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粗和花孔雀》 分卷阅读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 《大老粗和花孔雀》作者:mugqu 楔子 四月的雨下得甚是缠绵,淅淅沥沥却没有断过。 雨雾迷蒙里,御宾楼那栋扎眼的仿宋建筑就愈发显得气势磅礴、古韵幽然。 这会儿刚到下午,御宾楼后面的小巷子里跑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黑色t恤外面套着件暗色的夹克,下`身穿着条藏青色的长裤。 少年个子挺高,身架子不错,就是瘦,仿佛吃下去的东西只勉强来得及供他长个子似的。骨节突出的修长手指正扯高了夹克的领子蒙在头上,两条大长腿迈得飞快。 脚下是一条颇有年代的石板路,这会儿已经集起了一汪汪的小水潭。少年虽然像只猴子似的左蹦右跳,但因为跑得太快,仍然不时踩了进去。溅起的水珠把两条裤腿打得透湿,皱巴巴地裹在两条小腿上。但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三两步便钻进了御宾楼的屋檐底下。 少年吁了口气,把夹克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端正的面容。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鼻梁高而坚毅,使得整张脸愈发的有棱有角,格外俊挺。 少年抖了抖夹克上的水珠,又跺了跺脚,这才推门进了御宾楼的后厨。 厨房里一片忙碌景象,似乎早已习惯了少年的进出,没人特别去留意他。 少年快步一路穿过后厨,随手还在案板上顺了个西红柿,送到嘴边一口咬下。他一边吃着西红柿一边熟稔地穿堂入室,要上楼时忽然发现今天来了好多西装革履的保镖。 少年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几口飞快地把西红柿吃完,手背一抹嘴然后在屁股后头使劲擦擦,飞奔着上了楼。 少年刚上楼,走道尽头的那个包厢门就推开了,两个表情严肃的保镖率先走了出来,一左一右躬身拉开门。 不过多久,一个长相儒雅的男子进入少年的视线。 少年上前两步,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儒雅男子左边胳膊半抬着,正搭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肩上。那少年还没有张开,全身湿漉漉有点狼狈,随着儒雅男子的步伐机械地往前迈步。 近了少年才发现,那少年虽则狼狈,衣着却是讲究,容貌更是夺目的精致和俊秀。只是白净如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睁着两汪异常深黑的眼睛,眼神空洞洞的,仿佛茫然不知所措,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像极了没有魂魄的人偶。 少年见儒雅男子看向他,忙地叫了一声“龙哥!”低下头的时候,还微微歪着脖子,透过眼角的余光诧异地观察着那名少年。 对方不知道是听到他出声,还是察觉出他的视线,水润乌溜的两枚眼珠子一转,正好抓住了他偷偷打量的视线。 那眼珠子一动,瞬间多了灵动的活气,看得少年心里噗通一跳,脸上微红。 少年不耻自己的反应,冲着对方做了个恐吓的鬼脸,转开视线嘀咕,“不就是一只落了水的小狗,有什么好看?” 1. 王达厉,人称大力哥。嘉丰旗下第一堂堂主得力左膀。上的了刀山,下得了火海。蹚得过油锅,吞得下火炭。双拳能敌数手,两腿倒踢山河。 某人评价:此人行为粗鲁,行事贸然,手段残暴,品性下流,简直就是第一分堂头一号的臭流氓。跟这种人齐名,掉价! 花锦浩,人称花帅。嘉丰旗下第一堂堂主得力右臂。武能耍刀弄枪,文能出谋划策。衬衣马甲小西裤,裹得腰细臀翘招人嫌,偏偏上哪儿都一副昂首挺胸聛睨一切的了不得。 某人评价:这趾高气扬的,他要后面真有条尾巴,指不定时刻冲天上翘着,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找操! 这俩凑一起万年都起不了化学反应的完全绝缘体,偏偏混在嘉丰第一堂龙隆手下,还地位相当。你嫌我粗俗下流,我厌你骚包做作,拍子从来没踩在一个点上过。 没办法,谁叫这两人完全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呢,注定从一见面就相互看不顺眼。 王达厉差不多刚刚混了个初中毕业,还在校园里的时候,就是标准恶霸一枚,靠着拳头打天下。生活上,不修边幅,不注意形象,但凡谈论起所谓臭男人的标准,膝盖绝对中箭。 花锦浩则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出身,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白马王子。此人衣食精细,洁癖严重。一身egoiste,走哪儿都喷喷香。不像混黑道的,倒像走商道的。 两人观念不同,作风不一,工作上的矛盾,就像那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过来。每次帮务会议,必然一个蹦起来拍桌子瞪眼,一个抱起双臂鼻孔朝天。 这倒也还罢了。这两年,随着第一分堂的正经生意慢慢步入轨道,花锦浩地位看涨,这使得本就关系恶劣的两人,更加势同水火。 说起来也不能叫人不平衡。 王达厉比花锦浩早上三年入的第一分堂,还是个半大孩子就开始刀里来枪里去,辛辛苦苦浴血打拼。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这才混上目前这个位子。 哪料到他花锦浩一来,就被龙哥跟朵花似的养着。供他上学、管他吃喝,惯出一副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完了竟还被龙哥直接带在了身边。天天坐在干净敞亮的办公室里,敲敲键盘,打打电话。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滋润。 关键是,人还老跟自己过不去。想起自己每每回到堂里还要被这么个小人挤兑,被对方压上一头,王达厉肚子里就跟吃了个炮仗似的,不炸完不得劲。 可炸他也不敢当人面炸,谁让这花锦浩跟龙哥之间,还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不然每天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做什么?那一身香味儿冲得,简直比狐狸还骚! 这天又是一周一度的帮务会。 王达厉叼着烟,撅着二郎腿坐在会议桌后,眯着眼睛听花锦浩在对面侃侃而谈。他表情还算认真,但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几句。 花锦浩讲完自己家里那点事情,又提到了堂里目前的财务状况,说是现在堂里生意铺的太开,资金周转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而有些场子几年下来都是只见投入不见产出,财务上更是一笔烂账。 王达厉知道,这是在含沙射影地把矛头指向自己了。 王达厉耐着性子把前奏听完,终于在花锦浩嘴里蹦出“裁员”这俩字儿的时候“嗤”地讽刺出声。 “裁员?你特么是来搞笑的吗?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黑道上还兴这一套。” 花锦浩眼皮子都没朝他这边抬一下,只冲着坐在小会议室首位的龙隆道,“龙哥,我做了个展示文件,可以理论结合实际地跟大家具体分析一下。不长,就耽误几分钟时间。” “好,你说,我们听。” 龙哥既然点头了,王达厉只能暂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 时把不满憋在心里。 花锦浩得到老大的首肯,便带上眼镜,打开了会议桌中间的投影仪。笔记本的光亮投射到他肤色白`皙、轮廓优雅的面容上,再配上那架无框眼镜以及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俨然一商界精英。 王达厉鼻子里“哼”了声。 屏幕上是一个做得十分简洁的ppt。内容不多,不到十页。 各种数据图表,什么税后财务净现值、贴现率、内部收益率、同比环比。 一路听下来,王达厉已经头晕脑胀,太阳穴直跳。 直到花锦浩又用比较简单的语言做了一遍总结,王达厉才算是弄明白。 感情人家针对的就是自己地盘里那些个生意惨淡的地下赌场。难怪上次龙哥突然发兴致问他要了这些年赌场的账目,操的,原来结果落在了这里。 这些年,随着国家的重视以及法制的健全,警察叔叔们的待遇和配置也明显提升,执法力度那是嗖嗖地往上彪。好多明目张胆的违法生意都不怎么好做了,赌场的钱自然也不像以往来得那么容易。 王达厉也曾要弟兄们狡兔三窟地转移过几次阵地,但无奈,七七八八被扫荡过几次后,生意明显惨淡了不少。而且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借出去的高利贷花了大力气能追回来的其实有限。有时候闹得太凶了,又要被上面盯严好大一阵子。 每次底下的兄弟一来提赌场的事情,王达厉就要着急上火,这不,那边花锦浩还在火上浇油, “龙哥,上次您看中许家湾那块地,我一直在接洽,跟当地的政府部门也谈得差不多了。只是您也知道,我们集团现在好多生意都还在起步阶段,手头上能流转的钱实在有限,只怕要拿下还有点难度。像是赌场这些明显后继无力的场子,钱砸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是不是可以考虑先舍弃掉。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回笼资金,投入到更有前景的项目里。所谓尾大不掉,有些悬疣附赘,该切就要切。” 奶奶的,还真能看人下菜碟。鬼晓得龙哥这些年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想把一身黑洗白,跟中邪了一样。还注册成立了个隆元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堂堂正正地当上了董事长,正经生意做得有模有样。 难不成真被这只花孔雀枕边风吹多了? 这么一想,王达厉再看花锦浩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就愈发生出一股令他恶寒的娘们儿气来。 王达厉可不敢等龙哥开口,他怕等到龙哥开口了,就什么都晚了。于是,他耐下性子,话却是说给龙哥听的, “我城里城外那么多场子,光兄弟都有上百号人,你简单一句话说撤就撤,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你就不怕他们都找上你,跟你讨饭吃?” 花锦浩有轻微的近视加散光,平常只有用电脑的时候才带。他听了王达厉的话,取下眼镜折好收回上衣口袋里,这才赏光看向了王达厉,不咸不淡地开口, “如果你那些兄弟履历干净又愿意踏踏实实干活,我不介意他们来找我讨饭吃。” 这话听着客气,却是十足十地在打王达厉的脸。 第一,王达厉手下那帮子盯赌场的兄弟,都是一些在当地十分油条的小混混,偷鸡摸狗的,履历干净的那还真不多。 第二,凭什么他王达厉的兄弟,要沦落到找这只花孔雀讨饭吃?这话虽然是他王达厉开的头,却不过是一句威胁用语,他倒是没想到,花锦浩竟然还敢接他这个茬。 王达厉怒极反笑,“履历不干净又怎么了?履历不干净就活该躺街角饿死?你以为谁天生就愿意当小混混?我就等着,看看你是不是哪一天真能把我跟我手底下这帮子兄弟的都赶尽杀绝咯!” 花锦浩对这样的威胁习以为常,口齿清楚地反驳,“别故意曲解,首先,我对于履历干净的要求,是从目前我经营的生意出发,我对你那些兄弟们没有偏见,更没想过他们就活该饿死。另外,你被害妄想症不要太严重,咱们虽然有时候观念是不太一样,但好在生意相互不扰,我还没这个必要把你赶尽杀绝。最后,你谬赞了,杀人放火的事是你的专利,我哪敢掠美。” “你!” 眼见着矛盾即将升级,龙隆终于开口了。 “好了,行了啊,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遇事儿就吵?” 见两人都面带不甘地沉默下来,龙隆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大力你也不用这么反应激烈,花花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不是也已经着手开始收拾归拢一些场子了吗。所以,这个事情是肯定要做的,但具体如何做,我还要知会后头的老头子们,毕竟都是利益相关。” 得,这明显是被花孔雀装逼的那一套给唬上了。王达厉急着想说话,但是被龙哥抬手挡了。 “大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这事儿最后肯定不会是一刀切的局面。你先暂时收拢一些实在难以为继的场子也好。至于空闲下来的兄弟,堂里不会不管,我相信你也不会不管。毕竟你手底下营生多的是,安插十几几十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难题。当然,如果真有兄弟履历上没有大问题,又确实想要走回正道,花花这边接手也不是不可以。说白了大家都是一个堂里的兄弟,没必要掰扯得这么干净,你们说呢?” 话已经拔到这个高度,两人就算再怎么看不来对方,也不敢在这个点上触龙隆的霉头。说轻了是不团结,说重了,就是拥兵自重蓄意谋反了。 好不容易两边一通安抚,龙隆这才把两人打发走。 看着两人出门时王达厉怒冲冲的背影以及花锦浩满脸厌恶的表情,龙隆不由得捏了捏眉心。这两个人明明出发点可以做到一致,但是总要用一种让对方难堪的形式把矛盾最大化,把一致最小化,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谁亏欠了谁,仇恨非要在这辈子了完。 其实,以前的帮务报告会本来不止王达厉和花锦浩二人参加,他们各自都会带上辖下各分部的负责人。 然而,自从有了头几次的教训,龙隆就再也不敢让这两人带着底下的兄弟来蹚这趟浑水了,不然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个会,总会变成双方无止尽的扯皮,最后非得让他大发雷霆不可。 生气多了容易老,这个龙隆是知道的。他今年都38了,眼见着就要奔四,实在不想提前诱发什么男人所谓的早更症状。 毕竟,他还想着在40岁之前退休呢。 2 球子低头坐在车后座上,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着歌儿,染成栗色的额发长长地盖在眉毛上,只看见挺秀的鼻梁。 前排陈旭冲他问了几句,结果球子根本没听见。 陈旭气笑了,转过身就敲了下他的额头。 球子捂着额头怨气冲天地摘下耳机,“干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 嘛?” “听什么呢,这么乐?”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球子犹豫了下,“泽野宏之的βios。” “什么?什么野鸿?” “就说你不懂。” “操,你臭小子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亏我每天还风雨无阻地接你上下学呢。我跟你大十岁,能搞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喜好?不懂你不会解释下?” “不懂就是不懂,解释了也不懂,罪恶王冠你看过吗?动漫你感兴趣吗?咱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旭又“操”了一声,实在气不过。 眼看着陈旭就要过来揍人,球子眼珠子一转,大叫道,“啊,大力哥下来了!” “信你才有鬼!” 陈旭探长身子往后钻,刚钻到后座把人脖子扣在怀里,后门就被人一阵风似的掀开了。 看到车里成奇怪体 // 位的二人,王达厉眉头一皱,“搞什么鬼?” 陈旭一见王达厉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这会开得肯定不如意,忙地爬回驾驶座。 “嘿嘿,跟这臭小子开玩笑呢。” 王达厉正在气头上,才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大手一挥,“走,吃饭去!” 开一下午破会,好没捞着,受一肚子破气。不过王达厉不会因此就没了食欲,相反,他这会儿尤其想吃肉。 “诶,好嘞!”陈旭答应着,把车倒出来。正准备左转出车库,就被右边直行过来的一辆车闪了下灯,随即那辆车便擦着他们的脸门儿往一溜烟地开去,只留下一个车屁股。 王达厉瞧得清楚,是一辆骚包的暗红色宝马7系。当然,骚包这词是王达厉结合车主身份强加给车子的。 陈旭不用看后视镜,光凭后颈子上的毫毛就能感知后座的气压有多低。 球子更是噤若寒蝉,悄悄地摘下了耳机。 低气压一直维持到三个人吃完晚饭才终于好点。 谁知吃完晚饭一出来,车子又不知道被谁家过路的熊孩子刮了。 看着那一长条歪歪扭扭的刮痕,陈旭心疼得没法儿。才换的新车啊,开了还没三个月呢。 王达厉本来已经快要转晴的脸瞬间阴了下去,一声不吭地坐进车里。 车开到半路,老大终于发话,“先送球子去他老师那里上课,我们再转道去兰庭。” 得,老大今天看样子憋得不轻,这是要找地方泄火了。 球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王达厉,弱弱地道,“哥,今儿个周一,休息日。” 王达厉一个眼神杀过来,球子吓得脖子一缩。 “没课就先送你回家。” “哦。”球子很不高兴地应了一声,心道:怎么每次去兰庭都没有我的份儿,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八了啊。 王达厉车刚一进兰庭,玲玲姐就知道了。她迎到门口,面上有些为难。 “王哥,真是不巧了,小羽毛今儿个不在,她有事请了几天假。” 小羽毛全名叫高茜羽,是个温柔腼腆的女人,在兰庭里算不上最漂亮的,但是就是入了王达厉的眼。 王达厉想他今天出门之前没看黄历,上面肯定写着“诸事不宜”。 “她不在就算了。陈旭,咱们走。” 倒不是说王达厉是个什么痴情种子非人小羽毛不可,他只是觉得今天这一遭,实在是有点败兴致。自从会上受了那只花孔雀的气,今天就接二连三的倒霉,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跟对方犯冲,但凡跟花锦浩沾染上一回,就得倒霉一整天。 陈旭心里苦:这会儿走了,待会车里头的气氛肯定要命。是以拼命地朝玲玲姐使眼色。 玲玲姐一接收到陈旭的信号,就理会了个大概。连忙笑了笑,温柔又带点劝慰地挽住了王达厉的胳膊。 “哟,王哥,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说出去还当我玲玲招呼不周呢。您也知道,在这里做营生的姑娘,谁家里没点破事,耽误个两三天的都正常。小羽毛有小羽毛的好,别的姑娘也不赖啊。要不我今儿个做主,给您安排个知情识趣的,您看成不?” 王达厉想,也是,来都来了,找谁不是找,难道还真能被那只花孔雀给荫上? 进了专属的vip房,王达厉冲了个澡,刚坐下喝了几口酒,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个子高挑丰满的姑娘。皮肤雪白,容貌娇美,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兰庭,也能排得上数。尤其是那一双眼,特别的有韵致,给整张脸增色不少。 王达厉乍一看,就对这双眼尤其满意,脸上的阴郁也散去了几分。 那姑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坐到王达厉的身边,叫了声,“王哥。” 近看了才发现这姑娘的这双眼果然生的妙,双眼皮双得忒好看,眼尾斜斜地一勾,眼珠子又黑得清澈,让人都要往里头沉。 就是,似乎有点眼熟? 王达厉是来找人办事的,不是找人唠嗑的。所以等酒喝完,两人已经很有默契地纠缠到了床上。 软玉温香满怀,王达厉近距离地凝视着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醺醺然里竟然陡然明白了一回。 难怪他觉得眼熟,这姑娘这双眼妥妥地跟那只花孔雀有八九分神似。 王达厉捏着美人的下巴,盯着那双眼问道,“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茉莉。” 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名,王达厉神色不明地笑了一下,“不错,很香的一种花。” 这一战就是大半夜,横冲直撞的,直把那姑娘弄到满目迷离、泪花涟涟。 王达厉神清气爽地躺了一会儿,再想起今天会议上的事情,觉得也没那么气了。 他是一个十足十的x社会小头目,算到现在已经在这条道儿上混了十多年。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也不代表他就一点也不希望洗白。 就比如他手底下的这些个娱乐场所,从一最开始的xx娱乐城到现在的xx高级休闲会所,都是顺应着时代的需求和规则在变化。变化的不单只是名称,还有经营的理念和管理的方式。 当然,王达厉自然知道,经营得再怎么正规正经,根底里还是脱离不了“声==色”二字,就跟他即便拼命洗白了也还是个十恶不赦的x社会头子一样。 但是,他是这一片的老大,这玩意儿他不开,多的是别的帮派想开。他开了,他就至少可以掌控这片天地的规矩,那些连他自己都看不顺眼的事儿,连头都别想冒。 这些龙哥肯定也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即便那么迫切地开公司做正经生意想要洗白身家,但却很少动他这边生意的原因。 那只花孔雀想借这个机会排挤他,还早了点! 王达厉心情舒畅了,便一会儿也躺不住。他很少在兰庭留宿,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 这儿他睡不踏实,脂粉气太重。 美人从后头搂住王达厉,眼里已经带了些依依不舍。 “王哥不在这里过夜?” “没这个习惯。” “羽毛姐当时跟我说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 王达厉转过身,“你跟她很熟?” “我们俩可算是兰庭里最亲密的姐妹了。” “那她这几天请假是什么事?” 茉莉犹豫了一下,“王哥应该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吧,她爸爸吸毒,进了好几次戒毒所都没戒断。这不前几天刚从戒毒所出来,羽毛姐怕他重蹈覆辙,就雇人把他看了起来,每天都要回去看两趟才放心。头两天还好,久了那老头子就不依了,闹着要出门。羽毛姐哪里会肯,知道他一出去肯定丢了命也要找那玩意儿吸。那老头子气坏了,什么难听捡什么骂。骂她不孝,骂她是娼,他自己也不想想这一切是谁害的。” 兴许是同病相怜,茉莉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带了个人的怨恨。 王达厉自然知道这些情况,那些戒毒的花销,基本都是他支援的。 “王哥你不知道,昨天那老头子竟然以死相胁,割腕进医院了。不过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我今天上午打电话给羽毛姐的时候,她说医生说了割得不重,只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有吸毒史,得住院观察几天。” 其实,若不是考虑到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有家庭,王达厉是曾想过娶高茜羽的,没什么情情爱爱的,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也不容易,自己也看得顺眼。 可惜,到底没那个缘分。 王达厉想,于公于私,都该着人去看看,就问了是哪家医院。 因为高茜羽的关系,王达厉在龙哥面前提过两次四海帮在这边卖粉的事,但龙哥都说这个事情要慎重,得等总帮的决定。 嘉丰虽然不沾毒。但是别人要搞,他们也不会轻易过问。毕竟黑吃黑是禁忌,只要不牵扯到他们的利益或者公然在他们家罩着的公共场所搞这一手,嘉丰基本能不管就不管。 所以王达厉也不好多提。只逮着买粉给老头的小混混揍过几顿。但这个不来,总有别的来,老头也总有办法找着下一个。 他倒是觉得小羽毛这次做得不错,如果换成是他自己的爹吸那玩意儿,他就是把人揍瘫在家,也不让人再有机会碰。当然,话又说回来,他爹早八百年前就翘辫子了,倒是省了他这份儿心。 3 等得王达厉出了兰庭,月亮已经到了正中天。他站在大门口拿出烟叼在嘴里,刚点上,陈旭就把车开过来了。 王达厉有些诧异,他来兰庭的次数并不多,自认也没什么规律可循。但是每次无论他或早或晚出来门口,陈旭总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难道陈旭这小子虽然跟着自己进了兰庭,却从来没在这里找过女人?他比自己好像还小几个月呢,今年还不到二十八。 正值盛年的大老爷们,这个也能忍住? “大力哥,回家吗?”陈旭扯着脖子从车窗看他。 “嗯。”王达厉深吸了一口烟,这才把烟头踩熄了上车,目光里已经带着狐疑地打量陈旭。 模样不错,挺精神的。中规中矩的短发,发茬子又黑又密,鼻子还算挺,胡茬子也不少,坐在那里后背挺直,看着也不像是那里不行。 陈旭被王达厉打量得脊背发凉,“大力哥,我要是做错了啥您直说,我改还不行吗?” “你以前当兵的时候……”王达厉本来想问你以前当兵的时候是不是受过伤之类的,但他再怎么粗枝大叶,也突然意识到这种事事关男人尊严,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 “没事了,回家吧。”王达厉说完,利索地闭上眼睛。 陈旭去停车的时候,王达厉就站在巷子口等着。 也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有时候他回来的晚了,陈旭就蹭他家客厅的沙发睡。王达厉大大咧咧惯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默认了,后来还专门把客厅的沙发换成了可折叠的沙发床。 王达厉站在那里抽烟。他身板儿笔直,身材高大,即便是随意的穿着,又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那常年血雨腥风里磨练出来的气势也不容忽视。 等陈旭过来,王达厉扔了烟踩熄。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王达厉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小时候收养他的张奶奶住的那栋老式板楼,回家必须要经过一条长巷子。 巷子狭窄逼仄,偏偏一楼的住户还喜欢把衣服晾在走道里,自行车都只能推着进来。 经过一家窗户底下时,一只狗犹疑着咕哝一声,那是李大爷家睡在阳台上的泰迪。 王达厉伸手轻轻拍了拍窗户上的防盗网,那狗呜呜了两声,就消停了。 进楼梯间的时候,两人才发现廊灯又坏了。 “我记得家里还有上次剩下的灯泡,你明天记得弄一下。这黑灯瞎火的,别害那些老头老太太摔了。” 陈旭赶忙应了一声。 要说这么个老旧的小区,住着各种不方便,可是,自从八岁的时候被张奶奶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王达厉就再也没有动过挪窝的心思。没别的,在王达厉的心里,这个地方就是他永远的家。 只可惜房子年代太久,估计再过两年就要拆迁了。 两人到了五楼,王达厉掏钥匙准备开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球子睡眼惺忪,头发乱翘,衬得一张脸更小。 “大力哥,今天好晚啊。”看到王达厉身后的陈旭,球子撇了撇嘴,“你怎么又来了?你自己没家睡啊?” 王达厉不知道球子这小子对着谁都一副笑脸,为啥偏偏对着陈旭摆脸色。他皱着眉不高兴地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话说你怎么还没睡?” “反正明天是下午的课,我上午还有半天的时间睡。” “那你不如早点起来多温习温习功课。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动画片儿打游戏,别上了大半年补习班,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你他妈的明年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王达厉自己没读过多少书,吃多了没文化的亏,就对球子特别寄予厚望。 这小子比他强点儿,出来混之前好歹还上过快两年的高中。不过,就混黑道这一块儿上,跟自己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王达厉看不得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打架打不过还不要命地随时变疯狗的样儿,索性拘在身边管着。没别的,这小子自从被他救过,就服他的管。 可惜人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去上学,王达厉只好找关系给他保留了学籍,另外请老师给他辅导,到时候借着学校的名头参加高考。 沈求实小朋友平常紧箍咒被念得多,头皮一阵发紧,连忙自觉地冲回次卧,“好好,知道了,我这就睡!”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 着砰地关上门。 “大力哥,现在升学压力其实挺大的,我们也不要逼得太紧了。我看这臭小子聪明得很,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王达厉“哼”了一声,“就你觉得他不错。”他困得很,也懒得数落,就对陈旭说了句“你随意。”随后进了主卧。 赌场的事龙哥既然发了话,王达厉自然要动起来。其实这个事情花锦浩如果不插一手,他也迟早要做。但是对方一插手,就让他办起来各种不爽。 底下几个片区的负责人一听要收场子,自然怨气冲天。要知道收一个场子,他们分到手的资金就少了一份。本来就不景气,谁这个时候还会愿意割肉? 王达厉本来就心情不爽,好说歹说了不知道几遍,还有人在叽叽歪歪,当场就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这才把人给骂得蔫头蔫脑地同意了。 等送走那几尊瘟神,王达厉干得嗓子冒烟儿。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缸子茶,刚坐下来准备喘口气,抬起眼皮子就看见赭开山在门外探头探脑。 赭开山是老城区xx 洗浴中心那一片的大哥,今年四十多了。王达厉从入了第一分堂头一天就认识他了。 这人是个十足十的老好人,对谁都不错。就是性子软的跟稀泥似的,实在不适合混这条道。 王达厉之所以把xx洗浴中心那一片交给他管,是因为那地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户大多都是些老年人。洗浴中心名字叫得好听,也不过是老头儿老太太们没事闲唠嗑的澡堂子。 是以,其实这个什么负责人,就是个安家养身的职位。 王达厉知道他一来,肯定就是他那个宝贝弟弟鹫毛又出什么幺蛾子。 鹫毛之所以叫鹫毛,乃是因为他头上长了三个发旋。传闻这种人性格倔强,脾气暴虐。 鹫毛倒是没辜负这个称呼。成天不爱跟着他这个没出息的哥哥混,老想着自立门户,要干出点名堂来。伤没少受,祸也没少闯。 “赭老哥,别看了,进来吧。” 老实人就期期艾艾地进来,顾左右而言他地打哈哈,“老大,你散会啦!” 他年纪比王达厉还虚长好些岁,自然不能跟着堂里其他人叫王达厉“大力哥”,更不好意思像以前一样叫人小王,所以就“老大,老大”的叫上了。 王达厉点点头,态度还算和善,“说吧,这次鹫毛又干什么了?” 赭开山一脸难为情,但是还是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硬着头皮递了过来。 王达厉接过来一看,貌似是张账单。香喷喷的精美得很,上头一长串的洋文,他愣是一个字儿没看懂。就看懂了最底下那一长串阿拉伯数字。 王达厉用眼神询问。 赭开山擦擦汗,把鹫毛在电话里的描述一五一十地交代。 “这不花帅前段时间在城南那边盘下一间高级西餐厅吗。鹫毛他们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洋玩意儿呢。今天就带了好几个兄弟过去凑热闹。哪知人根本不让进,说什么衣冠不整不准入场。鹫毛当场就骂娘了,说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吃个饭还要看穿着。肯定是那帮装模作样的狗腿子故意找茬呢,当即就跟他们闹了起来。” 赭开山才开了个头,王达厉就猜出个差不离。他跟花锦浩的怨气这么重,底下的兄弟怎么可能不会有所感应。鹫毛说是说去凑热闹,实际上只怕就是故意要去闹事的。 但是,这并不能让王达厉高兴到哪里去:别说那地方说起来终究还是自家的地盘,就算不是,要这么明目张胆闹事,好歹也先过过脑子,掂掂自己的斤两!那是他能去闹的地方吗? 王达厉想着就来气,自己手底下怎么尽出些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人家,今天西餐厅,明天收地,新盘一个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再看看自己这边,刚还在老老实实地一个个收拢场子。 王达厉心里窝火,面上还算冷静,“打起来了?砸人东西了?” 赭开山忙道,“那倒是没有。他们在大门口好一通闹,眼见着就要跟保安动上手,刚好花帅在,就出来及时阻止了。花帅还让人带他们几个进了包厢,给他们点了单。” 听到这里,王达厉彻底明白了。他面色铁青的冷笑了一声,点着桌上的账单,“别告诉我这是他们的饭钱。他们是几头牛啊,可以一顿饭吃上大几万?” 赭开山心虚地低下头。 “什么贵捡什么糟践是吧?想吃霸王餐是吧?这么个好主意谁特么那么聪明想出来的啊?啊?!” 王达厉越说声音越大,抓起桌上的茶缸子就扔了出去。 不说屋子里,就连屋子外头都吓得静悄悄没了声音。 王达厉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把这股子邪火压下。 “以为花锦浩那里的霸王餐是那么好吃的吗?人家扯开套子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这几个瘪犊子玩意儿还以为真能占人家便宜,兴高采烈地往里头跳。真特么给老子长脸!” 