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行如楷/小耳朵》 正文 第 1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 章 恋耽美. []整理 《真行如楷》(《小耳朵》)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文案: 又名《小耳朵》,冤家路窄纠缠不清,命中注定躲不过。 主角:林真,阎云楷。 漆黑的夜色掩映下,刺骨的寒风割裂着裸露的脖颈。在这条暗无天日的街区里,黑夜和白昼没有分别,都是一样的死气沉沉。剥落的墙皮上爬满了霉菌,窄小的后巷被腐臭的垃圾堵塞。破碎的垃圾袋中流出的粘稠状液体,玷污了刷得发白的鞋底边缘,少年挫败地踢向墙壁的裂缝,脚底发麻,小块的墙皮簌簌落下。他在等人,但是已然不耐烦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四个黑影出现在巷尾,昏黄的街道上洒落进来的些许光亮也被遮挡住了。在这个月亮被乌云遮挡住的夜晚,只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薄薄的单衣,在臭气熏天的巷子里等了四十分钟有余,少年的耐心早就消失殆尽。他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搓了几下,真是冷得要死,幸好戴了口罩,脸皮还没冻硬。 阎云楷赶来的时候,林真已经杀红了眼。熠熠发光的眼珠子里全是嗜血的疯狂,阎云楷喉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发声便被林真一拳打歪了下巴,然后被掀翻在地。手肘上传来清晰的沙土的质感,像盐粒一样一颗颗渗入皮肉中。 那四个小流氓看见有新的目标成了沙袋,纷纷手脚并用倒退着爬出巷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阎云楷膝盖施力,欲撑起上身,可是却被少年一脚踹在脊梁骨上,这回,嘴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浑浊的口水漏了出来,沾湿了地面。少年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黑色的垃圾袋上,阎云楷的腹部传来刺痛。狗日的,这袋子里装的难不成是打碎的玻璃? 他抱着垃圾袋身体缩成弧形,尽量不让腹部紧贴在垃圾袋上。少年看着他撅起的屁股意味深长地笑了。刺啦一声,裤裆里有冷风呼呼灌进来,阎云楷这才开始心慌。他想回头,头发被揪起,只能被动地向后仰。脆弱的喉结凸出,上下颤抖着。 皮带扣打在腿间的皮肤上,冷得像针扎。阎云楷缩着肚子抬起屁股,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多难受。身后的人用热烫的东西戳了戳他,阎云楷闭上了眼睛。算了,如果他能出了这口恶气,只要给自己留条命,其他的,随便他折腾。 即使预想过可能的刺痛,当一种不硬不软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刺进来的时候,他的肌肉还是硬得像木头。 他愣住了,那里不自觉地夹了夹,又细又短的东西,竟然被碾碎了。 身后传来少年歇斯底里的狂笑,随后又有更多的同样触感的东西被塞了进来。直到被揉皱的烟盒扔到了他的脸边,皮肤被尖利的盒角划出了白色的划痕,他才看清楚。 “阎云楷,你真脏!” 少年啐了一口,在他的屁股上踹出了一只鞋印,然后扭头走了。他的身子板挺的直直的,犹如一棵冬天的白桦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他劲瘦的长腿。阎云楷从垃圾袋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看见了他从巷子里消失的背影。他靠在墙边捂着肚子,有细小的血流从指缝中渗漏出来,可是他只是靠在墙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林……真……” 坐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硬座,林真下车的时候,小腿肿成了大萝卜,小孟送给他的旧皮鞋已经装不下他的脚了。他狠狠心,在站台上的小卖部,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双塑料拖鞋。 他的行李不多,印着大红喜字的瓷盆里,扣着一床棉被。这床被是他盖惯了的。虽然学校寄来的住宿说明里,说了会给学生发放被褥,但是是要收钱的。林真不愿意花这份钱,才千里迢迢背着被子来念书。他把被子压成一块干豆腐似的,塞在盆里,用麻绳捆好,背在背上,远远看去,像一只小乌龟。 出了火车站,林真就迷了路。他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说明里写的地铁站到底在哪里。他坐在自己的编织袋大包上,抱着被子喘气。天气热得不得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白花花的地砖反射着阳光,晒得林真一阵阵发晕。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只甜筒,哧溜哧溜地舔着,林真就一直盯着她看。 “哥哥,你也想吃吗?”小姑娘把甜筒递到林真面前,林真摆摆手,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的妈妈从公厕里急急忙忙跑出来,看到林真和她的孩子凑得这么近,以为他要拐带她的宝贝,吓得冲过去像只老母鸡似的护住小姑娘。 攀谈了几句,小姑娘的妈妈打量着林真,说了句你怎么在这里等车啊,多晒啊!一号厅是民工候车室,那里有风扇,凉快。 林真低下头笑笑。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挺像来大城市打工的人的。他说我刚下车,在找地铁站。 小姑娘的妈妈帮林真指了路,告诉他从哪个口下楼梯,怎么拐怎么走,就找到地铁站了。林真站在地铁站闸机前,才恍然发现,地铁站竟然就在火车站的地底下,根本不用出大厅,直接下楼就到了…… 林真在人工售票口排队买了地铁票,然后坐上了地铁。地铁里的冷风吹得他头晕脑胀,他发现周围的人很多都带了厚外套穿在身上,抵御地铁里强劲的仿佛电费不要钱似的空调。林真不想打开编织袋,里面的东西都是他收拾整齐摆放好的,如果在路上弄乱了,可能就塞不回去了。他把瓷盆和被子抱在胸前,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一路上林真一直盯着头顶的路线指示灯,竖着耳朵听地铁报站。还有两站路要到站的时候,他就挪动到车门附近,准备下车。路过他的人把他放在地上的编织袋踢来踢去,而且差点把他从前一站就给挤下去。林真绷直了身体尽量往旁边缩,两腿之间夹着自己的包,好不容易熬到下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学聪明了,在地铁站里的地图前研究了很久,确定好了从哪个口出站离老校区最近,然后才付诸行动。 当林真坐上老校区开往在郊区的新校区的大巴时,他已经饿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盆里胡乱掏着,终于在被子的夹层里,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林真吃着最后一片地瓜干,下来了。熬到学校就好了,去学校食堂,好好吃一顿。这一趟火车坐得他生物钟都紊乱了。 林真在食堂的窗口周围转悠了好久,引来排在每个队伍前头的人们纷纷侧目,他们以为林真要插队,所以每个人都木着一张脸。林真的行李没有来得及放回宿舍,他下了大巴车就直接走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进去一看,果然是食堂! 林真只是很犹豫。据他观察,别人都是拿着一张绿色的卡,放在食堂窗口旁边的灰色机器上,“滴滴”两声,再取走。可是林真没有绿色的卡片,正当他准备离开食堂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生正在擦被弄脏了的桌子。他眼睛一亮,整理了粘在身上的皱巴巴的衬衫,哐啷一声把瓷盆和编织袋放到桌子旁边的地上,问她:“同学,你知道哪里有卖那张绿色的卡吗?” 戴着套袖的女生被林真吓了一跳。她正在心里头哼着歌,突然被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搭讪,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男生的眼睛又黑又亮,被细碎的刘海遮住。可是他的身上有一股味道,这并不能怨林真,他必须先吃东西,再回宿舍洗澡,否则他一定会晕倒在澡堂子里。他身上的味道是在闷热的火车车厢里积攒了两天两夜的汗味和一些不知名的混合味道。女生嫌弃地皱起鼻子,对林真说:“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林真点点头。 “学生怎么会没有饭卡?你是新生?” 林真嗯了一声。他后退了两步。女生应该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他不想离人家太近,讨人嫌。 女生上下打量着林真,对他说:“你来的时间可真够早的,家住得挺远吧?你得先去报到,饭卡是学校发的,自己往里面充钱。充钱的窗口设在一楼B食堂。” 林真刚想道谢,他的肚子却先发出了饥饿的抗议声。虽然在嘈杂的食堂里,这声音很快被湮没,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女生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扑哧一声笑了,林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来你是饿得够呛,怪不得一来学校就往食堂跑。”女生放下抹布,脱下一边的套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黄色小纸片。 “喏,这个给你。你给窗口的打饭阿姨,她们就会给你盛一荤两素加二两米饭。汤是免费的,在最右边的窗口排队领。我在这里干活,这是我的饭票,比其他同学有优惠哦。我最近减肥,用不了那么多,这个就给你了。你吃完饭赶紧去报到吧,要是晚了的话,报到处的人下班了,你今天就拿不到宿舍钥匙了。” “谢谢你!你、你等我一下,帮我看着东西好吗?我马上就回来!”林真拿着小黄纸跑了出去,女生留在原地莫名其妙。可是林真的“家当”还在地上,她只能站着发呆。为了避免被认为偷懒,她拿起抹布在已经擦干净的桌子上又抹了抹。 林真很快就跑回来了。他只是去厕所解开他的裤腰带,外裤里侧缝了一个夹层,钱和身份证都在那里。他不敢把钱放在包里,怕坐火车的时候会被偷。那张小黄纸上写了伍元整,林真从“小金库”里取出五块钱,把钱双手递给女生,递到一半又收回手,用力把钱压平,然后把平整的钱再次递给女生。 “学姐,谢谢你!我能问你,你在这里打工是怎么申请的吗?我也想勤工俭学……” 林真这顿饭吃得值了,虽然一荤两素对于平时的他来说有些奢侈,但是他两天两夜没吃过一顿饱饭,偶尔奢侈一下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他打听到了如何申请在食堂打工。这个活儿不错,不累,还有饭票拿,又是在学校里,听说岗位有限,他得早点去申请,以免被别人抢了先。 报到处的人说,林真是这届新生里,第一个来报到的。林真去的时候,那位老师正在打瞌睡,他以为今天不会等到学生了。林真不仅领到了绿色的饭卡,还领到了蓝色的浴卡,洗澡时候用的。 宿舍里长时间没有开窗,味道很奇怪。林真第一时间就把两扇窗全部打开,把门也打开。反正这层楼只有他一个人,他非但不害怕,反倒觉得无比自在。如果不是担心会扰民,他甚至想大声唱歌。Z大,我来了! 晚上林真躺在木板床上,他带来的棉被铺在身下,头枕着叠起来的衣服。现在是夏天,天气闷热,就连晚上也不怎么凉快,所以他不需要盖什么东西在身上,就穿着背心和短裤睡觉。林真试了试浴卡,确定是好使的,就没有继续用。他在水池旁边洗了个冷水澡,可算把身上的黏腻和臭汗都洗掉了,皮肤凉凉的,即使不开风扇,也不觉得热。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 章 林真过了一个多礼拜自由自在的日子。整间宿舍都是他一个人的天下,白天他在图书馆里吹空调看馆关门了,他就回来洗澡睡觉。林真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不需要担心房子什么时候会塌掉把自己活埋,不用在忽明忽暗的灯泡下看书,不用干农活,不用在浑浊的泥水沟里洗澡。一日三餐不是冷硬的窝头和咸菜疙瘩,喝的水不是又苦又涩还有沉淀。林真觉得,他仿佛置身于天堂。无数个寒窗苦读的日日夜夜,在此刻终于体现了它的意义。 可是林真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头。报到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天,林真在食堂吃完午饭,回到宿舍拿书。他惊奇地发现其余的三个床位竟然还是空着的。这些同学是不准备念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来? 他在三个床位旁边踱了一圈,暗自窃喜。不会真的这么好命,一个人占四个人的空间吧?要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这些床位可不可以出租,这样是不是可以小赚一笔呢? 林真抱着书,做着美梦,往门外走。门忽然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林真的鼻梁和门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他的眼泪顿时就溢满了眼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艹你妈你个贱货!老子瞎了眼信你,被你摆了一道!你他妈的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林真被这个满口脏话突然闯入的人弄懵了。那个人像绕过一团废纸似的绕过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推着四个巨大的行李箱,把原本就不大的宿舍占得满满当当。 “行,放这里就行了。老子本来就不想在这儿住,这两天先凑合着,你们在附近的小区里给我找套房……” 林真坐在地上没动,他仰着头望着这个室友。 “行李不用全打开,把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阎云楷支使着两个跟班,空空荡荡的床铺和桌子一眨眼就摆满了东西。 “这什么玩意儿搁在这里占地方?”阎云楷一脚踢翻了林真千里迢迢背来的瓷盆。“哈哈,还红双喜呢,这种盆哪儿买的啊?老古董了吧?” 瓷盆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住的时候,不仅盆边着地了,底也掉了。 林真揉着刺痛的尾椎爬过去捡盆。这个盆是他妈嫁人时候的嫁妆,用了十几年了,洗脸用它,和面也用它。现在它刚到了大城市,就寿终正寝了。 “得了!就这样吧!你去帮我报到。你去楼下把车开过来,我一会儿还有个局,时间来不及了。” 阎云楷遣散了跟班,掏出无色的润唇膏对着穿衣镜臭美。他吧唧吧唧嘴,准备离开,一条腿抬起来,却没有抬动。 阎云楷这才注意到坐在地上的林真。他的小腿被林真死死抱住,林真的手正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摸。阎云楷的鸡皮疙瘩在后背上起了一片,一直起到了后脖子,腿上的皮肤麻酥酥的,像是有无数个毛毛虫在爬。 “你有病啊你?”阎云楷的另一条腿正欲往林真身上招呼,林真忽然抬起头。在阎云楷的视线里,原本黑漆漆的头发和漂亮的发旋,变换成了湿漉漉的黑眼睛。林真的眼珠子太亮,衬得他的眼白竟然泛着蓝紫色的光。阎云楷打了个寒颤。他这几天被他老爸从头到脚彻底管制,憋了许久没发泄的下身,竟然渐渐开始抬头。 “你赔我盆子!”林真拽着新室友的腿不放,瓷盆可比一般的塑料盆贵多了,他一定要让这位同学把钱吐出来,他才不要自掏腰包买新盆。 “你……你先放开……”阎云楷把腿往外抽了抽,林真抱得更紧了。他甚至把脸也贴了上去,阎云楷的脸“轰”的一下烧红了。这小子不要命了?敢往老子身边凑合。 两人正在拉扯中,这时其余的两位室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阎云楷还未过脑子,腿就先条件反射地踢出去,正好踹在林真最脆弱的肚皮上。林真哀叫着捂着肚子,中午吃过的饭从胃里一直往上涌。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到厕所把已经涌到食道里的食物全部呕了出来。他的眼泪、鼻涕和冷汗糊了一脸,难受地蹲在便器旁边。林真掀开上衣,肚皮那里果然青了一大片。 阎云楷看着林真摇摇欲坠地晃了出去,心里火烧火燎的。他出手一向没轻没重,刚才那一下子,看林真的反应,肯定是疼着了。 “云少,你来得挺早啊,我以为至少得开学后一周左右才能看见你呢。”石然把行李箱推到自己的床位边上,并不着急收拾。他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腕表。 阎云楷不想理他,石然幸灾乐祸的表情令他不舒服。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郊区念书啊?老子本来是要出国的,要不是被那个贱人给摆了一道,老子现在早就在大洋彼岸的海边冲浪喝椰子水了。 “诶?你们看啊,这个小子床上的枕头,是一堆衣服吧?这被子,是他自己带来的吧?被头黑乎乎的,几百年没洗啦?”王焱兴奋地描述着他的发现。阎云楷特别看不上他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王焱,你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 “哦。咦?这是什么?”王焱捡起地上的盆,他的脸从盆底钻出来,滑稽的样子逗笑了石然,阎云楷也忍不住笑了。 林真在一片哄笑声中默默走进寝室。他的额发上挂着透明的水珠,调皮的水珠顺着他脸型的弧度下落,滑过喉结,没入衣领。阎云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正非常没有礼貌地盯着林真看。直到林真那双黑莹莹的眼珠子对上他的,他才咽下口水,别扭地扭过脸。 林真打开编织袋,从里面拿出用纸包了好几层的方形包裹。他把晒干的枸杞和地瓜干分出三份,分别放到阎云楷、石然和王焱的桌上。 “你们好。我叫林真,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这些是我在家里自己晒的,给你们当见面礼。我们大家好好相处,我希望能和你们成为朋友。” 王焱没接话,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阎云楷看着桌上一团橘红和大红色的东西,他偷偷捏起一片,趁石然和王焱没注意,放到了口袋里。石然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林真的肩膀。“我叫石然,这是王焱。阎云楷你已经认识了吧?我们三个本来就是认识的,现在又多了个新‘朋友’。” 林真没有听出石然的弦外之音,他真心地笑着,忽然觉得,这位同学比那个什么阎云楷和善多了。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你说是吗?” 林真立刻点头。可是点完头,他就后悔了。这三位同学从衣着穿戴上来看,明显是富家子弟。他们要去吃饭的地方,肯定不可能是食堂吧?可是第一次宿舍集体活动就不参加,实在是说不过去,一定会给同学留下孤僻不合群的印象。林真走之前在兜里揣了五十块钱,有备无患。 阎云楷担心石然那个家伙会为难林真,他打了个电话给另一个局的朋友,说会晚点到。吃到一半,发现石然和王焱像是转了性似的,对林真嘘寒问暖的,还挺热情,就渐渐放下心来。他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了。等到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石然弄来一个咖啡机,大晚上的还在磨咖啡,王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等着喝。 林真的铺上没有人,简单的摆设和去吃饭之前一样。阎云楷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别玩了。你们不睡觉啦?” “云少,你也尝尝吧。这个咖啡豆可不一般,相信你一尝就能尝出门道。”石然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寝室少了一个人。 “等人齐了,一起喝吧。”阎云楷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人已经齐了啊!”王焱说。 石然的指尖沾着着褐色的粉末。“有些人想和我们做‘朋友’,我有义务让这种人清醒,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上Z大了,我看Z大是穷途末路咯。” “现在的阿猫阿狗娇贵着呢,我们家的波斯猫比那小子过的日子好一百倍。”王焱伸手去拿过滤好的那几毫升咖啡,石然瞪了他一眼。“等着!” 阎云楷重新穿好衣服。他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找到一把伞,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长款风衣。 “你们太吵了,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了。” 阎云楷前脚一走,王焱就凑到石然耳边说:“云少这才被关了几天啊,又忍不住要找个洞往里钻了。你说,操屁眼就那么爽吗?” 石然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阎云楷找到林真的时候,林真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他蹲在学院门口,像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你在这里做什么?!”阎云楷吼道。他已经转遍了大半个校园,雨越下越大,裤腿湿了粘在腿上,特别不舒服。小五说他去饭店找过了,饭店已经关门了,没有林真的影子。阎云楷只好在滂沱的大雨中夜游校园,偌大的Z大空无一人,他越走越害怕,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看见林真蜷缩在墙角,他以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往林真脸上扇巴掌。阎云楷觉得,他好像遇到克星了。 林真慢慢抬起头,密集的雨点让他看不清前方的黑影,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雨水很冰,这只手却渐渐热起来。林真往墙角上靠,却被黑影拉进了怀里。 阎云楷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了,冻得林真打了个冷颤。阎云楷放下雨伞,也躲进墙角。他解开风衣,罩住林真,衣服里面是阎云楷身上的热气,林真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阎云楷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看。 林真的气息清新好闻,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他的那一声呼吸,慢慢的,带着轻颤。就像是激情过后餍足的叹息。阎云楷的下身瞬间又硬了,他已经对自己无语了。风大雨大,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竟然对着一个穷小子发情,说出去简直让人笑话! 阎云楷把林真揽在怀里,风衣的领子戳在林真的下巴上,阎云楷把他背上的扣子一颗颗扣好。林真就这样反穿着风衣,整个人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回宿舍?”阎云楷问道,他的声音有他自己想象不到的柔和。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 章 “宿舍门关了,我进不去。”林真认真地回答。 “你——”阎云楷很想骂林真是不是蠢,宿舍大门口有按钮。如果回来晚了,按那个按钮,会有宿管出来开门的。 “算了,以后记得早点回来。” 阎云楷开着车,把雨刷器开到最大档。他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快捷酒店。不晓得Z大的决策者是不是脑子进屎了,把Z大的新校区盖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周围不是农田就是水渠,找间像样的酒店都找不到。估计想住在校外,住处更是难找了。实在不行,让小五在学校附近找块地,盖一幢别墅?盖好了大概也快毕业了。 林真洗好澡,坐在大床上,毫不避讳地掀起上衣,在肚皮上摸着。那里还是青的,是阎云楷干的好事。阎云楷拉过被子围住林真,然后又跑了出去。 酒店不好找,药店更是难找。等他回来的时候,本以为林真已经睡了,一开门就对上了林真的眼睛。林真没有开电视,房间里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阎云楷有些惊喜,林真这是在等他吗? “阎云楷,你可回来了。”林真抱着被子说。 林真的语气很正常,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阎云楷听着,却像是一句撒娇似的抱怨,抱怨他把自己扔在房间里,抱怨他回来晚了。 林真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阎云楷的幻想。“我以为你又把我留在这里,让我付钱。晚上的那顿饭,你们都跑了,我身上只有五十块钱,钱不够,老板不让我走。我把学生证和身份证押在那里,他们关门的时候才让我走了。” 林真毫无表情地叙述着。“是你的主意对吗?我看见你的跟班了,他来的时候饭店刚关门,可是我还没离开。但是他没有看见我。” “林真,我……” “我真的……那么讨人厌吗?”林真抬起头,眼睛里有水气。他本想开始新的生活,把过去的痛苦都抛在脑后。他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三位认识了只有几个小时的同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让阎云楷不高兴了。事实也表明,的确是阎云楷在报复他。他明明知道自己没钱,也没有手机,却把他撇下,让他难堪。饭店老板让他靠墙站着,什么难听骂什么,林真被骂得头都不敢抬。他们点了没有几道菜,可是这顿饭竟然有两千多。林真也吃了,所以理亏,他只能站在那里,被人骂,被人围观,指指点点。 阎云楷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提前走了,本该让老板记在自己账上,他以为石然或者王焱会付钱,没想到他们俩用这样的方式整林真。林真下午还分给了他们自己家乡的特产。如果阎云楷没看错的话,石然和王焱,已经把那团东西,扔进了废纸篓。 “你困了就睡吧。钱开房的时候已经付过了,退房时直接走就好了。”阎云楷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饭钱你不用担心,我会付的,我向你赔罪,可以吗?”阎云楷在床边蹲下来。 他拿走林真的被子,把他的上衣掀开,喷雾喷在青紫的地方,酸酸凉凉的。林真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人是精神分裂吗?踢人的是他,喷药的也是他;让林真付钱的是他,自掏腰包的也是他;把他锁在门外的是他,出来找人的也是他。 林真的眼神让阎云楷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这还是他这辈子头一回,开房不打炮,纯睡觉。 林真有轻微感冒的症状,他的鼻子有些塞,所以睡得不太安稳。阎云楷在他旁边照看着他,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如果太烫就得送医院了。林真转过身去,鬓发间的耳朵露出来,小小圆圆的,像是半块饺子皮。他情不自禁地轻轻碰触,又拨弄了两下。确定了林真没有醒,他壮着胆子俯下身,嗅了嗅林真身上清新的味道,舌头舔了舔那块软肉。 林真渐渐睡沉了,阎云楷在浴室里,坐在马桶上,裤子褪到腿弯,嘴里衔着已经潮了的地瓜干,两只手握住分身,大力揉搓着。高潮的时候他紧紧咬住地瓜干,把地瓜干咬断了,才克制住没发出半点声音。他不想吵醒林真,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现在这副鬼样子。他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山沟里来的穷小子的。他只是发情而已,这很正常,对着合胃口的,他都能硬。阎云楷这样安慰自己。 林真醒来时,发现棉被压在他身上,把他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他的身侧空了,有凹陷下去的痕迹。林真慢慢坐起来,他的周身酸痛,尤其是关节处,可能是受了凉。肚子上的伤倒是不太疼了。 阎云楷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既然阎云楷昨天说了,开房的钱是付了的,他可以随时离开,那就应该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了吧?他现在身上除了一身单衣,也没有证件和现金可以押在这里了。 林真洗了把脸,阎云楷回到房间,就看见林真站在镜子前,手指摸着自己的耳垂。阎云楷嗓子一紧,他轻咳了一声,林真转过头,手也放下了。 “你没走?”林真直勾勾地望着阎云楷。 如果可以,阎云楷真想走上前,手覆盖住他的眼睛。林真的眼珠子黑得令他瘆的慌,他总觉得,林真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昨晚他伸手去探林真温热的鼻息,林真都没有反应,所以,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猥琐之事。 “先下楼去餐厅。这附近没有像样的饭店,早餐先凑合,行么?” 林真觉得阎云楷的语气虽然又冷又硬,但是话语却是商量和讨好的口吻。阎云楷这个人,真的是很怪。不过既然有免费的早餐吃,林真不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他昨天为了不显得像饿死鬼投胎,和阎云楷他们三人吃饭时,吃得太别扭。那种上面有一滩白色的酱的面,好难吃。真的不如自己在家做的面片汤好吃,而且又那么贵。有钱人,平时也是花了不少冤枉钱。 林真温驯地点头,默默跟在阎云楷身后。阎云楷走在前面,为了等林真,故意走得很慢。当林真马上要超过他时,他又快步走,与他拉开一两步的距离。他乐此不疲地玩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游戏,林真就在他身边,他一伸手就可以拉住他。阎云楷觉得自己魔怔了,林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正常走路,他却觉得,林真在配合他,两人默契无间。 当林真看到早餐的样式时,他瞪大了眼睛。这也叫凑合吗?烤面包、小饼干、煎鸡蛋、烤香肠,摆了满满一盘。饮品有鲜牛奶、酸奶、豆奶、橙汁。吃了这些,他可以一整天都不用再吃饭了。 阎云楷的饭没有吃到鼻孔里,必须要感谢林真。因为林真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瞥,他在林真眼神扫过的时候,迅速撤回目光,盯着盘子里的早餐。林真总是在看他的事实,令阎云楷心中得意不已。但是我们的云少是真的误会了,林真只是在观察阎云楷还剩多少东西。他不想让阎云楷等他,或者比阎云楷吃得快。最好是他们能一起吃完。和阎云楷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让林真不自在。他不想和阎云楷他们这类人有过多的接触了,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小世界中。昨天的事情,已经给了他教训。 离开餐厅前,林真拿了一盒纸盒装的牛奶。是本市的老牌子,蓝色的包装盒,小小的一盒,便于携带。林真想着,拿这个回去喝,今天就不会再饿了,饭钱也省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真在早上晨跑过后,总能在桌上发现这样一盒牛奶。所有的人都在睡,寝室的门是锁的,他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林真试着喝了几口,没有拉肚子,他也就每天都收下了这份来路不明的早餐。阎云楷以为林真爱喝,成箱的买,每天在林真起床后,放在他的桌上,然后爬上床装睡。不喜欢喝牛奶的阎云楷,也慢慢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叼着一盒牛奶,想着林真一小口一小口嘬饮牛奶的样子,和他唇边的白色痕迹。 雨停了,风却显得萧索。阎云楷让林真穿着烘干好的风衣,这次是正着穿的。风衣腰上的带子被阎云楷扎紧了,林真的腰像是一勒就会断似的。阎云楷的眼底涌上热潮,这个小子,也太瘦了。 林真随他打扮。这不是他的衣服,如果他自己穿,弄坏了免不了要赔。但衣服的主人自己弄,责任就不会落到他身上。林真是怕了阎云楷了。 “好了。走吧。”阎云楷深吸一口气,把那种不知名的情绪压下去。林真很安静,他坐在副驾驶,眼睛盯着窗外的景物。 路灯还没有灭,车窗玻璃上反射出林真的面孔。阎云楷偷偷瞄着林真,林真专注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阎云楷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默默旋开了r。林真仿佛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着阎云楷。 主持人正在播报本市的路况。现在虽然很早,但是市区主要路段已经变得拥挤。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自己的车,他们放弃了公共交通手段,选择这种私人的、舒适的方式出行。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严重的拥堵。即使他们很早出发,也难免会被堵在路上。 阎云楷附和了一句。“天气不好,市区又堵车了。” “嗯。” “幸好我们这里是郊区。” “是。” 阎云楷扯着不咸不淡的话题,林真每句都有回应,但都是单音节的回应。阎云楷的热情渐渐熄灭,变的冷静下来。他到底在做什么?堂堂云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由他发起话题的地步了?但是他又一想,林真昨天淋了雨,身体不舒服。尽管如此,他还是积极地回应着自己,这是不是说明,林真还是很在乎他的? 车里开了暖风。林真坐在他旁边,他已经热得发燥了,但是他担心林真会觉得冷。林真穿着风衣,不知道阎云楷到底系了个什么结,看不出头绪该如何解开,他也就放弃了。林真的身体也在发热,是因为车里的温度被阎云楷调的太高了。他能感受到有汗珠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但林真能忍。他坐阎云楷的车,已经是麻烦人家了,不能再因为冷了热了,而指手画脚。 当林真再次看到饭店大门时,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阎云楷是来替林真出气的。饭店刚开门,员工在打扫卫生,做开店的准备。阎云楷拉着林真进入饭店,他并没有发现林真的反应。 在阎云楷面前,那位趾高气昂的老板,畏畏缩缩地像孙子似的。他不停地道歉,点头哈腰。林真站在阎云楷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们身上,林真真想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背上的热汗全部变成冷汗,昨天他被骂被人围观的噩梦再一次重演。那位老板虽然嘴上在道歉,可是林真就是能看出,他眼中时不时朝自己飘过来的鄙夷。 林真的腿已经软了,头越来越重,耳朵里开始轰鸣。他拽了拽阎云楷的衣袖。“算了吧。” 阎云楷诧异地看了林真一眼。他原本以为林真会觉得解气,但看他脸色白得像纸,就忽然没了教训人的兴致。他也没过分为难老板,他把昨天的帐全部结清,就带着林真离开了。 林真走出饭店的大门,又强撑着走了几步。手一扶上车门,人就软倒下去。 阎云楷一直在他身后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林真身子一晃,他就接住了他。阎云楷轻而易举就把林真横抱起来,塞进了后座。 林真是被水呛醒的。阎云楷不会照顾人,他拧开矿泉水,直接往林真嘴里灌。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4 章 林真的咳嗽止住了,阎云楷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林真摇摇头。 阎云楷又说:“我们去超市?你不是要盆吗?” 别说盆了,林真现在,一根头发也不敢向阎云楷要了。这个人总是有招数修理自己。那间饭店,林真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了。 “阎云楷,你放过我吧。我明白了,我不会再不自量力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我保证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林真不能搬出去,可是他可以早出晚归,大不了偷偷睡在教室里或者图书馆。学校这么大,他总能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 “你——”阎云楷被林真的话噎住了。他觉得一股火堵在喉咙里。他已经赔罪了啊,他已经帮林真出了气。为什么林真会说这样的话? “你滚吧。”阎云楷对着林真摆摆手。 林真低着头解着风衣带子的结。他越解越乱,又不敢使力,只能看向阎云楷。 “我解不开。”他如实说道。 阎云楷原本挫败地蹲在空隙中,听到林真的话又抬起头。林真又在对他撒娇了。如果他要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云少自然奉陪。真是的,吓老子一跳。这个别扭的小子,就不能直接说声谢谢吗?非要说反话激他。 “你怎么那么笨呢……”阎云楷嘴上骂着,心里却美得很。他慢条斯理地解着风衣带子。这个结是阿母教给他的。阎云楷从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实际上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没办法,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忙到几乎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阿母是阎云楷的保姆,阎云楷私下里都叫她阿母,是妈妈的意思。小时候阿母哄他入睡,他都要把手放在阿母的耳垂上,摸着才能睡着。阿母教他打结时说,这样系出来的结又好看,又不会滑落。 阎云楷其实只要把内侧的那条带子往后一抽,结就开了。可他故意慢慢摆弄着,林真的脸上渐渐浮起红晕。虽然林真不是那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肤色是健康偏黑,脸红也不太能看出来。但是阎云楷就是能看出,林真脸红了。 他没错。林真不仅脸红,而且出了汗。风衣终于被脱下,林真朝阎云楷微微颔首,便打开车门跑了出去。昨天他交出去的五十块钱已经被还回来了,他花了五毛钱,买了最便宜的冰棒,从冷柜拿出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贴在面上。他做的这一切都被阎云楷看在眼里。阎云楷看着他把冰棒一点点吃光,然后眯着眼睛舔了舔唇。他满意地离开,驱车去超市,给林真买盆去了。 阎云楷第一次逛超市。他一进门看见那么多人头,黑压压一片,就想退出去。可是他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他是来买盆的。他在一楼转了一大圈,根本没有看见盆。乘扶梯上了二楼,才找到。只有塑料和不锈钢盆,并没有林真的那种盆。阎云楷各买了一个最大号的。 他兴冲冲回到寝室,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阎云楷习惯性拿出手机解锁,才意识到,林真没有手机。阎云楷点开购物APP,在电子商城选了一款和他目前用的手机同一型号的手机。点击付款却总是不成功。他打电话问客服,客服说,是他的信用卡不可用。阎云楷当时就火了,对着客服大骂。他住酒店刚刷过信用卡,去超市也刷了,不可能不好使。 但是客服试了几次,坚持说信用卡有问题。阎云楷气得直接挂断电话,拨给小五。小五昨天跟着云少跑了一天,腿都快累断了。他睡得正香,接电话时还有些迷糊。 阎云楷劈头盖脸地问他,为什么自己的信用卡不能用了。小五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这是阎云楷的老爸的意思。超过五千的消费,必须经过他本人的批准。也就是说,阎云楷的卡,现在只能刷刷小额的消费,吃个便饭,买些小东西。阎云楷选的手机远远超过了限额,当然刷不了。 没办法,老爸正在气头上,现在和他起冲突,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阎云楷只好重新选了一部四千多的手机。真是越活越窝囊了,以前送小情儿的,每部手机都是上万。给林真的,却这么便宜。不过太贵的,林真可能会有负担。便宜就便宜吧,等以后老爸气消了,再给林真专门订制一款手机。 晚上林真离开图书馆,往寝室走。他走得很慢。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三个人。 林真已经见过了他们这届的辅导员。他把剩下的地瓜干和枸杞都送给了辅导员,辅导员笑呵呵地接受了。林真向辅导员咨询了如何申请特困生补助,和有关奖学金的问题。辅导员拿出一叠纸,他翻了翻,找到林真的名字。 “哟!考得这么高!好学生啊!继续努力,大学里没有高中那么累,奖学金很好拿的。”辅导员告诉林真,国家奖学金,一年评比一次,金额是一万元。Z大的奖学金,每学期评一次,分一二三三等。其中一等奖学金又分为一等甲和一等乙。一等甲能拿到三千。 林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以前只是一门心思想离开那个贫穷的地方,他没有别的途径,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可是读了这么多年书,只见钱哗哗往里投,却从来没见到回头钱。学习好原来真的可以换来钱,还是这么多的钱。林真盘算着,如果能拿到奖学金,他又那么能省钱,一年下来,加上打工赚的钱,就会攒下好多。四年毕业之后,就足够在这个城市立足了。 辅导员接了个电话,临时被叫出去了。他急匆匆地离开,不小心把桌上的那叠纸带到了地上。林真拾起纸,一张张整理好。他发现上面是这届学生的名字,还有高考成绩。林真好奇地翻看着,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区,高考试题不同,但从分数上看,林真是这里面的最高分。他抿着嘴,心中有一丝得意。可是当他看到另一张纸的时候,脸色却黯淡下来。 阎云楷、石然、王焱,还有一大排不认识的人名。阎云楷的名字旁边,是用红笔标注的:弘宇集团。旁边画了红色的五角星。高考分数那一栏却是空白。石然的名字后面,写的是新城电子,分数是459。可是Z大的分数线要远远高于这个分数,不管任何一个地区,这种分数,绝对不可能考上Z大。王焱的名字后面,写的是星中银行。他的分数更离谱,只有251。 林真担心辅导员随时会回来,于是他站起来,长腿抵在桌子旁边,背对着门,粗略而快速地浏览着。林真的记忆力很好,是天生的,也是后天训练出的结果。除了学习,他还要干农活,操持家里,他读书的时间相当有限,所以只能全神贯注,把所有的东西记在脑子里。这样,他就可以一边干活,一边把脑子里储存的知识拿出来,一遍遍复习。 林真一目十行地看着,他发现,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同学,分数是低于Z大的录取分数线的。他们的名字旁边,无一例外被标注着各种小字。某某教授,某某市市长……林真尽量记下那些名字,以后的日子里,要想平安无事地毕业,就一定要和这些人保持距离。这些人其中的任何一个,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碾死他这只小蚂蚁。 林真离开辅导员办公室之前,特意把纸摆成当初的模样。他现在心里有数了,也有了目标。从今往后,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攒钱,就好了。 令林真意外的是,寝室里只有阎云楷一个人在。林真的床底下摆了两个巨大的盆,大小足够给小婴儿洗澡了。 “喂!跟我走!”阎云楷看见林真进门,眼睛一亮。他拉着林真往外走,林真被他扯得转了三百六十度。 “你要干嘛?”林真把手默默地往外抽。 阎云楷却把林真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都扁了。” 林真像是要确认似的,按了两下。阎云楷不自然地看向旁边,嘴角却勾了起来。 “你这里软乎乎的。” “艹!你才软呢!”阎云楷有些不高兴,说我软?老子硬着呢! 林真像在看村口傻子似的看着阎云楷。是你让我摸的,我说实话,你又骂人。 “走啦!我等你等的要饿昏过去了。真是的,回来这么晚……”阎云楷不由分说地拉着林真往外走。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啊。你为什么要等我?我没有让你等我。”林真盯着阎云楷,疑惑地说道。 “我……”阎云楷词穷。林真的确没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是他自作多情在等林真。但他是不会在林真面前承认这一点的,他理直气壮地说:“吃饭要和同寝室的同学一起吃,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林真甩开手,低下头。他半晌没说话,阎云楷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有点后悔,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林真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阎云楷。 “和你们吃饭,我吃不起。对不起,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不要等我。我也不会等你。” 阎云楷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林真气死。他打电话叫了披萨,对方说,您所在的区域没有配送服务,阎云楷恨不得把手机摔墙上!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林真拉开抽屉,拿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纸。他轻轻拍了拍阎云楷的肩膀。阎云楷扭过头,没好气地说:“又怎么了?” 阎云楷低头看了看那一叠外卖传单,他没有接,只是观察着林真的表情。林真的手在空中停着,看阎云楷没有接的意思,就准备把纸再拿回去。阎云楷却拽住了纸,不让林真走。 “我给你买盆了,你看见没?” 林真哦了一声。“我不要,你退了吧。” 阎云楷发现林真是玩儿真的,他慌了神。 “不是你让我买的吗?现在又不要,你耍老子啊?” “……”如果不是下午在辅导员办公室里看到了那叠纸,知道了阎云楷的来历,林真恨不得狠狠削阎云楷一顿。这个人太烦人了,而且没完没了。他听不懂人话的。 “那我要。”林真倔强地抬起头,迎向阎云楷的目光。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5 章 他的嘴唇很薄,唇形很漂亮。他扬着下巴,愤愤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小树。阎云楷痴了,他咽了咽唾沫,喉结咕噜一声。 “行了行了,离我远点。我得叫外卖了。” 林真特别想一巴掌拍在阎云楷脑门上。我好心把收藏起来的那些插在门缝上的外卖单子拿给你,让你叫东西吃。你自己不让我走,现在又让我离你远点。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呆吗?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换寝室,远离这个傻逼。 阎云楷误会了林真的意思。他以为林真是对他买的那两个盆不满意。周末他和小五去了二手市场,买了一个和林真的瓷盆有七八分相似的盆子。林真晚上回来发现床底下又多了一个盆的时候,彻底地给阎云楷做了诊断。这个人的确是个疯子。 军训的两周时间里,阎云楷和石然、王焱每天都在寝室里打游戏,睡大觉。他们寝室只有林真一个人每天在烈日下暴晒。短袖的军训服,已经在林真的手臂上晒出了泾渭分明的痕迹。阎云楷每天例行要嘲笑一番,说林真的脖子上扣了张大饼,胳膊上晒出了一道杠。林真权当他有病,不把他当回事。 军训服有两套,供学生们换洗。林真穿着一套,另一套洗干净了晾在阳台。多亏了阎云楷买的大盆子,林真洗衣服的时候,觉得用着挺顺手。他把三个盆子并列放在水池里,泡、漂洗、再漂洗,衣服就洗好了。脏水一倒,盆子一摞,就抱着回寝室了。 阎云楷开车去市区,吃了一顿日料,觉得自己的胃受到了洗礼。这些天吃的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嗓子都被腻住了。如果林真也不用军训就好了,他可以载林真一起去。 他回到寝室,就看见王焱和石然在阳台上站着,他也凑过去,发现他们在站着看风景。阎云楷嗤笑,两个蠢货。对面是女生寝室楼,能看见什么风景,还不是想偷窥女生换衣服? 可是他们踩在脚底的,不是瓷砖,而是林真的洗好的军训服。阎云楷眉头一皱,在石然回头时,又立刻舒展开来,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云少回来了?”石然说。 “嗯。”阎云楷大拇指往身后一指。他的桌上放着米黄色的高档纸袋,右下角印着一截梅花枝,上面缀着点点红梅。“我给你们带了寿司。” “多谢啦!”王焱笑着说。 他和石然正准备打开纸袋,阎云楷却说:“别在我桌上吃。会有味道。” 王焱瘪瘪嘴。石然拎着纸袋对阎云楷说:“我们去学院中庭吃,一起吗?” “不了,我吃过了。” 阎云楷打发走了两人。他从包里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纸袋,放在自己桌上,又走向阳台,捡起林真的衣服。正当他举着晾衣杆往上挂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林真幽幽的声音:“阎云楷,你幼不幼稚?” 林真军训回来,又累又饿。他只吃了午饭。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的申请已经递交给学校后勤部了,多亏了学姐的帮忙。但是要等到军训结束后,正式上课时,才可以开始工作。林真现在一天只吃中午这一顿,军训的强度太大,林真站军姿的时候,总是觉得身体在微微晃动。他必须想象自己是一棵萝卜,根须深深埋入地下,脚底牢牢抓地,才能保持正确的姿势。 他今天想用一次浴卡,洗个热水澡。他可以站在大盆子里,顺便泡脚,解解乏。可是他回到寝室,走到阳台收衣服,就看见阎云楷,和自己的军训服上明晃晃的鞋印。 林真脱口而出,说完了便立刻有些心虚。阎云楷明显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都怪自己最近身体负荷的强度太大,又吃不饱。人一饿,心气就不顺,说话也气哄哄的。 林真突然在阎云楷身后出现,着实把阎云楷吓了一跳。杆子摇晃着,林真的军训服就像是一只墨绿色的风筝,飘飘忽忽地消失在视野中。 “……” “艹!” 阎云楷咒骂一声。林真冲到栏杆边身体往下探,阎云楷条件反射似的迅速搂住林真的腰,硬生生把林真从低矮的栏杆边拉到阳台门边,靠着门站着。 林真单薄的背部紧紧贴着阎云楷的胸膛,从阎云楷的心脏处传来的咚咚的声音,像起伏的鼓面,让林真也不自觉地随之紧张起来。 “我没有洗澡。” 林真身上的军训服,被汗液浸湿又被风吹干。味道一定很不好闻。他只是好心提醒阎云楷。 阎云楷闻着林真身上淡淡的汗味,视线落在他细瘦的脖颈和小小圆圆的耳朵上,裤裆里的东西跳动了一下。 无数个爬上阎云楷的床的小情儿,会搂着他的脖子,甜甜腻腻地捏着嗓子说:“云少,我还没洗澡……”阎云楷会嫌恶地把他们推开,让他们自己去浴室里外洗干净。可是林真这样说,他却只想把林真抱得更紧,他甚至像个变态似的,想去舔林真皮肤上的盐分。 “你是不是找死?”阎云楷在林真耳边骂他,声音丝毫没有威慑力。 林真一根根掰开阎云楷箍在他肚子上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说:“我看看衣服掉在哪里了。” 林真探头往下看,阎云楷站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腰带。林真略微弯着腰,脊椎骨仿佛要撑破麦色的皮肤。林真的裤子挂在胯骨上松松的,阎云楷看到了一小截林真的尾椎,和神秘的缝隙地带。 军训服并没有飘远,只是掉在车棚和宿舍楼之间的地上。没有掉在楼下的阳台里,也没有掉到车棚顶上,还好还好。林真下楼捡衣服了,阎云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腿叉开,随手拿了本新书,挡住裤裆间的凸起。 林真拿着衣服回来,就看到阎云楷面前的游戏界面。玩游戏就好好玩,腿上还放着书,真是怪人。林真不准备洗这套衣服了。这套衣服虽然上面有鞋印,但是毕竟没有汗味。如果今晚洗了,明天一定不会干。他不想穿着湿衣服站在操场上。 他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 阎云楷胡乱点击着,在迷宫里瞎走。他的注意力都在林真身上,发现林真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阎云楷有些难过。林真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被人欺负了,就忍气吞声,自己默默承受。 他情愿林真误会他,和他吵,甚至打一架都可以。那样才像个有血性的男人。可是林真像一只小海螺,螺肉被人扎了,他只会往壳里缩。那天晚上,如果他不出去找林真,林真可能真的会在大雨里呆一整夜。 林真洗了个热水澡,心情又和微张的毛孔一样舒畅了。他的胃也变得暖暖的,不那么空落落的了。当然这只是假象,他还是很饿,但是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林真,衣服是我不小心扔到楼下去的,但不是我踩的。” 阎云楷嘟哝着,也不知道林真听没听到。 “嗯。” 阎云楷站起来,裤裆上的书吧唧一声摔到地上。那一团东西已经消下去了,云少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把笔记本电脑阖上,放到床上。把纸袋打开,饭盒放在桌上摆好。 他按着林真的肩膀施力,让林真坐在他的椅子上。自己把林真的椅子拉过来,坐在他旁边。 “真不是我。” “我知道啊。你穿着尖头皮鞋,上面的鞋印,鞋头是圆的。”林真望着阎云楷,紫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却足够让阎云楷让人惊心动魄。 “你知道就好。”阎云楷反倒在这样的注视下耳根发热。他取出红木漆画筷子,递给林真。 “吃吧。我去市区买的,下次带你一起去。” 林真看了看花花绿绿的饭团。上面盖着的,是鱼肉吗?好像没熟,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他尝了一点旁边的粉色花瓣,酸酸甜甜的。筷子头蘸了那坨绿色的东西,一股辣气从口腔冲到鼻腔再直冲头腔。林真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盖骨下面一阵发凉,像是被掀开后往里灌了风。他大声咳嗽着,泪水喷了出来。 阎云楷慌乱地用餐巾纸在林真脸上乱抹,把他的眼角都擦红了。林真像一只误食了风油精的可怜的小狗,阎云楷的心头一片柔软,他捏了捏林真的耳垂,又迅速收回手,生怕林真会瞧出些端倪。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6 章 “蠢蛋。这个不能蘸太多,很辣的。”阎云楷接过筷子,夹起一块寿司。 “好吃吗?” “没什么味道。”林真咀嚼完毕,咽了下去,然后认真地评价。 阎云楷几乎要被林真气乐了。