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分卷阅读1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1 《新贵与破落户》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文案 城市拟人 受微博上重庆与成都的段子启发,决定东施效颦。 我脑子进水,自娱自乐,不要理会我。 利益相关:内斗区三省省会蓝鲸市人,文中所有地域相关皆为调侃。感谢理解。 搜索关键字:主角:上海,南京 ┃ 配角:杭州,北京,江苏各市等 第一章 听闻上合组织峰会定在青岛时,南京的心里毫无波动。 彼时,他正在红庙排队买烤鸭,穿着藏青色的纯棉老头t和松紧带运动裤。 虽然都叫烤鸭,但此鸭与它的北京表弟不同,卖不到数百元天价,没有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请不起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行云流水表演刀功,故而坑骗不了外国人也赚不了外汇。 可就在这脏乱差的小巷子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南京人今晚的梦。 “老板,给我斩个鸭子赖,四分之一前脯,搭个颈子。”犹如打仗般付了钱,南京拎着烤鸭,慢条斯理地回复微信,“知道了。” 通知他这个消息的是长沙,天生的多才多艺幽默风趣爱八卦,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大火炉时代结下的情谊,常喜欢给南京科普此类小道消息。 “不提08年帝都的奥运,10年魔都的世博,人家都是位面之子,咱们拍马也赶不上,”对话窗弹出的速度充分彰显了长沙澎湃的心潮,“可16年杭州有g20,17年厦门有金砖,现在又轮到了青岛,你说咱们算不算被遗忘在洪荒世界?” 南京已经回了家,将烤鸭打开,浇上卤子,再慢条斯理地回复,“大活动就那么几个,全国那么多城市,哪里轮的过来。” 鸭皮色泽金黄、焦香绵脆,皮下已被烤化的那点脂肪牢牢锁住汁水,配上浓香热烈的卤子,这烤鸭瞬间便有了灵魂,南京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梦想。 “唉,我看,还是咱们天生命贱。”长沙黯然回复。 听到天命时,南京心里忍不住还是咯噔一下子,阖了阖眼,敲上去的字却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都什么时代了,谁还讲究什么天命?话说盱眙龙虾正是肥美的时候,你要不要过来尝尝,和你家的口味虾再做个全面比较?” “好啊好啊,不过最近挺忙的,下周吧。”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南京趁热吃了口烤鸭,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可又觉得差了点什么,干脆自己给自己下了碗六鲜面——四两细水面、皮肚、猪肝、肉丝、西红柿、鸡蛋、青菜、木耳,猪骨高汤,再加几滴辣油,算是达成了单身狗“i love you”(南京话阿要辣油啊谐音)成就。 打开邮箱,北京西路、北京东路的领导们正打点行装,齐齐赴沪参加长三角主要领导座谈会,去履行国家赋予的光荣使命。 正如大boss所指示的,江苏的战略定位就是:“服务上海,辐射安徽。” 一想起这几名字,南京觉得自己脑仁都在隐隐作痛,感觉这几个人的音容笑貌在脑中盘旋不停,除去济南外,他简直想不到还有那个省会像自己一样悲催。 苏州无锡常州高冷着脸,一致向南看、争当后花园,偶尔嘴里飘过一两句“刚波宁”。 徐州淮安连云港宿迁抱团搞了个淮海经济区,徐州还要当区域中心城市,向省会功能看齐。 盐城紧抱韩国大腿,恨不得市中心每块路牌都标上韩文,再在大铜马旁边放个标语“欧巴,撒浪嘿呦”。 镇江扬州泰州冷笑,城际都已经修到马鞍山了,本省却迟迟不见动静,说好的宁镇扬一体化呢? 合肥脸色铁青,“说什么徽京,还想当安徽省会,你个破落户问过我么?” 最后是颜值吊打全国、脸孔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上海,穿着givenaloek philippe,口气比他的双唇更要凉薄,“乡毋宁。” 想到前面几个人时,尚且云淡风轻,到了最后一个人,难免还是有些酸涩,南京喝了一大口面汤,将装烤鸭的快餐盒扔了,又洗了碗,瘫回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南京打开微信,找到“打造长三角世界级都市圈”这个浮夸的群名,从成员列表里找到合肥、杭州,分别私信,“这次长三角座谈会,你们都参加?” 合肥很不耐烦,“我已经到了!” 杭州彬彬有礼,“我明天下午到,之前仔细看了看通知,其他地级市不谈,但我们四个是肯定要出席的啊,你不去?” 南京心里想合肥是个地级市,上海是个直辖市,他和杭州是副省级,单这四家都等级分明,谈什么一体化,回复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木然,“最近天气热,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请假。” “啊?你不去?”杭州颇有些意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这次是上海做东,你不去,他会生气吧?” 