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中毒(快穿)》 分卷阅读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 书名: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文案一 男神新婚,密友不爱,恋爱之路,崎岖坎坷,一脸大写的“女配”,这就是命。可是…… 机缘巧合,穿了个系统,来了个翻身的机会,那岂不要修炼一番? 系统:宿主,恋个爱吧!做女主! 茵陈:好啊好啊。 可是…… 茵陈发现,这哪里是女主吗?这分明是女主的身子女配的命好不好! 于是,江茵陈利用自己丰富的女配经验,撩“渣男”,斗女配,保住女主的正统地位。 可是……我本将心虐渣男,怎奈“渣男”撩我心啊。说好的虐渣呢?说好的撩男呢?各位男主一宠溺护体,江茵陈分分钟缴械投降。 男主,有毒…… 几经下来,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的她,居然发现了个秘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茵陈 ┃ 配角:各种款的boys杜衡李京墨 ┃ 其它: ================== ☆、《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 “京墨……京墨……给我开门……” 一阵断续无力的叩门声,随着女人似醉似哀的呼唤声响起。正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的李京墨一怔,这三更半夜的,谁在敲门?盯着微信中那个笑容艳艳的头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她,还能有谁! “来了!等着!” 门打开,女人倚在门上的身子突然没了支撑,栽了下来。京墨一慌,连忙迎了上去,她扑到了自己怀里。京墨拥着她,她慵然地抬起头对着京墨眯着眼睛咧开嘴一笑,灿若初阳,可怎么看都带了丝苦涩。 跟自己猜的一样,她喝酒了,为了今天的事! “江茵陈,你喝了多少酒?”李京墨眉宇间蕴着怒意,握着她双肩的手轻轻摇了一摇,想让她清醒清醒。 这一摇,让茵陈猛地立直了身子,一脸呆愣地盯着怫然的京墨,眨了眨那双闪亮似星的大眼睛 ,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两根白皙的纤指一捏,讨好似地道。 “一丢丢,一丢丢而已!” “瞧你这样子,是喝了一点吗!” 李京墨说着,一把将她扯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也没管她坐稳了没有,兀自转身去了餐厅给她倒水。 他向来这个样子!一副高冷的神情,生人勿近的架势,好似全世界都欠他似得!可就是这张扑克脸,总能让茵陈寻得一丝安慰! 江茵陈抄起抱枕,拥在怀里,哀然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他今天结婚……” 这一言,让李京墨怔了怔,走了过来,将水递给她,低哑着声音道: “我知道!” 茵陈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下颌抵在水杯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缩成一团。 “我追了他6年,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满满地被他占据了,可到头来,我连一张请柬都没收到。” 今天是杜衡的婚礼,这个让茵陈从19岁恋到25岁的男人,是京墨的朋友,也是茵陈的学长现在的上司。茵陈像个影子似得跟在他的身后6年,可这个只会追着阳光走的男人,从不回头望一望,最后牵手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也是茵陈的同事。 “我也会笑啊。”茵陈叹息一声,可每次对着他都笑的尴尬极了。 哎,我真是个废物!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陈茵把脸埋在了抱枕上,不声不吭。慢慢地,她肩头开始颤动,越颤越厉,手中的水杯都跟着摇晃了起来,水溅了出来,洒在了她散落的刘海上。 京墨眉头一皱,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坐在她身边,给她擦着头发上的水。 “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茵陈啜泣声从抱枕中传出。京墨心里一恸,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抚她一下,可手悬在空中半晌,还是放了下。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人家的影子里,给人家当陪衬!小时候所有人都喜欢姐姐,没人关注我,即使注意到了我,也是让人觉得姐姐更招人疼。 和闺蜜在一起,她总是焦点,备受关注,我却是受冷的那个。工作了,我以为够认真肯吃苦就好,可这张笨嘴,总是比不过那些会说的,我还是默默无闻的那个。 而且也不及人家会笑,我们在一起,她总是开朗阳光的那个,不然杜衡怎么会选择她。” “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个女配的命啊!” “是你自己不拿自己当女主!” 茵陈脸一沉。 “哪有我这么悲催的女主!” “悲催是你比较出来的,如果杜衡是你人生的男主,那我是不是你的男配啊?” 京墨这句话,让茵陈破涕为笑,她满眼泪痕地盯着他,看着他温柔地替自己擦去眼角的泪,突然心中一暖,一时恍惚。 “京墨,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你?我可没时间给你当男配!”京墨冷笑了一声,夺过茵陈手里的水杯。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刹那,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闪了一下,刺目耀眼! “你手上是什么?中指?你,你订婚了?”茵陈惊讶得嘴巴都不利落了。 京墨漫不经心地伸直手指,翻动了几翻,瞥着那枚指环。 “是啊,你才知道啊!” 这一语,让茵陈彻底嚎啕起来,嚎得京墨是束手无策 ,怎么劝她都不听,像个没奶吃的小孩子一样! “连你也要结婚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以后找谁去啊!我干嘛总是最后剩下的那个,当陪衬就算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啊……” 杜衡结婚,她确实伤心,可为什么听到京墨订婚的消息她更难过。这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一结婚,是不是自己就不能再缠着他,不能再随意找他聊天,有困难的时候不能再找他帮忙,心里难过不能再找他排解,不能再把他当哥哥一样撒娇了,是不是他就要属于别的女人的了…… 想着想着,巨大的绝望将她团团围了住,她越哭越伤心,越嚎声音越大。在这么下去怕是整个大楼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行了行了,你别嚎了!”京墨不耐烦地抽着纸巾给她擦泪,可她一动不动,仍是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 “给你一个过女主瘾的机会,你要不要?” …… 实验室中。 “京墨,你确定这个时空置换系统没有问题吗?你确定如果我完成任务了,就可以改变命运吗?” “如果你不想试就算了。”京墨淡然道。 “不,我想试!” 不管是真是假,我要改变命运!我不要你们都离开我! “你记住,不管任务是否完成,千万不要留恋其中如果沉迷进去,怕意识陷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 在系统里,就再也出不来了。切记!” 京墨双手钳住茵陈的肩膀,对视着她,看得茵陈一阵阵胆寒。 “你陪着我吗?”茵陈弱弱地问道。 “这是你的系统任务,我陪不了你,但你可以通过它联系到我。” “那我要是不想玩了。” “告诉我,我帮你退出来。” 茵陈犹豫了,她黯然垂下头,轻轻睨了一眼京墨叩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枚戒子还在,发出璨璨的光,像极了婚礼上新娘子明晃晃的笑。这些都是幸福的标志,可自己,一个都没有。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努力成全别人的人,都在别人的世界里努力扮演者自己陪衬的角色。如今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自己也没有了价值,果真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也许只能靠这种方式,才能寻得一丝解慰吧!就当它是个梦,希望这个梦能美一些…… “……我知道了……”茵陈淡然地点了点头,她甚至都不想再多看京墨一眼。 心中凄凄,就在她进入系统前,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若是在这里能够得到幸福,那我就不要出来了…… 【滴,电波检测,宿主意识已导入,准备完毕】 【宿主,您好,系统2号为您服务。】 一个机械的声音想起,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茵陈猛然睁开双眼,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顿时心生恐惧。 “你是谁啊?”茵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系统2号,由我带您进入任务空间,无论在空档期还是任务期,您都可以随时召唤我,解答您的疑问。】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李京墨在干嘛?” 【他在实验室中调试机器。】 “还好他还在,”茵陈嘀咕了一句。“我能跟他说话吗?” 【不能,但我可以作为中介传达您的信息,不过只能在转换空档期,请您节约时间,任务马上开始。】 茵陈想对京墨说,转达我对杜衡的祝福,祝你和你老婆不幸福!还想对京墨说,愿你和你未婚妻也是!还想对他说,姑娘我当女主爽歪歪去了,谁把你们放心上了!让你们一个个都抛下我!她还想说,即便是任务也会有一群人来爱本姑娘,谁稀罕你们啊!我一定要享受个遍,才不着急出去!你们走着瞧! “你告诉他,我很好!” 【消息已转达。】 “那他说了什么?” 【……他走了……】 茵陈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心中一万头羊驼狂奔! 【滴,系统设置,正在为您选取空间导入……】 【导入成功。】 茵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闭上眼睛晃了晃头,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穿到哪了?穿古了? 眼前分明是一派古香古色的气息,朱红雕花贴银小几后摆着湘妃竹黑漆描金连榻,琉璃金鹤灯台伫在几旁,榻后是一架绨素书画三折屏风。 再瞧瞧这墙上,茵陈咋舌,好一幅山雀腊梅图,笔法细腻,灵动欲出。不过比起宋徽宗的腊梅山禽轴,少了些艳丽雅韵。若此画是当下人画的,再和着这些家具,怕是朝代不过宋吧。 茵陈将低垂的纱帷挽起,从床上走了下来,她垂头打量着自己的衣裙转了转身,正要感叹这身绫罗锦绣,那个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响了起来。 【宿主,这是您的第一个任务,任务目标白商陆,他……】 “他帅不帅?”茵陈鬼使神差地问道。 【……这个……颜值指数9.2,满10。】 “那岂不是很帅!” 【……是吧……宿主,您的任务是改变原身命运,让目标人物爱上你。 】 “等等!原身是女主?他不爱女主?” 【是的。】 “那他不爱她,还算什么女主啊,不是说好了来穿女主的么。” 【她是女主,正因不爱,所以需要您完成任务,改变原身命运。 】 你确定这是女主,不是女配? 【完成任务,会获得相应的积分,积分累积一定数额,您可以退出并用相应的积分选择改变命运的类型。每个任务顺利完成,获基本分数,1000。】 “那我要嫁给杜衡,要多少积分?” 【20000】 心中百万匹羊驼奔过……玩死我吧,我不用出去了。 【基本分数为1000,视情况有嘉奖。您可以使用积分购买资料及道具。鉴于您此刻积分为0,可免费向您提供原身基本信息。】 “谢谢啊!”江茵陈哭心都有了了。 【原身名苏鲮鲤,16岁。父亲苏青空原是当朝三品侍郎,中年辞世,留续弦周氏,及小女鲮鲤。鲮鲤17岁遇白商陆,钟情,嫁之。白商陆原为名门贵胄,家族落魄,却留恋风尘,花销无度,其妻鲮鲤凭美貌混迹达官显贵之间,供养其夫。】 茵陈的内心是崩溃滴。真真是未语泪先流啊! 不是说好了让我来当女主体验爱情的么?这都是什么人啊?落魄小姐遇到落魄公子,没爱不说,还要出卖色相养这个渣男! 我是想要改变命运,可即便改变不了,让我暂时远离那个伤心之地也好。绝对没想过要来寻苦啊! 让我讨好渣男?还要让他爱上我?他这都极品大写的渣了,他有爱吗?难不成是让我来虐渣的?这分明是渣虐女主么? 茵陈想起刚刚自己想对京墨说的话,什么当女主爽歪歪,什么被一大群人爱……好在没喊出口,不然这脸打的脆生生的疼。 李京墨,这不会就是你给我下的套吧! “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夫人唤你赶紧去前院呢!” 门外一个脆亮的声音响起,吓了茵陈一跳,她神思一惊,慌里慌张地回了一声。 “好,好了!” 这一声唤了出去,江茵陈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大家支持一下呗~(撒娇ing) 《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 文案:清晓一睁眼成为了清河阮府的大闺女——身娇体弱的县尊千金,好不容易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还没享受到“名媛”待遇,一转眼让她的便宜娘以冲喜的名义给嫁了,嫁了,嫁了…… 新郎倒是风流蕴藉气质佳,见多识广身手好,高颜值,擅体贴,除了偶尔行踪神秘,说话“不靠谱”外,想想也算赚到了。 直到有一天清晓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 清昱:姐!这王八蛋撩完就跑,怎么办? 清晓:反撩,追到京城去撩!撩到手,再傲娇地把他甩掉! 清昱(鼓掌) 江岘:甩我?想得美! ☆、虞美人(一) 茵陈缓缓打开房门,小婢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 迎了上来,对着茵陈福了福身子,吟吟一笑。 “小姐快去吧,夫人等了你许久了,临阳侯来了,夫人说让您今日说什么也要见上一见。” “临阳侯是谁啊?”茵陈不解地问。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临阳侯,夫人,包括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幽幽地她从心底升出了一丝恐慌。 “小姐糊涂了,怎么问这个!”小婢女嗔怪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小姐,以为她还在和夫人赌气,所以故意为难自己。可眼瞧着她一脸的茫然,好似真的不知一般。 “原中书令临阳侯嘛!咱们家的常客!夫人最巴望的那个!” 茵陈明眸一闪,做恍然状“啊”了一声,可随即青眉一拢,摇了摇头。 “还是不记得。” 瞧她这模样,小婢女嘴都快气歪了,可又不敢发泄,深吸了一口气,冷言道。 “小姐,您要这样可不带劲了啊。不过就是见一见,至于这么矫情么!眼下都什么情况了,还端着这架子有用吗?怎么也得为夫人想想吧!她这一天天为这家操持着,虽说是您继母,可毕竟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夫人可曾怠慢了你!” 这……听她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想想这苏鲮鲤的经历,见到个中意的就嫁,也不论人家家世人品,最后沦落风尘,想来应是个极任性的人。 “这临阳侯都来了多少次了,就算不愿意见,也要顾及一下夫人的面子吧。你想想,你这吃的,穿的,用的,那一个不是夫人花尽了心思换来的,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小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嘴,不但让茵陈无言以对,心里一阵阵的愧疚翻涌心头。有继母如此,这苏鲮鲤真是不知道珍惜啊! “玉竹,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谁没良心了?”茵陈身后一个清若铜铃的声音传来,她回首一望,只见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衫,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走了过来。 “哼!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们夫人给的?她不把家败光了,用得着你们给?老爷给小姐留得嫁妆都被她那相好的卷走了,她还好意思提这吃穿用!若不是小姐年纪小,这苏府容得下她?” 茵陈此刻是目瞪口呆,这苏府的丫头,一个比一个的厉害,这古代的婢女也是这般言论自由吗?当着主子的面,什么都敢说! “木蓝!你留点口德吧!你就不怕让夫人听到,她撕烂你的嘴!” “撕,让她撕,撕烂我的嘴,看以她那名声和那点银两到哪再找个婢女伺候这一家子去!这苏府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还好意思打小姐的主意!” “别以为你跟着小姐,就有人给你撑腰,小姐笄礼都行过了,眼看着要嫁了,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怎么办?小姐到哪我到哪,我伺候小姐一辈子!” “想得美!到时候夫人会让你随嫁?哼!” “不让我随嫁到陆家,难道让你随嫁!” “陆家?还惦记着陆家呢?嫁到哪还不一定呢!” “不嫁陆家……” “行了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心好烦!不去了,不去了,我哪里都不去了!”茵陈苦着一张脸吼了一声,甩下她们俩朝着刚刚来的方向折了回去,也不管她二人怎么呼唤,只是气哄哄的,脚步越走越快! “木蓝,都怨你!”玉竹狠狠地剜了木蓝一眼,甩袖自个一人奔着前院去了,她又怒又惧,小姐没请来,免不了又是夫人的一顿罚。 瞧着她走远了,木蓝“呸”了一声,得意一笑,追着茵陈去了。 茵陈落逃似得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中,赶紧关上了门,藏到了屏风后。她不是真的烦了,只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去这前院会客所以找的借口罢了! 她听得出来,候在门口的玉竹是夫人的婢女,而那个声若铜铃的小丫头木蓝是自己的贴身小婢。木蓝这么一味地护着自己,抵触夫人,茵陈意识到,她这继母没她想的那么简单,而去前庭会客,也定是不怀好意的。 “小姐,你在吗?”是木蓝的声音。 茵陈一愣,埋在膝头的脸抬了起来。 “我在!” 木蓝循着声音在屏风后找到了她,瞧着小姐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角落里,即可怜又可笑,木蓝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她这一笑,茵陈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就是,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或者解决不了的困难,她就会躲在角落里,寻得一丝安全感的同时,也可以静静地思考。 茵陈讪讪一笑,站了起来。随木蓝做在了床榻上。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见临阳侯?”茵陈试探着问。 “她那点心思,小姐还没摸透啊!是她自己留不住人了,就寻思着打小姐的主意!”木蓝一脸的嫌恶,好似提到这位夫人,都是让人极其反感的一件事。 “为什么留不住人了?”茵陈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可还是想问个清楚! 木蓝瞧着她满目纯真的模样,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前几年她还算是个标致美人,来访的客人也算多,如今半老徐娘了,挖空心思地魅惑人,也没几个舍得给她花钱的。她又舍不下这体面生活!所以就想让小姐步她那条路,用你去赚钱啊!” 果然,和茵陈猜的一样,想必这临阳侯,就是她给自己找的“客”吧!茵陈心一沉,脸色也怅然暗淡下来。这情景,原要比她想的复杂得多。 “想过这体面生活,便不要那脸面!老爷清正廉明一世,这苏府的名声都让她给败坏了!偏偏她招来的,哪一个不是老爷生前的同僚,官场上的显贵!老爷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如今又惦记起小姐来,只盼着小姐赶快嫁了,逃离这火坑吧,不然早晚要被她祸害了!” 现在茵陈是把一切都捋顺清了,她知道自己投身在怎样一个家庭里,也知道了自己身处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她想怨这系统,怎么给自己分配这么一个任务当中,虐渣就算了,还要跟继母来个宅斗吗?想想都心累啊! 可这才第一个任务就这样认输了?让京墨知道了他得多瞧不起自己啊,想想他那得意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就一阵堵得慌。不过更堵的是,她居然好同情这苏鲮鲤,她也终于明白鲮鲤为什么一定要急着嫁人,也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是想赶快逃出这是非之地啊!可偏偏的,命运还是没饶过她,从这个火坑里跳了出来,却落入了另一个苦境当中。 不行,我一定要完成任务,替她改变命运! “你刚刚说陆家……”茵陈小心翼翼着问道。 “对啊,小姐赶紧嫁给陆公子,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可陆家迟迟不来提亲……从行了笄礼到现在,都拖了一年多了。”木蓝一脸的愁苦。 “我俩有婚约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 吗?为什么不来提亲啊?” 茵陈这一问,让木蓝一惊,她愕然地打量着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提这些明知故问的事啊!她目光一扫瞧见了小姐额角的一块淤青。木蓝恍然忆起前两日小姐和夫人争执,被夫人一推,头磕在桌角的事。莫不是受了刺激失了心智?可瞧她这模样也不像啊? 茵陈被她盯得直心虚,默默地垂下眼睑。她知道自己这“赝品”话多了,可是自己是真心不清楚啊,系统也不肯多言几句! 木蓝收了收目光,微微一笑,宽慰似得道: “老爷在世时,不是和尚书令订了亲么,待你及笄,便让陆家公子娶了你!” “那这陆公子真是的,拖到现在,想必是他变了心了!亏我还惦记他。”茵陈为了掩饰自己无知,用余光瞟着木蓝,愤愤地怨了一句,希望这句中彩被她蒙对了。 可这木蓝随之叹了口气!急切道: “小姐可不能这般曲解了公子啊,陆公子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他为了你,就差和陆尚书闹翻了。说到底,还是陆尚书反悔了。不过想来也怨不得他人,要怨就怨咱家那位恬不知耻的,败坏了苏家名声!谁还敢跟咱家联姻!” 木蓝恨得是咬牙切齿,低头一瞧,这小姐的脸又黯了几分,定是说道她的痛处了,于是默默地,不再做声了。 茵陈心情更是低落了,这鲮鲤明明可以有一个美好未来的,和官宦公子二人,鹣鲽情深,白头偕老。可偏偏命运这般捉弄,爱自己地人没嫁成,反倒被不爱的人误了终生。若没比较还好,这一比较,更是可悲。 茵陈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个念头!不是要改变鲮鲤的命运么?只要她过得好就可以啊,这明明有个痴情郎守着呢,干嘛要嫁那个渣男啊! 茵陈心中窃喜,让鲮鲤嫁给陆公子不就好了么! 【滴,宿主请注意!目标人物:白商陆】 茵陈心神一颤,脑袋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猛地抬起了头,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把站在她面前木蓝也惊了住。 喵了个咪的,你居然能读我心声! 【宿主请注意措辞!】 你还不乐意了,你差点没吓死我! 【我只是要提醒宿主,您的任务目标是:白商陆。请您不要偏离任务,否则此次任务作废!】 我知道了,我刚刚像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信息的时候你不在,这会倒是出来提醒我了! 【您未购买背景资料,我不能给您提供太多的信息,我的出现只是引导作用,请宿主……】 行了行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反正你也什么都帮不上! 茵陈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系统的回话,看来是真走了,走得还挺快,跟那个没良心的李京墨一样! 目标任务白商陆,白商陆,白商陆…… “木蓝,你认识白商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支持新文哦~~~喜欢请收藏~~~ 原谅我不会给人物起名字,真的不会起名字,所有走了个捷径……那些名字,都是中药……(哭) ☆、虞美人(二) “小姐,你怎么提起他了?”木蓝的神情尴尬得很,还带着那么点嫌恶。 “这么说,你知道喽?快跟我说说,他是谁!”茵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朝着木蓝的方向移了移。 瞧着小姐一脸期待的神情,木蓝诧异,她今个真是处处让人出乎意料,怎就像换了个人似得。此刻还要提那个人人不屑启齿的纨绔浪子! “说呀!”茵陈催促道。 木蓝硬着头皮,就当她今天受了刺激,没了心智吧! “这白家世代为官,书香门第,白商陆之父缘是本朝户部尚书,后来患病辞世,比咱家老爷走得还早。这一走,白商陆作为独子便承了白家,怎奈他从小没了管束,放荡的很,几年的功夫便把家产败了大半,跟咱家那位,有的一比。好在他家管家还替他维持着,守着剩下那些零碎,勉强度日。可这位公子,风流成性,烟花之地,总能瞧见他。仗着自己有点文采,又生得一张俊脸,还极是受欢迎!哎……” “落魄公子加落魄小姐,命运倒是挺像啊,不怪鲮鲤瞧上他了,同病相怜……”茵陈低声自语道。 木蓝没听清,诧异地盯着小姐,盼着她再说一遍。可这小姐神情一转,眉眼闪亮,浮出一个幽媚的笑! “木蓝,给我寻套男人的装束来!” “……” 在木蓝的帮助下,茵陈装扮上了。 茵陈抹去了粉黛,却未减半分清丽;秀眉一凛,明眸一凝,精光初露,透着朗朗之气,如清风晓月,别有一番俊美。 她身着月白云纹刺绣锦服,外罩霜色对襟薄纱长衫;乌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用一根青色丝带束起。长带飘飘,轻纱笼体,好一个仙姿俊逸的翩翩少年,恍若从天而降,世间尘埃秽垢均是沾染不得。 茵陈低头打量着自己,转了一转,好似缺了些什么! “木蓝,拿把扇子来!” “扇子?哦……” 木蓝从箱柜里拿出一把绣着秋兰的罗绣团扇递了过去!茵陈的脸登时一黑。 “你见过哪家公子拿个绣花团扇的吗!我要折扇!折扇!” “……” 瞧着小婢女一脸茫然的样子,茵陈恍然大悟,此刻朝代必不过宋,哪里来的折扇!这折扇最早也要宋朝才会出现呢!她目光寻了一圈,瞧见西墙架子上的一块莹白的祥云玉佩,拎了起来便朝外走。 “小姐,你去哪,我跟你去!”木蓝随了上来。 茵陈一转身,眉头一皱,面露冷峻地盯着她。 “你在家守着!给我盯着夫人的举动,人家若问起来,你就说我乏了!睡着呢!” “可是小姐!” “听我的不听?” “听,听,可是小姐,记得从后门走,晚膳前一定要回!” 茵陈一脸的凌厉给木蓝镇了住,瞧着小丫头呆呆的模样,茵陈维持着咄咄的气势,一转身出了们就偷偷抿着嘴笑了,邪魅得很。 自己何曾这般威势过,果然,支使人的感觉还不错! 既然目标人物是白商陆,那还浪费时间干嘛,他不来,自己去找他。任务不就是让这渣男爱上自己么,不接触怎么爱,反正都知道他渣了,那就撩他一撩,抱着虐渣的目的去!撩你个神魂颠倒,虐你个生不如死! 江茵陈迷茫地走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倒是热闹,可自己到哪里去寻那白商陆啊!就算知道他往来烟花之地,可这人生地不熟的,烟花之地在哪都不知道!悔不该啊,悔不该把木蓝仍在家中,这回傻眼了吧! 难不成要我开口去问?这,这不太好意思吧…… 茵陈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 纠结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几次想拦住行人询问一番,可樱唇轻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生生地给咽了进去,这张嘴啊!穿到这了,还是笨得很! 茵陈回头回脑左顾右盼,赶紧把走过的街道记下吧,不然一眨眼连回家的路都忘了! “鲮鲤!鲮鲤!” 好像又人在呼喊什么,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身后。 “鲮鲤!你怎么不应声啊!”一个清润若玉,淙淙似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茵陈恍然呆立了住,自己不就是鲮鲤么,他在唤自己呢! 可是……不是吧,自己打扮成这样,也能有人认出来? 茵陈青眉一拢,讪笑着回过头来。这一回眸,让茵陈呆愣了住,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清秀俊朗的男子。 这男子不过弱冠之年,皮肤光洁白皙,英挺的眉毛下似漆点的乌黑双眸,泛着迷人的光泽,微微眯起,柔情蜜意。鼻子高耸,雕刻一般,映着那张大小适宜的嘴,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可这都不是让茵陈怔忡心动的原因,让她心神摇曳的,是他脸上浮起的那明媚似阳,耀目又温和的笑。 这笑像极了一个人!杜衡! 茵陈一时恍惚,呆呆地盯着他,眼睛错都不错。 “鲮鲤,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男子朗声一笑,让茵陈回过神来,羞赧地垂下了头,撩着眼皮瞟了他一眼。 “我穿成这个样子不也让你认出来了!” “哈哈,我俩心有灵犀啊,只要你一出现,我总会把你寻出来!” 茵陈讶异地抬头盯着他,这家伙,真是撩得一手好妹啊!这一语,说得自己心颤!他若不是真的中意自己,那必是“久经沙场”,不过,话说回来,他是谁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男子头低得更深,脸朝着茵陈贴来,两只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柔柔地盯着她。这一盯,比他说出的话还撩人! 茵陈的脸瞬时就红透了,粉白的脸庞,娇艳得似初春的桃花。 瞧他的装束应该是个富家子弟,想来是认识自己许久了,这温柔的模样应是对自己有情,不是白商陆,那就是陆家公子! “陆,陆,陆公子……”茵陈低着头喃喃地唤了一声。她磕巴不是因为害羞,她是心虚,她这一路除了蒙还是蒙! “平日都唤我川柏的,今个怎么唤上公子了?莫不是,你还在生我的气?” 耶!蒙对了!茵陈给自己叫了个好。可抬头一看,这明朗的男子,脸色居然暗了下来,眸中的光彩也渐渐淡了,双眉紧锁,凝神沉思着。 瞧着他怜人的模样,茵陈忆起木蓝说的话,心里一紧,瞬间软了下来,柔声道。 “我没有生你气啊,你不要这样,我干嘛要生气啊!” “你放心,不管我父亲同意与否,我是一定会娶你的!就今年!我一定把你娶回来。他若不让你进门,我此生不入陆家!”陆川柏目烁坚毅,一把拉起了茵陈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好似怕她丢了一般。瞧着架势,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恨不能把自己拥到怀里。 茵陈刚刚软下的心,这一刻彻底地化成水了,她手脚一软,整个人都快化了。 她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感觉此刻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自己就是全世界,她别无所求了。 幽幽地,她落下了一滴泪,不是为鲮鲤和陆川柏,为了自己。如果站在对面的是杜衡该有多好,只要他一句话,管他有没有人在,她一定要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嚎啕着对他说“我等了你太久了!” “鲮鲤,你别哭啊!”陆川柏伸出手指,在茵陈的脸上一划,抹掉了那滴泪。随即他猛然发现她额角的淤青! “鲮鲤,你的额头怎么了?受伤了?”陆川柏一脸的焦灼,怎还顾得上是否在大街上,捧起茵陈的脸打量这那块伤,心疼得眉都拧到了一起! 茵陈看着他关切的样子,重温着他刚刚说的话,这哪里是男配么!这才是男主的正确打开方式好不好!有这么体贴自己的人,干嘛要嫁那个渣男白商陆啊!真恨不能现在就跟他走! 【滴,宿主……】 我知道,我知道,任务目标不是他! 茵陈听到脑中那个机械的声音怨怨地暗念了一句。顿时怒从心生!真会煞风景!这么脉脉温情的一幕,生生被它给打破了! 茵陈双眉一蹙,推开了陆川柏的手。 “我没事,我前两日开门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的,你不必担心。” “怎么这般不小心!”本是一句嗔怒,可陆川柏语调轻柔的像极了道了一句情话。再这么下去,茵陈要彻底沦陷了。 “川柏,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不不,还是别送了,被你父亲知道了不好……”这是茵陈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我不怕。” “我怕。” 陆川柏一愣,顿时神色怅然,像个失落的孩子一般,看得茵陈一阵阵揪心。 “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没办法,茵陈只得转身先行离开了。她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背后一片炙热,她知道,是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己身。 她想回头望一望,不仅仅是望一望陆川柏,她还想再温一眼杜衡的笑,可终是安奈住了。既然他注定是男配,就不要让他陷得太深了,不要多伤害一个痴情的人了。 茵陈为了躲开他的目光,提前转进一个巷子,却发现这条路九曲回环,她迷路了。循着热闹的声音奔去,她想再回到那条主街,却发现自己走到了巷子深处,盛春苑前! 不消说这招牌的名字!就是这一幕幕花红柳绿,一阵阵酽烈脂香,她也知道自己到了哪! 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茵陈惊喜!只是不知道,这白商陆,此刻在不在这花楼之中 ☆、虞美人(三) 茵陈像是躲瘟神,战战兢兢;又像是避开脚下的雷区,小心翼翼,像只小鹿窜了进来。许是个头太小,混在三三两两的男客之中,竟也未被人在意。唯是一进到正厅之内,一股呛人的熏香袭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这古人的熏香好烈啊!比那劣质的香水还难闻! “呦,小爷,你自己来的?”浓烈的脂香味扑面而来,只瞧着一个年纪稍大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她。这女人双臂环抱,一只手捏着黄底艳红的牡丹团扇,仰着头,高傲地挑动眉梢打量着她。 茵陈直愣愣地立着,一紧张,咽了口口水。瞧着这大眼生生,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娃娃,倒是把那女人逗笑了。 “小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爹娘应允你来了吗?”苏鲮鲤年岁不大,长得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6 娇小乖巧,虽扮成男装倒也似个清秀少年,可是,太嫩了些,嫩得像刚刚出了娘怀的小童子! 凭着茵陈看了这么多书的经验,她知道,这个年纪还待在花楼里,那不是掌事的,也是管理的!其实就是鸨母! 茵陈知道,这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地儿!有钱就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钱袋,挺直了腰板,粗着嗓子不紧不慢,沉声问道; “我来找人!找个姓白的!” “哟,我这姑娘姓白了可多了去了,白牡丹,白玉兰,白水仙,白梅,白菊……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个啊?”女人含笑尖声道。 茵陈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既然言道自己是来找人,她岂会不知自己要找的是男人!找姑娘是我这个架势吗! “找个叫白商陆的!”茵陈从钱袋里捡出一块最大的银锭,她也不知道这些是多少,但是感觉应该够换她一句话的了。 “找白公子啊!”女子谄媚一笑,接过了银锭,却是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她早就猜到这小公子要找的是谁了!不过跟他打趣罢了。 “二楼!”女人媚眼朝着天井向上一抛,蔑笑着哼了一声,走开了。 这就完了?我那么大一块银锭就换了一句“二楼”?可瞧她那狐媚的样子,茵陈确实不敢再把她拉回来多问上一句了。 茵陈又恢复了避雷躲瘟神的架势,小心谨慎地沿着天井的楼梯上了二楼。她以为这烟花之地,定是污秽不堪,闻着不通气,看着烂眼睛的地方。可事实上,是自己想多了,许多的文人雅客会到这里谈书论画,商贾估客也会到这里谈些生意。不过花楼毕竟是花楼,你能选择在这觥筹交错,那你这心境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除了几个房门紧锁的茵陈知道不能打扰,其余的她挨个走了个遍。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白商陆,但却觉得凭着感觉一定能找到。 她每到一间房前,就探个小小脑袋向里面偷瞄着,偶尔被人当做偷窥的小贼呵斥出去;偶尔被姑娘们瞧中了,见她粉琢玉雕的一个小公子,推搡着要她进去;偶尔还会碰到醉酒之人,喊着“可人”扯她入房,吓得她是一身冷汗仓惶而逃。 跌跌撞撞地四处乱闯,她乍闻得莺莺燕燕之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若幽谷山涧传出的淳淳之音,撩人心魂。 茵陈心蓦地一颤,像被重物击中了一般,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要找的人。她循声而去,来到房前,朝着房牌举目望去。 “虞美人”?倒是很有韵味,只是不知道这是那带着毒的虞美人花,还是为情甘赴黄泉的霸王美姬。想来都是毒,一个是花毒,一个是情毒!苏鲮鲤中的不就是这情毒么! 房间大敞四开,茵陈手扶着门,倚在一侧,忐忑向房内望去。这一望,满室的靡靡之音尽消,满目的红袖花容隐匿,剩下的,唯有一个垂目举杯的侧影…… 就是这个侧影,让江茵陈缥缈四散的魂,再难拾掇起来了。 茵陈的目光从他朗俊的眉骨,一直扫向他高挺的鼻子,殷红的薄唇,和雕刻般的下颌,最后停留在了颈脖间那凸起喉结。她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轮廓可以精致得这般让人心神荡漾。 他捏着白瓷酒杯的长指,莹缜细润,和着这眼前的酒杯,白皙剔透得浑然一体。 杯近薄唇微启,二者相贴,白得纯澈,红得殷殷;仰头而饮,颈脖间的蠕动让茵陈不自觉地也跟着咽了一口。她恍惚间觉得,他是在亲吻那酒杯,然被他一饮而下的,不是酒,是自己。 茵陈的魂都跟着那酒杯去了,唯剩下一具呆愣的身子伫在门口。 那男子好似感觉得了她的目光,朝茵陈望去,只瞧见一个衣着飘逸的少年正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他也打量了她一番。 这少年肤若琼脂,眉似新月,清眸若星辰闪亮,一张俏脸如盛开的白莲,极清极妍,又透着几分柔媚。 笼体的轻纱似寒烟淡淡,衬得她翩若出岫轻云,又若舞雪仙子。 “这是谁家的少年俊到如此出尘。”男剑眉一耸,俊美而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诱惑的薄唇轻挑,浮出一抹淡淡的笑,魅惑得很。 他这么一言,引得大家都朝着门口望去,被众人这么盯着,茵陈突然回过神来,脸蓦地一红,一个侧步,躲到了门后。 “小公子,请进来吧!” 清透低哑的声音从房中传出,茵陈只觉得一阵微妙的酥麻传遍全身,她抵在门上的额头蹭了一蹭,想要抵抗这撩人心弦的诱惑,可脑袋却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小公子,站在这干什么,进来喝一杯?” 耳畔一阵温热的气息扑来,茵陈惊得瞪大了双眼僵了住。 男子衣衫不整,略带慵懒之意地倚在门侧,站在茵陈身旁。他瞧着面壁的茵陈听到自己的声音愕然怔忡,竟不禁笑出声来。随即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揽着木然的她进了这“虞美人”。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啊?长得这般俊,在这可是头一次见到!”男子拉着茵陈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她。 茵陈不敢看他,垂着头,一张脸是红霞浸染。她窘迫地接过酒杯,想都未想,举头一饮而尽,随即一股热辣充盈于胸,呛得她眉头一皱,眼圈都红了!忍不住地咳了起来!这酒怎么这么烈啊! 男子收了酒杯,瞧着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背,想要帮她舒缓一下。可茵陈却像触了电一般,跳了起来,躲开了。 男子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小公子怎跟个姑娘似的!我白某会吃了你不成!” 果然是他!就知道是他!除了他也没别人能生得这般清俊! 白商陆,我可算找到你了! 茵陈心中一阵窃喜,可随即又惶恐起来。 系统又骗人!这白商陆的颜值岂止是9.2!怕是满分都拦不住吧!所谓的颜值爆表,恐怕说的就是他!以致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就自己这样还想虐渣!不分分钟缴械投降了才怪! “在下白商陆,请问小公子姓甚名何?” “我,我叫……李京墨!”不管后面自己说出的到底是谁的名字,这一个磕巴就把自己出卖了。茵陈慌得很! “李京墨,李京墨……”白商陆神定淡漠地重复着,好似若有所思,可转而就邪魅一笑,轻轻地向茵陈靠近,到了她身边,欺了上来。 茵陈刚要躲,被他一把拦了住。 茵陈愕然,猛然抬头看向他,却是一阵气息迎面扑来,她双眼一闭,随即感觉额头一片濡湿温热,她一把捂了住,瞪着莹莹双眸,惊羞交加地喊了一声: “你亲我干嘛!” 白商陆瞧着她慌张的模样,笑意更浓,轻佻极了,却还是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7 那般让人神迷意夺! “你额头脏了!”他淡然道了一句。 果然是个渣男!这么轻浮的一个人!苏鲮鲤怎么会看上你!真是一点原则底线都没有了!换了我,就是跟那继母勾心斗角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你! 茵陈一脸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向远离白商陆的方向挪了挪,生怕他随时会扑过来一般。这一幕惹得满屋的人哄然大笑起来,几个粉白黛绿的姑娘围了上来,拍着她的肩膀道: “瞧你额头脏的!”说罢,举起了铜镜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果然,自己的额头上有两条暗红的印子,茵陈意识到,一定是刚刚贴在门上蹭上的。 “白公子是在给你擦额头呢,你还不谢谢他!”不知又哪里冒出的声音戏谑道,“而且啊,还是用唇擦的呢!”。 这一声彻底成了导火索,这房间里瞬时便炸开了,大家笑得止都止不住。茵陈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羞得恨不能遁地而逃! 她霍然起身,盯着慵然倚在凭几上的白商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冲出门外。 真是高估了自己了!还要虐渣!这渣无药可救了,连虐的价值都没有了!垃圾!茵陈一面骂着白商陆,却一面又羞得不行,脸烧得很,心意缭乱极了! 茵陈前脚刚刚踏出大门,只觉得手腕一扯,被人拉了回来。这力度之大,茵陈没站稳,回身一个踉跄,扑到了白商陆的身上。她抬着头,满目愤恨不减地盯着他,可他却收起了刚刚那副轻浮的模样,剑眉舒展,眸色清幽地望着她。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的,不安全!” ☆、虞美人(四) 茵陈随着白商陆出了这盛春苑,举目一望,暮色四合,昏晕莫辨,竟不知自己在这花楼里耽误了这么久。 二人漫步在蜿蜒转折的小巷子中,茵陈默默地跟在白商陆的身后,只觉得这莺莺燕燕的销魂软骨之音越来越淡,最后缥缈得恍若隔世,然造梦人却还未从幻境中走出。 四下寂然,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如做了一个梦一般,不真实,却让人多少有了些眷眷之意。茵陈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被他碰触的那一小块还留有余温似的,挥散不去。本来是件气愤的事情,可为什么此刻却气不起来了…… 茵陈一怔,突然发现到自己意识跑偏,赶忙收回了手,恨恨地叹息一声!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这么容易就被美色给迷惑住了!不是说话了要虐他的么!怎么反倒被他给撩了!还撩得自己丢魂失魄的! 茵陈气得直想跺脚,垂着头兀自前行,像只愤怒的小鹿,一头撞在了伫立在她面前的白商陆身上!她举眸望去,却发现白商陆也在垂眸盯着自己,傲然的下颌微抬,不动声色,却透着一股邪魅之气,看得茵陈心又是一震,赶忙收敛了目光。 “你家在哪?”那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茵陈又怔了住,我家在哪?我哪知道我家在哪啊! “我,迷路了……”茵陈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喃喃道。 她听到白商陆气息扑出的声音,她不看也知道,他在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不过才第一天到这里来,谁知道你会藏得那么深,找到你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以为,我要是自己能回家,还要让你送!什么叫不安全?我看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贵府在哪条街?” “……” “贵府在哪个坊?” “……” “贵府在东市西市?” “……” “你家在皇城里还是皇城外你总该知道了吧!”白商陆的语气提高了两分,听得出,他有点急了! 能不急吗?这姑娘是笨么?怎么会连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在盛春苑里那股子灵气和气势哪去了?此刻呆呆木木地盯着地面,你是要把这地面看穿么? 白商陆目光在她低垂的脸上移走,看不到她眼眸,只瞧着那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在这清幽的月光下,像是跳动的精灵,扇的心里痒痒的。小巧的鼻子映着嘟起的樱唇,怕是没有比它们更相称的了。虽是男装,可这活脱脱的就是凡间难有的小仙女。 倏忽间,白商陆的心像是被猛烈地撞击了一般,漏跳了一拍,随即砰然加快了速度! “你不会是为了跟着我所以才不回家的吧!” 茵陈蓦地抬头,瞧见了一张轻挑的脸! “才不是!我家……我爹是原三品侍郎苏空青!” 茵陈能想起的,唯有这一句! “啊……”白商陆恍然大悟,又笑了。“原来是苏侍郎的女儿啊,苏鲮鲤对吧!” “你认识我?”茵陈不解。按系统给的信息,鲮鲤是17岁才初始的白商陆,距离那个时间,还有一年整呢! “谁不晓得苏府啊!”白商陆又是一阵大笑道,这语调耐人寻味啊! 茵陈的脸登时就红了,她忆起了木蓝说过的话。这苏府的名声,被继母败坏了,也被继母传开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白商陆敛了笑声,带着茵陈继续前行,只是这一次,他走在了茵陈的身侧。 二人穿过人烟罕至的小巷,终于走到了一条主街上,看着这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景象,茵陈意味深长地长舒了一口气,像似刚刚从水底探出,又像是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 白商陆用余光瞥着她,暗暗地笑了,她很怕自己吗?居然会有人怕自己?这么些年,混迹花柳,骄奢放纵,可曾有人把自己放在眼中过?哪一个不当自己是玩物丧志的贵胄子弟,即便当面迎笑,也不过是瞧着祖上的荫庇,为了自己手里的金银,如今钱财散尽,余下的,也就是这副让人艳羡的皮囊了。自己的苦楚,有何人知呢? 二人沉默许久,茵陈觉得很是尴尬,窃窃地挑着眉眼,斜睨了他一眼。可她此刻见到的,却不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入鬓的剑眉高耸,紧蹙的眉宇间凝着的,分明是一抹化不开的悲寒与愁郁;明明烁烁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折射出的,却是如寡淡月光般的幽沉。 