突然猛烈?! 明天必须继续更新!~ ☆、第 56 章 山上灌木丛低矮平阔, 放眼望去,没有半个围观者在场, 提醒提醒她,这是你男朋友给你准备的惊喜, 他向你求婚了,膝盖真的跪在地下,土壤与裸露的小碎石, 弄脏他的裤子。 毫无预兆。 他怎么一点风声没有,突然把她蒙来这里,突然拿出戒指, 突然让她嫁给他? 陈皖南没有看错。 她竟然在犹豫。 指腹间沁出汗意, 铂金的指圈,似乎要拿不住。 “不愿意?”他故作轻松的笑了声。 “……愿意。”瞿嘉立即说。 愿意是这表情? 好像被吓到一样, 难道她心里没半点准备,他们是要结婚的吗? 算了,不跟她计较。 陈皖南这么安慰自己,捉住她伸过来的右手, 白皙纤细的手指,无名指最好看, 尤其套上了自己选购的戒指后, 久久地,两人都是半晌无言。 从此身份就变了。 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严肃到瞿嘉无法做出嬉笑的表情来庆祝它。 “今年八月份,我时间比较多,那时候办婚礼怎么样?”陈皖南默了半晌, 望着她无名指,声音低沉的突然问。 “可以。”瞿嘉点头,“有五个月时间准备。” “拍婚纱照,印请柬,订饭店,还有什么?”他仍是跪姿,此时,抬眸望了她一眼,这一扫不要紧,瞿嘉发红的眼角,躲闪的小心翼翼,不可置信的望着戒指的眼神,原来是惊喜过头,表情木了,现在才缓缓回神。 “我不太清楚……”第一次结婚哪有半点经验,她声音磕磕巴巴,胡乱猜测,“可能要定礼服……还有化妆师很重要……” 新娘子,一定要漂亮,半点马虎不得。 至于陈皖南,随便弄弄就很好看了。 瞿嘉单手捂住脸。 不过爬了个山而已,转眼,变待嫁新娘。 陈皖南站起身,伟岸的身躯将她控在自己怀中的一方小小空间里,唇瓣贴着她耳廓,慢慢转到她微颤的口间,探了舌尖进去,火辣辣的一个热吻,瞿嘉因为求婚这件事,整个人木到不会回应他,只觉这个拥抱太过用力,她胸部发胀发疼,抵在他山石一样坚硬的胸膛里。 我愿意。 她在心里重复。 . 霍连云被杀了。 快讯说的含糊其辞,猝死,当地警方正在介入。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小源川派出所所长孟怀青。 他是一个理着寸头,五官英气的年轻男人。首先封锁现场,也就是霍连云的书房,由于案发当夜倾盆大雨,房屋周围已经没有可鉴定价值的足迹。 其次,就是等。 等市公安局的人马过来。 这期间,看似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孟所长,闲闲的在屋内屋外转了一圈,边皱着眉,嘴里咬着一颗霍家不知那个名字的小姑娘塞过来的奶糖,出了这么大事,除了当事人一命呜呼,霍家其他人反应都挺呆。 “怀青啊,你这样让群众误会,哪像一所之长,毛头小片警差不多。”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穿着蓝色的警服,脸上褶子一堆,是愁的,他看着孟怀青吃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伙子能力是不错,可惜没个造型,案发现场吃糖果像什么样子! “师傅,要来一颗吗?”孟怀青大方的张开手心,其实不是他大方,是刚才那小女孩大方,一把给了他七八颗。 “我不吃。”老民警吹胡子瞪眼,转头,不想看他了。 孟怀青低头一声笑,收回手指,握好那些奶糖。 “大哥哥。”警戒线外,小女生的声音。 孟怀青转头,认出她,他朝警戒的人挥手,那边人十分不理解的抬起警戒带,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小女生走到孟怀青身边。 “谢谢你的糖,很好吃。但有些黏。”孟怀青开口。 “我叫裴玥。”裴玥笑不露齿,腼腆的样子,但也很高兴,孟怀青肯领情她的糖果,现在死了人,这个警察还分心和她交流。 “早上那个人是你妈妈?”孟怀青问她。 “不是。”裴玥这么回答,“我妈妈死了。她从福利院领养的我。” “别害怕,警方会追究她的责任。”小姑娘名义是那女人的养女,暗里却是霍连云的玩物,孟怀青算是有点欣慰,那死老头没给小孩子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除了性格有些忧郁,裴玥算自我调节能力很好的那种,大概也跟她来的时间不长有关。 “昨天那个姐姐……”她指的是瞿嘉。 孟怀青点头,示意她继续。 “书房里,有一张穿背带裙的小女孩照片,好像是她。” “我会看的。”孟怀青笑着惊眯了下眼睛。 “嗯。”裴玥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新年前三天,才跟着养母来到小源川,认识了霍连云,养母说只要讨好霍连云,他们以后的日子不用愁,买什么都可以。她觉得这是不对的,所以一直很抗拒,每当霍连云接近她,都会起惊悚的鸡皮疙瘩,可他好像很有耐心,不急不躁,也不需要自己像养母一样讨好他,似乎只是一个游戏,一个耐心逗弄,然后再把她吃掉的游戏。 这个游戏进行到第五天,那个人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后脑枕骨整个碎裂。 最后一个与之接触的人,叫周越,贴身保镖,可现在人不见了。 …… 警方找上门时,瞿嘉已经从新闻里得知霍连云昨夜遇害的事。 “打扰了。昨天下午你们和霍连云及其保镖周越发生争执的事情,我们想具体了解下,请问陈队长呢?”来人面孔极生,说话一板一眼,瞿嘉倒在茶几上的茶水,没有动半口。 “他在楼上洗澡,很快下来了。”瞿嘉声音平淡,丝毫没被唬住。 “那先问问你吧。这两张照片里的人,有印象吗?” 那人拿出两张照片,瞿嘉一一认真看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周越,昨天下午见过一次。至于这个小女孩,请问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是我。” “你?小时候?大概几岁?”随行的女刑警连忙插话,而且看瞿嘉的眼神立即变得有些不一样,具体什么不一样,也说不清,狐疑不像狐疑,震惊不像震惊,尤其目光,在瞿嘉无名指的戒指上多停了几秒。 “六岁。” “这么确定?”男刑警也蹙眉。 “嗯。”相比两名刑警的情绪转变,瞿嘉根本置身事外,“我走失过半年,穿的就是这件裙子,拍照日期,应该是走失后不久拍的,因为后来被找到时,我已经没照片里这么健康了。” “听说,你不记得走失后发生的事情?”女刑警这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105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05 果这么严重,你被带走了,你遇到了我,所以我饶了他半条命。小妞,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这就是真实。” 真实。 这残酷的真实。 他让你万劫不复,你的兄长,你的如父。难为你记挂着他。 可他没脸见你。 他处处逃散。残缺的身体,冷酷的心,也想着给你报仇,可有什么用,煎熬终身伴随。 …… 这个城市第一缕晨光升起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去。 有的蒙头呼呼大睡,有的遛弯转圈,有的拖着生存工具晨烟中劳作。 瞿定北住的地方在小源川最高楼的海外海假日酒店。 他戴着鸭舌帽,帽檐拉的很低,手中拖了一只空箱子,从大堂出来的时候,与行色匆匆的旅人没有特别不同的地方,包括他那只在裤管底下塑料制品的假腿。 他很瘦,也很高,走在晨间的樱花盛开的大道上,灰青的工装,也似乎变得柔情起来,如果没有看到他那双忽然抬起时阴沉吓人的眼睛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骑车的男高中生一连串的道歉,俊秀的脸庞都因自己的莽撞而爆红起来。 他起来的晚,速度很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左腿。 这个男人打扮低调,像是普通修空调的工人,可当他抬起帽檐下一双阴沉的眼,男高中生吓了一跳,这么高大的男人,左腿又是塑料做的,指不定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故事,他担心自己被寻仇,一叠声的对不起后,不等那人做反应,看上去那人也不想有反应,赶紧有自知之明的骑车飚走了。 