南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关系,他顶多牢骚几句,反正去谈去签去露脸的都是领导们,我本人去不去没差吧?” 杭州简直无话可说,“唉,他可能会觉得你对他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我待会请假的时候肯定坚定表态,一定和你一起共同服务好上海,支撑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建设。” 杭州幽幽叹了口气,“别人拼命往他那贴,却总觉得你刻意躲着他似的。” “哈哈,可能还是离太远了吧,行,我挂了,去和领导请假。”虽然只是通话,可杭州还是可以想象南京嬉皮笑脸的模样。 挂了电话,南京慢悠悠地晃到院子里,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选择河西江宁这些新兴cbd,也不似很多人猜测地那样因循守旧地留守老城南,南京住在颐和路的一座三层小洋楼里,院子里种了白玉兰、枇杷,院墙上爬满了蔷薇,院外便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每到蔷薇盛开或是梧桐叶黄时,总有三三两两的新人排队前来拍婚纱照,蹭一蹭公馆区的洋气与贵气,丝毫未想到在废都旧公馆区极大可能沾染的可能是晦气。 他先给养的茉莉、栀子花、月季、芍药等等浇了浇水,随即懒散地拉过躺椅睡下,编辑短信,“上海您好: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推动长三角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是党、中、央和国、务、院的重要指示,在这个难得的历史机遇召开座谈会,意义重大。我非常期盼能共襄盛举,然而由于工作忙乱加上身体不适,我不得不遗憾地向您请假,还望海涵。”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上海的电话便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西路是省府 东路是市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2 刚波宁 江北人 乡毋宁 乡下人 第二章 “你好。”上海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客气,比常人更为清亮的声音往往让人倍觉疏离。 南京伸手挡住已有几分炽热的阳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诚挚恳切,“上海,你好。” “为什么请假?”他似乎在翻阅纸张,显然日理万机。 南京笑笑,“我说了啊,身体不适加上有事呀。” 想了想高淳方言,南京又用吴语缓缓说了遍。 “我听得懂普通话。”上海没好气。 南京嘿嘿一笑,“刚想说英语。” “想听听我的建议么?”上海冷声道,不待南京拒绝,“我建议你来。” “我以为我去与否根本无关紧要,”南京无视他的强硬,“我相信我们的长官们会处理得很好,你说呢?”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只有我们加强联系,两地才真的可能形成彼此间的联结、附着,一体化才真的可能实现。” 南京仰头,看着金色的阳光洒在梧桐上,叶片上的叶脉让他想起高铁线路图,“你我都知道,想要一体化最快捷、最彻底的方式就是——你干脆把我们并掉。” 他的语气算不上颓丧,只是散漫,而正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常常能够激怒上海。 “和前几次一样,这次分专题有许多合作协议,如果你真的还想被辐射,尤其是还想让你苏北弟兄们承接我的产业转移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无理取闹,好歹为你的人民想想。”一声闷响,不知上海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桌上,“我有时候是真的不懂,你怎么能不负责任、不求上进到这个地步!” 南京撇了撇嘴角,“我不去就不签,你觉得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无理取闹?” 上海被他气得干脆挂断了电话。 前些日子的风雨吹断了一根芭蕉叶,南京伸手够了过来蒙在眼上,昏昏沉沉地想起了心事。 他突然就想起那年那天那人那瞬间。 似乎就是从那一年开始,自己便荣少辱多,历经百年兴衰,最后归于沉寂。 满清的道光二十二年,那年8月4日,挂着米字旗的军舰出现在平静的长江江面上,无数黑洞洞的炮管对准了自己。金发绿眼的夷人逼着清帝交出赎城费300万银元,否则就要将自己夷为平地。 看着郑和之后再未见过的夷人,南京心里一直呐喊着不要交不要交,然而静海寺无数个日夜的唇枪舌剑终究还是付诸流水,百年国耻的开端最终还是以自己命名——《南京条约》。 隔年,疲态尽显、苍凉不堪的他就见到了一个孩子——道光二十三年(1843)上海开埠。 虽然依旧留着半月头,可那孩子已经换上了笔挺的洋装,清澈见底的眼中满是茫然无措,还有天然对大千世界的好奇渴望。 那时南京仍是两江总督都署驻地,统辖江苏、安徽和江西三省军民政务,当上海从江苏分出去的那一瞬间,自然心有所感。 