这……这还是那个邪魅的白商陆吗?莫不是自己看错了。茵陈脚步慢了下来,可身侧的人却因沉思而丝毫没有意识到,依旧漠然前行,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这条皇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是华灯璀璨,人影幢幢,笑语喧喧,暖意融融,宛若一副无限延伸的锦绣画卷,盛世繁华,一尽眼底。 可就有那么一条背影,挺拔润雅,却又清寂落魄,孤零零的,散着幽幽的清光,将这一世繁华隐去,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茵陈恍然,这一天当中她经历这么些转折,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她所谓的“渣男”,许没她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8 想得那么简单,这样一个让人看着心酸的背影,定是有他消沉的原因。 茵陈莫名其妙地,竟生了一丝怜悯之心。她紧了几步追了上来,偏着头望着他,双眼一眯,盈盈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的?” 不管日后如何,此刻的他应该有个可以舒缓他这颗失落之心的人。 白商陆的沉思被打破,他瞥视了茵陈一眼,她这一笑,竟让他死水的心砰然活了起来。 “任谁都瞧得出!”哪里会有生得这般俊美的公子! “你从一开始就识出来?” 白商陆笑而不语,可答案不言而明!茵陈突然想起了盛春苑的鸨母,不怪她对自己轻视得很,缘她也是看出来了。 “那,我明天还能见你吗?” 茵陈的一句话让白商陆愣了住,他默立在原地,瞪大双目盯着眼前的这个纯澈得快要透明的小姑娘!她不是对自己又怒又怕么?怎还要和自己见面?莫不是?莫不是这丫头对自己生情了? 白商陆,内心苦笑一声。 对自己有情的人多的去了,哪一个相中的不是自己的这副空皮囊。自己名声在外,敢对自己诉情的,不是那青楼烟柳,就是浪荡蜂蝶,就像苏府的夫人,她的继母,也对自己表过爱意! 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懵懂单纯,居然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是苏府的人啊!对自己有情?相处才不过片刻,不是中意了这副色相又是什么! “可以啊!”白商陆脸上那个邪魅的笑又浮现出来,带着轻蔑佻然。 他打量着茵陈,目光落在了她腰间,他走上前,贴近她,手指勾住了她腰间的束带。茵陈登时全身紧绷,脑袋僵了住,惶恐得连逃的念头都反应不出来了。 白商陆双手在她腰间划动了几下,随即收了回来,提起,那块莹白的祥云佩玉在茵陈面前晃动着。 “怕你明天不到,这个归我了,明个还你!”说罢,他得意地哼了一哼,把那玉握在了掌中,另一只手拉着茵陈继续往前走。 茵陈从头到脚都僵了住,她像似个木偶似的,没有了思想,没有行动的能力,任他拉着,扯着,朝前走。她被麻痹了,中了毒一般,毒侵骨髓。茵陈想起了“虞美人”,想起了苏鲮鲤……自己就是苏鲮鲤,真真切切的苏鲮鲤! 二人转眼便到了苏府。白商陆站在苏府大门口,手一松没有一丝表情地面对着茵陈。 “明天我会去鸾音阁听曲,你去那找我!”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茵陈还没反应过来,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哎……”茵陈这一声,余音还没收回来,就瞧着白商陆蓦地立住了脚。倏忽间让人觉得他好像就在等着这一声呼唤似得。 他转过身,漠然地望着她。目光冷淡得茵陈的心瞬时沉了下来。 茵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搜寻了半晌,幽幽地道了一句:“我不知道鸾音阁在哪……” 白商陆双目低垂,若有所思,二人沉寂了片刻,只听他言了一句“我日辰时来接你”就走了,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双眉紧锁,面目肃冷地盯着茵陈。 “盛春苑那种地方,你以后不要再去了。”话刚落,一个转身离开了,这一次,茵陈没叫住他。 带着复杂的心思,茵陈缓缓踏入了苏府的大门,她魂魄都跟着白商陆飘走了,哪里还顾得上路和周围的人,漫不经心地,走进了苏府的正房厅堂中。她抬头一望,厅内的一幕,让她愕然一惊。 厅堂中,坐北朝南的正位上,坐着一位年不过三十几岁的贵妇,她身侧站着的,正是早上候在自己门外的玉竹。而她二人面前的厅堂正中背对着茵陈跪着一个小婢,那小婢听到脚步声,回首望了一眼,是木蓝。 “跪好了!”只听玉竹喝了一声!木蓝回过头来,剜了她一眼,可也不敢起身。 “你肯回来了?玩得可逍遥?”那女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问道。 茵陈知道,这就是她,苏鲮鲤的继母,周氏。茵陈目光在她身上扫动,这夫人,肌肤若雪,乌发未霜,明眸善睐,丹唇皓齿,果真生得是姿容艳艳,哪里就像木蓝所言的半老徐娘。 想来也是,自己不过十六岁,母亡之后她才入的苏门,那个时候,也有二十几岁了吧,若不是生得这般妖娆,苏青空怎么会娶了她!可正是因这妖娆,把这家都给毁了。 茵陈无奈在心底冷笑,父亲啊父亲 ,原来你这清介之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回来了,乏了,我歇着去了!” 茵陈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用对她有什么客气的话好言语,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管她以前苏鲮鲤是怎么个态度,今天,此刻,我就是要跟你对立!我才不会受你摆布!你气也好!怒也好!我不怕你! “晚膳未食吧,可不能空着腹歇下。”周氏语调细软,弯眸一笑,温柔绰约。“木蓝,小姐都回来了,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给小姐准备些吃食来!” ☆、虞美人(五) 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茵陈懵了,按自己理解,周氏的人设应该是自私骄横,对自己的不听话应嗔目相对啊!这套路有点深,茵陈一时没办法接受。 她求助似得斜瞟了一眼木蓝,眼见这小丫头眸中的怒火,恨不能把面前的夫人都引燃了,就猜到这周氏肯定不是个温顺的人,再加之她所做的那些事,哪里会这般通情达理? 可是,本还蓄势待发,打算和她较量一番的茵陈,此刻是一句话都言不出! 自己能说些什么?又没苏鲮鲤的记忆,也找不出可以牵制她的话柄!即便说了,瞧她这样子,也不似能和自己吵起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也好,经历了这样一天,信息量这么大,情感来的这么突然,茵陈只感觉心累烧脑。她亟待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认真地归个类,存个档,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考虑! “随便吧!”茵陈丢下一句,故作轻松地罗衫一拢,款款地朝着厅堂后门走去。 周氏目光温慈地望着她,一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长廊里。然就在那一刹,一抹森寒在周氏的眼底划过。 茵陈回到房中,木蓝在她耳边不停地诉述着她今天在府中经历的事。她是怎么瞒夫人 ,玉竹是怎么闯进来,夫人怎么罚她跪在厅堂,又是如何训斥她……絮絮不休。茵陈觉得她像个老式的收音机,声音刺耳且不清晰,一个频率一个节奏,洗脑似得循环着,念叨得自己一阵阵的心烦意乱。 “木蓝,你也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茵陈拖着疲惫的声音对木蓝言道。 “小姐,这东西还没吃呢!” “我会吃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9 ,你出去吧,谢谢你啊!” 茵陈没觉出异样,可木蓝却被这一个“谢谢”给讶了住,谁家的主子会对下人说“谢谢”?这小姐真的是神志不清了?从一早开始到现在,始终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好似主意更多,胆子也大了。莫不是真的受了刺激?还是她幡然醒悟不愿再活得那般屈意迁就? 木蓝迷惑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迟疑了一下,悄然地退了出去。 木蓝一走,茵陈是彻底提不起自己来了。她默默地,又躲到了屏风后的角落里,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腿间。她在思考。 她的任务是让白商陆爱上她,但今天几个回合下来,她发现首先乱了方寸的居然是自己。 照说这也怪不得茵陈,她哪正儿八经地谈过一场恋爱?她所累积的关于恋爱的“知识”不是从书上电视上看来的,就是当这么多年陪衬观察到的。还以为自己经验丰富,其实就是小白一个!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啊! 可转念一想,她不也低估了自己的任务目标?谁想到系统会给她分配这么个经风雨,见世面的老手,在风花雪月里百炼成钢,对撩妹这点事还不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岂是自己一个小白能hold住的?所以结果当然是虐人不成反被撩,哎…… “系统,你在吗?” 【宿主,系统2号为您服务。】 “李京墨在吗?” 【回答宿主,在。】 一股暖流涌入,茵陈的心头一热,寻到了一丝慰藉。 “我能和他说话吗?” 【回答宿主,不能。】 “你帮我传递信息!” 【回答宿主,任务中不可与外界联系。】 “……” “那我死在这了你也不会告诉他是吗?” 【原身没有生命体征,任务终止。】 “……” 茵陈的脸阴沉地写满了“滚!” 本还想在京墨那寻些建议,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从小到大她都过分依赖李京墨了,连自己读哪所大学学那个专业也要先听听他的意见。还有暗恋杜衡,看到他笑着点头才能心安。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只要有任何事,她都会去烦他。 想着想着,茵陈的脸突然一黑。 李京墨,你让我穿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摆脱我吧! 茵陈长舒一口气,松开了双臂。她起身走到床边,往床上一栽,倒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别人,这是自己的任务,必须由自己来解决。其实茵陈不是个没主见的姑娘,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不然她不会约白商陆再见。 没到最后一刻,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赶紧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又是一场对决。茵陈锦被一拉,将自己裹了起来;双目一阖,眼前却幽幽地浮出了一个明媚如阳的笑,她分不清是这杜衡的,还是陆川柏的…… 第二天清晨,睡梦未醒的茵陈感觉有东西在扯着自己,她以为是自己养的那只小猫咪,拂了一下,不耐烦地叨了一句“乖,别闹!”又把被向上拉了拉。 “小姐,起来了!小姐?” 木蓝的清脆的唤声在耳边响起,茵陈登时睁开双眼,所有的记忆一股脑地涌来,她猛地坐了起来。一束光透过窗格,漫过纱帷,拂在茵陈的脸上,虽轻柔可还是刺眼! “几点了?”茵陈愣了一阵,突然大叫了一声。 木蓝茫然。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了。” “糟了!” 茵陈掀起被子就要向外冲,刚到了门口,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寝衫,又折了回来。 “快,快,帮我穿衣服!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小姐,什么来不及了?”茵陈这一急,木蓝也跟着慌了。 “别问了,快点!” 这古人的衣服怎么就这么麻烦!层层叠层层的!二人匆匆忙忙地,总算是给茵陈穿戴整齐了。她趿上鞋就要跑,被木蓝一把拉了住。 “小姐!头发!头发!” 茵陈哪里还顾得上了,这一耽误,又不知道何时了。她捡起一根镂雕白玉簪,将青丝一拧,固定了住,便往外奔! 可刚冲到门口,却发现,这门怎么都推不开!茵陈急迫地回首看了一眼木蓝,木蓝诧异地随了上来,自己明明只是把门轻带上了呀。 木蓝用力推了推,又拉了拉。咣当当的声音让她的心一沉,一朵怒云飞来! “小姐,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 “夫人,她二人都被我锁在里面了。”玉竹对着周氏谄媚一笑。 “好,派人看住了,你去临阳侯府,把临阳侯请来!” “是。” 周氏倨傲地坐厅堂的坐榻上,呷了一口茗茶,她丹红的双唇轻抿,嘴角溅出一个狡狡的笑,好似细细品味的,是她今日的得意之行。 苏鲮鲤,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怨不得我了。看在你父亲对我不薄的份上,我本还想依你多做一段时间的苏家小姐!可你竟耐不住性子去外面魅惑男人!我还道你是多清高的人!竟也这般不知廉耻!你若是能魅惑个达官阔少也罢!瞧你中意的是个什么主! 周氏重重地将茶杯摔在了几案上,杯碟相叩,颤个不停,似周氏此刻的心。 昨日大门外的那一幕她瞧了个一清二楚,苏鲮鲤那一番娇憨涩色,若品不出些味道,我这么多年的继母是白当了。还有你,白商陆!何时见你这般沉敛幽静过?向来落拓不羁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目光轻柔,话语关切的时候?更让人气愤的是,你居然是对着她! 女人最让人惧怕的是什么?不是贪欲,不是虚荣,不是□□……是嫉妒,一刻醋海翻波的妒心。 周氏还以为她可以控制这个逆来顺受的苏家小姐,然她岂知在这苏鲮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过什么!她不再是那个对她敢怒不敢言的苏鲮鲤了,她的体内,活着一个不甘服输的灵魂! “木蓝,窗口都钉死了,就没个其它能钻出去的地方么?”茵陈四处翻找着,壁画后,箱柜里,书架后,墙角里……床底下她都爬过了,连个地缝都没找到,就没有像武侠小说里写的,暗格地洞什么的吗? 木蓝盯着她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承禀闺训、贞静娴雅的小姐吗?自从昨日开始,越是和她接触越是发现她不对劲,好似被人摄了魂!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赶紧想啊,有没有能出去的办法!” 茵陈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自己都急得火烧火燎了,她还在那发愣!这辰时眼看着就要过了,也不知道那白商陆会不会等自己,他要是走了,自己还去哪寻他,盛春苑? 咦,单单想到哪呛鼻的味道,自己都不禁哆嗦起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0 “这女人心够毒的,居然把我锁起来了!我不过偷偷跑出去一天而已!”茵陈怨怨地呢喃着,急得眼圈都红了。 “夫人从来不限制小姐出行的,想必是知道你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吧?”一早木蓝瞧着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有问题。 “她怎么可能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那会是因为什么?啊……小姐……会不会是临阳侯!”木蓝豁然醒悟道,“你不见他,他便要来见你。” 茵陈一张急迫的脸瞬时僵了住。这周氏好执着啊,自己明明不想见,她还非逼着自己走这条路不可?看来这苏府真的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小姐,你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啊?”木蓝瞟着茵陈黯淡的脸,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要去见……见陆川柏!” 果然和茵陈预料的一样,听到“陆川柏”三个字,木蓝的一张脸如花似得瞬间绽开了,笑容灿烂得很。怕要是说出“白商陆”她还不得哭出来! “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啊!”木蓝两眼泛光地娇嗔了一句,转身把房中的几案推到了后窗下,站在上面,一面用昨日留在房中的汤勺撅着窗框,一面得意地言道: “她们认准这窗户是封死的,可每每打扫时我都发现它有些活动,后来试了试,果真把那固定的销子拔下来,这窗便可以从里面打开了。” 说罢,木蓝回首洋洋自得地瞥了一眼茵陈,却发现小姐望着她那眼神恼得恨不能扑来咬上自己一口,心一抖,垂下眼皮儿,默默地从几案上下了来。 “死丫头,你知道怎么出去不告诉我!就等着套我话呢是吧!心眼真多!” 茵陈朝着她挤了挤眼睛,点了点她额头,转而抿嘴一笑。见小姐未真生自己的气,木蓝也裂开嘴笑了。 “小姐,估计咱家后门也走不了了,西厢那侧有个矮墙,你看你……” “你放心,我翻得过去!” ☆、虞美人(六) 茵陈循着木蓝告诉她的方向找到了那座矮墙。 这叫矮墙?这比自己高出两头多的墙叫矮墙?不要说翻,她怕是连爬都爬不上去。 茵陈四下寻摸着,偶见到一酒坛,吃奶劲都使了出来才把它挪蹭到墙角下。这高度倒正好,她脚下一蹬,攀上了墙头,可坐在墙上的她顿时眉头一锁,哭的心都有了。 上是上来了,可怎么下啊!就这么跳下去吗,怕是腿不折,脚也会断,若是摔成了瘸子,更是没人敢娶她了! 茵陈想折回去,然一阵阵的眩晕袭来,自己居然恐高!不是自己,是苏鲮鲤,她居然恐高!这回可真真是“骑墙难下”了。 她双手拄着身侧的墙头,眼睛死死地锁在自己的两只脚尖上,一动不敢动,急得冷汗直流。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小丫头,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看来我在这等你是等对了!” 那个低哑魅惑的声音响起,茵陈抬眸一望,是白商陆!心一暖,泪花瞬时就泛了上来。 白商陆举目望着高处那个清眉淡拢,双目莹莹的姑娘,瞧着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求救似得注视着自己,心里莫名的颤了一颤,这一颤,脸上漾出了一个清澈的笑,纯纯的,像个天真少年一般。 “你没走啊!我还怕你等不及走了呢!”茵陈泪眼弯眯,蜜汁一笑。白商陆的心又挨了一记撞!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邪邪一笑,道: “你都为了我爬墙了,我能走么!”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那块玉!” 犟嘴! “那我便把这玉还你呀!”说罢,白商陆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祥云玉佩,抬手递到了茵陈面前,却只送到了她的脚踝处。 “你!!”茵陈指着他,两只脚带着若飞的裙踞,气得直往墙上凿。殷红的双唇一撅,两弯青黛拢得更紧了,眉眼中蓄了些诱人的愠意。 白商陆知道她此刻的姿势定是极不舒服,便也不再和她打趣,收起了手中的玉佩,站在她的脚下,张开双臂,柔声道: “来吧,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接着?怎么接?接得住么?茵陈的脸疑云密布,还闪着点惊惧。白商陆瞧了出来,对着她单眉一挑,微微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一笑让茵陈心神稍稳,朝后睨了一眼,没有退路了,于是打定主意,双目紧闭,纵身跳了下来。 就在她离开墙体的那一刹那,猛然感觉腰间一紧,一个向上的力势将她提了起来。这一下一上的冲击,让她的身子骤然一震,发髻颠簸,插在上面的那根白玉簪被甩了出来,乌发倾泻,随风而扬,转瞬间便一切都停了下来。 虽然停了,可茵陈的双脚依旧没有着地,只觉得一阵压迫腰被环得更紧了,颈脖间有湿热的气息烘着,她知道,自己是被白商路抱在怀里了。 茵陈搭在他肩上的双手下意识地缩了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迎上白商路灼热的目光。 茵陈被他盯得双颊红透,赧然地底下了头。飘散的青丝垂落,像清幽的墨色纱帐,将他二人困在了朦胧的暧昧之中。白商路的目光落在茵陈玲珑的鼻尖上,又滑向了她的双唇。 她殷红的双唇因羞微微嘟起,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极了一颗诱人垂涎的樱桃。白商路本就灼热的目光霎时燃了起来,颈间的喉结蠕动,饥渴的双唇再也抵不住这香甜的诱惑,他猛地抬起下颌,朝着那水润的樱桃探去!可还未触到那片殷红,一双柔嫩的小手将他的嘴捂了住! “你干什么!” 茵陈蹙起的双眉蕴出一道怒意!目光惶恐地望着他。 白商路一怔,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松。茵陈双手顺势在他肩头一推,逃了出来。 二人默然对视,茵陈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一幕,顿时脸颊一片绯红漫浸;对面的白商陆,也因刚刚的冲动而窘态毕露,这可不是个情场老手应该有的神情啊!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半晌,茵陈缓了缓神,垂头敛目,一眼便搭着了地上那根断裂的白玉簪。 “我的簪子!”茵陈扑了上去,拾起断成两节的白玉簪。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叹了口气,手沿着如瀑的青丝捋了下来。 “这怎么办。”茵陈郁郁道。这簪子肯定是用不了,她抬头看了看那座墙,也不至于傻到再翻回去取一支吧。 可头发就这样散着?没脸见人了!茵陈回首瞥了白商陆一眼,满目沮丧。 白商陆眸色一凝,忖量须臾,挑起自己的衣衫瞧了瞧,只听“嘶”的一声,茵陈蓦然望去,眼见着他一手攥着自己外衫的衣襟,一手握着刚刚撕下的布条。 茵陈惊得眼瞪如铜铃!嘴都合不拢了!我知道你白商陆豪放不羁,你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1 也不至于豪放到如此地步吧!这也太震撼了!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了了,没个节奏地砰砰乱跳,竟有了丝感动! “把头发束起来咱们走吧!”白商陆朝着茵陈走了过来,茵陈红着脸去接那布条,可他却根本没有交给她的意思,而是径直转到了她的身后,轻柔地提起了她的发丝。 这是怎个情况?莫不是他要为我梳头?一根丝带!连我自己都不会,他会吗? 茵陈果然低估了白商陆,这么多年的花柳不是白混的。想来也是,张京兆能为妇画眉,他还挽不得发?只寥寥几下,一个简单的侧垂单髻便成了形。他拾起那条布带,刚要束上,就闻得一声疾唤: “鲮鲤!” 茵陈用循声望去,霎时僵了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鲮鲤有着婚约的陆川柏! 这一刻,茵陈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以为她是最紧张的,可她却明显感觉到白商陆握着自己发髻的手抖了一抖,一缕发丝无意掉落。 茵陈用余光瞟着他,然下一刻他又是不慌不忙,捡起了那缕发丝并入手中,有条不紊地,将那丝带一步一步地束在了她的发髻上。 “好了!”白商陆扳过茵陈的身子,含笑道了一声,端详着她的眼眸一转,瞥了一眼奔来的陆川柏,就这一眼,茵陈察觉出了他眼底腾起的一抹煞气。 “鲮鲤!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陆川柏握着茵陈的胳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茵陈窘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目光闪烁游离,却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 “我的簪子断了,头发散了,白公子帮我束发。” “簪子断了再取一支,为何让他给你束发!你可知男子为女子束发是何寓意吗!”陆川柏的英眉拧在了一起,虽叱呵茵陈,可愤怒的目光始终不离白商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茵陈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我不能回去,我继母把我锁了起来,她要把我嫁给临阳侯!我是逃出来的,我不能回去。”茵陈呢喃着挣脱开了陆川柏握在自己胳膊的手,和他拉开了距离。 “她要把你嫁给临阳侯?”陆川柏骇然一惊!“她怎么能把你嫁给他人!你是我未婚妻,这绝对不可以!” “你又不娶,还不让人嫁了?”冷眼观戏的白商陆嘴角噙着蔑笑缓声道了一句。 “谁说我不娶了!”陆川柏驳斥道。 “我可听说陆尚书一直在变着法地要退婚呢!”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笑话!你若做得了住,能把婚事拖到今日?” 白商陆的森寒冷笑,让陆川柏脸色登时变了颜色,他怒气勃发,紧握双拳,逼视着白商陆! 这神情架势,让茵陈蓦地从心底生出一股胆惧,可偏头瞧瞧,这白商陆倒是得意得很! 打击陆川柏有这么高兴吗?你又怎会对我俩的婚事了解的这么清楚?是我苏府太出名?还是陆家声望太高? “你做不了你父亲主!他几时把你放在眼中了!他眼中,最重要的是权势,是地位,你知不知道!你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摆设,是个物件,他会考虑你的感受?你太异想天开了!眼下不过是没到这紧要时刻,不然,你怕是连个摆设都不如!” “白商陆,你够了!”陆川柏双目赤红,像只疯狂的野兽扑向猎物,一把抓住了白商陆胸前的衣襟。茵陈此刻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怒了?你有种!你有种对你那尚书父亲怒去!”白商陆手一挥,将陆川柏的手打掉,随即上前一步,猛地将呆愣住的茵陈拉进怀里。 “你放开她!”陆川柏大吼一声。 “我为何要放开?” 白商陆一只手揽着茵陈的肩,用力拢了一拢,茵陈眉头一皱,肩都快被他捏碎了! 眼见着这一幕,陆川柏还能忍得住,羞辱我便罢了,居然还敢动我的鲮鲤!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迅雷之势手起手落,一拳重重挥在了白商陆的颧骨上! 白商陆一个踉跄不稳,差点跌倒,茵陈赶忙将他馋了住。 “陆川柏,你干什么!” 茵陈盯着目眦俱裂的陆川柏嚷一声!如此冲动,哪里还是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温文尔雅公子! 可转念一想,他若不是气愤到极点,若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这般鲁莽。茵陈一阵愧意暗生。 “川柏!你回去吧!我和白公子还有事情要做!”茵陈柔声劝慰着。 “你跟他能有什么事!鲮鲤,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什么名声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真的和他有事情要做。你还是回去吧!好不好。”茵陈的语气都变成了哀求! 这个有着杜衡笑容的男人,让茵陈一阵阵的心疼。她不想伤害他,可自己的任务目标却是白商陆!她只希望陆川柏不要对自己靠得太近用情太深,也盼着能够早一天完成任务,在他越陷越深之前,自己能抽身而出。 “鲮鲤,你跟我走吧,他不是正人君子,你不能和他纠缠在一起!”川柏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央求着茵陈。 “我不是正人君子?”白商陆自嘲地冷哼道,“抱歉,我这个小人要带着鲮鲤去鸾音阁听曲了!恕不奉陪!”说罢,他手臂一伸又将茵陈揽了回来,拥着她转身就走! 茵陈要崩溃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川柏多心,才不告诉他自己要去做什么!可这个白商陆偏偏就是要故意说给他听!可不可以不这么幼稚! 茵陈回首望了一眼默默呆立在原地的陆川柏,这一望,他那张沉郁哀怨的脸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一般,抹不掉了。 她想回去安慰他,可又觉得安慰只会让他继续怀有幻想,所以倒不如这般干脆!虽是无情,却是良药苦口! 二人越走越远,待渐渐淡出了陆川柏的视线,茵陈脚步一停,猛地掰开了扣在自己肩膀的手,用力推开了白商陆! “白商陆!你是不是跟川柏有仇!” ☆、虞美人(七) “白商陆!你是不是跟川柏有仇!”茵陈咬着牙问道。 “没有。”白商陆面目清冷,眼眸幽邃,深不见底。 “你处处针对他,若和他没有仇怨,那你为何要出言讽刺,挑拨他和他父亲;还有,用我来刺激他!” “只是瞧不惯他那窝囊的样子!”白商陆轻描淡写。 “他窝囊?那你呢?人家陆川柏起码志存高远,知道上进;为人彬彬持重,知道礼节。同样是诗礼传家,他如今是御史台从六品侍御史!你呢?你是什么?你除了败家你还会什么!” 真是无药可救了,自己一天天的放荡形骸,还好意思品论人家? “他父亲是当今的尚书令,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2 位同宰相,还是原吏部尚书,管的就是任免的事,还愁没的官做!” “你自己做不到,就把别人都想得那般不堪,你不是妒忌是什么!” “妒忌?”白商陆哂笑一声,目光在茵陈身上转了一转,眉梢轻挑。“我看是他妒忌我吧!” 说罢,长臂一伸,扣在了茵陈的肩膀上,想要把她再揽回怀里。茵陈瞧这架势还能再依他,朝他手臂用力一推,把他胳膊甩了下去。 “哟!小丫头脾气不小吗!”白商陆佻薄一句,不知羞地又将胳膊伸了过来。只是这次,茵陈没躲,她凝着眼眸与他对视,目光纯澈带着丝疑惑。 “白商陆,你是不是喜欢我?” 之前如果说他和自己亲密是为了刺激陆川柏,那么此刻呢?做的这样自然,好像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尤其她跳下墙的那一幕,他分明是要来吻自己!这种种不是预示着,他对自己有感觉吗?若是这样,那自己的任务算不算顺利呢?茵陈心中竟有莫名的窃喜。 然白商陆却没她那么淡定了,这话一入耳,有若惊雷,搅得他眼底云翻雾绕,迷了方向,也寻不出答案来。一时怔忡不宁。看来,他是真的把这个问题当做问题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这样一个俊得出尘,古灵精怪的小仙子,任谁看了不心生怜爱,也不怪那陆川柏对她一往情深。只是她问的喜欢,应该不是这种吧? 第一次见到茵陈,虽不知因何她钟情于自己,但白商陆瞧着她,就是打心眼里的舒坦。然这舒坦又不舒坦,她一笑一颦,总挂着心,要么漏跳,要么疾速,要么一下一下地挨着撞,只觉得这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任她牵动着。尤其是院墙下的那一刻冲动,自己都解释不清。 白商陆心中暗笑,自己也算阅女无数了,竟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还是对一个小丫头。 这人啊,遇到真情,总是有那么点小骄傲小羞涩,管你是恋爱小白还是情场老手。所以,白商陆就用了他最擅长的玩世不恭掩饰了住。 “喜欢啊!” 茵陈的心像是跃龙门的鲤鱼,猛地翻了个,可眼见着他一张落拓不羁还带着点谑意的脸,这条小鱼生生地被拍到了岸上! 真恨不能揍你一拳,没个正经的时候!她搭了一眼他颧骨上的那块淤青,活该! 茵陈抖了抖肩,把他的手甩掉,离他两步之远。白商陆轻睨了她一眼,也未再说什么,桀桀笑着走在了她前头。 茵陈跟在白商陆的身后,不知何方莫名地飘来一阵失落,有若这桂花的香气,入肺入腑。 是自己想多了吗?他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不过是出于他轻浮佻薄的秉性,而非爱意?如果是这样,那还真的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任务还完的成吗? 好心痛啊…… 可这心痛怎又好像无关乎任务呢? 悄无声息地,茵陈心中绽开一朵殷红似血的花……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两刻钟才到了这鸾音阁。茵陈的思绪悠悠,心不在焉,不识得走了哪条路,也不记得进了哪间房,直到一阵清越的琴声响起,才把她飘散的魂勾了回来。 只见她与白商陆的坐榻前,一座四折画锦屏风伫立,这四折素锦上,都画着同一处的山涧流水草木,只是每一折都展现一个时令,冬春夏秋,四时之景。琴声就是从这屏风后传来的。 “听着怎不似清音姑娘的琴声?”白商陆打量这屏风道。 “清音姑娘忙着,赶巧这位姑娘要为白公子献奏一曲,您可要听准了音,会准了意,可别枉了姑娘的一片心啊。”这鸾音阁的老板心怀鬼胎地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这话,这笑,分明暗示着什么!有蹊跷!茵陈心生疑窦,瞟着坐在她身前的白商陆,他倒是淡定得恍若未闻,唯是那修长的指尖默默地在膝头随着旋律叩动着,很投入嘛! 茵陈好奇地打量着,阳光从屏风后的窗格透入,影影绰绰地,在屏风上勾出了一个袅娜若拂柳的轮廓。想必,这便是那奏琴之人吧。 屏风上靓影端坐,手指轻拂,抹挑勾剔,摆动的衣袖若仙袂飘飘;琴声泠泠悠扬,恍若来自云端;和着空气中漫溢着的花香,让人神思缥缈,心意缠绵…… 即使是这不懂乐律的江茵陈都听出来了,这是首述情的曲子!茵陈瞧着白商陆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怪他这样悠然自得,只要是男情女爱之事,你都受用得很! 本还是绵绵之意,几个高音一转,这调子便紧了起来,似少女情窦初开的的砰然心跳,似相思之切在心头缭绕。茵陈的神魂竟也跟着荡了起来,连呼吸都渐渐急促。这感觉,像是她第一次遇到杜衡时候的那种慌乱,顷刻间,脸红了。 茵陈的安静让白商陆回首望了她一眼,只见这小姑娘,低垂的脸庞醺红,娇憨羞涩之态尽显,竟忍不住乍然笑了。朗朗之声,惊得屏风后的琴声戛然而止。 茵陈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余光里一个绰约之影袅袅而至,那奏琴之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跪坐在了白商陆的面前。 这姑娘年纪与苏鲮鲤相仿,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灵秀娇艳,两只桃花眼弯眯,眼角似飞若挑,目光柔柔像只勾人心魂的小手,在白商陆的脸上、身上抚着,脉脉之情,是一点都不加掩饰。 看她这举止衣着,可不似个鸾音阁的乐娘,倒像个富家小姐。 “白公子觉得这一曲如何,这可是我特地为公子学的。”人好看,声音也好听,莺啼一般。 “谁人不知陆家小姐的琴技一流,有若天籁啊。”白商陆含笑道,眼角眉梢都蕴着一抹轻浮之意,看得茵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又是个姓陆的,这姓陆的还真多哈!茵陈瞧那姑娘掩口嫣然一笑,只觉得越发的好看了。 “那公子可听出这我这曲子的意韵来?” “听出来了!” 白商陆的一句话让这姑娘的脸霎时两朵红云飘来,她赧然一笑,娇媚地垂下了头 。 茵陈突然想笑,这样一个浪子,竟然还能得到此般如花千金小姐的爱慕!不可思议啊!可转念一思,愣了住,那自己跟着他又是什么? 我,我是为了完成任务!茵陈自己跟自己辩解着!可心中的另一个自己鄙夷地瞥了瞥嘴,咦~ 这陆家小姐慌乱的两颗明眸无所措地流转着,眼神一瞟,搭在了离白商陆有一臂之远的茵陈身上。二人四目相对,茵陈朝着她莞尔一笑,可随即这笑便僵了住,那陆家小姐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先是张口大惊,随即双眉紧皱,一脸嫌恶的表情! 瞧她垂头顺默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小婢,怎知竟是她! “苏鲮鲤!你怎么在这!” 这陆小姐认识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认识她啊?可,她是谁啊?瞧她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3 这表情,不是跟自己有仇就是有恨,估计不是闺友! “我……” “她随我来的!”白商陆替她言了一句。 本来就够不讨好的了,白商陆这一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那陆家小姐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转,猛然间发现白商陆衣衫的边缘有撕破的痕迹,再看看装扮随意苏鲮鲤,她发髻上束着的那条布带,可不就是他衣衫的布料! 陆家小姐的脸登时拧在了一起,红云尽散,一阵乌云密布,再下去,怕是要电闪雷鸣了。 “苏鲮鲤,你还要不要脸了?” 喵了个咪的!小丫头,嘴够损的啊,上来就骂人!枉我刚刚还叹你端庄温雅,敢情都是装的呀!好一个绿茶婊!看我不撕你个满脸花! “嘴巴这么不干净!我怎个不要脸了?”茵陈冷眼反驳道,下颌扬起,气势足着呢。 “你口口声声说要嫁我哥,这会还和别的男人瞎混,你不是不要脸是什么!你不要脸,我陆家还要脸呢!” 这一句话就把茵陈打回原型。原来她是陆川柏的妹妹!我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多姓陆的,敢情姓陆的都是一家的!茵陈自知理亏,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空留个傲然架势,心里虚了。 “哼,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一面缠着我哥不放,一面还勾搭别的男人!我爹退婚就对了!你跟你们苏家的那妖妇一样!下贱的坯子!” “陆川槿!”白商陆耐不住了,吼了一句,这一吼,把这位小姐吓了一跳。目光回落到他身上,又是秋波一转百媚生!让茵陈看着都想作呕!既然你这么不留口德,那也怨不得我了! “我勾搭男人?那你刚刚在干什么?你那不是调情是什么!半斤八两么!”茵陈冷哼一声,挑唇一笑。 “我对白公子一往情深,忠贞如一,这尽人皆知,我问心无愧!哪里像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跟盛春苑里那些卑劣低贱的娼妓有何区别!” 碧玉年华的姑娘,心竟这般歹毒,什么话都敢说。再瞧她此刻狰狞得不堪入目的神情,真是枉你生了这张清秀的脸了。 “你再说一遍!”茵陈紧咬着下唇,目光冰冷若剑地刺向她。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就是跟花楼里的□□一样!跟你那□□继母一般!也就你爹那不开眼的!会娶了她!哼!什么廉正清明!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贪图美色!不怪我爹瞧不起……” 陆川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生响亮,如晴空炸雷。茵陈抡起的手一阵麻,还未放下,一片红痕印在了陆川槿的脸上。 陆川槿惊得双目瞪得溜圆,张开的口久久未阖。而一旁的白商陆,表情竟也是一般。 “苏鲮鲤!你敢打我!” ☆、虞美人(八) “苏鲮鲤!你敢打我!”陆川槿捂着脸怒吼道,可眼中飘散的,却是一股子的惊惧和惶然! “我就打你了,这一巴掌是替我爹打的,也是替你爹打的!替他教训教训你,让你出言不逊!” “别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就可以看不起人,没人比你生得卑劣!不管是我,是我爹,还是花楼里的女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大家都是平等的,即便是花楼里的女子,也是在为自己的生活挣着扎,若非沦落至此,谁会轻身入花楼!你不过是生在了富人家,会投胎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践踏别人尊严,有什么资格谩言侮辱他人!” “就凭我是尚书令的女儿!”陆川槿说罢,挥手一扬,朝着茵陈的脸扇了过去。 这一招来势汹汹,茵陈根本来不及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往后一缩。然等了半响,也未闻到声响,她缓缓睁开双眼一瞧,陆川槿伸出的手被白商陆紧紧地箍在了半空。 “白商陆,你……”陆川槿满目的失望,泪光闪闪,颦眉楚楚地望着白商陆。白商陆不为所动,剑眉耸立,眸色冰寒地瞥着她。 “陆川槿,你还好意思还手么!” 说罢,手一扬,陆川槿趔趄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他二人这模样,陆川槿还不懂吗?不懂那便是傻子了!何曾瞧他这样严肃认真过! 陆川槿怒得面皮紫涨,泪花翻涌,她愤愤地望了望白商陆,又将目光投向茵陈,恨不能用这怨毒的目光将她刀刀剐了! “苏鲮鲤!走着瞧!”她咬着牙嘶了一声,冲出门外。 她这一走,白商陆兀自地笑了,笑得如此开心,转而朗声大笑起来。他原以为苏鲮鲤不过是个生得俊俏的闺阁小姐,虽也透着些灵气,可竟不知她还有这般的胆魄和见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丫头,好厉害的嘴!手也够快够准啊!”白商陆打趣地对着茵陈言道。 出乎意料地,这小姑娘没笑,反倒了一副怏怏的神情,好像挨了打的是她。 “你怎么了?” “我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他为什么要娶她啊!真的是贪图她的美色吗……”茵陈垂头喃喃道。 自己的这个家,真的就如陆川槿说的那般不堪吗?虽然自己清楚,这不过是苏鲮鲤的家,父亲也不过是苏鲮鲤的父亲,可现在的她,真真是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她觉得她就是苏鲮鲤,实实在在的苏鲮鲤。 瞧着她黯然失色的模样,泪花隐隐,眼圈晕红,那两片樱唇颤抖着,白商陆的心像是被拧绞一般的难受,他双臂一伸,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茵陈没有挣脱,几滴不争气的泪偷偷溜了出来,她用双手掩住了面,靠在他身上。 白商陆怜惜地紧了紧手臂,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语调温柔,“你父亲是个忠信耿介之人,胸有韬略,古道热肠,只是这一生太过坎坷,寥寥离世。” “至于你继母,她就是条毒蛇!你父亲曾为了救她才娶她为妇,她却不知图报,将苏府搅得乌烟瘴气!你父亲虽娶了她,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未曾有夫妻之实,还想着有一日要随她意愿再嫁,怎能说他是个贪慕美色之人呢!” 茵陈忽地一缩,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视着白商陆,惊惑万分。 “苏府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商陆笑而不语,唯是目光柔柔地望着她,满眼的温情宠溺。他捧着她赧红的脸,拇指轻扫,抹掉了她挂在眼角的泪,随后像安抚心伤的孩子一般抚了抚着她的头。 这一刻,茵陈的心彻底地化了成水了,盈盈的一泓,荡起的涟漪都是他脸上浮动的笑。自己是彻底中毒了,深入骨髓,病入膏肓。 “哎……”茵陈一口长气叹出,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怎么了?” “不管怎样,那个家我都回不去了,她不会放过我的。”茵陈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转眼间便要无家可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4 归了,她的命比苏鲮鲤还苦!真是欲哭无泪! “晚些时候,我送你回去!”白商陆柔声道。 茵陈像只受了惊的小鹿,满目恐慌地看着他。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她要把我嫁给临阳侯,回去了,她还会把我锁起来的!” 那女人不至于笨到让自己逃脱第二次的! “放心,她不会把你嫁给临阳侯的,听我的,晚点我办完了事情,和你一起回去。”白商陆目光坚毅,虽溢温情,却沉稳得不容一丝抗拒。 茵陈还想继续发问,可他没给她留空。 “你就在这等这我,我有朋友在隔壁,怕是已经来了,我与他们说些话就过来找你。我带你回家。” 茵陈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商陆握着茵陈的肩膀捏了一捏,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这个久违的动作,让她心头一颤,茵陈恍惚了。 茵陈贴着墙角抱膝坐了下来。 “带你回家……”多好听的啊!她曾幻想有一日可以嫁给杜衡,然后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他挽着自己的手,只一句“带你回家”就会让她此生无求。然那一天终于盼来了,这一句却不是说给她听的。 当她看着杜衡温情脉脉地对着那个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像一个被夺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躲在洗手间里哇哇大哭。她觉得她被夺走的不仅仅是心爱的人,还有对他的一份幻想。她全部的感情都被掠了去,一无所剩。 想到茵陈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上了。 不行,我不能哭。我现在是苏鲮鲤,我现在要做的是让白商陆爱上我!她默念着,扬起了头,想要泪水逆流回去。 眼泪未流回去,她贴在墙壁的耳朵却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底吼,她心头一惊,坐直了身子。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白商陆在的那间屋子。 他们在说什么?听这声音好像都是男人,他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会有什么事能商量?他莫不是有什么秘密? 好奇心就像是揣在怀里的不安分的小动物,若不满足它一探个究竟,它是不会罢休的。 江茵陈在房间中寻了一圈,发现了那个插花的广口瓷瓶,就它瞧上去还像个能拢音的杯子。她拔掉花,倒了水,扣在墙壁上,耳朵贴在杯底。好似还真能听清点什么。 “……我们的人去得太晚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属下办事不利……”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没有机会了,他是唯一剩下的活口了……” 是白商陆的声音,茵陈头皮一紧,“活口”? “……陆贯仲这个老狐狸,决不能饶过他!” “砰”的一声震响,那陌生男人好似捶了一拳几案,之后便是一片静默。 茵陈听了半晌也不见他们继续,便放下了手中的白瓷瓶。 陆贯仲?又是个姓陆的?莫不是这个姓陆的也和陆川柏有关系?茵陈暗暗调侃了一句,可正是这一句,给她提了个醒,把今早的记忆都勾了起来。 早上那一幕,白商陆句句针对陆川柏,挑拨他和他父亲,还有意利用自己去激怒他。就觉得不是他瞧不上陆川柏这么简单! 再忖量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和那陆贯仲有怨。 如此联系起来,莫不是,陆川柏和陆贯仲有关系?若是如此,陆川柏是陆家独子,那陆贯仲必然就是川柏的父亲,当朝的尚书令! 这白商陆又是几时与陆家积上仇怨的?怎没听人提起过?茵陈仍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茵陈在房中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隔壁商量什么,偶尔有些声响,只是太弱了,用这杯子也听不清楚。 既然不到隔壁的声响,也闲的无事去做,只能作在墙角干等着。许是这两日经历的太多,这一静下来,竟有些乏累,眼皮也沉的很,慢慢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茵陈只觉得耳边有热气扑来,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差点没把心吓得跳出来。昏暗的房间中,缕缕银光映射下,白商陆正蹲在自己的身侧,一张脸贴紧自己,悄无声息地,嘴角还挂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 “你吓死我了!”茵陈嗔了一句。 “醒了?醒了咱们走吧!”白商陆含笑道。 茵陈看看窗外,黑都天了,他们到底聊了有多久! “结束了?” “恩,早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早半个时辰?那你……”你不会就这么盯着我看了一个小时吧!咦,想想都瘆得慌,还是别问了。 “看你睡着,没舍得扰你,就在这等着你了。”白商陆狡狡一笑,瞧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戏语地补了一句,“蹲得我腿都麻了。” 呃……不想听到什么还偏偏来什么。茵陈躲开他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连身子都不敢舒展,沉着脸道: “我们走吧!”说罢,就要举步离开。 “哎!我都说我腿麻了,你都不来扶我一把。”白商陆蹲地不起,朝她喊了一句。 你自己愿意的,关我什么事!腿麻,活该! “好吧。”心里虽骂着,可嘴上却不敢说!谁叫她的任务是让他爱上自己,不讨好他,怎么爱! 茵陈伸出手来,白商陆愣了愣,随即嘴角一挑,笑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是你自己伸出手来的,可别怪你拉不起我! 白商陆一面打着主意,一面伸手就去拉她!这架势哪里是拉,分明是就扯,他想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 茵陈眼快手疾,趁他没握紧,一个回弹,把手抽了回来,白商陆不稳,扑跪在了地上。 活该!