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风]罪人》 分卷阅读1 [欧风]罪人 作者:青霓青璃 分卷阅读1 《[欧风]罪人》作者:青霓青璃 文案 1918年圣诞节,伦敦苏格兰场的托马斯·威廉姆斯警官遇到了一位琳娜·怀特小姐,从而揭开了六年前发生在雷德格瑞夫庄园的那桩冤案的真相。 真正的罪人,并不是那位菲利克斯·赫西先生,而是报案的赫斯菲特侯爵。 内容标签: 异国奇缘 爱情战争 乡村爱情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埃尔维斯·道克森(赫斯菲特侯爵),菲利克斯·赫西 ┃ 配角:玛格丽特·道克森,托马斯·威廉姆斯,琳娜·怀特 ┃ 其它:欧风,一战 ☆、楔子 与几年前相比,大战(1)结束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充满了朴素和冷清。十二月中旬,街上的商店才匆忙摆出制作简易的圣诞装饰。不仅如此,今年的伦敦还失去了大量的橱窗欣赏者,残酷的战争让许多市民永远地失去了生命,还有一部分成为了肢体残疾人。由于心理与身体上的创伤,他们宁可愿意在家中喝得烂醉,也不想走上寒冷的街道。 但这毕竟是一年里最为盛大的节日,尽管物资缺乏,勤劳而聪明的英国主妇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办法重现战前的热闹与欢乐。 圣诞节前一天,威廉姆斯警官不情不愿地换上制服,准备出门工作。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着,也许等他下班回来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火鸡;两个女儿在门口低矮的圣诞树旁做着游戏,见到爸爸,每人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 今天的苏格兰场(2)像平时一样拥挤,身着警服的警察或是夹带文件,或是扣押嫌疑犯穿行其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除了严肃就是懊丧。穿过形形色色的过路人,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例行工作。 失踪名单上的人员仍旧没有下落,他们的家人大概都要焦急得发疯。威廉姆斯警官正专心致志地看一个下落不明的男孩的资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开,他的下属站在门口说:“长官,这里有一位琳娜·怀特小姐想和您谈谈,是关于赫斯费特侯爵的事。” 接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姑娘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她有一头褐色的长发和一张憔悴的脸,穿着一身臃肿破旧的棉衣,手上还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怀特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是的,威廉姆斯警官,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说出一个秘密,”怀特小姐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摘下黑手套,又抽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无意识地揉搓起来,这似乎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我想和你说那件事的真相。” 对于六年前轰动一时的埃尔维斯勋爵案件,威廉姆斯警官记忆犹新:那是英国上流社会的一桩丑闻,根据老赫斯费特侯爵的儿子、当时的埃尔维斯勋爵报案,他姐姐的未婚夫、赫西将军的儿子菲利克斯强行与他肛、交,且不止一次。由于涉及猥亵和鸡、奸,菲利克斯·赫西被判处两年苦役和监、禁。 “大家都以为赫西先生是罪犯,但事实不是这样。”怀特小姐说,“他是埃尔维斯勋爵的情人。” “你有什么证据吗?”威廉姆斯警官一边做笔记一边问。 “我无意中撞见过他们做、爱,”怀特小姐看起来冷静又严肃,“在告诉道克森小姐前,我犹豫了很久。” “既然他们之间有亲密关系,为什么埃尔维斯勋爵会报案说情人强、奸他?” “或许他们吵了一架,或许他们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一定是这样的。当时我没有发声,导致赫西先生锒铛入狱。六年过去了,我每天都活在对他的愧怍之中。良心驱使我来说出真相。”