这家店的师傅若是听到了林真的评价,估计就得切腹自杀了。本市有名的日料,食材每天从日本空运过来,保证新鲜。无论任何时候去,都是人满为患的店。林真却不买账。 阎云楷只好蘸了些酱油,又喂给林真。 “还是没味道吗?” “酱油味。”林真终于吃出了味道。 阎云楷再喂的时候,林真推着他的筷子,把寿司推到阎云楷口中。阎云楷大方地一口吃下去。林真真好,他还顾及着,要让我吃。虽然我已经吃过了,不过看着林真,又饿了。 两盒寿司被林真消灭了大半,阎云楷也跟着吃了几个。阎云楷发现林真喜欢甜虾和鳗鱼的,眼神会有意无意地盯着这两种。阎云楷故意逗他,夹到嘴边,看见林真可惜的表情后,再塞到林真嘴里。林真这时就会微眯着眼,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石然和王焱晚上回来,王焱对石然说,他总是闻到寿司味。石然说是我身上的吗?林真侧躺在床上,脸对着墙,捧着书看。阎云楷翘着二郎腿,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王焱你吃多了吧,闻哪里都有味。 阎云楷再次在电话里和电子商城的客服吵了起来,原因是他订的手机显示已经发货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收到。他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林真披星戴月地回寝室。他不清楚林真的位置,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开玩笑,云少从来都是被夺命连环cll的对象,觉得烦了,他就会换新的号码,让那些苦苦等候的小情儿们知难而退。遇到林真这种穷得连部老人机都买不起的,还真是新鲜。 有时候,他会偷偷溜到操场的看台后侧,在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中,寻找林真的身影。阎云楷总是很快就能找到,找到了,视线就粘得撕不下来。 林真的汗水,顺着额前的一缕黑发,滴落进眼睛里。林真一定觉得很刺痛,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一双黑眸间的鼻梁皮肤皱起波澜,但身体仍旧保持不动。 阎云楷把手心里的汗蹭在裤线上。他只是在阴凉里站这么一会儿,就热得七窍生烟。林真在烈日下站站走走,算算已经三个小时了。这军训,真不是人能遭的罪。 暂时送不了手机,凉爽的冷饮,还是能办到的。林真靠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休息,背上忽然像被虫子蛰了似的,痛了一下。他扭头查看,手在背上拍拍,就看见阎云楷在不远处勾手。 林真望着地上尖锐的小石子哭笑不得。他刚跑过去,就被阎云楷拉走了。阎云楷好像很不愿意和他在人前接触,总是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他这样身份的人,恐怕是不屑与我这样的为伍吧。阎云楷在石然和王焱面前,就从来不会主动和我说话。可能是怕没面子,唉,有钱人的心思太复杂,真是搞不懂。 “这是雪糕?”林真捧着塑料盒问。 “冰冻果子露。芒果味的,你爱吃吗?”阎云楷像献宝似的,他挖了一口送到林真唇边。 对于林真来说,阎云楷就像是一个魔术师,变出来的东西都那么新奇。阎云楷在林真这个唯一的观众面前,得到了极大的成就感。林真的每个表情,或惊讶,或疑惑,或欢喜,或满足,阎云楷都悉数收入记忆的囊中。 林真像一头刚出生的小兽,闯入了水泥森林中,阎云楷觉得他有责任去引导林真,不让他撞伤珍贵的犄角。塞翁失马,阎云楷已经开始感谢他老爸了。阎云楷没有参加高考,只考了国外的大学入学考试。说是考了,实际并不准确。阎云楷这个身份考了,阎云楷本人没有去考。他是找当地的华裔学霸替考的。这件事不知怎的,被那个贱人知道了,向老爸告了密,顺便把他胡天胡地和小男生搞的事情也捅了出来。云少被软禁了一周,护照没收,老爸把他空降安排到Z大,他的眼皮子底下。直到报到那天,才被放出来。 可是他要是真的顺利飞去了大洋彼岸,他就永远不会遇见林真了。 林真是阎云楷手里捧着的金色的麦穗,阎云楷稀罕着呢,因为云少从出生到现在只吃过米饭,没见过麦穗。阎云楷又不敢摩挲重了,把麦子的壳磨掉了。他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只想把林真藏起来。 “林真,我好高兴!”阎云楷左手圈住林真的肩背,把林真的脑袋压到自己肩上,胸膛间却留有空隙,像是好哥们儿之间的碰撞。 林真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好事?” “是好事!不过我要离开学校几天,你可不要想我啊!”阎云楷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不想。你又不是不回来。”林真每说一个字,下巴就轻轻移动着,摩擦着阎云楷的肩膀,阎云楷的肩膀和手臂麻酥酥的。 他心里咕噜咕噜喜滋滋地冒泡。林真果然是舍不得我啊。 “你不上课了吗?”军训一结束,马上就正式上课。阎云楷这时候跑出去,是不是不太好?林真想到这个问题,就立刻问了。 阎云楷笑而不语,林真才自觉他又问蠢问题了。阎云楷和石然他们,军训都有特权可以不参加,上课对于他们来说,想必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考勤这种东西,只是用来保证普通学生的出勤率。 “知道了。我会记好笔记,等你回来了,借给你看,这样就不会落下功课了。” 云少从来没有记过笔记这种东西,他不需要,因为他即使考得再烂,也一定会通过。现在的云少已经学会不亲自上阵,而去雇佣“专业人士”,替他完成他需要参加的考试了。但是林真一片好意,阎云楷就算用不上,也一定要做足样子。 “谢谢你,林真。你人真好。”阎云楷借坡下驴,用力抱了林真一下。在薄薄的军训服下,是林真瘦韧的肌理,阎云楷默默数了三秒,才分开。 习惯了阎云楷的“骚扰”,人突然消失了,林真竟然有一丝不自在,好像缺了点什么。可能是自己太寂寞了吧,最亲密的室友从第一天就给了自己下马威,现在互不理睬。林真和其他同学交往时,他们说的话题,林真听都没听过,自然是插不进去话。他默默退到一边,也没有人注意。时间久了,林真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一个阎云楷。阎云楷是个矛盾的存在。最初,他对自己似乎充满了敌意,可是后来,直到现在,关系像是缓和了好多。 阎云楷的性格其实很好捉摸。林真学会了顺毛捋,什么事情都依他,阎云楷就很少会骂人或者生气了。他给什么,林真都吃下,阎云楷就已经很高兴了。 阎云楷在机场大厅里等人,飞机晚点了两小时,阎云楷又是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的,所以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他站得腿酸,脖子都抻长了,也没有人出来。小五好死不死,就挑这么个时候打电话给云少,劈头盖脸就被骂了一顿。 “收到了还不快点送过去!”阎云楷鬼吼鬼叫,给公共场所制造了不少噪音。 “云少,要是林真不肯收怎么办啊?”小五心想,我这不是正要送过去嘛,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责任就不在我身上了。云少不在,终于到货的手机是小五签收的。小五有点为林真不值。林真没赶上好时候,只能拿到这么低档的手机。和以前那些人的待遇差太多了。不过这不是云少的责任,谁让现在是“非常时期”呢? “你是猪啊!你不会趁他不在,放到他抽屉里啊!”阎云楷一边骂一边抖脚。 “我放到他抽屉里,就完事了?”小五不敢相信任务竟然如此简单。 “那不然哩?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用的。牛奶不也是这样吗?哦对了,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在林真桌上放牛奶?” “呃……有。”小五只能硬着头皮说有,否则云少一定会发火。林真早上起太早了,他混不进宿舍楼,没办法送奶。这几天,云少准备的牛奶都倒进了小五肚里了。 “嗯,不错。今年年底,给你换辆车。” “谢谢云少!!”小五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说谢谢,一边敬了个礼。像是电视剧里的皇家警察。 “阿母!!!”阎云楷见到阿母,眼圈就红了。他拼命挥手,阿母茫然四顾,在人群中找到了高大显眼的阎云楷,她好久不见的“儿子”。 “楷楷……”阿母年纪大了,小小的个子越发萎缩,被阎云楷紧紧抱在怀里。她摸了摸阎云楷的腰身。“孩子瘦了……” 机场的人行色匆匆,但凡是经过他们的,都会瞥两眼这“母子”重逢的戏码。 阿母已经退休,在国外和女儿同住,帮忙照顾小外孙女。阎云楷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阿母了。本想出国留学时,先去看阿母,再去学校,没想到被取消了行程。阿母听说阎云楷不能来了,就坐不住了。她也十分想念楷楷,所以就飞来了。临行时,是女儿把她送到安检处;到达时,是楷楷在等她。 “林真是小偷!” “不要脸!偷东西!” “别打了,报警吧……”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7 章 “啧啧,Z大怎么会招这样的学生……” …… 林真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的胳膊上和腿上,蚊子叮出的包连成一片,肿起来,又热又痒。他一睡着,就梦到白天的场景,他竭力争辩,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听着周围的人对他的指责,无法反驳。 银白色的月光从教室玻璃窗透过来,地上被照亮了一块。林真蜷缩在阴影里,虽然他穿着长衣长裤,可是睡下去还是觉得冷。教室外的水塘附近,几百年没在晚上闻到人肉味的蚊子,显然都被吸引了过来。它们透过衣裤仍然能叮透林真。 林真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抽屉里会莫名其妙出现一部崭新的手机?这部手机的价格,是他无论如何买不起的。这样贵重的东西,谁会乱放?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可是究竟会是谁呢?那位陈同学,林真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在自己寝室丢了东西,为什么要到别人的寝室搜?奇怪的是,大家为了撇清嫌疑,纷纷同意被搜。如果是陈同学故意把他的新手机放到林真抽屉里,再亲自搜出来,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到底在何时得罪了他?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寝室是回不去了。至少今晚,他不想呆在那里,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听他们窃窃私语。林真虽然不在乎不相干的人对他的评价,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感觉。被冤枉,谁都不会好受。 林真不敢开灯,他担心被人发现,也担心会招来更多的蚊虫。他揉了揉乌青的眉骨,小臂和膝盖的伤被长衣长裤遮住了,和布料的摩擦间,流出的脓血被吸收。如果林真不动,伤口就会粘在布料上,揭开来时,会更疼。林真左眼皮肿了,是蚊子咬的。他的左眼只能睁开一条缝。 尝试了几次入睡,都不成功,林真索性挪到月光照亮的那块地面上,找出一本书,仔细阅读起来。新书是开学时领到的,大部分的同学一定翻都没翻过,林真的书上,已经有横线、双横线、波浪线、括号,有点地方划了小小的问号。几本主要科目的书,林真已经看完了一大半。他想早些看完,做到心中有数,老师讲课的时候,他接受起来才更容易。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打工。 最让林真头痛的不是专业课,而是英语。英语是必修,林真逃不掉的。林真永远忘不了,他在英语课上第一次张嘴读课文时,课堂上的哄笑。有些同学甚至笑趴到了桌子上,手大力拍着课桌。林真的英语发音口音太重了,尤其是对于这些在大城市出生和长大,能够直接接触外国资讯的同学们来说,林真说的英文,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只是觉得怪腔怪调,荒腔走板。 可林真的英文的确是他们家乡发音最好、成绩最高的。林真完全按照他家乡的英语老师的发音,每个音节,早已根深蒂固。现在突然全盘推翻,要一个词一个词的修改,对于林真来说,是一项极大的挑战。读得慢的时候还好,若是对话或者演讲,脱口而出时,口音就会跑出来。 林真说普通话时,可以尽量控制发音,但是英文对他来说,是双倍的困难。他翻开英语书,小声地朗读着。要是他能有一台电脑就好了,英语书最后一页夹着的碟片,就可以放出来。林真边听边修正,就能知道自己哪些音发得不标准。可是像阎云楷他们用的那种电脑,扁扁的,阖上了,比书还要薄,看起来很轻便的样子,估计价格一定不会便宜。林真不知道自己要攒多久的钱,才能攒够买一台二手电脑。或许可以等到下学期,他如果能拿到奖学金,电脑的问题就解决了。 读着读着,林真觉得越来越冷。他找出军训服的短袖,套在自己的长袖衣服外面。军训结束后,几乎所有同学都把军训服给扔掉了。宿舍外的垃圾箱里,一包一包的全是绿色的衣服。林真把两套衣服洗干净收起来,冷的时候可以加上。他不懂,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要扔掉,是嫌丑吗?这衣服虽然不合身,但完全说不上丑。而且没有破,只穿了两周,就这样扔掉了,也太可惜了。 阎云楷带着阿母回了家。阿母回到自己呆了十几年的别墅,感慨万千。她第一次见到楷楷的时候,他还那么小,小手肉肉的,走路摇摇晃晃。晚上睡觉时,他会偷偷地把手放在她手臂上,想要触摸,又迟迟不敢放下。阿母心软,就把肉肉的小手搁到自己的耳垂上。楷楷摸着摸着,就睡着了。一转眼,她的楷楷已经长这么大了。 阿母不顾旅途的劳累,轻车熟路地找到冰箱里准备好的新鲜食材,麻利地做出四菜一汤。阎云楷吃到了熟悉的味道,眼泪几乎要滴到热汤里了。 这些天他陪着阿母聊天、逛街、吃饭,阎云楷在结账时惊奇地发现,他的信用卡额度限制被解除了。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爸的监视下,老爸一定是知道阿母回来了,才解除了限制,不让他在阿母面前显得太抠门。 阎云楷打电话给银行,确定了这一点,然后就带着阿母去珠宝行,给阿母选了一套翡翠珠宝,又给阿母的小外孙女选了一套黄金小羊首饰。 走到数码产品柜台时,阎云楷又想起了林真。阎云楷这些天,一直在等手机响。每每有短信或者手机铃声响起时,他都兴冲冲地拿出手机,但每次都是失望。林真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短信也没一通。林真是不是忘了他了? 阿母发现了阎云楷的小动作,她笑着问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电话。阎云楷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阿母看到他的表情,心下了然,旁敲侧击道:“山不来就水,水就来就山。真心相待,就算是磐石也会松动的。” 云少听懂了,他让阿母在茶室饮茶休息,自己重新回到数码柜台,买下一台笔记本电脑。林真这家伙,应该是这届新生中唯一没有电脑的一个吧?他连饭钱都舍不得,买电脑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定很需要这个,阎云楷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林真收到礼物时的表情了。 阎云楷给小五发了个短信,问他有没有给林真自己的手机号。 小五看了短信内容觉得莫名其妙,你没说让我把你的号码给林真啊?不是就把手机放他抽屉里就得了吗? 小五诚实地写道:“没有。” 阎云楷气得单手都拿不稳手机了。他两手握住手机,指尖用力敲击着屏幕。“林真的号码是多少?给我!” 小五更一头雾水了。“我不知道啊。” 阎云楷已经无法冷静地打字了。他找到一个稍微僻静些的角落,电话拨了过去。“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儿?你不知道林真的号码?这像话吗?” “诶等等,你不会是只把手机给林真了,没有帮他买卡吧?” 小五大气不敢出,在云少的耐心马上要告罄时,才嗯了一声。 阎云楷说的每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帮林真买卡,把他的号码给我。” “Yes, Sr!”小五按掉电话,他很怕云少的下一句就是,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新车,泡汤了。 小五等到食堂关门,林真和一个女生并肩走出来,那个女生甜甜地笑着,冲林真挥挥手,然后就先走了。林真也微笑着和她说再见。女生转过头后,林真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他低着头慢慢地往前走,小五跑过去堵住他。 得知了小五的来意,林真瞪大了眼睛,眼光茫然了一阵,许久才自嘲地笑笑。他的眼珠子又黑,直勾勾地望着人的时候,小五觉得背后发凉。 林真的腿疼得几乎站不住。方才在食堂里跑前跑后,他都是强打着精神的。 那位陈同学显然是一位难缠的主儿。他拿回了手机,仍旧不肯善罢甘休。他发动了和他相熟的同学,合起伙来整林真。林真在图,上厕所的工夫,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了地上。林真的水杯不见了,他后来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水杯已经破裂变形,明显是人为踩坏的,不能再用了。 林真划好重点的新书,被人从中间撕烂。他辛辛苦苦记的笔记,被人用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林真去小卖部买了透明胶带,蹲在教室的地上,把笔记重新粘好。 图书馆不能呆了,教室里也不安全。但林真需要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书。寝室里他一刻都不想呆,除了洗澡,他几乎不回去,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他的那些“家当”,会不会惨遭毒手。 林真找到了网球场。天一黑,网球场就会开大灯,亮如白昼。夜里蚊子多,没人来这里运动或者约会。林真坐在塑料椅子上,抱着小腿看书。安静的日子没过两天,就被人找到了。 陈同学说,他爸是某某区公安局副局,让林真进去是分分钟的事。他还威胁说,会把事情告诉辅导员,取消林真的特困生资格。林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没有那个胆量去冒险,去亲自验证。他只能选择相信。 林真现在就是靠着特困生补助过活。学费是林真捧着录取通知书挨家挨户地借,硬凑出来的,但也只够勉强交齐了第一学期的学费。如果失去了补助,林真就只能自动退学了。 陈同学带着几个男生,来网球场“打网球”。他们故意把球打到很偏的地方,或者故意不接住。林真就在场地里跑来跑去,不停地穿梭,弯腰捡球。 直到林真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他跪在网球场上,双手撑着地面,气喘如牛,陈同学才带着人离开了。林真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趴在地上多久,他渐渐苏醒过来。他的身上冷得像冰,早就被风吹得凉透了。 第二天林真就觉得头重脚轻。他这段时间都是在教室里窝着睡的,衣服穿得再多件,也还是冷。睡眠质量也很差,总是做噩梦,一会儿是在站在饭店里被老板骂,被客人围观;一会儿又是他站在寝室里,被人打,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小偷。 他在小五面前蹲下,抱着头,他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发着低烧。小五也连忙蹲下。“林真,你没事吧?” 林真抬起头,苍白的嘴唇微启。“我可以和阎云楷说话吗?” “噢!当然可以!”小五站起身,走开两步,拨通了云少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办好了?” “云少……呃……是这样,林真他想和你说话。他情绪看起来不太好,脸色挺憔悴的,要是说错了什么,您多担待……” “啰嗦!我用得着你提醒?快把电话给林真!”阎云楷好多天没听到林真的声音,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的心脏越跳越快,侧耳倾听。 “喂,是阎云楷吗?” 林真的声音很小,从电话里听起来,不像平时那样生硬,反而有些柔和,带着试探。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8 章 “是!我是!林真,你好吗?”阎云楷把耳机死死地按在耳朵上,他突然站起来,阿母被他吓了一跳。 “……”林真长长地叹息一声,把阎云楷的心都揪紧了。他像是一个等候最终宣判的囚犯,林真的手中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你回来好不好?” 阎云楷从来没有听过林真用这样可怜的语气和他说话,声音里透着哭腔,与其说是商量,更不如说是哀求。阎云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他太想念林真了,以致于产生了错觉。林真从来都是倔强的,像是一株迎风生长的小树。阎云楷突然紧张起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真,你需要我吗?” “是。” 阎云楷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这是林真第一次正面承认他需要他。阎云楷激动地说:“林真!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我……” 他还想说更多,可是小五的声音打断了他。 “云少,林真晕倒了。我现在送他去医院,您要回来吗?” 阎云楷倒吸一口冷气。他按住狂跳的心脏,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送医院。带林真来家里,打电话给张医生。” 林真安静地平躺在阎云楷的大床上,呼吸绵长。他眉骨上的乌青没有完全散去,留下一小片阴影。眼皮上有一个小红点,是毒蚊子叮咬后的痕迹。阎云楷从未做过伺候人的事,可是看到佣人笨手笨脚地给林真擦身,阎云楷就坐不住了。 其实他亲自做的,未必比佣人做的更好。但是他就是看不得别人碰林真。林真的手肘和膝盖的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黑褐色的痂。手臂上和腿上也有很多小红点,还有一些抓挠过的痕迹,把本来就伤痕累累的皮肤抓得更加触目惊心。 阎云楷沾了温水,避开伤处,轻轻地在林真的皮肤上一寸寸地擦拭着,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林真的脚背纤瘦,脚趾下磨起了透明的水泡。阎云楷在阿母的指导下,挑开了水泡,放干净脓水,在林真的脚趾上贴了一张创可贴。他情不自禁地在林真圆圆的脚趾上啄吻了一下,吻毕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的行为是越来越不经过大脑了。 被他照顾得好端端的林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阎云楷比谁都迫切地想知道一切。他已经遣了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阿母亲自下厨做了滋补的药膳,但林真一直没有醒,阿母有些担心。楷楷眼睛里的焦急和痛心,阿母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楷楷,居然会想要帮忙下厨,被阿母撵了出去,让他好生在床边守着,别让孩子醒了,见不到人,该慌了。 饭食是阿母端着送进阎云楷房里的。阎云楷挖着饭,盯着的却是林真,仿佛林真能下饭似的。阿母叹息着摇摇头,退了出去。怪不得楷楷没有出国读书,原来是这边有了舍不下的人。 阿母轻声问楷楷,这孩子为什么还不醒。阎云楷呼出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医生给他注射了安神镇静的药物,药效过了就会醒了。” “可怜的孩子,瘦成这样。”阿母摸了摸林真的头发。这孩子看着就像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睡着了都这样惹人疼。不过唇薄耳垂也薄,福泽不深厚,恐怕命中凄苦。 “阿母,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楷楷,你也早些睡,不要熬坏了身体。” 阎云楷陪着阿母回房休息。他听到林真晕倒的消息,心里就慌了。他一路狂飙,阿母按着他的手臂安抚他,他才渐渐冷静,车速也慢了下来。他们回到家时,林真和小五还没有到。他又不敢给小五打电话,他怕小五为了接他的电话而在路上有什么差池。他就站在别墅的门口等。门口的保镖原本是松懈着,站得歪歪扭扭,抽着烟聊着天,看到云少出来了,纷纷碾灭了烟头,腰杆站得挺直。 他忘不了从小五怀抱中接过林真时,林真的样子。他只知道林真的腰细得令人眼酸,不知道林真个子高高的,体重却这样轻。他虚弱地依偎在阎云楷胸前,睫毛下的阴影让黑眼圈显得更深更重。 阎云楷快速地洗干净自己,没穿衣服,就这么赤条条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已经在浴室里弄了一次,可是怎么都出不来。那条紫红色的肉虫就这样直挺挺地翘着,随着他的脚步一甩一甩。 他的膝盖陷入柔软的大床中,真丝床单贴在皮肤上,又凉又滑。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林真旁边躺下,隔着蚕丝被,搂着林真的腰。 抱了一会儿,分身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越胀越大,越来越兴奋。 他支起手肘,静静地望着林真。林真的嘴唇苍白,有些干裂,阎云楷拿过床头的水杯,想喂他喝几口水。 可是水总是顺着林真的嘴角滑落,沾湿了枕套。林真睡得很沉,无法自觉吞咽。阎云楷盯着林真带着水光的唇看了一会儿,然后含了一口水,堵住了他的双唇。 林真嘴唇上的皮皱起,有些刺,可是润了水,立刻柔软下来。他的唇薄薄的,阎云楷的唇完全盖住了他。阎云楷送了一口水进去,水是阎云楷的温度。林真发着低烧,口腔是热烫的,阎云楷被热源吸引,轻轻地掰着他的下巴,把舌头探了进去。 他的舌尖触碰到一块软软的、湿热的肉。阎云楷的脊背像是通了电,腰眼一麻,前端流出了一点清液,沾湿了被子。 林真仿佛有些喘不过气,他无意识地张着口,在阎云楷看来,却是清纯又诱惑的吸引,完全无法抗拒。 阎云楷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发泄过了。遇到林真后,他不是没有质疑自己。他和狐朋狗友出去厮混,去新开的店消遣。面前一排的干净的男孩,也不乏清纯的大学生,可是阎云楷就是提不起兴趣。他选了一个肤色偏黑的,被人嘲笑说怎么忽然改了口味,喜欢乡土气息浓厚的了。阎云楷当做没听到,带人上了楼。 那个人脱光了跪在阎云楷腿边,用口舌伺候着他的东西。阎云楷摩挲着他的脸,仿佛充满了温情。那人正得意,却被云少狠狠地捏着脸,硬掰成一个角度。 “就保持这个位置。把眼睛睁开。” 那人听话地睁眼,却听到云少一声叹息,口中的东西也渐渐软了下来。 “下去吧。”云少付了夜资和丰厚的小费,那人虽然疑惑,但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阎云楷在原地挫败地想,他这回可能真的遇到克星了。 阎云楷像一尾活鱼,钻进了被子里。林真出了汗,被子里有些潮湿,阎云楷闻着林真的味道,分身坚硬如铁。 他伏在林真正上方,在昏黄的灯光下,用视线勾勒着林真的容颜。 林真眉骨上的乌青成了眉黛,眼皮上的小红点成了朱砂痣。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滑过林真的眼眉、眼角、脸颊、下颌,在他的唇上按了按。那里有他刚刚蹂躏过的水迹。 “林真……”阎云楷的双臂揽过林真单薄的胸膛,让他与自己紧紧相贴。他满足地叹息,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他喜欢的人就在他面前,乖乖地和他亲热。 阎云楷抱着林真蹭了一会儿,发现林真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所以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他扒了林真身上他的睡衣睡裤和内裤,放到床边。他跪起来,身上披着被子。昏黄的灯光,在林真赤裸的胴体上打下柔和而温馨的光影。 阎云楷终于无法止步于视奸,他俯下身子,嘴唇印上林真的脖颈。他吮吸亲吻着,小心翼翼地,不敢留下痕迹。他虔诚地膜拜着林真紧致的肌肤,麦色的皮肤下匀称的肌肉。他的唇舌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暧昧的水痕。 阎云楷轻轻拨弄着林真胸前比肤色浅淡的乳珠,伸出舌头舔舐着,绕着它打着圈。林真不知为何突然扭动了一下,把阎云楷吓住了。他停了下来,望着林真,大气都不敢出。林真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眼球没有转动。阎云楷渐渐放下心来,若是林真突然在这种情形下醒来,阎云楷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即使林真把他当做朋友,他可能也停不下来,也许会真刀真枪地做了也说不定。 林真的草丛里,肉色的小东西软垂着,一看就是很少使用的样子。林真这种好学生,弄不好真是个雏儿。阎云楷脸上挂着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傻笑。他一想到他可能是林真的第一个男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不行。 阎云楷筋脉凸起的大鸡巴一下一下地顶着林真的肉团,把那小东西撞得七扭八歪的。他的前端流了好多清液,沾湿了林真的草丛,亮晶晶的,晨露一般。 阎云楷的膝盖支开林真的双腿,手往下探,摸到了他只瞥过一眼的神秘缝隙。双丸下面会阴光滑细腻,小小的穴口像花骨朵似的闭得紧紧的,一根指头都戳不进去。 “我艹啊……”阎云楷只是摸着细密的褶皱,就射了出来,白色的液体十分黏稠,糊了林真一肚子。阎云楷怕压着林真,侧躺在他旁边,指尖抹了一些自己射出来的东西,拇指和食指拈了拈,竟然粘起了白丝。他无奈地苦笑。只是摸了摸林真的小洞,就射得一塌糊涂,这还了得?幸好林真不是醒着的,否则也太丢脸了。 其实云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他已经存了这么多天的货,又忍了这么长时间,这时候才射,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9 章 阎云楷躺了一会儿,把玩着林真的小东西,含着林真的耳垂,磨着牙。他忽然发现身下又有了感觉。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也太邪门了吧?”阎云楷自言自语道。 下面已经起来了,他无奈地撸了一把自己的老二。“瞧你那丢人样,不就闻到点肉味吗,看把你兴奋的。” 他从后面熊抱住林真,双腿夹着他的腿,把鸡巴塞到林真股缝中,前后摆腰,在小小的穴口外来回蹭。林真的双丸被大鸡巴撞得一晃一晃的,上面湿漉漉的,都是阎云楷激动的“泪水”。 阎云楷在林真身上泄了三次,每次都射得像高压水枪,终于把存货都抖干净了。他给林真清理身体时,才觉得汗颜。林真还病着,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他竟然抱着林真这样那样,饥渴得像吃了春药,射得跟不要命了似的。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能把林真弄到手,林真紫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估计他就得秒射。 林真的腿间有些发红,阎云楷给林真涂了一层透明的芦荟胶,希望明天,这可疑的红痕能褪下去。他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终于睡下去时,鼻尖嗅着林真颈后的味道,下身竟然又不要脸地要抬头。阎云楷狠下心弹了自己一下,那东西才老实了。痛感消失后,他终于抱着林真沉沉睡去,梦中比现实还要凌乱不堪,早上裤裆里湿漉漉黏糊糊的,阎云楷欲哭无泪,悄悄溜进浴室洗内裤,很怕会被阿母或者佣人撞见。 夜幕渐垂,深蓝色的天空慢慢染上浓墨。林真眼光直直地望着窗子,脑子空空的。他想不起自己现在在何处,恍惚间,自己本该在学校才对。 他重新闭上双眼,企图结束这荒唐的梦境。柔软的大床,身体微微陷下去,像被人温柔又熨帖地拥抱着。丝滑的床单亲吻着肌肤,轻便又暖和的被子裹在身上,整个人像被包裹在一只大大的蛹里,周遭黑暗又安全。 阎云楷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并没有刻意放轻,他以为林真还睡着。他大喇喇地坐到床边,俯下身子,正欲一亲芳泽,对上林真一对幽深的黑眸,阎云楷身体抖了一下,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的唇与林真的距离不足三厘米,远远不属于正常的安全距离。实际上,如果林真的头一偏,他就可以触到那温热的软肉。 林真没有动,他也不敢动。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理直气壮,手却抓皱了床单。“林真?” 林真此刻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看来这童话般的场景真的是现实。他慢慢坐起来,阎云楷也随着他的动作让开些距离。他想要扶林真,但手终究是没有勇气抬起来。做贼心虚,正是阎云楷的写照。 阎云楷抬眼看见了林真凌乱的刘海,忽然找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好像烧已经退了。”他煞有介事地抚上林真的额头。 “阎云楷……”林真的声音瓮声瓮气,略带沙哑。 阎云楷听着特别受用,如果林真这时候向阎云楷提出任何要求,阎云楷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饿啊……”林真醒过来,脑筋渐渐转动起来,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饿?我马上吩咐人做饭。除了饿呢?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很沉重,其他的倒还好。” 阎云楷捏了一把汗,他很怕林真会说“腿也有点痛”之类的。昨晚他压着林真的腿蹭了那么久,完事了才觉得心疼。 阎云楷想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喂林真吃,他最近爱上了喂林真吃东西这项健康的活动。但林真坚持要下床,阎云楷只能听他的。 林真只是走到餐厅,就累出了一身虚汗。阎云楷家的卧室和餐厅离得太远了,他好几次都差点跪到地上。阎云楷在他身后想扶又不敢扶,难受得很。林真终于坐到了位子上,阎云楷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林真没想到有长辈在。他看见阿母,以为是阎云楷的妈妈,顿时尴尬起来。 还是阿母主动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左手,嘘寒问暖,帮他布菜盛汤,林真才渐渐放下戒备,露出笑容。 阎云楷一边喝汤一边美滋滋地望着他们俩。阿母看起来很喜欢林真的样子,这丑媳妇也算见了婆婆了,还是一见如故,他果然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阎云楷只喝了一碗汤,就被阿母制止了。她说汤是给林真补身体的,你去喝厨房里的甜汤。阎云楷马上就不喝了,林真赧然,更多的却是窝心的感动。 林真吃完饭,身上有了力气,就坚持要回学校。林真怕耽误上课和打工,他没有事先请假,就这样无故旷课旷工,实在是不好。有几门课的老师明确说了,无故旷课三次以上,期末成绩如果超过及格线,一律按及格处理。这样绩点一下子就变成1了,林真的其他科目就算考得再高,奖学金也别想得到了。 阎云楷不清楚林真的考虑,他原本不错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林真的病没有好彻底,至少要卧床休养几天。但林真一醒来,吃饱了就要走,显然是不想呆在他家。这小子也太别扭了,就住在这里又怎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昨晚他明明就已经把人“吃”得透透的了,只差没破门而入。林真歪打正着,让云少十分不爽。 他就算再不爽,也还是乖乖把林真送到了学校。已经很晚了,林真下了车,不往寝室走,却往学院的方向走。阎云楷一把拉住了他。 “林真,你烧糊涂了?寝室在这边。” 林真抿着嘴唇,意味深长地看了阎云楷一眼,然后垂下头。“我不睡那。我要走了。阎云楷,谢谢你照顾我,送我回学校。我很累了,想休息了。晚安。” 阎云楷彻底被林真闹懵了。 他抓着林真的肩膀,把脚步虚浮的林真塞行李似的塞回了车里。 “林真,你看着我。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睡在寝室?”云少等不及外人查了,他想从林真的口中知道一切。他想知道林真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林真的眼眶渐渐湿润,泛着蓝紫色光的眼白也有些发红。他低着头不肯说,阎云楷急得想跺脚。 “你不说,我就载你回家。这次,你想走,我也不放了。”阎云楷没办法,只能逼林真了。 林真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与他对视。“我知道你没有高考成绩。” “是啊,老子根本没参加过高考。这跟你不住在寝室有什么关系?”云少这种人民币玩家,才不屑于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他不觉得没参加高考是什么秘密,也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那又怎样,他不是照样被Z大正式录取了吗? 林真深吸一口气,打量着阎云楷的神色。“你帮我澄清,我不是小偷,我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阎云楷坐在座位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林真这是在变相威胁他。阎云楷一腔子的热血渐渐冷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一门心思地讨好林真,林真却从来没有信任过他。怪只怪他给林真的第一印象太差了,林真这样防备他也是情有可原。但阎云楷还是觉得心寒。 “你去说吧。老子没参加过高考,家里人安排我上Z大的。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我?我正经考也考不上,只能靠着家里,你一定觉得很不公平。很鄙视我对吧?”阎云楷破罐子破摔。 “我不是……”林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阎云楷帮他这个忙。这件事虽因阎云楷而起,但说起来和他并无直接关系。林真选来选去,却选了最坏的一种。 阎云楷忽然不想听林真辩解了。他不愿那张可口的薄唇吐出他不爱听的话。像昨晚那样乖乖的,微微喘息,多么可爱。醒了却这样气人。 他用安全带束缚住林真,阴沉着脸在公路上飙车。林真害怕地抓进了车门上方的扶手。阎云楷这架势,仿佛一点就着,林真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真反思到,原来像他这种人,根本没有筹码威胁阎云楷这样的人物。真正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林真永远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离得很近,只有一臂的距离;可他们隔得很远很远,有一个阶级那么远。 但林真不知道,他自己就是能掣肘阎云楷最有效的筹码。 阎云楷的头发竖立起来,像一个火药桶。他踹开了小五房间的门,小五正坐在地板上啃辣鸡爪,就看见云少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他口中的鸡爪掉落到地板上,胡乱擦了擦油油的手指,站起来。 床边的八卦杂志被云少一脚踢倒,哗啦啦散落了一地。小五发现林真跟在他身后,脸色发青,心中暗叫不妙。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0 章 “我养你是吃白食的,是吗?”阎云楷毫不客气地坐在床上,两条长腿交叠。 小五恨不得立刻跪下,碍于林真也在,不想丢了面子,所以半跪不跪地屈着膝。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调查出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云少。小五的效率已经堪比火箭,他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晚上能回家看个电视啃个鸡爪,云少就杀来了。吓得他差点把鸡骨头咽下去。 云少听着小五的汇报,脸色越来越沉。在听到小五讲述林真如何被姓陈的欺负的时候,阎云楷握紧了拳头。 林真一个劲儿地给小五使眼色,微微摇头。小五却会错了意,以为他说的不对,急得满头问号,瞄着林真。阎云楷把林真拽到身后,隔开了小五的视线。 “行了,你滚吧。自己找地方睡,这里我征用了。” 小五得令,愉快地滚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紧了房门。他大摇大摆地开车去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开了间房,反正云少会付钱,不享受才是傻子呢。 阎云楷一言不发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半小时了。林真坐着不是,走也不是。他放轻了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房间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林真听着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身子又开始发冷。 “过来。”阎云楷低声说。 林真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困惑地望着阎云楷。 “过来!”阎云楷又沉声说道。林真这次听清楚了,阎云楷的确是在对他说话,况且房间里也没别人。 他轻轻挪着屁股,靠近阎云楷。 阎云楷用被子把林真包成蚕宝宝,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可他的手太凉,摸着林真的额头,总觉得有些烫。 他抱着被子,慢慢接近林真这个“夹心”。当他的唇马上就要印到林真额头时,林真下意识地侧过脸,躲开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烧不烧了。”阎云楷解释道,然后飞快地在林真的额头掠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林真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吸出他的灵魂。不是林真多心,只是阎云楷的动作未免也太亲密了。男孩子之间,这样好像没什么,不过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林真并不反感这样的触碰,反而觉得,胸口酸酸涩涩的,像是放进了一颗柠檬糖。 阎云楷把林真放倒了,让他躺在床上。 “药我放车里了,我去拿,你困了就先睡,半夜醒了再吃药。”阎云楷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在车里找到一包烟。他已经掏出打火机了,又啪得一声阖上盖子,把烟也扔回了车里。林真是好学生,生活作息规律,没有任何不良习惯,味道干净纯粹,他不想让林真从他身上嗅到烟草的味道。 欺负林真的人,是一定要收拾的,而且要加倍奉还。令阎云楷心慌的,不止是林真遭受的欺侮,还参杂着一丝悔悟。这一丝悔悟足以让横行了十几年的云少惊慌失措了。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从前虚度光阴的日子,是羞耻的。至少在林真面前,他无法挺直脊梁。林真在物质条件上,处处不如他;但单凭学习这一方面,完爆他八百条街。虽然他嘴上满不在乎,但在林真戳穿他的那一霎那,他是心虚的。林真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一讯息,让云少感到无比的挫败。 云少在外头喝风,平复起伏的小情感。他回来时,安静的房间里,林真鼻子里的轻哼显得特别清晰。 阎云楷以为林真是因为难受而不自觉呻吟,他扶起林真。林真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反射着细碎的银光。他眉头紧皱,模模糊糊地不知道在哼唧什么。阎云楷隔着被子抱着林真的上半身,他低头,耳朵靠近林真的唇。 林真只是在轻声的哼哼中夹杂了几个字眼,阎云楷串不成意思,很是焦急。他抹掉林真头上的汗,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林真仿佛在这样的安慰声中渐渐平静下来,脱离了梦魇,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阎云楷抱着林真,直到双臂发麻,才让林真重新躺下来。他摩挲着林真的脸颊,俯身亲吻了他的耳廓。 在床头桌上,方方正正地摆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贴满了透明胶带。阎云楷拿起来翻了翻,是林真的笔迹,整齐娟秀的小字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专业课的重点,笔记条理清晰,详细又精炼。本子曾经被撕开过,那些痕迹破坏了小字的美感。阎云楷能够想象林真一边听讲,一边伏在课桌边认真地记笔记的样子;也似乎能够想象到林真一点一点把被撕坏的笔记重新粘好时的专注。他眼睛酸胀。离林真再次服药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钟头,阎云楷一页一页地翻看笔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艰涩难懂的知识点,在林真的总结下,变得浅显而易记。厚厚的教科书,废话连篇,真正的干货,都被林真细细筛选了出来。阎云楷瞥到一角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林真在那张纸的右下角画了一个方形的盒子,一般人不清楚是什么,只会以为是林真无聊时顺手的涂鸦。只有阎云楷知道,盒子里是冰冻果子露,他曾经带给林真吃过的。因为盒子的旁边还画着一根小木勺。 “林真,林真……”阎云楷在林真耳边不厌其烦地叫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唔……”林真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该吃药了。”医生嘱咐每六个小时吃一次药,喝两毫升的药水。 “喔……” 林真正准备从被子里挣扎出来,阎云楷按住了他。 “会着凉的。”阎云楷摊开手,两片白色的药片放在他潮湿的手心。 林真伸出舌尖,在阎云楷手心滑过,把两片药片沾走了。 “嗯……咸的……”他眯着眼笑了,阎云楷的呼吸顿时就乱了节奏。 林真喝了一口水,把药片咽了下去。又乖乖喝掉了药水,苦得咧着嘴巴。“真苦……” 阎云楷掏出口袋里的一盒薄荷糖,往林真嘴里塞了一颗。“现在呢?” “哈……辣,凉……”除此之外,味道竟莫名地熟悉,但林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吃到过这种糖。 “睡吧。”阎云楷正想去关灯,袖口却被林真拽住了。林真眼睛里蒙了一层水膜,半睁半闭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个给你。不要生气了么?”林真指着桌上的小册子。 阎云楷笑着盯着林真看,林真猜不透他的意思,习惯性地摸了摸耳垂。“是笔记。” “这个真的给我?” “……是借你。我也要看的,你可以去复印。或者我可以抄一份给你。这个破掉了……” 阎云楷这时才明白,本该在林真书包里的笔记为何会放到桌上。“先放你那里,我想看的时候,会随时找你要。” “嗯!”林真用力点头。 林真还在怯怯地望着他,阎云楷受不了那一双黑眼睛,只能投降。“明天我去学校,帮你请假,顺便清理垃圾。你不喜欢呆在我家,就暂时住在这里,等病好了,再回学校。” “你愿意帮我了?”林真不敢相信阎云楷竟然变得好说话了,他可是刚刚才惹阎云楷生了气,为什么睡了一觉,这个人的气就消了? “是啊,因为我好怕你会到处宣扬我没参加过高考呢,大家就都知道我是个废物了。”阎云楷调笑着说。 林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说道:“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阎云楷只是开玩笑的,但他不介意知道多些关于林真的事,更何况是林真主动说的秘密。“看你诚意咯。” “我在石然的鞋底上扎了一个洞。下雨时,他的鞋里一定会进水。” 阎云楷着实小小震惊了一把,林真看起来闷声不响的,原来也是知道还击的。石然那个家伙踩了别人洗干净的衣服,鞋子被扎也是活该。看来林真的退让是有限的,他不是毫无底线任人欺负的肉包子,云少觉得相当有趣。林真够辣够呛,初次见面就敢于和自己叫板,连石然都敢惹,完全是云少的菜。这样一比,那些只知道争风吃醋撒娇要钱的小情儿,显得更加没意思了。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1 章 “满分!我同意交换秘密。”阎云楷打了个响指,林真提到石然时,咬牙切齿的劲儿,阎云楷觉着特别可爱。石然的一双鞋对于林真来说价值不菲,但在石然的眼中不值一提。林真这么做,就只是撒撒气而已。可是阎云楷还是会帮林真守住这个秘密,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阎云楷认为,有了这一层联系,他和林真的关系又近了一小步。 林真终于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吐了出来,心中少了忐忑,多了快意。他不怕阎云楷知道,阎云楷虽然脾气差,但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石然一而再再而三,欺人太甚,林真只是小惩大诫。和他受到了侮辱和折磨比起来,林真报复回去的,完全不成比例。可林真的力量太小,就只能做到这一点,还提心吊胆的,寝室都不敢回,生怕会被发现。现在阎云楷知道了这件事,就好像阎云楷站在了他这边。 “还要糖!”林真又要了一粒薄荷糖,回味了好久也没想出到底什么时候吃到过类似的味道。 “我以前吃过薄荷糖吗?”林真自言自语。阎云楷暗自心悸,你醒着时候没吃过,睡着的时候被我“吃”,我渡过去的味道,这家伙竟然记得,太可怕了。以后作案,坚决不能留下证据,气味也不行。 长年累月的劳累和营养不良的结果就是,林真的身体底子其实是虚的,只剩个空架子。小病小灾的,林真以前就是秉承着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能扛就扛的原则,这么多年也过来了。病得最严重时下不了地,也只是去村头的诊所里,屁股上挨一针,裹着被子睡一觉,能重新爬起来就算是好了。可是这次皮囊里埋藏着的千丝万缕的病痛似乎都被引得发了出来,病总是不见好。林真躺在床上就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到了大城市,人也跟着娇贵起来了? 阎云楷发现了林真对电视节目不感兴趣,即使开着电视,林真好像在看,眼神却是放空的。阎云楷只好从图。石然和王焱撞见阎云楷抱着一摞书,以为大白天见鬼了。阎云楷是第一次进图书馆,分不清东南西北,不清楚专业书摆在哪里。还是求助了图书馆的学生管理员,才顺利找到的。阎云楷认为这个工作挺好,不累,清净,没事时可以看书学习,比食堂的工作更适合林真。等林真病好了,一定想办法安排他在这边工作,把食堂那种又脏又累的工作辞掉。 他想送林真新的手机,但一直没敢这么做,他怕林真有心结。小五给云少出了个主意。他们俩买了一堆新手机,挨个往地板上砸,终于砸出了一部符合要求的:屏幕上只有一条裂痕,不影响使用,但影响美观。阎云楷拿着手机见林真,故意把手机扔到林真的被子上,说自己的手机摔坏了,不想要了,你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了。林真掂量了好久,摸摸按按。“亮的,好像没坏。扔了太可惜……” “反正我不要,谁爱要谁要。”阎云楷想到剩下的那些手机有的屏幕都碎成蜘蛛网了,这部脱颖而出,实属不易。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这个打电话要按哪里?”林真按着唯一的一个键,屏幕亮了又灭了,但不能拨号。这手机可能真的摔坏了。 “我教你啊……”阎云楷果断放下矜持,教林真使用手机。他教着教着,就从后头环抱住了林真,两手握着他的手,在屏幕上滑着。林真身体前倾,和阎云楷拉开些距离,阎云楷又贴上去。 “我感冒了……”林真为阎云楷好,不想把病毒传染给他。 “嗯,没事。”阎云楷打开照相机,调出前置镜头,林真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脸,惊讶地往后退,主动退回阎云楷的怀里。 “在照相?”林真歪着脑袋问。 “不是,就是试试镜头摔坏没。”阎云楷煞有介事地移动手机,拍了一分多才停止。他把这段小视频传到了自己手机上,没事时就偷偷调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傻乎乎地乐。 阎云楷故技重施,成功地把笔记本电脑也送了出去。 “这个也坏了?”林真无法苟同大少爷的行为方式,明明东西还能用,因为一点点瑕疵就不要了,太奢侈了。 “不是。用太久了,开机太慢,玩一会儿游戏就发热,不想要了。” 林真摩挲着笔记本漂亮的盖子,小巧的键盘,爱不释手。他以为自己最快也得下学期才能攒够买二手台式机的钱,没想到捡了个大便宜。 “有说明书吗?”阎云楷的教学方式不利于身体健康,林真决定自己看说明书,学习如何使用。 “没有那玩意。这个超简单,和手机差不多……”阎云楷和林真的脑袋凑在一起,趴在床上玩电脑。开机只用了五秒,林真疑惑地望着阎云楷,阎云楷两手一摊。“玩游戏等不了那么久。”林真想,这个人可真没耐心,五秒都等不了。 玩了一下午,林真探了探电脑下面被子的温度。 “是有点烫。用得久了,电器会老化。” 阎云楷赶忙附和,心里却想,捂在被子堆里玩电脑,不烫才怪。他长臂一横,揽住林真,脸埋在林真肩膀。林真问他怎么了,阎云楷说眼睛疼,闭眼歇一会儿。林真点头嗯了一声,保持不动,让阎云楷靠着。阎云楷深深吸着林真身上的味道,勾起嘴角。 林真回到学校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Z大的校园仍旧是原来的样子,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林真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 学院里的同学,在开学时和林真虽然不熟,但至少态度上是友好的;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遇见林真,都避之唯恐不及。他们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躲闪,仿佛林真是某种病毒,接近就会染上似的。林真坐的位置,周围从来都是空的,就算人再多的课,都没有人来坐。林真独自占据第一二排,时间长了,心里过意不去,只好躲到教室角落。 那位姓陈的同学消失了,林真打听不出他去了哪里,因为没有人愿意和林真对视,更何况是交谈。那天在网球场上欺负他的同学,林真都没有再见过。 林真觉得,或许这样是一种不错的状态。没有朋友,人生还有其他很多东西。而且最近还是有好事发生的,那就是他得到了在图书馆当学生管理员的工作。这份工作悠闲又有钱赚,很多人申请,但岗位有限,得到岗位的人,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离开,所以就更加难以申请。