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须臾顾永恒》 正文 第 1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 章 恋耽美. []【粟子丶琉璃】整理 《此生须臾顾永恒》作者:古攸兰 文案 我们穷极此生,不过是为博弈。 举一子,落枰声; 定一局,是非生。 一场局,孰是孰非? 惘顾在论断之后,决毅在绝望之后,我们,绝而往生! 【第一篇 雅尽此生犹然顾】 沧海阁阁主,风雅公子,他白衣随风,扇写风流;风过流连; 云烟楼楼主,犹然公子,他蓝衣如烟,御剑江湖;犹故一梦; 玄天宫宫主,天弈公子,他玄衣束身,棋奕生死;玄字一诀。 第二篇:千重宫里千重劫,千重劫里生死诀;切忌,莫动情。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天作之和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犹然;荆风雅;启玄弈;千崇烨;古峰冽 ┃ 配角:武林盟主;锦岁;夜轩;白名;故冷冽;烈焰 ┃ 其它:微情江湖! 1 1、一 ... 黑夜,无风。 雪亮的剑,划破夜空,撕裂了暗沉沉的夜幕,打破了寂静的庄院。 一剑,一人,一片血光。 哀和恨交织成的厮杀,死寂在一声声闷哼里颤抖,命之殒落的声响,在冷寂的夜里回荡,一庄三十七人,全部死于非命,一场血洗,根源只只是恩怨情仇。 夜是冷寂的夜,刺杀后的喧嚣,渐渐归于静寂,凶手留下两字,该杀! 夜后的黎明,晨光缓缓来,熹微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四处飘散。 宁寂的庄园内,紧掩的门,被人推开,满地的血,地上是横躺的尸体。 全庄总共三十七人,全部一剑毙命。 该杀!两个字,以血为墨,血色的字体,凝结在青石砖上,字迹强劲有力,无猖狂之意,含恨恶之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该是为仇而杀。” 闻风而动的人,见过现场后,大多人都认为,此乃仇杀之祸。 然而,事实确定是否,仍需请教当今天下那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之风雅公子。 风雅公子,即是荆风雅,乃沧海阁现任阁主,其十五岁出任,十八岁名扬天下,如今,更是以足不出户而知尽天下事而闻名。 大家在自我猜测后,皆纷纷竖起耳恭听,他们等待从沧海阁散布出来的消息。 “对于此事,也不知风雅公子如何判断?” 容火门,一夜之间,惨遭血洗。 有人怀疑是仇杀,细心的人却在琢磨后,摇头否定仇杀一说。 “容火门,此门中,其庄院的四大护卫,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抵抗?” “而且,这些死了的人,全都是容家的人,无异姓之人。” “这仇杀之说,仍是说得半通半不通。” 其中一解,一是死的人,都是容火家之人;二解,容火庄园的护卫,皆不知所踪,这可以解释为仇杀,但是,另一条线索,又让人困惑,若是仇杀,那么容火家的两个少年,又是如何解释,他们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斩草必除根,而行凶之人,却留下了容家的命脉。 至于为什么就断定就是一个人,大家都不解,有人说是众人,有人说,最多三个以上人,而只有风雅公子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答案,“行事的只有一个人。” 他放出了消息,大家半信半疑。 他们信,其实是相信沧海城阁主的威望,而大家疑,那是因为年少的阁主,他为何肯定的说只是一个人? 凡事,知天下者,惟有步行千里目睹,才能说是真,若然,真假虚实,只以证据和最后的物证而定,凭空而论人事,想来人人都能。 武林盟主为了此事,他不得不动身前往沧海城,他想去拜谒沧海阁阁主,就为了天下人想要的公道。 他不远千里,就为去见一位相对自己微不足道却名扬四海的晚辈。人人都说,公道自在人心,而若寻求公道,必先求证事实真相。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 章 武林盟主无法判断这武林惨案是属于仇杀还是有人故意要挑起江湖风云之为,为此,他想去求证。 碧空如洗的天幕,天幕下偶飞过几只寻常白鸽,它们从沧海阁出来,飞向四面八方,这就是从餐沧海阁传达出的消息。 没有人见过飞出来的白鸽怎么飞回去,曾经有人枉费心机跟踪白鸽,他们想知道,沧海阁到底是怎么得到那些隐秘的消息,然而,后来跟踪的人,不是死了,便是哑了,即使是活着,也不知白鸽是什么? 武林盟主前些日,他带了几个人,赶往沧海城。 这一日,他坐在酒楼里,抬头,窗外面,又见一群白鸽飞出,它们分布向四面八方,这就是沧海阁散布消息的方式,真与假,沧海阁的人,就是依靠这些鸽子,托信与天下人。 武林盟主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的随从慌慌张张的跑上楼,那人气还未喘匀,便粗着大气道,“报盟主,少盟主,少盟主,被人劫走了。” 武林盟主,乔千扬,一双鹰目,不怒自威,他自十五岁接掌武林盟主之位,十六岁,他以一剑评定正派与魔门的战乱,他经历过不少事,荣耀和生死,风里来雨里去,经过了那么多狂风暴雨的人,他面对任何事,不管是再天大的事,他都能沉持的面对,就像此刻,在听闻自己的爱子,被人劫持了,也只是皱一皱那气势横生的一字眉,此外,再无任何的狂怒慌张。 他道,“你听谁说?” “这沧海城里的人,都知道。” 乔千扬威凛的目光一扫,一双鹰目,在瞬息间,扫过酒店里的每一个人,那些人,大多是沧海城的人,他们却是不理会,武林盟主的目光。 也许,在他们看来,武林盟主失去儿子,那是他的事;而他们喝酒高兴不高兴,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这两者,两两不相干。 “盟主,我们要不要派四大护法回去?” “不用了,既然来到了沧海城,必须见到沧海阁主。” “可是,沧海阁主,他说了,不见任何人,除非……”金子够多! 见钱眼开的人,何时都有,而沧海阁阁主,便是其中一位。 传闻,有人为了见上沧海阁主一面,不惜花尽千金,只为见上那风雅神秘的公子一面,那个人,传闻敢作出此番创举的人,就是遗家的三公子,遗流公子。 遗流公子,他生性风流多情,他尤其喜欢美人,而且最是喜欢美男,即是出了名的断袖之主! 当年,遗流公子听闻,十五岁就继承了沧海阁主之位的荆风雅是如何俊美天绝,他为了见上那少年一面,竟然偷运家中的大半古董去贩卖,而后换来千万两黄金,就为睹上风雅公子丰俊之容。 当然,后来传言,遗流公子大费周折倾尽心力,他也只见过风雅公子的侧脸和白白的长衣而已,至于其它,他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为此,遗流公子抱病大半年,听那些给他看过病的大夫说,他这是害了相思病,无药可救! 乔千阳眉头深锁,在大堂里,兀自一人走来走去大半天,那些守在身边的手下,义士,其中一人道,“盟主,若真要见风雅公子,我们该拿什么去见他,他一向只要最值钱的东西作为酬劳。” 天下人几乎都懂,在风雅公子眼里,黄金其实不是最值钱,他道,“比黄金值钱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宝贝,比如一个人的最爱,比如一个人的命……” “我就拿手中的这把剑去见他。” “啊?” 众人惊愕,他们额汗涔涔,想该这是玩笑话。 倘若盟主真要拿起手中剑去会沧海阁主荆风雅,估计这天下会大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心里大多打起了算盘,虽说,乔千阳是盟主,然而,这天下,江湖中的人,只认武功高强的人为主;再说,乔千阳的历史,在过去是辉煌,无人能敌,但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乔千阳的武功,不一定能敌得过荆风雅,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未和荆风雅过招,甚至还不清楚那年轻人,他会不会武功,但是他们敢肯定,如此嚣张跋扈的人,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沧海阁的存在,本来就让江湖中的人不满,谁人都有秘密,而沧海阁的存在,恰好相反,他常常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把别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公之于众,且大言不惭说是给众人一个公道。 乔千阳眼望着在座的各位,他们各转心思。 默然片刻的人,他沉沉道,“怎么,在座的各位,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这时回神,他们看一眼已然决定的盟主,想来,他要是真的拿他手中剑去会见风雅公子,那他的盟主之位,就有些稳不住了;还有,这要打架,实在不该来到人家的地盘打! 每一场决斗,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三者中,缺失一利,往往让主动方失去有力的地位! 不管怎么说,沧海城,乃是沧海阁地盘,即使是武林盟主都无权干涉沧海城之事! “盟主,您决定了?” 作为盟主的谋士,终于忍不住反问,而他一发话,大多是肯定了一个方向,就眼下的形势,却也是非那样不可。 “谁说我要和沧海阁动武?” 乔千阳看一眼这些近乎无用的手下,他原本是想派一些人来沧海城探探究竟,然而,他们这些人中,虽说在江湖中,甚有名气,但他们,都不敢轻易的得罪抓住自己把柄的人。 谁人愿意去得罪荆风雅,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现在,他们英勇的跟随前来,其实就是想凑热闹。 “盟主,你去会见风雅公子,你不带任何的见面礼,那您?” “我把剑作为交换。” “什么?” 这一回,大家心头隐约的暗涌的算盘,都化作震惊之举! 把剑作为见面礼,那可是相当于武林盟主的令牌,其可号令天下英豪。 而如今的乔盟主,他居然要把它拿出来,就为了见上沧海阁阁主一面。 大家难以置信的对视,他们心里打起的算盘,各有各心思! 荆风雅,他究竟何德何能,得江湖各路高的矮的大的小的人如此趋之若鹜? 有人不懂,这人的能耐之处,有人不服,此人的所作所为,他藏别人之隐私,挟别人之命,此乃不正当之举,多让人难以苟同,而他,居然在别人求见的时候,还要求奉上最珍贵的物件作为交换,如此之人,他究竟有什么能力,让江湖人士,趋而附之?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2 2、二 ... “荆风雅,其实你就一吃货。”总是吃吃吃,吃了那么多,还笑不露齿的吐出残渣! 启玄弈心里无比怨念,他怨恨总是把自己打得无处遁形的假风雅! “哈,你这是心里不服了,还是气喘不过来了?” 这下棋,胜败乃常事。 风流的公子,他捏着手中的白子,眼望着明净蔚蓝的高空,天际处,缱缱的烟云,悠然飘来去,沧海阁,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只缠缱飘渺云烟,在这里,长年云雾笼罩,能见阳光的地方,惟有长云亭。 他纤长优美的指,摩挲着指间的白子,他道,“玄弈,此招,是风过且流连!” 他落下白子; 而他按子不动! “风雅,你当真?” “什么?” “少装无知,你要是白痴,天下人绝对都是傻子!” “包括你?” “当然,除了我之外!”万里挑一的人,他是最特别的存在! 荆风雅低笑,他继续拿走那些被吃掉的黑子,他如今最喜欢做的事,即是一抓一大把,当真是风采绝然的把玄天宫宫主的黑子吃得一干二净。 玄天弈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黑子,他眼珠子瞪得差不多要滚下来。 “荆风雅,你老奸计滑。” “呵呵,那只能怪你脑子不好使!” 荆风雅慢慢的把那些黑子收下来,他笑意吟吟,“弈子,这不是我老奸计滑,而是我聪明过人,举世无双,再说了,我可还没老,才双十年纪,正直壮年。” “我呸。”玄天宫主,将自己的形象毁得彻底,人前那一副要把人一刀万剐的神样,今儿在沧海阁阁主面前,失尽雄风。 他把黑子压下,荆风雅继续吃。 “荆风雅,我就不信,撑不死你!” “玄天弈,你那么暴躁做什么,怎么整天都这样欲求不满。” “噗!” 玄天弈把喝进去的茶水全部喷出来,并且毫不客气的喷到对面之人的脸上去! 欲求不满,欲求不满,“你欲求不满,还是我欲求不满!” 玄天弈将茶杯放下,掷地有声! 荆风雅拉过对面之人的黑色宽袖,他拿他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渍。 “当然是你了,世人都知道,我这辈子,最喜欢奇特的宝贝。” 沧海阁阁主边说边用那能弄人死的眼神盯着玄天宫主的垮下。 玄天弈本能的反应,他赶紧捂下手,“荆风雅,你个流氓。”外面的人绝对都是瞎了,怎么会把这样的人,当成是俊美如天人的公子! “哈哈哈哈!” 荆风雅继续摆棋,玄天弈嘴唇蠕了蠕,“我说,你不会真的想要拿了这天下盟主之剑……?” 荆风雅抬头看一眼那可怜的玄天宫宫主,谁人能想到,武功高强的玄天宫主,居然被荆风雅公子制服,并强行要求他留在沧海阁陪自己下棋。 “天弈,你不是最懂我吗?在这这世上,不论是谁,他们若想要见我,要么是拿命来抵,要么就是一件最珍贵的东西。”而他面前的人,已经把他的命,给自己,要杀 他,他必死,要留着他,那么他只能陪着风雅公子下棋。 “武林盟主的剑,你也敢收?” “我为何不敢收?” “哼,你这是霸天下之心?” “哦,玄弈以为,我有这个能力?” 玄天弈收回了自己的宽大的袖子,一身玄衣束身,世人皆传,玄天宫的宫主,他只凭一子,可弈人生死,言及他最绝之处,乃玄字一诀! 然而,无人能想到,如此厉害之人,他而今被沧海阁阁主,掌握生死。 “你是没有这个野心。”但是,能力倒是有,财力物力人力也皆备足,只欠,一缕东风! “呵,天时,地利,人和,可定乾坤,其中之一,不可缺,缺一利而失半边天,如此算来,我荆风雅,只可拥有半边天,故,我就不求,天下了。” “哦,你缺什么?” “这个,恕不奉告。”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4 章 “你!”赢了局,摆了道,还葫芦里卖药,“荆风雅,我就不信,你遇不上克星!” 玄天弈气不过,他把刚摆好的棋局扰乱,他顺了顺衣袖,起身走人。 沧海阁,在沧海城中,长年云雾缭绕,在这里,很难看得明朗的天幕。 玄天弈每每离开沧海阁主阁,他都会去长云天看看雾海,随后离开沧海阁。 荆风雅每每赢了棋局,他都会拿起一把黑子,丢在云海里,然后有时,他扔出去的黑子,总有那么一两枚,会不小心的打中正在观望云海的天弈公子。 天弈公子这时总是七窍生烟,他发誓,“荆风雅,等我赢你的那天,一定拿白子埋了你。” 这时候的风雅公子,他就站在听雨亭中,远眺那渺渺云烟。 清净雅致的楼宇阁中,风雅公子仰天大笑。 他道,“好啊,玄弈,我就等着那日。”他一身白衣,悠然在云海之中,他道,“我就此去接了盟主的宝剑,玄弈,记得学好棋奕。” 白衣飘然的公子,他闲踏下木质长梯。 玄天弈努力的抖下身上的棋子,他不明白,那些黑子,怎么就落进了衣服里? 荆风雅一步一步踏下木质阶梯,他停步回头望一眼,眉目如画的人,他眼角的笑,若有似无。 玄天弈满腹怨恨的抖出身上的棋子,若荆风雅不是故意而为之,他这辈子一定被天打五雷轰! 玄天弈好不容易抖下了身上的黑子,他瞥了一眼经过七拐弱得有些……太不像样! 荆风雅懒散的依赖在软榻里,他看一眼站在下边长得八尺有余显得有些过分高大威猛的武林盟主,这样的人,果然是凭着身势压倒一切。 偌大的厅堂内,就这两个人在对视,一个面目严肃,他直视着坐上懒散的白衣公子;而那人,他白衣一身,那一袭长长的白衣,旖旎在软榻上,流落在尘世间,成了红尘里徒有的颜色,白得纯粹! 荆风雅道,“乔盟主,您要见我,眼下见过了,至于您的这把剑,风雅看过了,它确实是好剑,削铁如泥,在此,风雅就此收下,您可回去了。” 荆风雅拿了剑,他站起身,修长的身影,长身玉立而起,他说完话,欲转身走。 乔千扬错愕瞬息,他道,“慢着。” 荆风雅回头,“乔盟主,还有何事?” “我来此是为容火家一事,现下,还恳请风雅公子,再提点一二。” “呵,难道,乔盟主还不懂沧海阁的规矩,我这里,一个消息,五千两银子,当然,所有的消息,也要分大小之分,一般来说,大消息则以万两银子定夺,而再重要的大消息,则以黄金定夺,不知,乔盟主,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消息?” “风雅公子,武林之事,可与你有关?” “无关。” 荆风雅毫不迟疑的顺口回答,这让信心满满的乔千扬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干脆的人? “难道,风雅公子想要看到天下大乱不成?” 乔千阳硬起头皮,他不想就此泄气,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 荆风雅转过身来,他正视站在底下的人,他道,“乔盟主,天下安之,可有明君主之,天下若乱之,必是君主不正。”这是?赤果果的批判! “风雅公子,你只一言定论天下是非,又是为何?” 既然天下事,事不关己,为何又拿天下之事来寻事! “我闲着无聊。” 乔千扬,想,想变成哑巴,聋子,瞎子,最好是废物,这样,这天下之事,就不用再管了。 一个容火门,一夜之间惨遭杀害,江湖人士纷纷猜测,肆意生事者,蠢蠢欲动,他十五岁主事,今年四十七,阅人无数,他以为,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都难以巧言令色,看来,他高估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3 3、三 ... 荆风雅坐下,他饮品杯中茶,看着茶叶浮浮沉沉,他想,半壶茶水半世红尘。 他道,“乔盟主,该说的,我都说了,乔盟主若还有想要找的答案,那只能自己去寻找。” 他要的消息,也是要靠人力去寻找,只不过是速度比所有人快了一步而已;只不过,如今的江湖中人,都习惯了依赖沧海阁。 乔千阳想了想,他道,“恕乔某还想问一事,为何风雅公子就断定,容家一案,只有一人。”现场那些凌乱的痕迹,岂是一人能留下? 荆风雅按了按太阳穴,真是疼! “乔盟主,江湖中各人士的武功路数,若是一人敌八人,你说他该如何应付?”难道,会有人等着一哄而上,或者任人宰割?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荆风雅喝茶,免费的消息,他从来不卖! 乔千阳想了想,恍然大悟。 如此说来,肯定是一人,没错,而且此人的武功,恐怕是天下第一,那么想要找出此人,其实可以从武功的高低上寻找突破口。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5 章 乔千阳再看那位喝茶眯眼的公子,此人一定懒散惯了,骨子温散了,“那乔某的爱子?” “五千两银子。”少一子不说! 风雅公子,很实在! 乔盟主站稳了,他站稳了,幸好没倒下,沧海阁阁主的这种行为,属于变相的榨人钱财。 乔千阳给了银子,荆风雅笑道,“乔少盟主在三个月之内,会安好如初,至于会在哪里,荆某也不知。” 这说了,等于没说。 乔千阳心里暗忖,荆风雅是不是认识暗地里搅乱天下的人。 荆风雅道,“乔盟主,出门,左拐,直着走,再左拐,接着直着走,再右拐。” 乔千阳停下步子,荆风雅道,“进来不容易,走出去,也不容易。”盟主还请好自为之! 荆风雅回了自己的雅阁,他的雅阁中,长年如一日,冷冷清清,这里除了古陈气息,冷清之气,再无其它。 他拿起桌上的宣纸,信中,留了一句,“沧海阁,本宫主来去自如。” 荆风雅平静的容色顿时垮下来,“那么,你也许就是那个人。” 荆风雅一掌拍在桌子上,宣纸随风纷飞而落。 如今的江湖,人才辈出。 而人才辈出的江湖中,“最近,又听说,新出了一名,犹然公子,很多人都道他的剑术独步天下。” 玄天弈偷偷开溜后,他又在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造访沧海阁主楼阁。 荆风雅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一顺没一顺的瞟着那道如鬼魅的黑影。 “玄天弈,难道你不知,擅闯沧海阁,可是死罪。”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弄死我。” “好啊,你过来,我就在床上弄死你。” 玄天弈一听,他立马收住要走进的脚步,他收紧了自己的衣领,开玩笑,像他这般俊美不凡神采非凡的玄天宫主,要是被如狼似虎的沧海阁主按倒在床上,那还了得! “对了,我来是跟你说个正经事的,你不许耍流氓。” 玄天弈识相的走到茶桌前坐下,荆风雅坐起来,他挑眉。 “我从不耍流氓,你去问问天下人,别人一定都认为是你在勾引我。” 玄天弈努力的把喝进去的茶水,咽下,往死里咽下去! 玄天弈用他那只惹人的桃花眼睨了那坐在床上闲舒不已的人一眼,他道,“荆风雅,我认为,你绝不是天下第一公子。” 荆风雅呲之以鼻,“嘁,我何时说我是天下第一公子?” “可天下人都这么认为。” “那是他们的认为,我可没有这么认为。” “啧,风雅心里能否认,你不想要那虚名?” 玄弈放下茶盏,他笑言,“虚名薄利,放下和上心,不是谁人说了算,而是人的内心自主决定。” 荆风雅鄙夷的瞧着那脑袋没长全的人,“玄天弈,你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我不无聊,我只是想找个人,让他打败你,好让你自卑自卑。” “然后,你得到什么?” “恩,你要知道,想要赢一个人,必须要找到他的弱点。” 荆风雅把床边的茶盏掷过去,就为了赢一局棋,居然如此大费周章,“你要是想赢,我可以输给你。” “本宫不需要施舍。” “啧,你也知道这是施舍。” “怎么不知,我才是天下第一棋手。” 荆风雅扶额,自恋的公子,他死的时候,一定睁着眼睛,那就是死不瞑目! “你想不想知道,有关言犹然的事?” “我不想知道。” “你害怕?” “是啊,我怕她是你安排的人。” “这么高看我。” “玄天宫主,我荆风雅哪敢低看你。”随意自由出入沧海阁,这天下,再无第三个人。 风雅公子,即是沧海阁的主人,他自然可随意出入沧海阁,至于第二个人,他玄天宫宫主,他却是个外人,而他能随意出入沧海阁。 在这世上,能陪风雅公子下棋的人,好像找不出第二个,除了玄天宫宫主。 只不过,此人下棋,都是输,而且是下一次,输一次! “你就不信,没有第三个人,能让你生不如死。”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6 章 玄天弈咬紧了最后四个字,他真想看到沧海阁主生不如死的样子,那一定很新奇! 荆风雅双手抱胸,“第三个人,或许,还是我,我可以做第三个人,第二个人,反正,我是第二,后面的有没有人,决定可在我,却非是,玄天宫主你。” 荆风雅想,第三个人,只要他一出现,他一定会把他折腾死! “他一袭蓝衣,衣袂飘飘。” “是不是还有一头长发飘飘。” “你不愧是风雅公子,这才是你该打听的事。” “你想吃棋子?” “不想,不过,他一定比你好看。” “我没必要比女人好看。” “谁说他是女人。” “他的名字。” “风雅小姐。” 沧海阁的雅阁内,又开始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玄天宫主不轻易动武,因此别人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 风雅公子看起来就是一位文弱的书生,他看似不懂武,但是,表象的文弱往往让人死于非命。 “天弈,你敢不敢比试?” “我只会扔棋子。” 荆风雅青筋绷得死紧,哪天,一定哪黑子砸死你,有种,就使出你的武功,让人确认,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怎么,生气了?” “天弈,你知道,我在怀疑你。” “你也可以认定是我所为。” “不要让我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会,少盟主在三个月之内,会安然无恙。” “玄天弈!” “荆风雅,本宫佩服你的风度,可惜,天下之事,你只看到了表面。” “是吗?” 玄衣隐没入夜色里,他来无影,去无踪。 白衣公子食指和中指夹住三枚白子,每一枚白子,都可以要人命。 他想知道真相?可这次的真相,不能只依靠沧海阁中的隐士。 “公子,雪冰,雪云,雪雨有事要禀报。” “进来。” “三雪见过公子。” “何事?” “是……” 作者有话要说: 4 4、四 ... 据说,此事才发生,不到半个月。 