怀特小姐停顿了一下,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笺,“这是六年前我在埃尔维斯勋爵卧室的地面上发现的,当时它皱成一团。把它展开以后,我看到了十分震惊的内容,所以保存到了现在。” 威廉姆斯警官抬头扫了怀特小姐一眼,她的眼神既坚定又真诚。他接过便笺纸浏览了一遍,埋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开口说:“我们会尽快联系赫斯费特侯爵取证,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该死,今天又得深夜回家了。”威廉姆斯警官埋怨了一句。他是多么想与妻子、女儿一起欢度平安夜啊! 苏格兰场很快就通知了住在威斯敏斯特的赫斯费特侯爵。下午三点整,威廉姆斯警官终于见到了这个阻碍他与家人团聚的罪魁祸首。 “赫西先生真的强、奸了你吗?”按照做笔录的惯例,威廉姆斯警官问。 “是的。”年轻的赫斯费特侯爵坐在他对面,微笑着回答,看起来十分平静。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黑发整齐地梳到脑后。他的脸蛋非常精致,甚至比威廉姆斯警官的两个女儿都要漂亮。尤其是那一双青金石一般的深蓝色的大眼睛,但与众不同的是这对蓝色瞳孔上端的一部分被埋在深深的眼眶之下,令他看起来慵懒又忧郁。而现在这双迷人的眼睛正牢牢盯住对面蓄着黑色两撇胡的警察。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美丽而羸弱的人说的话,威廉姆斯警官相信六年前的警察与法官也是这么想的。他继续追问:“能否详细描述一下他是如何对你施暴的?” 赫斯费特侯爵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回答:“他把我按在墙上,用暴力胁迫我。他多次强行与我肛、交,并且曾强迫我为他口、交。” “你姐姐没有发现这一切吗?” “没有,”赫斯费特侯爵摇摇头,“他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我姐姐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 “但是,今天早上,根据一位名叫琳娜·怀特的小姐提供的信息,当时你和赫西先生有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威廉姆斯警官说,“她在六年前是赫斯费特侯爵家的女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说的话。” 赫斯费特侯爵低下头往桌上的小碟弹了弹烟灰,不再像之前那样立刻有条理地回答他的问题。 “根据她的证词,她曾在打扫时无意间看见你们偷情——不,我是说,看到他强行鸡、奸你。她说:‘埃尔维斯勋爵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痛苦,而赫西先生也没有使用暴力,相反,他温柔地吻着他。’”威廉姆斯警官读了一遍怀特小姐所说的话,“我们都知道,赫西先生两年前在凡尔登死了。你是尊贵的侯爵,事到如今,苏格兰场并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惩罚。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赫斯费特侯爵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卷烟,长久地沉默了。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失神地看向桌面,像被戳到了内心深处的痛苦。 “她还给了我们这个,”威廉姆斯警官把那张皱巴巴的便笺放到他身前,“经过专业人士检验,没有造假的嫌疑。这确实是赫西先生的笔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欧风]罪人 作者:青霓青璃 分卷阅读2 。” 对面的年轻贵族拿起便笺看了起来。事实上,那张便笺上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他的视线却像看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巨作《战争与和平》一样在纸上久久停留。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眶开始泛红,肉眼可见的巨大泪珠在里面打滚,随时都可能落下。 威廉姆斯警官给了他一条手帕,赫斯费特侯爵用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嗓音说了声“谢谢”。当他擦拭眼角滚烫的泪珠时,他终于崩溃了,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在正方形的手帕之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听出他的悲伤。 “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所有事实。”平静下来以后,赫斯费特侯爵答应了威廉姆斯警官的要求。他稍稍垂着脑袋,几缕黑发掉到额前,与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这段曲折的、令人唏嘘的、不被祝福的往事就这样从他的话语中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1大战:指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 2苏格兰场(ne;yard、the yard):是英国首都伦敦警察厅的代称。 ☆、bsp;1 在很多住在城里的绅士心里,英格兰的乡村像是一个天堂,那里有广阔的空间,新鲜的空气,低矮的山丘,绿油油的草地,清澈的池塘……一个人可以完全摆脱所有束缚,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快乐的鸟儿一样在乡下宽阔的空间里无忧无虑地飞来飞去,丝毫不用担心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必定会有的、各式各样的或大或小的烦恼。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作为老赫斯费特侯爵的次子,全家都对我的出生抱有强烈的期待,仿佛我是世界上继耶稣之后的第二个救世主,或者说,是古老、尊贵却式微的道克森家族的救世主。 是的,到我这一辈时,曾经属于道克森的光荣、英勇、优雅等美好品质几乎荡然无存;从中世纪到二十世纪初,随着历史长河流淌下来的只剩几间散落在英格兰乡下的庄园、别墅,几桩耸人听闻的丑闻和族人暴虐狂躁的习气。 或许你不曾记得我的两位叔叔,孪生兄弟詹姆斯勋爵和托马斯勋爵的名字,但你一定对那件发生在1902年的道克森家族自相残杀的血案有所耳闻——只是为了争夺一个虚幻的、可笑的头衔。那年我只有六岁,第一次离开雷德格瑞夫庄园去伦敦,对那座光怪陆离的繁华的大城市留下的第一个印象却是两个亲戚冰冷的尸体和年幼的堂兄弟们哭丧的脸。 毫无疑问,我的诞生是有意义的。我就如同在无边无际的、波涛汹涌的黑暗水域中为远洋轮船指明的灯塔,让这座名为道克森的巨轮往风平浪静的正确方向前行。 但把全部希望寄予别人所要冒的风险是很大的,至少我的父亲确实不幸地经历了这一切。毕业于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1)的他是一名可敬的军人,并且由于高贵的出身和在布尔战争(2)中的英雄主义行为而擢升陆军将领。而他并不仅仅满足于个人的成功,更是想要将这份独一无二的成功复制到每一个后辈身上,尤其是自己的三个儿子,似乎这样就能在几年里完全扭转道克森家族越来越破败的名声。 很明显,天生身体虚弱的我并不是这个伟大责任的最佳承担者——我甚至连一座最低矮的瞭望塔都算不上。在受到家庭医生的无数次警告之后,父亲终于放弃了让我跟着兄弟们一起骑马、格斗的想法,同时也放弃了对我的所有希冀。 为了我的健康,我被要求整天在室内休息,好像只要躲在这栋古旧的建筑物里就可以多活上几年一样。 上帝有狡猾的一面,我想,否则他为什么要在限制了我的健康的同时,还给了我一颗向往自由、想要建功立业的心?这座不大不小的雷德格瑞夫庄园是我全部的活动范围,只要迈出铁门一小步,就会有眼尖的仆人将我带回来,其预判之精准常常令我怀疑他的脑后也长了一对善于发现的眼睛。 为此,我意识到我必须找点乐子。除开懦弱的母亲和过于温柔的姐姐玛戈,我最好的伙伴就是三楼藏书室里那些无穷无尽的冒险小说。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在那里度过一整个下午,并且意犹未尽。在那段时间里,我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罗宾汉,是坚韧不拔、苦中作乐的鲁滨逊,是机敏淘气、充满好奇的汤姆·索亚。我就像是雷德格瑞夫庄园的堂·吉诃德,只恨自己出生得太晚,没来得及赶上地理大发现的时代,不然美洲大陆势必将以我的名字命名——被来路不明的自信淹没的我坚信这一点。 自然,人一旦开始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必定意味着他在物质上、生理上的需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于这一点,我早就无师自通地明白:自从十五岁那年,年轻的金发男仆马克第一次为我口、交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这种两个男孩之间亲密的、甜蜜的关系。我们的深刻友谊一直持续到我十七岁那年,他在那个令我沮丧的三月里前往阿根廷工作。