林真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在开学初就申请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在管理员的位置上看书,就不会有人把他的东西扫到地上,或者扔到垃圾桶了。_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辞去在食堂的工作。林真认为他可以胜任两份工作,因为这些工作和干农活相比,简直太轻松了,轻松到不值一提。如果有机会,林真想在周末去市区做家教,辅导学生。林真想尽快还清借的钱,欠别人钱的感觉不好受,头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每天都想着这件事,为它发愁。早点还清,就能早点得到解脱。假期林真也不准备回去了,他需要利用假期赚出一个学期的学费。卖力气的活他都能干,而且他不挑,林真觉得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能挣到一些钱。林真甚至大胆地想象,如果能在大一时赚到足够多的钱,就可以在大二时辅修第二学位,这样以后毕业了,他用同样多的时间,却比别人收获得更多,找工作时会更有竞争力。 林真独来独往,可他并不是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他有阎云楷。阎云楷不经常去上课,林真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每天都在哪里玩呢,但阎云楷偶尔来课堂“视察”时,就会坐在林真旁边玩手机,低着头玩一节课,然后离开。林真看着阎云楷弯曲的颈子默默想,他这样脖子不会痛吗? 林真不工作的时候也呆在图,他最喜欢三楼外文图书室最角落的座位,很安静,就像是他一个人的书房。没人再找过他的麻烦,林真变得安心起来。阎云楷会在某些时候突然出现,拍林真的背,吓唬林真。他翻翻林真的书,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扔到一边。阎云楷在图书馆会在电脑上玩不那么激烈的单机游戏,林真有时也会好奇地瞥上几眼。阎云楷玩一段时间就趴在桌上枕着手臂,林真从笔袋里拿出缓解疲劳的眼药水,用手肘顶了顶阎云楷的胳膊。 他把眼药水递给阎云楷,阎云楷不接,就笑着看他。林真只好站到阎云楷背后,阎云楷向后仰起头,林真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撑着他的眼皮,各滴两滴眼药水进去。阎云楷也会帮林真滴眼药水,他第一次帮林真滴眼药水时,把林真弄疼了,林真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给阎云楷心疼坏了。阎云楷拿小五练习,差点把人捅瞎了,练好了技术,才再次帮林真滴。 林真真心把阎云楷当朋友,阎云楷解决了他的麻烦,方方面面帮了他很多,林真都记在心上。天气渐渐冷了,林真捧着新买的水杯,去热水房打热水,却听到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林真背上汗毛直立,腿像被钉在了地上,手心的温度骤然流逝,一颗心像掉进了冰窖里。他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腿,在那两个人即将离开时躲在了门后。他们的对话一直在林真脑中盘旋,热水从杯口溢了出来,流到了林真的手上,林真木然地看了几秒,才感觉到热烫的痛楚,放了手。杯子摔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阎云楷在教室里等林真。林真在大课中间的休息时间会去上个厕所,然后捧着水杯去打热水。阎云楷在老师宣布继续上课之后,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了出去。老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在黑板上继续写板书。 阎云楷找到林真时,林真蹲在地上,杯子在他的脚边。阎云楷看到林真的手被烫红了一大片,起了一串透明的水泡,可是林真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就那样蹲在地上看自己的手。 阎云楷看到这一幕,就觉得也有人拿热水在他的手上浇,烫起了水泡。他挠了一下自己的手,在林真旁边蹲下来“林真,你的手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林真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眸平静没有波动。 “林真?你不疼吗?”阎云楷握住林真的手腕,想触碰他的伤处,又怕弄疼了他。 林真捡起自己的杯子,杯子没碎,还能用。他重新接好热水,拧上杯盖,慢慢往教室走。 “你的手伤得很严重,不可以这样不管的……”林真捧着热水,阎云楷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如果你不想耽误上课,我可以让医生过来,我现在就打电话……” 阎云楷掏出手机,林真却停下脚步望着他。 “愿意去医院了?钱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呢。Z大的资金都花到哪里去了,这些老式的锅炉早就该淘汰了,水太烫了,换成饮水机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 “阎云楷。”林真像刚刚才想起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似的,三个字说得冰冷至极。 “嗯?林真,你怎么了?”阎云楷发觉林真不对劲,可他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林真拧开瓶盖,瓶盖啪嗒一声落了地,阎云楷就眼睁睁看着林真把一整杯的热水倒在了已经被烫伤的左手上。阎云楷反应过来要去拦的时候,只抢到了烫手的杯子,水已经全部浇到了林真手上。 林真哆嗦着嘴唇,按住颤抖的手腕,紫黑的眸子要瞪出黑血。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小偷。我林真,不是小偷!” 阎云楷感到自己的脉搏跳动得剧烈异常,一颗心鼓噪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他上前,轻轻托起林真重伤的左手。 “林真……我们先、先去医院好吗?你冷静些……” 阎云楷劝林真冷静,但真正无法平静下来的,是他自己。他托着林真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另一只手拿着杯子,指甲几乎要抠进杯壁中,挖出血肉。 林真冷冷地望着他,手上传来一阵阵高热的疼痛,像烧红的铁块在上面反复灼烙。这双手,拿过笔,握过镰刀,但绝对不会、永远不会偷东西。胼手胝足、节衣缩食,林真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比较,就不会因为落差而痛苦。被人误解,被欺负辱没,林真都可以忍,这不算什么。林真知道自己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他可以让双手长满老茧,但无论如何,不会让双手满是肮脏。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2 章 怪只怪,他太信任阎云楷了。阎云楷知道所有的真相,他天真地以为,阎云楷会帮他澄清一切,还他清白,而不图任何回报。可现实狠狠给了林真两巴掌。那两位同学的话,每一句都像尖刀插在林真心里,把他最后的尊严撕扯得血肉模糊。 “偷东西的人,没事儿人似的来上课;受害人被学校开除了,这世道……” “人家有靠山,咱可比不了。离他远点,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就是看不惯嘛!看他那副穷酸样就来气,装什么装。你看到他用的电脑没?那可是今年十月发布的最新款,国内买不到的……” “八成也是偷的……能去偷两套新衣服吗?穿成要饭的似的来上课,和他呆在同一间教室好丢人啊。” “这是做给我们看的,特困生不能穿太好,那样不就穿帮了吗?” “有道理。我听说,特困生要有关系的人才能申请到,真正穷的,未必拿得到呢……” “别说特困生了,低保、廉租房,哪个不是这样啊?林真来头不小,我们别和这种人接触了,倒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呵呵……” “云少不是禁止所有人谈论这件事吗?我们俩会不会也被开除啊,哈哈哈……” 林真的手用力往回挣,阎云楷担心碰到他的伤处,只好卸下力道。 “阎云楷,你以后见着我,最好绕路走。下次,这水就不是泼在我自己手上了。”林真弯下腰拾起杯盖,从阎云楷手里夺回杯子。 阎云楷从来没觉得如此心慌过,林真要和他一刀两断了,林真不会再用黑黑的眸子柔柔地望着他了,他再也呼吸不到林真好闻的味道,无法偷偷亲近他了。这不行,不可以! “你不能不见我!我们不是朋友吗?”阎云楷把林真逼到角落,林真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却毫无畏惧地迎上阎云楷的目光。 倔强的眼神,像是一头野生的小兽。“你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你真的以为这个世上有不透风的墙?看到我被所有人孤立,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早就说过,你看不惯我、讨厌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保证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能直接一点,偏偏要这样报复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有多难得,你轻易地就给毁掉了,欺负我这样的人,这就是你的能耐吗?” 阎云楷死死地盯着林真翕张的薄唇,那里不停地吐出质问的话,若是别人,阎云楷早句句都顶回去了。不是,他不是这样想的,也不是要报复林真。可林真知道吗?他们之间只有那凌乱得难以克制的一夜,林真是沉沉昏睡着的,只有阎云楷自己情难自抑。林真不明白他的心思,所以才会这样揣测他。 “别说了……别说了……”阎云楷脑子里理智的丝线已经处于断裂的边缘。 “你敢做,就要敢认!你敢么?你敢么?!”林真很少这样歇斯底里,可他太气愤了,如果不是手受伤,他真想揍阎云楷一顿。 林真没想到阎云楷会先发制人。林真的背狠狠地撞向身后的墙壁,骨头发出脆响,疼痛在身体里回荡。他的咽喉被阎云楷扼住,胸腔憋闷,喘息不畅。阎云楷沉重的身躯把林真死死抵在墙上,制住他的手腕,掐住他的脖子,让林真微张着口。阎云楷疯了似的啃咬着林真的嘴唇,含住他嫣红的小舌猛吸,仿佛要咬断吞到肚子里。 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林真的手痛到极致,以致于嘴唇上的疼痛过了许久才慢慢凸显出来。他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阎云楷。他们的距离太近,唇舌交缠不休。阎云楷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喷在林真脸上,他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睛半闭着,表情狂乱而迷醉。他微微转动着角度,火热的舌头探得更深,在林真的口腔里肆虐。 林真徒劳地挣扎了几下,阎云楷把他挤在冰冷的墙壁和温热的身躯之间,林真胸腔里残留的空气仿佛都被他挤了出来。林真只能张大嘴巴,但他呼吸不到空气,唯一能得到的,只是阎云楷更加激烈的掠夺。 薄荷糖的味道,带着冷冽的辣味和一丝丝的甜。林真的身子一抖,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尝到这种熟悉的味道了。是他晕倒后从阎云楷家醒来的那天。 林真的舌头已经麻了,嘴唇上传来些许疼痛,就像是冬天嘴唇干裂出血的那种感觉。阎云楷得寸进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手从林真的脖子往下滑,在他的锁骨上轻轻摩挲着。 他真是太小看阎云楷了。这个人总是有更狠的招数羞辱他。污蔑他是小偷,现在又在学院的走廊里猥亵他。幸好现在是上课时间,否则林真只能投入学院外蚊蝇众多的水塘自尽了。 林真闭上眼睛,任由阎云楷的唇舌辗转反侧,权当被狗啃了。林真的手已经让他疼得一阵阵眩晕,阎云楷还在抢夺他肺部仅剩的空气。当林真感到一根硬硬的东西抵在他小腹时,林真彻底被阎云楷恶心到了。他还是低估了这位爷的无耻程度。林真慢慢抬起受伤的手,阎云楷知道他受伤了没力气,没有限制这只手的活动,而且小心地避开,没有压到。 林真的左手手背往墙上重重一拍,他闷哼一声,声音被吞噬在阎云楷的口中,阎云楷从热吻中惊醒,舌头一松,林真被蹂躏得红肿的舌尖终于没入带血的薄唇中,消失不见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顺着墙壁蹲了下来。白色的墙壁上有林真拍出的淡黄色痕迹,水泡破裂了,手上的伤更加怵目惊心。 阎云楷明白,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对林真的觊觎了。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在最糟糕的时机,表露了心迹。他退无可退了。 他索性不再解释,抱起林真就往外冲。林真在他的肩膀上咬出血痕,阎云楷也不肯放手。那块痕迹直到很久之后,都能看出淡淡的伤疤。阎云楷一直留着那块疤痕,没有除去,因为这是林真给他的,也只有林真,咬伤了云少,还可以毫发无损。 林真的手好了之后,继续在食堂打工。这天,林真从食堂出来,被学姐叫住了。 “林真,下午有空吗?能帮我个忙吗?” 林真下午第一二节没课,他本想去图的。学姐让他帮忙,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和学姐在十二个学院里贴了二十多张海报,完工之后,手累得像是灌了铅。 傍晚两人是在学生街的小馆子吃的饭。偶尔腐败一把,林真有一些罪恶感。但林真早就发现自己的金钱观太偏激了,一味的省吃俭用并不能带来财富,只会降低生活质量。该享受的时候是可以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享受的,这不是罪恶,而是对自己辛勤工作的肯定。节流和开源相比,开源更重要。钱是挣出来的,不是抠出来的。林真现在在校内打着两份工,周末两天去市区帮有钱人家的小孩补习功课,收入很稳定。他不再错过三餐,偶尔吃腻了食堂,也会和学姐去周边的小馆子打牙祭。学院里林真一个朋友也没交到,虽然这不是林真本人造成的,但结果就是这样。学姐是林真在Z大唯一的朋友,可惜的是,学姐已经大四了,明年六月就毕业了。 两人把点的菜吃得很干净,一盆米饭也吃光了。吃饱了之后,他们在校园里散步。金融学院左侧的花园,典型的欧式风格,修建得相当漂亮,有不少人来拍结婚照的外景。学姐驻足远观,新娘子拎着纯白色的裙摆,穿着高跟鞋,一脸幸福洋溢。 林真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但学姐不走,他也在一旁站着。学姐却忽然回过头,对林真说:“林真,我们交往吧。” “啊?”林真下意识地回答。 “我……我看你挺好的……我没谈过恋爱,这四年一晃就过去了,到了社会上,鱼龙混杂,能遇到合适的就更难了。我们交往试试,不行的话,还做朋友。你觉着呢?” 林真低着头沉默,学姐本来眼含着希望,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她尴尬地笑笑,拍了拍林真的肩。“我跟你开玩笑的……” 林真却不解地抬头:“你是真的要交往,还是在开玩笑?” 学姐被林真问住了。她观察着林真的神色,发现林真很严肃,像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交往。她顿时没了主意,欲擒故纵那一套她学不会,只能照实说:“你同意就是真的,你不同意就是在开玩笑……” 林真拉着学姐的胳膊,带她到长椅上坐下。学姐觉得被林真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热,脸也慢慢红了。自己都大四了,在大一的学弟面前不好意思,要是告诉了同寝室的姐妹,自己告白的糗样,肯定会被她们群嘲的。她们这群不怕事儿大的,鼓动自己去表白,一个寝室大学四年没有一个人脱单的,还巴巴地等着她胜利的好消息呢。 “学姐,”林真的表情特别认真,学姐也不自觉坐直了身子。“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家里挺困难的,你和我在一起,可能没办法像和别人交往那样,去贵的地方约会。你真的想好了吗?” 学姐以为林真会说,你是个好女孩,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的之类的呢。她领过几张好人卡了,也搞明白了自己适合和什么样的男孩子交往。太帅的或者有钱人,人家看不上她,毕竟她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一个正确的评估的。像林真这样的认真踏实勤劳能干的男的,心眼又实诚,最可靠了,不会脚踏N只船,让女孩伤心。林真长的也很帅,虽然穿戴很普通,但底子好啊。没钱怕什么啊,自己也没钱啊。如果林真的顾虑只是这些,那完全不是问题。 “想好了。谁说约会一定要花钱的?我们去公园,去爬山,随便逛逛,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我不喜欢包啊化妆品啊那些东西,不会花很多钱的。而且我毕业后工作了,赚钱了,我们的情况会变好的。林真,我知道你不爱回寝室,是和室友关系不好对吧?我们可以出去租房子住,这样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或许是傍晚的微风太惬意,火烧云太美,林真忽然觉得,这一刻十分宁静,试着谈一次恋爱,做些年轻人该做的事,并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学姐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处处为他着想,从开学之初到现在,帮了他许多,现在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把这个关系更近一步,似乎顺理成章。 “学姐……你喜欢我怎样称呼你?以后是继续叫你学姐,还是叫你的名字?”林真没谈过恋爱,但恋人之间,称呼好像应该更亲密,叫学姐感觉生疏了。 学姐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YES”,她简直想立即冲回寝室向姐妹们炫耀了!老娘脱团啦! “叫名字吧……” “喔。婧……”林真小声叫了一句,觉着特别扭。学姐叫张婧,直呼有点没礼貌,单叫名字,又太腻歪。他纠结的样子,在张婧看起来,是可爱到无以复加。在站在辅导员办公室窗前的阎云楷的眼中,却是如鲠在喉。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3 章 阎云楷和辅导员谈妥事情,就离开了办公室。他从正门离开,又绕路回了花园。林真已经不在原地了,阎云楷在林真坐过的位置上坐下,闭上眼睛。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林真的味道,阎云楷深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叹息。 如果给他再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他还是阎云楷,还是云少,还是弘宇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就必须做出相同的决定。这样的身份带给他旁人不可企及的高度,数不清的便利,同时也是沉重的负累。阎云楷偶尔会想象,要是他和林真处在同一高度,林真是否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小五自告奋勇要去找林真解释,被阎云楷警告,不要做多余的事。小五那一晚只是向阎云楷坦白了部分事实,因为林真在场。第二天他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阎云楷。阎云楷听了之后许久没做声。石然和王焱,他一个都不能得罪。至少在目前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不能与他们交恶。 阎云楷十分痛苦。他痛苦的不是林真视他为空气,处处躲着他,每天都打不着照面;而是他遇到这种类似抉择时,林真的重量不足以压倒天秤的另一端,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 国内的加工成本越来越高,在南亚建厂的进度刻不容缓。新城电子崛起的速度太快,阎云楷想要在这一领域分一杯羹,不得不选择与石家合作。他们从小就认识,阎云楷和石然只能维持表面的客气,私下里互相看不惯彼此的为人,但两家的合作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受影响。 阎云楷只恨自己没有守在林真身边,如果他一直看着林真,就不会让石然和王焱有机可乘。他们太闲了,Z大周边的娱乐场所十分有限,他们以捉弄林真为乐,像在逗弄一只小蚂蚁,林真的痛苦就是他们的娱乐。 就算阎云楷自以为是地平息了事态,他心里也清楚,林真发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没想到林真的反应这么激烈,他想尽力补偿林真,林真压根就不给他接近的机会。他塞给林真的手机、电脑,都被退了回来。早晨桌上的牛奶,林真再也没碰过。林真只留下了那三个盆子。 阎云楷在上课时,坐在林真的旁边,已经向石然和王焱表明了态度。之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林真我罩着,你们好自为之。林真手受伤的那段日子,是阎云楷最后与林真亲近的记忆。他抱着林真,就像抱着他的全世界。他心里虽然焦急,但又出奇地安然。林真还有力气咬他的肩膀,针扎般的痛感是那么真实,林真该咬再重一些。如果他真是一头小兽,长着尖尖的牙齿,一定能把那块肉撕下来,吞到肚子里。这样林真的血液里,就融着阎云楷的基因了。 林真这段时间和那个女生走得很近,几乎天天粘在一起。一起打工,一起在图。阎云楷曾躲在一排排籍与隔板间高矮不一的空隙,观察着他们。那个位子,原本是他的,现在,他再也没有资格坐了。林真不会愿意和一个诬陷他清白的人做朋友,阎云楷做出了决定,但仍旧为这个看似双赢的决定,无限地后悔。 林真在修电脑的地方买了一台二手的笔记本电脑,价格很便宜,质量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林真每次开机后,会去接一杯热水,晃一圈,有时候回来还未必开得了机。临近期末,林真这样每天都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利用价值就凸显了出来。有不少同学向林真借笔记,林真大方地把整理好的重点从电脑拷贝到这些同学的U盘里。可惜这些同学的U盘插入了他们自己的电脑后,电脑就蓝屏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林真的电脑是病毒库,连杀毒软件都装不上,大家虽然贪图林真珍贵的笔记,但也无可奈何。 他把手机还给阎云楷后,就只能用寝室的座机和张婧煲煲电话粥。林真的朋友有限,手机的作用不大,他刚买了电脑,手头有点紧,想等过一段时间再买手机。林真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他们明明就在同一个学校里,有事见面谈就好啦,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张婧却捧着电话乐此不疲,迎来寝室的姐妹们鄙视的眼光。秀恩爱分得快,她们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为张婧高兴的。她们见过林真,林真请她们吃过饭,她们对林真的印象很好。天知道林真当时有多紧张,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的,林真的手心出了好多汗,一直往裤子上抹。 林真担心打扰到阎云楷他们,所以都是在寝室门外小声和张婧聊天。电话线抻到了门外,听筒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林真一边听着张婧唧唧喳喳地讲着趣事,一边翻着高中课本备课。这边的高中课本和林真家乡用的不是同一个版本,许多知识点有差异,虽然大同小异,但林真还是每次都认真地备课。他可不想被家长们投诉。 “阿真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张婧撒娇地抗议着,同寝室的姐妹纷纷受不了,戴上了耳机,把音乐声音调大,她们才不承认她们受到了一百点伤害了呢。 同样难受的,还有阎云楷。阎云楷戴着耳机,看着好像在浏览网页,实际却在偷听林真和张婧讲电话。林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即使林真的声音再小,但仍旧是清清楚楚地传来。耳机里的声音会滞后一秒,林真的声音叠加着,在阎云楷耳中回荡。 阿真,呵,叫的真够亲密。我以为第一个这样叫他的,会是我自己。阎云楷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是不会放弃林真的,至少现在,他的眼里还是只有林真,全是林真。小五送来的那些人,他一个都看不上,全都撵走了。他夜里会捧着手机,反复看那段一分多的视频,林真生病时,毫不修饰的模样,也那么可心。他揉搓着身下的坚挺,把画面定格在林真回头看他的那一秒,他夹紧了双腿,直到自己射出来。 “我在听啊,你说。”林真微笑着说。学姐以前看着是挺豪气的姑娘,谈起恋爱来像个小女孩似的,林真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比她大了三岁,处处都要照顾她,哄着她。 阎云楷听着林真温柔的回应,越发难过。他站起来按掉了饮水机上的座机。林真在门外忽然听到电话被挂断了,他以为是自己把线扯断了,于是站起来拿着听筒进了门,差点撞进阎云楷的怀里。 林真不想和阎云楷讲话。他皱着眉头望着他。你为什么要挂断我的电话? “你很吵。”阎云楷违心地说。 林真说了句对不起,就要往外走。他要去找张婧,他担心张婧以为他挂掉电话,会胡思乱想。女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很细腻的,感情需要精心维护,有了误会应该及时澄清。 “你去哪?”阎云楷拉住林真的胳膊。 林真冷冷地望着阎云楷,又看着自己被他拉住的胳膊。阎云楷泄了气,自动放开。 “不要出去了,这里是郊区,晚上街上人少,很危险。” 林真像没听到似的,转身就走。阎云楷在寝室大门前等他。所幸的是,林真很快就回来了。他只是去女生寝室楼找张婧,和她说了几句话。张婧很大方地说没关系,不用特意跑一趟的,但心里还是很温暖。林真很在乎她,她能感觉得到。 阎云楷一直跟着林真,林真烦躁不已。 “有事?”林真离阎云楷两步远,拒绝阎云楷的接近。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林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不长记性。就不该理他,让他自己知难而退才对。 “没事离我远点。”林真重新翻开课本,他要整理好这两周的讲义。他准备在繁忙的期末复习之前,和张婧出去玩一次。张婧一直想去欢乐谷,他作为张婧的男朋友,不该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现在他们有学生证可以打折,等张婧毕业了,就享受不到这个优惠了。在此之前,林真必须要把工作提前做完,才能挤出时间。 阎云楷站了一会儿,自讨没趣,又不想离开。他扫了一眼林真买的一排真题,才找到了理由。“能借我笔记看看吗?我记得你说过,我需要的时候可以向你借……” 阎云楷还没说完,就被林真甩了一脸白纸。脸颊被锋利的纸张划过,火辣辣地疼。 林真看着阎云楷狼狈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落忍。阎云楷明明对他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他总是无法对他完全狠心。他之所以不愿意面对阎云楷,就是不想让自己心软,再次落入他的圈套。 “这是我打印出来的,各科的笔记都在,我只有这些,以后不要向我要了。再要我也没有了。” 阎云楷抱着那一摞纸,连连点头。 “你的脸被划伤了,你……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吧。” 阎云楷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不疼。”林真的眼中,刚刚一闪而过的,是担忧吧?我没看错吧?阎云楷兀自欢喜,他早就看到那两摞白纸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一份是林真打印出来自己看的,那么另一份,就是为他准备的吧? 他忽而胆子大了起来,对林真说:“阿真,我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吗?” 林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连鼻梁上皮肤都皱了起来。“你看不懂,可以请教老师。还有,不要那么叫我。” “怎么叫?阿真吗?”阎云楷来了劲儿。 “这不是你能叫的。你还有事吗?我要工作了。”林真把书摔在桌子上,阎云楷闭了嘴,不敢再造次。 林真一直整理讲义到很晚才睡。他很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可梦境却不太美妙。梦里阎云楷像无尾熊似的死死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叫他阿真,一遍一遍地叫,啃树叶似的啃噬着他的耳垂。林真第二天醒来,耳垂上黏腻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拽了几下,把耳垂都揉红了,才洗了把脸,去晨跑。 中午食堂人满为患,但三楼小食堂却有许多空余的餐桌。尽管是白天,头顶的水晶灯依旧流光溢彩。洁白的桌布,盛着鲜花的花瓶,这些永远不会出现在一楼和二楼学生食堂油腻的方桌上。面前的烤羊小排,石然切了两块尝了尝,就没再动过刀叉。王焱只好把自己的意粉推给他。石然难伺候,吃东西挑剔得很,与其等着他发飙,还不如自己把意粉让给他,然后再点一份,大不了多等一会儿,反正云少也还没到。 意粉的味道不错,石然试了一下,就拿过来了。阎云楷来得迟了,到的时候,石然已经快把那盘意粉吃完了。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但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阎云楷他们三人呆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阎云楷食不知味地吃着薯饼,石然的叉子轻轻点在阎云楷的盘子边缘。 “云少,你这么无精打采的,何必呢?你摆这种脸给我们看,只会让我们食欲不振。” 阎云楷瞧见盘子边缘意粉酱浅浅的痕迹,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起身要离开。 王焱的手机游戏马上就要通关了,但他看到云少起身,自己也下意识地站起来。“吃好了?走吗?” 石然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三人乘自动扶梯到楼下,经过二楼食堂时,阎云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吃午饭的林真。当然,还有林真对面的女朋友。 “林真有两下子啊,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现在的女生都瞎吗?放着我这个野生高富帅不要,偏偏找林真那样的穷小子?”王焱挺嫉妒的。林真要什么没什么,他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能被林真抢了先呢? 石然嗤笑道:“你上过几堂课?平时不出现,怎么在学校里找女朋友?找了又如何?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妹,离你找女朋友骚浪贱的标准可差的太远了。”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4 章 王焱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我们下午去哪儿?锦绣区的明都?我听说有新货到哦,去验验货?” 石然难得地持反对意见。“你忘了今天是期末划重点的日子了?” 王焱只得偃旗息鼓。Z大的考试,监考是本学院的老师,找人替考那套行不通。他们平时玩归玩,期末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上一学期的课,也不如划重点那一天来得重要。期末考试他们只要低空飞过就可以了,这样在自己老子面前也好交差。 林真和张婧干完活,对坐着吃饭。林真是男生,吃饭快,张婧吃得慢,还喜欢说话,结果就吃得更慢。林真把两张欢乐谷的票拿出来的时候,张婧又惊又喜,不小心喷出了饭粒,她赶紧用纸捂住了嘴巴。 “周末有空吗?我把时间挪出来了,我带你去玩。”林真抬手拨开了张婧挡在眼睛前面的发丝。张婧的脸红扑扑的,林真想碰一碰她的脸颊,又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收回了手。 “有空!阿真,你真好!”张婧的确曾经和林真念叨过想去欢乐谷,但她只是和林真一起坐地铁路过那一站时随便一提,她没想到林真会记在心上。她其实这周末和姐妹们约好了去看AN乐队的演唱会,可是既然林真约她了,她果断地选择抛弃她们投奔林真。怪不得林真向她借学生证一用,原来是为了订票啊。这票子虽然是学生优惠价,但也不便宜,一下子就两张,对于林真来说,这钱差不多是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张婧很感动,她盘算着这段时间,要经常和林真一起吃饭,自己主动买单。以免林真又为了省钱不好好吃饭了。 教室里,阎云楷坐在林真身后两排的位置,盯着林真的小脑袋看。他的脑袋忙得很,一会儿抬起一会儿低下,偶尔遇到不清楚的地方会微微转动,小巧的圆耳朵从鬓发中露出来,玲珑可爱。 林真像是感受到身后灼灼的视线,他忽然回头,阎云楷蓦地垂下头,额头和桌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磕得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阎云楷眼冒金星,但不敢抬头。他暗暗骂自己没种,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忌惮林真。可能是不想再看到林真对自己露出鄙夷的目光吧?林真到底何时才能原谅他,阎云楷心里越来越没底。林真的确离他越来越远了,自从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几乎全部被占用。阎云楷找不到机会和林真说话,偶尔有对话也不超过两句。林真太冷淡了,阎云楷的一颗热腾腾的心都被林真冻出了冰渣。他必须很努力很努力地回想,回想着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画面,才能让身体重新回暖。 周末张婧在欢乐谷门前等林真,两张票都在她手上,可男主角却迟迟不出现。张婧打林真的寝室电话,无人接听。她不厌其烦地一直打一直打,终于被接起时,传来的却不是林真的声音。 “张婧是吧?林真去不了了。金院一楼男厕,有好戏看,敢来吗?” “你是谁?林真在哪?我要和他说话!”张婧大声喊着。她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地铁站跑。她必须要立刻回学校,她需要立刻见到林真,确定林真的安危。 “林真现在……说话有些困难。不过,让你听一句也无妨。” 张婧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大,她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叫,心都揪了起来。她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真假,林真平时的确和寝室同学的关系不太好,但以林真谦逊真诚的性格,她想不出他会得罪什么人。张婧希望能够尽量地拖延时间,她还想多说几句话,但电话被挂断了,之后再拨打就打不通了。 张婧跑到林真的宿舍,宿管死活不放行,还把她教育了一顿,说女孩子怎么能往男生宿舍楼里跑。张婧急得快哭出来了,阎云楷回来正撞见这一幕。这个女生他想不熟悉都不行,谁让她天天和林真粘在一起呢? “你是来找阿真的吗?”阎云楷故意叫得很熟稔。阿真不止你可以叫,我也可以。 张婧像是遇到了救星。她抓着阎云楷求他带自己上楼找林真。阎云楷和宿管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张婧上去了。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电话线被扯断了。 张婧又急急忙忙往楼下冲,阎云楷问她怎么了,她把接到电话的事情飞快地讲了一遍,阎云楷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他心里比张婧还要着急,但他知道这种时候着急无济于事,他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 “你从宿舍跑到金院,最快也得十五分钟。我去把车开过来,我们五分钟就能到。” 阎云楷的车在金院的大门前急刹车,他甩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张婧不肯呆在车里,非要跟来,阎云楷不会对女孩子动粗,情况紧急,由不得他们争论浪费时间。阎云楷只希望一会儿需要解决的人不会太多,否则他除了要救林真,还要顾着一个女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在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要罩着林真之后,还敢动林真?阎云楷以为呈现在他面前的,会是几个或者十几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围殴他们的场面,可是从来没想到过,会是眼前的这一种。 林真的胸前缠绕着粗黑的麻绳,胸口的茱萸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挺立着。他浑身的肌肉紧绷,胸肌和腹肌被麻绳勒出小小的鼓包。阎云楷的喉咙发痒,在看到林真裸露着的下体时,裤裆里的东西竟然跳动了一下,渐渐开始抬头。 “来得这样快?!”王焱兴奋地说。 石然没料到阎云楷也会来,不过他们是在帮他,被本尊提前发现了“惊喜”,也无所谓。 “啊——”张婧大声尖叫,双手覆盖住双眼。阎云楷把她拖进了厕所,捂着她的嘴巴。“小声点。” 他警告张婧收声,现在虽然是周末,保不准会有学生在学院里,如果引来更多的人,林真的脸要往哪儿搁?以后还要不要在学校里混了? 在林真的眼里,阎云楷却成了共犯,而且是主犯。他羞辱自己还不够,竟然把张婧也带来了。林真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无地自容过。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被同性折磨侮辱,裸露身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林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重头戏来咯!”王焱和石然对视了一眼。石然踩着林真的肚子,不让他蜷缩成一团。王焱叼着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在林真下身的脆弱上狠狠一碾。 林真发出凄厉的惨叫。疼!疼得快要死了!他好像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下体传来的疼痛让林真的冷汗瞬时就下来了。石然已经踩不住他了,林真痛得在地上打滚。下体好像被烧了个洞,那里被烧穿了,火星一直烧到内里的肉。林真想用手去抓,可是他的手被捆在身后。他已经顾不得张婧在场了,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冰冷的地上翻腾着。下体难以言喻的剧痛让他缩紧了臀肉。前面受伤的软肉杵在地面上,像是有烧红的小刀在一刀一刀割下包住脆弱的皮。 在林真惨叫的同时,张婧放下了手,睁大了双眼。她的惊叫全堵在喉咙里,眼前的场景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她吓得丢了魂。 阎云楷冲上去抡起拳头砸在王焱眼眶上,石然去拉他,他抬腿就踹,踢到了石然的重点部位,石然捂着下体,许久没站起来。 阎云楷脱下夹克,包住林真的腰和臀部,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王焱在他身后骂骂咧咧的。没有阎云楷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了,他和石然帮他拆散林真小两口,不就是帮阎云楷出气的吗?现在是怎样?过河拆桥啊。 “还愣着干嘛?还不走?”阎云楷怒火中烧,对张婧讲话也是凶得要死。 林真死死地闭着双眼,把脸埋在阎云楷肩头。他像一只鸵鸟,只想把脑袋埋进沙堆里。他现在没脸见人了,他的那里很痛,头也疼得像是要裂开。他暂时没有办法面对张婧,也没有办法面对任何人了。 阎云楷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一只手安抚地来回抚摸着他的背。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林真的鼻尖冰凉,抵在阎云楷的肩膀上,小小的一点,随着阎云楷的步伐小幅度地摩擦。肩头渐渐润上湿意,是林真哭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林真抱进车里,嘭得一声关上车门。林真躺在宽敞的后座,在真皮座椅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睛紧闭,面颊上一片水光。 阎云楷捏着张婧的手臂,把她都捏痛了。“务必拜托你,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张婧点头如捣蒜。 “你现在,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忘了今天这一切。” “可是林真……” “林真我来照顾。林真受伤了,情绪不稳定,你也不想再刺激他了吧?你要是真为他着想,这段时间就不要和他联系,不要给他压力。你能做到吗?” 张婧魂不守舍地回到家。家里人以为她出去玩,不会回来吃晚饭了,所以都不在家。她脑子很乱,洗了澡身上还是发冷,半夜竟发起烧来。 “林真,我求你睁开眼睛吧,睁开眼睛看看我。” 阎云楷长这么大没求过任何人,也不需要求任何人。他想得到的东西不必说,自会有人心领神会,送到他面前。但对林真,他是完全没有办法。 车停在校外停车场最隐蔽的角落,车窗被雨水反复冲刷着,看不清外面的景物。暖风已经开到最大,阎云楷热出了一头汗,林真的身体却在打摆子。 恶劣的天气一如阎云楷恶劣的心情,他试着解开林真身上的绳子,但怎么也解不开。粗糙的绳子上尖细的倒刺扎进林真光滑的皮肤,林真痛苦地呜咽着。 “马上就好了,你再忍一下。”阎云楷使出吃奶的力气,手上红红的檩子一条条肿胀起来,他用手扯、用钥匙割,都无济于事。 小五在大风大雨里转了好久才找到云少的车,这雨说下就下,一下还不小。车里开着黄灯,窗户上是潮湿的白雾,小五的脸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跟近视把八百度似的,一片模糊,只好放弃。车没有在摇晃,云少应该不是在办事,或者已经办完了。小五放心地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回过头和云少打招呼,却看到云少和林真像连体婴儿似的抱在一起,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林真还是被绑着的,裤子褪到脚踝,小胳膊小腿儿的都露在外面,小五马上回过头,连后视镜都不敢再看了。 云少憋了这么久,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一爆就爆得如此重口。林真这是被成功拿下了吧,不过小脸都哭花了,看着似乎不太乐意,云少什么时候也玩强制那一套了?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5 章 阎云楷沿着林真的泪痕一路吻着,他把夹克盖在林真腰间,紧紧搂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林真不躲不说话,就静静地流泪。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哭声都不连贯,偶尔从鼻子里哼出一两声哭音。 林真的面色潮红得不正常,阎云楷和他脸贴脸,让林真把热度传给他,林真呼出一口热气,发出一声类似舒服的叹息。他把泪水蹭到阎云楷脸上,像是怕冷似的,往阎云楷怀里钻了钻。 阎云楷欣喜地敞开胸膛,抱得更紧,肉贴着肉。当林真扭动着身子在他怀里蹭的时候,阎云楷才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头。 “林真?知道我是谁吗?”阎云楷轻轻拍了拍林真潮湿的脸颊。 “呜……”林真的眼睛哭肿了,很勉强地睁开,窥了一眼又闭上。“阎云楷……” “疼……”林真在阎云楷的颈间吹气,阎云楷几乎要把持不住了。喜欢的人浑身赤裸在自己怀里蹭,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云少临时改变主意,让小五往新的目的地开。 他们到达湖心岛时,林真的眉心都红了。阎云楷从花匠那里借来工具,剪开了粗绳,林真身上的绳子虽然解了,紫痕仍在上面,看着和没解开一样。他的手腕被勒出了淤血,阎云楷心疼坏了,一直捧着他的手腕亲。 张医生赶来,查看了林真下体的伤处。只是表皮被烫伤了,不影响功能,但可能会留疤。林真不停地扭动着,阎云楷只好从后面制住他,压着他的脚,张医生才得以仔细查看那里。 脆弱被陌生人冰凉的手触碰拨弄,林真既羞臊又害怕,他担心下面真的坏了,他以后就做不成男人了,成太监了。 “没事,只是烫破了皮,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能会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做手术,把疤痕去掉。”阎云楷在林真耳边耐心安抚着他的情绪。他反复讲了几次,林真的身体终于不那么紧张了,瘫软在他怀里,虚弱地喘息。 “你能出去一下吗?”医生刚离开,林真就撵阎云楷出去。阎云楷不乐意,但林真眼睫上挂着泪,颤抖着似乎要滴落下来,这时候他说什么阎云楷都不忍心反驳。他默默退了出去,坐在门口偷听。 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织物之间的摩擦声。这声音中夹杂着林真微弱的喘息,喘息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媚意。阎云楷好奇地把门推开一条缝,眼前撩人的景色让他裤裆里那个不听话的东西立刻就硬撅撅了。 林真在寝室里换衣服准备出门约会,就被石然和王焱迷晕了。醒来时他已经在男厕了,被捆得像只待宰的肉猪。石然拿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的气体刺鼻难闻,林真被他们强迫着吸了好几口,吸完之后头就越来越疼。现在下体尖锐的疼痛渐渐已经无法抵挡体内汹涌的欲潮,林真忍了又忍,终于等到医生给他看完。他放了心,但身体奇怪的状态林真没有脸说。前面还疼着,后面那个用来排泄的部位却越来越痒,痒到让人想要用手抓的地步。 他侧躺着,一只手兜住双丸,另一只手探到两腿之间,在股缝间的小口轻轻按压着。他碰了一下,就觉得无比羞耻,那里是用来上厕所的,现在自己竟然用手碰,太恶心了。 但他耐不住一阵阵的瘙痒,只好继续摸。摸了几下,那种由里而外散发的痒意似乎有所缓解。他的中指用了点力,那里差点把他的手指尖吃进去。林真像被烫到了似的收回手,嗅了嗅指尖,没什么味道。但上面的透明液体是什么,怎么像透明的鼻水似的。 他捧着自己的手愣着,阎云楷已经扑了上来。 林真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呆了。“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帮你。”阎云楷顺着林真的腰线往下摸,若是往常,林真一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现在他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阎云楷的手比自己的皮肤凉,贴上去很舒服。 “帮我什么?” 阎云楷的手已经在林真的尾椎处徘徊了,到了这个地步,不用阎云楷回答,林真也大概知道他要干嘛了。 “那里很脏……唔……”林真挣扎了几下,阎云楷的手覆上了林真受伤的脆弱,命根子被人捏着,林真不敢随便扭了,阎云楷瞅准机会,一口啃上了林真的薄唇。 他想念林真这张小嘴的滋味,想念得太久了。上次那个带着血腥味道的吻,阎云楷每次回想起来都热血沸腾。林真的唇很软,唇与唇相碰的瞬间,阎云楷的肝儿都在颤。 他不敢伸舌头,担心林真会像上次那样激烈地反抗。他只敢用自己的唇紧紧压住林真的,嘬吮着,来回磨蹭。 他的手也没闲着,顺着林真能夹住他手掌的股缝,来到穴口边缘。那里已经湿了,阎云楷惊喜不已。他轻而易举就破开了小口,手指几乎是被蠕动的内壁吸进去的,吞下了他的一个指节。 林真扯着阎云楷的头发推开他,耳垂红得像一粒血珠。“拿出来啊……你这个大变态……” 阎云楷没吻够,头恬不知耻地靠过来,林真只好侧过脸,手推着他的额头,不让他再亲他。 “你疯了吗……呃啊……我是男的……” “别夹那么紧,放松点儿……”阎云楷心中偷笑,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老子就喜欢男的。 “疼啊……手指、拿出来……”林真推不动阎云楷的脑袋,只好去推他的手腕。阎云楷把林真的双手压过头顶,扛着林真的一条腿,让他维持双腿大开的羞耻姿势,咬着他的耳垂细细亲吻。 林真的眼角噙满泪花,他恨死阎云楷这个趁人之危的大变态了。他愤愤地瞪着阎云楷,阎云楷吻了吻他的眼皮。 “别这样看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林真要被阎云楷气昏过去了。他索性闭上双眼,可是阎云楷的手指在里面一曲一曲的,拼命抠挖,闭着眼睛好像感受得更加清楚,连他手指的方向和频率都能描绘出来。 “啊——”林真的下巴高高扬起,眼角有泪珠滑过。阎云楷感受到高热的肠壁骤然缩紧了,手指被紧紧箍住,就知道他终于找对地方了。我家阿真的敏感点藏得挺深的,用手指抠有点困难,好想换上别的什么又粗又长又硬的东西。阎云楷硬得都疼了,龟头卡在内裤边上,很难过。他把内裤往下拽了拽,把自己的兄弟放出来。 那根狰狞的肉棒把林真震住了,他一脚踹在阎云楷胸口上,幸好阎云楷反应快,把他的腿往上一别,林真的腿几乎被掰成了一条直线,林真痛得大叫。 “啊啊!阎云楷你、你敢!” “我疼了,把它拿出来晾凉。” 林真看阎云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微微放心,可阎云楷的指尖一直在刮蹭着那里,一波一波的快感从尾椎向上攀爬,林真咬住了嘴唇,带着水雾的黑眸委屈地望着阎云楷。 阎云楷揉了揉林真柔软的唇。“舒服吗?想叫就叫吧,这里只有我们。小五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在一个岛上,周围是湖水,可能只有水里的金鲤能听到我们。” “阎云楷,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变态……嗯啊……”林真的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骨盆已经麻了,脚趾蜷缩着,不知是难过多一些,还是舒服多一些。 “嗯,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身上。”阎云楷把林真抱到自己大腿上,揉捏着他的臀瓣,手指在深处搅出泽泽水声。 林真的前端充分勃起就会撑开受伤的皮肉。阎云楷插一会儿,停一会儿。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林真在他怀里细细呻吟啜泣,他硬得像岩石,却不能畅快淋漓地发泄,只能在林真的小腹上蹭一蹭,和林真的东西对个火。 林真虽然前面还疼着,最后还是在阎云楷怀里不情不愿地滴滴答答流出了许多精液。射过之后,林真彻底虚脱了,身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阎云楷给他擦了汗,重新上了药,然后闻着他身上的药味儿,在林真的手心里蹭了出来。林真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阎云楷让他舔自己的手心,林真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眉头微皱。阎云楷吻住林真,和他分享了一个带着奇怪味道的吻。林真一掌拍在阎云楷脸上,阎云楷射出来的东西一点没浪费,最后成了面膜。 阎云楷在浴室又撸了一发。他是搂着林真的腰,和他面对面睡的。两人的双腿交缠着,阎云楷的指尖抚摸着林真身上被绳子捆过的印记,毫无睡意。我的人都敢捆,这证明石然和王焱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既然动了手,撕破了脸,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那么平静了。现在只希望自己那个便宜哥哥不要再来插一脚了。不过也多亏了那个贱人,没有他,阎云楷还真是遇不到怀里这个人了呢。 赤裸的脚跟轻踮,纤细的脚背绷紧了,脚趾抓牢潮湿的木板,林真探出半个身子,腰卡在木制镂空的窗棱边。绀色的木板下,幽蓝的湖水仿佛触手可及,林真伸长了手臂,指尖却无法触碰鱼嘴点出的一圈圈涟漪。金色的鲤鱼在水中畅快地游来游去,自由自在,怡然自得。 “林真?”阎云楷沿着长长的回廊找林真,他在厨房里研发出了三道模样诡异的菜,端上了桌等待开饭。林真半个身子都在窗外,像是要一头栽进水里了,阎云楷赶紧冲上前抱住他。 “小心!这湖水看似清浅,实际挺深的,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鱼儿的嘴马上就要亲到林真的指尖了,阎云楷却把他拽了回去,林真心里有点不乐意。他好久没有和大自然亲近了。大城市好是好,可是只有高楼大厦,没有麦田、水渠、山岭。林真很久没见过活的动物了,除了蚊子以外。 “我会游泳!”林真自学成才的狗刨是在小溪和沟渠里锻炼出的技能。在乡下,游泳和洗澡是同时进行的,林真脱得光溜溜的往水里一跳,水底的沙泥浮上来,原本清澈的水立刻变得浑浊。林真连洗带玩,有时候还能摸些小蝌蚪捧在手里,玩够了又给放了。 阎云楷心想,会游泳也不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他把林真打横抱起。“怎么不穿拖鞋?”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6 章 林真一下子从他怀里蹦了下来,光脚吧嗒吧嗒地踩在木板上,印出一个个漂亮的小脚印。“我就不穿。” 在阎云楷强烈要求要做饭时,林真就觉得不妙。这位大爷一看就不是会做饭的料,果然,折腾了两个小时,桌上摆的三道菜还是这样惨不忍睹。 卷心菜是黑的,像是塞进了灶眼里和柴火一起烧过又拿了出来。林真尝了一口,没好意思吐,硬是从嗓子里喇了下去。 “你是怎么做的?” “就把菜切了切,放到锅里炒了炒。” “没放油?” “要放油吗?” “……”林真彻底给阎云楷跪了。 另外两道炒菜根本看不出原料,吃到嘴里也是一股子糊味,林真实在受不了,只好喝了一口粥,有水好下咽。可是粥里的米硬得差点把林真的牙硌掉。 “这粥你煮了多长时间?” “嗯……十分钟吧……怎么样?好吃吗?” 林真夹了一筷子卷心菜,送到阎云楷嘴边。阎云楷幸福地张大嘴,结果吃到嘴里像是吃了砒霜,直接起身去厕所吐了。 阎云楷用漱口水漱了十几遍,才把那股糊味给去掉。没想到自己做的菜这么难吃,难为林真竟然挨个吃了一口,没当着我的面吐,都咽下去了。以后要抽出时间和阿母视讯,向专业人士请教如何做菜。 阎云楷回到餐桌边,自己做的那三盘菜都已经不见了。林真这个人一向反对浪费,但阎云楷做的菜堪比毒药,实在不能入口,连喂鱼可能都会让鱼肚皮朝天。