赭开山满心愧疚,“我也没想到鹫毛真敢去找花帅的晦气。” 王达厉看他那窝囊样就来气,“没想到,有什么想不到。我嘱咐过你多少遍,管管你那个宝贝弟弟,让他消停点别给我惹事,你管了吗?现在你拿这玩意儿过来是要干嘛?让我帮他们付饭钱吗?他们自己折腾出来的屁事儿,让他们自个儿想办法!” 赭开山低下头不说话了。 王达厉说的当然是气话,他心里明白得很,这个事儿他必须管。 说白了,这事儿可大可小。 几天前两人才在会上闹完矛盾,花锦浩肯定以为是他王达厉蓄意报复,故意发话让兄弟去闹他的店,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这不,肯定是把人扣下了。 花锦浩让鹫毛打电话找赭开山来找自己,只有两个可能:要不你王达厉来低头认错;要么,就把这事抖落到龙哥那里去。 自家的兄弟闹自家的场子,虽然不是多大的事儿,但传出去丢脸不说,这种风气尤其不能长。这事但凡捅到龙哥那儿去了,龙哥就肯定要做出个样子来。到时候,只怕赭开山这个负责人也不用混了。 王达厉愤怒地捡起桌上的账单,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指了指赭开山,“下次再有这种事,就让鹫毛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子这座小庙,容不下他那尊大佛! 4 王达厉带着陈旭杀到西餐厅的时候,正是客人多的时候。门口的小弟见他来了,还是很给面子地喊了声大力哥,把人让了进去。 王达厉懒得跟人来这些虚的,只问,“花锦浩呢?” “花总这会儿有客人,在楼上办公室。” 王达厉调头就上楼,小弟连忙跟上,为难地道,“大力哥,花总这会儿真有客,您别为难小的。” 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 旭也在一边小声劝着,“大力哥,你别冲动。” 王达厉回头,竟还笑了一下,“老子不冲动,老子来这儿是给人认错儿的,冲动什么?他有人谈生意,我就一边儿站着等,等他谈完。怎么,这样还不够诚意?” 那小弟被王达厉带笑的扭曲表情吓得不敢说话,默默地退了下去。 王达厉一路如风,看着一门上标着董事办公室,也不敲门,咯吱拧开了门就跨了进去。 里头的美女秘书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王达厉大长腿已经几步迈了过去,推开了里间的门。 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四个人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向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花锦浩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王达厉能来得这么快。他冲坐在旁边的人道,“钱总,大方向上,我们今天也谈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就交给两边的法务再进行详细的研究,您看怎么样?” 钱总看着凶神恶煞的王达厉,大有你要是敢说“不”老子立刻就把你顺窗户扔出去的架势,连忙“啊”了一声,赶紧点头,吩咐手下收拾好东西飞快地告辞。 “铭扬,代我送送钱总。” 方铭扬是花锦浩的直属手下,也是工作上的助理,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年轻人。他点点头,连忙起身把钱总一行客气地请了出去。 王达厉等钱总前脚走,后脚就进了门。 花锦浩没说什么,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便优雅地转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冷冷清清地问道,“喝茶还是咖啡?” 王达厉看了看装潢得大气而又不失精美的办公室,“不必了,这么装逼的地方老子呆着浑身不自在。咱们有事儿说事儿,别浪费对方的时间,你看成不成?” 花锦浩并不回应,自顾自地道,“那就是茶了?”说完,按通了桌上的内线电话吩咐道,“linda,给客人送杯茶进来。” 王达厉知道,花锦浩是故意在杀他的威风,宣示自己对这片区域的控制权。不过,跟他一老油条玩儿这套,找错人了! 一会儿有人端茶进来了,却不是门外的那个美女秘书,而是去而复返的方铭扬。他放下茶杯后并没有出去,而是立在门口,显然是怕王达厉对花锦浩不利。花锦浩给他递了个眼神,他才犹豫着退了出去。 王达厉等人一走,就走过去甩上门,把一众扯着脖子想看热闹的人都关在了门外。接着,二话不说,大踏步地走近花锦浩。 花锦浩不知其意,有点防备地盯着。这个人的暴脾气他不仅听说过,也见识过。他就曾有幸亲眼见过王达厉如何教训一个外帮前来挑衅的小头目,那种粗鲁和残忍的程度,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王达厉一直走到花锦浩那张办公桌前这才站住。他左手撑开,啪地按到办公桌上,上身直往往前逼,直到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一根根的睫毛,以及黑色眼底自己的投影。 陡然,王达厉邪恶地一笑,伸出了右手。 花锦浩刚刚那些虚假的客套面容再也撑不住了,瞳孔微微收缩,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厌恶。但他没有后退,只冷声道,“做什么?” 王达厉伸出去的手一捞,就抓住了花锦浩放在笔记本旁边的一只笔。他直起身,将笔举起来晃晃,“别害怕,拿笔而已,你以为老子要干嘛?” 花锦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有一种错觉,王达厉刚刚在盯着他的时候,那种邪恶的笑容绝对混合着什么乌糟糟的下流情绪,让他极度反感和不适。 王达厉咬掉笔帽,“噗”地吐到桌上,这才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支票簿,挥挥洒洒签字。 花锦浩看着那个可怜的笔帽在桌上一弹,骨碌碌滚到了地毯上,眼神愈发冰冷。这会儿他也确认了,王达厉根本就不是来低头认错的,而是来示威来了。这臭流氓头子,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加无赖。 王达厉在那张支票上签好名,把笔一扔,用中指和食指夹着举到花锦浩的面前,只差没刮到对方的下巴。 “老子那几个兄弟的饭钱,收好了。” 花锦浩拒绝接受这样调笑般的侮辱,愤怒地一把拍开。支票掉在桌上。 王达厉嘿地一笑,缩回手利落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一拍脑袋,又转回身来。 “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除了来这儿给饭钱,老子还应该给你道个歉不是?对不起啊,我不该因为你撤了我的场子就故意指使底下的兄弟来闹你的场。为表示歉意,下次你要是有兴致到兰庭去玩儿,挂老子的帐就可以了。老子对兄弟向来慷慨,你可着劲儿糟践也没关系。” 这拐弯抹角的讽刺,还真有效果。花锦浩脸都要绿了。 “还有,那里有个叫茉莉的姑娘,那双眼跟你长得是真像。老子想你们肯定能够聊得来,哦,当然,前提是,如果你真对姑娘感兴趣的话。” 花锦浩气得手都在微微发抖,眼见着王达厉放肆完就准备拍屁股走人,他终于开口了。 “王达厉,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招儿挺高明的,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觉得走这么一趟做做样子,我到了龙哥那里就没有说法了是吗?没想到你平日里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原来手段这么低级。堂堂一门老大,全无承担,赖皮不说,还下流无耻。还有,请你看清楚,账单上的是美金,不是人民币。你不想想,你那几个兄弟糟践了这里多少好酒,随便一瓶就可以抵这里的服务生好几个月的工资。你为他们买单又怎么了?你不应该为他们买单吗?这里说白了只有我们堂的一部分股份,其他的都是辛辛苦苦创业打拼的老实人。凭什么你犯的错要让这里老实做生意的人买单?要让堂里给你买单?!” 王达厉眼里的光一点点地聚集起来,“别把你那点狗屁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是你故意默许,凭鹫毛那点本事他能来你这儿糟践?是你特么地要跟老子玩阴的,老子自然拿阴的奉陪。这就无耻下流了?那更无耻更下流的只怕你还没见过!” 花锦浩脸涨得通红,“什么强盗逻辑,搞了半天你还有理了?明明事头是你挑起的,你能指使这几个小流氓来闹我的场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将计就计给你点教训?难道还由着你们欺负,闹完一回闹二回?王达厉,你不要以为你会些不入流的下流手段就人人都要怕你。” 王达厉满眼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花锦浩。 “哟,这是跟老子叫板呢。本来你不惹老子头上来,老子连正眼也懒得瞧你。不过,你既然敢下这个战书,老子不接岂不是丢面儿?花锦浩,老子今天就明摆着跟你表态,鹫毛这事儿,别说老子没指使,就是真指使了,老子也从没想过正儿八经的给你道歉。老子就是看不上你怎么了?有本事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 你上龙哥那儿告去,你不就会这一手吗?还想让老子给你低头?老子告诉你,这辈子你也别想!不信咱们以后走着瞧!” 王达厉说完,签过一张空白支票轻飘飘往地上一扔,便带着人把被扣着的几个兄弟领走了。 花锦浩站在窗子边看着那一帮子人马浩浩荡荡出了西餐厅扬长而去,不由得按住发胀的太阳穴。同王达厉这么正面交锋一回简直比跟人谈判一整天都累。而且,这次惹翻了这个粗鲁低俗的臭流氓,以后还不定怎么折腾呢。 5 王达厉猫堂里等了两天,已经想好了一百个理由龙哥要是问起这事儿来怎么赖皮。谁知等着等着,就这么没了消息。 乖乖,这次那只花孔雀竟然没有上龙哥那里叫屈?王达厉得意的同时,又有点出乎意料。 自己这算是小胜一场? 王达厉摸着下巴,嗤地一乐。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花锦浩的弱点。这人傲气又讲究,还特么特要面子瞧不起人,那行,老子就跟你来点赖皮下流的,即便没法儿给点实质性的伤害,怎么也能恶心恶心你让你不痛快。 这么一想,王达厉就马上付诸实施。一改以前见人就瞪眼珠子挂脸子的习惯,但凡遇上了花锦浩,言语上神情里,总要带点下流的讥讽和调笑。 花锦浩郁闷不已,再见面,便索性当那破玩意儿不存在,绕着弯儿走不说,脸色臭得更是史无前例。 瞧着花锦浩那股子愤怒又憋屈的模样,王达厉心里头无比爽快。也就自认抓住了斗争方法的实质和精髓,愈发上赶着撩拨,乐此不疲。 转眼又过去个把多月。这天是个好日子,龙隆终于年满三八。 俗话说,男做进,女做满。男子讲究的是虚岁。 龙隆虽然很不想过这个生日,但禁不住各方人士的撺掇,索性就借着这个机会把四十岁的噱头做足,包下了城中一家五星度假休闲酒店,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party。黑白两面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很给面子地前来捧场。 会场里觥筹交错,和乐融融。作为龙隆的左膀右臂,王达厉和花锦浩这个时候也只好摈弃嫌隙,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挡酒、应酬,好不繁忙。 王达厉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这才好不容易又打发走一个。他晕乎乎地一个转身,没走几步,就看到xx局某副局长秘书正站在花锦浩旁边说话,两人因为背对着他,是以都没注意到他。 “花总,还是你明事理儿。你们家那个王什么来着,哦,对了,王大力,是这个名儿吧?那人可真是个油渣头子,油盐不进的,跟他说过多少回了,生意做归做,但是好歹顾及一下咱们局工作开展的难处,总要讲点方法儿,讲点道理不是……?” 下面的王达厉不用听下去,也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前段时间他送过去的“礼”人副局长嫌少么,就想借工作的由头打击他的生意。妈的,这帮社会蛀虫,拿钱的时候一副嘴脸,拿少了又是另一副,真叫人倒足胃口。 这秘书也是个马屁精,也不知道在外头听到了什么风声,一脸谄媚地扒着花锦浩,显然以为花锦浩在集团里比自己更能说得上话,一个劲儿地捧高踩低,殷勤献得无比恶心。 别说,今天会场上这样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王达厉看着对方那肥胖的身躯不断地朝花锦浩挤,不由得冷笑。 若不是看在今天是老大的寿辰,他肯定冲上去给那肥油油的肚子上来一拳,让你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王达厉扔开杯子,甩了甩头,“不行,喝得有点多了。” 洗手间里,王达厉拉开裤链,对着洁白光溜的小便池恶狠狠地放水,那劲头,就恨不得要把便池尿穿。 “奶奶的,得意个屁,总有一天让你低头当孙子!” 王达厉晕晕乎乎地放完水,骂骂咧咧拐到一旁的洗手台洗手。 镜子里的人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五官棱角分明,肤色是常年在太阳下晒出来的深棕,看着其实颇为英俊。只是这人此时一脸怨怒,眼睛被酒气熏得通红,英俊没了,煞气倒是十足。 王达厉捧了水洗了几把脸,觉得眼更晕了。他撑着洗脸台站了会儿,这才甩了甩手,勉强站直了转身。 步履蹒跚地才刚拐到门口,就差点跟对面拐进来的人撞上。 王达厉虽然酒醉,但常年锻炼下来的野兽本能却一丝不漏。双臂下意识一伸,就把来人推出了三步开外。 王达厉本来还想骂一声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然而,等看清楚来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真他妈邪门,上个厕所也能撞上这只花孔雀。约好了是怎么的? 花锦浩今天头发梳得油光铮亮,上身一件深灰色丝质衬衣,从领口到前襟印着雅致花纹,下`身一条同色系的西裤,同样笔挺得一尘不染。 冷不丁地被人推了一把,花锦浩晃了晃神,扶着墙这才勉强站稳。胸口凉飕飕一片,低头一看。好家伙,上头两只湿漉漉的爪子印,在灰色衬衣上尤其碍眼。 王达厉见人被自己推了个趔趄,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醉醺醺地斜靠在墙上一副流氓样。 “哟,原来是花老弟。怎么这么不经事儿啊?搞得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娘们儿打算往男厕所钻呢。” 花锦浩皮肤白,喝得本就面泛桃花,再一听到这样粗俗的挑衅,一张脸涨得更红。他很想扭头走人,但是这层就这么个洗手间,只好当做没听见这个醉鬼的话,绕开一点就要进去。 他一边走一边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条手帕,低头擦着衬衣上的水印,那模样,就跟那是什么致命病毒似的。 王达厉看着就来气:妈的,就你他么干净,怎么不作死你得了? 眼见着人就要从身边经过,王达厉脑子犯浑,想也没想,伸手就一把攥住了花锦浩。 “别急着走啊,花老弟。看看,还把你衣服弄湿了,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帮你擦擦?” 要说起来,王达厉从来也没动过那个心思要跟人来点肢体接触。就花孔雀那骚包味道,他还怕传染呢。可是今天酒喝多了,犯浑还犯得毫不自知。 花锦浩往后一偏,哪里知道王达厉的手劲儿出奇的大,一下子竟然没能挣开。 “王达厉,你闹够了没有?”这段时间被这个臭流氓大老粗弄得烦不胜烦,花锦浩觉得自己良好的修养已经快要熬干。他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爪子,心想也不知道这大老粗上完厕所手洗干净没,这么一来就愈发觉得一刻也忍不了,使劲儿想把手抽出来。 王达厉只是笑,“老子只不过是想给你擦擦,躲什么呀,又不是女人。还是说,花老弟这胸`脯也跟女人一样,一般人是摸不得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 一次花锦浩可以当做是意外,但再而三地把自己当女人比,即便是傻子也知道王达厉在拐着弯地耻笑他。眼见着那只手又要蹭过来,花锦浩也忘了平日里不跟这只大老粗动手的矜持,曲起手臂一挡,愤恨地道,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花锦浩这一下子力气挺大,不单只挡开了王达厉的手,手背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然甩到了王达厉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空荡荡的洗手间里,音效堪比3d影院超环绕立体声。 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王达厉脸上一阵扭曲,血液混合着酒精直冲大脑,像是灌进了一整盆子咕嘟嘟直冒热气而的开水。他鼻子里喷着气,想也没多想,擒住对方的左手使劲一拧。 花锦浩知道要糟,可没想到是这么糟法儿。等得手臂上的剧痛逼迫得他不得不弯下腰去的时候,脸色那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两人虽然平日里矛盾无数,但却从来没有动过手。鬼知道今天会这么阴差阳错。而事实上,被人这么丢脸地按着,那滋味跟被人当众扒光好不到哪儿去。 花锦浩动了动想要直起腰来,哪知换来的是对方更用力的压制。他几乎都能听到骨头在咯吱咯吱地呻吟,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堂里上下都传言王达厉臂力非凡,单手拎个人跟玩儿似的,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料想再这么下去手要废,花锦浩忍着痛偏过脸来,“王达厉,你喝多了也别往我身上发酒疯。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王达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一般,嗤地一笑,喷着酒气从后头凑了过来。 “哟,还真把自己当黄花大闺女了?是不是还要叫几声非礼啊?那你叫啊,叫得好听了,爷爷说不定一念仁慈,就松手了。” “放手!”花锦浩愤怒不已,又狠命挣扎了几下。 王达厉只是一副死皮赖脸相,手一毫米也没松。 花锦浩没有办法,只得转回头去气吁吁地喘气。再不喘两口,他估计自己的肝会要爆掉。 王达厉笑得得意又可恶,“怎么,不好意思叫非礼啊?也对,这种事,只有娘们儿才那么干。你这弱鸡样虽然比娘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底下还带着个把儿不是?” 王达厉说着手就往下探。 花锦浩几乎要气晕过去,忍着胳膊上的巨痛用另一只手死死挡住。论身手,他比不过王达厉,论粗痞下流,他更是望尘莫及。 “王达厉,你别太过分!” “过分?老子还没怎么地呢,这就叫过分了?老子就特么纳了闷了,咱们第一分堂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就你这怂样,老子都不知道龙哥瞧上了你哪一点。”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花锦浩虽然知道这会儿不是跟人理论的时候,但就是气不过。 “王达厉,以武压人算什么本事。你自己粗俗无知,就别赶着出来丢人现眼。你以为你那些老一套的黑吃黑做派还能撑多久?龙哥一早就有了变革的想法,没动你是看在你这些年还算尽心的份上。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王达厉被人一下子踩到了痛处,晕飘飘的脑子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嘿的一声冷笑,“是的,老子现在是没你风光,没你受宠,可老子凭的是真本事给龙哥办事,不像某些人,靠的是撅屁股让别人办。” 6 花锦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胸口跟快要涨破了一样。关于他跟龙哥的关系,他当然知道堂里流传着些什么言论。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议论他没办法管。况且,他从不认为自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跟这个有任何关系。 哪知今天竟然会毫无防备地被这只粗痞玩意儿借着酒劲甩在脸上。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屈辱和蔑视,让他愤怒得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王达厉其实不怎么爱嚼这种舌根,不为别的,他敬重龙哥,完全不想把龙哥跟这档子破事扯在一起。今天若不是被花锦浩逼急了,他根本不屑拿出来说。不过他既然说出来了,也不害怕,他老早就憋一肚子火了。 “怎么不吭气儿了?是被我说中了没什么好反驳的,还是你自己也觉得忒特么丢人,都不好意思回嘴?我就想不通了,你他娘的有手有脚底下还带着把儿,平日里一副要上天的拽样,在床上倒是这么不计较了?” 花锦浩牙咬得死紧,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紧握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关你屁事!” 不否认就等同于默认。王达厉从牙缝里嘶出一丝哂笑,幽幽地道,“是不关老子屁事儿。这年头,就是有那么一帮孙子,为了权势地位,什么都能卖!” 王达厉不耐烦跟他多掰扯,伸手掰过花锦浩的脸,看着对方血色褪尽的嘴唇,心里觉得无比解气。 “你放心,老子今天也没打算怎么着你。你乖乖低头认个错,叫两声爷爷来听,老子马上就放了你。怎么样?” 说完还在花锦浩脸上放肆的拍了拍。 都说人生得意莫言早。王达厉哪里料到,自己就这么点力道松懈的功夫,竟被花锦浩挣脱开去。 紧接着,脖子上一凉,就被一把锋利的小刀抵住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得飞快,王达厉火热的大脑也跟着那把小刀的到来一个激灵。 他缓缓地挪了挪眼珠子,看见的是花锦浩近在咫尺的脸。对方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不良情绪,本就乌溜溜的一双眼眸愈发黑得深不见底,那刀子更是按得铁紧,再深一点,只怕就能割开自己的颈动脉,血溅当场。 王达厉这辈子也不知道被多少刀子比过,在最开始的心惊过后,眼神反倒沉静下来。看不出,身手还算利索,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不过这胸心狭窄,倒是可见一斑。自己不过扭他一只手说两句风凉话,他直接就上刀子。 这种时候露怯顶不了鸟用,发怒更是下下之策。所以,王达厉只是微微转了下脑袋,又往那刀口上凑了几分,一条血色的细流便顺着刀口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 “花老弟,嫌老子手脏也不用动刀子吧?还是你觉得龙哥今天的party开得不够热闹,要给龙哥加加戏?” 王达厉固然是倒打一耙,不过这一耙子倒打对了地方。 花锦浩喘着气,眼神微微变了变。他虽然同样大脑发热,又愤怒到无以复加,但却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进门之前,大家都是喝过血酒立过誓的。同出一门的兄弟,平常闹点矛盾,磕碰两下那都属于正常范畴,但是,谁率先动刀子让人见血,那后果就不一样了。 花锦浩知道,除非自己真打算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9 顾一切在这个地方割了这个混账的脖子一了百了,那今天这一切,即便这个粗痞玩意儿再怎么气人,自己这个暗亏也是吃定了。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放松手里的刀子,直到黏黏腻腻的血流进手心里自己也受不了了,这才缓缓开口, “你说得对,今天是龙哥的生日,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起冲突。所以,你最好也别再惹我。先把手拿开。” 王达厉很是听话地把捏着人家手腕的爪子拿开,接着,还无辜地举起了双手以示清白。 花锦浩看着那无赖样子就气得咬牙,但最终他还是慢慢撤开刀子。 冰凉的刀刃刚一离开脖子,王达厉就“嗷”地一声怒吼,人也跟着猛地窜了起来。 花锦浩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对方扼住了脖子用蛮力掀翻在地。接着手腕被对方抓住用力在地上一磕,小刀瞬间脱手。 王达厉将人按住,一脚将那刀子踢得老远,龇牙咧嘴地道,“他娘的,竟敢拿刀子比老子的脖子,谁他妈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你知道上一个拿刀子比老子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特么连骨头渣子都烂得找不见了!” 花锦浩脸朝地被人按着,心知今天这一出是不能善了了。他不知道王达厉打算怎么报复,便闷不吭声地死命挣扎。 王达厉这会儿酒劲上来了,一个不留神,竟被人甩脱。见花锦浩就要翻身,他想也不想,一个猛虎扑食又扑了上去。下巴刚好磕到花锦浩的后脑勺上,两人痛得都是一声闷哼,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王达厉皮糙肉厚受得痛,只骂了声娘,也顾不得去揉,趁着空档借助身体的重量,死死地把人压在身下。 两人就跟两条肉虫一样在地板上蠕动翻滚着,一场口角完完全全演变成了毫无章法的肉搏战。 花锦浩上半身动不了,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拱腰撅屁股,一心想把人从身上掀翻下去。 王达厉鼻腔子里全是对方身上的香味,肉贴着肉的地方更是被对方拱得心烦意乱。 “你特么的能不能给老子别动!”王达厉大着舌头吼了一声,极不耐烦地一跃而起,跨坐在花锦浩的腰上,扭身就在那乱拱的屁股上狠劲地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扎实到肉,响声清脆。 花锦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眼里都要泛出血丝来。 “王达厉你个王八蛋!你敢?!”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憋得通红的侧脸,本来梳理得规规整整的头发也乱糟糟地垂了下来,模样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瞬间就觉得一股快意油然而生。 “老子就敢了怎么地?继续骂,使劲儿骂,看老子不把你揍得屁股开花儿!” 说完又是一巴掌扇了下来。 合着打别人自己不疼,这混蛋是真用力啊,疼得花锦浩牙都要咬碎了。关键是那种羞耻,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王达厉打得兴起,就愈发地手下不留情。你还别说,这人平常看着瘦蔫蔫的,屁股还挺有肉,打起来这手感,真特么过瘾。 球子找了一圈,也没找着王达厉,只好转到厕所这边来碰碰运气。刚一拐弯,就看到地上叠罗汉的两人,不由得唬了一跳。待看清了底下那个人,不由得“哎哟,妈呀”地喊了一声。 “哎,哎!哥,大力哥,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王达厉正痛快着呢,哪里能听得进去,一抬头,眼里那股子杀气刺得球子一个哆嗦。“滚你妈的蛋!” 球子跟了王达厉几年,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于是很听话地立即转身滚蛋了。 王达厉又揍了人十来巴掌,这才觉得气撒得差不离。见人一声不吭地趴那儿不动了,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了手, “怎么地,这就骂不动了?没力气了?你他么干嘛不干脆生成个娘们算了?” 花锦浩刚刚是真痛得没力气骂人,这会儿缓过劲来,忍不住把这辈子从没说过的粗话也祭了出来。“王达厉你个混账玩意儿,我艹你妈,王八蛋!”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眼里噙着泪花,眼角通红,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老子这辈子长到这么大连我妈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你有本事找她艹去。” 花锦浩愤怒而又压抑地闷哼了声,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 “你有胆子拿刀给老子放血,就要有被老子揍的觉悟。老子没掐断你的脖子,没叫你断手断脚伤筋动骨,就是够手下留情了。骑你一会儿怎么了?就揍你屁股了又怎么地?下次还敢给老子动刀子,信不信老子扒光了你吊窗户外头,让过路的都瞻仰一遍?” 花锦浩只恨不得就这么昏死过去得了,感觉这一辈子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被这只大老粗碾压得一点不剩。 王达厉过足了手瘾,人也累得气喘吁吁。他歇了一会儿,看花锦浩埋着头趴那儿一动不动,就着当下的姿势把人一把掀翻过来。 这一会儿才看到人脸上全是汗,额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眼睛湿润,脸色惨白。身体微不可察地发着抖。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被翻了过来,花锦浩脸上掠过一丝恐惧绝望,挥着双手发疯般一阵乱舞,“混蛋,放开我,滚开!” 王达厉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想妈蛋,就揍几下屁股,至于这幅德行吗?但架不住人跟疯了似的,一不留神还挨了下耳光。 王达厉脾气又上来了,捉住花锦浩那两只乱挥的手,身体往下一沉将人牢牢困在身下,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王达厉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头皮都要炸起来。 特么的,这只花孔雀,这是,硬了? 王达厉吓得赶紧松开了手,腾地坐直了身子。 花锦浩脸色更白,手软绵绵地再没半分挣扎,而是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缓缓地蜷缩起来。 “你特么的……”王达厉想说点什么,但是感觉喉咙发干。妈的,他不是该趁机好好嘲笑一番这只花孔雀吗?怎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而且这个样子,显然不太对劲吧?难道有人喝多了是这个反应?还是真被自己欺负傻了? 王达厉想着,低下头去不太确定地“喂”了一声。换来对方冷冰冰的俩字儿,“滚开!” 嚯,感情就这幅模样了还带着刺儿呢。王达厉心里又恨恨地翻滚起来。 “他x的什么毛病,恶不恶心?” 见人没有反应,王达厉俯下`身恶声恶气地道,“花锦浩,你特么给老子记好了,下回你要是还敢惹老子,老子可没这么容易饶你。听清楚没?!” 7 龙隆带着手下的四大保镖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刚好就是收场的这一幕。 球子跟在后头不由得一缩脖子,心想自己着急忙慌地去向龙哥打报告的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0 候,怎么忘了花哥是龙哥的什么人了?这回大力哥可被自己坑惨啦! 龙隆表情凝重,仿佛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他缓了口气,这才冲着身后的四大保镖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把人分开,难道还真要等着外人来看笑话?” 身后目瞪口呆的四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哄而上,将王达厉连哄带抱地拉扯开去,又将花锦浩连请带扶地搀了起来。 两人表情各含隐怒,然而神色却颇为怪异,而且很奇妙地没有要再闹上去的意思。 “平日里看你们两个斗来斗去,都是光嘴上练练。怎么,终于觉得不过瘾了?趁着今天人来的齐,想玩次大的?你们不是嫌对方嫌得跟狗一样吗?怎么打起架来倒是不嫌弃地滚一堆去了?就刚刚你俩那熊样,还真是精彩纷呈,倒是给我开了眼界了。” 龙隆平常看着和和气气,但是总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危险。他这会儿阴晴不定地一开口,一时之间谁也不敢造次。 龙隆见两人都跟戳漏气的皮球一样蔫着一声不吭,觉得一腔子怒火都没地方倒,只得怒“哼”了一声暂时忍住。他背着手走到一边墙角,弯腰把被王达厉踢过去的那把刀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 “不错嘛,连刀子都祭出来了。花花,我平日里还真小看你了。” 花锦浩脸色还是白,这会儿倒是缓过来了些。被龙哥一说,抿着嘴唇,心虚地垂下了眼。 一时之间,静得有点吓人。 龙隆站着半晌没有说话。完了还是将刀子擦干净收进袖子里。 “阿肖阿贵,送大力回去裹伤。阿仁阿方,送花花回家。等他们明天酒醒好了,我再找他们算账!” 龙隆说完,转身就往回走。看见球子缩头缩脑地站在一边,便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今天的事,就在我们几个人之间,听见没?” 