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了行不行》 分卷阅读7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7 在看你们吗?” 贺闻远仍然盯着云砚出神,没听进白禾的问话。 于是只剩郁小姐和白禾在你来我往口蜜腹剑,听得云砚暗中好笑,看来这个千金小姐八成是知道贺闻远有正牌男友的,只看两人这么不对付,肯定早打过照面,有过交锋。 要是今天换了他,面对郁小姐这么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下追求自己男朋友,肯定早就炸毛了,可做不到白禾这样惺惺作态,表里不一。 要不怎么总被贺闻远说他像小孩子呢,他就是看不惯学不来白禾这种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说来也般配,贺闻远反正就是个衣冠禽兽。别人说什么贺家大公子重情,都是假的,四年的枕边人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 就像现在,看着白禾心情郁结争风吃醋,贺闻远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却不替他说一句话,云砚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 然而当他抬起头偷瞟了一眼贺闻远时,却发现对方正在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不好,看戏也要遭报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秘术·召唤修罗场! 哎呀条太长没读完……下章继续 ☆、bsp;05. 云砚拉了拉孙兰兰退后一步,准备悄无声息退出这场乱入。可刚有所动作,贺闻远就出声喊住了他:“站住。” 大家都愣了一下。 贺闻远低咳了一声:“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边上的白禾紧了紧挽着他的手,神色晦暗不明:“阿远,怎么了?” 云砚干笑道:“程、程云昭。怎么啦贺总?那什么,贺总啊,上班时间要到了,我和我同事得上去打卡呢,不然迟到了,各位慢聊!” 说完再度要开溜,可贺闻远今天绝对是中邪了,居然又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云……昭?” 这太奇怪了!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贺闻远干嘛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兴趣?别说郁小姐和白禾面有异色,就连十几米外那个保安都开始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了。 孙兰兰也已经完全傻了,云砚拉她一下她动一下,不拉她她就像根石柱杵在原地。 “贺总我真的要迟到了……” 云砚在脑海里跟系统求助:【呼叫1973!!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具身体以前欠贺闻远钱咋的?】 【1973:不,程云昭和贺家人绝对没有任何交集。】 【云砚:那你告诉我这是几个意思,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你不是系统吗!】 【1973:…………嘤。】 【云砚:卖萌有用要警察干嘛啊摔!】 【1973:……人家……啊!你的救星来了!看右边看右边!】 云砚顷刻朝右边张望而去,心中对于1973口中的救星也隐隐有数,果然,那个天使般的声音施施然从人群中飘过来。 “哥,诗楠姐,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几人一同寻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了亦是一脸惊讶的贺闻谦。 贺闻谦从头到脚一身名牌,腕上还戴了块比价值不菲的手表,比他总裁哥哥还高调,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又佳人有约。 “哟,小谦啊,你回国啦?”郁小姐笑着朝他招招手,“过来给姐看看,好像长高了?” “诗楠姐,”贺闻谦轻车熟路地从其中一个保镖的怀里抽出一枝红玫瑰,优雅地俯身一礼,借花献佛,“姐姐还是这么漂亮,一点没变呢。” 郁诗楠咯咯掩嘴笑,接过花来捶了他一拳:“就你嘴甜,什么时候你哥也向你一样会说话啊?” 贺闻远面无表情看了弟弟一眼:“来公司有事?” “哦,来看朋友。”贺闻谦走到云砚身边,揽了下他的肩,笑道,“小云云,今天不是要入职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你和我哥他们认识?” 一旁的孙兰兰嘴已经张的可以塞下一颗蛋。从贺闻谦出现起她就觉得今天是中头彩了,近距离看到了总裁不说,还看到了总裁传说中风流浪荡的弟弟!过会儿回办公室,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这个叫程云昭的新人啊。 她眼神在几人间滴溜溜打转。不知是不是错觉,贺闻谦那句话说出去,总裁先是诧异,而后脸色好像沉了沉。 再看她那不鸣则已的同事,正连连摆手,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不不,不认识!我就是路过。” “小云云?”贺闻远意味不明地嚼着这个字眼,“你叫这个外号的朋友可还真多。这个又是哪一个呢。” 这语气……别是误会了什么。云砚头疼地想。 贺闻谦笑不改色:“多也不算多,不过每个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又不像哥你,就那么一片云也是过而无痕的。对了,他还是砚哥校友呢,不过哥你平时不怎么关注砚哥,肯定也不认识他吧。” 贺闻远脸上可谓精彩纷呈了。果然还是亲弟弟最懂怎么惹怒他哥…… 不过惹怒他可并不是什么好计策啊! “是是,贺总刚才认错人了,哈哈,哈哈……”云砚试图缓和一下空气中僵冷的气氛,然后暗中拽了拽贺闻谦:“你真的是专门来看我的啊?谢了哈,今天我第一天入职,可不能迟到,先上楼吧。” “好。”贺闻谦对他哥道,“哥,我陪朋友,你和诗楠姐好好聊,拜——” 从贺闻谦说那番话后,贺闻远就颇有些失魂落魄,此时更是默不作声。云砚有些看不透,和贺闻谦一起走出好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仍在原地恍惚望着自己,赶紧又转回了头去。 白禾似乎叫醒了贺闻远,之后他们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走到电梯跟前,贺闻谦把门按开后对着一同的孙兰兰笑道:“美女,快迟到了哦,你先上去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哦好,好好。”孙兰兰赶紧先行钻进了电梯。 其实已经迟到了,这会儿电梯口已经没什么人。贺闻谦看向云砚,问道:“刚才我哥和你说什么?” 云砚道:“没什么啊,就是认错人了,问我叫什么,然后你就来了。” “是么……”贺闻谦沉默了一阵,点头,恢复了笑容,“没事了,就问问,走吧。”又按了另一道电梯。 云砚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小心问道:“你是怕你哥把我当成云砚……学长么?”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担心吧,冒牌货的“冒牌货”,又有什么可挂念的呢。贺闻远刚才在大厅的失态一定只是个意外,没别的解释了。难不成……亲手杀了他,继尔于心难安? 得了吧,贺闻远也不是什么善茬。 贺闻谦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在电梯里走了神。 总觉得重生以后哪哪都不对,贺闻远不对,贺闻谦也不对。云砚当真怀疑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8 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这兄弟俩。 又或许是因为,身边的朋友“去世”,开心不起来吧。所以贺闻谦才沉静了不少,对,是这样没错。果然还是小谦对他有情有义啊! 想到这里云砚又豪气地拍了拍贺闻谦的肩:“别不开心!还有我呢!” 贺闻谦愣了愣,这无厘头的话来的很莫名,但云砚脸上的笑像极了那个人……于是他也笑了出来,刮了下云砚的鼻子:“知道了。” 云砚不高兴地拍开他手:“又没大没小!说过多少遍不……” 霎时刹住。 而贺闻谦也猛地转头看向他,云砚呆了片刻,冷汗涔涔,面上却若无其事解释道:“我是说,以前也有个人总这样,我虽然比你们大那么一岁,也是大啊。” 贺闻谦盯了他一会儿,终于收回了目光,自嘲地笑笑。很快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面皮,捏了捏云砚的脸:“一岁而已,还想让我叫你哥不成?” “哼。”本来你就叫我哥。 虽然他容貌的确显小,想当年初见贺闻谦还把他认作高中生,跟在身后一口一个“小云云”,最后还是屈服于贺闻远的淫威,才不情不愿改口喊砚哥。 电梯缓缓上升,云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捶了他一拳,问道:“你上来干嘛?”不会是想和他领导打声招呼,让多照应什么的吧。 贺闻谦一笑:“上来找简经理聊聊天嘛。” 果然! 云砚顿时又稀罕又感动,俱是因为,贺闻谦居然对他这么上心。 但他还是匆忙摆摆手:“不要了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让我凭实力说话就好。” “实力是一方面……” “哎呀,小、咳咳,小贺先生!”云砚“啪”地拍亮了目的地下面的数字,电梯停在那一层开了门,他费力把贺闻谦推了出去,说,“真的不用,我不想领导对我留下靠关系的印象啊。” 贺闻谦还要再说话,云砚一口气续下去:“我知道你会说话!不会让人那么觉得!但是拜托,真的不用!” 贺闻谦有些犹疑:“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好吧。”贺闻谦投降地笑笑,低声喃喃了一句,“还真像。” “什么?” “没什么,”贺闻谦把他往电梯里推了回去,“行了,既然如此,你去上班吧,我走了。再联系。” “哎?”云砚卡住电梯门,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那什么……总之还是谢谢你了哈。”还特意为了他跑这一趟。 换作云砚本人当然就不跟他客气了,但是自己现在毕竟是程云昭,还是要道道谢,免得贺闻谦觉得他有些理所当然。 贺闻谦并指放在唇上给了他一个飞吻:“去吧,honey~” 变了一个人果然是错觉……这副见谁撩谁的德性是贺闻谦无误。 云砚退进了电梯里,突然想起什么,又快速卡住门,犹豫了两秒,还是问了出来:“听说你哥要……要办婚礼?” “婚礼”两个字使贺闻谦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垂下眼帘,嘴角似有讽意:“嗯。这个月10号。” 云砚忽然意识到这事同样也戳中了贺闻谦的伤心处,赶忙收住了话头,退了一步回去,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门已经自动合上,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电梯里,云砚深吸了一口气。 里面这张用于整理仪容的镜子,照过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照过他不修边幅懒懒散散,亦照过某个隐秘的午后,他和那人热情相拥,吻得难舍难分。而如今,却只照着他疲累苍凉,闭眼相靠。 古人诚不我欺啊,所谓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 那人甚至把请帖发的满城风雨么?就不怕惹来麻烦,搞砸喜事么? 想来是不介意……多他一个不速之客了。 叮咚—— 电梯到了。 良久,里面的人终于含着冷笑张开了双眼。 真是有点想去凑凑热闹了,不甘心啊,很想看看,他死以后,贺闻远要怎么心安理得的和别人言笑晏晏。说不定也能顺便找到机会……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秘术·闹婚礼! 云砚:不不不我不行我不上 作者菌:不是你闹,是你老攻闹ovo 云砚:更不想去了…… #没办法,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口嫌体正直# ☆、bsp;06. 云砚假设过很多种情况,关于简学鸣为什么把他从业务部要过来。 想来想去都觉得,一定是他看到和曾经的讨厌下属太过相似的简历,无论是求学背景还是照片……于是调过来好好折磨一番? 【1973:年轻人,不要这么阴谋论。】 【云砚(完全听不进去):感到害怕.jpg】 云砚心里念叨着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他调过去,坐进办公室不到10分钟,耿直的要命的要命地当着简学鸣的面把内心的困惑问出来了…… 得到的回答是:“缺人呗。路过人事看见有合适的就要过来了。” 云砚:“哦,这、这样啊……” 后来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那个“云砚”的去向,果然简学鸣只以为他是离职罢了。想来只需要贺闻远交代一声这个人今后不来了,也没人会多嘴。 上班第一天就频频开小差,坐云砚对面的简学鸣对他十分不满,敲着桌子皱眉道:“哎,你,记住我刚说的了么。” “哦。” 云砚蔫蔫答了,过了下脑子,蓦地反应过来刚才简学鸣说什么—— 他问他接不接受这个岗位经常需要出差,他点头。简学鸣又说,这个月10号你和兰兰去h市出差,他点头。 赶紧摇头。“等等,等等,”云砚说,“10号不是周日吗。” 简学鸣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瞄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那天有事。”云砚措辞着,“可以换个人吗。”他看向办公室里另一个男同事。 简学鸣重重把文件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公司安排。要么服从,要么走人。”说完也不管云砚什么反应,起身就忙别的去了。 孙兰兰秉着呼吸给云砚发了个私聊:你不要命啦!!我提醒过你鸣哥脾气超差的,惹谁别惹他! 云砚接住她投来的“自求多福”的眼神,叹息了一声。 简学鸣脾气差这一点,云砚比孙兰兰更清楚。 可偏偏是那天。 思忖了一下午,最终云砚还是不得不求助贺闻谦。打了电话给他,大致讲了一下周日有事无法出差的情况,希望贺闻谦能帮忙从中斡旋,调换一下人选。 云砚求得心中有愧,贺闻谦倒是二话不说一口答应,只是听到日期时情绪不明地笑了一下,问:“怎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9 么,10号的事,是我想的那件么?” 云砚打马虎眼想糊弄过去,贺闻谦却不知为何无比洞悉,道:“别骗人了。我提醒你,这事儿我哥弄的高调,但请帖发的也只是少数人,到时候外围50米就有一圈保镖看场,你这种闲杂人等可进不去。” 云砚沉默了一瞬。 “不过呢,”贺闻谦紧跟着笑道:“我可以带你进去。” . 10号那天居然是个罕见的阴天。 像贺家那种特别传统又讲究的家庭,贺闻远在这种特别重视的日子里,不说黄历了,连天气预报都不查一下吗? 不过,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再好不过。 贺闻远办婚礼的地点选在他自己的一处私产,位于郊区的小别墅。云砚在那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最喜欢的就是从二楼书房的左起第一扇窗往外望,能望见后院藩篱爬满藤蔓,几只大肥兔子滚来窜去。 不知道现在饿死没有。 贺闻远可做不来善事,哪怕只是简单交代佣人一句,记得帮小砚喂兔子。 二楼书房非常大,里面甚至还放了一架钢琴,是云砚缠着贺闻远让他把琴从琴房搬过来的,因为这里光线好。 好吧,其实原话是“在这个屋子弹琴的你圣洁的像天使,会让我移不开目光”。 啧,恋爱脑真的矫情地掉鸡皮疙瘩,偶像剧都没有这么恶俗的台词了。而且,现在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现在他就要去参加那个人和他的白月光的婚礼了。 贺闻谦派了车来接云砚,云砚一下楼就看见穿着制服的司机靠在车门边抽烟,像是等候多时,一见他下来就熄了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重生本该代表着抛弃过去,重新来过。至少第一天晚上他还是这么想的。可控制不住的,一天比一天更容易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看见风,看见落叶,看见任何本来无关的事物,都能最终联想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 就像行驶在机动车道时,云砚看着右边骑单车的人群就想起了,他大二那年拉着贺闻远周末骑行游城。 路上碰见一对情侣一手握车把,一手牵着对方,慢悠悠的骑着。他气鼓鼓打着铃儿从两人中间穿过去了,硬是让两人松了手。 贺闻远就在后面吃吃地笑,很快追到他身侧,说:“人小情侣招你惹你了?” 云砚认真目视前方:“哼,不注意交通安全。” 贺闻远笑得很是开心。拐进郊区以后贺闻远莫名放慢了速度,突然开腔:“这个路段很安全。” 云砚:“嗯?” 贺闻远:“手给我。” 云砚:“啊?” 然后就被牵住了。一路都没松开。 那时候他有太多想问的,却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想问他,你想说明什么?你骑车技术好?还是纯粹兴起想玩玩这种动作?抑或只是……把他当成白禾的替代品享受着? 明知道这种可能性最大,所以该义正言辞甩开才是……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开,自我蒙蔽着,心里想着再贪恋一会儿。 这一贪恋,就是四年。 到如今,只剩无言。 . 云砚和贺闻谦的车子前后脚到了小别墅,贺闻谦不知抽什么风也雇来一队保镖壮声势,一群人从车上涌下来,闹事的姿态。 下了车,却见贺闻谦穿着一身素衣,外面披着白色粗麻布的宽外套,像丧服一样,额上还系着白帻带,别墅外的保镖头目认出来人,上前干笑着问:“贺二公子,您这是干嘛呢?” 贺闻谦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吗?凶、丧之事,当素服素帻。我们家最讲礼仪,爸妈和大哥一定不会责备我的。” 他搬出爸妈,保镖一听以为是长辈默许他闹婚礼的意思,毕竟贺夫人反对此事人尽皆知。 保镖犹豫的当口,贺闻谦就要硬闯,云砚早已经按捺不住,立即冲上来拦住了他。 贺闻谦淡淡看他一眼,道:“我以为你和我是一边的,怎么,我误会了?” 云砚伸手去拽他头上的帻带,贺闻谦一把握住他手腕,那一刻的凶神恶煞居然和他哥如出一辙:“程云昭,你不会不知道我把你当朋友是因为谁吧!” 云砚一阵头疼加手腕疼:“你小子给我放开!手劲怎么这么大。” “你说什么?”贺闻谦皱眉,手攥地更紧了。 云砚差点就给他一脚,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才生生忍下去,好言好语道:“不是,你穿成这样是想干嘛?你不怕你哥打断你腿了?” 贺闻谦恶声道:“少来!我怕他啊?我就是要在这里给砚哥办葬礼,我看谁拦我!有本事他把妈叫来,看妈向着谁啊!” 云砚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脚,咬牙切齿:“你长本事了你!” 贺闻谦不可思议道:“你,你……” 【1973:宿主大大求你不要ooc了,你恨不得昭告天下你就是云砚???】 【云砚:……】 云砚深呼一口气,平心静气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的确和你是一边的,但是,你这样做,云砚也不会开心的。要是他还活着,他只会想要离那两人远远的,永世别再相见。你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他的脸了。让别人以为他多么放不下似的。” 【1973:弱弱地问一……】 【云砚:闭嘴。没有。滚。】 【1973:qaq嘤】 那句“他也不会开心的”总算是触动到了贺闻谦,他静静站了会儿,终于脱掉了这身装束,一言不发地推开门卫往里走去。 云砚接住他扔下的丧服,长叹一声,也跟了进去。没人再上前阻拦。 一楼正厅被改造成宴堂的样子,摆满了酒席花卉,云砚略一顿足,见没人注意自己,退了几步,闪身绕过正厅往后院去了。 事到临头终于还是怯场。 后院像是很久无人问津了,石板缝里都长满了杂草,云砚记得去年做实验把水稻种子不小心混进了一把玉米种子,懒得挑出来,干脆全带回来种到了后院,现在早没了吧? 过去贺闻远经常能看到,自家后院隔一季就长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批评云砚别总瞎种些没有观赏性的,影响市容。 于是云砚开玩笑说:“那就种棵香樟好啦,听闻江南有习俗,生了女儿就种棵香樟,等女儿出嫁时伐木作箱,盛满丝绸,喻‘两厢厮守’,咱们种一颗香樟,等它长大你就可以嫁给我啦!” 贺闻远拿捏着他的脖颈在耳边嬉笑:“我看还是把你种进去吧,挖个坑埋点土,就露出个头,每天我来给你喂点吃食,来年就能长出很多小笨蛋了。” 说完作势就要把他往一处坑里推准备给他埋了,云砚愤怒地挣扎:“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我这么爱你你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7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17 道:“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哥。”贺闻谦居然顶住了那道骇人的视线,并回了一句:“你也一样。” . 晚高峰过后,b市上空忽然笼罩起大片阴云,狂风摧折,电光横飞,不出片晌,轰隆隆降下暴雨,漫天弥漫着如同末日的气息。 还好被贺闻谦开车送回来了,不然此刻他就是落汤鸡了。 雷雨大作间,云砚匆忙把阳台的窗子关了,遮光帘也拉上半截,挡一挡外面耸人的景象。厨房刚烧的水开了,电热水壶咕嘟嘟叫个不停。他跑过去把插座拔了,回来时发现桌上的手机多了两个未接。 紧跟着是一条短信,来自同一串没存进通讯录的号码:我在你家楼下。 云砚吓得不轻,扯开窗帘探头望下去,暴雨卷着断枝乱舞,一片衰败,依稀间似确是有一个举着伞的人影孤立在其中。 这样的天他是不要命了吗? 云砚咬着牙回了一条:上来!!! 明明风雨缭乱,人头微渺,他却莫名觉得看到了,那人应是笑了。 都不用问人是怎么搞来自己家住址了,他只想问贺闻远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样的天气有什么要事非得亲自登门不可?不是才从博世分开没多久吗! 开了门放行,贺闻远带着一身泥雨的气息走进来,伞都已经坏了半面,全身上下已经湿透,发梢尚淌着水。 他喘着气扶住门框,抹了一把脸,弯了弯嘴角。 “你的车呢?”云砚皱眉问,随即扶额,“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晚了,你突然过来我家干嘛?” “在车里打了两个电话,你没接。”贺闻远居然用有些委屈的口吻说道。 “所以你就跑出来淋雨?”云砚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这是哪出戏?苦肉计?我说贺总,你……你想什么呢?” 贺闻远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他抖了抖湿淋淋的衬衫,挑眉看向云砚。 云砚叹了口气,往里让了一步,指着浴室道:“你先去冲个澡吧,我去给你找身衣服换掉。” 贺闻远从善如流,把屋子当自己家似的优哉游哉进了浴室。过程中还不忘往其他房间张望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家里果真是云砚一人。 云砚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大码的运动衫,又从抽屉里取了一件新的内裤。一边翻一边有种时空错位感。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把从前同居时的习惯拿出来。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看到后来有些困倦,渐渐歪在了沙发上,直到忽然察觉浴室水声已经停了,才倏然挺直背坐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好像上课的小学生。 贺闻远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上半身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匀称,胸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随手拿毛巾擦着头发。 云砚眼神完全不知道该往哪放。 正常的员工,是怎么对待突然冒雨上门并在自家洗了澡围着浴巾出来乱晃的上司的? 感到荣幸并夸赞对方的身材? 呸!gay里gay气的。 回避一下并提醒对方穿好衣服? 呸!做贼心虚。 “那个……”云砚清了清嗓子,尽量装作无动于衷,“洗完啦?” “嗯。”贺闻远头发擦的差不多,扔下毛巾徐徐走过来,宽肩窄腰,腹肌对称,令云砚垂涎的身材就放大在眼前,他俯下身,磁性的声音压了过来:“要检查一下么?” ☆、bsp;12. 云砚如临大敌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躲到一边:“贺总不要开这种玩笑。” 贺闻远并不着急,一派闲适地坐进云砚先前坐的位置里,用手背支着脑袋微笑道:“你说玩笑,那就是吧。来,坐过来。” “什么事啊?”云砚快速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我不累,站着就好。” 贺闻远又拍了拍沙发:“关心关心下属。” 云砚道:“哦哦哦,您来视察工作是吗,我可没偷懒,我把电脑搬来给您看看呗!”说完一溜烟钻进卧室里,把笔记本兼一大推打印的资料抱出来,搁到贺闻远面前:“您瞧,您瞧。” 贺闻远依然保持着微笑,要不是云砚太熟悉他,还真会被他这副体贴员工的好面目给骗了,忘记那宽和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攻击性。于是云砚始终不上前一步,隔着些距离,不使气氛落入对方的掌控。 但论阴险狡诈他怎么斗得过那只老狐狸,稍稍被问了几句工作上的问题,就放松了警惕,为了给“没太看明白这里是什么意思”的贺总指一指思路,一不留神已经凑到了近前。 贺闻远陡然发力把人拽入了怀中,文件散落一地也浑然不以为意,他一翻身,就将云砚困在了臂膀间,如一只仓鼠徒然在转笼中奔跑,逗弄者则好整以暇。 云砚毫不吝惜贺总裁的子孙根,举起膝盖就往那顶,贺闻远却有够幸运的,连续撩拨中了他的敏感处,害他整个人软倒进沙发。 “程先生对待客人未免太狠了点?”贺闻远惩罚似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云砚面红耳赤,挣扎间却把对方身上唯一那件遮羞物蹭掉了少许,差点露出不该露的部位。 “贺先生对待主人才未免太没礼貌了吧!”云砚吼道,眼神频频担忧地扫过那块浴巾,恨不得拿它罩在贺闻远头上去,把人包成个木乃伊才放心。 即使换了一具身体,可对那人气息的熟识似是刻在灵魂里,轻而易举就被点燃□□,仅仅是对方贴着耳畔说话,他就能回忆起那只灵活的舌舔舐自己耳垂的触感,产生那一块湿润的错觉。 “你好像很怕我?”