听说,武林盟主离开了沧海阁后,他急赶慢赶,终于回到自家山庄,随后,他紧急布告天下,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比武招亲比赛,额,不,不是比武招亲比赛,是找人,找天下第一高手。 荆风雅翻转折扇,拍着栏杆,武林盟主身边,其实高手不缺,他缺的是教训。 “你们是说,他以天下剑作为嘉奖?” “是的,公子。” 雪冰一一通禀,她有不好的预感。 荆风雅打开折扇,他觉得,他有必要,离开沧海阁一趟。 “三雪,你们去打点好行装,明日,我们出行。” “是!” 荆风雅离开沧海阁的消息,不胫而走。 江湖中的人,但凡是想见风雅公子模样的人,皆闻之而动,他们的目的,就只为见识传闻中的公子一面,当然,除个别想要借此惹是生非例外! 酒楼茶肆中,座无虚席。 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其中有人道,“就不知道,风雅公子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长相俊美非凡?”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7 章 长途跋涉之后,借问酒家之处,他停下暂歇半刻,那些匆忙的行客,钱。 所谓的世出无双的公子,他的年少有为,还不是吹出来。 他可有做过什么大事?名扬天下?不就因为在背后偷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他做的这些事,就能让他名声大噪,而他不就是知道别人的私密之事多一点吗,他还引以为傲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8 章 各家的店小二们都为此郁闷不已,然后怨念完了还要继续再接再厉东奔西走,热情给来往的宾客端茶送水。 此时,正在等待茶水的一桌人,其中一个少年,他也毫不留情的批判了那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人。 正好把茶水送上去的店小二忙乐乎的附和一声,“这位小公子,你说的还真有理,来,这茶,免费送您。” 店小二把一杯温暖的茶水奉上,他道,“小公子,请慢用。” “好的,谢谢啊。”俊俏的小公子,长得甚是讨人喜,他笑着道了谢,嘴边的两个小角窝,煞是好看,只是,桑门子有点粗,刚才把风雅公子说得一无是处的一番话,大家都听到了,有些人不禁在心里辩解,那些说别人不是的人,他一般的不是更多! “小霖,以后,莫在这般说话。” 此刻,少年身边坐着的一位公子,他终于出声,他和声和气的劝了一句,那清而磁润的声色,让旁边的其它宾客皆为之一阵,好听的声音,或者身手不凡的人,一般而言,他的声色,颜色,都足够摄人心魄。 荆风雅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今日,他不穿白衣服,换上了一套颜色相对单调的衣物,他就喜欢坐在茶楼里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只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说自己,他方才听着,皱了一下霸气横生的一字眉,好话和坏话,都各参办啊。 那位声色温润和气的公子,他劝说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公子道,“小霖,以后记住了,切莫再乱说。” “好,我知道了,犹然哥哥。” 少年夹起一颗花生丢进自己的嘴里,他的两颗虎牙,露出来,显得极其可爱。 言犹然转头看一眼窗外,荆风雅抬头直视着那背对自己的两人。 言犹然?玄天弈说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5 5、五 ... 荆风雅蹙眉头,他想着事情,眼神却落在那道背对自己的背影身上。 言犹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他回过头看一眼,当看到那眉目俊美的人,他蹙起眉心。 荆风雅目光一缩,那回过头看的人,眉目俊雅,他唇边,含浅浅淡淡的笑意,想必笑起来,该是让人如沐清风。 小霖自顾夹起大把的菜,他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他道,“犹然哥哥,接下去,你要去哪里?” 荆风雅浅浅的品一口酒,他的目光还在那人的背上。 言犹然感觉背后的目光有些过分,他道,“小霖,我们走吧。” 言犹然起身离开了客栈,一路上,想起方才看自己的人,他有些无奈的摇头。 他刚才必是听到了,至于是什么心情,想该不会再派人去打听别人的秘密? 言犹然独自一人走到灵秀山庄,山庄外无人守,因为大门紧闭,他走进去,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管家,看清了来人,他热情道,“犹然公子,你来了。” 言犹然点头致歉,“晚来了些日子,不知道灵秀庄主急着找我来所谓何事?” 杨管家把人请入内,随后灵秀山庄的主人急急忙忙到大厅里等候客人,他道,“可是把您盼来了呀,犹然公子。” 这长得膀大腰圆的庄主,五官倒是霸气横生,不愧为一庄之主,一身的肥水和油水,尽数展现在脸上,不过还好,他人还没有像风雅公子那般,只是见钱眼开,偶尔济世扶贫的壮举,深得不少人心,人家只当他吃喝得好,才长得这么圆润,自不会说他榨人钱财! 言犹然当即走上去还了礼,他道,“晚辈犹然见过灵庄主。” 灵常雪连忙托住了人家的礼,要说言犹然,即便不看在他年轻气盛却颇有名声的势头上,也该重视一下言家楼主的声望。 灵常雪把来客请入座,言犹然道,“不知灵庄主急召在下过来,所谓何事?” 他原本是要直接去往皇城里,但是有信捎到了家父手中,要他前来灵秀山庄一趟,再启程前往皇城不迟,反正,其义兄的婚事,要到下个月才举行。 灵常雪道,“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是听说,你不日将要赶往皇城参加义兄大婚,而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东西要让你带过去,本想交给其他人,但是不放心,所以,想麻烦犹然公子,顺路带过去,不知可否?” 老头倒是圆滑,当真是和自个的脑袋长得一般,言犹然既然已入了灵秀山庄,并且还受理人家的盛情款待,他自然再拒绝不得,更何况,他家父与灵庄主,也有深交,他要是推脱,那便是让家里的老头面子搁不住,只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非要让他捎带,这就不得而知了。 言犹然当自应承了下来,他毫无退路,除非说不再去参加义兄的婚事,那样的话,岂不是说话不算话,何况他和义兄之间,交情颇深,怎能说不去就不去! 他心思里暗转了好几道弯,也不敢多想人家要给自己保送到东西,灵秀山庄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凡品,而那些价值连城,珍贵的宝物,言家往年过节举行什么盛大节日,没少收到,言犹然手中的那把剑,还是灵常雪让女儿亲自送上,他的意思,不言自明,想必是希望女儿和人家公子,成双入对。 言犹然一路上只顾听闻最近江湖的新鲜事,他倒把一件重要的大事给忘了,那位灵英晓,也不知,她在不在庄内,他自是希望她不在,那般苦灵精怪的丫头,她肯定不愿呆在山庄里,这样倒还好,要是…… “犹然哥哥,犹然哥哥,听说你来了,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言犹然还在祈愿中,哪想,刚想曹操,曹操就真来了,而且是两个。 灵英晓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言犹然想不到又觉得该想到的人。 风雅公子,他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灵家的一半财富,是沧海阁为之创造,他出来逍遥,若不住灵秀山庄,便要住客栈。 言犹然微有怔愕,灵英晓跑到了人家的面前,撒娇似的挽住了站起来的人的手臂道,“言犹然哥哥是来看我的吗?” 言犹然一时回答不上来,他看着走进来的白衣公子,荆风雅对于传闻中的犹然公子,他来灵秀山庄的事并不稀奇,他好奇的是这活泼好动的灵家大小姐,她跟言犹然的关系,丫头机敏过人,他这两天算是领教了,还好人家也非刁钻蛮横无理,只是有些我行我素得太过了,想做什么,就随意的去做什么,刚刚一路上,他被她害惨了,一路上,她都在跟人家说,风雅公子,住在我家里。 荆风雅已经决定,明天就离开灵秀山庄,他要是再呆下去,除非去死! 灵常雪看着又胡闹女儿,他道,“晓儿,怎能这般乱来,你也不小了。” 老人家对女儿的行为,尤其无奈,然而多少还是有纵容的意思,既然看好言犹然的人品,把自己活泼可爱的女儿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妥。 灵常雪当下走出座位,他上前拱手道,“风雅公子。” 荆风雅罢了人家的见礼,他看着言犹然,因为人家也看着自己,所以,相看两不厌! “老夫来介绍一下,风雅公子,这位就是犹然公子。” 荆风雅嘴角勾起,他道,“见过了,在一家茶楼里。”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9 章 灵常雪微鄂,风雅公子为人就那样,凡事凡人,都不屑一顾,除了人家藏着掖着的私密事,老人家继续道,“犹然公子,这位即是风雅公子。” 言犹然点了一下头,他身边的丫头,正绞着落下肩前的青丝道,“假风雅,你不是说武功天下第一吗,要不,同我犹然哥哥相较一二,可敢?” 小姑娘胆子不小,她童言无忌般,这话一出,当即被老爹训斥了。 “晓儿,岂可乱来。” 灵英晓噘起嘴,她性子就这样,也不是第一天让人见识,她可不认为,荆风雅不好惹,相反,惹这个人,特别有意思,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脸,还真端得大气,当真以为天下人都怕了他! 荆风雅自不会和一介小女子计较,他自顾回了自己的房间,三雪中的两雪回来禀报时,正值夜下三更。 大半夜睡不着觉的人,他坐在房顶上赏月,雪云和雪雨将消息上报后,她们各回房里休息,留下孤独寂寞的人,他继续呆在房顶上数星星。 言犹然站在走廊的一头,他看到两道飘逸的白影闪来闪去,她们进了各自的房间,夜便宁静了下来。 荆风雅坐起来,他斟了一杯酒;言犹然站在别人不易看到的角落里,他正想,要不要上去?这时,人家风雅逸绝的公子,他倒豪气,把一只酒杯甩过来,无声无息的也不怕人家接不住! 言犹然反应得快,他举手接了酒杯,杯里酒水满盛,一滴未漏。 荆风雅坐在房顶上,言犹然低头看一眼手中的酒水,闻着香味,那是西凤酒,醇香典雅滋味,甚是讨得人喜欢。 言犹然不敢随便乱动酒水,他望一眼那边的人。 风雅公子俨然一副我就等着你过来,你敢转身试试! 言犹然有些无奈,他又不是故意偷听偷看,谁叫她们大半夜的行步也不做得小声点,害得耳力极好的人察觉,他本以为是有贼子觊觎灵秀山庄的宝物而夜里偷盗,哪想,竟是名扬四海的风雅公子在夜游。 荆风雅瞧着那还不做动作的人,他心里盘算着,要是你敢转身走人,言犹然,明天我就让你名扬万里。 言犹然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他动身前往白衣公子所在的方向,人家的脸色,都越来越黑了,要是真黑到夜色里去,难免会惊动灵秀山庄里的人,甚至是江湖中的人。 风雅公子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除却好事之外。 荆风雅看着人家走过来了,他眼里的阴冷敛了七分,还剩三分示威。言犹然跃上房顶,他平生第一次做房上君子,若是让他母上知道了,准又要说个天昏地暗。 荆风雅假意奉承道,“犹然公子真是好功夫。”轻功了得,风姿翩然,当真绝逸。 “哪里哪里!” 言犹然想承拳谦虚谦虚,然而,人家的酒杯佳酿都在自己手上,他作不出,便只能点头代过。 荆风雅坐姿潇洒,他一脚扎起,一脚踢躺着,还真是把人家的房顶当成是自个儿的床了,随意得风情! 言犹然首次在房顶上幽会男人,他难免束手束脚,待落定站稳,他手上的的酒,险些滴溅出来,还好他够聪明,及时地把酒杯还了回去,毕竟,那酒杯,风雅公子已全方位亲吻过,外人想动也不忍心! 雪云和雪雨,她们都不知道,有外人在,因此,她们准备的酒和杯,只一对一。 荆风雅接过了那一杯酒,他道,“犹然公子这是不给面子吗?” 言犹然坦然应对,“风雅公子又何必为难人呢。”明明,都已用过的酒杯,何必这样刁难于人。 两人各怀心思,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荆风雅自顾喝酒,他道,“犹然公子可是想好了怎么帮灵庄主押镖了?” 言犹然一愕,他道,“你怎会知道?” 荆风雅笑,“我是谁?”专门揭示人家私密之事的主谋,他不知道谁知道啊! 言犹然走过去,他找好一个安身稳当的位置坐下,姿态自然不能同风雅公子风情那般风情,闲情即可。 “你可知,那是什么礼物吗?” 言犹然不想被蒙在鼓里,但又不好多问,出于碍面子和尊重,做晚辈的,对于某些问题,能不问的便不不该多问,即使,心存疑虑。 他想,那应该不是什么行凶器物,或者是人人追寻的宝藏地图,而若真是那些,一路上难免被人穷追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6 6、六 ... 荆风雅转头盯着坐在旁边的人的脸上,清俊的容貌,和和气气的作风,内敛持重,不像某些人,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言犹然转头对上别人赤果果的视线,他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荆风雅道,“你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也敢答应下来?”胆子不小嘛,也不怕引火烧身! 言犹然一时答不上来,他斟酌良久,方道,“我未答应吧。”但是,进了这山庄,已算答应一半了,至于另一半,原是想看到所捎带的东西后决定,然,他到现在都还未知那是什么东西,如此,为难的睡不着觉。 荆风雅道,“你说,如今这天下,什么最惹人注意?”是宝剑,是秘笈,还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名气,或者,是天下的天下? 言犹然不假思索道,“于江湖中人来说,宝剑自是第一,我听说,盟主要开武林大会。” 荆风雅笑,“你适才听说?这都传多久了?”是不是太过后知后觉了! 言犹然反应有些迟缓,他道,“我一心只顾想着去皇城,倒没怎么在意身边的事,风雅公子是不是想参加?” 言犹然看到把玩酒杯的人,他俊美的脸上,无了白天里的轻佻玩味,夜月之下,全然换了神情,专注而冷峻。 荆风然蓦然凑近去道,“犹然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很美?”看得那般入神做什么? 言犹然愣了些时,他习惯性或者他的脑袋似乎只用来摇而非用来点,他的表示是不是,因为他摇头了,他确实是摇头而非点头。 荆风雅的面色当即一黑,他道,“你是说我不好看?” 言犹然道,“你好看不好看,重要吗?”他又不是他什么人,一个人好看与否,能决定什么事?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0 章 “……!!!” 荆风雅被这神奇的问题难倒了,他道,“你做人,是不是太坦诚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委婉?”尤其是对一个男人表达委婉之情,似乎没必要,再说,彼此才认识多久! 荆风雅在心里臭骂了启玄弈,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关注起这姓言的人! “风雅公子,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那你能不能告诉在下,庄主要我捎带去皇城的礼物,是什么?” 言犹然想趁热打铁,荆风雅公子习惯性伸手,言犹然不明所以,他道,“什么?” 风雅公子很直接,“金子。”这比打劫的还要强,他都不用拿刀扛在肩上,双脚扎成裤衩形状,站在路中央。 言犹然有了必然的反应,他把右手边的公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没有吗?” “不是,银子是吧,有是有,但我没带在身上。”这办法,一般在遇上好的劫匪,他会放人一条生路,而风雅公子,显然是那一路人,因他收回了拿钱的手,言犹然则动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他道,“不知玉佩可不可以?” 荆风雅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如被炎火烧烤融化,扭曲得五官错位。 玄天弈,你在哪里,你能出来吗,你敢出来吗!!! 言犹然看着人家那一脸我遇上了一个神经病的表情,他道,“怎么了,我好像听说风雅公子也收珍贵的东西,但凡是向你问问题的人,只要他有珍贵的东西做交换即可。” 荆风雅拿过酒壶,他直接把酒壶的嘴对准了,仰头喝上一口。 是,没错,他都差点忘了,他最主要的还是交换人家的珍贵物品,而犹然公子手中的玉佩,质地流华,想必价值连城,人家却道,“这玉佩,是我外祖父留给我,他老人家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我现在没有银子,只能拿玉佩抵押,你告诉我,灵庄主要我押的什么东西,我明天把银子奉上。” 言犹然说得极其认真,荆风雅把人家的玉佩抽走,他看了看道,“你要为灵常雪捎的是一件宝物,那是送给五王爷的贺礼,当朝位高权重的王爷的贺礼,你自己想想,它的分量有多重?” 荆风雅把玉佩摔入了怀中,明天他接不接受银子,是另一回事,反正他就是个无赖,名声早遍布天下了,也不急再多一件新鲜的。 言犹然盯着人家,他就盯着他道,“具体是什么?” 荆风雅一副,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这是废话,犹然公子成为房上君子已是破例,要在上梁的话,那云烟楼的大掌柜可要吐血三升了! “风雅公子,你并没有告诉我啊?”这根本不算是消息,具体是什么都没说,分明是讹诈! 荆风雅若有似无的笑,他靠近去,“言犹然,那或许真的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张纸,当然,纸上必须写了字,最重要的是那些字组成的内容;或者,它仅仅是一把剑,一把削铁如泥的剑,为天下第一,独一无二;也或者,你往好的方面去想,那仅仅是一件能够抵得上你那玉佩的宝物,或者说,它就是你那些玉佩类型的宝物,,只是它质地极致,而被当成最贵重的物品当成赠品。” “但不管是什么,我给你的消息里,无非就是三个字,最重要,你不要把它想得太轻就好。” 荆风雅难得废话连篇,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总结出来,无非就那三个字,最重要! 言犹然神色无恙,只是一副听着稀奇的模样,他淡定得出奇,这让风雅公子感到无趣,人家最喜欢看到别人在大听到消息后吃惊的样子,偏偏犹然公子不给人家面子,他一脸泰然之色,让一生得意的风雅公子感到郁闷! 言犹然突然往后退开一点点,因风雅公子靠得太近,以致男人之间的灼热气息互相交融,热火朝天。 言犹然道,“说到底,你不想言明,它真正是什么东西?” 荆风雅点头,“本来我就不知道它真正是什么,只是我推测而已。” “风雅公子,巧言令色,在下佩服。” 言犹然承拳敬上,他看向风雅公子的胸怀里! 荆风雅谦虚回应,“哪里哪里。”他也低头看自己的怀里,没有胸的! 言犹然道,“不管如何,既然答应了,我务必将东西带到吧。” 他仰望头顶上的夜空,暗蓝的夜空,星辉稀疏,朦朦胧胧的月牙,隐秘在乌云里,让黑沉的夜,更暗。 荆风雅把酒壶递给身边的人,他道,“你好自为之。” 言犹然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他道,“西凤酒,也叫柳林酒,你可知?” 荆风雅笑,“怎能不知。” 他想,或许,结交犹然公子也不是坏事,虽然,他即将应对极坏的事局。 言犹然次日起程,他接过灵庄主交给的盒子,盒子并无奇特之处,普普通通的木盒,上了锁,灵常雪道,“只有交给物主了,才能打开盒子。” 言犹然不再多问什么,要是能知道,灵常雪又怎会瞒着不说,灵常雪自然不会害了自家侄子,怎么说,他老人家也是看着孩子长大,只是,有些要事,自己完成不得,那么只能拜托看似能完成的人,让他冒险去完成,正好也可以锻炼这个人,考验这个人。 言犹然看不懂这些人一门又一门的心思,江湖中的侠义,自然不是说,你有难,我上前为你撑着就是,那只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例子,要真做起来,并非易事。 言犹然背着用布包裹的盒子,他走在前往皇城的路上。 荆风雅坐在灵秀山庄的屋檐上,他似乎特别喜欢处于高处观察人,待看到言犹然走远,荆风雅也下了屋檐离开,至于他去哪里,三雪都不知,她们被指命负责容家一案的查询,而做主子的人,他说有事要去做,即使是游山玩水,那对于他来说,也是大事。 灵英晓在言犹然行出公里之外后,她也窜出了家门,伪装成是假小子的模样,轻车熟路的从后门逃走,留下四处寻找她的侍女站在原地跺脚。 言犹然出了城,便走小道,他骑一匹白马,当走到河边,他把马留在下游,他走到上游洗脸。 他身上的包裹,一直背在身上,并不引人注目,手上拿的剑,倒更显眼,只是大家认出他是犹然公子,也不敢打他主意,要说不怕死的人,才会去得罪云烟楼的少主。 言犹然坐在河边,他拿起剑,握在手里,想起身的时候,他直面河水的视线微微侧向一边。 河里的水很清澈,底下的鹅卵石,摇摆浮动的水草,在水中随波光蠕动。 处在下游的马,嘶叫一声,马声打破静寂的空间,言犹然手中的剑,遽然旋转,当剑身脱离剑鞘,剑鞘扫下自主人身后射过来的剑,而寒光冷冽的剑身,则迎着落日光辉,返照的光芒,映下几道迅捷有练的黑影,他们自树林里冲出,个个背上带箭,手上拿刀。 言犹然迅然扫下暗袭的箭枝后,他转身面对树林,他看着那几个人,他们来势汹汹。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1 章 荆风雅坐在河的对岸,他坐在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上,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手中又是那亲吻过无数遍的酒杯,旁边一壶酒,他闲情逸致,喝得有滋有味,特别是边看人家打斗边饮啄,简直是人生最美之事! 言犹然的剑光犀利,剑气更是锐利,他的剑刃,总是掠过敌人的要害,微微挟持过对方的身体,却不伤身。 荆风雅喝着酒,看着对岸的蓝影对黑猫,他看得兴趣盎然。 那一道道剑气,如虹流转,在巧妙抵挡来敌的进攻时,缭绕而过的剑势,弯成一道道月牙,轻巧的划过敌人的身体,割裂他们的外衣,伤及了人体肌肤。 荆风雅不由打了寒颤,仿佛那锋利的剑刃,就划过自己的肌肤一般,轻轻一划,伤口裂开后,就是血色蔓延。 言犹然无意要他们的命,可人家却一副非要他们的命不可,五个人交缠一个人,他们以为以多欺少,胜券在握,哪想,强劲的对手,他们不仅无法伤到他,而且,他才出了三分力,真正的都还未使出。 五人互相看一眼,他们顿时起手势,在回到一条线上,并排成队后,再次拼尽全力攻击。 言犹然还以为他们决定收手,哪想是一股作气,决然是拼死一搏的气势,这让处于被动的人,再无退路。 敌要你亡,你若不想亡,那么你便为生而打开杀路。 他握紧了剑柄,一袭飘逸的蓝衣,衣袂旋然飞起,他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在格挡中迅速转成拦截以及攻击,在挡了最右边的人直刺过来的尖刀,剑尖抵住对方的尖刀,剑势凝一分,剑力强一倍,那把尖刀转了向,而剑尖则划过右边倒向左的第二个人,他的剑直指他的刀身,将刀抵开,甚至是切断。 荆风雅正举起酒杯,他才想喝一口,不想,精彩的一幕,接连上演,他看得浑然忘我。 言犹然的近身阻击,优势是他能省下内力,但抽身的空间相对缩小,因为他陷入了他们的围攻之中,能让他自由躲开对方五把刀光的空间相对缩减,他肩上被划了一刀,幸好他及时折下身,刀子从捅过去的气势被转成了划过的攻势,他没被伤及致命点,而他们五个人中的某一个,被一剑刺中要害,当场毙命。 四个人毫无停手的意思,言犹然从气绝的人的身上抽出自己沾满血的剑,他道,“你们是谁,为何袭击我?” 四个人相视一眼,他们蒙着的面,流露的两只眼睛里,眼光落在恶战中,依然出尘的公子的背后。 