也是,两方管事儿的不合斗殴,不管最后谁占了便宜,一旦让双方手底下的兄弟知道了,那他们第一分堂也可以趁早解散了。 球子忙狗腿地点头哈腰,“龙哥,我嘴巴最严了,您放心。” 龙隆“嗯”了一声,“明天酒醒了让王达厉直接来堂里找我。” 球子心里咯噔一声,挤出谄笑,“是,龙哥!” 王达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竟然没头没脑地开始做起了春`梦。 梦里自己正压一人身上汗流浃背地狠劲驰骋。怀里的人香喷喷的一团,那一身皮肉更是雪白滑腻,烫的吓人。这会儿显然也被自己伺候得爽了,一双腿发狠般地死死夹着自己的腰。 王达厉干得兴起,大手在对方光溜溜的腰腹间来回抚摸,恨不得使劲儿捏两把。 摸着摸着,不料竟然捞到一根热`辣辣硬邦邦的东西。 王达厉诧异地低下头去,如若一个惊天炸雷。 他奶奶的,那不是根男人的jb吗! 王达厉吓得一撒手,连忙抬眼看那人的脸。那人苍白的一张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更衬得一双眼黑黝黝地深不见底,不是那花孔雀又是谁? 王达厉梦里一个哆嗦,一梭子子弹竟然就这么全部缴了出去。 春`梦做到了尽头,王达厉也彻底被吓醒。他慢慢睁开眼,有点不敢置信地伸手往自己下面摸。 操! 王达厉咒了一声,没有立即动弹,而是要死不活地趴在枕头上缓神:他娘的,这一段时间光忙赌场的事儿,都不知道多久没去过兰庭了?二十七八的人,竟然还跟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样在梦里偷跑,想起来都丢脸。而且,关键的是,他奶奶的,他怎么会梦见那只花孔雀? 王达厉脸色不愉地翻过身来,这才看到自己上身还穿着件皱巴巴的黑色t恤。底下倒是光溜溜的只剩一条内裤。他平常习惯裸睡,这样衣服都没脱完就睡倒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喝高了。 王达厉郁闷地从床上蹦了下来,把t恤扒下来扔到一边,光着脚直接往浴室里走。 内裤里湿漉漉一片,王达厉看也不看,扒下来直接就给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拧开喷头钻到水柱底下。 热水淋进脖子里的时候,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王达厉一摸,奇怪,脖子上怎么包着纱布?他只好又凑到镜子跟前看了一眼。 那里果然贴着一块纱布。 王达厉就着镜子扯下纱布,歪着脖子去看,发现底下是一条暗红的刀口,不长,也就两三厘米。 顿时,昨夜酒店洗手间地板上的凌乱记忆纷至沓来。 其实王达厉能记得的不多,就知道自己跟花锦浩大战了一通,揍了人屁股,自己爽了,完了还把人弄硬了。没别的,那一幕实在是综合了各种极端情绪,意外、惊悚还有莫名其妙的尴尬,他就是醉透了,也忘不了。而且刚才梦里看到的花锦浩,神情跟那个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王达厉啐了一口,在心里暗骂:奶奶的,夜路走多遇到鬼。感情昨天那一遭瞎胡闹,给自己也整出了后遗症,不然刚刚怎么会做那么变态的梦? 王达厉烦闷地抹了一把头顶的板寸,也不去管那条伤口,站在喷头底下又冲了冲,三两下打上肥皂搓洗干净,这才扯过置物架上的毛巾擦拭。 毛巾用过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一干,就硬邦邦的粗糙不已。王达厉还没怎么使力,就又把脖子上的伤口给擦破了。 看着毛巾上的血迹,王达厉“啧”了一声,心情极度不爽地把毛巾也扔进了垃圾桶。然而,等得扔了,又才记得自己洗澡洗脸统共都是这么一条在浴室挂着,现在下半截儿还滴着水呢。 王达厉拉开浴室门。他几大步跨进房里,捡起刚扔在地上的脏t恤胡乱擦了几把。 就是这个时候,一股似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有点像青草的清香混合着烈性酒。 王达厉抽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发现好像是从手上那件t恤上散发出来的。便将衣服凑到鼻子跟前又闻了闻,忽然鼻子一阵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王达厉瞬间把衣服扔开老远:特么的难怪觉得有些熟悉,这香味不是花孔雀身上的那股骚味儿吗,只是被酒气一熏,害他还以为哪来的香气。 去,一大清早就被花孔雀阴魂般缠着,真不吉利。王达厉转身从衣柜里扒拉出几件衣服换上,迅速地推门出去。 客厅里噼噼啪啪,轰隆隆,跟战场似的。震得王达厉宿醉后的脑瓜子隐隐作痛。 球子正坐在乱糟糟的沙发上,开着那台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聚精会神地打游戏,这会儿战况正激烈着呢,冷不防被人在后脑勺上推了一把。 球子一回头,眉毛一拧,随即又一展。 “哥,你醒了啊?我这把就快打完了,等我五分钟啊!” “关了,吵死了!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1 ”王达厉从水瓶里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嘟嘟两口喝完才解了宿醉后的口干舌燥。 球子垮下脸,苦兮兮地“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电源关了。 王达厉摸了摸肚皮,觉得有点饿,就准备去厨房冰箱翻点什么来吃。 球子立马窜了过来,“哥,饿了吧?我给你买好早餐了,在厨房热着呢。” 王达厉回头瞪他,“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了?” “那必须的呀!”球子看王达厉坐到了餐桌边上,连忙钻进去将热着的早餐一样样端上桌。 哟呵,中西合璧,样样齐全。包子豆浆加油条,面包牛奶配乳酪。还杂七杂八夹杂这些许开胃小菜。 “哥,快趁热吃吧。”球子献宝一般地往王达厉跟前推。 王达厉看他一眼,没多说啥,埋头淅沥呼噜,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大半。吃饱了把盘子一推,抹了把嘴抱起双臂,“说吧,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了?” 一般这种丰盛的早餐,只有陈旭在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而陈旭这两天有事出门,好几天都没出现过了。 “没啊?”球子一脸懵懂加无辜。 王达厉挑眉,“没事儿你能这么贤惠?” “哥,瞧你说的,我是你跟班儿呀,我不孝敬你谁孝敬你啊。你昨天酒喝的太多,我就怕你早上起来会饿,胃里不舒服,大清早一起来就给你把这些准备好啦。” 王达厉要听不听,心思到了别的事儿上,只好撇开话题,“对了,昨天晚上谁送我回来的?” “……”球子没吭气儿,低头收拾碗筷。 王达厉也不催他,只是看着球子一点点收拾着。球子在这样的视线下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哥,昨天晚上你喝醉后干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吧?” 王达厉难得地有一眯眯的心虚,“七七八八吧,咋地,不就是把花孔雀给揍了么?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跟做了八百年亏心事一样。” “你怎么还能说得这么轻松啊?你都不晓得你昨天把花哥……” 王达厉一瞪眼,球子连忙把最后两字儿给改了,“那个花锦浩按在地上,还骑人家身上打人家屁股啊,我在一边苦口婆心怎么劝你都不松手,急得我都要哭啦。最后没办法,只好把龙哥叫来了。” 其实球子背地里还蛮佩服花锦浩的。他现在在念书,就深刻体会到要把书念好,那可真不容易,比拿砖头给人开瓢有难度多了。学生狗,伤不起啊。 “感情龙哥是你叫过来的啊。你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看老子不揍死你!” 王达厉说着作势起身,球子捂着脑袋忙地蹦了开去,“哥,我不是不想帮你,可你也得看看那天是个什么场合啊。而且,帮里头上下不都在传花哥是龙哥的人吗,你咋能往人家屁股上招呼啊?这要是被帮里其他兄弟看见传开了去,龙哥的脸要往哪里放啊?” 王达厉想,老子不仅揍了他屁股,梦里头还把人给干了呢。想到这里王达厉就高兴不起来,摸着下巴不吭声了。 “龙哥嘱咐我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而且,让你今天醒了就去找他。” 见王达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球子有点害怕,“龙哥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王达厉从鼻子里吭了声,“能怎么样,剥皮抽筋?老子都见血了,要剥皮抽筋,也得是那只花孔雀。你就看好了吧,龙哥不让你把这事儿往外说,就是下定了心思要袒护那只花孔雀呢。” 球子一看王达厉又要上火,连忙上前安抚,“哥,你这回人家屁股也打完了,面子可赚大发了,龙哥那里,能低头咱就低头吧,咱也犯不着真得罪龙哥不是?龙哥既然要袒护花哥,就肯定不会过多追究。况且,架又不是一个人能干得起来的,我看花哥也动了刀子,他也不见得就在理,咱可不要意气用事,把自己后路给断了,那到时候不还是人家占便宜吗?” 这一番苦口婆心,王达厉倒是听进去了。 “就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放心,我不给别人脸,难道还敢不给龙哥面子?” 球子终于放下一颗心来。他们家大力哥什么都好,就是这火爆性子得改改,特别是对上花哥的时候。 球子这边放心,那边的那点好奇宝宝心思马上就起来了,他贼兮兮地凑过去,“哥,昨天那一架打得爽不?” 本来没后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是挺爽的,但这个点上,王达厉只有一个体会:“爽个屁!” 球子一乐,“我看你那会儿挺来劲的呀。花哥那屁股肯定比大姑娘的手感还要好,不然哥你怎么揍别人都是往身上招呼,打他就光打屁股呀?” 王达厉眉毛一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只得伸出手往球子后脑门儿上一拍,“老子揍你还光拍你后脑门儿呢,你咋不说你后脑门子手感更好?” 8 王达厉不想跟球子闲扯昨天那点破事,只好出门兜了两圈,这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堂里。 刚一进门,正碰上龙隆带着两大保镖往外走。连忙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龙哥。 龙隆瞥了他一眼,“我还当你不来了呢?这都几点了。” “昨天喝多了,醒的有点晚。”王达厉打着哈哈,边说边往龙哥身后张望,没看到花锦浩的影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完了又嫌自己这乌龟心理太没出息。 王达厉仔细打量龙哥的神情,看样子好像也不是很生气。估计是因为没看到自己抽花孔雀的屁股?当然,至于今天上午自己做的什么梦,龙哥也就更无从得知了。 王达厉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泛起了一点过意不去。平常看在龙哥的面子上,他对花锦浩可以说是一再忍让,就是再气不过,也没动过动手的念头。哪知几杯马尿,就这么把人办了,说实话,实在有点对不起龙哥。而且哪里不好招,还招人家屁股,这让王达厉有种染指自家老大媳妇的感觉。 龙隆看都没看他,掀起袖子看表,“赶紧跟我走!再不走又要迟到了!” 王达厉诧异,“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老太太让回老家补过生日,吩咐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到。我还有事没法儿在那里多呆,吃过饭就得走,接下来这两个星期,你就替我陪着老太太尽点孝道吧,谁叫老太太喜欢你呢。” 龙老太太农村妇女出身,闲时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种点无公害无农药残留的有机环保蔬菜。看到王达厉来,老太太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大力这小伙子勤快不说,干活更是一把好手。既不嫌脏也不嫌累。关键是,一张嘴还挺能说,最会讨自己开心。 整整一星期,挑粪浇菜捉虫搭架子,王达厉被老太太指挥得脚不沾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起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2 了典型的农夫生活。 王达厉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也不觉得累。而且短时间内不用跟那只花孔雀碰面,他只觉浑身轻松,优哉游哉。 然而,有一点,他还是忘了:他王达厉天生就是一凶猛的肉食动物,一天不吃肉,嘴里都能淡出鸟来。这一天天跟着老太太换着花样的青菜茄子萝卜豆角,几天下来,王达厉觉得自己吃素吃得眼都要绿了。 “不行,堂里再不好,至少有肉吃啊,我还是回吧。” 老太太也知道这人拘不住,一个星期后,大发慈悲地点头放人。 王达厉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带着一大帮子弟兄轰隆隆地直杀河滩大排档。 看着一盘盘满满当当的羊肉、牛肉、板筋、蹄筋端上桌,王达厉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打杀了小半辈子,不就是为了想吃肉的时候就能吃上一口么?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一帮人吆喝着边吃边喝,别提多来劲了。 正吃得满嘴是油兴头正浓的时候,王达厉手机响了。 王达厉瞅了眼手机屏,顺手就把手机扔给了球子,继续对付烤串儿上的牛板筋。白牙一亮,跐溜一串牛板筋就全到了嘴里,嚼得那叫一个欢快。 奶奶的,这才刚吃上两口,那本来就不太想接的电话就来了。得,靠边站会儿吧! 球子一看来电显示,睁大两只圆溜溜的眼。 “花哥怎么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啊?”球子本来想说你们不是刚打过一架么,怎么他还给你打电话啊?但幸而及时刹住。 旁边一个小弟眉眼猥琐笑成一团,“这个点打电话,指不定刚从龙哥床上下来。老大,龙哥和你今天前后脚回堂里,估计跟你一样也憋坏了,回来头一件事儿果然都是找肉吃。” 王达厉嘴巴一停,忽然觉得吃到嘴里的东西有那么点变味儿。他扯着脖子咽下嘴里的东西,不咸不淡地道,“咋的?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那边陈旭察觉到了王达厉的不对劲,赶紧打岔。“你们这帮子熊玩意儿,放着香喷喷大胸`脯的姑娘不去调戏,怎么偏偏喜欢意淫两大老爷们床上那档事儿。真是吃饱了撑着。” 几个兄弟都是没眼力见的,又是一起笑成一团。 “陈旭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年头,睡姑娘没有睡男人时尚。不然咱龙哥怎么就那么乐不思蜀呢?我看哪花锦浩平常一副正经样儿,在床上只怕比女人还浪呢。” 这种带点颜色的风流韵事,酒桌上谈谈,那是助兴。一帮子没文化的大老爷们儿小光棍,说起来尤其有兴致。更何况花锦浩跟王达厉从来不对盘,说说他的糗事儿,过过嘴瘾出出气,几个小弟并不觉得有啥。 “陈旭哥,不是我们说你,咱们一群人里就属你最爱假正经。龙哥和那只花孔雀的事帮里上下流传的怕都有上百个版本了,哪个不是有声有色的?比起来,我们这还算是文明的呢。” 陈旭懒得跟他们瞎扯,越阻止只怕这些崽子还越起兴。“行,我就假正经,行了吧。能吃东西了不?” 说话间,电话又响了起来。 球子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为难地看了看王达厉。 王达厉看他一眼,没有吭声。球子像是得到默许了一样,连忙接通了电话,“花哥。” “让王达厉听电话!”那边也懒得跟他啰嗦,声音硬邦邦的比平时还要高冷,显然情绪不佳。 球子背上一刺,忙地给王达厉眼神示意,王达厉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管呼哧呼哧吃。 球子眨巴了两下眼,挤出几分假笑,“不好意思啊花哥,大力哥上厕所呢,现在没……” 王达厉差点被呛着,恶狠狠瞪着球子开骂,“上你妹!老子吃烧烤你说老子上厕所?你小子拿屁//眼吃饭!?” “得得得,哥你别激动,这牛板筋喷我一脸。”球子抹了把脸,赶紧把电话扔了过来。 王达厉接过电话,脸拉得又臭又长,想起刚刚几个小弟的玩笑话就心情不爽。这花孔雀说不定这会儿正光着躺龙哥床上呢。 这情景一浮现在脑海里,王达厉就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口恶气,凶巴巴地道,“找老子什么事?” 花锦浩把话筒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仿佛不这样,那牛板筋就能顺着电话线喷他脸上。 个大老粗、臭流氓,怎么没噎死你!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但是龙哥指定了,他躲不过。算了,赶紧说完挂电话。 “龙哥说了,明天一早去他办公室,有重要帮务吩咐。” “什么帮务?”娘的,明明都睡一块儿了,电话里痛快说了不了事儿了? “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就这样!” 王达厉还想再说一句,那边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比他还不客气。 小弟们看着王达厉捏着电话愣住,又一通贼眉鼠眼地笑。 其中一个道,“听着火气挺大,我看龙哥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估计是有点力不从心,某人这是欲求不满了吧?” 其他几人立即猥琐地笑成一团。 王达厉眼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酒气熏红了,睁着看过来还挺吓人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肉了?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要是不想死在这条舌头上,以后少在背地里提那只花孔雀的恶心事!” 9 第二天一大早,王达厉推开会议室的门,只看到了花锦浩在里头。两人眼神接触了一下,就立即分开了,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王达厉犹豫了一下,还是趟了进去,只不过选了个离花锦浩比较远的地方坐下。一边又忍不住拿眼角偷摸瞄对方。 花锦浩相较平常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副讲究十足的打扮,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神色冷淡。而且,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王达厉也还是能闻得见那股子一成不变的香水味儿。 其实平常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大多冷清,就算坐一块儿也可以一句话不说。但冷清归冷清,两人无形中总会散发出互不想让的较量气场,并不像今天这样:纯粹的沉寂和尴尬。 也是,不管是被死对头折腾得有了反应还是梦到死对头有了反应,哪一个拿出来都不怎么体面。这会儿估计谁都有点心虚。 王达厉坐在沉默里,头一次觉得时间难熬。 五分钟后,龙隆姗姗来迟。 他今天穿着自己最爱的中山装,双手捧着个带盖的大瓷杯,往大办公桌后面一坐,不像一堂老大,倒像个苦口婆心的党委书记。 见气氛尚可,龙隆清了清喉咙开口。 “前段时间发生了些不愉快,虽然你们也有原因,但是作为你们的大哥,我没能及早注意并加以遏制,这是我的过错。” 得,这一页看样子还没翻过去呢。也是,都升级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3 成武力斗殴了,不管管也是不行了。 “所以,趁着今天说正事之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拿出来再强调一下。事业做大了是好事,有竞争也是好事,但如果只顾自己,把兄弟义气和精诚团结丢到了一边,那就是本末倒置。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古往今来,有多少帮派是因为内斗弄得一蹶不振,从此销声匿迹。我龙隆今天也不怕把话说开了,我们堂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很不容易,我只要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你们听好了,今后谁再带头挑起矛盾,即便他再有本事,也请给我滚蛋!” 这话算是说得很重了,两人斗来斗去这么多年,龙隆老早就想着要好好整治整治。这次的酒醉斗殴事件,恰恰成了一个引子。 见两人都还算乖觉,龙隆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们两个都算跟了我很多年,虽然平常也闹过不少矛盾,但大方向的错误却没有犯过,这么些年下来也算互不干涉相安无事,各自的场子也发展得有模有样,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功不可没,我龙隆要感谢你们。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不是只有你们自己两个,你们手底下还管着堂里成百上千号的兄弟和场子,掌握着整个堂的命脉。你们觉得,光做到互不干涉相安无事,这样就够了吗?” 龙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掀开茶杯盖拨了拨,这才低头慢慢啜了一口。仿佛在等对面两人表态。 办公桌对面,南北两头坐得远远的两人,一个搓着下巴上今天早上还没来得急刮的胡茬子闷不吭气儿,一个垂着眼皮盯着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如老僧入定。 龙隆察觉出气氛有点不对。他不是很满意,敲了敲桌子道,“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都理会我的意思了。行,那我也不必有什么精神负担,可以给你们布置任务了。” 两人终于像突然醒了一样,一齐瞧向他。 龙隆自己破事儿一堆,才懒得管这点不对劲。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这段时间我去总帮开会,领回来个任务,总帮希望我们能以买家的身份与四海帮接触上,并趁机摸清四海帮在这条线上参与其中、隐藏在总帮里的内应。如果有可能,h省总帮的兄弟会跟你们里应外合,一举断了这条线。” 嘉丰总帮在h省,四海帮则是驻扎在同省的另一个帮派。两个帮派分地而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近来四海帮竟然背着他们,偷偷地在嘉丰的地盘上建立起了一个秘密的地下毒窟,借着嘉丰的荫庇,做起了毒品生意。 嘉丰虽不沾毒,也严禁帮里的弟兄涉猎其中。可是,毒品的暴利诱惑确实不那么容易抗拒。看着四海帮做得风生水起,总帮里便有人蠢蠢欲动。发展到最后,已然不惜吃里扒外,勾结外帮人员做起了掉脑袋的买卖。 看来,总帮终于下定决心要一举挖掉这个暗藏的毒瘤了。 “本来这都是总帮的事,但是他们的人牵连得太多,不利于行动的展开。如今四海帮有意要进一步渗透我们第一分堂,总帮决策层认为这是个极好切入点,所以,就亲自找到了我。而我,则跟总帮推荐了你们。没别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借着这次任务,消除隔阂和矛盾,做到统一行动。怎么样,有问题吗?” 这个消息来得有点突然,两个人都还需要时间消化,所以一时都没有吭声。 看样子龙隆也是病急乱投医。两人一场斗殴,让他突然下定了决心要来点非常规手段。 龙隆也不急,只是缓缓地又加了一针强心剂。 “这次任务危险系数高,失败了丢了第一分堂的脸不说,还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不过,作为你们的老大,我了解你们的能力,也所以,我愿意信任你们。当然,我没打算让你们白白冒这个险。这两年,我一直有退休的打算,如果这次任务完成的出色,我会考虑从你们之中选一个人作为下一任堂主的候选人。当然,你们有权自己决定,如果谁觉得不想去冒这样的危险,我同意他退出,以后老老实实安心做另一个的跟班也不错。” 这么个重磅炸弹丢下来,两人脸色都变了。 “龙哥,我们可一直没有要取代您的想法,您……”王达厉率先表忠心。 龙隆举手制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们要真没这个想法,我还该哭了呢。你们放心,我退休的事,跟你们无关,当然,也更不用想着来说服我。我们一码归一码。这个任务如果完成得好,第一分堂在总帮的地位那就愈发不可小觑,这也算是给你们今后更上一层楼铺好了路子。怎么样,只说你们做不做吧?”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对上,里头已经饱含了暗自较量的意味。 废话,斗了这么多年谁也看不上谁,谁又能安心去当另一个的跟班?真有那一天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呢。他们只是不太明白,龙哥明明正当盛年,怎么突然就说退了? 龙隆老神在在地继续喝口茶,心里显然有了七成的把握。 王达厉向来是个行动派,有一说一,该动就动。 “龙哥,刚入帮的那个时候我就说过,但凡是您吩咐的事情,刀山火海我也敢闯。我不是冲什么堂主不堂主的位子,如果龙哥你说让我去做,我就去做,绝无二话!” 龙隆放下茶杯点头,“好,大力,痛快!我龙隆果然从来没有看错过你。”龙隆说完,转向花锦浩,“那花花,你呢?” 花锦浩有些犹豫,平常倒也罢了,这种关键时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且就两人过往相处种种,他很担心到时候只怕还要提防王达厉在自己背后捅刀子。他不知道龙哥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能跟王达厉通过这么一场任务就尽释前嫌? 花锦浩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王达厉,对方眼里果然闪着挑衅的微光,见他看过来,还意义不明地一笑。 花锦浩忽然想起那天酒醉时王达厉的话,句句都戳他脊梁骨上,现在回想起来都能浑身发抖。 “龙哥,我去。” “好!”龙隆拍了下桌子,脸上终于见着点笑,“都不错,不愧是我龙隆的好兄弟。有骨气!” 龙隆夸完,趁赶紧热打铁,“不过,在你们正式开始执行这项任务之前,我还有两个条件。” 一听这话,两人也都肃穆起来,凝神以对。 “第一,从下个星期开始,你们必须搬到我在齐山的度假别墅,你们可能会需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相互熟悉,培养默契,直到我觉得你们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看样子龙哥也并不是一头热,知道就两人目前这个状态,如果强行整合到一起肯定会出问题,打算留点时间让他们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4 相互适应适应。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勉强同意。 “第二,到时候还会有另外一位客人过去住一段时间,我不管你们两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必须要让这位客人相信,你们是一对儿。” 龙隆说着,一手做成圈状,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捅进圈里。 “别理解错了,是这种一对儿。” 王达厉就算是个傻缺,也不会看错龙隆那暗示意味十足的手势。他不自在地坐直了上身,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花锦浩。对方绷着脸,嘴巴抿得死紧,显然很不乐意。 见两人都不吭气儿,龙隆收回手,“怎么,没明白?” 这时候花锦浩发话了,“龙哥,可以说说需要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吗?” 龙隆抱起双臂反问,“做不到?” 两人表情明显就是绝难做到,但却没有人愿意在老大面前率先低这个头,认这个输。 龙隆心里明镜儿似的,轻描淡写地道,“那简单,我还是那句话,谁做不到谁就退出,往后老老实实做对方的跟班。” 这话丢出来铿锵有力,很明显:没有转圜,也绝非玩笑。 你们俩不是不对盘吗?我就假公济私地这么整治你们一回,看看你们还能怎么个不对盘法儿。越是搞不到一起去,就越要你们搞到一起。 两人的大脑都开始急速运转起来。 王达厉想,不过是演演戏而已,又不是要他们假戏真做,比起落得下半辈子给对方做跟班,孰轻孰重,他能不知道?他王达厉能顺顺当当地混到今天的,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 他只是有点纳闷。这花锦浩不是龙哥的人么?那龙哥这算个啥意思?为了任务,为了堂里的团结,连相好的都能相让送人? “龙哥,咱们非得这样?” “怎么,大力,觉得是龙哥我故意刁难你们?” 王达厉想,你连自己相好的都送我门儿前了,还让我当着您的面跟人家腻歪,这个度可不好把握。这不是刁难我又是什么? 龙隆视线来回逡巡二人,忽然抬了抬下巴冲花锦浩道,“花花你也这么想?” 花锦浩并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龙哥,我没问题。” 被花锦浩抢先了这一手,王达厉郁闷得想骂娘。“那我也没问题!” “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龙隆心中的石头落地,暗道自己这个七寸捏得还真准。 “都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刁不刁难的,你们自己体会。这次任务,我龙隆要的是你们居功而返。别让我失望,嗯?” 龙隆想,为了这两个人能在他走后和谐相处,他也算是颇费苦心。既然成败在此一举,不下点猛药怎么行呢?而且,自己不也还有那么点小小的私心嘛。 10 孙老爹是龙隆在齐山度假别墅的总管。见王达厉和花锦浩一前一后从车里下来,忙地张罗着佣人们拿行李。自己则带头将两人领到二楼。 “两位的房间就在这里。客人过两天才来,但是,龙少爷还是吩咐你们二人从今天起就住这里,先磨合好磨合,做好准备。” 除了一路上没有正眼瞧过对方一眼,两人到此时还算表现良好。没办法,既然已经被龙隆赶鸭子上了架,那就绝对是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 然而,等得孙老爹真正打开了门,看到富丽堂皇的客房里那唯一一张挂着浅棕色床幔还带着流苏的双人大床,两人的表情都免不了出现一丝裂缝,感觉到了来自龙哥满满的恶意。 这是让两个人同床共枕的节奏? 两人石化在门口,弄得孙老爹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跟着发愣。 最后还是王达厉先反应过来。这个度假别墅他也来过几次,但每次也就是在底下客厅里打了个转就走人了,还真没想到屋子里是这个风格。 王达厉提溜着自己的行李率先进屋,随手扔在一边,便满带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别说,龙哥还是挺懂得享受滴。这屋子宽敞明亮不说,一屋子家具一看就都是高档货。全欧式风格,搭配得富丽堂皇大气甘云。 朝南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花园,一株杜仲正枝叶繁茂地长到了窗前,在清爽的阳光和微风里婆娑摇曳,连空气里都是清新。 对于住惯了逼仄阴暗的待拆板楼的王达厉来说,偶尔换换口味其实也还挺新鲜的。 王达厉深吸了口气,转身冲着孙老爹笑出个酒窝来,“不错,这屋子老子喜欢!” 孙老爹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只是点头弯腰道,“王少爷喜欢就好。” 王达厉连忙摆手,“可别这么叫我,我不习惯,叫我大力就行。”说完冲门口的花锦浩一扬下巴。“哟,花少爷,这是还站着等老子来请呢?”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粗俗下流得让人想把他当空气都难。想到以后要同这么个玩意儿共处一室,花锦浩就觉得暗无天日、呼吸困难。 花锦浩不打算搭理王达厉低级的挑衅,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进屋子,绕过王达厉拉开了一面墙上的衣柜,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 王达厉看着那满满当当一箱子物事,穿的、用的,长的、短的,再加上一堆他完全认不出来是啥的瓶瓶罐罐,连下巴都快要砸到地上。 娘的,这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两位若还有些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王达厉接道,“有人这都快把家搬过来了,我估计也缺不了啥了。孙老爹,你忙你的去吧。” 孙老爹略显尴尬,“那好,我就先下去了。晚餐在6点半左右,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提前吩咐我一声,我让厨房准备。” 