贺闻远心满意足的看到身下的人无力反抗自己,自暴自弃地闭住眼任他作为,但眼睫分明又在扑簌簌颤动不停。 可爱的事物真是激发人体内的暴力因子。贺闻远笑容有些残忍,重重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云砚猛地睁开眼用力推他,“贺闻远你是狗吗!!你快给我起来!” 贺闻远凑过唇去,安抚的轻轻在他脸上蹭了蹭,柔声道:“不是你说,想当我的小情人吗?” “我开玩笑的!”云砚低吼。 “可我当真了。”贺闻远低笑了一声,定定看着他的眼,手上不安分的动作忽然停了,良久,把头深埋进云烟脖颈,深吸了一口气,极轻极轻的说了一句: “我很想你。” 云砚整个人都僵住了,推拒的力量瞬间消失。两人起伏的胸膛紧紧相贴,亲密的如同未曾有过裂痕。 我很想你。 只这一句,他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如果这句话是对云砚说的,该有多好? 但不是。这是对程云昭,对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情话信口拈来么?云砚终于明白,原来贺闻远过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18 去那些温情蜜意实在来得容易,对云砚可以,程云昭也可以,谁都可以。通通不过是哄人上床的手段罢? 他甚至有些恶毒地想说,怎么,白禾那方面满足不了你吗?就这样还想和人结婚,你们才不会幸福!互相折磨去吧! ——我很想你。 可我恨你。 情为他生,泪为他流,心为他死,命也为他尽,到头来以冷眼相赠,以枪弹送别。转身笑哄他人,笑也廉价,吻也廉价。恨他铁人石心。 贺闻远未曾察觉云砚的异样,窸窸窣窣又动了起来,轻啄他的面颊,掠过鼻尖,来到唇角,擦着双唇低声道:“我想要你。” 他的手已经灵活解开了云砚的扣子,觉察到身下的人并没有反抗,动作便更为大胆,吻也深入了进去,撬开牙关卷住他的舌,百般品尝可口的香甜。 但云砚的反应也太过死寂了些。 贺闻远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眼角有一行湿润滑过。 贺闻远也僵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温柔的抹去了那痕迹,片刻,俯身又吻住了微张着喘息的唇。 云砚终于伸手推了他一下,手腕立即被攥住,他微微皱眉,唇上却被贺闻远咬了一口,听见那人哑着嗓子道:“我不碰你。” 云砚张开了眼睛瞪他,浓艳的唇色像在一同无声控诉:这叫不碰? 贺闻远笑了笑,从他身上起来。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换洗衣物往卫生间走去,边走边说道:“借我住一晚?” 云砚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未歇的暴雨,低下头,默不作声。贺闻远倚在门框低笑了一声:“知道了,我这就走。” 云砚张了张口,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 . 博世和合作公司的大型医药地产协力会总算正式召开。 公司参加会议的全是这个总那个总,就云砚和另一个同事作为两个不起眼的小喽啰夹在其中,而那个人还是日语翻译…… 于是云砚倍感压力,全程仿佛在乱入。 贺闻谦也来了。被他老爹贺董事长逼着来观摩学习的。但他来了以后就在四处撩妹,要不是行政部经理看他长得和贺总十分相像,猜出他身份,差点就要叫人把他赶出去了。 后来还是贺闻远过去教训了他几句,他才收敛一点,老老实实找了个座位坐着认真听领导们发言。 唐总的发言稿完全是云砚写的,其中有部分日本那边的代表十分感兴趣,提问了几句,唐总直接点了云砚上来解答,贺闻谦在台上乍看到云砚还挺惊讶,随即到现场摄影身边要过来相机,给他拍了几张风采照。 他端着相机把照片放大了欣赏,蓦地看见什么,手顿了一下,又迅速放大了某个部位。照片上的人倾身听着前排代表讲话,表情认真,但微开的领口底下,分明有一块暗红的暧昧痕迹。 虽说是冒牌的男朋友,但为什么他有种被戴了绿帽的错觉? 那么野蛮用力,可不像女人咬的。除非程云昭爱好欧美妞那口?说起来他也没说过他喜欢的是男人吧。 不过,就算是,他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干预人家的私生活。只要那个留下痕迹的人不是…… . 上午的会议告一段落,合作方被领着去附近酒店吃饭。 云砚紧绷了一上午,连饭都懒得吃,正想回办公室小憩一下,出了议事厅就被人抓着手腕拽到角落。 差点叫出声来,直到看清突袭的人是贺闻远。 这一刻他几乎是破罐破摔的心情,从一开始满心恨意企图报复,到后来见面便痛苦,只想逃离,到昨夜,无端被他吹皱一池春水,然后失眠了一整夜。 如今,既然已放弃了任务,放弃了重活下去的可能,最后的日子里,他不想用来努力忘记那个人给的痛了。 注定忘不干净的。 就用来……制造最后一点点虚幻的快乐吧? 自己骗自己,他挺有经验的。 贺闻远刮了下他的鼻子:“今天表现不错,合作方对你赞不绝口。” 云砚给自己洗脑真的是快,这就把眼前人过去种种恶行暂时存档,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有两把刷子,立即挺了挺胸膛,露出点小骄傲:“那是当然,我很专业的。贺总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加加工资。” “加,得加。”贺闻远笑道。 那笑容未免太宠溺,云砚有些不自在,偏过头说:“那多谢贺总,麻烦贺总让一下,我回办公室了。” “不吃饭么?” “有点困。” 贺闻远揽住他的肩往外走:“去我办公室,我那有床,你躺一会儿。” 被揽着走进了人群之中,云砚原本挣扎的动作赶紧停下来,怕被人看出不对,只好假装哥俩好的顺着贺闻远。 “不用啊!我趴桌子上眯一会儿就好了。”云砚小声道。 “没事。”贺闻远不容置喙的揽着他进了电梯。 算了,既然有床,不躺白不躺。贺闻远一会儿还要过去陪合作方用餐呢,才没空干些什么。 云砚妥协了。 果然,贺闻远把他带过去以后,看了看时间,放下钥匙说:“桌子上有申容订的餐,你睡起来吃一点,不许饿肚子。我就先走了。” “嗯嗯。”云砚点头,就差把“你快点走吧别磨蹭了”写在脸上。 贺闻远无比自然的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扬长而去。 “再说一遍我那句话是开玩笑!不作效!别吃豆腐吃的这么理所当然啊喂!”云砚朝他背影扔了个枕头过去。 那人关上门走了没两分钟,忽然又敲门。 忘带什么了?云砚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去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贺闻远。 门口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双散发着阴狠的眼。 “小谦?”云砚意外道,“你怎么……哎?!干嘛?” 贺闻谦一把将他拽到眼前,扒开领口看了个清楚明白。云砚不明就里,拍开他的手骂道:“抽什么筋啊你小子!” “你跟我哥睡了?”贺闻谦的语气冷到了冰点,说出来的话真是要吓死云砚。 “你、乱说什么?!”云砚三分虚七分恼的瞪他。 贺闻谦却比他还恼,死死拽着他衣领不放:“程云昭,我哥到底哪里吸引你们,一个二个都上赶着倒贴?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人了!你当自己是什么?!啊?” “你松手……我知道!我知道!”云砚也吼道。 贺闻谦冷笑一声:“你知道个屁!你他妈真是砚哥的朋友?你要真认识他,我不信你还会犯这种贱!” 犯贱。他确实犯贱。他承认自己放不下那个人。可不是犯贱吗。 “还是说,你其实是为了前途才抱我哥大腿?今天这个机会,也是我哥给你的吧?否则以你的职位,怎么会参与到这个会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19 议里?”贺闻谦瞪着他,双目通红,“你弄清楚,贺家的继承人是我!如果为了事业你们该讨好的人是我才对!!” “你小声点!别在公司这么吼!被人听见你说这话,对博世影响不好。”云砚想把人扯进屋子里来,但贺闻谦一把甩开他的手。 “程云昭,你明天就辞职,离开博世,离开我哥,我帮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贺闻谦一字一句认真和他说,甚至拿出手机翻起通讯录,立即就要帮他联系下家,证明所言非虚。 云砚按下他的手道:“你冷静点行不行!我不是、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你喜欢他?!” “不是!”云砚立即大声否定。 “那是什么?!” 云砚头疼万分,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在他的追问下终于待不下去了,推开人就往外走。贺闻谦在他身后吼道:“程云昭!你若不辞职离开我哥,就别再联系我!我们再不是朋友!” 云砚的背影无比狼狈,只剩下逃走的勇气。 ☆、bsp;13 协力会开展的非常顺利。送走了日本合作方,博世晚上订了酒席办庆功会。 席间唐总观摩着总部这边云砚颜值最高,就叫他去敬其他分区的老总酒,云砚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 一杯酒都没下肚,就被人拦下了。贺闻远接过酒杯揽了揽云砚的肩,对众人笑道:“这小孩可是大功臣,中午都没吃饭呢,让他先垫垫肚子再喝,我来敬诸位。” 贺总都发话了,谁敢置微词。唐总也赶紧说:“对对对,是我疏忽了,小程你快坐下先吃点东西。” 云砚在贺闻远的庇护下得以生还,刚坐下来,就感到一道目光刺在身上,左右看了看,发现是简学鸣盯着自己。 简学鸣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吃菜。但他就没有云砚这么好运了,他平日里在公司靠着一张毒嘴和负值的情商得罪过不少人,此时这些人都想在酒桌上讨回来,变着花样灌他酒,红的白的混着来,三下两下就晕了。 云砚想上去替他挡挡,但贺闻远总拦着他,表面上贺闻远和其他老总谈笑风生,不知哪里还长了双眼睛,一刻不松懈的守着云砚。 云砚颇有些食不下咽。 贺闻远看出他食欲不振,给他夹了些凉菜,云砚想提醒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在人前做这种事,还没开口,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阴影,抬头一看,简学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简学鸣看样子是喝高了,指着贺闻远:“贺、贺总。” 贺闻远略带诧异,询问地看向他。 云砚生怕简学鸣醉到口不择言,忙起身插到两人中间:“鸣哥,你喝大了,快回座位歇会儿吧。” 简学鸣反应慢半拍的看向云砚,复又指着他道:“程云昭,你给我过来。” “哎好好好。” 云砚刚走出一步,胳膊却被贺闻远拽住。他浅笑道:“怎么,简经理是想来和我喝一杯么?” 简学鸣立即道:“喝就喝!来!” 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么一吼一桌子人全看过来,见他满了酒杯眼也不眨一头闷进去,看着贺总的眼神倒像看仇人。 贺闻远却没给他这个面子,酒杯动也不动,皮笑肉不笑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简学鸣当真醉了,壮着胆子直呼自家老板姓名:“贺闻远,我告诉你,他程云昭是我采购部的人,你爱玩谁玩谁,别老把眼睛放在着我们采购部的人身上!” 云砚懊悔没拦住他,慌慌张张站起来:“鸣哥你这话说的……” “你、闭嘴!”简学鸣吼他。 贺闻远也道:“坐下,让他说。” “让我说是吧,我说,我早就想说了!”简学鸣一脚踩到凳子上,就差站到桌子上去了,周围人见他要出言不逊,早涌上来按住他劝解,他却不管不听,指着贺闻远:“你他妈已经忘了有个叫云砚的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云砚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从他进公司起,我把他当亲徒弟教!老子虽然看不上他跟你搞在一起,但你丫就因为看上那什么姓白的,二话不说就把他踹出公司,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丫不配当老板!” 简学鸣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在云砚脑中,令他无地自容。他其实从没想到简学鸣心中是这样想的,他一直以为鸣哥瞧不起他,早想把他踢出公司。 这一刻他也很想上去告诉简学鸣,云砚没事,不是贺闻远把他赶出公司……是他自己回不来了。贺闻远只是瞒住他的死讯罢了……但其实他没死,他好好的,回了采购部,现在就站在这里。 简学鸣吼声愈大,全场愈安静。到后来几乎是鸦雀无声了,都心惊胆战看着贺闻远,等他一句话定生死。 贺闻远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除此之外却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他缓缓站起来,先是说给大家听:“我身为博世集团的ceo,自然和在座各位一样希望公司往好的方向发展,绝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决定一个人的去留,这一点请大家信任。” 他低头满上白酒,静静对简学鸣道:“云砚的事,是我对不起他。”说完一口闷下。接着又连干了三杯,丝毫没有停顿。 到第五杯时,云砚伸手按住了他,垂着头低声道:“够了贺总,你今天也喝得够多了。” 他说完,周围人也纷纷劝酒,还有把简学鸣往回拉的。简学鸣推开众人,定定看了贺闻远半晌,把酒杯往地上一掷,扭头走了。 云砚低头看着那一地碎片出神。 其实贺闻远前几句说的也不错,连简学鸣这样的人他都能容,又如何容不下他呢。 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正视自己死亡的那天。他一直自我暗示,是贺闻远移情别恋了才要杀他后快,罔顾四年情分。其实,那也不过是贺闻远权衡之后的选择罢了,当时绑匪叫贺闻远放下武器过去自裁,若他照做,绑匪也不见得就守信放了人质。 所以贺闻远先下手占得先机,借此脱身。他只不过在自己的性命和云砚的性命之间,选了自己。又如何指摘呢。 即便没有白禾,他也无法要求贺闻远爱他胜过自己,甚至拿命来赌。 何况贺闻远也是想过救他的吧?不然也不会来一趟了。 如果忽略他开枪前说的那些绝情至极的话,其实本来也没必要那么恨他。恨就恨自己时运不济吧。 这天晚上,云砚悄悄给自己家打了一个电话,是他爸接的,爸爸问他:“小砚啊,什么时候回家啊?都大半年没回来看我和你妈了。” 云砚的话哽在喉头难言,他前段时间打电话时,还坚信自己会活的好好的,还在想如何编造一个自己微整容了的故事回家骗爹妈。后来他放弃了任务,又想,就编一个自己远游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4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24 了贺闻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偶尔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等一行人进了办花灯会的街道,云砚才晓得这热闹是个什么由头,敢情今天正是农历七月初七,乞巧节。 月上柳梢,灯火如昼。街上红男绿女摩肩接踵,耳边尽是欢声笑语,入眼尽是银花火树,一城繁华。 这节日气氛过于浓厚,云砚走在贺闻远身边,越来越觉着非常不和谐,便想找点什么话头化解一下,于是指着不远处一个糖葫芦的小贩问郁诗楠:“郁小姐想吃糖葫芦吗?” 郁诗楠眼睛一亮:“要!”然后晃了晃贺闻远的胳膊,“闻远闻远,给我买糖葫芦!我要吃那个橘子的。” 贺闻远顺着她指向望过去,竟然点头,果真过去排队了。 郁诗楠拍了拍手笑道:“闻远哥哥最好啦。” 其实郁诗楠长得还是非常标致的,此时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云砚要是个直男估计也要动心,但令他崩溃的是1973居然在他脑子里犯花痴,学着郁诗楠的声音说【闻远哥哥最好啦~最好啦~哎呀真可爱,宿主你就是想要这种萝莉音啵?】 【云砚:我只想要你闭嘴。】 过了一会儿贺闻远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橘子的给了郁诗楠,还有一串草莓的递给了云砚。 云砚眼皮一跳,看着贺闻远不动作,贺闻远也十分有耐心,就那么举着看着他,云砚只好心情复杂地接了。 “谢了……” 一定是被1973给洗脑了,那一瞬间他差点也想说一句“闻远哥哥最好啦”。 然后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吓到,想疯狂抽自己耳刮子。 事实证明天热不要吃糖葫芦,那糖全粘在嘴里,糊的说不出话来。郁诗楠看样子也深受其害,口齿不清地对云砚说:“你为什么非要想吃糖葫芦啊?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这锅甩的……云砚面无表情认命:“因为我戏多,行了吧。” 郁诗楠差点被橘子呛着,幽怨地瞪他一眼,贺闻远亦好笑地看了看云砚,眼神下移到那串糖葫芦上,云砚察觉到他的视线,生怕他做出什么上来舔一口的行径,赶紧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吞掉了。 贺闻远微笑:“这么好吃?” “好吃个毛线球球,”云砚捂着嘴呜呜道,“假牙都给我粘掉了。” 贺闻远这下真的笑出声来:“哦,那快点安回去,要不要我帮你掩护一下?” 云砚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痛苦的吃完糖葫芦,郁诗楠又恢复了活力,看着街上纷繁如锦的花,便拉着云砚问这个叫什么,那个叫什么。云砚有些答得上,有些答不上,万分无奈道:“我是学中药的又不是学景观园林的,哪里全知道啊。” 郁诗楠又往某处一指,云砚看过去,眼神却是一顿。 郁诗楠说:“这个简单,我也知道!香槟玫瑰嘛,我说的对不对?” 她指的那条街热闹非凡,似乎聚集了很多夜市小游戏,那个被他们指着的卖花小贩听见了他们对话,大声笑道:“对喽!香槟玫瑰,先生小姐买花吗?七夕特供,买一支给心上人吧?” 这一路上推销卖花的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众人都不打算领情,虽然那花确实挺好看的。大概看出他们中有不止一个人对这花有兴趣,小贩不遗余力继续推销:“我们家还有节日活动哦!参加情侣小游戏,赢了就免费送你们一朵!” 他指了指地上放着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书写着各种各样的小游戏,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围过去看。郁诗楠撺掇贺闻远选一个玩,贺闻远便上去抽了个签,抽到的是“你画我猜”。 “啊,怎么是这个,我画画很烂的啊!”郁诗楠埋怨道。 贺闻远捞过云砚:“你来画。我猜。” 云砚就莫名其妙被推进游戏圈子里了。 其实他刚才会驻足,并非对什么游戏感兴趣,只是被那花勾起一点陈年往事。 大学时他和班里人聚餐,恰好隔壁包厢是贺闻远和另一群人,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贺闻远输了,选了大冒险,出题人让他去门口买一朵玫瑰,当着一个男生的面吻一下花然后送给他,男生接受才算过关。 贺闻远买的是香槟玫瑰,送给了恰好出来透气的云砚。 后来云砚想,当时街上那么多人来人往的男生,他会选他只是因为认定不会被拒绝吧。毕竟他的爱慕那么明显。连收到游戏性质的花都红透了脸。 事后还偷偷吻在贺闻远吻过的位置,做了一夜说不得的梦。 如今他脸皮倒是厚了,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和贺闻远玩游戏,也能保持面不改色。 也许因为其他摊位上都是男女情侣在玩游戏,这边却是两个帅哥,所以吸引到格外多的围观群众,还纷纷在边上起哄。 摊主递给云砚一沓画纸和一支马克笔,让他在坐在凳子上,贺闻远坐在他对面,手上举着词牌面向云砚,当然他自己看不到。 摊主向围观的人再一遍介绍规则:“这个是非常考验默契的游戏,限时内答对十道题才能过关!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人点头,于是摊主开始计时。 第一个词是经纬度,云砚迅速画了个地球,重描了几条线,贺闻远当即猜对。接下来的词也都很容易,手套、黑猫、近视眼,直到第六个词是华山,云砚琢磨了一下,画了两个小人在一座山上比剑,本来以为还要加点什么提示,没想到贺闻远一口猜出是华山。老板大呼两人够默契。 接下来是一个成语,鹤立鸡群,云砚先是画了一群小鸡仔,然后画了一只仙鹤,忽然坏脑筋一动,把那只鹤画的狼狈不堪,毛炸起来,还掉了一地,脸画成了一张卡通人脸,简直就是q版的贺闻远。 这“贺”立鸡群生动形象,郁诗楠带头叫好。只是贺闻远本人嘴角的微笑让云砚寒毛直竖,赶紧正襟危坐,把那张纸翻过去了。 这套题虽然没有特别刁钻的词语,但非常随机,物品、成语、形容词、地名人名,要不是非常默契的人,还真的很容易跳跃到跟不上对方思路。 但摊子中心的两个人一个画一个猜,猜的人毫不着急,仿佛完全信任画的人能画好。而画的人也能即时根据猜的人说错的词信手改两笔,立即就能答对。 郁诗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这两人初见那天她也在现场,她绝对不相信他们认识不足三个月。 要么这两人是灵魂知己,一见如故,要么两人早相识相知到一定程度,而且绝对有一起生活的经验。 就比如接下来这个词,安娜卡列宁娜,云砚画了一个卧轨的女人。一般人还想不到书名去,他就又在图两边加了个书名号,贺闻远还在思考,于是云砚又在画上标了个数字5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25 ,贺闻远顷刻说出正确答案。 数字5代表什么?郁诗楠完全想不明白,现场除了他们两个人,根本没人看明白。他们两现在就像有自己的小世界,将旁人都划分了开去。 其实写数字5时云砚也没多想,他知道贺闻远的书架是分门别类的,经济、管理、建筑、音乐、文学……然后给区域标了数字,每一块又精细的按字母排序摆放。 5是文学区。贺闻远轻易get到了,理所当然到似乎压根不用考虑一个问题:只误入过他书房一次的程云昭如何记性和观察力那么好? 灵魂知己、一见如故大概还做不到此等默契。 郁诗楠觉得他们俩看起来更像后者。 但其实无论是哪种,她都不太想接受。 这时候时间才过去一半,他们已经猜到第十个词,眼看就要过关了,并且这个词非常简单:法国。 云砚想也不想就画出了塞纳河沿岸的风景。 本该一眼就认出来是哪的贺闻远忽然没了声音,云砚以为是自己画的不够逼真,便又添了些细节上去,可对面还是悄然无言,只怔怔看着那简笔画。他有些着急,拿笔杆敲了敲画本。 贺闻远却缓缓站了起来。 ☆、bsp;17. 云砚有些懊恼,他还不如画国徽来得快。 只是那个剪影太过熟悉,曾经临摹过千百遍的画,因而下笔不过脑。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许是自己画的太过抽象。 毕竟原画就有些意识流。 反正时间绰绰有余,他撕掉这张,重新画了一幅写实派的。 贺闻远终于从失态中回过神来,但他就那么看着云砚把整幅画画完,硬是等到倒计时最后五秒才开口说出答案。 云砚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觉得哪里怪怪的,无所适从地在攥了攥马克笔。 老板率先鼓掌祝贺他们,并让两人挑选一支花作为战利品。 两人不约而同把手伸向了那朵香槟玫瑰,一同触摸到了对方的指尖。云砚率先把手缩了回来,贺闻远便顺势摘走了那支。 云砚心里苦笑,想赶紧脱离人群,然而贺闻远却将花置于唇边,低头轻吻了一下,然后递给了他。 前些日子怎么撩他都好,总归他还能判断出那人虚情假意的部分,尚有余地退后一步,免得死无全尸。可现在贺闻远这样的举动,每一寸神情都提醒着云砚想起过去,麻痹他的敏感神经,好像……送花的人真的深情至斯,一如既往。 怎么可能。 云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拒绝了那朵花。他摇头退了一步,再一步,然后挤进人群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人声鼎沸,却没有唤他名字的声音。若他回头,或许能发现,贺闻远的目光穿越汹涌的人潮始终跟随着他一路远去。连动作都没有改变分毫。直到他身影消失在眼瞳,消失在月色中,像带走了一整季赶来搭桥的喜鹊。 所谓天堑,不过如此。今夜银河的水,该是冷的吧。 . 云砚打车回了自己的宾馆,他和简学鸣住一间双人房,进屋时简学鸣都已经上床准备睡了,看见他立即质问上哪儿野去了,电话也不接。云砚伸手往口袋一摸,动作凝滞了一下,又摸遍全身上下,沉痛的发现手机丢了。 就不该那么仓促的往人堆里挤!倒霉。 不知道那人会不会联系他……算了,也好,就让贺闻远以为他避而不见关机了吧。若是在手里,他怕没那么大毅力。手机是程云昭的,本就如同空白,现在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只是这两日工作上稍有不便。 翌日清早,云砚去监督人参粉过筛和晒干。 晾晒的地方在一个太阳房里,位于工厂后面的仓库,仓库的二楼连通着太阳房,为了运货方便,一二楼间架起了一个铁板,铁板底下安装了滚轮,控制摇杆在一楼,平时需要运货就把板子摇上去,人也只能从铁板上通过。 太阳房是一个塑料棚,风景很好,云砚站在棚子最里面向远处眺望,心清气爽,几乎是这趟出差最平静的时刻了。 贪恋这里的视野,他就一个人留下来多待了一会儿,因为没手机也没戴手表,也没什么时间概念,不知道放风了多久,他准备下楼,却发现那个铁板不知道被谁给摇下去了。 明明那些工人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他们给他留个路,那些人知道他在上面,也不可能把板子放下来的。 没有铁板,太阳房就如同仓库里的一座孤岛,没有任何路径可以下楼离开。云砚顷刻变得孤立无援。他吊着嗓子呼救了几声,但仓库太大,外面人根本听不见。早上刚刚做完工作,一时之间工人们不会再回来了,要是没人发现他不见可就惨了。 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水源食物,从昨天晚上回来他就有些头晕,早上也没吃早饭,要是在这里呆几个小时,他真怕自己会昏过去没人察觉。 只好先暂时保存体力。 【云砚:1973你说你是不是废物,手机被人摸走你也不提醒我,铁板被人放下去你也不提醒我。你只会提醒我还剩多少天,你说你是不是废物?是不是?】 【1973:统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云砚:你就没有点儿高端技能?监测一下谁给我摇下去的,该不是有人故意害我?】 【1973:谁害你啊……郁诗楠?不可能,小姑娘那么可爱才没有那个坏心思。】 【云砚:天天可爱可爱的,不明白你们是跨物种的吗?还有啊,你统龄几何了?跟人小姑娘有代沟吧?】 【1973:……宿主你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能不能对唯一的小伙伴态度好点?要我说你……欸你你你看,底下是不是有个人影??】 【云砚:卧槽你不要吓我。】 云砚往棚边走了走,扒着墙沿往下望,果然看见光线暗淡的仓库里似乎站了个人,那人就站在控制杆旁边,此时也抬头看他。 云砚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熟人。 “白禾……?”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在b市吗?该死……不会是郁诗楠言出必行了吧……那个视频,一定是那个视频,白禾来问罪了。 云砚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你这是走错路了吗?快帮我把铁板摇上来,就是你左手边那个。” 