言犹然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他眸光微缩,果然是这份礼物惹的祸。 “你们走吧,我身上没有那件东西。” 他作势要把剑入鞘,四个人相看一眼,他们毫无收手的意思,言犹然把背上的包裹甩出来,他道,“不信吗?” 四个人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包裹,包裹就在他们中间,他们只要有人弯身,就可拿到手。 言犹然道,“你们就那么肯定,东西在我身上?怎么都那么笨啊。” 他真的把剑装入剑鞘,那边,正喝着美酒的风雅公子,他在想啊,犹然公子够聪明吗?他要是真的聪明,他就不会挨刀子了。 四个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围攻,言犹然示意他们,把包裹拿去看看! 四人中,有一人咬牙,他弯身把包裹拿起,扯开了包裹,看到了里面的盒子,再把盒子打开,他们看到了盒子里面的小孩!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人参,普通人家,五家人口全卖了都抵不来这一块人参。 言犹然走过去把盒子拿过来,他把盒子盖上道,“记得给你们的同伴挖个坑,立块木牌。” 他拿了盒子转身走向河边,荆风雅坐在对岸的石头上,他抖着酒壶,酒没了,这仗打得也够长; ,他道,“犹然兄,酒没了。” 言犹然掠过河面,他翩然的衣摆,拂过水面,衣物像是未曾沾过水,一干二净。 言犹然一手抱着手中的盒子,他低头看着白衣公子递过来的盛满杯的酒水,荆风雅道,“这是为你准备的酒杯,喝吧,仅此一杯。” 言犹然笑,他伸手接过,随后一饮而尽。 荆风雅看了一眼那边还杵着不动的人,他走在已经先行一步的人的身后。 言犹然的嘴唇发白,他的伤口上,有毒。 他杀了他们一个人,而他们,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每个执行任务的人,他们都把命丢在了路上。 而那个接受了任务的人,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言犹然走着走着,他站住了。 荆风雅跟在人家的身后,他走上去,当把对方扶住,他道,“你手中的盒子,其实可以丢弃了,那人参就算值钱,也不比你的命。” 言犹然看一眼拖住自己的人,盒子真的从他手中脱落。 荆风雅看着嘴唇惨白的人,他叫他,“犹然兄,犹然兄。” 作者有话要说: 7 7、七 ... 日光渐渐倾斜,落向西边。 黄昏的光色昏迷,迷蒙成金黄一片。 言犹然睁开眼,他朦朦胧胧的视线,看不出自己是在哪里,他看一眼让自己靠着的人。 荆风雅第一次表现窘迫,他道,“我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而你又说渴,所以我只能找水给你喝了。” 他身上带的酒都喝光了,没有酒水洗伤口。 “这是什么时辰了?” 言犹然嗓子干涸,荆风雅把打水的酒壶拿过来,他道,“放心吧,你只是昏迷了一会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以便处理你身上的伤。” 荆风雅把人抱起,他道,“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呢?” 言犹然喝了点水,感觉没那么糟糕了,他道,“因为你是风雅公子啊。”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2 章 他把东西交给了他,两个人分道走,绝不会有人想道,他会和风雅公子作出这个交换,他说,“江湖中,讲的就是一个义字,而在义字之前,必先托付信任之情,所以,我要是想进行我的安排,必先依靠你,当然要相信你。” 荆风雅抱着深重剧毒的人走在乡间的路上,田野阡陌,横亘在他们的面前,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间茅草房,破败不堪,它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荆风雅快步走过去,他进屋去,以为有人,然而问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草屋里面有炉灶,有锅碗瓢盆,也有水的,水装在木桶里,时值,恰近秋收季节,外面的大片田地,等待着收割,荆风雅道,“附近,肯定有村落,但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现在我就给你清理伤口,还有,我先跟你说好,我第一次熬药,要是很难闻的话,你就当,是在做梦吧。” 他把受伤的人放在茅草上后,他转身去烧开水,将那颗人参,用剑切了,将起煮起来,还把刚才一路上□□的草叶一并扔进去。 言犹然坐在草堆里,他看着土墙,看着那边的白衣公子忙碌。 荆风雅时不时回头看着面如土色的人,他道,“你刚才,如果完全出手的话,你也许不会受伤。” 言犹然靠着墙,他虚弱的道,“我从未做过这种事,平时和别人交手,总是互相谦让,未曾参与这样的杀伐中,多少有些下不了手,我若全把他们杀了,也未必能消除他们的疑虑,或许,下一批人,来得更多。” “那你以为,后面就没人了是吗?” 荆风雅把大把的稻草放进炉子里,可能是放太多了,屋子里充斥浓浓的烟味,言犹然忍不住咳了起来,荆风雅急忙找了几根木块过来,他把木块放进去,将炉子里的稻草捣空,如此减少了拥堵,它们也就不会冒出那么多烟雾。 言犹然咳着了几声,牵动伤口,他感觉疼,面色为此更加白。 荆风雅走过来,将人间的衣服解开,他道,“你还有力气逼毒吗?” 言犹然有气无力的点头,他想坐好逼毒,荆风雅道,“还是算了吧,我帮你吧,记得到时多加几块金子。” 言犹然无力的笑,他任由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衫被褪开后,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荆风雅看一眼被刀刃划出的伤,伤口如一条弧线,不是很大,只是因为刀上有毒,伤口在毒液的侵蚀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荆风雅道,“你可知道,那些找你的人,他们是什么人?” 言犹然意识模模糊糊,他无力的靠着墙,“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身手,想来,是经过的特别训练。” 荆风雅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接了这一桩镖,你还真的当自己是押镖的当家了?” 他把对方的落在肩上的发拂到后背,衣衫直襟连下,为了处理伤口,言犹然大半的衣物被褪开,荆风雅看一人家的胸膛,润泽的肌肤,要不是狰狞的伤口,这具完美的身体,一定让人直视得目不转睛。 言犹然看着身前的人,他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荆风雅把插在腰间的扇子拿出来,丢在一边,扇子咯到了他的腰,他看一眼气息微弱的人道,“皇家的人。” “什么?” “我说过,你可以拒绝,可你没有。” 言犹然突然皱紧眉心,荆风雅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很疼吗?” 言犹然咬牙忍着,伤口确实有点疼,刀痕有点深了,虽未伤到筋骨,然而受伤的人,他多少有些敏感,他道,“你不知道,灵庄主救过我母亲,他对我们家有恩,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晚辈的不能推辞,况且,如若事情不重要,他也不会让我亲自带过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阴谋呢?” 荆风雅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瓶子上是粉末,他看一眼伤口道,“先把毒逼出来,待清洗了,才能上药。” 言犹然隐忍着,他道,“即便他们有阴谋,也是他们的事,我只是负责把东西带到,也不过是顺路而已,这也算,还了我家欠灵庄主的人情。” 他倒是是负责任了,那么受伤,也怪不得谁了。 “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荆风雅看一眼薄汗涔涔的人,言犹然根本无力再逼毒,看他痛苦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遭受这种伤痛,烟云楼的少主,未经过风吹雨打啊! “你?” 言犹然还想说什么,荆风雅靠进去,他左手揽到乱动的人的颈背,控制其身子,然后低下头,嘴唇落在对方的伤口上,将毒液吸出来。 言犹然左臂边的穴道,都已被封,他动弹不得,自也作不出什么阻止,眼看荆风雅又要吸第二口,言犹然道,“你不用这样?” 荆风雅清然一笑,他眼下的笑容,有些妖冶,因为唇边,染了血色,言犹然看着对方的笑容,他想靠向墙边,可身后,有荆风雅的左手拦住,他不敢再乱动,荆风雅道,“看得出来,灵英晓,很喜欢你。” 他又低下头,言犹然转头向一边,刚才第一次太突然,他也没在意,这第二次,心里还想着人家的笑,以及他嘴角边沾着血色的妖冶,突然一想,只感觉那暖热的唇,贴在伤口上,感觉清晰。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言犹然解释着,而第三次低头嘴唇含着人家伤口吸毒的人,他微顿的动作,言犹然感觉心口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蔓延,荆风雅吸了第三口,看到伤口发白,他道,“毒应该吸走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可能渗入了你的血液里,只能过后再解清,眼下,只能除去一些,等到了皇城,再去找下毒的人。” 荆风雅边说边把对方的衣服收紧,言犹然看着对方的动作,荆风雅转身去倒出开水,他撕开自己的衣衫,沾了水,给受伤的人擦拭伤口,言犹然道,“谢谢你。” 荆风雅笑,“你都说了相信我,你这么沉重的信任,我能袖手旁观。” 他拿着沾了热水的湿布轻轻擦过对方的伤口,言犹然看着小心翼翼的人,他也忍不住笑。 荆风雅其实知道一切事因,原本,他就不想插手,毕竟,不会有人闲得那么无聊,会去找麻烦,可是,也不知为什么,那晚,两个人从房顶上下来,他们去了灵庄主密室,他们调换了那个盒子,真正的盒子,被荆风雅拿走了,而言犹然带的那个,其实就是一颗人参。 荆风雅把粉末洒在了伤口上,他道,“我这药,可是很珍贵的,记得还我银子。” 言犹然只能笑了,他都不知道,他欠了风雅公子多少银子,这个人,在和别人交换里,需要最珍贵的东西,而他言犹然,有他最珍贵的玉佩,它留在风雅公子的手里。 荆风雅把难闻的药倒到碗里,他道,“你敢喝吗?” 言犹然伸出右手,他自然敢喝的,因此,一口将其喝到底,这让面前的风雅公子,错愕了好久。 “对了,你把盒子放到哪里去了,安不安全?” 言犹然靠着土墙,土墙用稻草隔开了,因此没有被剥落的土块打中,荆风雅看着一首艰难整理衣物的人,他把破碗扔下后,过来帮对方的忙。 他整理好了他的衣物,再把对方的腰带打紧,纹云腰带,如主人一般,有着闲云野鹤的清然。 言犹然环顾一眼所在的地方,他道,“这地方,是谁人家的,我们打扰他们,会不会被责怪?”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3 章 荆风雅站在门口,他望见外面的稻田,金黄一片,他道,“你放心吧,这是一座草庙,该是那些人搭起来供奉,草屋外边,左手边,有颗小小的榕树,下边摆了贡品,而这间屋子,相必是那些村民在供奉日的时候,聚集在一起,煮东西的场所。” 两人仔细环顾了茅草屋一眼,地上满是香烛段,一看便知晓了。 言犹然伤口被清理后,穴道解开了,他气色也有所好转,当下道,“若然,就此走了吧。” “可是天色渐暗,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难道,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言犹然身上的蓝衣,有些稻草,他拍掉后,荆风雅从门口走回来,他道,“也许,外面露宿还好过,走吧,能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把他的手跨到自己的肩上,两个人走过阡陌,见到等在道旁的白马,荆风雅道,“这马,估计是认准你这主人了。” 言犹然走进白马,他道,“也许,它能带我们找到一家客栈。” 荆风雅扶住伤者先上了马,他从后面上,抱住了前面的人,两道白色和浅蓝色的衣袂交融在一起,随着马匹狂奔,融入黑夜里。 荆风雅把马勒住的时候,他们面前迎上来一位店小二,那小二哥眼尖,他看那一匹好马,还有两位丰俊的公子,衣着上就华贵,更别说气质。 言犹然没那么虚弱了,他自行先走进店里,荆风雅吩咐,“记得把马喂饱。” 他跟上言犹然的脚步,两人走到桌前就坐,店家过来问,“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言犹然道,“打尖住店,给我们安排两间好的客房。” “哎呀,真不巧,回公子,这里就剩一间好的客房了,另一间,有点简陋,怕是两位公子都不愿意住。” 言犹然正想道,我住那间就可以,荆风雅听着,他道,“一间也可以了,上酒菜吧。” 他接过对面人推给的茶水,言犹然道,“要不,我住那间。” “怎么,犹然兄这是优待风雅?” “我不是,只是怕你不习惯。” “好了,一间房就一间房吧,就一晚而已,没什么。” 店小二把饭菜端上来,两人吃完后,便上客房去休息。 言犹然看着足够容两个人的床,他看向靠在窗户前看夜色的人,荆风雅道,“这店里,又来了一拨人。” 楼下,店小二又出门迎接,那些人,看到了那匹栓在树下的白马,马匹买的时候,价格不菲,所以,它多少有些引人注意。 言犹然把剑放在桌子上,他本想过去看看,但是荆风雅把窗户关了,他回头道,“你还是休息吧,给你上的药,可是有蒙汗药在里边。” 言犹然站在桌边,走过来的人,他笑着说出实情。 言犹然困意重重,他能忍到现在,也算厉害,荆风雅以为,对方会在马上睡过去,没想到,坚持了那么久。 “那我,先消息了。” 他真的太困了。 荆风雅看着人家躺到床上,他坐在桌子旁坐了很久,转头看着睡过去的人,他拿出怀中的玉佩。 玉佩的形状是圆形,蝙蝠图案,谕旨福气相伴。 荆风雅把玩着它,转头,看向黑夜深处,他旁边的人,睡得安稳,浅浅的气息,似有似无。 荆风雅把玉佩收下,他正想睡下,这时,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走过并不急,显然是故意让坐在房间里的人发现。 荆风雅明利的眼神一缩,他起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8 8、八 ... 启玄弈站在一颗大树下,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影婆娑。 他一脸的得意,嘴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更是让跟过来的荆风雅恨不得抽人家一顿。 “启玄弈,你傻笑什么?” 荆风雅举手拉下头顶的苗条树枝,树枝不大,因此操控起来,特别轻易,如此,那苗条的树枝便那般在某人的扯动下,竟反弹到站在树下正傻笑的人的脸上。 启玄弈环抱在胸口的双手迅捷的抬起,他断掉树枝,脸上尽是更加得色之意。 “我终于看到你被人郁闷到刺激到绊倒脚跟的狼狈模样了啊荆风雅!” 两个人一个瞪着眼睛怒火中烧一个在奸计得逞后满是志得意满之情。 荆风雅从不会无缘无故帮人,除非那个人,于他来说,有着什么恩怨情仇! “而言犹然,必然是让你想起了什么往事,所以你才会那么无聊的跟着他。” 启玄弈仰头喝尽杯中的酒水,荆风雅握紧了手中的酒坛,他这人其实讨厌的事情不多,而最忌讳的无非就是有人看穿了自己的秘密。 启玄弈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人,所以,他必然要遭到追杀。 两个人在深更大半夜,不好好睡大觉,他们在树上打架。 启玄弈一手抓住树上的枝条,一手抢过那一心想要杀了自己的人的酒坛,他喝上一口,之后抬起脚跟,将人家踢过来的脚丫子给挡回去。 “风雅,你反映如此剧烈,莫非,我是猜对了什么?”启玄弈无心再打下去,他跃下树,待站定,他把酒坛抛回去。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4 章 荆风雅恶狠狠的把树叶全部撒到下面的人身上,启玄弈没想到沧海阁的阁主,竟是那般孩子气的人,他刚好抬头,看着上面接住了酒坛仰头即刻豪饮的人。 那些断离了根枝的树叶,它们纷纷扬扬飘落,飘向尘土里,落在那一脸俊美邪异的人的脸上! “玄天弈,你尤其欠扁!”荆风雅把空了的酒坛用力的往下砸,也不管下边的人能不能接得住!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我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的本事。”启玄弈走开了一步,酒坛打落地上,四分五裂。 那些从树上飘零的叶子,在地上堆了满地。 荆风雅翩然跃下,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他转头看着身边的这个人,玄天宫的宫主,其实他不仅仅是玄天宫的主人,最不为人知的是他原来的身份是与当今天下的皇朝掌权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启玄弈默然一笑,“即使你知道又如何,我是便是,不是也无所谓,再说了,你是谁啊,沧海阁阁主啊,风雅公子最厉害的本事不就是知道得比别人多一点吗,怎么,你想拿这个来威我?”他靠近去,荆风雅站着不动,他幽深的瞳孔蓦然缩起,“风雅,我知道,你不会说,因为你并不关心!” “玄天宫主难道不知,人太过自以为是往往会自食其果?” “哈哈,自食恶果,风雅,你不知道吗,我启玄弈便是吃着恶果长大,至于你,倒是了,曾经在修罗场里度过,想必也尝尽了恶果的滋味吧。” 两人相近,一个似笑非笑,一个面色冷峻,他们未察觉,不远处,有人正往这里赶过来。 言犹然睡意清浅,当在一声轻响里被惊醒,他睁开眼睛,却看不到身边的荆风雅,他担心对方是不是被人家盯上了,因此四处寻找了好半天,在三更打响之时,终于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风雅公子,你在这里?” 言犹然喊了一声,启玄弈和冷眼看着自己的人回头望,他们看着那身着蓝色衣袂的人越来越近,荆风雅眉目一转,他面色缓和下来! “犹然,你怎么起来了?”荆风雅翻了个白眼给一心想看好戏的人,他走向伤势未痊愈却胡乱四处跑的人。他道,“你的伤未好,还是回去罢。” 他亦携来人之手转身走,启玄弈剑眉微挑,他道,“风雅兄,这位莫非是言犹然公子?幸会幸会,想不到能在此遇到犹然少侠。”玄天弈热情洋溢的走上去,抱拳相问! 荆风雅黑线满面,言犹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向与自己抱拳相问的人回礼,“在下正是犹然,不知阁下是………?” “启某玄弈,犹然兄若是不嫌,叫我天弈即可。” 启玄弈眉目含笑,他余光瞥见那站在一旁黑着脸的人,荆风雅道,“犹然兄,他便是玄天宫宫主。” “哦?原来是天弈宫主。” 言犹然回头看一眼,荆风雅恶狠狠的瞪着那没事找事的人,“玄天弈,你等着,整不死你我名字倒过来念!” 启玄弈笑容和煦,他回道,“荆风雅,你终于遇到你此生的克星了不是!” 两个人一边眉来眼去,一边同身在其中的人微笑,言犹然也不知看没看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满地的落叶和那四分五裂的酒坛,他道,“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荆风雅当即道,“没有,我正要回去。”他亦再次拉起身边的人回去,启玄弈道,“犹然兄,不如喝一杯如何?”他有意要刺激着一忍再忍的人,言犹然欣然应允,“也好,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对了风雅,白天长途劳累,你要不先去休息休息,明早,我再去叫你。” 荆风雅眼里的火熊熊燃烧,要是那火可以喷出来烧毁任何的人和物,想来玄天宫主必不能幸免于难! 荆风雅心里一时乱及,尤其是在被人揭穿了目的后,他需要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下一步的走向。 启玄弈最喜欢刺激人,不,应该是他荆风雅和启玄弈都很喜欢刺激人,但凡是他们感兴趣的人和事,多半在他们的搅合下被弄得一团遭! 三个人回到了客栈,言犹然和启玄弈一起喝酒,而心里烦乱的人,他自上楼去休息,即使,他此时回去,也睡不着,但是他想要一份独处的空间梳理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偏偏玄天弈就想要牵着沧海阁的阁主的鼻子为所欲为!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一个人是为过往的怨,而另一个则是为了过往的恩,唯独被夹在中间的人,他不为恩也不为怨,即使他很无奈! 言犹然目送了回去休息的人上楼,他接过对面的人递给的酒,江湖中人一定无人晓得,其实言少侠酒量无人能敌,因此,在玄天宫主醉倒,伏在桌上睡过去后,陪着他连干豪饮的人,他拿起了自己的剑,再拿起身边的包裹,他放下一锭银子,他独自走出了客栈。 启玄弈醒来的时候,旭日东升,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人,有的来,有的走,他迷蒙蒙的抬头看着那些来去的人。 客栈的掌柜勤快的打着算盘,伙计身影四处飘荡,掌柜的抬眼看到那扒在桌上睡着的客人醒来,他道,“公子,你醒了。” 启玄弈看着桌上的酒坛和酒杯,他的酒杯,空空如也,桌上的酒坛,酒水早已喝尽。 他叫伙计打来了杯茶水,再喝了一口,嘴巴满是生涩滋味,他不知言犹然何时下了药,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的盯着他,没想到还是被对方算计了一回。 荆风雅从楼上下来,他差不多在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欲睡,前几天,一路上追踪言犹然,他没睡上一个好觉,没想到今早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竟也睡了过去。 “启玄弈,言犹然呢?”荆风雅走到座位里坐下。 启玄弈看着对面的人,他转然道,“荆风雅,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小瞧了言犹然?” 荆风雅脑子在大早上不好使,或者是他睡还没醒,因此,喝了一口茶,他道,“总之他比你聪明!” 他喝了两杯茶水,当即在浑浑然中清醒后,他蓦然道,“你说什么?” 启玄弈轻蔑的看过去一眼,他一脸我鄙视你没商量,他道,“言犹然走了,他把我灌醉了独自一个人离开。” 荆风雅正拿起筷子夹菜,他这都还没碰到菜,那筷子在他手中便不听使唤了,竟合不起来,竟难以操控! “言犹然也许早就认出了你,所以,他把玉佩给你。” 启玄弈喝了一口茶,他沉静的说出这个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言犹然也许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了然所有事物的缘由发展,他愿意接受灵常雪的委托,或许,他早知,他推脱不掉。 “他而借口说让你帮忙,无非就是为了把玉佩还给你,毕竟两个非亲非故的人,才认识不到片刻,他找不出把玉佩还你的理由。” 启玄弈把心里的疑惑全盘托出,他道,“风雅,你……” 他想说,你介不介意把你以前经过的事跟我说一说? 可,荆风雅手中的酒杯突然间被握碎,那样的力道,不知是因为被耍了还是被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生出的愤怒毁了一切! 他眼里此时此刻都是冷意,那是玄天弈从未见识过的寒冷。 隐忍太久的人,他伪装装得随心所欲,在其间,他差不多要失去自我,但他万万没想到,一直记着的人,他出现了,或者他们相遇了,他们在二十年后重逢了,而他还以为人家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原来终究是个人太自负!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5 章 荆风雅忽然站起,他丢掉手中的碎片,他急忙走出客栈。 “言犹然,你要真的看出来了?最起码,也该跟我说一声抱歉,哪怕是一声对不起,我也许还能原谅你。” 他急匆匆的去追离去的人,启玄弈坐在桌前发愣。 他身边悄然出现的人,他站在他的身边,他静默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神。 “锦岁,你说,我是不是开玩笑开太过了?” 启玄弈拿起酒杯,再喝上一口酒,从夜里喝到早上日上三竿,他不知喝了多少酒水,只觉得喉咙干渴得厉害,或者身心烦躁得无处安神。 锦岁走进去一步,他自主拦住对方的动作。 “你喝得太多了。” 启玄弈抬头看着眉目冷峻,总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人,锦岁的五官,俊朗无铸,但是他的脸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之情。 启玄弈回房间,他烦躁的走来走去,一直跟随的人,他站在那里,目光跟随走动的人转移过来,转移过去。 当他走过去,他抱住边走来走去想事情的人,他道,“别想那么多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以风雅公子的能力,他轻而易举能化解,倒是你,前一刻,就有人通知你,要你回去,你……” “我现在当然不能回去,我必要跟荆风雅走一遭。” “你想跟他走一遭?” “是啊。” “为什么?” 男人的问题,总是很直接,当然更是纯粹! 启玄弈无奈失笑,“哈,你不会以为我放不下荆风雅吧。” 男人把怀中的人搂住,他低头便吻上去,“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 他堵住他的嘴,启玄弈任由对方啃咬自己的嘴巴,他吸了一点点空气,哦了一声,最后还是一如既往被抱起,压在床上! 大白天,办这种事,也不担心有人敲门打扰。 启玄弈身上的锦绣玄色衣袍被退开,他转头看向房门,谁人在这个时候敲门? 他推开身上的人,锦岁不依,非要要把人压得死紧。 “锦岁。”他喊出对方的名字,锦岁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开,他下床,把匆忙要出去的人的衣物整理好。 “我出去吧。” “不用了,肯定是荆风雅,只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砸门!” 启玄弈发冠微斜,他走去开门即道,“我正要睡觉呢?” 荆风雅站在门外,他道,“你知道言犹然走哪条路,对不对?” 他正想拎住人家的衣领,不想看到对方衣衫不整的模样,再看一眼房间里的人,荆风雅一脸鄙夷。 “怎么,你以为我知道?哎……风雅公子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麽?” 启玄弈还想讽刺,荆风雅手中的折扇陡然一开,锋利的暗器朝着房里的人打去,启玄弈一惊,他回头看,“荆风雅,你!” “哼,启玄弈,不要意气用事!” “人得瑟总是一时!”荆风雅说完,当即转身离开。 启玄弈看了一眼接住暗器的人,他指着绝然离去的人,“好啊,你不识好歹,看到时你怎么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9 9、九 ... 言犹然行到半路,他又遇上紧追不舍神秘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深处的地界,乃属官路要道,两旁无参天大树,更无涓涓溪流。 康庄大道上,干旱的天气,照耀得泥土干裂,尘土飞扬。 他牵着自己的马,步行前去。 放慢的脚步,轻松的马匹不停的甩起自己的尾巴,言犹然握紧手中的剑。 他默默的步行了几百米,前面的不远处,有一家简陋的茶肆,茶肆的客人不少,大多都是经过的路人。 言犹然牵了自己的马走进去,他叫了一碗茶水,待嘱咐小伙计去喂饱自己的马,他低头喝茶水的目光悄然扫过坐在桌位里喝茶的几个人。 临近的几桌,都是三三两两的壮汉,他们身上虽然粗布衣裳,但是,上身掩盖得有模有样,却是忘记了把靴子换掉。 言犹然无奈的摇头,他不知自己身上背的匣子里,装的什么重要物品,他的任务,或者他所要做的无非是把东西带到皇城,交给那身份地位不一般的祁昭王爷,然后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路上是一段路,过程是一段过程,那么经过和结果,可否衔接对等? 多年前,欠了一份人情,多年后,想不到在无意中,再次有缘相见。 曾经,也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并未有一夜安心,如若,这一趟险阻,能让自己自生死交接里明白并释怀了过往的负重,他又何尝想? 他放下了银子,待牵起自己的马走人,这时,方才还在喝茶的人,纷纷拔出了刀鞘中的冰刃! 言犹然背对着那些人站住,他听到刀子划出刀鞘的声响,那锐利刺耳的声响,感觉锋锐,就像刀刃划过人身上,疼是自然的!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6 章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剑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然而待剑出鞘,它就不再是普通的剑。 好刀该配好主,那么剑亦然! 他回头看着那些人,他们目光专注,眼神执着,誓不罢休的坚决,果然是他们这些人该具备的。 他的宽容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他的忍让更得不到任何的谅解,那么别论,他们会在刀剑相交下,手下留情,刀下长眼。 “你们,何故如此为难言某呢?” 他回身,如是言与,可是不领情的人,始终是不领情的。 他们眼神一如既往坚决果敢,那是不怕死毅然决然。 “那么,得罪了。” 他放开了手中的缰绳,伸手拍打了马的颈项,白色的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意思,它撒腿奔至不远处的树下,而那些蓄势待发的人,他们之中,有人的刀蓦然飞去,绝然要断了想走的马匹的去路。 “它不过是一匹马。” 他手中的剑鞘蓦然往后弹去,当刀和剑鞘相击,刀尖转向,剑鞘插在地上。 五个人猛然一惊,剑鞘插在泥土里,而他手中的剑,剑柄上的流苏,在微微荡漾。 以一敌五,他手中的三尺长剑,在几把宽面刀里游云流水,那雪亮的剑身,迅捷的划过那砍过来的刀刃,抵开了从头顶上砍下来的刀,微偏,轻巧夺力借势转势,他卸开了围攻上来的三把寒刀。 云烟楼的剑法,追求的是飘逸之影,飘然之态,以及飘洒之情。 他蓝色的身影,穿梭在围追堵截的困局里。 酣畅淋漓的不仅仅是武与艺的挥洒,更是身与心的快意。 江湖江湖,若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怎能算是江湖? 他初始并不想走上江湖,然而家母的话,却是点醒了他,若想求解心中之惑,必要外出游历锻炼。 “只有这样,你才真正懂得,一个人究竟该执着于什么,又该放下什么?” 他翩然的剑影,在反挡落在面前的刀刃时,蓦然展起的腿脚,雷利的扫下东北方向的一人,随后横剑抵挡住从上压下来的刀面! 他不知道,这是要人命,还是仅仅想要夺得匣子里的东西。 匣子用布包裹,它被绑在他的身上,好几次,那冰冷的刀刃寒光就划过那包裹之上,而他每一次,都轻巧的转移开他们的势力。 借力转势,借刀用剑的唯一妙出就是即使敌方以多欺少,但是身为孤寡的一方,他仍能轻巧的胜出,并且随时都可将他们逼至绝境。 他清楚他们想要什么,而他们不清楚他还有多大的能耐,所以,在苦苦的纠缠中,他们把一个人带了出来。 他是能轻而易举的压解他们任何的杀伤力,却不能断其残忍的手段。 “大哥?” 他吃惊的看向那被挟持的人。 “犹然?” 杨祜琴看着因自己而受累的人,言犹然左肩挨了一刀,他当即拿紧手中的剑,斩了那人的手臂。 他并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围追堵截,只是,多年前的错,不能再犯。 他欲将其中一人断气,不想,身后的人道,“言犹然,把匣子交出来,若然,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那人的刀稳稳的架在不能反抗的人的脖子上,言犹然看着那人一眼,他欲走过去,而交缠的几个人,却不让其得逞。 “言少侠,我知你武功好,但是,再好的武功,总输与计谋。” “你们怎能挟持无辜的人。” “哼,言少侠是在说笑吗?杨公子难道不是你的结义兄弟?” 那人的刀子再进一分,言犹然手中的剑划过身边还不想松势的人的脖子。 “鲁长卫,你此番作为,可是小人之为?” 他还想动作,鲁长卫却不再听废话,他举起刀,言犹然大喊一声,“不要!” 他措手不及,亦扑过去,然而,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又怎能施救及时。 言犹然只觉心里撕裂,他不明白为何总是自己来承受这样的担待,他不曾错,不过是亲眼目睹了惨烈,不过是自己措手不及,可却也成了是他的错。 多年前,是那般;多年后,还要让他那般! “不!”他愤然喊一声,随后挥起手中的长剑,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吗?可他只有痛苦!那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不要承受那些无谓的责任的痛苦,可为什么老头非要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犹然?” 杨祜琴跑过去,他把险些走火入魔的人抱住,他不停道,“犹然,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把被逼进绝境被逼至绝望深渊的人抱住,他知道,在这个人的心底,一直深埋着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与别人说,他独自一人痛苦,他独自承担着那已经没必要承担的苦痛和罪责! 言犹然怔怔的止了动作,他手上的剑,滴落着鲜红的血。 杨祜琴抱住身子颤抖的人,他转头看一眼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性命的白衣公子。 荆风雅远远的站住,他看着判若两人蓝影,他在一怒之下,竟也会剑下无情。 “言犹然。”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7 章 荆风雅走过去,他还想说什么,可回过头的人,他眼里的怒火,仿佛还在燃烧。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杨祜琴抱拳致谢,言犹然转开视线,他不做声响。 荆风雅心下来气,要说他没脾气,那不可能。 “犹然兄,你为何不说一声就走?” 他问得平静,而渐渐平稳气息的人,他缓缓抬头看一眼还是追上来的人。 “风雅公子,我不想连累你。” “就这么简单吗?”难道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真相而急于逃脱吗? 荆风雅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敢直视自己眼睛说话的人,前一刻,明明还友好相伴,怎知,转身就就成了陌路。 “言少侠,你把风雅当成什么人?”说走就走,说还就还,当真以为,一切可以这么一笔勾销,恩怨尽消! “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他表示歉意,可他不能以为一切就这么算了。 “麻烦已经找上我了。” 荆风雅把人拉出来,他道,“看着我。” 言犹然抬起视线,他看进他的眼睛里,那是,恨? “你?” 杨祜琴错愕了一瞬,他忙护住受伤的人,“公子,你想怎样?” 杨祜琴把人拉回自己怀里,若不是一年前,因为事故而被废了武功,他岂会在今天狼狈成这样。 荆风雅哪里肯松手,他把人拉回来。 “告诉我,你心里清明几分,又装傻的不知道多少?” “我是当真小瞧你了。” 他还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岂知,他也许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荆风雅最恨别人比自己先知道未知的答案,他不是非求得那天下第一,可他要做到最好有什么错? 难道,当年的自己,活该受了那份罪?明明该是自己逃出来,明明自己才是被拉走的孩子,可,那个少年,他伸出了手,他可以走了,而留下动弹不得的人,他留在那里,他被魔掌抓住,他被拖进深渊里,他在看不见光的地狱里忍受无尽的孤苦和折磨。 “言犹然,当时的你,可有想过我?” 荆风雅说不出这没来由的怨恨,他本在很多年前,就以为自己看淡了,然而,现在,却被当年的人,激起了过往的痛恨。 言犹然不知如何作答,他怔然的样子,让步步紧逼步步追问的人,越看越觉得忿然。 “为什么,言犹然,为什么你还要让我看见你?” 荆风雅不知哪来的怒火,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得那么无所谓了,然而,等当年的怨恨再次升腾,他看到当年本该受尽折磨的人,他变得如此闲然洒逸,自己竟然这么难以压抑。 杨祜琴才出去买了些药回来,当看到风流无暇的公子,他拿着,他拿着剑指着毫无反应的人,他道,“你凭什么要过得这么好?” 杨祜琴站在客栈门口,他懵然了一息,随后想起了什么。 “荆风雅,你……” 他手中的药掉在地上,他看向浑然不知觉的人。 言犹然垂首在那里,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回,他道,“我一定不会再伸出手,对不起。” 他闭上眼睛,他很久之前就想过要道歉,他为此负疚了二十年,他时常从噩梦中醒来,他不知道那个男孩怎么样?他是否还活着?他不真的不是故意伸出手,夺去了那个少年的唯一希望。 荆风雅狠狠的把剑掷出去,他夺门而去。 这么多年,他要的原来就是这一句,对不起! 修罗场中的生死决,唯一的生路,他第一次拿紧手中的剑,他一剑了结了别人的生命,就为了自己能苟活。 启玄弈说,“荆风雅,就算你比我经历的够血腥,可你没有看到亲人在自己面前被手刃时作为孩子的绝望。” 荆风雅当时呲之以鼻,他道,“我本不该受这样的灾难,可为什么,要我来承受,那该是言犹然该承受的痛苦。” 他才是那个该被遗弃的孩子,但是,爷爷拉走了那个少年,他拉错了孩子,他丢下了自己的孙子。 言犹然在无数个梦里,他梦见那个少年,他伸出手,他需要拉一把,可是已受重伤的老者,他只顾拉着手里的少年,他拉走了那个不认识的少年,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他们走远了,安全了,独留下那无辜的少年,他被置于刀山火海里。 言犹然无法想象荆风雅曾经承受的痛苦,据传,沧海阁的阁主,历任每一届阁主,他们性情残暴,听说,但凡是能当上沧海阁阁主的人,都经过修罗场的体验。 言犹然很多次都想大声的喊,他想告诉那些一无所知的人,“我才是沧海阁阁主的孩子。” 当年,因为一起惨案,沧海阁中的主事前去调查,然而,惨案扑朔迷离,甚至为此死了两位名声赫赫的江湖侠士,更甚者,沧海阁的阁主深受重伤,他性情大变,在对前去案发现场的江湖豪杰重伤后,他竟开始追杀起烟云楼的楼主。 当年,荆风雅就因为发了疯的沧海阁主,他才变成今天的风雅公子,而非云烟楼的少主。 他无法释怀的并非是当年所受的苦,他不甘心的是为什么那个该承受一切苦痛的人,他过得这般逍遥自在,为什么,他还要遇见他,他还认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8 章 10 10、十 ... 启玄弈看着愤然离去的人,他转头看着浑噩的人。 他打着手中的折扇,檀香扇,扇上裱画,即是一一幅壮丽的山河。 去年,荆风雅将扇子丢与陪自己下棋的人,他道,“启玄弈,这辈子,你就把山河拿在手中得了,莫再去争了,免得生灵涂炭。” 启玄弈嘴角微勾,他什么话也无,只是拿了扇,反复的打开合上,合上又打开。 他道,“都道风雅公子无所不知,那你可知,自己的命途?” 启玄弈本以为这无所不知的人,他早料到自己的未卜前路,然,看到眼前的情景,想必他也有所不知。 容火山庄的惨案,其实就是启玄弈所为,都说仇恨是把双刃剑,割伤人的同时,亦伤自己。 容火山庄的最小少主,年仅十六,生得俊俏非常,可惜,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当年,容火宫杀了我多少亲人,我便要他们报回多少血泪。” 他启玄弈不怕失去江山,他怕想起当年的事,所以,他下手了。 他没想过,要把言犹然牵扯进来,原本就是两个无聊之人的局。 荆风雅拂袖离去后,启玄弈也摇扇离去,独留下浑然不觉的人,他抬头看着门外的朗朗晴空。 言犹然看着蔚蓝的天幕,他不知为何,心里疼。 那么多年,负疚了那么多年,他努力去遗忘,想释怀,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祜琴担心的看着不言不语的人,他道,“犹然,你若心里放不开,便同我说。” 言犹然转头看着自己的结拜大哥,他摇摇头。 “没用的。”他的这些愧疚,只有一个人能解,他是荆风雅。 启玄弈最喜欢听故事,就像荆风雅,他最喜欢搜集别人的秘密。 言犹然拿过桌上的酒壶,他道,“我可以把过去的事跟你说,但你也要和我说,他的事。” 言犹然为对面玄衣锦袍的公子斟酒,他道,“七岁,一切的缘起,在七岁。” 启玄弈伸手拿过那白色的玉杯,他浅浅的酌一口,他道,“十二岁,好像改变他的是十二岁,其实我知道的不多,我想,作为沧海阁的人,犹然公子该记得当年的阁主,他膝下子女。” 言犹然拿着酒杯,他转头看向窗外。 黄莺鸣脆,多少陈年旧事在昔年成恨? 七岁的少年,为了逃离魔窟似的家,他在父亲走火入魔时,走了。 他放下酒盏道,“当年,我被当做药引子,一次又一次的试药,我唯一的姐姐,她帮我一次又一次,最后被打成残废,印象里,她走路颠簸,我那时孱弱,无力做什么,那日,姐姐昏迷于我面前,她叫我走,我便走,我没想过,父亲会被人追杀到沧海阁,他当时挟持回来一个少年,而追随少年跟来的还有一位老者,后来,我知,他是风雅的爷爷,老人家临走前,留下一块玉佩,那是我还给风雅玉佩。” 他以为,把玉佩还给对方,也算了却老人家的心愿,怎知,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启玄弈喝了一口杯中的浊酒,那淡淡的味道,有些涩,乡下的酒水,清淡无味。 言犹然终未能去参加义兄的婚事,只因,荆风雅被卷入了容火惨案里。 原是想北上的人,他转由南下。 启玄弈道,“我若说,一切只因我设的局,犹然兄信是不信?” 言犹然起身,他拿起自己的剑,他道,“玄天宫主虽有那气势,却不见有那份心情。” 启玄弈旋转着手中的酒杯,他道,“你当真要去找他,你可知,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走开去的人脚步微滞,然而,也只是一时。 他举步离去;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不知为何,他嘴角边的笑,似乎掺杂了无奈和苦涩。 也许,各自陷入死局,皆不自知。 下棋者,只顾驾驭棋子走向,却忘了心里所求。 成败非是最终所求,或许,你安然无恙,才是彼此归宿。 言犹然没想过这一天,自己要与武林中的各个豪杰为敌。 荆风雅没想过那样做的后果,他只是觉得,玄天弈,只能败在自己的手里。 启玄弈说过很多次,他道,“风雅,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叫启玄弈。” 言犹然拔剑出鞘,启玄弈坐在屋檐之上,他握着手中的檀香扇,他道,“荆风雅,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被心左右了方向?” 言犹然不顾武林豪杰的阻拦,他毅然将被捆绑在刑架上的人救出。 荆风雅伤痕累累,言犹然抱着原本白衣胜雪的人,他道,“能否告诉我原因?” 他不忍视伤痕累累的人,荆风雅清楚,容火山庄一案也许真是启玄弈所为,可有所怀疑的人,他却把火源引燃到了朝廷和江湖里,他蓄意的好像就是想要天下大乱。 武林盟主在揭开了真相的面纱后,他怒斥那淘尽了天下人所有秘密的沧海阁主人,“你这么做,难道就为了得到武林盟主之位?” 大家为之愤慨的便是这种将人耍得团团转的聪明人,他们难得逮着了机会,只是想不到,待所有人誓要讨伐沧海阁主时候,云烟楼的人却站在了武林的对立面。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19 章 言犹然道,“其实,风雅公子才是云烟楼的少主。” 言犹然当着众人的面,他揭开了二十年前的恩怨,以及一场错误的交集。 “当年,我被云烟楼的言师伯救出,之后便以云烟楼少主的身份占据着风雅公子少主的身份,他才是云烟楼未来的楼主,而我,是沧海阁的遗孤。” 他借此,把属于荆风雅的身份归还,他以为,所有恩怨,就此了结。 荆风雅奄奄一息,他被云烟楼主带回了家,言犹然跟着回去。 他回到本不属于自己的家,他道,“霸占了那么多年,今天,把本该属于你的,还给你。” 他希望能就此放下,他说,“我会离开。” 他真的转身走了,留下昏迷不醒的人,他来不及反驳。 启玄弈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人的身边,他亲自送走决然要离去的犹然公子。 他说,“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云烟楼主的夫人韩燕翎,她眼望着自己照顾长大的孩子,他的身影融入江南烟雨蒙蒙里,他越走越远,直至所有人都看不见。 云烟楼主转身安慰泣不成声的夫人,他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决定不了他的去向。” 他们眼下该偿还的是失去了十几年的孩子的关怀,启玄弈此时站在一旁,他道,“言楼主可知,风雅中了剧毒?” 作者有话要说: 11 11、末 ... 启玄弈带着气若游丝的人下江南,他道,“若想活着,唯有此行。” 荆风雅沉默不语,他自醒来后,环顾一眼陌生的家,他便了然了一切。 言犹然步步到位,他算准了一切,唯一没有算准的是这辈子,他和云烟楼的真正少主,沧海阁的阁主,是冤家。 当三个人在江南水乡中重逢,言犹然微有错愕,启玄弈自是笑着不语,而最重要的一人,风雅公子,他则是怒形于色。 言犹然低下头,他道,“我有事,准备北上。”他转身即走,留下莫名其妙的人,他自顾咬牙切齿。 启玄弈看好戏似的观察着两个从七岁就有交集的人,言犹然乘船北上时,原本在客栈喝茶闲然的玄天宫宫主,他特意跑出来送背行的人一程。 玄天弈道,“犹然兄当真就这样走了?” 言犹然遥望着波澜的海水,他道,“我本就是北上去,为我义兄贺婚。” “可你也该听说,他那亲成不了。” 玄天弈脱口而出,他并不清楚,杨祜琴亲事被退掉的事,言犹然听闻与否。 “你……?” “不知玄天宫主是怎么听说言某义兄成亲一事?” 言犹然眸光微暗,玄天弈心下一惊,他道,“荆风雅同我说。”事实上,荆风雅根本不知道此事! 言犹然不再言语,前边的船家催道,“船要开了。” 言犹然抬头看一眼,他道,“我走了。” 玄天弈看着走开去的人的背影,他急忙道,“犹然兄,你觉得,什么是江湖?”他想说,逃避不是办法。 言犹然停下脚步,他未回头,只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江湖,而我的江湖,或许只是一片孤舟,泛游水上,随意而安。” 他抬起脚步往前走,启玄弈再无话可说。 目送着远去的人,当低头,他才想起出来的目的。 “言犹然,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荆风雅,中毒了。” 言犹然刚要走上船只,他回头看了一眼,玄天弈道,“你信吗?”他真的中毒了,是被有心的人下毒,至于是什么毒,只有找到江南百里公子才诊断得出。 玄天弈心里似有愧疚,他道,“我一心护着锦岁,而他风雅却选择维护我,我……” 言犹然走回来,他道,“那么,容火家一事,并非你所为,是否?”锦岁当年,其弟被容火庄主杀掉,作为哥哥的自然会为自己的弟弟报仇,而扬言要报仇的天弈公子,他只是口上择言,实际行动,一直是犹豫不决,因为他要为自己的皇叔的大权考虑。 “玄弈,我负责送的那个木匣子,其实我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天下令。” “邵王爷要兵权,无非是为了谋权篡位。” 确实,他不傻,也不笨。 他对很多事,一清二楚,不过是想当个糊涂人,奈何,很多时候,人想糊涂,都糊涂不了。 