孙老爹一走,王达厉也懒得跟花锦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打哑谜。他带着满心的鄙夷,打开床另一边的柜子,把自己小旅行包里几件皱巴巴的衣服胡乱一把塞了进去。接着门一摔,出去溜达去了。 龙隆的这个山顶度假别墅占地面积颇广,甚至还配备了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四周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凭多年来锻炼下来的直觉,王达厉也知道这里到处都戒备森严,不是随便谁都能踏足的。他没想着逛太远,大致转了转以当察看,便拐回花园里,趴在一处栏杆上抽烟。 落日的余晖打在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热度,但却把整个天空渲染得金灿灿的一片。吸进肺部的新鲜空气和着烟草气息,闻着额外地让人舒坦。 来这里之前王达厉早就做好了打算。既然这辈子他绝不可能给花锦浩俯首臣称,那这回这个任务他就必须有所表现。虽然他一点也不认为花锦浩能有本事在胜过自己,但也没想着完全不拿对方当回事。毕竟龙哥的心眼是偏的不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5 老理儿都说:“兄弟如手足,姘头如衣服。手足不可断,衣服却能换。”但花孔雀这身衣服,龙哥可是穿了十来年也没换过。就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龙哥那里,有的事不能以常理来推论。 至于龙哥玩的这个小招儿,王达厉根本就没当回事。什么磨合不磨合的,那都是小菜!龙哥既然有这个兴致想让他们玩玩,那他就配合着玩玩。别说现在只是让他跟花锦浩演演小情侣,就是让他假戏真做,只要龙哥没意见,他也能眼一闭撸袖子就上。 论起脸皮的厚度和不要脸的程度,王达厉自认自己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怕花锦浩那装模作样的小白脸hold不住。 所以对方最好识相点,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惹恼了自己,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服气! 王达厉烟抽到一半,隐约听到远远的有琴声传来。叮叮咚咚,跟泉水流下来似的。 王达厉虽说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不通韵律。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玩意儿弹起来还挺好听的。 王达厉在琴声里享受地把下半截儿抽完,这才伸了个懒腰往回走。等他拐回大厅,琴声早就停了,孙老爹也刚好迎上来。 “王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王达厉眼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真是高估了孙老爹的记性。不过算了,一个称呼而已,随便人家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行,正好肚子里也唱空城计了。”王达厉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问道,“刚是有人弹琴吗?” “是花少爷,他喜欢这些东西,这琴还是龙少爷特意给他弄过来的呢。他指不定哪次过来了,都会弹弹。” 孙老爹不提,王达厉还差点忘了这号人的存在。心里头酸溜溜地想:哟,看不出,人还是这儿的常客。 也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王达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常住在这里?” “那倒也没有,偶尔来一趟,坐坐就走。” 这话到听得王达厉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明明是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眼门前儿是一条铺着桌布的长桌子,正中间摆着烛台和花束,一头已经坐好了一个人,自然是花锦浩。 王达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往哪儿坐。不过看着也只有桌子这头才有一张椅子,便一屁股坐过去。 没事儿整这么长一桌子干嘛?说个话都费力。不过对方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王达厉看清楚摆在前头的空盘子和刀叉以及大大小小的酒杯,不由得咂了下嘴。 “孙老爹,这洋玩意儿我可整不了,没别的吃了?” 孙老爹一愣,“花少爷不是说晚上用西餐吗?” 花锦浩闻言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道,“是我吩咐的,你吃不惯?”语气里的不屑简直都快往外漏。 很好,头一天吃饭就给老子下马威。还以为老子没吃过西餐啊,不就一块儿煎得半生不熟的牛肉吗? 王达厉点点头,“成,西餐就西餐吧,孙老爹,麻烦给我整双筷子来。” 结果这一顿饭,王达厉举着双筷子对付牛排,吃得唏哩呼噜,满嘴流汁儿。花锦浩被恶心得胃口全无。 “牛嚼牡丹,粗俗!”花锦浩抽过餐巾擦嘴,起身上楼。 王达厉嘴里叼着半块牛排,冲着对方的背影露出胜利的微笑。 吃过牛排,王达厉叼了根牙签咬在嘴里,这才摸着肚皮惬意地盘踞在大厅沙发上,边剔牙边打开了电视。 你还别说,种菜那个星期,天天晚上没事儿陪着龙老太太看一抗日谍战剧,竟然也看出点瘾头来。 片子正好演到男主为了窃取情报,刻意接近日本大佐的女儿。他歪戴着小礼帽从一辆黑色nash里钻出来,一身合体的洋装三件套,衬得身形修长而又挺拔。站在车边眼神一扫,随即露出一个带点邪性的笑容。 那种富家公子的风流形象,演得真是入木三分。王达厉记得,每次龙老太太只要一看到男主以这种形象出场,都会少女心泛滥,不停地唠叨,“这小伙子,也不知道咋长的,怎么能这么俊啊。” 虽然王达厉也觉得这个男主确实挺英俊的,但不好意思,他还是觉得草寇出身的男二更有气概。男人嘛,就该阳刚点,粗犷点。整得比女人还养眼,那这世界上还要女人干嘛? 王达厉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男主偶尔换上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时,竟然十足十地像花锦浩那模样。 念一至此,王达厉再看男主,就总觉得各种骚包做作惹人厌。 当看到女主因为误会男主移情别恋喜欢上日本大佐的女儿,男二怒气冲冲找上男主二话不说一通猛揍时,王达厉乐得一拍大腿:打得好!兄弟,逮着机会再揍他奶奶的几次! 客厅里的大挂钟当当地响了起来,正好十下。王达厉挪了挪沙发里的屁股,有点犯犹豫。 电视里头yy得再过瘾,现实里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跟人家睡同一间房,钻同一个被窝。 王达厉一咋舌:不就睡一个被窝么,又不是让他真把人给干了。反正自己沾枕头数到三就能睡着,灯一关,眼一闭,中间再隔条楚河汉界,什么牛鬼蛇神花孔雀,统统扰不了自己的清梦。 这么一想,便迈开两条大长腿麻溜上楼。 王达厉拧开门把儿,被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蒙了一脸。他抽了抽鼻子定睛一看,花锦浩正穿着丝质的睡衣,坐在台子前也不知道正准备往脸上抹啥。 听见他开门,花锦浩也转过脸来。略带湿意的额发垂在前额上,与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显得稚嫩而又全无防备。 王达厉差点不太敢认,而且莫名奇妙地竟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花锦浩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转回头去。 但就是这一眼,就跟轻轻在王达厉心尖上拿羽毛扫了一下。 这人本就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还有一双过分好看的桃花眼。那朦朦胧胧的眼神,这样半遮半掩在额发底下,斜斜一扫而过,不是多情胜似多情。 王达厉忽悠有种错觉:仿佛坐在凳子上的,是刚刚跟他干完那事儿的小羽毛。眼神儿偶一飘忽,跟自己接个正着,情意绵绵。 王达厉瞬间觉得有点喉咙痒,他摸了摸口袋,从里头抽出一支烟,正准备坐到床边点上,就被人给制止了。 “这是睡房,抽烟请出去!” 花锦浩其实也没有老想着要挤兑王达厉。而且自从那天酒醉被对方逼得失态,到现在只要王达厉一靠近,他还是会不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自在。 而且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看到别人穿着外面的衣服往床上坐,就跟上了厕所没洗手一样让他难受。 王达厉把烟揉进掌心,嘴巴动了动,竟什么也没说。最后干脆一拐进了浴室,弄得花锦浩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6 好一阵诧异。 11 王达厉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大兄弟,竟然真有那么点要要抬头的意思。他骂了一句,拉开了淋浴间的门,一把将冷水开到最大,哗啦啦从头冲了个透心凉。 脑子不热了,大兄弟也跟着耸拉着没了精神。王达厉吁了口气,这才站在镜子前刷牙。他琢磨着,也不知道龙哥打算把他们拘在这里多久,看这情形,只怕没个十天半月的解决不了问题。 磨合嘛,总是需要时间的。 对于这点,王达厉有心理准备。就是来之前,自己应该先跟小羽毛好好温存温存,不然也不至于见着个两条腿的下面就来事儿,而且还是一公的。 王达厉尽量把精神集中在高茜羽身上,他一边刷牙一边认真算了算。发现自己快三个月没见着对方了,也不知道她爹那点破事儿解决了没有。虽然也让底下兄弟跑医院去看过几趟,但那老头子倔得很,高茜羽又心软,以后指不定还要起什么名堂。 不行,还是得嘱咐陈旭没事儿的时候帮他稍微盯着点,别真让那老头儿出什么事儿。 还有沈求实那臭小子,看自己要出任务,乐得就差磕头念经拜佛。自己不在,他铁定成天地打游戏,饭能不能准点吃上都是个问题。回头一定也让陈旭给看严咯,或者干脆就让陈旭住家里得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王达厉刷完牙嘴巴一抹,便巴拉着头上的板寸,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水珠子随着他的步子,一路滴到了房里。 花锦浩刚刚坐到床头,取出电脑带上眼镜,一抬头,就发现一团高大的不明裸`体从浴室里大喇喇地走了出来。一身鼓囔囔的腱子肉无比惹眼,堪比古罗马雕塑。然而更惹眼的还是从肚脐开始一路盘旋而下的茂密丛林,以及卧在其中颜色深沉的丛林象。 像是要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似的,那象还随着那人前进的步伐,一下下甩着粗长的鼻子,嚣张而又跋扈,景象别提有多么惊悚。 花锦浩觉得再看下去自己铁定要瞎,他迅速地摘下眼镜,缓了缓神。心想这只人形动物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是说营养没给脑子,全给到底下去了? 王达厉平常在家裸习惯了,刚一岔神想了些别的,就把自个儿这会儿在哪忘光了。 他伸手迅速捂住关键部位。想要退回去,显得“怂”,然而就这么光着晃荡?他又觉得自己神经还没粗到那种境地。只好猫着腰窜到床边的柜子里取出条干净内裤迅速穿上。 花锦浩忍了又忍,还是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王达厉,我是答应了龙哥配合演这么一场戏,也知道你跟我一样不甘愿。但是,既然避免不了暂时要这么相处,也请你适当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当然,如果你以为耍这点不要脸的小伎俩就能把我支走,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王达厉本来还有那么点羞耻心思,结果被花锦浩这么一挤兑,羞耻没了,怒气倒是全部顶到了肺里。 “我说你别成天到晚把自己整得多高洁似的,你特么在男人身下都能硬,倒见不得别人光着?说来说去,老子才是吃亏的那个吧。你当老子愿意给你看啊?” “王达厉,那天的事不过是个意外。我只不过是喝多了而已,你不要以为我真对你有什么想法。” “意外?老子倒是挺好奇的,哪个男人被人压着揍都能硬起来,那你这个意外还真不一般。还是你天生就跟别人不同,多了点不一样的嗜好……” “你闭嘴!”花锦浩胸膛急剧地起伏着,显然情绪极度不佳。 王达厉反击成功,也就不打算再得寸进尺。看他那可怜样儿,自己还犯不着揪着这点不放。没别的,太不爷们儿。要治这只花孔雀,他多的是招儿。 “花锦浩,咱们今天不妨把话说开了。这次的任务是龙哥交代的,我王达厉既然点了这个头,就肯定说到做到。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不触你的霉头。但是,你最好也别把我当假想敌,收敛收敛你那一堆臭毛病。你同意呢,咱们就和平共处,继续干完这个任务。不同意,咱们就趁还来得及,一拍两散,一起回去接受惩罚。你说呢?” 王达厉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退了一步。 花锦浩嘴唇抿得死紧,手指微微蜷缩着,却没有再反驳。 老早他就看明白了,正面冲突,自己绝对不是那一身腱子肉的对手;而唇枪舌剑对这只皮糙肉厚的粗神经动物也完全起不到任何打击作用。既然王达厉愿意退一步,那好,自己就权且先省点力气。 王达厉见人不吭声了,往床上一坐。他人高马大的,柔软的床垫在他的重压之下陡地往一边沉。 花锦浩被带得一歪,连忙扶住膝上的电脑,转过脸又是愤怒又是防备地看向他。 “睡觉而已,放心,碰不着你。” 王达厉说着,光着膀子大咧咧地躺下,好整以暇地闭上眼。 花锦浩看那无赖样子就来气。他不习惯跟人一起睡,身边但凡躺着个人都觉得心里难受得慌,更何况还是王达厉这么个讨人厌的流氓胚子。所以他事先就占好了位置,明摆着告诉王达厉这张床自己占了。只可惜他低估了王达厉无耻的程度,刚还跟自己杠着,这会儿竟然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地要跟自己挤同一张床。 花锦浩忍无可忍,“王达厉,这不是你睡的地方,起来!” 王达厉眼都没睁,“这房间就一张床,我不睡这儿睡哪儿?你要是受不了,自个儿自觉地打地铺,我没意见。” 花锦浩气得不行,又完全没办法,越发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简单,自己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再退却,那王达厉就更不知道该得意成什么样儿,而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对方得意。但要是不走,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花锦浩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简直成了一种煎熬。他又坐了十多分钟,这才终于做足心理建设,深吸了口气决定先忍下来。他尽量忽视旁边那具存在感极高的半`裸`体,强迫自己将心思集中在电脑上。 电脑里是他前段时间收集过来的相关四海帮的资料,而且方铭扬也还在不断地帮他完善。他习惯在正式涉足任务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次不论他跟王达厉私底下如何较量,他都必须争取夺得最大程度的主导权。而多一点了解就多一点把握,他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为自己开路。 清早,王达厉半梦半醒地,总觉得底下不太舒服。他闭着眼伸手下去拨弄了两下,才发现大兄弟正憋屈地闷在裤头里,想站也站不直,便往下拽了拽裤头,把自己那跟东西放了出来。 身边香喷喷的,有人怕冷似的贴在自己左胳膊上。王达厉下头舒服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7 就自然而然地把手臂搭了过去,整好摸到一把细腰。 王达厉很满意,大掌自动自发地往衣服里出溜,满心想着能抓到一团滑腻的软肉。然而诡异的是,那里平坦坦的什么也没有。 王达厉纳闷,不甘心地又认真来回摸了一遍,仍是平平的一片。 妈的,有什么不对吧? 王达厉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正是花锦浩朦朦胧胧睁眼的画面。 花锦浩昨天看资料实在熬不住了,便缩着身子睡在床边上,跟王达厉拉开了好大一截儿距离。因为不习惯,直熬到快凌晨这才扛不住睡着。哪只睡得正熟,却总有什么在身上骚扰个没完。 他一睁眼,两人就跟两只对虾似的,鼻对鼻,眼对眼,王达厉的手还钻在他衣服底下。 王达厉率先回过神来。手像被火烫了一样倏地抽回,哧溜就跳下床去。 然而,等得跳出被窝,王达厉才发现另一个更加尴尬的事实:内裤刚被自己拉了下来,特么的正好卡在两颗蛋上。而露出来的那一截儿正昂首挺胸地站得笔直,从这个角度过去,刚好对上了花锦浩的视线。 眼见着花锦浩“唰”地转开脸,王达厉难得闹了一回脸红脖子粗。他背过身一边徒劳地想把东西塞回裤裆里,一边恶人先告状地虚张声势。“你特么睡就睡,搂着我一条胳膊算怎么回事儿?搞得老子还以为旁边睡的是小羽毛。” 花锦浩垂着眼皮脸色僵硬,真恨不得把王达厉那张臭嘴给缝上; “明明是你睡品差抢被子,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王达厉底下还硬着,无形中就少了百分之九十理论的底气。只好忍下这口气,姿势怪异地迅速拐进了浴室。 12 清早床上的一出惊悚闹剧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早饭桌上的气氛异常沉闷和诡异。 偏偏孙老爹在昨天的教训下,终于把那张长得可以开满汉全席的桌子撤了,换了个普普通通的四方桌。早点也换成了种类繁多的中式面点和粥,以及几道精致的配菜。 两人坐的近,尴尬和沉闷就愈发明显。 王达厉发现,只有在他淅沥呼噜喝粥的时候,花锦浩才抬了下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想发作又没发作。 王达厉气还没消,看对方唇不露齿跟吃猫食一样就更加不顺眼,是以,便故意跟对方作对一般,喝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凶残不已。 花锦浩忍了两分钟,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提前离场。 王达厉冲着对方背影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让你装,活该! 虽然完全没有要反省自己的恶劣的意思,但是,为避免类似前晚的惨剧再次发生,这天晚上睡觉之前,王达厉还是问孙老爹多要了一床被子。 花锦浩也算识相,看他进来,便搬着电脑去了书房。 睡到一半,王达厉突然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黑暗里,他不动声色地缓缓睁开眼,猛然看见床边站着个人影。窗外的微光打在那人的丝质睡衣上,反出浅白色的光晕。 奶奶的,要不是多年训练下来有了处变不惊的本领,王达厉估计自己早就一蹦三尺高。 花锦浩就那么面朝着床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什么。 王达厉眯起眼,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如果不是对方手里空空如也,他绝对怀疑花锦浩是不是在考虑直接给自己一刀子。 虽然从理智上判断,花锦浩不至于不顾一切地真要在这里对自己不利,但这月黑风高的,也不能阻止别人生出点什么歹毒的念头不是? 更何况,自从龙哥生日那天起,自己可算把人得罪狠了。这一天天累计下来,人心里不定怎么阴险地蓄谋报复呢。 花锦浩并没有站多久,便吸了口气迟疑地坐到了床沿。半晌,这才抖开他那一床被子,远远地背对着自己躺了下来。 王达厉看着对方缩手缩脚的僵硬背影,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合着这人上床前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不然就这两米来宽的床,怎么硬是让他在两人之间躺出了一条通天堑?这是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呀! 王达厉微微皱着眉,感受着对方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透出来的抗拒和嫌恶,心里无来由涌上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把人扒过来碰着鼻子尖质问一句:老子是身上脏还是怎么了,就特么让你那么难受!? 奶奶的,跟那么多人一块儿睡过,头一次被人当成狗一样嫌弃。哦不,这待遇连狗都不如,说是垃圾堆里的病毒还差不多。 一不留神,王老大不可一世的自大和自负,竟然被别人一个小小的动作戳漏了气。 好在,这火来得莫名,去得也迅速。 不说两人十来年都不对盘,现在能勉强一张床上躺着,已经是个奇迹。不是谁都跟他王达厉一样心大神经粗,跟死对头躺一个被窝还能躺得这么心安理得。 再者,他怎么忘了,这花孔雀可是龙隆床上的娘们儿,你让一娘们儿跟别的大老爷们儿上一个床,他能不别扭死? 这么一想,王达厉终于觉得心里头不那么堵得慌了。他睁着眼,视线在黑暗的掩饰下,从对方的后颈一路往下,放肆地定格在腰臀的位置。 纤瘦的腰线连接着略略起伏的一团弧度,打过人巴掌的王达厉自然知道,这人看着瘦,屁股上的肉倒不少。至于那把腰,自己早上刚刚摸过,又细又柔韧。皮肤是完全不同于女人的光滑紧绷,虽不够柔软,但手感意外地不错。 虽然王达厉自认行端坐正直如钢管,但他作为一名典型的x社会流氓头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见过?他手底下好些场子里出去美女,还充斥着各色少爷男公关,从牡丹到芍药,那是开得一片灿烂辉煌。 也曾有想要讨好他的属下送过几个所谓“极品”。看着那一个个涂脂抹粉妖媚得胜过女人的“男子汉”,王达厉一身鸡皮疙瘩掉得咣当直响。结果可想而知。 但如果换成花锦浩这样的…… 王达厉猛地惊出一头冷汗。 奶奶的,他这是疯了吧。别说这人是龙哥的人,就他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不够倒人胃口? 王达厉一捞被子,恶狠狠地翻过身去,把脸朝向窗外。 禁欲太久,母猪也能赛貂蝉,肯定是这样! 就在两人这看似平静实则诡异的同居氛围里,龙隆的那位贵客也终于姗姗而至。 这天两人听到通知,便整整齐齐等在门口。 说实话,对龙哥一直闭口不谈、讳莫如深的这位贵客,两人确实有些好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不会是两人都认识的熟人,不然,那劳什子真真假假的戏码不用上演就直接可以谢幕。 下车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儿,眉清目秀瓜子脸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8 ,t恤仔裤双肩包,表情天真,眼带好奇,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单反。 男孩一看到两人,便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眼睫弯弯,煞是纯真。他捧着单反飞快地跑了过来,在上午清爽阳光的照射下,一股青春活力迎面扑来。 看到这么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王达厉直咋舌:龙哥这是哪里找来的学生仔,是要玩家家酒吗? “你们好,我叫孟小非。你们一定就是花花和大力吧?”男孩儿倒是很开朗的自来熟,见到两人跟见到亲人一个样。“我听龙隆说你们也是一对儿?” 龙隆?王达厉这边还在诧异这个学生仔竟然敢直呼龙隆的名字,那边花锦浩已经一副探究的眼神,把孟小非上下打量一遍。 “哎呀,我知道头一次见面不该问这么私人的话题。不过,龙隆经常跟我提起你们,我感觉好像跟你们已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大家都是同一类人,在我面前你们不用那么拘束啦。” 啧,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关键是,这学生仔什么时候搭上龙哥的?貌似还挺熟的样子。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的存在? 新来的贵客对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短短一个上午,将整个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乃至每一根花草都不遗余力地扫荡了一遍。 王达厉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看着进进出出拍照拍得不亦乐乎的孟小非,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龙隆要安排他跟花锦浩睡一块儿了。这学生仔简直就是防不胜防,稍一不留神,只怕就会穿帮。只是奇了怪了,这学生仔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大大方方直接叫龙哥的名讳不说,为什么龙哥非得要让对方相信自己跟花锦浩是一对儿呢? 王达厉调动不多的情商琢磨,却久久没有得出结论。直到看到向来宠辱不惊的孙老爹竟然毕恭毕敬地跟进跟出后,王达厉突然福至心灵: 妈蛋!难不成,这学生仔是龙哥新收的小情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燃出一截儿的烟灰也跟着一跌,刚好落在王达厉的手背上。 操!王达厉被烫得一弹,连忙拍了拍手背,这才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用力地按到烟灰缸里。 烟头挣扎着冒出最后几丝青烟,终于偃旗息鼓。 别说,这么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 龙哥性别:男,喜好:男,这在堂里根本就不是秘密。虽然他王达厉搞不清男人喜欢男人一般是个什么口味,但这孟小非模样看着也还挺顺眼,要入龙哥的眼,应该也还成。 干干净净、眼神清澈,如果不是那种关系,王达厉想不通龙哥要上哪里去认识这样的贵客? 13. 中午,王达厉和花锦浩两人率先到了餐厅。 王达厉看人神情平静,琢磨着对方是不是真的一点玄机都没看出来。按道理,正宫娘娘地位不保,应该是最先反弹的才是。 王达厉坐直了身体,往花锦浩那边凑了凑,试探着问道,“诶,你就不好奇这学生仔是什么来头?” 花锦浩转过脸来看向王达厉,眼底沉黑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什么来头?” 王达厉被那黑眼珠子近距离盯着,竟然突然忘了刚要说什么。 妈蛋,虽然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是真讨人嫌,但这么近距离对上,还真有点要往里头沉。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诡异地对视了几秒。 王达厉僵着脖子刚要转开脸,就听得对面“咔嚓”一声,同时有灯光闪了一下。 两人不由得一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孟小非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刚放下相机。 王达厉真是服了这位学生仔,估摸着只怕连树底下的蚂蚁都逃不过他那黑黝黝的大镜头。 “挺喜欢拍的啊?” 孟小非笑得有些腼腆,然而眼里却闪着光,“美好转瞬即逝,能用相机永恒地记录下来,你不觉得很让人满足吗?” 王达厉体会不到这种满足,只能呵呵两声借以带过。 “刚刚那张照片拍就拍了,瘾过完了,底片记得删掉。”花锦浩这么不冷不热讲话的时候,最让人受不了。 孟小非一愣,随即赧然地双手合十,“花花你放心,照片我从来不会拿来乱用。我也知道没经过别人允许不要乱拍,但是刚刚气氛真的超好,我一个没忍住,就手痒给你们拍了一张。要不,我给你们先洗出来,然后再把底片删了行不行?” 花锦浩一点也没打算给他面子,“我不爱拍照。也没有摆什么照片的习惯。直接删了吧,我不需要。” “啊?”孟小非有点诧异地瞪起了无辜的大眼,显得很是不舍。“可是,刚才的照片采光和布局都很棒的,而且你们面对面的样子,看上去真的超级配啊!” 王达厉本来还打算隔着桌子看热闹,听到这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学生仔铁定眼神不好使,老子这么英明神武,要配也是配大美妞,跟这只阴阳怪气的花孔雀有什么好配的? “配不配是我们自己心里头的事,不是靠一张相片来证明的。还有,请你学会尊重他人隐私。” 最后一句话直指红心,就连王达厉也听出了背后的不客气。 花锦浩平时本来就冷傲得不近人情,惯常表现出来的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这么板着脸一五一十地指责,但凡有点自尊心的都觉得受伤。 孟小非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连忙坐直的身体,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就删。” 也不知道是被打击了还是怎么的,孟小非没吃几口,很是失落地提前告辞。 王达厉难得有点于心不忍。 其实如果不考虑目前这种诡异的处境,王达厉对孟小非第一印象还不错:干净,单纯,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劲儿。 “他好歹是老大的客人,你多少也客气点。阴阳怪气的算个啥意思?” 花锦浩顿了顿,显然没料到王达厉会开口替孟小非说话。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又拿起桌边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对待来路不明身份不清的客人,我向来就这个态度。你喜欢他是你的事,难道还要强迫别人都喜欢?你慢慢吃,少陪。” 王达厉见不得花锦浩这个样子,他一把拽住对方,也不敢高声,只能把话磨在嗓子里,再从牙缝里挤出来。 “花锦浩,你别特么随便血口喷人,老子喜欢谁了?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变态啊?” “变态?有本事这话也拿到龙哥面前去说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算变态,也比你成天在会所里嫖不同的女人干净。” 艹!王达厉气得把手里的筷子都que折了。“老子干男人该干的事儿,哪里不干净了?” 花锦浩显然也不知道两人怎么突然就变成在讨论这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19 没营养的话题。他面如覆霜,一把甩开王达厉。 “你哪里不干净我一点也没兴趣。只有一点请你记住,你起头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就不要指望别人不会反击。还有,希望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别转眼就忘。” 王达厉见人走远,猛地把手里断成四截的筷子狠狠掼了出去。 奶奶的,这一架简直吵得莫名其妙!这只花孔雀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好好说话了? 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本来就不正常,他骂句变态又怎么了?不想竟然还被一卖屁股地嘲笑不干净?老子一不乱搞,二不贪色,统共也就睡过那么两个女人,哪里不干净了?!干! 下午,王达厉郁闷地冲进健身房,带好拳击手套围着沙袋一通猛k,足足打了两小时,这才把那种憋屈给发泄得差不多。 是的,他就是觉得憋屈。如果知道这所谓的磨合是天天窝在这个地方跟那只花孔雀斗智斗勇的,他还不如枪林弹雨里冲一回痛快。即便受伤,即便送命,也比成天跟个阴阳怪气的二椅子斗气强。 王达厉扔开拳套,掀起背心擦去流到眼睛里的汗水,眼神阴鸷得吓人。 他清楚自己脾气差,也容易被人激起火来。这些年来一直在下功夫训练。这不,多年风吹雨打下来,比起年轻的时候,他已经收敛了不少,特别是成了一方老大之后。毕竟作为老大,他要对底下的一帮子兄弟负责,冲动办事乃是大忌。打江山的时候需要的是热血和冲动没错,但真正要守稳自家地盘,靠的还有气度和智慧。 王达厉虽自认还远远达不到所谓气度智慧的程度,但至少在遇事对人的情况下,都能在第一时间判定出要如何反应才对自己最有利。 像今天这样被人随便一戳就爆还真是少见。 他跟花锦浩相互看不上眼,这点他很明白。但在过去的日子里,那无非就是一个概念性质的东西。但随着如今每一天近距离的相处,随着每一次的无声较量,都能让王达厉更加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究竟有多让对方厌恶。 说实话,谁的心都没有铜墙铁壁包裹,即便粗神经如王达厉,也不可能不对那样的厌恶产生条件反射的愤怒和难堪。然而对于这样的愤怒和难堪,他的自大以及骄傲不允许他软弱以对,于是,他就只能用更加恶劣和粗暴的手段予以回击。 然而骂人一时爽,过后却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内伤正以看不见的方式在心底慢慢累积,无从纾解。 