有任务在身我就要事事遂你意,时时让你欺?做梦!虐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茵陈瞧着他一张恼怒脸,甩了甩头,努着嘴一张嘴迈着稳步走了!可刚一出门,就幽幽一笑,开心得不得了。 茵陈没想到,这白商陆居然还会记仇!一路上不曾和自己讲话,茵陈心里一阵不安。屡屡偷睨着他,只见他眉头始终不展,神色凝重。这两条剑眉锁着的,好像不是怒气,而是一股忧患和焦灼。他有心事。 二人到了苏府,茵陈站在大门外,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许她周氏不会和自己吵,但是她心思绝对是摸不透的阴险。也不知道她见到自己带着一个这样的男人回来,会怎样!她望了望白商陆,神色紧张。白商陆却只是朝她淡然一笑,温润暖心。 很显然,自己的归来让周氏吃了一惊。她许是没猜到,逃跑的自己竟还会回来,可却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白商陆的身上。 周氏呆愣了片刻,随即淡眉舒展,轻瞥了一眼茵陈,对着白商陆,浮出一个妩媚得让人窒息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5 笑。 “什么风把表弟吹来了,稀客啊!” ☆、虞美人(九) 表弟?茵陈没听错吧?他居然是周氏的表弟? 茵陈惊讶得嘴都拢不上了,来了几日,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怎么谁跟谁都有关系啊!她怔怔地打量着这所谓的表姐弟,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寒光凛凛,对视半晌也不言一句,如此看来,这二人,有故事啊! 这一刻茵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了解自己家的事情,敢情他也算自己的亲戚啊?那自己该唤他……表舅? 茵陈秀逗的脑袋一偏,脑补了一下她遇到白商陆唤“表舅”的情景。她的任务居然是让“表舅”爱上自己,想想都可笑。随即脑袋又转了个弯,她忆起了自己的亲表舅,那个烟不离口的出地理老师,登时笑意全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鲮鲤,你回房间吧,我还有话要和苏夫人说。”白商陆转头望着茵陈,目光轻柔似水。 茵陈虽有疑惑,可还是对着他还之一笑,随即瞥了一眼周氏,见她一张脸僵了住,一声不做,便径直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闺房。 刚到后院,茵陈远远就瞧见院子中有个人影在晃动,仔细端详一番,竟是木蓝。 原来是夫人发现她把小姐放走了,为了惩罚她,把她绑在了院子中,不许离开,直到小姐被寻回来。从辰时到此刻,有五个时辰了。这可是十个小时啊!茵陈心里一酸,惭色尽显,双目湿润了。 “木蓝,对不起……” 茵陈赶忙给木蓝松了绑,送她回到了房中,安置她躺下,又给她端来茶水吃食送到床边。被小姐这样照顾着,木蓝竟被感动的眼圈红了。 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待遇,总觉得小姐不一样了,不似往日那个守在闺房中只会唉声怨气的小姐了,如今的她敢想敢做,待自己也更贴心了,若是说变那她也是朝着好的方向变了。 “小姐,我没事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受罚了,你不用忙了。” 木蓝瞧着里外折腾的茵陈心中不安。可她突然又反应过来! “小姐,你不是逃走了么,怎又回来了?” “恩……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吧,你好生歇着。对了,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茵陈将一块擦脸的素巾浸在水中,拧了拧,要给木蓝擦额头上的汗迹。 “小姐,我自己来吧。”木蓝惶恐地夺过了她手里的素巾。 “白商陆……”茵陈犹豫着,她知道木蓝厌恶这个人。“他和夫人有关系么?他二人是亲戚吗?” “亲戚?不可能,咱家那位就没听说过她有何亲人。若是说有何关系,那只能说咱家那位曾勾搭过他。只可惜,人家没瞧上她。不过想想都解气,连那浪子都瞧不上的人,多可悲!”木蓝一脸的鄙夷道。 没有关系?那她唤他表弟,他未曾反驳。看来二人的关系旁人是不清楚的,他们在隐瞒什么吗? 难道是互嫌不成?茵陈的脸尴尬得一黑。放□□人和落拓男人,半斤八两,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木蓝,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尚书令,也就是陆川柏他爹名讳为何吗?”茵陈必须要确认一番。 “名贯仲,字中言。”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 “木蓝,你歇着吧,我回房去了,有事让小婢唤我。” …… “夫人,茶来了。”玉竹端着食盘走进了厅堂的西厢,周氏和白商陆对立而站,横眉冷目,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瞧得玉竹心里一个激灵。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来!”周氏漠声道,玉竹最后瞥了他二人一眼,退了出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二人的关系不可让外人知道!”玉竹刚刚将门带了上,就闻得白商陆怒吼了一声。这其中的点滴,她也是清楚一二的,于是匆匆地将厅堂的门也合了上,守在门外。 “外人?瞧这样子,你可没把她当外人呢!”周氏不为所动,红唇一挑,一个讽笑漫出。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表弟你什么意思?这姑娘养了这么些年了,可不是为你养的!”周氏冷哼了一声,道是轻蔑,可何尝不含酸意呢。 “你别把她扯进来!”白商陆眉目一凛。 周氏哪里肯示弱,脸上的笑容未尽,眸子中却散着骇人的阴寒,阴的诡异,寒的彻骨! “她已经被扯进来了!” 白商陆内心一紧,他知道她这表姐是何样心思的人! 他逼近周氏,二人紧贴,不过两拳的距离。他用和周氏用同样冷酷的目光迎上她的阴寒。只是他眸中的精光,恍若是漫过层层炼狱,从森恐的地府,射出的一般,只这一眼,就可以让人万劫不复! “你若是把她嫁给临阳侯,我此生都不会放过你!” 周氏大惊,她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气!如此一来不更是说明他在乎她!不会的,他何曾在乎过任何人?他在乎的只有那一件事!妒忌心使然,周氏的心慌了。 “你,你爱上她了?你居然爱上她了?”周氏呆愣了住,语气颤抖,双眼中有安奈不住的惊怒,一层绝望的迷雾蒙了双眼。 “没有!” 没有吗?白商陆也在心中问自己,自己也给不出个确切的答案。 “我只是不希望把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白商陆敛目,乌漆的双眸被垂下的长睫毛掩了住,也将自己的心思深藏。 “无辜的人?你现在觉得她无辜了?我把她嫁给临阳侯不也是为了你!” 周氏语调高昂,她这腔怨气是无论如何都耐不住了,在她胸口起伏跌宕,可还未待它破胸而出,闻得白商陆一声冷言。 “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虚荣!” 周氏大惊,登时心凉了半截,她怒火中烧的双眸霎时冷了下来。她盯紧了白商陆,目光中含着的,是愤,是恨,是绝望,是心灰意冷。两行泪滚了下来。 瞧她这模样,白商陆深深地叹了口气,缓了语调,沉声道: “总之,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可以把她嫁给临阳侯。答应的你事我也决不会食言。” “好,”周氏抹掉了泪水,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狞笑。“我把她嫁给陆川柏!” 陆川柏的父亲果然就是他们所说的陆贯仲!白商陆和陆贯仲怎么还会扯上关系?茵陈躲在房间的屏风后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好像除了让白商陆爱上自己的任务外,又多了让她忧心的事。 其实管他们呢!不过是个任务而已,何必当真计较这些,可越是陷在其中茵陈就越是认不清现实,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入戏? 这若是戏就罢了,偏偏这真实的一切都在昭昭然地告诉她,这不是戏!她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6 ,苏鲮鲤,他,白商陆,他,陆川柏……所有一切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鲜活的生命!不是可以退出重新启动的游戏,不是一个格式化就可以清空一切的存在。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影响他们的一生,这一生,真真切切的一生。甚是在任务完成之刻,她成功退出,也不会对这个时空有何影响,他们仍要继续他们的生活! 所以,作为苏鲮鲤,自己不能做一个局外人把这些当成儿戏 。 茵陈将头埋在臂弯里,头、大脑停不下来地运转着。 “只剩下一个活口”,“活口”,在怎样的对话里会用到这个词呢?与它对应的,茵陈脑袋里飘来一个可怕的词——“杀人灭口”。“活口”“灭口”“杀人”这些词在茵陈脑中交错出现,转来转去,跳着圆舞曲,挑衅似得朝着自己笑! “办事不利”“陆贯仲”“不能饶了他”!这三个词也踏入了舞池,摩肩接踵,场面越来越混乱,可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茵陈猛然抬起头,她好似懂了,不管他们之间何仇何怨,听他们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做一件事没做成,这件事便是“灭口”,而“灭口”的对象,自然就是那“陆贯仲”! 他们要害尚书令! 茵陈只觉得一阵恐惧从脊梁后密密地爬上了头顶,她头皮一阵发麻,通体发寒,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白商陆要害川柏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问再多个为什么也没有用!不会有人告诉她的,做得如此隐秘,这一定是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虽然从未见过这位世伯陆贯仲,但是想到他炎凉之态,世故之情,背信弃义地悔婚,这恨就不打一处来。可他毕竟是川柏的父亲,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川柏怎么办?川柏会不会受到牵连?在感情上,川柏已然就是个失意者了,若是家庭再出变故,让他如何居处人世,怕心都要伤透了吧。 那张阴郁愁怨的脸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挥不去,抹不掉地,像似个烙印,这是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第一个亏欠。 不行,一定要让川柏知道才行,哪怕提醒他一下也好,千万不要把他也卷了进来,若他也遭了劫,那自己这烙印怕是要带一辈子了。 茵陈打定了主意,匆匆卸了装束,便上床歇下了。 许是下午睡过了,许是这心中的负担太多了,她辗转反侧,忧思难眠。 她为陆川柏忧心,可她更不解的是白商陆为何要害人。他是荡然肆志,也轻狂不羁,然终不似个心怀不轨的人,他若有这缜密的心思害人,何不把这心思放在对家业的继承上?倒混了个玩物丧志的名声!茵陈怎都想不通他会这般倾险巧诈,或许说,是她不愿意承认他如此。 一夜浑浑噩噩,睡意轻浅,直到曙光微露,天际清苍,她才酣然入眠。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照三竿。 茵陈坐在床边,伸了伸懒腰,头有点沉,总归还是睡得太少了。她望着屋内发呆,放空了片刻,眼睛骤然一亮,鞋都没穿就冲向房门,猛地一推,门开了,阳光直射,晃得她伸手遮在眼前。 还好,还好这门没又锁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迷上插画,想着曾经的自已也有个漫画梦,曾经特别喜欢阮庭筠(有木有暴露年龄,嚯嚯)。所以从樱花0.3的自动铅笔,到水性铅笔到固体水彩到各种画笔,准备个齐全。结果发现,我这0基础,还是专心画线稿吧~我画了一张虞美人,不满意,第二个故事开始了,想画个小侠女,怕一下笔又让我毁了……等我练好了,我配图……(猴年马月啊!) ☆、虞美人(十) “小姐可要添饭?”木蓝瞥了一眼茵陈的碗,含笑问道。早食没赶上,挨了一个头午,这会三口几口便将这一小碗米饭食下了,看来是真的饿了。 “不用了。”茵陈微微一笑。 “给小姐盛些紫苏姜汁汤,昨个回的晚,天凉,仔细别寒着了。” 周氏眼皮都不挑地念了一句,银著轻拈,挑剔地在面前的冬笋玉兰片里拨了几拨,也不见她夹起一片来。 紫苏姜汁汤?驱寒么?我昨夜回来你不叫我食,这都隔了一个夜里加头午了,你让我喝它还有何意义?该寒早就寒了!想来是有话要说了。巧了,我也有话要问。 茵陈将手中的碗著轻置,从容自若地望着周氏,默不作声,稳若石塑。 周氏瞧她这般安静,眼皮一撩,瞟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银著。抿着嘴吸纳口气,憋足了一股劲,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言啊。 “食过午膳,我去顾家一趟,你和陆家公子的事不能拖了,既然他不提,我去提。”这话说完,这口气算是长舒了出来。周氏,这话说的你多违心吧。 “他家不是要退婚吗?那便退吧,我不嫁了。”茵陈瞧着木蓝端上来一只青瓷莲花小碗,淡然道。 “这会你倒能起来了啊。” 话虽不中听,架不住周氏这脸笑意吟吟,细声软语,倒听着不像是句斥语。 “之前哭着喊着要嫁陆川柏,那架势很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这会我给你提亲去,你倒不乐意了。你是跟我不乐意啊?还是和那陆家不乐意啊?” “谁都不是,就是不想嫁了!我这脸皮薄,做不来这不要脸面的事。我谁都不嫁!”茵陈说罢,瞪视着周氏。 脸面薄?不要脸面?这小话是撂给谁听呢?不就是想讽刺自己厚颜不知羞吗?周氏什么难听的言语没听过,你这话瘙痒的力度都不够,她岂会放在心上。 只瞧着周氏拈起巾帕掩口咯咯一笑,极是妩媚,可茵陈看来却是风骚得很!心里一阵阵的作呕! “看来还是和我怄气么!得了,不让你嫁那临阳侯了,就算想嫁,我也请不动人家了。你三番几次拒人千里之外,是个人也挨不住了,得亏这临阳侯也算是个有气量的人,未和你小丫头一般见识!不然,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逃也不是因为他!” 茵陈无心一驳,让二人登时一怔,个怀着心思愣了住。其实在外人看来真就是没有意义的一句话,可怎晓得这话里还隐着一个人。 周氏双眉一蹙,面上就有些不悦了。你不是因为临阳侯那是因为谁?到底还是那白商陆吧!看来小丫头真是被他迷住了,他也是你能惦记的?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既不能卖个好价钱,自然也不会把你白白给了那白商陆!且他白商陆,也不是你的! 而茵陈呢,她惦记了一个头午的话,竟让周氏三言两语给搅忘了,这一句话给自己提了个醒。茵陈倒是想问问,倒底因何她改了主意,不关自己也不罚自己,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莫不是她那表弟白商陆和她说了什么? “你怎就不让我嫁那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7 临阳侯了呢?你不是巴不得我嫁他么?你就不怕我再跑了?” “怕啊,我就是怕所以才要依你的,遂你的愿,去陆家提亲。这哪里是提亲,就是催婚吗!我也豁出我这张脸来了。”周氏眉宇笼着一缕难为情,叹了口气道。 茵陈的脸是一阵阴沉啊,你还豁出去这张脸?你何尝要过你那张脸! 不管周氏因何不让自己嫁那临阳侯 ,也不管昨晚上他姐俩到底讨论了什么。瞧着架势,她是认定了要去给自己提亲。 周氏说的也没错,逼自己嫁临阳侯不会有何好结果,只怕买卖没做成,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是这陆家,苏鲮鲤一心惦念着,定不会反对,若是成了,她也少不了捞点彩礼!即便不成,以她的性子,也必有下策,敲他陆家一笔! 既然如此,就依你!反正我也有事情要找陆家。 “我随你一起去!”茵陈抬着下颌道了一句。这一句,把周氏惹笑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听说过哪家的千金随去提亲的么?咱姑娘家的,怎么也得矜持点吧。呵呵,还说不想嫁,瞧你急得!” “不让我去也行,那让木蓝跟着!谁晓得你们在背后会说我些什么!”茵陈理直气壮地言了一句,这一句,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包括身侧的木蓝。 这借口行不行的,木蓝到底还是跟去了。她去也好,只要能够接触到陆川柏就好。 临走前,茵陈将一封写好的密信交给木蓝,叮嘱她无论如何也要亲手交给陆川柏,除了他,任谁都不可以打开看一眼,尤其是自家夫人。 木蓝见小姐这副严肃切迫的神情,便意识到,这怕不仅仅是一封寄思述情的信吧。 茵陈只盼陆川柏能够接到这信,知道他父亲此刻的危险,让他避过一难。如此,自己的愧歉便也能减轻几分。 茵陈这一计倒是生得妙,只是她忽略了自己与苏鲮鲤的差异。她到底不是那个没主意的苏鲮鲤,也不是继母眼中那个规矩安分的苏鲮鲤。 只这一个让木蓝随行要求,就不是她苏鲮鲤能提得出的,周氏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若是当面问定是问不出的,那就让她去,看她能耍出何花样来。 茵陈独自一人守在家中,一颗心提悬着,连脚都落不得半分安稳,她一圈圈在院子中转着,时而幽幽地像个飘荡的魂儿,时而木讷得像个没了魂儿的形骸,总之她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满心满腹都在那封信上了。 木蓝,你可一定要把信送达啊! 天刚擦黑,西面还是一片霞红未尽,东边已挂了半轮弦月,这月儿比茵陈还要迫不及待。 听闻周氏回来的消息,茵陈的心像是被只大手捏了一把,骤然一紧,她赶紧朝着前院奔去。还未到这厅堂,就眼见着木蓝拖着个疲惫的身子低着头朝后院飘来,乍一看,像一团行走的怨气!瞧她这模样就猜得出,这事必是没成。 “木蓝,怎么样?”茵陈迎了上去,握着她的手问道。 “小姐,对不起……”木蓝低垂着头躲闪着她的目光。 “没见到陆公子?信没送成?”茵陈摸了摸她的头,慰藉地笑了笑,虽然自己的心情也很沮丧,可这怨不得她。“没关系,没见到便没见到吧,还有机会的。” 茵陈不安慰倒好,这一安慰,木蓝眼泪直流,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姐,我见到他了,可是,可是没有信了。信被夫人发现了!” 茵陈的心咯噔一下,猛地从提悬的高空直坠!碎裂得她拾都拾不起来了。信被周氏发现了?怎么会被她发现,她是白商陆是表姐,若是她告诉白商陆,那…… “我刚走到秦楼街,夫人就和玉竹就把我扯到了巷子里逼问,我什么都没说,她们便开始搜我的身,然后就搜到那封信了。”小丫头愧歉地低着头,抽抽搭搭,哭个不止。 果然被她发现了,茵陈的脸僵了住,微蹙的眉凝在了那,不舒不展。 木蓝抬头看着她,连忙抹了把泪水,道: “小姐,你别担心,虽然没送到,但是她们也没看到信的内容!” “……” “她们刚把信展开就被我一把夺了回来,信被我吃掉了!”木蓝瞪着迷雾般大眼睛盯着茵陈。 吃……吃……吃掉了?茵陈僵硬的脸抽了抽!你能不能说话不这么大喘气,这颗心,跟过山车似得,哪里还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茵陈这才算放下心来,长吁了一口气。没看到就好,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茵陈的目光又是一扫,落在了木蓝通红的脸颊上,微微有些肿。 “她打你了?”茵陈惊怒问道。 木蓝捂着脸默然点了点头,闪闪的泪花掩住了愤恨的目光。 “她们下手也太狠了,脸都肿成这样了,不过就是一封信么!”茵陈紧咬着牙,恨不能咬的是周氏的皮肉!表面上装得柔善可欺,背后里这么阴! “也不止因为信,陆家坚持退婚,还把夫人羞辱了一通,她还不得嘴,没地出气拿我撒气罢了!” 哼,就知道不会成功,自讨没趣,他陆家岂是你能去的,没把你直接赶出来就算便宜你了,还有脸贴上门提亲!不自量力! “木蓝,你休息去吧。怕她们寻不得借口对付我,便拿你出气,这几天不用照顾我了,好生养着,躲一躲她们。” 茵陈嘱咐过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天下来,心累得很,可周遭却是跟什么都没法生过一样。提亲不成,送信不成,看来还要想办法见上一见这陆川柏了。 茵陈觉得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陆川柏可不这么认为,周氏这一个亲提得,像是把他点燃了一般,他像个炮仗似得,在陆炸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我是听oime marian hill 和 geraldiiape five 这两首歌写下的这《人间中毒》,你们会听吗? ☆、虞美人(十一) “我一定要娶鲮鲤!”陆川柏梗着脖子嘶吼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已经为你寻了门亲,怀宁公家的外孙女,怀宁公自不必提了,两朝元老。这姑娘父亲如今是中书省三品侍郎,在朝颇有作为,极受皇帝青睐,想必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原中书令本就位缺一人,这官位岂不是他囊中之物?贴书我已下了,这两天……” “我不要什么怀宁公家小姐!我只要鲮鲤!”陆川柏打断了父亲的话,气得陆贯仲是胡须直颤。 “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说愿意不愿意!” “父母之命?哼!”陆川柏冷笑了一声,“我和鲮鲤不是父母之命吗?” “那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二人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8 已没有婚约,你也不许在去见她!” 陆贯仲剪手侧对着陆川柏,他不想和儿子对视. “过去了?谁说过去了?苏府今日已来提亲,名正言顺,可父亲你却将人赶了出去,你这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陆川柏是一丝一毫都不会放弃! 陆贯仲猛然转身,伸出手指,点着陆川柏的鼻子道: “好一个背信弃义,你就是这么评价父亲的么?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忤逆父亲?” “这件事情就是父亲你有错在先!世伯过世,苏家落魄,你瞧着无利可图便要退婚,这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您就不怕旁人耻笑吗?” “哥哥!哪里有这样和父亲讲话的!” 站在门口偷听的陆川槿耐不住了。她就不明白了,那苏鲮鲤有什么好,哥哥怎么就对她这般念念不忘!还有那个白商陆! “旁人耻笑?那样的破落户!只怕娶了她才会被旁人耻笑吧!和一娼妇联姻,你还真是嫌咱家的脸丢得不够啊!” “陆川槿!”父子二人同声吼了一句,给陆川槿吓得一个激灵,呆了住。 “一个千金小姐,说话没个分寸!”陆贯仲瞪着她斥责道,随即眼睛瞟着怒气盛然的陆川柏,手指下意识地捻了一捻。 他这个儿子自己是清楚的,执拗得很,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二人因此事吵起来,谁都不肯让半步。之前由着他是觉得他不过是青春年少,春心萌动,谁知他如今竟陷得这般深。 若说悔婚一事他不愧么?当然他也不会这般心安理得,他苏府的名声虽不好,但姑娘还是那个姑娘,大家闺秀,也挑不出何问题来。但是若真的娶了她,他陆贯仲岂能甘心?原是看在她父亲在朝中炙手可热才主动定下的这门亲事,如今人死家败,他还有何利用的价值? 且如今他与中书令史敬的党争之战如火如荼,他急需培养得力之辈。这中书令本设两位,如今史敬一人掌权,若是怀宁公的女婿程高能补了这空缺,就不怕没有人与之抗衡,所以,这怀宁公的外孙,程高之女,是必要娶的了。 “川槿说的对,不管昔日如何,此刻已是门不当户不对,我陆家绝对不会娶那样的小姐入门的。你怨也好,恨也罢,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陆贯仲目光凛凛地盯着陆川柏,语气中不容一丝抗拒,他想要震慑住这不争气的儿子。 可他若真的能镇得住,也不至于今日仍没个结果! “这话我也要对父亲说,您怨我也好,怒我也罢,苏鲮鲤,我是娶定了!” “你!你个逆子!”陆贯仲恨得怒发冲冠,气血逆流,霎时满面通红。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扞格不通,不知上进的儿子! 瞧着父兄二人剑拔弩张的气势,陆川槿眼眸一转,来了主意。款款的走到父亲身边,抚了抚父亲的背,贴心一笑。 “父亲,哥哥也是重情义的人么,你不要和一般见识,难得她这样中意一个人,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娶了呗。” 陆贯仲猛地回首瞪着女儿,陆川槿不慌不忙,撒娇地挽着父亲的胳膊细语道。 “我知道她家名声不好,可谁说娶了就一定要做正室,权当给哥哥纳个妾,满足了他,不就好了。大家更让一步,哥哥娶那怀宁公家的小姐做正室,纳那苏鲮鲤为妾,不就万事都了了么!” 陆川槿能说出这样的话,怕不仅是为了宽慰调解他二人,她也有她的私心。她瞧出来这苏鲮鲤和白商陆的关系不一般,白商陆对她有情,那么只有鲮鲤嫁了,才能解决这个绊脚石。虽然极不情愿,可如今愿意娶她的,也只有自己这木讷的哥哥了。 若是正室,她便是自己的嫂嫂,自己奈何不了她;可若是为妾,那便是陆家的半个奴,还愁没得机会报复她。想起她那日嚣张的模样,陆川槿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她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伏在自己的脚下,任自己□□! “不!我不纳妾!我要明媒正娶地把她娶回家!”陆川柏坚持道。 陆川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呆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她气得直跺脚,再瞥一眼身边的父亲,他眉目一凝,若有所思,看来他是听到心里了。 不过对鲮鲤而言,不要说是妾,就是做正室,她也不会嫁给你的!因为此刻的苏鲮鲤,不是风雨飘摇,只念儿女情长的苏鲮鲤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茵陈在家中守了两天,她再也耐不住了,思来想去,只有自己去寻陆川柏了,若是再晚,怕那白商陆就要开始动手了!可是,这陆川柏比那白商陆还要难找,起码花楼的人不会拦着他,可经过了提亲这一事,陆府的人是不会让她进门的!而且,她哪里还有那脸面寻上门去!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婢女木蓝来了,一进门,就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朝门外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赶紧把门关了上。 “小姐,我今儿上街瞧见陆公子了。”木蓝轻声轻语道。“他约小姐今晌午苏府外的梨花园见,道是有话要与小姐说。” 木蓝简直就是自己的小天使嘛!茵陈上前紧紧地抱了抱她! “谢谢你,木蓝!”茵陈话音一落,朝着木蓝的脸颊就是一口亲下,惊得木蓝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大,捂着脸张着口定了住,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茵陈瞧着她那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咯咯一笑,甩一句“我走了!”便轻盈地奔了出去。 “小姐,时间还早着呢!”木蓝缓过神来唤了一句,可一眨眼,小姐便消失在后院里了。这腿脚,可真够快的!哪里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千金闺阁! 茵陈在这梨花林里徘徊着,已然入秋,梨树上结了果子,一颗颗饱满欲坠,嫩得惹人怜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片的梨花园,更不要提这结了果的梨树了。 她站在梨树下,仰头盯着梨果,幻想着若是春季,一片片莹白似雪的花洋洋洒洒飘落,那该是怎样美景啊!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到那个时候,有幸瞧上一瞧!可转念一想,此刻也不过九月未过,待到开花时,怕还有半年的时间吧! 再待半年?不要吧,若白商陆还是不能彻底爱上自己,难道真的就要这样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不行,看来任务还得加紧进程啊! 茵陈兀自赏着那梨果,聚精会神,竟不知远远地,也有一个人在望着她出神,满目溢着的,都是这有若明媚骄阳般的柔情蜜意。 陆川柏到了,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是谁约的谁,他总是会提前半个时辰到这里,怕让她等久了,怕她见不到自己会独自离开。可没想到今天的她,比自己来的还早! 他缓缓走向她,茵陈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一袭白裙曳地而摇,映着她白皙的脸庞,恍若她便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19 这梨花的精魂,偷偷地,趁着没有人在而凝聚在一起,成了这仙子般的人儿。 “川柏,你来了。”望着陆川柏那个明晃晃的笑,茵陈竟不自觉地脸红了,从那白肤下透出的娇艳。 “来了,今日好早,等了许久了吗?”陆川柏柔情不减,茵陈看得心都快停跳了,赶紧垂下头。求你别对我笑了好不好!再笑我要窒息了! 见她一副赧然骄涩的模样,陆川柏笑意更浓。 “我有话要对你说!”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二人默然对视,茵陈笑了笑,道:“你先说!” “鲮鲤,你嫁给我吧!” 哎!怎么又是这句!咱能换点别的吗?不能我就要说了! “我父亲同意了,他同意你入门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妾的身份入门,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嫁了我,我此生都不再娶,即便是以妾的身份入门,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陆川柏,你真是为了娶苏鲮鲤用尽了办法了,你就这么爱她么?哎……为何痴情的人注定就是个男配!为何男配也注定是那个伤情的人!就像自己!江茵陈!那个痴情又伤情的女配! “我不嫁!”茵陈敛了笑容,颦眉道。 “为什么?因为是妾吗?可只有这样才能入陆家,我保证除了你终身不娶!” “川柏,就算我入了陆府,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干嘛这般执着呢?我不值得你这样辛苦的……”茵陈的头垂的越来越低,原来伤人比被伤还要让人痛心。可我也只能这样对你了! “你不想做妾也没关系!你不想入陆府的门,我出来便可,我自立门户,或者天涯海角我带你走,只要跟你在一起!” 陆川柏,你够了,不带这样煽情的!茵陈的鼻子一酸,心像被人拧了一把,拧出的水,爬上了双眼,化作泪蒙了双眸。 这人怎么可以痴情到这个地步嘛!茵陈真怕自己的意志会动摇,一个把持不做,同意了他,那她果真此生都不必离开了!不行,必须让他死心! “我不做妾,我和你有婚约在先,为何要做妾?我不认!我也不会跟你走!若走了,你便不是陆家的公子!我嫁的也不是陆家了!”茵陈咬了咬牙,颤抖着违心道。 她本想着和他对视,意念不移地告诉他自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爱你,更爱你的门楣地位!可她怕这话一出,又会见到那张沉郁的脸庞。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你我相识这么些年,你是何样的人我会不知吗?”陆川柏漠然道了一句,茵陈猛然抬头,可遇到的,却是冷若冰霜的一双眸子! “你几次三番拒绝我,为的根本不是什么锦衣玉食也不是我陆家的地位!你为了一个人!你为了白商陆!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这几句话,陆川柏是底嘶着吼出来的!他强遏制住内心的怒火,可这怒火却让他整个人如野兽一般狂野狰狞,他吓坏了茵陈,茵陈慌了。 “不是,是……川柏,你不要多想,这,这是……” 这是我的任务啊! “白商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若让你好过那我便不姓陆!”陆川柏紧握的拳头猛地捶向身侧的梨树,枝抖叶颤,像此刻心惊的茵陈,惶惶然。 几颗承受不住这力道的梨果落了下来,朝着树下的茵陈坠了下来。茵陈下意识地抱着头缩了缩身子,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陆川柏已经走了…… ☆、虞美人(十二) 陆川柏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他走了,却把茵陈的泪引了出来,茵陈的泪若泉汩汩而流,止都止不住。 她一直认为被人追,然后很傲气地拒绝人家是件爽神的事。曾经自己最好的闺蜜,那个高冷的女神,几天遭遇一次表白,每月送到家门口的花都够置办个花园的了。作为陪衬的自己经常羡慕得直流口水,幻想着哪一日也有人捧着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也像她一般下巴一甩头一昂,用余光高慢地瞥着他,说“对不起!”而实际上一丝歉意都没有,只有满满的自矜。 可如今看来,这些都是不现实的!拒绝的感觉竟一丝不比被拒绝的痛彻心扉来的少。她蓦然觉得,自己的闺蜜好残忍啊,可是,不让自己变得冷石心肠又如何去面对他们呢? 陆川柏,如果说之前的苏鲮鲤没有嫁你是阴差阳错,是因为世俗壑深难越,那么此刻的苏鲮鲤拒绝你,却是因为这个系统,因为这个任务!因为我,江茵陈。 负罪感攀上了茵陈的背,绕住了她的喉,她痛苦得快要窒息了。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却的的确确将一个人的心碾碎,血肉模糊,江茵陈觉得自己的双手布满了殷红的血迹。自己是个凶手,扼杀了苏鲮鲤和陆川柏的爱情! 茵陈蹲在地上,脸伏在膝头,嘤嘤啼哭起来,哭苏鲮鲤和陆川柏,哭自己和杜衡。自己就是一个受害者,自己分明最懂被伤害的感觉,却又将这感觉强加给另一个无辜的人。 这种深深的愧疚让她不能自拔,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安慰自己,可那个能够舒缓自己的情绪,排解自己忧思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幽幽地,她心里蔓生出一只殷红的花,花瓣缓缓展开,弯勾的弧度,想极了一个微挑的唇线,他清冽的笑越来越清晰…… 茵陈没有回去,她不想回家,那里也不是她的家,给不了她一丝慰藉! 她彷徨在皇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神思缥缈,像是游走的魂魄,没人见得到她,她也无心留意人间。 曳曳遥遥,一股熟悉的味道,阵阵熟悉的声音绊了她的脚步。她站在街道中央,举目而视,目光连同思绪,都凝在了那块楼牌上,盛春苑。 兜兜转转,她竟又飘到了这里。 为何这一次,她没有抵触和厌恶的感觉,反倒是一种亲切油然升起,她飘零的心好似见到了彼岸,这突然其来的希望让她的心一酸,眼睛又模糊了。 茵陈怔怔地望着,恍若自己果真是俯瞰这个世界的幽灵,全然没有发觉街的一端,一架飙驰的马车朝着她的方向奔了过来!众人匆匆闪躲,转瞬间便只余下那个幽灵样的人立在原地,直到一声冲耳的尖叫声响起,茵陈的意识才被勾了回来。 她转头而视,顿时一片空白的脑袋将她定得死死的,她一动不动,眼见着那被缰绳扯得人立嘶吼的马扑向自己!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结于此点,这样也好,这样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然只觉得腰间被横拦了住,猛地一提,自己悬空而起,下一刻便稳稳地靠坐在了一团温软之中。她大惊,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0 她最想见的白商陆! 白商陆坐在另一架马车的车辕上,一手揽着茵陈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扯着缰绳,在手掌上挽了几圈,猛地一拽,马停了下来。而那架朝着茵陈冲来的马车也早已奔驰而过。 白商陆手里的缰绳还没有撒开便一把抓住了茵陈的肩,瞪着赤红的双目,怒吼道: “你不要命了!你想什么呢!” 茵陈惊魂未定的双眼盯着他的脸,瞬也不瞬,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心蓦地落地,茵陈双臂一揽,环住了白商陆的颈脖,她伏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一个安抚我心的人了! 她听见白商陆在她耳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心软了下来。 白商陆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上轻拂着,一下又一下,像是轻拂一件易碎的心爱之物,小心翼翼,充满温情。 “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白商陆的轻柔的呢喃声甫定了茵陈飘零的心魂,它们又重聚在一起了。 二人就这样抱了许久,乍然听到车厢内有一声轻咳,茵陈一惊,透过车帘瞧见了一双男人的靴子,车厢里有人。茵陈慌张地从白商陆的身上逃了出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跳下了车。 白商陆怔了一下,掀开车帘返回到了车厢里。 茵陈神思一转,如果没看错,那是黑质白底的,是官靴。茵陈有意无意地朝车厢挪了挪,靠在了车厢壁上,侧耳倾听着。 “陈大人,证据我会尽全力收集。” “好,有何风吹草动,及时告知于我。有劳公子。” “在下应当应为,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暂且到这里,抱歉。” “公子请自便。” 只见车帘一掀,白商陆探出身子来,茵陈惊得赶紧跳开,离车厢一步之远,白商陆瞧着她淡淡一笑,跳了下来。 他走近茵陈,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朝着盛春苑走去。 茵陈想回头看看,可白商陆将她拥得太紧,她回不了头。只听见嗒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走了。 白商陆拥着她进了盛春苑,想起上一次女扮男装混在人群中却还是被瞧出来的窘迫,她下意识地朝着白商陆的方向侧了侧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瞧上去倒像极了花楼里羞涩撒娇的姑娘。白商陆盯着她一阵坏笑,胳膊又紧了紧,把她带到了自己预定的房间中。 瞧着茵陈娇羞的样子,本还想着寻乐挑逗她一番,可不曾想一进门,茵陈猛地一推,将他推了个趔趄,随即转身将门掩了住。 “白商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茵陈双手扣在门闩上,背对着白商陆,道了一句。 “我能是个什么人?人都唤我不羁浪子,你不晓得吗?”白商陆邪魅的语调扬起,轻浮浪佻。他欺身压来,双臂一伸,拄在了门上,将茵陈困在了身前。 见茵陈不为所动,仍是面对着房门默立,白商陆躬身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吹了口气。他明显感觉到茵陈的身子一颤,兀自笑得更欢了。 “你不必装成此番模样,我什么都知道了!”茵陈冷漠的语调让白商陆的心一凛,他抬起了头,看着身前的人缓缓转身,然迎上她的目光,竟比这语气还要森寒! “我没想到你如此险诈心狠!你为何要害川柏的父亲,陆贯仲!” 四目相对,白商陆默然怔忡!这是刚刚那个见到自己如夙愿成真一般放声大哭的姑娘吗?是那个羞涩地躲在自己怀里让自己一阵阵心痒的苏鲮鲤吗?他以为她定是有千番情意要述与自己,然却掷下这样冰冷的一句,是自己会错了意吗?她不是来寻自己,不是对自己有情吗? 白商陆眼皮落寞垂下,睫毛轻抖,然再扬起时,却恢复了刚刚的轻狂,他诱惑的双唇一挑,浮出一个佻薄的笑。 “你是为了陆川柏来找我的?” 为什么来找他?自己是无意识走到这里的,至于会走到这里的理由,刚刚抱着他那一哭,不是已经表达出来了。 “是!”茵陈斩钉截铁道,她很怕声音一抖,被他瞧出破绽。 “哼,就知道是为了他!”白商陆松开了按在门上的手,抱臂冷言道。“你跟他说了?” “……没有。” “为什么不说!他是你未婚夫,是你心上人,你应该第一时间跑去告诉他啊!”白商陆讽语道,这其中何尝不透着凉苦心酸。 茵陈盯着白商陆的眼神开始闪烁,她慌了,被他这样一问她竟然不知所措!她想大声告诉他,陆川柏不是我心上人!我心上人,就站在我面前!可是她不敢,眼睛净是抖动的泪花,倔强的她生生地把泪逼了回去,她不许自己为这样的人流泪! 为什么不去!茵陈扪心叩问自己,为何?不是因为川柏没给她机会,是川柏最后的暴怒让她意识到,如果告诉给他白商陆要害他的父亲,那便是给了他报复白商陆的借口!以白商陆的背景,他抵不过陆家。 茵陈的心溺在了水中,面色黯淡下来。她的心,终还是离白商陆更近。 “我……我想问清楚……唔唔……”白商陆猛地捧起茵陈的脸,将她未说出的话用饥渴的唇舌堵了住!这颗他垂涎已久,让他心神不宁的樱桃,他尝到了! 茵陈一直认为,接吻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唇齿相交,温柔甜蜜。可白商陆的吻像个强盗一般,生生地闯了进来,撩拨着,掠夺着,肆意地摧毁着,任茵陈怎样挣扎都挣扎不得!他的舌带着愤怒,绝望,炙热如火,拨开了唇挑开了齿,纠缠着自己的舌! 茵陈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从里向外透着寒,和火焰般的他相比,自己更是冷得透彻。她不再挣扎,也不应随,唯是垂着双臂,任他攫取苏鲮鲤的初吻,也是江茵陈的初吻! 茵陈的放弃被白商陆视为征服,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个他心心念念,而却终属他人的心爱之人。即使她心念着的是陆川柏,那自己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我要让她成为我的,我的!白商陆的占有欲让他加深了力道,死死地抵住了她的口,可却退去了刚刚的愤怒狂野,缓了节奏,缠绵,辗转,汲取着她的呼吸和所有的香甜的味道。 终于,白商陆忍着无穷的欲望停了下来,他用额低着茵陈的额头,默默地注视着她。两行清泪从她下垂的睫毛溢出,沿着粉腮滑落,看得白商陆的心一阵阵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着。 可她却哭得更伤心了,呜咽着道: “我爱你……” ☆、虞美人(十三) “我爱你……” 这一句,如呓语般随着哽咽声道出,恍若是从天际飘来,也好似从她的心中传出。白商陆蓦然一震,他抬起头,瞪目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1 怔了片刻,随即双手握住茵陈的肩膀,寻着她的目光,一股按耐不住的喜悦盈溢于容。 “鲮鲤,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商陆激动得声音发颤,他觉得自己的这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它思念鲮鲤的那颗心思念得太久了,它想去寻找它! 茵陈强忍着泪水抬起了头,坚定地盯视着白商陆的眼睛,紧咬着牙。 “我爱你,我就是爱你。我不想你伤害陆贯仲不是因为川柏,是因为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如果说一开始茵陈想要告诉川柏是不想欠他太多,然而此时此刻,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了。她没有告诉陆川柏,想阻止这一切,怕的竟是失去白商陆。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了,什么欲擒故纵,什么身价手段,她都不在乎了。曾经的她就是因为不肯说出这一句,而失去了杜衡,这一次,管他白商陆会不会爱上自己,她就是要告诉他,我爱你! 白商陆像是寻到了惦念了几世的宝贝,他一把将她扣在了怀里,紧紧地拥着她,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体。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从你走进我视线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白商陆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述着。 他爱我?他早就爱上我了? 茵陈愕然,她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如果他爱上我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任务结束了?可是我怎么还在这里?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吗? 想到任务,一股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让他爱上我,我便要离开了。刚刚相爱的两个人,却要面临分离,这……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茵陈的脸贴紧了白商陆的胸膛,只希望这是系统可怜他二人才多余留下的时间吧。 白商陆攥着茵陈的手,拉她坐在了竹榻上,此刻的他卸下了伪装,已不再是那个放荡公子,而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良人。他柔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竟丝毫不减陆川柏半分,看得茵陈一阵阵的绯红染了双颊。她娇羞地垂下目,道: “商陆,收手吧,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白商陆听了她的话,心头一恸,捏着她的手更紧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但是我没有想害陆贯仲,如果要说他将经历什么,那也只是他自作自受!” 茵陈瞪大了明眸,不解地望着他! “我恨陆贯仲,因为他是逼死我父亲的凶手!” 白商陆语调沉稳,可听得出,他在极力安奈,以致提到“凶手”一词他的嗓子抖了。这一抖,让茵陈的心也跟着一颤。 “陆贯仲任吏部尚书时,笼络在朝官员,结党营私。他利用自己手中的任免权力,培植亲信,并提拔安插在朝廷各个要职当中。他与党羽的关系盘根错节,像一只巨大的网,攻不破,闯不过。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当初多少忠信之志被他陷害蒙冤! 我父亲便是其中一人!” 说到这,白商陆哽了一哽,捏了捏茵陈的手,茵陈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怨怒,抚着他的手臂。 “他一直想拉拢时任从二品户部尚书的父亲,可父亲为人不善引援,且他发现从财政支度和贡赋之差中查出的一些问题均与陆贯仲有关,而越是深挖越是骇人,父亲拟了奏折,打算直谏天颜,怎知被陆贯仲早了一步。” “当年西北灾害,流民涌入皇城,陆贯仲便以安置流民不利,且赈灾款项流向不明为由参了父亲一本,龙颜大怒,罢了父亲的官。而与父亲同心之人皆相继横被加以罪名,或杀或戮了。父亲痛心,一腔积怨无处可述,抑郁成疾,悲愤辞世。” 白商陆本还是悲愤的语气突然一转,随着一口长气叹出,他无奈苦笑一声。 “夫尽忠,妇尽节,我父亲一走,母亲一缕贞魂跟着父亲去了。” 茵陈想不到她这不待见的“世伯”——陆贯仲,竟是此般阴狠狡诈之人!她也终于理解白商陆了,经历了父死母亡,家族落魄,这种苦痛不是茵陈能够想象得到了,更不要提还背负着这冤魂留下的无穷已的恨。茵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若是哪天失去了他们,她真的不敢想象。 她默默地伸出了手,抚了抚白商陆的脸颊,捋了捋他的眉,想把这深锁的眉头舒展开。可却让它皱的更深了。 白商陆抓住了茵陈的手放在了唇边,他闭目极力隐忍着,谁说男儿无泪,只是他们的泪都流进了心里。 “所以,你是想要给父亲报仇吗?”茵陈缓声问道。 白商陆沉重地点了点头。 “可即便要报仇,你也不能杀了他啊!你若杀了他不但不能替你父亲洗冤,怕是你自己也逃不了获罪啊!”茵陈目光殷切疾声唤道。 “谁说我要杀他?”白商陆疑惑地抬起头。 “可是那天,在鸾音阁,我听到你说……”茵陈目光躲闪,羞怯地低下了头,她知道偷听一行不齿,“听你们说 ,只剩一个活口,不能饶了陆贯仲。” 白商陆听了,浅浅一笑,伸出手摸了摸茵陈的头,一脸的宠溺道:“傻丫头,我何尝说要杀了他了!怪不得找我兴师问罪,缘是自己听差了音,断章取义。” 看着茵陈羞红的脸,他表情略沉,继续言道: “我父亲死后,我偶然在他的枕下发现了他记录陆贯仲狡骗国库和他伪任官员的例状。其中一些被提拔的官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曾归属东南梁越王;父亲标记着钱款的留向也指向他。我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一定要直谏面圣,也明白陆贯仲为何如此惧怕父亲了,原来是他有意支持梁越王,图谋废立!” “图谋废立”!就这四个字茵陈深知在这封建君主专/制的国/家意味着什么!