瞿定北望着那男高中生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手指紧紧地一握箱子提手,向前,匆匆离开。 清晨的樱花大道,热闹非凡。 男高中生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车轮子一蹬迅速飙远,转了个弯,在一条满是卖早点的巷子里,猛地刹住。 “是他。”男生接住一个煎饼果子,大口嚼了起来。 “什么材质做的?”摊煎饼的大叔赫然是市局刑侦队的杨波,他技术生疏,勉强弄了一只给眼前的男生品尝。 男高中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一张白皙的脸,表情比较淡漠,声音柔磁,“不是很高档,具体的不好说。” “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杨波止不住赞扬,放眼整个行动组,没有哪个有眼前这小孩扮演高中生更像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小孩,还是个非常可靠稳妥的小孩。 “我走了。”少年吃完东西,随手扯了纸巾擦了嘴,一时没看见垃圾桶,蹬出去的车轮已义无反顾往前冲,他一反手就把纸巾扔进了杨波怀里。 这准确度。 杨波服了。 “年轻真好啊。”杨波笑着,对着耳机里的陈皖南汇报了声。 那头,陈皖南始终没吭声。 . “小妞,吃早餐了。” “小妞,皮蛋瘦弱粥,太阳蛋,喜欢吗?” “小妞,以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想去一次肯德基?我父母就是把我在肯德基丢掉的呢。” “小妞,我们同命相怜。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我要出去。 我要抓住你。 瞿嘉无助的在床垫上摇头,她长发纠结了起来,被关住太久没有清洗与梳理的缘故,这也是后来她出自本能的反感养长发的原因,直到和陈皖南在一起,她总是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这男人在她耳边求哄,养一次试试看,有女人味。 我没有女人味吗?她当时这样笑着反问他。 就当满足我从小的愿望,行吗?他眼中带笑,柔情似水。 瞿嘉不能拒绝。 分开的六年,她头发一寸没剪过,黑黑亮亮及腰。 她头发太臭了,剪掉! 什么?下身也发臭了!晦气,连人喂狗啊! 不要不要!救命! 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 一句话一个片段。 瞿嘉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她醒不过来,耳朵里是女孩子们的凄惨哭叫声,她泪流满面,听到凶恶的狼犬咀嚼人骨的咔嚓声,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那个地方在哪里? “瞿定北……你不要去找了……回来……” “我不恨你的……回来……” “他们会杀了你……回来……” 瞿嘉梦呓中哭着醒来。 灯绳啪嗒一声。 再次亮起。 这根绳子是她现实与梦境的分割线。 “清醒了吗?”事不关已的柔磁男声,真实响在头顶。 与她梦境中一遍遍叫她小妞的男声不一样。 眼前这个,明显年轻太多。 梦里那个也年轻,但沉重,一声声专门往她心窝子里戳,很专业。 到此时,瞿嘉就算是个傻子也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事,她被深度催眠了,灯绳的响落是催眠师操作她的道具,每一次陷入的黑暗画面里,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漆黑的小屋中她被关住了,木门缝隙那头的肉乎乎物体是男性.生.殖.器,她所住的屋子隔壁是个淫窟,女孩子们的惨叫声,被掩埋的尸体,放走她的少年……她记起来了。 “不摘面具,我也知道你样子了。”她笑了,苍白的脸颊因为囚禁的几日,毫无血色,但这朵从唇角绽放开的笑意,美艳不可方物,如那于暗中脱胎换骨炸开的昙花。 “什么?”少年讶异。 瞿嘉自顾看着垫子上摆来的水果,抬眼望他,“我想,你一定是上的表演系吧,阿泽。” “……” “你舅舅在哪。我要见他,立刻。”瞿嘉一字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陈队哽咽:……心疼我嘉。 孟怀青愣:……事情严重到如此了吗? 白局拍桌:妈的陈皖南你像什么样子?自己人而已! 陈队暴躁:就心疼我嘉! 众人:………… 阿泽:我会不会被小舅妈打? 杨波:你最可爱了,乖。 ☆、终相见 从地下室出来, 像重获新生。 8号外面来回走动的保安,这时在瞿嘉眼底不一样了, 她终于辨清这些人,不是物业配备的普通保安, 而是耳朵里别着耳机的警方人士。 从住进这别墅的那一刻起,游戏就开始。 是她疏忽大意了。 “你现在是警方重点保护的证人。”出来后,白局这么对她说。 “这是上头开会决定的。” “你难道没有察觉, 从你踏进小源川开始,就时刻处在被敌人威胁的情况下吗?” 花房里的雨衣人,争对的不是鹿跃, 而是她瞿嘉。 “这个敌人, 我们就用了你对他的称呼,米诺雷诺斯, 希腊神话的牛头人身形象,所以这次行动代号屠牛行动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06 。” “其他的,不便多说了。你安全在大家保护范围内就好。” 听白局说完这些,瞿嘉只关心陈皖南的去向, “他去哪了?” 不过,白局在电话里没有明确回答, 声称是行动上的保密。 瞿嘉没有追问。 …… 夜晚再次来临。 两天前下过的雨, 让整个别墅区都郁郁葱葱的。 瞿嘉在地下室里呆了两天,出来时,好好的洗了个澡,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型。 干裂的嘴唇, 涂了一管的润唇膏下去,才止住了血。 脸色一直很白,毫无血色。 眼皮底下黑肿,像受过虐待。 受伤的那只手臂更不用说了,被她在梦呓中挣扎翻滚的身体压过,此刻,生生作痛。 “你怎么发现的?”开口的少年音是阿泽,他坐在白色沙发上,摆弄那只银色短笛,偶尔放在唇下试音。 现在别墅内就剩他们两个人。 瞿嘉心里对这次行动,突然扯进来一个小孩,有点意见,但嘴上没多说,尤其是白局竟然阿泽留在她身边,说是陈皖南的意思,她想这小孩必定有过人之处,也就随他去了。 “衣柜里的衣服,非常刻意。两件,两件的,像特意准备好的,包括唯一的那套登山服。还有冰箱里食物,那两天,你给我吃的东西,全是我亲手买的。两天前的那个电话也是,他叫我不要怕。”而且别墅的安保很有问题。 一般来说,普通别墅里的保安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或者软趴趴的小青年,而陈皖南的这栋别墅,并不是什么高贵宅子,配备的保安却个个魁梧有力,眼神非凡。 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些。 果真像白局说的,她和陈皖南在一起的时间里,已经彻底忘记对米诺的防备。 此刻只能庆幸,被关住的那两天是自己人做的假局,而不是真正的进入危机。 “有点后怕。”阿泽扭头望向桌子那边,瞿嘉正在画着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好像是地图。 “怕什么?催眠效果不是很好吗。”瞿嘉笑笑,没有抬头。 “你情绪进入的深度非常恐怖。”嘶吼,翻滚,痛苦的不像个人,当时那场面,连催眠师自己都犹豫,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催眠深度,主要在于被催眠者的精神是否高度集中,你扮演米诺在先,完全将我唬住。不过催眠这件事不是没有后遗症的,我可能会出现假性记忆。”瞿嘉说着,将完成好的地图拾起来,在灯光下照着看,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四通八达路径图显现了出来,“这是当年我跑出来的路。二十年的变迁,这张图就算不是假的,也不一定有参考价值。” “不一定。”阿泽吹了下短笛,眉头一皱,对这音色似乎不满,他淡淡地说,“不还是各种店铺吗?