如今回想起来,花锦浩的那句“喜欢”可能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己不晓得怎么搞的,突然一下就心虚起来,张口就那么反驳了过去。这事儿要放在以前,他铁定大大方方就承认了,让他往那学生仔脸上吧唧一口他都没什么心理负担。 为什么要心虚,他心虚个屁! 王达厉甩了甩头上的汗珠,也一并甩开杂乱的思绪,大步走出了健身房。他回房冲了个澡,出来穿衣服的时候听到又有人在楼上弹琴。听那曲子还挺耳熟,一路下来很是流畅优美,就像是有人在放cd一样。 王达厉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走神。他是真有点搞不懂,又不是没有营生的手段,干嘛非得格格不入地混在堂里碍自己的眼。而且这些年要不是有龙哥庇荫,他能过得这么顺当?还是说卖屁股比正儿八经找份工作高尚? 虽然知道自己又在恶意腹诽,毕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正经人家里出来的孩子,谁会愿意跟黑道的人沾上边。但王达厉就是忍不住。 至于花锦浩当初为什么会进第一分堂,背后又有什么曲折,说实话,王达厉还真不太清楚。 那时候他入帮也不过两三年,十八九岁的年纪,勉强在龙哥面前混了个脸熟,但远远还没到说得上话的程度。 好像一不留神,花锦浩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然后,就这么突兀地留了下来。 五年里,他们一个在街巷里浴血拼杀,一个在教室里刻苦钻研,最后却统一地都走到了龙隆的身边。中间没有交集,更谈不上交流,只不过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偶尔在堂里碰上,要么是一个意气风发地跟着弟兄们笑闹而过,要么是一个沉默冷清地跟在龙哥身后匆匆而去。 按道理,两人年岁相差不多,又共事一处,应该能聊得来。谁曾想,往后的几年里,两人接触多了,反而相处得磕磕绊绊,几难相容。 王达厉也曾因为好奇心起,打听过花锦浩的来历。但当时清楚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几个长老也相继退隐,现在除了龙哥,估计也只剩下花锦浩本人知道。 王达厉当时也不过一时兴起,是以打听的事情到了最后,便也不了了之。 14 “花锦浩那人就那样,成天看别人不顺眼,你不用听他那些,以后该咋地咋地。”再碰到孟小非的时候,王达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说了一句。 孟小非转过头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知道,我不生气,龙隆都给我说过了,他个性就那样,让我不要介意。” 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老大的名讳,王达厉还是不大习惯。他朝孟小非又挪近了一点,故意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你跟我们龙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很熟?” 孟小非难得地有点脸红,“在酒吧认识的。龙隆请我喝酒,我们聊着聊着就认识了。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算熟吧。” 王达厉看着对方那娇羞样儿,心想:得,果如所料。这个学生仔果然是龙哥的新宠。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如果换成别家那些小情儿,只怕早甩开膀子扯头发咬人了。花锦浩表现得还算理智。 王达厉这么想着,心情有点复杂。 同是男人,但他还是觉得龙哥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太厚道。虽然喜新厌旧人之常情,但花锦浩好歹也跟了龙哥十来年,不管功劳多少,苦劳总是有的。一句解释没有,直接就把新欢带过来,这可比当着面儿往人脸上抽大耳瓜子还狠? 抽人耳刮子也就算了,关键是,还让老情人当着新欢的面跟别人凑一对儿,这种jb操`蛋的事儿,说出去都会让人骂禽兽吧? “大力,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在xx中学上过学啊?” “啊?”王达厉还在瞎琢磨,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口回道,“你怎么知道?” 孟小非两只眼睛都亮了,“那就是了!果然是你!王达厉!” “??” “不过你样子变好多啊,你比那个时候壮多了,也高多了,头发也剪短了,我一开始还不敢认呢。” 王达厉还是一头雾水。 孟小非恨不得使劲摇醒这个人,“我是你初三时候的同桌孟小非啊,你不记得我啦?” “我那时候好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0 给你补课,你还揍我呢。不过揍得不重,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揍我。我还以为你会跟着我一块儿升高中呢,结果你一毕业,就人影也瞅不着了……” 王达厉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多讯息。但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王达厉认真又看了一遍眼前这人,越看越觉得就是以前那个小豆芽样儿。 他妈的,这世界也太小了,转个身屁股都能撞一块儿去。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还学社会上的小青年留着长头发,夏天嫌热就直接在后脑勺上扎了个小尾巴,可有意思了。咱们班主任为这事儿明示暗示不知道说过你多少回,后来连校长都惊动了,你也没把头发剪短,现在倒是短得彻底啊。” 这么糗的过往被人拿出来回忆还真不怎么光彩。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心态,一门心思觉得留长发又拽又有范儿,别人一见都要害怕。现在再去回想,尴尬癌都要犯了。 王达厉挡住孟小非准备摸他后脑勺的手,“这事儿这会儿说说就行了,别到处给我咋呼,老子早八百年就不留长头发了。” 孟小非睁大眼,“大力,都记起来了啊?” “就你那股子劲儿,老子想忘估计也忘不了。”是的,见过求人给自己补课的,还真没见过强迫给别人补课的,而且连挨揍都赶不走。最后还是自己躲着走才甩掉这么个小尾巴。 孟小非立即呵呵乐了起来。 花锦浩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其乐融融得让人牙酸的这一幕。 说实话他挺纳闷的。王达厉平日里看着粗鲁低俗脾气暴躁,但很神奇地总有人爱围着他转。即便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被揍得鼻青脸肿,他那帮子小弟一转眼又能死皮赖脸地巴着他嬉皮笑脸,亲近得全无拘束。花锦浩怀疑这人是不是天生肚子里就长了一块磁石,能把人都往他那儿吸。这才多久,就又跟这个孟小非好得这么黏糊了? 花锦浩没觉得自己羡慕。他是那种情愿活得没别人热闹,也要尽一切可能省去麻烦的人。他的人生信条很简单:人活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不高兴做的事就不做。不高兴理的人,也犯不着花心思。而且你永远不知道这会儿对着你笑得和气的人,一转眼就会换上一张怎样恶心的面孔。 孟小非这会儿兴奋劲儿还没退,眼尖地发现了花锦浩,急切地想要将刚才的重大发现分享出来。 “花花,你敢不敢信,我和大力是初中同学呢,而且还同过桌!天啦,这也太有缘分了!” 花锦浩只得站定了,视线来回在两人脸上逡巡了一圈,嘲讽地道,“同学?说你们是叔侄俩我倒还愿意信。” 王达厉挑起一边眉毛,眼神不善。他今天早上是没来得急刮胡子,但特么的也没必要这么损吧?亏他刚才还有那么一瞬间挺同情花锦浩的,现在看来,那点同情心还不如蒸来喂狗,狗还会摇摇尾巴。 孟小非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可能看起来是不太成熟,不过我真的是大力的同学。我六年前就进警队啦,不信我拿我的警官证给你看” 王达厉和花锦浩两人隔得远,本来完全没有要交流的意思。孟小非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由得一震,视线搭在一起,又一触即分。 王达厉仰起脖子,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孟小非,“小豆芽儿,看你不像是个爱开玩笑的,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啊,拿老子开涮可一点也不好玩,就算你是老子同学也不行。” 孟小非马上一脸认真,“我有什么必要拿你们开涮吗?我确实是xx市西区分局刑侦支队技术科的科员,今年二十八岁,去年刚升的二级警司,编号137922,你们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 这回轮到王达厉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消化这个消息。 搞了半天,自己眼门前儿就混进来一小警察,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也不知道是孟小非隐藏得太好呢,还是自己的警惕心退化了?不过也是,谁能想到龙哥这么时尚,搞上个大学生也就算了,还是一人民警察。警匪从来两家,也难怪龙哥在这条“康庄大道”上闷不吭气儿地走了这么久也没吱个声儿。这会算是想通了?终于打算让人露个脸了? 他就说龙哥这几年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洗白呢,原来是为了这么个小警察啊。看俩人这揍性,不是来真的了吧? “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胆子挺大。你知道龙哥是什么人吗,就往上凑?” 孟小非难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这事挺扯的,不过龙隆对我向来没有隐瞒,我也愿意相信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龙哥还真有他的处理方式,琢磨着准备撂挑子走人,当甩手掌柜呢。连他妈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姘头也随手甩了。不然他王达厉今天怎么会有幸跟那只花孔雀困在这里,还演得劳什子假戏。 奶奶的,这整件事都他妈有够扯的:一黑社会头子为了一小警察从良,估计不是龙哥疯了,就是孟小非眼长歪了! 花锦浩可不像王达厉那么粗枝大叶,他认真而又审慎地看着孟小非,确信对方不是在瞎胡说,这才冷冷地开口:“孟警官,龙哥怎么对你我无权过问,我只问你,你明明知道龙哥的身份,却还这么费尽心思地接近他,就真没什么别的目的?” 孟小非显然被这句话刺着了,语气里难得地带了些委屈。 “花花,我跟龙隆是认真在交往。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就有了一起承担,坦诚相待的觉悟,这也是我希望龙隆能让我认识你们的原因。你们是龙隆身边最重要的人,以后也会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从没打算对你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能,这对于你们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害龙隆。” 花锦浩无动于衷,“孟警官你说得没错,这事我确实难以接受。我也不会轻易承认你的身份。但你是龙哥的客人,我无权干涉你在这里出入的自由。但有一点希望你注意,从今往后,还是请你直呼我的姓名为好。这点做得到吧?” 孟小非张了张嘴,默默地垂下头。 花锦浩一走,孟小非看着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王达厉,问道,“大力,你是不是也不愿意信我?” 王达厉清了清喉咙,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孟小非,看在咱们同学一场,老子也不想多说啥。不过,我们信不信你有什么要紧,龙哥愿意信你就行,难道这点还想不明白?放心,你还是可以叫我大力,我没意见。” 孟小非显得好受了些,“谢谢你,大力。” “别谢我,这是你和龙哥的事,你们自己觉得舒坦就行。” 王达厉说到这里,还是有一句吞了回去。龙哥跟花锦浩之间那些乱七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1 糟的事连花锦浩本人都没有否认,十有八九不会是假的。说到底,龙哥值不值得孟小非信任还是另一回事呢。不说别的,就比如龙哥强令自己联合花锦浩给孟小非演这么一出假凤虚凰,绝对算得上是蓄意欺骗。 不过,这毕竟都是龙隆的私事,王达厉就是有心偏袒,也知道这事轮不着他开口。 老人说得好,劝和不劝分。棒打鸳鸯的事他王达厉可不爱干。 王达厉又看了看楼上花锦浩消失的地方,心想以后龙哥那儿就没这人什么事了吧。他有点幸灾乐祸的高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还有些难以言表的沉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不知道没了龙哥在背后撑腰,这只花孔雀还得瑟傲慢的起来吗? 15 兴许是听说了这边的状况,龙隆当天晚上就到了。 王达厉叹着气,忍不住替龙哥发愁。这一边一个,一新一旧的,龙哥夹在中间,这个度估计不好把握。 龙隆刚一下车,孟小非就飞奔了过去。 龙隆脸上带着笑,伸开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人,用力地抱了抱。 两人简短说了两句,龙隆便搂着孟小非的肩膀堂堂正正地朝门厅的两人走了过来。看那神情和姿态,一点也不像王达厉所想象的压力山大。 “龙哥。”两人异口同声地打了招呼。 龙隆心情显然很好,愉悦地点了点头,接着轻描淡写地道,“都认识了?那就好。也早该认识了。”说完搂着孟小非的手紧了紧,冲孟小非一笑。 孟小非也回以一笑。 王达厉不知道花锦浩做何感想,反正他是快被闪瞎了。 “都进去吧。”龙隆说着,也不松开孟小非,直接搂着人便就往里走。临进门时,眼神冲王达厉和花锦浩两人一摆,意思明确:别忘了我叮嘱过你们的事。 王达厉忍不住看了花锦浩一眼,对方根本就没看他,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哟,还真能忍得住? 龙隆和他的小警察情人显然是老长时间不见了,即便考虑到有外人在尽量克制着,但坐在一块儿,就总忍不住要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王达厉一边恶寒,一边装着视若不见。 花锦浩却跟突然转了性一样,前两天对着孟小非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冷傲消失得丁点儿不剩,只是跟个闷葫芦似的,垂着眼皮子一句话也不多说。 若说以前,王达厉还觉得花锦浩挺是那么回事的,在孟小非面前,那姿态摆得多高啊。怎么龙哥一来,就全龟缩在角落里偃旗息鼓了?人小三儿当着你的面儿跟你老情人秀恩爱,但凡你有点骨气的,也该一杯水泼上去,指着鼻尖大骂这一对狗男男。这种瘫在一边装无辜是几个意思啊?还是说,你花锦浩跟龙哥在一块儿,图的就是那点名利地位,如今功成名就了,那点情不情的,拍拍屁股也就烟消云散了? 王达厉这么一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没有骂错对方。卖屁股的果然就是卖屁股的,职业素养摆在那里,不服不行。龙哥再不厚道,他花锦浩也不算亏,好歹龙哥还让他坐上了副手的位置。这要是没有自己挡在道儿中间,弄不好,以后还能弄个一堂之主当当呢。 王达厉陡然被这个想法恶心到了! 一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表面上平静,实则各怀心思。 龙隆把孟小非哄上楼,这才冲两人开口:“我想你们已经知道小非的身份了吧?” 王达厉点头表示知道。 “我既然把他带来了,就是不打算再瞒着你们。不过,鉴于他身份的特殊性,我希望你们能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能做到吗?” “龙哥,你说要退休,不会也是因为他吧?”花锦浩终于开口说了龙隆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龙隆也不含糊,直接点头承认,“是,我今年已经38了,前半生过得还算轰轰烈烈,不后悔,这就足够了。后半生我想安静点过,有个可心的人陪着。我也没有其他所求,就希望两个人能平平安安走长久点,希望这不是奢望。” 王达厉很少听龙隆说这么感性的话,他只是不太明白,感情的事,真能这么大限度地改变一个人? 花锦浩也沉默了下来。可能他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的,但龙隆的一番话显然让他有了顾忌。 龙隆像是看透了花锦浩的心思,“花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龙隆活了也算有小半辈子了,也早过了因为一时冲动做傻事的年纪,我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再三考虑才做出来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这些年若不是你在一旁帮忙,我可能真没有那个信心跟小非走到今天。” 看到花锦浩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一下,龙隆叹了口气,“当然了,在小非这件事上对你有所隐瞒,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对小非不要抱有敌意。我也知道,这么些年你跟着我,委屈受了不少。但我龙隆能做到的,也都为你做了。至于往后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毕竟世上无不散的筵席,你说呢?” 王达厉没想到龙隆当着自己的面就来这么一场“分手”大戏,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他看向花锦浩,对方垂着长而密的睫毛,把眼里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脸上的表情更是纹丝不动,像个木雕的人偶。 但最后,花锦浩还是点了点头。 龙隆像是松了口气,转开了话题,“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今后能不能把堂里的事务撑起来。这么大个摊子,要花费多大的心力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们之间能够平和哪怕一点点,我也不需要操这个心了……” 龙隆说了一堆,却发现对面两人心思明显都不在自己这里。花锦浩那里他可以理解,但是王达厉歪在那里一脸嘲讽的样子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力,你平常就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就凭你今天的表现,我看你也没把我的话好好记在心里头。你整天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算怎么回事?我让你们俩到这里来磨合,不是让你这个态度来应付我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明不明白?” 王达厉没想到矛头突然指向了自己,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坐直了身体,表示明白。 龙隆又聊了些堂里的事,这才上楼。而且一点也不避讳地进了孟小非的房间。 花锦浩上楼的时候,王达厉犹豫了一会儿,悄悄跟了上去,趁对方关门的时候拿脚一抵。 “怎么,准备一个人关起门来哭啊?” “无聊!”花锦浩横他一眼,松开门往里走。 王达厉大喇喇地坐到床边,取出根烟叼在嘴上,“喂,说说呗,你跟龙哥还有那个孟小非,算是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还有,这个房间禁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2 烟,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 王达厉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嗤地一笑,“也是,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床,又被人踹了下来,换成老子也没心情回顾。” 花锦浩猛地转过身来,“王达厉,你是不是非得这个时候来找不痛快?!” 王达厉把烟拽出来夹到耳后,仰起一脸无辜,“别这么抵触嘛,老子可是响应龙哥号召,特地来安慰你的,可真没想找你不痛快。” 见花锦浩只是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盯出两个窟窿来,王达厉就笑得更加无赖。 “别不信啊,要说你跟龙哥现在算是没瓜葛了吧?老子也不必有那么多忌讳。”王达厉说着摊开双手,“要是想哭,老子不介意借个肩膀给你,来呗。” 花锦浩明显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王达厉,你是不是有病?还有,麻烦你收起你脑子里那些龌龊念头,你背地里爱怎么以为是你的事,少拿到我面前来恶心人。” 王达厉收起双手哂笑,“恶心你?真他妈搞笑。花锦浩,你他妈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子就算再怎么恶心,比起你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你什么意思?”花锦浩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这么个臭流氓追上来含沙射影,由不得他不恼怒。 王达厉阴沉沉地一声冷笑,没错,他跟上来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你倒还好意思问别人什么意思。你平日里拽得个二五八万的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今天看到龙哥怎么就这么老实了?还是说你特么的其实本来就这么贱,当初想方设法地爬上龙哥的床,不过是为了今天的权势?如今目的到达了,其他的也就随便了?老子倒不明白了,你特么今天怎么还好意思质问人孟小非接近龙哥有什么别的目的。人家再有目的,只怕也比你来得高尚!” 花锦浩有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但在身侧握紧的拳头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都说明他的心绪在强烈波动。 “王达厉,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质问我?” “老子自然没资格。龙哥好歹还能让你平步青云,老子能干嘛?老子只是犯恶心,你特么为了点权势地位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也真不容易。说实话,如今能挡着你一步登天的也就只有我王达厉这么一号了。我倒是挺好奇的,如果我说你陪老子睡一觉,老子就自动退出这次竞争,你特么的是不是也会脱光了立马爬上来?” 花锦浩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僵直地站在那里,反问道,“你说什么?” 王达厉其实没想要那么恶毒,但说着说着,火就怎么也压不住,越说越气,越说越难听。他看着花锦浩几欲晕厥的神情,陡然浑身一震,跟筛糠一样清醒过来。 “没什么。”恶声恶气地把话扔了回去,王达厉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想要离开。 “怎么,敢说不敢认,你王达厉平常看着多威风啊,原来私底下这么孬种?” 他奶奶的,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王达厉呼啦一下转回身,眼神凶恶地看向花锦浩。“老子只不过可怜你那个惨样儿,孬种个屁。你想听是吗,那特么就给老子听好了。老子说,你他么要是陪老子睡一觉,老子就退出,你干吗?” 花锦浩脸上乍青乍白,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睛几乎快要被羞辱的怒意覆盖。王达厉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那里头就会有水珠一颗颗地砸下来。 花锦浩忽然抬起手,摸索着就开始解前襟的纽扣。他双手微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王达厉,里头一股决绝的冷然。 “不就是陪你睡一觉吗,好啊,希望你王达厉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从我跟前彻底消失,有多远滚多远!” 王达厉完全没有防备,被如此直接的挑衅一拳打在脸上,既惊且怒。他眼底通红,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眼见着着对方逐渐打开领口,露出一片刺眼的白`皙。王达厉猛然上前,一把将人推开。 “别人穿过的破`鞋,你以为老子稀罕?!” 说着就往外走。 花锦浩仿佛被这样的恶语刺激得神经麻木了,他看着王达厉拉开`房门的背影冷冷地道,“王达厉,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我花锦浩即便是靠陪人睡觉走到今天,即便以后沦落到要陪一条狗睡,也绝赖不上你!” “嘭”然一声,王达厉将背后让人窒息的沉闷和恶语隔断,大步跨下旋转楼梯。然而,浑身的肌肉还因为愤怒和爆发处在紧绷的状态,以至于脚步僵硬,连楼梯都下得不利索。 他从口袋里拿出根烟想要点上,摸遍口袋也没找到打火机,这才想起刚刚落在屋里了。 王达厉愤怒地骂了一声操,狠狠将烟丝揉碎在指间。他停在半路,回头又不甘地看了眼自己刚刚甩上的门扉。那里安安静静,紧闭不动,仿佛刚刚的争吵怒骂,不过是一场虚幻。 愤怒和不理智铸成的冰墙在这一刻摧枯拉朽地轰然坍塌,王达厉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还有疼痛。 16 天刚蒙蒙亮,孟小非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沙发上窝了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凑近一看,是王达厉。就那么和衣躺那儿,什么也没盖。 孟小非从一旁扯了床毯子刚想给他盖上,王达厉就睁开眼来。 孟小非这才发现他胡子拉碴的,眼睛里红丝密布。 “怎么,昨天晚上被赶下床啦?”虽然是一句幸灾乐祸的话,但看得出里头还带着关切。 “没,就吵了两句。”王达厉一点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他诧异地看看墙上的挂钟,“你怎么这个点就起来了?” “龙隆喜欢吃南瓜饼,我早点起来弄给他吃。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陪我度这个假,这几天都累惨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做点他爱吃的呗。” 孟小非说得随意,但语气里满满的,全都是两人长久相处下来才能形成的默契和感情。 王达厉有点迷惑了。他搓了两把脸,这才坐起身,“反正我也睡不着,看你怎么弄?” “行啊,正好说说话。” 孟小非看着迷迷糊糊,做起家务事来倒是手脚麻利。一会儿把南瓜去皮,切成小块放锅里炖上。这边又开始调配面粉。两只手忙着,嘴巴里也不歇着。 “我听龙隆说,你跟花花认识挺久了吧?” 王达厉没想着话题往这上头转,没有一点防备。他只得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如果算上第一回 见面的话,两人认识也有,“十来年了吧。” 孟小非眼里是由衷的佩服,“你挺不赖的嘛。我看他那个人可不好讨好,要求肯定很高。” “啊,嗯。”王达厉打着马虎眼。他昨天晚上才跟人打了场大战,如今元气大伤,完全没那个心思跟孟小非搞迂回战。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3 “说实话,头一次看到你们俩站一块儿的时候,要不是龙隆跟我说,我肯定不信你们在一起呢。没办法,你们俩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款。” 王达厉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也就龙哥敢这么生拉硬拽地把两人往一块儿凑。他现在已经被害得都特么快不认识自己了。 “我刚跟龙隆在一起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听他手底下的小弟说他在堂里有个相好的。”孟小非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来这里之前,我还怀疑过他跟花花是一对呢。” 王达厉一听,忽然很想知道龙哥怎么跟孟小非说的。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他啊,当然不承认了,批我爱瞎想。说花花很早就跟在他身边,而且关系比较亲密,堂里有兄弟这么想也难免。不过,既然龙隆说不是,我就愿意相信。后来倒是龙隆跟我较上劲儿了,非得让我来这里亲自看看。” 王达厉不屑地撇嘴,换成自己肯定也死不认账。 王达厉心里不痛快,便故意恶意地试探,“那要是他们俩真有点什么,你会怎么想?” 孟小非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是直觉。” 王达厉想:如果切开孟小非的脑袋瓜看看,构造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样。 “大力,你别不相信直觉,人的直觉其实相当准的。我觉得花花跟龙隆之间虽则亲近,但却一点也不亲密。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那气氛,完全不是情人之间该有的感觉。不过如果要说他们是兄弟之情,似乎又不太准确,好像总多多少少有点怪。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我觉得龙哥跟你相处起来可能还更自然点。他跟花花,总有点过分小心的样子。” 王达厉无语,“我跟龙哥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可别瞎想。” 孟小非噗哧一笑,“你要不要这么可爱?不用急着撇清,我没那个怀疑。我是说你跟龙哥之间关系要更纯粹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老想着让我误会龙隆和花花啊,你和花花明明才是一对好吗?还是说,你听了堂里的那些流言,心里不舒服?” 王达厉特别想切一声表明自己的不屑。他为什么要不舒服?他只是看不惯,他只是鄙视,他才没有不舒服。况且,谁特么说那是流言了?自己拿这事儿那么讽刺花锦浩他也没有否认…… 说起这个,王达厉其实有点没有底气。昨天晚上他脑子里胡乱八糟地转了一个晚上,最多的还是花锦浩反驳他的那几句话。 确实,花锦浩没有否认自己的指责,但却也完全不是接受的态度。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资格评判。这话自己当时还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琢磨其中的含义,后来想来想去,觉得也许事情真跟自己所认为的有什么出入。今天再被孟小非一搅泥,王达厉突然产生了一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心虚感觉。 “其实我最开始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舒服。即便不想相信,但总忍不住要在意。这个没办法控制,关心则乱嘛,你在意这些东西只说明你在乎这个人。” 打住!谁关心谁在乎了?王达厉觉得再聊下去孟小非能跑偏到八百里以外。 “孟小非,你真是技术警?你不会是专门处理夫妻感情的片儿警吧?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平常估计没少训练。” 孟小非被逗乐了,“我可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才说这么多的,我跟龙隆挺好的,就希望你跟花花也能顺顺当当。我们这种的,说实话能在一起都不容易。我看花花虽然性格有点冷清,不过对着你的时候可比对着别人有人味多了,你要知足。” 王达厉咋舌:他烦老子烦了好些年,对谁都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气正常说话,唯独跟老子针锋相对,平常连个正脸也不给。如果这也算人味的话,那他得承认,孟小非这个直觉还真特么准。 “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关系其实特别简单。视觉对了,床上合适了,也就什么都合适了。看你们现在这样儿,估计还没那个过吧?” 看着孟小非一副过来人的八卦模样,王达厉只能干瞪着眼,半晌答不上话。 什么叫没那个过?没哪个过?