没有比这再大的罪名了!此罪若立,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会波及整个官场!整个朝廷!而且获罪之人也不是图谋废立的罪魁祸首,而是他身后的一族人! 茵陈满目的震惊,连鬓角的几根丝发也跟着惶惶然地颤抖着,白商陆怜爱地望着她,将那丝发掩在了她的耳后。 “从那开始我便想尽一切办法搜寻他和梁越王的证据。我发现很多朝廷官员到这风月场所来,而到这来的,没一个是管得住嘴巴的,所以我获了不少消息。” “原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茵陈讶异问道。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从和他第一次相遇,他送她回家,她便瞧出来了,他的轻浮放荡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这才是真正的他! 白商陆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总于可以放松一下了,隐瞒,也是很累的一件事,尤其对心爱的人。 “那你如今可有证据?”茵陈关切地问道。 “有,陆贯仲作恶多端的证据我都掌握在手,我可以为父亲翻案,只是这些都不足以指证他和梁越王的关系,我还要他们之间往来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2 证据!” “往来的证据?” “对,他们书信往来的使者,我几次截获都未成功。陆贯仲心狠手辣,他为了不留后患,居然把所有知晓此事之人一并暗杀,最后一个可以指认他们往来的证人也被他们灭口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茵陈羞惭地垂下了头。 “你以为我要灭陆贯仲的口?”白商陆微微一笑,随即唇角回落,面色沉重道。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杀了他什么意义都没有。现在不止是为我父亲翻案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关系到我大齐的江山社稷,更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安泰。” 白商陆凝眉注视着茵陈,神思却已飘忽在了九霄之外,他俯视着聊聊苍生,用一股坚韧的意志为他们而隐忍着,忍着冤屈家仇,忍着世人对他的误解,忍着周遭对他的肆言谩语。哪一个男儿不是血性方刚?哪一个男儿甘愿堕落?哪一个男儿咽的下门楣遭辱…… 茵陈终于明白,他幽邃的眼底蕴藏的是这般心思。 这个世界给茵陈带来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也带来的太多的惊喜,她只觉得热血沸腾,连同自己都被白商陆肩负的重任点燃了。他在她的眼中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温雅的男人,而是一个近乎于神的崇拜对象! 她明白苏鲮鲤为何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为他付出,自己何尝不是呢?茵陈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哪怕可以帮他一丝一毫,都心甘情愿! “那证据收集可有些眉目了?”茵陈明眸闪烁问道。 白商陆的眉又拧在了一起,满目的愁郁化不开。“陆贯仲一定藏着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我想过去盗,可陆府森严,他如今是尚书令,加任司隶校尉,京畿内外巡擦由他执掌,即便盗出,怕也逃不出他掌心。” “不要去!”茵陈紧紧抓住了白商陆的胳膊,好似下一刻,他便要携剑独闯陆府一般。 不行,不能去,只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白商陆瞧着茵陈双眸莹莹,灼然的样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抚小孩子一般,哄劝着。 “不去,不去,我不会去的。我还要留着命娶你呢!” ☆、虞美人(十四) 娶我? 茵陈睁着两颗乌漆的大眼睛愣怔怔地盯着白商陆。自己没有听错吧,他说要娶我? 茵陈的脸霎时红透了,从腮颊到耳根,一直蔓延到颈脖,茵陈觉得自己全身都烧起来了,与刚刚的热血沸腾不一样,此刻的她被这情火燃得,整个人都快融化了。一阵酥软的感觉袭来,她像一滩水委了下来,双目低垂,自顾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当中。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要娶你!” 茵陈只闻得这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压迫欺身而来,茵陈惶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惊呼,可双唇再一次被白商陆贴了上来。茵陈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可却被圈了住,她逃不开了。 白商陆没有像刚刚那样霸道来势汹汹,而是无限的轻柔缠绵,他像是在品尝一件珍馐一般,含住她的唇,轻舔着她的贝齿,引诱着她的舌。 一阵麻酥酥有若电触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茵陈的思绪像是平静湖面激起的一朵涟漪,一圈圈荡开 ,最后消失隐匿了。这才是接吻的感觉吧!甜蜜,美好…… 茵陈只觉身下一凉,她被白商陆压在了地上,脊背的寒凉和身上传来的炙热在她体内相互冲击着,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压不住胸口的这团火了,理智在点点的丧失,在溜走。 白商陆的吻细密的落在她的颈间,肩头,胸口……茵陈的呢喃声、白商陆急促的喘息、混着身体细碎摩擦的声音,充盈在房间里,旖旎万般。 悱恻缠绵中,白商陆的手覆上了茵陈的小腹,手指在她的腰间轻而急迫地挑动着。茵陈大惊,猛地瞪圆了双目,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不管是江茵陈还是苏鲮鲤,都不至于傻到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茵陈扯着仅剩的一点理智,呓语般的喃喃道: “不行,商陆,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白商陆含着她的颈脖,语音模糊地回应着。 “会的,会的,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定成亲……” 结束?什么时候结束?茵陈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思考着。 “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白商陆话语模糊,意志更是模糊,他的理智早已销形遁迹,盘桓在她的身上,他停止了思考…… “什么时候……”茵陈呓语般重复着。 “从临阳侯那得到书信……” 临阳侯?! 茵陈顿时身体僵了住,有若一团寒冰生生地塞进了胸腔,火熄了,心被堵得发胀发麻,接来下是一阵阵的刺痛。 茵陈的反应让白商陆的理智如疾风卷了回来,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停了下来,惶恐地蹙起眉望着身下默然呆愣住的人。 “鲮鲤,鲮鲤!”白商陆颤着喉轻唤着。可身下的人却始终没有反应。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流进了凌乱的发髻中,躲了起来。茵陈多希望自己也可以寻个地方躲起来,躲开这是非纷乱、诡诈阴暗的世间! “鲮鲤,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白商陆慌了,他再次俯身欺了上来,却被茵陈一把推了开。 茵陈起身,紧紧地盯着白商陆,目光寒凉沁骨!白商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的目光冰封了住,他透不过气来! “白商陆!这就是你的目的?”茵陈强忍着泪,怒目切齿道。 “不是的!”白商疾声否认。 “我问你,你和周氏什么关系!” “表亲。” “表亲?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白商陆垂目叹息,这一次,他没有否认。他知道,她都懂了。 “她周旋官宦,为我探取信息。” “临阳侯手中可有证据?” “有,他截获过一份梁越王和陆贯仲的书信。”白商陆的语气漠然,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没有一丝情感,淡淡答道。 “他肯给你?” 茵陈这一问,让白商陆一怔,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茵陈,又底下了头。 “不肯,那是他的护身符。” 这就对了,一切都如自己揣测的一般,茵陈冷笑一声,凉苦得这空气都凝了住。此刻的她,更是绝望,心死不过如此。茵陈盯着身前的地面,兀自沉吟道。 “他自然不会白白给了你,但是你可以换,用苏鲮鲤去换,即便换不来,也可以让这个深爱你的苏鲮鲤去窃,只要她嫁给他,那这封书信便是手到擒来……” 茵陈的泪从她那双空洞失神的双目中倾然而落,若汩汩的幽泉,满含着哀凄和惋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3 惜。她惋惜苏鲮鲤,惋惜自己,她和苏鲮鲤,都是一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前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爱上他的原因;这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命运悲哀的缘由。 “不是的,这是表姐的主意,可我阻止了,送你回去的时候,我阻止她了。”白商陆朝着茵陈的方向移动着。 “那是在你见到我之后,在那之前,你敢说自己没有同意吗?”茵陈一丝力气都提不起了,他白商陆的心也是这般的狠。 “那时我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我不识得你,可从见了你以后,我爱上你,不不会让你嫁给临阳侯的,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娶你的!不等结束,现在,就现在,我现在就和你成亲!” 白商陆握着茵陈的肩,把她再次拥到自己的怀,紧紧地扣着,生怕她会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 我不是苏鲮鲤! 茵陈愤恨地在心中念道,苏鲮鲤可以被你迷惑住,我不会!她一直不明白鲮鲤为何要出卖自己供养自己的丈夫,她可甘心?现在她懂了,她就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姑娘了,她崇拜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她躲开了临阳侯嫁给了这个男人,为了能够帮助他实现理想而奉献自己,爱能无私清澈到如此,竟换不来他一丝真心! 恍然间,茵陈知道,为什么他说爱自己,可任务却没有完成了!诳语,谎话!他不过都在欺骗自己! 嫁给你?嫁给你然后让鲮鲤步周氏的后尘吗? 念头蓦地一转,茵陈想到了周氏!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她肯为你所用?茵陈脑海中浮现了周氏看着白商陆时那双含情的眼眸。她冰冷地哼了一声。白商陆惊诧,松开了手臂,寻着茵陈的目光。 “周氏肯为你付出,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白商陆怔怔地盯着茵陈,她滑落的衣衫还未提起,颀长的颈脖,若雪的香肩,清秀的锁骨……这些刚刚让自己意乱神迷的诱惑,此刻看着却是心一阵阵的绞痛。 他为她提起了衣衫,将衣襟握在手中,默默闭上了双眼。 “我答应娶她。” 白商陆的诚实让茵陈觉得恶心,她还不若刚刚被那车马碾压而死才好!不用经历这般残酷的刑罚,这一句句,一幕幕,像把钝刀,剜着自己的心,割着自己的肉,她在受凌迟之刑。 茵陈颤抖着深吸气,再长长地吐出,几次吐纳,她恢复了平静。推开了他的手,缓缓起身,将衣带整理好,轻挽发髻,昂着头,推门走了出去。 从门里到门外,只这一步,她跃进了万丈深渊,爬不出来了,掉落的谷底一丛丛一片片,开满了殷红似血,红得让人生怖的虞美人。 茵陈还是回了家,转来转去,哪里都不属于她。她觉得自己真可悲,是自己,江茵陈,不是苏鲮鲤。 其实她早就应该分析得出,却不愿朝那想,明明知道这就是个陷阱,还一味地要往里跳!自己还不若那个单纯的苏鲮鲤!过得遂愿,过得坦荡!即使付出也甘愿无悔。 茵陈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好几日,不吃不喝,唯是卧在床榻上寐着。她甚至想,就这样把自己饿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木蓝急得呜呜直哭,每日都挂着泪痕,茵陈欣慰,来到这个世上,总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切自己。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陆川柏。不知道他此刻怎样了,他父亲罪孽滔天,罄竹难书,不知道他可曾知否?想来那样桀骜固执的一个人,他父亲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呢?痛心疾首?悲愤欲绝?心若枯槁? 那都不关自己什么事了,此刻,自己什么都不想在沾染了,就慢慢让自己退出这个世界吧! 可你越是想着要躲,它偏偏就让你躲不开。 “苏鲮鲤,你个狐媚的贱人!”卧在床上茵陈乍然听到这一句,还以为是自己饿过了头,出现了幻觉。直到周氏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离开这里。 “好啊,苏鲮鲤,真看不出啊!你手段够高的!小贱人,你父亲也算个正派的人,想不到生了你这么个下三滥的女儿!”周氏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茵陈的鼻子骂道!活脱脱的一个市井泼妇,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婉!暴露本性了吧! 茵陈斜睨了她一眼,鄙笑一声,道: “耳濡目染,学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发疯,但是能讽她一句,心里也够痛快,让你这般阴毒!只是身子太虚,这一句说的有气无力! 周氏气得鼻息重喘,一步冲上来,将茵陈扯了起来。茵陈脚底虚飘,不稳,栽坐到了床榻上,木蓝大惊,想要去扶,却被玉竹死死地拽了住。 “小贱人!你定是随了你那早死的娘!”周氏咬着牙骂道。 茵陈心中这个骂,若不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真想抡她一巴掌,让你嘴上不留德! “我娘也是你这脏口能提的!” “我提怎么了?我就骂了!你个狐狸精,我是太宠着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愿嫁临阳侯就罢了,我舍得这张脸给你去陆家提亲,你倒好!回首就给我勾引男人去,说!你到底怎么勾搭的白商陆!让他连我的面都不肯见了!枉我帮了他三年多!让你一个小丫头给搅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你把身子给他了?” 周氏也被自己的话惊到了,她目瞪口呆,内心不宁!他会因一个小姑娘和自己闹翻,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吧!他白商陆穿云走雾,风流烟花之地,可却从不沾惹。他竟会为这个小姑娘情不自禁?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给了!”茵陈幽绝一笑。 ☆、虞美人(十五) 想必苏鲮鲤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但是江茵陈就是说了!她知道周氏为何来寻自己麻烦了,原来是为了白商陆!你不是爱慕他吗?为了讨好他阴毒地要把鲮鲤卖掉!今天就让你知道他的心比你还狠! 周氏瞪得两只眼都快崩出来了,她双唇颤抖着,最后全身都跟着抖了起来。她伸臂对着茵陈的脸扬起了手,可眼见着面前这个面目清白连唇都没了血色的姑娘梗起脖子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随即狞笑一声,收了回来。 打你?我不打你,我有比打你更让你生死不能的办法折磨你! “玉竹,把门给我锁了,所有家丁,无论男女,全部给我守在小姐闺阁周围,我就不信了,我还嫁不得你了!我今天就让你嫁给临阳侯!” 周氏说罢,扔下一个至毒的眼神,转身冲了出去!随即门外重物相击的咣当声响起,茵陈再一次被锁在了闺房中。 茵陈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她心都死了,也无所谓她周氏会对自己做什么。大不了一死,茵陈什么都怕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4 ,但是此刻她最不怕的就是死。若是说以前还有点眷恋不舍,如今一点牵挂都没有了。 白商陆,你跟周氏翻脸了?为了我吗?茵陈兀自苦笑着。 你以为你和周氏解除了约定,我就会像鲮鲤一样被你感动,对你投怀送抱?你想得美!我就是嫁给临阳侯,也不会嫁给你! 对,嫁给临阳侯不正是遂了你的意,你不就像用我换一纸证据吗?说什么为天下苍生,一国社稷,为此就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子?利用她对你的爱? 哼,你以为我是西施?是郑旦?是王昭君? 抱歉,我不是!我也不想是! 别把国家的兴亡都归因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是成是败到头来成就了谁?冤殁了谁?女人就是工具?生来就应该被利用? 我不甘心,替苏鲮鲤不甘心。 “系统君,你不觉得你该出现了吗?你不会真的像让我嫁给临阳侯吧?” 【宿主,系统2号为您服务。】 “我呵呵了,还为我服务,真好啊,我几天的时间里竟比我25年来经历的都要揪心!” 【……】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给我寻了这么悲催的命运来烘托我江茵陈这25年过得有多幸福?” 【……】 “你目的达到了,我要回去!” 【……】 “你死了?我说了我要回去。” 【宿主,死亡也可以退出,只是本次任务失败。】 “我不想玩了,还在乎失败与否?” 【宿主,系统2号为您澄清,这不是游戏,每一个生命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轨迹,有责任进行下去。当然,你若要强制退出也可以。】 “……” 【只是,您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退出是否可惜?】 “完成?你没搞错吧?那目标人物怎么对我的,你看不到吗,别告诉我你也要睡觉!要休息!” 【任务目标已经爱上你了。】 “爱上我?”茵陈的心被猛地一撞,隐隐作痛。“不可能,如果爱上我了,任务不就结束了吗?” 【只是没有达到系统要求。宿主,爱是循序渐进,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是说我还差一步?” 【是。所以,是否要继续任务,宿主您自主决定。】 “……” 系统君你是白商陆的说客吗?茵陈此刻的心都乱了,本来下定决心要离开,却被它的提示搅得心神不宁。离开还是不离开?爱还是不爱?她心里总是偏向那个她期待的结果。 留下吧,就当为了苏鲮鲤,再挣扎一次! 茵陈暗下决定,可随之自嘲似得苦笑一声。江茵陈?你真的是因为鲮鲤留下的?不是因为你有所期待?自欺欺人! 可留下就意味着她不能死!她盯着几案上的吃食,再不吃点什么,怕是真的要饿死了! 她拈着糕点,一面咀嚼一面忖量着逃离的办法,竟都食不出这糕点味道来了。 怎么逃,外面全是人,怕是连木蓝都被他们关起来了吧?曾经逃脱的那个窗户,早就被他们给封死了,这房间中,连个鼠洞都没有,真是密封得连蚊子都飞不进来! 不然讨好周氏,说自己同意了,让她放松警惕?算了,自己都觉得好假!目的了然,她周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不懂? 茵陈思虑了一整天,眼见着窗外一点点变暗,天黑下来了。外面始终没什么动静,也是,想来那临阳侯也不会这么匆忙地今天就把自己带回去,可是逃得了今夜逃不了明天,那临阳侯垂涎鲮鲤许久了,自然把人放在哪都没有放在自己家里安全。茵陈这一劫,是逃不过了!没人能来救她! 陆川柏?还是不要招惹他了,欠他够多了。 白商陆?人渣!算了! 可隐隐地,为何真的就盼着他能出现呢? 天黑成了墨紫色,透过窗格,茵陈瞧见了一弯纤月挂在半空,时而娇羞地躲在云后,好似也在偷偷端详着自己。茵陈对着它叹了口气,把它惊得又躲到了云里,没了它的光华,外面漆黑一片。怕是有戌时了吧,苏府的灯都熄了,万籁俱寂,只有蛙声虫鸣仍敲打着茵陈的神经,她紧张得一丝睡意都没有! 好似听到窸窣的声音,黑暗中,茵陈以为有鬼魂出没,吓得她躲到了帷帐里。可细细听着,声音从房门的方向传来,还有轻微的咔咔声。茵陈奔了过去! “木蓝,是你吗,木蓝?”茵陈急迫地窃声道。 “是我,小姐,你再等一等,我马上就好了。”木蓝低声回应着。 茵陈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鼻子一酸,泪流满面。她此刻意识到,木蓝本就不是婢女,她是自己的朋友,最贴心,且患难与共的朋友!有友如此,此生无憾! 咔哒一声,门开了!木蓝窜了进来!茵陈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一哭,惹得木蓝也落起泪来。 茵陈挽着木蓝的胳膊,替她试泪,却发现她发髻凌乱,衣衫不整。 “她们又打你了?”茵陈愤然问道。 “没有,没有……”木蓝目光闪躲,手中还握着一把钥匙。 茵陈诧异地盯着那把钥匙,茫然问道,“你哪里来的钥匙?偷的?她们不是把你也关起来了吗?你怎么偷来的?” “小姐,别问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木蓝推着茵陈,可目光始终不敢和茵陈对视。 那月好似看戏一般,又从云后窜了出来,银光漫洒,茵陈见到了木蓝颈上的一块块红痕,那是吮吸而致。 天啊,茵陈掩住了口。这个突入起来的想法让她没有办法接受!她脑地如炸开了一般。 最后退出锁门的,是家仆石龙,钥匙也在他那。这石龙经常对府中的女婢没动手动脚,而且他馋涎木蓝许久! 木蓝啊木蓝,你这情意,让我怎么还得起啊。 茵陈一僵,木蓝就知道她看出来了,咬着唇默默流着泪。茵陈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哭得更是伤心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若不是自己经历了,她真的以为这只能在戏剧中出现! “小姐,趁他们都没醒,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还有,走了就千万不要回来了!”木蓝催促道。 “木蓝,你跟我一起走啊!” “不行,我给了石龙,生死都是他的人了。我哪都去不了!” “可是……” “你再不走,就枉我做了这些了!” 茵陈走了,木蓝留下了。这一别怕是就真的别了。 茵陈走惶惶地在街上躲闪着,她还不能从刚刚那惊愕中走出,如果知道会是这样,那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竟有人为了自己,连名节都肯舍弃。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还是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5 个无忧的孩子!这让茵陈怎么接受得了?虽然这是个等级社/会,她是奴,自己是主,奴为主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可真的发生了,就像梗在自己喉的一根刺,咽不下啊!她毕竟是江茵陈,江茵陈,江茵陈,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江茵陈! 这种巨大的痛苦和愧疚纠缠着茵陈,她受了重创一般精神恍惚,跌跌冲冲地在寂静的街道上乱闯,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早已被人盯了上! 茵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她的任务未完,她应该去找白商陆,可去哪里找?她不知道白府在哪,去盛春苑吗?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在她心里留下了阴霾,挥散不去。此刻承受着对木蓝锥心的痛,怕是再温起那一幕,只会让她崩溃掉! 就寻个角落冷静一下吧。 茵陈扶着酒肆商铺的墙壁向前行着,乍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未待她回过头来一瞧究竟,就被人猛地捂了口遮了眼,捆了手脚,抬走了。 茵陈惊得一身冷汗,想叫,一声都发不出。想挣扎,这还未恢复的身子瘫软了住。 茵陈一阵阵惊恐!我不是被人贩子掠了去了吧?她脑袋里一股脑地涌出来好多书中电视里的情节,一个姑娘被掠去,卖到妓院。 妓院?盛春苑?若是卖到盛春苑还好,起码鸨母认得她,还有,还有白商陆!可谁说这偌大的皇城就一个盛春苑啊!谁说就一定卖到皇城里啊,被人识出来怎么办!换了我,我也没那么傻!若是被拐到哪里给哪个乡野老怪做媳妇,那还不若嫁给临阳侯呢!他们不会是半夜出没的土匪吧?皇城怎么会有土匪? 江茵陈,你都想什么呢! 茵陈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不是作为苏鲮鲤死,是作为江茵陈,她死的心都有了! 可事实证明,江茵陈真的想多了,皇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这都要归功于她那位世伯,身为司隶校尉的陆贯仲。他的巡察做得是一丝不苟,不要说土匪人贩子,就是窃贼也少得很。所以,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还真就除了他陆家,没别人了! ☆、虞美人(十六) 不知走了有多久,茵陈的直觉告诉她她被人带到的,不是烟花之地,也不是什么乡间僻野。重重院门被推开,秋桂馥郁的香气,潺潺溪水声,他们越过的应该是个规模不算小的园林,这莫不是谁家的府邸? 临阳侯?! 除了他,茵陈还真的想不出会有谁了!你个老□□,周氏都把我锁起来待嫁了,你还不满意?明路不走来旁的,临阳侯你耻不耻,要不要脸! “苏鲮鲤!你还真是给脸不要啊!” 不是骂临阳侯呢吗,怎就拐到我身上了?茵陈一愣,这声音,这语调,似曾相识! 陆川槿! 茵陈被推倒在地,罩眼堵嘴的物件被扯了下来,她惊诧地打量着这个昏暗不明的地方,她身周都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盆,室内潮湿阴寒,这应该是个浣洗房吧。 茵陈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蓦地落在了门口那个怒目而立的少女身上。二人四目相对,陆川槿阴笑一声,做足了气势,踱步到了茵陈面前。 原来这是陆府! “我提议让我哥纳了你,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好大的架子,竟拒绝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名声在外!若不是我哥被你迷惑住了,谁肯要你!提鞋都嫌你脏!” 小丫头的嘴还是那么毒啊!这舌头是毒酒泡过的吗?同样是兄妹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嫌我脏还请我来,不怕我脏了你们陆府!”茵陈眼皮都不撩一下,论气势,才不要输给你! “脸皮还真是厚啊!我怎就没瞧出你是这么一个人!往日在我哥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原都是装出来的啊!虚伪造作!” “呵呵,我虚伪?那你在白公子面前不也是一副矫揉媚态,彼此彼此。” 茵陈突然发觉,自从来到了这里,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了一手气人的好本事,从前的自己,除了随声附和,什么都不会。想着想着,茵陈暗自一笑。她本是笑自己,可在旁人看来,可就含义不明了。 你不提白商陆倒好,你这一提白商陆,陆川槿的火气腾地就冲向了天灵盖! 你不愿嫁我哥还能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白商陆吧!他也是你能惦记的?自己守着他守了那么久,都未见他对任何人有过另眼相待,你一出现,他瞧你的眼神都变了!你不是个祸害是什么! “把她给我拉起来!”陆川槿吼了一声,两个家仆像拎起一件轻衫一样,单手一提,茵陈就被拎了起来。 陆川槿朝着茵陈步步逼近,带着和这张俏脸不相称的狰狞。 “你不提白公子我倒是还忘了呢,这一巴掌我还没还给你!” 话音未落,陆川槿的手便高高举起,她瞧着茵陈缩脖要躲的模样,又把手落了下来。阴冷一笑。 “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你来!”陆川槿指着茵陈左侧拎着她的那家仆。 茵陈大惊,只见那中年汉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抡起手一丝犹豫都未曾有,猛地就朝着茵陈的脸扇了下来。 “啪”的一声,皮肉相撞,茵陈的脑袋嗡的一下没了意识,麻木了片刻,脸上热辣的痛感传来,她疼得眉梢唇角抽动着。茵陈想睁开双眼,甩开眼前的这些金星,可她怕一睁开眼,泪水也会留下来! 茵陈咬着牙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瞪着眼死死地盯着陆川槿。 “你绑我回来就为了还我这一巴掌?!” “当然不是,还你一巴掌太便宜你了!”陆川槿掩口咯咯一笑,这一笑不知道又藏着什么阴谋。 “你这贱皮子,岂是一巴掌能长记性的!你不是不想嫁我哥么!我成全你,我今天就毁了你,看你还有何脸面去勾引男人!” 说到底还是为了白商陆!茵陈暗叹道。她对白商陆也算痴情,只是这痴情让她变得扭曲了!许她的人格本就是扭曲的,不然也做不出这般阴毒的事情来! 朝着刚刚扇了茵陈一巴掌的那个家仆,陆川槿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大汉龌龊一笑,转头就一把将茵陈推到在地,猛地扑了过来。 茵陈惊得冷汗瞬时湿透了全身,手脚被捆着,压在那大汉的身下,挣扎不得。大汉身上的汗味传来,茵陈一阵阵的作呕。她扯着嗓子大声嘶喊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恨不能把这房子都震塌了。 “把她的嘴堵上!让我哥听到就遭了!”陆川槿指着茵陈大声地吼着。 对,川柏!陆川柏! “陆川柏!陆……呜呜……”茵陈的第二声还没唤出来,就被大汉用一团布塞住了口! 大汉上衣已褪,茵陈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她回首瞥到了身后的墙壁,眼睛一亮。一点一点地,挣扎地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6 后蹭,蹭到墙根下,瞄准了墙壁,头猛地撞去!最好能一头撞死,这样就一切都结束了! 可,那大汉似看出了她的意图,拉着她的脚一扯,又把她拖了回来,离开了那墙壁。 完了,这回全完了,茵陈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泪水狂流,她恨这系统!恨这个不是游戏的游戏!恨李京墨!恨陆川槿!恨周氏!恨陆川柏!恨白商陆!连杜衡她也一并恨了,所有她能想起的人,恨了个遍! 就在那大汉的手覆在茵陈身上的那一刻,乍然闻得锣声大作,人声鼎沸,慌乱的脚步声,冷刃相接声,众人的呼喊声,乱做一团,好似还有军队整齐的布阵声!出事了! 浣洗房内的人全都惊得愣了住,陆川槿望着窗外。窗外火光冲天,映成白昼,茵陈身上的大汉也停了下来,循着川槿的目光向外瞧着。茵陈见他看的出神,赶紧挣扎着朝后挪了挪,那大汉也顾不得了,唤了一声“小姐!” 这一声唤出去,就闻得另一声“小姐”从门外响起。 一个小婢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着陆川槿道: “小姐,不好了,咱家,咱家来刺客了!” “什么?”陆川槿惊得一哆嗦。 “刚刚来了几个刺客,身手不凡,大公子带人出去追了!” “可有人受伤?我爹,我爹呢?” “老爷无碍,他们好似不是冲着人来的,府内的人,一概未伤,倒是其中一个贼人,被大公子刺了一剑,伤的不轻,许这会应被大公子擒了吧!” 陆川槿听闻父兄无碍,她长吁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这府内还有没有掩留的,老爷让全府人都出来寻,还让小姐您到夫人房中去避避。” “知道了。”陆川槿回了一声,转过身来,盯着此刻跪坐在茵陈身旁的大汉,思虑了片刻。 “你们都去寻那刺客吧!你留下!”陆川槿指了指刚刚进门的小婢。“把她给我看好了!” 随即狠狠地瞪了一眼茵陈。“回来我再收拾你!”言罢,带着一众人出了这浣洗房。 陆川槿到了母亲的房中,父亲也在。陆夫人一见到川槿松了口气,忙迎了上来,拉着她坐在床榻上。 “你倒哪去了,吓死为娘的,寻你好久。”陆夫人嗔怪道。 “我啊,我去后院园林里了。”川槿敷衍着。 “大半夜的,你不在闺房去园林做什么!你……”陆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川槿截了住。 “父亲,家中怎会来了刺客?” 陆贯仲表情阴沉,拧着眉,若有所思道: “不是刺客,不过是几个贼人!” “贼?敢偷到我陆府来,好大的胆子,府上可曾丢了什么?”陆川槿一脸关切的问,其实她才不在乎丢了什么,她只是想用这一个紧着一个的话题,把自己去后院的事情遮过去。 可陆贯仲却未接下话,不言语了,凝神沉思中。 就在这个时候,陆川柏回来了。他提着一把青铜短剑,一踏入房门,瞧见妹妹,和母亲一般,舒了口气。许久找不到她,还以为她被劫了。 “贼人呢?”陆贯仲上前一步迫切问道。 陆川柏却是头一低,面露愧色道,“被他逃了。” “他已中了你的剑还能逃脱?我这些巡察属兵都是干什么的?搜,全城搜,一定要给我搜出来!”陆贯仲怒了,他几乎是咆哮着言出这番话。 连陆川槿都觉得,这许不是几个小贼那么简单。 登时,室内寂静一片,陆川柏也无他言,准备退出。然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妹妹身边的贴身小婢慌里慌张地跑了来,她连大公子都未注意到,进屋就唤了一句: “小姐,苏家小姐跑了!” 这一语让陆川柏的心猛地一紧,她返回了房中。 “你说什么!”他攥着小婢的胳膊大声问道。 “苏,苏家小姐,她说要解手,然后,然后就跑了!”说罢,胆怯地瞟了一眼房内正怒不可遏瞪视着自己的陆川槿。 这一眼,陆川柏劝都明白了,他朝着妹妹寒森森地望了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陆川柏满街地寻起了苏鲮鲤,然苏鲮鲤却在满街地寻着自己牵心的那个白商陆! 当那小婢闯进浣洗房,言道“这刺客好似不是冲着人来的”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都发生了什么。怕是那个时候陆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比她再清楚这个贼人是谁,她因何而来,盗的是何物了! 白商陆,你说过你不会冒险来陆府的,你怎么就真的来了!说好了还要留着命娶我呢! 茵陈的泪,止不住的流,本就漆黑的夜里,她更是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刚刚她哄骗小婢,说自己去解手才使得她给自己松了手上的绳子,她趁机逃了出来,又趁着混乱跟着众人溜出了陆府。可这一出陆府她又迷茫了,到哪里去找白商陆啊!刚刚听闻有人中了一剑,只盼着那不是他,也盼着没被陆府擒获。 已经过了子时了,本应是酣梦的皇城却因陆府遭劫而骚乱起来,巡查属兵穿街走巷,搜寻着刚刚消失的几个贼人。 这几个人出了陆府便不见了,那定是隐在了皇城内,他们回去哪呢?白商陆,他会去哪呢?白府?不会,这样被人发现他就暴露了;盛春苑?也不会,盛春苑无分昼夜,人杂眼多,他们也不会去的? 啊!茵陈想到了!鸾音阁! 茵陈躲躲闪闪,避开巡察的人。自己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倒也不怕被他们发现,只是她没的时间耽搁了。 茵陈不识得陆府到鸾音阁的路,但她跌跌撞撞地寻到了皇城最繁华的那条主街,沿着这条街,她可以找到鸾音阁所在的小巷。 鸾音阁夜不接客,大门紧闭,漆黑一片。茵陈绕着院墙环了一圈,这是她到这个世界来,学会的第二个技能,翻墙越栅。既然她逃得出去,也溜得进来。只是手脚太笨了些,脚刚落了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等她缓身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冰凉锐利的器物抵在了颌下,颈脖上。 茵陈吓得一头冷汗,她感觉得出,这是把刀。 “谁!”陌生的声音从身后渗出,月光下,茵陈只能辨出个轮廓。 ☆、虞美人(十七) “我,我是苏鲮鲤,我来找白商陆。”茵陈抖着嗓子道。 “是苏小姐,” 那陌生男子收了刀,“跟我来吧。”说罢,带着她朝着阁中走去。 茵陈纳闷,自己都未曾见过他,他居然认识自己? 茵陈紧张地随着那男子进了鸾音阁正厅,厅中仍是未燃灯火,昏暗得很,茵陈只能凭着男子的脚步声,摸索着跟他上了二楼。 路过曾与白商陆赏曲的那间房,他们来到了它的隔壁,也就是白商陆和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7 党羽议事的那间。 二人进了去,仍是不见灯火,男子有节奏地扣了扣西侧的墙壁,墙壁打开,一间密阁映眼而入。小说里还真是不瞎说,真有密阁存在啊! “苏小姐在这等一会,公子在会客,稍后你自行进去便可。以防后患,在下还要回去堤防巡察。” 茵陈施了施礼,目送男子离开。 茵陈站在密阁门口,心蓦地落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他没事。 就知道今天的事一定是他做得,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胆量夜闯陆府盗窃。当她听到小婢言道陆川柏刺了贼人一剑时,她的心都快没跳出来,紧张得吼都如同被堵了住。只怕这一剑刺到的,是他白商陆! 他不能受伤,她不许让他受伤,即便恨透了他,还是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你太鲁莽了!”茵陈蓦地听闻阁中有人怒吼了一声。 茵陈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趴在门口,朝阁内望去,屏风遮住了白商陆和那陌生人,只瞧见了屏风下露出的一双黑质白底的官靴!是他?!那个在马车上见到的人! “陆贯仲岂会这般大意,那是他图谋废立的证据!他会这般容易让人盗出!你啊,你此番目的未达到不说!只会打草惊蛇!史大人听闻此事极是恼怒,不过好在你未曾暴露,他让我来劝慰你一番!白公子,你不要辜负大人对你的器重啊!” “请陈大人转告中书令,是在下办事不利,任凭中书令处置!”白商陆的声音幽磁低沉,有些弱,可听不出有何愧疚。 陈大人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白公子,眼看便要事成,不能功亏于溃啊!” “是在下思虑欠周。” “可你急得是什么呢!你差点没害了你自己!” “我只是想让这件事尽快结束!” “结束?这么些年你都忍过来,还差这一时半刻吗?” “……” “我看,你是为了那姑娘吧!” 茵陈的心骤然紧缩,呼吸困难,随即被一阵阵暖意冲击着,这颗心被悲伤与欢愉同时绕了住,她莫名地落下了一滴泪。这姑娘,茵陈再清楚不过指的是谁了…… 白商陆不语,用沉默回应着对方。 “果真是自古红颜皆祸水,冲冠一怒只为此。” “大人,她并非祸水。”白商陆疾唤了一声,声音还是很弱,但听得出恼意。茵陈的泪,流得更凶了。 接来下又是一阵沉默,茵陈听到脚步声响起,她一个转身躲到了门后。陈大人从房内走了出来,他乍地瞧见了头深埋于胸的茵陈,怔了片刻,随即一口长气叹出,摇了摇头,离开了。 “你进来吧,我知道你在门口!”白商陆的声音从房中传出,茵陈一鄂,漠然地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来了?”白商陆倚坐在榻上,对着茵陈微微一笑,灯火昏晕,这笑像是虚浮在脸上的涟漪,荡漾着,却有气无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笑,让茵陈再也崩不住了,流泪已经不足以发泄了,她哇哇大哭起来,立在原地,像个和亲人走失了的小娃娃。无助,伤心,委屈,怨怒,惊忧,愤恨……所有她隐忍了一个晚上的心思,一股脑地全部都涌了出来,像是一群嗅到了香气的小老鼠,争先恐后地,奔了出来,啃噬着茵陈的心。 瞧她哭得这么狼狈,白商陆笑意更浓了,他双目满含温情地望着茵陈,朝着她摆了摆手。 “过来!” 这轻柔的一声,茵陈彻底崩溃了!只闻得轰的一声,她所有的防线全部坍塌,她这可心卸下了所有的顾虑杂念,有如裸裎一般,她扑到了白商陆的怀里! 白商陆一个吃痛,剑眉骤然一蹙,随即又欣慰地舒展开来,满脸的舒惬蜜意。他单臂揽着怀里的人儿,吻了吻她的额头,下颚疼惜地在她的头顶摩挲着。 “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又翻墙跑出来的?” 茵陈不语,只是把头朝他怀里埋得更深。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里,无论是对周氏的气愤,是对木蓝的惊骇,是对川槿的委屈,她都不在乎了,只要见到他,心里便踏实了。 白商陆揽着她,会心一笑,柔着声调问道。 “你不恨我了?” 茵陈躲在他怀里始终不肯抬头,像只撒娇的小猫在他胸口蹭了蹭,摇了摇头。白商陆心一颤,环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又在她额前印了一吻,深深的一吻,深得他的唇久久不肯离开她的那片肌肤。 茵陈只觉得自己都要化了,她侧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却被他一眼瞧到了异样。 “你的脸怎么了?”白商陆打量这茵陈,见她衣衫不整,一侧腮颊通红,这莫不是受了罚?周氏!你好狠的心! “她打你了?”白商陆目光凶狠道。 “不是,没有,没有。”茵陈下意识捂住了脸。 “你放心,一切都快结束了,等着都结束了,我马上娶你!”白商陆颤抖的声音蕴着坚毅和期待。 茵陈猛地抬起了头,本还是满目的喜悦,转而清眉一拢,怨怨地撅起了樱唇,娇嗔道。 “娶我,没命了还怎么娶!不是说过不让你去的么!” 白商陆仰头一笑,声音清朗。 “哈哈,你还是愿意嫁给我的,对不对!” 被他这一笑,茵陈窘得红透里脸颊,垂下了头。瞧着她娇涩惹人怜的模样,白商陆敛色屏息道: “我若不去,怎才能让你知道,我并非利用你!” 茵陈愕然,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在陆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猜到他是想用行动证明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她不能确定,直到刚刚陈大人那一句“为了那个姑娘”她才定下心来,他做得这些,是为了自己。 “那你也不用把命豁出去啊,我倒是信你了,可你命也没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茵陈双手一推,气呼呼地挣开了白商陆的怀抱。怀中骤然一空,白商陆惶然,他伸臂去拽茵陈,却牵动了伤口,他吃痛了皱眉锁牙。 茵陈这才发现白商陆为何今日不同往时,语调弱,借着昏暗灯光打量着,他的脸也苍白的惊人!他受伤了!那一剑真的刺的是他! 茵陈目光锁在他的右肩,猛地扯开了他的右衣襟,一片被包扎好的绷带上,殷红尽透。 茵陈僵了住,慢慢地,慢慢地,她双唇颤抖,脸眼中的泪花也开始颤动。末了她双眼一闭,这泪像脱了束缚,极速流下,最后到了下颌,两滴泪相遇,交融一体,摇摇不肯坠落,彼此缠绵。 泪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 白商陆心头一酸,左臂又把茵陈揽了回来。茵陈的侧脸贴在他的胸口,目光仍凝在那片殷红上,想触,却又不忍。 直到这一刻,她彻底沦陷了,什么系统,什么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8 任务,什么积分,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的,她想要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胸腔里的这口气,与这个人这一刻的温存。 “我没事,不严重,皮外伤而已!”白商陆拍了拍茵陈的肩膀安抚道,“不过陆川柏那小子,我倒是低看了他啊!” 他打趣一句,随即爽声笑了起来。他想用这种不以为意让茵陈放下心来。茵陈破涕为笑,娇憨温软地捶了她一下。 “你可盗来书信?”茵陈突然问道。 “没有,还没寻到,就被发现了。”白商陆轻声回应。 “那他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吗?” “也许会,一般的小贼不会去书房,只怕他已经猜到了。” 茵陈猛地坐直了身子,盯着白商陆的眼睛,郑重其事。 “那怎么办?他会毁了那些书信吗?” 白商陆垂眸不语,面色凝重,茵陈懂了,心思一沉,那个轮回,他们走不出去了。 “也就是说,可能临阳侯手里的书信,是唯一的证据了。” “鲮鲤,你别多想,会有办法的。” “……” “我能盗到陆府,也盗得了临阳侯府!即便临阳侯那取不得,还有梁越王那,总不至于连一个证据都寻不得!天网恢恢,不会任他陆贯仲逍遥法外的!也不会任她梁越王窃国篡位的!” “……” “鲮鲤,鲮鲤你说话啊!”白商陆急了,也顾不得伤口,双臂伸出,握紧了茵陈的肩,急切地寻着她的目光,焦灼得恨不能把这心掏出来给她,只要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白商陆这一扯,伤口被牵动,又流出了许多血。茵陈眼看着那一片殷红像绽开的花,越开越盛,越开越浓,像极了那毒花虞美人。 “你快躺回去!”茵陈疾声唤了一句,把白商陆按在了床上,她瞧着那一片殷红,自己的心都溢出血来,疼痛不已。 白商陆此刻哪里还有平日的轩昂凛凛的气势,简直像个小孩子,嘴巴都要撅了起来,紧紧握着茵陈的手不肯撒开,生怕她会飞了。目光拴在她身上,一寸都不肯长。 茵陈瞧着他这副模样,噗的一声笑了。拉了拉他的衣襟,顺势白皙的嫩指一伸,在他的脸颊划了两划,挑逗道: “像个孩子似的,羞不羞,羞不羞!” 被她这么一逗,白商陆居然局促地笑了,青涩得很。向来都是他逗人家,还是第一次被人撩了,撩得这般舒服,这般踏实,这般蜜人。 “我不多想,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一切快些结束,等你为你爹洗了冤,把我迎进白府。”茵陈低着头叙叙道来,不羞不窘,淡定自然。 说罢,一抬头迎上了白商陆灼灼闪烁的目光,他长臂用力一拉,把这个心尖人儿揽到怀里,覆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缠绵悱恻到茵陈恍若飘在云端,忘了今生前世,久久不能自拔,一直到她走出来鸾音阁,仍沉浸其中。 “苏姑娘要走了吗?” 黑暗中传来的一声让茵陈惊了一跳,她瞪大双目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随即,便沉静下来。 “陈大人,你还没走。”茵陈漠然道。 “没走,我有话要对姑娘言。”陈大人的语调比入秋的夜还要寒凉。 “大人不必言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大人沉吟片刻,冷冷一笑。 “苏姑娘是聪明人,只希望聪明人不会办出糊涂事来。” ☆、虞美人(十八) 白商陆派人将茵陈送回苏府,他当然不知道苏府发生了什么,茵陈也未曾告诉他,因为她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即便没有遇到陈大人。 这是她唯一可以为白商陆做的事了。她想过,也许我为他的牺牲,会换来他对我的几分情意,许我这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扪心自问,江茵陈,你做这些事,不是心甘情愿吗? 心甘情愿,因为她不仅仅是江茵陈,她还是苏鲮鲤,那个为爱卑微到尘埃里的苏鲮鲤。 鸡鸣声响,丑时已过,天虽还是混沌朦胧,黛青浓抹,苏府的家仆小婢们三三两两地醒了,一个唤着一个,不久就都爬了起来。擦着惺忪的睡眼,哈欠连天,有的窃窃在笑,有的哀声惋惜。因为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今日是苏鲮鲤出阁的大喜之日,要嫁的,自然是那临阳侯! 苏府上下在这昏暗中忙活起来了,未见灯火,只闻嘈嘈杂杂。然一声惊恐尖叫声划破了天际,黛青的苍空悚然一抖,抖出了一丝青白的曙光,吹散了迷烟紫雾,众人眼前看得再清亮不过了,苏鲮鲤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周氏的心一坠千丈,今日不同往时,被几次三番诳来的临阳侯早已失去的耐心,今日是抱着必嫁女的由头才将他请来,不止是请,怕是临阳侯那里,迎亲花轿已出了门了吧。 得知又是木蓝放走了小姐,周氏二话不说捆了,这一回死都不会让你死得痛快。钥匙是从石龙那偷了,石龙怕惹上祸事,怎都不肯承认昨日发生了什么,木蓝百口莫辩。这个亏,她只能含泪咽了。 周氏命人在院子中架了石凳,石锤。将木蓝的手贴在那石凳上,用那石锤来砸,让她手脚不干净,偷钥匙放走小姐。这一锤下去,不要说肉破骨裂,怕是要肉糜骨粉了吧! 锤子高高抡起,然就在猛然下坠的那一刻,前院的小婢见了鬼似得,跌跌撞撞奔了来。 “夫人,夫人,你快去厅堂看看吧!小姐,小姐回来了。” 大地初醒,晨光熹微,茵陈端坐于厅堂之中,受着第一抹日光的洗礼。茵陈的一切都是淡淡的,淡淡的眉 ,淡淡的眸,淡淡的唇,淡淡的轮廓,淡得出尘,淡得她恍若是一条孤影。 周氏带着一行人迎了上来,她只若未见,在众人诧异怔忡的目光中起身,回到了后院,领着伏在地上的木蓝,回到到了自己的房中。 木蓝怨,她抱歉地一笑,木蓝落泪,她为她抹去泪水,说了唯一的一句话:“你的恩,我此生无以为报。” 