如今的南京早已不记得自己对那孩子说了什么,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孩子的一双桃花眼,亮的可怕。 后来,那个姓洪的秀才带着无数人,打着夷人的神的旗号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南京又当了十一年的“国都”,可他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再后来谥号为文正的满清大臣又杀了回来,可他觉得此人不配那个谥号。 金陵之役,伏尸百万,秦淮尽赤;号哭之声,轰动四野。 他又一次遍体鳞伤,比侯景那次更甚。 上海当时在做什么?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无能暗弱的哥哥? 再后来……他沉默了几十年,看着李鸿章来了又走,曾国藩来了又来,左宗棠来了便走,张之洞去而复返。 洋务派败维新派败,修、宪派败革、命、党来。 南京一直认为自己七千年城生满是餐具,唯一值得吹嘘的只有三件事——晋人衣冠南渡,华夏正朔得存;明祖驱逐蒙元,光复汉家河山;民国驱逐鞑虏,孙文始创共和。 他打起了清末以来颓丧不堪的精神,只因那一句“天下钟毓一处”的赞赏。 可惜又是乱世,他苟延残喘偷来十年,后来国府往自己脸上贴金,称呼那是黄金十年。 可唯有自己知晓,镀上的金衣下又是怎样的腐朽不堪。 而此时,那个孩子已名扬天下——吹奏着爵士乐跳着狐步舞的十里洋场,早已将弹奏着琵琶哼唱着后、庭花的十里秦淮比了下去。 有次聚会,他与改名北平的北京、一身戎装的西安对坐饮茶,看着远处满口洋泾浜和广州谈笑风生的油头粉脸的上海,北京牛饮了一口大碗茶,嬉皮笑脸,“诺,看见没,东方巴黎,你说咱们怎么就没个东方伦敦东方纽约的雅称?” 彼时的自己一身中山装,胸口别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眉毛一挑,“我可以叫金陵建邺秣陵升州应天,叫石头城也没关系,唯独不能用洋人的名字。” 西安眉宇间仍有杀伐之气,“我没记错的话,六朝时的你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那时候罗马人刚离开不列颠,那个什么……” 南京补充,“盎格鲁撒克逊。” “对,他们才刚冒出来吧?至于纽约……土著还在跳舞呢?” 北平善意地笑笑,随即眼中也浮出阴霾,“你的长安更是煌煌帝京,汉风唐韵到现在仍为人缅怀,可惜,都过去了。现在是洋人的天下了,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们有多厉害,又有多无耻。” 他抚着自己的腰间,南京知道,那是曾经的万园之园,如今的断壁残垣。 “天命,”南京冷不丁道,“天命是说不清楚的,但我隐约感觉,不在我这里。” 北京西安又是一震,他们这般的古都对天命的感知往往更敏锐些,南京这么一说,他们均不由得想到改朝换代。 远处香港脚步极快地加入了上海广州,一片欢声。 在老人家们集体的沉默里,北京喃喃道,“不会那么快吧……” 事实证明,纵然见多识广,有些事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1931、1937…… 第三章 1931年9月,南京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给沈阳长春几个打电话。 最后打通了当时叫奉天的沈阳,沈阳再不见往日的爽朗逗趣,带着哭腔问他,“为什么不准我们抵抗?” 像是一把利刃戳中心脏,南京当时喃喃道:“政府所为,非我本意。” 再后来就是长期的拉锯,再后来西安开开心心地打电话过来,“通报一个一手消息,咱们很快就可以勠力同心了!” 当时南京开心极了,就近请了苏州杭州扬州过来小酌,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8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8 又开始利诱,你的诚意确实感天动地,除了大连那种没见过多少风浪的小屁孩,谁会答应你。” “你还没有看到我真正的杀手锏。”上海突然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下,“色、诱。” 南京僵硬地推开他,“我警告你,就算你年纪小,不经过我允许公然耍流氓,我也是会揍你的。” 上海挑眉,“所以经过你允许,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耍流氓了?” 南京语塞,转头看他,“你这些年都和洋人学了什么,怎么那么恬不知耻?” 上海耸了耸肩,“和东莞比,难道我不是有口皆碑的正经么?” “别这么说他,”南京无奈道,“这种地图炮没意思啊。” 正好车开到虹桥,上海看他,“要下车么?” 南京看了看满是霓虹与加班灯光的高楼大厦,摇了摇头,“算了,看着眼晕。” 他与上海深圳,乃至杭州苏州都不同,开放创新这四个字是一点都搭不上边,每次各种会议的各种文件对他来说都犹如天书,满眼的“平台机制载体”,简直玄之又玄。或许就是这些原因,一直以来也要不到什么国家政策,更谈不上砥砺进取、甚至像上海深圳一般开风气之先,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茫然无措的,偶尔还会感到举步维艰,全靠一口气苦苦支撑。 现在,上海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坦白说,南京不是不感动的,虽然明知道他恐怕是逢场作戏,可能这些套路和招数在旁人身上也一一试过。 “你在想什么?” 南京笑了笑,“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如果换做西安或者北京,他们一定不会问出来。” “他们缺少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索,”上海挑起嘴唇,“他们来自过去,而我代表未来。” 有那么一瞬间,南京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缝,上海一时间心里有些忐忑,然后他就听见南京缓缓开口,“你错了,你也有过去,我们也有未来。对人类而言,荣华富贵是未来,平凡快乐是未来,贫贱困苦也是未来;对我们来说,繁荣富庶是一种未来,衰亡破败也是一种未来。举个例子,我曾经和察哈尔、西康吃过饭,西安曾经深深为古楼兰倾倒,可他们如今安在?” 作为不夜城,上海的夜空被五光十色的霓虹覆盖,几乎看不到半点星光。二人沿着条寂静的小路漫步,南京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小臂上,让他看起来像个刚下班的软件工程师。 “你我相识百年,可我印象里并没有深谈过,”南京神情肃穆,像是古刹里供奉的佛陀,“正好今天就把这一课补上,之后,你再慎重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心意。” 上海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预感,可还是点了点头。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很羡慕你,这种羡慕过于刻毒,或许你可以称之为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没黑大连的意思 有个经典的陈年段子 权当一乐 “去西安出差的路上,一位大连老兄一阵狂吹大连多好多好,然后说大连建市一百周年的时候举行了很隆重的庆祝活动云云,然后问了旁边一人:“西安建市一百周年有什么庆祝活动没有?” 旁边几位西安的哥们一愣,过了一会儿,硬逼出一句话来:“我记得西安建市600年的时候搞了一个‘烽火戏诸侯’吧……” 来源于互联网 作者不可考 第九章 “我嫉妒你,不是因为你的区位优势、不是因为你的资源禀赋,更不是因为你的开埠特权,而是因为你年轻。” 上海心里明白老男人大概是在钻牛角尖,也不戳破,只在一旁淡淡听着。 “你可以放肆,你可以犯错,你可以去做探险家的乐园,去做东方的巴黎纽约伦敦,因为你不曾被定义过,”南京指着周遭的高楼大厦,“在你出生之前,哪里有这样的现代建筑?对我们来说,你一开始就是我们所缺失的,也是那时的我们梦寐以求的,这就是现代化。” 上海蹙眉,“这话怎么说的我像是没文化没底蕴的土豪一样,注意老人家,我也有古镇,有豫园,有城隍庙,我也可以很古典的。” “我说你代表现代化,并没有指摘你没文化的意思,”看到前方有个街心公园,南京缓步过去,挑了个长椅坐下,向上海招了招手,“你的抬爱,我真的受宠若惊,不要打断我,我没有阴阳怪气,完全发自内心。” “然而我还是要拒绝你,既是出于我的自卑,也是源于我的自负。”南京伸手指指上海,“你,年轻优秀多金,连户口都比我的值钱一万倍,用时下年轻人的话来说,高富帅无疑。更可怕的是 ,你还有无穷无尽的潜力。” 又指指自己,“不看苍老的灵魂,就看外貌也是平凡无奇,举个例子,世人皆知西湖美景甲于天下,可又有几个人知晓玄武湖?杭州也是古城,可他能跟得上你的脚步,可我不行,我的原罪决定了我不可能走得太远,目前的发展态势也已印证了这一点。我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将是个被人淡忘的中年油腻大叔,你觉得你我相配么?” 上海挑眉,“如果你不是还有后半句自负,那么我会觉得你在搪塞我。相信我,你的姿色还是可以的,比起灰头土脸的北京(雾霾)、发际线堪忧的西安(绿化),你保持的算很不错了。” “谢谢,”南京干巴巴地笑笑,“我的论点刚刚说了一半,现在我来说另外一半。关于我的自负。” “没错,你是长三角的龙头,按照国家的意思,整个三角洲都要绕着你转,就像是月亮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我也不例外,但……非我所愿。所以我不积极、不主动,所以我落后我破败,我都承认,可我偏偏不想真的一体化,就像我为什么要拒绝你一样。我南京,不管是金陵江宁应天还是建业,从来不是,也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他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难堪的静寂。两个人肩靠着肩在长椅上坐着,偶尔膝盖也有些微的碰触,这距离已经不算是安全距离,可莫名就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横跨在二人之间。 “其实你两点表达的是同一个观点——你不相信我们两可能会有平等的感情关系,”上海一针见血,“我再重复一遍,一体化不是说让你们都与我融为一体,消弭你们的存在,而是大家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提高整个地区发展的质量效益和竞争力,这样才可以在国际竞争中谋得一席之地,就像是东京圈伦敦圈一样,你懂么?” 