你特么这是侵犯人隐私,懂不懂?! 这么个问题,不论是撒谎说有,还是实话实说回答没有,都他妈挺丢人。 见王达厉一脸的囧囧有神,孟小非捉黠起来,“不如你试试,下次你们要是还准备开吵,不要说话,直接上垒?” 王达厉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陡地干咳几声,“那什么,我看着南瓜差不多了,你忙,我先出去抽根烟去。” 妈的,这种突然害臊起来的感觉是要闹哪样?! 17 王达厉问孙老爹要了打火机,蹲在小花园的花坛边上,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昨天被睡得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青烟袅袅地往上升,在湿气重重的清晨跟雾融到了一起。 孟小非刚才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他琢磨着是不是有必要问一问龙哥,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自己以最大的恶意辱骂一个人之后,却被人告知这一切兴许都是他弄错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郁闷的? 但这种事要他怎么开口啊?兴师动众地去问,搞得别人还会以为他多在乎那只花孔雀一样。 王达厉又再次被“在乎”这个词噎着了。他真的觉得自己整个儿都快不对劲了。这么芝麻屁大点的事情,犯得着这么婆婆妈妈、左右琢磨吗?难道还真跟孟小非说的一样,其实他是真的在乎那只花孔雀? 这么一想,王达厉顿时有点蹲不住了。他咬着烟屁股狠狠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仿佛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把满心的郁闷全吐出来。 他再一次地回忆整个过程,觉得自己在处理整个事情的过程中极度不理智。明明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却一次又一次的着急上火,上赶着找难受。放在以前,自己绝对能置身事外悠哉地看一场好戏,顺带着还能毫无负担地羞辱羞辱花锦浩。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从那次酒醉斗殴之后,还是做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春`梦之后? 王达厉抽了一地的烟头,也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背后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王达厉叼着烟猛地转过头去。 花锦浩穿着一身运动服,显然是准备下楼来晨跑的。他刚出了前厅,这才发现花坛底下竟然蹲着一个人,看清了才发现那是王达厉。 看着那一地的烟头,花锦浩迟疑了一下,接着就不声不响地从一旁跑了过去,连个眼角都没给王达厉。 王达厉扔开嘴里的烟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着花锦浩跑远的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4 背影,活动活动蹲得发麻的脚,终于肯定了一点:自己讨厌这个人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跟他上不上龙哥的床没有必然的关系。当然,他没上那是最好。 至于往后,爱咋地咋地。该让他吃瘪的时候还得让他吃瘪,该让他难受的时候还得让他难受。既然来来回回斗了这么多年,总得有一个结果。他很期待看到花锦浩低头的那一天。 这一天的早饭桌上对比鲜明。这边两人气氛紧张,泼水成冰,另一对儿却是火热甘甜,蜜里调油。 龙哥难得有时间休息下来,又感情甜蜜,心情显然不错,也就不怎么挑剔另外两人在饭桌上的表现。吃完早饭,还提议几个人一块儿去山后的天然大水库里划划船,钓钓鱼,放松放松。 王达厉和花锦浩就是再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也不敢扫龙哥的兴致。 一行人拖拖拉拉,过了九点这才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 一路上,“知道”内情的孟小非一直尝试帮着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会儿说个笑话,一会儿主动搭两人说话。问两人平常没事的时候有些什么消遣啊,喜欢哪一类的运动啊,等等,可谓费尽心力。 偏偏那两个人各朝一边,爱答不理的,搞得龙隆都要为孟小非心疼起来。 龙隆脸色不善地用眼神狠狠暗示王达厉:给老子识趣点,给人家点面子行不行? 王达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住孟小非递过来的一包零食,状似不经意地扔进花锦浩怀里。 花锦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把东西放到了一边。 孟小非冲龙隆吐舌头,龙隆便满脸疑问地看向王达厉。那意思很明白:你又怎么人家了? 王达厉苦不堪言,老大,不要出了什么事都把错误的矛头指向我行不行?你偏心也不是这个偏法儿。还是你真跟孟小非说的一样,怕这只花孔雀啊? 王达厉想起这点就气不过。他是真不知道花锦浩哪一点值得龙隆小心翼翼,竟然连脸色都不敢随便给,这是专门捡自己这个软柿子捏了? 你怕他,老子可不怕。现在不配合的可是他花锦浩。 王达厉心里一动,忽然伸出胳膊,猛地搭在了花锦浩的肩膀上。 花锦浩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坐在车里,他估计能直接跳出去。 王达厉暗地里用蛮力将人按住,一把拉近,凑到花锦浩耳边低声放狠话,“你特么配合点,别逼得老子当众亲你!” 花锦浩僵着身体,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没有要再强行退开的打算。 “算你识相!” 两人姿态亲密,在前排的人看起来,就好像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龙隆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一点。 隔得近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就越发的清楚。王达厉近距离接触几天,兴许是习惯了,竟然觉得也没以前那么冲鼻子。而且仔细闻起来,倒有点像是车窗外打着露珠的青草在阳光下蒸腾的味道,清新而又鲜活。 只除了手底下的肩膀僵硬异常,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挺美好。 王达厉不想把人逼狠了,搭了一会儿,终于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了下去。 山后的天然水库是龙隆花大价钱包下的一处私人休假胜地。地处偏僻,但是风景绝佳。四面都围了栅栏,即便是附近的村民,也很少有人进来。 东边的一处入水码头的遮阳棚下面,还停泊着几艘快艇和玻璃钢钓鱼船。 龙隆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先兜几圈?” 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色,连心胸都敞亮起来,另外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四人分别驾了两架快艇往水库中心开去。 一路上水面宽广,碧波粼粼,快艇划开白花花的水道,与水相戏。风也跟调皮的孩子似的,不停地嬉闹着几人的衣衫和头发。 四人两船兜了好几大圈,这才各自选了地方泊好稍事休息。 四面青山凛凛,植被茂盛。阳光也正好,照在身上懒洋洋暖烘烘的。 王达厉一回头,就看到花锦浩闲闲地倚在船尾,抬着头让阳光照到脸上。 他今天穿着米白色的休闲衬衣和裤子,阳光一照整个人都要发出光来。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露出来的下半张脸越发显得轮廓雅致。既有着男子的潇洒随性,又有着迷人的优雅气质。 王达厉忍不住拿人跟孟小非比较,若说外型,肯定是花锦浩更胜一筹,但若说性格为人,那就绝对是孟小非更为讨喜。估计这天底下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找孟小非。 说实话,如今看着龙隆跟孟小非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越发让王达厉怀疑龙哥跟花锦浩之间的真实关系。 孟小非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两人不像情人,但更不是纯然的兄弟关系。龙哥跟自己相处时随性自在,骂的时候全无保留,骂完了又什么事都没了。但是龙哥却鲜少说花锦浩,即使说两句重话,也相当的含蓄,还得斟酌一番用词 王达厉原先一直以为是因为龙哥跟花锦浩有了那层关系的缘故,但如今却不敢肯定了。 只是堂里为什么会有那些流言流出来?而且,为什么龙哥从不制止,花锦浩也从不辩驳?还是说两人就是想让别人以为他们是这种关系? 王达厉脑袋里跑马,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盯着花锦浩足足过了半刻钟。 花锦浩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头来冷冷地道,“麻烦你把船开回码头。” 王达厉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有点搞笑。不过他并没有动,而是从一旁装着碎冰的泡沫箱子里拿出一瓶汽水来。 “喝吗?” “你不是看着我恶心吗?还能喝得下?回去!” 娘的,心眼儿还真小,这么记仇。王达厉没说话,自顾自地拿过开瓶器将瓶盖打开递了过去。 花锦浩不接,他就一直把手伸那儿。 “老子在车上说过的那句话今天一天有效,你要不要试试?” 花锦浩看了一眼龙隆那边,忿忿地走过来两步,一把夺过王达厉手中的瓶子,又退回了船尾。 王达厉轻笑,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灌下几大口,这才吐出口气,抹了把嘴。 “花锦浩,两年前,老子也曾暗地里打听过你的来历,结果一通瞎忙活,什么都没捞着。” 花锦浩诧异地转向他,眼睛遮在墨镜后头,看不出情绪。 “说实话,头一次看见你老子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凡不是无路可走,怎么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路。不过既然走了,就别成天老想把自己干干净净摘开。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做派。都是一个堂里混的,你凭什么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眼见着花锦浩脸色变了,王达厉也没想要停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5 “你也许要说你做的生意干净,不像我们这些鲁夫都是靠沾别人的血打下的根基。但是你也别忘了,你起事的资本,哪一样不是堂里兄弟打拼来的,你能分得清哪些干净哪些不干净?你坐在办公室里体体面面、堂而皇之地跟人谈买卖,讲生意的时候,背后那些肮脏的灾祸,又有哪一个不是堂里的弟兄给你挡了?所以,你记住,你就是再看不上我和我底下的那帮弟兄,也不要妄想着把自己同我们摘开。说来说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拿什么态度对别人,就只能期待别人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你明白吗?” “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想干什么?交浅言深的话不适合我们之间说。” “老子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说,如果老子这些年没给过你好脸色,甚至误解了你跟龙哥之间的关系,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那由头都不是事件本身,而是在这里。你跟龙哥的事,以后我不会再多一句嘴。就像你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没有资格评价。这点老子既然在这里说了,往后就肯定做到!” 花锦浩不说话了,他如果没听错,王达厉这是在拐着弯儿地在跟自己道歉?不过这样遮遮掩掩,别别扭扭的,还真让人不敢恭维。而且,他一点也不想接受。 “说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王达厉哼了一声。他自认自己黑白分明,也算是坦坦荡荡磊落汉子一条。如果做错了什么,他认。昨天晚上那一堆子混蛋话现在想来确实有点过分,他能拉下脸来对花锦浩说两句软话,但也没打算就这么跟人冰释前嫌。毕竟,背后的事实究竟如何,也还没清楚呢。 18 原本打算提前打个招呼的,哪只另一条船上的两人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这光天化日的,身体就已经重叠着躺到一起去了。 王达厉只能从孟小非挽着龙隆后颈的手臂隐约看得出两人正在缠缠绵绵地接吻。 感情昨天晚上火还没灭完,趁着这大白天幕天席地地再来一场,倒是不辜负这里的好景色。 王达厉眼里带着一丝戏谑,“非礼勿扰,咱们且等人家尽兴吧。” 花锦浩抿着嘴唇,调开了脸。 王达厉看着那模样哼笑一声,这才懒洋洋地靠着操作台,无所事事地看向远处的山峦,喝着手里的汽水。 这青山碧水暖阳灿灿的,如果真带着小情儿逛荡一圈倒确实惬意。逛完了再亲亲摸摸地腻歪一会儿,那就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了。只可惜,身边不是那么个人。 王达厉抽空子又瞅了花锦浩两眼。说句实话,就花锦浩这样儿的,成天眼睛长头顶上谁也瞧不上,走哪儿都揣着手绢儿,出去一趟必要换衣裳洗澡的,他还真挺好奇,他要真跟人腻歪起来,是不是得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消一遍毒才行。 听说这些过渡自傲,洁癖严重的人,不是生理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 花锦浩不知道这人又在发什么癫,想想总不过是有关自己的,于是投射过去一个很不友好的眼神。 忽然,西边树丛里一阵振翅声响,一群白鹭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窜天而起,扑腾开雪白的大翅膀往湛蓝的天里飞去。 两人都被这景象吸引,转头看了过去。 王达厉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种类似危险的尖锐耳鸣一闪而过。 他来不及说别的,只大喊了一句“趴下!”就听到了枪响。而身体已经在此之前,条件反射地向船尾的人扑了过去。 花锦浩站在那里,哪里经得起这么大个子扑过来。两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一起,然后没能摆脱惯性,噗通掉落到了水里。 龙隆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声响,但这会儿也只敢趴在船里不能动弹,大声喊,“大力,怎么回事?” 王达厉捞住花锦浩赶紧躲到船身后头,他扯着脖子冲龙隆他们喊,“老大,快往回撤,有人偷袭!”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子弹一个个砰砰落到水面,打进刚才的船身里。 王达厉埋下头躲过那一阵猛攻,这才发现捞着的人在往下沉去,两人周围的水里已经漾出一屡屡细长的殷红。 王达厉心里一凉,也顾不得危险赶紧捞起人检查。 血是从花锦浩的头上流出来的,所幸不是枪伤,而是刮开了一道口子。看样子是刚才跌下船的时候磕到了。 “大力,花花,你们有没有事?”龙隆的声音在密集的枪声里有些失真。 王达厉扯着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活力密集而又凶残,根本没办法这个时候上船。他真恨不得手上能有管大炮,把那群挑事儿的王八蛋全一炮弹轰成渣滓。 “我们没事,龙哥,你们先撤退,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到岸边让兄弟们往西边包抄!” 龙隆也知道耗在这里无济于事,而且还要冒着船被人子弹轰爆的危险。立即调转船头。 见龙哥他们的快艇掉头驶走,王达厉也算松了口气。 如此凶残的攻击,这么个小艇肯定承受不了多久。王达厉打定注意,使劲拍了几把花锦浩的脸颊。 “喂,醒醒!” 他们得潜水离开这个地方,至少得游到安全范围之外。 花锦浩显然是撞得狠了,被王达厉拍了好几下眼睛才重新聚焦。 王达厉喘了口气问,“能游吗?” 花锦浩大约也明白了目前的处境,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闭气!” 王达厉说着,自己也深吸了口气,拉着人就往水中潜去。 耳边的枪声被水面阻隔,听起来模模糊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王达厉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一个劲地往深处下潜,再往前游去。他不时回头看看花锦浩,对方白色的身影在紧绕的水泡里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王达厉下意识扯紧对方,真怕一松手这人就真要消散无形。 子弹穿透水面,激起一串串水泡,如同猛然扎入水下的不知名生物,在身边游弋乱窜,随时准备咬你一口。 两人还算运气,成功地躲开了子弹的袭击。刚游出去了十来米,就隐隐约约听到水面上轰然声响,紧接着,浪涌夹杂着辨不清的杂质在四周翻滚,将两人的身体往回扯。 显然是身后的快艇爆炸了。 王达厉奋力摆动着身体往前,极力摆脱那股牵引力。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胸腔里那口气快要憋没了,王达厉这才拉着花锦浩冒出水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回过头一看,两人已经游出了袭击者的射程范围。他放下些心,将花锦浩拉近一点,这才发现人双眼紧闭,面色是透青的白。 “喂!”王达厉喊了一声,连忙把手探到花锦浩鼻间,感觉不到任何呼吸的迹象。 该死!王达厉暗咒,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6 人头托高,捏过对方的下巴就渡了口气过去。 说实话,嘴巴贴上去的时候,王达厉还真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他只是有点意外,这张嘴说起话来那么利,接触起来却是意外的柔软。 好在只是一下,花锦浩便咳呛着恢复了呼吸。 王达厉看花锦浩面色白得跟张纸一样,不是很确定他头上的伤口有多严重。而且伤口在水里很难自行凝血,他们不能就一直这么呆在水里等兄弟们的救援。 王达厉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决定带着人朝一处比较靠近的水岸游去。 拖着一个人游泳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吃力,王达厉花了比自己预估要久的时间才游到岸边。他将花锦浩负到背上,趟过岸边丛生的杂草和枯枝,一步步往河岸上走。 到了一处干爽的草地将人放下,王达厉才算缓了口气,抱起对方的头查看伤口。 头发上湿淋淋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血好像没有要止住的迹象。 妈的!王达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急躁。他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趁手的东西,只好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一抬手,就觉得右边肩背上传来一阵撕扯的刺痛。扭头一看,才发现那里也不知道被什么擦着了,血淋淋地挺吓人。 王达厉没去多管,他龇牙咧嘴脱下t恤,将花锦浩挪到自己大腿上枕着,再把t恤拧干,按住对方脑后的伤口。 伤口上传来的疼痛让花锦浩不由自主地皱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王达厉光着膀子,正好低头看向他。 阳光透过树叶打下稀稀疏疏的金光,让对方那张冷硬的脸上添了点温情脉脉的假象。 花锦浩觉得这种状态下让人十足不舒服,就想起身。 王达厉的眼神立刻变得凶恶起来,“你头上在流血,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躺着。” “死不了,放开。”花锦浩执拗地想要推开王达厉。昨天晚上的一袭讽刺他一句都还没忘,即便王达厉刚在船上主动道歉,也不代表着他就愿意承对方的情。 王达厉怒了,他卡紧花锦浩脖子,头压得更低,“你知不知道老子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弄上岸?你要作死,除非老子说可以!听懂了没?” 花锦浩最烦的就是这个人一副老子说了算的口气,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要听他的。 “我没事,不用你管。” 王达厉气得不行,“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还不如让人把你打成筛子,一了百了。老子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花锦浩露出一个虚软却嘲讽的笑容,“这说明你有病!” 王达厉的视线从近处那双沉黑冷傲的眸子移到泛白的嘴唇上,心想这张嘴还真他么的惹人厌,真该好好治治。 “你说得对,老子就是他妈的有病!” 花锦浩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人堵住了。 王达厉一只手按着花锦浩的头,一只手捏着花锦浩的脸颊,亲得极度凶残。双唇死死地贴紧对方的嘴唇,舌头一个劲地深入。 花锦浩本就头晕眼花,这一下被弄得差点闭过气去。他心里又惊又怒,想反抗,头却被对方捏着下巴动弹不得。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王达厉听着那声音,下头竟然一下子就硬了。嘴巴越发没有节操地用力地挤蹭着对方,勾着那不断躲闪的舌头又啃又舔,足足亲了有半分钟。 乍一分开,两人都只来得及粗喘着补充氧气。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湿漉漉的眼睫毛和被亲得红通通的嘴唇就越觉得血往下涌。他松开对方的下巴,抓住花锦浩的一只手大咧咧地按到自己腿间。 “你他妈的要是再敢随便乱动试试,老子就是奸尸,也要在这儿扒光了你干个痛快?!” 花锦浩使劲儿抽回手,气喘吁吁地骂了一句,“王八蛋!” 王达厉笑纳了这个称谓,“别以为老子在开玩笑!” 花锦浩看王达厉那眼神就知道对方现在兴致有多好。他这会儿失血过多,一点折腾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忍着厌恶,僵直地躺在原地。 王达厉哼笑了一声。 早知道亲一下就能这么老实,特么的他早下嘴了。 19 现在毕竟还是晚春,树荫下的气温并不高,躺了不到一会儿,花锦浩便觉得冷得想发抖。但他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得死扛着没有出声。 扛着扛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朦胧间,有人在粗鲁地扯他的衣服。 花锦浩努力地想睁开眼来反抗,然而手臂却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不仅如此,整个人像是沉在深黑幽冷的水底,全身都透出虚乏僵冷。直到贴上一处温热厚实的胸膛,身体和意识终于抵抗不了温暖的诱惑,贴上去就不想动了。 揽在胸口的身体虽然凉得跟冰块儿似的,却完全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瘦弱。相反,修长的躯干上覆着薄薄的一层肌肉,腰腹的线条塑造得尤其漂亮。虽然不如自己的有力道,但也绝不羸弱。关键是那一身皮肤,如同象牙一般光滑洁白,被星星点点的太阳光一照,简直有点晃眼。 王达厉揽着这么一具漂亮得碍眼的裸`体,即便明明知道怀里的人是谁,又是什么性别,那刚刚才下去的欲`望却还是缓缓地蒸腾上来。 如果接吻的时候还可以归结为男人一时的性冲动,但这个时候,在这种静悄悄无人言语的时候,身体还在不顾理智地放肆发热,王达厉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了。 一个一直存在、却被自己无数次压下的事实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就像干涸河床底下暴露出的鲶鱼,即便再怎么在泥泞里翻滚挣扎,也避免不了被太阳曝晒的一天。 自己对这个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至于这欲`望因何而起,王达厉这个时候实在不想深究。兴许只是单纯看到好看的东西而起的占有欲,又或许自己潜意识里一直都有那么一种冲动在,想要借助某种最为原始的手段,来压制和折服一个人。 想到这么一个骄傲冷漠到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原来也会这般柔弱无骨地依附在自己身上,王达厉就忍不住想象,如果真有一天把这人压在身下干到失神,该是怎样一种快活到极致的体验。 只是稍微想象那样的景象,王达厉就觉得下面胀痛的厉害。手指无意识地在花锦浩光溜的脊背上来回游弋。不意间,竟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王达厉一顿,想也不想,顺手便把那东西摸了出来。 那是一把小巧的弹簧刀。拇指轻轻一抵,锐利的刀锋便弹了出来,青天白日里,锋利得能照见人影。 这玩意儿王达厉熟,龙哥生日趴上抵着自个儿脖子的不是这玩意儿又是啥。 原来那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7 一次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他花锦浩还真有这么个随身配备管制刀具的习惯。 王达厉微微眯起眼,琢磨着花锦浩这是防谁呢?他好歹也算一商业成功人士,平常接触的都是些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肯定跟那帮子人扯不上关系。那么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自己这个老对头可能性最大了。 王达厉心头哂笑,这种只有贴身时才用得上的东西,想防他王达厉?那只能说他花锦浩也太小瞧自己了。 王达厉将刀放回花锦浩别在腰上的刀套里,顺手还拍了拍。 “花锦浩,咱们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老子不介意慢慢陪你耗。” 花锦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孟小非正坐在床边削苹果,见他醒来,忙地凑到跟前,“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锦浩这会儿还在头晕恶心,一点也不想开口说话。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会儿肯定不舒服。没事,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水果,我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例行检查了一下,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花锦浩见孟小非还尽职地守在病床边,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的一场春游变成了枪林弹雨,这一切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不清楚,不过龙隆怀疑跟他前段时间害了一个小帮派的军火买卖有联系。对方看中了你们在南边的码头,想借来接下货,龙隆一直拖着没答应,他们的生意就此打了水漂。不过具体是不是,还要查。这不,龙隆和大力见你没什么大碍,就已经着手去查去了,这会儿还没回呢。” 一说起王达厉花锦浩就想起树林里那个莫名其妙又怄心的吻,脸色就更加不好看。再想起因此还背了个大人情,更加郁闷得无以复加。 孟小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一边一门心思替王达厉说好话,“大力为了救你,背上伤了好大一个口子,看着可吓人了。龙隆本来不想让他一块儿去的,但是他自己非得去,说留在这里反倒惹你不开心。你们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花锦浩闭上眼,“我现在头很晕,想休息一下。” “哦。”孟小非显然意识到花锦浩还是个病人,连忙歉意地道,“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 花锦浩听到对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忽然觉得挺滑稽的。自己受伤住院,守在一边的竟然是个没认识两天的陌生人。而且这位孟警官被人保护得不要太好,明明比自己还大个两三岁,心思却单纯地跟朵跟温室里小花儿一样,让他看着就不喜欢。 是的,他不喜欢孟小非,不是不喜欢这个人,而是他骨子里那种单纯和天真。这种人肯定从来没有受过生活的重击,也从来没有躲在阴暗里苦熬,舔舐伤口。 花锦浩承认,自己在嫉妒。 这些年他一直有一种预感,龙哥在背后瞒着他们藏了个什么人,跟藏宝物一样神秘兮兮的。只是龙哥不说,他便也不问。却不曾想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这个人见面。说实话,那一刻心里还是有落差的。 十五岁那年,他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龙哥。带着把这条命送出去的决绝来到第一分堂。 那时候还是四月的天气,为了堵住龙哥,他已经在雨里淋了两个钟头,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人想起某种冷血动物缠绕而过的悚然。但是他尽量跟平常一样板直了身体,保持着惯有的骄傲,全无畏缩地站在了龙哥的视线里。 别说他自己,只怕就连在座的两位长老都想不到,龙哥那天竟然真会留下他。 当龙哥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掌传来的温热和力度,他不由自主地迈开机械的步伐跟上,心里有迷茫,有不安,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仿佛一段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终点的长跑,终于在他快要力竭而放弃的时候,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那之后,龙哥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把他送回了学校。 他一边暗暗吃惊,一边又不可抑制地开心。他小心翼翼地遵从着龙哥的安排,按部就班地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龙哥呢,偶尔兴致来了,会陡然突兀地出现在他学校。要么带他一起出去吃饭,要么带他买买东西,顺便问问他平常的生活和学习。有时候碰上公务,龙哥还会带着他直接回堂里。他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龙哥处理各种事情,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样的相处虽然有点怪异,但久而久之,两人似乎都慢慢习惯过来,他也学会了顺其自然,不再尝试着去猜测龙哥背后的心思。 也许对龙哥来说,这样的一时兴起,不过就像是心情好的时候随手丢给乞丐的一个硬币,充其量不过是一种生活的调剂。但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却是无价的宝贝。 他借以这点滴的温暖,熬过了人生中最冰冷黑暗的日子。他想,如果他真有一个哥哥,应该差不多也就是龙哥这样吧? 他并不是天生就性情冷漠,也并不是一个天生就不好讨好的人。他只是对人戒备。而龙哥是第一个能让他在习以为常的戒备里,扯开一条缝隙的人。 为了以后能有那么点用处,他用功读书,同时也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变得开朗起来,强迫自己去结交朋友。至少要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这样的改变有着深入骨髓的痛苦。但当他经历过层层蜕变,才发现年少时那种仿佛能毁天灭地的灾难以及所带来的阴影,也会在现有的充实生活里逐渐褪色。 他以为,只要没什么意外,他会一辈子就这么跟在龙哥身边。不想,孟小非就是那个意外。 为了这个人,龙哥不顾一切地想要洗白。