白禾嗤笑了一声。 云砚立刻就死心了。 “程先生,”白禾冷冷说道,“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 云砚不悦地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白禾说,“做错了事,就要面壁思过。我今天只是给程先生一点小小的惩罚,希望你长个记性。”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26 他说完就要走,云砚立即吼道:“喂!你搞清楚情况了吗,是你男朋友非要来招惹我!!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你给我回来!” 白禾脸色发青,转过身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招惹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趁着他对那个人内疚……你,呵呵,你以为他对你的兴趣来自于谁?”白禾的神情忽然有些玩味,“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和阿远之前的一个床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那个人死了,阿远是因为那个人才给你点好颜色。一个替身而已。” 这下轮到云砚发笑了:“那又怎样?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找替身,该难过的是你吧?” 白禾脸上真可谓精彩纷呈了,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咽下恶气,低声骂道:“自甘下贱!果然像他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 “白禾学长,”云砚叫住他,沉着嗓子道,“你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说云砚,他会生气的哦。他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想他。” 白禾听到那个称呼,像撞了鬼一样看他,呼吸急促了片刻,等平息下来,伸手在调控箱里操作了几下,最后留下一个冷笑,转身离开。 云砚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过了十几分钟,他就感觉到太阳房里气温降了下来,刚开始还挺凉快的,到后来就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他把门打开,连通着外面,但冷气毕竟是从这里面吹出来的,加上他没有进食,血液循环慢,坐久了就觉得有些冷了。 只好站起来运动运动,但是很快就没了力气,便尽量往门口坐些,祈祷有其他人前来救援。 他真没想到白禾下得去这种狠手,看着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以前,他还亲口祝福过他和贺闻远,如今却说他只是个床伴、不是什么好货。 虽然床伴可能是个事实。 一开始还说什么“别碰别人的东西”,贺闻远算什么东西?就不是个东西! 云砚在心里一会儿咒骂那两个人,一会儿迁怒于系统,一会儿又是自怨自艾。 到后来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躺在里面睡了一觉然后被冻醒来,既冷又饿,昨天的头晕劲还没过去,一站起来就感觉整个人都飘忽了。 渐渐天色黑了下去,云砚觉得脑子混沌,这次再睡过去可能真的醒不来了,他想到系统还有个技能在,开始考虑要不要用一下了。他真怀疑白禾是想杀了他。 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云砚余光瞥见一道手电筒的光打进来,四处照着,然后打在了他身上。 很快那人摇动摇杆把铁板搭上来,仓促间连灯都忘记打开就冲过来。 得救了。云砚笑了笑,觉得来人简直是天使。 他撑着身体往门口走去,想立即离开这个地方,但站起来的时候脑内供血不足,一阵眩晕,脚下一滑。 “小砚!!” 那个人大声喊,声音里尽是肝胆俱裂的味道,1973的叫喊也在脑中双重奏,云砚清醒了一刻,用力扒住了地板,才没有掉下楼去。 底下那人跑得比奥运会百米冠军还快,几乎瞬息就冲到了他身边,把他拉回安全地带,然后卷进了怀里。 清淡的果木香掺杂着不常有的烟味……属于贺闻远的气息,此刻居然这么温暖。 你今天又抽了多少烟啊,不是已经没有烟瘾了吗——第一意识竟然是想问这个。 云砚冷得发抖,不由自主往怀里钻了钻,那人把他搂的更紧,心脏跳动的非常剧烈,似是心有余悸。但云砚忽然反应了过来了什么,猛地挣扎开来,震惊道: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bsp;18. 你刚才叫我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男人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却很快面色如常。自控力使他的反应天衣无缝,等云砚看向他时,那面上只流露出一丝歉意。 云砚懂他的意思了,低头讷讷道:“我和你那个……故人,太像了是吗,不光是长相,对吗?” 贺闻远没有回答。但云砚想问的远不止这些,刚才男人情急之下的情绪再真实不过,充斥着慌张和关切。 也许人在身体脆弱时很容易感性,他几乎是怀着些期待和忐忑,小心翼翼问了出来:“你真的是因为我像云砚,所以才对我百般关注和照顾吗?” 贺闻远沉默了一会儿,却只说:“是很像,刚才……弄错了。抱歉。” 他这样回答,后面的问题便怎么也问不出来了。云砚失落的垂下头去,然而贺闻远却抬起他的脸,认真说道:“我也有问题要问你,昨天的最后一幅画,你从哪里看来的?” 云砚怔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副塞纳河的简笔画,一时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是有原画的?” “果然有?”贺闻远显得有些不合常理的激动,“你在哪里见到的?现在还能找到吗?告诉我!” 几乎称得上失态了,云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别急,慢慢问。那画是我……哦不,是云砚学长很多年以前无意得来的。” 贺闻远不自觉的手上用力:“那是我母亲的遗作。” “你说什么?!”云砚大吃一惊,舌桥不下,“你……你……是你……” “在哪里得来的?”贺闻远追问,但从表情看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两人皆是不亚于对方的惊异。 “医院,医院……”云砚难以置信道,“是你,十年前我在……云砚在医院碰见的那个小孩,是你?!” 贺闻远激动的双手发抖,捧起云砚的脸庞细细描摹,太阳房外的风雨似都静了,月影透过棚窗洒进来,手电筒落地,那束灯在黑暗中滚动,停止。 而贺闻远怔忡呆愣,似大喜,又似大悲。最后,却是笑了。 “竟然是你……” . 十年前,云砚在医院遇见过七岁的贺闻远。他们谁都不认识谁,十年后,也谁都没认出谁。 那年贺闻远生母逝世,被父亲强行带回国,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只带走了一幅油画。起初他百般反抗,折腾到大病,只知死死抱着母亲的遗物不放,嚷着要回去。再后来,终于明白暴力反抗最是无用,开始锋芒内敛,不形于迹。他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脱离父亲的控制。 医院那次大概是最后一次表面上的反抗,他趁着保镖离开拔掉了手上的吊针,却很快被发现,于是满医院的躲藏,然后在走廊转角遇到了小云砚。 彼时他躲在长椅下面,听见了保镖走近,询问云砚的声音:“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另一个小朋友呀?告诉叔叔好吗?” 小云砚脆生生道:“没有耶叔叔。” 保镖继续耐心哄他:“没有骗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30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0 了他从白禾的病房跑出来吗?他一定知道了,自己对他舍命救下的人做了那样恶劣的事,因此失望吧。 但又为什么要冒认掩护他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呢。 医生显然也非常惊讶:“是你?!为什么?听说是你拼命保护了副驾的人,现在这又是来哪出?” 贺闻远道:“我只是见他受苦,一时糊涂想替他早点解脱。” “真是糊涂!”医生呵斥。 贺闻远便垂着眼帘由他批评教育,偶尔应一句“不会了”、“知道了”。 医生气急败坏的走了,云砚也想离开,却被贺闻远拉住手腕强行拖拽着往角落去。云砚见他满脸憔悴之色,竟是不忍挣扎,便被他拉扯着到了无人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贺闻远蹙着眉劈头就问。 “对不起。”云砚垂下头去。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那你要我现在过去跟白禾说吗?”云砚行尸走肉似的面无表情,“需要跪下求他原谅吗?” “程云昭,你给我好好说话。”贺闻远掐着他的后颈把人带到了眼前,“你那个辞呈是怎么回事,车票又是怎么回事。一件一件给我好好交代。” 云砚原本无波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你,你派人跟踪调查我?!” 他辞呈和车票都是去了附近的网吧操作的,贺闻远光是看到辞呈再去查没这么快,一定是得知了他的去向,又去网吧调了浏览记录。但贺闻远人在病床上哪里想得到这些,除非他早就叫人这么干! 贺闻远被这样质问,一点底气不足都没有:“你上次被人关在太阳房失踪了一天,知道我有多着急么?我只是以防万一。” 说着他又露出几分凶相:“没想到这次是你自己要走。” “那又怎样?”云砚撇开脸去,却被他狠狠扳回来。 “你休想离开我!” “贺总,你是不是有病?”云砚怒气上涌,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用力拽开他的手臂,没想到这个伤患力气还有这么大,他挣脱不动,便拳打脚踢,指着重症监护室吼道:“你心心念念了六年的白月光在那儿呢!不是眼前的这个!你抱着我不放做什么?忘了是谁不要命也要救他了?还是说,你想让我去给他赔礼道歉下跪磕头吗?好啊!一句话的事!你说就是!” “道你妈的歉!程云昭你给我听着,你拿出点现在对我大吼大叫的勇气行不行?”贺闻远也怒火冲天,俨然忘记这里是医院,用同等分贝的音量吼了回去,尾声颤个不停。 “拿出勇气做什么?”云砚凝滞了一下,“你搞清楚状况了吗贺闻远?!” 云砚原本怒火中烧的气势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中弱了下来,脑袋有片刻当机,费力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贺闻远满脸怒其不争,在前面那些连珠炮似的质问声中,竟然似乎还产生了几分委屈和不快。 “搞不清状况的人是你,”贺闻远双眼发红,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似乎已经全然不管不顾后果,“我他妈没有什么白月光,有也是你,白月光是你,红玫瑰是你,通通都是你,只有你!!!” “你在说什么……”云砚如同听见了天方夜谭,甚至笑出了声来,“你骗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贺闻远一定是疯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表现。这是云砚内心里唯一的想法。 没有人这么矛盾,一边说爱这个一边舍命救那个,他当自己是什么?情圣吗?又当他是什么,哄哄就信了的傻子吗? 一定是疯了,精神不正常,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贺总。”云砚甚至有些无力的垂下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就像包裹着彩色糖果的漂亮外衣,内里却是锥心的琉璃刺。 “你知不知道这么说很害人的啊,我万一当真了呢,我他妈做梦都想听你对我说这些话。”云砚咧着嘴大笑了两声,却比哭还难看,“你刚才看到了吧,我想害死白禾的事……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杀了白禾抢走你!!” 他们都疯了。真心话还是胡言乱语,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只知道言语像落地的跳珠,不受控的飞溅四散。 然而贺闻远的反应没有他预料中的震惊、恶心、嫌恶、鄙视,他的回答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有点缥缈,有点冷酷,有点……难以置信。 他一字一句狠狠道:“那就杀了他,和我在一起。” 是幻听了吗。 还是……果真疯了。 轰隆隆—— 他怎么好像还听见了世界在崩塌破碎的声音。 眼前有山一样的阴影訇然倾倒,天崩地裂,天昏地暗。曾经两次出现过的那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头晕感霎时间笼罩了云砚。 可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迅疾,都剧烈。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贺闻远几近崩溃的面容,下一秒,意识倏然瘫痪,抽离。 如同断了线的关节木偶,吧嗒一声,摔落到地上,四肢乱折,再无半点儿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揭秘惹ovo ☆、bsp;21. 柱形的培养皿中躺着一具没有自主活动能力的身体。 他的四肢和脑袋上连接着各式各样的导管,另一头是一个大型仪器,精密的数据显示里面的人仍旧处于植物人状态中。 他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却没有意识。 有那么一刻,屏幕上的波纹突然跳跃了一下,培养皿中的机体同时眼皮一动,霎时便消弭无影,像没发生过什么。 大型仪器的另一面也连着许多胶质软管,那头同样是一个柱状培养皿,亦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仪器波动的时候,他却随之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尖锐的警报声响,从这个房间的玻璃隔板后面匆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迅速在仪器上操作了几下,帮男人打开了培养皿。 足足过了十分钟,男人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他坐了起来,脸色非常差,揉着眉心开了口,嗓子喑哑地像是坏了声带:“该死……” “贺先生,你冲动了!”医生上来就怒愤诘责他,“治疗前我交代过多少遍,叫你千万要按照他的认知构建行事,不要刺激他!” 被称作贺先生的人便是贺闻远,只是,这个人本该是冷静自持的,此时却像一个法庭上即将被判刑的冤者,闷忿的冲着律师怒吼:“他的认知?他的认知就是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认定我爱别人娶别人也不会是他,你让我怎么顺着他来?” 他一把拽掉身上多余的管子从培养皿中走出来,尤嫌不够地重重捶了墙一拳:“你这个医生又是做什么的?将近一百天,那么多次动手机会,你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1 都让小砚白白放过了?!” “我又不是修心理学的,哪知道他这么不好劝?”医生疲累地叹了口气,“何况我又无法向他解释那个世界的真相。” 医生名叫谭洗,是个外科大夫。五年前他开始了一项秘密研究,是关于植物人的治疗。若不是贺闻远曾有恩于他,他决不会告诉男人这项技术的存在。 因为研究还非常不成熟,仪器也需要改进,可这时候贺闻远出现了,恳求他想尽办法唤醒那个叫云砚的病人……加之他一直想用真人做实验,一念之差便透露了研究进程。 他说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把握,事先也让贺闻远承诺了后果自负,只是在贺闻远看来,只要能再见病人一面,一定有机会唤醒他。 那时候谭洗还是犹豫的,植物人虽然不算活着,到底也不算死去,总归还是有个盼头,但若启用这项治疗手段,出了意外致使病人脑死亡,就真的是一了百了了。然而那时候的贺闻远言语间虽然平静清晰,他却分明从中听出了死志。 仿佛他再也忍受不了无尽的等待,要陪那个阖着眼一无所知的男孩同生共死了…… 于是谭洗终于点头了。 这项技术的理念,是把病人的意志抽离出本体,送进模拟世界之中,去除令他无法醒来的根源。 谭洗需要对云砚进行评估时,按照他的研究方向,一个人无法醒来,一定可以从那人内心的执念下手唤醒他,而云砚的执念非常容易就监测到了,在他“死亡”前10秒的人生走马灯中,有一段脑电波波动非常剧烈,高科技仪器采用尖端的编译原理分析解读了那段记忆波纹。 谭洗从中发现,白禾就是他的执念。对他来说,死前心上人放弃他选择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又是他一直的嫉妒对象,这对他刺激太大。 所以他化身系统,给了云砚那样奇怪的任务——杀死白月光。目的就是让病人亲手切掉自己脑海中的“肿瘤”。一百天的时限是因以现在的技术,仪器安全运转周期是100天,超过虽然可以继续运行但有可能过载导致异常中断。 但谭洗现在觉得自己的研究恐怕从一开始就判断失误了。 他太信任机器和逻辑,以为消除一个人的执念,只需要从模拟世界中抹去那个数据的存在,就能使病人的大脑恢复正常运转。 他以为抹去执念的道理就和切除肿瘤一样,只要那段造成了执念的源波纹消失掉就好了,却不知人心向来多变难测。 虽然云砚到最后也没下去手,并没有验证他的想法是对是错。但云砚最后的话让谭洗意识到,万一这个执念消弭,因此却产生了另一个执念,岂不是没完没了? 杀了“执念肿瘤”并不会让他苏醒。 真正的症结,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记忆波纹起伏振动,还得从病人内心入手,引而化之。怪不得他老师留下的研究报告里说一定要有亲密的人陪同进入治疗,光有医生不足够。谭洗从前以为是为了维持模拟世界重心,现在看来,消除病人的执念,引导病人,必须是亲密的人来做。 而且要拥有足够的耐心,因为要维持模拟世界的稳定。 或许他该考虑辅修一下心理学了。 维持运转规则的稳定,是为了避免最大的风险。 构建世界的运转规则当然是完全模拟现实,并通过最先进的程序算法演算出现实发展方向,所有模拟单位都遵循着进行的,相当于一个平行世界。 虽然这方面的技术可以说已经非常成熟了,但风险在于病人意志不属于模拟单位,若要把人强行送进去,须得保证二者磁场不相互影响,一是要替病人构建一具模拟躯体作为容器,二来同时必须维持病人的思维认知稳定,让他相信那是真实的世界,如此才能顺利运转。 程云昭便是谭洗用机器读取云砚过往经历,构建出的一具和他极其兼容的躯体。也可以说这个人其实是云砚自己创造的,臆想中的自己。 说真的谭洗还挺意外的,云砚看起来明明是那种乐天派的大男孩,没心没肺的很,好像永远不会有烦恼,可他认知中的自己却是那样,无亲无朋,孑然一身,一事无成,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长相,两人虽然非常相似了,但程云昭还是逊色许多,看来云砚不知道他自己其实不平庸。 至于维持思□□定,就稍有难度。首先模拟世界是以病人在境中苏醒为起点,因此那一刻病人的认知一定会干扰到世界规则,从而使模拟世界产生一些和真实世界不同的转变。 就像往光滑浑圆的橡皮泥上粘了一块新的,必须温和的糅合或是化解它。 而这样的转变难以预测,事先无法做好万全准备。所以贺闻远一起进入模拟世界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一睁眼就多了个男朋友…… 若是直接甩了白禾怕会被模拟世界判定为“不合理”,从而影响模拟世界稳定。贺闻远几乎是崩溃的。 由于仪器条件限定,谭洗只能单线程和云砚构筑联系网,贺闻远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云砚会在一具新躯体中醒来,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个躯体大程度是云砚的潜意识构建的,所以进来之前谭洗也没办法准确告知他。 贺闻远尝试找他,但别说b市这么大,他甚至没法确定云砚人就在b市。后来在博世大厦一楼感应般的看见了程云昭,他一眼就要肯定那是云砚。 那个人虽然没有云砚好看,但也足够相似了。可是贺闻谦的出现打破他的猜想,这个程云昭似乎是现实存在的人的映射,并不是云砚。 大海捞针太难,不如叫人自投罗网。 他故意高调宣布婚礼,赌的就是云砚沉不住气,一定会想尽办法溜进来。他嘱咐了保镖留意一切没有请帖想混进来的人,随时向他汇报。 没想到外面尚未传来消息,他就透过窗户看见了后院的那个人,程云昭。那人就站在曾经云砚无数次站过的地方,神情悲伤的好似弄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声“小砚”险些就脱口而出,被他生生压抑住,可程云昭抬头看见他,却是想都不想转头就跑。 贺闻远几乎可以肯定程云昭就是云砚了,否则他怎么会对这个宅子这么熟悉?熟悉到十几个保镖满房子找人都找不到。 后来他终于在二楼书房找见了那个人,看见了他曾经夹在书里的画。以前他从未看到过云砚正儿八经的画,偶尔瞥见也是一些恶搞的卡通小人,但那张画令他一瞬间想起大二时他在美术系系楼展厅里看见的一幅画。 那是一张塞纳河的水彩画,他一眼看见便移不开目光,站在跟前驻足了很久,一低头,看见署名的两个字,白禾。于是未见钟情。 正是那副画,他才曾错把白禾当做是当年医院里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2 拿走他母亲的画的小孩。 而云砚夹在书里的这幅画,运笔和光线处理和那画的风格非常相似,因此他才问出是否师从白禾的问题来,没想到云砚反应之大,直接袭击了他然后二度跑没影了。 冲下楼叫人拦住云砚后,贺闻远总算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他不可能现在和云砚相认的,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知道他的身份,万一刺激到云砚精神稳定就不好了。 然而看着云砚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他真想此刻就冲上去把人绑起来,锁紧屋子里再也不放出来。冲动这种情绪,自他失去母亲之后的生涯里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却屡屡在云砚面前失控。 可他只是…… 自从云砚不幸变成植物人,他守在病床前求遍了世间的神灵,相隔了无数个思念成疾的日日夜夜,才终于再度见到这个人。 他只是太开心了,想抱一抱他,对他说一句,我很想你。 ☆、bsp;22. 这世间之事总是知易行难,早在治疗之初谭洗就一遍遍提醒过,无故昏睡便是世界不稳定的症状,倘若出现,务必更加谨慎行事。 贺闻远不是没有把谭洗的叮嘱放在心上,只是,一边告诉自己隐忍,一边又忍不住的靠近,忍不住的试探。 那场假婚礼之后,他时常去那栋房子的二楼书房里坐,一坐就是一天。人大约都有点劣根,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看重什么,从前他知道自己喜欢云砚,却也坚信那喜欢不过是一时之欲,好聚也能好散。 就像他曾不知某个温暖的午后,有人一笔一划,用尽柔情雕刻他眉眼,最后也只是把画藏在书里,当作不宣之于口的秘密。他甚至亦曾不自知,自己那时坐在钢琴前极尽温柔,一音一键,皆是为了那人而鸣。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贺闻远不知道云砚躲着他有多少原因在里面,他本以为有机会一桩桩解释清楚。 但云砚始终没有按照他和谭洗预计的方向走,一次又一次放过了机会。贺闻远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是这样有限。 在博世地下停车场的那天,小谦来救场,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以前当真没发觉过自家弟弟对云砚的心思。那晚下了暴雨,他仍是不计后果的开车去了云砚楼下。 急切之情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在太阳房得知十年前的真相,他更是恨不得现实中的云砚立即痊愈睁眼。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突发车祸,他心中下意识的念头便是不能让这次治疗失败,小砚还没动手,白禾不能出意外。 因此选择护住了白禾。 然而医院里那样好的机会云砚还是没能下了决心,他看到云砚发来的辞呈就无法淡定了。所有的理智灰飞烟灭,抓着云砚来到医院角落,当着面吼出了那样的话。 世界崩塌的如此迅速,如此令人绝望。 原来他爱着云砚这件事在对方看来,如此不真实? 从模拟世界中醒来以后,贺闻远便把头埋进掌心久久抬不起来,看得出他的情绪几度失控,谭洗本想再狠狠指责他几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休了。 谭洗亦没想到第一次治疗会以此种方式失败,在他看来贺闻远自控力极强,绝不会做出意气用事的行为。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会吞噬人的理智。这有点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谭洗一直认为贺闻远是不会陷入深情的人,但当初他来研究院用尽软硬手段求他救一救照片中的那个人时,他就该意识到,贺闻远已经没救了。 极度理智的人一旦拥有深情,竟是比常人还不可自拔。 事已至此,后悔责怪和争吵都没用了。 谭洗不知第几次又喟叹了一次,搬来笔记本打开研究报告,又查阅了一些资料,在报告上批注了几处,对贺闻远说道:“当时的监测里,云砚脑海中‘恨’占据了绝大多数,非理智的东西太多,导致我误判了,以为他真正的执念就是想白禾死。” 贺闻远闻言抬起头,微微有些意外:“那小砚真正的执念……是什么?” 谭洗推了推眼镜,沉吟道:“的确是你的‘白月光’没错,但不能靠杀死那个人的方式抹去执念。” “白禾根本是个误会,我心里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贺闻远揉了揉眉心,“所以要怎么消除执念?” “但是他不知道。”谭洗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模拟世界的记忆会停留在病人脑海,所以再跳跃去同一个时间节点是非常冒险的,我有个方案,只是不见得风险会变小。” “你说。”贺闻远道。 “要抹去你心中这个‘白月光’的存在,还需要你对他加以引导,既然你也说那是个误会,我认为可以跳跃回误会发生前的节点,以重现过去的方式使他了解过去不曾了解的细节,从而放下执念。” “难道不能直接向他解释?” 谭洗这次真真切切翻了他一眼:“我也希望这么省事,但是模拟世界的规则你也通读过了,让病人意识到这是虚拟世界的话治疗通道就脱离稳定了,必须让他融入环境,而你,必须扮演好一无所知的过去的贺闻远。” 贺闻远抹了把脸不语。 “这次我认为我和你建立联系更好一些,由你来引导病人走出执念,我还能时刻提醒你别出差错。” 谭洗睨着他重重强调:“这次别再冲动,别拿他性命开玩笑。治疗次数越多下一个世界越不稳定,以目前的技术,恐怕不能有第三次了。” “我知道了。”