南京沉默,“或许吧,大概我被历史磨平了锐气和斗志,我并不觉得有何孜孜以求的。我加入你们,参与你们,仅仅是因为国家和省的安排,我是省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9 会,就算不率先垂范,也不能掉链子,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好,那么不提一体化的事情,你为什么觉得和我在一起,就会变成我的附庸?难道我们的关系,就会影响城市关系?你我隔得那么远,也不存在任何我吞并你的可能性吧?”上海依然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何况,你有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持之以恒追求你的权利吧?” 南京不看他,“人类在一起是为了共同承担风险、繁衍子嗣,你我作为城市,尤其是你我这种地位和量级的城市,但凡国祚仍在一天,就会不死不灭,我们在一起有何意义?” “将我看做一个人。”上海扳过他的肩膀,直视他,“我们不去讨论政治和经济,我们只做我们自己。你将我当成沪生也好,阿申也罢,只将你我当做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个体。至于共同承担风险……历来都是外敌由陆上来,你为我的屏障,从海上来,我是你的关隘,我们本就休戚与共,唇亡齿寒,不是么?” “我是你的屏障,你是我的关隘?”南京细细品味一二,笑了一下,“军、区还在的时候,我倒是你们所有人的堡垒了,可惜,如今就是南京军、区也不在了。” 上海也是默然,近些年,南京呕心的事情不少——其一,自贸区申请屡屡受挫。江苏作为开放型经济大省、外贸大省、东部发达省份,上海、广东、天津、福建、辽宁、浙江、海南这些沿海省份尽数申报成功不提,就连河南、湖北、重庆、四川、陕西内陆省份也都纷纷获得资格,这让非常依赖外资的江苏如何能不着急?其二,先前明城墙申请世界文化遗产被插队。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泉州刺桐(申遗已失败)和浙江良渚插队到了明城墙之前,以至于明城墙申遗屡被推迟,最终搭上2020年的班车。其三,军区裁撤。换成东部战区之后,南京仅保留了司令部,而陆军机关则迁往福州,南京的军事政治地位进一步被削弱。 南京的神色难免有些沉郁,最终自嘲地笑笑,“所以你看啊,再过些年,恐怕我连中年油腻大叔都当不了了,你知道么,最近我长出不少白发,法令纹也深了,你们要么都还年轻、要么老树发新芽,恐怕只有我……是真的老了。” “也没这么糟,我觉得这几年已经比80年代到2000年初好些了,之前不是还批给你江北新区么?” 南京起身,伸了个懒腰,“哪怕是回光返照,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今晚不留上海了,横竖这边离虹桥站不远,我先回了明早想吃皮肚面。” 第十章 长三角座谈会吸引了不少眼球,无数媒体竞相报道,上海着实忙了一阵子。 可对于上海来说,南京离开的那一刹那,会议便已经结束了。 好在青岛那边召开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适时填补了他的空虚,让他不至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惶然不知所措,在不可预知的情感走向里失落挣扎。 上合峰会此番虽不由他主办,但好歹挂了他的名字,又折腾出一个什么“上海精神”,一分钱没花却吸足了眼球,让花了5个亿组织焰火晚会的青岛很是不忿。 峰会一结束,刚闲下来,上海便稍稍打探了南京今日的行踪,结果发现他不是在忙着思想大解放的propaganda,就是在忙着招商引资、发展产业,看新闻,似乎最近对新能源汽车兴趣极大,刚刚搞出一个独角兽,书记市长各种力捧。 看起来,上次的图穷匕见对南京并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南京还显得进取了一些。 上海笑了笑,决定休假去南京转一转。 其实南京对很多上海人而言并不陌生,尤其是钟山景区绵延的植被,曾让超大型国际化大都市的居民无比艳羡。上海下了高铁,一出南京站便又看见玄武湖,以及参差有致的南京最美天际线。 打了辆车,司机师傅极其热情,开口第一句就是,“看你这么洋气,苏南来的吧?” 上海笑笑,“上海人。” 司机不知道是真心褒赞,还是语带讽刺,“那难怪了,我见过全中国游客,你是最洋气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阿拉上海宁,啊是啊?” “哈哈,其实我觉得南京也挺好,大气。” “大萝卜嘛,土诶。对了,你刚说你要去新街口?这个时间段堵得不得了,你啊确定啊?”司机师傅一个帅气的甩尾,引得路上行人一连串某开头某结尾的怒骂。 上海看着窗外,“我想吃皮肚面,再斩只鸭子。” “哦,皮肚面啊,项记应付外地人足够了,项记在明瓦廊那块,好的烤鸭店那边倒是未必有。这样,我先把你带去红庙斩鸭子,然后你自己导航,带着鸭子去明瓦廊找项记,行吧?” 上海听他口气,估计两地相距不远,也就答应了。 于是半小时后,身穿高订西装的他,左手拿着iphonex,右手拿着刚出炉的烤鸭,茫然无措地走在高楼大厦掩映中的小巷弄里,引来周遭大爷大妈无数探究目光。 好不容易导航到了项记,里面又人山人海,老板让他坐在外面的小桌上,和他拼桌的似乎是个中学生,一边吃面一边玩着王者农药,汤水滴滴拉拉地洒了校服一身。 