林真只好把菜倒入垃圾桶里,自己撸起袖子重新做饭。 林真利落地切菜,笃笃地在菜板上敲出紧密的节奏。阎云楷站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幸福得要飘上天了。林真在给我做菜耶! “我能帮忙吗?”阎云楷洗了手,在一旁问道。 “去淘米。”林真头也不抬地说。阎云楷犯了难。他刚才煮粥的时候,是把米直接倒入锅里的,他不知道怎么淘米。 “要怎么淘?” 林真停住刀,斜眼看着阎云楷。“你真是……算了,你出去。我自己来。” 阎云楷不肯出去,就站在一边看林真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冰箱里的食材是新鲜的,每日有人专门从外面运来。蔬菜已经是洗好的,裹着保鲜膜。林真不知道,还是洗了好几遍。林真细长的手指在黄瓜上揉搓,阎云楷看着看着就变了味,把绿色的黄瓜自动替换成应该打着马赛克的东西了。他靠在冰箱旁边,让冰箱挡着自己。肚子很饿,下面的东西倒是精神得很。 “过来!”林真发话,阎云楷不敢不从。他扭捏地小碎步走过去,步子大了就会露陷。 “这个怎么用?”林真只用过大锅灶,没用过玻璃平板似的炉灶。他不知道该怎么开火。 “哦!按这个,这两个键是调节温度的……” “没有火么?”林真弯下腰查看,没看到明火。 “没有。是电的。” 林真小心地调节着温度,等着油热。阎云楷听到菜下锅时刺啦的声音,一个劲儿往后退,林真看见他那个怂样忍不住笑了。阎云楷却看呆了。 林真只用了半个小时,做出两道菜,一荤一素。阎云楷吃得干干净净,一片菜叶也没留下。菜里有阎云楷最讨厌吃的胡萝卜,阎云楷也吃光了。他讨厌胡萝卜特殊的味道,可林真做出来的胡萝卜没有那种味儿,阎云楷试着吃了一口,然后就放心吃了。 “吃完了?”林真抱着手臂问。 “嗯!超好吃!”阎云楷竖起大拇指。 “去洗碗!”林真说完就走了。阎云楷高高兴兴地去洗碗。在湖心岛他不担心林真会不声不响地跑掉,因为四面都是水,回廊是圆环形的通路,林真怎么绕都绕不出去的。想出去,得有外面的人来接。阎云楷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在这里他有的是时间和林真磨,林真想要出去,就一定会妥协。 阎云楷把碗放到洗碗机里就不管了。他回到房间,林真在翻阎云楷派人送过来的书,根本不理他,他呆着没趣儿,趴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得他挺舒服。阎云楷把脸埋在枕头里,岛上就只有他们两个,这个人必然是林真。在林真的手伸到他兜里时,阎云楷忽然翻身,把林真往床上一拽,骑到了他身上。 阎云楷的脸上还有睡出来的印子,头发乱蓬蓬的,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熠熠生辉。 林真的双手被按在胸前,阎云楷坐到林真的大腿上,避开他胯下的伤处。林真扑腾了几下,愤懑不平。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等到我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阎云楷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林真心里很着急。他自从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张婧,也没和她联系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真暂时无颜面对她,但就这样断了联系,林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 这岛上什么都好,像个世外桃源,可惜与世隔绝,林真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送食材的人送完就走,林真想和他们说句话都没机会。阎云楷每天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和他说什么都是嬉皮笑脸的,林真特别想抽他。 尤其是阎云楷最近趁林真不注意就要揩油,偷亲一口就跑掉,乐此不疲。林真站在原地脸都气歪了,他又不好去追着阎云楷打,那样就更奇怪了,像是打情骂俏似的。 林真望着缓缓流动的湖水,思考着游出去的成功率有多大。鱼儿不知他的心思,在他脚边绕着圈打转,林真超级羡慕它们,在这样冰冷的湖水里也游得这样自如。 不过在此之前,林真准备先把手机弄到手。他趁着阎云楷睡着了,在他身上找手机。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被阎云楷制住了,林真暗叫失策,这家伙弄不好是在装睡。唉,或许该等到晚上的。 “你在找这个?”阎云楷从兜里拎出一条黑色的天线,天线下面连着黑色的硬壳机身。 林真眼馋得很,恨不得立刻夺过来。阎云楷把东西扔到床上。“给你了。” 林真满眼狐疑,阎云楷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努努嘴。 东西抓在手里沉甸甸的,林真没找到拨号键,就按了侧面的按钮。一阵短暂的电流音过后,就传来小五清脆的声音。“云少,有什么吩咐?” 林真气得把东西一摔,他以为阎云楷天天揣在兜里的是手机,没想到是个破对讲机。 “云少?”小五的嘴里叼着肉脯,在警卫室盯着监视器看。云少那头没声音,小五心想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就没在意。直到对讲机里传出断断续续的骂声和撩人的喘息,小五诧异地拿过来,贴在耳边。 “你滚开啊……” “阎云楷你变态……” “啊疼……”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7 章 “你去死啊……呃……嗯啊……” 小五对着对讲机叫了一句云少,那头却传来云少的笑声和林真恼羞成怒的叫骂。之后通讯就断了。 这边阎云楷扒了林真的裤子,扒到腿弯,毫不犹豫地含住林真腿间的小东西。他小心地避开伤口,吃水果糖似的舔着,林真大头朝下,吊在床边,双手扣住床沿。 灵活的舌头沿着褶皱一寸寸舔上去,阎云楷使出浑身解数,回想着以前那些小情儿的口技,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林真。可惜云少的口活太青涩,技巧太差,心有余而力不足,牙齿总是磕到林真。这也不能怪云少,他的技术只限于接吻,对于吃男人下面的那根东西,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就不信了,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只要他能在床上把林真伺候爽了,林真早晚会投降。 林真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阎云楷含着他的分身又嘬又亲,他的确渐渐有了感觉。但他认为这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阎云楷,而只是分身受到了刺激正常的反应。那玩意儿自己用手撸两把都会硬,更何况是被这样精心侍弄着。只是林真的眼神稍显迷离,下身就传来痛楚,这样反反复复被吊着一口气,林真就不乐意了。他想踹开阎云楷,脚腕却被阎云楷捉在手里捏着。 对讲机传来的一句“云少”,让林真忽然清醒过来。林真的手在床上摸索着,阎云楷拿着对讲机靠近林真的脸,林真扭头骂了几句,阎云楷就笑着把对讲机关了扔到床头,继续埋头吃得啧啧响。 林真每每要头着地的时候,就被阎云楷捞回一点点。阎云楷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林真听了,耳根像是着了火,耳垂红得像珊瑚珠。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映进来,林真抬手挡住了双眼。阎云楷的口腔很热,牙齿很硬,喉咙深处却很软。林真的屁股上起了汗,难耐地扭了扭。阎云楷突然停住了,全部退了出来,他扶住林真硬挺的分身,在被烟头烫伤的地方,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沿着圆形的伤口轻轻点按,口水润在上面有些许的刺痛,林真身子一抖,眼睛一热,温凉的液体沾湿了草丛。 阎云楷双手撑地,与林真缠缠绵绵地接了个吻。林真完全处于放空状态,头部因为长时间的倒悬而晕眩,他从阎云楷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并不好吃,但是阎云楷不允许他躲闪,逼他把口中不属于自己的津液全部咽了下去。 林真被阎云楷捞到床上抱着,阎云楷替他提上裤子,在他的背上捋顺着。失重的感觉还未退去,空气中荷尔蒙的味道浓重不散,林真第一次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了怀疑。他这是怎么了?如果上次是因为吸入了迷药,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阿真,在想什么?”阎云楷的舌尖戳弄着林真羞红的耳垂,那里小小薄薄的,像一颗三角形的小星星。 “嗯?”阎云楷捧着林真的脸,与他不过是呼吸间的距离。 “阎云楷,你……喜欢男的?” “对。” “不能改吗?” “……不能,改不了。” “喔。那你能放过我吗?我有女朋友的。我要回学校,现在虽然停课了,可是我还要打工。你会害我丢掉工作。” “你和她做过吗?”阎云楷收紧了力道,林真被他捏得肉痛。 “这你管不着。你不能关着我,我现在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听,我就不客气了。” 林真目前的状态,说这种话毫无威慑力。阎云楷重重地拍了林真的屁股一下。“说错了,芝麻不能开门。” 林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鼓胀的地方。“怎么会……”那里怎么又变大了? “你吃了什么?” “我饿着呢……”阎云楷按着林真冷得像冰块似的小脚,在挺立的分身上滑动着,搅合皱了一池热水。他一晚上只喝了些酒。在办成事情之前,一颗心一直悬着,吃不下东西,本想回来了,如果林真没睡的话,和他一起吃些夜宵。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林真这个小冰块,泡在热水里,也同样令阎云楷食指大动。 敏感的脚心在另一个男生的分身上暧昧地滑动,不知是水还是那里分泌出的粘液,滑腻腻的触感沾湿了脚底。林真难堪地缩回脚,阎云楷攥着他的脚腕,不肯放。 “你不要得寸进尺……你!” 阎云楷的脸色冻得青白,想必是被湖水激着了,可脸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林真的脚不好意思直接往他脸上招呼,毕竟阎云楷刚刚还跳下水救他。没想到阎云楷先发制人,把林真的脚往上一提,林真就出溜到浴缸底了。林真吓了一跳,手胡乱抓着,勉勉强强撑住身体,他没在湖里淹死,可不想在浴缸里溺死。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阎云楷捧着他的脚,在脚趾上虔诚亲吻。他虽然在吻着林真的脚,但眼睛却直直盯着林真,眼里闪烁着的光芒似曾相识,和他每一次对着林真发疯时,眼中的癫狂如出一辙。 林真被阎云楷吓坏了,一时间不敢动,也忘了挣扎。他似乎难以理解阎云楷跳脱常规的举动,咒骂的话堵在喉咙里,呼吸的频率被打乱。阎云楷观察着林真的表情,试着张口含住他的大脚趾,吸吮了一下,湿湿地挑逗着。林真竭力屏息,不让自己逸出让阎云楷这个变态更加疯狂的声音。可他不知道,他憋在鼻子里的嗯嗯声,阎云楷听了更加地激动难当。 阎云楷亲完了林真脚上五颗“小冰块”,把它们含化了,焐热了,就靠近林真,准备攻占林真的嘴唇。林真嫌弃地别开头,阎云楷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眼。 “阿真,你真可爱。从头到脚都这么可爱。” 林真“啪”得在阎云楷脸上扇了一个带水的巴掌,特别得响,扇完之后,阎云楷耳朵里的回音和空旷的浴室里的回音成了双响。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能不能正常点。”林真嘟哝了一句大变态,就要爬出浴缸。阎云楷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肉飞走,他就算不能吞了,也得咂摸咂摸滋味再放。 他只好使出“杀手锏”,扒了林真湿到透明的小裤衩,含住伏在草丛里的小东西,林真立刻就没声了。 林真的屁股贴在冰冷的浴缸边缘上,分身又被阎云楷结结实实地咬住了,他扯着阎云楷的头发,扯到了一手被水稀释了一些的发胶,黏黏腻腻的简直要把他的手粘成鸭蹼。臭美的家伙,穿得那么好看,头上还抹这么多发胶,都够糊家里的四面墙了。 “唔啊……嗯嗯嗯……”林真憋气憋到快要窒息,缓了一口气之后,就止不住低声呻吟起来。阎云楷的舌尖一直拨弄着前端的小孔,舌尖像是一条小蛇,拼命地往里面钻。小孔绽开了,好像很是欢迎他的入侵。阎云楷看着那小东西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就忽然起身,溅了林真一脸的水,林真怔怔地望着他,仿佛还未从快感中回过神。 “等我一下。”阎云楷啄了一口林真的额头,林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阎云楷浑身是水,一路滴滴嗒嗒走到冰箱门前,随手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现制的冰块。他回到浴室时,林真又坐回了浴缸里,蜷缩成了一小团,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薄薄的嘴唇抿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一粒冰块被扔进口中,阎云楷鼓着腮帮子,晃着大屌,继续揉搓林真。林真不肯抬腿,阎云楷深吸一口气,头埋入水中,含住林真腿间半软的东西。 阎云楷出去的时候,林真委委屈屈地坐在浴缸里,用手抚摸着分身,可惜越摸越萎靡,找不到那种头皮发麻腿发软的感觉。他索性放了手,泡在热水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被阎云楷养刁了胃口,不用嘴伺候就兴奋不起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是不是也被阎云楷那个大变态给带变态了,变成了一个小变态。不久前,他看到站在小艇上朝他伸出手的阎云楷时,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挺好看的,是即使同样作为男生,也会羡慕的那种长相和气度,他在此之前从未觉得阎云楷有什么特别之处。唉,可能是被手电筒晃瞎了眼吧。 由于在水下,阎云楷憋着气,喉咙就缩得更紧,喉咙口的软肉挤压着,几乎夹疼了林真。冰块在分身上上下滑动、打转,外面的一层融化成水,里面还是硬硬冷冷的芯子,林真的腰眼一麻,整个人软软地往浴缸里滑,大腿不由自主地夹紧阎云楷的头。 阎云楷捏了捏他的臀瓣,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他又抓了一块冰含进嘴里,张大嘴吸入空气,让肺部充盈。他能感觉到肺泡的鼓胀,他想让林真更舒服。 林真主动堵住他的唇时,阎云楷觉得十分不真实,仿佛是梦里曾经出现过的场景。林真的眼皮在颤抖,嘴唇也哆哆嗦嗦的,亲得不得章法。其实林真只是不想让阎云楷再来了,他在水下偷偷摸摸地射了,就在阎云楷松口的那一刹那。水里洒满了他的子子孙孙,很快就被热水杀死了。 冒着丝丝白气的冰块一下子黏住了他的舌头,皮肉像是要被冰块撕下一层来。阎云楷的舌尖在四周撬撬抠抠,把冰块重新渡回自己口中,咯吱咯吱嚼碎了,又送给了林真一些。 林真尝到了冰块的味道,他以为水是无色无味的,冻成冰块也是一样。没想到却尝出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啵”,胶着的唇分开了,淡粉色的汁液沿着嘴角流下,林真的舌头在自己口腔中绕了一圈,搜刮着口中从未尝过的果味。阎云楷拿过杯子在他眼前咣啷咣啷摇了摇。 “西柚味的冰块,喜欢吗?” 林真一抹嘴,漆黑的眼珠子有一丝迟疑。阎云楷捞过他,胸膛对着,抱在大腿上,林真不客气地咬住他的肩头。 “再狠点,给我咬个对称的。” “什么?” 林真不咬了,他扒拉着阎云楷的另一边肩膀,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块月牙状的疤痕,能看出是整齐的牙印。想到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咬的这块痕迹,林真的手背一疼,方才的温存不复存在,又默默生起气来。 “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阎云楷也不会原谅他自己。不过他早已错过了最佳的纠错时间,就算他说出真相,也没人会相信那是真相了,只会认为那是又一个掩盖事实的谎言。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8 章 “阿真,我理解。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或许我们可以去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不会有人知道过去的事情,你也不会再被孤立……” 林真一听就恼了。他拼尽全力才考上Z大,生活刚刚开始好转,他不可能放弃这一切。阎云楷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他从来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他只会逼迫自己,把自己困在一座孤岛上,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晚上林真一直背对着阎云楷,睡在床边,一翻身就能够掉下去的程度。阎云楷盯着林真的后脑勺看,林真不肯回头,但他一定没睡着。他的脚不安地动着,阎云楷知道他又说错话了。只希望明天带林真出去时,林真的心情能变好一些。 他们离开湖心岛时,林真忽然产生了一些不舍。阎云楷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有空可以再来玩。林真望着幽蓝色的湖水若有所思。离开了湖心岛,许多问题就不得不面对了,石然、王焱,还有张婧。张婧……他和阎云楷做了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他虽然反抗过,可到后来都没有拒绝。他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失去了面对张婧的底气。上岸时,他最后望了一眼湖心岛,如果继续呆在那里,是不是就暂时不用想这些烦心的问题了? 他以为阎云楷会带他去学校,一路上忐忑不已。没想到阎云楷把他带到了医院,说要帮他祛除那里的疤痕,阎云楷一片好心,林真虽然怕疼,但是疼一次,那里就不再有糟心的疤痕了,他还是鼓起勇气进了手术室。 手术后林真每天都按时服用镇静剂,防止分身勃起。林真倒觉得没什么,下面也不怎么疼,阎云楷可是憋坏了。他庆幸自己在湖心岛上和林真亲近了许多次,这些天才没那么难熬。 林真错过了考试,和阎云楷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参加特殊补考。监考老师不是低头玩手机,就是抬头看窗外,完全不管他们。阎云楷想偷看林真的答案,但林真捂得严严实实的,阎云楷只好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 学校已经放假,宿舍楼安静如鬼楼。张婧不见了,打她手机没人接,想问她寝室的同学,也找不到人。林真很担心。之前的校外打工都因为他的无故缺席而告吹了,钱林真也没脸要回来。他只好重新找工作,其余的时间,他每天都守在寝室,期待着张婧能给他打电话。 一周后那里拆线了,林真看着大不相同的那里,粉嫩的肉头俏生生地露出来,皮明显短了一大截。阎云楷这个自作主张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你割了我的肉!”林真恨得牙根痒痒。 “阿真啊……切掉,对身体好……做爱的时候,你会更舒服……”反正要做祛疤痕的手术,多余的皮就顺便切了,也省事。阎云楷真的不觉得这是多么大一件事,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做了这个手术了。 “你、你……”林真想不出该怎么骂他,割掉的肉不可能重新再接回来,最后还是愤愤地嘟哝了一句大变态。 假期林真住在宿舍,阎云楷也赖着不走。林真很是头痛,宿舍楼空荡荡的,阎云楷哪天要是发情了,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林真找到了一份在连锁奶茶店打工的工作,包食宿,林真第二天就拎包入住了,和八个大男孩挤在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睡上下铺。 至于张婧的电话,林真等久了,自然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或许只能等到开学,或者张婧愿意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再面对面把话说清楚了。 阎云楷听到林真要搬出去住的消息急得跳脚,不过他的反对意见,林真一概不予采纳。 林真假期每天平均至少站十个小时,两周休息一天,他的小腿一直是肿的,晚上他会烧一壶热水泡泡脚,缓解酸痛。上班时在方寸之地的小窗口前站着,接单做茶,像个陀螺似的旋转着,一天下来,吃饭时抬手都累,后来习惯了,才好了点。有一次泡红茶,泡好之后,往茶桶里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烫着了,烫红了一片。幸好奶茶店的冰块免费供应,林真一直用冰块敷手,化了再换,换了再化。 阎云楷没事就会来买杯奶茶,坐在店里坐一下午,盯着林真看。林真被他瞧得不自在,也担心会被同事看出了端倪,每当阎云楷在时,林真就没活儿找活儿做,低着头擦这擦那,就是不抬头。 过了几天林真忍无可忍了,就晚上回宿舍去找阎云楷了。宿舍里漆黑一片,林真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他正借着月光写着字条呢,就被一个人暴风似的卷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让林真放松了警惕。他踢了阎云楷一脚,让他放开。阎云楷不放,两人就在没开灯的寝室里,静默着,谁都不肯先开口。林真握紧了手中的笔,想着把笔插进阎云楷鼻孔里比较好还是插他嘴里比较好。 “阿真,你终于回来了。”阎云楷闷闷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委屈劲儿,像是在商场里走丢了的小朋友,终于找到了家长。 林真手一松,笔啪嗒一声落了地。他蹲下来捡笔,一起身就被阎云楷按到了桌边,后腰撞在桌角上,林真疼得下来了。 “你发什么疯?”林真没好气地说。 阎云楷扶着林真的腰,让他贴近自己,揉在被撞到的地方。“我不是有意的……” “我为了你,推掉了家族旅行,家里没有人,你又不陪我。” 林真心想我从来没让你推掉旅行啊,我要挣钱,分秒必争,没空陪你玩。他告诉阎云楷以后少来奶茶店,最好一次也不要来。说完又补了一句,奶茶都是粉冲的,全是色素和糖精,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阎云楷会错了意,以为林真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不让他喝奶茶。他再去时,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坐在店里喝,咖啡杯的LOGO是对街的那家全球连锁店的。阎云楷的频频造访让来打工的小妹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引来了帅哥,帅哥肯定是暗恋她,要不怎么一个劲儿往柜台里看呢? 打了两个月的工,林真到手四千块,他非常开心,把一半的钱汇回了老家,还掉一些债务,剩下的钱作为下学期的生活费,心里就有底了。 阎云楷上学期就和辅导员沟通过,要到一间辅导员住的宿舍,两人一间的。他想把石然和王焱支开,和林真过二人世界,也是为了林真着想,避免他们再找林真的麻烦,或者大家见面后再起冲突。 他还在琢磨,到底怎么开口才最自然,石然和王焱却主动搬了出来。他回到寝室就看到两人急匆匆往外走,石然的东西多,王焱帮他拖了一个箱子,沿路刮倒了无数东西。 “你们要去哪?” 石然摆摆手。“我们不敢在这里住了,再住下去,林真非把我们分尸,装到大箱子里,然后扔进海里不可。” 王焱也一个劲儿点头。他们俩走了,阎云楷还在发愣。他们是黑道电影看多了吧? 不过当他看到林真床下面的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时,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桌上还放着一把手掌那么宽的大刀,刀很长,刀片白花花的,估计往脑袋上招呼,脑袋一下子就被削掉了,剩下碗大块疤。 行李箱很旧,最外面的那层拉锁是坏掉的,里面是空的,阎云楷查看了一下,就又放了回去。林真抱着一个椭圆形的大西瓜回来了,把西瓜放到桌子上,举着那把大刀往上招呼,喀嚓劈成两半,然后劈劈啪啪利索地切成小块,放到托盘里端了出去。过了好久,林真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西瓜没被动过,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阎云楷凑过去,林真把切好的西瓜推给他,阎云楷尝了尝,挺甜的。林真拿着西瓜去张婧的寝室,可她的室友对林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淡至极,问她们张婧在哪里,她们也不肯说,给她们西瓜她们也不要。林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那些姐姐们了。阎云楷不动声色地问林真,刀是哪儿来的,林真说是在路上捡的,估计是卖西瓜的人只把小卡车开走了,把刀落下了,他就顺手捡了回来。 他又问哪里来的行李箱,林真说是打工的同事不要的,他看着东西挺好的,没坏还能用,就给拖回来了。阎云楷笑着喷出了红色的果肉,他越回想石然和王焱屁滚尿流的样子,越觉得好笑。林真莫名其妙,西瓜有这么好吃,能笑成这样? 他和林真吃得胃微微凸起,才吃掉了大半块西瓜。寝室里没有冰箱,西瓜存不住,林真让阎云楷把剩下的西瓜分给同学。他去送,人家肯定不会接,所以就让阎云楷去送。云少什么时候干过这样跑腿的活,不过林真发话,他就颠颠的挨个寝室送了,接他西瓜的同学一个个战战兢兢,像接圣旨似的。 开学后不久,林真终于在食堂里堵着了张婧。张婧的课少,已经不住在学校里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作实习,林真当然很难遇到她。她和寝室的同学一起吃饭,林真也顾不得脸面了,直接就冲上去。张婧把林真拉到一边,她瘦了很多,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脸色苍白,脸上的婴儿肥也消了,看着倒比以前更清秀了。 张婧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支支吾吾地说要分手,林真瞪大了眼睛。他等了这么久,就换来一句分手。他忽然间泄了气,手也无力地垂下。张婧看到了自己那么不堪的样子,心里有疙瘩,提分手也很正常。是他脑子不清楚,还存着一丝侥幸。 林真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他说了声好,张婧听到后却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后退了一步,痛苦地说:“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我想由我来提分手,这样我才输的不那么难看。” 林真没听懂她的话,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学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要分手,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也不用躲我啊,你和我心平气和地说,我不会纠缠你的。” “你不喜欢女生,何必耽误我呢?” 林真愣在了当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头皮都焦了。他和阎云楷相处的一幕一幕顿时从记忆深处往外涌,泄洪似的堵不住,顷刻间就淹没了他的理智。 “你说什么?”林真哆哆嗦嗦地说。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你的……你男朋友都找上门了,我其实挺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张婧自嘲道,“多亏了他,我家人也不催我找男朋友了,免得一着急,是不是直男都分不清了。” 林真此时脑中浮现了三个字:阎云楷!他没办法完全反驳张婧的话,他和阎云楷的确是不清不楚的,做的好多事早已过了界,林真自己都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直男了。唯一能够证明他的直男的证据,他的女朋友,也变成了前女友。 林真失魂落魄地回到食堂,高峰期已经过去,食堂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学生。林真打了自己的饭,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机械地往嘴里送。 阎云楷就在这时候撞到了枪口上。他的脖子前伸,一张脸出现在林真的视线中,林真气不打一处来,掀了餐盘,把油腻的汤汤水水扬在了阎云楷的脸上和身上。 阎云楷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看到他的阿真一个人吃饭,背影寂寥,就跑过来陪他,没想到热脸贴冷屁股,褐色的菜汁顺着发丝往下淌,一身衣服报废了不说,食堂里的人都在围观和低声议论,让他颜面无存。 他气极反笑,舌尖暧昧地舔沾腮上的汤汁,尝到了糖醋小排的味道。“阿真,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19 章 “你闭嘴呀!”林真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阎云楷不能忍受在食堂里多呆一秒了,他这副形象要是被人拍照PO到网上,就丢人丢大发了。他没管林真,匆匆离开。 林真蹲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阎云楷已经走了。他默默起身,把餐盘还掉,弄脏的桌子和地面擦干净。林真长这么大,念了十几年的书,从来没有逃过学。今天他就是不想去上课了,他也搞不清楚因为什么,只是脑子里很乱很乱,像是被扯乱的毛线球,不同颜色的毛线混在一起,看着就心烦。 点名就点名,死就死吧。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就算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也是神游。林真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乱逛,张婧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回放。林真怎么也想不通,他端端正正地生活了十几年,为何突然就变态了?他明明是有女朋友的啊,虽然他们连手都没牵过,但那的确曾经是他的女朋友。林真的道路被堵死了,他好好读书工作娶妻生子的未来,一下子就成了死胡同。只剩下好好读书工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变态了,和男人混在一起了。 逃课的感觉,并不赖。林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做出格的事情,会有莫名的快感像小蝴蝶一样在心里翩翩起舞。别人都在上课,偌大的校园只有他一个人在乱晃,他不用再当被别人敬而远之的好学生了,就放纵这一次,林真感到了小小的爽快。 做体测的器材室,早上七点门就开了,晚上五点才会锁门。林真穿过长长的看台,进入看台下的小门。啊,真安静,真舒服。林真躺在器材室的大垫子上,翻滚了两下。这里比他的床还要舒服。宿舍的床只有一张被子,身底下就是床板,睡起来有点硌人。都怪阎云楷,他本来也不觉得多么难过,只是阎云楷总是拉着他去睡很柔软很温暖的床,酒店的、他家里的、小五的房子里的,还有湖心岛的大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阎云楷刚才狼狈的样子,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虽然有点可怕,不过很过瘾啊。谁让他多管闲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活该。林真偷偷地想,反正也不会有人撬开他的脑袋,翻找出他在想什么东西,他可以随意地想。林真躺了一会儿,越来越困,感觉有一点冷。他把器材室墙上挂着的不知是谁的长外套取下来,盖在身上,就在垫子上睡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睡太久,五点之前一定会醒的,于是就放心睡了。 阎云楷这边从头到脚洗刷干净,换了新衣服,把脏了的衣服全部扔进了垃圾桶。他光头发就洗了好几遍,摸着总觉得有油腻的感觉,还有若有若无的糖醋味,他都快要洗崩溃了。出来的时候才看表才发现自己竟然洗了一个小时,还不是在鸳鸯浴的情况下,真是破纪录了。 他在寝室里一会儿抖腿一会儿指节敲桌子,后来终于忍不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带倒了椅子。他杀到教室里,同学们都抬头看他,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阎云楷一扫就知道林真不在,因为没有那样一双紫黑色的眼睛,看了就会有心电感应一般。 阎云楷一边诧异林真这个乖宝宝竟然会逃课,一边心里却渐渐慌了。他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还是想不开?看到张婧发的短信,阎云楷一瞬间就全明白了。林真在食堂为什么情绪失控,阎云楷有点能够理解他,可是还是拉不下面子主动和好。在他看来,林真和张婧的感情就跟小孩子扮家家酒似的,幼稚得不能再幼稚。林真既然从来没有碰过她,也无须负责。不过尽管如此,阎云楷还是信守承诺,给张婧打了十万块钱,让人把张婧安插到集团旗下一个新公司的行政部门。 整个学校都找遍了,图层寻过了,就是不见林真。阎云楷站在操场上看台的最高点远眺,风格糅杂的教学楼、树木和水塘,就只能看到这些。下课铃声一响,从教学楼里呼啦啦出现一堆人,走了没几步,就被突然下起的阵雨又浇了回去。有的人拿出了包里的伞,三三两两撑着走;有些人只能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雨帘,期待它能尽快变小;还有些人直接抱着书包往外冲,踩出一个个水花。 阎云楷从看台上一级一级往下走,走到看台下面,发现有一扇门开着一条缝。他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准备在这里避一会儿雨。 晦暗不明的窗子,外面又是乌云密布,透不进多少光来。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人影,着实让阎云楷心惊肉跳。阎云楷正要转身出去,刚才看见的鬓发间小小圆圆的耳朵却令他十分在意,他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拿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的外套,果然是林真! 阎云楷找到林真就不着急了,反正外面风大雨大,暂时走不了。他坐在林真旁边,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林真呼呼大睡,睡得十分香甜,嘴边亮晶晶的,口水流出了一点。 这个家伙,对我发完火,竟然不来诚惶诚恐地道歉,躲在这里睡大觉,真是……阎云楷摸着林真的耳垂,胸腔中好像有什么情绪涌动起来,林真觉得冷了,本能地寻找热源,翻过身来,靠在阎云楷大腿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睡成了小海螺的样子。 阎云楷脱下风衣裹住林真,揽着他,在他的脸上啄吻着,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似的,亲完额头亲眉毛,亲完眉毛亲眼皮。他这样的弄法,林真不醒才怪。林真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和阎云楷互瞪了几分钟,又使劲眨眨眼。 他像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小声叫了句:“阎云楷?” “嗯。”阎云楷忍不住捏了下林真的脸颊,太瘦了,捏不出肉来,只捏起一点紧绷的皮肤。“阿真,你躲在这里干嘛?是在躲我?” “没有。我逃学而已……” 逃学二字从林真嘴里说出来,特别违和,不过林真很认真地说,像是完成了多么困难的壮举,阎云楷又觉得好好笑。 “逃学又不是逃狱,没人会来抓你的,至于跑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吗?” “我喜欢,你管不着。” “阿真,和我在一起吧?”阎云楷突然严肃起来。 “你别说胡话了,我有女朋友的……” 阎云楷从风衣里抓到林真的手,和他十指紧扣,林真快要被他肉麻死了,他使劲往外抽手,阎云楷用了死劲儿,要把他的指头捏碎了。 “不是分了吗?” “你怎么知道?”林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你中午发那么大的火,不就是因为这个?” “喔,是了,都是你害的,你早料到了吧。”林真算明白了,阎云楷就是故意要拆散他们俩的。 林真的嘴巴撅起来,气呼呼的,阎云楷情不自禁地在他翘起的唇峰上啄了一口。“我们都这样了,你等于老早就劈腿了。你还瞒着她,你觉得合适吗?” 林真脸憋得通红,被阎云楷亲到的地方现在还麻酥酥的,他放弃地呜咽一声。原来都是他的错,是他毁了自己的第一段恋情,劈腿、脚踏两只船,还是和男人…… 不安分的手伸进毛衣里,林真冷不防被阎云楷冰了一下。“你干嘛?” 林真羞怯地抿着唇,鼻梁上的皮肤皱起细小的纹路,他隔着毛衣按住阎云楷的手,却被阎云楷捉住手,拉到他紧身牛仔裤的拉链上。金色的拉链被顶出了弧线,冰冷的金属质感,封锁着下面火热的东西,林真的心脏咚咚直跳,跳得他耳膜一鼓一鼓的。阎云楷这个不要脸的,正握着他的手,牵线木偶似的,让他摸那个地方。 “你又硬了……”林真感叹道,阎云楷真的不需要去看医生吗?一直这样没问题吗? 阎云楷欣赏着林真认真思考的样子,林真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实验室分析数据似的。他能不硬吗?他长了一根这么大的鸡巴,不就是为了能在喜欢的人面前随时随地硬吗?况且他已经忍了半年多没有真正做过了,给他剃了头,头皮上点几个点,他就可以出家了。阎云楷想到这里,几乎要热泪盈眶。他自打十四岁开荤,就没有断过肉,林真算是他的第一个克星。摸几下就百般不愿意,又亲又哄,还得给他咬,才乖乖让抱一会儿,林真自己爽完了,就把他一脚踢开。云少觉得他这半年受了许多委屈,写出来全是血泪。 “拉链拉开,很疼啊。”阎云楷诱哄道。 林真喔喔应了,把拉链往下拉,拉太急了,一下子夹到了阎云楷的内裤,差一点夹到他的皮。阎云楷喉咙咕噜一声,声音像是肉垫踩到了碎玻璃的大猫,林真趴下来脸对着他的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真把拉链往上拉,又往下,把卡在拉链中间的棉布解放出来。阎云楷低头盯着林真的薄唇,眸色一沉。他状似痛苦地说:“夹到肉了。” 林真天真地问他怎么办,阎云楷说你帮我看看出血没? 浅蓝色的内裤撑得鼓鼓囊囊的,那根东西斜斜地贴着小腹,弹力十足的内裤边束缚了它的自由活动。 林真拉下阎云楷的内裤,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和淡淡的男性气息充满了他的鼻息。他正想仔细看看那里受伤的情况,阎云楷的手在林真的后脑上用力一按,那根东西就不留情面地捅进了他的嘴里。 “帮我舔舔,舔湿一点,要不你会痛。”阎云楷掐住林真细瘦的脖颈,林真抬起一些就又被他按水缸里的瓢似的按了回去。林真呜呜乱叫,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全是抗议,阎云楷一概忽略不计。他吃林真的东西可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还反反复复吃了那么多次,大小形状味道闭着眼睛都能如数家珍。林真给他舔一次,不吃亏。 “牙齿、呃、用嘴唇包着,不要咬到我。” “慢慢来,像吃棒棒糖那样。” “对……嗯……就这样,真乖……” 阎云楷的分身和草丛都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可是含得越久,腥臊的气味就越来越难以忽视。粗大的鸡巴堵着林真的口腔,一点缝隙都没有,林真只能用鼻子呼吸,阎云楷的味道被他吸进肺里,他渐渐变得晕晕乎乎的,像是抽了大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仅剩的一丝清明也被阎云楷顶胯的动作撞得四分五裂。 林真的小嘴儿又湿又紧,阎云楷的双丸上全是林真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那里得不到照顾,凉凉的,分身却火热万分,随时都要喷发出来。阎云楷捏着林真小小的耳垂肉,舒服得倒抽气。 大风鼓动着窗子,窗框和玻璃之间发出咣啷咣啷的巨响,像是有人在拼命摇晃,试图冲破牢笼。硕大的雨点伴着强劲的风,锤打在玻璃上,像是密集的子弹。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阎云楷俯身抱住林真的头,扯过风衣盖住他。林真受到了惊吓,喉咙骤然缩紧,阎云楷闷哼一声,眉头紧蹙,拎住了林真的毛衣领子,又慢慢松开。 来锁门的人来早了点,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今天下雨,早点关门也没人管,还能早点下班,何乐而不为呢?他往器材室里瞟了一眼,里面黑咕隆咚,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他就把门一锁,揣着钥匙串跑进了雨帘中。 “阿真,没事了,人已经走了。” 阎云楷掀开风衣,林真额前的碎发上起了点点汗湿的微光,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薄唇微启,唇边淫荡的淡白色液体,润得他的嘴唇水光盈盈,下巴也沾湿了一块。 林真张着嘴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十分尴尬。阎云楷刚才射在他嘴里了,浓烈的腥苦味一下子就溢满他的口腔。原来那种东西,吃在嘴里是这么错杂的味道。他射在阎云楷嘴里那么多次,阎云楷毫无怨言,公平起见,此时林真也不好发作,只好呆呆地任液体顺着嘴巴往下流。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0 章 “嗬嗬……”阎云楷笑出了声,林真跪起来要去掐他的脖子。阎云楷只是觉得林真又想吐又纠结的表情太可爱了,不自觉就笑得大声了点。他接住林真扑过来的身子,抓住他的后脑勺,两个人的唇撞到一起,林真还未能惊呼,声音就被阎云楷热情的唇舌吞噬了。 “唔唔……” 口腔里剩余的精液都被阎云楷卷了过去,阎云楷细细地舔过林真整齐的牙齿,戳刺着他的上颚,林真平时只用来学习的大脑“啪”的一声跳闸了,彻底罢工了。 林真仰面躺在垫子上,天花板上有水汽汇集起来,阴湿了墙皮,而且有蔓延的趋势。林真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短发凌乱,眼神涣散。他的毛衣鼓起了大包,那个包还在不断耸动着。 阎云楷钻到林真的毛衣里,他闷声问林真为什么穿线衣。 “不穿很扎啊。” 阎云楷当即就脱了自己的羊绒衫,绕过头顶,甩到一旁。他里面穿了件短袖T恤,上臂的肌肉把衣服撑得很饱满。他让林真摸他的肚子。“还软吗?我最近有健身哦。” “很硬……”林真一块一块摸着,阎云楷收紧了腹部,憋住呼吸绷出线条。 林真摸完了,就被阎云楷重新推倒了。阎云楷跨在林真的上方,把他的线衣和毛衣一齐往上撸,让他干净漂亮的胸膛露出来。阎云楷眼睛冒着蓝光,林真像是一块美味的巧克力蛋糕,阎云楷蹲在烤箱前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烤好了,光香气就令阎云楷饥肠辘辘了。 他伸长了舌头在林真的小腹上舔了一口。林真的肚皮抽动了一下,他竭力忍住搔痒的感觉,轻轻推了阎云楷的头。 “别玩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想办法?要动脑子吗?好累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好吗?反正明天肯定会有人来开门的。”阎云楷耍赖,林真拿他没办法,就要抢他的手机。林真把手伸到阎云楷牛仔裤的裤袋里,硬硬的东西是摸到了,但是长条状的,还热气腾腾地跳动了一下。林真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他抽出手,捶了阎云楷的肚子。 “这么主动?”阎云楷揶揄道。 “傻逼。手机放哪呢?” “阿真,你骂脏话的样子,也好可爱。”阎云楷使坏地把舌尖伸入林真小小浅浅的肚脐里,林真痒得弓起身子。还不是跟你学的,就许你骂我笨,就不许我骂你傻么? “林真,我问你个问题,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手机在哪里?答错了,就脱一件衣服。你看如何?” “答就答,我上学期成绩全年级第一,我就不信有问题能难倒我。”林真一听到学习方面的问题,就来劲了。他别的都拿不出手,就这一点引以为傲。阎云楷这个半吊子,成绩年级倒数,我就不信他出的问题我答不上来。 阎云楷露出得逞的笑容。林真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你不能问超出我们专业范畴的东西。” “我问的问题很简单,可以算是……数学问题。” “那你问吧。” “刚才你吃过的东西,有多长,最粗的地方有多粗,只要你能答对一个,我就告诉你手机的位置。” “……”林真特别想打歪阎云楷那张俊脸。他摩拳擦掌准备解答难题,结果是这么不堪的问题。就知道阎云楷这家伙,问不出什么正经问题,满脑子龌龊的思想。 “这是数学问题?这是生理问题吧……” “随便。我说话算话,你好好回想一下,或者再测量一次,我是无所谓的。”阎云楷拉下内裤,露出肉红色的龟头,在林真面前耀武扬威。 “不用了。你让我想想……”林真掰着手指头,估算着。 “长十四?最粗的地方……四?” “哈哈,答错了!”阎云楷扯着林真的腰带脱他的裤子。林真直蹬腿,阎云楷就坐在他腿上,压着他。“你想反悔吗?” “我差了多少?你要告诉我正确答案啊!”林真拽着已经褪到一半的裤子,屁股蛋直接接触垫子,凉飕飕的。 “差多了去了!今天肯定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住。” 林真被阎云楷口出了一发,瘫软在垫子上,湿漉漉的粘液糊在穴口,阎云楷的手指在里面抽送着,捣出暧昧的水声。林真小声嘟哝着:“凭什么你那个我……” “我先干你,干完了如果你还有力气,你再来干我,你看成吗?” 阎云楷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完全有信心把林真干趴下,让他跪都跪不起来,更别说是干人了。如果林真真的觉得不公平,以后林真的技术练好了,云少也可以偶尔勉为其难地被他干一次。不过现在林真太涩了,自己后面又是一块处女地,林真连女人都没干过,直接干他肯定会把他干到医院去的。 “屁股抬高点。” “我腰软了!没劲儿!” 林真犯懒,高潮了一次就不爱动了,阎云楷掰开他的两条腿,把他拎了起来,大头朝下,唯一的着力点就是后脖子。林真害怕地抠着垫子,垫子里的稻草都快要被他抠出来了。 “阿真,你这里生得真好看,怎么那么可爱。”松软的穴口泛着水光,一张一翕的,像是一张含羞带怯欲说还休的小嘴,倾诉着衷肠。阎云楷情不自禁地帮林真舔起肛来,周围的褶皱都照顾到了,舌尖收成尖形,往穴口里刺。 林真羞得眼睛血红,难以控制地轻哼出声,脚趾蜷曲又伸直,手胡乱抓挠着。慌乱、惊诧、恐惧、羞耻、恶心,和……刺激……让林真的心彻底乱了。阎云楷怎么可以舔那里……那里多脏啊……他自己都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那处,却被阎云楷看光了,还被他、被他品尝了…… “准备好了吗?阿真,我要干你了。”阎云楷受不了了,林真哼得太撩人,再这么下去,他下面就要爆炸了。 “要干就干,哪那么多废话。”林真踩了阎云楷的锁骨一下,阎云楷笑着亲吻他的大脚趾。 正面的体位初次做有些困难,可阎云楷不想错过林真的任何一个表情。他推进去的时候,故意放得很慢很慢,坚硬如铁的粗壮鸡巴一寸一寸地顶进去,林真的眼泪被他挤了出来。他咬着唇不肯叫,身子却抖得不行,像是赤身裸体被人扔进了冰窖,从里往外无法抑制地打颤。 “你、不要、再进来了……”林真好不容易把话说全乎。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他只知道那里用来拉屎时,感觉很爽,拉完一身轻松。从来没想着那里能往里面捅东西,还是这么粗这么长的东西,男人的那话儿。往里捅和往外拉果然不是一回事,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太他妈疼了!他错了,他今天就不应该出门,他一定是忘记了看黄历。今天一定是大凶,诸事不顺。他不应该泼阎云楷一脸菜汤,不应该逃学,不应该躲在体育器材室睡大觉。他就只做了这么一丢丢出格的事,报应就来了,他被锁在这里不说,还被阎云楷给干了。 阎云楷怎么可能听林真的,他都进了一半了,他不可能半途抽出来,这样反反复复,只会让林真更疼。 他只好说笑转移林真的注意力。“阿真,现在知道你猜出来的数据有多错误了吧?” “这么多,还在外面呢。”阎云楷握着林真的手,让他摸他们交合的地方。阎云楷的分身露在外面一大截,林真欲哭无泪,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不做了好不好?做爱好难受,我再也不要做了。”林真打退堂鼓,可怜兮兮地望着阎云楷,紫黑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林真,你想让我阳痿吗?!”阎云楷按住林真的手腕,咬住他的耳垂,抬着他的一条腿继续往里挤。里面的甬道越来越窄,越来越紧,阎云楷一狠心,一干到底,捅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林真的尖叫带着哭腔,阎云楷赶忙封缄了他的唇,亲一下哄一句。 “宝贝乖乖……” “我的小树苗……” “真真小羊羔……” 林真被阎云楷密集的亲吻堵得说不出话,不过他这时候要是说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可能会问候阎云楷的列祖列宗。阎云楷还在乱七八糟地叫,什么“蒸蒸小羊羔”,他是饿了吗?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1 章 林真觉得他下面百分之百是出血了,要不怎么这么疼呢,像是一条鱼被人开膛破腹了,肠子都要流出来了。他愤恨地咬住阎云楷的喉结,谁知只换来阎云楷更加疯狂的进攻。他一开始还是慢慢地抽,然后再顶回去,抽出来顶回去,很有耐心的样子。可现在…… 阎云楷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掰着他的腿,不停地抽插。林真往上爬,爬了几寸就又被他重新拽回去。林真明明记得,刚才给阎云楷口的时候,他好像很快就射了,为什么这次这么久?!还不射?!老天爷救命啊!再这样下去他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是不是要死在这个大变态手里了? 林真先是骂,把自己能想到的脏话,网上看到的骂人话,还有阎云楷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后来就只剩求饶了。阎云楷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翻出了练习握力的握力球。塑胶的小球上全是尖刺一样的凸起,他握着小球抚弄着林真勃起的阴茎,林真被他弄得又哭又叫。小球湿淋淋的,最后滚落到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水迹。 阎云楷终于抽出来了,林真疑惑地瞅了阎云楷一眼。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他的眼神被阎云楷解读为欲求不满的催促,阎云楷陪着笑脸,呼哧带喘地说:“停一会儿,再这样要射了。” 林真巴不得他快点射,器材室墙上的钟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林真无法得知阎云楷究竟做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肠子要破了。不,肯定是已经破了,那里都漏水了,一干就滋滋响。屁眼好像也肿了,林真伸手去摸。大变态阎云楷,把他那里干得合不上了……他以后会不会吃什么拉什么,吃完就拉啊……太可怕了,自己成了直肠子了…… 阎云楷看着林真自己去摸小穴,瞬间就疯魔了。林真太能撒娇太会勾人了,他只不过中场休息一会儿,林真就忍不住要DIY了,下面干出这么多水,如果不是阎云楷对林真了如指掌,真不敢相信他是第一次。 林真的膝盖已经紫了,是跪在垫子上磨的。阎云楷亲了亲他的两边膝盖。“宝贝我们换个姿势。” 林真趴在垫子上不肯动,阎云楷把他抱了起来,放到跳箱上。林真躺在上面,四肢都没地方放,只好像八爪鱼似的缠住阎云楷。“我会掉下去的……” “不会的,我抱着你呢。”阎云楷让林真的两条腿缠住他的腰,握住他的肩膀。林真的头向后仰,挺起胸,皮肤下包裹的胸骨凸了出来,阎云楷着迷地吻着他的骨头。 林真太瘦了,而且过于忙碌,把自己逼得太紧,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养得胖一些。小腰细得一折就断似的,好多姿势阎云楷都不敢尝试,他怕他玩过头了,林真一下子就坏掉了。他已经克制克制再克制,还是把人做晕了。林真射得小腹上一塌糊涂,虚弱地喘息,眼皮都睁不开了,眼睛肿肿的。阎云楷抱着林真左亲右亲,怎么也爱不够似的。 五点多的时候,天蒙蒙亮了。阎云楷是被冻醒的,林真被他抱在怀里,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他身上,睡得脸红扑扑的,只是呼吸有些粗重。阎云楷搂过林真的屁股,穴口还湿软着,一下子就挤进去了。他轻轻抽送着,舒缓着清晨的欲望。林真被他弄醒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屁眼里好像还是有东西的样子,直到他睁开眼看到腿间的肉红色大棒,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阎云楷,你疯了吗? “阿真,你知道他们几点会来开门吗?” “……八点吧……” “哦。那我们可以慢慢做,开门了之后,我们就去食堂吃早餐。” 吃你妹的早餐!林真狠狠地捏了阎云楷的囊袋一下,差点把阎云楷捏爆了。 “不喜欢慢的?” 阎云楷不再客气,压着林真啪啪地干,专攻林真的敏感点,林真很快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他的眼睛又出水了,他才不肯承认自己是哭了。他咬着手臂小声啜泣,他咬过的地方阎云楷都一一亲了过去。 “阿真,你是我的命。” 早上器材室的门开得很准时,两人确定外面没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林真昨天的最后一餐是中午那一顿,阎云楷是早上那一顿,耗费了一夜的体力,两人都饿得不行,坐在食堂里,话也不说,低头吃饭。林真屁股疼得很,侧坐着,喝了两大碗黑米粥。 林真坚持要去上课,阎云楷困得眼皮打架,就由着他去了,自己回寝室睡觉。林真中午买了份饭回去,阎云楷果然还在睡。阎云楷像是和林真有某种心灵感应,或者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可是一说话却是破锣的声音。他昨晚怕林真冻着,把衣服都盖在他身上,结果自己着凉了。 “林真?” “你感冒了?” “嗯……好像是……给我倒杯水。” 林真给阎云楷喂水喂药,还被阎云楷威逼着,给他喂了饭。阎云楷觉得自己幸福得插上翅膀就能飞上天了,几块钱的地沟油外卖也吃得很香。 “你昨天根本就没带手机吧?”林真回到寝室就发现,阎云楷的手机就放在桌上。 “是啊,走太急了,忘带了。” “那你还骗我!” “我没骗你啊,我只是说告诉你手机的位置,又没说手机在我身上。况且你又没答对。