日头已跳了出来,躲在朝霞后,映出胭脂的红,华胜的金,云蒸霞蔚,天上一片,地上一朵,那便是身着嫁衣的茵陈。 昨夜的一切,她不言,无人敢提,连那周氏都被她的静默婉顺震慑了住,虽是为了报复,可竟一言不敢发,默默地待这一切准备就绪,将新人搀人了花轿。 茵陈的心平静得宛若新生,她不惊不惧,竟是如此的泰然淡定,就好似偏了轨的列车回到了正轨。这才是苏鲮鲤的命运吧。甘心为爱牺牲一切,茵陈在圆了她的夙愿。 随着乐奏,轿身抬起,茵陈的心彻底死了。 就在这一刻,轿身猛地一晃,停了下来,乐声骤停,闻得一声熟悉的“鲮鲤!”茵陈的心猛然一恸,泪流满面,她扯住最后一丝幻想,一把掀开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29 了轿帘,默然呆立。她见到的,不是自己期望的那张脸,她松了松手,最后一丝幻想飘走了。 “鲮鲤,是不是她逼你的?我不会让你嫁给临阳侯的!”陆川柏喉咙颤着,手也在抖着,满腔的怒火将他吞噬掉了。 他寻了她一个晚上,终于寻到她的时候,她却上了别人的花轿。 “川柏,不是她逼的,是我自己要嫁的!”茵陈微笑得让人心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还是那个微笑。 “你是为了白商陆!”陆川柏目光陡然一寒,怒火压了下去,怆恨取而代之。 茵陈的笑,僵了住。 “你是为了临阳侯手中的书信!” 茵陈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望着陆川柏悲愤的双眸。 “虽我未参与其中,但父亲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言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我知道你们为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昨日夜闯陆府的人是他!” 茵陈慌恐得伸出手去掩他的口,却被他握了住。 “我不会认错,他身上带的那块祥云白玉是你的,是我送给你的那块!”陆川柏声音梗了住。茵陈抽回手,默然低下了头。 “你能送他那块玉,我便都明白了。我成全你们。你以为他中了我一剑,还走得了吗?若不是我放了他,他逃得出吗?” “是你,你放了他!” “我成全他,可他又是如何待你的?他居然为了证据,把你嫁给临阳侯!”陆川柏的拳狠狠地捶向了花轿,轿子猛地一颤,茵陈从坐榻上被抖了下来。 陆川柏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跪在她面前,满目哀戚地望着她。 “鲮鲤,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我去给你找我父亲的证据,我知道在哪,我都拿给你,你不要嫁给临阳侯了。” 陆川柏的语调几近哀恳,嗓子被咽回的泪水梗了住,他声音嘶哑了。 茵陈目光疼惜地抚在他的脸庞上,凄然一笑。 “川柏,我欠你的太多了,如你所说,他毕竟是你父亲,即便是正义之举,我也不会让你做出忤逆之事。” “我不在乎!” “我在乎!” “……”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爱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你甘心为我做的,我也甘心为他做,无怨无悔。所以,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让我为我心爱的人,任性一回,好不好……” 陆川柏拦不住茵陈的花轿,他到底不是对的那个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那日鲮鲤丢下的那根已经被他补好的白玉簪子,还与了她。 补了又如何?这断痕是永远抹不掉了,它们永远不能融为一体了。 花轿进了临阳侯的府邸,不是从正门进的,是侧门,因为她不是正室,她只是他迎接的数个妾中的一个。 洞房之内,茵陈紧张得不得了,她的心思,坠得她透不过气。听见临阳侯靠近的脚步,她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盖头,嗔目怒视着这个从她来的第一天就识得,却从未见过的人。 临阳侯年纪不出六十,目光炯炯,精神健旺,若非生一张奸诈狡黠的面孔,还真的让人不能理解他何故盛年便退出朝政。 他太聪明了,聪明地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恰到好处。醉心官场操劳一世,且担着伴君如伴虎的忧,不若远离朝政,潜心享受生活。为官时放不开的,此刻无所忌惮。瞧他那几房妾室便知! “可人,这是等不及了?”临阳侯放下手中的玉如意,朝着茵陈踱步而来。“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茵陈心中一阵阵作呕,这才是好色之徒,为老不尊,你当我爹还嫌你老呢! “从打你十四岁那年在花下吟诗,我便相中你了,这颗心啊,生生耐了两年!” 再说,茵陈怕是都要吐出来了。她故作镇静地瞟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侧,一只手朝自己探来,她漠然地推了推,换了副娇媚的神情,望着他。 “侯爷,咱不绕着弯子,你可知我为何嫁你?” 瞧着茵陈一副与年纪不衬的淡定,临阳侯仰头大笑起来,手又伸了过来,搭在了茵陈的肩上。 “当然知道,你继母和我讲了。” “那你给了?” “给了。” “扯谎!” 茵陈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掉,霍然起身,站在他的对面。 “那封信可是你的护身符,我不信你会这么轻易给了她!” 临阳侯手双手拄在膝头,奸笑一声。 “原来是为了它啊!你肯入我府是为了那封信!” 一阵寒意升起。茵陈的大脑想被冰封了一般,她不能思考了。 “你不知道……那,周氏她……” “她什么要求都没提,连聘礼都不曾计较,原还以为你是她的摇钱树,看来她是真的巴望把你嫁出来!”临阳侯瞄了一眼茵陈俊俏的脸蛋,意味深长地狞笑道,“女人啊,就是妒火练出来的!” 周氏为何会让她出嫁?她既然和白商陆闹掰了,那她还有何理由帮他?嫁自己也无非就是要报复他吧。 “我不管她有没有与你提过,也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只要那封信,你截获的那封尚书令的信!” 临阳侯笑得更欢了,他摇着头起身,向茵陈逼近。 “且不论你要这书信作何,我凭什么要给你呢?你不都言道,这是我的护身符吗?的确,这是我牵制陆贯仲的一道符,有它在,他不敢把我怎样,这要比讨好他来的更便捷。我会把它给你?”临阳侯的手指在茵陈的下颌划过,捏着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啊,我知道了。”临阳侯恍然,“你与陆公子有情,莫不是你为了他陆家来讨信?不然谁会跟你提及此事!” “这你不用管,我只要那封信!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那封信!” “哼,我凭什么给你?” “你若给我,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若不给……”茵陈骤然推开临阳侯,寒光一闪,临阳侯眼见着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死?哈哈,以死相逼?”临阳侯断续地冷笑了几声,可不见一丝畏惧。 “我那三房来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招,还有你的上一个,她用的毒。抵死不从?你可以出去看看她们此刻,哪个不是艳辣撩拨,见了我搔首弄姿,妖媚得很。” 说罢,临阳侯再次逼近茵陈。茵陈向后退了退,把架在颈脖的刀又提了提,示意他不要过来。临阳侯见她刀刃入肤,沾了丝血,停了下来,即便临阳侯不在乎她的死活,也得在乎这名声,洞房之夜,新娘自杀,有损名声! “两年都等了,我也不急这一刻!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跟她们一样!至于那封信……哼!你休要惦记了!” 说着,宽袖一甩,他转身离开了。 ☆、虞美人(结局)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0 茵陈连最后能为白商陆做的这件事都失败了。临阳侯根本不吃这套,他不怕她的胁迫。也是,自己何尝不是高估自己低估对手呢!他临阳侯岂会为了一个女子弃自己的前途不顾?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办法,她去窃。命都不惜了,还在乎盗一封信?只是因为洞房一闹,临阳侯关了她一天一夜了,若得不到他想要的,必然不会放她出去。 …… 茵陈抱膝坐在角落里,手中的刀始终不敢松开,已经第三天了,这其中临阳侯来过几次,可每次都被茵陈逼了出去。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难道说非要依了他,才能换得自由? 到头来,自己还是输的那一个,无论是苏鲮鲤还是江茵陈,都是败给白商陆的那一个。 茵陈的脸伏在膝头,肩膀耸动,她啜泣,呜咽,痛哭,到嚎啕,此刻的她就如同当初那个坐在矮墙上一般,没有退路了。他多希望还能有个人站在墙下,对自己说:“来,跳下来吧,我接着你!”现在那个人在哪啊? 茵陈后悔了,想到也许此生都在也见不到他了,她后悔了,悔没能和他有一个完满的道别…… 茵陈抬起头,盯着手中寒光森然的刀,泪如雨倾。她缓缓提臂,冷刃与雪肌短暂的邂逅,在她的腕上绽开了一朵殷红的花,如他和她的相遇,在她的心中留下一朵虞美人一般。花越开越艳,越开越盛,从一朵到几朵到一簇簇一丛丛,从肌肤上,开到裙衫上,开到青石地砖上……无限蔓延。 茵陈恍惚,这好像就是她在谷底见到的那一片花,销魂蚀骨,每一片花瓣都弯成他唇线的弧度…… 意识随着血液一同去了,茵陈觉不出痛,心痛将她麻醉了,她只觉得一阵轻松,终于要解脱了。 系统说,死了,就退出了。 可就在她阖上双目的那一霎,她突然心有不甘。 到了自己也未帮他完成一件事! 带茵陈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只觉得头晕得很,浑身乏力。我是逃离了吗?现在是空档期,还是第二个任务?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声招唤着“系统”,想要一问究竟。 “鲮鲤……” “鲮鲤,鲮鲤!” 这一声声呼唤将她生生从系统那里拉了回来,她蓦地瞪大了双眼!眼前那唇线的弧度,不是花瓣,是真真切切的他!茵陈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来抚了抚,然却被他一把握了住,贴在唇边。这濡湿温热的感觉从指间传遍了全身,心中一暖,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扑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我来了。”白商陆的声音哽咽着,他的余惊未平,若是再晚上半刻,怕真的就是天人相隔了,他也要永远失去她了。想到这,一阵阵恐惧袭来,他把她抱得更紧,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可即便是这样,仍是觉得会失去她。 二人舒缓片刻,茵陈沉静下来,我捧着这张心心念念的脸庞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说着,她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门外喧嚣,哭泣声,惊呼声,呵斥声,数点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器物坠地的清脆声…… “外面怎么了?临阳侯府怎么?”茵陈双手紧攥着白商陆胸前的衣襟,手腕刚刚被包扎起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临阳侯获罪,临阳侯府被抄。”一股锋芒从白商陆的眸中闪过,他的双眼从未如此明亮过,那层阴霾终于散了。 “被抄?可,可我还没有给你找到那封信!” 白商陆环着茵陈的手在她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茵陈吃痛地蹙眉嘤了一声。白商陆的这一把,似带怒气,似在发泄,似在警戒,也似传达这无限爱意。 “你一声不响地就背着我嫁了他,你还好意思说!你傻不傻!傻不傻!”为了我嫁人,还要自寻短见! “傻……”茵陈垂下头,抵在白商陆的胸口,虽痛,心里却是暖的。 白商陆把她拦在怀里,疼惜地柔声道:“你就是傻!自以为是!你差点把自己害了,也差点把我害了。” “害你?你怎么了?又受伤了?”茵陈急切地在他脸上寻着答案,目光又落到他受伤的右肩。 白商陆瞧着她紧张的样子,兀自笑了,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就是把我害了么?” 茵陈怔了怔,红着脸低下了头,唇被他咬得有些涨,心也跟着涨,满满盈着幸福。 突然间,她反应过来什么,挣开他便要下地。 “快去找那封信!抄家小心丢掉了!” 她刚离开床,又被白商陆拽了回来。 “不用找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信!他不过是他知道了陆贯仲的秘密,怕遭他报复,寻个借口牵制他而已。” “没有信?” “恩,而且,也不需要了。陆贯仲被收押了,他败了,陛下已出兵西南。征讨清越王。” “败了?怎么会……”茵陈在临阳侯府不过三天的时间,外面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还在为一封不存在的信绞尽脑汁,白商陆却在外面把一切都解决了。 茵陈打量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腰间的那一条,不正是朝官的绶带吗? 白商陆循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明白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 “我爹的冤被洗了。我袭了父亲的爵位,皇帝敕命我为中书舍人,加封司隶校尉,协助中书令,轻扫陆党余孽。鲮鲤,都结束了……” “恩,都结束了……”茵陈释然地重复了一句。 “结束了,嫁给我。”白商陆从怀中拿掏出一物递到茵陈面前,是那颗祥云白玉,这玉的缨穗已被抹摩挲的光滑贴顺。 “恩。”茵陈嫣然接过,应了一声。 “可是,”茵陈抬起头来,迷茫地望着陆川柏。“没有书信作为证据,你是怎么扳倒他的?这,这临阳侯又获了何罪?” “这你就不要问了,以后我自会给你解释。至于临阳侯,他作为陆贯仲的党羽,沆瀣一气,图谋废立,也有他的一份,书信便是证据。”白商陆冷哼一声,笑容冷得沁人。 “可是,临阳侯并没有与参与其中啊,而且,他不是没有那封信吗!” “怨只能怨他自作自受,没有也成了有!”白商陆眸中的一抹杀气,让茵陈心底一阵凛风吹过,莫不是他…… “你伪造了一封书信?你这是陷害,临阳侯他罪不至死啊!”茵陈攥紧了白商陆的衣袖迫切地问道。 “欺负你的人,都休想有好下场!” 白商陆的一句话,让茵陈僵了住,缓缓地,她松开了手。目光对上了他的双眸,寻觅着。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了,可这双眼眸,仍是深不见底。 “白商陆!你给我滚出来!” 是川柏的声音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1 !他没事!茵陈的一颗心放下了,她最怕的,就是陆贯仲获罪,他受牵连。 白商陆朝茵陈微微一笑,起身要走,茵陈跟了上,白商陆只好拥扶着她一同出了房门 。 庭院中,陆川柏持剑独立,面露凶光,两只眼睛被怒恨燃得赤红,所到之处恨不能将这世间都焚烧掉一般。他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张扬,更像是被蒸腾的怒气牵动着。衣衫不整,他应该几天没有休息了吧,颓然的,好似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到那柄顿地的剑上,即便这样,他依旧给人深如渊海的压力,让茵陈的心无限的向上提,提到吼中,她哽咽了,泪水默然流下。 满院的嘈杂声在他的一声怒吼下顿时寂静下来,只闻得风吹过地面上书页的嘶啦声,好似在翻阅着前尘往事。 “陆川柏,看在你未曾与你父亲同流合污,且也算个人之俊杰的份上,我求中书令保了你,也算还了你那日不擒之恩,你如今还到这里做什么!”白商陆气势威严凌厉道。 “我来寻仇!”陆川柏锁齿道出,赤红的双目瞪得更大了,额鬓的汗似晶莹的泪,映着他举起的剑,寒光刺目。 “寻仇?笑话!你父亲罪孽滔天,你还要为他报仇?”白商陆冷笑一声,一只手依然搭在茵陈的肩膀,揽着她。 “我不是为了我父亲!我是为了我妹妹!” 陆川槿? 茵陈的心咯噔一下,她感觉得到,白商陆握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 陆川槿怎么了?茵陈抬头望了望身侧的这个男人,却只看到了他逆光的下颚处,那片不明的阴影。 “陆川柏,你还是人吗!你勾引我妹妹,怂恿她带着我父亲的证据与你私奔!她把一切都给了你,她的情感,她的未来,她的家庭,她的忠孝,她的贞洁。”陆川柏的吼颤了颤,茵陈的心也跟着颤了。 “可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得到那些书信,你便转面无情,弃她如弊帷,你个畜生!” 白商陆镇静得纹丝不动,然茵陈感觉得出,他身体僵了住。他高昂的头怎都不肯落下,唯是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样身侧的茵陈,然茵陈却不想再看他了,唯是垂着头,这颗刚刚提悬起的心,已落入深渊。 自己果真是没有看透他。 “原来你是利用川槿获得的证据。”茵陈轻轻的掰开了握在肩头的那只手,她面对着白商陆而立。 “是她自己甘愿的!我没有强迫她。” 甘愿?甘愿你便要利用她吗?她是个任性的姑娘,可她也是个痴情的姑娘。天下最不该伤的,便是这痴情的人! “她为你牺牲,你不能这样负了她!”茵陈将眼中的泪混着这口怨一同咽了下去,梗在喉中,堵在心里。 这一句话让白商陆慌了,他没想到茵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应该恨她吗? “她不配!夜闯陆府那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她陆川槿害得你差点失身,你都忘记了吗?这都是她自作孽!所有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饶了他们!”白商陆握着茵陈的手道。 “那是我和她的事,即便如此,你也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她对你的情意没有半分虚假,你……不能这么狠心!” 茵陈的泪还是流出来了,不是因为她要把白商陆推给别人,而是因为自己真的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人! “我不会娶她的,负责?做梦!鲮鲤,我只要你一个人!”白商陆用力扯着,把茵陈拉进了怀了,茵陈木然的如木偶一般。 “哼,负责!即便你想负责也没机会了!” 陆川柏大喝一声,只见一道凛凛的寒光迎日一闪,直奔着白商陆冲了来。 “白商陆!受死吧!你去阴间给我妹妹道歉吧!” 话一落地,之间冷刃相交的声音响起,白商陆身后的护卫拦住了陆川柏的剑,两剑相交,二人战了起来。 茵陈呆了住,她回首望着陆川柏狂野扭曲的面孔,魂神脱了体,游荡在外,无所依寄。 “川槿她,她死了?” “死了!她跳入了明澄湖!为了白商陆!”陆川柏吃力地用剑拦住对方的袭来利刃,狂吼道。随即一个用力,挑开了压面而来的剑,而他的剑也掉落在地。他后退两步,目视着茵陈! “鲮鲤!现在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私,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还跟着他!” 陆川柏的话还没说完,白商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掌一掳,夺来了随侍的剑,手腕翻动,剑直指陆川柏。 “住口!”白商陆目露杀气嘶声喝到! “你不是为你妹妹来寻仇的!你是来夺鲮鲤的!姓陆的,我告诉你,鲮鲤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说罢,朝着陆川柏一剑刺了去,左右伺敌,陆川柏无处可躲。 剑光,在陆川柏的眼中掠过,陆川柏漠然阖目。 “鲮鲤!” 随着白商陆撕心裂肺的唤声,陆川柏的怀里突然一沉,瞬间被填满了。他猛地睁开双眼,抱住了鲮鲤下滑的身体,她的胸口,心窝里,绽开了一朵殷红的花,这花霸占了苏鲮鲤的身子,吞噬了江茵陈的心智。 “鲮鲤!”陆川柏跪在地上,抱着奄奄的茵陈。 终于走到结局了,终于要落幕了,茵陈觉得好累,她终于可以解脱,逃离这纷扰世间了。希望,失望,绝望……她除了这条命,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川柏,欠你的,我还了。”茵陈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了那根白玉簪,血色的白玉簪,交给了陆川柏! “鲮鲤,鲮鲤!”白商陆的泪,终于肯为她落一次了。他抛开了剑,冲到了茵陈的面前,跪倒在地,他伸出手来想要按住那朵花,让它不要再开了,回去,回去,都倒回去。 “商陆……” 江茵陈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离开了,也许她有遗憾,但这才是最好的结果。手中那块还未递出的白玉在白商陆的嘶吼中落地,坠在血中,碎成两瓣…… 茵陈只觉得身体好轻,飘飘荡荡,清婉飞扬,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不,不应该是,她不是灵魂,她只是寄在苏鲮鲤体内的意识。她想起来了,她不是苏鲮鲤,她是正在完成任务的江茵陈,可是,我的任务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完成啊! 就在茵陈再次陷入昏沉之际,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滴,宿主成功完成任务……】 虞美人 蔓草零露婉轻扬,与子诉情肠。 绵绵情思无穷已,生死契阔私定缘梦里。 玉佩瑶簪君犹握,怎堪缘梦浅。 但恨红颜尘命弃,唯留噬骨情毒掷人间。 ☆、曼陀罗(一) 晴空朗朗,密林之下,光影斑驳,青白两个飞影,若万花筒中旋转的琉璃,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2 奕奕闪动着,交错之中,青光寒烁,冷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嘭”的一声,两剑劈开,有若炸雷,二人不敌这力势,不由得各自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了脚。随即腰身一直,又将手中的剑挺出,剑尖直指对方。 芒锋映眸,二人的目光竟比这剑光还要凛凛寒彻。 “妖孽!看你往哪里逃!” 青衣少年有若玉石的声音沿着剑锋震向对方。一袭水青色衣衫随风而荡,衣袂轻灵游弋,长袖翩翩若飞,清清冷冷又熠熠生辉,如细碎阳光下的一波水纹。 三指青剑端于脸侧,遮住了鼻唇,只瞧得见他微耸的俊眉,澄澈清透的双目。好一张秀气的脸庞,若是剑落两分,遮的是那棱角转折的下颚,怕道是个姑娘也有人信得吧!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妖!” 姑娘家清越的声音中蕴了丝怒意,正是这分怒意,让她语调高扬,更似娇嗔。白衣姑娘双黛轻拢,恨得直想跺脚,可却不能减了魄势,只好强忍着怨气,故作凌厉,然微微撅起的樱唇还是出卖了她。 到底还是姑娘家的沉不住气了,长剑忽地一转,飘逸白袖下手腕轻翻,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即长剑挺出,白光如虹,龙蛇之势刺向青衣少年。 只见少年唇角轻挑,浮出一个蔑意的笑,迎了上去。 剑光交叉穿梭,将青白二人围在团团的剑气之中,乒乒之声,倒是不乏悦耳节奏,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声响越来越促,眼见着青光从这重重剑气中透出,荡起一圈圈长虹,白剑有些招架不住了!姑娘的气息也跟着乱了起来。如此下去,不出两个回合,必败! “哎呀,我的脸!”姑娘惊恐地疾唤了一声! 青衣少年恍惚,顿了顿,一招“穿云破日”只舞出半式便倏然回敛。那姑娘瞧准了时机,力贯剑尖,运剑一挑,直刺向少年的心房。少年处于收势的剑来不及应招,向后退躲,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此刻,白衣姑娘的剑尖已抵在了他的心窝上。 “江茵陈!你又使诈!”少年恼声喊了一句! 茵陈咯咯笑了起来,像朵迎阳初绽的花,明丽娇艳。她挑着月牙似的眉,强忍着屏住了笑。 “谁叫你笨,我这招屡试不爽!”她的语调里,带了几分洋洋得意。 “你!!!” “得了!说好了,我赢了你,你便不再跟着我了!你自己玩去吧,我走了!” 说罢,腕翻剑舞,回鞘,转身离开了。可刚走了没两步,蓦地身子一转,握剑的手指着刚刚起身的少年,颦眉呵了一声! “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妖!别跟着我。” 随即一阵风似得,飘走了。唯剩下少年赌气地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竟像个孩子似得,也地撅起了嘴。准确地说,不是像孩子,是更像江茵陈,他追了她两个多月,旁的无所获,竟学会了她噘嘴的动作。 意识到自己又学起了她,伸出手恨恨地拍打了两下自己的唇,可还是不解气。怒冲冲地拎起剑,朝着她消失的方向,奔了去。 这是江茵陈的第二世。 上一世的她以为自己完不成任务了,到了也没获得白商陆全心全意的爱,说到底还是他爱他自己,胜过爱鲮鲤。 可怎知在苏鲮鲤死的那一刹,茵陈的任务突然圆满完成了。她惊讶极了,同时也伤心极了,怎到最后一刻,白商陆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啊! 茵陈反思这段情感,白商陆,到底还是爱的自私了些。陆川柏还知道去劫个花轿,他竟在自己嫁入临阳侯府三天的时间里,无动于衷,仍旧策划着他的复仇行动。虽他言是为了社稷黎民,虽他最后也救出了鲮鲤,可在二者之间,他还是把鲮鲤排在了后面。 然终待他醒悟的时候,竟已是天人相隔。为何失去了,才懂得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更可恨的是中间还卷入了一个陆川槿。 茵陈对陆川槿的恨到了这一世也不能释怀,可又能怎样呢?撇去任性骄纵,她也是个痴情女子,和苏鲮鲤同样的命运,为爱牺牲,可终了什么都没换来。想想,她不是比鲮鲤更可悲。 再多想也无用了,一切都过去了,茵陈作为一个过客,已经驶出了那个世界。接下来的,又是一段离奇的命运。 哎,想想都心累诶。入戏太深,从上一世走出来以后,她还哭了好久,即便来了这一世的头几天,还会梦到商陆川柏。 茵陈又忆起了那段空档期…… “系统,我想退出了,不玩了。”茵陈啜泣道。 【再次向宿主澄清,这不是游戏。】 “反正我不想待了,好伤心啊。” 【你顺利完成任务,已获得1000积分,及双倍奖励,你确定要放弃吗?】 “3000了?这么多啊!可我还是不想继续了。” 【……】 “李京墨呢?他在吗?” 【在。】 “他干嘛呢!让他把我带出来吧!” 【他和女朋友在实验室中聊天。】 “系统!你想好了再说,是“女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宿主,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这样吧,我问你,那女人带没带戒子?” 【带了。】 “哪根手指。” 茵陈压抑住想哭的心。 【中指。】 “跟李京墨的一模一样?” 茵陈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一样。】 “……” 【宿主。】 “……” 【宿主?】 “第二个任务,能不能别给我个情场老手了,来个简单点的……”茵陈哭道。 【……】 …… 最后江茵陈带着3000积分穿到了这个烟霞揽梦,秀丽巍峨;凌风幽曲,拥翠挂瀑的衡山之中。 本是佳境美景,然茵陈那还有心思赏游,她的一门心思呀,都扑到了练剑上了。 干嘛要练剑?因为她这一世,穿的是一个浪迹天涯小侠女,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无牵无绊,无以为家,但却逍遥自在,比起上一世,茵陈乐得其所。 唯是一点不好,她穿到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对!目标人物在江南,她在衡山!目标人物和原身相遇在浅秋,现在才初春! 茵陈为了早些日子攒够积分改变命运见杜衡,节省的呀!只肯花500积分买了个背景的大概其,原身是个云游四海小侠女,偶遇痴心小书生韦南藤,因对其有救命之恩,便娶了她,书生对她百般好,可终了还是休了她! “为什么?”茵陈的下巴都快掉了。 “怎么姑娘的命还这么惨烈啊!” 【所以这是你的任务,改变她的命运啊!】 “系统你故意的对不对?” 【宿主不要这样,都按你说的,给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3 你个痴心单纯的了。】 “那我想知道为什么休了她。” 【500积分】 “斤斤计较,真小气!” 【我小气?还是你小气!】 “系统还会还嘴呢!” 【……】 没你还完不成任务了,第一个任务在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都完成了,还差这个,变着法的骗我的积分,我才不上当呢! 说是不上当,可算来算去还是没算过系统!茵陈捏着指头数着,怎么数,也就剩下1000了。 说是侠女,连把剑都没有,系统给了她机会,冲撞林中仙风道骨一侠士,侠士教训她一顿,不过下手重了,为了弥补,送了她把剑。于是500积分没了。 茵陈带着伤,握着剑下了衡山,可还没走到山脚就被猥琐猎人调戏了,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人家一个小擒拿就给按下了。好在那侠士又出现了,救了她,给了她本剑谱。于是1000积分没了。 茵陈欲哭无泪,这不是强买强卖么!这位侠士,绝对是系统的托!来骗自己手里的积分的! 然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些,最要命的是他的徒弟,那个阴魂不散,扞格不通,张口不离为民请命,以捉妖为己任的小侠士曾青! 不知道他从哪瞧出来自己是个妖,没完没了地跟着自己,走到哪都能瞧见他,怎么解释他都不肯听!整天嚷着不是要收了自己就要跟自己对决。 原身有些底子,练了一个月的简谱倒也颇有成就,起码这衡山她是出了,她要奔着自己的目标任务去啦!只是后面还跟了条斩都斩不断的青尾巴! 这条尾巴一跟就是两个多月,从衡山愣是跟到了江南! 你若说,他何故这般执着?你若还问,一个正儿八经师出有门的小侠士为何降不住一个初学乍练的小姑娘? 这便怨不得旁人了,只怪曾青自己。说好听点是他求知欲强,不好听了,就是好奇心太重,所以给茵陈留了个小辫子揪! 此刻,水光潋滟的醉心湖畔,一棵垂柳下,江茵陈正蜷膝坐在一块古石之上,肘拄着膝,手托着腮,凝望着隐在荷中的那架石拱桥。 清风拂来,柳枝如情人的的手,温柔地轻抚着茵陈的头茵陈的背,可她的目光中只有眼前的这抹清荷翠绿,和霞光中的那弯彩虹似的桥。 那桥唤作“兰桥”,原是波澜的“澜”,只因前朝的一位名为“兰”的烈妇为夫殉情于此,才改为“兰桥”,祭奠她的忠贞。 茵陈不明白了,古人为何要推崇这种事呢?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丝,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若是两情相悦到也罢了,只怕是君为流水,妾为落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赴身于此,终了除了个“忠贞”的名声,什么都没有,白白枉生了这一世。 “小妖精,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想写个玄幻,后来冷了下来,没写。就把这个思路用在这里面了,第二个故事,但她真的不是妖……架不住某人太执着…… ☆、曼陀罗(二) 茵陈心顿时一沉,脸一黑,头都不转,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又跟上来了,不是说好了不跟着我了吗!” “今日是不跟了,还有明日呢!还有明日的明日,总之我一定要降服你!”曾青一本正经地言道。 “我都说过我不是妖了,你干嘛这么执着!”茵陈不耐烦了。 “你不是妖你会知道那么些世人不知的事情!你不是妖你会呼风唤雨!你不是妖你不怕鬼火!你不是要你能让小兔子那么听话……” “行了,行了!”瞧他还要锲而不舍地细数下去,茵陈打断他了。“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妖!我不会呼风唤雨,我只是会看天云变幻观鱼观蛙而已;我不怕鬼火因为它不过是尸骨里的磷自燃而已;至于那兔子呆在那,我教你,你也会!” “那你教我啊?”曾青脸一变,收了刚刚的气势,满目的童真无邪,惹得茵陈忍俊不禁。 “教你可以,不过这几日你不许扰我,我有事情要做!” “你能有什么事!”曾青撇了撇嘴!“莫不是又要去遗祸人间!” “曾青!”茵陈怒了,腾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俯视着这个站在低处的冤家!见他一脸不屑,挑衅的模样,真恨不能一剑戳在他脸上。让你笑!让你笑! “曾青,你有没有听过‘孙武练兵杀姬’的故事啊?”茵陈敛了恼意,娥眉轻挑,凤眼一眯,笑盈盈地俯下身,脸贴近曾青问道。对付他,用剑没用,自己赢不过他,但是揪一揪他的小辫子还是很管用的! 被茵陈这么一贴,曾青抬首迎着她的脸顿时便红了,他慌张地低下头,喘息片刻,心里骂着她妖精魅惑人!嘴上也不肯认输。 “知道啊!这谁人不晓!”曾青一脸的自得,卖弄起来。“吴王欲考验孙吴之将兵能力,故意刁难,唤来后宫百余佳丽,受其训练,并遣自己宠姬二人为队长持戟。可是妇人哪里听任他调遣,不予以重视,言笑不止,复而三令五申不得。遂斩首宠姬二人。吴王佳丽皆骇之,再令,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也。于是乎,孙武上报吴王‘兵整待命,刀山火海犹可赴,唯王所欲用之。’” “哟,很了解吗!”茵陈笑道。 “那是自然,师傅给我讲过的!他言道,所谓‘军令如山’即是如斯,凡事不能当做儿戏,必要认真才能有所得!” 曾青把剑抱在胸前,又昂起了头,还挂着一丝傲然的笑,茵陈瞧着她得意的样,也咯咯笑了。不怪你这般执拗,钻牛角尖,敢情都是你师傅教的! “故事讲的倒是不错,你可知这故事尚未结束呢?” “未结束?还有?”曾青眉头一皱,环抱的手臂放了下来,疑惑地盯着茵陈,眼眸闪亮。 瞧瞧,跳进来了吧! “对呀,孙武上报完毕,吴王就问了,‘孙武,你说说你这兵,一共有多少人啊?’孙吴就答‘回陛下,不知其数,但知三三数之余二,五五数之余三,七七数之余二。’曾青你说,这一共是多少人?” 茵陈说罢,掩口邪邪地笑了,眉眼眯得若一波波好看的涟漪。纤纤手指用力一握,攥紧了剑,也牵紧了曾青的神经,只瞧着曾青拧巴着的脸写满了问号。茵陈知道,他上钩了。 “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茵陈若雪裙踞一掀,一跃飞下了巨石,若一只翩跹的白蝶,沿着那风荷轻举的醉心湖飘了去。 “不行,你等等我,你得告诉我答案啊!”曾青跟了上去。 一袭水青绕白蝶,烟云拂柳,回首醉心缘定已。 二人一前一后登上了这兰桥,茵陈猛地回首,立住脚。曾青停在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4 了她面前。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这几日你不许扰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不扰你也可以,那我必须跟着你,不然你溜了,我就捉不到你了!”曾青讨价还价道。 真是气死了!茵陈殷红的樱唇又撅了起来。曾青却笑了。坏坏的,清澈的。 “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没准我还能帮你呢?” “帮我?你不捣蛋就不错了!” 曾青笑得更欢了。 “好吧,告诉你吧,我和我的有缘人会在这架桥上相遇!然后,然后……”茵陈赧然的脸荡来两朵绯云。 “你不会真的要祸害人间吧?”曾青一脸的严肃,“那我更不能走了,我得看着你!” “你!!!”茵陈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也打不过,甩也甩不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本来还怒得两腮鼓鼓的茵陈突然笑了。这一笑,让曾青愣了,这小妖精,喜怒无常,可瞧她这滴溜乱转的眼眸,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茵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目光又在曾青的身上转了一转,朝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瞄了一眼,笑得更灿烂了。 “曾青,你想跟着我也行,不过姑娘家的,跟着一男子总归说不过去,不若……” “不若什么?!”曾青微感不妙! “不若你扮女装啊!你看,我白衣你青衫,兰桥之上寻我有缘人,这不活脱脱的一出白蛇传说么!”茵陈只觉得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了。 “我才不干!” “你不干,那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那题的答案是什么!你也永远都别想知道你师傅云游蓬莱遇到的仙境是什么!你也永远都别想知道你师傅的仙丹怎么练的!你永远都别想知道这湖为什么是碧色的,天为什么是蓝色的,你的手上的血管为什么是青色的!” 茵陈一连串的问题让曾青愕然,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瞧了瞧,果真,这血是红色的,为何透在皮肤上,却若蜿蜒的青流? 曾青缓了缓神,重重地叹息一声。 完败! 往日只觉得曾青的脾气倔强,很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所以给她留下的也是个硬汉的印象。可当他挽着垂髻,裹着青裙,踏着碎步,跟在自己身侧时,他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如泥塑般轰然崩塌,不过涅槃而出的,是个俊俏的小妮! 这家伙绝对是投胎时走了神,才生得男儿身的!茵陈越是想,这笑就越是抑制不住,可睨着一脸怨气,圆眼怒瞪的曾青,她强安奈着,使得这脸都变了形。 你还不若笑出声来呢! 曾青一把挽上了茵陈的手臂,在她小臂狠狠地拧了一把,让你笑得这么欢! 茵陈惊得刚要叫出声来!余光中瞥见两个衣冠楚楚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朝着自己贴了上来。 “姑娘可是南巷钱家的小姐?”一个身着绯色长衫的白面小生笑嘻嘻地欺了上来,本是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被这个笑挤得一脸的猥琐。茵陈弯眉一蹙,怔了住。 “你这眼神这般差啊!哪里是钱家的,我看是常家的,对不对啊,小姐?”另一个男子从这猥琐男身后探出来,一袭碧色长衫,清清爽爽,人却这般浑噩! 什么钱家,常家的,不过是搭讪而已吗!真俗!懒得理你们! 茵陈转身要走,可却被这二人一左一右困了住。后面便是桥栏,再退,就要掉进这湖里了!可惜剑不在手,不然亮出来,吓你个哭爹喊娘!想到这,茵陈突然想到了曾青,他刚刚还在自己身边呢?左右寻着,只瞧他离自己三步之远,抱着胳膊慵然地倚在桥栏看戏呢! 好你个曾青! “二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吧。”茵陈故作羞涩地垂头娇声道。 听她这一语,二人来了劲头,笑得更得意了,又贴近了一步。 “那姑娘是哪家的呀?要不要哥哥送你……啊……” 那两个男子的话还没说完,茵陈双手一翻,电闪之势将二人的手腕扣了住,拇指对准了内关穴,用力按压,二人顿时动弹不得,疼得咧着嘴,半边身子都朝着茵陈扣下的方向斜栽着! “疼,疼……疼……” “姑娘,女侠,女侠放手啊!疼!” “疼就对了,疼才治病呢,这叫关内穴,专治头昏脑涨,神志不清的。瞧你二位,可真该好好治一治了,不然昏头搭脑地冲撞了谁自己都不晓得!”茵陈一脸的殷切,可仍掩不住嘴角的那丝佻然,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手无缚鸡的书生,不好好读书,学人家挑逗姑娘,替夫子教训教训你们! “得罪了,得罪了,女侠松开吧!”那绯色衣着的书生是要顶不住了,膝盖弯曲,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了。 而另一个,神色惶惶,龇牙咧嘴地左右顾盼着,好似在寻求助一般。可身边除了那个衣着青衫的姑娘在抱臂朝着这边侧隐隐地笑着,谁都不往这搭上一眼,知道的是姑娘扼住了二人,不知道的,还道是二人给姑娘耍着怪相讨人家欢心呢! 然就在此刻,那书生眼睛突然一亮,朝着对面桥栏,大呼了一声。 “南藤!南藤救我!韦南藤!” 书生这一唤,如苍空之音,将世间呵止了住,万物、空气都凝了住。周围的一切都在淡化,淡化,像是氤氲的雾气,飘散了。茵陈深深吸气,一股冷凝清新之气入肺入腑,把自己的热血也凝了住。 她和南藤,两个呆愣的人,透过这淡烟浓雾,相对而视,这段醉心湖畔的情缘,便开始了…… ☆、曼陀罗(三) 茵陈觉得曾青没生成个姑娘家的就够屈的了,如今她觉得,这韦南藤生个男儿身更是冤。这双眼睛,澄澈得让这醉心湖都没了光彩,比这醉心湖更让人醉心,恍惚间,自己都溺在了这双眸子中。 二人相视,呆愣了片刻,南藤也打量着这个白衣如雪,身姿窈窕的少女,一时出了神,知道那绯衣书生也跟着唤了一声“韦南藤”,才把他的魂给扯了回来。 南藤匆忙地奔了过来,手上还握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 “你们两个在这里,害我找得好苦,夫子唤你二人回去,我都寻了半个城了!”南藤皱着眉,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转动,又切又恼。他二人,总是逃课,只因与其沾亲,于是每每这个时候,夫子总是唤他出来寻,害自己也误了课。 南藤的目光是敛了回去,然茵陈的目光还定在他的身上。这便是自己的第二个目标任务,韦南藤,好俊俏的书生啊,瞧他那怨怨的双眉,清的一望见底的双眸,茵陈心底一阵窃喜。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小哥,想来系统这回还算遂了自己意,不过也要探个究竟嘛! 茵陈手暗自一松,两个人如获新生一般重息一喘,都向直了身子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5 握着手腕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反倒把未动一步的南藤推了出来。 茵陈双手合十垂下,委屈还带着那么些娇涩的意思轻睨着这个呆萌的目标人物,企图能博他一丝同情。 可南藤只是怔了怔回首望了望他们,侧目扫了一眼茵陈,怕是这目光刚搭上她的衣角便撤了回去,转身便要走。 就这么走了?不言语一声?你是木头做的吗?还是我是木头啊? “哎……”茵陈忍不住唤了一声。 三人同时立了住,可谁也不回头。 “就这么走了?”茵陈不悦地蹙起了眉,撅着嘴巴拔高了音调。她听到不远处曾青那奚笑声。 三人缓缓回头,这一次,目光才算真真正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茵陈又恢复刚刚那副少女涩涩的表情,眉眼中,还蕴着点怨意,看得让人生怜。 “你们欺负了人,就这样走了?”茵陈的眼圈红了。 好戏,她这一委屈,两个书生一副被人抢了台词的模样,立在南藤的一左一右,目瞪口呆。 南藤左右瞥了他们一瞥,垂目轻轻叹息。 “对不起,冒犯姑娘,我替他二人道歉。” 小哥错误认得倒是很快。瞧他故作老成的模样,竟不禁失笑,茵陈连忙掩住了口,免得出声被他听到,漏了破绽。 “恩……无妨,好在公子来的及时。”说着,茵陈瞄了瞄那两个轻浮书生,书生的脸都黑了,欲哭无泪的样子。谁知道今个倒霉,碰到个会功夫的姑娘不说,还是个会演戏的。 “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是本地人?”茵陈窃窃道。 “是。”依旧不肯抬头。 “公子可知这望里巷可有一户姓廖的人家?” “望里巷?未曾听闻有姓廖的,怕是这东坊都未有姓廖者,莫不是新迁?”南藤终于肯抬头望一眼茵陈了,可四目相对,他有慌忙垂了下,他倒是像个姑娘。 “不会啊,不是新迁,不是迁走了吧?哎……这可如何是好。”茵陈急得用力揉着自己的衣襟的飘带,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眼眸雾蒙,楚楚可怜。瞧得两个书生都收了惊讶的表情,同愁同怨起来。 接着,嘤嘤声传来,茵陈竟啜泣起来,每一个颤抖的声音都一下一下扣着南藤的神经,他抬起头。 “姑娘这是……” “我是来投亲的,家里糟了难,我来投表姨的,竟不知他们已迁走了,我,我可怎么办啊。”茵陈手捂着脸,莹白细指颤抖着,让人的心都跟着颤了。许此刻唯一无动于衷的,就是那看戏的曾青了吧! 小妖精,就知道你不怀好心,这回开始骗上人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作什么妖! “青儿!”曾青正朝着茵陈撇着嘴,满目的不屑鄙夷,突然听到这声疾唤,再瞧四个人同时朝着自己的方向眺了过来,他吓了一条,僵在了桥栏上。 “这是我妹妹曾青,我们二人同来投靠表姨,如今寻不到亲人,我二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人生地不熟,可否请公子带我们寻一家稳妥的客栈,暂时落个脚。”茵陈生生地将曾青扯了过来。曾青窘得底着头,目光闪躲,手遮着自己的脸。他不站在茵陈的身边到好,站在她身边,这一比较,好大的一只! “这……好吧,姑娘请随我来吧。”南藤应了声,退后了一步,给茵陈和这大只妹妹让路。 茵陈窃笑,果然还是简单的小哥好哄么!若是换了白商陆,自己都不知道被撩了多少回了!如今我也要趁着机会撩他一撩。茵陈的暗喜被曾青看在眼中,就知道她图谋不轨! “你二人随我一起,然后我们一起回夫子那!” 茵陈僵着脸,额角跳了跳。一起?带两个看戏的?茵陈余光瞥见了曾青的哂笑。随即眼神一瞟,瞪了他二人一眼,狠烈得像极了刚刚扼腕的力道。二人打了个冷战,忙对着南藤解释道。 “你随去吧,不耽误时辰了,我二人即刻回学堂!”说罢,也不听南藤的呼唤,走开了。 六月入了雨季,这天变幻莫测,刚刚还是碧空晴日,这一刻便是黑云翻墨,白雨跳珠。 四下无处可躲,湖边的三人落荒而逃。这天气,就应该随身带着伞的么! “嘭”的一声,白珠隔断,嘈杂声也从这一方空间隐退了似得,茵陈望了望头上的那把油纸伞,再望着仍站在雨中的撑伞人,心中竟闯进了一头小鹿。 “公子,小心淋了雨。”茵陈切声道,将伞向他推了推,自己的半边肩落在了雨中。 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够一把伞,给了她,他淋雨,给了他,她淋雨。茵陈这一推,不过是示意他同遮伞下,如此一来,二人也算有了个接近的便利。可谁知这少年犟的,怎都不肯向自己撤一点,反倒是把伞柄递给了她。 “你和妹妹撑吧,我不要紧。”茵陈手刚接到伞柄,他便松了手,又向后退了一步,茵陈呆了住。这少年也太单纯了吧,茵陈这一招一式都被他给截了住,他根本不应招。 茵陈举着伞上前一步,刚要贴近他,曾青一个一步窜了进来,紧紧握住伞柄故作戏语道了一句“谢谢公子。”可目光却始终未离茵陈,挑着眉,嗤笑着。 你想献殷勤,人家可不领情呢! 茵陈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只得和曾青同伞,继续前行,打算寻个房檐下避避雨。 这天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刻钟不到,这块黑云便从这湖东翻到了湖西,晴空乍现。 这算不算得东边日出西边雨呢?可是少年你到底是有情亦无情呢? 南藤带着她二人到了这缘来客栈。客栈规模不算大,但在这小城里,也算是条件不错的了。 南藤带她们订了房间,在二楼,他只是将她们送到门口便转身告辞,匆匆忙忙,眼都未抬。茵陈心里悻悻不快,这书生对自己这般拘谨,让人难以靠近,是羞么?还是根本就是个淡薄的性子? 茵陈望着他的颀长但略单薄的背影,心中安慰自己,许是接触的时间太少了吧,是自己心太急了,这任务哪里有那么轻易就完成的。她瞧着他身影没在了走廊的尽头,垂目叹息一声,回房,却一眼搭见了立在门口的那把伞。他忘记拿走了!茵陈出神思虑片刻,转而微微一笑,缘分到底还是未尽啊。 茵陈握着伞疾步奔到了窗口,推窗而望,楼下,巷口,那个背影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或者他本就想起了什么,回首举目而望,二人再次四目相对。 阳光洒下,书生的棱角转折的脸被柔化了些许,温雅润和,耀眼的日光使得他双眼弯眯,像是柔柔带笑,退去刚刚的几分疏离感,添了几分亲近,像是熟稔的邻家哥哥。 他许是也怔了怔,可那微微示意的点头让茵陈的心砰然一动。竟一时忘了手中的伞,直到他消失在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6 巷口,她才回过神来。这任务,已然入了正轨。 曾青瞧着这一幕,本想嗤鼻笑之,可望着她赧红的脸,娇憨沉静,竟没想到她也有这动人的时刻。 入夜,茵陈翻来覆去,如何才能让他爱上自己呢?她想到系统告诉她的,韦南藤是因为原身救了他,他才娶她的。这算什么?“以身相许”?不怪他们之间没有情感,会最终休了她,仅仅是为报恩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呢。 不过救人这件事倒是提醒了她,莫不如试上一试?管他成功与否,倒是有个能够相互接触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茵陈躺在床上微微笑了笑,将被子拉了拉,阖上了双目。就这么定了,看来还是要曾青那家伙帮自己一把才好啊。 ☆、曼陀罗(四) 一早茵陈起床便跑到隔壁,将还在睡梦中的曾青拉了起来。 曾青睡眼惺忪,衣衫不整地坐起身来。衣襟未紧,胸前的紧致的肌肤一览无余,茵陈目光搭了上,瞬间脸便红了,转过身去。曾青意识到了,赶紧拾掇衣衫,一脸的窘迫,薄愠溢容,嗔怪了几句。而当他听闻了茵陈的计划后,脸色的怒意更盛了,立身而起。 “让我做坏人?我哪里像坏人?” “也不是真的让你做,你就装装样子,唬他一下就可以了。” “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你这美救英雄,不对,他算什么英雄呢!”