画这么详细。” “对。”瞿嘉愣了一秒,察觉到这小孩的与众不同,“你眼力很好。” “一般吧。”少年波澜不惊。 瞿嘉点头,慢声道:“是得让他们跑趟工商局。” “嗯。” …… 下午四点。细雨绵绵。 宁城市局,审讯室里。 两名刑警,正严肃以待的对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瞿律师,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杨波笑了声。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市局的老熟人,前段时间还因跑曾鹏的案子,在市局来去自如的瞿逸斐大律师。 瞿逸斐今年三十岁,风度翩翩,笑意迷人,如果不是坐在警局,他此时脸上淡然的笑意,像是对面的人,是他的相亲对象。 “杨组长客气。有话我们直说吧。这么把我请来,实在分身乏术。”瞿逸斐的意思是,录完这笔录,他还得赶去医院。 因为瞿氏失踪六年的继承人瞿定北,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和疑似杀害霍连云但现在已经被车撞到昏迷的周越,呆在同一家医院。 警方花了一天一夜,将两人逮捕。 “你对周越有印象吗?”杨波问。 “没有。” “瞿定北为什么要开车撞他?”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问我大哥。” “你大哥一言不发。我们只能先问问你,你们瞿氏这几年,都是你一手在打理,六年前,霍连云所在的恒通国际,和你们有一笔石油开发项目上的冲突。你了解多少?” “当时是我大哥在职。我没管过那些。其实,大哥与霍连云的恩怨,你们也最好问瞿嘉。他们兄妹关系非常好。”瞿逸斐深邃的黑眸看上去非常通透,他盯着眼前的警察,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杨波皱眉,瞿嘉小时候被霍连云囚禁过的事情,也是在这老头死后才爆出来的,瞿逸斐怎么知道的,或者他不知道,是随意的一说? “他们兄妹,是不是该见上一面。”瞿逸斐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也很合理。 “这个,我们已经在安排。”杨波点点头,大概没什么事了,很平静的道,“耽误瞿律师的时间了,不过,瞿定北失踪六年,又跑回来撞人,我们势必要去贵公司查一查的。” “欢迎。”瞿逸斐点了下头,理了理西装,没等杨波说可以离开,便从椅子里起来,主动开门出去了。 “果然市局是他家啊。”另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杨波倒是不介意,笑了笑没搭话。 . 市医院,九楼烧伤科,两个穿着笔挺警服的警察守在病房门口,让路过的人无一不驻足围观。 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被包扎的像粽子。 如果你关注过新闻的话,这人刚在一个小时前,成为全城热议的对象。 “太牛逼了,就那个人吧。”穿着病号服的人,挤了好些个在开水间议论。 “就是他。开的奔驰大g!” “我看了短视频,那场面,车子一面往前溜,一面往前烧。挺可怕的。” “撞他那人,好像在七楼,底下也有警察呢。” 从开水间路过的赵晓然,穿着便服没引起注意,她听到这些议论,首先翻了个白眼,真心佩服这些大叔说风就是雨的嘴巴子,警察都没定性是瞿定北故意撞的周越,怎么这些群众到一个个火眼金睛,拍板定案的? 不怪赵晓然吐槽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事实真相不是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 此时市局大院里,那辆被烧的只剩骨架的越野车,被一辆大拖车拖来,用了一块巨大的油布,从底下包裹着,送到了法医主任武钢的面前。 起火原因到底是什么,得从这一堆灰烬里摸排而出。 与此同时,瞿嘉画出来的地图,在一堆技术人员手里,在一批出外勤的各疑似相关辖区的派出所民警手里,一条条街,一户户商家,一颗颗树,细细比对,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07 查询。 可能没结果,可能有结果。 急不得。 …… 而市人民医院里,陈皖南却无法不焦急。 躺在床上的人是他未来大舅子。 而且,没来得及和瞿嘉相认,就把瞿定北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抓到牢里,这未免对瞿嘉太残酷了。 如果是这样,瞿定北就会变成下一个曾鹏,因为复仇,而把自己搭进去,留爱他们的人,在外面受折磨。 “陈队,你还是包扎一下吧。”赵晓然无奈,留疤了可不好看,在脸上呢。 “没事。”陈皖南拿纱布擦了下额头,拿到眼前看,血迹不多,他心里有数,车翻倒的时候,有意识护住头部。 瞿定北就没这么幸运了,本来就少一条腿,行动非常不便,车子被逼停时,整个人从撞开的车门里摔了出去。 现在浑身青紫,伤痕累累躺在外科,而且听医生的意思,他左腿被截的部分,有感染迹象,情况挺麻烦。 “瞿家来人了吗?”他问了声,便闭眼靠在栏杆上,这几天的奔波,他睡眠相当不足,整个脸色都泛着青,不过赵晓然觉得这点不打紧,颜值决定一切,帅哥什么状态下都很养眼。 上司都这么努力了,她身为下属当然全心全力,立即拿了笔录本出来,把瞿定北情况复述了一遍,“瞿定北的姑妈大伯,还有瞿逸斐瞿律师,都守在门外。他们联系不到瞿嘉,现在对你很有意见。你不出去是对的,咱们毕竟是办案,和他们家长里短的说不着。不过呢,比较麻烦的是瞿定北始终不吭声。而且,也没有允许瞿逸斐进病房。” 按道理讲,瞿定北惹了麻烦,第一时间就是喊律师,瞿逸斐现成的守在外面,不让见。 这是一心逼瞿嘉现身了啊。 陈皖南冷冷翘起嘴角,不予置评。 “好歹是亲兄妹,说的话会多点吧。再有十来分钟,瞿嘉就到了。我们没说瞿定北找着了,她还以为是你出了事。” “别这么吓她。”陈皖南疲倦的揉揉眉心,他总共三天没看见她,感觉像过了三个世纪。 把瞿定北逼停时,他有很努力的护住对方,他不想让瞿嘉失望,既然帮她找到了哥哥,最起码,瞿定北得是个人的完整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可惜…… . 已经是晚上十点。 从小源川感到宁城,开了三个多小时,加上严重堵车,瞿嘉心急如焚赶到了。 推开急诊大楼入口处的厚棉帘子,暖气一股脑的扑到脸上来。 瞿嘉一边解大衣扣子,一边疾步往通道里走。 光可见人的大理石地砖上,回荡着她匆忙的鞋跟敲击声,她忽然想起还没问陈皖南在哪个楼层,刚要抓过身边一个同事问一声。 迎面就撞见见通住楼上的电梯下来了,一个年轻女孩从里面出来,赫然是赵晓然。 “晓然!”她喊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 “瞿嘉你别着急,陈队没事。”赵晓然就是下来接她的,楼上的人分身乏术,一拨人等着周越清醒,一拨人守在瞿定北房门前,只有她被派下来,可能也因为同是女孩子,照顾瞿嘉方便些,毕竟她要见的人,自己毫不知情,是已经被六年前的警方判定死亡的瞿定北啊,她亲哥哥。 可怜瞿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和亲哥哥见面。 赵晓然此时感性的不行,眼眶都不自觉发酸,紧紧挽住她,“不是陈队,他很好,非常好。” “那是谁?”瞿嘉一时怔愣住。 “你哥哥。”赵晓然肯定道,“是你哥哥瞿定北,他在七楼,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等文期间,可以看我的完结文《上天入地喜欢你》。 温馨轻松婚后文。 ☆、没关系 旁人的一句话, 听到瞿嘉耳里,她是如此拆分的。 你哥哥。 我哥哥? 你哥哥瞿定北。 对, 我哥哥瞿定北。 他还活着。 活着? 他在七楼。 七楼。 …… 七楼…… 不是可能,不是听说, 很准确的数字,七楼。 瞿定北在七楼。 从一楼到七楼多长时间? 三十秒。 六年。 三十秒。 六年…… 他瘦了。 曾经北方人的高大健硕体格因为肌肉的缩减,瘦骨嶙峋;筷子一样的双臂摆放在身侧白色的被褥上, 连手掌都那么突兀,只剩皮包着粗粗的指骨,瞿嘉怀疑如果自己去握住他的手, 感觉上握的差不多应该是一具白骨吧。 “瞿定北。”