荆风雅在客栈里休息,他被突然造访的人偷袭时,启玄弈和言犹然刚好回到客栈。 四个人站在房间里,一个气势汹汹,一个孱弱无力,剩下的两个,则是站在门口,他们看着在里屋对峙的两人。 荆风雅收下自己的折扇,打在扇柄上的暗器,掉落地板。 言犹然连忙走过去,他道,“你没事吧。” 荆风雅想站稳住脚跟,然而,气血一涌,干涩的喉咙一阵腥甜,他嗝了血,玄天弈看向又做好事的人,“锦岁,你来这里做什么?” 锦岁收下手中的剑,他漠然道,“你难道还不想回玄天宫?”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0 章 两人场面顿时冷下,言犹然扶着气血不畅的人到桌子旁坐下。 那边的两个人,彼此谁也不给谁好脸色看,这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表示。 言犹然兀自把了气息有进无出的人的脉象,荆风雅的气血,就像是逆流的河水,乱成一团。 言犹然看着面色惨白的人,他道,“我陪你去找江南百里。” 荆风雅面无表情道,“言犹然,你这算什么?”赎罪,逃离,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他们这些布局的人,终不是输在了最洒脱的人的手里。他始终是进退自如,随时可逍遥无踪。 唯独他,自以为天下无敌,奈何,终奈何不过一个叫言犹然的人。 荆风雅颓然的重复着这句话,“言犹然,你这算什么?” 玄天弈看着走出客栈,走向药铺的蓝衣公子,天弈道,“风雅,你还不承认吗,你遇到了命中的克星。” 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他们倚着栏杆,他们站在高处望着那走在人潮人海里的蓝影。 荆风雅不想承认,他不愿承认自己遇到了平生的对手,那个人举手投足,从容镇定,他那次当着大家的面,他道,“当年,若不是为了这枚天下令,想必大家也不会对前任沧海阁阁主穷追不舍。” 他将背负于身后的木匣卸下,他把木匣中的天下令取出,他道,“朝廷想得到它,无非是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而江湖中人想得到它,无非是为了独霸武林。” 他拿出那枚茶色木块,他当众将其折成半,最后还将其粉碎。 众人为此哗然成一片,他却带着那伤势未痊愈的公子离开。 荆风雅面色惨白,他看着在一夕之间,名动四方的蓝衣公子,他冷笑道,“言犹然,你其实比谁都聪明,虽然在某些做法上,表现得那么蠢。”毁了一些人一直以来热切追求的宝物,这样的人,他要不被天下人追杀至天涯海角,除非他拥有着无人能敌的武功! 荆风雅未及细想顾事中的微妙,他原只想,怎么整死了玄天弈,让自己这辈子不无聊,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痛恨的人,他会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一段又一段的好戏。 或许,“言犹然,你有了云烟楼少主身份还不够,是不是还想把沧海阁搞垮?” 荆风雅唯一能想的就只有这个缘由,言犹然想要毁掉沧海阁,而玄天弈要报仇雪恨。 他们两个人,都是好算计,也只有自诩聪明无所不知的人,他被玩得团团转。 启玄弈从头至尾,他不作任何的解释;言犹然至始至终,他都温柔如斯。 他给受伤的人上药喂药,他陪着受伤的人,他为他运功疗伤,他接受他任何的言语攻击讽刺嘲笑,甚至是诬蔑。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一而再的推拒着不肯疗伤。 启玄弈默默的跟随在路上,他们一路往南,就为了寻一介名医。 荆风雅感到好笑,他道,“天弈,你莫告诉我,你做的这些,无非是为了那真正的玄天宫主。” 言犹然把从山上采下来的药都分类好,当听到那句话,真正的玄天宫主,动作微有些顿住,当他分好了药材,转头道,“我去熬药。” 荆风雅看也不看一眼,他踢一脚过去,他道,“玄天弈,你这是身怀愧疚吗?” 玄天弈及时躲开了去,他道,“我对你能有什么愧疚,你莫把自己太当回事。” 两个人又并排而坐,他们看着那着蓝色衣袂的身影,他飘然的衣摆,在火堆旁漂浮。 玄天弈道,“风雅,我若跟你说,事情全非我所为,你信不信?” 荆风雅看着远处的人,他道,“就你这种白痴加无知,我料你也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玄天弈默不作声,他拿过身边的石桌上的酒杯,他浅酌一口,他猛然的提出一脚,当真是往身边的人的伤口上踩。 荆风雅嗷叫一声,他一掌将碍眼的人打飞,“玄天弈,你别让我再看到你。” 言犹然才把药罐里的药汁倒出来,当把好不容易熬出的药丢下,他急着跑过来问,“怎么了?” 玄天弈大笑着远去,他道,“风雅,我们来日方长啊。” 荆风雅拿起桌上的酒杯往那黑色的影子离开的方向掷去,他踢起自己的腿看了一眼那红肿的伤处,原本是伤的地方,眼下更严重。 言犹然将人抱起,他道,“先喝药吧。” 荆风雅坐在床头,他道,“怎么,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 言犹然拿着一碗药,他道,“那你和他说了什么?” 荆风雅看着床边的人,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哼,我就道他身为堂堂男儿,却雌伏于人家的身下。” 他边说边看着坐在床边的人,言犹然吹了吹药汤,他并未说什么。 荆风雅在后来努力的回想着,他想从那些别忽略掉的细节里,探究出全然一副不在意不关心任何事的人,他面上的一丝一毫的异色。 可言犹然的脸上,无悲无喜,无怨无怒,他温文笑言,他到头,就为了完成另一个人的猜疑,便也甘愿那般雌伏。 他道,“风雅,若这样能解你怨恨,那我便给你。” 他躺下去的时候,荆风雅按住对方身子的力度未曾松懈,直到感觉对方放开全身心,他才松开自己的手力,然后,一切顺其自然,既然情到深处。 那晚的意乱情迷,那晚的半推半就,说是欲擒故纵,怎么说不是纵情而为。 荆风雅想不明白,两个人怎么会交缠成了这种关系。 玄天弈说,“我为了感谢你的友谊之恩,那把犹然兄送你也算是不薄。” 他道,“我知你为何转移武林盟主的注意力,风雅,你是不是觉得,倘若被天下人知,容火家一案,若是我所为,我便无处容身,不管是朝廷,抑或是江湖,可你不确定,那些事,是否乃我所为。” 可玄天弈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出闹剧,会置言犹然于死地。 荆风雅没言犹然的洒脱,是,后者承认了自己是沧海阁的阁主,也承认了他不是云烟楼的少主,所以,把所有的荣光都扣到了该属于的人身上。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1 章 他向众人说起了过往,他唯独没有勇气跟他告别。 荆风雅想不到,那个甘愿雌伏于自己身下的男人,他不告而别,甚至,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 12、尾 ... 言犹然选择了北上,只因,杨祜琴出事消息传来。 说起他和这位义兄的结拜,那还是他十七岁时候,当时独自在外游荡的少年,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遇见了同样在江湖中流浪的杨公子。 杨祜琴以前拥有一身好武功,可惜,后来还是被自己的父亲给废了,老人家说,身为朝廷中人,不许与江湖中有任何的瓜葛。 或许,有人总是很偏执,以致他的偏执,限制了另一个无辜的人的自由。 杨祜琴说过,“因为我和江湖中人有来往,我全家人被诬陷,最终,活出来的都心里惶惶,为此我娘不在了,我……” 他终没有说下去,他心里还有些话,他原本想亲口对自己的义弟讲,然,错过了当时的机会,他这辈子也就这么错过了。 言犹然赶到皇城,他到的已经太晚,以致连最后一面,也未看见。 杨祜琴当年想说的话,其实就是……“犹然,我真想与你潇洒江湖。”但是,为了自己的潇洒,拿家里人性命来换,却是万万不能。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被束缚在挣不开的枷锁里,他们没得选择。 言犹然站在义兄的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的字:杨祜琴之墓。 原来,生人和死人之间的间隔,就这么一块墓碑。 言犹然站在墓碑前很久,很久之后,他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此间,朝廷在朝夕之间,掀起了一股巨浪,毫无作为的皇帝被推翻,新的皇帝登基。 关于江湖,听说,乔盟主盟主之位易主了,而当今的盟主,自不是被众人误会的风雅公子,听闻是位新起之秀。 启玄弈平了朝廷的乱事,他荣归封侯;而荆风雅,自是和了一局江湖的闹剧,他转身后,依然是沧海阁阁主,当然,身兼云烟楼楼主。 这些江湖朝廷秩事,好像都没有传到言犹然的耳朵里,因为,言楼主夫人身染重病过世,也不见那蓝衫公子出现。 荆风雅和启玄弈派人四处打听寻找消失不见的人的下落,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曾名动一时的公子,他已经死了。 明明还好好的人,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 “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启玄弈看着失魂落魄的沧海阁主,他道,“风雅,不若北上一探。” 他们怀着希翼去寻找,既然风云已过,那么,闲然淡然的人,他也该出现了。 荆风雅找到了杨祜琴的墓,他站在长满杂草的墓碑前,他有种冲动,想刨开这已故很久的人的长眠之所,只为了找出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启玄弈站在一旁,他隐约感到不安,他道,“荆风雅,你可别胡来。” 荆风雅一声不吭,他什么事没做过,杀人放火,仗势欺人,他样样做得出,做得来,他当然不会怕刨了死人的墓地。 启玄弈五官扭曲,他道,“荆风雅,你要真敢动手,我跟你绝交。” 荆风雅犹只是默不作声,当他丢开手中的扇子,启玄弈不能再淡定的喊了一声,“锦岁,你给我出来。” 这一直默默跟踪在身后的锦岁在一生震天动地的叫喊里被炸了出来,他道,“你还不愿回玄天宫?” 启玄弈五官继续扭曲,他道,“你想办法阻止他,要是能阻止他,我就丢官弃爵,跟你回玄天宫。” 启玄弈走到一边坐下,荆风雅真的做起了缺德的事,他就是想看个究竟才甘心,如果他们这对结拜兄弟真的合葬了,那他荆风雅也就死心了,他还没可怜到和一个死人争另一个死人。 锦岁看一眼坐在岩石上烦躁扇风的公子,玄天弈看向别处,锦岁急忙忙的离去,他道,“我去去就来。” 启玄弈也不问在关键时刻,这专门处理后事的呆子还去哪里,他看向用剑刨人家坟墓的白衣公子,他道,“风雅,你就不怕夜里做噩梦。” 荆风雅把墓碑旁边的杂草都拔了,他把墓碑都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发现是什么杨公子和谁谁人之墓,他转头看一眼不够仗义的手下败将,他道,“天弈,我真的刨了。” 玄天弈刚刚恢复的五官再次扭曲,“我说荆风雅,这刨人家坟墓的事,是你想的也是你在动手的吧,你这问我是什么意思?” 启玄弈就想不开了,难不成刨坟产生的一切后果还是他玄天弈来承担? “你不是跟我一起来的吗,搭把手。” 荆风雅真的动了人家的墓碑,玄天弈忍无可忍,他拿起草丛里的一块石头就砸过去。 “荆风雅,你不要太丧尽天良了,自己干了缺德事,你还想拉我陪你下地狱。” 荆风雅搬走了人家墓碑前放置祭拜物品的垫脚石,他道,“当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误解犹然。” 他扔开搬起的石头,启玄弈感觉头顶上五雷滚滚轰炸。 “难道不是你一而再疏离他,他因不堪忍受,才离开的吗?” 两个人就在死人的面前大吵大闹,荆风雅火气一上,他把那墓碑也给打烂了,启玄弈跳开三米开外,他道,“锦岁,你再不出现,这辈子,你最好别再出现。” 锦岁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刺激到受不了,他把去抓来的女人,扔到已得失心疯、变得丧心病狂的白衣公子面前,他道,“所有的疑问,可以问她,她清楚缘由。” 荆风雅终于停下刨土的动作,他看向被扔在脚跟前的女人。 “杨祜琴的未婚妻。” “她和他不是没有成亲吗?”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2 章 玄天弈坐在高石上,继续烦躁的摇扇。 荆风雅看着目瞪口呆的女人,她正看着分成两半的墓碑,她颤抖着的手指头,直指罪魁祸首。 “荆风雅,如此阴损之事,你也做得出来。” 她欲破口大骂,但白衣公子不想听怒目横眉的女人大骂,他道,“告诉我,言犹然在哪里?” 女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被踢掉墓碑的坟墓,她蓦然大笑道,“哈哈,言犹然,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终于死了,是我在酒里下的毒,他该死。” 她声色俱厉,十足的恨意,言语间,仍有想要把那该死的人粉身碎骨的念想。 玄天弈惊呆的看着怨愤咆哮的女人,荆风雅退开了一步,他手中的扇子掉在草地上,仿佛,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女人说的话里,变成齑粉。 他该死?她究竟有多恨他?她为什么恨他?甚至是恨到了非要毒死他才甘心? 荆风雅伸手握住女人的脖子,他道,“你在胡说八道。” 女人满脸是泪,可是唇边却是笑,那是疯狂的笑。 从一开始,她就不甘心,好不容易,说通了两家的父母,她终于可以和梦中的人成亲,可,怎么也想不到,长年流浪在外的公子,他人最后虽回来了,但他的心,却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都是言犹然,都是他,若不是他,祜琴怎么会一而再的想要离开杨家,甚至,害得杨姨为此辞世。”她把罪孽,都推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似乎忘了,就因为她跟自己的皇后姐姐说杨家和江湖中人来往甚秘,甚至,那刺客闯入皇宫一事,好像也和杨家脱不了干系,就因为她的三言两语,那躲在深宫里,不知事情来龙去脉的皇帝,才问了杨家人的罪。 当时,杨祜琴刚好出门在外,他躲过了那次问罪,就在杨家锒铛入狱的时候,他南下寻自己的义弟,只是半途听闻,家中出事,他才慌忙赶回。 她认定自己和所爱的人是一对青梅竹马,他们该举案齐眉,她当然不会承认,这些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完全与他无关,而他就仰仗着皇后姐姐,她得到了皇上的恩准,一道圣旨,她把那不受束缚的男儿套住,却不想,他还是去找他,他还要去找他! 玄天弈在回神的时候,他赶忙过去阻止精神错乱的人。 “她发疯了,你也跟着疯?”玄天弈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给犹然兄下毒了?” 女人被握住的脖子,深深的五指印在雪肤玉肌之上留下,她咳了几声道,“哼,他当我会好好招待他,他一口一声嫂子称呼,当真是做足了好人的样子,可他不知道,我恨他,我恨他,要不是因为他,祜琴怎么会退婚,他怎么会……” 她望着那被分成两截的墓碑,她爬过去道,“我把他杀了,祜琴,我为你报仇了,他该死,是他把你害死的,你被他迷了心窍,他该死。” 荆风雅听着这一声声的控诉,他目眦欲裂。 玄天弈担心已丧心病狂发错一次的人再发错,他当即把人点晕了道,“锦岁,这女人原在哪里,你把她带回哪里,之后,再找人做块新的墓碑。” 他把被打晕的白衣人扛起,就像是扛起一麻袋。 锦岁一张冷峻的脸黑到了天外,他道,“你答应过我的,刚才……。” 玄天弈走开一步,他停下道,“我一言既出,自会履行承诺,其实,你也该知道,我不回玄天宫,便无处可去。” 玄天宫,原本就是他的家,从被救起的那一刻,他此生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归处,那就是玄天宫。 锦岁定定站在原地,他等背对自己的人走远了,他才走向那被打晕的女人的身边,他将女人拎起,当真是像提衣物般,他将女人送回了她该待的朱门府邸。 玄天弈把被掐晕的公子扔回了沧海阁,他道,“风雅,都活了那么久了,你节哀顺变吧。” 荆风雅不吭不声的坐在床上,他道,“我不相信他死了。” “言犹然,你的命,是我的,你当初丢下我,现在你还要丢下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闭上眼,他终于想起了被压制在身下的男人,他隐忍的样子。 荆风雅曾问他,“痛吗?” 他问他,“你知道痛吗,你知道吗,我那时被抓回沧海阁,我所承受的痛,要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万倍。” 言犹然那时闭上眼睛,他说对不起。 他已经说了对不起,虽然知道对不起毫无用处,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可以把命交出来,更何况,要这样被对待。 荆风雅当时其实想问,“言犹然,你是心甘情愿,还是因为愧疚,才这样毫无反抗的承受?” 他其实想问,他其实想说,他想告诉他,“犹然,我恨你,但我更在乎你,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我是怕随处可去,我真的怕你,哪天悄无声息走了,我怕找你不回来,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禁锢你,可你,还是没有留下来。” 玄天弈回了自己的玄天宫,他任由失魂落魄的沧海阁主自生自灭。 作者有话要说: 13 13、结 ... 荆风雅兀自去寻找不见的人,他就是坚信他还活着,他想,一个名动一时的人,他要真死,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呢! 人生一场风雨,漫漫一段长路,江湖险,他们不过都是过客,所以,日薄西山之时,他停下了脚步。 虚掩的柴扉,篱笆爬满,牵牛花开满了,花朵一簇拥一簇。 荆风雅将脱离垂钓的牵牛花导回篱笆上,他想,它需要依附,才不会摇摇摆摆,难得安稳;而他,亦需要一份难得的心安,从此,他才会放下心,顾君长安。 他推开柴扉,一年了,足矣改变很多事很多人的一年,当然,在这一年里,他也可以做很多事,完成很多不必要的闲事,静下所有沉浮不断的浮躁,就譬如,他园子里满地的花草。 荆风雅自主进入了花园里,他站在远处,远远的便看见,那背对着自己的人,他英挺的背影,熟悉的身影,他对他说过,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3 章 现在,他一眼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开口道,“犹然。” 他喜欢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即使他的讶异微不可查,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荆风雅微笑着凝视转过头来的人,他一定想不到他会找来,而且他一定以为,他当他是死了! 是的,死了! 他当他是死了,他一度以为! 这样逃之夭夭,不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个人,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所有的罪与恶,或者,爱和恨! 他忘了,在这世上,在乎他的人,那个叫荆风雅的人,他势必会千里迢迢找来,并且一如既往的高傲着姿态! 荆风雅问,“言犹然,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他走到他的面前,近在迟尺的脸,眉目依然清晰可触,有一点温暖,有一些极尽的美好,感觉在指间流窜入身心,暖和他的心口。 他将他抱住,他与他耳鬓厮磨,真实的触觉,并非是梦,不是吗? “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他把他的手拿开,平静无波的脸上,毫无任何的神情,说得好像,他真的是不认识这从天而降之人! “你说什么?” 荆风雅抬起的手顿住,想要的亲密举动,堪堪止住! “你再说一遍?”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之人的眉目,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哪怕是他微微波澜的眸光。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跟自己说好了,若是找到了他,就要好好的跟他说话,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让他明白,自己这一生,就仅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他怎想,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个人,他会装作不认识自己! “言犹然,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他提高了自己的声势,沉默的人,不再开口,只平平静静的和面前的人对视! 荆风雅瞳孔缩起,“言犹然,你敢不敢再把刚才的话,再问一遍?” 假装不认识,自以为能逃脱,“想不到吧,我竟然能找到这里来,是吗?” 荆风雅捏住冷定望着自己的人的下巴,他什么都没变,只不过和以前相比,他更让人厌恶的一面,显露无余了而已,以前,一副温文有礼,如今,冷漠疏离,以前,用温和的笑,去掩藏自己内心的厌恶和仇恨,如今,将仇恨的面具摘下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他可以六亲不认了! “说我没心没肺,说我无情无义,其实,最没心没肺、最无情无义的人,是你!” 荆风雅把手上撑的破伞丢下,一路走来,烟雨蒙蒙,不曾停歇的春雨,他走得有些心不在焉,怕等不来晴天,怕那些下属的消息出差错,怕真的找不到他,所以,提心吊胆的找来,他要怎么说起心里的忐忑! “言犹然,至始至终,你把发生过的一切当是什么?” 他再逼近一些;他则往后退开一步! “你当它是意外,是一场错误,或者说,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而迎合我演的戏?” 荆风雅越说心里越颤抖,他发觉自己心里居然会颤抖! 他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屋檐下,木墙边,他无路可退,他压紧他,“你说啊,是什么?你告诉我荆风雅,以往,你和我发生过的都是什么?” 他不想放过他;他望进他的眼里,他蓦然反问,“你来到这里,就为了问这个吗?” “你觉得,我还能问什么?” 油然而生的怒火,如突地跳跃的火苗,在一口灼烈的酒浇灌下,冒然腾起烈焰,他低眉,眼看着被自己压制在墙壁上的人。 日思夜想的眉目,缠绵悱恻的一夜,可以当它是梦吗? “可以吗,你说,这样的做,我们可以当它什么都不是吗?” 他咬紧了嘴角边的唇,强势的侵入,浓烈的气息,敢说是一个人而已吗! “言犹然,你想让我问什么?” “你告诉我?” “是不是想要我问你,你在此,是不是过得很好,或者,让我问你,在这种满花草的仙境之地,这就是你想要的世外桃源?” “你得偿所愿的收放自如,远离了你所厌恶的世俗,远离了你曾经不择手段想要掀起血雨腥风的江湖,想要在此得过且过,想要忘掉你的过去,你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想一走了之。” “言犹然,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荆风雅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他就想知道,他所为之而费尽心力挽救的人。他用尽自己的心和力,是不是仍然不能换这一个人的真心实意。 “到底是我太自信,还是我孤独久了,想着世上的人,都不比我聪明?” “言犹然,我把我们的演的戏,当了真。” 他吻他下颌,他扯开衣领,他想看看,这一动不动的人,他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言犹然!” “荆风雅,何必再问我呢,你心里,不早就清楚了吗?” 