曾青不屑,只觉得这小妖精有些胡闹了。 “师哥,帮我好不好。”茵陈瞪大着双眼,楚楚的望着曾青,一副撒娇的语调,挑的曾青的神经,他的心竟有些软了。可他的执念不许自己纵容这小妖精。 “谁是你师哥!”曾青坐回床榻,索性不看她。 “你师傅给了我剑谱,我和你习的同门剑法,你不是我师哥是什么吗!”茵陈笑意浓浓道。 “我不干!” 曾青的决绝让茵陈的笑僵了住,旋即抿嘴挑出一个邪邪的坏笑。曾青,我还治不了你了! “曾青,你想知道孙武到底有多少兵吗?” 曾青回头盯着她,满目的企盼。 “一百二十八个。” “为什么?” “想知道?那你答应我啊。” …… 曾青蒙了面,隐在巷子口,只待那书生再次出现,截了他的去路。可江茵陈,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呢? 候了一个时辰,也未见个书生的影子,百无聊赖,曾青屈着身子委坐在巷口的石狮后,想着自己此刻的行为,真是可笑至极。可有什么办法呢?屡屡赢不过那小妖精。还不是因为自己这颗好好奇心,被她摸得透透的,任她牵着。不然,自己早就收了她了。想想,这一路上,他能制服她的机会多得去了,可每每都下不得手,竟也未有过半分失落,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他以捉妖的名义追着她问问题,她以躲的名义回答他天马行空的问题,这已成为惯常。扪心叩问,曾青对于收服她也没有多大的企盼,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妖,曾青也不愿多想,他担心那个答案会打破这种习以为常的模式。 出神间,一道身影出现在曾青的余光里,他辨了辨,是那书生! 曾青的突然现身,着实把南藤吓了一跳。二人互视片刻,都愣了住。曾青哪里知道坏人应该怎样做啊。 “恩,把你身上的钱给我!”做个打劫的应该合理吧。 南藤瞪着双目盯视面前这“暴徒”须臾,随即沉默,垂目将衣带中的荷囊拿了出来。 “我可以给你,但兄台可是有何难处,非要做这劫财之行。” “不用你说教!”曾青想去夺那荷囊,可伸出去的手颤了颤。若是碰了,那自己岂不真的就成了个贼人了?江茵陈啊,我一世清白,便如此让你毁了。 曾青的踟蹰不定,倒是让南藤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定不是惯犯,想来若不是有何难言之隐,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他摇了摇头,刚刚开口要劝慰,蓦然一个白衣若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光天化日,竟敢劫财!”茵陈怒视蒙面的曾青。 她一现身,曾青倒是来了底气,许是真的和她生气了。冷笑一声,道: “劫了又怎样!” 毕竟心虚,茵陈话不多说,以伞为剑,一声“看招”便探了出去。曾青拔出身侧的剑,相迎而上,几个回合下来,茵陈处于劣势,心念着这曾青是不是把自己嘱咐的话都忘记了?干嘛这么认真起来?他忘记自己身后的南藤了吗?忘了这场戏了吗? 曾青哪里是忘记了,他就是想教训教训她,让她扯着自己跟她胡闹。眼看着茵陈招架不住了,曾青收回一招,让了她一让,退了几步,故作狼狈地转身离开了。 茵陈长吁口气,也突然意识到,这场戏做的太假了,好尴尬啊。自己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到这么一出。 “谢姑娘相助。” 相助?不是相救。看来这出戏是败了。 “公子客气了。”茵陈的脸红了,硬着头皮装下去,只盼着这书生没看懂这一招一式。 见垂目的茵陈,一副柔弱温顺的模样,全然没了刚刚那凌人气势,南藤弯了弯唇,笑了。她不凶的时候还是很招人怜的。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吗?”南藤柔声问道,这语气,倒是比昨日温和了许多。 “我想去湖边转转,想着若是能遇到公子,便把这伞还给你。”茵陈说着,将伞递了出去,可这一抬手,脸色一转,窘迫极了。这伞为拦曾青的剑,竟被划破了油纸伞面,伞骨也断了几根。 茵陈讪讪笑了。 “改日再还吧。改日还公子一把新的。” “不必了,”南藤含笑道,“姑娘为在下解了围,在下感激不尽,一把伞算得了什么。” 茵陈笑的更浓了,睫毛弯弯地在眼底映下一片好看的剪影,面容淡淡的,映着她的一袭白衫白裙,纯净的若这醉心湖里的涟漪,让人心也跟着荡漾,醉心醉魂。 南藤一时望得出神,茵陈知道,自己是在他心底留下印记了,那不若再描上一描吧。 “公子可得空,能否陪我赏一赏这湖景?” …… 二人漫步在这醉心湖畔,都默不作声,偶尔遇到石碑,湖亭,或是文人留墨,南藤都会为茵陈讲解一番,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语浅意深。语气淡淡的,稳人心神。茵陈随声应和,默默点头,感叹南藤的学识之深。 偶然间,茵陈在一处河岸旁发现一朵白色的花,小小的一只,像朵小喇叭一般,羞涩地向外绽开,花瓣相连,恣肆蜿蜒的线条又带着一丝内敛的妖娆;内心花蕊处浓郁的紫色,使得这羞涩带着一丝神秘。 茵陈被这花吸引了住,蹲下身来好奇地打量着。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7 “这叫曼陀罗,也叫醉心花。”南藤也屈身单膝跪地,望着那花解释道。 “醉心花?醉心湖畔醉心花。”想想都是醉了,茵陈伸手去触那花。 “名字好听,可却有毒。” 本南藤这么一说,茵陈伸出去的手停了住,怔怔地望着南藤,眉头一蹙,有些失落。分明是朵出尘的小花,怎会有毒呢?有毒的花不都应该是艳丽俗媚的吗? 许是看出了茵陈的心思,南藤微微一笑,摘下了一朵递给茵陈。 “毒性最烈的地方是这种子,不食用是没有关系的。且这曼荼罗也是圣洁之花,白色曼陀罗也是情花的一种。” 提到“情花”,南藤微微一顿,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脸霎时便红了,底下头来。原来他这么容易害羞啊。 茵陈瞧着花笑了,手指一拈,将花插在了耳后的发丝中。 “好看吗?”茵陈轻声问道。 南藤抬首望去,不知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两者竟明艳得不分彼此。茵陈的笑清媚得恍若只有在梦境中才会出现一般,把自己的心都耀化了。 这姑娘竟是这般的美,不是带着色彩的美,是水墨画中那淡淡的一笔,清丽脱俗,恬然淡泊,看得人心神都缓了下来,世间的繁杂都隐匿了去。 不怪她喜欢白色,怕是没有比这颜色更适合她的了。 南藤出神地望着她,呆呆的表情让茵陈忍俊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南藤的神魂荡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心砰砰跳个不停,霍然起身,竟手足无措,不自然地立在那。 茵陈也起身,瓮声细语道了一声“我们走吧。” 随即二人一前一后继续漫步在湖边。 茵陈手中还捏着那把破败的伞,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身后的南藤。 “这伞,是你故意留下的吧。” 这一问,让南藤的脸红透了,一直烧到了颈脖。茵陈知道,自己猜对了。 “此刻,不应该在学堂吗?可你却出现在小巷里,莫不是……”茵陈佻然一笑,她觉得这书生好腼腆啊,他分明是对自己有意,可却有不敢言语,默默做这一切。他就是想见到自己么! 被茵陈这样逗着,南藤虽窘,却也坦然。那把伞,他也是在昨日出了客栈才想起的,所以才会在楼下回顾一望,便对上了楼上窗口处的柔柔的目光,那清丽的笑容,让他不想再要回那伞,也让他一早绕到走客栈的这条小巷去学堂,企盼这再瞧上一眼。 “那你呢?”南藤含笑柔声问道。 “什么?”茵陈茫然望着他。 “你也不是寻亲来的吧。”生长于此,他就从未听闻过有姓廖的人家。 “瞧你这身手,好似我两个同窗也不是你的对手吧。”南藤笑意不减,盯着茵陈绯红的脸颊。 此刻窘的,便是这姑娘了。 二人的心意,不都是一般嘛?就连刚刚那劫路之人,也不过是和她做戏罢了,那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南藤岂会看不出,可却一丝的恼怒都没有,反倒欢愉得很。瞧着姑娘娇羞的模样,南藤的心跳得更快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充盈于胸,怕是要溢出来了。 ☆、曼陀罗(五) 接下来几日,南藤除了去学堂,便以继续赏湖为由邀请茵陈。湖虽大,可两天的功夫也逛得完了,只是这二人的脚步,谁也不肯快上一些,生怕走得匆忙,这路走尽了,二人没了见面的理由。 可这湖总有走完的那一天。 “明日去青山郊游,可要一起出行?”南藤望着茵陈问道。 茵陈岂会说不?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增进感情的事,她都要做的,不然任务怎么完成。这几日游湖,她知道好感度刷的不错,就巴望着能再进一步。 茵陈垂目点了点头。 “带着你妹妹一起吧!”南藤附了一句。 茵陈一愣,他不提,自己倒是忘记了,这几日的确冷落了曾青。那家伙,倒也识趣,没有跟着自己,想必是还在和那一百二十八较劲呢吧。 曾青是好奇这一百二十八怎么来的,但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这才不跟着她的。瞧她和南藤脉脉含情的模样,谁不知个二三,自己甘心去做那碍眼的人! 可这次江茵陈主动邀请了,还是那书生提的,不去好似不应该了,且他也想看看这二人如今到了何种程度? 想来也很是有趣,那日那书生分明对茵陈无意的吗,怎这二人却越走越近了?看来小妖精的确有手段,不然就是那南藤太会伪装了!自己作为“师哥”,还真应该去给她鉴定鉴定。 …… 三人同行,登高望远,一路上话语不多,倒也没少了乐趣。是日逢十五,烧香拜佛的人自然多了。一路上,熙熙攘攘,也算热闹。 南藤一路默默陪护着二人,也不失风度,还真是让曾青挑不出毛病来。 山翠之中,一座尖尖的塔顶若隐若现,听闻那便是青隐寺,茵陈也有了拜拜菩萨的念头。一来继续前行,她也可以和南藤多接触些时间,二来她也想给自己祈福,让自己任务顺利完成,多获些积分,好改变命运。 到了这青隐寺,南藤没有跟随,茵陈带着曾青同去的,可这曾青的师傅是个道士,修道不修佛,这曾青也就对这菩萨不上心,留茵陈一个人上香拜佛,他绕着寺庙赏起景来。 茵陈上了香,跪在菩萨面前,没想到自己也会信这些,就算图个心里安慰吧,这菩萨慈眉善目的,说不定真会让自己梦愿成真。茵陈虔诚地闭上双目,双手合十抵在下颌,默默念着自己心中所求。 还未睁开双眼,便觉得身侧压迫感重了几分,好像有人靠了过来。她偏头望去,南藤正含笑盯着她,目光错也不错,看得茵陈脸颊晕红。 “拜好了?走吧!”南藤主动搀扶茵陈起身,茵陈未拒绝,只是在稳立的那一刻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南藤一怔,垂眸想了想,便将手中的纸包递给了茵陈。 茵陈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块块诱人的芙蓉糕映眼而入,茵陈心里一甜,原来他刚刚是给自己买糕点去了,自己还真的有点饿了。 二人出了寺庙,没见着曾青,南藤让茵陈等在这,他去寻他回来。茵陈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她贪玩着呢,不用理她,我看这寺庙后的山翠得很,想必花也多吧,咱们去瞧瞧?” “可是,你妹妹她……”南藤疑虑。 “没关系,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去的。”茵陈微笑道。她巴不得甩开他呢,这一路,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侧,很怕韦南藤把自己拐跑了一般。去那后山就是为了让他找不到自己。 南藤瞧着她温婉的笑容,思虑了一下,也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朝着寺庙后的山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8 林走去,对于登高之人而言,这山顶的寺庙也算是最高处了,于是很少还有人再朝那山阴去,二人越走越远,越走越深,花倒是见了不少,可人却是不多了。直到一个人都不见了,茵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决定可能是错误的,毕竟陪在自己身畔的,是一个不过识得几天的男子。他虽是书生,可毕竟是高大提拔的男子,若是他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自己……想想手里连把剑都没有啊…… 茵陈突然顿了脚步,回首望了望南藤,一脸的尴尬。可南藤却是茫然,呆了住,不解地望着她。 茵陈瞧他这模样,到也不应是个心怀不轨的人,而且他毕竟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怕他,还怎么完成任务? 思虑间,天突然暗了下来。二人同时抬头望去,糟糕,要来雨了。二人互望一眼,这雨点便落了下来,且疾得很,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那雨经过叶上聚集,落下的水滴便更大了,落在头上,脸上,竟睁不开眼来。 南藤拉着茵陈朝原路返回,可这条路太长了,怕是回了寺庙,二人也被浇得透透的了。南藤正愁着,隔着水雾一扫,瞧见了一个山洞,扯着茵陈就奔了过去。 远处瞧着似个山洞,其实不过是山石异形,顶端的石头探了出来,像个飞檐,把下面遮了住,成了个天然的靠山小亭子。 茵陈和南藤靠着石壁坐了下来,望着外面这雨,心里都慌得很。这天色有些暗了,若是雨下个不停,那二人可就要被困在这里了。所以只盼着这雨快些停,哪怕小一些也好,能够顶着雨离开就好。 可偏偏天不作美,这雨越下越大,天阴的更狠了,地上都腾起了水烟,茵陈开始发抖了。一来她真的是冷;二来她害怕,留在这里,即便没有猛虎野兽的,和一个男人困在到夜里,想必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茵陈躲在角落里抱膝而坐,头埋在腿间。忽地只觉得一件衣服覆了上来,是南藤把他的外衫披在了茵陈的身上。 “不用的,这样你会着凉的。”茵陈蹙眉道。 “没关系,我不怕冷的。”南藤笑了笑,怕她不肯收,向后退了两步,一副执着的模样。 茵陈瞧着他,竟也笑了。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这书生还真是单纯得很。 二人等了许久,雨也不见小,可天却越来越黑了。眼看着远处的山石树木已经辨认不出,只能望见个轮廓,二人心比身子还要凉。若是雨仍不停,怕真的要在这守到夜里了。 茵陈叹了口气,头继续埋在膝头,久久没有抬起,气息缓慢,她冷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南藤偏头打量着她,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于是慢慢向她靠近。 雨声太大,茵陈没有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只是自己的手被一阵温热围了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就在自己的身旁,在握着自己的手。 茵陈身子一颤,但仍是一动未动,她默默地忍耐着,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他果真不轨,那么即便雨再大她也要奔出去。 茵陈这一紧张,身子更凉了,指尖冰冷,手心都开始渗出冷汗。心提悬着,砰砰地跳。 可这书生先是握着她的一只手,然后又换了另一只,转而又换了一只,反反复复,只是握着她的手,茵陈手心的汗都被他抹了去。指尖也开始有了温度。 “你在做什么?”茵陈困惑得实在忍不住了,猛然抬头问道。 这一问,让南藤惶然愣了住。茵陈瞧着他的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他自己的颈脖间。 “摸,摸脖子……”南藤尴尬道。 茵陈突然懂了,她噗嗤一笑。 “你是在把自己的手摸暖了来给我暖手吗?” 看着南藤窘迫地点了点头,这暖意瞬间传遍了全身,茵陈冷意全无。她无可奈何地对着南藤笑了笑。 小哥啊,你还可以再可爱一些吗。 见茵陈笑了,南藤也跟着笑了,纯纯的笑。手也始终未离她手,还是给她暖着。茵陈弯了弯眉,挑着唇角问道: “你好不老实啊,随随便便握姑娘家的手吗?” 南藤被问愣了,连忙收了手。他只是怕她太冷了,睡着了,容易着凉。 “我怕你太冷,着凉。” “你怕我着凉,可你有没有想过,姑娘家的手都被你摸过了,我还要不要嫁人。”茵陈故作娇嗔道,弯眉望着南藤。 “这……”南藤低下了头。 小哥是害羞了吗? “哎……”茵陈叹口气道,“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我呢!” “我娶!” 南藤猛然抬头,唤了一声,二人四目相对,怔了片刻,瞬时脸都红了起来。 茵陈等的就是这句话,看来她确实走近他心里了,这可比上一个任务要顺利得多了。茵陈赧然一笑,却是甜到不行,任谁看了也都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了。 南藤自然也明白了,她是认可自己了,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向她又挪近一步,手臂一伸,将她揽在了怀里。心心念念了多日,竟让这场雨成全了自己。 茵陈的头靠在他的胸膛,此刻一点都不觉得寒凉了,从心里向外溢着暖热。她听着他喃喃着: “明天我就带你回家,告诉我父母,我要娶你……” …… 雨果真在入了夜才停下来,好在今日十五,朗朗空中挂着一轮圆月,银光漫洒,二人相偎,再远的路也不觉得远了。 茵陈被南藤送回了客栈,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一遍又一遍的回首相望,告诉她明日,明日一定来接她。 茵陈送走了南藤,连衣服都不舍得换,坐在床榻上,回想刚刚一幕,倒是温馨得很。她来到这个世间这么久,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往日接触的那些人,不是冷漠就是咄咄逼人,尤其是曾青,没完没了地凶自己。 曾青!他回来了吗? 茵陈敲了隔壁的门,可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他没回来?外面下着雨,他会不会被淋雨?他应该没那么傻,还不会躲吗!可这雨都停了,怎么还没回来。 茵陈莫名地有些担心,她跑到窗口,推窗而望,远远地瞧见巷口有一个人影!莫不是曾青? 茵陈盯着那人影走到了客栈的楼下,那人下意识地抬头一望,相对而视,果然是曾青! 只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虽未滴水,可发丝仍粘在一起,衣服也被淋了个透,黏在身上,仿佛是刚刚从水中钻出的一般。他没躲雨吗? 曾青抬头望着她,瞧不清他是什么表情,茵陈只觉得他眼睛很亮,好像在发光,闪闪地盯着自己,有点怕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曾青一个箭步冲进了客栈,随即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重,步子很大,恨不能一步跨进来。 “江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39 茵陈!你跑哪去了!” ☆、曼陀罗(六) “江茵陈!你跑哪去了!” 随着曾青一声怒吼,门乍然推了开,茵陈吃了一惊。她见过曾青生气,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愤,不只是气愤,是发疯发狂一般。茵陈脊背一阵寒凉,倒吸了一口气。 “我,我……”怎就磕巴起来了呢。 曾青冲到江茵陈的身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用力晃动着。 “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哪去了!为什么走也不说一声!” 他找了自己一个晚上?茵陈盯着他燃着怒火的双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惶恐怔忡。 “我和南藤去后山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一声!”曾青的手捏的更紧了。茵陈有些吃痛,眉头一蹙,也有了愠意。 我走为什么要和你说啊?一向都是你自己跟着我,我何尝让你跟着了?甩都甩不掉,干嘛还要告诉你我在哪,我巴不得你找不到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好不讲理啊,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我没气,你到先气了! 茵陈被他捏得生疼,心中愤愤,眼泪涌了上来,可倔强地就是不肯流下。含在眼中,却是婆娑怜人,让曾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曾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松了松手。沉默了。 他晌午从寺庙后转了出来,就寻不到她了,随即心便慌了,他寻了一圈也不见她人影,他想着许是先回了,可是回了客栈也不见人。一种莫名的恐慌袭来,他在大雨中到处找她。他想,如果就这样和她走散了怎么办?如果再也见不到她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就不敢再想下去了。这种感觉像是他母亲将他抛弃在衡山时的那种悲伤,最亲爱的人,弃自己而去。 “曾青……”茵陈轻声唤了他一声。 “回来就好了,你休息吧。”曾青淡淡言了一句,低着头,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怔怔的茵陈,木然地立在原地。 …… 第二天,客栈的楼下,果然有人在等着茵陈,不过不是南藤,而是南藤口中的家人,南藤的母亲和他的兄长。 “江姑娘,我们来的比较冒昧,请谅解。”南藤的母亲随着茵陈进入房间,坐在椅子上,沉稳缓声道。听得出,她曾经也一定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闺秀,此刻才会是如此端庄的妇人。 “哪里,韦夫人客气了。”茵陈垂目道。这气势她到底抵不过。 “南藤今早与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他说,他想娶你?”韦夫人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茵陈的脸红了,这种话,让我一个姑娘家的如何回答。 “南藤,他人呢?他没有来吗?”茵陈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 韦夫人神情未变,可南藤的哥哥却是冷哼了一声,茵陈看了他一眼,这神情,不太对啊。 “江姑娘,听南藤说你是从衡山来的?双亲可健在?父亲在哪里供职?”韦夫人问道。 “这……”茵陈迟疑了,南藤没对你们说吗? “我没有双亲,自小长于衡山……” 茵陈的话出口,这韦夫人的神色到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想来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是确认一番而已。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 “不知南藤有没有与你讲过,我们家是书香世家,祖上也是在朝为官,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厌倦官场,潜心经文,才隐退到这江南之地,不过对于南藤,还有他哥哥南蘅,我们都是寄予希望的。”说罢她温慈地看了一眼身侧的韦南蘅。 “你也知道,门第这事……” “我懂。” 话说到这份上茵陈再不懂,那她就是傻的了。这人从古至今都抛不开这门当户对。不就是瞧不上我这身世么,茵陈愤愤,面上的颜色沉了几分。 韦夫人瞧着她的样子倒是笑了。不过带了几分讽意。 “门第这事,我们到也不是很看重,虽我望子成才,但也不希望他靠得的是旁人。只是……他毕竟是一读书人,我想为他寻一知书识礼,不需咏絮之才,但也要兰心蕙质。”韦夫人打量茵陈的目光更紧了,就凭她刚刚打断自己的话,就猜得出,什么书、礼,她必都是不通的。 茵陈内心一阵委屈。你是在嫌我没文化吗?第一次被人家嫌弃没文化,我知道的东西不一定少于你,可治至于你口中的书礼,我确实是不懂。 茵陈内心苦笑一声,在她心里,自己是不是特别的没教养呢?若是做自己,听她这样说了,茵陈定会驳回她。可是她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江茵陈,而是一个浪迹天涯,无以为家的小侠女。重要的是,她还有任务要完成。 “我知道我达不到韦家的要求,可是我会努力学的,我是真的很喜欢南藤……”茵陈委屈得眼睛都红了,而这一幕,让刚刚奔来的韦南藤听到了,心里一阵悸动,冲了进来。 “我也喜欢茵陈,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南藤的话让韦夫人和南蘅一怔,他们没想到南藤回来,走的时候分明嘱咐下人把他看住的啊。哎……瞧他的样子,看来是被这小姑娘迷惑得太深了。 “母亲,您向来通情达理,阔达的人,从来不干涉儿子的事情,此刻怎就不支持儿子了呢!”南藤愤愤而言。 瞧他的样子,卫夫人语重心长道:“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 “我娶一个我喜欢的,不好吗?夫妻和睦,不是更重要吗?茵陈没有哪里不好,不过是身世悲苦,可这也怨不得她。母亲,您没和她接触,她真的是很善良的姑娘。” 南藤的话,让茵陈心里一暖,泪水盈上了眼眶,原来南藤对她的情意如此之深,这道让自己没有想到。微微的,被他感动了。 南藤瞧着茵陈楚楚的模样,内心不忍,拉住了茵陈的手,替她抹掉了泪。这一幕,看得韦夫人心中一紧,脸色阴沉,可转而又和颜悦色起来。 “罢了,难得你这般中意这姑娘。江姑娘瞧上去也面善得很,就顺了你的意吧。不过这事也要你父亲同意才好。”卫夫人柔柔道,慈祥地望着她二人。“江姑娘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你想娶她,便接到府中吧。”说罢,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住,而韦夫人裙踞轻拢,走出了门。 就这样吗?就这么轻易同意了吗?刚刚还是一副不能容忍的架势,此刻就这么轻易结纳了自己?茵陈望向南藤,可他哪里想那么多,安奈不住的幸福洋溢于容,整个人如暖阳一般,耀得茵陈心驰荡漾。 南蘅挽着母亲走出了客栈,依旧是不解。来之前分明是说不能让这样一个女子入家门的,母亲就这般让步了? “母亲,您是同意他们了吗?”南藤不能理解,自己当初择妻,母亲可是一丝容不得他参与的,媒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0 妁之言,父母之命,他哪里有选择的机会。想到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到不是不喜欢自己如今的妻子,只是觉得,不应这般不公,有点暗暗妒忌起弟弟来。那姑娘,生得姿容明丽,自家的妻子是比不得的,虽然妻子名门毓秀,通诗晓文,可如果让自己选,也想寻一个钟情之人。 “我何曾说过同意?”韦夫人语气淡淡。 “那你让她入府?”南蘅不解。 “与其让她在这里和南藤会面,倒不如守在眼皮底下,任他们想,也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我韦府好进,可留不留得下来,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是啊,干嘛要因此和儿子闹开呢?让她离开的办法有千万,为何要偏偏走让儿子怨恨自己的这条路呢?这不是她韦夫人做得出来的。 “茵陈,我会好好对你的。”南藤脸颊晕红,像个姑娘似得道。 茵陈点了点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我妹妹……”她抬头向门口望去。曾青从昨天晚上离开就一直没来她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在生气。 如果自己和南藤走了,那曾青怎么办?他会不会继续跟着自己?他都跟了自己一路了,从未放弃过。可昨天那神情,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南藤,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我妹妹。” 茵陈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没有回应,她没放弃,知道听到房中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曾青托着缓慢的脚步给她开了门。 “曾青,你还好吧。”茵陈瞧着面容憔悴的他问道,瞧这样子,一定是一夜没有休息好,而自己,不是没有责任的。 “我很好。”曾青转身回房坐在椅子上,澄澈的双目盯着茵陈,没有一丝情感,连往日的怒气也没有了。 茵陈跟了进去。 “那个……我要和南藤走了……” “我知道,我都听到了。” 茵陈一愣,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淡定的神情,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从来都是自己牵着他,第一次,因为他,茵陈的心慌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茵陈的话让南藤一怔。他没想到茵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很讨厌自己吗?很不喜欢自己跟着她吗?一直在躲着自己。 “算了,你是去和那书生成亲的,我去算什么。不去。” 为什么,他跟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很烦。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竟有些不舍。是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为习惯了吗? “起码等我成亲以后你再走。”茵陈靠近他迫切地说。起码,等我任务完成再说吧。 曾青抬头望着她,依旧没有一丝情感。 茵陈真的慌乱了。眼圈竟红了,垂着头,娇声道: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 曾青的心猛地被撞,眉头一蹙,眸中闪烁着惊异和柔情。的确,她除了自己,果真谁都没有了。曾青默默念着。可究竟是从何时起,两个人的关系竟变了?从相会追逐到相依为命?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这般,只是彼此都没主意到。 “好。” ☆、曼陀罗(七) 茵陈带着曾青随南藤到了韦府。 这韦府不算大,人口也不算兴旺,除了南藤的父母,便只有南藤兄弟二人,和新嫁的嫂嫂一人。 韦氏一族的祖籍就在京城,只是这韦南藤的父亲排行老大,只是因为对官场无意,专心于史书典籍,为寻求静心,才带着一家人到了这里。 南藤给茵陈讲了一路,父亲是如何的平易近人,母亲是如何的温慈祥和,兄长是如何的关怀备至,嫂嫂是如何的端庄娴雅。可这些都没有引起茵陈的主意,她更感兴趣的,是韦家寄养的一个远方表妹,许南星。 “南星是我表舅家的女儿,表舅走的早,母亲就一直把她带着身边,也算是我们家的小妹妹吧。她性格活泼的很,倒是和你很像,许你们会相处的很好呢。”南藤含笑道,双眸漾着涟漪,清澈见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干净透明,没有一丝的杂念,在他的心中,所有人和事都是美好的,茵陈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纯澈的人呢?纯澈的让人妒忌。 到了韦府,茵陈见过了南藤的父亲韦广百。茵陈原以为他会是个老学究的模样,呆板木讷,不苟言笑的。可瞧着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是果真和南藤说的一般,让人忍不住去亲近。 南藤的母亲和兄长她都已经见过了,而站在韦南蘅身后的,便应该是那位嫂嫂林氏了吧。茵陈对着她拘谨地笑了笑,而那年岁不长自己几岁,容颜润和,乌发雪肌的妇人对着自己也柔柔地回笑,带着几分长姐的风范,让茵陈一时恍惚,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姐姐一般。 茵陈想到自己的姐姐,虽然从小她都是焦点,在众人面前闪闪发光,而自己只能跟随在她的身后,做一个笑尾巴,笑陪衬。但是姐姐对她的爱,是一分都不因她的受宠而少的,她总是无微不至地体贴自己。茵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嫉妒姐姐真的是不对的,她隐隐地有些思念她了。 茵陈的目光一直落在嫂嫂林氏的身上,错也不错,好似有千言万语要道出一般,看得那林氏倒是不好意思了,无措地望了望身边的丈夫。 “这便是新来的嫂嫂吗?” 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尴尬。茵陈循声而望,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从韦夫人身后探了出来。眉眼弯弯,盈盈带笑,朱唇勾起,蜜意浓浓,这般娇媚的姑娘,甜的让人心里有如浸了糖汁。 茵陈朝着她浅浅一笑,云淡风轻,若云若雾,渺然得不似人间应有,能把人的万念拂去,看得南星心一震。不怪南藤能看上她,确实是出尘的很。听说她自小生活在衡山幽境之中,且是习武之人,许因此才会这般的清丽脱俗吧。 “姐姐好生灵秀。”许南星挽着韦夫人的胳膊调皮道,而韦夫人双眼微眯,柔柔地对着她笑了笑。如此看来,这一家人倒是很重视这个寄养的小妹妹,她也是娇惯得很。 “你的情况夫人已经和我讲过了,既然你二人两情相悦,倒也是件好事,南藤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此事,就交给夫人操劳吧。”韦广百含笑沉声道,听得出来,他好似对儿女之事不是很上心。倒也是,南藤在来的路上就讲过了,这个父亲啊,当初为官就颇不走心,本是个有才华的人,屡屡出些纰漏,以致也无人敢强迫他,遂了他的心愿,潜心经文诗书。所以,这一家,倒是韦夫人更费心啊。 “既然来了,就当是客,先接触一段时间,和家中的人了解一番。至于你们的事情,也是急不得,今年南藤还要进京赶考,我想着若是办,也要待他回来,免得分心。” 韦夫人的话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1 说完,茵陈的眉微微蹙了蹙,她这是要拖上一拖吗?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 而和韦夫人绝对是聪明的,她目光一扫就了然了茵陈的心思,温柔地笑了笑,道: “日子久了,对姑娘家来说许是有些顾虑,还有名声也会有些影响,不若着这样,我先找人算个日子,先订婚,这样也算给姑娘个交代。” 这般善解人意的话一出口,茵陈还有何可顾虑的呢?即便是有,也说不出口了吧。本来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可为何茵陈的忐忑的心,仍是放不下呢?也许是因为上一个任务留下的阴影,茵陈总是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她心不安。 “江姑娘,你和妹妹就随南星住在西院吧,那里清雅一些,房间也宽敞。南星,以后要多照顾照顾江姑娘,不懂的,你要指引一番,可记住了?”韦夫人朝着许南星指了指。 南星会意一笑,点了点头,随即瞥了一眼茵陈。这一眼,让茵陈的心底一颤,她分明瞧见了许南星眼底的那抹寒凉。 …… 茵陈和曾青被安排在西院朝南房中,她二人各占东西一屋。一切都安置下来了,曾青来到了茵陈的房中。 “小妖精,我总觉得这事很是蹊跷啊。” “哪里来的蹊跷?” “不知道,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这样一个大户人家,会看上你?凭什么?” 茵陈的脸一黑,瞪了四处打量的曾青一眼,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好吗?为什么不能看上我? “是你想多了,回你自己房间去吧!”茵陈不耐烦地说道,他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中。 “我是要回,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曾青不走,反倒挨着茵陈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 “谁让你坐下的!”茵陈大叫了一声,推搡着曾青,让他起开,男女授受不亲,干嘛靠得这么近。可曾青瞧着她一脸急迫的样子,却是很享受,坏坏地笑了,就是不肯动上一动。 “我是你妹妹,我怎么不能坐啊。” 可话一出口,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南藤一步跨进了房中。惊得曾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退后一步,好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一般。这一举动,也让南藤怔了怔,瞧了一眼窘迫的曾青,再看看眉头微蹙的茵陈,笑了。 这姐妹二人吵架了吗? 茵陈赶紧起身,走到了南藤的身边,举眸望着她,眉眼蕴着笑意。看得南藤心一颤,握起了茵陈的手。 “茵陈,我去学堂了,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不能陪?不能见面?那我怎么完成任务啊? 看着茵陈的脸色略有悻悻,南藤心更是紧了,他知道她想见到自己,和自己盼着见她一样。 “你放心,我早上走的时候会来见你,晚上回来了,还可以见你呀。” 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茵陈长吁一口气。南藤的心都化了,看来这姑娘是真的不舍得自己离开,自己何尝舍得与你分开呢!瞧着茵陈展颜一笑,南藤忍不住伸出手指在茵陈小巧的鼻尖上点了点,蜜意柔情道: “真恨不能现在就娶了你!” 话刚出口,就听见乒乓一声,二人一惊,循声望去,曾青扶着倒地的椅子,一脸尴尬地望着他们。 此刻二人才意识到刚刚亲密举动都被曾青瞧在眼中,不免双双脸颊泛红,略显窘迫。南藤双眼一眯,像个孩子一般朝着曾青笑了笑,可曾青回应他的笑,却是如此的不自然,混着说不清的意味,尴尬,哂意,无奈,还有些许的失落…… 南藤一走,许南星就来了。还带着那甜甜的笑。 “姐姐,刚刚姨母唤我去,说姐姐是飒爽侠女,许是对府中的规矩识得少一些,所以嘱咐我得空来念叨念叨,姐姐可别嫌我烦啊。” “怎会呢,应该是我劳烦表小姐才对。”茵陈含笑道。 “那就好,那咱们开始吧。”说罢,南星唤了一声,门外两个小婢端着茶盘进了正堂,茵陈和曾青也跟着走了出来。 南星挽着裙踞,稳稳地坐在正堂朝北的正椅上,笑意浓浓道: “那就开始吧,先从上茶来学吧。” 南星对着小婢使了个眼色,那小婢便将茶端到了茵陈的面前。 “作为韦家的妇人,每日都应该向长辈奉茶。今儿咱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你暂且把我当做敬奉的对象就好了。” 这一番话,让茵陈一愣,奉茶?奉茶还用教吗?而且,把你当做长辈来练习?这合适吗?即便是教,那大嫂来教不是更合适?为何是你来?茵陈百思不得其解,可既然是韦夫人嘱咐的,那她只能照做,毕竟想和南藤接触下去留在这里,就得罪不得任何人。 茵陈接过茶碗,刚要迈出步子,突然觉得不对,自己习武习惯迈着稳健的步子,作为一个夫人应该是不应该。她努力回忆着,想了想,于是一手提裙,一手端茶,款款而行,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到了南星的面前。 “夫人请喝茶。” 南星却没接,脸一冷,道;“有单手敬茶的吗?” 茵陈呆愣了住,的确,应该是双手才对。于是双手托着茶杯,递了过去。 “重来,你以为只要递过来是双手就可以了吗?” 茵陈没办法,只得回到门口,双手托着茶杯,走到了南星面前。 “夫人请喝茶。” “你就这样盯着我喝吗?重来!” 茵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门口,又来了一边,默默垂下头,递上了茶杯。 “是应该先敬夫人么?那姨夫呢?重来!” 这是什么理由吗?你告诉我先敬谁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来一次,有意义吗?茵陈盯着一脸得意的南星,她懂了,她哪里是来教自己的,她分明是来给自己个下马威的!就说不会这么简单的!果真哪个府中有个表妹,都不是个好事! “怎么?不愿意学了?那我告诉姨母啊,就说你嫌烦了。”南星挑衅道,她的真面目到底是露出来了。 “哪里,我重来就是了。”茵陈嘴角一挑,冷笑道。 茵陈又来了一遍。 “只低头就好了吗?屈膝!重来!” …… “你敬了茶就这么立在这啊?重来!” …… “这茶凉了!重来!” “你这分明是在欺负人!”曾青耐不住了,握着拳冲了上来。他本就体格高大提拔,这一步跨来,让南星吓了一跳。 茵陈按住了他,给了一个让他镇定的眼神。曾青气得垂下了紧握的拳,眼中冒着火,盯着南星目光不错。 “她做的不对还不许我指出了吗?你这妹妹好霸道啊。” 南星蔑言一句,曾青瞧着她傲然的神情,冷笑一声道: “她做的不好,那你示范一番啊,让我们瞧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2 瞧你韦家的茶到底该怎么敬!” ☆、曼陀罗(八) 南星余光扫视着茵陈的这个妹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哪里有你说话的分?”说罢目光阴寒地盯着茵陈,“既然不想学便罢了,我也懒得与你浪费时间。” 南星冷着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带着小婢走出了厅堂,刚刚踏出门就瞧见林氏朝着这里走来,忙几步赶了上去,脸上颜色变得比这阴晴无常的天还要快,盈盈一笑,挽着林氏的手,也不知说了什么,林氏娴雅地点了点头,南星便走开了。 林氏一进门就瞧见端着茶碗立在堂中的茵陈,微微一笑,袅袅走了过来,结果茶杯。 “敬茶,心意到了就好,不在形式。”说罢,她双手捧茶,莲步轻移,到了正堂刚刚南星坐的位置前,屈膝俯身,缓抬玉璧提至眉梢,这茶算是奉上了。 事实上,这几个动作,不过就是茵陈刚刚做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这林氏偏偏就将这茶敬得仪态万方,赏心悦目。茵陈的心不自觉地贴她更近了。 “至于表小姐,自小娇宠惯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母亲没有女儿便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其实也是当做……”林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未说完的话化作一个笑,淡淡地一笑而过了。 可是茵陈意识得到,这表小姐,对自己很有敌意呢。自己倒是哪里得罪了她?还是同龄女孩子间的恶作剧罢了? “谢谢嫂嫂宽慰,这都怨我,从小长于山间,对这礼俗之事不甚知之,表小姐也是一片好心。我若能想嫂嫂这般,也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茵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嫂嫂。 …… “姨母,我不过纠正她两遍而已,她就极不满意,她那妹妹还恶言相向。姨母,干嘛让这样的人进我们韦家的门啊?”南星心情很是不畅快,两篇粉嫩的唇瓣撅起,让人看着不免生怜,她知道,姨母是最见不得她这样的。 “你表哥喜欢,我也只能这样。”韦夫人柔柔地拂了拂南星的头发,可却将南星吓了一跳 ,她恐慌地瞪着眼睛。 “姨母的意思是……他们……”不会真的就这样默认他们两个了吧,那我怎么办? 韦夫人见她这副模样,笑意更是弄了,眼角眉梢都挂着几分宠爱。 “星儿是急了吗?放心吧,姨母认定的儿媳只有你一人!她在这待不长的,你表哥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了这兴头,还是觉得你最好。” 韦夫人的话让南星的去了惶恐的表情,可是这颗心还是提悬着。表哥一向是个稳妥的人,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还是对一个姑娘。南星隐隐觉得,这事好似也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南星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明白的,世上很多事都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情感这件事,不是你想掌控便能掌控的了的,即便再努力,即便默默守了他那么多年,即使为他付出再多,可能都不如缘到回眸的那一瞬间。 可即便懂得这些又能怎样?即便懂得,自己的情感便能掌控的了吗?南藤对茵陈痴情,那么自己何尝对南藤不是呢。 茵陈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轻易就结束的,果不其然,南星离开不久,韦夫人贴身的小婢就来请茵陈了,请她去佛堂。茵陈不知道去佛堂要做什么?莫不是要她学拜佛?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嫂嫂,只见林氏的脸登时沉了下来,眉毛微蹙,看来她是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不然不会这副神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随她去吧。 果然,韦夫人连面都未曾露,只是她身边的嬷嬷指着桌面上的《女诫》,让她抄写。 “夫人说了,江姑娘习武弄剑的,这些必然都没接触过,所以,在嫁入韦家之前,这些都是必须要学的。就请姑娘在这抄写吧,想必一遍是记不下来的,那么就一直抄到全部背下来为止吧。”果真是仆随其主,嬷嬷这话是没留一丝情面,可脸上却浮着和善的笑,让人拒绝不得。 茵陈瞟了一眼那小册子,倒是也不多,不就是背下来么?有什么不可的,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背下的书只怕这一张桌子都放不下,还在乎这一本小册子? 瞧着茵陈全然不在乎的神情,嬷嬷倒是掩口一笑,手一挥,几个小婢从堂后走了进来。 “小姐不会以为只要会了这《女诫》便可了吧,还有这《内训》《女范捷录》,都是妇人要守的。夫人言了,小姐是江湖人士,怕是心里揣着不安分,所以让小姐在佛堂抄抄这佛经,静静心。”说罢,嬷嬷对着佛像拜了一拜,很是虔诚。 茵陈觉得很讽刺,怀着这样歹毒的心,就当着佛像的面,你还好意思拜吗? 茵陈暗暗冷哼一声,依旧是面无表情。到了此刻,她还猜不出这韦夫人是和心思吗?分明上一刻还道是门不当户不对,下一刻就同意自己入府,不过都是做给儿子看的吧。她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不想因此和儿子出现矛盾,那么便从自己这面下手,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茵陈岂会退出?上一世和鲮鲤的继母都了那么久也未败下阵来,她会怕这些吗? 一行人都退出了,嫂嫂临走前安抚了茵陈,告诉她哪个姑娘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望她体会母亲的苦心,若是实在做不过来,她会帮她的。茵陈好感激,起码这韦府中还有人不是和她针锋相对的。 曾青想要陪着茵陈,可是这嬷嬷哪里会同意,这分明就是惩罚,怎还会让人陪着你,不许他入门。茵陈担心曾青会一时冲动,于是安慰着他,让他回去等着自己。曾青怎会同意,刚刚经历了南星的事情,他也隐约猜到,这韦家的人定是不怀好意的,于是宁可守在佛堂的门口,也不肯回去。无奈,只得依了他,他就像个门神一般守在外面。 茵陈哪里会用这毛笔写字?她自己便不会,而这个原身小侠女更是连字都不识得几个,所以手生得很,不过几页下来,手腕酸得很,竟比练剑还要累人。 “小妖精,你还好?”曾青问道。 “嗯。”茵陈回应道。 曾青每一刻钟都要问上一句。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坚持了两个时辰。这期间,也未见茵陈出来过,也未见人进去过。 “小妖精,你饿不饿?” “不饿。” “你渴不渴?” “不渴。” 嗓子都干哑了,还在犟。 “你这是何苦呢?”曾青叹息一声。 茵陈没有回答,即便告诉他了,他也不会懂的。 茵陈也默默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她没有打开门,只是抱着膝盖蹲做在地面上,她突然不想写了,两个时辰,她的手已经酸疼得提不起来了,两条腿也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3 麻木而变得沉重了。 她想到了杜衡,想到了京墨,她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这是何苦呢? “曾青,你多大跟着你师傅的?” 曾青听到茵陈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很近,于是也贴了过来,坐在地上,靠着门。二人距离,不过咫尺,却一门相隔。 “我记事开始就跟着师傅了。” “你可有家人?” “家人?”曾青顿了顿。“没有,我只有我师傅。”曾青咬了咬牙。家人?对他来说,只是一张模糊得连轮廓都要飘散的一个背影,母亲狠心地把他仍在衡山之中,若不是师傅,他可能已经成为野兽的腹中之食。分明是一个带着痛的伤,可每每回忆起来,他却恨不起来,他多盼着那个背影能够回首看他一眼,哪怕只一眼,让他知道他的母亲在抛弃他之前,也是有过一丝犹豫的。 曾青的眼眶红了,小的时候,他经常在梦中追逐那个背影,可越是追,它便越是不清晰,待他靠近时,却消散在了手中,就像师傅炼丹炉里漾出的青烟,幻化着各种形状,缥缈诱人,却遥不可及。 随着年纪的增长,师傅的开导,曾青看透了很多事,包括对母亲的依眷,那个背影逐渐淡出了他的记忆。然而另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下意识地将那种深切的情感勾了出来,他才知道,这分情感,不是淡了,而是隐藏了。而直到茵陈消失的那个晚上,他也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小妖精追逐的执念,到底来至于哪。 “你还会和我回衡山吗?”曾青淡淡问了一句,淡得又好似在问自己。 而门后的茵陈愣了住。