现在心里有谱了吗?知道正确答案了吗?”阎云楷生病了,两边鼻孔塞着,还不忘调戏林真。 “你走开啦!你欠了我一次……两次!别忘了!等你病好了,我要收回来的。”林真糊里糊涂就被阎云楷给干了,很不甘心。 阎云楷这时才意识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哄林真时说的话,林真还真记住了。 “唉哟,我头疼,我再睡会儿。”阎云楷用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把被子拉下来了。“把我手机拿给我。” “睡你的觉吧!不许玩手机!”林真把阎云楷的手机放到抽屉里,就去上课了。阎云楷等林真走了,自己跳下床,取了手机在被子里玩。昨天没带手机真是失策啊,没有拍到林真性感的难以自持的表情,可惜了。 一天,林真在寝室里拆被套,忽然接到了小孟的电话。林真高兴地说:“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小孟是他们村子里第一个考上一本的,当年风光无两,学校里的老师都用他作为榜样激励学生。他出去读了四年书,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毕业后在大城市工作了不到一年,就响应家乡的号召回去当老师了,因为每个月能得到补助,还能照顾年迈的父母。也就是从那以后,考上好大学的孩子不再被追捧了,大家认为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花了那么多钱,一切还是归于原点,甚至有些家庭不让小孩继续念书了,还是小孟挨家去说服家长,劝他们让孩子多读点书,才劝回了几个孩子。 林真考上Z大,没钱交学费,四处借钱,小孟没有多少存款,还是给了他两百块钱,附带一双旧皮鞋。林真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像小孟这样,他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一定要在大城市立足,混出个名堂。小孟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了许多经验,告诉林真学业固然重要,但最有用的还是钱,让林真有空多打些工,不要怕苦怕累,手里多攒些钱,以后生活得会容易一些。林真牢牢记着这些叮嘱,刚到学校就到处打听打工的机会,现在手头攒了一点点钱。 小孟说他要结婚了,是和学校里的一位年轻女老师。林真恭喜了他,和他聊了些近况。挂了电话后,林真就去银行,给小孟打了五百块钱,当做红包。 林真及时还掉一部分债务,小孟结婚,他出手又这么大方,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真他妈耳朵里。 他妈估计是从小孟那里要到了林真的电话,林真听到她的声音时,感到了不可思议。她撇下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给他打电话算是什么事? 虽然林真没有发问,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还能是为了什么,他妈觉得这个自生自灭的儿子似乎是到大城市混得挺好,她想着要敲一笔而已。 林真气得浑身发抖,握着听筒的手直哆嗦。 “真啊,这不是家里房子旧了吗?一直想修,就是差点数,你多少出一点。” “家?哪个家?我住的房子早就是塌了半边的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害怕自己第二天醒不来,会被活埋在里面。你在哪儿?你管过我吗?我上大学,没钱交学费,我跪下来求你,你和你姘头把我关在门外一整夜,我走了那么远的路,鞋底都磨漏了,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林真说着说着,就带了哭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恨。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听到她这样说,还是觉得心寒。 “阿真?你怎么了?在和谁打电话?”阎云楷在走廊里就听到林真在哭,他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把门锁好了,窗子也关上了。 林真摇摇头,示意阎云楷不要说话。 “小王八羔子!你怎么说你王叔叔呢?没他,指着你的死鬼老爸,你妈我现在早就饿死了!真啊,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个穷学生哪来的钱?是不是找了个城里小姑娘,吃软饭呢?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你给你妈一点,也不心疼啊。我把你生下来,我遭了多大的罪啊,你就不能孝顺孝顺你老娘吗?” 林真咬着腮帮子自暴自弃地说:“对!我就是吃软饭呢!我女朋友老有钱了!她给我好多钱,带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和她在一起能吃日本料理,吃冰淇淋,我当你儿子,我这辈子就只能啃萝卜干!” “你早干嘛去了?我没饿死,没穷死,长到这么大,你没想到我能考上大学、能找到这么有钱的女朋友吧?你以为她是你儿媳妇吗?我告诉你,我跟她说我妈早死了!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小兔崽子!你想气死我吗?你咒我死吗?你老娘我现在活得可好了,我跟你说,你王叔特能挣钱,我天天在家打小麻将,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我不养你就对了!养了你也是白养,你活该当小白脸,人家能看上你?早晚把你给甩了!” “我女朋友爱我爱得要命!我们俩好着呢!不用你操心!你别再给我打电话,打我也不会接,王八蛋不是有钱吗?有钱你还要我的?妈,你过你的逍遥日子,不要再来烦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永远不会再见你。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林真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掉电话,人整个脱力地瘫软下去。阎云楷冲上前抱住了他,心痛地说:“生这么大的气?到底什么事?” “是不相干的人,无聊的事。”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2 章 气氛有些沉重,林真沉默着,若有所思,眼角还挂着泪。阎云楷捧着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阿真,你什么时候又有女朋友了?” 林真白了他一眼。“我瞎掰的你也信。” “我可不是女的,这一点你最清楚了。”阎云楷抹去林真的眼泪。 林真忽然扑到他怀里,搂紧他的背,喃喃地说:“阎云楷,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我妈不要我了。” 阎云楷更加用力地回抱他。“我要你啊。你还有我。” 傻瓜,你明明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呢?林真这样好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面目可憎的家长,在电话里泼妇骂街似的,声音透过听筒,刺耳锥心。怪不得林真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家人,原来关系这么差。 “吃晚饭了吗?”阎云楷温柔地问。 “没有。”林真闷闷地说。 “走吧,你男朋友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气死那个坏女人!” 阎云楷义愤填膺的表情让林真破涕为笑。“今天我请你好吗?我们去吃麻辣烫?” “好啊,都听你的。” “等我领到奖学金了,我再请你吃更好的。”林真最近每天都去ATM机上查看一次自己卡里的余额,奖学金一直没有到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 “期待!你要提前告诉我哦,我前一天就不吃饭,一定把你吃穷了。” 林真捂紧了荷包。“不是吧……” “哈哈哈,逗你的!小财迷……” 跑步和英语晨读,是林真每天早上的必备功课。经过勤奋的练习,林真的英文发音改善了不少,没那么土了,但和其他的同学相比还是有差距。吃完早饭,林真进了学院的大门,瞄了一眼,就瞄到了公告栏上贴的白纸黑字。林真雀跃地走过去,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得的是三等奖学金,而不是一等。林真看了好几遍,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为什么自己的成绩是第一,奖学金却只拿到最末一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林真趁着休息时间,去辅导员办公室询问。辅导员告诉他奖学金的评比规则发生了变化,除了成绩之外,学生活动和德育分数也纳入其中。林真的成绩虽然遥遥领先,但学生活动几乎没有参加过,也没有在学院或者学校的学生会和团委任职,没有学生活动的加分。至于德育分数,这项是同学之间互评的,林真的分数是可怜的零。 林真告诉辅导员,他根本没有接到德育评比的消息,班干部从来没有通知过他。辅导员说不可能啊,班干部的短信是群发的,每个同学都有收到,一定是你没看到。 “我没有手机……” 辅导员耐心地说:“去买个吧,三等奖的钱够买一部普通手机了,手机很重要的,很多消息是短信通知的。” 林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办公室。早知道这样,小孟结婚的礼金,他就不该那么大方,意思一下就好了。现在可倒好,一等奖拿不到,三等奖杯水车薪,这学期只能喝西北风了。 为了缓解经济吃紧,林真把课尽量选到了晚上。这样他白天就可以出去打短工。学生活动的加分林真是不指望了,招新的时候,他每个部门都投了简历,没有一个部门发来面试的消息。而且这种事情,太浪费时间,林真宁愿直接出去赚钱。 晚课的下课时间是八点半,天黑得早,校园里空空荡荡的,阎云楷觉得不放心,他每天都会去接林真。林真不让他来,他也不听。阎云楷招摇地斜靠着学院门口的大柱子,全神贯注地玩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映着他的脸,冷不丁一看还以为闹鬼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经过他身边,他眼皮都不抬。林真磨磨蹭蹭的,每次都最后一个走,他嫌阎云楷丢人。林真出来的时候,阎云楷就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在原地转身,朝向林真,张开双臂。林真左顾右盼,确定他真的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了,周围再没有人了,就慢吞吞朝阎云楷走过去。 “走啦。” “抱一下再走。” “抱什么抱!” “抱你。”阎云楷像是等待猎物走近狩猎范围的野兽,等林真走近了,就迅速扑向林真,抱了个满怀,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 过桥米线店里,窗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雾,热气腾腾的米线香气四溢,阎云楷和林真点了一大锅,林真吃得很快,阎云楷把鱼丸和肉片夹到勺子里,在林真吸入米线的间歇,喂给林真吃。 他喂林真吃掉锅里的硬头货,自己挑起一些米线,放到勺子里,再送入口中。和林真用同一个勺子吃饭,自然得像呼吸一样,完全不经过思考,就这样自然而然发生了。以前的他,别说是别人吃剩的,就算只碰了一下,阎云楷都不可能要。他扔掉的东西,别人可以捡;别人碰过的东西,他打死都不要碰的。 但林真不一样,林真从头到脚都是香的,干净的,未经沾染的,而且,是他阎云楷的。他愿意吃林真吃剩的东西,愿意和他喝同一锅汤,用同一个勺子。他不介意吃林真的口水,他乐意至极。 “阎云楷,我今天查了余额,奖学金到账了。” “嗯,所以呢?”阎云楷非常有耐心地问道。 “我只得了三等,钱不多,恐怕不能请你去太贵的地方……”林真斟酌着措辞,他和阎云楷在一起,吃饭的钱大部分都是阎云楷付的,而且他还会变着法的给自己带没见过的好吃的。林真之前答应过他要请客,现在正是勒紧裤腰带的时期,实在是有些为难,只希望阎云楷的要求不会太离谱。 “三等?为什么是三等?你分数这么高,怎么会是三等?”阎云楷完全不在乎林真要请他吃什么,他比较在意林真囊中之物的一等奖学金去哪里了? “你没看公告栏吗?我的确是三等。” “谁要看那种东西。告诉我怎么回事。” “就……奖学金不光看成绩的,还有别的。我的加分少,所以被挤下来了。”林真不想告诉阎云楷,主要原因是自己受到了排挤,没有德育加分,导致了他的失利。 “艹!那么用功,白考了啊?Ufr!”阎云楷为林真抱不平,反倒是林真劝他。 “我多打点工就好了,我都不气了,你还气?” 林真盛了一勺汤,里面飘着一枚圆盖子似的香菇,阎云楷咬住了勺子,把瓷勺子咬得咯咯响。林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寝室还要学习到很晚,倒头就睡,三秒就睡着,阎云楷看着心疼。他不做点什么,根本坐不住。 手机很贵,林真在网上查询、比价,迟迟下不了决心买。他后来也想通了,他现在是被全体同学排挤的对象,就算是有了手机,有班级活动,他们也未必会通知他。最终手机还是一个摆设。抓不住的东西,林真一般就直接放弃,不再浪费时间和精力。既然奖学金不能指望了,他就专心打工,校内校外的工资加起来也不少,只是稍微累一点,他反正无所谓,都习惯了。就是阎云楷的意见很大,总说他不陪他啦,不理他啦。每天怨妇似的,而且管他管得很紧,晚上下课了一定要来接,风雨不误。吃饭一定要和他一起吃,不和他一起吃,阎云楷就赌气不吃饭。 阎云楷接到林真给他的请帖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淡绿色的手工小卡片,林真娟秀的字体,上面的阎云楷先生三个字,像做梦一样。阎云楷捧着卡片飞了一个吻,仿佛那不是请客的卡片,而且他们俩的结婚请帖…… “致阎云楷先生, 林真先生请您吃饭,时间自由选择,地点希望有炉灶和厨具,原材料我出,饭菜我来做,阎云楷先生有权利点菜(限时令瓜果蔬菜,不接受反季节食材)。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林真在旁边画了一盘像是面食的东西,上面三条勾勾线,表示散发出来的热气。旁边附带一个大大的笑脸。阎云楷的指尖在笑脸上画圈,心里乐开了花。林真都送上门了,这份大餐,他一定吃干抹净,吃得骨头渣都咽进去。 阎云楷把林真带回了别墅,他父亲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天天睡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房间里虽然日日有人打扫,冷清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这一顿饭阎云楷吃的相当满意,许多种程度上的。林真做菜的手艺不错,家常菜虽然不是师从阿母,味道竟然很相似。而且林真这次做的饭菜,明显更用心,比在湖心岛上吃到的还要好吃。阎云楷吃了个半饱,因为一会儿要做“运动”,他担心自己吃太多会犯困,所以吃得差不多就停了。吃不完的放到冰箱里,明天接着吃。林真亲手做的,可不能浪费。 阎云楷家的餐桌特别特别长,像加长轿车似的,林真如果和他各坐一头,说话都得用扩音器。林真把主位让给阎云楷,自己坐在他右手边,可是阎云楷非要挨着他坐,一会儿摸手一会儿摸大腿,林真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的,总觉得佣人在偷偷看他们。 吃完饭林真就被阎云楷扛上楼了。摔在大床上的时候,林真的脑子有点懵。阎云楷急切地脱掉上衣踢了裤子就压上来,在林真的身上四处点火,发泄这么多天的欲求不满。就算他再怎么想要,看到林真平时晚上困得头一跌一跌的小样,他也不舍得下手。今天吃饱喝足了,林真都被他领回家了,必须做点什么,犒劳一下这么能忍耐的自己。 阎云楷身上的汗像下雨似的滴落下来,有些滴到林真的眼睛里,传来刺痛。林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被巨浪冲上沙滩的鱼,要渴死的时候,又被海水卷了回去。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3 章 后穴已经被撞击到麻木,一波一波的快感却顺着尾椎攀爬,要把他卷入无底的漩涡中。林真害怕这种失重的感觉,他只能徒劳地抓住他唯一能抓住的,在他身上耕耘着的,带给他无限刺激的人。阎云楷的背上被林真挠出了细长的红痕,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疯了似的,不知疲倦地干他。 林真的叫声像猫咪似的,偶尔夹杂着一两句惊呼,阎云楷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咬他的唇,和他交换唾液。到了第三轮,林真累得眯着眼睛,胸膛被汗水湿透了,颈后整齐的发梢凝着晶莹的汗珠。阎云楷从后面抱着他,双手穿过林真的膝盖弯,把他的双腿压在他胸前,自己躺在床的对角线上,从后面斜着插进去,挺动着腰肢干他。 林真被他插一下,哆嗦一下,呜呜咽咽地说不要了,不行了。随着林真最后失控的尖叫,阎云楷终于放过了他。他在林真的小东西上摸了一把,带着淡淡尿骚味的水珠滴了几滴出来,弄湿了林真身下的一小块床单。 阎云楷抱着林真洗了澡,他也有些累了,就没管自己房间的狼藉,直接搂着林真睡在客房。他的手指在软乎乎的小洞里捅了两下,洗干净的小洞有些干涩,不过由于开发过度,插进去十分容易。阎云楷扶着半硬的鸡巴挤了进去,心满意足地抱着林真睡了。 第二天阎云楷先起床了,和林真在床上腻了一会儿,才出去找吃的,准备把早餐端进房里,等林真醒了一起吃。他意外地在餐桌边发现了黑眼圈掉到脸颊的老爸。他干笑了几声问老爸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爸爸的眼睛一直没从面前的IPAD上移开,他在浏览晨间新闻。 “今天早上五点。” 阎云楷把面包涂满蒜香黄油,递给他老爸。“我去看看咖啡煮好了没?” “不用。你坐下,我和你说两句话。” “噢。” “明天去张医生的诊所报到。下周一我带你出国,你妈妈想见你。” “我得去上学……” “我会帮你请假。” “好。”阎云楷在他老爸面前没有资格说不,他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老爸老妈赚的,他用他们的钱,就只能选择服从。他在餐桌上草草吃了两片面包,坐立难安地呆了一会儿,发现他老爸并没有要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思,就端着半杯牛奶回房了。他好担心林真会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回到房间时,林真还睡着,连姿势都没变,看来昨晚的确是累坏了。阎云楷锁了门,回到床上搂着林真的腰,脸埋在他耳后,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阎云楷的老爸日理万机,用完早餐就离开了。阎云楷蹑手蹑脚地跑到老爸的房间,发现门开着,里面没人,别墅上上下下也没有老爸的影子,才确定老爸是真的去上班了。阎云楷没吃饱,自己从冰箱里翻出了昨晚的剩菜,微波炉加热之后,就着面包吃了。林真做的菜一点没剩,都到了阎云楷的肚子里。 林真醒来时眼睛浮肿,身体又酸又痛,身后那个地方也隐隐发胀,他想到阎云楷昨晚那个要吃人的样就后怕。和他折腾一宿,比在外面打工还要累,累得他都爬不起来了。 第二天阎云楷去了张医生的诊所, 放了三大管浓浓的血出来,阎云楷别过头去,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再看他非晕倒不可。他故意没有撕掉手臂上的创可贴,林真看到后,果然问他手怎么了。阎云楷十分享受林真对他的关心,言语中夸大了抽血的量。林真紧张不已,买了一袋红枣,逼阎云楷吃了。阎云楷最讨厌吃红枣,但林真很坚持,他在林真的监督下吃了五颗,就再也不肯吃了。 中午林真在食堂擦桌子,班长过来和林真讲话,林真着实有些惊讶。在食堂里遇见学院的同学们,他们都装作不认识林真的样子,好像认识在食堂打工的同学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久而久之,林真遇见他们也装作没看见,等他们走了再过去收拾。班长说辅导员有事找他,林真半信半疑。吃过几次被人耍的亏之后,林真很难完全信任这些同学们。所以班长对他说的话,林真没太在意。他吃好饭,在图书馆看了两个小时的书,才又想起这件事。 他在辅导员办公室外探头探脑的,辅导员觉得林真这小孩挺有趣,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真看到辅导员突然从背后出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林真,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傻站着干嘛,进来说。” 林真捧着获奖名单,自己的大名写在上面,骄傲和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就知道,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虽然没有得到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却得到了星中银行的励志奖学金。辅导员说这份奖学金是完全按照成绩评比的,林真是当之无愧的的人选。钱已经打到他的卡里了,辅导员把获奖证书给了林真,林真像抱着宝贝似的,一路轻快地跑回宿舍,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了阎云楷。 林真重拾了自信的笑容,阎云楷比谁都开心。这笔钱是他自掏腰包付的,他担心以自己的名义会令林真起疑,于是请王焱帮忙,以他们家银行的名义,假装在Z大设立奖学金。实际上星中银行早就有在Z大设立专项奖学金的打算,Z大的毕业生质量有保障,设立奖学金一可以鼓励学生,二可以吸引优秀毕业生到星中银行就业。但这件事需要董事会决议通过,流程复杂,需要时间,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王焱看到阎云楷着急的样子心知肚明,云少现在和林真玩的是“真爱”游戏,不能直接往脸上甩支票的,要迂回着来。他就给阎云楷出主意说,让他弄个假证书,找辅导员帮忙,唬一唬林真。只要林真相信了,就万事大吉了。如果真的要设立奖学金,可就得一视同仁,每个学院每个专业的优秀学生,都得发钱,不能单单给林真了。 林真献宝似的把大红的证书给阎云楷看,说要再请阎云楷去外面吃顿好的,不是自己做的。阎云楷勾着他的下巴来了一记深吻,吻到林真透不过气来才放开。林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害羞的,脸上两团红晕。 “阿真,我们今天晚上的确要吃顿好的,但是我请你。我明天就要走了,去看我妈,可能要一两周的时间吧。” “明天?” “是啊。我也不想去,我会很想你,想到睡不着。” “你都还没走,怎么知道会睡不着……” “这还用说?我有多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每当阎云楷说肉麻的话的时候,林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支支吾吾地答应着。阎云楷端详着林真,心头一片滚烫,怎么看也看不够。明明就只是出国一趟,他每一年出去十趟八趟都稀松平常,可是自从有了林真,他哪里都不想去,呆在小小的宿舍,就觉得很幸福很充实。 晚上阎云楷开车到市区,带林真去了高档餐厅,吃了西餐。又在附近的大酒店开了总统套房,林真担心阎云楷会错过明早的飞机,不想做,阎云楷虽然口头说好,动作却一点不含糊,直把林真撩拨得心痒难耐,最后林真也睡不着了,索性骑在阎云楷身上,愤愤地望着他,目含秋水,眼角带俏。 阎云楷扶着他的腰,从下而上顶了进去。没有润滑过的小穴有些干涩,林真弯下了腰,趴在阎云楷胸膛上,哀哀叫疼。阎云楷不给林真退缩的余地,坚定地捅了进去,放在里面不动,享受着柔软的嫩肉的挤压,等待肠壁一点点变得润泽。 他做到忘我,灵魂仿佛从身体抽离,飘荡在空中审视着他们的交合。只是离开短短几周,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林真似乎也感觉到了阎云楷的情绪,他抱紧了他,胸膛相抵,双腿牢牢缠住他的腰。毫无间隙的依赖,交付身心的索求。阎云楷走了,他又变成一个人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会来接他下课,没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悦,没有人能开解他的心事。林真忽然不安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阎云楷听到林真讷讷地说话,眼眶一热,更加激烈地撞击着,低声喘息着说:“嗯,我答应你。” 一夜痴缠。阎云楷睡得正酣,被林真揪着耳朵掐醒了。林真昨晚在睡前扶着酸痛的腰,趴在床头设了闹钟。闹钟响了,阎云楷完全没有反应,林真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五点半,现在出发时间很充裕。 阎云楷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才睡下,就被林真弄醒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真掐他耳朵,咬他下巴,他也不肯起床。林真只好起来,扶起阎云楷,帮他穿上上衣、长裤,坐在床边把阎云楷的脚放在大腿上,给他穿袜子。做完这一切林真又倒头躺下去,推了推旁边装死的人。 “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阎云楷突然诈尸似的翻身坐起,在林真的脑门和脸颊上叭叭印下几个湿湿的吻。林真无奈地和他对视。“你就会欺负我。” “阿真,亲我一下。” “不要。你没刷牙。” “等着。”阎云楷噔噔噔跑到浴室,用电动牙刷仔细清洁口腔,之后带着薄荷味的香气回来了。林真还是不让他亲。“我没刷牙。” “哎呀不管了,来不及了!”阎云楷按住林真的后脑,和他接了一个热情的早安吻。他当时不知道,这一吻,竟然是吻别。 阎云楷困倦得不行,几乎是被老爸的助理拖着过了安检。他坐在机舱里时,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他拉下遮光板,向空乘要了一杯红酒,喝一点酒有助于睡眠。十几个小时的旅程,够他睡饱了。林真现在一定还在睡吧,有那么累吗,明明自己才是出力的那个,为什么林真看起来比他还要疲倦。想到林真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样子,阎云楷的心中一阵悸动。哎呀,不能再想了,老爸就在旁边坐着,再想下去,腿上的毯子被顶出一个尖,他就不好交代了。 一杯红酒下肚,效果堪比安眠药,阎云楷一觉睡到了目的地。头等舱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阎云楷被他爸叫起来。他打了两个喷嚏,头沉沉的,身上的毯子早就滑落到了地上。他拖着登机箱慢慢地往外走,下了飞机之后,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仪表,从登机箱里取出一件外套,在头发上喷了些小瓶装的定型水。嗯,镜子里的形象不错,只是眼睛有点肿,不影响帅气,老妈看到了一定会说,我儿子又变帅了。虽然他妈每次这么说的时候,阎云楷都怀疑,她是不是对认识的每一位男性都这样恭维,但听到了还是很开心。 阎云楷走的VIP通道,上了车之后才感觉到有些饥肠辘辘。他一直睡着,错过了飞机餐,空乘人员也不好贸然打扰。车窗玻璃贴着暗色的膜,外面天色很暗,看不清外头的景物,阎云楷索性继续补眠。 “小楷,睡着了么?”阎云楷父亲的问话打断了阎云楷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丝睡意。 “没,您说。”阎云楷的声音并没有不悦,他其实已经睡够了。 “张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健康,叫我不用担心。” “我当然健康啦,爸,我身体好着呢。”阎云楷没理解他爸的意思。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4 章 “我把你送到地方,我就要走了。” “不吃完饭再走吗?我饿死了!”敢情您就是个快递员,把我这个大包裹投递给老妈,就走了? “小楷,你安心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你头脑清醒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再回来。”阎父语重心长地说。 阎云楷听出来不对劲,他打开手机地图定位,发现自己不是在欧洲,而是在美国中北部。 “爸,你这是做什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又要关我吗?”阎云楷一下子就急了,林真还等着他呢!他耗不起。 “你不要埋怨爸爸。你现在年轻,偶尔走进了小岔路,我有责任把你领回正道上。你和那个小朋友,你们两个在一起,对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小楷,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要娶妻生子继承家业的,不能在外面胡闹。这次你运气好没得病,可你总这样下去,一定有一天会栽跟头的。” “我不管!你让司机调头,我们现在回机场!我要马上回去!Hey, g bc<B>/<B>he rprt!”阎云楷朝司机大声吼道,印度裔司机充耳不闻,车稳稳地在高速路上行驶着。 阎云楷不可能跳车,他还不想死。他一路上再没说过一句话,和阎父赌气着。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阎云楷拉开车门就往外跑,差点撞倒了来迎接他的阿母。 “阿母?!”阎云楷扶住阿母,不顾自己比阿母高出许多的身高,小孩子撒娇似的挂在她身上。阎云楷见到阿母惊喜不已,可是阎父下了车,阎云楷的脸马上就黯淡下来,拖着自己的行李先进了宅子里。 “这是怎么的呢?”阿母望着楷楷生闷气的背影问阎父。 “没事,小孩子脾气。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小楷就拜托你照顾了。” “您这话说的,楷楷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很想他,巴不得能他过来陪我呢。”阿母满脸堆笑,把阎父迎进了宅子。 偏僻宁静的小镇上,这幢二层带地下室的旧宅子并不起眼。里面却热热闹闹的,有阿母,她的女儿和小外孙女。阎父见到小婴儿,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肉肉的小人儿。小孩不认生,对着谁都是好奇地瞪大眼睛,阎父抱着她举高高,拿着玩具逗她,把小奶娃逗得咯咯笑。 阎云楷的胃咕咕作响,他在房间里耍了一会儿抑郁,发现没人理他,就饿得受不了出来找吃的了。阿母正在炖汤,就先给他盛了一碗。一碗温热的滋补汤进了胃里,暖和熨帖的感觉让阎云楷感动得要落泪。幸好是到了阿母这里,阿母这人多好说话啊,再说她也见过林真,而且对他很有好感。自己只需要等老爸走了,就可以打车去机场回国,谁也拦不住他。 “小楷来,我有话对你说。”阎父一脸严肃像是要揍阎云楷似的,阿母不可能让阎云楷吃亏,只要她在,她还是可以尽量护着阎云楷。 “饭菜准备好了,楷楷也饿了,不如边吃边说吧。”阿母使了个眼色,把一盘菜放到阎云楷手里,让他帮忙端上桌。 阎父毕竟是在人家的屋檐下,而且阿母早就退休了,不是他们家的佣人了,阎父不好发作,只能客随主便。父子俩一人占了桌子的一边,沉默地吃着。 小奶娃的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总是会啼哭一阵子,被哄着才能睡着。阿母听到她哭闹的声音,离席把小婴儿抱回房间。阎云楷这才开口。 “爸,我不喜欢女人,这你是知道的。”大半年前,就在阎云楷入Z大之前,阎云楷和几个狐朋狗友在夜店的包间里玩小男生,开群P派对,被他在夜店打工的哥哥撞见了。他的哥哥捧着一盘Tequl Sht进了乌烟瘴气的包间,正好听到阎云楷在向朋友们大吹特吹自己如何找华裔学生替考的“光荣”事迹。阎云楷的哥哥默念了无数遍这不关我的事,可是不管用,这件事总是梗在心里放不下。后来在责任心驱使下,他告诉了阎父,阎父震怒不已,把阎云楷关在家里,开学时才放了出来。 阎云楷没有初始那么愤怒了,他知道老爸一定是误会他了,觉得他还是在玩。只要他告诉老爸,他这次是认真的,老爸一定能理解。 “您说的小朋友,他叫林真,是我的同班同学,同寝室的室友,也是我的男朋友。他比我小一岁多,身份证上的年龄不是他真实的年龄,他说小时候为了早上学,家里人给他改了岁数。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不要他了,自己一个人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考上了Z大。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善良、勤奋、踏实、能吃苦,如果您愿意多花一些时间去了解他,您就会发现,他就是您最欣赏的那种年轻人。以前我一直想着来国外读书,是一门心思想摆脱您的管束,在外面玩乐。多亏了云载哥的无心插柳,我才遇见了林真。我以前总是贱人贱人地骂他,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是为了我好,虽然他不是我法律上的哥哥,可是他的确做到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我想和林真在一起,只想跟他在一起。除了他,我谁都不喜欢。爸,我不孝,不能给我们家传宗接代了,你和妈现在也生不出来了,不如就正式接纳云载哥。他和您有血缘关系,以后有了孩子,也是我们阎家的人啊!” 阎父第一次听到阎云楷和他讲这么多心里的话,以前阎云楷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提点他几句他就嗯嗯嗯地敷衍。也怪他自己太忙,没时间管教孩子,在他面前没有竖立家长的威信,阎云楷对他的感情还不如对保姆的感情深,父子之间的亲情没有时间维系,关系相当疏远。阎云楷能心平气和地提到他哥哥,阎父不是没有触动。当初阎云楷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竟然多出了个哥哥,闹了好一阵子。阎父能够理解阎云楷的心情,他是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父母的关爱被别人瓜分。但云载不是阎云楷爸爸妈妈生出来的孩子,而是阎父年轻时捐精造出来的孩子。云载的母亲是精子库所在医院的护士,利用了职务之便取得了捐精人的信息。云载的本名不是这个,他的母亲也从未联系过阎父,信息留着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终于有一天派上了用场。 云载的母亲离开原来的医院,转到小儿医院当护士。有一次夜班结束后,早班交接前,由于有急事,就早走了一个半小时。没想到就在这一个半小时之内,出了大岔子。有一个输液的幼儿,药剂出了差错,没有及时被发现,抢救了几天最终还是死掉了。病人家属有黑社会背景,把云载的母亲砍死在家里。阎父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只救下了云载。他把孩子带到了本市,改名换姓,让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忘记过去的阴影。凶手虽然已经绳之以法,阎父始终不放心,云载在本市定居下来,但不愿意接受阎父的资助,凭着自己的力量讨生活。阎云楷和他见过几次面,是阎父撮合的,但每次都不欢而散,阎云楷先入为主地觉得云载对他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言辞多有不善。这大半年来,阎云楷竟然能够想通,阎父稍有欣慰,可是他说的话仍旧不成熟。云载毕竟和他们家里人隔着一道,能和亲生儿子比吗?那个林真,资料他有看过,就是个普通的穷人家的小孩,阎云楷说得千好万好,不过是一时迷住了双眼而已。 “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就能够想通,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你所谓的热情和迷恋很快就会消逝的。小楷,你是我的儿子,我会不了解你吗?我搭晚上的飞机去欧洲,我和你妈抽出时间会来看你的。你的护照我带走了,别想着去补办,我和这边的领馆打过招呼了。你安心在这里呆着,修身养性,不要再和国内的人联系。我留下几个人看着你,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提,他们会转告给我的。” “爸!你不讲理!你怎么能这样?我上着学呢,你就把我骗过来,我的学业怎么办?” “算了吧,你别拿学业说事。上学期你的成绩单还不够惨烈吗?学不好的话,不学也罢。丢人!”阎父拂袖而去,不肯再听阎云楷苍白的辩驳。阎云楷眼前一黑,头痛耳鸣,他走到洗手间,对着马桶把刚才吃过的饭全部呕了出来。 Z大学生寝室里,阎云楷的东西陆陆续续被人搬了出去,林真站在旁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问搬东西的人,他们也不答话,林真拦不住他们,只能干着急。东西搬得差不多,小五上来查缺补漏,林真一把拉住了他。 “这是怎么呢?” “林真啊,好久不见。”小五在云少和云少老爸的夹缝间求生存,实属不易。云少前脚被押解出国,后脚阎父就派他来收拾烂摊子,干最得罪人的差事。 小五的眼珠子转了转。云少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和林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无言的结局。只是他是看着这对小情人怎么认识的,怎么好上的,怎么蜜里调油的,心中难免错杂。湖心岛上对讲机里林真的一把娇音缭绕在小五心头好长时间,把他吓坏了。他以为自己弯了,连着一个月泡夜店沟美眉,才坚定了自己的性取向,还是软软香香的妹子。 云少走得匆忙,好多事来不及交代,他作为跟在云少身边这么长时间的跟班,整天鞍前马后的,了解云少的性子。林真就这么糊里糊涂被甩了,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要是对别人提起,绝对没人相信。跟过云少的小男孩没有空手而归的,林真也不能破了例,况且云少看似动了真情,林真的分量比那些随便玩玩的孩子更重,理应得到的更多。小五手里正好有云少签过字的支票,他填了一个慷慨的数字,认为这数目足够安慰林真受伤的小心灵了。他洋洋得意,没有比他更贴心更懂事的跟班了。 林真接到这张轻飘飘的纸片,顿时五雷轰顶,手上仿佛有千斤重。他木呆呆地站着,站得像块没有生命的桩子。他似乎失去了阅读能力,看了好几遍,也读不懂这张纸片的含义。上面的数字是林真目前账户里的存款的N倍,N个嘴巴子朝林真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地扇来,嘲笑着林真的妄想,血淋淋地告诉林真,他有多么可笑。 “不不,我不能收。”林真把支票还给小五。小五不肯接这烫手的山芋。 “林真,你就算跟自己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不是?你收着,这张支票没有时间限制,你万一要是有急用,这笔钱够顶一阵子的了。” “阎云楷呢?我亲自还给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云少去国外了,Z大这边就不继续读了。在那边完成学业之后才能回来吧,得好几年呢……” 林真蹲在地上,蹲到眼前发黑,身子前后晃动,脚跟抖得筛糠似的。石然和王焱最先走了,阎云楷也走了。四个人的寝室,只剩下他自己了。林真忽然间觉得屋子里带了回声,连他极力忍耐的啜泣,都放大了无数倍。他关掉了灯,淹没在黑暗里,窗外对面寝室楼的微光,透过褪色的窗帘,柔和地抚摸着孤独的孩子。 纸片上阎云楷龙飞凤舞的签名,被林真紧紧按在胸口。那里好痛,像是撕裂了一条大长口子,血沫喷出来,嗓子里能尝到腥甜。阎云楷,阎云楷…… 怪不得分别的前晚,阎云楷出奇的沉默和沮丧,他失心疯似的纠缠着,原来不过是最后的狂欢。 林真还清楚的记得,阎云楷嘴唇丝绒般温暖干燥的触感。每一次的触碰,带来的战栗与欢愉。林真一夜未眠,趴在桌边,回想着他们俩相处的一点一滴。阎云楷那么坏,他究竟是如何沦陷的呢?具体的时间结点已经无法划分,他只记得阎云楷在漆黑的雨帘中用带着体温的风衣把他紧紧裹住,记得阎云楷会把鳗鱼和甜虾的寿司刻意留下喂给他吃,记得午后图书馆窗边的阳光,眼药水清凉的药味,记得湖心岛冰冷刺骨的幽蓝湖水里,他即将被水没顶时,抓紧他的有力的手臂。 他什么都记得,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他长到这么大,阎云楷的确是他遇见过的,对他最好的人。他为了阎云楷什么都不顾了,被人冤枉了就那么过去了,女朋友丢了,身体和灵魂都给了他了,但是就算是这样,阎云楷一丝尊严也没给他留,把最后的遮羞布带走了。 林真被拉扯着,快要碎裂成两半。一半的他,告诉自己阎云楷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不会就不告而别,不会丢掉自己,不会用钱来界定他们的关系,这些都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一定是遇到了难题,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一半的自己却冷冷地说,语带嘲讽:林真,别做梦了。你还不面对现实吗?他完完全全得到了你,再毫不犹豫地丢弃你,就和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一样,他们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爱你,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可以随时被丢弃的东西。你什么都不是,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不啊——”林真撕心裂肺地吼出声,声音闷在臂弯里,眼泪簌簌落下。 阎云楷吃进的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由于时差的原因,他的精神很亢奋,身体却很疲惫。与老爸的谈话不欢而散,老爸留下的几个保镖把宅子彻底改造成了一个透明的牢笼。 阎父没指望阎云楷会立刻醍醐灌顶,不再游戏人生,走上正途。他只需要把儿子和他的小玩伴分开,时间长了,小孩子喜新厌旧的心性一上来,等他再问阎云楷林真是谁时,阎云楷都未必记得住了。自从上次关了阎云楷一次之后,阎父时时刻刻关注着儿子的动态。他和寝室的同学走得近一些,阎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有往那方面想。而且阎云楷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掷千金,阎父渐渐放心。但阎云楷带林真去了家里,而且也去了湖心岛,这让阎父警惕起来。阎云楷从来不往家里带人,林真是第一个。湖心岛是他们家人才知道的地方,是用来作为临时避难所的所在,等同于家族秘密,阎云楷竟然也带着他去了。 那天早上阎父回到家,习惯性地去儿子的房间瞅一眼。房间里没有人,床单皱巴巴的,上面有暧昧的液体干涸的痕迹,空气中的味道没有散去。阎父挨个房间找过去,在客房里找到抱成一团的两个男孩子。被子下面的身躯,不用想就知道是赤裸的。阎云楷怀里的男孩,细瘦的颈子和锁骨上连成片的紫红色吻痕,阎父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事实。 在阳台上抽出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阎父短时间内吸入的烟过多,心脏跳动有些异常,在躺椅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他和老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风险。同性恋在阎父眼里和滥交、艾滋病划等号,他收到张医生的化验单后,一颗心才落了地。幸好他发现得早,小楷还是健康的。 把阎云楷安顿好后,阎父再次赶往机场,并严词拒绝了阎云楷要“送”他的要求。 “你……你晚上饿了再吃点吧。小楷,爸爸爱你,妈妈也爱你。我们的苦心,你能理解万分之一,我们就烧高香了。”阎父揉了肉阎云楷的头发,阎云楷不耐烦地躲开。 “不和爸爸说再见吗?”阎父张开怀抱。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5 章 阎云楷不情不愿地抱了一下他。 “这就乖了。儿子,再见!”阎父朝阎云楷招手。 阎云楷等阎父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中,就转身回了宅子,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寝室的电话是……阎云楷背不住寝室的电话号码,只能在手机里一通乱翻。手机里的联系人全是国内的朋友,现在一个也用不上了。他只好跑下楼找阿母,问她哪里能上网。阿母说她女儿的房间里有电脑,不过不知道密码是多少,得等女儿回来。阎云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抓耳挠腮,几欲疯癫。他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了,他和林真说好了,落了地就和他联系的。林真等不到他的电话,一定会着急的。 好不容易等到阿母的女儿下班回家,阎云楷饿得头昏眼花,顾不上吃东西,和她打过招呼后,就唐突地要用人家的电脑。打开电脑后,阎云楷傻眼了。上不了网?!阿母的女儿解释说小镇太偏僻了,住户少,网络公司在这里设置网点的话,收不回成本,所以这里的住户都是自己去电话公司买付费的移动热点上网的。如果他需要的话,她可以等工作日时候去申请一个,但是电话公司的工作效率非常低,这点请他谅解。 阎云楷压住火气说好。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因为走得匆忙,充电器也忘带了。他忍着胃痛逼自己睡觉,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阿母端了牛奶和燕麦到阎云楷的房间,让阎云楷垫了垫胃。阎云楷抱着阿母,嗅着她发丝间熟悉的香皂气味,委屈地说:“阿母,我爸太不讲理了……” “唉……”阿母叹气道:“你们俩吵得那么大声,我这木头房子不隔音,我听得一清二楚。楷楷,你就服个软吧。” 阎云楷难以置信地望着阿母。“你见过林真的,你不站在我们这边吗?” 阿母为难地说:“林真是挺不错的一个小孩,可是你们都是男孩子,你爸能同意吗?我就是一个保姆,我说话也不管用啊。” “阿母,你是我的阿母。你一定要帮我……”阎云楷絮絮叨叨地说着,阿母轻轻拍着他的背。牛奶助眠,阎云楷旅途劳顿,终于耐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阿母拉过被子给阎云楷盖住,阎云楷翻了个身,哼唧了一声,含混地叫了一句“林真”,抓着了旁边的长枕头,双手双脚缠住了。 阿母无奈地摇头。人在她这里,她有责任看顾好。可是楷楷这个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林真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生着病,小胳膊细得跟柴火棍似的,看着怪可怜的,人乖巧又懂事,正正经经的,说话做事都有分寸,要是个女孩儿多好。唉,不过阎家家大业大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未必进得了阎家的门。楷楷和林真的事,是难上加难。 寝室里空了,林真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就不再往图书馆跑,去占座了。他选择在寝室里自习,门一关,像是在一个闷罐子里,走廊里嘈杂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似近似远。 阎云楷走了,走得干干脆脆,把林真的心也挖空了一块。他下了晚课,依旧会习惯性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但再也没有人斜靠着门口的柱子等着他,给他一个急切的拥抱。 米线店里晚上生意不多,林真点了他们曾经吃过的那种,把肉片和鱼丸夹到小碗里,看着它们的热气渐渐消散,林真用勺子放入口中,又喝了一口热汤。这里是不能再来的了,米线哽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呼吸不畅。 某天傍晚,林真在体育器材室,躺在垫子上,强迫自己睡一小会儿。他最近总是失眠,闭着眼睛,睡意却不来包围他。他睁着眼睛到两三点,六点多又要起床晨跑晨读,长此以往,身体会吃不消的。或许这里能够让他睡着。 林真把阎云楷的风衣裹在身上,他终于学会了如何系那种特殊的结,是阎云楷手把手教他的。这是阎云楷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林真没有洗过,但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越来越淡,就和阎云楷一样,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很快便无迹可寻。 “小同学,醒醒!” “唔……?”林真揉了揉眼睛。“阎云楷?” 看清了面前的人,林真连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我马上就走。”他抱着衣服匆匆离开,锁大门的人撵走了拖延他下班的人,飞快地锁好门离开。睡在哪里不好,在器材室睡着,这里又阴又冷,长年不见阳光。对了,或许该问问那位同学,有没有在器材室里见过一件外套。那件外套是他挂在墙上当雨衣用的,前一段时间不翼而飞了。如果他有查看附近的垃圾桶,就会发现,阎云楷把弄脏了的外套,扔在了里面。现在?可能已经在郊区的某个垃圾处理场了。 林真路过卖烤红薯的小摊,抵不住香气的诱惑,买了一块。他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在两手中倒换着,同时浏览着学校论坛的求职招聘板块。这时寝室电话突然响了。林真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从容地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小孟吞吞吐吐的声音:“林真,是这样,你妈妈找你有事,拜托我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不要挂断……” 林真很平静。爸爸走了的时候,林真在他的坟边哭到昏厥,醒来时,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妈妈温暖的怀里,但晦暗的小屋和冷锅冷灶告诉他,她也离他而去了。不是死别,而是生离。更加残酷,她就是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在她自己活和带着儿子活之中,她选择了独活。的确,这样的生活对于她而言更加的容易,更加轻松,但也极端的自私。林真若是个体弱多病的,或者不够要强的孩子,一瓶农药,一盆火炭,随时都可以结束幼小的生命。但林真咬牙坚持下来了,成长得很好,像是一株小树苗,从贫瘠的土地中汲取可怜的养分。 这次也一样。阎云楷挖走了他一大块的心,初始是鲜血淋漓,可伤口总会慢慢愈合,林真不可能永远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他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他有大把的时间,大好的青春。即使是阎云楷来电话,他应该也能平静面对,冷静得不像在夜里独自恸哭的自己。 “妈,你有什么事?” 林真的声音没有起伏,林真的妈妈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得赔着小心说:“真啊,好长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你过得怎么样?” “直说。” 林真没有客套的心情,他们之间脸皮撕碎、粘起许多次,没必要伪装。林母知道长途电话费很贵,小孟在她旁边盯着手表呢,她不再绕圈子。 “你王叔,他到县里打工,给个什么宇集团盖楼,从楼上一脚踏空摔下来了,现在瘫炕上了,吃喝拉撒都在炕上,那味儿啊……” “关我什么事?” “不是,哎……是不关你的事。可是你老娘你不能不管吧。他们不给赔钱,交了医药费之后就不管了。我伺候不起他,这得伺候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我现在不到四十岁,可不能一辈子吊在这棵断了的树上。我想去你那儿,你能不能给我寄点路费,我跟着儿子过,享享清福。” “不——能——”林真用力捏着剩下的半块红薯,把橘红色的瓤挤碎了。“我没钱,养不起你。我住宿舍,没你的地方。你要是来了,就得去要饭,睡天桥底下。你能接受,就自己来,火车两天一趟,有钱就能上。” 林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腔调,触怒了林母。林母又开始破口大骂,边骂边嚎,后来是被小孟夺下了电话,强行挂断了。 林真放下电话,拔掉了电话线。他吃掉变冷了的红薯,把皮也嚼碎了,混着瓤咽了下去。红薯齁甜齁甜的,林真喝下一杯白开水,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 过了一周,林真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妈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鞋子脱掉了一只,臭脚丫子就这么放在外面晾着。 她看到林真来了,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儿子儿子地叫。辅导员责备林真,妈妈来了也不去接,太放心了吧。 妈妈的突然出现在林真意料之外,但林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学校和专业,随便问一个当时借给他钱念书的乡亲,就能够得到准确的信息。他借钱时候是立了字据的,为了就是向乡亲们打包票,一定会还钱,表个态度。林母顺藤摸瓜,冒冒失失地就奔着他“出息”了的儿子来了。她甚至不清楚他在哪个班,但她不傻,知道找老师,进庙找和尚,擒贼先擒王。 林真不会带她去宿舍的。住宿规定里说不可以带外人进来住,会被记过。他带着她去食堂吃了饭,林真在ATM机前犹豫了好久,轮到他取钱时,他取出两张红票子,给了他妈。 “拿着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林母当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地抖腿。她精明得很,故意先一条腿着地,慢慢坐下来,不让屁股摔成两瓣。她不要脸的呼号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群众,大家对着林真指指点点。林真冷漠地看着她演戏。她这一套他看了许多年,免疫力极强。 林真抱着手臂,没有扶起她的意思。她自己磨磨蹭蹭地假哭,哭累了,自己站了起来,一下一下地往林真身上捶,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道。林真被她捶烦了,就掐住她的手腕按在她背后,手臂被掰成扭曲的角度,林母这次才真的疼出了几滴浑浊的泪。 “丢人丢够了?” “林真!你不孝!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白眼狼!你打你亲娘啊——” “你再闹,保安就来了。到时候你进去了,别指望我管你。” 林母的声音戛然而止。不需要喊cut,她立刻就出戏了。“我今天晚上住哪儿?” “火车站,或者火车上。” 林母拽着林真不放。“你住哪我住哪。” 晚上,林真躺在三十块一天的小旅馆床位上,想着今后该走的路。他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无力负担遗弃了他的妈妈。但她似乎不用他养,应该是有备而来。去洗澡都不忘带着随身的小包袱,小包袱里面肯定有干活。王叔家的钱财,能拿走的估计都在里面。