或许几年后我会在书店里看到他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传记,但彼时他的离开着实给我带来长时间的懊丧,再加上母亲和玛戈正在巴黎探望外祖父母,那段时间里我居然成了整个庄园唯一的主人(父亲和两个兄弟常年在外)。 1912年的春天,我在雷德格瑞夫庄园百无聊赖地、糊里糊涂地独自生活到五月,随心所欲对仆人发号施令,随时在整栋别墅里无拘无束地跑来跑去的快乐早已被孤单、寂寞和无聊替代,除去传奇巨轮泰坦尼克号首航沉没的噩耗以外再也没有什么能提起我的兴趣。好在这时玛戈终于要回来了。 而菲利也正是那个时候出现的。我一向愿意做夸张诙谐的比附,我们的关系就像是赫拉克勒斯与海拉斯,雅辛托斯与阿波罗,加尼米德与宙斯(3);他是我一生中感受过的最温暖的阳光,欣赏过的最美妙的音符,触碰过的最独特的花朵,饮用过的最清澈的泉水,是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1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royal military absp;sandhurst ):是英国培养初级军官的一所重点院校,也是世界训练陆军军官的老牌和名牌院校之一。它曾与美国西点军校、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以及法国圣西尔军校并称世界“四大军校”。 2布尔战争:指第二次布尔战争(英语:sebsp;boer war),1899年10月11日1902年5月31日英国同荷兰移民后裔布尔人建立的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为争夺南非领土和资源而进行的一场战争,又称南非战争。 3赫拉……宙斯:这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欧风]罪人 作者:青霓青璃 分卷阅读3 三对人名都是同性情人的关系。 ☆、bsp;2 时至今日,我仍旧十分羡慕玛戈,她无疑是上帝的宠儿。她有着和人间最美的女人海伦(1)不相上下的外貌,用最宽松的束腰带(2)也能显得无比纤细的腰肢(我无意间从母亲和玛戈的对话中得知的),比夜莺还悦耳动听的嗓音,以及无与伦比的好运气,比方说,遇见菲利克斯·赫西。 他们是在外祖父家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的。那时菲利恰好也在巴黎探亲。出于对美丽的异性的兴趣,出于对爱情的期待,出于同为英国人的认同感,他们很快相识并熟悉起来,甚至在短短一个月内发展成订立婚姻的契约关系。因此,在那个晴朗的五月,他有充分的理由来未婚妻的庄园小住。 在刚被园丁修剪得整洁葱郁的花园里,我第一次见到菲利,他第一个从那辆开进雷德格瑞夫庄园的黑色摩根汽车里走下来,随后伸出一只手牵着道克森夫人与小姐下车,同时体贴而优雅地将空出的手抵在车门顶端,防止其坚硬的外壳碰伤女士们柔软嫩滑的皮肤。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这完全符合英伦绅士作为的一幕,也许是因为对上了那双清澈的土耳其蓝眼睛,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对于像他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的抵抗力的缺失,总之,我从第一眼就对这位年轻的海军军官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浓厚兴趣。 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世上真正成为撒母耳(3)的圣人少之又少,而我明显无幸忝列其中。在后来长久的痛苦愧疚的赎罪时光里,我曾无数次尝试把这一场悲剧归咎于父亲不讲情理的严苛,医生小题大做的警示,母亲毫无原则的溺爱……但这并没有让我好受,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亲手将他,我的最爱,推入地狱。 我对菲利的喜爱注定是一场希望渺茫的博、彩,即使连蒙特卡罗(4)最大胆的赌徒也不敢投下我所下的注。我们的友谊隔着生理上的鸿沟,伦理上的批判和道德上的诅咒。更为重要的是,我不清楚菲利是否对我有兴致,如若他像父亲那样对这种爱抱有反感甚至憎恨,我的心必将破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连同我的身体一起飞到坟墓里,永远埋在肮脏、沉默而呆板的泥土之下。 兴许仁慈的上帝真的对我,对这个虚弱、孤单、失意的男孩有所垂怜,居然让菲利读懂了我的暗示,并且做出了含蓄但积极的回应。在那场旨在庆祝玛戈十九岁生日的舞会上,我站在一个稍微冷清点的角落里品尝来自波尔多的上好的红酒,眼神却像猎豹一样在人头攒动的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搜寻那头最灿烂的金发——我相信我能从其他枯草般的、黯淡的、掺了杂色的金发中一眼分辨出他独有的那份来。 