回衡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再回去?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她来到这的目的不过就是完成任务,衡山也没有她的任务目标,她要在这里完成任务,就算完成了,她也要进行到下一个轮回当中,衡山,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门后一片寂静,曾青苦笑了笑,就知道答案是什么干嘛还要问呢。她想要嫁给韦南藤,嫁做他人妇,怎么还可能回衡山,更不可能是和自己回去。 二人尴尬地沉默了许久。 “曾青,你是想家了吗?”你是要走了吗?茵陈的语调黯淡,想必她的神情也是如此吧。 “那书生对你很好……” 茵陈沉默了。 “可是他的家人看起来不是很友善啊,你这么傻,一定会被欺负的,我等你成亲以后再走。” 曾青听到茵陈蓦地一声笑,莺莺之音,可他不知道,她是含着泪笑出来的。 二人都笑了,一门之隔,各怀心思。 “茵陈!茵陈!” 急迫的惊呼声打破了这佛堂的寂静,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藤出现在了佛堂的院门外。他瞧见倚门而坐的曾青愣了愣,随即大声问道。 “茵陈呢?你姐姐呢?” 曾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后有起身的动静,茵陈轻轻唤了一声“南藤。” 这一声挑动了南藤的神情,他的心一紧,冲向了佛堂,全然无视起身站在门口的南藤,一把推开了门。 茵陈秀眉微拢,眼含泪水,楚楚而立,南藤的心都化了。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本事的小侠客,然而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姑娘了,柔弱无助,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南藤伸臂一拦,将茵陈拥在了自己怀里,紧紧地,好像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好似这样,他便能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开新文,《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甜宠文,1v1,he,存稿中,预收中,喜欢请收藏哦~甜文不虐,甜文不虐,甜文不虐,哈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曼陀罗(九) 被南藤这样抱着,茵陈有些无措,她不知道南藤这是因为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藤,你怎么了?” 南藤的下颌贴着她的额,气息扑在她的发间。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受苦?他是在说这件事吗?抄书的事?茵陈心一暖,甜甜地笑了,这没什么啊。 “南藤,哪里来的苦啊。”茵陈推开南藤,举目盯着这个纯净似水的小哥,见他一副灼然的表情,两条眉都拧在了一起,心里更甜了。 “还说没有,我回来才知道,他们让你在这抄书,快一个时辰了。” “不是快一个时辰,是两个多时辰了,从晌午到现在,你没见天都快黑了啊!而且是不吃不喝!”曾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副不屑的神情,可南藤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这眉拧的更深了。 “都怨我。”南藤拂了拂茵陈额角的鬓发,疼惜地言道。 其实抄书的事他的确气愤,明知道她从小习武弄剑,可母亲还让她做这些,她哪里做得来,若是果真像母亲说的,学学而已嘛,那何苦关在佛堂,这佛堂向来都是受了罚才来的地方,而且一写就是两个个辰时。他一回来听闻此事,本来想着把茵陈接出来便好了,可就在开门的那一霎,她见到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茵陈,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好似她受了千万的委屈。 “你不要哭,以后不会了。”南藤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拍了拍茵陈的背,茵陈突然明白了。 原来他是见自己哭了,才会这样的,可是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哭的呀。好像他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也好,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很为自己着急,想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加深了吧。 通过上一个任务,茵陈明白了,爱情,即便是一见钟情,也没有立刻将情感全副倾注的。一见钟情也不过是相处的基础,然而让他真正的爱上自己,只有日久的相处,打动彼此。 南藤因为这件事反复嘱咐母亲,不要为难茵陈,她和那些闺秀不同,可就是这些不同才让自己喜欢上她,她若是变了,那就不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南藤不说倒好,这一言一语,让韦夫人着实心惊。她没想到儿子会这般喜欢那姑娘,宠她到此番。这哪里使得,这还没入门呢,就独占了儿子的心,若是嫁进来,儿子心里那还会有这个家,有自己?儿子岂不要任她摆控?但是当面计较怎会是韦夫人做得出的,她表面上迎合着小儿子,可心里却有了筹谋。 接下来的几天,茵陈倒是难得的清静,也没人招惹她,偶尔她会练得一会剑,不过也只是一时片刻,偷偷背着人而已,她知道韦家人不喜欢她舞刀弄剑,为了不给南藤招惹麻烦,她只得适可而止。 这一日,她悄悄带着曾青,躲到了韦府后花园的假山后,她让曾青给她放风,自己舞了起来。几日没舞,和曾青新学的那招“长空破日”有些生疏了。也不知是手腕那日写字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4 伤到了还未恢复,还是这一招的确难得精髓,这剑锋总是偏。 茵陈反反复复地练着,冷剑舞动的飕飕之声,划破了这一小方的安静,也吸引了正在假山亭子上读书的韦南蘅。 韦南蘅倚在亭柱上低头瞧着下面这个白衣若雪,身姿纤纤的小姑娘。 本来他对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南蘅对母亲是言听计从,母亲不喜欢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喜欢。这个小丫头,就这样强占了弟弟的心,如此霸道,也着实让他不解。 韦南藤冷哼了一声,抱着书,干脆坐在了假石上,好奇地垂目看着她练剑。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招,执拗得很,也不肯歇上一歇。明丽的脸庞,两条娥眉轻蹙,额上的渗出晶莹的汗,白衣翩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恍若是飞天而降的小仙女。这样细细打量,不若那日在客栈看到的那般拘谨,反倒别有一番气质,让人赏心悦目,如此就不怪弟弟会对她这般着迷了,想来除了这张惊艳的脸,她也是有她讨喜的地方的。 茵陈练了不下几十次了,手腕翻得越来越疼,最后这一遍,没握住剑,差一点便从手中掉落,她随着剑势身子一斜,歪倒在地。 这一倒,茵陈的气兀自腾了上来,恨自己笨手笨脚,曾青不过一刻钟便学会的招式,自己舞了几天了,也学不会。顿时眼圈就红了,粉嫩的唇撅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剑撑地而起,红着脸颊跺了跺脚。 这一举动看得南蘅忍不住笑了,笑出声来。 茵陈忽地听到头顶有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双莹莹清澈见底的双眼,对上了南蘅的目光。南蘅只觉得心猛地一颤,愣了住。 二人对视了片刻,茵陈一惊,她本是想躲开他们一家人的,怎还是被发现了,若是告到韦夫人哪里,免不了又是找她的麻烦。 “我只是今日无事才练上片刻,以后不会了,大公子可否不要告知夫人。”茵陈两只弯弯的眉毛蹙在一起,笼着淡淡的惊慌,衬得那双晶莹的双眸,让人心中生怜,有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南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了头,默默起身,“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分明是被她求了,居然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惬意。 茵陈冷着脸离开假石山,曾青见她不高兴,还以为是她练不好那一式才郁郁的,安慰她,是因为基础薄了些,再练练,再练练一定会好的。 可茵陈还是高兴不起来。再练?还怎么练?都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对夫人唯命是从的大公子,想必他一定会告诉夫人的,若是让韦夫人知道她又偷偷练剑,肯定不会高兴的,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自己呢。 南蘅径直回了自己的东院,妻子正坐在院中和小婢们做着女红。林氏还以为他会读书到晌午,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书,吩咐小婢端茶来。 南蘅坐在石椅上,看着石桌上妻子绣的那件外衫,他知道,这是给自己做的。这手工,这针脚,怕是城中也没有几个及得上的。自己的妻子也曾是千闺阁千金,可她却被教育得这般好,性格温顺,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不说,连这女红也精湛得很,自己何德何能娶得这样好的一位妻子,南蘅叹息到。 可为何,从她入门到现在,竟没有一刻让他心动的感觉呢?到不若刚刚假石山下那个灵动的一舞,窘迫的一笑,反倒让自己的心为之一颤。 茵陈的心提悬了一天一夜,直到了第二日,仍是没人提起,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茵陈很诧异,难道说大公子没告诉夫人?这怎么可能,他一向很反对自己的。还是他说了,这夫人别有用心?酝酿着什么? 然而一连几日,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人总是喜欢将事情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想,所以茵陈隐隐觉得,许是大公子没告诉夫人吧。她下意识地总会去悄悄打量着大公子,虽然大公子极力避免与她相遇,可她却觉得出,这种避免,貌似刻意了些。刻意得连林氏都察觉出了什么。 南藤难得休学一天,可他也未曾放松,躲在书房辛苦了一天,除了早上一日都未见茵陈。不是他不想见,是他憋足了劲计划着。他担心母亲责备他不思学所以特意苦学了一天,晚饭后,提出要带茵陈逛夜景,母亲也找不到何理由,无奈只得让南藤去了,不过要带着南星一起。 带她?二人好久都没单独相处了,带着她算怎么个事么!南藤的脸色不悦,茵陈也有了悻悻之意,可这南星却兴奋得很,自从茵陈来了她可是好久都未和表哥一起出门了。 瞧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曾青就气了起来,同样是作为个碍眼的,自己以前可没她这么不知羞。于是变着法,将南星留了下来,请她教自己刺绣。 南星让她和嫂嫂学,然却发现嫂嫂的手指在给大公子做衣衫时刺破了,而自己的姨夫也发了话,无奈只得留了下来。 南藤高兴得匆匆吃了几口便拉着茵陈出门了,余下的韦氏一家人是各怀心思。韦夫人自然是恨得窝火,南星气得牙痒,林氏羡慕得叹息,南蘅莫名失落,可能唯一波澜不惊的,怕也只有这位心无旁骛的韦广百了。 曾青随着南星回到了西院,南星知道曾青不过是为姐姐开脱而已,哪里是真的想和自己学刺绣,索性不搭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没过半刻,便抱着盛着绣活的木匣来找曾青了。 南星当然不是突然有了好心,而是她觉得,和她妹妹聊上一聊,许能探出些意外收获来。 “妹妹,不若去姐姐房间中吧,姐姐房间中的灯烛要亮一些。”南星看着那盏昏暗的灯台含笑问道。 “不去,我姐姐不回来,我哪也不去。”曾青漠然答道。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谁会和你去。 “好吧,那姐姐靠你近一些,瞧你的针法……”南星瞧着连针都不会捏的曾青,身子歪向了他,可话还没说完,曾青搬着椅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移了移。 南星有些恼了,可仍是安奈这性子对着他吟吟笑着。 “青儿啊,你和你姐姐一直生活在衡山吗?” 明知故问。“恩。” “可始终是你二人相依为命?” 不然呢?“恩。” “哎,可苦了你二人了,那你二人靠何过活呢?连个家人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师父。” “你们还有师傅呢?怎没听你们说过呢,呵呵,想来也是,不然你们哪里会的功夫呢。衡山,你师傅可是出家人?” 你到底想问什么?“不是。” “不是?那为何在衡山中呢?” 在衡山就只有出家人啊!“他是道士。” 道士?道士会收养两个姑娘?非亲非故的……南星不语了,曾青好似也想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5 到了什么,倏然抬头望向她,这一望,让南星恍惚,这眼神,不似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啊,总是觉得,带了几分男人的凌厉。 二人尴尬相视,就在这时,南星的小婢慌忙而至。 “小姐,不,不好了,出事了。江姑娘把阮家少爷刺伤了!阮家把江姑娘押走了!” “什么!” 南星还未反应过来,只闻得身畔人怒吼一声,猛地拍案而起。这一幕让南星惊了住! 这,这哪里是个姑娘的声音!这朗朗的钟石之音,分明是男子才有!南星举目打量着曾青。光虽暗,但是他喉间那突出之物,却仍人没办法忽视…… ☆、曼陀罗(十) “母亲,这怨不得茵陈,是阮公子轻薄于她的。”南藤握着拳,紧张得不能自已,一张带着伤痕的脸已经急迫得少了几分清秀,多了些狞扭。 “那又如何,姑娘家的,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如此没有教养,说出去,让我们韦氏颜面何存?”韦夫人淡然道,没瞧出有一丝的在意。为何要在意呢?她巴不得她出事呢,只盼着那阮家不要轻饶了她,毕竟还没定亲,他阮家也找不上我们,只要不管便罢了。 “可茵陈也是为了救我啊!父亲……”南藤的目光灼灼燃向了父亲,可是韦广百却是双目地垂,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么些年他都不理家中事宜,一切,都听韦夫人的。 “你们不去我去!我去救茵陈!”曾青耐不住了,他瞪视着满堂的人,这一家人都是一群冷血的!早就应该看出来,早就应该阻止茵陈来! 曾青冷哼了一声,握着手中的剑转身离开了,一阵疾风一般,此刻,南星更加确定了,他就是个男儿。而且,这个男儿对茵陈的心思,好似不止师出同门那么简单吧。默默地,她伤感起来,倒不是因为担忧茵陈,而是觉得,为什么这样一个姑娘,会有那么多人在乎她呢? 曾青前脚一走,南藤后脚就跟了上去,他不能不去,茵陈是他的爱人,更何况她也是因为自己才出的手。 在城里最热闹的那条街,两人漫步着,和众人的俗艳不同,白衣翩翩,仙子似得茵陈很是突出,南藤满目满眼都是她,熟不知,在这街头的另一双眼睛里,也印下了她的影子。 阮家公子一众人尾随着二人,直到发现只他二人时,便耐不住了,轻浮茵陈。那阮公子是什么人,出了名的佻薄,南藤哪里能让他这番,于是挺身而出,却被阮公子的一众狐朋狗友按了住,到头来,还是茵陈来了个英雄就美。这回可是真真的救了,来了个擒贼先擒王,把阮家公子给揍了。 姑娘家毕竟是姑娘家,手里又没有剑,哪里抵得过这些人,最后还是被阮公子的人给押走了,任南藤怎么讨要也要不回来。这阮公子暴戾好色,只怕落入他手,就没个好了。 曾青恨死南藤了,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男人么!真恨不能对着他补上几脚,亏得茵陈对你那么上心!若是茵陈出了事,不要是你,你们一家我都不会饶过的! 南藤和曾青二人到了阮府,阮家老爷听完只是来了一个少爷和带剑的姑娘,便说道: “不见!把我儿打成这样,做长辈的不来,来个小子算怎么个事!告诉他们,人若想要回去!让韦广百,算了,他也是个不算数的!让韦夫人自己来讨要!” 小厮回了话,南藤和曾青气得想要硬闯,怎奈这阮家也算是当地的大户,家丁打手,气势和韦府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商贾世家。 曾青真想冲回去,拿着剑逼在韦夫人的颈脖上架她而来,可这哪里行得通,若是行得通,他刚刚救做了。 南藤急得眼睛通红,曾青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哭吗?你若是哭出来,我更是看不起你了! “不然,拿我去换!”南藤兀自来了一句。 这一句让曾青愣了一下,他倒也算有点骨气。 “那就换啊!”曾青才不管你这些! 就在南藤前脚刚踏上阮家的台阶,就听闻身后一声呼唤。二人回首,是南藤的哥哥南蘅。 “兄长!”南藤诧异道。兄长怎么会来?莫不是母亲让他来的? “麻烦通报,韦家长子代韦氏来道歉。” 韦南蘅不徐不疾,稳声道,果然有几分气势。 韦家长子是极少出门的,他能来,倒是很出乎意料啊。不过也是,他韦府,一个废材父亲,一个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母亲,如今能来的,也就是这长子了。 阮家请他们进了来。而韦南蘅果真见到阮家老爷,当即便道了歉,可这阮家老爷微微一笑,未回应,却扯起了别的话。 “听闻这姑娘可是二公子的未婚妻?”阮家老爷端着茶盏蔑然问道,余光瞥了瞥一侧的南藤。 “是家弟未过门的妻子。” “你韦家也是的,为何定亲这么大的事,做得如此低调,竟不曾通知我?还是你们书香世家瞧不上我们这为商之人啊?”阮家老爷声音高了几分,佻然得很。 “并非如此,家弟和江姑娘还未定亲。” 此话一出,阮家老爷的眼睛一亮,顿了顿手中的茶盏,放回了桌子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啊……原是还未定亲啊,那便是没有关系了!”他笑了笑,含义不明,却不怀好意。 “我还罕纳这书香家人怎会中意这习武之人呢,还以为只是我们这般人才会看上江湖人士,不然我儿也不会对那姑娘一见钟情。” “我还说,我儿怎就变了性,打了他他还要为姑娘说好话,看来也是痴情一片啊。” 阮家老爷的话,这三人好似听出什么了,但也未言语,只待他说完。 “可打就是打了,没个说法我这阮家的脸面也过不去,所以,不打不相识么,你们也不必道歉了,只当这姑娘和你们没有关系,让我儿纳了她便可了。” “不行!”南藤和曾青异口同声! 到底是这个意思!老狐狸,乘人之危,好不要脸!曾青心里骂着。南藤的眼睛也要喷出火来了。这阮家公子,他都纳了多少个妾了,居然还要惦记茵陈,休想! 阮家老爷的眼神一瞟,盯上了这个韦家的长子,就看你怎么拿这个主意了。 南蘅眉头微微蹙了蹙,他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的。 “这怕是不行。虽未订婚,也只是这几日的事,不然也不会将她接入我府中。” “不行?那也罢,那便是你韦府的人伤了我儿,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置吧。” “这……听从阮老爷的。”南蘅的执意,让南藤和曾青放下心来。 “既然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要看着今秋的乡试便要开始了,你也知,今年的生员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6 名额,我儿只差那么一个,若是生员里哪一个落了下来,许我儿就补了上……” 说到底,他的目的在这呢。那阮家公子哪里是个读书的人,秀才还是花钱买来的,只是今年的参加乡试的名额只有这三十人,偏偏的,他就排了三十一,而南藤,可是榜首,若是他退了出来,那么阮公子就可以参加今年的秋试了。 这阮家老爷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名次的问题,只是事情赶到这了,向来看不惯韦家那副清高的样子,就是要借此机会踩他们一踩。 此刻,三人都沉默了,包括一旁的曾青,他也明白了。 …… 茵陈被接出来的时候曾青和南藤都奔了上去,曾青一把握住茵陈的胳膊,瞪视着她,刚要张开口责备,瞥到一旁的南藤,默默地,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还是把她交给他吧,毕竟是他的牺牲换回的她。 “他们没欺负你吧!”南藤一脸的疼惜,握着茵陈的手放在了胸前,他甚至不敢想象阮家公子是怎么对她的。 “没有啊,他们谁敢欺负我!”茵陈咯咯地笑了,虽然心里一阵酸,可还是不要教他们更伤心了,更何况,阮家老爷把她单独安置在一间房中,也没人把她怎么样。 “没有就好,我们回家吧!” 南藤看了一眼兄长,兄长默然叹息一声,转身带着他们回去了。 “他们怎么这么轻松就放我出来了?那阮家小子还说不会饶过韦家呢,我好担心啊,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茵陈觉得这气氛不对啊,怎么连曾青都这么沉默呢。 “没有啊,谁敢为难我啊?”南藤双眼弯弯,学着茵陈回应道。 茵陈瞧他的样子,心都化了,向他靠了靠,南藤将她揽在了怀里。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没有,是我太无能了,保护不了你。” 茵陈在南藤的怀里摇了摇头,举眸望着她,莹莹的双眼透着情意。 “不用的,我来保护你!” …… 回到了韦府,韦氏夫妇和南星一直候在厅堂之中,见茵陈回来,着实一惊,没想到,这阮家这么轻易就放人了,这可不是阮家的风格啊,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不扒你层皮肯让你走?韦夫人倒是真的希望她不要回来了。 她的心思,茵陈以前不知,可现在瞧着她的模样,猜都猜到了。 “韦南蘅,你好有能耐啊!”韦夫人冷哼了一声,甩下一句,愤愤地离开了。她这一走,南星和韦广百也走了,只留下林氏,和身后诧异的三个人。 林氏眼眶莫名地红了,只觉得浑身发热,她盯盯地望着丈夫,说不出的滋味。 都说女人太敏感,可就这这份敏感,总是能让她们在细枝末节中察觉到蛛丝马迹。 如果说丈夫对江茵陈的刻意躲避是处于礼,那么他不听众人的劝阻,一意孤行跟着南藤去救人为的又是什么?她的丈夫何曾做过这般冲动的事情来?向来稳重的人,竟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乱了,可不是关心则乱?他对她,哪里来的这分关心! 林氏双目一垂,对于此,她没话可说,也不想说什么。她的家教她的性子她的身份也不许她说什么,即便心中波翻浪滚,她也只能言一句: “夫君,我们回房吧。” ☆、曼陀罗(十一) 南蘅和林氏回了房间。 “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林氏捏着手中的手帕狠下心来问道。能做到这,她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南蘅没言语,但是答案不言而明了。林氏眉头一蹙,委身坐在了椅子上。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她阻止不了他纳娶他人,可为什么就是自己弟弟的未婚妻呢? 南蘅见妻子怅然的模样,叹了口气,走到了妻子的身边,环住了她。妻子将脸埋在了丈夫的怀里,双肩颤抖,呜咽起来。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仅仅是因为丈夫看中的是弟弟的未婚妻?纳妾的事她都可以接受,可独独接受不了的是,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装着另一个人。 南蘅看着怀里的人,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她是弟弟的未婚妻啊。” 她是弟弟的未婚妻,自己怎么可以喜欢她,即便有了心动的感觉,那也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自己会顺应命运让它作弄吗?他没那么傻,他知道什么碰得什么碰不得。他知道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 “弟弟那么喜欢她,我只是不想弟弟伤心。” 南蘅捧着妻子的脸,给她擦去了泪。 “你瞧你,跟个小孩子似的。” 南蘅笑了,林氏也笑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南蘅拿捏得出轻重,而林氏也知道丈夫心中有茵陈,但是茵陈,永远都是他弟弟的妻子。 …… 茵陈又被关进了佛堂,这回任谁劝都不行。既然南藤把她当做未婚妻领了回来,那么就必须接受韦家的家法。南藤和她一起跪在佛堂。而曾青则在门外急得团团转。这一幕被南星看了个正着。她把南藤唤到后院的莲花池旁。 “你很为你姐姐着急吗?”南星问道。 废话,能不急么!曾青瞪着她不言语。 “恩,我倒是可以帮她劝劝姨母。” 你?你会有这么好心?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许南星促狭一笑。 “把她带走,越远越好,回衡山。只要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就好。” 哼,果然是有条件。你以为我不愿意带她走吗?她若愿意跟我走,我早就带她回衡山了。 “我要是不走呢?” “不走?若是不走那我就只能告诉姨母,这江姑娘身旁总是伴着一个男儿,非亲非故,却同处一室,同食同宿!” “你!”曾青此刻也不用再装下去了,既然她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我知道你喜欢她,既然喜欢她就带她走啊!你护着你的江茵陈,我守着我的韦南藤。”见曾青怔了怔,南星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如果你心疼江茵陈,就真的不应该让她继续留在这,这几日你也看到了,这不适合她,她也不属于这,继续下去,她只会筋疲力尽。” 曾曾沉默了,他底下了头,望向莲花池。入了秋,莲花已尽,只剩下孤单的翠叶抵御着萧瑟的凉风,无所凭依似的随着涟漪而荡。 南星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心被她说动了,可是若不是他爱之深切,怎会这般情意被自己说服呢? “趁南藤秋试,不在府上之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南星补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就留这个男人去想吧。 …… 难道江茵陈不累吗?她身体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7 心更累。看着身旁这个执拗的男人,宁可背着忤逆的名声,也要陪着自己受罚,心里很感动,可是也很无奈。 他这样为自己付出,如果不是爱上自己了,又是什么?既然爱了,为什么任务总是不能完成,总差那么一点点,差在哪?是一定要自己嫁给他才算圆满吗?如果嫁给他还是不能完成呢?要陪他过一生吗? 茵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不行,她过不了这样的生活,韦家的氛围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将自己禁锢,肉体精神,都忍受着折磨。这种对自由强烈的向往不是来自于这个灵魂,或者说是江茵陈的意识,而是来自于原身,这个骨子里流着不安分血液的小侠女。 所以此刻的江茵陈快要分裂开了,她为了任务为了韦南藤极力隐忍安奈着,而这个不安分的原身又时时崩发着向往自由的冲动。就像是理智和情感的纠缠,茵陈若不战胜她,早晚还是要步原身的后尘,惹出麻烦被韦家休掉。 “南藤,你有多爱我?” 江茵陈面容淡淡,目光肃然地问出这样一句话,让韦南藤不禁愣了住,随即温柔一笑。 “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那如果我离开你呢?你还会爱我吗?”茵陈的脑袋了闪出了一个不安分的念头。 “不会,我会恨你。”南藤依然在笑。 茵陈愕然。 “为什么?” “爱和恨,掌心指尖的距离,太近了。” 茵陈伸出手来,凝视着,又缓缓地握了住。握紧了拳,掌心指尖相触,就分不出爱和恨了。说到底,爱和恨,不都是一回事吗。 茵陈凄凄然,身子萎了下来,可却一把被南藤揽在了怀疑,他抚着她的头,又像安抚孩子一般拍了拍她的背。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二人还未从这情绪中走出来,佛堂的大门敞开了,南星站在大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心一疼,怔了片刻,道: “姨母说了,适可而止,长了记性就好,可以出来了。” 说罢,瞧着他二人深情地相视一笑,冷哼了一声。 暂且让你们在甜情蜜意片刻吧,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茵陈被放了出来,回到西院,曾青欢喜地迎了上来,可目光一对上,他立刻板起了脸来,俊眉一皱,等着澄澈的大眼睛,开口便数落起来。 “你逞什么能,连我都打不过,去和人家十来个人较劲,你是姑娘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呀,可他们也没占了便宜。” 没占便宜?若不是韦南藤,你回得来吗。 瞧着曾青愤愤的眼神,茵陈讪讪地笑了,讨好似得道:“我知道错啦,让我坐一会吧,跪得腿好疼。” 曾青这才意识到,茵陈刚刚在佛堂跪了两个时辰了,他拉着她进了房,一把将她推坐在了床上,也不管她磕到了没有,随即用手掌疼惜地按了按她的膝盖。 这一幕太熟悉了,也太久远了,江茵陈都快忘记了。她接受这个游戏的那天,李京墨也是这样对她的。想到这个都快被她抛在脑后的人,一阵酸楚委屈涌上心头,盈满了眼眶,她鼻子用力一吸,泪流了下来。 “怎么?弄疼你了?”曾青的眉皱得更深了,紧张得手足无措。 “没有,是感动的。”茵陈弯了弯嘴角,笑了。 “你还笑得出!”虽是责备,可曾青的手却划向了茵陈的脸颊,将泪抹了去。 茵陈内心猛地一恸,全身都僵了住,这感觉,让她心中暖意流过,可又莫名地恐慌起来。她推开了曾青的手,窘迫道: “我没事,嗯,你去忙吧,我想歇下了。” 曾青怔了怔,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明白了,黯然地走出房去,将门轻轻掩了上。就在两扇门合并的那一刹那,他目光中闪出了一股坚毅的寒光。 还有十天,他和许南星的交易还有十天。十天后的秋闱之际,就是他带着茵陈离开之时。 …… 前院东厢,林氏带着心思款款入门,见自己的丈夫正躺在藤椅上看着书,她垂着头走了过来。然到了南蘅身边,她发现,南蘅涣散的目光虽然洒在手中的书上,可神思已不知缥缈到哪里去了。 哎……林氏哀婉长叹一声,南蘅猛地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对妻子的突然出现,他有些失措。 “恩,回来了,母亲问,南藤秋试你可要陪他一起去,这一路你可都打点好了?” “恩,过些时日再说吧。”只怕南藤去不上了。 南蘅心不在焉地阖目躺在了藤椅上,随手将书扣在了脸上。房中顿时安静下来,静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般。韦南蘅的心率如常,而林氏的心,怕是愤怒得快要跳出来了! 她再也安奈不住了,弟弟这般重要的事,他竟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日后再说,还有几天了,此刻都已经晚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他错过秋试吗? 林氏望着自己的丈夫苦笑一声,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然此刻她才明白,事能过去,人抹不去,他这般失魂落魄,为的不就是那个江茵陈吗! 林氏猛地将南藤脸上的书扯了下来,怒气盛然地盯着他,好像要将他从里到外地看个透彻。 “你干什么!”南蘅喝了一句,他第一次见到林氏如此失态。 ☆、曼陀罗(十二) “你还在想江茵陈是不是!”林氏压抑着满腔怨怒,抖着声音道。 南蘅不明白她怎么又提起了这件事,那一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不是!”南蘅夺回了林氏手中的书。 “不是?不是你心不在焉,连南藤的事都不关心!” 关心?关心又如何?就是因为关心,所以才不想提。这场考试他怕是去不了了。可是他若是告诉家人,南藤是为了茵陈才放弃这次机会的,他二人还会好过吗?所以从阮家回来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要如何解释才能保全弟弟和江茵陈,所以这两天他不管在做什么,都止不住地在思考着。 南蘅心里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可看在林氏眼中的他就不是这般了,她认定了他就是在思念江茵陈! “你若不是心心念念着她,怎会这般失魂落魄的,你的心都跟着她去了吧!” 女人的妒忌真是可怕,生生地把一个温柔娴雅的人逼得蛮不讲理,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我说过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过不去呢。”南蘅无奈地从藤椅上起身,走到了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转身递给林氏。 林氏没有接,他对她再好,也抹不掉心底这块印记。 “那你为何去母亲面前为她求情?南星求情无果后,不是你去求的母亲,才把江茵陈放出来的!” 南蘅怔了住,他呆然地望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8 妻子,随即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是我求的又如何?我也是为了南藤,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跪下去!” “你到底是为了南藤还是为了她!” 林氏嘶声力竭地喊了出来,她的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打败了。她以为自己可以释然,然而她就是做不到。就像她忍不了那茶杯上残留的茶渍,衣角沾染的污迹,花丛里旁出的斜枝一样,她忍不了丈夫心里留了一抹印记,他二人的感情中参了杂质。 “不可理喻!” 南蘅唤了一声,推门而出,留下一个泪流满面的林氏。 最近几天,韦府安安静静的,好像也没那么多注意力都放在茵陈的身上,连许南星都不再招惹她,茵陈难得的清闲。 倒也是,南藤马上就要参加秋试了,谁还有心思在意自己呢?只盼着南藤能一举高中。 “你高中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娶我了?”茵陈睁着两只清澈大眼睛望着南藤,像两颗闪烁的晨星,看得南藤心神荡漾。 南藤怔了一会,笑了。 “等不及要嫁我了吗?” 茵陈脸一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话问的太不矜持了,两只眼睛眨了眨,垂下眼睑,头越低越深。 南藤见她的样子,可爱得心痒痒,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印了一吻。 “我恨不能现在就娶了你。” 茵陈暗暗笑了。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这么好,原来恋爱的感觉这么甜蜜,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只是个游戏的任务呢?如果现实中,也有人这么爱自己该有多好,如果杜衡也这般疼爱自己有多好。自己的生活中,无时无刻惦记的自己的怕只有那一个人,可如今他也要结婚了…… 茵陈的思绪飘走了,南藤的脸也暗淡下来,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茵陈,若是我不能中举,你可还会陪着我,嫁给我?” “当然了,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茵陈猛然抬头,瞪着会说话的眼睛盯着南藤,目光里都写着肯定。 南藤紧绷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他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覆上了她唇。 茵陈一直认为南藤是一个温文尔雅、恬淡的人,竟不知他情绪爆发的那一刻可以这般猛烈,他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像是猛烈的洪水,一倾而泄。她包围在他男子的气息中,被他霸道地侵略,掠夺着自己的呼吸,自己抵抗不得,唇、齿、舌,被他一占而侵,纠缠着,全部被他略了去。 会武又如何,强势又如何?这一刻,她就是个娇弱的小女子,沉沦在了这个男人的怀中。她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来,她化成了水,环着他,绕着他…… 这一吻,让江茵陈彻底被征服了,为什么每个任务中,第一个缴械的总是自己…… 曾青这几日一直在发呆,不知道他在考虑着什么,茵陈也懒得理他,难得的清静,不用再给他解释那些他天马行空的问题。 茵陈每日除了和南藤见面,要不就是躲在房中安奈自己学女红,总要有个闺秀的样子,才不至于最后被人拿住把柄扫地出门。而且她连剑都不敢再耍了,一来是怕被夫人知道找不痛快,二来她怕再遇到南藤的兄长。自从从阮家回来以后,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而且林氏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也不知道这夫妇二人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给林氏了?那林氏会不会告诉韦夫人? 应该不会的,那林氏温柔的,和自己的姐姐一样,让自己忍不住去近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对自己不好的话呢。如果要是说,怕是现在夫人早就知道了。 茵陈出神地想着,一不小心,手被针刺到了。血珠在指间呈现,越长越大,像一颗红润的小珠子。她想到了给曾青出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血液是红色的,而你的血管看起来却是青色的。自己若是给他解释了,他可听得懂,若是再出现几个陌生的词语,怕是这问题就会无止境地问下去吧。 茵陈含着手指头,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好奇心这么重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能够为了这些根本就听不懂的问题,跟着自己这么久,还甘愿扮女装陪自己留在韦府。哎……他这个性格啊,真的是太好骗了。茵陈叹了口气,可是…… 茵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向来警惕的一个人,以前怎不见他对别人这样呢?他这么执着地跟着自己,锲而不舍,对自己一忍再忍,以让再让,莫不是……莫不是他喜欢自己? 茵陈愣了住,把手中的绣绷放在了桌子上。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直很厌烦的自己,不是还认为自己是妖吗? 可是茵陈止不住地回忆起以前的日子。她被猎人欺负,是他求师傅相助的,那本简谱也是他求师傅给她的,还有那日大雨,他淋着雨寻找自己,那个怨怒的眼神,不对,那不是怨怒,是一种恐惧,对“失去”的惧怕…… 茵陈不敢再想了,就当自己是自作多情吧,她可不想再像上一个任务一样,招惹更多的人了。她的任务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南藤,她要赶紧嫁给他,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江茵陈。” 曾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茵陈抬头,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到刚刚她在考虑着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喜欢自己,不自觉地脸竟红了。 曾青见她脸红,愣了住。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脸红,红润的双颊给白皙的皮肤填了一抹娇媚,看得曾青有些恍惚了。 “你怎么了?”曾青定了定神问道。 可茵陈躲着他的目光,不知所措地。 “没,没什么。” 她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 见曾青狐疑的目光始终不离她,茵陈蹙了蹙眉,娇嗔道: “你来干嘛!谁让你进来的!” “我怎么不能进来啊?我姐姐的房间我还不能来?”曾青故作佻薄,逗着她。伸手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仍是好奇地盯着她,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茵陈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了。二人就这样坐着,沉默了许久。 “茵陈,回衡山吧。” 茵陈一愣,抬头看了看曾青,只见他收了刚刚的佻然,一副严肃的表情,目光坚毅,没有一丝动摇的望着自己。看得茵陈心里一跳一跳的,惊惑不已。他今天是怎么了,可很少见他这样认真啊。 “为什么要回衡山?不是说等我嫁人了,你再回去吗?”茵陈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可心里却乱了。那日在佛堂,明明说话了,等我和南藤成了亲,他在回去。这才几天啊,就耐不住了啊! “不是我回去,是我们一起回去。”曾青语调急迫。 “一起回去?那南藤怎么办?”茵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49 不要他了,我们俩回去。” 那怎么能行,南藤是我的任务,我不完成任务,还怎么回家!我又不是真的小侠女,衡山又不是我的家!而且眼看着好感度越刷越高,估计成婚之时就应该可以完成任务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不行,我不回去。我不能扔下南藤。” 果然,她心里只有韦南藤。曾青的脸色暗淡下来,他哀然叹息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这里根本不适合你,你们门第不等,你还那么笨,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惹麻烦,他们不会容得下你的,你根本不属于这……”曾青站在茵陈的面前自顾急迫地言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茵陈已经变了颜色的脸。 “曾青你够了!”茵陈抖着肩吼了一声,泪花含在眼中,倔强地不肯流下。 她们不待见我,挤兑我就算了,连你也这样看我! 茵陈真的生气了,一张秀美的脸阴沉下来,像似夜里肃冷的湖面。曾青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不在言语了。 “如果你想家了,你就自己回去吧。”茵陈垂头漠然道。 曾青沉默许久,望着茵陈,言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你在哪,哪才是家。” 此刻,茵陈若还不明白曾青的心,那她便真的是糊涂了。原来自己猜的都没有错,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这样一切都解释开了。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就不应该招惹你。任务没完成,又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看着曾青落寞的背影,茵陈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曾青!” 曾青住了脚步。 “对不起。” 曾青回首,茵陈以为他会怨自己,可是他却是淡然一笑。 “我会回去的,南藤秋试的那天我就离开,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就送我一程吧。” 茵陈连连点头。曾青苦笑了笑,离开了。 ☆、曼陀罗(十三) 南藤秋试的事一拖再拖,他想过装病,想过欺骗父母未曾及第,但是兄长觉得这太幼稚、太不负责任了。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想到结果如何,而且这个结果你必须要承受。不然,对江茵陈也不公平,逃避,就证明你对她的付出不是心甘情愿,起码证明你怕了。 兄长说的没错,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就是他敢于承担自己的冲动的后果。他肯为江茵陈坚定不移地做出这个选择,不曾后悔,以后也不会。 “父亲,母亲,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南藤神情凝重,语调低沉。 韦夫人第一次见到儿子这般郑重其事地对她讲话,她疑惑的望了望站在一侧的南蘅。只见南蘅低垂着双目,眉头深锁,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去参加秋试了。”南藤漠然道了一句。 “什么?”韦夫人大惊,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秋试我不参加了。”南蘅语调依旧,不徐不疾,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他都决定坦然接受。 韦夫人看得出,他不是在闹着玩,他说的是真话。 一股巨大的惊悚和失望充斥于胸,她猛然坐了回去。呆愣地望着南藤。如果韦夫人还能说出什么,那说明她还觉得有希望而值得言语,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绝望了。 韦广百看着妻子木然的样子,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一下,可手刚碰到她,却被她猛地甩了开。她怒视着自己的丈夫,好似刚刚说出“不参加秋试”的是他一般。 就是他,不是别人,她的丈夫,是第一个让她绝望的人。 当初他舍下官职,抛下权贵,一意孤行来到这里时,就是南藤的这副表情。作为贤妻,作为慈母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接受夫君做出的决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天知道这么多年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的夫君一心扑到了经书上,对家中大小事宜不闻不问,一切都是她在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维持着,可岂止她的心,早已将这个自私的男人恨透了。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南蘅是长子,资质不若南藤,在一词秋闱失利后没有在坚持,而是决定放弃,执行做为长子的职责,接替母亲养家的担子,维持韦家仅剩的几个铺子来供养一家人。 所以这一切都压在了南藤的身上,可如今他居然说要放弃,这对韦夫人是何样的打击。 “你为什么不想参加了。”韦夫人颤抖着嗓音问道。 南藤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母亲,若是说了,他们会如何待茵陈。南藤求助似得目光看了看兄长,兄长点了点头。韦夫人明白了,这件事她的长子也是参与其中的。 南藤很下心来,他一定要给父母一个交代,对于茵陈,不管他们如何看待她,自己都和她一起承受,永远不会放弃她…… 然此刻,茵陈正坐在卧房内偷偷地抚着她藏在床下的剑,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亲人一般,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茵陈可以肯定,这种幸福感绝对不是来自自己的意识,而是原身的这颗心。对自由的向往,对这把剑的依恋超出了茵陈的想象。茵陈甚至认为,这个任务,如果真的是对小侠女好的话,就不应该让她遇到这个错误的人,而自己此刻做的,就是帮助她折断自己的翅膀留在一个禁锢自己的笼子里。无论结果如何,相遇就是个错误。 【宿主,你不能有消极的想法,你可以选择退出任务,但是不要使任务偏离它的轨迹。】 “你若不出现,我还真的要把你忘记了。” 【……】 “你放心,我会完成任务的。” 【宿主不必勉强,可以选择退出。但你若是偏离任务,很可能意识会陷在系统就出不来了。】 “我明白。”京墨那天不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吗? “李京墨在吗?” 【不在。】 “对啊,这么久了,他应该结婚去了吧。” 【他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实验室了。】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系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不在系统的可知范围内。】 怎么会,他怎么会不来了呢?他若是不来实验室了,那谁带自己出去啊?总不能这样一个任务一个任务无尽地完成下去吧,他这是要抛弃自己吗? “他不来我是不是就出不去?” 【可以,当你获得相应的积分后是可以离开的。】 “积分,多少?” 【5000。】 “也不是很多……”江茵陈算着,一个任务1000,奖赏翻倍,那么也不是完不成的任务。 【是,在您不消费的前提下很快会到达。】 “……” 算了,跟它真的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0 是没什么好聊的了。 “你走吧!”江茵陈挥手不耐烦地唤了一句。 “什么?”一个真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茵陈转身,只见曾青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满头大汗,等着澄澈见底的双目。 “你在跟谁说话?”曾青狐疑地问道。 “没,没谁啊。我自言自语呢。”茵陈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匆忙啊,满头大汗的,这是怎么了?” 茵陈拾起架子上的巾帕给曾青递了过去,想让他擦一擦头上的汗水。可曾青却没有接,慌张地把门关了上,拉着茵陈朝房间里面走去。可刚走到床边,就看到了被子虚掩下,那把银色的宝剑,曾青的心一恸,随即酸了起来,一直酸到了鼻子,他的眼眶红了。 他是在心疼茵陈。这么喜欢舞剑的一个人,这么憧憬自由的一个人,这么向往无拘无束的一个人,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拿出这把剑顾影自怜一番。 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的!曾青再也忍不住,他将茵陈紧紧地拥在了怀中,第一次,他不想再压抑这份感情了。 茵陈被他吓得目瞪口呆,僵了住,随即缓过神来,用力挣扎着。 “曾青,你干嘛!你放开我!你放开!” 茵陈越是挣扎,曾青箍得越是紧。茵陈意识到,自己根本敌不过曾青的,哪里来的力气敌得过他,一次又一次,若不是他有意放了自己,哪可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曾青……”茵陈不在挣扎,依顺他,也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曾青,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哥哥一样,我喜欢的人是南藤……”这话,茵陈上一世说过,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比听到这些话的人更难过。她从来不想伤害谁,可她一直在伤害。 “我知道,可我不甘心。”曾青声音颤抖着。 “感情的事就是这么霸道。”茵陈温柔地抚了抚曾青的头,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可偏偏就是不像恋人。“感情这事,是最没有办法估计衡量的,相处一生许也不及一个惊心动魄的回眸。爱,也许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也许你觉得是这不过是一个回眸决定不了什么,可你怎知,这段缘分是命中注定,你没办法知道上一世两个人都经历过什么,才换得今生的这一回眸。我和南藤,是命中注定的,这分缘分破不了的。” “我不信命一见钟情,我也不相信命中注定。我也不相信你对我一丝情感都没有,我才是守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曾青几乎是咆哮而出的,他拥着茵陈的手臂又加深了几分力度。 这感觉,让茵陈想起了那个失踪的人! 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被自己忽视掉的人,永远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人,永远都不说我爱你的人。 李京墨,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茵陈,你跟我回衡山吧,你真的不属于这里,衡山才是你的家。”曾青松开了茵陈,握着她的双肩哀声求道。 “哪都不是我的家。”茵陈应道。的确,这个系统里所存在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归属。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曾青冷静问道。 茵陈沉默不语。 “那你送我吧,我现在就走,你送我走。” “现在?不是说等南藤秋试吗?”茵陈不解。 “不等了,我现在就要走!你送不送!” “送!” …… 马车辘辘,喧嚣的人声逐渐远离,一阵清香熟悉的味道充斥的在空气中,是树木花草的味道,这里是茵陈和曾青最后一次比剑的地方。上一次,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江茵陈用了她惯用的那招赢了曾青…… 曾青笑着抚了抚怀中茵陈的脸,同样的借口,你使了那么多次,屡试不爽,不是因为我笨,是因为我太在乎你。 看着安然熟睡的江茵陈,曾青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和充实感包围着,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个。若是能够早一些时候意识到,说什么,也不会帮她出这衡山的…… 韦府内,南藤跪在泪流满面的母亲面前,不祈求她的原谅,只希望她不要为难他和茵陈,只这一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韦夫人,冷笑一声,我唯一让你做的一件事你都毁掉了,还想让我叫你做什么! “表哥,表哥,江姑娘,江姑娘不见了!” ☆、曼陀罗(十四) 江茵陈醒来的时候晨光微熹,茵陈恍惚,头有点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颠簸感越来越强烈,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马车上。她愕然抬头,却发现自己正依偎在曾青的怀中。 “我这是在哪?”茵陈惊呼道。 曾青猛的睁开了双眼。见一脸茫然的茵陈,他神情淡定。 “在马车上。” “我知道,我们这是去哪?不是说送你吗?”茵陈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她送曾青到了城外,陪他喝了别离酒,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青,你!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想让自己回衡山。 “我也没有办法,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 “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的算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私。”茵陈太失望了,曾青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 “是,我本来打算等南藤秋试的时候带你走,可是我等不及了。”不能再等了,南藤已经对他的父母招出了一切,若是还不走,这笔账早晚要算在茵陈头上,不能再让她留在这吃苦了。 “曾青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话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喜欢的是南藤。即便你带我走了又如何,这样你有拥有我了?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不介意我的心在别人身上吗?”茵陈觉得,话再伤人,也一定要说,他必须清楚。 “不介意,你在就好。”曾青坚定不移。 哎,茵陈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也怨不得我了。她四下打量了一圈,掀起了马车的车帘便要纵身跳下去,可是她一个眼神曾青都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她身子还没探出去,就被曾青拉了回来,茵陈不稳,跌入了曾青的怀里。曾青双臂一收,把她箍紧了。 “曾青,你放开我!”茵陈挣扎着。 “你就这么讨厌我?”曾青也怒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可既生气,又伤心,也不知道哪一个来的更重些。 “讨厌!”茵陈怒气正盛,随口应道。可眼看着他的脸色原来越差,自己竟心疼起来,犹豫着小声地改了口。 “不讨厌。但是我讨厌你这样对我。”茵陈的泪落下来了。颗颗砸在曾青的心上。 “曾青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让我回去。就算你能留我在你身边,我也会一辈子不开心的。” “你就那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1 么爱他吗?” 爱?这个词真的没想过。喜欢南藤没错,就像她自己说的,这种喜欢是命中注定,是先知的,是不得已的。 “爱吧!可我只能爱他啊。可能我说了你不懂,我只能爱他,这是命。”茵陈没有办法对曾青说,这是我的任务。就算她想说,系统怕是也不会让他说吧。 爱吧?连你自己都不肯定,何以言爱,什么是命。 “如果抛掉‘命’,抛掉这种‘必须’,那你还会爱他吗?”曾青望着茵陈,淡定自若。 茵陈惊惑,她总觉得曾青知道些什么似得。他一直在试图阻止自己的任务,一直在绕着这个问题纠缠不清,是自己多心了,还是他在暗示自己什么。 如果真的把这个当成个问题想,抛掉游戏的因素。茵陈抬起头望着曾青。会不会选择南藤,她也不能确定了。 身边的人,潜移默化,才是真正离不开的人。 “把这些都抛开,也许我会选择你。”但是这些都抛不开,因为你和他都是游戏当中的一个因子。即便选择了你又如何,这还是游戏一场不是吗?如果这不是游戏呢? 江茵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现实中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人。 “曾青,我们回去吧,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给你个解释的。但我是一定不会跟你回衡山,你不要逼我。” 曾青不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心意已决,自己是留不住她了。 “好,回去。” 曾青的话刚落,隐隐的一阵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顷刻间就跟上茵陈坐的马车。 “茵陈!” 茵陈的心猛地一颤,是南藤,是南藤的声音。她猛地掀起了车窗的帘布向外面张望着,果真看见了马车后那个骑在马上的俊秀的男子。 “是茵陈,真的是!”南藤朝着自己的兄长唤了一声,快马加鞭赶了上去。 曾青看着茵陈期待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他赢不过韦南藤。既然她喜欢,那就遂了她的愿了吧。 …… “江茵陈,你好不要脸!”许南星指着江茵陈,冷冷地哼了一哼道。“明明自己有了男人,还勾引表哥,你安的什么心?” “啊,我明白了。”许南星挑动着曾青的包裹,几件金饰玉佩掉落,看得众人大惊。“你是跟你的情郎算计好了,佯装嫁给我表哥,然后骗我们家的钱,对不对。就因为我识破了曾青是个男儿所以你们落荒而逃,还不忘卷走我们家的钱财!” “你胡说!”曾青怒了,“我没有!这些都不是我拿的,你凭什么诬陷我!”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许南星瞪着曾青。 此刻的曾青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什么交易,计划,都是她给自己设下的圈套,或者说是给茵陈设下的圈套! “是你说只要我离开就不揭穿我的男儿身!这不是个交易吗?”曾青怒火喷薄道。 “对啊,我是让你们离开啊,我不想你们再在韦家骗下去了,给你们留了脸面才让你们走的,我可没让你们这么走!”许南星说着,眼睛瞥向了那些金饰。 茵陈现在都懂了,事实摆在这:曾青是男人,自己和他走了,赃物也被发现了。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她说了,会有人信吗?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说自己是被曾青下了迷药带走了?他们认定了自己和曾青是一伙的,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所有人都可以不信她,有一个人必须信她,如果连他也不信自己,那真的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茵陈默然望着南藤,南藤俊眉紧锁,垂目盯着地上的那些金饰,眼睛里流露出满满都是无奈痛心。他抬起头,看着茵陈长叹了口气,又落寞地低下了头,走到了正堂中。 看到他的这副表情,茵陈的心彻底凉透了,原来他也不相信自己,那真的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这个任务,我宁可完不成,我宁可积分为零我也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母亲,茵陈不是这样的人。”南藤对着韦夫人言道,急迫的额头都微微渗出了汗珠。 韦夫人大惊,茵陈也愕然地望着他,随即她挑了挑嘴角笑了出来。 “南星,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南星惶然,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表哥,你……” “相处了这么久,我猜到曾青是个男儿了,之所以没点破是因为我相信茵陈……”南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相信又如何,人证物证在这,怕是洗脱不开了吧。” 语调清冷淡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茵陈绝对不会相信这话是林氏说出来的,是那个她当做姐姐一样的人说出来的。 茵陈惊讶地望着林氏,而林氏却是一脸的漠然,她的目光甚至都没在茵陈身上停留半刻,至始至终锁在了她的夫君,韦南蘅身上。 你越是想留她,我越是留不得她! “江姑娘,你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就冲着你留男人在家这我就没办法容你了。你若识趣就走吧,这盗窃一事,我就当没发生,也不会去报官的。若你执意……” “这些绝对不是茵陈做的!”南藤护在了江茵陈的面前,怒视着家人。茵陈扯着他的衣衫,落了泪,他果然是信自己的。 “表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为了他你连秋试的机会都没了,你还想被她害到什么程度!她就是个狐媚的妖精!”南星破口而出,茵陈愣了住。 秋试的机会没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为了自己秋试的机会没了? 茵陈转到南藤的面前,不解地望着他,而南藤只是对着她微笑着,不言语一声。 “在阮家,南藤用秋试的机会,换了你。”曾青沉声言道。 茵陈盯着他。原来你也知道,既然知道,明知道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还要带我走。 “南藤,你怎么这么傻啊。”茵陈心疼道。 南藤握住了茵陈的手,依旧笑容不减。“没关系的,再过三年还是一样可以去,就是让我一辈子不考,我也会换你的。” “韦南藤!”许南星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这么多年的坚持,全都失败了,就因为她,江茵陈! 许南星瞪视着江茵陈,眼中的怒火燃烧着,她恨不能将这个抢走了她一切的女人一口吞掉。 而茵陈也望着她,清澈的双眸渗出了森寒的芒锋,凌厉绝不少她半分! 许南星,你设计这一切不就是想让我走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当初已经害了我一次,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曼陀罗(十五) 茵陈的目光在满堂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地上的金饰玉佩上。就凭这一对华贵的点翠金钗就可以断定,这些东西不是南星或是林氏能有,这都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2 是韦夫人的。 “这些东西都是韦夫人的吧。”茵陈说着,拾起了那对钗放在了韦夫人手边的桌子上。 “明知故问!从哪里偷来的你不知道吗!”许南星不屑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拿的。” “我又没说是你偷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南星看了曾青一眼。 曾青气得真恨不能一剑刺过去,他刚要争辩,便被茵陈拉了住。 “你说是曾青偷的,你可有证据?可有人看到了?许南星,就算栽赃,你也要考虑周全一些好不好。”茵陈对视着许南星,目光坚定,嘴角牵出了个笑。“就算曾青是个贼,他也要有机会啊。你可曾见过曾青去过前院?韦夫人整日都在正堂中,曾青怎有机会去?就算他去了,他能段时间不留痕迹地搜出这么多金银,那他还是真走运啊。” 茵陈冷笑了笑,把大家的思绪都引了起来。 “曾青从来这这,可离开过后院?”茵陈问道。 “他会功夫,什么事做不出来。”南星回了一句。 茵陈库笑了笑。“会功夫?会功夫就会偷盗吗?倒是有人不用会任何功夫,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到这些。你不是每日都在韦夫人的房中么?” “你的意思是我拿的?”南星问道。 “不然呢?” “真会贼喊捉贼啊。”南星冷笑。 “要诬陷就做得干净一些,只怕你身上还有私留下的金银吧。”说着,茵陈的手就扯住了南星的衣袖,想要查她的衣服。 “别碰我。”南星大叫了一声,甩开了茵陈的手,可就这么一甩,只听叮咚的一声,一块玉佩坠地,摔成了几瓣。众人目瞪口呆,惊的不是玉佩坠地,而是这块玉佩任谁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从南星的袖口中甩出来的。 南星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住,冷汗渗出了额头。 “这,这不是我的。”南星惶恐地喃喃道。 “这当然不是你的,这是韦夫人的。”茵陈冷语。 南星登时反应出了什么似得,指着茵陈嘶声力竭地吼了起来。 “江茵陈,你,你竟然陷害我!” “陷害?是我陷害你还是你陷害我!”茵陈目光阴寒地瞪着她。 如今就是有一百张嘴,许南星也解释不清了。争辩没有用,她还算是个聪明人,呜呜地就哭了起来,走到了姨母的身边。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反反复复地解释着自己没必要这么做。 韦夫人这么多年的家是白当了么?这点小伎俩若是还看不出,真是白长这么大的岁数了,那东西她知道一定是茵陈什么时候塞给南星的。可即便自己说了也会和南星一样,没人相信的,南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况且,她怎会不知,茵陈这只不过是在以牙还牙,难道江茵陈不是被南星栽赃的吗? “好了好了,这事就这样吧。江姑娘,我说过,这事我不追究。而且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留你的,起初我以为你能助我儿,可如今看来……” “韦夫人,你不说我也要提这件事。” “当初打了阮氏是我的错,我承认。南藤用自己秋试的机会换回了我,我很感动,无以为报。但是我必须要说清楚一件事,虽然我做错的,但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我,若不是有人故意招了阮氏,那么些人他为何偏偏来惹我和南藤!他怎有会想到用我来威胁南藤换取秋试的机会!” 茵陈的一席话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了住,即便是那日救出她的三个人。 茵陈想过,既然自己已经解脱了,那么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是用南藤的牺牲换回来的,更没想到,那个当初害了自己和南藤的人,还不肯罢休! “我被关在阮府的时候,阮家公子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之所以注意到我,是因为有人提醒,是有人故意告诉他我和南藤的关系,他才招惹我们的。而给他提醒的那个人就是许南星!” 茵陈看着惶惶的南星,见她目光闪烁,就知道她在寻着借口。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可找! “如果不信完全可以把阮家的人找来问上一问就知道了!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不想因为我挑拨你们一家人,可是许南星,你这般咄咄逼人,到头来害了南藤!” 南星的确找不出任何借口来了,这事是她做的,她知道阮家公子放荡,他以为阮家公子会和表哥强人,即便不会抢,以他的性子也要闹上一番,这事因江茵陈而起,那么必然没有再留她的理由了。可是她哪里想到,她这痴情的表哥竟用自己前途把她给换回来了! 南星恐惧地看了看韦夫人,此刻真的只是韦夫人了,做了这样让她伤心的事,自己还敢再唤她一声姨母吗? “姨……姨母……”她还是叫了。 “别叫我姨母!”韦夫人咬牙道。 韦夫人的心都伤透了。自己一手□□出来的姑娘,居然这般心术,即便没有这个江茵陈,我也不会让我儿娶了你这般心底的人。 “我,我……”南星再没脸面待在正堂中了,巡视一圈,一张张冷面,一双双冷眼,尤其是她的表哥,韦南藤,怒瞪她的目光像是在望几生几世的宿敌!南星彻底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冲了出去。 韦夫人的眼圈红了,黯然叹息一声,可只是一刻,她便抬起了头,盯着江茵陈。 “江姑娘,这些都是南星的错,可是你……” “母亲!”韦南蘅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打断了韦夫人的话。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林氏紧张得手中的手帕都快揉碎了。韦南蘅,你不要再让我的心再伤得支离破碎。 “母亲,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哪件事都不是江姑娘的错,没有理由再阻止她和南藤。南藤的心意我们都知。” “可是她毕竟藏了个男人,而且还和这个男人私奔,我们家不能接受这样的人。” “曾青的事我也知道,他们两个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至于私奔……”南蘅看了看曾青,曾青明白了。 “是我骗她走的,她没打算走,是我给她喝了掺了迷药的酒,她若是真的要和我走,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带。” 曾青下定决心要打算把一切都承担下来,他明白南蘅的意思,想要成全茵陈和南藤,那他就要消失。 “曾青!”茵陈疾唤了一声。 “对不起,茵陈,我明知道你喜欢的是南藤还一意孤行。”说着他对着韦夫人道,“你们要我怎样都可以,但是请不要为难南藤和茵陈。” 韦夫人双唇刚刚张开,还未说出话来,南蘅先行开口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离开就好了。你不是从恒尚来的吗?你回去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母亲,南藤的性子你知道,除了这件事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3 她欠考虑,江姑娘也未有过半点过失,没有理由赶她走。”南蘅说着无视惊愕的母亲转过身来,面对南藤和茵陈。 “南藤,带江姑娘回后院吧。曾青,我的话你都明白。” 曾青点了点头。 “那就好。就这样吧。” 说罢,他回首看着母亲。而此刻的韦夫人已经收了那副惊讶的表情,淡然得恍若没了魂魄。 她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的大儿子会成为卫家的一家之主,从他一意孤行带着南藤去救江茵陈的那天开始,她就意识到了,对自己恭顺的儿子,逐渐在取代自己的位置。她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她倒是盼着长子能够有这么一天。她这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姑娘。 韦夫人魂魄归了来,她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刻,堂上只剩下韦南蘅,和他那个心死的妻子。 …… “曾青,你真的要走了?”茵陈看着收拾东西的曾青问道。 “我可以不走啊。”曾青佻然道。看着茵陈一脸的怅然,他笑了。“逗你的,我走,我都说了,我要成全你们俩的吗!瞧把你吓的!” 茵陈仍是愁眉不展,她默然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难过。”茵陈语气哀伤,她抬头看着曾青。 “那还能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幡然悔悟,知道我的好了啊!说了我也不信!看在我要走的分上,你是不是应该把那些问题的答案都告诉我啊!不然解不开这迷,我岂不要郁郁一生?”曾青笑得像初阳一般,俊朗的一张脸晃得人心暖融融的,眉眼完成美好的弧度,可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茵陈的心更难过了。 “曾青,我好想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茵陈盯着曾青的眼睛,这双澄明的双眸,从来映出的都只有自己。 “我在马车上跟你说的,如果抛开一切,我可能会选你。” ☆、曼陀罗(结局) “江茵陈,别告诉我你真的醒悟了,那你跟我走啊?回衡山?”曾青笑得轻挑,可整颗心都悬着,他多希望茵陈会说“好”,那他立刻马上就带着她走! “不要。我都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衡山的!就算爱上你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更何况我又没爱上你!”茵陈学着他的语气。可她不也一样口是心非吗! 对于曾青的感情,她现在越来越说不清了,不点破,她可能只是把他当成师哥,然这一点破,她突然意识到了,就像系统说的,爱情即便是一见钟情,也是要日久才能刷出那个可以称为爱的程度。她和曾青刷了这么久,这不是爱吗? “算了,我知道你是不会爱上我的了。我还是回去找师傅吧!这天底下,最爱我,还是师傅啊。” “嗯,回去了代我跟师傅问好。” “好。”曾青黯然垂目,低声应。随即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杯。伸手拿了过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也愿你和南藤有个好结果。”说罢,一饮而尽,目光落都未落茵陈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茵陈呆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苦楚,心隐隐作痛,像似灵魂和身体的在分离,一个要留下,一个要随他而去。 然就在曾青走到大门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手撑着门,好像很艰难的模样。可他依旧没有回头,继续朝外走着。茵陈觉得,自己的心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 曾青就这样离开了,把茵陈的思绪都带走了,她整个人魂不守舍,好似此刻,完成任务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她隐隐地意识到一件事,这好像根本不是个任务,这里面的一切好像都在告诉自己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茵陈什么也顾不得了,奔了出去,却被门外的南藤拦了住。 “你要去哪?”南藤神情清冷,问道。 “我……我,我要去找曾青!” 茵陈的话,让南藤顿惊,随即眼眸中淡漠的波浪袭来,将这惊讶掩了住,他语气平静道。 “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重要?对这个任务,也许南藤更重要,但是对自己而言,那个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去找他。”茵陈语气笃定。 “不用去了。你找不回他了。” “南藤,你这是什么意思?”茵陈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他死了。” “死了?”开什么玩笑,自己一早送他出去的,怎么可能……茵陈突然想起来曾青早上离开时,走到门口的那一顿。 “他吃了曼陀罗的种子,死了。” 曼陀罗?为什么? “他在哪?”茵陈目光冰寒的让南藤一阵阵的心疼。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曾青。 …… 本来还以为是南藤为了留下自己的借口,这不是借口吗?南藤就是在撒谎,他就是在骗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留下罢了。不可能,曾青怎么会死,不可能,南藤在骗自己,这不是曾青,绝对不是…… 望着眼前这个了无生气的人,茵陈不肯相信,她拒绝相信,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他怎么会中毒,怎么会死?她连泪都不肯流,不能流,一定不能流,好似只要这泪不流下来,这便不是真的,曾青没有死。 可拒绝如果有用的话,那茵陈想从一开始便拒绝,拒绝留下,拒绝南藤,拒绝白商陆,拒绝这个任务,拒绝喜欢上杜衡。 “我要送他回去。”茵陈语气不惊,泪水已落。 “我要带他回去。”茵陈又一次重复。 南藤恍然,拉住了江茵陈。“你要去哪?” “回衡山,我要带他回衡山!”茵陈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啕着,哭得混天暗地,哭得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南藤紧紧地拥住了她。 “南藤,对不起。” 茵陈毅然。南藤缓缓放开了她。 …… 马车上,江茵陈望着身旁的曾青,好像他不过是睡去了一般。 “跟我回去。”南藤盯紧了江茵陈道。 “不回。” “到底回不回。” “不回。” 问多少次,茵陈的答案也不会变。 “江茵陈,你要是走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也好,总要好过爱。茵陈望着身边的人,他便是因爱而中的情毒,最终死在了这情毒下。曼陀罗,那淡淡妩媚的花,就像她自己,何尝不是毒呢。 车马辘辘声响起,茵陈放下了车帘,一帘之隔,隔开了她和南藤,隔开了她和任务,也隔开了她和曾经的执着,那个笑容像阳光样的人。 “江茵陈!我恨你!”南藤的呼喊声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知道最后连余音都被这距离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4 吞没了。 江茵陈默默叹息,这个任务,她放弃了。 【滴,任务完成。】 江茵陈惊呆了,她没有听错吧?任务完成了?南藤不是应该恨自己吗?怎么会完成了?他爱上自己了? 江茵陈顿时明白了。原来什么才是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最珍贵的,越是不以为然的守护越是最深刻的爱。 她终于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 “我要离开。” 【抱歉,积分尚未达到要求。】 “我坚持离开。” 【抱歉。】 “李京墨!我知道你在!积分有那么重要吗?”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 “什么任务,什么积分,不过都是借口!” 【……】 “你就是想让我认清我自己!” 【……】 “你个混蛋!你说话啊!” 【……】 “李京墨,你给我滚出来!” 【……】 “李京墨,原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话一出口,茵陈只觉得畅然,从未有过的感觉。原来这才是自己最想说的话。李京墨,是我忽视了你,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李京墨,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李京墨,你在哪啊…… 泪水越涌越汹,最后把江茵陈的视线都模糊了,眼前越来越亮,视线越来越淡,意识越来越涣散,最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江茵陈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她呆了住,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这是哪?” “下一个任务吗?” “说话啊!” “系统君?” …… 江茵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得太快,她头疼得很,不禁闭上了双眼,揉了揉太阳穴。 她缓了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熟悉的被单,熟悉的床,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地板,还有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茵陈的眼睛红了,望着那个思念的身影,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抹,却发现了手指上,那个和李京墨一模一样的指环。 “你醒了?醒了咱们去看电影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有点偏离想象,整个文匆忙就结束了。原本我只想出了三个故事,但是第三个故事,舍不得写了,被我改成一整个文了,(就是现在那个《逆袭》)所以这个只能这样了。还有几个番外没有写,我争取都发出来。 ☆、番外(一) 番外(一) “江茵陈真的走了?”林氏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丈夫问道。 “如你所愿,走了。”南蘅的语气像似寒冬的凛风,冰寒刺骨,林氏愣了住。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哼。”南蘅冷哼了一声,这一声,便是将林氏打入了地狱一般,她什么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丈夫这般对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氏惊慌问道。心里已经溃不成军。 南蘅靠在了远离林氏的书架上,漠然地看着她。 “是该我说,还是该你说?” 见林氏仍是迷茫的神情,南蘅续言道:“那茶是你送去的吧?” “什么?”林氏心快跳出来了。 “曾青走那日,给茵陈送去的茶,是你遣人送的吧。” “……是,这又如何?”林氏目光闪躲。 “如何?那里面放放了什么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曼陀罗,对吧!” 林氏垂目,沉默了。 “我和你生活了几年,竟没发现你是这么狠毒的人。你那杯茶是想给茵陈喝吧,谁知竟被曾青喝了下去,成了替死鬼!” 南蘅语气越来越激动,差不多是吼出来的。可于他的愤怒想比,林氏却是出奇的平静。 “是,“是,是我给她的,我就是不想她存在,不想她存在这个世上,更不想她存在你的心里!”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丈夫!你的全部都是我的!一丝一毫都是我的!不是别人的!”林氏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她彻底崩溃了,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了,她不想再这么委屈下去了。 南蘅看着自己的妻子的目光,一丝哀怜闪过,随即被冷漠取代,冷漠到凌厉。 “我说过,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她是南藤的未婚妻!” “我就是不许,不许你想她,不许你看她,不许!你是我的!你是我丈夫,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林氏嚎啕起来,哭声传遍了整个院子,从来没有人见她这般疯狂过。 “所以,如你所愿,你现在再也看不到她了。”南蘅逼近她,眼神让人惊怕到骨髓里。“你也休想在见到我!” 说罢,南蘅转身走开了,留下一个惊呆的林氏。 “碰!”关门声在二人之间响起,这一关,彻底将林氏的心化成了灰烬…… 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那便是生不如死。 ☆、番外(二) 番外(二) “以后不许自己一个人出去!”李京墨看着被人抢了的江茵陈,怒声呵斥。 “不要!”江茵陈一脸的不服气! “以后不许再喝酒!”李京墨眼睛瞪了起来。 “不要!”犟嘴。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李京墨按住了江茵陈的肩膀。 “不要!”江茵陈撇开头,不看他。 “你!”李京墨气得恨不能生吞了她。 “不要!” 李京墨的话还没说,江茵陈下意识地又叫了一声。然这次李京墨没有生气,不声不响的盯着江茵陈。 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江茵陈转过头来,举目盯着李京墨。见他薄唇微微扬起,俊朗的脸上浮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随即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李京墨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唔唔……”江茵陈下意识地去挣扎,可怎么也挣脱不开。 李京墨的松开了她的唇,可喘息都机会都没给她留,又狠狠地吻了下去,带着他特有的好闻的气息,把她包围,侵占。慢慢地,江茵陈停了下来,双臂一环,攀住了李京墨的脖子。沉浸在了这深情的甘甜之中。 这个吻缠绵悠长,让江茵陈彻底溃败了,败给了他。其实想想,自己不是早就败了吗? “以后听不听我的?”李京墨宠溺地看着怀里羞赧的人。 江茵陈熏红着脸,点了点头。 李京墨满意地笑了,将她抱了住,紧紧地,生怕她逃跑一样。 “终于吻到你了。”李京墨笑道。 “哼,我可不想吻你!” 又犟嘴是不是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5 。 “那你刚刚那么陶醉!” “我哪有。比你会接吻的人多的去了。” “呵,好像你多懂似的,初吻都是我的!” “谁说的。”我可是在任务里,吻过的。 李京墨猜到了她的心思,笑意更浓了,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说罢,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辗转,炙热,撩拨着。 这熟悉的感觉让江茵陈惊讶不已,脑袋里想着他刚刚的句话,恍惚地,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真的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就完事了,原谅我没继续写下去,因为第三个故事被我偷偷改成了一个整篇的,12月份提纲就改完了,现在已经快写完了。就是《逆袭皇子》,我把第一章发到番外(三)里面了,要是大家还喜欢,就点开看看,不喜欢的话这个故事就完事啦,完事啦~再次抱歉,托了这么久。 ☆、番外(三) 第一章 洞房花烛 (今日一过,你我就是夫妻了。) 爆竹鸣响,乐鼓高奏,人声喧嚣。 今儿是晋国公家大小姐余竞瑶出阁成婚的日子。 十里红妆,在皇城的这条主街之上铺陈开来,蜿蜒浩荡,有若金龙玉凤从街头延伸到街尾。随着迎亲的仪仗,伴着涌动的人潮,场面之壮观让人不禁感慨,晋国公好大的手笔,宠女如此,无人匹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然他们关注的不是这场盛世婚礼,而是迎亲的那个人。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这位众星捧月的晋国公府大小姐弃才貌双绝的竹马于不顾,一意孤行地要嫁给他。 “仪仗头里的那便是新郎吧!”酒肆楼阁上三三两两的人论着,指着那高头骏马上的翩翩男儿。“生得怪俊俏的,不怪晋国公家的千金能瞧上他!” “生得再俊又如何,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一个年长的声音言道,众人不解地望向他,待他解释。 “若非今日这晋国公家的千金非他不嫁,怕是都没人记得他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了吧。” “这便是那位寄养在珲亲王家的三皇子,沈彦钦?” 众人感慨,目光迫不及待地又扫向了队前御马上那个身着红纱单衫的三皇子。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如墨画,直鬓若刀裁,深眸玉面,俊美无双。不愧是皇家的人,即便流落,这身上这气质也是难以言表。 沈彦钦脊背挺拔,单手握缰,从容淡定地目视前方,清冽孤冷,不过弱冠之年,却带着一份不应龄的沉稳,这凛然的气势好似与生俱来。 若非指点,还道他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岂知这位皇子的地位,竟连寻常家的公子都不如。 沈彦钦的母亲原是掖庭宫女,被还是皇子的当今皇帝沈程明临幸,才有了他。然就因为这糊涂之行,差点让沈程明继不得位。再加之他的母亲,那个宫女,竟为了争宠,狠毒地害死了皇帝的嫔妃!气得皇帝一怒之下赐死了她,沈彦钦能留住一命,算是捡来的了。 本应是上一辈人的怨,却总是要下一辈人来承担,于是这位皇子,从小便寄养在皇帝的弟弟,珲亲王府中。数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这十几个年头里,皇帝早已把他忘到了尘埃里,若不是今日这大婚,怕是皇帝都捡不起这段记忆,想不起这个儿子了。 于是众人更是不能理解了,若是余竞瑶为了个荣宠的皇子退了宣平侯家的婚,尚可理解。可为这样一个弃子,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莫不是这小姐又惹了祸事,晋国公一怒之下而嫁?” “国公这般宠女,怎会?到不若说是那位小姐一怒之下嫁的,眼看着及笄已过一年,宣平侯家迟迟不肯提亲,这骄横的小姐何事做不出?” “拿自己终身大事赌气?啧啧,这小姐够任性!” “没准人家就是两情相悦呢!” “我看是摔坏了脑子吧!你们可知上个月她坠马的事?昏迷许久,醒来便若摄了魂,国公府闹了好一阵子!” 虽是众说纷纭,然他们目的倒是统一,都等着看这国公小姐的笑话,看她能坚持到哪一日,看她哭天抢地地奔回国公府时,如何下的来台…… 靖昕堂内,繁复礼仪尽过,拜了堂的新郎和新娘并坐于喜床上。 内室,红烛摇曳,熏香袅袅,红床喜帐在昏暗的灯火下映得朦胧暧昧。连理烛台,凤鸾雕屏,鸳鸯带绾,馨香绵绵的并蒂莲花绣枕……哪哪不是一派同心好合的意象,哪哪不是映着新人的甜情蜜意。 如此的氤氲气氛,这般的旖旎风光,怕是景不醉人人自醉了。 可合卺酒未饮,红喜帕未掀,二人一动不动,不过一拳之距,呼吸声可闻,竟默然坐了有半个时辰。 这倒是出乎沈彦钦的意料啊,这个半刻都闲不住国公小姐竟能稳坐如此之久?想想她平日里那股子骄纵的劲儿,真怀疑这喜帕之下是不是另有他人。 “这合卺酒还未喝。” 沈彦余光瞥着身侧的人,淡淡道了一句。总要有人打破这沉默。 “嗯。”余竞瑶犹豫片刻,轻声而应。 沈彦钦看着她扣着裙带的手攥了攥。她是在紧张吗?她也有紧张的时候?这可不像那个我行我素的晋国公府大小姐啊! 回忆起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情景,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她垂目傲视自己。分明是一张明艳娇媚的脸,可双眸流露出的却是不屑与冷漠,好似她冲撞的不过是一个庶人而已。非但没有一丝歉疚,连半分的敬意都未曾有,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沈彦钦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嫁给自己? 几日前他听闻晋国公府闹得是不可开交,大小姐余竞瑶要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为了嫁给另一个人。直到前天,宫中来了旨意,沈彦钦才知道,这位大小姐要嫁的竟然是自己。 父亲晋国公势倾朝野,余竞瑶又有倾国之色,虽骄横了些仍受万人追捧。而自己呢?被人遗弃的皇子,无权无势,甚至都不如在朝谋个一官半职的青年才俊。这位锦衣玉食、荣宠于身的大小姐为何不惜与父亲闹翻,执意要嫁给自己?图的是什么呢?她可知日后与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今日一过,你我就是夫妻了。”沈彦钦盯着余竞瑶的手,看不见她的脸,只能通过这双手察出她情绪的波澜。 然余竞瑶纹丝未动,静止了一般,连呼吸也微不可查。 “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嫁给我,不过既然嫁了,我会好生待你。” 幽沉的声音透过喜帕传来,余竞瑶心颤了一颤,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松了一松,好像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人间中毒(快穿) 作者:澹澹 分卷阅读56 。 见她释然地舒了口气,沈彦钦的心也莫名地柔软下来。 无论她如何刁蛮任性,无论她怀着何种目的嫁给他,余竞瑶终究是一个小姑娘,在人生这个重要的时刻,她没办法镇静自若。她和其他新嫁之人一样,期待的也无非是自己夫君能够善待自己。 的确,不管目的如何,他们已经成亲了,这是事实。 沈彦钦蓦地起身,即便看不到表情,他也觉得出身边的人骤然一惊,双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他站在余竞瑶的面前,透过喜帕,余竞瑶只看得见他的靴子。白底黑色锦靴,纤尘不染,裤脚一丝不苟地掩在靴口里。如此猜测,他应该是个整洁之人,可是整洁之人,性子会不会都有那么些古怪。 余竞瑶思量着,就瞧见这双靴子朝着自己靠近了一步,她心猛地一颤,登时提悬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紧张得手心都沁着冷汗,指尖冰凉的没有了知觉。 许是身前的人猜到了什么,顿了顿,可还未待余竞瑶缓过神来,眼前骤然一亮,头上的红喜帕被瞬间掀了开。 二人相视而望,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却是第一次彼此眸中映出了对方。 余竞瑶的眼中,是一个清俊得让人心跳加速,可又凛冽得让人窒息的脸。剑眉之下,狭长的双目幽邃不见一丝波澜,面沉似水,分明是神色淡淡,怎就让人寒从心生。 而映在沈彦钦眼中的余竞瑶可就不是这般淡定了。她花容失色地望着他,黛眉轻拢,明眸莹莹,虽是粉黛重施,依旧难掩殊胜容颜,氤氲光影下清媚得让人心折,沈彦钦呆愣了住。 沈彦钦盯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谁知这姑娘猛地向后一仰,惊慌失措地战栗起来,像只受伤的小鹿,瞪起的双目流露出巨大的惊骇惶恐,好似面对的是凶煞野兽一般,下一刻便会葬身其腹。 沈彦钦愕然,她这是在害怕吗?即使是新婚也不至于会吓成这副模样,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国公小姐吗?她究竟因何而怕?怕自己?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既然这么怕,那你为何还要嫁! 沈彦钦淡然地望着她,僵了片刻,随即双目垂敛,转身而出,一丝犹豫都不带。 沈彦钦一走,余竞瑶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捏了把冷汗。她缓了缓神,随即惊魂未定地抱膝坐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像做梦一般,她累坏了,此刻的她只想静下来好好休息。 都以为自己嫁的如何风光,晋国公如何宠爱女儿,才有了这么大的排场。然谁人知道,在上花轿前她还在和父亲争论,晋国公企图在最后一刻让她放弃嫁给沈彦钦的念头,可她依旧执着不化,气得国公索性把自己关在房中,最后一刻也没送她出门。 若非没有皇后做媒,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的。而皇后的心思,余竞瑶岂会不知,她哪里有那么好心,不过是做给贵妃看的。 贵妃是自己的亲姑姑,备受皇帝宠爱,晋国公就是她的后盾,若是再与宣平侯联姻,那么她儿子睿王的夺嫡之路,必然通畅。 皇后身为太子之母,能不有所忌惮吗?听闻余竞瑶看中了三皇子,她乐不得赶紧把她嫁了,断了晋国公府与宣平侯家的姻缘,也算拦了贵妃和睿王一道。 哎……如今不但是国公,连贵妃也恨自己恨得紧,余竞瑶这一意孤行,真真是让她孤立无援了。 但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若此刻不坚持,那日后定要遭遇灭门之灾,而灭她一族的,就是门外那个让她即便是想起来都会心生恐惧的男人…… 分卷阅读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