贺闻远闭了闭眼,忽然睁开,“你之前说仪器只能运转一百天,倘若一百天不够他消除执念呢?” 毕竟贺闻远自己也没把握,要用多久才能让云砚确定,他爱的根本不是白禾而是他。仅仅改变一点历史,未必能打消他心中的怀疑,毕竟云砚是带着“两世”记忆的。他又无法解释“上一世”自己为什么不顾性命之危也要救白禾。 谭洗安抚道:“跳跃过去节点的话,模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存在差值换算,现实中仪器运转一百天够支撑模拟世界好几年了,几年的时间难道你还无法做到吗?” 说完后,谭洗自己也有点担忧和无奈:“模拟世界将发生的事千变万化,我们谁也无法确定,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我想既然你爱他,没什么是不能化解的吧。” 贺闻远走到云砚躺着的培养皿前,伸手在空中缓缓勾勒他的脸庞,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一丝懊恼,一丝痛苦:“醒来吧,小砚……” “只要你醒来,”他恍惚地笑了笑,“哪怕你的执念是想让我死,我也替你办到。” . 云砚从头昏脑涨中勉力睁开了眼。 他隐约记得贺闻远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5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5 你大获全胜。”说罢起身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这一世他是不想再和贺闻远有什么牵扯了,就顺应历史做做好人积积德,帮贺闻远和白禾牵完这条红线,功成身退吧。 没什么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  云砚:没什么难度! 一分钟后 #这剧本不太对啊摔# ==== 话说,分隔符是跳时间线预警,后面几章也会偶尔穿插一点,希望大家别看岔 ☆、bsp;24. 云砚从座位站起来的时候贺闻远还没有演奏完毕,他走到舞台侧面,站在阴影里静静等候。 有几个抱着花的女生也等在旁边,相互间窃窃私语:“一会儿你先去还是我先去?要是他不收怎么办?” “不收就不收啦,收了才意外呢,混个脸熟嘛!同框就很幸福啦!” 云砚低头笑了笑,忽然觉得发现了不少商机,比如要到贺闻远微信后拿去卖了什么的。 这时候旁边那几个女生忽然小声尖叫起来,云砚一愣,顺着她们的目光往台上看去,见是钢琴前那人偏头看了看这边,复又低下眼帘,嘴角似乎带了些许笑意。 贺闻远指尖一顿,旋即转了方向,指下的乐符忽然变了节奏,一支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曲子流泻而出。 第一个小节弹到一半就有很多人听出来,是ribsp;的mariage d\'amour,后台负责灯光的社联学生似乎也从上一首的气氛中猛然脱离,将那蓝色微冷的光换成了暖橙色。 仿佛是浪漫而梦幻的,只是不知为何,在这样暖色的灯光和气氛下,空气中的哀伤似没有全然散去。时快时慢的旋律所诉说的,像梦中的浪漫,更像梦中的求而不得。 云砚呆愣不已,不知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六年前贺闻远有弹这首吗?他有点无助地喊了几声1973,脑海中空空荡荡无人应答。 十几步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整片光阴织就的辽阔星河,云砚看着那个人,只觉得目光迷失其中,愈发看不真切。 一曲终了,有人拥花而上,有人欢呼喝彩,有人掌声不歇,云砚不知神游去了哪里,呆呆站了许久,直到听到张莹在喊他的声音,才陡然回过神来,摸了摸眼角,竟有点凉意。 他定了定心神,从舞台上随手拾起一捧被落下的花,朝贺闻远迎面走去。 “贺学长。”他轻声叫道。 贺闻远停下了,安静看着他。 “刚才的表演……”云砚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非常棒。” “谢谢。”贺闻远道,表情居然有点温柔?他问:“有事吗?” “也没有,就是……”云砚使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学长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电话或者加个微信?我是……中医药的新生,我叫云砚,希望能……认识一下。” 云砚的声音莫名哽咽了一下,自己都控制不住。他想他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原来站在他们两个的起点,说着同样的台词,也要耗费那么大的勇气。每一个字都使他想起相识最初的轨迹,从而想到这轨迹导向的结局。 过去本来还是有点美好可回忆的,如今却要还原出种种细节,让他认知到其实不美好的更多些,因此黯然摧心。 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失态,他连忙偏过头去按住眼睛笑起来:“哈哈,刚才的曲子弹的太凄美了,瞧我都被感动到了,没缓过劲来。” 云砚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打开自己微信二维码:“学长加一下我吧?” “嗯。”贺闻远也拿出手机扫了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忽然对他道:“不要把我联系方式给别人。” “啊?哦。”云砚下意识应了,低头一看,贺闻远已经加他了。 这好像和剧本不太一样? 他回头迷惘地望了望张莹他们,转回来,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手上还抱着花,赶紧递上去:“曲子真的很好听,我……我相信你弹给他的那个人也会非常喜欢的,学长加油。”为了帮张莹完成赌约,他倾身过去作势要拥抱,想起上辈子张莹说的那个“你和男神最近的距离”不由觉得有点好笑,她现在也正在拍吧?这一次应该真的是,最近的距离了。 不料预想中的躲避并没有出现,贺闻远反倒是迎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反手接住了他的拥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稍纵即逝的拥抱。 但也足够让身后诸人大跌眼镜。 这……这剧本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是他站的位置不太对,表情不太对,台词不太对,还是花不太对?云砚茫茫然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贺闻远对自己笑了一下,转身走掉了。 是贺闻远不太对啊!! 张莹等人迅速围了过来咋呼:“天啊砚砚!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云砚喃喃。 张莹把拍立得记录下的瞬间在云砚眼前晃了晃:“看,学姐抓拍的好不好?”云砚截住她晃来晃去的手,定睛去看那张照片,柔和的灯光下,贺闻远抱着花和他微微相拥,眉眼温存。好一幕佳期如梦。 他想取走照片,却被张莹蓦地抽回了手:“嗳~不给你,嘻嘻。” 云砚愣愣地看着她弹了弹照片,将之收进了贴身小包里,冲他做了个鬼脸。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但是他要是知道那张照片后来的用途,当时一定死也要抢过来。 ——那照片被纳入了社联晚会风采展的一系列场照里,不但张贴在礼堂一楼,还被校园官网拿去挂在首页流动的图片里,隔天甚至还见了地方报。 那么多炫酷的舞台照不选偏选这张!云砚只祈祷贺闻远别看到,看到了别多想以为他图谋不轨。 初见的偏差使得云砚忧心忡忡,总觉得是否存在西伯利亚的蝴蝶,稍稍变动了细节,便走向不同的路径。 好在历史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写的,贺闻远之后的表现还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周末晚上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和朋友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问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云砚答应了以后,对方却半天没下文了。 ???他明明记得贺闻远会提醒他叫上白禾的。 难道自己记错了?是去了以后贺闻远才说的?算了反正都一样。云砚把消息转发给白禾,准备让他去就好,自己便不去了。 结果晚上白禾突然给他打电话,接上以后竟然是贺闻远的声音,问他:“你人呢?” 云砚结结巴巴道:“我、我临时有点事就不去了吧……你们吃好喝好玩的开心哈。” 贺闻远似笑非笑:“你把你的朋友一个人丢在这似乎不太好吧?” 我那还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多么慈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6 悲为怀才干的出来这事!云砚内心唾弃他,嘴上却怂道:“那就拜托学长帮我照顾好我朋友?” 贺闻远不接茬,只说:“怎么,我们这些老人家想叫些新生来玩还叫不到了?是觉得玩不到一起才不愿意来么?” 云砚尬笑两声,说道:“哪里哪里,要不学长,我帮你叫些新生过去呗?” 本以为还要再应付几句,没想到贺闻远这样就打发了,应道:“好。” 云砚想了想,制药系的朋友都不太能玩,估计叫不过去,社联的朋友又都是大二大三的,想叫同届的新生,只有校篮协了。 j大篮协是独立在社团之外的组织,既不归社联也不归学生会管,非常自由,也很少正式开渠道纳新,都是熟人拉扯介绍进去。云砚就是被张莹骗进去的,本来以为是去玩的,没想到去的第一天就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培训,从中得知他们就是负责给各种比赛当苦力的。 云砚打电话叫了几个篮协的新人过去,他们嘴上开开心心应了,然而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就忽然登门来云砚的寝室,合伙把人给架了出去,绑上了车一道上路了。 有几个篮协的学长也在,笑嘻嘻的说是朋友叮嘱让干的。这朋友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就是贺闻远了,云砚千算万算却是忘了贺闻远大学时可是商管系篮球队的队长,和篮协那帮人关系好的没话说。 怪不得先前答应的那么痛快,这是早看透他的人脉了。 云砚一边气愤地觉得被算计了,一边疑惑自己到底有什么被算计的价值。他知道贺闻远这个人喜欢掌控一切,也许仅仅因为没有顺着他来,惹他不高兴了吧。 这么一想云砚就不纠结了,只当去打个酱油就是。说起来他没记错的话这次还会认识小谦,也很值得了。 上一世贺闻谦和他朋友也在那附近玩,后来进了同一间酒吧,他的朋友和云砚的朋友不小心起了冲突,云砚想息事宁人,对方却大耍酒疯,贺闻谦过来替朋友出头,大闹刚起了个头就发现敌方站着他亲哥,赶紧低眉顺眼缴械投降,跟他哥举双手保证自己会乖乖回家好好念书。 云砚当时在贺闻远身后忍不住笑出来,被贺闻谦偷偷瞪了好几眼,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现如今他才忽然想起来,贺闻谦也是和白禾有过一段的。自己重生后居然先想着帮那两个人牵线,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贺闻谦? 不过贺家这两公子,一个花花肠子,见猎心喜见异思迁乃是家常便饭,另一个则铁石心肠,表面客客气气,实际谁也入不了眼,更走不了心。滥情和无情着实没什么优劣,都是一般无二。 所以这么看,还是贺闻远对白禾是真爱了。 再仔细想想,贺闻谦当初追白禾还不如贺闻远动机纯呢,纯粹是看云砚苦恋他哥而不得,便玩笑似的说:“喂,要不我帮你把姓白的从我哥那儿追走?” 谁想到还真的追走了? 这一世果然还是应该劝小谦不要追?因为最后,白禾的心终究还是在贺闻远那里。 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察出来,这出恶俗的三角恋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只是个炮灰路人甲。 作者有话要说:  白禾:……听导演说我才是炮灰路人甲你放心吧!! ☆、bsp;25. 酒吧的名字叫云端,进去时里面正有一支摇滚乐队在表演,气氛正当浓烈。 贺闻远那一行人有一部分在舞池,还有一部分坐在角落的半包箱里玩色子开小赌场,似乎也正在兴头上。 云砚他们走过去时,贺闻远正在桌沿执着骰盅晃动,手法令人眼花缭乱,云砚惊奇于他能把盅底朝下,不用盖子,带离桌面却不使色子掉出来,叮铃哐当摇过几轮,揭开来,里面居然是三个六,诸人有的大笑有的哀嚎。 贺闻远余光一瞥,看见云砚他们,便微微一笑招手道:“小砚,过来。” 坐着的人随着贺闻远的目光率先看见了云砚,有位学姐乐道:“这位小帅哥不会是传理学院的吧?学什么的呢,我猜猜,新闻还是电影?” 云砚听出来学姐在变相夸他颜值,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是啊,我是中医药的。” 学姐大为诧异:“怎么回事,j大什么时候这么藏龙卧虎了?帅哥们居然都不是冲着最有名的传理学院来?” 云砚笑道:“贺学长这样的条件不也在商管院吗?” “啊,这个就是商管的贺学长啊!” 篮协那几个新生自来熟的落座打招呼,自我介绍完,又问贺闻远:“学长可真是多才多艺啊,刚才摇色子太厉害了吧,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们呗!”也有人转头对云砚说:“砚砚,你什么时候和商管系的风云人物这么熟了?我们都不知道!” 贺闻远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声名在外了我也不知道!云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干笑着坐在了唯一留出的空位——贺闻远身边,昧着良心道:“没有啦,是贺学长平易近人。” 贺闻远掂量了几下骰子,侧头对云砚微笑道:“想学么?我教你。” 云砚还真有点好奇,故作矜持的点点头,实则眼睛都粘在盅上面了,压根也没留意到贺闻远伸手若无其事的搭在了他肩上。 他把色子丢进盅里,抬头眼巴巴看着贺闻远,贺闻远的手覆在了他手背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侧,声音低沉悦耳:“喏,拿好,这样使力……” 云砚一晃,色子掉了一个出来。拾起来再战,一晃,啪嗒啪嗒,又滚落了一个到地上。 对面有人帮忙捡起扔回来,调笑道:“哟,难得闻远好耐心。”云砚脸微微一红,贺闻远却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再来。” 云砚忽然想起男人教他弹钢琴的画面,曾几何时,贺闻远也是稳坐在他左边,修长清润的手指温柔地覆着他的,饶有耐心地说:“又错啦小笨蛋……” 果木的清香萦绕在空气中,而他趁机整个人倒进贺闻远怀里,贪婪的呼吸他的味道,故意让他一遍遍修正自己的指法,一遍遍和他一人一只手,弹奏属于两个人的小夜曲。 贪恋了不属于自己的温柔,都是要拿泪去还的。 清醒过来的云砚蓦地抽回了手:“算了,不玩了。”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一下当初那个和贺闻谦朋友起了冲突的朋友,他记得那个人是把酒不小心泼到了另一人身上,才惹出动静的。 “找谁?”贺闻远问他。 “渣峰啊……”云砚下意识答了,“啊,看见了,在那里。” 朋友离他们不远,似乎也听见了什么,转过头来,没想到贺闻远直接开口叫道:“孟学弟,过来喝一杯?” 孟峰闻言乐呵呵从舞池下来:“好啊。” 云砚:??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37 ?剧本又变了。 孟峰不在那边失手泼酒的话……今天还能碰见贺闻谦吗? 恰在这时,被云砚忘在脑后的白禾突然也大方坐了过来,笑道:“玩什么呢?看起来很厉害啊,闻远也教教我?” 云砚赶紧准备起身让位:“你们玩,你们玩。” 可贺闻远却牢牢勾住他的腰不放,反倒冷落着那个不该被冷落的人,泰然对云砚道:“怎么,玩累了?那换个游戏吧。” 云砚满脸诧异地盯着贺闻远和白禾看了一圈,最后说道:“我……我先去上个厕所。”然后赶紧脱身遁走。 怎么搞的!想做个好人这么难吗?他已经撮合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怎样才行? 算了算了,不管贺闻远和白禾的破事了,先想想自己的轨迹要紧。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可是要把老朋友找回来。虽然要对贺闻远敬而远之,但他弟却没必要被连坐。 云砚躲在角落观望了一圈现场,就是找不出贺闻谦的影子,心想难不成非得触发泼酒情节对方才能祭出贺boss? 如果错过这一次,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结识那小子了。他可不想无端损失掉一个玩得来的朋友。 要不然……他自己上?泼个酒试试? 哎,自从没有系统一起商量行事还真是不适应。不过仔细想想,1973在也只是叽叽喳喳没卵用罢了。 但是话说回来,系统不在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不需要再完成奇怪的系统任务就能占着自己六年前这具身体,顺利生存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1973还是再见再也别见了吧。 虽然不知道这新生的保质期是多久,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再冒出个系统说要收回这天降馅饼,又或是一觉醒来发现都是一枕黄粱……但此时此刻,还是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云砚问路过的侍者点了一杯果酒,端着往印象中的方位行去。混在人群里观察了半天,觉着有一个哥们儿看着特别像,酝酿了一下就移了过去。 他装作一不小心,把橙红的果酒泼在了对方的浅蓝色衬衫上,第一次干这种事经验不足,没控制好量,失手将冰凉的液体尽数洒在了对方胸前。 云砚:哎呀不太妙Σ( °△°|||)︴ 那哥们儿果然比想象中还震怒,一把拎起云砚衣领,恶狠狠道:“不长眼啊小朋友?” “哈哈哈纯属意外,有话好说……”云砚掏出纸巾替对方无用功地擦了擦衬衫,“我赔您,我赔您。” “赔?”对方盯着他充满歉疚的脸看了半晌,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行啊,坐下陪哥哥们喝几杯。” 陪……呸!云砚眼见那人给同伴使了个颜色,同伴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递上来一杯不明液体,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他身体里的灵魂可不是19岁的愣头青了,喝了他就是大傻蛋。 他承认自己真的是不长眼,绝对是认错人了,这些人一定不是贺闻谦的朋友。这下怎么息事宁人就是个大问题。 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云砚猛地挣扎开要跑,却被瞬间包围住重新掐住脖子,浅蓝衬衫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扳开他的嘴,拿起酒杯就灌:“小弟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唔唔……”云砚用力扭头想躲开这杯酒,冷冰冰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流进衣领,这伙人困着他的手足叫他不得动弹,只能发出挣扎的叫声,祈祷周围有人能多管这闲事。 然而周遭环境太过混乱嘈杂,他们这般“玩闹”也不过是酒吧夜场的冰山一角,谁会互相找不痛快呢? “小朋友力气还不小嘛。”见云砚太不老实,浅蓝衬衫恶声啐了一口,从怀里摸了半天,居然掏出了一张警官证来,在云砚眼前晃了晃,暧昧道,“看到没?警察,搜身。”说完两手便不安分的沿着他身体摸起来。 “妈的,手拿开!”云砚用膝盖顶他,脚却被旁边男人牢牢踩住,吃痛叫出来。 男人笑的令人作呕,然而便宜还没吃够,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拽住后领狠狠一拽,摔倒在地上,钳制住云砚的那人旋即被一脚踹在腹部。 来人护住云砚,反身对扑上来的敌人又是一脚。 云砚看清了救兵,懈了一口气,被方才的酒水呛到低头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出声叫道:“学、学长……” “是我。”贺闻远拍了拍他后背,面容冷峻甚至有些阴沉,“还好么?” 浅蓝衬衫指着他便道:“干什么!看清楚老子身份!袭警啊你?!” 贺闻远陡然拧住浅蓝衬衫的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证件,冷笑着扫了几眼,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j大的同伴很快围过来撑场子,浅蓝衬衫一伙人见对面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一时不敢上前,只嘴上叫骂没完。却听贺闻远打通电话后懒懒道:“喂,张警官?哦,没事,就是碰见个你们片区的人在执法,我怀疑他证件是假的,你帮我查查这个警号存不存在,存在的话看是谁编下的?” 浅蓝衬衫一听这架势便怂了,立即上前讨饶:“哎哎哎不是,别,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小伙子你别这样,那个是我朋友的证儿……” “朋友?”贺闻远冷笑,“你朋友玩忽职守,我提醒一下他的长官,也没什么问题吧。” 浅蓝衬衫急了:“不是,哎,你别这样,有话好说……”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云砚不屑地翻了一眼这些人,也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们笑话,轻轻拽了拽贺闻远的袖子,抖抖自己湿透的上衣对他道:“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贺闻远立即道。 “不用不用,我去去就回。”云砚摆手就要走。 贺闻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似不想显露出太过关怀的意思,想了想道:“好。”他拍拍他的背,随即转回来沉着脸看向浅蓝衬衫,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这群人。 云砚快速挤出了人群,走得匆忙,因而没听见身后的对话。浅蓝衬衫求贺闻远放过他们,而贺闻远不近人情地声音却冷冷抛掷而出:“无冤无仇?你们刚动了我的人,怎么算无冤无仇。” ——“我的人”。 于是倒吸冷气的不止敌人,还有自己人。 毫不知情的云砚在往卫生间去的路上打了个喷嚏,低着头看自己湿漉漉的前胸,直道倒霉。 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靠墙懒懒抽烟的男生。 “喂,不长眼啊,小朋友。” 搞什么啊,今天一个二个倒霉蛋都是这句台词吗! 云砚炸毛了,再说什么小朋友!他六年前也不至于那么显嫩啊!云砚愤愤抬头,刚想怒怼一两句,却忽然愣住了。 墙边那人弹了弹烟蒂,眯起眼打量云砚。无论话语还是动作,简直和刚才的登徒子如出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41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41 当真别当真,是意外是意外,然后才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一定的、一定的。” 没一会儿裁判过来提醒比赛即将开始,请运动员就位。那个去买哨子的队员恰好赶在这个当口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把包装完好的新哨子递给云砚,云砚手忙脚乱要放下手中的记录表格和笔去接,贺闻远率先替他拿了过来,拆掉外面一层塑料包装,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后提起绳子帮忙挂在了云砚脖子上。 “以后别再忘带了。”贺闻远的手离开他的脖子,有意无意地撩过下巴,指背似有不舍的蹭了蹭云砚脸侧,飞快地收了回去。 若不是贺闻远很快转身走向场内,依旧是往日里冷冷淡淡的模样,云砚真要以为刚才他那些小动作都是故意的。 比赛开始,双方争球,战势一触即发。 由于并非什么正式比赛,记录连个坐的桌椅都没有,云砚就站在中界线的边缘空举着板子进行赛况记录,旁边站的都是围观的群众。 前排大概都是贺闻远的女粉丝们,有几个悄悄凑到云砚身边,小声问了句:“同学你好?你认识商管的篮球队长啊?” 云砚完全没心思回答这个问题,假装在密切关注战况,用笔放在嘴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那几个女生便也不敢打扰退开了。 倒是那个买哨子的替补队员站到云砚旁边来,随口问了句:“你大一的?” 云砚连忙点头。 对方笑了笑说:“怪不得,我问他们他们也都没什么印象。” 他们是谁啊,你刚才和你的队员们乱讲什么了?!云砚内心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敢搭腔,只能眼睛全程随着裁判走,假装自己真的很专注无法分心。 然而这个替补却没完了,也不管他回不回答或者有没有在听,就继续说道:“阿远很少跟新生打交道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砚头疼的应付了句:“社联晚会上。” “哦?”那人直接伸手搭在了云砚的肩上,“喂喂喂,你不会就是阿远的那个……”大概是注意到自己音量过大,周围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替补终于放低的声音,在云砚耳边悄悄补充完上句话,“……那个小男朋友?” 云砚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篮球场上,瑟瑟发抖地扭头瞪他一眼,低声道:“你别乱点鸳鸯谱啊!” “不是吗?”替补挠挠头,“那阿远干嘛对你那么特别。” “不、不就是买个哨子吗。那哨子还是你跑腿买的呢,我就没看出怎么特别。”云砚焦头烂额的在表格上记了几个得分,他从来没觉得记一场比赛这么难,一点心似乎都不能分。明明局势再简单不过,还没到白热化阶段呢。以前这种时候他甚至拿出手机回几条消息也不在话下。 “很少见他主动对谁上心啊,而且……”替补拧了拧眉毛,“哎我也说不好,反正感觉得出来不一样。” “你感觉错了。”云砚生硬地回答他。 看见商管的队员和记录员聊天,传播系那边的替补队员大概也有点好奇,就围过来了一两个往记录表上瞅。 这时候传播系的控球后卫又投进一球,裁判给了两分的手势。云砚依稀记得,当年就是这个场次的这个球,起了不小的争议,传播这边坚持说那是个三分球,认为裁判判断有误,后来还差点打起来。 果然此时旁边那个围观的球员冲云砚叫道:“不对不对!是三分!” 上一次云砚记得自己确实也犹豫了,听他们这边这么肯定,就叫停了比赛,最后商议的结果还是两分,没有判断错误。 这一次云砚不想再闹出一场架来,便不准备理会旁边这些人。但有个蓝格子衫的球员却不悦地想上来夺云砚的笔,左边买哨子的那个替补见状立即把他推开,警告他:“别打扰记录,站远点!” 格子衫嗤道:“你他妈站那儿就不打扰?老子就不行?” 云砚不耐烦地转头瞪他一眼:“安静点,以裁判的判断为准,场上两个裁判,比你们看的清楚多了,有问题这场结束再提。” 