哪怕他变得再也不像他自己, 瞿嘉还是认得出,她声音很轻。 “你来了。”瞿定北笑了, 奇怪得很,哪怕是个人都看出这人灵魂是多么空洞,但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在看向自己妹妹时, 温柔与儿时无异。 “来了。”瞿嘉看着他。 “吓着了?嘉儿。”他也看着她。 瞿嘉眼泪滑下来。 有些称呼真的很奇怪,很有特定意义, 比如陈皖南, 他从来不叫她第二个名字,只是瞿嘉瞿嘉,连名带姓,每一声都是一声的分量。如果人海喧闹中, 他只要叫了她名字,瞿嘉相信自己会用目光第一时间去寻他。 而父母在家在,她早是个没家的人。 谢谢瞿定北。 你活着。 “嘉儿。”瞿定北温柔唤她。 她走到床边坐下,在他左手边,被子底下,是条空荡荡的腿。虽然它不存在了,但还是腿。 瞿嘉能感觉他断肢处的炽动,生命力比完好的部分更叫她触目惊心。 “怕吗?”瞿定北不好意思的苦笑。 “活着真好。”她却不在意。 瞿定北没说话。 “只要你活着,哪怕是植物人,我也心安理得。”她眼泪早平息,声音很淡,表情也是淡如一张白纸,说着残忍的话。 “是吗?”他嘴角笑意更苦,“可那是活着吗?” “对我而言是活着。你不知道吗?” 瞿定北又沉默了。 他上半身靠在枕头上,宽肩膀只剩骨架,罩着空荡的病号服。房间里很安静,一枚警用摄像头在墙壁闪着红点。 “为什么不回家?”她心里怎么能不介意,“爸爸葬礼时你在哪?我到处找你时你在哪?” “你带警方问我的?”他竟这样说。 “我带我自己问。”瞿嘉一瞬不瞬盯着他。 瞿定北又把视线偏过去,他盯着窗户外的万家灯火,一眼望不到这个城市的头。 “我只有十五分钟。”瞿嘉无奈的苦笑,闹到这个地步,六年再相见,被限时。 “那你陪陪我。”十五分钟后就出去。他不奢求什么,见一面就好了。 “瞿定北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1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12 像米诺的人。 他去过小源川吗? 瞿定北落案前,杨波将人带来问过,瞿逸斐滴水不漏。可如果没有,鹿跃画下来的花房里的雨衣人,下半张脸为何如此像他? 陈皖南感觉胸腔里火辣辣的,这是未知造成的烦怒,两个小时,经过三天三夜的未眠后,他只能休息的这两个小时,却让大脑停下来。 他试着努力闭眼,无济于事,如果瞿嘉能坐在旁边,他兴许会安定些。可她不在,在瞿逸斐那边,在阴晴不定藏着事的瞿定北那边。 周越,周越,瞿逸斐…… 好像缺乏了最关键的某种联系,陈皖南陷入了困境,他又睁开眼,眼底里全是休息不足的红血丝,他望向地面,从浴间踱过来的半湿脚印一直到行军床边。 “怀青。”他打电话给孟怀青,眼睛盯着地下的湿迹,“霍连云遇害当晚,周越追去院子里的脚印,是真实的吧?” “这什么话?当然真实的,因为在廊下,没有被雨水破坏。”孟怀青感觉陈皖南的状态有些不对,他一皱眉,望着自己所在的霍家大宅,警戒线里面就是案发现场,“你是不是该好好休息下?” 陈皖南的确需要休息,但他没有不正常,脑子非常清晰,“周越那排脚印,为什么往外去?” “霍连云死后,他从窗口跳出,翻墙逃跑。至于廊下稳而不乱的脚印,我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是真凶造成的动静,调虎离山。”孟怀青是周越非真凶者推断论的坚定支持者。 陈皖南和他说话不费劲,闭眸哼笑了一声,“怀青。我这回真要你们帮忙了。” “小源川f4,随时听你调令。”孟怀青笑的磊落。 此刻也只有童年时的趣语,让陈皖南紧绷的神经微松,“帮我仔细查一趟周越脚印终止的周围,有没有被钢珠类打过的痕迹。” “包括子弹头吗?” “包括。” “行。中饭前给你结果。”挂电话前孟怀青还是加了一句,“你最好休息一下。” “我会的。”陈皖南做了保证。 这通电话结束,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一落再睁开就是两个小时后了,而小腹下热腾腾挺起的部位则提醒他,他是很活跃的,身体各机能完全正常运转,只是把晨勃的时间晚点了两个小时。 上午九点一刻。 过完新年假期的医院,人一涌而来,好似病也有假期,赶着大家一起上班的节奏同时上岗。 瞿定北所在的病房外,守了两名警察。 除了医生护士,谁都不准入内。 瞿嘉在门外的椅子上熬了一夜,最后天光亮了,被瞿逸斐劝回了家。她要给瞿定北拿些东西,像换洗衣物之类,她犹豫着该不该用他从前的,码子都偏大了。 “你不回去?”车子平稳在外环上,到了去往市区的岔口,瞿逸斐自己下了车,上来的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司机,瞿嘉叫对方一声平叔,然后望着外面准备要上另一辆商务的瞿逸斐,询问他。 “公司有些事。”他也熬了一夜,但是面色不错,好像十分开心,“你都半年没回家了。” 坐在主驾上的那名司机也深有感触,初见到瞿嘉的刹那,差点流了老泪,他看着瞿嘉兄妹长大的,如今显然也晓得了瞿定北落难的事,情绪克制不住。 还不知道瞿家将变成什么样子。 瞿嘉没对自己半年不归家的行为做任何解释,只提了下公司,“如果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叫我。”她对瞿氏将何去何从,没半点切肤的感觉,淡漠地,“这些年多亏你了。” 瞿逸斐了然的笑了笑,瞿嘉不爱金钱,她早在瞿定北失踪那年知道了什么是她毕生追求的。 司机平叔从后视镜里看这男才女貌的两人,虽然过多言笑,可相互看透了解的样子,倒显得十分登对,不由心中有些欣慰,没事儿,瞿家有瞿逸斐在,垮不了的,何况他对大小姐爱慕至深,无论如何不会叫她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肥的冒油。 今天《上天入喜欢你》收益好到起飞,大家都去订阅了? ☆、假做真 瞿宅在海湾边上, 从市人民医院开过去,要一个半小时。 是一栋很有年代气息的德式别墅。 周围邻居都分布在山脚下。 但瞿嘉回来的消息还是让大家有所耳闻, 因为瞿定北“火光火燎”的出现在新闻中,也有不少记者潜伏在周围, 可惜安保森严,眼睁睁看着瞿家的车驶进了私家公路,只拍到车尾巴。 “逸斐除夕在这儿过的?”走进宅子里, 瞿嘉声音在空荡荡的厅里回响,她上旋转楼梯,声音也跟着从上面飘了下去。 “是的。”平叔跟在身后, 给她提了个大袋子, “他怕大除夕的,你不回来过年, 要被家里人唠叨,干脆就扯了谎,说你和他单独在这边过。”瞿嘉爷爷和大伯父他们住在老家,金海湾的房子是当年父亲买给几个孩子在宁城发展时所住的地方, 家人全力支持逸斐和她在一起,听到单独过二人世界, 肯定是巴不得。 瞿嘉无奈笑, “那怎么姑姑就知道,我去了小源川。” “年初二下午,大夫人过来时发现了。” “也就是说除夕到初二下午前,只有逸斐一个人在这里。为了不让我去小源川的事被发现, 他让工人们全部放假,包括平叔你。”瞿嘉笑意不达眼底,终于伸手推手原先的瞿定北的房门,实木家具香味扑鼻而来,窗口微开,靠在旁边的书桌上,一本介绍记忆力的书籍翻开着的纸张上有被打湿过的痕迹。 “别动。”平叔要上前收拾,瞿嘉立即制止,她语调没有起伏,眼底也在笑,但真是让平叔感到心一寒。 她不像是回自己家取东西,而像到了案发现场,沉思中微眯起的眼,四处触摸桌面的手指。 “这,工人放假,可能忘关窗了……”平叔焦急,她一向爱惜瞿定北的物品,房间里的一切位置都是瞿定北那年离家时的样子,包括这本翻开的书。 “没事。”她接下来的话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保持原样。警方会过来搜查。” 平叔目瞪口呆。 事情真这么严重了? 六年前的房间都要查? “这栋宅子,都要查的。”瞿嘉冷静道。 “可这几年就只有逸斐住在这儿啊?” “与我哥相关的人都要查。”说完这句话瞿嘉自己一愣,她突然明白了瞿定北出现的意义,没他的出现,警察怎么名正言顺查到瞿家来? …… 眼看着天要变。 海湾边上风本就大,海浪啪击沿岸石壁,有时候听着有震耳欲聋的效果。 大宅子里面就瞿嘉和平叔两个人。 工人们的假期被无限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13 延长。 “我不希望瞿定北被任何人打扰,律师如果能保释成功,我将亲自照顾他。这两天,您也放个假。这些衣物麻烦平叔你带去医院。我把家里收拾一下。”把忧心忡忡的平叔打发走后。 