上海绝望地闭了闭眼,觉得南京人民怎么和南京本人一样,活得也太不讲究了。 “101号,101号!”明显江淮官话口音的大妈端着面左顾右盼,上海赶紧举手示意,“我的。” 大妈将面往他面前重重一放,随即取走号牌,全过程不到1s。 上海崩溃的内心,在吃到第一口面时就平复了一下——汤头简单粗暴却暗藏乾坤,浇头量大粗糙却包罗万象,调味看似随意却颇具匠心,更关键的是,一碗皮肚面的量至少等于两碗上海苏州的本帮面。 总而言之,这面像极了南京本人。 他边吃边慨叹,对面的中学生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急急忙忙地走了,显然将他当成了一个神经病。上海也不管周遭南京人狼吞虎咽的吃相,保持着自己矜持而优雅的本色,结局便是他对面又翻了一次台,结果他才只吃了一半。 “老板,六鲜小排。” 上海猛然抬头——南京穿着老头衫大裤衩人字拖站在收银台前,手里还拎着一盒附近七家湾打包来的锅贴。 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南京猛然转头,瞥见他的刹那面上便是一片愕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海挑眉一笑,用手中筷子指了指面前的烤鸭,“刚才在红庙买的,你要一起吃么?” 此时南京那点惊诧也早不见踪迹,他跨过各类小板凳在上海对面坐下,将锅贴那打包盒打开,“你那烤鸭都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10 凉了,我这锅贴却还热着,怎么看都是我亏。” “诶,”上海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锅贴,我估计也就十几块钱,我这烤鸭可是几十块钱,按市价,还是我亏。” “锱铢必较,就你这点出息。” 上海撇嘴,“反正我小气全国出名。” “是啊,我至今都记得苏州讲过的那个段子,你带了一只大闸蟹上火车,取了你那蟹八件吃蟹,结果都已经从上海开到北京了,你那螃蟹竟然还没有吃完,剩两条腿。” “切,这说的是苏州他自己吧,活像他有多大方似的。”上海嗤之以鼻,“再说了,那是我精细,和小气又有什么关系?都和你一样牛嚼牡丹糟蹋东西么?” 南京不乐意了,“你们有你们的阳澄湖,我也有我的固城湖,谁的大闸蟹就比谁高贵了?小心我告你诽谤。” 锅贴油而不腻,香脆可口,上海忍不住低头吃了好几个。 南京看着他吃,漫不经心道:“你这次来有何贵干?” “并非公干,私人差旅,不用紧张。” 南京在心里吐槽若是因公,公事公办就好,那才是真的不需紧张,面上撑足了笑意,“要不要我和省内其他兄弟市联系一下,你难得来我们江苏一趟,肯定要尽地主之谊,让你吃好喝好玩好。苏锡你都很熟了,其实常州菜也很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不错,都可以考虑?”上海侧过头,“不过按照我的行程,我要在南京留五天,之后才会考虑去其他地方,怎么,你不打算尽地主之谊,稍微招待我一下?” 南京面无表情地看他,上海知道他吃瘪,便微微扬起下巴45°望天,一看便是个明媚而又哀伤的美男子。 最终南京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您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360do/t/16/1118/18/440216_607601016.shtml 南京站出站口的天际线 关于南京方言 自行搜索什么开头什么结尾 以及依壁雕凿 第十一章 贵客登门,南京自然不敢大意。 可上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南京自然不是不熟悉,中山陵、夫子庙这些看烂了的景点,显然上海没有什么兴趣。 左思右想,南京第一天早上带他去了河西新城,带他去看鱼嘴公园、南京眼、青奥村,顺便远眺一下长江的夹江;后来又带他去江北新区,看半导体产业、看5g项目的推进、看未来的规划;晚上请他吃了淮扬菜,听了昆曲。 第二天,早上去了老门东,中午吃了锅贴与汤包,下午去了先锋书店,晚上去吃了麻辣小龙虾。 第三天,当上海以为南京会带他去中山陵明孝陵甚至总统府敷衍他时,南京竟然带他去了牛首山,直接进了佛顶宫。 “你第一次见我是在静海寺,没错吧?”两人站在扶梯上,南京一边打量富丽堂皇的穹顶,一边闲聊。 上海点头,“这个顶是什么意思?” “大穹顶是大供养,小穹顶是小供养,换句话说,整个佛顶宫的主题,你可以理解为爱的供养。”南京伸手挨个指过去,“你看,那个像不像袈裟?那个是莲花宝座,那个是摩尼宝珠,合起来,就是佛法无边,无量加持。” “果然从南朝开始,你就笃信佛教。” 南京眯着眼睛,“对呀,众生皆苦,苦海无边。” 上海挑眉,“栖霞寺、鸡鸣寺、报恩寺、灵谷寺、静海寺、毗卢寺、玄奘寺……我以为你会是个儒生,想不到竟是个居士。”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嘛。”南京自嘲。 上海跟着他一路游赏,虽是现代建筑,但沿途所见雕刻无不精美无匹,不由感慨,“你这个,起码花了几个亿吧?” 南京伸出四根手指。 “4个亿?” “错,”南京脸上露出些许轻蔑的神情,“40个亿。” 财大气粗如上海也不由得瞠目,“这么贵?” “你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么?”南京端肃道,“全世界目前唯一的一颗佛陀的头顶骨舍利。何其珍贵!” 