王八蛋也有倒霉的一天,痛快! 林母出来时林真已经走了,她既然知道了林真的巢,就不怕林真这只小雏鸟飞出她的手掌心。她一直想来大城市看看,村里的人一个个的都走了,去县城打工,去全国各地打工,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那就表明,大城市肯定特别好。要不怎么大家走了都不回来了呢?她跟了姓王的这么些年,青春都无私奉献了,现在拿走属于她的金银首饰和存折小金库,她理直气壮。只是林真这孩子太执拗,不好相与,自生自灭了这么些年,不受管束。她得想个办法,从林真手里撬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枉费她当年肚子上挨了一刀,拼命把孩子生了下来,给了他一条命。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6 章 阎云楷做了一个梦。 梦里林真极具魅惑地骑在他身上,狂乱地扭动着腰肢。快感的电流燃烧着脑髓,阎云楷配合着林真的动作,掐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性器上按。林真呜咽着,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身体却柔顺地迎接着阎云楷越来越深的撞击、嵌入。 阎云楷正要怜爱地拥他入怀,这时林真甩着汗湿的额发,细长的手指如海藻般缠缚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用劲。阎云楷起初微笑地纵容他的宝贝过火的求欢,享受着窒息感带来的刺激,性器竟又涨大了一圈,把林真湿软的小穴撑得更利害。可是林真似乎沉溺在激情里,忘记了分寸。他的手指越勒越紧,指尖抠进皮肤,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阎云楷开始慌乱。 “林真……”他叫不出声,只好用眼神、用越来越大声的心跳,呼唤着林真手下留情。 林真伏在他肩头痛哭出声,眼角流出血泪。阎云楷忽然大声喘气,仿佛溺水之人忽然从海平面一千米以下的深海中弹到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地吸气,来不及呼气又痛吸几口。 从梦中惊醒后,出了一身冷汗的阎云楷,确认似的摸了摸脖子,没有手印。 他宁愿有手印。 他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林真了,被关在这里一个月的时间,手机和网络的信号被屏蔽,他走到最远的地方是院子里的草坪,出入都有保镖寸步不离。_ 阎云楷已经绝食了五天。他之所以会梦到林真,他归结于是太想他了,想得要发疯。但他相信梦都是反的,林真不会有事,有事的,或者说即将有事的,是他自己。如果他再不吃东西的话。 到第三天的时候,阎云楷就下不了床了。阿母急得团团转,但她拗不过阎云楷,既然答应了要帮他,只好坚持到底。她每天会偷偷给阎云楷送半杯牛奶和两块曲奇饼干。阎云楷长这么大,没挨过饿,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饿到骨子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五脏六腑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胃酸烧透了胃粘膜,流到了肢体各处,骨头缝上像是有蚂蚁在爬,盖着被子都冷得瑟瑟发抖。 他记得刚认识林真的时候,林真经常不吃饭,或者一天只吃一顿饭的。可林真还是活蹦乱跳的,虽然小腰细得令人流泪,但人挺有精神,眼珠子永远黑黑亮亮的。 轮到自己了,他才切身体会到,饿这个滋味有多么难熬。但是想着林真,梦着林真,他就觉得有希望。他在赌,赌他爸妈一定会心软。他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他唯一的敌人是他自己。只要他能挺过去,他就能再见到林真了。 阎云楷在被子里捧着手机。手机充电器很好得到,因为宅子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看管他的人不担心他能用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他翻着手机里两百多张林真的照片,一张张,细细地看,每一张都要看很久。虽然很多张照片是连拍的,但他能体察到照片上林真细微的不同。他这样做的时候,林真大多数情况是累得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和林真说的一样,是蛮变态的。但此刻的他无比感激当初的自己。林真的眼眉、林真的睫毛、林真的鼻梁、林真的嘴唇,还有林真的耳朵。他用指尖放大,轻轻摩挲滑动。屏幕发热发烫,似乎有了活气。 他看一个小时左右,眼睛就酸了。他现在尽可能多地睡觉,这样就可以保存体力。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阿母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门都来不及敲。阎云楷的心脏忽然像是电梯一样下坠,之后又停在原处。 “阿母,怎么了?是我爸来了吗?”阎云楷慢慢坐起身来,虚弱地靠着床头。 “楷楷……”阿母哭哭啼啼的,六神无主。 “好了,我在这儿,我好好的。你别担心……”阎云楷抚着阿母的背。 “楷楷,你吃点东西吧,我求你了。” “我吃过了呀,你忘了吗?那些就够了。” “不要等了,等不到了……” “会等到的。” “你爸爸妈妈,他们、他们……” 阎云楷跳下床的时候,由于低血糖,眼前一抹黑。他来不及穿拖鞋,就光着脚跑下楼,打开客厅里的电视。美国各大电视台的前线记者都在报道实时的进展情况,恐怖分子占领了酒店,警察在外面呈包围状,但不敢贸然闯入,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质伤亡。他们没有放弃,仍旧在和恐怖分子谈条件,试图沟通,但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抬出来,守在酒店外的人质家属泣不成声,有好心人给他们裹上了毯子,低声安慰。 房间里的保镖也纷纷围过来,窃窃私语。他们嗡嗡的声音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阎云楷堵住了耳朵,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给我手机。我要马上和爸爸联系。”阎云楷向保镖头子要电话。 “云少,我们从昨天晚上就和他失去联系了……” 阎云楷踉跄了几步,沉痛地说:“你们也看到了,所以不要再关我了。你们的工作提前结束了,我爸爸答应给你们的钱,我一分不会少。现在有谁愿意跟我去欧洲的,站出来。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不愿意的人,可以自主离开。” 他们选择离开,阎云楷能够理解,毕竟现在局势风雨飘摇,有家人有妻小的,没人愿意冒险。保镖头子把护照还给了阎云楷,而且拆除了信号屏蔽装置。阎云楷在网上查询了航班讯息,最早的一班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不行,太慢了,他等不了那么久。 “喂,石然吗?我现在在美国,私人飞机借我,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阎云楷在等候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演练了几遍这两句话。 石然接到阎云楷的电话,第一次直接挂断了,第二次又挂断。直到第三次,他才接起来。 他的腿部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他揪紧了腿上了小羊毛毯,薅下一缕毛来。 “阎云楷,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阎云楷愣了,他演练的话没有说,石然就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 “石然,我找你有急事。”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急事了。你的事?我不关心。我希望你去死。”石然没有切断电话,直接把手机往墙上摔去。手机后盖的壳子碎片横飞,在石然的脸上划出一条血线。 石然张嘴咬住拳头,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王焱来看他,是有备而来。他侧身避过了迎面飞来的玻璃杯,小心地绕过满地的碎玻璃,穿着皮鞋踏上厚厚的地毯。他把瘫坐在轮椅边的石然抱回轮椅里,蹲在他面前,手搭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 “我来看你了。” 石然低着头,曾经的傲气荡然无存。他很不习惯现在的王焱对他的态度。他隔三差五地来,撞见的都是自己脆弱不堪的样子。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似的。石然极力想从王焱的眼中寻找出一丝的厌恶或者不屑,但从马上摔下来之后,他不仅腿废了,感觉也迟钝了许多。他仔细地搜寻着王焱表情中的漏洞,但只看到满满的关心。 “看完就滚吧。” “你脸受伤了?怎么弄的?”王焱以为石然的脸是被玻璃划伤的,他捧起起石然的脸在光下查看,只是一道细长的血线,血已经干涸,颜色暗红。 石然打开了王焱的手。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无法后退,不能反抗,不能离开。王焱可以把他搬到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他想回到轮椅上,就只能爬着回来。佣人都被他骂走了,远远的,不被呼叫,是不会靠近的。他不习惯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倒置。王焱一直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他说一王焱不会说二,只会附和说好。现在王焱成了强势的一方,他怎样都无法适应。 “你不要总闷在家里,多出来和大家聚聚,说说话。这样呆下去,会闷坏的。”王焱扶住轮椅的两边扶手,把石然牢牢困住。 石然瞥见了王焱衬衫领口上的橘色唇彩印。他揪着王焱的领子,装作毫不示弱。“他们派你来的,你是代表?你是来看我出丑的?还是来炫耀?” 王焱的领子被石然扯开了,扣子崩掉了一颗,他才发现衬衫领口上的唇印。他百口莫辩。来之前一场局刚结束,他接到消息说石然又在摔东西了,乒乒乓乓的像是要把房子砸烂,他就立刻赶来了。他进门之前无暇顾及仪表,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妞儿,往自己身上贴的时候故意印的,偏偏被石然看见了。石然最见不得这个。以前他们玩的hgh,3P时双龙的经验也是有过,可现在,石然许久没出门见过太阳了,更别说是女人了。他带着女人的痕迹过来,石然不发飙才怪。 “我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他们的局我尽量推。你耍自闭,我陪你耍;你玩禁欲,我陪你玩。” 石然在王焱的怀里忽然哆嗦了一下,王焱以为他冷,把小羊毛毯盖在他腿上。 “你出去!出去!你——”石然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突然大叫起来。他砸着轮椅的扶手,腿却不听使唤,不能把王焱踹走。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7 章 王焱按住他腿上的毯子,石然不叫了,王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有温热的水沿着座椅顺着石然的小腿往下滴。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石然低声抽泣,面具霎时崩塌。 “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石然忽地被王焱抱起。 “石然,你罩着我那么多年,也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一次你。尿个尿而已,不丢人,你别一副想要一头撞死的衰样。”王焱非常顺利地扒下石然湿了的单裤和内裤。石然坐在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手指抠着石台边缘,闭着眼睛,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 王焱笑了。石然真是别扭。他们裸裎相见、鸡鸡互撞在一个洞里乱搅的时候,也没见石然害羞成这样。他费掉了好几条新的纯白毛巾,仔仔细细地把石然前面的一套东西擦干净,后面的小穴和屁股蛋也没放过。毛巾十分柔软,但石然的大腿根还是被他擦红了。那里的皮太薄,来回擦拭几次就泛了红。 “诶,我发现你的腿挺白的,还挺细。以前都没仔细看过,光顾着爽了。” 石然一个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在浴室里响声翻倍,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艹!卸磨杀驴啊?我给你擦完腚你就打我耳光,还有没有天理了?”王焱用浴巾包住石然的下身,扛起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你打我脸,我打你屁股。看你以后敢不敢随随便便动手了……” 王焱把石然抱回了房间,叫人清理了客厅地上的碎玻璃。地毯整块都掀开扔掉了。他担心会有碎玻璃混在里面,扎伤了石然的脚。石然装睡,王焱也不戳穿他,就在他床边陪着他。 “阎云楷给我打电话了。”石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王焱没敢接话。 “他……出事了吗?” “你不生他的气了?”王焱不认为石然这么快气就消了。 “我把奔霄杀了,他知道了,会不会找我麻烦?” 王焱心想,你不找他麻烦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畜生嘛,宰了就宰了。你别恨他,这件事我说句公道话,真不关云少的事。畜生发狂了,云少他怎么会预料的到呢?” “所以是我的错,是我倒霉,我活该?”石然越说越激动,王焱只好安抚他。 “你看你,又钻牛角尖了吧?你就是在家闲的,整天胡思乱想,杀这个宰那个的。你赶紧把腿养好,才是正事。我们还得一起出去泡妞呢。” “我都不知道,我的腿会不会好起来了。哪个妞儿愿意和残疾人在一起啊……” “没关系。你要是真好不了了,我就收了你!” “收你妈逼!”石然把枕头砸过去,王焱接住了,从枕头后面露出脑袋,朝石然吐舌头。 林母在小旅馆住了两晚就不要再住了。房间里六个床位,什么样人都有,脚臭的磨牙的抽烟的,她哪里遭得了这份罪。她萌生了退意,但又一想,回村子里她更没有好果子吃。她出来时搜刮走这么多东西,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肯定会被打断腿的。她一咬牙,决定要在本市扎根了。 林真在电话里硬气得很,吹嘘说自己傍上了多么多么有钱的女朋友,但据林母观察,林真在校园里独来独往,别说女朋友,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她觉得自己是受了骗,本想跟着儿子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儿子嘴里一句真话没有,倒把她诓来了。 她在林真的宿舍门前转悠,宿管看她可疑,就撵她走。她也不恼,使出狐媚的功夫,三句两句话,就把中年大叔夸得眼角的皱纹堆起。得知她是林真的妈妈,宿管客气了许多,而且给了她钥匙。她到了林真的宿舍里好一顿翻找,最终在桌子底下的抽屉外侧面,发现了用透明胶带固定住的存折。想在你老娘面前哭穷,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肚子跑出来的。林真藏存折的方法还是和他妈学的,现在反倒被坑了。 林真用钱的地方少,饭卡和浴卡里有余额,出去打工时有交通卡,他取钱的频率并不频繁。他一直没有发现存折里的钱没了,抽出抽屉时,习惯性地摸一摸,发现存折还在原位,心里就挺安稳的。后来是林母自己招了,林真腿一软,恨不得把他妈掐死。小一万块钱,他的奖学金和打工攒下来的,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都被他妈花出去了不说,她买的是黑彩,不仅钱全没了,还背上了二十万的债务。 “那是我下个学期的学费啊!我还得还乡亲们的钱!”林真失控地大吼。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两眼一抹黑。他就知道,他妈这段时间这么安分,肯定没酝酿什么好事。果然她捅了篓子,还是一个他填不完的天坑。 “二十万,你借高利贷了?” “不是高利贷。他们说买得越多挣得越多。我把金银首饰都换成了钱,你王叔的钱也投进去了。真啊,你可得救妈妈啊。” 林真怀疑她的话的真假。他一口咬定自己没钱,说着说着这些日子心里积攒的委屈和孤独都涌了上来,眼睛湿了。林母看到儿子失神的模样,暗叫不妙。林真这样子,看起来毛真的已经被自己拔光了。完蛋了,大窟窿谁来补上啊? 林母在Z大校园里枯坐了一宿,她左手摩挲几下右手,右手摩挲几下左手。哪个手都舍不得断。她舍不得,但她可以卖儿子啊。儿子这种东西,嫁给有钱的生了就是母凭子贵,财源滚滚;嫁给穷人生出来的就是拖累。她扔过林真一次,不在乎再卖他一次。反正她在林真心里,早就没地位了。林真现在连妈都不叫了,没大没小你你你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神武。林真的模样不赖,又是大学生,这样的条件,不穷到一定份儿上了,谁会出来卖?出来卖的人条件肯定都不如林真,他这样的小孩肯定会吃香。她说干就干,立刻联络了卖黑彩的人。他们门路多,卖儿卖女的勾当也牵涉,不少买黑彩倾家荡产的人,泯灭了人性,拿孩子抵债保命的。收账的人看见林真的照片就拍板同意了,林真却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说他心软也好,说他还对母爱抱有一些幻想也好。林真犹豫着,不断权衡妈妈在他心里的分量。她坐在校园里一宿,林真早上去晨跑,远远地看见母亲头发上挂了一层薄霜。他不可能真正地同她一刀两断,至少不会见死不救。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他不帮她,就没有人会帮她了。 林真躲在角落望了许久,发现妈妈没有往水塘里跳的意思。也是,要跳早跳了,不必呆上一宿。天完全亮了,她果然就离开了。 阎云楷留下的支票,林真以为他永远不会用得上。但这次他不得不用了,他要救人。如果这辈子他们还能再见面,林真希望自己那时候会有能力把钱连本带利还上。他要告诉阎云楷,自己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他是真的曾经动心过,只是他们的想法显然是背道而驰。人家玩玩,你当真了。你输了,输的最惨。 林母拿到了二十万,简直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个儿馅饼砸得晕晕乎乎的。林真兑换了支票,二十万给了林母,剩下的八十万开了一个新账户存起来,并且在银行买了一个保险箱,把存折放在里面。钥匙有两把,他随身携带一把,另一把用油纸包了,埋在了学院门口最粗的那棵梧桐树下面。 她在林真进入会所的一瞬间胸口有些憋闷,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后悔。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脱口而出,叫住了林真。 旁边的彪形大汉以为她要搞小动作,气势汹汹地站着,似乎是怕他们逃跑。 她整理着林真的衣领,展平他衬衣上的褶皱。“真啊,你在这里好好干。你晴姨说了,她们这儿生意好,服务员的小费多,就是客人要求挺高的,你多担待点。妈妈有你这样的儿子,这辈子就值了。你投胎到我肚子里,是妈妈的福分。” 林真被他妈突如其来的温情搞得错愕。“哦。你……你在门口等我,还是先回我学校?” “我先回学校了。” “嗯。走路看车。” 果然是因为帮她还了钱,她就变得不一样了吗?至少……像个妈妈该说的话了。林真随着带路人进入了明都,从此开启了一段像是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林母在明都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包袱里包着二十万现金火速离开了本市。她不敢在这儿呆了,一刻都不行。她总觉得林真最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的眼珠子像是带水珠的紫葡萄似的,黑漆漆的像是能洞察人心。实际上,她只是做贼心虚罢了。 到了机场,她头一次坐飞机,不知道该在哪里买票,楼上楼下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航空公司的售票点,买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目的地是她的老家。阔别了二十几年的老家,从她被人贩子拐卖到贫穷落后的村子里以后,她就再没有机会回去看过。父母是否还健在?家里的房子有没有拆迁?道路规划是不是变了?小学和初中是不是已经关门了?她带着无限的忐忑,和对未来的希冀,抱孩子似的紧紧抱着钱,上了飞机。 明都在本市开业不满一年,但生意火爆。这其中除了背后势力的支持外,它提供的“特色”服务,也是吸引各界人士来消费的一大重要原因。现代人的时间大部分被繁忙的工作挤压,在有限的休闲时间里如何最大限度的释放压力,成为一个难题。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寻求到保鲜的乐趣,尤其是在五光十色的诱惑下,简单正常的爱好显得白开水似的索然无味。他们要的是刺激,是发泄,人在他们眼中分为主人和玩物两种,前者支配,后者臣服。利益的纽带系着你情我愿的交易,出了明都的大门,他们是社会各行各业的精英,进了明都,回归原始,他们都是欲望的奴隶。 从外部装潢看起来,明都和一般的高级会所无异,林真以为他要做的活只是端酒传菜之类的服务生的活,他在更衣室里换上制服,发觉衣服小了一号,太紧了,整个箍在身上,而且白衬衣又薄又透,在强烈的灯光下,恐怕会变成透视衫。 林真见到了妈妈口中的晴姨,是个四十多岁的美艳女人,保养得当,穿着华丽,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又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她简单地询问了林真的情况,林真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的背景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学历和打工的经历便是全部。林真把填好的表格交给她,身份证也交了上去,给他们复印。 晴姨倒了两杯洋酒,林真接了,和她碰杯,咽苦药似的咽了下去。嗓子连着食道都火辣辣的疼,火一直烧到了心里去。晴姨似乎对林真很满意,她告诉林真要练好酒量,客人给的酒一定要喝得一滴不剩,否则就是不给面子。林真捏着手中的玻璃杯,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别的工作。就算这里的工资高小费多,但喝酒伤身,他的身体不一定能扛得住这样的猛灌。但别的工作,二十万多少年能赚到呢?他需要尽快返回学校,虽然办理了休学,可Z大的学籍只能保留五年,五年以后,他要再进Z大,就只能重新参加高考了。 林真喝完那杯酒之后就不省人事了。他是在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醒过来的。房间里没有窗子,四面都是白花花的墙壁,中间是一张大床。林真的嗓子疼得不行,想找口水喝都找不到。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更衣室里,保险箱钥匙也在里面,应该不会丢。他贴着四面墙摸着,终于发现一面墙和其他三面的不同,上面像是有个门,但被漆成了白色,于是就和墙壁浑然一体了。林真在门上拍了几下,想要大声呼救,但他说不出话,只从嗓子眼里咳出一口血痰,喷在白色的门上,像是一朵血花在白雪皑皑的空地里绽放。 他捏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再次开口说话,这次他用了很小的音量,发出了沙沙的细响,如同砂纸磨过墙皮的声音。 外面是天黑还是天亮,都跟他没关系了。他被关在屋子里,像是被关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饿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大床上轻轻喘气。 他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就白活了。林真在黑暗中忿恨地睁大双眼,他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恨自己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妈妈,自己往火坑里跳。她接近自己,就是没安好心。那二十万的债务,八成是假的。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8 章 如果能再见到她,林真恐怕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林真在绝对的安静中想了好多事情,包括了弑母的可能性。但要是他真的杀了人,他就得进监狱,他的一辈子也就跟着断送了。他不愿意为了一个人渣毁了自己。他只祈求上天,这辈子都不要和她见面了。那二十万就当是喂了狗。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该如何逃出去。 他现在身上连一串钥匙都没有,没有任何武器和锋利的东西,又饿嗓子又疼,话也说不出,可能是哑了。房间里没有窗子,他想跳楼都没有地方跳,现在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待门打开,走一步看一步。 奇怪的是,门打开之后,并没有光透进来。整个房间像是套在大盒子里面的小盒子,打开门不意味着能直接出去。林真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睛,一动不动。来的人不是晴姨,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容清秀瓜子脸,身材纤细。他全程一言不发,眼皮都不抬,林真发出沙沙的声音,想和他交谈,手比划着,他视作空气。 林真攥住他的手腕,恳切的黑眼睛满是求生的欲望,男孩反手一抓,就把林真的双手用皮手铐束缚住了。手铐之间的链子很短,男孩抓着链子,带林真离开了小房间。林真踉踉跄跄地跟着他,手铐哗啦啦的声音中突兀地出现了肚子的咕咕响声,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外面光线很暗,七拐件后就离开了。云载哥本想安慰阎云楷两句,但阎云楷表面上八风不动,颇有些阎父的风范,他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倒显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云载哥明白,自己是小人物,捡到大便宜了就老实拿着,没有资格去管阎云楷。况且他也没有立场管,他并不是阎云楷真正的哥哥。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29 章 接手了集团的事务之后,阎云楷终于体会到老爸的工作有多辛苦,多不容易。他晚上三点多睡,睡一两个小时,再爬起来和国外的分公司开电话会议。他手上的工作千头万绪,几个跟在老爸身边许多年的助理帮着他,他还是忙得像陀螺一样。虎视眈眈的人、等着看好戏的人、落井下石的人很多,他不能让老爸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不能让旗下的员工丢了饭碗。 但有些事情,尽力是一回事,结果又是另一回事。阎云楷年轻,经验不足,取得不了董事会的信任。再加上他之前的风评不好,大家都有所耳闻,一下子难以扭转。最近有人在恶意收购集团的股份,以惊人的速度很快就蚕食了许多散股,阎云楷不能坐以待毙,只好求助与石然和王焱。他想约他们去骑马,给马场打电话预约,马场的人支支吾吾言辞闪烁,后来才告诉云少,奔霄被石家少爷分尸了。 阎云楷扔掉电话直奔马场。他抚着被做成马头标本的奔霄,心在淌血。奔霄的眼睛瞪着,但已无神采。它的鬃毛已经干枯,不再光亮。他飙车飙到了石然家里,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石然,诧异了。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等着你来嘲笑我吗?”石然脸色带着病态的白,精神萎靡。 “我把它送给你,不知道会变成这样……”阎云楷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几句宽慰的话,反倒听着像是辩解。 石然得知了阎云楷的来意,笑而不语。阎云楷果然是能用得上他了就找他,用不上就甩到一边不闻不问。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看惯了他的耀武扬威,突然间低声下气起来,感觉不赖。王焱为了哄石然开心,带着石然去了明都消遣,找个两个盘靓条顺的大美妞儿,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宿。石然自从受伤之后,下体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说不出是好是坏。反正他现在不容易硬,但一旦硬起来,又不容易射。搞得大美妞骑在他的轮椅上腰都摇酸了,石然的下面还是硬邦邦的,没有要泄身的意思。 最后是两个妞儿玩车轮大战,你骑累了我骑,骑了好几轮,才帮石然弄出来了。石然挺得意,王焱气得脸都绿了。这可是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他和石然一比,他一个正常男人竟然被比成了早泄精了。 他们在明都的收获不少,不仅泄了火,让石然重拾了做男人的信心,而且撞见了一个大秘密。石然见到了自己的老爸,石父眼睛充血,眼底发青,不停地打喷嚏擤鼻涕,一看就是磕了药的后遗症。他没注意到旁人,更没发现自己在家玩自闭的儿子也在这里。这段时间他快活得很,玩小少年玩上了瘾,对着女人兴趣缺缺,秘书室的几个小蜜合约到期后他没有续聘她们,不知怎的就是看着心烦。 小少年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一头乌黑的短发,紫黑色的眸子,被欺负惨了的时候,眼睛里晃着的迷离水光,把他迷得鸡巴硬得像刚开荤的处男。一瞬间他就找回了年轻时的激情。他甚至动了包养小少年的念头,但是小少年和他儿子差不多大,要是把人包下来,儿子知道了他的脸就没处搁了。 昨晚小少年哭得梨花带雨,他都没停手。咬着少年大动脉上薄薄的皮肤,抚摸着少年青涩而美好的胴体,他觉得不够,想把人揉碎,嚼了吃掉。从来不和出来卖的接吻的他,拿起桌上的白兰地,喝了一大口,噙住小少年的唇,把一粒药送了进去。小少年本来体力不支,已经不行了,因为药性的原因比平时浪了十倍,他自己也吃了药,金枪不倒了一个晚上,射得到现在,后腰还一阵阵抽疼。 走的时候他把金表塞到了小少年合不拢的后穴里,那支表表盘背后刻着“LOVE”,希望小少年醒来后,能明白他的心意。石然鄙视父亲的假正经,不以身作则的家长如何在子女面前立威,不让我出来玩,自己倒是放得开,嗑药这种年轻人的把戏也来者不拒,如果死去的老妈知道了,肯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把他拉进去。但更令石然震惊的,是他爸光顾的对象——竟然是林真! 林真的头埋进枕头,像是一团软绵绵的面团似的,趴在床上。玖儿撑着酸痛的身体爬到他身边。 他捋了捋林真汗湿的发丝。枕套湿了一大片,床单上尽是一块块可疑的水渍干掉的痕迹,有些上面带了些花瓣般的粉色。 林真的背部被咬出的牙印像繁星散落在夜空中,一直蔓延到尾椎和臀肉。昨晚的客人是不是属狗的,把人咬成这样。林真的穴口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嫩肉外翻,难以闭合,穴口泛着点点金色的光芒。玖儿俯身下去,掰开林真的臀肉,仔细查看那里,霎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扶起林真,林真的眼睛肿了,金豆豆不要钱似的哗哗淌着。 “你哭,我也想哭了……”玖儿伸出薄而尖的小舌,把林真脸上的泪珠卷入口中,然后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 帮林真护理私处和保养全身的男孩很快出现了。他放下随身携带的小皮箱,不耐烦地抱怨:“按什么按,我这不是来了?” “小真的里面……有东西……”玖儿拽着男孩的手,男孩嫌弃地撇了他一去洗澡!你是不是闻不到你身上的骚味?” 玖儿赧然,裹紧了身上的浴袍,纤腰一闪消失在门背后。男孩锁上了门,把林真抱到贵妃椅上,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让他垫在屁股下面。林真的下面状态很不好,不知道是哪位变态的客人在里面塞了东西。男孩戴上薄薄的医用手套,伸出一根手指摸到手表的表链,冷硬的金属被林真不正常的高热体温烘烤得滚烫。他按住林真的腰,把林真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蹲在地上一点点把手表往外抽。 嗬,这客人心够大的,这么贵重的手表,包下林真都绰绰有余了,竟然被塞进了林真的下体。手表上裹着粉色的黏液,林真的内壁伤的不轻。手表是不能留给林真的,虽然是客人留下的东西,但不确定客人是赠与还是遗落在店里,就算是送给林真的,他也不能拿。 男孩向晴姨汇报了林真的伤势,为林真争取到宝贵的两天休息养伤时间。为林真清洗伤口的时候,林真一直无声地流泪。可能是因为洗液对受伤的粘膜刺激太厉害,或者是因为太伤心了。但要是不哭不闹才不对头,哭出来对林真有好处。男孩这么想着,就随林真哭去,也不安慰,就是时不时给林真灌几口水喝,防止他哭得脱水。 身上被咬破皮的地方涂上了修复疤痕的特效软膏,眼睛周围红红肿肿的,男孩拿出了自己的眼霜,这个牌子对于消除水肿效果显著,他轻轻点在林真的眼皮上,在他的眼角周围画圈。 “你不要过于伤心,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底子好,受欢迎是正常的。就是累了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手表我上交了,按照规定不能给你的,你应该能理解吧。要是那位客人真的对你有心,你就有出去的机会了,嗯。”男孩轻舔着林真的唇瓣,把嘴唇上的润唇膏蹭给他。 林真木然地望着男孩。他不指望别人能带他走,就算能离开,也是从一个魔窟,掉入另一个魔窟。他会找机会离开,现在装得乖一些,听话一些,麻痹周围人的警惕性,以后一击就中的几率才高。如果他冒然跑了,被抓回来,以后想跑,就难如登天了。 “欸,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为什么没有反应啊?”男孩有些不高兴林真缓慢地眨眨眼,无辜地望着他。男孩吻住林真哭得通红的鼻尖。“你更喜欢我,还是玖儿呢?我看你好像跟他关系很好似的……” 林真闭上眼睛,抬起下巴,主动碰了一下男孩的唇。男孩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冷淡了。其实如果男孩身上没有那么多疤痕,在明都应该更受欢迎才对。林真抱住他,滚烫的身躯贴上男孩凉凉的四肢,他喝了酒又吃了药,头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但男孩喋喋不休,总是要和他聊天。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说不出话,又一定要聊天,不回应他,又要生气。 “头还是很烫啊……”男孩按压着林真的太阳穴。“我去找些冰贴来……” 自从林真受伤以来,他见到的人就不多了,男孩每天都会来,玖儿有空的时候会来。林真忽然发觉受伤是一件好事,养伤的过程不用应付客人,在床上躺着还有人喂水喂饭,按摩全身。 后面的伤在男孩悉心照料下恢复得粉嫩如初,林真悠闲没两天,就又被大叔点了…… 大叔这次很温柔,但是做的时间更长了,对于林真来说是钝刀子割肉,更加折磨。林真宁愿他像以前那样疾风骤雨地折腾,能结束得快一些。 他无力地躺在大叔身上,被大叔紧紧箍在怀里,他有些喘不过气。 恍惚间,林真好像听到大叔在他耳边说“对不起”,还说了一些林真听不懂的话。林真露出小动物似的清纯眼神,大叔缓缓地在林真里面摇晃着,没有激烈地抽插,只有耳鬓厮磨。 大叔吻着林真的眉眼,告诉林真他说的是俄语。他年轻的时候去莫斯科留过学,莫斯科的冬天很冷,黑夜漫长,白昼短,家里的墙有几米厚。下大雪的天气,一大清早,门都推不开,被雪封住了…… 林真越听越困,但是被抱着磨下面,炙热的存在感忽视不得,又睡不踏实,只好强撑着迷蒙的双眼,左耳听右耳冒。 “宝贝疙瘩,怎么没见你戴我送的手表?” “唔?”林真指了指手腕,摇摇头。 大叔心疼极了。他亲着林真细得一下就能撅断的手腕,在上面咬了个大圆表盘。明都这种地方,就算他送金山银山,东西也不会落到小孩儿手里,是他想法浅了。 “我包下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会对你好,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你了……你不要怕我……” 林真听着大叔如雷的心跳,有点担心大叔的身体。年纪不小的人了,心跳这么快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啊?纵欲的话,身体会变差。如果哪天马上风,死在自己身上,他肯定脱不了干系的。唉,虽然被大叔包下了,在逃出去之前不用应付其他的客人,是一件好事,但林真不想摊上更大的麻烦。 石然撞破了老爸人面兽心的秘密后,在别墅的花园里披着毯子推动轮椅,手上推出了膙子。他老爸现在完全是被妖精迷住了,天天不着家,夜夜去明都报到,还骗他说是工作忙,脱不开身,睡在公司。睡个屁公司?办公室里一点人气儿也没有,哪有加班不开灯的? 林真也够能耐的了,好好的书不念,出来卖?卖给谁不好,偏偏勾引他老爸?石然恶劣地想林真是不是故意的,难道林真为了报复他,要给他当后妈? 正巧阎家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中,云少有事求他,石然就顺水推舟,约他去明都消遣。阎云楷对石然的提议很是怀疑。他都那样了,怎么去玩儿啊?但石然丝毫不在乎,阎云楷也不好意思去提这茬。 明都的经理挺不是东西的,石然点名要林真,但经理非说没有这个人。石然心想我和王焱四只眼睛看着呢,你蒙谁呢?肯定是老爸发话不让动林真的。个老东西,这是要玩真格的呀? 石然亮出身份,搬出老爸压经理,经理出去了一小会儿,不知道是给谁打电话了,回来的时候就满脸堆笑,改口说一定把林真送到。 阎云楷最近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来的路上在车里一下子就睡着了,到了之后是被司机叫醒的。他真的没心情玩了,集团的事情一团乱麻,他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况且林真现在下落不明,他实在是没有心思过回以前的生活。但石然说了只要出来玩一晚上,就负责劝说他爸继续推行合作案,阎云楷就算不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也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玩一玩,他没有损失,一旦要是把事情办成了呢? “H~大家好,好久不见啊。”阎云楷一一和包厢里的人打招呼。 “哇!云少!稀客啊!” “云少可是好些日子没出来玩了,我以为云少金盆洗手了呢。” “云少现在是大忙人儿,没空理你们这群孙子。”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0 章 大家明嘲暗讽挤兑阎云楷,阎云楷权当没听到,笑呵呵地面对他们。他今天就是来坐足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还有案子要谈。包厢里烟酒避孕套润滑剂各种情趣用品齐全,阎云楷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提提神。 包厢里被一群人吞云吐雾搞得乌烟瘴气,阎云楷盯着茶几上的点燃的香烟出神。袅袅的一缕烟气,让他想起林真,忽然就是一阵心悸。和林真在一起之后,他就没在林真面前抽过烟,后来渐渐的,就想不起要抽,慢慢就戒了。现在突然间吸了大量的二手烟,阎云楷苦笑着,拈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吸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这烟的味道不对,肯定是加了东西。阎云楷把烟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 石然注意到阎云楷的举动,嘴角一勾。他拍拍手。“喂!咱们好久没出来聚了,这段时间发生挺多事,更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必云少对这一点是体会最深的。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光抽烟喝酒没什么意思,我安排了节目助兴,大家给我点面子,把皮带松开,玩个痛快!” 大叔白天不来,林真就被关在他的小房间里。玖儿中午起床,下午就去找林真,赖在他房里。他盘腿在林真的床上磕瓜籽,五香瓜籽皮堆成一座小山。散落的瓜籽皮粘在被子上,林真帮他捡到塑料袋里。 “你也吃。”玖儿把嗑出来的瓜籽仁塞进林真嘴里。 他塞了一粒还要继续塞,林真摆手示意不要了。瓜籽咸香,但上面湿湿的,是玖儿的口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没有人盯着,林真不想吃玖儿的唾液。 “唉,真羡慕你啊,交了好运了。我的桃花什么时候才能开呀?” 林真垂着眼眸,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现在的状态也算交好运吗?分明是霉运连连,祸不单行。 “你来了有两个月了没有?” 林真摊手。他的时间观念早就已经混乱了,现在几月几号都不知道。唉,那天应该看一眼金表上的日期的。可是自己当时浑身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自己把金表取出来更是不可能。 玖儿嘻嘻一笑。“小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过来。” 玖儿凑到林真耳边嘀咕着。林真惊喜地瞪大双眼。玖儿用力地点点头。 一大袋瓜籽被咔咔嗑光了,林真十分佩服玖儿的战斗力,但也担心他的牙缝会不会豁开。玖儿躺在床上伸腿。“啊……真没劲……” 林真在玖儿的手心里写字,指尖划过手心的纹路。他的手心有痒痒肉,被林真的指尖羽毛似的搔刮着,笑得前仰后合,让他猜字他就胡说八道。 “哈!这个字我知道!”玖儿扑倒林真,在他的耳边吹气,满嘴的五香瓜籽味。 “是‘干’!对不对?我聪明吧?” 明明是“土”…… 两人在床上胡闹了一阵,玖儿嘴巴一瘪,又悲春伤秋起来。林真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玖儿虽然比林真大两岁,但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对甜蜜浪漫的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向往。但他深陷污泥中,没有机会遇到合意的对象,所以他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花痴那个,绕来绕去不过是明都的侍应生或者调酒师、保安之类的。 “啊啊啊!田野哥好帅啊!而且好纯情!我拉他的手他都会脸红!脸红耶!他是本世纪最后一个会脸红的男人!”玖儿在床上滚来滚去,释放体内的花痴毒素。 “你没见过田野哥吧?走,我带你去看!”玖儿说风就是雨。他牵着林真绕过迷宫似的黑漆漆的走道,林真的心咚咚直跳,他这是要出去了吗? 结果他上来才发现,自己一直住在地下室。现在也只是到楼上了而已。林真有些小失望,玖儿以为林真是害怕,就咬着他的耳朵对他说:“没事的,我们就上来看一眼,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们俩扒在门边,探出两颗小小的脑袋。田野推着沉重的推车,瓶瓶罐罐的清洁剂摆满了上下两层,不好推,但田野推得很轻松,对他来说松软的地毯和光滑的地砖没有区别,小车推得很快,手臂的肌肉鼓涨起来,不夸张,但把制服撑的满满的。 林真只看了一眼他的脸,就倏地缩回脑袋,靠着墙蹲着,两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田野哥,为什么长得这么像阎云楷? 虽然两人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比如阎云楷的眉骨更高,眉毛更黑;比如田野的身材更加结实,但脸孔看起来柔和许多,没有阎云楷的凌厉和桀骜…… “哎哎,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啊?”玖儿的手在身后扒拉,没摸到人,回过头一看,身后空了。林真躲在楼梯间,靠着墙满脸通红,眼神发直。根本就是……发春了吗? 玖儿把丢了魂的林真拽回了房间,骑在他腿上,探究的眼神审视着他。 “你认识田野哥?” 林真拼命摆手。 “你该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玖儿紧张地咬着手指,林真比了一个大大的叉,配上诚挚的眼神。他不自然的原因,他不能告诉玖儿,但他不想玖儿有误会。毕竟玖儿一直都很照顾自己,遇到难缠的客人,玖儿都是仗义地身先士卒,把容易对付的客人让给林真。除非客人有特殊的要求,比如像大叔那样只盯着林真这一块肉的,玖儿就无能为力了。 “哈啊……”玖儿长舒一口气。他圈住林真,柔软的发丝在他颈边蹭了蹭。“如果是你的话,我能接受。” 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啊!玖儿这个人就是容易想太多,田野哥压根不认识我,而且我怀疑他认不认识你都是一个问题。你想那么远有什么用呢?见天的还不是要在各种奇形怪状的男人身下被搓圆捏扁?给玖儿一个花痴的对象,玖儿一个人就能演完一部五十集的电视连续剧了。 “我打听过了,他们都说,田野哥是直男……但我不会退缩的!我一定要掰弯他!来这边消费的,多少男的不是有家有业的?还不是一样在我们身上爽得要上天?所以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直男,只有不知道男人滋味的男人。小真,有你帮我我就更有信心啦!我们双剑合璧,一定能够俘获田野哥!”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了?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你不要自己在那脑补好不好?林真只希望玖儿的这段迷恋赶快被新的花痴对象所取代。在玖儿口中,田野哥的形象日臻完美到不真实的地步,林真扶额叹息。玖儿一直浸淫在单一的生存环境中,在SEX方面是资深老手,但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也就不奇怪他会抱有单纯的想法了。 别的不说,就他们俩的身份和过去,有几个人能不戴有色眼镜看他们?有几个人能够心无芥蒂地和他们过日子?如果以后能脱离苦海,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隐瞒这段经历,守口如瓶一辈子。一旦要是坦白了,就会成为一段感情的休止符。 上面的人通知林真准备的时候,玖儿促狭地笑笑。“大叔真是饥渴啊,越来越早了。” 林真熟练地做着清理工作,涂了油的后穴柔软湿润,林真撅着屁股,让玖儿帮他一点点把后庭用按摩棒塞进体内。他得先把后面搞松一点,晚上才不会太难熬。 “小真,你这里真漂亮,像一朵樱花似的,粉粉的。我有点硬了……”玖儿不好意思地顶了顶胯下。林真抓了他一把,玖儿笑着闪开。 林真发觉今天的路似乎是通往前厅的包厢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愈发清晰,林真忐忑地抓紧了衣角。 到了包厢,一推门,热浪袭来,人声鼎沸。满眼都是肉色,空气中的烟味、酒臭味和黏腻的交媾气味令林真几欲作呕。他下意识地想逃,却被人推到屋子中央。 衣服被粗暴地扯下来,林真很快便一丝不挂了。他无助地站在那里,面前一张张扭曲的、兴奋的脸像是毒蛇一般要将他吞噬。 小腿上传来剧痛,他被人踹倒,膝盖磕到地毯上,呈跪趴的姿势。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后穴就被粗硬的鸡巴强行剖开,他往前拱了一下,额头撞到沙发角,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阎云楷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镜中人眼底的黑眼圈要掉到脸颊上了。他的头一阵阵抽痛,头皮按摩也无济于事。包厢里的状况太恶心了,阎云楷想不起自己当初是如何乐在其中的?为什么现在就只剩下厌恶了? 他走出明都,在车里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脑子清醒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疼了。幸好他只吸了一口烟,要是吸多了,恐怕今晚会控制不住自己,和里面的人一样化身野兽。 石然在角落里观赏着林真被一群饿狼轮流侵犯的好戏,如果不是大家出来玩有心照不宣的约定不能录像,他真想把这精彩的场面录下来。但是要是真的录下来,丢脸的不会是林真这样的小喽啰,任何一个在他身上摇臀挺腰的公子哥才会是大家关注的主角。只是,云少去哪里了?一不小心就被他溜了,看来生意是不想做了。 两个小时后,阎云楷回到包厢,果然里面的人少了许多,大部分人都歇了,搂着合心意的小姐少爷去楼上单独开房间,或者直接醉倒在沙发上、地毯上,不省人事。 阎云楷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陈着的“尸体”,走到石然面前说:“我走了啊,我早上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石然拉住阎云楷:“你不玩,又要早退,是不是不给面子?” “我玩了,你没看见。”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1 章 “废话!我盯着场子呢,别想蒙我。你偷偷跑出去了,错过了好戏。不过我们给你留了一口剩饭吃。”石然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像是一只破布娃娃似的肉体。 林真的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后腰上被烟头烫了几个圆洞,他心想,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继续痛苦下去了。他数不清有多少个丑陋的鸡巴塞进过身体里,后穴火辣辣地疼,应该是撕裂了。腰像是断了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头发上腥臭的精液结了块。 “妈的!玩!老子赔你玩个够!保险套!”阎云楷拉下裤链,掏出半软的鸡巴,手环成筒形撸动着。 “云少是嫌脏吗?”石然漫不经心地问,林真的眉头皱紧了,赤裸的身子微微发抖。 是的,林真从阎云楷一开口说话,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可是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又哑巴了,他没脸抬起头来,只得把脸埋在地毯上装死。原来石然也在,林真祈求上天,让他们千万不要认出他来! “这还用说?我可不想死。”阎云楷套了两只保险套,捞起林真的屁股噗哧一声塞了进去。林真的穴口被撑大了好几倍,进出非常顺畅。保险套上有自带的润滑液,咕叽咕叽的声音不绝于耳。 阎云楷跪在地上,一手捞着少年,前后耸动着劲腰。粗长的鸡巴直来直去,毫无技巧,纯粹泄欲式的活塞运动。他上一次做爱,是和林真在酒店临行前的一晚缠绵。有感情的做爱和没感情的发泄质量差太多了,阎云楷拧着眉头皱着一张脸,没有感觉到丝毫快意。早知道不要套两只套子了。摩擦力小不容易射,而他现在只想赶快搞完离开这里。 只是身下的人皮肤的手感有些莫名地熟悉,他摩挲了几下就两手扶住少年的腰。身下的人从他刚进入时就发着抖,阎云楷的鸡巴本来就粗,又套了两只套子,阎云楷以为是自己把人捅难受了,就没在意。只是少年的后穴适应之后抖得更厉害了,内壁也跟着痉挛,像是犯病了似的,阎云楷干得太深,少年发出痛苦的呜咽。 “呜啊……”林真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这是……能发出声音了?玖儿果然没有骗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情愿当个哑巴。 阎云楷听到怀里的人声音不对,越发觉得奇怪。一个明都的少爷,为什么带给他如此熟悉的感觉? 他把人扶起,一边走一边干,把人往沙发那边赶。每一下都戳到了最里面,林真的嘴唇咬出了血,差点把舌头咬断。 阎云楷把人按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石然的视线。他扭过少年的小脸,看到满脸泪痕,嘴唇渗出鲜红的血的林真,臀肉一抖,噗噗地射了…… “林真?”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吗?”他就着相连的姿势把人转过来,额头相抵。 林真哭着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我……这不是我…… 阎云楷颤抖地抚摸着林真身上的伤痕,“啵”的一声抽出性器。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林真身上,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一般,转过身冲到石然面前,一拳打在他右脸上。石然向后一仰,从轮椅上翻了过去。 两个人在包厢里扭打成一团,石然腿残了,一开始是单方面地挨打,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拉架的人,不知为什么石然的父亲突然出现了,阎云楷被人架住双臂,只好用腿踢石然。石然被人扶上轮椅,石父怒气冲冲地走到他们面前,阎云楷以为他是要揍自己,就缩紧了腹部往后躲。“啪”,阎云楷眼睁睁看着石父扇了石然一个大耳刮子,石然被打懵了,不再对阎云楷恶语相向,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爸,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混账!我太放纵你了!”石父疼惜地抱起沙发上的林真,把人带走了。阎云楷剧烈地挣扎起来,拉架的人以为他还要揍石然,几个男的把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云少,你消消气。人家老爸来了,你不是要在他爹面前打他吧?” “我艹你们给老子放手!” 阎云楷疯了似的挣扎着。“我不动他,我发誓我不动他!” 迟来的小五把云少解救出来时,石然已经被人推走了。阎云楷狼狈极了,鸡巴上的套子脱落了一只,另一只还挂在上面。衣服皱巴巴的,脸上也挂了彩。 “早上的案子是不是要延后啊?”小五问。 “一切工作顺延。小五,我找着林真了!但是,又丢了……” “啊?什么意思?找到林真了?” “嗯,是找着了。不会再弄丢的!”阎云楷握紧了拳头。知道了林真的下落,他就绝对不会再放手。想起方才他林真可能经历过什么,他的胸口就难受得要窒息。他来晚了,他不仅来晚了,而且和那帮畜生一样,对林真做了残忍的事。想到这一点,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是他这条命捏在林真手里,就算是杀,也要林真亲自来动手。 如果有人间有地狱,林真是走过一遭了;如果闭上眼睛就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林真愿意永远阖上双目。 他被阎云楷认出的那一刻,从头到脚的血液冻结成寒冰。他自暴自弃地想,要是在他身上碾烟头的人,碾在他的脸上,是不是阎云楷就不会认出来。他的双足浸没在烈焰中,再走一步就是滚烫的岩浆,阎云楷的出现等于推了林真一把,让他彻底粉丝碎骨,灵魂湮灭。 