云砚态度强硬,加上围观的人也多有不满,提出比赛为先,格子衫便作罢了。 本以为这茬算是成功化解了,云砚还暗暗舒了口气,但他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好巧不巧,上半场比赛结束时,传播偏偏落后了商管一分。 这下格子衫不干了,大声指着云砚说:“这记录记错了!给传播少记一分!” 云砚脸上是大写的囧,敢情从裁判判断有误变成记录员记录有误了?所以说历史果然怎么也逃不过? 他刚想辩解两句,不料场上传播队的队员闻言纷纷围了过来,那个被“记错”球的后卫是个大高个子,凭仗着身高以蔑视的态度用下巴指着云砚说道:“看你丫一直和人聊天,到底专不专业?跟商管那边熟,故意给他们放水是吧?” 云砚十分不悦,皱眉道:“你好好跟人说话,自己水平怎么样心里没数,还要污蔑有黑幕?” 对方一直靠近,云砚无路可退便伸手挡他想让他站直,不料高个子直接猛地一搡他,差点将他推倒:“我没数?你水平怎么样心里有数没数?” 外面的人本来以为传播队只是围过去看云砚手中的记录表格,此时看见他们步步紧逼才发觉事态不对,两个裁判立即意图拨开他们救出云砚,商管队的队员也上前相助。 云砚再三被推搡,一度以为自己要摔倒了,手中的纸笔也掉落一地,他忙蹲下去想叫人别踩到表格,然而担心自己被故意踩到,举起哨子提气便欲猛吹,却被人半路拦截了住,他以为是高个子,便用力挣扎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了贺闻远。 贺闻远把人提起来搂紧,拨开他手中的哨子说道:“别吹,你想吵死我吗?” 云砚愣愣摇了摇头。 “伤着哪没?” 云砚又摇摇头。 贺闻远检查了一下他周身,确认果真没事后帮他把纸笔拾起来吹了吹,冷眼看向快打作一团两队人马,厉声喝道:“商管的给我退后,别动手!” 他这一喝队员算是冷静了,传播那边主要闹事的高个子和格子衫被裁判制住,裁判狠吹口哨直接给了他一个道德犯规。云砚依照判决恶狠狠在表格上给他记了个大大的u,加上先前的技术犯规,高个子立即被罚下场。 云砚对他道:“你那一球是什么就是什么,以裁判为准,就算提出质疑也不要以这种方式,更何况,你自己问问你们队的人你那一球到底几分。” 高个子此时镇定多了,没再对云砚恶语相向,只是撇过头嗤笑一声。传播的队长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似是叫他别有情绪,高个子闷闷不乐的走下场了。 贺闻远叫来自己队的几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42 个替补,也低声嘱咐了几句,几人回头看了眼云砚所在的方向,点点头不知保证了什么。 下半场开始前,传播队长再次对云砚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学弟,可要好好记,别念着交情放水哦。” 云砚知道最好别把这话当回事,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而贺闻远却截断了对手和云砚的视线,走到传播队长面前,漠然说了句:“用不着记录放水,也能把你们打趴下。” 他这句声音不大,却够有气势。商管队的队员立即在他身后挑衅的叫了几声。传播队长一时没接住这放话,憋着口气上场了。 云砚不记得贺闻远有赛前放点狠话diss对手的习惯,茫然心想难不成是在替他回应? 下半场的对抗异常尖锐,双方队员对对方都有不小的敌意,有些擦边犯规的现象出现,贺闻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验自己放出的话,发挥的行云流水难以阻挡,连连为商管队拿下几分,云砚却看得提心吊胆,好几次看他起跳都怕他被旁边对手不怀好意撞倒撞伤。 之前那个买哨子替补就蹲在云砚身边,嘴里总低声念叨着“小心小心小心”,害得云砚一颗心扑在贺闻远身上,都忘记看裁判手势,自顾自的计分。被裁判不满的路过身边时提醒了一声,才赶紧收神。 商管这半场异常勇猛,连甩传播十几分,啦啦队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喊“xx加油”,喊到贺闻远时,云砚内心有小小的不高兴,只是赛事太过紧张,他甚至难以捕捉自己为何不悦,只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让周围人闭嘴。 不要如此兴奋热爱的高喊那个名字。 商管被拦下一个球,迅速退后进入防守区,加油助威的观众们立即再度齐整地喊起贺闻远,期待他发挥,而贺闻远边跑边退的过程中忽然偏头冲着场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啦啦队们立即乖乖停止了呐喊。 贺闻远回身时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中间位置,勾起一抹笑,那临去的眼神似在问站在那里的某个人:你还满意吗? 人群中有人低声尖叫:“啊啊啊啊他刚才笑了!” 而蹲在云砚身边的那个替补不合时宜的冒出了声音,他拽了拽云砚裤脚,豪放的嗓门开阖道:“他看的是你。” ☆、bsp;29. ——他看的是你。 如同电影景深镜头,有一刹那云砚觉得周遭安静的如同身处荒野,人群也在余光中模糊消弭,唯余他们两人清晰的隔了光阴对望,六年前的男孩笑靥如花,单纯美好。 忽然特效撤去,一切恢复如常,云砚从脚边聒噪的声音中回过神,恶劣地踹了他一脚:“您可闭嘴吧!” 其实不用提醒,他当时几乎心有灵犀地感应到贺闻远看的是谁,然而在他心里,那个视线,像恶作剧地示好,更像危险的前兆。 下半场比赛无疑拉开了巨大比分,商管队毫无悬念摘得胜利头衔,传播的粉丝们兴致缺缺地散了,红衣的球员们总觉得出了口恶气,已经便擦汗边开始讨论今晚去哪儿撸串了。 记录表格归档需要冠军队长签名,云砚走过去递贺闻远笔时,周围的几个球员热络地招呼他:“喂,大一的小记录,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啊?不,不用了……”这似乎是不恰当的热情,云砚心不在焉地拒绝,没注意到贺闻远已经接过他的笔,直接绕过他的肩,就着他捧着的垫纸板写下名字。 这个姿势使得云砚不由自主缩了缩肩,整个人几乎被圈起来,却动也不敢动怕碰到对方胳膊影响下笔,贺闻远的侧脸近在咫尺,卷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看得一清二楚,云砚连呼吸也屏住了。 “这样,可以吗?”贺闻远偏过头,嘴唇几乎要贴上云砚的脸颊,声音宛转低沉好似迷魂汤药。 “可以了。”云砚躲开了疑似故意撩拨的轻吻,声音有点发冷。 好不容易签完字解放出来,贺闻远却拉住了他的胳膊拦下去路,颇有些无辜的对他说:“我渴了。” 云砚想抽回胳膊却失败了,耐着性子指了指那些啦啦队:“她们很多人都有为你买水,你去随便要一瓶就好。” “不要。”贺闻远得寸进尺地靠近一步,似乎有什么话想附耳告诉他。 但云砚没有领情。 上一世求之不得的关注,这一世却轻而易举得到。他没有感到开心,只感到躁郁。大概是因为他清楚,无论过程怎样变,结果不会变。 正因如此,这样刻意撩拨的过程显得更加恶劣。 于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云砚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喝:“放手!”随即用力甩开了贺闻远。 旁边贺闻远的队员也都惊呆了,原本在聊天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明状况地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他们原本还沉浸在贺闻远的异常表现中打趣,此时又被云砚突如其来的发怒给弄傻了。 云砚的爆发太突然,却有种隐忍多时的感觉,他看像贺闻远的眼神有一闪即逝的痛苦和怨恨,一字一句说道:“贺学长,求你了,离我远一点吧。不要再做奇怪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许你觉得一时新鲜,又或者其他什么,反正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别以为我很好耍,我没脾气的。”他咬着唇说道,“我们根本不熟,不是吗?” 他说完便把手中的表格丢给一旁同样傻掉的裁判,转身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所有人都觉得云砚太过莫名其妙,贺闻远肯定要生气了,然而贺闻远却只是站在原地微微垂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仿佛一座雕塑。 云砚跑出去后心也是乱的,他知道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没给贺闻远脸面,万一激怒了他倒霉的一定是自己。但是那一刹那间他真的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总被贺闻远牵着鼻子走?惹不起躲都不行吗?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或许因为这辈子自己没有死皮赖脸缠着他倒贴他,所以反而让贺闻远来了兴趣?不管怎样,他只知道,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再不远离他,会失守的……太贱了。 云砚跑出操场后终于停下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远远的,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那个向来强硬的人此时看上去居然有点脆弱不支,然而云砚心里却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意。 心里有一道声音和方才自己恶狠狠掷下的言辞重合了。 “我们不熟。” 这句话他记得太清楚了,清楚到上辈子贺闻远说给他听时,时间、场景、神态、语气和动作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超忆症一般的烙印。 为了不要再听一次,他选择当那个先拒绝的人。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43 === 教室温热的暖气令人昏昏欲睡,黑板吱嘎吱嘎的声音更像是催眠曲,讲伤寒论的讲师是个老教授,穿着打扮不修边幅,系里都说这个老师是全中医药最性感的老师,云砚上了快一年他的课,愣是没看出哪里性感。 倒是今日无心听课,才把注意力放在了人身上,见他脚上乍一看是双红皮鞋,定睛一看居然是红袜子配凉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老教授讲课风趣极了,之所以听不进去,全因为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他和朋友出去吃饭,在同一家酒楼遇见了贺闻远和他的朋友,他们似乎全都喝高了,有个人一脸猥琐的提议要去他某个朋友开的舞厅地下,说有什么特殊表演。贺闻远看上去有些不耐烦,摆手说他就不一起了,但那几个狐朋狗友却拽着他不肯放他走。 云砚当即上去救场,叫道:“贺学长?你还好吗,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他的突然出现让贺闻远在内的几人都有些意外,贺闻远的朋友起哄道:“哟,哪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学弟,你是阿远什么人呐就想带他走?” 云砚瞪他一眼,憋红了脸说:“我是学长的、的男朋友!”说完就抱住贺闻远胳膊把人从手里强势夺过来,低声道:“学长,你醉的都站不稳了,你送你回家。” 贺闻远借势靠在了他身上,醺醉的眼神有一瞬的清明和计较,随即又混沌下去,对于“男朋友”这个说法却是默认了。 云砚又一遍重复:“学长,我送你回家。” “回什么家——”朋友的抱怨尚未说完,就被贺闻远打断了。 “不回家,”他搂住了云砚的腰,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咬了咬他的耳朵,“去附近找个宾馆。” “哟——”狐朋狗友们不怀好意的起哄,“好好好,那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你侬我侬了,小可爱,哥哥给你指个路,那边就有个酒店,赶紧过去吧别怠慢了我们阿远哈哈哈哈。” 云砚忍住再次瞪他们的冲动,叫了辆车,扶着贺闻远上去了。 “学长你家在哪里?学长,学长?” 贺闻远是真的醉了,脑袋沉沉的抵在云砚肩上,被他晃了两下,不满的哼了一声,按住了他动来动去的手。 问不出个所以然,云砚只好让司机先开去最近的那个酒店。大不了先让贺闻远在那里睡一晚,明天酒醒了再说。 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终于弄进宾馆的床上,想替他脱个外套,已经睡着的贺闻远忽然睁开了眼睛按住他的手,云砚被吓了一跳,在他眼前晃晃另一只手:“学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贺闻远好半天才聚了焦,定定看了云砚半晌,说:“是你啊。” “是我,你喝多了,我问不出你家地址,只好先把你带到这里。”云砚关切道,“我帮你叫一碗醒酒汤好吗?你先别睡,不然会头疼的,等等啊——” 云砚拿起卡就冲出门。 明明房间里有内线电话,但他就是不敢与醒着的贺闻远同处一室。 等要了醒酒汤上来,却发现浴室潮潮的,贺闻远刚才似乎冲了个澡,水声已经停了,浴室门也开着,人大概已经出去了,他是睡了吗?还是……该不该现在过去呢。 犹豫的两秒钟,云砚还是走进了房间,看见贺闻远穿着浴衣站在窗边,开了房间里的一瓶红酒刚给自己斟上。 “学长!”云砚又无奈又好气,“你怎么还喝酒啊!”他快步走过去想夺过贺闻远手中的红酒杯,然而贺闻远一点也不像个喝醉的人,身手稳健的躲过他,甚至制住了他。 “学长!”云砚被拧着胳膊,挣扎不过,啼笑皆非地瞪他。 “什么事?”贺闻远歪头疑惑地看过来,无辜纯洁的令人发指。 “你……你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云砚示意自己的胳膊,贺闻远“哦”了一声,蓦地松手,云砚毫无预兆的摔倒在地毯上。 “嘶……”他委屈的揉揉肩膀,抬头看向始作俑者,后者毫无自知地低头和他对视,眼睛里满满的探究,一点搭把手的意思也没有。 分明还是醉着呢…… 云砚撇撇嘴,下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抬了起来,贺闻远定定看了他足有一分钟,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小可爱。” “……” 完了,明天贺学长清醒以后会不会杀人灭口?还是先溜之大吉吧? 云砚像猫一样矫捷地跳起来窜到一边,小心地道:“学长,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明天记得把房退掉。” “不可以。”贺闻远不愉道,“你回来。” 云砚看着他朦胧的眼色,不自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转过了脸去:“学长要是需要人照顾,不然……我,我帮你给白禾学长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 贺闻远半天没吱声,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什么。 云砚忽然想起白禾和贺闻谦不清不楚的事,心想不知道学长到现在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自己装作事不关己没置一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要不然……趁现在向他透露一点? 如果明天他记不得了,那就算了…… 想到这里云砚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件事我想告诉学长,关于白禾……他其实……” “一直提他做什么?”贺闻远终于开口了,却是皱着眉头打断了他。 “他是你男朋友啊……”云砚低下头掩去自己的不自在。 然而贺闻远道:“早就不是了。” 云砚倏然抬头。 贺闻远突然掩嘴咳嗽了两声,云砚回过神赶紧走过去替他把窗子关上:“外面风大,学长你喝多了又刚冲了澡,别着凉了,快去床上吧。” 贺闻远却抓着窗沿,怎么拽也拽不动,云砚无奈极了,对他说:“学长,你配合一点好不好啊?” 贺闻远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云砚已经走到他跟前了,略带迷茫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喃喃了一句:“我怎么会以为是他是他?” “啊?”云砚愣了一下,“谁是谁啊?” “太像了啊……”贺闻远眯起眼睛,似乎有点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云砚一脸问号,耳朵凑近了一些想听清贺闻远到底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就见贺闻远忽然扶助了他的肩,点了点他的脑袋道:“你这死小孩去哪儿了?你还拿着我的东西呢……” “学、学长……”云砚躲了一下,摇了摇他的身体,“你在说什么啦,认错人了吧?” “唔,”贺闻远被他晃清醒了几分,按了按眼睛,道,“小砚?哦,是,你是小砚。” 他倚靠在酒店房间的窗台边,抿过红酒的嘴唇带着艳色,眼角的风流在无边夜色中摄人魂魄,他就这样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含着隐秘的微笑,说了一句:“小砚,做我的情人吧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8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48 是练琴的。难道是专门弹给这边的某个人听的? 这在大学校园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但稀奇的是这可是男寝,至少他们这栋楼还从来没有哪个女生跑来楼下弹吉他表白的。 稀奇归稀奇,云砚此时依旧没有什么心情前去围观,哪怕只是走几步来到窗边往下看一眼。 ——直到他听见了楼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先是一个人,随后是一群人帮忙似的:“云砚!云砚!” 云砚已然惊呆了,他打开窗往下望了一眼。只一眼,就如同雷劈了般僵在原地。 贺闻远…… 不对,那个人怎么可能?云砚再往前探了探身子,想看清弹琴人的长相。有一秒钟他觉得那可能是贺闻谦来整蛊他的也说不定,兄弟俩长得那么像,一定是他看错了。 但他心里一清二楚贺闻谦不会弹吉他,贺闻远会。 贺闻远看见他后,冲他一笑,指尖随之扫出一串欢快的音符,旋律呼之欲出。 他在唱情歌。 云砚猛地把窗户合上了。 楼下传来一阵唏嘘的声音,可那歌声没有丝毫中断,仿佛视周围若无人之境。 贺闻远该不是玩了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可是谁敢这样要求他?他又怎么会答应? 云砚魂不附体般的跑去桌边拾起手机,给贺闻远发了一条消息:你疯了吧??!! 他想起了今天下午贺闻远那句低声喃喃——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抑或理解错了。 不是贺闻远疯了,就是他疯了。 不知道贺闻远有没有看他发过去的消息,但楼下的琴声停下来了,周围喧闹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云砚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只是一场整蛊了。 可接下来,贺闻远用一只麦克风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就那么云淡风轻地当着所有围观学生面,认认真真说: “云砚,我喜欢你。” 楼下响起了尖叫声,他们宿舍楼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寝室这层的楼道里更是阵阵喧闹,有熟人在他的门口怕门喊他:“砚砚!!!什么情况!!!” 是这个世界疯了。 云砚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那种曾经带着系统时莫名其妙的眩晕感三度出现了,但这次比前两次短暂,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疑惑刚才是不是错觉。 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此时,云砚深深吐出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门口贴着耳朵窃听的人一下子摔倒进来,云砚看都没看,拨开他们就往楼下走,全然不理会身后惊叹的询问和起哄。 他飞速拾级而下,冲出寝室楼的大门,在所有人奇异的注视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贺闻远面前。贺闻远微笑着张了张口,第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云砚已抢过他手中的琴,一把摔在了地上。 世界安静了。安静的落针可闻。 似乎只剩下云砚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看也没看地上那把无辜的吉他,红着眼瞪着贺闻远,咬牙说道:“贺闻远,你有病吧?你记好了,别对我说那两个字,你不配。” ☆、bsp;33.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围观群众各个呆若木鸡,云砚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却被贺闻远一步上前攥住了手腕,他力气极大,云砚挣脱几次无果,拉扯的自己手腕生疼,这种力度让他预感到了贺闻远冲天的怒气。 然而贺闻远开口,竟是低声下气地:“你说过,至少不会践踏那人的感情。为什么不至少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云砚滞了一下,冷笑:“你扪心自问,你是真心吗?” 他不会再上当了! 云砚乘着贺闻远失神的功夫挣脱开来,往寝楼左边那条无人小径跑去,现在他只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呆一会儿。 但贺闻远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没一会儿就追了上来,云砚停下来冲他喊:“够了!够了!你想成为整个j大的笑柄吗?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你疯了吗?” 贺闻远见他终于不再逃跑,也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上前,轻声道:“整个j大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云砚闻言整个人一震,随即双手捂住了眼睛,笑出声来。“够了,够了。”他喃喃,笑着笑着,从指缝流出泪来。 “贺闻远。”他颤抖着声音说,“如果早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晚了,太晚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在你手上。 “不晚!”贺闻远眼睛也瞪地有些通红,道,“小砚,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没关系,我不会放弃。我会向你证明我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假。只求你别躲我,别不见我。” 云砚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他从刚才有些失控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定定看了贺闻远两分钟,艰难地开口:“我不是完全不信,我相信,你这次可能真的有点喜欢我,不然也不会容忍我到这个地步。但是你不懂,我却一清二楚,你本应该喜欢的人不是我……若换做他,你会更用心,更用情,而我,也许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令你格外执着。这些话你可能听不懂,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得更清楚,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去找别人吧,去找你的白月光,你们会有机会的,你会发现他比我合适。我祝你幸福。” 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也许对眼前这个尚且什么都没有做,也从来没伤害过他的贺闻远来说一点也不公平,但是那就是他解不开的心结。他没法否认,自己心里的的确确还爱这个人,只是,即便这一次历史的轨迹改变,贺闻远没有追求白禾反而和他认认真真表了白,种在心中的怀疑种子也难以消磨,一旦答应他在一起,他会时时害怕,怕贺闻远有朝一日发现其实他更喜欢白禾而不是他。 毕竟上辈子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和白禾一同被绑架,贺闻远先去救了白禾放弃了他。带着系统成为程云昭时的那场车祸,贺闻远为了保护白禾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感情谁会想要再插足呢。 所以云砚只是含着泪扯开嘴角,一遍遍真心说道:“祝你幸福。” 贺闻远却没感到一丝幸福,只有无尽的痛苦。他心中明明白白记得谭医生的话,所谓的白月光便是云砚的执念,他也清楚这当中有很多误会,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开。基于云砚认知构建下的虚拟世界一旦出现差错就有崩塌的危险,现在云砚认为的贺闻远是六年前初见的那个学长,很多事还没发生,那些“没发生的事”他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但他忽然想起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解释的。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49 云砚一直以为他对白禾是一见钟情。最初他的确是追过白禾,起源于他在美术系画展上看到的一幅油画,画的是冬天的塞纳河,色彩和笔触让他顷刻间想起十年前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孩。在那里他落下了母亲的遗作,b市说小不大,说大也不小,这十年他断断续续试图寻找过那个小孩,总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惦记了十年。 不光因为他手里有那幅画,还因为那小孩的笑容太难忘。 看到画的一刹那贺闻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那个人了,这一定是他的模仿之作,否则怎会如此相似?画上没有署名,打听了作者才知道,是一个叫做白禾的人。 其实是未见钟情,一定是他,贺闻远有种福至心灵的直觉。 然而兜兜转转了那么几年,直到在云砚的第一次构筑世界中,才从“程云昭”的口中得知,那个他苦苦寻觅小孩居然就是云砚,这么多年一直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默默守候着,他却从没有注意到。 