他松开拿在手上的花,方才,顺手取了一朵过来看看,花上,莹润润的雨珠,它沿着轨迹,流下花蕊里,言犹然看得发呆,他听不到有人靠近自己,也听不到那柴扉被推开的声响,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有人在叫自己,“犹然。” 回头,是沧海,也是桑田。 回头,是绝地,那是深渊。 他不认为,他有必要回头,一个人一厢情愿,两个人两厢情愿,前一种和后一种,就差一个人,那么,若是一个人不愿意,那就让一个人的他,一厢情愿的死心。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4 章 “言犹然!” “把一切,扔掉得像丢开手中的东西,你当人都是如它那般,可随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荆风雅低头看着那朵被捏碎了放开的喇叭花,他心里一紧,猛力将被困住的人再压制一分! “咳!” 言犹然有些不舒服,他想挣脱,然而,主控权不在他手里,他任何的反抗都于事无补。 “你想说什么,言犹然?” “荆风雅,没有人让你为难,你自己为难你自己,你明明知道,其实,你就不该在乎那一切。” 他这是在表明,他自作多情! 荆风雅双手颤抖,“是吗?只可惜,真不幸,我偏偏在乎了,甚至是在意了,而你,却一再挑战我的耐心,言犹然。” “我当世上总有一个人,值得用心去对待,只为了换取他的情份,然而,我忽略了,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情!” “是,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言犹然,你,你有没有感受过,心被刺伤的感觉?” 他把他放开,再一扯,将他甩离墙壁,他拿过在门边的剑,直指着被推倒在地的人。 “怎么,不想还手?言犹然,你当我就此放过你?” 他举剑直指着他,他微微往后一寸。 “你说,你为那些为你死去的人,报仇,那么我现在,也想为了我的手下,或者为了我沧海阁死去的人报仇,我们,就该是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不断将恩仇爱恨持续上演下去,你说是不是?” “风雅?” 言犹然低垂的眉眼,他看着剑尖,荆风雅的剑一分接一分靠近,他就想知道,“是不是?” 言犹然闭上眼。 “好,你若想,那便来吧。” “好啊,哈哈。” “言犹然,你不要以为,我总不敢。” 第一次,容忍了,那是因为心软; 第二次,心软了,那是为为好奇; 那么第三次,之前那些所有的心软好奇其实都是为第三次,绝情! 他是谁?沧海阁阁主,十五岁,手上沾满鲜血,“你以为,你十三岁,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就是残酷的事实?” “可你知道吗,我十五岁,为了活着走出炼狱,便是拿了这样的剑,言犹然,你知道吗?” 剑进一分,恨便让心快意一分,但也随之痛一分。 不如痛个彻彻底底,我们都一起无情无义的好,既然一个人有情有义的作为成了一厢情愿的痴笑可悲,那不如,让不知谁输谁赢的局,成为僵局。 其实,这是谁死谁生的局,什么和棋,那其实就是一个死局,既然和,那么便再继续下去不得,而死局,便是如此! 他的剑刺穿而入,这叫狠绝! “唔!” 言犹然转头,忍不住沉一声,他依然不看向他! 荆风雅蹲下,他看着看似很能忍的人。 “怎么,感觉痛?” 他的剑再进一点点! 言犹然咬紧牙关,他不做声! “言犹然,我找了你一年,你知道吗?” “唔?” 言犹然感觉胸口一定,他嘴角流出血! 荆风雅视而不见,他道,“一年,我近乎绝望,他们说,你死了。” “……” “可我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活着,我相信你活着,我就是相信。” 荆风雅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言犹然舍得离开? 他好像,把发生过的一切,当做什么都不是! 言犹然疼得蹙紧剑眉,他想昏死过去,然而,只要荆风雅手中的剑微微一动,那受伤的人,就难以安静的闭上眼。 把我得极其分寸的剑,偏离心口,伤了心脉,看他的血染红鲜华的衣裳,看他痛苦的隐忍,荆风雅想让自己疯狂,他希望自己能就此疯了。 他为了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问玄弈好多遍,他问,“玄亦,我真的认识言犹然吗?” “为什么,我感觉,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世上,你看,我现在找他,我找不到他,我派人,四处寻找他,但就是找不到,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让人绝望的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同样是可以随时狠绝无情的人,他们在最年少的时候,不经历烟花三月时光,反而历练在地狱里,看见鲜血在人心里面渗透穿破,有人为了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另一个人杀死,只要你够虚情假意!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5 章 人面之下,桃花映下,有的人,坦露着□□裸的兽心,那些值得一顾的人,都轻易的被无情撕烂! 荆风雅把剑抽出来,玄弈曾经说,“荆风雅,我就不信,你没有克星!” 而今,他终于明白,谁是自己这辈子的克星。 “言犹然,我告诉你,我可以毁了沧海阁,你知道吗?为了你,我生出这样可怕的想法,哪怕是毁掉沧海阁,也要换取你的平安。” “可你,不曾顺我心意一次,哪怕一次!” 他看着受伤的人颓然的倒下,外出的小南回来,便看到了这一幕,他把手上的东西扔掉,他奔过去道,“犹然哥哥,你怎么了?” 荆风雅看着闭上眼睛,总是不敢与自己相视的人,这一刻,终于发现,原来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属于自己。 他退开一步,他踉跄的后退,小楠将受伤的人扶起,他道,“荆风雅,你这一剑,可真的够狠的啊。” 荆风雅退开了几步,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他发现自己的手,是如此苍白。 当他快步走进去,想要把被自己刺伤的人抱起,小楠却拿起了剑,他拿剑就向他刺来,他道,“你知不知道,犹然哥哥的武功已全废!” “你知不知道,他的武功没了,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了,而你还能这么狠的对他下手!” 小楠招招夺命,荆风雅边听边挡,他挡着挡着,便愣了。 小楠的剑刺入了分神的人的肩膀上,他道,“我与他在这里,清净的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要打扰他?” 荆风雅不理会肩上的伤,他就看着靠在木墙边的蓝衣人。 言犹然无力的睁开眼看了看,他叫道,“小楠。” 荆风雅想起了初见的时候,那袭着蓝衣的公子,他身边就跟着一位小公子,他对他极照顾,甚至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一年,他们两个人躲在这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相守了春去秋来,而他,却傻傻的找了他一年。 荆风雅的怒火又上,他打伤了阻止自己的人,他走近去拎起那无力反抗无法动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人即问,“难道,你就为了和他在一起,所以才躲到这里?” 小楠被打得吐血,他再拿起手中的剑刺过来,这一次,他刺向了发疯的人的腰背。 荆风雅回身就想给暗箭伤人的一掌,然而,明明快要昏死的人,他拿住他的手乞求。 “不可以伤害他。” 小楠抽出了剑,他冲过去。 言犹然彻底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14 14、果 ... 荆风雅回了沧海阁,他回去后,头发日益渐白,江南百里道,“你身上的余毒未清,你的发会慢慢变白。” 他好心劝告,“若是不必须练武,就不要修炼了,毕竟,练武者,必会动其真气,而你身上的毒,会在你真气运行时,传遍你四肢百骸,到那时,你的头发,便全白了。” 荆风雅送走了这好走南闯北的神医,他独自站在云亭中,他一袭白衣,落地旖旎,嘴角,曾噙着风流浅显的笑意,而今,当年的风流不再,只剩下惨怛一片。 他身为沧海阁主,若是不极力加强自己的武功,倘若有一天,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来寻事,那他,便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如此,他怎能不加强自己的武功修为。 启玄弈道,“原来,知晓天下的事太多,也未必是好事。”他指上一枚棋子,他落下,而对面的白衣公子,他依然如故,纤尘不染的人,他的笑,似乎又复如前些年时候的随意,浅浅淡淡的,仔细一看,竟像是在嘲笑。 他和他,还是回到了最初,两个人下下棋,偶尔斗斗嘴,似乎什么都未变,可能变的是各自的心。 荆风雅落下手中的白子,他又赢了一局,玄天弈死不认账,他把棋局都扫乱了道,“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荆风雅道,“不能,我终究是我,谁人都改变不得,世上,也只有一个我。”就好比,世上,只有一个人,独让他思念不忘。 他斜倚于兰亭之边上,那一头白发,耀眼夺目。 玄弈浅酌杯中的琼瑶,琼瑶佳酿,人间天上,若无爱恨情仇,独身逍遥自在,未必不是好事。 而尝了人间情爱,自要忍受那份孤苦。相思了白发,相遇了缘分,无缘了对面不相识。 果然,求而不得的人,最是苦! 玄天弈道,“你当真不出去走走?” 他道,酒好喝是好喝,可惜,平白无故多了一味,苦涩滋味。 荆风雅倚靠着栏杆,他遥望茫茫的雾海。 “我可没你那般清闲,酒你也喝了,下棋你也输了,哪儿来,你便回哪儿去。” 他一番淡淡的话里,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玄弈倒也不在乎那人的冷言冷语,想当年,风雅公子多情风流,他见笑谁是傻子,之后经历了那么点事,他就灰了心。 这世间,让人最怕的莫过情之一字,然,让人极度渴望拥有的也莫过这情之一字。 “那我走了?”玄天弈走了又停,停了又走,他悠悠的走下楼梯,那遥望雾海的公子,也动身离去。 沧海城,是沧海阁主的地盘,他独自大摇大摆的走在上街,这说是诳街,却是什么都看不上眼,他一头白了的发,丝丝缕缕随风飞扬,那人的风采却是未减当年,只是多了些什么不甘的情味。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6 章 他走过街角,随便找了间客栈,上去,自有人端上公子喜欢的酒,问,“阁主可想要点什么菜。”他兀自默然斟酒自酌。 这里的天气,总给人闷闷的感觉,时常下雨,雾海茫茫的世界,晴天的时候不多,心情好的人,倒不在意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可心不晴的人,他就得觉得连喝口酒都难受。 当不小心呛着,他放下酒杯,便要下楼离去,若人生,往后都如是,怎是一词痛苦可解释得清。 一个人,总是没意思,两个人,不见得都上心。 惟有入了心,才能知其中甜味,然而,若是那人已记不得你,你待怎般? 下楼去,看一眼外边纷纷扬扬下起的雨,他看着雨出神,他则称把伞走过。 哒哒的马蹄声,踏响青石板。 他侧头过去看,骑马飞奔而过的人,他们渐行渐远,而他们遥遥相望。 明知相思苦,难却相思忆。 他持着伞,与那人对望那般天长地久,而后,他看着白发之人转身而去。 言犹然心里一阵刺痛,他没想过,要让这个人难过,而且还这么难过。 彼此间,相欠的相许的,其中追究来追究去,无非是为那字,情。 如果不在乎,怎么会心痛,如果不爱,怎么会心疼,更何况,那刺目的白发,足够抵消尽任何的沉重。 荆风雅自顾随意的往前走,待走到路的尽头,转了角,就什么都过了,这样,也算是表示自己足够潇洒,然而,一切的缘起和缘灭,怎么会是他说了算。 倘若真要来换,无非是一颗心。 言犹然喊了一声,他急切的喊了一声,那一声,温温地带着暖意,又有些许慌张。 人意识到即将失去的时候,他总会感到害怕,而他害怕时,他的声音总会出卖他一直以来的淡然伪装。 荆风雅脚步凝滞在那里,他背身站住。 言犹然,恨你是必然的,但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却从未想过。 在意你,真的没想过,可恨也恨了,难道,恨够了,还不能爱吗? 启玄弈此刻站住酒楼上,他凭栏闲倚。 从此,逍遥一身,脱离了那身份的束缚,原来,感觉到的并非是彻底的失去所有,相反的是拥有了所想要的一切。 一杯酒,佐以清风酹月明,又有何不可。 凡世浮尘俗事多,如若能以清风明月待,那么荣华富贵,恩怨情仇,又算什么? 他转身走下楼,想来,该是继续陪着天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风雅下棋了。 言犹然收下了伞,他拿住背对着自己的人手,他道,“我孤身来此,眼下无处可去,不知,风雅公子,可否借贵府,让言某暂住一宿?” 他拿住了那冰冷的手,细蒙蒙的雨丝,笼罩了那一头白发,他等着转身过来的人,他的眼里的回答。 荆风雅心里颤抖着,他缓缓的转过身,他看着自己求着都不想回来的人。 他道,“如果你想,哪怕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又何妨。” 他抽出自己的手,他顺着那被雨丝落了晶莹玉珠的青丝。 “犹然,我恨过你,可我更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揽紧了自投罗网的人,言犹然笑,他伸手抱住这奈何不得自己的人。 “好,那我,便用了这下半生,陪你,让你恨不得,可好?” 他想,当初,那么小,不懂得怎么伸手抓住,所以,慌乱的逃离,只是为了想要活下来,就想过得好一些,而现在,就这么守着,也是偿还了这一生的遗憾和缘分。 启玄弈走下楼来时,他站在酒楼的外面,他道,“你们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有顾及我的感受?” 他说的如此委屈,荆风雅抬头看着那人,随手一扬,他把怀中的人的伞给使了开去。 “走吧,再去下一局,这一次,杀得你片甲不留。”他牵起身前之人的手,当即转身走。 启玄弈抬头看着顶上的阴蒙蒙苍天,这人生,果然是一个人无趣,两个人有趣。 言犹然与牵住自己手的人五指紧扣,他道,“我的武功……” 他的武功的被废了,当时被一路跟随的小楠救下,他们就一直住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对于小楠的心思,作为死里逃生的人,他多少知道一些,然而,他心里,却是住了一个人。 荆风雅蓦地将牵着的人抱起,他们凌空而起,只是几步踏行,便是相携翩然归去。 他道,“我白了头发,为的是能守护好你,若是你跟不上,你我便拉你一把。” 他将人抱紧了,低头,看一眼站在下面仰望的少年,小楠转身离去,他道,“并非是舍得放手,只是不想让夹在中间的人为难,三个人,只有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么,第三个人,又何必苦苦交缠不休!” 言犹然看了一眼转身走在人海里挺拔的少年,记得那时将他从修罗场里救出,自己满身是伤,那时他问,“为什么拼命救我?” 言犹然道,“我只是,想以此补偿曾经的亏欠。”他以为这样自己心里好受些,然而,等重遇那个少年,他才知道,这么多年,学着去遗忘河释怀,再怎么做,他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段交缠不休的缘分。 荆风雅低头看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人,到这一刻,这些年无法释怀的心,终于得以放轻。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7 章 恨过他,也爱他,那,这辈子,就把他留在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15 15、传 ... 古峰冽是千重宫的宫主,江湖中,无人晓得,他几时当上了千重宫宫主。 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人,即是千重宫宫主。 千重宫对立于武林而存,昔闻江湖义士,皆言要联合诛之。 正统江湖,自是容不得歪门邪教共生;而千重宫主,更是人人得而诛的邪魔。 往年之事,有人依稀有些记忆;而有人早已忘尽。 当年,千重宫的宫主,厉逝千,他在千重崖上,与江湖赫赫有名的金赤刀,曾决一战。 至于战况如何,后人,有些人无从知晓,只是听闻,千重宫主和金赤刀,两败俱伤,他们,各差一招。 世说新语后,众说纷纭里,各人有一解,至于其中真假,惟有一人心里最清楚。 古锋冽乃千重宫现任宫主,他亲眼目睹了厉逝千和金赤刀当年的战况。 风逝往昔,云烟散尽。 那年千重崖上,有人道:是金赤刀胜了厉逝千一招;可有人言,他们未分胜负,且最终,各长立于云台之巅。 自古江湖纷争,正派邪教,如同水火不相容。 当有一人持着江湖中的正义前去向邪派讨教主张,他们之中,自是有人需遵从那所谓义举,在言之凿凿里,故此为苍生;然私心里,又怎否认那不是为一决高下? 金赤刀曾道,“正若得果,必先斩除邪恶方能立。” 然,他未及看透,尘世间,其实,正邪,并无绝对分界! 他们当年只一招,就差一分,却让对方失尽平生荣耀。 而后人皆惋,金大侠当年那一招,名叫半步;至于厉逝千那一招,则为须臾。 须臾亦永恒,一瞬换永远! 古峰冽不懂,何为一瞬换永远? 他孑然下山,就想走一遭。 他以为,世间尘世再恶,亦暗沉不及他当年所经历,故,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千重宫。 听闻当年厉逝千,他最喜欢独自外出游玩。 即使,当时的江湖中人,对他不是闻之色变,便是群而攻之,他亦无畏。 生杀予夺,杀与虐,皆为世人所恶,。 他们想封杀随心所欲之人,然,最终能将该人诛杀之,惟有一人,他是金赤刀。 古锋冽忘了那人的模样,只记得当时光色映背,背光而立的人,他的面目,让躲在草丛中的少年,看不真切。 如今,待拿了一幅画像仔细看一眼,却才发现,“金赤刀,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 古峰冽站在窗前,他搁在茶桌上的画卷,想着人家那名字,再对应那人的画像,还真是有些不重和。 金赤刀其实无甚独特之处,除了长得比较中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分明不像他名字那般,勇武而粗犷。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8 章 “宫主。” 正当想着事情的人蹙紧眉头,身后,蓦然出现的人,他跪下道,“夜轩有事禀报。” 古峰冽转头看一眼跪下的人,他走到桌子旁,“我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宫主,已经办妥。” 古峰冽取过酒盏,酒水未入喉,酒香醇冽却清心。 他看向窗外的风光,风和丽日的天,看起来,总是极致的蔚蓝明净。 然,这样的日子里,随时随地,会转成阴云密布。 据闻,江南青竹一把伞公子,已传出被害消息。 此外,还有武林盟主的千金,听说被人半路挟持伤害,其间幸得一人,及时出手相救,她安然脱险。 另,清荷派女长老,已被毁容。 这三件毫不相干事故,它们发生在同一时候,且在暗地里行使的人,他们得手后,即刻隐迹无踪。 夜轩此刻低头道,“除了,在霁月要拦截风啸派的时候,被伤到,其他人,都很好。” “她呢?” “已经被带回千重宫。” 古峰冽剑眉蹙起,“可有人发现?” “有,那是一位白衣公子,他从中阻止我们一次,其他人,都未发现我们的行踪。” 古峰冽旋转手中的酒杯,他放下酒盏,夜轩道,“因为有那白衣人的阻碍,我们无法对林南烛下手。” 这是他们的失误,古峰冽转头看一眼低头的人,按照以往惯例,但凡是在任务中出现差池的人,要么被驱除出千重宫,要么被废去武功。 夜轩手心都是汗,他是替白名来交代任务,白名此刻就被绑在房间里,夜轩想承担此次失误的罪责,他即使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惶恐。 古峰冽站起身,他负手俯瞰跪着的人。 “你们不仅没有伤到林南烛,竟然还让人救走他,甚至是让人家发现你们的行踪。” “是属下失职,夜轩任凭宫主责罚。” 夜轩无力去狡辩,他想说,江湖中人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数不胜数,我们不可能确保得万无一失,尤其是在背地里,对这些江湖人士下手。 “夜轩。” “属下在。” “你跟我多久了?” “回宫主,有六年了。”不多不少,整整六年。 他跟随了这个人六年,对于这高高在上的人,他们都已见识过他的手段,也相信他的手腕,从未含糊。 夜轩此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道,“宫主,此事失误,乃是我一人之责,还请宫主,莫追究其他人的责罚。” 古峰冽站在酒桌旁,他修长的手指,指腹抹着白瓷玉杯,他笑,“其他人的责任,夜轩,你是指白名?” “宫主?” 夜轩心一沉,他忘了被处罚的恐惧,他更担心的是从男人口中说出的名字。 “宫主,此事与白名无关,求你,莫要追究他的罪责。” 夜轩极力请求,古峰冽低头看一眼杯中浑浊的酒水。 他良久无话。 白名,夜轩。 他们,像极了当年的黑白护法,黑白相配,相守,同生共死。 古峰冽手中的酒杯蓦然粉碎,纷纷洒洒的酒水,若渺渺细雨纷飞。 夜轩汗粒涔涔,他还想请求,这时,房间的门,被撞开,古峰冽头也不回,他把手中残留的小碎片打过去。 慌忙撞进来的人,他闷哼一声,随后,咚的一声,落地。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29 章 “不,白名。” 夜轩一听那般闷哼的声色,他回头看,猛然睁大眼睛。 古峰冽回头扫了两人眼,白名抬头看着自己的宫主。 夜轩爬过去,他想看看,他被伤了哪里,白名双脚跪在地板上,他的膝盖上,全是血。 “且饶你们一次,此次之后,若有再犯,定不饶恕。” 夜轩急忙抱拳诚谢。 他们,这是被免责了。 古峰冽负手立于窗前,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黑白两位护法。 当年,就是他们用命,换得他如今的宫主之位,还有千重宫的实权和尊荣,他们都在告诉他,想要维持手中的权位,必须要足够狠,否则,一切难以帷幄。 夜轩将白名扶回房间里。 白名笑,“夜轩,我看你平时面瘫得好像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想不到,有一天,会为我急成这样。” 白名心情甚好,他一只手环在扶住自己的人的颈项上,一手突然抬起,他想摸摸冷汗未干的人的眉目,哪料,夜轩迅然将人推开。 “哇唔。” 白名被丢到床上,他正式的一扑,还真准确无误的扑向了床,可他的膝盖也疼得撕心裂肺。 夜轩一听那惨烈的叫声,他转然清醒,但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理那回头看着自己的人。 白名翻身,“夜轩。” 夜轩转开头,他不理会活该受罪的人。 “夜轩。” 白名再叫一声,他道,“难道,你真要等我下地狱了,才肯与我亲近不成,你若心里无我,为何那般担心我,哪怕是为我去死。” “闭嘴。” 夜轩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人,白名就躺在床上,他真闭了嘴,就那么望着冷冷命令自己的人,那样的夜轩,真是可爱。 夜轩握了握自己的手,最后,他还是决定走过去,他想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哪想,险些去见鬼的人,他突然吻住来到身前的人。 既然人家都愿意为己赴汤蹈火了,那么己又何惧对方淬不及防的拳头。 白名把关心自己的人抱住,他吻住他。 夜轩本能的打出一拳,拳头的力度在快要接触那火热的身体时,收了下来,他双手转而环住了为所欲为的人的腰,两个人之间的干柴烈火,就这么点燃。 