他嫌他脏了……林真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他嫌弃自己,他不想死。是啊,阎云楷嫌弃自己是应该的,他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算跳海也不过是脏了一块水域而已。 身上的肉似乎散发出腐臭的气息,林真病态地挠着自己的手臂,在上面挠出长长的、醒目的血痕。 他憋着一口气,把脸憋得发紫。他不能呼吸,只要一吸气,就能嗅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大叔的怀抱异常温暖,他的心跳得很快,走路带风。林真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挪动着,不停地挠自己,大叔把林真的手臂夹在腋下,抱娃娃似的托着他冰凉的臀瓣。 “宝贝疙瘩,别乱动。不哭了啊,叔叔带你走,再也不回来了。” 哭?我哭了吗?我以为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林真把大叔的领口当抹布,胡乱蹭了两下,果然蹭下来一些水分。 大叔搂紧了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林真,心如刀割。他只想暂时把林真放在明都养着,留点空间给自己,思考到底是一时的兴起还是真的喜欢上了比亲生儿子还要年轻的小孩。这种近乎乱伦的、背德的、隐秘的性爱带给他平生从未体验过的罪恶感,但同时兴奋也是呈几何倍的上升。他不得不承认,小少年的确很合他的胃口。乖巧、听话、清澈、纯真,做爱时难耐的喘息、害怕又沉沦的表情、战栗的身子,无一不令他血脉贲张。 他今晚本来打算好不去明都了,到了家门口,又一脚油门开了回来。他满脑子都是林真,一天不见到他就浑身难受,像是少了些什么。过了今晚就把他带出来,安置到外宅,以后想见到人也方便。幻想着小少年柔韧的身躯只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大叔的油门越踩越用力,连闯了几个红灯。 “你哪里不舒服?真真,能听见叔叔说话吗?”大叔捏住林真的人中,林真长大了嘴吸入深夜冰冷的空气。 大叔把林真放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在他光裸的腿上摸了一把,摸到了顺着大腿根流下的透明黏液…… 林真吓得面如土色,用手去擦大叔的手,但是自己的手也很脏,结果是越擦越脏,他慌了神,嘴巴一撅又要哭出来。大叔去吻他的唇,他扭过脸去,摆着小手。 不要……很脏啊…… 大叔不再去追逐他的唇,转而亲了他的耳朵尖。“真真的腿流血了,叔叔去拿绷带,马上就回来,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嗯?” 大叔是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停车场跑到明都的。他跑得满头大汗,幸好自己的身体还算强健,像是老王头那副身子骨,心脏搭了桥,凌晨三点多在大街上跑,估计就得挂了。 林真掰着腿,看到自己的大腿内侧磨破皮了,露出一块真皮下的红肉,碰一下就像是撒了一撮盐,疼得牙齿打颤。血流的不多,是大叔小题大做了。他后面的伤比这里严重多了。内壁布满伤口,因为不知是谁,戴了布满刚毛的保险套,他每次抽入和抽出,都像是一根狼牙棒在捅进捅出。 大叔跑得急,忘记锁车门。林真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地移动着,赤着脚蹒跚地往外走。阎云楷的外套披在身上,很温暖,这可能是他能从阎云楷那里得到的最后一丝温暖了。因为从今往后,林真不会让自己再出现在他面前。 兜兜转转,他们终究是背道而驰,永不相见。 阎云楷没料到石父会折返回来,他奔出去的时候石父和林真就不见了。 石父没有提石然,像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刚挨了打。他拿到绷带之后就要走,阎云楷拦住了他。 “石叔叔,林真是我的朋友。这里面有误会,我可以解释。但是你不能带他走。” “云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他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朋友,你会侵犯他吗?还是你认为,发生了关系,就成了‘朋友’了?”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2 章 “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他的确是我的朋友。应该说,我们俩之间不止朋友那么简单。他是我的……伴侣。我们都是Z大的,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他,我今天遇到他,也很惊讶。” 石父打量着阎云楷。小孩子说谎都不打草稿。Z大没有招收过聋哑学生,林真不能说话,不可能念过Z大。再说了,Z大的学生会出来卖?不靠家里的学生,单凭本事就能挣钱了,怎么也不会落入风尘。林真一看就是个农村孩子,经理说他是孤儿,被人卖到明都,签的是死契,不连本带利还清债务是不会被放出来的。 “云楷,你现在这个样子,九泉下的父母会心寒的!你回家去,该干嘛干嘛。叔叔改明儿给你介绍个大家闺秀,也算是为我的老朋友尽一份心。” 林真一步一步,行走在刀尖上似的,他捱着刺骨的夜风,挪到了后侧的垃圾场。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冲淡了林真的小脚印。 他躲在深绿色的垃圾桶后面,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他睁不开眼睛,雨水顺着发丝流淌,挡住了眼帘。 田野收拾包厢,戴着胶皮手套拈起角落里粘着的保险套,里面的乳白色的液体流到地毯上,他只能大略清洗一下,要等之后专门清洗地毯的人员来,把包厢的地毯整个洗一遍,才能完全去除污渍。 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只做到这个月底,今天是最后一天。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堪比中彩票,他感叹到人生大起大落太快,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可以不用在明都打工了。之前在另一家会所做,类似今晚的群交派对见过不少,有一次还撞见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后来被经理开了。他才来到新开张的明都做事。 清理完这间包厢,他扔掉垃圾就能下班了。玖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这只小鸭子近来总是找各种机会出现在他周围。他是练拳击的,从母亲猝然离世后就开始练了,现在的程度是听风的声音就能辨别出出拳人的方向和力度,玖儿的雕虫小技难不倒他。他下午偷偷地躲在角落偷看自己,还以为没被发现,真是天真啊。 “田野哥,你辞职怎么不告诉我?”玖儿掐着腰指责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哪根葱啊?”田野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我是玖儿呀!我们说过话的,你不记得了?” 田野拎着沉重的黑色垃圾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但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带喘。“你还跟?外面下雨了,你不怕淋到雨?” 玖儿从背后变出一把透明的雨伞。 “哥,你走前面,我在后面给你撑伞。” “行吧。” 楼梯只有三级,但最后一级下面是一大块水洼,田野先跨过去,然后捞过玖儿的小蛮腰把他抱到地势高一些的地面上。 玖儿被抱着转了三百六十度,高兴得要在雨地里跳舞。田野哥真是个浪漫的男人! 田野只是看他打扮得孔雀似的花枝招展的,不想让他的裤脚溅上黑水,顺手就把他勒了下来。他们走到垃圾桶旁边,玖儿捏住鼻尖,田野笑道:“嫌臭还跟?” 玖儿嘟嘟囔囔地说:“哥,你要跳槽去哪家?我也去!我的合同剩一个月就到期了,你去哪我就跟哪。” “我不干咯!我最近经济情况不紧巴了,所以要去追逐我的梦想了。” “你要开会所?!”玖儿窃喜,原来田野哥财力雄厚啊! “我才不开呢!乌烟瘴气的,你当我没干够啊。我要去开拳击馆,都联系好了。” “哇!好厉害!”玖儿拍手,手上的伞拿不稳,伞面上的水珠甩了田野一脸…… “哥,我不是故意的……” 田野抹了把脸。三四点的时候正是犯困的时候,雨水洗洗脸提神醒脑,挺好的。他看到垃圾桶旁边有一团东西动了动,以为是野猫野狗,仔细一看,发现是个活人! 他让玖儿撑伞,远远地站到墙边,自己走过去。地上的人抬起头的动作像慢镜头一般,紫黑色的眼睛充满了惊恐,身子不停地往后缩,光着的腿冻得发青。 “呀!小真!”玖儿三步两步蹦跶过来。 林真看到玖儿像是看到了救星。他的嗓音刚刚恢复,只能发出嘶哑的低语。“救我……救救我……” 虽然很对不住大叔,但是他不能跟大叔走。大叔强迫他吃药,折磨他一整夜,在他的后穴里塞手表,给林真留下太大的阴影了。就算大叔后来有收敛,但那肯定只是一时的假象。他不愿意呆在明都,更不愿意被包养。 虽然被阎云楷认出时,他一度难堪得想自杀,但他还是不甘心,不想死。如果要死,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就可以跟着去了,每个饥寒交迫的日日夜夜,他都有无数的机会寻死。家里虽然穷,但镰刀斧头铁锹、农药杀虫剂应有尽有,死太容易,活着很难。要是自己现在死了,之前的罪就白遭了,回首一生,都是在遭罪,不值得,不服气! “天呐,大叔又疯了?怎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在这里干嘛?快跟我回去!” 玖儿拉着林真,林真死活不站起来。田野看不下去。唉,本以为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人就麻木了,可是遇见这么小的孩子被逼迫出来卖,体内的正义感就拼杀出来,撵都撵不回去。明都招人的手段不干净,他早有耳闻。这个小孩不就是下午和玖儿一起鬼鬼祟祟偷看自己的小孩吗?好端端的孩子一晚上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再这么下去,人非得折在这儿不可。反正他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就当积德,小孩的闲事,他管定了! 田野打开垃圾桶盖子,把里面的垃圾袋一个个拎出来,放在地上。底部是发霉的污水,要暂时委屈小孩了。他蹲下来,端盘子似的端起缩成一团的林真。 “小孩,算你运气好。我救你了。外面有摄像头,你先猫在桶里,别出声,知道不?” 林真半信半疑地望着他,但是乖乖地蹲在垃圾桶里面。玖儿对田野说:“哥,你不要命啦,明都的人也敢抢?” “玖儿,哥我也是有背景的人,所以不怕。只要你管住你的嘴巴,就没人知道。” 玖儿翻开垃圾桶的桶盖,雨水滴落下来,林真仰着脸,可怜兮兮的用眼神求他。玖儿嘭的一声甩上盖子。“唉呀,早晚被你们害死。哥,你带小真走吧,他再不走人就废了。我出来太久了,就先回去了。” 玖儿撑着伞跳过小水洼走了,田野拖着垃圾桶,在滂沱的大雨中,倒也没人注意他。身上的侍应生制服湿透了,他打了个喷嚏,躲在桶里的林真吓得不敢出声,闭着眼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田野的双手穿过林真的腋下,把人抱了出来,塞进他买了不长时间的二手车里。 “脏……”林真艰难地吐出沙哑的字音。他的身上都是垃圾桶的味道,把座椅弄脏了。 “没事。洗车就好。”田野把垃圾桶推回角落。这时,他发现一群人朝他跑来,他心里一紧。不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那他得赶紧溜,制服也不要还了。大不了押金不要了。 那群人只是来到停车场,在盲目地搜寻着什么,并且大声喊着一个名字。他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并不亲厚的弟弟。 林真听见外面绝望的叫喊声,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不停地挤压,要被捏爆了。 他从座椅上滚到前后座的空隙中平趴着,紧张得冷汗涔涔。千万不要发现我……拜托……老天爷……救救我吧…… 如果现在开走,反倒引人注目。田野站在原地,直视着朝他走来的阎云楷。 “云载哥?怎么是你?” “哦,我在明都打工啊。到点儿下班了,正准备回家睡觉。” 阎云楷望着落汤鸡似的阎云载,直觉有些古怪。“你不进车里?就站这儿淋雨?” “无所谓啊,我出来倒垃圾那会儿就已经淋湿了。我在老远就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啊。你来消遣的?” 阎云楷被戳了痛脚,面色不悦。石父说林真不见了,阎云楷不信,认为他是在演戏。林真走路都困难,短短的时间内能跑到哪儿去?一定是老家伙把林真藏起来了。只是老家伙演着急上火演得挺逼真,冒着瓢泼大雨找人。阎云楷就跟着他,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3 章 “哥,我有急事,改天再聊。” “你忙吧,我上了一宿夜班,唔啊……”阎云载打了个哈欠,“真困!” “你回去休息吧,下雨视线不清晰,开车小心点,慢点开。” “嗯,拜拜啦!”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阎云楷往车里瞄了一眼,林真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开出去的时候,溅起高高的水花。凌晨的街道车少,雨天更是没人出行,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二十分钟就到了家。小孩已经昏迷了,额头火烫一片。田野烧了一壶热水,兑了些凉白开,弄成温水,掰开林真的嘴角硬灌,只灌进去半杯。 雨势没有减弱,雨点打在卷帘门上,像是有人在砸门。小孩一直在发抖,睡不踏实。田野给小孩擦了身,擦到屁股时,发现屁眼都豁开了。 “造孽啊……”小孩像是被人围殴过似的,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腰上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田野搬出厚被子,给小孩盖了一层又一层。他不能把人送到医院,那太冒险了。 林真的小脸露在被头外面,即使狼狈至此,出挑的长相也难掩光芒。唉,长得太好真的不一定是件好事。田野划拉着杯面,坐在林真床边哧溜哧溜地快速吸入。雨下得没那么大了,他就出去买药了。卷帘门被拉下来从外面锁上,没人进得去。饶是如此,他还是写了张字条放在林真枕边。 “我去买药和吃的。门锁了,你出不去,外人进不来,很安全。——田野” 在同一座城市生活的两个人,碰面的几率有多大?这是阎云楷日日夜夜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林真的身份证押在明都,阎云楷查不到林真补办身份证的记录,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还停留在本市。但是,阎云楷就是见不到他。 林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而且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当晚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阎云楷推敲出了许多问题。大部分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因为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眠不休地追踪着林真的下落。他的世界已然停摆,唯一能够驱动他的,就只有和林真有关的一切事务。 董事会对阎云楷的无故旷工颇有微词,他得到了消息,下次董事会的主要议题就是剥夺他的行政职务,重新选举集团事业的执行人。罢了,无所谓了。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能力有限,集团在他的手里迟早要败落。 如果有人能出到合理的价码,阎云楷甚至动了卖掉手头股份的心思。他对不起父母,如果不是急于见到林真,他不会选择用绝食来戳父母的心窝子;如果不是他们匆忙出行,就不会下榻那家酒店……但要这样追究起来,环环相扣的事件像是一条长长的锁链,拖拽到尽头,皆是无解。汹涌而来的自责和愧疚会把他击垮的。 逝者已矣。阎云楷就算再不甘,也不能从老天爷手里抢回人来。但活着的人,他不会放手。绝不! 他现在每天只能勉强睡三四个小时,全是梦境。有时候他梦到林真在角落里哭泣,他的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到林真身边,挣扎嘶吼一番,就会惊醒。此时再想入睡,重新拾起梦境,竟是不能够了。他浸没在黑暗中,懊悔万分。最起码在梦里是能看见林真的,这样看来,醒了还不如做梦好。 他派人跟踪石父,被石父的保镖发现,两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原本的合作案进行不下去,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一想到林真曾经被许多人碰过,其中还包括石父那个老家伙,阎云楷就心痛得难以自已。是他没有保护好林真,虽然他对林真说过会罩着他,但他一次也没做到。他总是迟一步,该死的一步。 但阎云楷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他虽然不知道林真的下落,但是从明都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他记得林真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就是在接到母亲电话之后。母子的关系似乎很差,林真眼圈红红的,依偎在他怀里,说他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了。 是林真的母亲欠了债,把林真卖到明都的。阎云楷恨不得活剐了这个女人。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被糟蹋蹂躏,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放过。林真的母亲没有回老家,阎云楷亲自去找过,只见到她瘫痪在床的姘夫。 他一直很好奇林真的生长环境。能养出林真这样通透可人的孩子,林真的家乡一定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他到了之后就傻眼了。荒芜、贫瘠、人烟稀少、满目破败,从地图上看不出来,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打听到了林真家的位置,低矮的平房塌了半边,另一边也摇摇欲坠。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门锁一推就开了。黑黢黢的墙壁,昏暗的光线,阎云楷难以想象林真是如何在这里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窸窸窣窣的响动昭示着屋子俨然已经成为老鼠虫蛇的乐园。他有点能理解林真的心境,理解他为何把Z大当做自己的救赎。如果是自己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拼死拼活也要挣脱出去,再也不回来。 他替林真偿还了欠乡亲们的钱,收回了欠条。林真很厉害,已经偿还了一半多了,阎云楷知道那都是他省吃俭用打工攒下来的钱。 他见到了林真偶尔提到过的小孟,但是他真不觉得小孟“小”,似乎该叫老孟才对。他的样子和年龄不符,面孔沧桑,言谈举止倒是相当得体,能看出是见过世面的人。小孟的新婚妻子怯怯地站在里屋的门边听他们讲话,眼神一直往阎云楷身上飘。阎云楷挺不自在,但是他想多从小孟口中听到林真小时候的故事,也就耐着性子忍了。 原来这个泥水潭,林真会跳进里面玩水;这里是林真家的地,他会弯着腰在地里干活;累了喝口水时,他应该会靠在这棵大树下吧…… 阎云楷没有拿出相机,他把一幕幕场景记在脑子里,刻在心里,仿佛这么做就能更接近林真内心深处一样。 他不敢耽搁,呆了两天一夜就离开了林真的家乡。他不会再来了,即使林真以后想回来看看,他大概也不会允许。林真背负的苦难和伤疤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他会用他的全部,给林真营造全新的幸福港湾。 石父似乎真的没有把林真藏起来。阎云楷回到本市,石父找他彻谈了一次。两人一开始都很沉默,阎云楷风尘仆仆,石父也是失魂落魄。 “你找到他了吗?”石父先开了口。 “没有。他没有回老家。”阎云楷如实回答。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要是真像你所说的,你和他是一对,他是被迫在明都……的话,他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石父大风大浪见多了,对感情的态度并不偏执。他对少年有好感,如果少年真的是出来卖的,那还好说,他可以用钱包养他;但如果少年是被迫的,他就成了施暴者的一员,和少年的温存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真会偷偷跑掉。石父发现林真不见的那一瞬间五雷轰顶,他是真的担心林真会再遭遇不幸。但林真显然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跑掉的,即使在他对林真说了要带他走,再也不回来的话,林真还是不肯相信他,宁愿拖着残破的身躯消失在大雨中。 “谢谢叔叔能理解。我爸妈都不在了,我的人生已经丧失了意义。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我活着就是想好好侍奉父母,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没有大展宏图的抱负,我承担不起过于沉重的责任。弘宇在我手里,我战战兢兢,做每一个决策时都怕会出大错。我特佩服叔叔你,经历了破产还能重新振作,重振雄风。我承受不起,爸妈的去世已经快压垮我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林真!” “唉……你这孩子……”石父是看着阎云楷长大的,拿他当干儿子。阎云楷无心工作,是一种逃避,可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去无谓地勉强,也算是一种睿智。 “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够多了,够你一辈子悠闲自在。但是你真的不想再拼一拼吗?你还年轻,有学习和进步的空间,我会帮你……” “我现在真的没有闲心去考虑未来。我只想找到林真,只想要林真。如果叔叔有林真的消息,麻烦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如果你……先找到他了,告诉我吧,让我也放心。”石父望了一眼楼上。“石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在家他就不肯出来。你能上去劝劝他吗?” 阎云楷顿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叔叔对不起,我做不到。” “云楷,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矛盾不能化解呢?” “叔叔别为难我了,我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和石然处在同一个空间,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了。我是吃了抗抑郁的药才过来的。不瞒你说,我想杀了自己,也想杀了石然、杀了你,还有从明都找来的,侵犯过林真的名单上的所有人。我想玉石俱焚,我想杀光所有人,再抱着林真自杀。我现在精神状态不对,但我还能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去看医生、吃药、控制自己,全是靠要找到林真的信念在撑着。叔叔,我近期不会再见你们了,请你见谅。” 阎云楷瘦得脱了形,颧骨凸出,目光中带着异常的狂热。与他对林真的感情相比,自己的眷恋似乎相当浅薄。他只是吃不香睡不好,经常想起林真,但是工作照旧、应酬照旧。年岁大的人,一腔热血冷了缓了,被年轻人比下去了。他要头痛的事太多,单单是石然半死不活的态度,就够让他操心的了。他玩弄了儿子的同学,所以在石然面前底气不足,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也只能重重地摔上门。 林真浑浑噩噩地睡了几日,虽然卧床不起,但在精神世界里拔足狂奔,躲避追杀,累得胡言乱语醒不过来。田野伺候月子似的伺候林真,端水喂药,把屎把尿。他不嫌弃林真,林真支离破碎的样子让他的一丝不耐烦也被同情所取代。他相信缘分皆有天定,老天爷让他遇到林真,肯定是有他的旨意,只是他目前参不透而已。 第二天他若无其事地去还掉干洗过的制服,拿回了制服的押金和这个月的奖金,经理没有起疑,还夸赞他有sese,许多人离职时脏了的制服就直接扔给他们,干洗过再退还的人实属少数。经理说如果他打算再回来做,他们随时欢迎,田野笑着说谢谢。他四处张望,没有见到玖儿。也是,大白天的,日夜颠倒的小鸭子,一定在睡大觉呢。 田野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拳击教室,教室后面是他睡觉的地方。他晚上在明都打工,下午在拳击教室当陪练,挣钱运动两不误,还包吃住,对于现状非常满意。拳击教室招不到多少学生,真正想学拳击的人少,大部分想找地方锻炼身体的人,都选择了健身房。拳击教室的老板生意撑不下去,就有出兑的打算。田野虽然有接手的意思,但他差钱,所以也不敢提,只是和老板聊天瞎打听。 遗产像一张巨大的肉饼,把他砸晕了。他对阎父没有深厚的感情,他算是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但不是法律上的。他只是把阎父当恩人,一直很感谢他在他最困难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阎父本没有义务这样做的。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阎云载,但他都告诉别人自己叫田野,因为他就是田野,阎云载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保护伞,不是他。母亲离开了好多年,仇家没有找过他的麻烦,况且现在一般人打不过他,他不再是小孩子了,就大方地用起了以前的名字。 他拿出全部的积蓄买下拳击教室,反正他现在每个月光租金进账就非常可观,没有压力。明都的工作他早就不想干了,只是舍不得钱而已。现在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养着一个拳击教室没问题。等林真伤好之后,就重新招生,如果招不到学生也没关系,林真就是他的第一个学生,不收钱,学费全免。 他错过了林真醒来的时候,去菜市场买完菜回家,照例先看一眼林真,但床是空的。窗帘底下鼓起一个大包,林真的圆豆似的脚趾露出来,田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唰得一下拉开窗帘。 “找到你了!” 林真死死地拽着窗帘,滚烫的泪珠直直掉落,田野收起笑意,严肃道:“不听话的小孩,没有糖吃。” 林真忐忑地抬眼,睫毛上的泪珠簌簌抖动着,脚趾不安地抓地,忽然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口腔中的热液化开,味道甜甜的。 “坐飞机咯~”田野托着林真的屁股举起他,在窄小的房间里绕圈圈。如果不是棒棒糖后面有一个棍连接,林真差点就把糖吞到嗓子眼里去了。 人力飞机平稳落地。林真被轻轻放在钢丝床上。田野抽了两张湿巾给他擦脏了的脚底板。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4 章 “我叫田野,不是坏人,是我救你出来的,想起来了吗?你吃完糖,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真啵地拔出棒棒糖,嗓音沙哑但很清晰地说:“林、真……” 田野重重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我忘了,你嗓子不好的。糖太齁了,等你好了再吃。”田野把林真手里的棒棒糖夺走,塞到自己嘴里,叼烟似的叼着,腮帮子上鼓出一个圆形的凸起。 “我去做饭。你后面的伤差不多没事了,今天咱们吃点肉。最近油水吃的少,眼珠子都不转了。”田野拎着塑料袋去小厨房了,林真坐在床上捂着屁股满脸通红。 林真一直觉得自己是属于身体素质比较好的一类人。至少他从小就下地干活,虽然营养跟不上,和同龄人相比显得瘦弱,身体轮廓整个小了一圈儿,但是耐力不错,硬要拼一拼体力也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但是和田野哥相比,他就成了弱鸡,一拨弄就倒。 田野哥不出去找工作,拳击教室也招不到学生。虽然如此,田野哥似乎并不着急。大把的空余时间,田野哥都用在操练林真上。林真伤好得差不多之后,田野哥就开始实施他给林真制订的训练计划,几乎是按照运动员的标准在培养林真。 林真双手扶膝,弓着脊背,站在登山的石阶上喘粗气。 “田野哥……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田野在十几级台阶之上,原地踏步等林真。 “快!继续爬!林真你可以的!” 林真的腿酸得像是泡在醋精里,他索性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从背包里掏出两块砖头,放在旁边的泥地上。他把自己运上山顶都成问题,背着砖头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慢慢走还好,以田野哥要求的速度和节奏,他的肺会爆掉的。 田野噔噔几步跨下石阶,朝林真伸出有力的手臂。 “起来!一旦歇了就真走不动了。咱们一鼓作气,到了山顶我给你买茶叶蛋吃。” 饥肠辘辘的林真一听到茶叶蛋就口舌生津,似乎能从舌尖上想象出咸香浓郁的蛋清和滑腻的蛋黄的口感。咬咬牙坚持一下吧,只是砖头他是真的背不动了,肩膀要被压断了。 “哥,这两块砖头就放这里好不好?”林真哀求道。 “不行!我们不能在山上乱扔垃圾,砖头我留着有用,要带回去的。”田野不为所动。 林真薄唇一扁,老不乐意地重新把砖头塞进背包里。田野自然地卸下他肩上沉重的背包。林真的背上忽然没了重量,感觉轻飘飘的,他一回头就看到田野哥冲着他乐。 “剩下的三分之一路程,包我帮你背,但你要坚持爬到山顶。下山时还是你来背。” 林真猛点头,蹦跶蹦跶连上了几级石阶,有了对比之后忽然发觉自己身轻如燕了。 两人在山顶上剥着热气腾腾的茶叶蛋,林真小口小口地抿着吃,田野两口就吞了进去。他极目远眺,白茫茫的雾气围绕着连绵的山峦,让人心情开阔,一瞬间远离俗世的烦恼,有超然之感。再观察林真,只见他光顾着吃,嘴角是黄色的蛋黄沫,小小的鸡蛋吃了这么多口都没吃完,很是珍惜的样子。 田野在林真的嘴边揩了一下。“喜欢吃再给你买。” “不用了哥。”林真小声嘟哝。他偷偷盯着田野哥的侧脸看,影像总是和另一个人的面孔重合。赖在田野哥的地盘不走,林真是有私心在的。如果他没猜错,田野哥和阎云楷应该是认识的,从他逃出来的那日他们的对话就能判断出。他们长得如此相像,又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应该不止是巧合。林真抱着一丝丝的希冀,想再远远地看阎云楷一次。即使不能面对他,默默地窥一眼也好。和田野哥在一起,偶尔一抬头,他还是会惊讶,误以为见到了阎云楷。但田野哥的性格和阎云楷大相径庭,相处久了就发现,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互相代替。 “给哥省钱呢?哈哈,哥茶叶蛋还是买得起的。”田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林真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山顶风大。” 林真感觉得到,田野哥完全把他当小孩看待,虽然对他照顾有加,但这其中并没有掺杂别的意思。他似乎是独身一人生活,点头之交的朋友很多,小区的邻居和店家都跟他很熟,买个菜都要一路扯皮到市场尽头。或许真的像玖儿所说,田野哥是个直男。这样就太好了,他和田野哥相处不会有心理负担。只是田野哥平时都很好说话,就是训练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每次都把林真操得半死不活。林真一旦要中途放弃,他就喋喋不休地说教兼鼓励。 林真知道田野哥是为了他好。他绝口不提林真过去不堪的经历。每当林真做体能训练要到极限的时候,田野哥就说,林真,你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坚持下去。男人要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心爱的人。 在田野哥的训练下,林真捏着自己日渐坚硬的小腿和手臂,觉得浑身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力量。和在明都脆弱苍白的病态躯体相比,林真现在可以算得上是脱胎换骨。林真的进步田野都看在眼里,林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只要下定决心做好一件事,就能钻进去。他只不过教了林真基本的拳击姿势和腿法,林真一开始是对着沙袋又踢又打,后来渐渐能接住他的一两招了。 玖儿再见到林真,尖叫了一声激动地抱着他又亲又啃。林真推不开玖儿这个橡皮糖,田野在一旁面皮发红没眼看。小鸭子不做鸭了,这习惯也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哇噻!小真你现在的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好帅好MAN啊!这胸肌真硬啊啧啧……”玖儿毫不客气地捏着林真的奶头。 “喂你……放开呀……”林真被玖儿亲得满脸口水,他在玖儿的屁股上掐了一下,玖儿嗷嗷叫着。 “呀呀疼……” 小小的屋子只有田野和林真两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拥挤,因为两个人都是很安静的人。除去了教练身份,正常状态下的田野哥话不多。玖儿死乞白赖地住下之后,嘴巴一直在动,不是吃就是讲话。田野嫌烦了就去外面溜达一圈再回来,讨个清净。 玖儿合同到期之后就不做了,奔着田野这里来了。他吃定了田野哥心肠好不会赶他走,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准备一点点攻克田野哥,实施他的掰弯大计。他和林真咬耳朵说悄悄话,告诉林真田野哥看着抠门,实际上深藏不露,是个隐形的大款。林真不相信玖儿说的话,大款会住在教室后面,会天天去菜市场买菜? 玖儿说他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念书,现在手里攒的钱就当做嫁妆,以后就让田野哥养着他。 “玖儿,田野哥好像不喜欢男的吧……” “嘘……”玖儿捂住林真的嘴巴。“别让田野哥听到了,我跟你说的话,你要保密哦。” 林真只能点头答应,但玖儿一见到田野浑身上下就散发着求艹的气息,林真不认为田野哥完全没有察觉…… 晚上两人挤在小小的隔间里冲了澡,玖儿给林真擦背的时候看到他后腰上的伤口大惊小怪地乱叫,田野在外面问他们是不是水凉,林真赶忙喊不是不是。他很怕田野会突然开门进来,玖儿整个人都巴在他身上,要是被田野哥看到了误会了就不好了。 第二天玖儿消失了一整天,傍晚才回来。田野和林真给他打电话发现他把电话落在家里了,两人担心了一天,玖儿一到家就发现田野哥怒气沉沉。 “你要是把我这儿当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玖儿害怕地吐了吐舌。“哥~人家一天没吃饭,饿死了……你摸摸,肚子都瘪了……”田野哥被玖儿拉着手在他软乎乎的胃上摸了一下,田野不自在地抽回手。 “我去煮鸡蛋面给你吃。” 厨房传来做菜的声音,林真把玖儿拉到钢丝床上坐。“你去哪儿了?我们很担心你啊……我们以为你被明都的人带走了,或者有人来寻仇,田野哥急得想报警了……” “怎么可能?!我是合同工,到期就能走,和你这个欠债的小鬼头可不一样。再说了,我多八面玲珑啊,把客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从来没得罪过人。你们呀,就是想太多。” “你还没回答我你去哪里了呢……” “铛铛!看这是什么?”玖儿从兜里掏出两罐东西。林真打开了,发现一罐是白色的香膏,一罐是黑色的油。 “这什么呀?没有牌子没有使用说明书的……” “我替你从雪晗那儿求来的。他挺够意思,我是带着钱去的,他听说是你要用,就没收我钱。” “雪晗?” “就是帮你洗小PP的人呀,胸口有疤的那个!” 林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男孩。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5 章 “你告诉他我的事,他会不会向晴姨告密啊?” 玖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摆了摆。“雪晗才没那么傻呢。你跑了是明都的损失,明都又不是他开的,他才懒得管。小真,你是不是上过雪晗呀?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从他那里买东西,他可从来没有免费过。” 林真要被玖儿雷焦了……“我哪里上过他,都是他来亲我……” “嗯,他下面受过伤,硬不起来,就只能亲亲你咯~” “好可怜……” “他不可怜啊,他傲得很呢,你才可怜好不好,皮肤上被烫出好几块疤……” 玖儿在林真的腰上吹气,让林真的腰眼一紧一紧的,被烟头烫过的地方异常敏感。“白色的一天涂两次,一个月之后疤痕就消失了。” “那黑色的呢?”林真双手撑在身前,扭过头问玖儿。 “黑色的晚上睡前抹。”玖儿朝林真调皮地眨眨眼。 “哦。” 晚上林真双腿大张,玖儿埋头在他大腿根处,伸出一根手指按摩着紧绷的穴口。 “你快点啊……嗯……田野哥快回来了……”林真被玖儿摸得难耐,后面痒痒的。 “小真,你放松点,别夹那么紧。”玖儿的指尖蘸了些黑色的油,仔仔细细地绕着褶皱打圈。 待穴口软化了,他轻轻探入一根食指,享受着指尖被温暖的内壁包裹。内壁随着林真急促的呼吸一收一缩,玖儿也有些情动。 “疼吗?” 林真摇头。“好了没?” “我靠你们俩在干什么?”田野哥走到房间门口,往房间里瞥了一眼,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就背过身去气愤地大喊。小鸭子就是改不了屁股痒的毛病,他刚把林真领入正途,小鸭子一来,又把林真拉下水了。 玖儿打了个激灵,飞快地抽出手指,捧着装黑油的罐子爬下床。 “田野哥你误会了!我给林真上药呢!真的!我对灯发誓!” “上药脱裤子干嘛?” “给屁眼儿上药啊……”玖儿委屈地说。田野哥一天之内吼他两次了,他眼角发红,指尖紧紧地抠着玻璃罐子。 林真提上裤子也过来劝。“哥,我们真的是在上药呢。玖儿他都是为了我,你别怪他。” 田野就纳闷儿了,大老爷们又没得痔疮,没事给屁眼上什么药? “你们俩,在我这里别搞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药可以,那个什么……就那个什么!绝对不行!”田野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反正看着玖儿对林真那么上心,两个人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一起,就碍眼。 玖儿哇哇大哭起来。“田野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啊!你还这么骂我!呜……我和林真都是小受,我们能干什么呀!” 林真满头黑线。玖儿可真能豁得出去,可是你能不能别拖我下水啊。 田野拽起在地上撒泼的玖儿。“你给我起来!站直咯!什么小受不小受,你没长男人的东西吗?一定要被人干才行?” “哥你看不起我……”玖儿哭着跑了出去,田野原地转了两圈也追了出去。林真自己在厕所里锁上门,掰着大腿上完了药。屁眼湿湿滑滑的,他伸进去两根手指,浅浅地抽插了几下,戳到腺体时嘤咛了一声,赶紧咬住唇。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呼吸短促,幸好没人在家,没人发现他在厕所里做了羞耻的事情。他的手指在内壁搅动,另一只手套弄着前面,闭着眼睛想象着阎云楷的性器插在自己的身体里,模拟着律动的节奏戳刺,很快便腰身一抖射了出来。 玖儿被田野哥找了回来,玖儿的体力不行,跑了几条街就累得瘫坐在路边,田野绕着小区找,很快就找到他了。田野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剥了壳投喂完毕,玖儿就乖乖跟着回来了。他吃着田野亲手剥的栗子,心中的委屈和糖炒栗子的烟气一样很快就飘散不见了。 晚上玖儿和林真抱在一起在窄小的钢丝床上呼呼大睡。田野睡在地铺上,双手垫在脑袋底下,盘算着要不要租下楼上的房子。现在住的地方三个人嫌挤了,而且总让玖儿和林真抱在一起睡不太不定哪天睡着睡着姿势就不对了。 有过一次被田野抓包的经历,林真就没再让玖儿帮忙上过药。他背对着镜子,费力地扭着脖子,摸索着涂药。晚上洗好澡,他坐在马桶盖上给自己的小穴抹油。雪晗给的油不知是什么物质提炼的,涂上去几天,后穴就恢复了粉嫩和弹性,看不出曾经遭受过暴力性虐的痕迹了,穴口的息肉自动脱落,长出的淡粉色的新肉,偶尔会屁股痒痒的。林真做体能训练时不小心摩擦到那里,就一阵难受。这时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玖儿身上。 玖儿的脚固定在弯曲的器材顶端,身体拗呈弧形,大头朝下,正在做仰卧起坐。田野哥帮他点数,点到二十之后,就一直停留在二十一、二十一、二十一。玖儿做不起来,哭爹喊娘说这辈子没这么累过,肚皮抽筋了。田野知道他是在耍赖,就是不肯解开他脚上的绑带,不扶他起来。 “小真救我!”玖儿向林真的方向伸出小爪子。 他是弱弱的小受,清新的美少男,才不想练出一身腱子肉。只是田野哥非要让他和林真一起训练,要不然就不理他。他只好舍命陪君子。林真的程度比他好,又自觉,田野不去看着林真,倒是一直盯着他,不许他偷懒。 田野看不惯玖儿弱柳扶风的娇媚样,他觉得是男人就得有坚实的体魄。反正他训练一个也是训,多加一个玖儿也无妨。把玖儿的精力消耗掉,他就不会每天缠着林真,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了。 林真走过去握住玖儿的脚。 “五十个仰卧起坐不多。田野哥只要求你做一组,又没有时间限制,你加把劲儿完成它。” “哼……帮我解开啊……我不要吊在这里……我头晕……” “还有三十个,我压着你的腿,帮你数数。” “三十个!杀了我吧……” “田野哥,你看要不……减去十个?”林真帮着玖儿求情。 田野蹙眉凝视着像是倒挂的烧鸭似的玖儿。吊太久对身体不好,今天就放过他。“行。再做二十个,哥带你们去撸串儿。” 林真兴奋地说:“听到没,再做二十个就好啦。像你刚刚做过的一样,再做一次。你休息了那么久,力气应该回来了吧?” 玖儿慢腾腾地抬起脑袋,带动上身和腰部,双手前伸用力够自己的脚腕。就在他即将碰到小腿的时候,他的手向上一提,搂着林真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这一口相当的脆响,林真的唇被啾了一下,果冻似的颤动着。 “我靠能不能好好做?!”田野推开林真,自己压住玖儿的腿。“你边儿去,把擂台擦一遍,地扫一遍拖一遍。” 林真干活去了,他知道田野哥这是要结束今天一天的训练了,于是干什么都有劲儿。不得不感谢田野哥对他的培养,他现在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噩梦也很少做,每天都过得幸福而充实,尤其是玖儿来了之后,欢声笑语多了起来,心上的伤疤似乎在渐渐愈合中。 玖儿笑得胸膛起伏,运动T恤掉落堆积在胸口,抖着白嫩的小腹。田野哥真好逗,他和林真随便对个嘴儿,田野哥就怒了。他白花花的肚皮明晃晃地晾着,田野把他的T恤往下一拉,盖住他的肚子。 “有力气笑没力气做?” “我做我做。”玖儿艰难地完成了,田野哥没有为难他,最后十个的时候放了水,玖儿只要手触到田野哥的手臂就算做成一个。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6 章 三个人在大排档撸串儿,点了一大堆烧烤,玖儿吃了几口就说要去上厕所,但是大排档没有厕所,只能去对面的小商场,一楼有厕所。 “玖儿,你要我陪你去吗?”林真问道。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有点闹肚子……”玖儿吃不了太辣的东西,一吃肠胃就起反应。田野点了少辣,但是老板加的辣椒面像是不要钱似的,还是很多粘在肉上面。 林真吃了烤馒头,又往嘴里塞烤韭菜。田野剥着盐水煮花生,时不时看一眼商场门口。玖儿是掉坑里了吗?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哥!呕!……唔唔……”林真的韭菜一半卡在嗓子眼儿里,一半露在外面,想呕又呕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泪眼汪汪地指着自己的喉咙。田野哥救命!我要噎死了! 田野忍住哈哈大笑的冲动,凑近了,钳住林真的下颌,捏着露在外面的绿色细丝往外拽。 原本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动作,田野吃韭菜或者菠菜的时候,嚼不烂也会卡在嗓子眼儿里,不是什么大事,拽出来就好了。可是从阎云楷的角度看来,就是林真和他哥哥在大排档贴在一起吃烧烤,哥哥捏着林真的下巴,让林真仰起脸,头倾斜过去,挡在林真面前。 阎云楷手脚发软,像是被一道惊雷劈在了当场,心脏麻痹了一瞬。哥哥的吻持续的时间不长,林真被亲了之后,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哥哥还拿纸巾给林真擦嘴。 我找了你那么久,想你想到快要死掉。你明明知道我在哪里,却一次都不曾来找过我。我费尽艰辛找到你,却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那个人,还是我的哥哥…… 阎云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他像是一缕游魂在四处飘荡,险些被飞驰而过的车刮倒。可能是父母在天上庇佑着他,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家,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彻底傻了。 从明都调出的监视录像,他反复看了无数遍。由于当晚下了暴雨,停车场的录像清晰度很低,他的注意力放在石父的车周围和明都门口的区域,却忽视了其他细枝末节。 比如他的哥哥为什么要拖着一个绿色的垃圾桶去停车场,过了一会儿又把垃圾桶推回去了。那么大的垃圾桶,装下两个林真都绰绰有余。想到这里,阎云楷茅塞顿开,遇见阎云载,并不是巧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林真当时就在阎云载的车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竟然就这样错过了。林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眼前消失,以林真当时的状态,不可能没有人帮手。现在,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阎云楷去明都找人,阎云载早就不在那里做了,这就更加证实了他的推测。他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才辞职的。他没见到阎云载,但是见到了一个名叫雪晗的男孩,他自称知道云少感兴趣的消息。 阎云楷亲自和雪晗见了面。雪晗说只要云少肯帮他赎身,他就会说出林真的下落。雪晗的消息和阎云楷的推测一致,林真果然在哥哥那里,是被哥哥救走,而且藏起来了。但是哥哥为什么要救林真?难道他们…… 阎云楷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无端揣测。他信任林真,林真对他是有感觉的。否则他不会为了自己和女朋友分手,不会同意和他做爱,不会害怕他的离开。一想到那双紫黑色的眸子流下的眼泪,阎云楷就呼吸困难,心口绞痛。如果时光能倒流,他绝对不会离开林真半步。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林真,立刻!马上!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仿佛林真在,他缺失的一块就完整了,就又是个人了,而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孤魂。 巷子窄小,周围都是店家,车进不去,阎云楷就让司机把车先开回去。他走到阎云载的拳击教室前,捶打着冷硬的卷帘门,没有人来开门。卷帘门下面是一把大铁锁,是从外面锁上的。不在这里,会在哪儿呢? 阎云楷继续寻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琳琅满目的商业街。生意红火的大排档散发出烧烤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阎云楷被人撞了一下,那个人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就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阎云楷后知后觉地把手插进兜里,兜里空了,手机和钱包都被扒手摸了去。 他站在商场门口茫然四顾,忽然就望见了他日思夜想的林真。只是他旁边有一个男人。他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者,即将要渴死饿死累死了,突然看见了生机勃勃的绿洲,却以为那是海市蜃楼,反而望而却步了。 正当他犹豫的时刻,男人凑近了,挡住了他的林真。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接吻,林真丝毫没有羞怯的表现,两人的头分开之后仍旧自然无比。 这一幕反复凌迟着阎云楷,他滴水未进,在阴冷寂静的别墅里用林真和哥哥的表情和动作鞭笞自己。他们认识了多久?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空间里,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林真和哥哥那么亲密?难道他忘了自己?忘了他说过的话?忘了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云少两天没出现,手机关机,佣人被赶了出来,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画地为牢。小五是敲碎了一楼的窗玻璃爬进去的,云少昏倒在沙发上气息微弱,小五立刻联系了医生。云少再这样下去会跟着老爷和夫人一起去的,小五只恨不能把林真从云少的脑子里挖出来,挖得干干净净,让云少彻底忘了这个祸水,做回原来那个无忧无虑随性洒脱的云少。 云少从小最怕打针,现在手背上满是针孔,小五把温热的毛巾敷在云少手背上,等着他醒来。 “小五……林真我见着了……他和云载哥在一起……你能想象吗?他们就这么好上了?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云少你别激动!”小五按住阎云楷的手臂。“小心针头。” 阎云楷奋力扯掉了针头,一串血点甩在被子上。“别输液了,给我扎吗啡。我疼,这儿疼!身上哪都疼!”阎云楷拍打着胸口。 小五呼叫医生和护士给阎云楷重新扎了针,喂了安眠药,折腾了好久阎云楷才睡下。 小五退了出来,在客厅里给兄弟们打了个几个电话。林真太过分了,云少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要把自己给折磨死了,林真可倒好,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别人好上了。找谁不行,非要找云少的哥哥,这简直是骑在云少头上拉屎。云少为了他名誉扫地,在董事会抬不起头来,在过世的父母面前直不起腰杆,现在人也毁得差不多了,这口恶气真是咽不下去。 小五找了几个人杀到拳击教室,把拳击教室砸了个稀巴烂,玖儿吓得把自己锁在厕所里,小五以为林真在里面,把门锁砸断后,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就对玖儿拳打脚踢。玖儿只练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而且每天都在田野哥面前撒娇偷懒,真到了用得上防身术的时刻,他只能缩成一团被动地挨打,别说反击了,能护住脑袋不被打破头就算是不错了。 林真回到家以为家里被打劫了。玖儿鼻青脸肿,被人按在地上,他见到了林真才想起来要叫,一张嘴就哭了起来。 “小真你怎么回来了?呜呜呜……我死都不肯说你在哪儿,你自己回来了,我不是白挨打了吗?呜呜……” 林真扶起玖儿抱着他的头,摸了一手的血。“你傻啊,你就老实说,他们就不会打你了……” 林真看到陌生的脸孔以为是明都的人来抓他,为首的小五一现身,他心里打了个突。“是你?” “是啊,林真,你过得挺滋润啊。” “你为什么打人?为什么砸东西?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小五在点烟,听到林真的控诉把烟盒往地上一掷。“林真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你就是个被人玩烂的货,脏得要死。云少救你出来,你过河拆桥,跑得比兔子都快,现在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就把云少忘到脑后了。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最看不起你这种男婊子,啐!” 小五的话把林真重新推到悬崖边上,体内被正能量压制住的阴鸷戾气泄露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他,把林真腐蚀得体无完肤。玖儿发现林真的身体越来越冷,僵硬的表情让人胆寒。他抱紧了林真。“小真,你不要听他说,你这样子我害怕……我们等田野哥回来,田野哥会把他们的牙齿打掉!” 是啊,没错,我是在脏水里沤过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就算擦再多药膏,身体上的伤口能够恢复,心理上的创痛永远在腐烂。拳击教室是田野哥的梦想,是田野哥的心血,你们说毁就给毁了;玖儿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把人当沙袋打。只有你们是人,配活在这个世上,我们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是吗?阎云楷,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小五,你的意思就是阎云楷的意思吗?” “当然,我就是替云少来教训你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应该知道这个拳击教室的主人是谁吧?他五分钟之内就会回来,你们几个,如果不想满地找牙,就立刻滚!” “林真,你吓唬我?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账没算完,我们是不会走的。” 林真在玖儿的耳边低声说:“你在这里等田野哥,让他送你去医院。” “小真,你要去哪儿?”玖儿抓着林真的手不肯放。 林真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揉了揉玖儿的脑袋。他抓起窗台上晾着的口罩戴上,捡起小五扔在地上的烟盒。“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小五跟着林真穿过老旧的街道,如果不是他们住在这里,小五都不知道本市有这样影响市容市貌的街区。林真带他们到了一座废弃的居民楼的后巷。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太近,房顶仿佛聚拢在一起,遮天蔽日。地面上堆满了不知积攒了多少天的垃圾,臭气一阵阵袭来,怪不得林真要戴口罩。 