但是没关系,殊途同归,是不是那个小孩,有没有白禾的画的误会,他总归都爱上云砚了。那个难忘的笑容来自他,未见而钟情的是他,后来打开心扉是因为他,白月光根本就只有他。 贺闻远很懊悔自己当初认错了人,那幅画的确太有迷惑性,因着那一点情分,后来即使发现不是要找的人,他也仍旧帮了白禾不少。这些却都是让云砚耿耿于怀的误会之处。 虽然“这一世”他没追白禾,但云砚总归还是认为他一定暗中喜欢白禾,还是很有解释的必要。 想到这里贺闻远上前一把拉住云砚,大步往美术系的方向走去。 云砚被突然抓住吃了一惊,他以为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有个了结了。 “你,你带我去哪儿?”云砚边挣扎边问。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先带你去看一副画。”贺闻远无论如何也不放手,他越是挣扎,反而抓的越紧,表情坚毅,似是有什么绝对不能放手的理由。 在那样的眼神下云砚微微一怔,挣扎便弱了下来:“画?什么画。有什么事你放开我现在就说。” 贺闻远没有放开他,只是果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似乎非常谨慎的模样:“我……在美术系一楼的学生画展里看过一幅画,那幅画很像是模仿我母亲的遗作所画,因此我对那人上了心,”贺闻远犹豫了一刻,续道,“那个人是白禾。” 他感到掌心中握着的手抖了一下,慌忙一股脑说了出来:“但我认错了人,我以为白禾是十年前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孩,当时因为意外那小孩捡走了我母亲的画,可是后来我知道不是白禾。” 而是你,贺闻远差点便脱口,幸好及时刹住。他非常想说出来,但在云砚的认知里如今的他是没理由知道的。只能装作不知,由云砚开那个口。只是他也不确定云砚会不会说出来。毕竟现在的云砚一心要和他撇清关系。 他能做的只有让云砚相信他是真心的,他要带云砚去一楼看那副画,云砚看了就知道他没有撒谎,白禾的那幅画真的太过巧合,太像了,实在不能怪他产生那种误会。 云砚沉浸在贺闻远方才的话中震惊不已,如果贺闻远说的是真的,那么……竟然是这种误会冥冥中促成了他和白禾?十年前的小孩,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贺闻远竟然也没有忘记十年前的事,竟然也一直惦记着吗? 该说是天意弄人,还是贺闻远和白禾太过命中注定,无论怎么说,即使开始本来不应该是那样,后来贺闻远不还是如此爱白禾吗。 爱一个人固然需要点相遇相知的运气,但若贺闻远和白禾没有那份运气,真的就不会再在一起了吗?贺闻远真的就会因此转而爱上他了? 云砚还是不相信。 他只是……太过无奈。原来他爱着的人,和他有那么深的缘,却没有分。 贺闻远看云砚的表情就知道,这一点没有说动云砚,他恨不得剖开真心给云砚看一看,他现在真是无比痛恨白禾了,为什么这个白月光的心结在云砚心里如此之深,好像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他知道自己一定还是没有抓住根结,没有找到那个在云砚心中种下利刺的关键事件。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至少现在云砚看着他,眼中流露的终于不再只是拒绝和恨意,多了一些迷茫,一些犹豫,一些欲语还休。 云砚任由贺闻远拉着他到了美术系,那个画展当然早就结束了,但只要找到负责人问一问,自然还是有机会看到的。 云砚其实也有几分好奇,他知道贺闻远母亲的那幅画是什么样子,他母亲生在塞纳河畔,对那里的情感和见识自然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她笔下的塞纳河也并非写实,怎么会那么巧,和白禾想到一起去? 云砚走神的功夫,贺闻远已经联系上了画展负责人,是和贺闻远同级的学生会部长,他对贺闻远描述的那幅画亦有印象,让两人稍坐了二十分钟,就把画取来了。 “这幅画白禾学长已经同意捐赠给学校了,”那个学生说道,“等j大百年校庆的时候,应该会作为义卖品拍卖。” “嗯。”贺闻远并不意外,和他道了谢,又向云砚指了指画作,“就是这……小砚?你怎么了?” 云砚已经完全呆立在这幅画前,眼中充满震惊,听到那学生的话,他更是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你说什么?百年校庆上拍卖的是这幅画?这幅画?!” “怎么了小砚?”贺闻远直觉不对劲,上前想拉住他的手,不料云砚不知触动了什么神经,猛地退了两步,从胸腔里发出愤懑的笑声:“哈哈哈……有没有搞错?白禾的画?这不是我的画吗?!” “你说什么?!”另外两人皆是惊愕地叫道。 “竟然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云砚大笑不止,用力捂住了眼睛跪倒在地上,百味陈杂地念出一个名字,“白禾,白禾!” ☆、bsp;34. 得知画的真相的云砚有些崩溃了。因为这张画,改变了太多东西…… 这画是他画的没错,正是他模仿贺闻远母亲的那幅画所作,当初白禾告诉他美术系有绘画比赛,问他有么有兴趣参加,云砚就想试试水平,便拿了一幅练习作给白禾。后来再也没有消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是被淘汰了,怎么会想到白禾拿走了他的画,而且以白禾的水平根本也没必要啊? 一开始可能真的只是阴差阳错,贺闻远也说过那幅画没有署名,因此许是负责人以为画是白禾递上去的,便当成了白禾的,否则白禾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但即使一开始并非有意,后来,他也的的确确利用了这个误会。 j大百年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50 校庆的拍卖会,云砚和贺闻远是参加了的。是时他们俩都已毕业在b市工作,贺闻远却为了这个推掉了重要会议飞去h城,云砚见他这么上心便也陪同他一起。 那一年是他们在一起第四年,大学时代的分分合合没能使云砚彻底死心,即使已经察觉到贺闻远可能把他当做一个替身,却还是被他三言两语哄了回去,和他一起进了博世,当一个地下情人当了两年。 两年间云砚也奢望贺闻远因此就忘了白禾,他也问过贺闻远是否还和白禾有联系,得到了否定回答。但贺闻远欺骗了他。 毕业后白禾成为了一名职业画家,但日子过的有些潦倒,若不是有人一直在背后资助他,一掷千金买下他卖不出去的画,他的生活必然无以为继。一次偶然,云砚发现那个一直买白禾画的人就是贺闻远。 得知这个消息云砚大受打击,再加上前几天他在新闻里看到博世总裁将和一位股东女儿订婚的,他找贺闻远大闹了一场,只提了那个女人,却终究没有揭穿白禾的事。大概他心里也知道,一旦把白禾的事摊牌,他们就真的完了。 然而真相是埋不住的。那场拍卖会上他遇见了白禾。 当时贺闻远在内场参加拍卖,云砚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想见他,有关于贺闻远的事和他说。云砚有些奇怪,但接下来的义卖品贺闻远似乎很感兴趣,他便也没和贺闻远说,借口透气出去了。 发短信的人是白禾,那场谈话击溃了他这些年来全部的卑微和隐忍。 白禾表现的那般纯洁无害,第一句话就把云砚拽入深渊,他说:“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真是对不起,其实我和阿远睡过了,就上周他出差。” 云砚懵了,他下意识选择相信贺闻远,但白禾接着就说:“你知道的吧,阿远一直在资助我的事。” 白禾没骗人……这是真的…… 云砚受不了了:“我回去了,我不想听。” “别逃避了。”白禾说,“你明明知道阿远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可是,因为他终归要结婚生子的,所以我不愿意当那个见不得光的不要脸的小三,我们才没有在一起。砚砚,我作为你曾经的半个老师,你的学长,我奉劝你一句,不要透支自己的青春。” 见不得光,不要脸。云砚猛地捂住耳朵:“你闭嘴!” 白禾就用那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突然偏头看了看内场,轻声说了一句:“阿远是35号吧。” 云砚愣了一下,旋即听见里面传来主持人的声音:“35号300万!300万一次!300万两次!……” “知道现在在卖什么吗?”白禾蓦地笑了,那笑容藏着满满地恶意,“你看,连我过去随便的一幅画,他都不惜重金拍下来收藏。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这次他就是为了这幅画来的吧。” 听到这里云砚整个人都在发抖,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真的错的离谱,从他们大学第一次分手,他就不该再回到贺闻远身边,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的感情。 看见他这个样子,白禾获得了一种隐秘的痛快,此时他说得也有些激动了,一下握住云砚的肩,笑得咬牙切齿:“你不知道的真是太多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这么惨,你却能享受阿远给你的一切?” 云砚张开嘴,牙齿都有些打颤:“你……惨?” “是啊!”白禾渐渐露出了深藏的恨意,“我得病了你知道吗,我的眼睛得病了!快看不见了!!我就要画不了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为什么,我活的这么落魄,你这个冒牌货还这么逍遥自在!” “腐烂虚假的爱情再怎么披上华丽的袍子,也掩盖不了一身虱子!”白禾摇晃着他的肩说道,“离开他,把属于我的还给我!!” 白禾太激动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真像是走投无路,破釜沉舟来向他说这么一番话。可这番话的的确确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打击在云砚的心脏上,云砚心乱如麻,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慌乱间失手将白禾推下了楼梯。 白禾的眼角似乎撞到了什么,捂着眼睛痛苦的叫喊。云砚心咯噔往下坠,颤颤巍巍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医生说白禾原本就有眼伤史,加上这次外伤感染,角膜破损,加速导致了失明。 云砚已经是心如死灰。 坐在医院走廊上想了整整一下午,最终他找到医生,求医生用他的角膜移植给白禾。 这些年欠白禾的,拿贺闻远的,他用这种方式来偿还。从此之后和贺闻远一刀两断,做完手术他就准备离开b市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交集。 手术成功了,可惜最后没有成功离开b市,就先遇到了那个绑架案。 绑架案里再一次让他认识到白禾在贺闻远心中有多重要,贺闻远先救了白禾,对他来说只有白禾才是人质,为了和白禾顺利逃生,亲手送了他一颗子弹。 可是现在云砚竟然得知,那幅画根本不是白禾画的! 当年白禾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白禾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故意那般刺激他?把他在那个时机约出去,根本是害怕他看见了画以后露馅吧?白禾一定早就知道贺闻远认错了画的主人,却放任这个错误,是不是因为他从这个错误里得到了太多好处? 白禾也很了解云砚,知道他自尊心强得过剩,十有八九不会去和贺闻远当面对质,而是自己默默神伤离开。 白禾也赌对了,他选择把眼睛给了白禾,一句话不说远离b市。 如果不是白禾,不是那幅阴差阳错的画,他和贺闻远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现在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天意,是不是真的他和贺闻远的缘分未尽?这一次……他该怎么选择? 到底是继续逃离,还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 正如他今晚和贺闻远说的,他不确定他们俩的未来。仅因为一副画贺闻远就能做到那个份上?他不信,他想贺闻远后来还是爱上白禾了,和十年前的人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后来绑架案里他也输给了白禾。 所以他不确定贺闻远会不会重新爱上白禾。他不是那么没有自信,犹犹豫豫的人,但在关于贺闻远的感情面前,他总是软弱怯懦。 因为受过伤,知道有多痛,所以不敢再轻易付出,轻易交托信任与真心。 但贺闻远这一次仿佛铁了心要把他抓进手心里,他客气的、发狠的拒绝,贺闻远通通不买账。 当云砚骇然说出画是他画的之后,贺闻远亦是震惊的。他先是不敢相信,下意识想否决,但转而又觉得和该如此,那个人只可能是云砚,让他动心的从头到尾都是云砚。 云砚难以消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5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55 种耸人听闻的消息,显而易见是冲着贺家,甚至就是冲着贺闻远来的。 这个人一定对博世非常了解,并且深得信任,经手过博世进出口的产业链,而且对贺家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且还痛恨的贺闻远?想通过诬陷置他于死地。 龚成天! 云砚几乎是立即就从脑海中调出了这个名字,从第一面起他就觉得那个人不对劲,根据贺闻谦说的,他的确是有理由、有条件成为那个背后作恶的人。上一世可能是没给他逮着机会,毕竟以贺闻远的作风,他犯了那种错一定没机会再在贺闻远眼皮底下立足了。然而贺闻远还没来得及料理他,自己就先出了家事……因此给了龚成天机会。 一定是这样! 云砚冷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揪出龚成天诬陷的证据,还贺闻远清白。但是现在的他不是采购部的资深员工,不是简学鸣的得力学徒,更不是得过贺总裁特许能够进出重要地方的小情人,他只是个和博世完全不相干的j大学生。 更何况他对案情一无所知,仅凭对龚成天的怀疑直觉和身为重生者的经验去指控对方诬陷,别说警察了怕是连贺闻谦都不相信。 云砚焦头烂额,断断续续给贺闻谦打了好多电话,一个都没有接通。到后来贺闻谦手机直接关机了。 就在云砚考虑要不要直接去贺家找他时,他终于接到了贺闻谦主动打来的电话。云砚慌忙接了,上来着急便问:“小谦,你哥怎么样了?” 电话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小砚。我没事。” 听到这个声音,云砚这么长时间以来无法落定的心似乎终于挨着了地面,明明蒙冤的是贺闻远,他却好像委屈地快哭了:“学长……” 贺闻远的声音更轻了:“我真没事,乖。”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龚成天?我在外面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尽管说,缺钱?律师?找证据?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你说……” “小砚,小砚你别急,先听我说。”电话那边似乎也有了几分紧张和急切,“你怎么知道是龚成天?他来找你了吗!” “不是,我猜的。” 贺闻远这才松了口气:“你先别想那么多,的确是有人想对付我,你仔细听我说,我没事,反倒是你不安全,我有办法被保释出来,对手得知我不会坐牢一定会另想它法,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他可能会拿你开刀,我……” 云砚听说他可以出来,总算卸下了一半重负:“你真的没事吗?你什么时候……” “别管我,听我说,我能打电话的时间不多,”贺闻远道,“我会找人带你暂时离开b城,你收拾一下,今天就走。等一个姓方的人联系你,听见了吗?” 云砚犹豫道:“可是,我……” “就这么定了,”贺闻远强硬道,随即语气稍稍温柔了些,“我知道你其实很关心我,我很开心。等我出来,小砚。” 不等云砚多说几句,贺闻远的电话就挂掉了。 同一时刻,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又是狗血的一天呢 (来自一个正直又正经的作者的叹息 ☆、bsp;38. 云砚被敲门声吓了一跳,一时没敢作声,扒到门前猫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不知道什么来头。 外面的男人敲半天门没人应,皱了皱眉拿出手机低头摆弄,云砚正犹豫要不要搭理他,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很明显出现在门边,云砚做贼心虚立即掐了,就听到门口的男人再次敲了敲门道:“云砚先生吗?请您开下门,我受贺总委托来找你的,鄙姓方,您可以叫我小方。” 闻言云砚赶紧开了门,尴尬地笑了两声:“方先生啊,您好您好,请进。” 小方没有在意云砚的防备,也没有进屋,只在门口说:“云砚先生,您收拾一下需要带的东西,我今天就带您离开b城暂避风头。” 暂避风头……说得好像他真是贺闻远的贩毒同伙似的。云砚擦了下暂时不存在的汗,客气道:“方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并不打算离开b城。” 小方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说:“云砚先生,您就相信贺总的话,尽快和我们离开吧。鄙人是真心实意护你一程。” “我也说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愿意。你还要强行带我走吗?”云砚不卑不亢地站在门口。 小方暗自审视了他一遍,不由叹气:“当然不会。只是,希望您慎重考虑。” 云砚点点头,扬了扬手机:“你的电话我记下了,改变主意我会联系你。此前,”他的表情黯了黯,“我想等学长的庭审结果出来。” 小方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随即点头退了一步:“好,兄弟们就在附近。有需要随叫随到。”他微微鞠躬,替云砚关上了房门。 云砚回到自己房间躺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放在一周前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贺闻远叫他离开b城,反而他不走。 其实即使贺闻远不提醒他,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很安全,毕竟上辈子有过这样的经验,那个和贺闻远有私仇的人暗中调查了贺闻远的私生活,发现这人无情无欲的,死了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说亲不亲的,最后便绑了疑似他情人的云砚和白禾来威胁他。这辈子仇人要是有心,别说调查了,消息说不定都能不请自来传到他耳朵里,贺闻远和他的事可是在j大闹得纷纷扬扬。 那个和贺闻远有仇的人…… 等等??!那个和贺闻远有仇的人——?! 云砚“唰”地从床上坐起来,急促地来回踱了几步。被他刻意回避的那段记忆不期然涌入脑中,上一世绑架他的那伙人!! 绑匪头领穿着洗旧的灰色衬衫,用黑布遮着脸,那身形,那声音,最最关键的是——他被那人绑着带到河道边,贺闻远救了白禾后姗姗来迟,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冲着灰衣人叫的名字正是…… 龚成天!! 他说怎么那么眼熟!不是面孔,而是体态,是眼神!上一世绑他的人和这一世要害贺闻远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是龚成天! 云砚懊悔地锤了锤头,他怎么没有早一点想起来!就可以早点提醒贺闻远留心了,也不会两次栽在同一个人手上。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已经晚了。云砚颓然跌坐回床上,再次叹息。 没过多久,博世被揭发贩毒的案子开审了。龚成天能耐不小,甚至找来了所谓人证,亲口指认贺闻远雇他交易毒品。墙倒众人推,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仇家都暗中作了推手。亦有隔岸观火和出手相助的,贺闻远这人别看只讲利益,他的利益伙伴人品却都还不错,在这件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56 事里出于情分能拉则拉,而贺闻谦虽说不涉商事,平日里结交的b城纨绔好歹也讲点道义,再加上贺承英积累下的人脉,多方势力交杂斡旋,这桩案子审到最后,终于是由于证据不足,延交二审。 贺闻远暂时出来了,但云砚却更为担心。以龚成天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据他和贺闻谦打听来的消息,龚成天手上还有博世的把柄没拿出来,二审成败难以定论,情况不容乐观。 云砚这些天回小区,总能看见自家楼底下有几个无业游民样的人,蹲在假山旁抽烟,无所事事,或许是云砚警觉性高,看他们就觉得贼眉鼠眼的。有一次云砚回来时朝他们那望了望,其中一个蹲着的人忽然掀起眼皮和他对个正着,那人的眼神阴鸷,吓得云砚立即收回了目光。 云砚上楼后再从窗子里往下望,却没有他们那伙人的人影了。 这几天小区有地方在装修,多得是这种民工模样的人,云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小方,问:“方大哥,楼下经常踩点的那几人是你的人吗?” 小方警觉道:“你也发现了?不是。云砚先生,我再劝你一回,你就和我们走吧,只是暂避风头而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这让我们和老板也不好交代啊。” 云砚只当没听见他后面的话:“不是吗?那你帮我多盯着点吧,反正你的人闲着也是闲着。” 小方:“……” 云砚挂掉电话,闭目沉思了半个小时,忽然睁开眼睛,再次拨出小方的电话:“方大哥,你能帮我弄个好藏的定位仪吗?” 小方:“你要这个干什么?” 云砚沉吟了一下,含糊道:“只是有点怕,装我身上让你们随时能找到我,保险一点。” “有,明天给你。”小方叹了口气,揶揄道:“我还以为云砚先生胆子比天大呢。” “我很胆小的。”云砚嘀咕道,“还不是为了……” “嗯?”小方没听清。 “没什么。”云砚却挂掉了。 第二天小方给云砚整了个脖子上挂的装饰,跟踪定位器就装在吊坠里。小方扬了扬自己手机中的追踪软件,拍拍他的肩调侃:“这下放心了?” 云砚摆弄了两下吊坠,收进衣服里点点头,随后说:“方大哥,我订了外卖,你叫你的兄弟们都进屋来吃吧,你们守了我这么久也没好好吃一顿吧?今天我请客呗。” 小方一挑眉,面上不为所贿,实则蠢蠢欲动:“这么客气?” 云砚笑道:“来吧,一个人吃饭也很寂寞。” 小方搓搓手笑道:“哎呀,那多谢云砚小兄弟啦。” 小方把暗中保护云砚多天的弟兄们都喊进了屋来,几人围着餐厅大桌子垂涎欲滴,云砚也知道他们是真累了,给他们倒了酒备了筷子,陪着吃了一会儿,对小方说:“酒没了,我下楼买几瓶上来。” 小方立即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云砚按住了他:“别介,下个楼而已,几步路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他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再说,还有这个呢不是。走不丢。” 小方还在犹豫,云砚却硬是把他按在椅子上,说道:“你们好吃好喝,我其实就想单独过去打个电话,你可别打扰我。” 小方这才点头挥手:“得了,去吧。” “嗯。”云砚拍拍他的肩,先是走进卧室,从小盒子里翻出一个耳钉样的东西戴在了耳朵上,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叫道,“小方。” 小方夹了一筷子肉正往嘴里送,头都没回:“唔?” 云砚的声音不高不低,仔细听还带着三分冷静:“有事别着急,先报警。”然后走了出去,“啪嗒”,轻轻合上了门。 “什么话??”小方回头瞪他一眼,见人已经不在了。 云砚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下的楼,一步一步,非常缓慢,每一步像是都在计较着什么。 到了三楼,他才悠悠拿出手机打开通话界面,手指在屏幕上略一停顿,按下了三个数字。 八分钟后,他信步从楼里走了出来,没有走向小商店,却是向着小区清晨才有人迹的小树林里去了。 这个并不适合散步的时间的天气,连平时夜跑的人都没了。云砚仿佛并不在意,哼着歌慢慢晃悠,越走越深。 大概晃了十几分钟近半个小时,云砚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 他刚锁上屏,头还没抬起来,背后猛然伸出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旁边树丛里拖,云砚吱吱呜呜挣扎了几下,被人往肚子上狠狠砸了几拳,疼地没音儿了。 恍惚中他被人反扣住胳膊绑了起来,嘴上也贴了胶布,有人将他扛到肩上跑起来,很快他被扔进了一辆旧货车中。 车灯打开,里面坐着的人看向他,发出桀桀怪笑:“你好啊。” 云砚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缓缓睁开,一眼认出和他说话的人是龚成天。他故作惊恐地往后躲了躲,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取悦了龚成天,他一把撕下云砚嘴上的胶布,云砚嘶了一声,开口叫道:“你们是谁?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绑我?你们是不是认错了啊!” “认不错。”龚成天掏出一把小刀,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脸,“你不就是贺总在学校养的小情人嘛,模样是挺俊。可惜咯。” “跟了贺闻远,你自认倒霉吧。” ☆、bsp;39. 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云砚心里吐了句槽,面上还继续装着惊恐,瑟瑟发抖道:“你到底是谁啊?绑我想干什么?” “少说几句废话。”龚成天一抬下巴,手下人便揪着云砚头发把他按回座位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砚被蒙起了眼睛丢到后面,大货车七拐八弯的走在崎岖的石子路上,大约行了一个多小时,有人将云砚扛了出来,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云砚蹭了蹭地面,想将蒙眼的布条蹭掉,旋即被人一把提起来往后一搡,喝道:“老实点儿!”那人扳过他的脸,如他所愿扯掉了眼睛上的遮挡物。 “咔嚓”几声,有人对着他照了几张相。 一回生,二回熟。被如此对待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云砚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微微偏头,用肩膀触了触耳垂,确认伪装成耳钉的录音器没有掉,这才缓缓对着绑匪头儿开口:“喂,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想起来了。” 龚成天把相机扔给手下人,嘱咐了几句,眯着眼朝他看过来:“哦?” 这一声意味深长地“哦”过后便没有下文了,龚成天倒弄了几下相机,递给手下人,指挥他们发到贺闻远的邮箱里。 云砚瞪着他道:“你们图什么?钱吗?”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57 龚成天轻蔑地笑了一声不作答。 