隔壁的古峰冽,正打算用新的酒杯喝酒,哪想,隔壁的两位,那交缠的声色,活色生香,隐隐约约的喘息,让武功高强的人听着直皱眉头,这两个人,欠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16 16、出 ... 古峰冽放下酒杯,他决定离开客栈。 繁城,他已经忘了它原本的模样。 小时候的记忆,在一路的曲折痛苦中,被抹得一干二净,如今再走过记忆中的城,却是认不出哪里跟哪里? 他转头四顾,左手边,秦楚馆上,莺歌燕语,女子手中的丝帕纷扬,那般娇羞悦语,她们招手招得殷勤,而他经过漠然! 古峰冽转身进了一家酒家,他没看到,那满是莺莺燕燕的楼上,伏在栏杆上的除了衣着五颜六色的女人外,还有两位公子。 他们中一人道,“你看到了吗,那个人,他是谁?” “哪里?” “就是那里,他刚进去。” 两位年轻的公子,他们一人放下酒水,起身遥望,他想看清楚,可只看到一个背影。 古峰冽入了酒楼,他独自选了一处偏僻的位子入座。 在坐的宾客,有的人,偷偷的瞄几眼,他们偷看那从一进门就耀眼夺目的人。 俊美的人,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睛里,深邃不见底,一袭锦绣纷繁的锦袍,束起他长身挺拔高俊。 古峰冽不理会那些偷看的目光,他侧耳听着不远处宾客谈论的话题。 “今年的武林大会刚结束,没想到,又要云集于龙潭。” “是啊,这次,也不知是为何要事,那么急匆匆的召集所有人赶来繁城,是不是,为了解决最近刚传出的事?”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还没听说吗,那静悄悄安分守己了好些年的千重宫,最近又传出,他们有了新一任的宫主,还听说,他已经下山。” 古峰冽剑眉凝蹙,他默不作声的饮酒,当他的桌前忽然一暗,他抬起视线,便看到自己的酒桌,多出一个人,他道,“打扰了,公子,座位满朋,想借此坐一坐。”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0 章 Curl errr: Ukw SSL prtbsp;&;/<B>.<B>/<B>:443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1 章 Curl errr: Ukw SSL prtbsp;&;/<B>.<B>/<B>:443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17 17、昔 ... 十年辗转晃悠而过,他也想知道,何为正,何为邪? 十年来,他勤学苦练,日夜苦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尽情的发泄郁积了十年的愤恨,他真的做了,他感觉不到那种兴奋的疯狂。 是非对错,如果,十年前,用宽容谅解当年的人,那么他是不是得到救赎? 他当年也不过十岁,误打误撞,被千重宫的宫主抓走,那人说,要收他做徒弟,他想不到,他还未派那人为师,却亲眼看着他永远玉立在巅峰之上,他最后无声无息的倒下。 那是死亡的阴影,单纯无害的少年,他眼睛不瞎,他忍不住走出草丛里,那个正在与金赤刀比试的人,他分了神。 缘分,是这场恩怨的开始,他不知,自己会在这条路上,走上这条路,想要杀了当年观战的人,想要问问他们,当初为何对一个少年,能下得这般重手。 他本不会武功,不懂武之为何,却被那些人举起,扔下悬崖。 记得当年,他看向那站立不动的人,那是上一任的千重宫主,那个孩子,他看见千重宫主的嘴唇动了动,他好像在说,“金错刀,这个少年,与此事无关。” 当年,古峰冽听不到千重宫主说的话,他只是记得那个嘴型,是该说这么一句话,放过那个孩子。 金错刀看着用语音传了此话后,血汩汩流出嘴角的千重宫主,他本想道,“我金错刀能分,孰是孰非。” 可是,有些人,他不懂怎么分,或者说,他们从来就不想区分,他们只顾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疯狂,他们就这么愤怒的拿了那个孩子发泄,杀人者,终须下地狱以偿前生罪行,而那个少年,成了他们泄恨的对象,他明明是路人,却被推入这样冰火的仇冤里,承受摔下悬崖之苦,伤筋断骨之痛! 古峰冽不是记恨,他只是想找一个让自己继续生存下来的理由,腿断手残的那些日子,他在无人问津的崖底,艰难的爬着,他靠着树叶上的一滴雨露,靠着一种求生的本能,慢慢的找到一条有人走过的路,他隐忍着疼和痛,一点点的爬出惨烈的深渊。 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幸和最幸,如果,非要说,古峰冽这一生的不幸,源于何处,那就是他不幸遇到了千重宫主厉逝天,随后被其所累,再然后,他继续遇见千重宫的人,终究再也逃不过命运的枷锁。 前一任千重宫死的消息,被传出后,他的离开,如同天上云烟,很快漫散开去,而千重宫主身边的遗孽,在一传十十传百中,在所有人的歪曲下,把少年说成了是妖邪少年,“最终,还是那些侠士,在联合下,将他诛杀,铲草除根,为武林除了无穷后患。” 他们把他说成了这般,他是千重宫主的得意弟子,武功比他的师傅还要诡异千变,以致武林豪杰,不得不痛下杀手。 古峰冽在十年的成长里,他每每一人独酌时,回忆着当年的事,他总是笑。 他道,“世人一定想不到,那个他们想要除去的遗孽,他最后不仅没有被毁灭,还如了他们的愿,成为了那般邪魔。” 残酷的事实,险恶的人心,古峰冽犹记。 当年,他被千重宫的人找到后,就被带回了千重宫里,他在千重宫苍白和夜深这两位左右保护下,慢慢的成长,渐渐的成熟。 他懂得,他们身边的这两名护卫,一生忠心耿耿只为千重宫,他们死忠于千重宫主,那么,他们当然会竭力挽救被废弃武功的少年。 他们道,“你既是宫主的得意门生,我们作为下属,自然是要全力栽培,以完成宫主的遗愿。” 古峰冽解释不得,他的解释显得沧白无力,他曾道,“谁人说,我武功了得,我根本,从未习过武。” 无中生有后,他在九重宫上,历尽九重劫难。 培养的代价,就是他们愿用生命完成使命,苍白和深夜双双自杀在他的面前,他们推他上了千重宫的位置,那么多人质疑,而他们两人,坚信到底。 古峰冽当时从座上摔下来,他嘶哑的喊了一声,“不要。” 他没来得及制止,两人气息已绝,而门外,四大长老推门进来,他们看到两大护法皆已倒下,而那个摔下座来阻止的青年,他手上,都是血,他原本是想伸手扶一把,可那两位一直勤勤恳恳的长辈,他们就倒在他的面前,他们道,“宫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千重宫,历来有冰火两重,他们也想得到宫主之位,而你,只有杀了我们,才能让大家信服,你的魄力,可重建千重宫当年之盛。” 那一刻,古峰冽仰天大笑,他大笑着,他笑了很久,最后只剩一个字,滚! 无意中的机遇,他明明不想为之而被所有人推上去,他找不到原来的自己,他近乎疯狂的杀了千重宫里的人,整整杀了一大半,他想除去他们,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到回自己,他以为那样可以找回最初自己,他不知道,他早已回不去。 当火焰和冷冽一起联合制止,他们在争斗之中,遭到了千重宫的所有护法及长老的联合镇压,因为太强的人,留不得,何况是这样在修罗场走出来的三个人,古峰冽的疯狂,火焰的事不关己,冷冽的袖手旁观,让四大护法下定了决心,千重宫宫主可以再找,而他们在宫中的地位,牢不可破,天地动摇亦难撼。 古峰冽在四大护法的攻击下,他才清醒的认识到,他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冤魂。 他想放开,可他们不想就此放了他。 冷冽就是在那一刻出去帮忙,他道,“或许,你比我和火焰可怜。” 这是他平生最后说的话,古峰冽难以置信,故冷冽就这么走了。 火焰从此天天和古峰冽刀剑相向,他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古峰冽别想安宁。” 古峰冽不知道火焰为何不杀自己,他给对方下手的机会,火焰道,“让你生不如死,才能让我解恨。” 古峰冽独自离开了千重宫,他听说,火焰在江湖中,被抓了起来;听说,他被正派的人追杀;听说,他杀人如麻。 古峰冽想,把那些听说,揽到自己的肩上,他道,“是,前面,有几个门派的灭门之灾,都是我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 18 18、痛 ... 因果缘来,说来说去,他的目的,无非是以善换安宁,然而,没有人理解他,至始至终。 古峰冽出现在了世人眼中,即使他不是因为他真的想扰乱武林,他只是不想那个叫火焰的少年,他被武林中人追杀围剿。 这个曾经见过江湖人一起围观上一任千重宫主的少年,他懂得,那些以强欺弱以众欺寡的人,他们的作为。 他不想火焰被那些人拖入噩梦的深渊,所以,决然走出了如同牢狱一般的千重宫。 记得,他曾在冷冽的坟前酹酒三杯。 “我此一生,只要还活着,我便会好好替你看护好火焰。”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3 章 人心牵肠挂肚于别人太多,那么最后累及的将是自己。 古峰冽难以明白这份苦累,他以为自己拥有一身的好武功,再也不用怕那些人。 人心是险恶,但,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心力抵挡,那么,自己就能独立一方,安于一角。 他不曾知,他此生,会遇上这么一个人,他叫千重烨。 清白如莲的人,他似不食人间烟火烟灰的神。 可是,古峰冽还是看得出来,在千重烨的内心里,他的心并非如池水般清澈。 见识太多了人的心,他轻易的看破了那人掩藏在完美躯壳下的邪念。 他千重烨,也是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想要,高于一切的独立,那是名。 可他外在的清新,依然使身在魔窟中的人,向往。 不懂武时,也曾羡慕那些能飞檐走壁的人,他们来去无踪的本事,然而,等他也学会了来去无踪,才发现,人,会在原本的羡慕里,迷失自己最初的天真。 古峰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不是真的那般天真,以为拥有一份武功,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他现在宁愿自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就像救了自己的这书生。 他居然连搬动个梯子也摇摇晃晃。 古峰冽就躺在床上,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那眉目斯文的书生,他一身粗布衣衫,额汗滚滚的人,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伤者醒了,随即问一句,“你醒了。” 古峰冽转开自己的视线,书生再努力的搬动自己的梯子,他说,“我以前把所有的医书,都放到了上面去,现在,忽然想看,所以,只能拿下来。” 古峰冽转头回来,书生自顾说了一番话,他开始爬上梯子。 古峰冽没有心情再看那个人挣扎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里,他想起了昨夜,自己奋力逃跑的情景。 千重烨陪同那些人,追踪着逃跑的人,他们就在树林里交手,古峰冽不想恋战,可千重烨不肯放手,他道,“既然决定涉足江湖,那么你早该想到,今天的这一步。” 古峰冽错失了一瞬,就只一瞬而已,千崇烨的剑便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树林里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的步伐急切凌乱,似乎都想在此抓到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想要拿下他的人头,然后为自己扬名立万。 “你为什么不还手?” “哼,千崇烨,像你这般优柔寡断,难以成大事,怎么,不想拿住我,为自己抓住最好的机会,借此让江湖中人,对你刮目相看?” 古峰冽并指夹住刺入左心胸的剑,千崇烨迅然一转,他的剑再次划过欲有所动作的人手臂。 “魔头果然是魔头,至始至终,都不知悔改。” 千崇烨剑光一凛,他手中的剑猛然间,爆发无数剑花。 古峰冽捂住胸口最重的伤,他是低估了千崇烨的能耐。 “你怎么也会千帆菱花?” 古峰冽突然不想就此被抓住,更不想就此结束自己。 千帆菱花,乃是须臾剑谱里的一道剑式。 苍白和深夜说过,千重宫的须臾,只传给历任的千重宫宫主,想要习得须臾,并非易事,那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相助。 古峰冽修炼时,他得到的天时地利,那就是,世上所有人都认为,他古峰冽死了,只有苍白和深夜知道这个被前任千重宫主看上的具备极佳根骨的少年还活着,而他们成了古峰冽修炼须臾必备的三要素中的人和之要。 修炼须臾,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如是旁边无人辅助,随时毙命身亡。 “怎么,你很惊讶,或者说是害怕?” 千崇烨毫无收势之意,而古峰冽却有些支撑不住,他且战且退,况且,心神还分在那些正在往他们这边靠近的人身上,古峰冽根本敌不过他身前的这个人。 “认输吗,古峰冽?” 千崇烨再一剑,直指已经全身是伤的人的脖颈,只要再进一分,这个人就永永远云的从世上消失。 “哼,你认为,你能要得下我的项上人头?” “你认为,我可以吗?” 千崇烨靠过去,彼此的身上,其实有相同的气息,那是嗜血的气息,只不过,一个人将那些气息掩藏得太好,而另一个人,就喜欢将那种气息全部爆发,让天下人闻之丧胆。 古峰冽看清了千崇烨眼里的光,那是不择手段的光芒,那样的光芒,是寒,是冷,是冰,他或许才是想要捣乱天下的那个人。 他薄润的唇,笑的时候,是那般迷人,难怪温润的公子,他不轻易笑。 很多佳人美娟都说,千崇公子不轻易笑,他要是笑了,那可了不得,除非那个人,能让千崇公子提起一点点的兴趣,若然,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的看到千崇公子笑。 古峰冽逃亡了一天,他让手下打听到的这个人,他最了解的就是千崇公子的这个习性,不喜笑的人,他温润的玉面下,也不知藏着什么不可捉摸的心事。 “你当然不能。” 古峰冽拿出了火焰喜欢使用的针,三根,直没入靠近自己的人的肌肤里。 “你放心,你全身只会在这一时半刻里,变得麻木不甘,难以动弹。” “你最好先要了我的命。” “不,你的命,我不需要。” “不需要?” “是,不需要。”反而,更希望你好好活着,反而,更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所谓心志。 一个人,想要实现得天下、争霸武林的宏愿,不是不可有,而是,在这个世道里,只要一个人的能力不足够抵挡武林中的任何一位小人,即使他武功再高,他最后,也会死于非命,这个事实,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千重宫的宫主,就告诉了天下的人。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4 章 Curl errr: Ukw SSL prtbsp;&;/<B>.<B>/<B>:443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5 章 “火焰,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就是喜欢看着痛不欲生啊。” “你可以杀了我。” 古峰冽抬眼看着扶住自己的人,少年还是十五岁模样,自从他失去了故冷冽,他就是这个样子,他说,“古峰冽,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为你死去的冷冽,他的所愿。” 故冷冽为了这个人死,他为了他死,他怎么可以为了他而死,他怎么可以丢下自己。 火焰盯着怀中人的脸,他恨他,恨他求死不能。 “你现在,不是如愿了吗?” 古峰冽看到了少年眼里的恨,他知道,这是自己欠火焰的人情,若是故冷冽还在,那个曾希望自己好好活着的少年,他怎么会这么痛恨自己,他怎么会呢? “你知道吗,我离开千重宫,杀了武林人士,都是为了引你出来,古峰冽,你想逃避世人对你的唾弃,可我就是要你出来面对,我要看到,他们怎么追逐你,看你怎么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古峰冽咳了几声,他看向那死了的书生,他当然清楚,火焰想做什么,而自己,也应该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故冷冽为了能活着的人而死,那么,能活着的人,就该为了这个恨自己不停折磨自己的少年能活着而继续生存。 “你若是高兴,我便替你挡了所有,火焰,答应我,回千重宫吧,我会留在这里,等他们来,你回千重宫吧。” “哼,不,我想留下来,我想看着你,怎么深入地狱的火海里,挣扎,绝望。” 火焰将人抱起,他打算把他带离这里。 古峰冽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他闭上眼。 他不会反抗火焰任何的作为,但是,“火焰,你能不能,把他埋了?” “不能,这是救助过你的人该得的下场。” “那么你呢,又何必带我离开,你不是恨我吗?” “我说过,想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要你生死不能,眼下,就先让你喘口气。” “你?” “怎么,不甘心?” “没有。” “呵,宫主,心里愧疚麽?” “火焰,你何苦呢,你要是真的想让我死,你随时可以取我的命去,我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我偏不要。” “火焰,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来,想必你也听说,千崇烨了吧,他是个不好应付的人,若你真的想折磨我,那么,你放下我,先离开这里。” “呵,你说的太晚了,他们已经来了,而我也手痒了。” 火焰抱起受伤的人,他走出去。 外边,闻风赶来的人,他们怒目而瞪,“古峰冽,你杀了我门下那么多弟子,今日,你休想再逃脱。” 火焰看着那些人,他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许是认为,自己手上还有一枚得力的棋子。 古峰冽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只是好奇,为什么,看不到,千崇烨的影子,他昨晚,难道也被? “火焰,你昨晚,进入树林里了?” “怎么,你有意见?” “你,是不是……?” “我告诉你古峰冽,不论我做什么,这都是你欠我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火焰将人放在一旁,他说过自己手痒,因此,主动先出手。 古峰冽坐在一旁,他拿出自己的玉笛,清韵的曲子,悠扬飘远。 “糟糕,他那是在发暗号搬救兵,快去拿下他的笛子。” 有人警觉,其他人即刻赶过去,欲去夺过那受伤的人的笛子,甚至是想一刀解决了他,然而,那边在人群中混战的人,他一袭火红衣衫,穿梭在人群里,在全身心应付周身敌人的同时,还不忘看住那边那个人,他的针一根接一根飞射过去,古峰冽拿起自己的玉笛,拦住了一些人,另一些人,纷纷被金针刺中,而后痛苦不堪的哀嚎乱叫。 古峰冽调息半刻,他加入战乱里边,刀光剑影,血溅三尺,他不染一丝尘埃,就像他始终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而出。 “千崇烨?” 古峰冽在人群中,看到了那踏风而来的白衣人,他们的目光在遥远的空际中交汇,即使有人看到的依旧是寒芒,可,看到他没事,便安了心。 古峰冽自己明白,他心里牵系这个人,这是他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事,他想,若是这辈子,自己尘垢不堪,那么希望他清韵一生,又有何不可? “千崇公子来了。” 有人在伤痕累累中,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至少,之前,看到了这翩然的公子,伤到了千重宫主,那么,他有可能就是那位能擒住千重宫这位大魔头的人。 千崇烨朝着人群里,那突兀的人影靠近,他道,“千重宫主,交出须臾剑谱,也许,江湖人士,能饶你不死。” 古峰冽再伸手,打开身边的人,他看着千崇烨,“你想做什么?” 这是他问的问题,只看着彼此的眼神,就可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而这次,古峰冽看不出,千崇烨的想法。 “千重宫主,武林正派人士,同千重宫水火干戈了那么多年,追根究底,只为一本剑谱,那就是,须臾。”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6 章 “千崇公子,我想是你搞错了吧,千重宫没什么须臾剑谱。” 古峰冽握紧自己的手,他绝不可能交出剑谱,为了此剑谱,死了太多人,先不说,剑谱在早些年,流落江湖,引发的血腥,就为了这本剑谱,死了那么多人,如果,它再出现于江湖中,那么,江湖必然血流成河。 “武林盟主言诺,若是你交出剑谱,他便放你一条生路,概往不究。” “哈哈,千崇公子是在说梦话吧。” 古峰冽拿住玉笛,对准他袭击而去。 这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 “千崇烨,想拿我做为你成大事的奠基石,你可真聪明。” “哼,既然,你知道了一切,又何故把剑谱藏着不拿出来?” 两人一剑一笛相对,相交,相错,他们在私语,而他们,在想尽办法,拿住他! “火焰。” 古峰冽惊醒后,他欲过去阻止,千崇烨眸光一暗,他拦住想要过去的人。 “你别无选择。” “千崇烨,你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须臾。” 古峰冽只想救出火焰,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人能安全脱离这纷争不断的江湖,他绝不能,让他深陷火海。 “交出剑谱,我可以让他安全脱离。” “千崇烨,其实,你才是扰乱天下的人。” 古峰冽心上一狠,他手中的玉笛,直取身边的人而去,随后,他向火焰那边赶去。 “火焰,小心。” 不顾一切赶过去的人,他真气一提,人跃上半空,之后,他抱住那抹火焰之色,而飞腾起来的人,他们朝下砍的刀,直接落在奋不顾身的人的右肩上。 火焰眼睛一眯,他踢开抱住自己的人,随后,再次将周身的人横扫而下。 古峰冽刚落地,其他人的刀光又一闪而过,他看向火焰,千崇烨为受伤的人,拦住了那无眼的刀剑。 “想救他,我可以帮你。” “是不是,得到了剑谱,他就可以安全了。” 古峰冽看着那抹火焰之影,故冷冽曾说,“火焰,你呀,就是一簇火焰烛,那么小,那么小,太瘦了。” 古峰冽说,“在有生之年,我会帮你照顾好他,可你,为什么,救我,你可以不用为我而死,这样,我活着,也不会那么痛苦,故冷冽,有时候,其实我痛恨你给了活着的机会。” “怎么,千重宫主,还没想好麽?” “先让他们停下。” “你还没答应我。” 千崇烨坚持自己的初衷,古峰冽转头看身边的人,人心难测,他之难测,就是在这里,自己轻易的被一个人的假象迷惑,还那般不知悔改的沉沦,自己就是一根导火索,不停不断的引燃无数的火焰,焚烧了无数的美景。 比如,火焰,比如,他千崇烨,比如,自己也无例外。 身在江湖中的人,这辈子,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他们只能沉浮在争强好胜里,不停的争斗,依靠血腥来洗礼自己争霸的野心,依靠无数死士来锻炼自己原本脆弱的心。 “放了他,你跟我回去,见盟主。” 千崇烨的要求很简单,火焰抽出身上的一针,千崇烨嘴角微扬,他踢起地上的剑,甩过去,火焰收开自己的手。 古峰冽垂首,火焰冲过来道,“古峰冽,你别忘了,你的命,只能是我,你想死,先问问我。” 火焰想冲上去,抓了垂头的人的衣襟,千崇烨拿住垂目的人的玉笛,他道,“怎么,你是希望,他断如这根玉笛麽?” 千崇烨毫不客气的断了那支玉笛,古峰冽猛然一惊,他看着身边断然做主的人。 “千崇烨,谁允许你这么做。” 古峰冽想出手,千崇烨拿住身边之人的手,他扭住他的手,“你现在,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从妥协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输得彻彻底底,并失去所有。” “你说什么?” “你把别人,都想得这么简单麽?” “火焰,快走。” 