上海很想说你这40亿用来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发展科技、改善民生不好么,但是见南京正在兴头上,也不好多说话。 “每年只有7次瞻仰机会,今天是你来了,所以卖你个面子,偷偷带你过去。” 上海仍在震撼之中,但还是默默地跟着他下到地下6层,最终走到一处金门面前。 “这道门厚40厘米,重5吨,纯金。行了,马上瞻仰就行,不要说话了。” 上海也知道厉害,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行礼叩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许愿,甚至都没敢多看那舍利子几眼。 他倒是抽空瞥了眼南京,南京今天穿的很是正式,竟是一件云锦中式改良,脸上又是副随时要出世出家的神情,端重肃穆得不似凡人。 二人出了地宫,上海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现在我再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南京马不停蹄地带着他去另一处所在,竟是几千册藏书。 上海一看许多都是线装书,立刻知道是好东西,果然南京伸手指着其中几十卷开口,“锦绣万花谷,不是游戏里的那个万花,绝版孤本宋版书。你知道我的凤凰传媒花了多少钱拍下这些书么?” 上海算是看出来,今天南京是来炫富炫文化的,便往高了猜,“1个亿?” 南京笑笑,“这个叫做过云楼藏书,花了2个多亿从北京的拍卖场里拍来的。呵呵,当时北京还想和我抢,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可能让给他!” “你这倒是有些腐儒之风了,有空来我上海博物馆看看,好东西比你只多不少。” 南京瞥他眼,“是啊,民间捐献也多,买来的也多,到底还是真金白银好啊。我要是有那么多钱……” 他的面色愈见忧郁,上海忍不住了,“我说你天天说自己是破落户,天天没事哭穷,可是好歹全国城市你排11,能有多穷呢?虽说是没要到好的政策,可有时候自己靠自己发展不也挺好的,少点官僚主义,也许还能少走些弯路呢。” “我是真穷,什么时候哭穷了?”南京见上海还想再说,“所谓破落,当然是和自己纵向比,哪里有横向比的道理?我现在确实就是历史上最穷的时候,不服你来咬我啊。” “你是要和我借钱?”上海挑眉,“回首这几天的行程,我觉得你就是目的不纯。再说了,你有40亿修这个佛宫,哪里就真的缺钱了?” 南京狡黠一笑,“我带你来看这些,就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11 告诉你,我不仅是个破落户,而且现在勘破世事,破罐子破摔了,钱财于我如浮云,有多少就花多少。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和我在一处,不仅沾不到半点好处,恐怕还得日日破费,你这人再精明小气不过,你算算这账不划算吧?” 其实南京这话就说的有些不讲道理了,作为城市,其实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会有任何不妥,至于开发强度、城市建设,最多就和身体健康、气色外貌有些关系,可以说归根结底,有钱没钱固然重要,但并谈不上关乎生死存亡。 再说了,如果南京都要靠上海接济才得以生存,那估计中、国、崩、溃论就真的成真了。 上海看他,“如果是你个人的开销,包在我身上没问题。不过呢,但凡与财政相关的,也就是政、府行为,我是一厘都不会出的,望理解。” “切,那我找你做什么。”南京云淡风轻道,“不过呢,好吧。” 上海只当自己听错了,“啊?” 南京回头看他,“年纪不大,耳朵比我还背,我说——好。” “为什么?”上海极其审慎地看他。 南京转身向外走,“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没差。” 作为中国最早的淘金者和投机者之一,上海深知机会稍纵即逝,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腕,却说不出话来。 南京看着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 作者有话要说:  没去过的童鞋可以搜索 牛首山佛顶宫 过云楼其实是苏州顾氏的珍藏藏书楼 当时拍卖江苏凤凰传媒集团和北大争了半天 最后好不容易让藏书回到江苏 \\(^o^)/~ 下章南京视角解释一下他的想法 第十二章 离开上海的时候,南京其实是浑浑噩噩的。 和上海的一连串的剖白几乎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在高铁上一路向北而行时,几乎眼皮都掀不起来。 他感到说不出的疲惫和自厌——卑微如此,却又抱着那一点残存的清高不肯自弃。 身为江浙沪大家庭、宁镇扬都市圈、江淮官话区、四大古都中的一员,按理说南京身边熙熙攘攘,绝不该缺乏归属感。 却鲜少有人知晓,南京已经孤独太久了。 作为政治地位江河日下、经济辐射远不如隔壁巨无霸上海的省会,省里其他12设区市对他的认同感可想而知。 长三角里,杭州是个一贯自得其乐,不去得罪人也不去报团的老好人;虽然有历史渊源,可自己对皖南的影响力早就让合肥如鲠在喉,几乎已形同陌路;上海……以前烦恼他瞧不起自己,现在烦的是竟是他太高看自己,暂且不提也罢。 