无论云砚怎么激他讲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和计划中的有点不一样,云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着急。过了一会儿,龚成天直接出去了,云砚跟看守他的两个手下说话,依旧没有得到理睬。 不知过了多久,龚成天回来了,拿出手机换了个新卡,然后拨打出一个号码。刚响一声对面就接了,似乎朝龚成天怒吼了句什么,云砚坐这么远都听见声儿了。 龚成天把电话拿远了些,等对方冷静下来,才徐徐开口:“哎哟,贺总,从牢里出来,脾气见长了?” 贺闻远不知说了什么,龚成天似乎被激怒了,紧紧捏着手机,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怪笑道:“贺总,你恐怕没搞清楚状况吧,现在老子才是裁决者,你的人还在老子手上呢,怎么,你不想再看见他了?” “哈哈哈哈,别急,我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晚了就不好说了。所以,麻烦贺总准时赴约吧,记住,一个人来。你敢报警,老子就敢撕票。” “当然就在这里,好好好,满足贺总,给你听一听。”龚成□□手下使了个眼色,云砚身边的一个人忽然提起他,给他腹上重重一拳。 “啊——”云砚痛呼一声,随即被扔回到地上。 电话里不知道在吼什么,龚成天笑得止都止不住,没有多言,率先挂掉了电话。他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出奇得好,也许是少见的激怒了贺闻远,也许是以为自己此次威胁势在必得。他甚至颇为慷慨地走到云砚跟前和他说起了话:“哎,小孩,你之前说,知道我了?” 云砚闷哼了一声,勉强坐直身体,看向他:“你叫龚成天。” “哟,还真知道呢?” “你以前是贺家的司机吧?”云砚斜睨着他,满脸不屑,“贺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这样害阿远,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老子不薄?”龚成天嗤笑了一声,“贺闻远对老子不薄?你他妈别逗了,你是真不了解他还是跟你爷爷这儿说相声呢,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为什么害他?你说为什么!见着丫倒霉老子就高兴!哈哈哈哈哈!他不给老子留活路,那就看看谁先死啊!啊哈哈哈哈!” 云砚面无表情瞧着他,待他笑够了,才冷冷道:“所以你就买通博世的员工作伪证,诬陷他贩毒?” “买通?”龚成天乐了,“我不需要买通,你以为,恨着姓贺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话已至此,够了。云砚转过头去不再应他,开始闭目养神。 情景与方才颠倒了过来,变成龚成天无论说什么刺激云砚,后者都不予作答。半晌,龚成天冷哼一声,指着云砚道:“你最好祈祷你的小命在姓贺的那儿是值钱的吧,否则耽误了老子时间,就杀你泄愤。” 云砚闭着眼睛装作一派平静,心里的不安却一直在翻涌。他知道龚成天要的不是钱而是想要贺闻远的命,贺闻远应该不会真傻到一个人来吧?一定报警了,只是不知道警察先来还是他先来。 又或者,只是他瞎担心,贺闻远根本不会来? 不……他,会来吧。这一世的他,真的不一样。他想他会来的。 云砚心情复杂,一会儿希望贺闻远来,一会儿又希望他别来,来了怕会有危险,不来,他又会失望。到最后他也弄不清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了,干脆把一切抛诸脑后,听天由命。 就这样浑浑噩噩等了不知道多久,期间看守云砚的人都换了两轮,有人给了他一点水喝,他借机询问时间,那人却没搭理他。 他不知不觉睡过去了,而后又被身边的噪音吵起来,发现是龚成天回来了,手下打开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云砚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听见龚成天在电话里的指示,冲着监控器的方向抬起了头,是贺闻远! 学长真的来了,而且腿伤还没有好,一个人,最关键的是,那个废弃的工厂根本不是这里!龚成天把他引去了另一个地方!肯定是有埋伏的! 云砚几乎就要冲着龚成天的电话喊出声音,但他猛地想到自己的吊坠还在身上,小方不可能不告诉贺闻远,他勉强压下了内心的惊恐,心想学长一定知道他在哪,知道那个位置是一个骗局,一定早有应对的策略,一定有。 这时候有手下转头发现云砚已经睡醒了,立即上前撕了块胶布贴在他嘴上,警告他:“老实点!” 龚成天也回头看了云砚一眼,嘴角邪笑了一下,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似的怜悯和愉悦,故意把监控视频朝云砚的方向移了移,让他看个清楚,然后对着电话说道:“现在,贺总,看到你左手边货箱上放的刀了吗?拾起来,捅自己一刀。” “唔唔&^……!”云砚猛地挣扎起来,狠狠瞪着龚成天,双目通红。 视频里,贺闻远把刀拿了起来,迟迟没有动手。龚成天并不着急,笑道:“看来贺总不想动手啊,没关系,这一刀不在你身上,也得在你小情儿身上。我给你3秒,你选吧。三,二——” 贺闻远抬手就往自己左肋插了下去。 “!!!”云砚目眦欲裂,竟一下撞开了提着他后领的人,向龚成天冲过去。但他刚起来两步,立即就被另一人踢中膝盖重新跪倒,那人抬手就要扇云砚耳光,贺闻远却似乎从电话里听见了动静,喝道:“别动他!想要我配合,你就别动他!” 龚成天立即制止了手下,冷笑:“没问题。不过,贺总当我傻吗?老子叫你插自己一刀,你就往那种不痛不痒的地方插?” 贺闻远默然了一瞬,抬头阴狠地望向监控,整个人似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泛着冷气。他咬牙抽出刀,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肋,二话不说往腹部刺下第二刀。 “哈哈哈哈哈……”龚成天狂笑拍手,“精彩,精彩。不过,贺总,”他眼底闪过一丝憎恨的目光,狰狞道,“下一刀,往心口上捅才过瘾啊!” 贺闻远垂头紧捂着腹部,似连抬头看眼监控、回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从视频上可以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血根本捂不住,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 云砚快将自己的牙咬碎了,他恨不能待他受苦,恨不能撕下嘴上的胶布对他说:你快走!!!你傻吗!!!更恨不得睁开绳索,用贺闻远手上那把刀刺进龚成天的身体里,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但是他再如何挣扎,嘶吼,却仍是被人牢牢制在原地,连哪怕一步也无法前进。 云砚眼睛模糊了,那一刻他竟然希望……竟然希望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进程走,贺闻远不要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61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1 乐融融的。才进来不到一分钟而已,云砚竟然有点想贺闻远了。留他一个病号果然是挺孤单的吧?等会回去也要逗他笑几次才好。 辛采姝有意要忽视云砚,但贺闻谦却很热情,似乎丝毫不介意刀伤是因为谁,想要拉着云砚的手叫他坐床边,却被辛采姝状似无意的格挡开了。 辛采姝从床头的果盘里插起一颗圣女果喂到贺闻谦嘴边,被他抱怨地躲开了:“哎呀妈,我不吃了,酸。” “酸吗?那给你挑个甜的。” “甜的也不要了,你自己吃。”说着他又看向云砚,“你也还好吧?那天一定吓到了吧,我听说是你自己……”他想问,但再次想起有些话不方便在辛采姝跟前讨论,再次忍下去了,半途换了问题,“对了,我哥怎么样了?” 本想说没事了的云砚,看见辛采姝漠不关心的嘴脸,忽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说道:“没生命危险了,但是也挺糟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疼死了。” “啊?我哥和你喊疼了吗?那绝对是真的疼到不行了,有没有叫医生再去看看他?” 云砚见贺闻谦真心实意在担心,也不敢叫他再挂念,赶紧说:“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要好好养伤。” 辛采姝这时忽然漫不经心免着袖子,说道:“我自己儿子自己关心,用不着别人假惺惺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一开始别给人添麻烦。” “妈。”贺闻谦无奈道,“别这么说,谁都不想。” “哼。”辛采姝斜睨了眼云砚,“近墨者黑,真是和有些人一个德行。表面温和有礼,内里不知道多少花花肠子想害你,这次不就是教训吗?还有,一个大男人非和另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这种不正常的人,小谦,你以后少来往。” 辛采姝要搁平时也是非常能沉得住气得人,为了在贺承英面前表现出一个大方善良的好妻子好后妈,自然也从不会公然暗讽贺闻远,甚至还要夸赞他。看贺闻谦对贺闻远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人好歹没有给孩子教育些太恶毒的东西。但这次贺闻谦受伤确实是吓到她也气到她了,忍不住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贺闻谦听了也吓一跳。 而云砚,他此时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进来就是想给人家数落的,听了那种话,他现在也气不打一处来,一心要为贺闻远找回场子。 “嗬,阿姨说的太好了,这种人您想来是深有心得了,毕竟和您本人差得也不是特别远?”云砚讥讽一笑,“啊,您别误会,我说的是前半句,我是在夸您呢,我能理解,天下父母心嘛,亲儿子最重要了,便宜儿子算什么呀,断腿就断腿了,中弹就中弹了,反正都交男朋友那么不正常了。” “我真佩服您的端良方正呀,说起来你我不都是和男人搅在一起吗,不一样的就是我男朋友他没有那么多陋习,更没有那么多情妇呀,我俩天造地设一双人,以后结婚了请您喝喜酒啊?今天幸会了,以后再见?您可保重身体哦。” 辛采姝早已经面如土色,贺闻谦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云砚噼里啪啦一通发泄完转身就走,只是临走前颇有些抱歉地看了贺闻谦一眼,也对他说了句保重身体。 贺闻谦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云砚也顾不上了,怼完就跑真刺激,他就不信辛采姝能在公众场合像个泼妇似的追出来骂回去,他就是要她堵得慌。 “第一次见他那么伶牙俐齿。”贺闻谦低声喃喃,“果然是很在乎哥的么。”他抬头看了看辛采姝,见她气得脸色发绿,赶紧替她舒了舒背,劝道:“妈,别放心上……” 云砚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溜出来以后就往贺闻远的病房去,可不等他收敛好情绪,一转角却就撞上了不知道听了多久墙角的贺闻远。 “!!”云砚吓一跳,第一反应是上去搀住他,责怪道:“你怎么下地了?怎么这么不让人安心呢!快回去快回去。” 那老气横秋的模样惹得贺闻远噗地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腿早就能走了,之前示弱钓大鱼罢了。我这不是走得好的很吗。还能抱你呢,信不信?” 最后一句他是贴着耳畔说的,气息喷的云砚耳朵痒痒的,云砚佯怒瞪了他一眼:“能走也不成,身上还有伤呢,回去养着去。” “真的能抱你。”贺闻远好像非常不乐意被当成弱者,说话间就黏了上来,还趁机吃了几口豆腐。 云砚碍于公共场合没太大动作,只是小声警告他:“你老实点啊贺总。” 半拖半拽地把人架回了病房,云砚才松了口气,刚关上门贺闻远两只不安分的手就又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圈住了腰。 云砚已经生不动气了,叹了一声:“我说这位贺先生,你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啊?” “对你是的。”贺闻远应得毫不打磕。 “这么洋气的病你怎么得上的?”云砚翻了他一眼。 “你说接受我的时候突然就得了。” “……”云砚突然老脸一红,嘟囔着:“谁说接受你了,我说给你次机会,机会,看你表现懂吗?” “嗯。”贺闻远将头埋在他肩窝,忽然侧过来往他脸上啄了一下,“所以咱们的婚礼你想什么时候?” 云砚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毫不留情地推开身后的考拉怪,恼羞成怒:“乱说八道什么,偷听听完整了没?我那是、那是气她的话好不好,谁要和你结婚了?想得倒美。” “好吧,我等就是了。”贺闻远又上前三哄两哄,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又用上了装可怜大法,才把人抱回怀里。 “最近……”贺闻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语气却装作漫不经心,问,“最近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之类?”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都是你们。”云砚也没在意这突然的怪问题。 “真的吗?” 贺闻远的追问让他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从怀里抬起头看他:“真的啊,怎么了?你怎么怪怪的。” “没有就好。”贺闻远笑得天衣无缝,捏了捏他的脸,“我关心你嘛。” 贺闻远端起他的下巴,垂着眼帘静静看着他。云砚被他看出三分羞赧,移开了目光,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可以吻你吗?”贺闻远低声道。 云砚楞了一下,哼道:“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我说不行你就不吻了?” 贺闻远:“不说不行是最好。” 云砚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接着,贺闻远缓缓凑了过来,云砚呼吸还是断了一拍,眼睫颤了颤,先是闭紧了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又微微张开,豁出去地作出了一个迎合的姿势。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贺闻远仅仅只是极轻极轻地沾了一下他的唇角,带着些难以名状的虔诚。 云砚迷茫地抬眼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2 看向他,在他脸上看见了一种近似卑微的苦笑。 贺闻远在苦笑中出了神,他记得谭医生与他说过,等到云砚的心结解开,沉睡“魔咒”自会被打破,这个架构世界将会随着他意识回归现实而逐渐瓦解,云砚从现实中醒来的时候也将是他离开这里的时候。 可是云砚没有任何要醒的征兆,这个虚假的世界稳固如山。 为什么,难道因为,他终究还没真正信任他? 即使放下芥蒂重新接纳了他,但内心里依旧残存着无人与说的不安和动荡,表现的这样没心没肺,其实还是在害怕着什么? 那个最最重要的症结,他一定还没有找对,到底在哪呢? ☆、bsp;43. 贺闻远转天就出了院,贺闻谦却在亲妈的逼迫下愣是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 云砚从t市搬回b市,但仍然拒绝了贺闻远提出的同居请求,租了个单身公寓。意料之内的,没几天贺闻远就搬到了他对门。 博世的“丑闻”得以昭雪,很快回到正轨,贺闻远伤还没好就继续回到工作,大大小小的待办事项数不完,云砚最多能做的就是勒令他把办公室会议改为视频会议,这样还能在家多休养一下。 同样回到博世的还有云砚。 既然决定放下芥蒂复合了,也没必要一直躲着贺闻远了,博世的工作本来就是他最上手最擅长的,再加上他也看不过贺闻远忙成那样,即使微乎其微也想帮他分担一些。 不过第三次来入职博世了,他真是一次比一次尴尬,因为这次学业没结束,他是走了贺闻远的后门,以在校生的身份进来实习的,而博世从来不招这种在校实习生,因此知情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格外的暧昧。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已经能视若无睹了。他自己清楚自己实力在那摆着就行。 可能因为之前博世元气大伤,所以很快b市总部搞起了团建。部门分批次聚会出游,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分到了一起,在周末参加真人cs的活动,云砚当然也被分配其中。 偌大的博世虽然分了批次,仍然有一百多号人。云砚被要求早上八点半就集合,坐公司大巴去活动场地。 云砚生怕贺闻远开车接送他弄得全公司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这事就没告诉贺闻远,只说自己不参加团建。 以至于他周六早上出门都是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开关门,走进了电梯才敢大喘气。 公司大巴一车都是同龄人,互相聊得来熟得也快,云砚自从被贺闻远故意调去都是老阿姨的质管一部,每日听她们聊得都是育儿经,已经快忘记正常社交是什么体验了,这会儿终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云砚长得可爱没有攻击性,笑起来又一派阳光,天然让人有亲近感,上车没几分钟就和不少人混熟了。 都是才毕业的年纪,难免就要问到出身,云砚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全博世上下唯一一个没毕业的实习生,只好把自己抬高了几岁,真说起来其实也不算谎报,他本来就到了那个年龄,只不过现在神操作退回来了而已…… 但是云砚愚蠢到忘了自己只是记忆保留着,其余都处在过去的时间节点,以至于和同事们加了微信以后,人家一看他的朋友圈分享的校园日常,脸色就精彩纷呈了。 “谎言”分分钟戳破,好在大家情商都在线,没人把这份尴尬摆上明面,默不作声的私聊去了。 很快到了游戏场地。 博世的男女比例也实在感人,教练令分成男女两队时,居然人数差不多相等,然后两队混合起来,重新组成一男一女的两队,开始分配武器。 游戏开始时云砚仍有些恍惚。 博世每次搞团建都偏爱真人cs,上辈子他也没少和贺闻远一起来玩,那时候两人的默契可谓无人能挡了,老远的打个手势就知道进还是退,一个眼神就知道周围有没有敌人,云砚不是什么军事迷,对于那些专业的手势不太懂,贺闻远就和约定了一系列的简化的属于两个人的暗号,诸如摸鼻子是躲避,摸左耳是佯攻,摸右耳是掩护等等…… 一想到这次没有贺闻远,居然觉得有些无聊了,一点游戏的兴致都提不起。 他们小组的队长这时候已经在分配战术了:“男生会玩的、枪法好的组成射击队,跑得快的组成突击队……” 身边突然有女生戳了戳云砚:“砚砚,你想去什么队呀?” “啊?”云砚回过神来,“摸鱼躺尸队。” “……” 云砚果真贯彻了自己的意志,全程浑水摸鱼神游物外。一上午很快就过去。 中午大家一起吃烧烤,男生负责烤串,云砚正在这边忙活,就听身边人说大领导也来了好几个,过会儿可能还要讲话什么的贼无聊。 说话间就听见质管的领头上司唐总喊云砚的名字,云砚在传话人的催促下一脸茫然的走过去,见一桌子都是领导,唐总拍了拍云砚的肩,往他手里递了只酒杯,说:“来,金总,我挑了我们分区最帅的小帅哥过来给您敬酒,砚砚,给金总敬杯酒。” 哦,敢情给大领导陪酒来了。 这一幕可真是似曾相识,云砚还是程云昭的时候,博世和日本公司的那个合作项目结束的酒宴他就被唐总叫去敬酒,当时是被贺闻远救了一命。 也不知道犯什么太岁,每次唐总都叫他干这种活。 云砚认命地接过酒杯,就听唐总道:“砚砚干了,金总您随意。” 云砚没说什么干了,金总笑眯眯拍了拍云砚的手,还作势要握住,云砚不动声色躲开了,放下酒杯笑道:“金总,唐总,那你们继续,我回去了。” “嗳,你这小孩。”唐总一把拉住他,又给他满了一杯,“领导还没发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 云砚心里冷笑一声,嘴上歉意道:“抱歉唐总,我酒量不好,喝不动了。” “小年轻怎么能就这种酒量?”唐总笑道,惯常的语气中稍稍透露出一丝不悦,“刚敬了金总,这边还有张总刘总呢。” “我真的……” “他真的喝不动了。” 有人接过了他的酒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云砚呆滞的望着从隔壁桌过来的贺闻远,见他笑语盈盈地与这边一众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场面话,替云砚拦下了这场灾难。 上一次云砚没领他的情,这次确是有点暖的。 云砚从局里解脱出来,去烧烤摊找东西吃。过了一会儿贺闻远也跟过来了,揉了揉他的头说:“想吃什么?我帮你烤。” “唐总那张嘴居然没把你留下?”云砚好笑道,“我要吃烤土豆。” “他那点功力,差得远呢。”贺闻远拿了土豆,又挑了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3 几串肉。偏过头看云砚,大概是没吃东西的缘故,那一杯烈酒下肚云砚立即就上脸了,眼睛有些红,不经意睨过来时让人心痒痒。 云砚挑了处没人的地方坐着乘凉,贺闻远拿了烤串去帮他烤。烤架那边可是人堆,贺闻远一出现很是惹眼,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先前也没在车上或者游戏时见到他,而他也一副和周围人全不认识的模样。 可按说这边都被博世包下来了,不该有外人进来,难道是后面来的哪个领导家的公子? 他们这么猜倒也没猜错,贺闻远可不就是博世顶头boss的长子吗。不过他们就算见过他的名字,也没往这样一张年轻的面孔上联想。 有几个好奇的人凑了过来,问道:“帅哥,你哪个部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贺闻远客气一笑:“哪个部也不是。” 众人惊讶,以为他真是错场的外人,又不好意思提醒的太明显:“那你怎么……在这里?这边是博世药业在聚餐呢。” “嗯,我知道。”贺闻远面色不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有人作势打了一下那个问问题的人,笑道:“嗨呀,来了就一起玩呗,帅哥你一个人吗?” 贺闻远:“不是。” 众人:“……” 云砚在远处坐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贺闻远被几个人搭讪了,不知道是被人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不管哪种都有的笑话看,云砚本来打算静静看某人表演,但注意到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姑娘都围过去了以后,就有点莫名的危机感了。 他二话不说起身走了过去,走近时听见他们居然聊得挺热闹的,似乎在聊最近很火爆的一款竞技游戏,谈笑间就有人要加贺闻远的游戏账号了…… 云砚一个箭步插入人群,状似无意地挡开了那个递上来的二维码,扯了扯贺闻远的胳膊问:“哎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玩这个游戏?” 贺闻远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即脸上闪过的笑意:“不是你逼我下的吗。” 云砚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哦”了一下,说:“我现在脱坑了,你不想玩也可以删了。” 贺闻远:“好,那就删了吧。” 手机还打开在好友申请界面的众人:“……” 很快有人追问:“砚砚,原来你们认识?” 云砚内心:“原来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这样都能聊起来?”嘴上只笑着说:“是呀。” 有个女生说:“原来是你带来的朋友啊?我们还说呢,这么个帅哥以前也没在公司见过呀。”她身边的同伴掩嘴笑了一下,指着烤架上的东西说:“嗳,那个土豆熟了吧,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啊。” 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土豆,几个在烤架上干活的苦力这才想起还有烤串在,立即献殷勤把自己烤好的东西分发给大家:“熟了熟了,来吃吧,想要什么自己拿啊。” 贺闻远拿起一串土豆吹了吹,递到云砚嘴边:“啊——” 云砚正紧紧盯着其他贺闻远烤的串别被其他人抢走,闻声便侧过脸,眼神还盯在烤架上,张嘴咬下对方递上来的东西,焦软的土豆口感极好,云砚嚼了嚼,一本满足的冲贺闻远笑道:“好吃,手艺不错嘛。” 贺闻远把他咬剩下的半片吃掉了:“还凑活。” 两人在这边吃了点东西,眼里全是对方根本顾不上其他人,云砚感觉那杯酒总算被压下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困意。贺闻远看出他想休息,便把自己的车钥匙塞给他说:“车停在在c区,你先上去吧,我回那边打个招呼就带你回家。” 云砚:“别了吧,我坐地铁自己就回了,路上堵得跟什么似的。” 贺闻远犀利地眄了他一眼:“不想我和你算你今天偷跑出来的账的话,最好乖乖上车。” 云砚吓得拿了钥匙就跑了。 云砚后来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行驶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看清了身边的贺闻远,松了口气,揉着眼睛问:“这哪儿啊?怎么上这来了。” “醒了?”贺闻远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像挠小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起来,去后座。” 贺闻远将车停在了路边。云砚以为副座出什么问题了,稀里糊涂的解下安全带换到后座,倒头闭眼。 贺闻远却也跟了进来,拉起他往屁股上拍了一下:“别睡了,今晚有的你睡。” 云砚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得睡意全无,惊恐地瞪着贺闻远:“你你你你准备干嘛?” “你说呢?” “说好的不算账了呢!!” “谁和你说好的?” “贺闻远你这个禽兽……” “这句台词留着等会说吧。” “……禽兽!!” 贺闻远把缩成一团的某人像剥龙虾一样剥开,笑道:“没事,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 “贺闻远你不要里……安……唔……” …… ……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拨开迷雾+收尾了呢 真的是个小短篇呢 ☆、bsp;44 云砚当晚果然睡得沉,一觉到了第二天中午。 刚一睁眼就被人从背后抱住蹭了蹭,想到昨天的荒唐,云砚黑着脸道:“贺先生,这好像是我家。” “嗯。”贺闻远委屈兮兮的,“我想搬过来嘛。” 说着就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午餐我都准备好了,你看,多一个人照顾你是不是特别舒服享受?” “没有你我也能叫外卖。”云砚白他一眼。 “那我帮你点,帮你摆好碗筷,帮你收拾餐桌,帮你扔垃圾,我还能喂你吃呢。” “这个就不用了。” 云砚翻身起来,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而两人昨晚的衣服散落了一地,贺闻远显然是故意没有收拾,以此来提醒他些什么。