古峰冽果断出手,千崇烨想制住这个人,火焰手握紧,他转身而去。 “你们,快拦住他。” “哼,他岂可随便被你们抓住。” 古峰冽拿过死在手中的人的剑,他再次使出须臾一瞬。 千崇烨一失神,他全力以赴,两人再次交打,直到,分出胜负为此。 古峰冽新伤加上旧伤,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他最终,坚持不过千崇烨,他的剑力先撤下,千崇烨的剑势压向明显处于下风的人。 “好一式,须臾一瞬。” 千崇烨说完,他喉咙一热,一口血喷出,血喷在古峰冽的胸口。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7 章 古峰冽伸手环住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腰背,他看着他,他也俯视着,这一刻的眼神,终于熄灭了冷静时的炽烈,那是对强者向往的炽烈之情。 古峰冽看到了千崇烨眼里熄灭的赤焰,他想抱紧他,千崇烨此时,却撑起身,那边飞奔而来的女子,她耳边玳瑁飞舞,叮当响声凌乱,她惶急道,“崇烨哥哥,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 20、措 ... 千崇烨看一眼长相精致的女子,并非是天下第一美人,她仅仅是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女儿。 能够说服盟主为了拿到须臾剑谱不容易,除了他的宝贝女儿撒娇,千崇烨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古峰冽被其他人拖走,而他却被碧玉佳人搀扶。 她道,“崇烨哥哥,都怪我爹爹,非要你来制服这大魔头。” 千崇烨笑了笑,他摇摇头,他看向那些人离开的方向,也不知,他们会把他怎样? “崇烨哥哥,我们找个好日子,成亲了好不好?” “啊?”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你娘亲不同意吧,放心了,由我去跟离姨说,她会答应我们成亲的,至于我爹那里,我喜欢什么东西,他都不会阻止的。” 千崇烨听着这句话的后半段,他皱了皱眉,他道,“走吧。” 他自顾往前走,而搀扶的人,嘴巴一闷,她小跑跟上去。 古峰冽被关在昏暗湿淋淋的地牢里,地牢四面是岩壁,那是在石洞里的地狱。 他承受过痛苦,自然晓得疼和痛是怎般滋味,只是不知,竟是他们这种手段,无数的鞭子落在人的身上,等衣衫破烂了,血肉模糊,他们再浇上来一盆盐水,他冷笑着看向那些感觉大快人心的人,他们已经麻木了,他们喜欢这样折磨,而他,也在这样的折磨里,渐渐昏迷,意识恍惚。 千崇烨依靠了方笙雨,他得到了见到古峰冽的机会,他不知道,他再次见到这个阶下囚,对方会变得这么惨不忍睹,让人目不忍视。 “谁允许你们对他这样?” “武林盟主的命令啊。” “你胡说,我爹爹,怎么会这么残忍,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想逃脱罪责,故意诬陷栽赃,拿我爹来当挡箭牌。” “大小姐,我们不敢啊,我们说的是真的。” “你们闭嘴,你们还敢说。” 方笙雨咬牙切齿,她不愿相信,这是她父亲的命令,她也不认为这是自己父亲的作为,而沉默的千崇烨,他只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他叫他的名字,“古峰冽。” 古峰冽垂着头,他那颓败无力的样子,真可怜,真的很可怜,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变强以后,会有这么一天。 “古峰冽。” 千崇烨伸手,他触及了垂着脑袋的人的伤口。 古峰冽慢慢抬头,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白影,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谁知,等到见到的那一刻,已经觉得没必要了,也以为他会早一步出现,也以为他会及时的出现,给一个解释,这就是你们正派人士的所为? “古峰冽。” 千崇烨的指尖有些颤抖,他懂得其中的残酷,他仅是靠想像,却,怎么也想不到,等见到了实际情况,他的心会颤成这样。 “千崇公子,你们还有什么招,没有使出来?是关闭,是鞭打,是折磨,是饿着……呵,你们这些小伎俩,相对我们千重宫来说,仅仅是雕虫小技,不足为奇,更不足为道。” 千崇烨看着这个人,他不想为自己说任何话,他收回了手。 方笙雨站在一旁,她问,“你还没死吧。” 古峰冽看一眼眼前的女人,这单纯无害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拥有强大野心的男人,因为他可以依靠她,掩藏自己的野心。 “想要从我身上得到须臾,你们这辈子都不用再想。” 他受过的苦,在今天这一次看来,真的不算什么,眼下更是皮肤之痒,很多人,都没见过,脱下衣服后的千重宫主,他身上是怎般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千崇烨离开了地牢,他走出昏暗无光的地牢,走出了这沉默的地方,他才呼出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感觉呼吸困难。 方笙雨什么都不懂,她不懂他们这些人的争夺,她更不懂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他们的每一句话里,都暗涵玄机,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和千崇烨在一起。 “千崇烨哥哥,你没事吧?” 千崇烨几天下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能去看自己的娘,他不能。 他看向身边的女孩,有好几次,他都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杀了身边的她,然后让她的父亲知道,他千崇烨已经变得很残忍。 “笙雨,我娘还好吗?” 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 方笙雨绞着自己的头发,她点点头,“嗯,离姨很好,她让我告诉你,叫你不要担心她太多,她叫你多照顾自己的身子呢,你呀,不要整天只顾着拼命练武啊千崇哥哥,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没空。” 千崇烨拿出自己的手,他每次都是如此冷漠的拒绝,无人懂得,他需要做如何的挣扎,才忍住,对单纯无害的她不出手。 方笙雨撅起嘴巴,她赌气的转过头,她以为他会破例一次,会主动的承认错误一次,然后哄自己一次,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根本不上心。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8 章 “千崇哥哥。” “我还有要事,笙雨,你先出去。” “我不。” “出去。” 他最后冷冷一声,方笙雨感觉到了一阵冷意穿心而过,她咬了咬嘴唇,最后乖乖离开。 从小到大,她进得他的这个院落,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小时候,他不愿她进来,说是她爹不同意,长大后,她有了自主权,她可以进来了,他却把她赶走。 千崇烨环顾冷冷清清的院落,院落里很简单,就有一颗大树而已,其它都是光秃秃的土地,只要横脚一扫,尘土便飞扬而起,乱得满地都是尘埃,外人根本不知道,长年寄居在武林盟主家的千崇公子是怎般生活,更不知他是如何过日子,在外人看来,他应该是过得光鲜无比,因为看到他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可无人知,他身上的这套衣服,是他娘亲用了几年的积蓄筹银子下来让方笙雨出去买布料来做,她做得的第一套,是十五岁的千崇烨该穿的衣物,然而,被武林盟主夫人发现,对方拿了一把剪刀,将那衣物剪了粉碎。 方笙雨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那么做,她哭闹着阻止也阻止不了,而听闻哭闹的千崇烨不管下人的阻止,他跑进去看,他看到了满地的碎布,她看到了自己低头落泪的娘亲。 千崇烨总是握紧自己的拳头,他隐忍了一次又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古峰冽说得没错,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反抗这个充满伪善的武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赔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的性命,那么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也就白费了。 千崇烨抬头仰望院子里的树叶,春光日丽,春意盎然之时,枝桠横展的树上又吐出了新叶,他在此等了一年又一年,他想,自己到底还能等多久? 一本剑谱,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有罪吗?他凭什么要承受这些苦难?还有他的生母? 千崇烨拿起剑,他胡乱的挥舞着,在院子的门口,按时送晚餐过来的小乐子,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他等发泄心内郁结的人静下来,他道,“千崇公子,吃饭吧。” 千崇烨放下自己的剑,他走向屋里,简单的饭菜,简简单单的日子,他如此隐忍着过了二十个春秋,曾经梦想,待自己打破这一切后的生活,便高高在上,再也不用思前想后,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他吃了一口饭,而后蓦然道,“小乐子,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人,有什么消息吗?” 小乐子摇摇头,他在扫外边的树叶,那些被剑劈成两半的树叶,每一道剑,都是一致,看似不怎么用力,却是置人于死地的剑戾。 千崇烨吃完了饭,他夜里,独自一人出去。 晚上,他回来后,见到小乐子在院子门外鬼鬼祟祟的探望,千崇烨站在他的身后,等做贼心虚的人回头看到,他惊颤不止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千崇烨道,“小乐子,你跟我多久了?” 小乐子咽了咽口气,干涩的喉咙,根本无一点汁水滋润,他道,“回公子,有五年了。” 十五岁,千崇烨看到自己娘亲织的衣服被剪得粉碎,他当时回头看到盟主夫人,她冷笑一声道,“要不从今天起,我就发发慈悲,找个人来照顾你儿子吧,而你呢,就乖乖的呆在这里享受生活吧。” 盟主夫人,做的是一套又一套,千崇烨到现在想起来,他都忍不住想起,自己看着那女人死时的模样。 千崇烨不会害怕噩梦缠着自己,他只怕饥饿感,他怕寒冷的冬天,自己冻得瑟瑟发抖,无助又可怜的样子。 十六岁,死了一个少年,他是被冻死,他死后,就是小乐子出现在千崇烨的身边,千崇烨念在之前有一个少年为自己死,他收起了讨厌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他试着信任这个人,然而,每个人,都会背叛,除了自己,自己的心。 小乐子全身抖动得厉害,他跪下,“千崇公子,我也没办法,这些都是盟主吩咐,我不听,他就为难爷爷,我不能让爷爷有事啊,千崇公子。” 千崇烨听到此,他收紧了自己的手,那一阵杀气,好比一股凛冽的寒风,他想要了小乐子的命,而小乐子所作的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两样? 他学会了武功,而小乐子,这辈子,什么都不会。 千崇烨闭上眼,他道,“你起来吧。” 小乐子看着放过自己的人,小乐子想了想,他道,“上次,我出去,陪管家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位公子拉走,他让我叫你出去见他,他给了我一张纸条,那是见面的地点,但是,被盟主发现,他不让我说,然后,他出去了。” 千崇烨眸光一紧,他道,“那位公子,穿什么样的衣服?” “红红色,他的衣服是红色。” 千崇烨松开自己的手,他决定,明日,再去地牢一趟。 假如,自己一个人行不通,那么,何不找其他人帮忙? 千崇烨作出了决定,第二天,他去找方笙雨,他想通过她,再进入地牢里,可是,她却道,“你是想去找地牢里那个人吗,他今早别爹爹带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他被爹爹带走了。” “他们去了哪里?” 方笙雨摇摇头,“我不知道。” 千崇烨急匆匆离开了府邸,他决定赶往千重宫。 方士中既然见过了火焰,那么,火焰一定是说出了什么条件,所以,方士中才愿意带出古峰冽。 他们除了去千重宫,拿那本剑谱,他无处可去。 千崇烨快步追至千重宫,等到了千重宫山脚下,他被拦了下来。 想进入千重宫,不易,若是容易,那么千重宫早被踏平。 千崇烨就这么被拦在了门外,他不能让方士中拿到剑谱,那是他坚持那么多年下来的唯一支柱,若是就此结果,那么,他只能拿出令牌。 守在山脚下的十二名黑鹰,他们齐齐拦住白衣公子,而站着的白衣公子,他遥望一眼那弯弯曲曲向黑夜深处延伸的山路。 千回百转的山路两旁,长满了翠绿枝叶繁茂的小乔木,山路蜿蜒延伸往上,那就像是一条通往天上的路,它曲折白绕之后,走至山上,就是云雾缭绕的宫阙,那是千重之宫。 “什么,千重绝令?” 十二猎鹰,为首的人,认出了那块乌黑发亮的令牌,令牌上刻有字,那是绝地通行令,那是连禁地都可以随便出入的人,他? “你是千重宫主的?” “让路。”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39 章 千崇烨冷冷道出,十二猎鹰纷纷让道,他们齐刷刷的向着白影飞掠消失的方向注目。 千崇烨轻车熟路,上了山,他直奔主殿。 当看到方士中,还有被掌控的古峰冽,以及闲适躺在千重宫主软榻上的火焰,千崇烨低下自己的头,他乖乖的站在门外,换上下人一套从头包装到脚的黑色衣物,他本来可以抬头看,但是,看到了古峰冽的目光,他躲开自己的视线。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古峰冽能看出自己的眼神,因此,他迅速的移开视线,想掩藏自己。 古峰冽转头盯着那只黑鹰好久,他从来不知,千重宫有这等好猎鹰,身高身世都有一定威慑力,而且,还拿了一把悬挂如意的剑。 古峰冽莫名失笑,这是他受苦受难多日后,第一个打从心底里笑出来的笑容。 堂内的其它猎鹰,他们当自己的眼瞎,他们的宫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真是……! 千崇烨察觉到大家的诧异,他抬头看,然后,他看到笑着的人,那全身是伤的人,他依然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 21 21、解 ... 江湖,其实是一潭水,微风拂过时,水波潋滟;若是大风席卷,那么海浪便滔天。 千崇烨看着坐在千重宫宫主的主位座上的人,方士中盯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也许,羽翼丰满的雏鹰,他想翱翔九天了。 二十年前,方家的方大少主,因不小心伤了千家的少夫人,结果为了偿还亏欠,他让一度无家可归的千家少夫人暂住于方家,事前,千夫人的爱子千崇烨,他才出手不到两个月,可这孩子的父亲不知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亦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突然残忍的杀害了身边的师兄弟姐妹,为此险些残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千夫人担心孩子出事,她不得不把孩子交给了当时在千家做客的方大少主,随后,方大少主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他请千夫人到方家暂躲一阵。 此事本来不会生发后来的诸多是非,若不是方家的少夫人,在一年后喜得了一子,想来千家的大少爷必会得到方大少主即是后来的武林盟主的有家关爱,奈何,方士中得了爱子,他再无心理会那一对寄人篱下的母子,而发疯了的千家大公子,他竟然出手杀死了方士中的爱子,为此,方士中把想回去的千家母子给囚禁起来,而这囚禁,便是十几年。 千崇烨此刻直视着座上的人,他道,“你不用如此盯着我。” “没错,我就是厉逝千的儿子,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爹就是千重宫的宫主。”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隐忍隐瞒了这么多年,终究,今天还是说了出来,千重宫的十二猎鹰,如今只有他千崇烨能命令,因为他手中有千重绝令。 他潜藏了这么多年,无非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以及十多年的囚禁之苦。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想要得到须臾剑法,那么我爹怎么会离开千家,他更名为力厉逝千,为的就是躲过你的追杀,因为你知道千家有一本剑谱,那就是须臾。” 他左手握紧手中的剑,当剑鞘弹去,座上虎视眈眈的人,他面色阴沉,他或许想到了,或许难以预料。 古峰冽惊愕的看着说出事实真相的人,他瞳孔蓦然放大。 千崇烨拿剑直指着座上的人,“今天这一战,不是你死,即是我亡。” 十多年来,他的母亲都在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害死了人家的孩子,所以被人家仇恨,她不知,一切的因,只源于贪婪的恶果。 有人总是想追求天下第一,为了那无上的荣耀,以及无人可及的地位,为此不惜用尽手段,千方百计,机关算尽。 “你把我爹打成重伤,以为他会死掉的时候,你一定想不到他被千重宫的宫主救走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爹会带走你的儿子。” 他的剑飘然斜游往上浮动,古峰冽踉跄的往后退,他似乎开始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这其中的为何? 方士中猛然卸过来一掌,直取人的致命! 古峰冽怔怔看着蓦然在大殿中打开的两人,他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他是方士中的儿子吗?难道就因为是所以当年厉逝千才把他带走?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懵懵懂懂,意识未成熟,世间的善恶未及分清,他却已成为了那些老谋深算的人的棋子。 而他们,就这么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悲剧。 千崇烨反刺出手中的剑,他看着面如死灰的男人。 呵,没错,古峰冽就是方士中的儿子,那个原本该成为方家少主,甚至是未来盟主的人,他被上一辈的人,猎取了恩荣,他受尽苦难之痛。 千崇烨欲一剑诛杀仇人时,那站在一旁怔神的人,他突然挡过去。 他道,“你不能杀他。” 一个是作为亲生的父亲,一个是作为心动的人,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挣扎着作出所谓的伟大永恒抉择,他道,“千崇烨,你要的不就是千重宫吗,我让给你,但是,你让他走。” 他把他的剑夹住,方士中却趁机,提起一剑刺过来。 他竟不顾及自己的儿子,千崇烨推开了碍事的人,他同样一剑刺出,他道,“你知道吗,所谓须臾,便是指,在千钧一发之际,取了对手性命。” 方士中的剑刺入了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人的腹部,而对方的剑,却直取他的心口。 古峰冽被猛然的力推开,他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互相抵命。 千崇烨抽出自己的剑,当带血的长剑,在翻转下,鲜血四溅,他双手握住剑柄,最终一剑,终结了所有恩怨。 “不要。” 古峰冽来不及阻止,而将手中剑打开去的人,他的剑,遽然直指而去,他的剑,掠过还想站起来的人的颈项边,那微妙的声响,让有心阻止的人,硬生生停了动作。 千崇烨转头看着那睁大眼睛的人,他真的告诉他,“你知道吗,那天,你连看着我被那少年飞了三枚金针杀了都没有这般惊恐。” “古峰冽,我也有过和你这般淡然;也希望,自己能站在世俗外,静观风云万变;但是,都是你亲生的爹,害我失去了一切,就如同我爹,让你受尽了磨难,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艰难的站起,他一步一个脚印,他离开这个自己原本想要安享晚年的地方。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此生须臾顾永恒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 40 章 当他回到那被囚禁多年的破屋,当他推开门,想欣然的叫一声,娘,我们离开这里,但是,本该等候孩子归家的夫人,她安安静静扒在桌上,嘴角边带着血。 悄然尾随至的女子,她道,“当年,我娘突然离去,是你下的手。” 她指着他,他回头看着眼里恨意夹杂盈盈泪光的女子。 他不否认,是他设计陷害了那该死的女人,她不该那样对待他的母亲。 外人认为大度雍容的方夫人,她其实心胸狭窄,她以为自己的夫君与那寄人篱下的女子有染,她千方百计为难着无力反抗的女人,她以折磨她为乐,她忘了,有一个少年,把她的这些恶意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方笙雨摇着头,她道,“若不是她慌张的说漏了嘴,我怎么也想不到,十五岁的你,竟然已这般狠毒,将我母亲杀害。” 她握紧手中的剑指着他,他站在原地不动。 他道,“你杀了我娘?” 他眼里,似乎有那么一瞬,变得赤红。 她整个人一抖,当丢下手中的剑,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她脑海里都是自己拿起桌上的剪刀,直接捅进那恳求自己的妇人的胸口。 她不是故意要这样做,她只是不敢相信,而慌慌张张说漏了嘴的女人,她跪下来,想求,想求原谅,她道,“烨儿原本不是这样的,他真的不是走火入魔,他不是,他被你爹抓走了,笙雨,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见见你爹。” 可她推开了乞求自己的妇人,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她叫喊着,“别碰我,你别碰我,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爹怎么会把你带回来,我娘怎么会有恨,然后烨哥哥怎么有这种仇恨!!!” 方笙雨不记得自己都听见了什么,她只听那女人道,“是我非要跟你爹走,不是他的错,是我,都是我。” 没有人知道这些内情,当年真正的内情,其实是因为鬼迷心窍的女人,她带着那一心专研武术的厉逝千的孩子,她跟随那风流雅士,她其实就是该死的女人。 方笙雨不知道自己都听见了什么,她看到了那扒在桌边的女人,她的脚下,流着一滩的血。 千崇烨伸手,他想杀人,他想杀尽所有的人。 古峰冽把手中的剑打过去,他道,“千崇烨,你该醒了。” 古峰冽赶过去,千崇烨蓦然的出掌,他招招凌厉。 古峰冽推开还站在原地的女子,他道,“当年的事,你我都未得亲眼目睹,你为何不追究清楚?” 千崇烨只顾出招,当狠绝的一掌向那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去,古峰冽伸手拉住,但是却被反转回来的狠掌打中胸口,他被打退开去,而冷狠的人,他趁此,夺门而去,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恋耽美. []【粟子丶琉璃】整理 第 40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