事实上,我的确成功了。那个高大、俊美的,如同希腊雕塑一般的身影就在玛戈的身边,并且同我一样拿着高脚酒杯。我非常乐意寻找我们之间的共同点,这使我心情愉快。 终于,在我脑海中排练无数次的情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我们的视线在这个拥挤、喧闹、明亮的地方相遇,在一百多多人的注视下交织到一起。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像是要从其中攫取一切关于他的信息;而更令我欣喜的是,对于我过分炽热的目光,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不适与畏惧,反而友善地朝我微笑。因而,我也对他投以一个小小的笑容作为回报。 对于我这样奸滑狡诈,处心积虑想要博得他人关注或是同情的男孩来说,学会察言观色是人生中的第一节课。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注意到,原本令我讨厌的无神、懒散的眼睛除了有阻碍我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这样的负面作用以外,还拥有意想不到的功效。虚弱的身体和忧郁的眼神让我在那些心地善良的夫人小姐们那里得到格外的怜惜:我不笑的时候就像一个心事重重的、闷闷不乐的可怜的病人,因此我的笑容变得格外珍贵。而我恰到好处地控制着在人前笑的频率,以防他们对我的怜悯荡然无存。 可这一切规划都在见到菲利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上仿佛印着一本笑话集,让我见了就没由来地咧开嘴角露出笑容。在他和别人交谈时,我爱久久地观察他一开一合的嘴唇,并且暗自揣度那两片鲜红的唇瓣究竟有多软,里面渗出的津液究竟有多甜。 尽管表面上我们的交集还停留在平日里相见时的点头寒暄,但我那颗不识好歹的、自负的、跃动的心已经私自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下了一厢情愿的定论。我把他当作我的情人,这份情意与之前我对马克的感情有所不同,如果菲利坚持,我甚至愿意与他保持苏格拉底式或柏拉图式的圣洁的恋爱(5),只要我们的心连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海伦:古希腊神话中第三代众神之王宙斯跟勒达所生的女儿,在她的后父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宫里长大。她是在人间里最漂亮的女人。 2束腰:19世纪20世纪初,欧洲女性非常流行束腰,以夸张的细腰为美,因此导致许多女性死亡。 3撒母尔:《圣经》中少有的完全没有罪行记录的圣人。 4蒙特卡罗:摩纳哥公国的一座城市,位于欧洲地中海之滨、法国的东南方,属于一个版图很小的国家摩纳哥公国,世人称之为“赌博之国”。 5苏格拉底式、柏拉图式恋爱: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恋爱,追求心灵沟通,排斥肉、欲。 ☆、bsp;3 我与菲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六月的一个星期六。那天我的表姐丽莎正从诺丁汉郡前往伦敦,中途路过科茨沃尔德(1),便决定来雷德格瑞夫庄园看望我们。正餐过后,玛戈邀请丽莎去她的卧室里聊一些“属于女士的话题”,于是我和菲利拥有了一个自由的夜晚。 我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星空,这是一个晴朗的月圆之夜,高悬的皎洁的月亮像父亲千里迢迢从中国买来的陶瓷圆盘,可爱又迷人;然而我胡乱的思绪一下又跳到流传已久的狼人的传说上,我开始紧张地打量房外的花园,确信家里确实没有种乌头草(2),这才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今夜真美,”菲利突然走到我身后,开口说,“艾尔,想一起出去散步吗?” 我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于是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沿着花园缓缓向庄园边上的小树林走去。我低头看着稀疏昏暗的路灯下映出的我们的影子,悄悄往他的方向挪了几英寸,好让我和他的影子重合到一起;我还观察我们的步调,在发现自己迈出左脚而他迈出右脚时立刻改弦更张,直到我们的脚步声和步伐都完全重叠。我就像一个幼稚的孩童一样,为了微不足道的、旁人难以 分卷阅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