云砚确实脸红了,但仍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从衣橱了拿了衣服换上去到洗手间洗漱。 出来以后地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在走到餐厅一看,果然是令人很有食欲很用心的准备。 贺闻远切合时宜地贴过来自我安利:“小砚,搬到一起吧?你知道的,以前我们也住的很好是不是?” 云砚犹豫了一下。 确如贺闻远所说,曾经在宴西园的那处房子里,他们有很多美好的共同回忆。而且谈恋爱时云砚本来觉得贺闻远这人挑剔的很,严以律己更严已律人,要是同居指不定被他嫌弃至死,况且两个人平时生活习惯真的有很多不同,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得吵架分手。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迷恋贺闻远,心里那般设想一想,觉得分手的话最多是有些可惜了,毕竟他和贺闻远其他地方尤其是那个方面,相当合拍。 现在回想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6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6 道你为什么一直不信我。”贺闻远伸出手,似乎想碰他的脸,但又忽然收住了,手收在身侧暗暗捏紧了拳,“我……会让你重新信任我。” 贺闻远上前一步,在云砚额上极快地印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然后大跨步离开了书房,跑到客房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云砚:“……??” 搞什么?今天把他叫来结果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丢他一个人在这不知所措。 云砚在门口叫了他几声,没得到回应,最后气呼呼自己回了主卧。 一整天贺闻远都没有出来,饭也没有吃。 云砚在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失眠到凌晨五点,最后终于一个人在双人大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梦里总有一个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时而缥缈,时而又近在耳边。 等他睁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宴西园安逸的大床上了。 首先云砚下意识伸展四肢,当即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手腕被举过头顶,铐在一起拴在一根柱子上,双脚同样被捆缚住不得动弹。 然后是环境,他身下垫了一张床垫,垫子底下却不是床而是阴冷潮湿的地板,这里空间不大,但很空旷,连个窗子也没有。 云砚动了动,试图坐起身,手腕被卡的有点疼,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证明昨天回宴西园不是一场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云砚清了清嗓,试图叫出来,但不等他发出声音,房间唯一的一道铁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背心的壮汉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转头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另外两个同样着装的男人。 第一个进来的背心男问他:“吃东西吗?” 云砚皱起眉头打量着他们,戒备道:“这是哪?你们怎么把我弄来这的?你们要什么?是冲着谁来的?” 这个情形真是让云砚熟悉的有点泪流满面,可是上一次清醒时他明明还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太抓马了,怎么可能? 他这边脑子高速运转着,那边背心男却依旧面无表情给他整了碗豆腐脑上来,示意伙伴帮他解了手腕和脚腕上的枷锁,甚至贴心的问他坐着硬不硬,需不需要加一个床垫,冷不冷,要不要再来条被子。 云砚揉揉自己发麻的手腕:“……”什么鬼。 背心男:“对了,你被绑架了。” 云砚:“……”哦,一点惊喜也没有。 “嗯……”背心男思考了一会儿,旁边的同伴替他开口:“你就是贺总的小情人吧?你最好祈祷自己有点价值。” 一点波澜起伏也没有的音调,丝毫没有威胁力。 “你们这是……在……演戏吗?”云砚嘴角一抽一抽的。 “当然不是。”几个人异口同声。 “那,有这样对肉票的?”云砚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周身,好笑道。 背心男脸上立即变色了,唰地站起来:“对、对不起,哪里您不满意吗?我刚刚问你了啊,有没有不舒服,你又不说,冷还是热?还是东西不合胃口?贺……不是,老板交代说豆腐脑就可以了啊,太丰盛了也不像绑架你说是不是。” 云砚:“……”大兄dei你好像说漏嘴了? ☆、bsp;46. “贺总想玩什么啊?”云砚问。 “什么贺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背心男一脸紧张。 “那你们绑架我是威胁谁啊?” “……” “你管不着!” “行吧,那,你们老板,这么问可以不,你们老板到底想玩什么啊?”云砚往前坐了点,拉过桌上的豆腐脑打开闻了一下,“咦,只有筷子啊,有勺吗?” “有有有有有,您、你等等——”其中一个人急吼吼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冲回来九十度弯腰双手递上个大汤勺。 云砚:“……” 背心男如同背台词一样生硬地一板一眼道:“我们老板和贺、姓贺的有仇,绑架你来威胁他,懂了吧?你现在就、老老实实配合,配合我们,别动什么花花肠子,否则别怪爷、我、我们撕撕撕撕、票。” 云砚:“哦。” “好烫。” “您你你你慢点吃,要不我给你吹吹——刚买回来的装在保温盒里怕凉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哥几个第一次绑架没有经验您多多担待……” “算了,下次注意。” “是是是是——” 云砚一边吃早饭一边享受着贵宾级别的肉票待遇,这几个不知道贺闻远从哪聘过来的三线十八流小演员,演的认真又荒诞。 云砚都怀疑自己在参与一场大型行为艺术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的真实性,毕竟如果有人死了又活,穿越了又穿回来,有过系统开过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还一遍又一遍经历着相似的事情,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一场被别人算计好的戏剧。 虽然这个无比相似的绑架案处处违和,假的不能再假,但云砚觉得贺闻远一定是有什么想通过这个告诉他。也许贺闻远一开始就没有要求这些演员演的多真,不需要让他相信这是一场真实的绑架,他只是想给他营造一个环境,给他看些什么,听些什么,想起些什么。 他的确想起了很多东西,这些相似到不可思议的场景和台词,无一不指向上辈子那场绑架。那场害他丧命的绑架。 可吊诡之处在于,如今这个贺闻远又如何得知呢?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往后的十几个小时,更奇诡的事情还在出现。那群“绑匪”像模像样的给贺闻远打了威胁电话,竟然提到了白禾。 几乎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台词—— “也不知道贺总更看重哪一个,只好费点功夫,都弄来了,希望总有一个让贺总你在意吧?如果有的话,今天下午五点,你一个人,不许报警,来我发给你的地址。记住哦,一个人。如果很不幸,贺总一个也不在意的话,只好怪他们命差了。” 这辈子的贺闻远和白禾根本没什么牵扯吧? 不,重点是,这是一出演给他看的剧本。为什么?贺闻远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固然可以解释成,贺闻远知道他在意白禾才把白禾设计进这个剧本里,可是那也太巧了不是吗。 地点,顺序,说辞,一个也不差。 上一世,贺闻远通过警方的协助锁定了他和白禾所在的位置,然后选择了先去救白禾,人救了出来却落入龚成天的圈套,在龚成天拿他做人质相威胁时,或许为了自保,或许是判断的确救不下人质了,总之贺闻远干脆利落结果了他。 这些他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东西,又一点一点在人刻意的提醒下统统想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7 了起来。每一个百爪挠心的细节都不放过。 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剧本里,云砚忽然莫名的入了戏,听见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如果一切都是一出被设计好的折子戏,他是否会在同样的场景中宿命谢幕? 云砚的脑子被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静待发展。 被震惊了许多之后他也有些麻木了,但当他被几个“绑匪”架着走出这间屋子,见到周围的景象时,还是实打实的呆住了。 他没见过这个地方,但他知道他来过。那海风的味道太过熟悉,和每每梦回时的阴影重合的一丝不苟。 这就是他死过一次的地方。他不会认错。 每一步,他心里默默数着数,就如同当初什么也看不见时,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只好计算步数,在心中侧写。 一百七十五,总共一百七十五步后,他站在了靠海的矮崖边缘,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然后云砚似有所感的回过头,看见了踱步而来的贺闻远。 他的瞳孔骤缩的一下,因为,贺闻远身边的人,竟是白禾。 白禾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惶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看到远处的云砚和绑匪之后,且惊且惧地退了半步,躲在贺闻远身后,拽了拽他的胳膊,似乎在询问些什么。 贺闻远没理他,眼睛一眨不眨定定望向云砚。 “绑匪”开口了:“贺总,幸会。” 又来了,一模一样,太奇怪了。云砚嘴唇翕动,想问却颤不成声,复又闭上,眼神复杂地回望贺闻远。 “为什么?”他的眼睛如此问。 贺闻远面色深沉,却是什么答案也看不出来。 许久,或许也不久,就在“绑匪”说出那句让他自裁的挑衅地话来后,贺闻远面如深渊的表情便了,他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一如曾经云砚噩梦里的样子,然后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拿他威胁我?你们弄错了。” 他偏头看了眼白禾,似是眼里全然没有对面的人质,右手缓缓附在了腰间:“撕票?请便吧。用不用——我帮你们?” 云砚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炸裂,信息像失去了滤网般纷至沓来—— 为什么贺闻远会说出一样的话,重演一样的结局,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到底是谁。 同时云砚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看见,看见贺闻远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看的清楚他右手以怎样的轨迹摸出了腰间的□□,怎样慢动作般地抬起对准他扣下扳机,看得清楚他眼中闪烁着不同话语中那样轻松的火焰,也看得清楚,他的左手,以一个漫不经心的姿势掠过了耳尖,摸了摸耳垂,他甚至好像看见了,空气因子弹而颤动的波纹。 “砰——” 血花,是血花吗,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红。云砚瞪大了眼睛,在子弹的推力下后退,跌下矮崖,坠入深海之中。 哪里,哪里不对,是哪里呢。 不,不管怎样,他是不是又要死了?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吗?再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转世和重生,是永别了,对吗? “噗通——” 全世界陷入海底,万籁俱静。云砚依旧睁大了眼睛,脑子似乎已经无法运转了,只是,只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了呢。 忽然,头顶上方的黑暗被一个影子打破了,有人跟着他跳进了海里,向他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他自甘下坠的身躯,然后往上游去。 “哗啦”一声,两个人一起冒出了海面,然而外面并非矮崖岸边,而忽然变成了大海中心,风暴交加,电闪雷鸣,方才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海中紧紧相拥的两人。 云砚怔然抬头,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并不真实。 那么,其实,他早就已经死掉了吗?难道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死前的一场黄粱梦,眨眼间便烟消云散? 云砚低头,看向自己中弹的胸口。 没有,没有血,没有洞,没有伤。 眼前黑了一下。这时贺闻远扳起他的脸吼道:“别睡过去!小砚,小砚,能听见我说话吗?!” 世界忽然又有声音了。原来贺闻远一直在说话。 “嗯?”云砚傻傻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闻远环顾了一下天气,似乎也明白这个世界随时要坍塌过去,方才急切的声音却忽然平静下来了,他的眼中一直是化不开的哀愁,轻声道:“你……想不明白吗?” 云砚皱了皱眉。 他抬头摸了摸贺闻远的脸颊:“你……哭了?” 云砚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想不通。在暴风夜的海上飘浮并非一件辛苦的事,但云砚却感受不到实质性的痛苦,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贺闻远,喃喃道:“是梦吧?你为什么跟着跳下来呢?” 贺闻远叹息道:“因为有个傻瓜要把自己害死了啊。” “可是……刚才开枪的不是你吗?”云砚怔怔道。 “我那时不知道……”贺闻远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你看不见。” “那次的绑架,分了两拨救援,一波去白禾那里,一波去你那里,先救白禾,是不想暴露我真正的软肋,我故意先暴露在那里,以为你那边会顺利,没想到错算了龚成天,被他看穿把戏……” 云砚呆呆地看着贺闻远,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龚成天,他说的到底是哪一辈子的事情,所以这果然是个梦吗?但若是梦,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贺闻远却不管不顾了,只想把一肚子的话全说出来:“我是故意装作不在意你,好让龚成天自乱阵脚,那一枪,那一枪……你现在,还是不明白吗?” 贺闻远抓起云砚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 云砚瞪大了双眼,他回想起了贺闻远临出手前的动作——摸左耳,佯攻。那是他们玩真人cs时的暗号,如果他能看得见,就该看得懂,而不至于,被那声枪响和那些□□似的话语迷惑住。 打中他的……是空包弹。 一切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贺闻远没有要他死,相反,他要救他。他要他配合落水挣脱龚成天的胁迫,假死脱身。可是,他哀莫大于心死,满心以为自己已经中弹,落海后也没有挣扎。所以,其实他是溺水而亡? 所以这才是真相吗? 那么重生、系统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个贺闻远又是怎么回事? 云砚红着眼眶看向贺闻远:“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是海妖吗?是我的幻觉吗?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 如果这样宽容的重生只是一个梦,该不该睁眼,回到现实,面对现实?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8 如果这样深情的贺闻远只是一个梦,该不该沉湎,抛弃真相,永坠深渊? 贺闻远悲伤地看着他:“这一次,我是孤注一掷了。小砚,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么——” 那么?云砚怔然望着他。 贺闻远凄然笑了一下,抱紧了他:“那么,你死在你的梦里,我死在我的梦里,我们就去另一个地方团圆吧。” 云砚忽然开始下沉,或者是,是水位线开始上涨。天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先是出现了裂缝,接着,一片一片,下雨似的往下坠。 “要结束了吗……”贺闻远抱着他喃喃。 “头——头好痛——”云砚喊道。 贺闻远更紧地拥住了他:“醒来吧,小砚。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你说……” “如果这一次你还不能醒过来……”或许心会跟着世界一起碎掉?贺闻远无端轻轻地笑了一下,“拜托了,小砚。” “我等你,等你醒来。” “水来,我在水里等你。” “火来,我在灰烬里等你。” ……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预警ovo ☆、bsp;47. “‘欲吐不吐,心烦,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属少阴也,虚故引水自救’,大家看这一段,对应的是……” 讲台上拿着教棍对着人体经脉图比划来去的老教授,六年如一日的装扮与口吻,台下的学生却换了一批又一批。 下课铃一响,不等学生作鸟兽状,老教授就拾起外套潇洒离去,留下一干对着黑板上的作业愁眉苦脸的男男女女。 “学长,贺学长!” 云砚从背后一下子吊在了贺闻远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肩笑嘻嘻调笑:“学长,走这么快,赶着去见谁呀?也不等等人家?” 贺闻远接住他从后搂过来的手臂,露出一个无奈却宠溺笑:“一会儿下课学生都出来了,就不好走了。” 云砚坏坏一笑,凑到他耳边:“那……我们就躲进小教室里,等他们走光了,再过去嘛~” 贺闻远危险地眯了眯眼:“小坏蛋。”随即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敢撩一会儿就别跑。” “我、我开玩笑呢!”云砚立即站直了身体,趁贺闻远不注意嗖地遛到了前面去,“好了好了,快走吧!咱们的母校耶,今天的招聘会可不能迟到!” 贺闻远在他身后笑骂了一声,跟着加快了脚步。 又是一年校招季,j大应届生一直以来作为博世的稳定输入源,每一次总部都会有高层领导过来亲自宣讲和面试。这一次,在校董的热情相邀下,贺闻远总算也腾出日程亲自飞来了h市。 距离云砚醒来,转眼也过了小半年了。 但一切又都好像还在昨天。 云砚仍然记得自己从昏昏沉沉的梦里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洁白的天花板,和身上插着的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导管,以及包裹着自己的像一个药囊一样的生物舱,那种既意外,又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是梦,果然是梦。 原来没死,果然没死。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大叔拿着工具过来给他里里外外做了遍检查,然后才慢慢依次为他去除了身上的一根根导管。 大叔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他记得那个声音,曾经他还是所谓程云昭时,那个声音就日日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 “1973?!!”云砚当场就喊了出来。但因为太过虚弱,嗓子也是哑的,气也是虚的,不像喊,倒像哭。 于是大叔脸上露出一个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哎,傻孩子,终于醒了?” 紧接着门就被一个人给撞开了,那人衣服纽扣系的歪歪扭扭,领子还翻着,头发也乱七八糟,眼下一片明显的乌青,嘴边全是胡茬,云砚发誓他哪怕是考试挂科只要想起那个样子的贺闻远都能立即笑出来。 有着1973的声音的中年大叔瞪着闯进来的人,斥道:“才把你按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怎么就起来了?都说了你再不睡就该猝死了!从治疗世界出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啊朋友。我可不想刚救活一个又死一个。” 但中年大叔很不幸地被屋子里的两个人自动屏蔽了。 贺闻远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到了近前,却不敢再往前,忽然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他扶住云砚搭在床边的手,小心地像怕自己呼一口气就会把人吹跑似的,叫道:“小、小砚?” 中年大叔喊道:“夭寿啦,你这幅低血糖的样子我估摸着最多一分钟你就该昏了信不信?” 云砚看了看他们二人交叠的手,又看了看仰头望着自己的人,伸出手缓缓摩挲了一下他的鬓角,笑了一下:“怎么回事啊?” 啪嗒。 贺闻远又掉眼泪了。 “你……你真的醒了?我没做梦吧?我已经,已经看见你醒来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幻觉……这次,这次是真的吧?” 云砚有些无措了:“你起来啊,地上很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真的没死?那些梦,重生、系统,那些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是不是?” 贺闻远一下扑上来抱紧了他。 谭医生:“夭寿啦,病人刚醒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你别那么用力好不好一会儿给人抱晕了!等等说起来你怎么还没晕??” 贺闻远松开了一点,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始终于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别急,我都告诉你。” 接着贺闻远给云砚讲了他是怎么变成植物人,他又是怎么找到谭洗,得知了他这个暗中的治疗项目,铤而走险进入虚构世界唤醒云砚,白月光的任务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是怎么失败,又怎么进入了第二世…… 到第二个世界的最后,明明云砚已经放下芥蒂重新接受他,却还是没有醒来,说到这贺闻远还有点委屈:“谭医生说,你宁肯沉迷梦境也不肯醒来,是因为你心底里觉得,梦里的我们那么相爱,如果回到现实,我却不会爱你。所以你宁愿沉湎……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一定有一个最重要的执念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你和我坦白你的‘梦’,我才知道你的执念是怎么回事,也才明白,为什么你会进入假死状态醒不来。” 云砚听的一愣一愣:“竟然……是这样么……” 谭医生在一边死鱼眼状计时:“一个小时了,还没晕。奇迹,医学奇迹。嗯,过会儿是该直接猝死了吧。” 云砚伸出手摸了摸贺闻远眼下的乌青,叹息道:“你知道上一个世界里,最后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贺闻远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砚蓦地笑了一下:“我在想,你的泪和海水,哪个更咸呢?” 他小心翼翼地凑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不重生了行不行 作者:以寒yN 分卷阅读69 过头去,轻吻了一下贺闻远的眼角,然后抱住了这个人,紧紧闭住了眼:“谢谢你……对不起……还有……” “嘘,”贺闻远笑道,“第一,不用谢,第二,别说对不起,因为第三,我也爱你。” 从睁眼的第一刻就在隐忍的泪水,终于不再压抑的汹涌而出。 错过了那么多年的光阴。 云砚在贺闻远的怀里放声大哭,好像要哭尽这两个世界以来的所有委屈遗憾错过不甘,还有那些深藏心底感想不敢说的爱与恨。 庆幸的是,那些爱没有在辗转的命轮下消磨殆尽,那些恨也终于纷纷和解。直至最后,云砚哭到脱力,睡了过去。谭洗上来给两个打了葡萄糖,强制勒令贺闻远也躺上床闭住眼。 两个人睡在并在一起的两张病床上,互相面对着对方,沉沉睡去。 留下谭洗一个人替两人监测了一下身体数据,确认一切正常无碍后,才真正落下了心中巨石,站在一方不为人知的实验室里,看着睡过去的两个成功的实验体,长长地舒了口气: “哎——老师,怎么办呀,你这留给我的课题,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睡到晨光初曦时贺闻远醒过来一次,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冰冷刻板的实验室,联系谭洗让他在实验室上面的诊所开了一间空房,他抱着云砚转移到了上面。 虽然还是处处医疗气息的环境,但总算有个小窗户,能透进光来。贺闻远拉开窗,让新鲜空气交换了几轮,才又心满意足的躺回去睡下。 这一睡就是二十多个小时,到第二天夜,黄昏时下了小雨,天黑下来后有蝉鸣出没,风带了雨后泥土的芳香钻进窗来,像新生的气味。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的。 一睁眼,还是那个面对彼此的姿势,h市的一片月洒在彼此的脸畔,静谧的像在梦游仙境。 “学长。”云砚先开口了。他笑了笑,说,“有一年也是这样,忘了我是什么小毛病躺在校医室,一睁眼发现你还陪着我,就让你唱歌给我听。” 贺闻远也轻轻笑了,流露出追忆的目光:“嗯,你非要听白月光,我记不得原唱,就现改编了乱唱。” 云砚侧头把脸埋进枕头咯咯笑起来:“哪里是乱唱,可好听了呢。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此刻也在身旁。”贺闻远接了那句歌词,不但改了调还改了词。 云砚露出了脸回望他,见空里流霜飞转,而他眉眼弯弯,在静谧的夜里哼唱一首悠扬婉转的小调。这一刻的白月光,可真美。 清风明月,杨花谢桥。 相逢且一笑,数不尽的柔情泯不尽的泪,就都留待余生吧。 (完) 分卷阅读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