瞿嘉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她把上下楼全部擦了一遍,只除了瞿逸斐房间,锁住了,打不开。在门口停留了两秒,瞿嘉下楼。 然后出去购买食材。 从她家到山脚下的安保处,经过十八颗路灯,三个摄像头,一整面的光滑陡峭山壁,另一边临海,底下惊涛拍案。 瞿嘉站在崖边,海风从底部吹来,吹开大衣角像两朵云向后翻飞,她头发也很乱,感觉这风似乎要将她脸部吹的变形,最基本的表情维持不住,瞿嘉只好把苦笑改成了放到心里,逸斐啊逸斐,即是老朋友,何以久不相认? …… 直到三天三夜过去,瞿嘉没有见到这位老朋友。 她变得无所事事,金海湾,人民医院,两点一线无限循环的转着。 瞿定北情绪很不稳定,他身体垮的厉害,不给止痛药物,会暴躁的砸东西,重逢第三天那次,她隔着门板上的方格玻璃,看到他裸露的残肢在地上挣扎着拖出一个血红的痕迹。 他说嘉儿,我人生完了但我会托着你,你不会有事。 你也不会有事。我们会抓到他。 瞿嘉只顾着笑,给他坚强的样子,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期间陈皖南没有来过医院,值守在周越瞿定北两边的人,瞿嘉都不太认识,不过,他们会友好的和她点头,偶尔在瞿定北失控时,也会放她进去安抚。大伯母来了医院两趟,每次都很焦虑。 “逸斐三天没回家了吧。听说警方把整个瞿氏翻了底朝天,带走一大堆东西,可我不明白,六年前定北在职时的生意,可能和那个什么联和犯罪集团有关,可逸斐做错什么了?六年来任劳任怨为公司发展,还被拘留。” 瞿嘉安慰她,这是调查程序。 “是吗。”大伯母犹自不相信,她虽然信任自己这个义子的卓韵能力,但架不住都警方这么多方面多角度的追查啊,看着有点瘆的慌,连她年初二上金海湾的车子都被查了,这是什么意思? 同样有此疑惑的还有平叔。 他当天下午送完瞿嘉回山上,车子刚进市区,就被堵在收费口,说是临检,翻开后备箱,左照右刷的,也不知道检个什么玩意。 只等着查完没□□之类就放行了,可叫他没料到的是,他车子被带走了。 平叔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瞿嘉,她是本家大小姐,集团里面又乱成一团,此刻,家里的事当然全部汇报给瞿嘉。 “淡定。”她回了两个字。 “好。”平叔想起之前瞿嘉说过的,与瞿定北相关的都查,也就不追问了。 同样,大伯母也很听瞿嘉的话,带着自己养女,先回老家安抚老爷子去了。 留在宁城的瞿家人,目前剩他们兄妹,加一个瞿逸斐。 瞿定北在医院,见到的第一个除警方和瞿嘉以外的人士,是一名资质非常普通的男律师。 而且这人看着不似瞿逸斐那款的精干模样,低调的穿着,低调的内敛甚至忧愁的表情,完全表达了他此刻接受瞿定北心意时的悲桑样子。 “小瞿总。你等我回来,就为了叫我保护瞿嘉?”这人完全不可接受。 瞿定北面色苍白的很,他最近其实焦虑,比幻肢痛更加严重,那人一天不被抓住,他就生活在炼狱里,而指证周越只是他一个苟活的借口,证据不足的氛围里,贸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可能会被灭口。 瞿定北不怕死,他怕活,一闭眼就想到那年在雪国的黑暗小屋里,他饿的用碎陶瓷片,切自己断肢上的肉吃的画面,“你跟在我身边一起长大,身手什么样我完全安心。这几年在国外,你律师的日子混的也不怎么样么。干老本行吧。也算我求你,我就一个妹妹了。” “小瞿总你别说了。折煞我。”这算应承下来了。 “谢谢。”瞿定北闭上眼。瞿嘉是他苟活着回来的意义。 日子看着平静。 总攻号角却的确吹响了。 又三天三夜过后。 温度不寻常的突然升高,春节没过半月,一下子进入夏天似的,街上穿短裙的美女娇俏的川流不息。 瞿嘉自己没感觉,穿的一层羊绒衫,厚裤袜,针织裙,过的仍是波澜不惊。 她看书的时间明显增加。 她也好像被分手了。 当然出了这么大事,自己男朋友又是警察,挖到料的记者活灵活现描绘出,瞿定北以嫌疑人的身份出现,给她与陈皖南造成的裂痕。 兄长,男友,不可兼得。 反目。 群众喜闻乐见。 “你一周没找他?”瞿逸斐看到她在家里出现的时间明显增加,对外界似乎不感兴趣,大门不出的,典型的和陈皖南有嫌弃的样子,便多嘴问了一句。 “等我哥保释成功。”她懒洋洋的回答了一句。仍在翻着书。 瞿逸斐扯了扯领带,从水壶里倒了杯水,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从警察里外折腾一周回来后,他全身是奔波后的疲惫,但一双狐狸眼温柔不减,看着她,“大哥保释不成功,你和陈皖南就不说话了?” “现在与他的关系不是最重要的。”她说的是实话。 瞿逸斐视线瞄在她的书上,是那本讲记忆力的,瞿定北失踪前在书桌前翻的最后一本书,瞿嘉拥有记忆女王的称号,旁人却不知道,是瞿定北把她带入了记忆宫殿的迷人世界里,遗憾的是瞿定北现在成了烂泥,他想到这儿,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一同与她在沙发上坐下。 窗外雷雨交加,客厅里灯光温橙。 她垂着长发,单壁撑在扶手,整个人慵懒的样子。 瞿逸斐轻轻瞄着她看的那页,开启心锚,刺激情感,忘却的记忆可恢复…… 他微眯了眸。 窗外,雷雨,惊涛。 “你早点休息吧。我也上楼了。”瞿嘉合上书,起身的瞬间,咔嚓一声,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我牵你。”黑暗中,他完全不受影响,也不过问停电的原因。 瞿嘉听到我牵你最后一个字音落后,手便被他牵住了。 她微挣了挣。 瞿逸斐握的非常紧。 “这是干什么?”黑乎乎里,瞿嘉失笑。 “听护士说,你拥抱过大哥。原来是真的。”他好像很新奇,握着她手掌到眼前,借着春雷的银光,仔细的看,她手指细白,缠在他粗粝的手掌上,动着他心魄了。 “好了,试验完毕。我没有肢体接触恐惧症了。晚安。”瞿嘉说完拿回自己的手,这回很轻易了。 她动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14 脚步上楼。 瞿逸斐迷离的声音自后传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不是问句,不是请求,是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却尝试失败了他内心恋恋不忘的陈述语气。 “那都是十七岁时的事情了。”瞿嘉表示遗憾,“我现在有男朋友。”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她提步上楼。 瞿逸斐单独在沙发里坐下来。 外面夜雨闪电。 . 第二天早餐时,瞿嘉到房门口叫他。 她熬了小米粥,海参蒸蛋,准备了水果牛奶。 瞿逸斐没怎么说话,吃完就便耳畔贴着手机去了泳池,他有冬泳的习惯,此刻这种开春气候,自然不落下。 游了半个小时,他趴在岸边,接过瞿嘉递来的毛巾。 “看来,你真的不再恐惧与人接触。”来泳池找他,瞿逸斐凉笑了声。 “我是稀奇。”瞿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毫不留情的说,“好几年没见过冬泳的人,真够傻的。” “这是春天。而且我也不傻。”瞿逸斐盯着她。 瞿嘉点点头,没打算和律师大动嘴皮子,“希望昨晚的事,你别生气。” “你爱他吗?”他问。 “当然。”瞿嘉半秒没犹豫。 “为什么要爱他?” 雨后清晨的鸟鸣异常尖锐。 瞿嘉搅拌着咖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为什么不爱他?” 瞿逸斐凝固住了,他眸光渐深,盯着她义无反顾的脸,终于觉得泡在水里的身体部分寒凉的入骨,“你忘了当时那人留给你的话。” “勿爱人?”瞿嘉笑了,摇摇头,“小孩子的把戏。幼稚。” 瞿逸斐也笑,“是吗。” 当天晚上陈皖南在单位门口和领导谈话时,夹在指间的烟,在嗖一声闷响后,烟头猩红的火光倏地坠至地面,垂死挣扎几秒湮灭。 他眸光未动,抬起指间剩下的半支烟身,在身旁人混乱的叫喊里,感觉到了久违的血脉喷张。 …… 瞿嘉睡得不踏实。 噩梦连连,不过,从瞿定北回来后,她梦中除了血也没见过别的了,她在梦里非常清醒,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 然后她就醒了。 双目圆睁,大口的呼吸,她梦到的是满身血的陈皖南,捂住自己的脸,她躲在掌心里放纵自己脆弱。 “他不在。