四大古都,他与北京羁绊最深,可一是离得太远,二到底还是有上下之分,每每谈话时总觉得隔了些什么,不复往日交心;他本就与洛阳不甚熟稔,近年来洛阳又悄无声息,故而也说不上话;至于西安,虽说地位与他相同,同为省会故都,可陕西作为boss的籍贯之地,他比起自己,腰板子不知硬了多少,近年来利好连连,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闲心陪他这个破落户怀古伤今? 至于火炉组(重庆、长沙、武汉),西部大开放和中部崛起,乃至于近期的长江大开发,都让他们分、身不暇,重庆忙着和成都打嘴炮,武汉常年扎在东湖,也就长沙,偶尔能抽点时间和自己一起吐槽八卦。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件落满灰尘的云锦衣裳,虽算是金玉之质,却早被搁置在屋里,在梅雨天发了霉、被虫蚁啃出了洞,哪里得见半分往日风采? 渐渐的,他就习惯了一个人,孑然行走于喧闹尘世之中,独自一人斩鸭子、喝馄饨、吃皮肚面,也独自身居陋室,读史、冥思、抄经书。 渐渐的,他远了旧友新交,不再有人留意他,他也不会去叨扰任何人。 渐渐的,他犹如一道发黄斑驳的暗影,被遗忘在历史与现世的缝隙里。 直到这一次,有个油头粉脸的暴发户将他拖了出来,像个地道的瘪三流氓一样强吻了他。 南京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上海,可他不得不承认,回头反思,当得知上海心意时,心里不是不得意的——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对自己心动,换了谁都难免沾沾自喜。 更何况他真的看了太久的冷眼,饱尝了太久的心酸寂寞,如果能有一个人一起分担,是不是这漫长不见终结的城生会好过许多? 当时在长椅上,南京冷汗津津,自己的这些想法与年轻人定义的greech相比,有何区别? 只是因为生命难捱、生涯寂寞便要利用旁人的真心实意,享受旁人的殷勤温柔,南京自认虽不算翩翩,可也是个君子,如此下作之事,他做不到。 于是,说了一堆搪塞之词后,他落荒而逃,离开了虹桥,离开上海借给自己的,通往光辉世界的那扇小小的窗。 狼狈地回了南京,领导们都因为长三角座谈会打了鸡血,南京也不想老是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思绪里面,干脆埋头工作,企图忘掉这些儿女情长。 结果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青岛那边的上合峰会都快结束了,只来得及看个焰火晚会。 在这场晚会上,新提出的上海精神振聋发聩,不出一厘,上海就出尽了风头。 南京坐在沙发上一边剥蒜香小龙虾,一边看烟火,“你说,青岛亏不亏?” 他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身边并未坐着什么人,当场就被自己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就安静了,就连手中的虾都索然无味起来。 想了想,假设真的和上海在一起,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既不会因天天黏在一起而丧失新鲜感,也不会因为天各一方徒生怨念。他们地缘相近,文化相通,又曾共同经历百年风雨,最起码不会缺少共同话题——别的不说,经过之前的几次交锋,上海对自己的了解,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样的关系,也许经营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吧? 他虽然尖酸刻薄、高冷骄傲、奸诈狡猾,理智得不带半分多余的情感,可他至少面对自己时冷静客观,不会自以为是地施加泛滥的同情。 他会怀念钟灵毓秀、钟鸣鼎食的那个过去的幻影,也会喜欢上面前这个穿着老头衫和大裤衩,既沧桑又粗糙的中年油腻男子。 他明白这些都是,也都不是南京。 南京吃完最后一只虾,不知对着虚空什么方向笑了笑。 第二天,南京下楼准备出门办公,路过院中时,只闻香气馥郁,这才发觉一夜之间茉莉竟然全都开了。 看着那小小的茉莉,南京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和自己,也和天命打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城市拟人同人)新贵与破落户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分卷阅读12 一个赌,如果一天之内上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就答应他。 城东城西跑了一天,满脑子都是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车、5g时代这些看似高大上的词汇,南京下意识地在城市中四处张望,当然不可能看见上海的影子。 上海那么忙,显然没空驾临他这个又破又旧、又丧又病的城市吧?南京又是释然,又是怅然地想着,突然就有些想吃皮肚面。 他跑去金春买了二两锅贴,跑到常吃的项记点了碗猪肝六鲜。 就是在那里,他看见一个男人,穿着高定,拿着iphonex,对着份显然吃不完的烤鸭,用筷子一根一根地挑着面,十分可笑,却又十万分的可爱。 南京看着他笑出了声,好似整个南京城的茉莉一刹那全都开了。 就是他了,他笃定地想。 分卷阅读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