小五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云少家别墅的电话他不得不接。他撂下一句话。“林真,你给我等着,有种就别跑。” 小五走出了巷子,手机信号微弱,云少的声音时高时低,他没有听出完整的句子,但云少的怒火他是感受到了。 在粥店门口小五终于听清了云少的话:“你他妈的到底在哪?你是不是没脑子?你算什么东西?我有让你去找林真的麻烦了吗?” “云少我……”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7 章 阎云楷急三火四地往云载哥住的地方赶,他吼完小五就是一阵咳嗽。“你自作主张的习惯总是改不掉,我用不起你了。房子不能给你住了,车钥匙你记得还回来,薪水我打到你卡里了。伍翊伽,你自由了,不需要再跟着我了。” “云楷哥——”小五再打回去就打不通了。他不敢相信云少会为了区区一个林真不顾他们多年来亲如手足的情分。他就是云少的小跟班、小尾巴,云少不会割掉自己的尾巴,他心安理得地狐假虎威惯了,打着云少的旗号在本市横行霸道,混得风生水起,大家都要叫他一声五哥。可是要是没了云少的荫蔽,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五哥,接着打吗?刚才揍那个小娘炮像打女人似的,我们都没过瘾呢。”几个小流氓问小五。 小五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打火机,他扔掉的烟被林真捡走了,现在无烟可抽,心里烦躁得很,又不想抽小喽啰们的廉价烟卷。他掏出车钥匙,摩挲着徽标,舍不得把到嘴里的好东西吐出来。 “你们能找回去吧?” “能啊!” “那就好。我就不跟你们过去了,你们四个打他一个,往死里打!” 四个小流氓消失在曲折的巷子中。小五攥紧了车钥匙,往反方向走。天已经黑透了,收购二手车的地方肯定关门了。他记得云少送给他这部车的时候,好多人羡慕来着。或许联系他们,能把车尽快出手。他忠心耿耿跟着云少,但是云少不再是以前的云少了。他自从认识了林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就不跟着集团这艘巨轮一齐沉没了。 阎云楷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他捂着被玻璃划伤的肚子,靠着墙。林真没有受伤就好。不过林真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拳头好硬。阎云楷嗬嗬笑了。他还有心思对比,就证明伤得不严重。只是现在没力气站起来。能再见到林真,尽管是被他揍,他竟然感觉到了些许欣然,真是没救了。 他没想到林真会回来。 “能走吗?”林真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阎云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林真?”他带血的手掌抚上了林真的脸颊。 光滑的皮肤、温热的手感。真的是林真。 “手拿开!唔……”阎云楷封缄了林真的双唇,用唇齿感受他的温度。现在的林真是真实的,不是梦境中虚幻的影子。 他被林真扇了一巴掌之后耳朵嗡嗡直响。 “林真,背得动我吗?不如我下来自己走吧?” “闭嘴!省省力气吧。”林真的腰被液体浸湿了,那是阎云楷肚子上的血。他悔恨不已,加快了脚步。 阎云楷的眼睛像是长在了林真身上,他紧紧握着林真的手,把林真的骨头都捏痛了。在治疗的过程中他的眼光就没离开过林真,扎针时眼睛眨也不眨,冰凉的液体输入到血管里,他才哆嗦了一下。 “这是什么药?不会让我睡着吧?”阎云楷作势要拔针。张医生对云少没辙,转向林真:“云少身体很差,点滴速度不能太快,这袋消炎药挂完,你再叫我,一共两袋。” “好,麻烦您了。”林真没有要离开,阎云楷露出傻傻的笑容,他双手交叠把林真的手包在掌心之间。 “林真,我要睁大眼睛,绝对不让你走。” 林真低头望着阎云楷满是针孔的青紫手背,再到他瘦削的下巴、高耸的颧骨。这个人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状态比上一次见面还要糟糕。那时候阎云楷虽然看起来疲惫,但绝不是病态。 “林真,你现在的眼神,会让我以为我是绝症患者。”阎云楷打趣道。 “胡说八道!”林真在心中默默祈祷繁忙的老天爷能忽略这句话,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 陪在阎云楷的床边两个小时,林真突然想上厕所,但是阎云楷不放他去,甚至要叫人拿个尿壶来,让林真在他面前解决个人问题。林真不能和病人计较,只好答应阎云楷不关洗手间的门,阎云楷就在门外守着。 “林真,尿完了没?”门外传来阎云楷担惊受怕的声音。 林真正在对着镜子洗脸上的血迹。那是阎云楷弄上去的。“我在洗脸。” “哦好。你要洗澡吗?我帮你拿衣服穿,你的东西我都从宿舍搬回家了,书本、衣物、鞋袜、被褥、盆子、杯子,都在我房间,你需要什么我就去取。” 林真怔住了。他以为自己的东西早就被宿舍管理员扔掉清空了,所以连回去找的想法也没有。没想到阎云楷把他的一堆破东烂西都捡了回来。他的家什放在阎云楷家的豪华别墅里,太违和了,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林真搓着脸颊,血迹干涸了不容易洗掉。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打开洗手间的门。 阎云楷果然举着药水袋在外面等他。林真叹了一口气。 “你去床上躺着吧,我想洗个澡。我说了不走就不会走。”况且就算他要走也没有地方可去。田野哥家被砸了,田野带着玖儿去了医院,林真又变成无家可归了。 “林真,谢谢你。”阎云楷目光灼热得要烧伤他。 林真把阎云楷重新扶回床上躺着。“我打伤你,你忘了?” “是我惹你生气,你打我是应该的。”阎云楷不去为自己辩解。就算是小五自作主张,小五也是他的手下,是他监管不力,不能撇清责任。 林真当时头脑发热,肾上腺素飙升,控制不住发了狂,见人就打。在他不具有力量的时候,遇到事情他往往选择息事宁人的解决办法;现在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诉诸武力。早知练拳击会令他的性情大变,他就不该跟田野哥学。这项运动令他多年来积攒的委屈和痛苦有了宣泄的出口,可他缺少自制力,如果今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闹出人命就完蛋了。 田野哥的拳头够快够狠,训练一丝不苟,但是身上没有戾气,像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暖,待他和玖儿如同亲人一样。如果他不能解开心结,不能把心中腐肉剜除,就不该拥有力量和武器。阎云楷不来,他真的有可能把小流氓打成重伤,如果他犯了罪,有了案底,就要背上一生的污点。 林真从巷子里跑回拳击教室,卷帘门被拉下来了,门锁挂着。田野哥给他留了门。他的头脑渐渐恢复清明,越想越不对劲。如果阎云楷和小流氓是一伙的,为什么阎云楷一出现,他们就跑了呢?小五又去哪儿了? 都说犯罪的人会再一次回到作案现场,林真边跑边想这句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林真选择的隐蔽角落人烟稀少,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把人引到那里,目的就是不留下证据。阎云楷应该不会傻到继续呆在原地吧,除非他受了伤。可是他的拳头是收着力气的,阎云楷又不是纸糊的,挨两下不成问题。 可阎云楷就真的还在那里,林真不加思考地上前扶起他,却被阎云楷偷了香。真是的,都流血了,还只顾着耍流氓。林真本来是扶着他走,嫌速度太慢,就尝试着背起他。阎云楷瘦了很多,以前的林真未必背得起来,现在背在身上只觉得骨头硌人,这家伙竟然瘦成了一把骨头连着皮。 “不是你,对吗?你为什么不辩解呢?”林真阴郁的神色令阎云楷心慌意乱。 他把林真搂在胸前,力道之大仿佛要把他按进骨头里。“不是我,但是怪我,所以还是我的错。林真,我在你面前永远不会做无谓的辩解。你需要发泄的对象,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你怪我,我不会生气;我就怕你离开我。” “你不怕我恨你?”林真趴在他胸口喃喃道。 “恨吧,恨也好过你忘了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不是一朝一夕的了,只是你压抑得太深,强迫自己消化苦痛,这样我看着更心疼。” 林真咀嚼着阎云楷的话。原来从小到大积攒的苦难和愤恨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痛苦鼓胀了记忆的袋子,早晚有一天会膨胀爆裂。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热水拍打着他的脸颊,他仰起头闭着双眼,感受着针扎般的触感。血腥味冲刷掉了,他没有耽搁,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他的衣服是新洗过的,带着柔软的清香。林真赤裸着上身,把脸埋在衣服里,深深地嗅着。如此近距离地观赏林真完美的身体,阎云楷惊觉他的胯下开始蠢蠢欲动。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他的尴尬。 “林真,你要不要穿睡衣?我放在第三层,衣服是全新的,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应该很合身。” 林真拉开第三层,果然看到了一叠睡衣。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回去,在阎云楷面前大大方方地换衣服。阎云楷的头一阵眩晕,他的鼻子痒痒的,可能要流鼻血。他挠了挠鼻尖。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8 章 “上来吧。”阎云楷把走到他面前的林真带上床。他的床很大,但此时他宁愿睡的是单人床,这样林真就不得不紧紧地挨着他。 阎云楷搂着林真的腰,把手伸进睡衣里,摩挲着他后腰的皮肤。被烟头烫伤的地方变得平滑,长出了新肉,可是更加敏感。 “这里好像好些了。” “嗯。” “还疼么?” “不疼,就是痒,想去抓。” “那这里呢?”阎云楷的手顺势滑落下去,隔着薄薄的睡衣在林真的臀缝间擦过。 林真惊恐地推开他,手脚并用向后退,差点从床上摔下去,被阎云楷握住了一只脚踝。 他含住林真的脚趾,专注而迷醉地舔舐着,眼神像是要把林真扒光吃掉。 “你……嗯……”脚趾被湿润灵活的舌头讨好着,林真从脚心痒到了头心。他攥皱了床单,陷入床铺里。阎云楷把手上碍事的针头拔掉,俯身覆了上来。他的林真回来了,他的命回来了,他就不必再用药了。* 林真的睡衣扣子被阎云楷解开了三颗,衣襟大敞。阎云楷埋头在他胸前,肆虐属于他的领地,在上面印下无数个小红点。 林真不敢用膝盖顶阎云楷受伤的肚子,缩手缩脚,只能拽他的头发。 “你敢……我会走掉……” 阎云楷僵住了,他把林真的扣子重新扣好,扣到最上面的一颗。 “你不要走。我不碰你。”阎云楷说是不碰,可是怀抱依旧紧得让林真喘不过来气,只是手老实了,不再有多余的动作。他沿着林真的耳廓细密地烙下濡湿的碎吻。 林真被阎云楷拥着,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在阎云楷吻他的脚的时候,他就勃起了,睡裤宽松看不太出来,可是阎云楷衔住他的耳廓,和他严丝合缝地拥抱,自然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阎云楷轻轻拉开他的睡裤,把精神的小东西放出来,握在手中把玩。 “阿真也想要对吗?你没穿内裤爬上我的床,就是想让我干你,是不是?” 林真能控制他的意志,但控制不了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在厕所里幻想着阎云楷的触碰抚摸自己,就足够挑起情欲,更何况是被真人抱着握住那里。 阎云楷逗弄着双丸,又掐又捏,恨不得含在嘴里嘬。林真的肉棒可怜兮兮地抖动着,顶端渗出清液。林真的呻吟闷在鼻子里,憋在喉咙里,偶尔逸出的一两声短音更加撩人。 “要……要出来了……”林真慌慌张张地寻找纸巾,阎云楷低头裹住他的微微跳动的肉棒,喉部的软肉按摩着龟头,吸奶似的用口腔挤压,林真腰一软眼前一黑,就喷射了出来。林真的东西很浓,像是积攒了许多天。阎云楷把林真射出来的精液全部舔吃干净,射过之后软塌塌的肉吃起来麻糬似的,口感滑嫩,恨不得咬掉咽到肚子里。阎云楷隐藏着他变态的心思,认真“清洗”林真的软肉,褶皱间残存的精液也舔了去,没有浪费一滴。 他的口水要把林真的小东西泡皱了,才放过它。他准备给林真一个浓烈的“牛奶”之吻,却发现林真早已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 林真的手伸到睡衣里面去摸掐自己的乳头,上衣凌乱不堪,乳头红肿。阎云楷在林真肿胀的乳头上亲了一口。 “是不是不够?我可以做的。你不用在意我的伤,想要就点头,嗯?” 林真恨自己没用,恨自己贱。不管阎云楷嫌不嫌弃他,有没有伤害过他,他都戒不掉对阎云楷的迷恋。在他的手里,他轻易地就勃起,快感百倍。他的意志力不听使唤,只想要更多。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阎云楷的讨好,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自惭形秽。 “为什么吃下去那个……你会得病的……” 阎云楷对自我厌弃的林真只有满满的心疼。“我不怕。如果你真的带了病毒,我也不会嫌弃你。大不了一起死。阿真,我只有你了。我父母去世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被送到国外关了起来,联系不上你。等到我回国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去过你的家乡,去过你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你。我几乎要绝望了。那天我犯了浑,侵犯了你,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以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你却跑掉了。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这些日子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叔叔阿姨……怎么会?” “是意外。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们已经离开了我。”_ 林真抚摸着阎云楷瘦骨嶙峋的背,心痛到无以复加。阎云楷虽然和父母不常见面,可从他对阿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有多在乎长辈们。 他把房间的窗打开,驱散了可疑的气味,才把医生叫到房间里,重新给阎云楷扎了针。第二袋消炎药水输完后,阎云楷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欲睡。林真没有离开他半步,和他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床,阎云楷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真。摸到身边温热的体温,他才安定下来。他圈住林真,让林真枕着他的手臂,在他的额头、鼻尖、脸颊上怜爱地亲吻。 林真毫无防备的睡颜激起了阎云楷在清晨一点就着的欲望。他把一条腿挤进林真的腿间,小幅度地用支起的帐篷蹭林真的小腹。 动作牵动了肚皮上的伤口,他停了一会儿,抱着林真喘粗气。林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阎云楷一时间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阎云楷的屁股往后挪了一下,勃发的性器不再顶着林真,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手臂还被林真枕着,他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去蹭林真的唇,可惜林真不吃他这一套,贝壳似的不肯松口。 退而求其次的阎云楷只好亲了林真的下巴。“早安,阿真。睡得好吗?” 林真这才幽幽地开口:“肚子上的伤不想好了是吧?” 日思夜想的林真就伸手可触及的地方熟睡,让他如何能把持得住。他想念林真,即使林真在他身边也无法完全止渴,似乎距离变为负数才能让他不再恐慌,确认林真的确重新属于他了。但是阎云楷不愿意违背林真的意思,林真不同意,阎云楷就不能和他做爱。 早上阎云楷吃了清淡的食物,医生给他换了药。有林真在,阎云楷吃得比平时多了,但是量还是鸟食一般,看得林真直皱眉。阎云楷硬往嘴里塞,被林真制止了。 “吃不下就别勉强,饿了再吃吧。” 林真昨晚被阎云楷吸出了存货,身体酥酥麻麻,带着满足睡着了,睡眠质量不错,所以白天精神状态饱满。他担心田野和玖儿,说想去看看他们,阎云楷一听他要走,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 “不行……林真你不能走……” “我只是去看看他们的情况,玖儿伤得很重,我实在是不放心。”林真不知道他已经触到了阎云楷的底线,他只觉得阎云楷变得不可理喻。门口的保镖众多,别墅戒备森严,他不得到阎云楷的首肯,出去就相当困难。 “不行……不行……不能走……”阎云楷紧紧扣住林真的手。“无聊的话,房里有好多藏书。我放音乐给你听?或者,我教你打游戏?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 “阎云楷你讲讲道理,我们不能留下烂摊子不管,要给田野哥和玖儿一个交待。” 阎云楷的眼中流露出沉痛。“你要去见他……只不过一晚上没见,就忍不了了吗……” 林真意识到了阎云楷的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阎云楷把林真扯进怀里,让他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林真担心压着他的伤口,只好跨坐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肩膀。 “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39 章 林真和阎云楷听到人声,齐齐望向门口。 他们现在的姿势的确容易让人想歪,林真的长腿一收,站在阎云楷身边,阎云楷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眼神追寻着林真。 年轻的男人脱下了大衣挂在衣架上,自己找了双拖鞋,似乎对别墅的构造和东西摆放的位置非常熟悉。林真探究地望着他,眼神充满戒备,瑞辰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手还没碰到林真的一根指头就被阎云楷半路拦截了。 “瑞辰,我不是说你不用来了吗?” 林真的心里更疑惑了,紧抿的薄唇泄露了敌意。这个叫瑞辰的男人长相出众,和阎云楷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林真本能地感觉到威胁。 再加上阎云楷一直给瑞辰使眼色,林真执拗的脾气上来,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林真。” 林真的手越收越紧,瑞辰细皮嫩肉的手被捏得变形,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哈哈,你好,我是瑞辰。你说你叫林真是吧,很高兴见到你。我猜云少更高兴见到你。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你回来了,云少就不需要我了。” 他这样一说,林真更不会放他走了。林真泡了一壶滚烫的花茶给瑞辰喝,差点把瑞辰的舌头烫掉。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林真虽然泡着茶,但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逡巡,他和云少嘀咕了两句,林真就拎着茶壶走过来,硬是给他倒了一大杯滚烫的沸水。 “林真,我听过好多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之前没见过面,但我好像认识了你很久似的。” “哦?阎云楷说的?”林真顺着他的话问。 “是啊。云少和我在一起,就是讲你的事情。有时也会说他父母的事啦。云少有段时间很辛苦,睡眠不好。” “他睡不好你也知道?” 阎云楷忘记了他和瑞辰有约,和林真在一起就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如果他取消了见面,提前通知瑞辰,瑞辰就不必白跑一趟了。但显然林真误会了他和瑞辰的关系,阎云楷忽然不急于解释了。他从未见过林真吃醋的样子,以后恐怕也无从见到。就让他满足一次男人的好奇心,享受下林真的独占欲。 林真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你们聊吧,阎云楷,我走了。让门口的保镖躲远点,否则我见一个揍一个。” 林真要走,阎云楷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赶忙说:“林真,既然瑞辰来了,就别让他白跑一趟。你们去书房聊聊,听些使人放松的音乐,说说心事,或许对你有帮助。” 瑞辰对于能多收一个患者举双手赞成。他附和道:“云少说的对。林真,你的经历我了解一些,但只是从云少那里听说的。你愿意和我聊的话,从你的口中听到,角度会更直接一些。你就当做和朋友聊天,不要有负担。” 林真被阎云楷和瑞辰推搡到书房里,阎云楷贴心地关上门,让瑞辰和林真有封闭安全的空间谈心事。 阎云楷在门外等着,房子的隔音很好,房间里一片寂静,他一句话也没偷听到。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忽然听到断断续续地啜泣声,之后就是崩溃的大哭。阎云楷握紧拳头,克制住推门而入的冲动。他不能打扰瑞辰的治疗。 林真是在瑞辰的陪伴下走出房间的,他的眼睛又红又肿,瑞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林真请瑞辰留下来吃饭,阎云楷趁机问瑞辰和林真谈了什么,瑞辰只告诉云少是林真小时候的经历和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林真具体说了什么一句也没透露。阎云楷很失望,但是他知道他的问话是难为瑞辰了。瑞辰是心理医生,不能什么都对他说。 阎云楷再一次吃到林真亲手做的饭菜竟然是沾了瑞辰的光,他忿忿不平。瑞辰告辞时,林真真诚地拥抱了他,瑞辰和他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林真点头答应了。 瑞辰小声叮嘱云少不要刺激林真,要多和他沟通,不能限制林真的行动。阎云楷百般不乐意,但他不能不听取专业人士的建议。 “可是我担心他跑掉,他再消失怎么办?” 瑞辰耐心地说:“你在林真的心目中很重要,他不会离开你的。你关着他只会适得其反。如果你忍受不了他不在你视线范围内,他去哪你就跟着,但别跟太紧,林真可能会认为你不信任他。” 林真的情绪在瑞辰的疏导下发泄了一通之后,整个人都在放空,坐在沙发上好久缓不过来。阎云楷抱着他摇晃。 “阿真,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吧。” “阿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阿真阿真阿真……真想永远这么抱着你……” 在阎云楷的“监督”下,林真打电话给田野哥报了个平安。田野哥告诉他玖儿住院了,他全天候照顾着,让林真别担心。林真答应田野哥过两天去医院看他们。 林真打电话时没有特别的兴奋或者害羞的表情,阎云楷没挑出毛病,他们的对话也很正常。可阎云楷一想到他曾经见过他们接吻的场面,心里的坎儿就迈不过去。 玖儿的脑袋缠得像木乃伊似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万幸没有伤及内脏。田野回到家看到玖儿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心脏疼得要爆炸。又是这样的场面,他的家被砸烂,唯一的亲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命格就是天煞孤星,保不住他周围亲近的人。母亲去世之后,他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玖儿和林真两个弟弟的陪伴,好日子没过两天,拳击教室就被人砸了,玖儿也受了重伤。林真打来电话,说自己没事,暂时住在朋友家里,田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田野买了水果,在玖儿的病床边剥桔子。玖儿一手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 “哥,你说我会不会破相呀?” “不会的。” “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 “哥,我破相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田野哥塞了瓣桔子到玖儿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玖儿咽了桔子。 “哥,你只喜欢女人吗?其实我除了生不出孩子这一点,挨操的话,和女人的功能是一样的。不,操我比操女人还爽。哥,你试一试我?” 满口胡言。田野没接话,专心削着苹果,苹果皮粗细均匀,一直连着没断,已经快垂到地上了。 “哥,你不喜欢带把儿的,我就把它用透明胶贴在肚子上,不让它在你面前乱晃。” 田野把苹果皮扔到塑料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玖儿,就要出去透透气。 再呆下去,玖儿可能就要脱裤子了。 田野一推门,就撞上了林真。 “林真!你可算出现了!”田野揽住林真在他的背上大力拍了两下。“以后再遇上流氓混混之类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我看看,你伤着没有。” 阎云楷拎着进口水果和顶级血燕,面黑如锅底,阴森森地站在林真背后,犹犹豫豫地喊了声。“哥……” 田野放开了林真,接过东西,把两人请进了病房。玖儿在拨弄自己的眉毛。他的眉毛几天没修过了,长了好几根杂毛,可能这就是田野哥拒绝自己的原因吧? “呀!小真!”玖儿起身要下床,林真连忙走过去搂住他。 “头晕吗?”0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40 章 “嘻嘻,不晕。小真你没事吧?” “我好好的。我打了他们一顿,把他们都打跑了。” “你好厉害!那以后保护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玖儿在林真的唇上啄了一口。“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一把修眉刀?我的眉形都荒了。” “出院之后再臭美吧。” 阎云楷在一旁看着玖儿和林真亲亲热热地说话,云载哥给林真削水果吃,他插不上话,像是被隔离在三个人形成的空间之外。 玖儿指了指杵在角落的阎云楷。“小真,他是谁呀?眼神好吓人……” 阎云楷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玖儿。从玖儿亲林真的那一刻他就超级不爽,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如果不是不想惹林真生气,他早就带林真离开这里了。 田野示意阎云楷跟上他。阎云楷为何与林真同时出现,他有许多疑问。阎云楷不愿多透露他和林真相处的细节,只是宣示主权般地说,林真是他的人,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你认真的?”田野抱着臂问。对于这个弟弟的性向,田野发现了之后,当时也和阎父沟通过,没想到他至今没有改过来。而且竟然是和林真是一对。 “是。我很抱歉,我的手下打伤了人,砸了拳击教室。我会补偿你们的。我手头有几个旺铺的资料,都在商业中心,比这里客流量大,是更好的选择。我会派人把资料发给你,你选好之后,我们就着手装修。云载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是林真不行!” 田野愣住了。“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关林真什么事?” “阎云楷你能不能不给我丢人了!”林真冲上来揪住阎云楷的耳朵拧了一把。阎云楷一米八几的个头被林真拧歪了脖子。 “你怎么出来了?”阎云楷顺势搂住林真纤细的腰,手隔着毛衣在他的脊背上摸,揉皱了毛衣。 四个人重新回到病房,林真就知道阎云楷和田野哥肯定有某种程度的联系,没想到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玖儿一会儿打量着阎云楷,一会儿瞅瞅田野哥,恍然大悟地想起什么,对着林真贼兮兮地偷笑,像是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 玖儿撞了撞林真的肩膀。“我就纳闷你怎么总是盯着田野哥发呆,原来是喜欢弟弟。” “吃你的病号饭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林真瞥了阎云楷一眼,发现他笑得像个蠢货。 田野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林真总是盯着自己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意识到? 玖儿的住院费和医药费、营养费阎云楷全包了,他给玖儿换了VIP病房,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淋浴间,电器一应俱全,还有供陪床的人休息的床。田野哥不用把凳子拼在一起,蜷缩着睡了。阎云楷郑重地向玖儿和田野道了歉,两人都不是计较的人,况且这只是一场误会。他们像娘家人似的嘱咐阎云楷要好好照顾林真。田野对林真说,如果阎云楷惹他生气,他随时都可以回来住,家里永远有他的位置。 晚上林真跨坐在阎云楷身上揪着他的衣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田野哥接吻了?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阎云楷揉着林真手感极佳的臀肉,尽量忽略颈子上的窒息感。“咳咳……天太黑,我站在马路对面,从我角度看,真的像是亲上了……” “你没接过吻吗?你家接吻把手指伸到喉咙里?我的嗓子被韭菜卡住了!差点噎死知道吗?”林真想掐死这个蠢货算了。 “阿真……饶、饶了我吧……我明天、就去配近视镜……” 林真在阎云楷的脖子上掐出一圈红印子,在他即将窒息的一刻,林真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唇。阎云楷吮吸着林真柔软的舌头,汲取他肺里的空气。接了一个脑中不断闪现白光的吻,两人都气喘吁吁。 阎云楷的手滑进林真的毛衣里,手掌抚过之处点燃了一簇小火苗。林真背部紧绷的肌肉随着他的扭动,变换着形状。林真像是一只小豹子,流畅的肌理之下蕴藏着蛰伏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令阎云楷爱不释手,血脉贲张。 “阿真……”阎云楷喟叹一声,他的声音充满了渴望。 他在林真的颈子上痴迷地舔咬,牙齿轻轻一勒,紧接着唇舌立刻送来安慰。 “嗯……嗯……”林真在阎云楷面前不必掩饰自己的欲望,事实上他也很想要,想疯了,只是阎云楷的伤口刚刚愈合,太剧烈的运动他可能承受不了。 林真从阎云楷身上往下滑,褪下阎云楷的裤子,褪到膝盖。阎云楷的性器斜斜地贴着小腹,龟头在内裤边缘和他打招呼。 他拉开阎云楷的内裤,阎云楷却捧起了他的脸,他含住林真的上下唇瓣,林真被他咬住了嘴巴,说不出话,只能瞪圆了眼睛,与近在咫尺的阎云楷对视。 阎云楷捏着他的耳垂,舌尖来回扫着林真的唇纹,把薄唇润得水当当的。 “宝贝,我们69吧。”阎云楷提议道。林真和他眼光一对,干柴遇上烈火,心照不宣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 两个窸窸窣窣脱光了,爬上床。林真让阎云楷去锁门,阎云楷笑着说:“佣人我遣走了,保镖没有我的命令不会闯进来。你尽管叫,尽情地叫。” 林真用脚趾踩了一下阎云楷的乳头。“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叫了。” 侧躺在床上的林真,色泽健康的皮肤、手臂的线条、腰部的凹陷、起伏的臀线、修长有力的腿、可爱的脚趾,无一处不是阎云楷生命中唯一想独占的美景。他让林真跪趴在他身上,林真自然地握住了阎云楷充血的分身,鸡巴在他手中像是找到了主人,立刻跳动了一下。 “为什么又大了?你不是吃不下饭吗?”林真心中泛着一丝小嫉妒。 阎云楷揉捏着林真颤巍巍的臀肉。“它是憋太久了,憋大的。” “哦,那我帮帮它。”林真揪着阎云楷的黑色草丛,玩弄着他的鸡巴,用光滑的脸颊去蹭它。 “宝贝,上次我就想问了,你怎么把毛给剃了?”阎云楷掰开林真的臀肉,鼻尖摩擦着他的股缝。林真光溜溜的,私处比其他的部分肤色更白,摸起来更嫩。像是一个刚发育的小少年。 阎云楷灼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会阴和穴口,曾经的火热瞬间吞噬了他,他的穴口食髓知味地收缩着,像是在无声地邀请着,请进来吧,请尽情地蹂躏我。 “我……我剃过一次之后,新长出来的毛茬很刺……不剃就难受……”林真在阎云楷黑硬的毛丛上亲了一下。“是不是不好看?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剃了。” 林真的穴口像樱花一样粉,细细的褶皱扒开,小穴里面嫩红的肉受惊般地蠕动着,光是用看得,阎云楷就能够想象出小穴贪吃地吞吐着自己的东西时,有多爽快。 “随你喜欢,我都一样地爱。”阎云楷和林真下面的小嘴儿来了一记法式热吻,舌头勾出了透明的体液。 “宝贝好湿……有这么喜欢……” “它在吸我的舌头……” “好软好香……” 林真受不了阎云楷边亲边实况转播,只好埋头努力地吃阎云楷的大鸡巴。吃进去小半根嘴巴就被撑得满满当当,湿淋淋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沿着经脉盘结的柱身滴落。 “那里、那里也摸摸呀……”林真的性器被冷落,那里也希望能得到青睐。 阎云楷不仅没有纾解他的分身,反倒用绳子捆住了根部,不许林真发泄。他捆得有点紧,林真疼得红了眼圈。他气得不做口活了,跨在阎云楷身上要掐他的脖子。 阎云楷挤了一大坨透明的润滑剂在掌心,捂热后抹在了林真的臀缝间,并且往小穴里拨弄。阎云楷插入了一根手指,准确地找到了林真并不深的敏感点。找准了角度按压,林真一下子就软化下来,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身子微微发抖。 “宝贝……阿真……我只是想爱你久一些,再久一些。你射了我就舍不得弄你了。”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41 章 “我可以忍住……”林真心虚地说。 “是哪个宝宝,我有一次,一插进去,就射了的?嗯?”阎云楷拨弄着他的耳垂,往他的耳朵眼里吹气。 “没有……”那是因为你用手指玩了我半个多小时……! 阎云楷还要继续挤润滑剂,林真抢过他手中的白管,扔到床下。 “不要润滑,我要疼,我要你疼我……”我只要你给的疼……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心爱的人这样的撩拨,阎云楷掰开林真的腿直挺挺地捅了进去,坚定地破开紧缩的肠肉。 干涩的内壁,无数张小嘴吮吸着他的鸡巴,林真的穴口紧紧地箍在他的鸡巴根部,掐得他眼冒金光。 “宝贝怎么紧成这样?是不是太想我了?” 阎云楷进得太深了,好像插进了他的心里。林真靠在他肩头缓和被突然进入的压迫感。“呼……呼……” “动一动……”林真小幅度地扭着胯,但是总不及阎云楷动来得刺激。他像个荡妇似的求阎云楷,但是他不觉得羞耻,因为阎云楷不会嫌弃他,他在阎云楷面前,可以释放自己全部的欲望,所有的渴求。 林真本以为,他在明都见识到的花样就算多的了,没想到阎云楷以不要命的精神,向他身体力行了什么叫真正的淫乱。 他们两个人在充满安全感的环境中,连续做了三天三夜的爱。林真几度以为自己快死了。 阎云楷在林真的体内泄了四次,小穴里灌满了精液,但是阎云楷射得太深,精液流得慢,他抽出来之后只带出了透明的肠液,过了一会儿才有小股的白色液体从林真红艳艳的穴口中吐着泡流了出来。 他解开了林真身前绑缚着的绳子,林真的性器被捆得发紫,一时射不出东西,阎云楷轻轻一吸,才断断续续射了出来。林真边射边哭,骂骂咧咧,但是他已经没力气去揍阎云楷了。 阎云楷抱着林真去浴室清洗,林真蹲在浴缸里,阎云楷伸进两根手指,帮他导出肠壁深处的精液,清水表面很快就漂了一层星星点点的白色液体。阎云楷把林真按在浴缸里,要吃人似的亲他的嘴,把他的嘴唇咬破皮了,他还是不停地吸,后来下唇就肿了。 林真以为这就结束了。毕竟阎云楷是有伤在身的人,而且他长时间睡眠不足,伴随着轻度的厌食,体力应该也到了极限。阎云楷把林真从水里捞出来后,把他放在按摩椅上,膜拜般地吻遍他的全身,耳朵眼都没放过,连头皮和脚趾缝都舔过了。林真迷迷糊糊地任他放肆,只要他不再进来就好了。他的下面又涨又疼,早知道就不该扔掉润滑剂,真是自讨苦吃。 阎云楷完成了他的仪式,就把林真压入按摩椅,打开了开关。按摩椅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嗡嗡的响声像按摩棒似的,林真酸痛僵硬的后背和腰部被机器有规律地颤动,穴位被照顾到,他舒服地哼了两声。 可能是这两声激发了阎云楷的开关,他抬起林真的双脚,折起林真,又把他串在自己的鸡巴上了。林真浑身上下都在震,阎云楷的鸡巴在他体内,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移位了,身下的按摩椅敬业地运行着,林真的呻吟都带着颤音。 做完这一次,阎云楷抱着林真回房,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四个小时之后他的鸡巴像是定了时,插醒了林真。林真此时已经有些恼火了。 “你有完没完……啊……” “轻一点啊……” “停……慢、慢的……” 他能体谅阎云楷素了太久,饿狼扑食的状态,但是阎云楷短时间内要了他好多次,而且还不让他睡觉,简直太过分了。阎云楷完全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话,打桩似的往里凿,林真的心脏跳得很快,要蹦出胸膛了。 阎云楷的叫醒服务以射在林真嘴里为告终。林真咽下了阎云楷的精液,味道不是那么浓烈,比较好接受。阎云楷端来牛奶麦片,和林真在床上吃了。林真吃完就要睡,阎云楷把他抱到阳台的栏杆边,林真吓得差点把麦片从胃里吐出来。 他万不得已只好双腿夹紧阎云楷的腰,阎云楷让林真在他的鸡巴上滑上滑下,荡秋千,林真的小穴痉挛般地死死咬住阎云楷长长的鸡巴,他好怕哪一下撞击不够深,他就会坠楼了。 因为林真夹得紧,阎云楷这次很快就射了出来,他顶在林真的敏感点上喷射,硬是激出了林真的眼泪。 三天三夜的时间林真和阎云楷没有穿过衣服,两个人像原始人一样在房间里晃着鸟,除了吃就是做爱。林真回忆着他每一段零散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三四个小时,阎云楷似乎缓过一口气,就要抱着他颠簸。 房间里到处都是精液的味道,沙发的靠垫上是乳白色的精斑。阎云楷把靠垫垫在林真身底下,让他撅高屁股,林真高潮时不小心弄脏了靠垫。书房的柜子上有一滩水迹,是林真被阎云楷艹尿之后留下来的证据。 如果不是第四天林真记起他和瑞辰有约,阎云楷可能还要继续做。 林真围着厚围巾,瑞辰的诊疗室里空调的温度温暖入春,根本不需要像在外面一样捂得严严实实。瑞辰轻轻解开林真的围巾,望着他脖子上一大片红红紫紫的吻痕目瞪口呆。 他深知林真和云少的关系,所以一眼就看出那些是密集的吻痕。不了解情况的人,会以为林真脖子上起了一大片红疹。 瑞辰从抽屉里拿出两片补水面膜,在林真的脖子上一前一后各贴一张。 “我的乖乖,云少真是病的不轻啊。原定今天是找你来试试催眠疗法的,但是我看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了吧。你在我这儿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 “让你见笑了。”林真在瑞辰面前暴露了他和阎云楷激烈的性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如果不想的话,可以拒绝他呀。” “……我也想要……” 瑞辰彻底无语了。他觉得他才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这两个人在一块就能把对方治好了。 林真是被阎云楷接走的。来的时候,林真以为他是自己来的,其实阎云楷一直开车跟着他。他在瑞辰的诊所楼下等着,望着窗口发呆。 “瑞辰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他说你错过了好几次预约了。他还问你药吃完没。”林真向阎云楷转述瑞辰的话。 “我才不去呢。我吃了他开的药,一天到晚精神恍惚的。你告诉他,我的药我已经找着了,他的药不管用,我早停了。” 阎云楷平稳地开着车,精神不见疲累。林真一会儿说要去超市,一会儿说要去公园,就是不说要回家。阎云楷心下了然,他干了林真三天,把林真干怕了。 之后阎云楷没有再像那次那样疯狂,他和林真保持一天三次的频率,早上一次,晚上两次。林真没有提出抗议,实际上林真见到阎云楷就很想要,后面好痒,前面也痒。他喜欢和阎云楷连体婴儿似的抱在一起,让阎云楷一边干他一边捏他的乳头。 阎云楷更爱亲他的耳垂、耳朵眼、耳廓。要是林真随着他撞击的节奏自慰,他就要不开心。他喜欢用绑缚带捆住林真的分身,延长林真的快感,训练林真和他一起高潮,帮林真吸出来。 春寒料峭的天气,Z大校园的植被并没有完全染上绿色。林真选在上课时间出现在学院门口,在一棵相当粗的梧桐树下挖土,阎云楷帮他打掩护加望风。 “找到了!”林真挖出了油纸包的保险箱钥匙。 “阿真呀,你藏东西的方法可真够原始的了。”阎云楷嘲笑他道。 “不会丢就好啦。”林真得意地说。 林真的证件和随身衣物、保险箱钥匙本来押在明都,后来被石父取走了。阎云楷不愿意再见他们,更不愿意在林真面前提起,他怕勾起林真不好的回忆。石父不久前带着石然去国外做手术了,听说当时有不少人去机场送行,王焱甚至跟着去国外陪石然了。阎云楷没有出现,他只想守着林真,不相干的人懒得理。林真的身份证挂失补办过了,护照也申请了下来。等签证搞定了,他就带林真去阿母那里休养半年,等秋季新学期开始,就和林真一起复学。 林真在学院旁边的欧式花园悠闲地散步,作为婚纱拍摄胜地的花园里,新娘子在春寒中瑟瑟发抖,膀子裸露在外,洁白的纱裙长长地拖在地上。 林真忽然发觉新娘子有点眼熟,他站在摄影师身后的位置,正好在新娘子的视线范围之内。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42 章 “林真?是林真吗?”新娘子对摄影师说休息一下,就披着小毯子拎着裙摆走了过来,高跟鞋哒哒作响。 “学姐……好久不见。你今天真漂亮。”林真诚心地夸奖。 “谢谢。”张婧的胸口和肩膀的皮肤冻得发红,手指也是红的。林真脱下手套递给她。 “戴上吧,会暖和一些。学姐,你要结婚了吗?” 张婧戴上手套,暖流从羊绒手套流向全身。“是啊,证领过了,婚礼还没办。” “怎么只有你?新郎呢?”林真四处张望也没有见到新郎的影子。 “他忙,我自己拍也是一样的。我就是想穿婚纱嘛。”张婧掩盖着心中的苦涩,如果不是她怀了孕,那个人不会答应和她领证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拍婚纱照的理想是实现了。 “学姐,其实我……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歉。我那时候没有确认自己的感情,就答应和你交往,伤害了你,真的对不起。”林真终于把话说出来了,心里顿觉轻松了许多。 张婧鼻尖一酸。“林真,你别这么说。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嗯。” “那就好。其实我跟你分手,不完全是你的原因。他当时给了我一笔钱,又给我安排了工作。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机会遇见现在的老公。我得到了许多,可是失去了你。我有时候会回想,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完全走不下去的。或许我选择了你,现在可能……”张婧说不下去了。就算面前的选择再多,人最终也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她选择了便利,放弃了林真,就永远不再和他有交集了。 林真得知了当年的全部事实,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的心里非常平静。阎云楷早就承认是他做的,他省略的部分不影响事情的本质。如果自己真的喜欢张婧,排除万难也会把她追回来。实际上张婧主动提分手,林真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当时就对阎云楷有感觉,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阎云楷的小动作催化了他们分手,但绝对不是他们分手的最主要原因。 “阿真!”阎云楷拿着两罐热咖啡跑了过来。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往返了。只是离开林真五分钟,林真就和穿婚纱的女人聊上天了,看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他送给林真的羊绒手套戴在了女人手上,阎云楷有些惊讶,仔细一看才认出来,穿婚纱的女人是张婧。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林真所谓的前女友。 林真把咖啡也给了张婧暖手。阎云楷摘下自己的手套,给林真戴上,林真顺从地让他摆弄。阎云楷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嘱咐林真烫,让他慢点喝。林真喝了一小口,嫩红的舌尖伸出来。 “哇……好烫……” “是吧,太冷了。张婧,林真的感冒才刚好,不能在外面吹风。我们就先走了。回头见吧。” “哦哦!那再见了。”张婧还是有点怕阎云楷的,她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离开,喝了咖啡之后身体渐渐有了热气。她原本计划在Z大拍三个场景,见到林真之后,看到阎云楷那么紧张他、呵护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挺没劲的。她在这儿挨冻,无非是想拍些美美的婚纱照,在朋友面前炫耀。可是没有老公的婚纱照,算什么婚纱照呢?不幸福的婚姻,炫耀得越厉害,越显得可悲。 摄影师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出来拍外景也是怨声载道,只是不能在客户面前表露而已。一听说不拍了,钱照付,他就立刻麻利地收拾起器材,准备收工。 林真坐在阎云楷的车里,暖风吹得他浑身暖洋洋的。他一口一口地啜着咖啡,懒懒地望着阎云楷,紫黑色的眸子眼波流转。 “我什么时候感冒的?我怎么不知道?” 阎云楷最受不了林真清澈又诱惑的眼光。大白天在纯洁的象牙塔车震的话,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就是不许你和她讲话的意思呗……我的目的达到了就OK了,我不在乎手段。” 阎云楷这样坦坦荡荡的,林真反而没办法挤兑他了。 “小心眼。”他虽然这样骂,但是嘴角是上扬的。张婧似乎过得不好,眉宇间有愁苦之气,可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能拯救她。她不是没有选择,而是未必敢走出桎梏。她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林真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这一点林真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对谁有感觉,在谁的触碰下会不由自主地战栗,和谁的心跳频率一致……林真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阎云楷,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他们去了银行,取出保险箱里的存折,退订了保险箱。林真丢了一把钥匙,赔了几百块,肉疼得很,回去的路上闷闷不乐的。阎云楷在心里偷笑,林真还给了他八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却为了几百块不高兴,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阿真,你再噘嘴我就强吻你咯?” 林真没吃几口饭,一直在戳饭粒。“我不拒绝,就不是强吻。笨蛋阎云楷……” “要不我明天就给你办张卡,存个几百万给你好不好?” “不——要——”林真小声嘟哝:“我还欠你二十万呢……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你把你都给我了,我赚大发了!” “我又不值钱……” 林真情绪不高,阎云楷哄着他吃了半碗饭,他就回房间躺着了。阎云楷花了一晚上时间让林真“高兴”,林真后来终于承认他“高兴”了,承认完之后就昏睡过去。 签证颁发下来之后,阎云楷带着林真去了美国,在阿母家住了一个月,阿母热情款待了他们俩。吃住什么都挺舒服自在的,就是做爱不能尽兴,林真不敢叫,怕会吵醒阿母和她的家人。两人之后去了十几个州,参观了许多所美国大学,让第一次出国的林真大开眼界。 秋季开学后,两人又住回了宿舍。宿舍是辅导员专用的两人间宿舍,林真不清楚阎云楷是怎样申请到的。阎云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学习异常用功,整天泡在图书馆,成绩从吊车尾爬升到中游。林真对于他的进步非常惊喜,阎云楷本人不甚满意。他长这么大,终于正经学习一把,努力了之后,成绩不过是提升了一点。林真开导他说,你努力了,别人也在努力呀。他劝阎云楷慢慢来,不要泄气,不要急于求成,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坚持下去。 阎云楷下决心好好学习,林真以为他是为了重新接手集团的生意。毕竟从外面高薪挖角来的管理人员流动性大,对集团没有深厚的感情,肯定不如自己人更为集团的利益着想。其实阎云楷本人当然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真正让他产生紧迫感的,是林真。他有一次偷翻林真电脑的浏览记录,发现林真在查国外大学的研究生申请条件。他是不可能让林真离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独自求学的,又不能不让林真去,所以就只好奋起直追,希望能跟上林真的脚步。 终于迎来难得的假期,阎云楷和林真飞了大半个地球,玩得筋疲力尽才回来。两个人不想被外界打扰,索性躲到了湖心岛。林真在客厅看电视,阎云楷忽然听见他的一声尖叫,他来不及擦身,浑身滴答着水,从浴室里跑出来。 “阿真?你怎么了?” 阎云楷身上的水珠沾湿了林真的T恤,林真浑然不觉。他满脸惊恐地指着电视说:“我、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阎云楷眉头一拧。林真看到那段社会新闻之后,就躲在阎云楷怀里发抖,把阎云楷的心都抖碎了。 “宝贝,我在这里……我们在湖心岛,没人找得到我们……现在你很安全……” 瑞辰来的时候,林真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阎云楷抱着床上的鼓包,焦急地望着瑞辰。 “云少你先出去吧。” 阎云楷出去之后了也没闲着,他从网上找出那段新闻,反反复复地看,和林母的资料做比对。果然发现一个和林母面孔非常相似的女人。卖淫、聚众吸毒,被抓了活该。 瑞辰这次和林真单独相处了很久,久到阎云楷几乎坐不住了。林真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只是愣愣地不肯说话。瑞辰询问了始末,提出要不要让林真和林母见上一面。阎云楷坚决反对。 “绝对不行!” “可是……” “别可是了,吃药、心理治疗,我会配合;见面,别想!” 瑞辰摇头叹息。过了一个月,林真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阎云楷急了。马上就开学了,林真这个样子怎么去上学? 父母出事之后,阎云楷花了一大笔钱,买下私人飞机,许多人骂他是二世祖,挥霍无度,生活奢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买这架飞机。当初如果有私人飞机,他就能早点赶到父母出事的酒店,不必焦心地等待,说不定能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而不是酒店的废墟。现在他能给林真封闭的安全的环境,让他在去见妈妈之前在大床上睡上一觉。他觉得这飞机买得值。价值观不同的人,他不屑于去解释和说服他们,要求他们理解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真行如楷/小耳朵 作者: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第 43 章 “唔……到了么?”林真揉着眼睛坐起来。 “还有半小时。宝贝睡醒了吗?” “嗯。”林真不安地搂着阎云楷的腰,头靠在他腿上。 “你如果不想去,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通知机长返航。”阎云楷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头发。 林真没有说话。 林真踏进看守所的那一刻,阎云楷就后悔了。他为什么会答应让林真独自去面对他恶毒的母亲?瑞辰安抚着他说,不破不立, 有些事情只能让林真自己去面对。林真比你想象中坚强,要对他有信心。 林真没有主动提起过当天和妈妈见面的事情,但是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半夜不再被噩梦惊醒,不会躲在角落里发呆和哭泣了。阎云楷晚上会醒来几次,帮林真塞被角,看看他睡得安不安稳。时间长了,阎云楷不得不承认,林真似乎真的恢复了正常。 他询问瑞辰,瑞辰只是说,母亲不再是林真心中的定时炸弹了。他很勇敢,自己把炸弹拆除了。阎云楷的眼眶湿润了,他为这样的林真感到骄傲。 林真提出要转专业的时候,阎云楷正在着手准备商学院的申请。 “阿真,你不继续学金融了吗?” “嗯。我要转心理学。” “你准备申请哪几所,把lst发给我。” “阎云楷,你不要幼稚好不好,就算我们申请同一所大学,同时收到录取的几率也很小。” “这你就别管了。你把lst发给我。” 阎云楷一到这种时候就固执得不行,林真把打印出的资料给他看。“喏,就是这几所。” 他才不会告诉阎云楷,他是故意选择两个专业排名都很好的学校申请的。不仅阎云楷离不开他,他也舍不得离开阎云楷。他习惯了一翻身就能摸到他,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无时无刻空气中都有他专属的味道。他剜除了心中的腐肉,空出的一大块心,深种着他们的爱。他知道阎云楷付出了许多,只为追逐他的脚步,那么这一次,就让他稍作停留。 “你是不是受了瑞辰的影响啊,好端端的要转心理学。” “不是呀,就是感兴趣而已。而且想多挣钱,然后早点还清债务。” “还清之后离开我?”阎云楷眉毛一挑。 林真俯身下去吻住他,被阎云楷按住后脑猛亲。林真眼神迷离,微微喘息着说:“还清之后,娶你。” ————————END———————— 又完结一篇!在2015年的尾巴~啾啾啾~ 啊……我真是劳模啊,码子码得我脖子僵硬。 感谢大家的陪伴,谢谢你们来看我写的东东。 尤其要感谢常规扑倒酱,风雨不误地给我鼓励,真的超级暖心!超级感动! 你给了我莫大的动力! 有的时候犯懒,一想到还有人在等我,我就告诉自己必须要坚持更新。 楷楷有很多不完美,他不是霸道总裁,搞不来商战,他只想好好谈个恋爱,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最终求仁得仁。 林真是背负了许多伤痛的宝贝,但是他很坚强,总是能从打击中站起来,也敢于直面自己的真心。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祝大家新年快乐! 明天或者后天开新文。是讲一个孩子和他的___之间的故事。就先不剧透啦!哈哈哈! 完结自己撒花~ 恋耽美. []整理 第 43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