他杀周越去了。”黑暗中床边突然站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瞿嘉心口一提,甩开双掌,往后撑床铺,臀部后退,肩抵床头,整个人像扔进油锅里的鱼,动作惊惶去看那团黑影,但黑影动作迅猛异常,两三秒就如野兽一般爬上她的床,她感觉自己的脚裸被对方拽住了。 很奇怪,这系列的惊魂瞿嘉嘴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如当年她被囚禁在小屋子一样,她连那些反抗着尖叫的小姑娘都不如,她沉闷接受恐惧与死亡,然后迎来了一个热烈的熟悉的他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划船。 ☆、一更 众人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当时警方设陷阱, 主动将周越从市人民医院往华山烧伤科转,瞿逸斐挑了一个中间路段, 在高楼上伏击,被事先埋伏的陈皖南一枪崩到后背, 可惜没有穿心而过,瞿逸斐从七楼坠落在街边商贩的雨棚上,命也大, 一路流血逃匿。 本来瞿逸斐能出现已经是振奋人心的事,何况陈皖南还追捕到他踪迹,并提前埋伏一枪命中, 可白局大发雷霆, 认为诱捕计划有漏洞,并且不经过大脑, 万一伤到周越,目前最能证明米诺存在的证人就会死亡,到时候谁也担了不了责任。 陈皖南因此被训了个狗血喷头。 折腾几日,疲乏至极的刑警们在外面全部听到。白局那话仿佛骂的不是陈皖南而是他们自己, 一个个灰头土脸,有几个给家里打电话时难免抱怨了几句, 电话那头的亲属, 尤其妻子难受的声音又带着火气,不如不干警察了,有什么好干,工资不比其他职业多多少, 倒是一天到晚被霸占时间,早上血肉之躯出去,晚上回来的能是尸身…… 这般高压,有些同志丧了气。 “怎么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陈皖南黑云压面,点着烟的手指往地方向一压,“不想干的,写条子。我批!” 人头一阵骚动。 “陈队!”有人喊起来。 陈皖南略抬眼皮,终日的奔波使他的双眼皮像是刀划拉出来的,深刻无比,这使他看上去有点阴郁,让人不敢接触他审视的目光。 那人摸了下后颈,扛住压力道:“兄弟们是为你气不过……没人不想干,穿了这身制服,早决定一条道走到黑。” “这不是黑。”陈皖南脾气还算克制住,没怎么大声,“进警校时,在座大多数都上过苏教授的课,他说过很多话,我只记得最深的一句,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白死,除了警察。” “警察可以白死?”有人苦笑道。 “是。”陈皖南毫不客气点头。 “在这个城市,有人践踏法律,屠杀你的父母,你的心上人,抑或者你的兄弟。他们伤害同类,以及他们可以伤害的一切。” “追缉凶犯是警察的使命。” “我们希望每一个罪犯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警察死了,那么我只希望在心爱之人滚烫的心上,得以存活。其他的无所谓。挨两句训算什么!” 陈皖南之所以是陈皖南,他有无穷的魅力。除了脸,除了身材,除了一切需有的外表,他本人就是个魔力。 “明白了陈队!”众人齐吼。 士气震的差不多了。 陈皖南摆摆手离开。 其他人各归各位。 抓捕仍在继续。 . 雨后夜色迷离。 破土而出的清新味,从地表,丛林,砖缝中跑出。 一个人的凌晨两点,走在老旧小区的幽暗甬道中是什么感觉? 恐惧。 茂密的树丛里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咕咕咕像有形的鬼,因为只有鬼才能躲的进那种密不透风的位置,而不嫌被刺着伤着。 “没有鬼,世上没有鬼……”年轻的送奶工嘴里念叨着,他是个新手,每次停车都从自己口袋里翻找一番,然后拿出个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点亮,用手挡着上方的雨,照着念道:“6号楼301室,浓香高钙……” 送奶工的活儿必须在早间六点半前干完,否则客户投诉,一个电话扣五十,按照一块五毛一瓶的利润,他每月工资也就四千五,所以下这么大雨,送奶工也不敢耽误,浑身湿淋淋的上楼,他头发是被雨水打湿的,而身上则因穿着不透气的雨披不断爬上爬下楼而造成的汉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22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22 我登场。 跨国犯罪集团,抓的从来不是单个人。战场,已然转至境外。 大家轻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把担忧的目光看向瞿嘉。 会议结束时,白局单独把瞿嘉留了下来。 她仍然坐在翠绿的窗口,一身白衣,没怎么打扮,但气质出群,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就是太过安静了些。 白局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走过去,“瞿嘉啊。” 她眼神透明而平静的望过来。 “你别太担心。底下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哪怕是死讯。”白局虎目严肃,是个不易伤感的形象,所以毫不缓和的说出,失踪的陈皖南,就算是死讯,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瞿嘉无奈的笑了笑,转瞬即逝,从那夜爆炸开始,她就是这个状态,不尽情的嘶吼,不崩溃的哭泣,也不着急,当大家忙忙碌碌寻找那个失踪者的踪迹时,想起她后,就亲自到跟前去安慰几句,她不追问,始终平平淡淡的。 要说她不爱陈皖南,人们无论如何不会信的。 “白局,我想休息一阵子。” 到底受影响了啊。 白局皱着眉,接过她递上来的请假条,“休息也好。准了。” “谢白局。”瞿嘉开始收拾桌上的零碎,其实没什么可记的,这是案件总结会议,宁城市局虽然没抓到活着的米诺,但能对对方进行抓捕工作,已然是证据充分,所以在法院那边,没受挫折,第一要犯周越被判处死刑,其他的零散的犯罪嫌疑人,罪名或大或小,都因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团灭了。 案件在国内这方,似乎真的结束了。 瞿嘉收拾好东西,回到办公室和大家简单的告别,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而她除了证人身份以外,没有多参与,但感情还是不错。 “瞿嘉你打算去哪儿吗?”赵晓然有点紧张的看着她,那眼神就仿佛瞿嘉下一步会自我了断似的。 她笑了笑回答,“小跃分数出来了,考到了北京。我可能提前带她去玩一趟。” “那最好了。”赵晓然吐吐舌头,在一屋子关心的目光中,把瞿嘉拉出了走廊,“其实大家都不放心你,怕你太想不开了。陈队那么突然……” 瞿嘉把对方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突地心里有一阵很尖锐的刺痛,但又什么抓不住,不知自己刺痛什么。 “好了,我还是要对你说。”赵晓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忍不住把秘密爆出来,她悄悄地凑在瞿嘉耳边,声音虽轻但十足的慎重,“陈队这么突然失踪,在警察队伍其实不奇怪,每当我们有特殊任务,总会有各种理由莫名出去公干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就很像失踪的状态。白局虽然说事情不跟我们相干了,但仔细想想,陈队完全有可能是被派出去了。” 三个月了。 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直白的说,陈皖南可能活着,他或是去了境外。 可这点,瞿嘉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她关心的是——他目前身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大结局(二) 大家高兴点儿,终于完结啦,咳,相信新文你们已经没力气追了,呜,我会努力存稿,目前一万字了。 ☆、大结局(二) 八月初, 鹿跃的录取通知书下来,首都某政法学院, 法律专业。 小丫头竟然想当律师。 小源川陈家人不知为她高兴,还是揪心, 聋哑人当律师,怎么看怎么天方夜谭。 瞿嘉不多发表意见。 九月初在首都以鹿跃名字,买下一套房。面积不大, 实际使用面积只有74,五百万不到。 送鹿跃到校那天,把钥匙给她。 鹿跃拿着钥匙就一直哭, 可怜的姑娘, 不会说话,要不然她肯定跟瞿嘉说, 别担心,哥哥会回来的。 瞿嘉揉揉她发旋,笑着安慰几句,“如果让你不安, 我很抱歉小跃。这不是临终交托,以后, 还会给你买更多东西。等寒假, 能赶的回来,再聚。” 告别鹿跃,直奔机场。 第一站:新加坡。 第二站:越南。 第三站:新加坡。 第四站:俄罗斯。 瞿嘉就这么走了两个月,最后一站, 在俄罗斯时间呆的较长。 对她而言俄罗斯是个无比熟悉的国家,她会讲俄语,懂当地气候与民俗,到达伊尔库茨克的时候,甚至比导游还要轻车熟路些。 伊尔库茨克位于西伯利亚极寒地区,是离贝加尔湖最近的远东城市,贝加尔湖被称成为“西伯利亚的蓝眼睛”,从前在国内名气不大,尤其冬季,极寒气候,没谁跑到异邦来受罪,近几年,随着旅行者的相机,拥有广阔蓝冰世界的大贝加尔湖太过壮观,吸引的大家疯狂。 就比如瞿嘉所在这个团,带上导游一共二十八人,还有对夫妻夫妇,带着五岁的小孩子跑出来。 “尽情享受蓝冰世界吧!”女导游欢呼着,在异国他乡小酒馆,把气氛燥的热烈非常。 这家餐厅叫a,位于马克思大街上,白天它是餐厅,晚上就变成酒馆,许多俄罗斯年轻人会跑来这里抽水烟,今夜这里出现的中国面孔过多,一时吸引了当地人的注意。 那个穿黄色短袖t恤的女性应该是导游,说一口流利俄语,问服务生点了许多鲑鱼汤,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旅行者中男性占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女性中有一位极为出色的——她真是一位喝酒好手! 在俄罗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爱酒,而这名中国女人她简直可以号称千杯不醉了。 “瞿嘉——太厉害了!喔噢!”男人们兴奋地嚎叫。 “别太多了,明天坐车六个小时呢。”有女同胞不忍心。 “对,对!你们这些男人,一劲儿的灌瞿嘉,她可是本团主力,我大将,不可以灌醉她!” “阳导你别做什么导游了,给瞿嘉拿旗子吧,咱们愿意跟她走。” “去去,钱都交了,我管你跟谁。” 大家哄堂大笑,这真是一趟愉快的旅行,他们中有些人目光不自觉寻找着什么,嘴上在和导游交谈,眼睛却出卖内心,忽地,终于捕捉到他们所盼望的那道倩影,可惜,佳人背影虽窈窕,气质却神秘,虽然还没看着那贝加尔的蓝冰,但这位约莫就是那冰吧。 门扉隔绝了里面的喧嚣。 没戴手套的手指,从金属把上离开时,一阵入骨的凉,瞿嘉站在马克思大街的夜色里,眯了眯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零下三十度的气温,除了白雾似乎什么都没有,那些建筑,街道消失了般,她触摸不到,哪怕曾经近在咫尺过。 “这么冷,为什么出来啊。”随着门扉的吱呀声,阳导快乐的声音响起。 她给瞿嘉带来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23 了貂皮。 “谢谢。”瞿嘉把自己裹紧了,问她,“怎么不继续喝了?” 导游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无聊。我虽然在俄罗斯来往好几年吧,但真的不喜欢伏特加。你厉害啊。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为啥还跟团旅行?随便自己溜一圈,又熟悉当地,多自在。” “一个人太引人注目了。”瞿嘉轻扬着唇,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女士烟。 “是的,有点不安全。”导游笑道。 瞿嘉嗯了声,笑着吐了个烟圈。 “回头看身后。”阳导突然放低声音说。 瞿嘉咬着烟随意地一侧目,透明的门玻璃内立即闪过一个尴尬的笑脸,对方是位男性毫无疑问,并且对她有意思,一整晚,偷摸瞄她好几回。 瞿嘉失笑了,烟雾腾起,她美丽的脸庞叫门内的那年轻摄影师红起了脸。 “旅行嘛,不考虑来一段蓝冰之恋?”阳导很懂行的笑嘻嘻。 瞿嘉一句话堵住对方笑脸,“我有男朋友的。” “有男朋友还单独旅行?”这下换人家惊炸了。 “我男朋友很帅。”瞿嘉笑着回头看了眼门内,慢悠悠道,“露水情缘,实在没合格的脸能跟他比。” “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男朋友。”小阳导怄坏了,心里一堆疑惑,她男朋友干什么的?为什么放心让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和一群大老爷们一块儿旅行? “希望,你有机会见到他。”瞿嘉抽着烟,沉默了。 翌日。 旅行团重中之重的行程开启了。 要观赏冰封期的贝加尔湖里的蓝冰和气泡冰,大家得先在伊尔库茨克落地,然后随意逛下市内,一般第二天才坐在俄罗斯特色的面包车,颠簸六个小时,到达一个叫奥利洪的小岛,然后在码头乘坐气垫床到达另外一个岛,亮点就在这个岛上了—— 岛上有一个村子叫胡日尔,经营着观赏加尔湖蓝冰和气泡冰的两条旅游线。 瞿嘉倒是没来过这个村子,这次是奔着冰潜来的。 她的目的一透漏,大家都挺惊讶的,来胡日尔不都是看冰的吗? “不啊。胡日尔在贝加尔湖的中心,这里的冰潜举世闻名。其实也是看冰,只不过是湖下的冰。” “所以你正在保持体力,准备大干一场了。”阳导活跃气氛的手段一流,她两手像大力士水手一般举起,展示被包裹如熊的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瞿嘉窝在泛着汽油味的座椅里,随着大家一起笑。 她是在保存体力,闭眼小睡,这一趟要开六个小时,晚上到达胡日尔村——她不能在那个地方睡着。 “怎么还不开车啊?”这车实在挤,非常具有俄罗斯特色的面包车,其实说是超长越野更合适,但还是有些闷,小孩子呆不住,更希望车子发动起来,他在车上焦躁的跳着。 那对年轻的父母忙安抚着,拆零食包装袋的声音哗哗响起。 其他人有的在聊天,见车子长时间停着,也好奇往外看,窗外正停下一辆车,下来四个男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孔,有一个是司机模样的大鼻子本地人,正在和三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讲着些什么,等那三个男人转过身,大家纷纷惊讶道。 “同胞啊,都中国人。” “怎么,他们要上我们车?” 看样子是的。 阳导闻声下去了,和那个本地人沟通了些什么,然后就招呼那三个中国男人上车。 “怎么回事?”大家问。 “我们车坏了,麻烦各位屁股一挪,给我三个腾个位置。” 一个长脸小眼睛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他实在是瘦,从阳导身后轻轻松松就挤了过来,然后他口中的那位三哥,身材相当高挑,阳导堵在门口,只到人家胸口处。 “唉,见到帅哥走不动路啊,麻烦让让。”小眼睛恶劣一笑,得来阳导一声轻斥。 “这我们车,大方给你们坐,麻烦态度好点儿。” “行行行,那你别站门口嘛,我三哥腿站累了,你负责按不?” 阳导遇对手了,叉着腰,就要和对方掐起来。 “魏旬。”那人的三哥,低沉地一声警告,磁性的男音,比他小弟的音色不知要高级到哪个宇宙去。 阳导不经抬抬眸,仔细的盯了对方一会儿,挺好看的男人,可惜带着毛绒绒的防风帽,看不见那眼睛是不是也有三哥的气势。 其他团员也盯着这人,没看出所以然,因为对方在忽然不经意往窗外那一瞥时,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整副身躯呈现出一惊的状态,那状态转瞬即逝,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眼花,窗户边并没有什么,只坐着瞿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三才能完结,今天效率有点慢啊。 ☆、终章 面包车滑过冰原, 枯寂的白桦林风驰电掣的往后退,小阳导把那三人安排好后, 坐回瞿嘉身边,侧头在她耳边悄悄道, “嘿,合格的脸来了。”并努努嘴,示意她往后侧方看。 那长着合格脸的男人就坐在窗旁, 他腰挺得笔直,后背绷得紧紧的,这是一个警觉着的姿势, 为了应对某个突发的状况, 他不得不把精神调整到高度警觉状态,瞿嘉不由地一笑, 如果他一直以这姿势坐车,六个小时后,会不会散架呢? “是很帅吧,半张脸就知道了。”阳导意犹未尽。 “确实。”瞿嘉笑着赞同。 “哥, 你不热吗?”后座,魏旬万分惊奇的瞪着陆三头顶上的皮毛帽子, 这是在外面防风的, 车里却暖的跟春天似的,这么戴着,脑子肯定作热啊,他身为小弟, 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立即伸手要给三哥除帽子,不料,自己手竟被截住了。 “不热。”三哥拒绝了。 “……”魏旬龇牙,“您开心就好。” 不是很开心的三哥,大手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打算就着粗厚的毛,把眼睛藏在里面睡觉,连夜的奔波,路上事故多发,他必须得补眠,可他唇角压的紧紧的,拳头也握着,紧绷的腰臀更是不能放松,这种蓄势待发的状态,让他浑身不舒服,想重回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大睡一场。 可惜。 “哥,前头有个美人老看着你。” “……”他身体更僵了。 “哎呦,那导游真色,像拉皮条的,给那美人介绍你呢。”魏旬又汇报,“哎呀,美人笑了,哥你快看,这女的对你有意思,目光露骨真他妈性感……” 陆三沉默着,也不曾抬眼皮看那边。 他后座的刀疤脸立即对魏旬斥了声,叫他安静。 魏旬眼神凶戾地与刀疤脸对视了一眼,终究碍于陆三的面子,忍着没发作。 这三人的突然到来,明显让车子里的气氛沉闷了些。像是闯入者,大家都有些不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爱你恨你更想你 作者:丁律律 分卷阅读124 舒服,闭着眼,一路熬着过了六个小时,奥利洪到了。 奥利洪码头上,等着过湖。 这就是贝加尔湖了。 蓝色的冰面,一眼望不到头。 登上气垫船,团员们特别兴奋,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坐船不是接触的水,而是冰面,全程漂移般的高速前进,那新鲜刺激感,无与伦比的! 瞿嘉不属于他们那一波,她早对俄罗斯的一切没有新鲜感,当时瞿定北失踪,她只想着摆脱这一切,憎恶这一切,而不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现在也不例外。 她这一趟行程,从九月初的艳阳中出发,颠簸多个国家,于热力无比的东南亚转到俄罗斯冰天雪地的寒冬,只为见一个人,见一面就走,只要亲眼看到他活着。 所以于他人而言,这趟旅程刚开始,而她的,已经可以结束。 “胡日尔村到了。”大家欢呼着,在高速漂移中看到了冰面中心的小岛。 瞿嘉没有睁开眼皮,凛冽的朔风吹打着她两排睫毛,白色雪粒迅速在那上面凝结,她感觉到身后冰层的震动,他在那艘船上,他的目的地——胡日尔村到了。 “瞿嘉下来了。”阳导先跳上岸边呼唤她。 瞿嘉揉了揉睫毛上的冰花,是几颗泪水凝成的花,她起身跳下船,不动声色地跟在大部队后面。 “那男的真帅啊。腿长,呆会到屋里脱了大衣,我要瞧瞧他有没有胸肌。”阳导拖着行李,目光饿狼般地在前头那道孤卓背影上打转。 瞿嘉表示赞同,她也把目光贪婪地沾在那人身上,然后嘴角嗤笑了声,“我要看他臀肌。” 惹的小阳导大笑,直说她开荤了开荤了。 “哥,你有没有种衣服被扒光的感觉?”魏旬嘴里哈着白气,时不时往后偷瞄,然后跟身旁高大的男人报告,“那美人眼神……你今晚真要小心。” 陆三不作评价,步伐快速,始终看不到他掩藏在帽檐下的眼神。 . 关于那位三哥胸肌发不发达的问题,小阳导完全上心,瞿嘉早知道这姑娘大大咧咧,她想睡谁,明目张胆写在眼珠子里,不过三哥身边跟着的刀疤脸男人实在不是好货色。 小阳导还是有点眼力劲儿的,几次偷看三哥被那刀疤脸发现时,都吐着舌头以嬉皮笑脸蒙混过去了。 到达村里的露营酒店,天色已经黑,住的地方是很有特色的木屋酒店,放下行李,大家一齐聚在餐厅享用晚餐。 前台的俄罗斯老奶奶用简单的英文和他们交流,屋外冰天雪地,屋里炉火热燥,人们穿着短袖,在刀叉交错中,品尝最地道的美味鲑鱼排。 “他们来了!”小阳导照例黏着瞿嘉,她觉着瞿嘉是很高级的人,学识卓越,性情知趣,自然,欣赏男人什么的,与瞿嘉一道也是极愉快的。 瞿嘉闻声扭头看门口。 挂着棉布帘的大门此时有些拥挤,被三个男人占据着,他们也是用晚餐的,叫魏旬的小子先脱掉外衣,他里面穿着短袖,刀疤脸第二个挂上衣服走到拐角的餐桌边,接着,小阳导兴奋的低叫了声,恶劣地说,“哎呀,帅哥脱大衣了。” 陆三穿了件黑色的大衣,白天在雪地里走路时,朔风把他衣摆吹的往两边扬开,衬得他整个人潇洒中透着高不可攀,此时,他里面穿了件米色的衬衣,不是贴身的款,锁骨透出来,若隐若现的急的小阳导不时变化角度,看他领口的那一大片肌肤。 “你完了。”瞿嘉笑着饮一口伏特加,幽暗灯光下,她脸潮红着,仿佛醉了。 周围人声皆醉,各种笑脸中,她不再引人注目,大家都在狂欢,小阳导与她碰杯,一边饮酒一边沉迷男色,“甘愿死他身下——在高.潮时!” 瞿嘉似乎想附和,可她唇角只扯到一半的弧度,另一半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瞧瞧她看到什么,那三哥犹疑着,不安着,即使旁人看不到他的情绪,瞿嘉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终于在一片格格不入里,放弃对头上帽子的执着,拿了下来,侧身,挂在衣帽架上。 他头部有伤。 左后脑贴近耳廓的地方,有一道激烈的长疤,不知当时是怎样的生死一瞬,使得伤痕长的那样丑。 丑的瞿嘉都哭了。 …… 这一晚,在以后的岁月长河里,瞿嘉每当回忆起来,便觉身心颤烈,她不后悔在这一晚,有了陈皖南的孩子,很多人在事后问她,如果他真回不来了,不后悔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莫名其妙没有爸爸吗? 怎么可能后悔。 他们都不懂,如果没有延续下来陈皖南的血脉,她将是多么遗憾。 行走三个月,这一刻终于来了。 瞿嘉知道他会跟出来。 夜里十一点钟,兴奋的人们毫无睡意,靠近北极圈的天地,冬夜是很长很长的。 村子外围有很多猎房,小小的木屋子,窄窄的窗,原是在大森林深处,供猎人休息之用,而今旅游业大兴,猎房便刻意的建在村中,与人参观体验。 瞿嘉向着猎房走去,她觉着那里便于说话,四面都是雪地,若有人打扰,闻着声音便警觉了。 “站住。”陈皖南压着声音跟在后面。 夜色黑隆隆的,他心脏狂跳。 “进来。”瞿嘉有点后悔今晚喝了酒,但没办法,已经喝了,她脸庞热烘烘的,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先行推开木门,里面黑隆隆的,多亏小阳导指教,她才知道猎房的乐趣。 等点燃了火炉,里面充满了热气。 木门砰的声,从外面撞开。 那人满身的寒气冲了进来。 瞿嘉提醒他锁上门。 “你干什么,你……”陈皖南无法控制自己要说的话,他按住她冰冷的久违的手腕时,一切就乱了套,他深深按住她腰,镶在自己怀里,“你干什么,你到底干什么!” “意外吗?”瞿嘉不以为然,“我从新加坡开始找的,比找我哥那会简单多了。小跃已经去学校了,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他当然知道。 做为他的联络人,白局一直把家中的情况跟他说明,除了此时怀中这条漏网之鱼! 瞿嘉非常主动,她把自己外衣脱下来铺在地上,陈皖南脸色气的铁青,一把扯住她手腕,要拉上来,他觉得非常荒唐,这个村子里有他寻找的米诺组织里的所有杀手名单,他身边跟着的两个都是那里面的成员,然而,瞿嘉冰凉的手握住他灼热的生命,那一刻,他迫切渴望她温暖的体内,待进去时,那里面的温暖融化了他的骨头。 “瞿嘉……”他生命之重,全在她身体里。 瞿嘉笑了,轻吻他的伤痕。 柴火声毕毕剥剥,夜漫长,有情人嫌短。 身为警察,你可以殉职,为她心上人,请无论死活,回家去吧。 分卷阅读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