也是为了这个人,龙哥可以毫无眷恋地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一切,抛开出生入死的兄弟,包括自己。 而自己这副 “卖身求荣”的尴尬身份,只怕也是龙哥想要借着自己,遮掩和保护孟小非吧。 没有不甘心,但骄傲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受伤。就仿佛是自己一直重视和信仰的东西,自己竭尽全力去讨好和呵护的东西,到头来却不过是在替别人做嫁衣裳。而那个别人,还一脸的懵懂无知,享受得理所当然。 算了。他老早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好都让一个人占尽。如果没有王达厉那只聒噪的无赖一直在耳边戳自己的软肋、嘲讽自己的努力,他想,孟小非的出现,自己可能会更容易接受一些,姿态也能放得更平和。 毕竟比起自己,孟小非那样的人才是完整的,值得所有的好。 20 事件不到一天就查清楚了,果然如龙隆所料,是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8 老倔头那个小帮派搞的鬼。龙隆只是没料到对方被逼急了,竟敢雇佣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来自己面前示威。 龙隆没有多说什么,洗白需要付出代价,这些年他早就深有体会。 “大力,这件事咱们悄摸着来就成。以咱们堂里目前这个情况,没必要为这些小鱼小虾大动干戈。这些家伙人没有本事,胃口倒是挺大。不该伸手的生意也想掺和一把,纯粹是自己找死。” 王达厉点头,“明白。” 龙隆本来准备走了,又忍不住掉回头问,“大力,你实话说,你今天救花花是真想救呢,还是没想清楚糊里糊涂就救了?” 王达厉翻起眼皮看天花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堂里的兄弟,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龙隆笑得意味深长,“看不出你还会打官腔,不过拿这话来糊弄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都是道上混过的,那种时候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谁都只来得及顾自己。拼着丧命也要把人救了,怎么,就这么几天,还睡出感情来了?” 这个“睡”字让王达厉产生了很不纯洁的联想,他不自在地换了一条腿架上来,脸上倒还算镇定。 “龙哥,你强行把我们栓一块儿,不就是希望真到出任务那一天,我们能相互帮忙而不是互相拆台吗?现在我按照您的意思办了,您怎么反而看不过眼了?” 龙隆摊手,“我有说我看不过眼吗?说实话,看到你能够抛开嫌隙奋不顾身地救花花,我感到很欣慰。这样我也能放心地把你们放出去执行任务了。” “龙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磨合期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还舍不得走啊?你以为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两个大灯泡在一旁照得雪亮?还要时刻担心你们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来。” 王达厉磨牙,他怎么有种感觉,这磨合期是专门给他设置的?不然凭什么他能奋不顾身救花锦浩,龙哥就放心让他们出任务。难道龙哥就不怕花锦浩对他不利? “龙哥,您对我有信心,这我接受。但我对花锦浩可没什么信心,你确定他到时候也能主动配合我?” 龙隆笑道,“他比你明白,没有你,他完不成这个任务。而且我也没打算让他配合你,我是让你去配合他的。” 王达厉瞪着眼珠子彻底说不出话来。感情龙哥早就做好打算了,那玩这一手算是个什么意思? 龙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事先声明,这跟以后选谁来坐我这个位子没有任何关系。实话跟你说,整件事情,花花已经做过全面的了解,而且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他跟我在电话里也探讨过,我觉得他的方案可行。大力,不得不说花花在这一点上比你强,也比你上心。” 王达厉原本以为还有的日子磨合呢,也就没着急,谁知道被花锦浩抢占了先机。事已至此,他也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在肚子里嘀咕:难怪每天晚上躲着自己捧着个电脑在书房折腾那么久,原来另有目的。搞了半天,还是自己轻敌。 “花锦浩做其它生意也许确实有一手,这个我不否认。但他毕竟没走过黑路、趟过脏水,也没见识过什么是真狠。四海帮那是些什么人你也知道,您真觉得他能震得住场子?说句实话,我就连他在危险情况下能不能自保都表示怀疑。” 龙隆轻飘飘地看向王达厉,点头承认。“你说的都对,所以我才需要你在一旁帮着他、提点他。” 王达厉皱着眉沉默下来。 龙隆也停了片刻,接着似乎有点感叹地道,“也怪我以前给他灌输的思想有所偏颇,让他很多想法还是太天真。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成你们之间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大力,你我心里都很明白,我们第一分堂如今再怎么洗白,但根子里还是黑的。外面无论披上多么光鲜的外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本质。这一点,花花可能并不太认同。趁着这个机会,有些东西让他出去见见也不是坏事。我敢肯定,跟着你走这一趟四海帮能让他明白很多道理。说不定,这还真是个解开你们目前这种僵局的好法子。这样无论以后你们谁坐上我这个位子,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白吗?” 王达厉想,龙哥为了花锦浩,也算用心良苦。当然,这侧面其实也是为了第一分堂的将来。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理念是一致的。 “大力,虽然你平常在兄弟们面前又凶又横,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但是你对待自己人的时候,这里却是最软的。”龙隆说着,指了指心口的地方,“你跟了我十多年,这一点我比很多人都看得清楚。整个堂里,要找出一个比你仁义的,没有。这也是当年我看重你的原因。” 突然听到龙隆这么推心置腹的话,王达厉觉得有点意外,也有点不好意思,“龙哥,您过奖了。” 龙隆摆了摆手,“我不是在说场面话,我这么说其实就是表示我愿意相信你会真心实意地帮助花花。花花他那个人心思太沉。他本来出身不错,却在年少的时候吃了大亏,肯定不会轻易信一个人,更不会轻易服一个人。这让他看起来有点高高在上。但不可否认,他很聪明,很上进,同时也很敏锐,很有能力。不然,我再怎么在背地里给他撑腰,他也做不出今天的成绩。我相信,你们接触得越久,就肯定越能体会到对方的优点。现在你们各占第一分堂的半壁江山,却迟早是要融合在一起的。只有芥蒂消除了,我们第一分堂才有可能真正长治久安地走下去。” 听到这里,王达厉也彻底明白了龙哥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今天舍己救人的表现,估计龙哥还不会把话给他说得这么明白。不过,龙哥既然提到了花锦浩的事,他就忍不住想问清楚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惑。 “龙哥,您以前跟花锦浩……”话说到一半,又有点不大问得出口。 龙隆轻笑,“怎么,这么在乎我跟他那点事?” 王达厉脸皮子有点热,嘴里下意识地反驳,“也不是在乎,您也知道,堂里关于你们两个人的事传得风言风语的,这边又突然冒出个小警察。我看着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所以就开始怀疑龙哥的为人了?觉得我左拥右抱,脚踩两条船?还是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厌旧人?” 王达厉很坦然地承认,“一开始确实有点,但是我也看得出来,您跟那个小警察是来真的。我就是想不通,那花锦浩呢,您跟他那些传言,难道就都是假的?” 龙隆想了想,这才点点头,“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什么好瞒着你的。而且,也是时候给花花正名了。不然一天到晚的被你嘲讽挤兑外加看不起,也太委屈他了。” 这话等于给所有的事情一锤定音,王达厉知道他今天早上的猜疑得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29 到了证实。 “实话说,他刚来堂里找我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年轻稚嫩却傲气非常,挺有意思的。当时我确实动过收了他的心思。这么个赏心悦目的人摆在眼前,而且还明显有求与你,这不能不让人动点别的心思,你说是吗?” 王达厉忽然有点无语,龙哥原来你是这样的。 “那后来呢?” 想起当年自己开玩笑地说“自己不缺乏卖命效力的,倒是缺一个暖床的”,龙隆还有点感慨时光飞逝。其实当时说那话虽然有点试探意味,但也带了点认真的心思。只可惜,人虽然挣扎权衡了一番,终究还是没答应。那时候在场的还有一个关系比较近的长老,后来为这事没少笑话自己。说起来,这事儿还真够丢人的。 “后来?他当然不愿意,我也只好作罢。” 王达厉愣了愣,“就这样?” “那你想要怎么样?威逼利诱?屈打成招?霸王硬上弓?你龙哥好歹也是一门老大,也是要面子的。” 王达厉悻悻地,“您也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 龙哥“哧”地一笑,“少往我脸上贴金。我不想勉强他,是因为我看得出来,那时候只怕是朝他吹口气都能让他崩溃。我跟他无冤无仇,还很喜欢他的傲骨和坚持。我不想就那么随意地毁掉这样一个人。至于后来为什么又会传出那些流言……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见王达厉一副聚精会神洗耳恭听的样子,龙隆心中在笑:大力啊大力,原来你也有今天。 “我看他刚来的那段时候状态不对,也就上了点心。当然,我也不否认自己确实喜欢他。走得近了,自然有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但我发了话,也就传得并不厉害。直到后来我遇上了小非,事情才开始有变化。我也没想到自己陷得那么快,好像一不留神就跟中毒了似的,那时候才明白,那种感觉跟对花花的喜爱完全不一样。” 王达厉看着龙哥眼里、脸上徜徉的甜蜜,差点要动手搓胳膊上的鸡皮。这人过三十陡逢春,真是从骨子里都透着骚气。孟小非,你个小豆芽还挺不赖的嘛。你一人民警察,还是个完全的技术流,完败骚包孔雀不说,还彻底搞定黑老大,哪一桩都算壮举啊。 “所以您几年前打算洗白,真的就是为了那小警察?” “是啊。以前我虽然也动过洗白的念头,但并不强烈。你也知道,有些长老习惯了旧生活,要接受新思想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我也就只好先搁置在那儿。小非的出现,可以说是整个事件的催化剂。他虽然没有对我提这方面的要求,不过,我还是决定要把这个事情尽快提上日程。” 这倒像是龙哥的作风,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既然准备开始,就肯定得有个领头人。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花花。他好歹是正经科班出身,虽然那时候还没从大学毕业,但专业才能已经初现端倪。还帮堂里做成过几比漂亮的买卖。我找他聊这方面的设想时,他没多说什么,只说只要我想做,他肯定能帮我做到。所以事情就基本这么敲定下来。” 这么干脆倒还真不多见。不是还要短期分析,长远分析数据调查一大筐吗?这花锦浩做事绝对是既对人又对事。 王达厉记得那会儿刚好也是自己风头正盛的时候,几个手里握着场子的大佬对他相当忌惮。其中有个叫赵树的,那时候第一分堂差不多一大半儿的声`色`场`所都是他在掌控。然而,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魄力和本事,只那么一两年,就把本来这天底下最好做的生意做得要死不活。 当时推荐赵树的长老眼看着要退,而自己又在一边虎视眈眈。这人没办法,辗转着竟然找上了花锦浩。那时候花锦浩确实帮堂里做成过几笔漂亮买卖,也大有被龙哥请回堂里大放光彩的架势。赵树说是说去请教生意经,其实谁不知道他是去拍花锦浩的马屁,借此拉拢人脉来跟自己叫板。结果人屁颠屁颠找上去了,却被花锦浩一通云里雾里绕了回来,吃了个软钉子。 赵树一回来就在背地里骂开了锅。什么狗眼看人低,看人下菜碟。 王达厉当时还偷乐,如今跟花锦浩接触多了,那真叫一个感同身受,不得不对那位叫赵树的大佬深表迟来的同情。 “花花毕竟初来乍到,也不像你们很早就开始给堂里做事打下了根基。想要他在堂里树立威信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而我时间不多,也不想等太久。于是,便故意煽动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我相信,有了这重身份,他的工作会要好开展得多。而那些长老也只会以为我在纵容自己的床伴儿小打小闹,不至于反对得太厉害。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方面比较私心的打算,那就是想要借机保护小非。一来,小非的身份比较敏感,我不敢保证堂里的长老一旦知道了他的存在,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和动作。二来,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仇家太多,天天盯着你防不胜防的。花花在堂里一天,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护着他一天。但小非不一样,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而且对自己的工作比较坚持,我没法儿要求他为了我放弃他原有的生活,又不可能做到二十四小时保护他。所以,我只能把他藏好一点,拿花花作为掩护。” 王达厉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花锦浩只不过是龙哥拿来挡箭的替身。想着这挡箭牌一当就是默默无闻地这么多年,他是真不知道面对着那么多污言秽语,花锦浩是怎么忍过来的。这傻`逼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挺伟大呢。 龙哥似乎也有点感慨,“我也没想到这事一传就不可收拾,害他跟着吃了不少委屈,也没少受你们的白眼。我承认,自己当时做得确实有点欠考虑,也挺自私的。不过,大力,不瞒你说,就算重新再来一遍,我也还是一样的做法。” 王达厉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龙哥。他并不想过多的评价什么,没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龙哥也就不可能是今天的龙哥了。至于花锦浩那边,不管实际如何,这个以色侍人的骂名他是背定了,毕竟他也不是一点也没沾这名声的光。只是想起自己以前那些底气十足的谩骂和嘲讽,王达厉顿时觉得有点丧气。 龙哥伸长手臂,安慰似的拍了拍王达厉的肩膀,“以后第一分堂就落在你们两个的肩头,我当然巴不得你们能尽释前嫌、精诚合作。你以后也别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啦。” 王达厉抬眼看龙哥,眼底里那神情仿佛在说:龙哥啊,搞来搞去,您才是真正的高手。 “别这个表情嘛。搞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你也不用顾虑太多,该竞争的竞争,该争取的争取,你们两个各凭本事,良性较量就行。当然,你如果舍不得跟人死磕较劲把人惹急了,那该低头的时候低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0 低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适当服软,比一个劲儿死逼可有用多了。” 王达厉从牙齿缝里吸了口凉风,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他是顺手救了花锦浩一把,也承认对人是有那么点别样的心思,但那也仅限于一时的肉`体冲动,源于征服和掌控的欲`望。这种疑似追妻箴言的劝诫,又是个什么意思?龙哥这种自己爱情甜蜜,就恨不得把天下人都撮合了的心态也真是够了。 “龙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龙哥点到即止,“行了,先回医院看看吧。没什么大碍就把人接回去得了。先好好养几天伤,你们再慢慢谈任务的细节。” 21 两人回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方铭扬也过来了。 龙隆朝王达厉丢了个眼色,理直气壮地把孟小非领走了。 方铭扬突然冲着王达厉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大力哥,谢谢您这次慷慨相救。您的救命之恩,我在这里先代花总谢谢您了。以后若有什么我们力所能及又能为您做的,您尽管开口。” 王达厉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倒是奇怪花锦浩手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个懂得变通的人。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问道,“他醒了没?” “醒了,刚刚吃过晚饭。” “好些了?” “看着精神还可以。” “嗯,那行,我瞅瞅去。” 王达厉刚要迈步,方铭扬便跟了上来,“大力哥,您也了解,我们花总他那个人心气儿高,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是很得当,希望大力哥您大人大量,能多担待一点。” 哟,感情知道老子过去会遭到什么待遇,这是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呢。 王达厉转过身拍了拍方铭扬的肩膀,“放心,老子脾气再大,也不至于跟个病患计较。就瞅瞅,什么也不干。” 方铭扬立即垂下眼来,“铭扬不敢。这边请。” 其实方铭扬一点也拿不准王达厉的打算。他跟花锦浩不对盘不是一天两天,这次会舍身救人已经很让方铭扬吃惊,这个时候竟然还来医院看望,就愈发让人看不明白。 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切有了新的转机?如果这两人真能和平共处,兴许他们这些底下办事的以后也能少为难一点。 王达厉推门进去的时候,花锦浩果然醒了,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呆。见进来的是他,眼底里浮出些错愕,随即又闪过些许挣扎。仿佛一点也不想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但又似乎做不出直接把人轰走的事。 王达厉迎着那视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大手一挥,扯过床边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花锦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神情是惯有的冷淡。只不过这个时候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脸色也不怎好,怎么看怎么可怜,一点也没有平常的气势。 “你来干什么?” “怎么,医院是你家开的?老子不能来?”王达厉平常就不吃花锦浩那一套,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床头拿过一个洗干净的苹果递到花锦浩面前,“吃不吃?” 花锦浩扭过头去懒得理他,王达厉便笑了笑,收回手送到自己嘴边,咔嚓一口咬了下去,一边嚼还一边悠哉地盯着花锦浩。 花锦浩果如所料地眉头紧皱。说实话,王达厉的视线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而且老让他想起树林里那让人不太愉快的一幕。他搞不懂王达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种戏耍般的羞辱发展成身体上的碰触,怎么看怎么不是好现象。 “吃完赶紧走。” “不好意思,今天只怕不能如你的愿,龙哥让我给你陪床。” “这里有铭扬在,劳烦不着你。” “你们家一摊子事等着他替你办,你好意思让人在这儿陪着你熬夜?” “这是我自己的事。”花锦浩确实没有让方铭扬在这里守夜的打算,他又不是瘫了,要人守着干什么?不过,这些都不关这大老粗什么事。他只是纯粹不想王达厉在这里讨人厌。 王达厉想,这人果然如方铭扬所料,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那我留不留在这里也是老子自己的事,你也无权过问。”王达厉说完,把啃剩下的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接着好整以暇地在椅子里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两条大长腿大喇喇地伸着,只差没踏到花锦浩的病床上来。看那样子,是准备在这里长期抗战。 花锦浩觉得脑仁儿又开始疼,“王达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救我一次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达厉双手抱胸,半挑着一边眉毛,“别这么小人之心,我要是真肆无忌惮,这会儿就不是坐在椅子里了?” 花锦浩没听明白王达厉的意思,但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背后含有什么深意。他紧抿着嘴唇,心里头烦躁无比。 这会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方铭扬拿着电话走进来。 “花总,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可能得回去一趟。”说完又看了看王达厉。 “方老弟,有事就去忙,放心,我给这儿呢,保证给你伺候好了。” 方铭扬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花锦浩。 花锦浩本来就够乱的,一点也不想方铭扬搅和进来,便道,“公司的事重要,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跟我沟通。” “是。”方铭扬答得很利索,临走前还说了句,“谢谢大力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王达厉看着门关上这才回过头来,“不是我说,你们家这个方铭扬倒挺是那么回事的,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以后肯定大有出息。你可要小心,别让人抢了风头还不自知。” 花锦浩知道,王达厉这是拐着弯讽刺自己气量狭窄呢。他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干脆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越理他他还越来劲。他就不信王达厉真能在这里坐一夜。 王达厉坐了一会儿果然有点不耐烦。这儿挪挪,那儿动动。 花锦浩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人有要走的意思,好不容易等到没有动静,扭头一看,王达厉已经仰在椅子里睡着了。他人高马大的,一双长腿搭在另一张椅子里,睡姿扭曲地窝着。难为他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着。 也怪不得王达厉,昨天晚上一整晚基本没怎么睡着,今天白天又折腾一整天,铁打的身躯也熬不住。这会儿睡着了,神情平静,呼吸绵长。一旦收起那一身骇人戾气和吊儿郎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竟然相当的俊朗耐看。 花锦浩扯平了枕头,疲倦地闭上眼。 反正赶也赶不走,惹急了只怕又要做出什么让自己糟心的事儿,先这么着吧。 天气有点热,白花花的太阳从头顶照下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今天是放月假的星期五。一到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1 中午,学生们便蜂拥而出,向着敞亮的两天半假期奔去。 走出校门放眼望去,尽是攒动的人头,以及各种高级轿车,把xx市这所私立高级中学校门前那条宽阔的柏油路挤得水泄不通。 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站在一处树荫下,频频向校门口张望。随即,像是发现了目标,扬起手向一个地方兴奋地不停招手。 “小浩!这边!” 走出校门的一群学生里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了起来,他也挥了挥手,接着便飞快地往这边跑了过来。 高大少年忍不住抱怨,“你们班主任怎么老爱拖堂,每次都让我等你。怎么样,你们家没来人接你吧,你可答应了我今天去我家陪我过生日的。我妈听到你会来,还特意提前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呢。” 十五六岁的少年笑道,“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做我爱吃的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你才是他们亲生的,而我是外面捡来的嘛。” 少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别说,还真有可能。不过,你要是在学校让能叔叔阿姨哪怕是省一点心,你就是捡来的他们也能当你是亲生的。” 高大少年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膀捶了一下,“靠,嘴巴要不要这么毒?有你这么说寿星的吗?” 少年笑而不语。 “别太得瑟了啊,我妈只不过是因为听我说你爸妈常年世界各地跑把你一个人丢国内,母性泛滥了而已。诶,要不这个周末你干脆待我家得了。我新进了款游戏,咱们趁着这两天好好通通关?” 少年有点犹豫。 高大少年便不耐烦地催促,“好啦好啦,快走吧,这里热死了。到我家咱们再慢慢打算。还有,给我买礼物了没?我可等不及要回去看了。” 高大少年说着,拉着少年就往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太阳明晃晃地晒得目眩,少年一步步走近那辆车,忽然产生了一种熟悉到恶寒的感觉。他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想确认一下刚刚的感觉。 “走啊,磨磨蹭蹭的,想被晒成人干儿啊?!” 手臂被人扯着,步子不受控制地又往前去。少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辆黑沉沉的轿车越来越近。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只觉得心跳如雷,手心里不断地冒汗,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塞了一般的难受。 眼见着高大少年弯下腰敲了敲车窗玻璃,少年的脑海里忽然炸开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别去!不能去!”那声音带着失措的张惶和无以伦比的恐惧,几乎一瞬间要把他击晕过去。 眼看着那车门就要被拉开,少年猛地伸出手,嘭地一声按在了发烫的车门上,慌里慌张地抬头道,“算了,我想起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然而,一直牵着他的高大少年的脸却在不断地扭曲幻化,直至消失不见。 这时,车门发出“咯哒”一声轻响,慢慢地从里头一点点打开。随即一股冷气迎面扑来。那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迎面而来的幽冷空气如同从深渊里刮上来的阴风,卷着重重黑云,一点点地把他往里吞噬进去。 少年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小浩,别怕……”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那只手骨节突出,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打磨,闪出润泽的光芒。 22 “花锦浩,你他妈给老子醒醒!醒醒!” 鼻下的刺痛逼得花锦浩不得不睁开眼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泪眼朦胧,呆滞地看着眼前晃动的脸。 “你他妈的睡死了不成?吓死老子了。”王达厉眼神凶恶,还有点莫名其妙。睡到一半突然被那种濒死的闷哭声惊醒,他还以为闹鬼了。哪知一睁眼就看到床上的人在抽搐发抖,眼泪掉得稀里哗啦。 他没办法,想到这人头受伤了不好抽人耳光,只得使老办法狠掐对方人中。 门外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门陡地被人推开,医生带着护士急急地赶了过来。 “怎么了?” 王达厉以为花锦浩病情陡然加重,所以当时第一反应就按了呼叫铃。 “不知道,突然跟疯了似的又发抖又乱叫的。” 医生走过去要检查,花锦浩却像陡然活过来了一般把身体被转过去,声音冷静得跟方才大相径庭。 “对不起,我没事,刚刚只是做噩梦了。” 艹,做噩梦?!谁做噩梦这么吓人?!而且前面两人睡一张床那么多天,也没瞧见他做过什么噩梦。 医生看花锦浩满脸透湿,还是坚持给他做了一系列基本检查。发现确实没有大碍这才转过来对王达厉说,“他现在稍稍有点发热,这属于正常现象,可以适量多饮水。至于做噩梦,不排除是因为外伤引起的精神创伤。如果真是如此,这种现象估计会要持续一段时间。家属在照顾的时候要多加留意。还有,给病人换身衣服吧,这么湿着不利于恢复。” 王达厉有点不太相信,但医生已经见怪不怪地调头走了。 王达厉抹了把脸若有所思地看向花锦浩。 花锦浩这时已经完全地平静下来,若不是他头发和眼睫仍旧湿漉漉的,王达厉几乎以为刚刚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 王达厉没多说什么,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你自己能换吗?还是要我来?” 花锦浩慢慢坐起来,虽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尽,但神情还算冷静。“把衣服给我吧,我要洗澡。” “发什么疯,要讲究也要看时候,医生嘱咐了你要卧床静养。而且你头上的伤口不能沾水。”王达厉把衣服扔到他被子上,转身找了个盆儿,“你先把衣服换上,我给你打盆热水来你擦擦得了。” 花锦浩没有做声,看着王达厉拿着盆子钻进浴室,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他,这才开始把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其实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类似的噩梦了,他也自以为已经成功地克服了年少时的阴影。但显然自己过于乐观了。小小的一次受伤,就让意志力薄弱至此,让那些他躲避和排拒的黑暗趁虚而入。这些年来他一直严格地约束自己,避免一切能诱发噩梦的根源,但是,看情况还是不行。 望着窗外幽深的黑暗,即便现在清醒异常,花锦浩也仍旧能感受到刚才梦境里的绝望和恐惧。他将被子围拢过来,坐在那里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头一次庆幸,这次不是他独自一人。 王达厉在浴室里呆了一会儿这才出来,约摸着是在等花锦浩换好衣服。 他搓了搓毛巾,双手一搅,便把拧干的毛巾递到花锦浩面前。 花锦浩接过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了声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2 ,“谢谢!” 两人都因这突来的道谢顿了顿。 花锦浩随即脸色别扭地低下头擦脸,王达厉则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蹦跶了好几下。 奶奶的,这种比抽了大///麻还舒爽的感觉是要闹哪样?老子什么时候堕落到听人一声谢谢都要high的地步了? 伺候着人擦完躺下,王达厉摸着后颈悻悻地坐回椅子里。 经过这么一场阵仗,两人一时都没有睡意。但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这么静默相对听着各自喘气儿,似乎还挺尴尬。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从被子里露出的脸,皮肤雪白,眉眼乌黑,跟画里一样的对比鲜明。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没话找话。 “小时候我奶奶说,人会做噩梦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肯定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病痛缠身自然梦魇缠身。第二,就是受过什么惊吓和刺激。你如今受了伤,不舒服是自然,先安心把伤养好是正经。如果是什么其他心病,那就等哪一天你愿意了,再找个人出来说说。有的事憋在心里只会越憋越伤。不然如今怎么那么多人看心理医生?” 王达厉心里头觉得花锦浩肯定是心病居多。以前也听人说花锦浩除了生意上的需要,私底下几乎不跟外人相熟。也是,认真想想,他好像连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对谁都若即若离保持距离,私生活更是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前一点还可以说是性格清高冷傲,孤僻难交。但是,后一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上次喝醉打架的经历来看,这人生理上应该没什么毛病,但完全没有那方面的生活,对于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 花锦浩听到“心理医生”几个字的时候,抬起眼皮子看了王达厉一眼。眸光幽暗,眼神冰冷。刚刚那一瞬间的柔和又给收拾得连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王达厉疑心他是不是又要讽刺说自己交浅言深,哪知下一刻,人就又闭上眼去。 也是,你让人看心理医生,不明白告诉人家你觉得他有心理疾病吗?不过随便吧,他也懒得在意。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你要是再做梦,老子负责把你叫醒。” 花锦浩没有睁开眼,只是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王达厉自认人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打了个哈欠把上身靠进椅背里,看着病床上的人发呆。 要是忽略这人的脾气,这张脸还是挺赏心悦目的,皮肤细腻得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都是大老爷们,怎么一个个的区别能这么大?那些跟自己一样糙的兄弟们就不用说了,就连球子那十多岁的嫩小子脸上还时不时会冒个痘呢。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生的,二十好几脸还嫩得能掐出水来。好在这人眉梢飞扬、五官分明,平常还特别的打扮成熟不苟言笑,装出了新高度,要不然配上那么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怕真只能在床上服人。 视线不知不觉滑过鼻尖落到嘴巴上。那儿形状饱满,苍白中透出点淡粉的光泽,这会儿放松下来,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紧绷刻薄,反而显出几分无辜诱人的模样。想起今天上午树林里亲上去的感觉,浑身立即跟过电了一样。 王达厉有点坐不住,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掏出来才发现已经空了。只得丧气地揉瘪了扔进垃圾桶。 回顾自己这一整天的表现,比个傻`逼好不到哪里去。想也没想扑上去救人也就算了,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也早有心理建设,然而这种不分时刻预备升旗的节奏又是怎么个意思? 王达厉这次没有把问题归结于太久没那啥了。活到这个岁数,不至于连这么点事儿都羞于承认:他想睡这个人,哪怕一回也成。 虚幻的概念一旦形成实际的念头,那种焦渴的向往就怎么按也按不住。王达厉表情凝重地搓着下巴,脑袋里想着睡人一回的现实性。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就两人关系这冰冻三尺的尿性,真要成了,怎么也得是非常规手段。 王达厉没觉得丧气。没品的事他干得不少,道德观也早在日积月累的行凶作恶里被岁月刷成了不毛之地。别说是睡一个人,就是烧杀抢掠,他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但是对象一旦换成眼前之人,他就觉得还是要斟酌一番。毕竟两人之前有多看不上对方那是心如梦境,真要立马过度到那层关系,他自己也需要时间适应。 算了,只要往后花锦浩识相,不再惹到他头上,他就不动心思。否则,你就是三贞九烈、以死相逼,也别怪他王达厉脾气来了想睡就睡。 忍了半宿的烟瘾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开始抓心挠肺地骚扰,好像下一刻就能从喉咙里伸出爪子从肺里爬出来。见床上的人睡得还算踏实,王达厉使劲儿搓了几把脸,打算下去买包烟顺便带点洗漱用品和早餐。 花锦浩是被过来查床的护士惊醒的。 白衣天使对着他那双迷迷蒙蒙的桃花眼笑得尤其温柔。 “怎么样,昨天晚上后来睡得还好吧?” 花锦浩迷糊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朋友刚刚出去买早餐了,还跟我打听给你吃点什么比较合适。我给他推荐了附近的粥铺,那儿粥品多,口味也不错,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要不咱们先测一下`体温看看是不是还在低烧?” 花锦浩回忆了好一阵子才体会出护士口中的“朋友”是指的哪一个。 他睁着惺忪的眼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体温计,目光下意识地落到空了的椅子上。人在这儿蹲守了一个晚上的事实现在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花锦浩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向来不合群也不讨人喜欢,这几年把所有虚伪的客套和热情都投放在了事业的开拓上,对不相关的人和事实在是挤不出一点空间。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事值得这人忽然转性。 而且,对于这种无来由的关心和亲近,他总会下意识地心生警惕,想要躲开。即便这人确实救过他一命,那也不过是非常环境下的非常反应。他会想办法回报,但其它的就真的不用了。 23 王达厉从浴室里洗漱出来,看着床头柜上没动几口的粥,就知道自己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早上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刚好有个小护士跟他打招呼,王达厉就顺便问了一句受伤了吃些什么比较好。 小护士显然知道他是哪位病人的家属,立马热情洋溢地给他列出了一大堆可吃的不可吃的,只差拿笔把注意事项一条条列下来。 王达厉忍不住牙酸。这才住进来多久,这么快就变成一众小护士们呵护的焦点,说他花锦浩招蜂引蝶,一点都不为过吧? 然而,王达厉酸虽酸,但还是难得地表现出了自己贤惠的一面。硬生生把自己一梁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3 山好汉逼成了小媳妇,干起了端粥送水的行当。 结果粥送到跟前,人象征性地动了一口就搁一边了。看那表情,意思明白得很,概括起来也就八个字:甭瞎殷勤,懒得领情。 王达厉可没打算真做个忍气吞声的小媳妇。他大喇喇地拉开那把坐了一晚上的椅子又坐了下来,单刀直入。 “不合胃口?” 花锦浩玩着手机没抬头,“不是,没胃口,不想吃。” “怎么,怕我在里头吐口水啊?” 花锦浩刚要按一个app的手指跟中风了似地僵住,平静的脸色也漾出些许波纹。 王达厉不说,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王达厉阴测测地一笑,语气颇有种回想当年的豪迈。 “老子以前在御宾楼混的时候,碰上看不顺眼的,这事儿还真没少做。你肯定不知道吧,越浓的汤粥越好操作。因为看不出来呀。每次看那些人还能吃得风生水起的,说句实话,老子自己都他妈觉得受不了……” 花锦浩猛地扔下手机,呼啦掀开被子。 他刚刚怎么能低估这王八蛋幼稚和无聊的程度。虽然东西他没怎么动,但多少还是入了口的啊。不就是一念心软,不想太不近人情么?结果呢? 王达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吓得把二郎腿都放了下来。 “干嘛?” 花锦浩脸色铁青,咬着牙道,“上厕所。” 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吐你一身。 王达厉耸了耸肩,很讲道理地让开了道儿。 花锦浩冲进洗手间,却事与愿违,啥也没吐出来。 本来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是受伤又是逃命进医院的,期间更是连水都没像样喝上两口。这个时候胃里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东西让他吐出来浪费? 花锦浩心里就跟吞了只死苍蝇一样哽得难受,不甘心地捧水洗了把脸,这才虚虚幻幻地飘了出来。失血和脑震荡让他精神很差,他这会儿虽有徒手掐死王达厉的心,却恨自己没那个力气。 王达厉花锦浩蔫蔫地躺回床上,嘴唇上本来还有的一点血色也折腾没了。难得起了点愧疚心。其实他刚刚就是恶趣味发作诚心想恶心一下这人,谁叫他这么不识相,故意不承他的情呢? “我说你还真当真啊!别说老子很多年不干这么无聊的事儿,就是真干了,你也用不着反应这么大。老子的口水你又不是没吃过,也没见毒死你。”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树林子里的事就跟放电影一样。 花锦浩尽量忽视额角咚咚直跳的青筋,“王达厉,我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错了线让脑子短了路,前不久你还在骂别人恶心变态,结果自己干的破事儿也不比变态好到哪里去。你自己愿意打自己的脸,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麻烦你下次再要打脸的时候别扯着我。你离我远点儿成吗?” 这牙尖嘴利的,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能让你连活路都没有。王达厉也不火,气定神闲地掏了掏耳朵,接了两个字,“不行。” 花锦浩被噎得好半天没能吭声,咬着后槽牙恨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因为气愤而泛红的嘴唇,忽然挺想把“老子不想怎样,就想睡你一回”的话豪气干云地甩对方脸上。但那么做实在是太傻`逼了。他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屁孩需要放在嘴上宣扬才能证明决心。而且他也没忘,自己刚还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只要花锦浩不惹他,他就不动这个心思,其实还是有点要约束约束跑野马一样心思的意思。 纯粹的肉`体上的征服看似很诱人,但那之后呢? 两人从相看两厌到现在至少能和平地共处一室,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越界,不值当。 王达厉心思动得快,行动上则更迅速。转眼间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襟危坐。 “是病人就好好养着,动不动就上火不利于恢复。刚刚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么当真做什么?就你这样的,不逗你都说不过去。” 花锦浩气还没消,“我就是爱当真,奉劝你以后别逗我。还有,你不在这里我肯定能好快一百倍。” “这就有点违心了吧?老子好歹也尽职尽责守了你一晚上,就换来这么句埋汰?” 花锦浩忍了忍,闭上嘴转开脸。仿佛只有不看到王达厉那张脸,他才能平静下来。 “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龙哥吩咐了,咱们的磨合期到此结束。等你出院,我们就要正式按计划走,由我配合着你来出这趟任务。我这不是想抓紧时间跟你多培养点儿默契嘛。” 花锦浩愣了愣,有点不太敢置信地道,“龙哥都跟你说了?” “是啊,就昨天。你都闷不吭声地把计划做周全了,不是早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按过去的经验来看,听到这样的消息,王达厉肯定要跳起来拍桌子骂人,叫嚣着“凭什么让他打配合。” 但是,眼前这人神情平静,平静得花锦浩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披着王达厉的壳子,其实里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魂儿。 花锦浩谨慎地问道,“你没意见?” “有意见又能怎么样,龙哥都答应你了。而且,这次是老子棋差一着。老子没话说。” 你要是真没话说,还能赖这儿给我找不痛快?花锦浩把这话憋在心里头,不动声色地沉默了一阵。王达厉的话,他自然不会随便相信。这人就是条油滑的泥鳅,尾巴一拧一个主意,谁知道他心里头憋着什么坏水呢。就凭他以往那没什么节操的德性,即便现在他能委屈一时,以后也总会翻出什么浪花来。 不过,现在争论这些没有什么含义,他也没这个精神头。所以花锦浩考虑了一会儿才公事公办地道, “行,你没意见那事情就简单了。等我出院,我们再具体讨论部署。培养默契就免了,你我都不舒服,实在没必要昧着本心给对方添堵。你放心,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也会充分考虑你的建议,毕竟这本来就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不由自主绷紧的嘴角,下颚的线条因此显出几分刀削般的锋利来。这人一严肃的时候就是这个神情,颇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感觉。这是拿谈生意的手段在应付自己呢。 成,你要公事公办,那咱就公事公办。 “花锦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事风格,这个老子理解,不过,你也说了,这里头容不得半点玩笑,就证明你也理解事情的危险性。我王达厉在道上混了十多年,亏吃得也不少,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点:千万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安危交到靠不住的人手里。这不,错我昨天也给你认过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4 了,还救了你一命,这诚意算是百分百地拿出来了吧?可你呢,还在斤斤计过去那点矛盾,连培养点默契也不愿意。如果真是这样,那很抱歉,你也不是老子要挺的那个人。为避免害人害己,我还是那句老话,咱们趁早打住,一拍两散。” 就凭王达厉这副死皮赖脸却又冠冕堂皇的劲儿,花锦浩就明白他是故意憋着想要找机会给自己使坏。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不痛快,他就想方设法也要让惹他不痛快的那个人不好过。就凭他这么多年对王达厉的理解,这人绝对是个中极品。 花锦浩明白,想让王达厉半途收手肯定比从冷镬子里爆出热栗子还要不可能。他抓着这点,就是知道自己没立场反对。 花锦浩抿着嘴角,极其不情愿地以退为进,“好,你想培养默契,可以,但咱们得约法三章。” 王达厉摊了摊手,表示愿闻其详。 “我不习惯跟别人太亲近,这是习惯问题,无关讨不讨厌一个人。”花锦浩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违心,是以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也不自知,“所以,咱们还是适当留点空间给对方为好。而且,树林子里那样的事,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行啊,没问题。”王达厉答得无比干脆。树林子里老子做过的事多了,你可没说是哪一件。 “就这些?” 花锦浩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其他的想到再说。”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王达厉一拍大腿,站起身来。他扯着脖子看了看床头的粥碗,“要不我给你热热,你先把粥喝了。不吃东西咱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你说是吧?” “……”这混蛋还敢腆着脸让自己喝这碗粥? 王达厉心里一哂,“算了,估计再热也粘得张不开嘴了,我让护士送点病房餐吧。” 24. 接下来两天,王达厉倒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粥也再没自己去拿过,都是直接打电话让店里的外卖小哥送过来。 对于终于能放心吃上两口饭的花锦浩来说,这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这就跟‘好人一旦为恶,必然要遭众人唾弃。而坏人一旦改邪归正,则人人休休有容。’是一个道理。 慢慢地,花锦浩也发现了一个事实。只要自己不过分针对和保持距离,王达厉其实还挺好说话。他说的话,拿出来的好意,只要你听你接受,他就能一边得瑟着洋洋自大,一边又能拿出天大的耐心来顺你的意。 原来恶狼也喜欢被人顺毛摸,讨厌被人逆毛撸。 为了让自己轻松点,非原则问题,花锦浩能退就退一点,这个时候就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慢慢在恢复还是晓得旁边一直有人守着,噩梦从那之后,再也没来骚扰过。 倒是王达厉明显看得出来没怎么睡好,黑眼圈浓重,又没法抽烟解乏,每天憋得跟个瘾君子似的哈欠连天,一脸苦瓜相。 病房里其实有沙发也有折叠床,但王达厉怕自己倒下去就能睡死,很少沾。也不为别的,花锦浩那天晚上做噩梦的情境实在太吓人,他真怕自己来不及醒过来把人叫醒。他那么大个子窝椅子里,睡眠能有多好可想而知。 这两天孟小非没有来,只是每天都要打电话来问情况。倒是球子得知消息,非要扯着陈旭过来一趟。 两人提溜着一只俗气的果篮,期期艾艾地进来跟花锦浩打了照面。一开始还有点生分,例行问候了几句气氛眼看着就要冷场。 好在球子是个话多的机灵鬼,到哪里都跟个小太阳似的,专门破冰融雪。开始咋咋呼呼地聊起这种情况要多吃什么样的水果和补品,把自己提溜来的东西挨个儿不要脸地跟花锦浩夸了一通。那唾沫星子飞得,连王达厉都没脸听。 奇的是,花锦浩竟然还挺客气,至少在王达厉看来比对着自己那待遇要上升了n个层次。这真不得不让人唏嘘:如今这社会,闷头干活的永远比不过会耍嘴皮子的。 自从上次厕所斗殴事件之后,球子就觉得这位传说中如高岭之花一般的花帅其实也满接地气的。怒了也会生气,痛了也得掉金豆子。只是,怎么说呢,碰上大力哥这辣手摧花的粗人,实在是时运不济,叫冤都没地儿去。如今再病怏怏地往床上一趟,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这会儿花锦浩稍微给了点好样子,球子更是自来熟地撅屁股坐到了床沿。把自己补习班上的那点见闻和美好憧憬一并抖落了出来,颇有点相见恨晚的遗憾,只差没感叹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把另外两个“半文盲”丢到了一边。 从球子往外蹦豆子一样的描述花锦浩也不难听明白,王达厉对这个小孩儿挺寄予厚望的,不然不会带在身边手把手地管着。这人,倒还真有出乎自己意料的地方在。 不过这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王达厉耳濡目染久了,言谈里总透着他这个年岁的少年没有的世故油滑。然而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拍马屁的话都快说了一箩筐,当然,也没忘了附带着吹嘘吹嘘自己。花锦浩身边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觉得还挺新鲜,眼里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 眼见着那两人越凑越紧花锦浩也没有要挪开的意思,王达厉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有完没完,来探病还是来唠嗑儿啊?耽误人休息知道吗?” 球子只好撇着嘴把蹦出去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好了,知道了。” “知道屁股还粘床单上扯不下来?” 球子投来没好气的一瞥,仿佛听到王达厉这粗俗的形容觉得特别丢面子。他忙地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地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憋红着脸问道,“花哥,以后我还来看你。” 也不等花锦浩回应,王达厉从一旁插了过来,“行了行了,这用不着你。该上课了啊,赶紧走人!” 球子只好依依不舍地出了病房。 几人下了楼出了住院部的大门,陈旭掏出带过来的烟扔给王达厉一根。 王达厉抬手接了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抽,却顺手挂到了耳朵上。 “算了,本来也没什么瘾,这两天呆病房里没怎么抽,也没想得那么厉害了。” 陈旭跟看外星人一样看他。 球子犹自郁闷着,在一旁嘀咕道,“哥,你跟花哥,真的好了?”不然也不会在医院守这么久,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 “什么叫好上了?这是龙哥的命令懂不懂,我敢不听啊?”王达厉精神恍惚,听错了还不自知。 陈旭脸颊的肌肉诡异地抽动了几下。 球子则一脸同情,“哥,看把你累的,都幻听了。龙哥也太不心疼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5 了,好歹叫人过来替替班儿呀。花哥这还得几天住啊?要不我没事儿了过来?” “臭小子,心眼儿这么多,放一个在你自己身上成不成?话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回,最近学习怎么样啊,嗯?” “我学习用功着呢。而且,这不是还可以借机跟花哥取取经嘛?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啊,其实我一直都挺想找机会跟花哥请教来着。” 王达厉眯着眼看球子半晌,“感情刚才那狗腿样儿是打这个主意呢?别人唐僧还是皇帝老子亲封的弟弟呢,人取个经都得九九八十一难。臭小子以为自己是谁?人理你吗?你就上赶着取经?嫌你哥的脸不够丢是怎么的?” 球子不满地抱怨,“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 “啧,还来劲了是吗?知道老子不爱听还上赶着往前凑。”王达厉作势要抽,却只做了做样子。其实他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自己一手带着的崽子对别人的那种崇拜是自己没办法争取到的,这向来牛`逼哄哄的内心有点小受伤。 球子一出溜就钻到了陈旭身后。扯着脖子犟嘴,“本来就是,你又没问过,怎么知道别人不答应?我刚觉得还行,花哥比想象的好接近多了。” 王达厉被球子弄得挺无语,“嘿,臭小子还挺给自己脸。” 球子眨了眨薄薄的眼皮,把长久以来的不满抖露了出来:“反正我是挺想不通的,哥你跟花哥这么多年连正经话都没说上过几句,全凭臆测也能相互不满这么久,也真是个奇迹。我就觉得哥你人挺不错的,小帽儿也觉得他家花帅很了不起。那为啥你俩就怎么也过不去?” “小帽儿是谁?” 球子皱眉撇嘴,“哥,你重点不要太偏好吗?小帽儿是我补习班上新来的同学,他在花哥底下的一家店里打工呢。你只说吧,你俩以后真能好吗?” 王达厉看着不远处花坛里一从刚抽出花苞的杜鹃,语气幽凉,“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说好就能好?”话说了才惊觉这情态不对啊。奶奶的,不是只打算睡人一回的吗?咋还真想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球子显然也有点发愁,“哥,你俩要真好上了,我肯定第一个拍手称快!别说,花哥要是真愿意带我一阵,保准比跟在你和陈旭哥身边一年都强。上次一道初中数学题你俩都能抓耳挠腮大半天,你说,我要一直跟着你们混,能有啥前途?” 王达厉好不容易一点起鸡皮的心思被球子这一戳,一下子连个泡儿都不见踪影。看着球子那忧国忧民的样儿,抬起胳膊就拿手指戳球子脑门儿。 “现在晓得嫌弃老子没文化,那当初干什么去了?辍学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混道儿也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吧?感情老子给你的学费白交了,你不是有老师吗,老指望着人家干什么?我看,是你自己不好好学光想走捷径,人花锦浩当初可是正儿八经学出来的,要跟你一样光想着省力气,就他那不讨喜的性格,只怕现在连个小混子都不如呢。” 球子偏着头没吭气儿,但显然挺不服气。倒是陈旭在一旁听着,有点意外地看向王达厉。别怪他敏感,他是真觉得他家大力哥的态度有点奇怪,这种似贬实褒的话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用在那位身上。 难道年深日久的,被龙哥这么一催化,两人真产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化学反应? 也是,千年铁树都能开花,这还不够半世的仇怨又有什么不能解的。 所以说事在人为,不做永远都没机会。 那边王达厉把积攒了近大半个月的唠叨都倒给了球子,这才在对方蔫头巴脑的样子里满意地结案陈词。 “行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上个学也能上成这样也够丢人的。要取经我也得先问问人。不过替班就算了,他那人估计你伺候不来。” 球子的眼瞬间亮了起来,“诶,哥,你果然是我亲哥!” “别,受不起,跟着老子没前途,老子记住了。” “别啊,哥,我那就是一说。我哪敢嫌弃你啊,我崇拜你还来不及呀。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哥呢。你放心,我以后出息了一定好好孝顺你,行不?行吧?” 看着球子只差没眨巴着大眼摇尾巴,王达厉心里头挺受用,指着球子道,“臭小子,以后还敢说跟着老子没前途揍你信不信?不服也得给老子憋着!” 球子连忙狗腿地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陈旭从花坛上跳下来,关切地问道,“大力哥,这边真没问题?我看你挺累的样子。” 王达厉大手一挥,“没事,也不是什么重伤,不定这两天就出院了。你俩也赶紧走吧,别上课都迟了。我要没记错,这个时候该月考了吧?别我一不在就由着这臭小子胡来,给我管严点儿,等老子哪天回来要是发现这臭小子学习又掉队,连着你们俩一块儿罚,听见没?” 球子吐着舌头尽量装不存在,陈旭则大大方方地应了。 王达厉往回走的时候还真把球子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他在想,等哪天气氛好点的时候,厚着脸皮也要给花锦浩提提。他这也算病急乱投医,要是球子真服气花锦浩,说不定还真能化腐朽为神奇,那自己那点脸又算什么?不过还得先等等,等…… 王达厉踌躇了一下,还是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25 出院那天,方铭扬过来帮忙整理东西。准备动身的时候,他出于礼貌转向王达厉问了一句,“大力哥要一起搭个顺风车吗?” 花锦浩脸上不像欢迎的样子,但却并没有出言反对。 王达厉弯腰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小行李包,露齿一笑,“有劳。” 方铭扬开车跟他做事一样细致稳重。他事先问了王达厉的住处,计算好路线,这才发动了车子。 花锦浩只知道王达厉大约是住在城中一带,倒是没想到对方会住在在么一个破旧的小区里。看着那些锈迹斑斑的防盗窗以及被雨水浸润得黑乎乎的外墙,他都怀疑是不是稍微跺跺脚这些堪比残垣断壁的屋子就会直接垮掉。 王达厉一点也不在意花锦浩脸上的惊讶表情,临下车的时候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放你两天假,就两天。” “喂……”花锦浩还想说点什么,王达厉已经把车门带上,走到车前跟方铭扬摆了摆手。 方铭扬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力哥。有空请你吃饭,希望你能赏光。” 王达厉也不客气,大喇喇地道,“成啊,有吃就来。” 方铭扬不由得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这才发动了车子。 花锦浩一路上没说什么。他知道方铭扬刚刚是在替自己表示谢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达厉怎么着也在他的病床前尽职尽责地守了几天。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也应该有所表示。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6 “花总,吃饭的事没经过您允许我就提了,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一个人去就行。” 花锦浩闻言睁开眼来,半晌才淡淡地道,“没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行。” 花锦浩闭上眼又眯了一阵,忽然问道,“我住的那个附近有没有什么‘成记粥铺’?” 方铭扬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但两个街区外有一个粥铺,具体什么名字我没注意过。您想喝粥的话,要不我在那里停一下?” 花锦浩沉吟一阵,摇了摇头,“算了。” 王达厉推开家门,里头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倒是收拾得比他在的时候还要整齐干净。看情形陈旭住这儿是比平常要好。就是不知道这个点儿,两人又疯到哪里去了。 王达厉困得厉害,胡乱冲了个澡就倒床上一睡不醒。 睡得口干舌燥肚子饿的时候,被个电话催命一样催醒过来。迷迷糊糊伸手接通。 电话那边嘈杂得很,王达厉竖起耳朵才听到球子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哥,怎么办,陈旭哥出事儿了!” 王达厉又拨了一次陈旭的电话,显示的仍是无法接通。 “妈的!”王达厉狠狠地将手机挂断,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怎么样,有消息没?” “大力哥,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再往东就进四海帮的地盘,我们跟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继续吗?” “该找找,又不是上门找茬,找个人而已,担心个屁啊!” 那边得了老大的指示,连忙爽快地应了。 王达厉挂了电话,眉峰紧皱,眼神锐利而又沉冷。他架着腿,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忽然转向坐在一旁一言不语的球子。 “你确定人是往那边走的?没记错?” 球子转过脸来,眼底有点失了主意的慌张。如果不是他非要一时兴起跑来这边吃水晶虾饺,他们也就不会碰上老倔头手下那帮人,陈旭哥也就不会跟上去了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没记错,我当时还想跟着呢,陈旭哥不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我锁车里了。我怕暴露他,就憋着没敢给他打电话。我以为他顶多十多分钟就回来,结果再打电话就接不通了……”球子说到这里,差不多快要哭出来,“哥,陈旭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王达厉没有心思安慰球子,更不想这个时候批评他不在家好好复习跑出来浪什么浪。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当然,也要怪陈旭平常宠这个臭小子宠得没边了,简直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 王达厉虽然也担心陈旭,但更愿意相信陈旭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自己栽在老倔头手下那些个没啥脑子的蠢货手里。虽然陈旭一直没有透露过,但王达厉隐约也猜得出他应该不是普通当兵的出身,不说御敌能力,自我保护的本事,绝对非常人能及。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如果不是期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就是他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但是,会是什么呢? 王达厉陡然停下了敲着膝盖的手指,他猛地直起身来,迅速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手下的电话,“先别惊动四海帮的人,我会另外安排人在那边帮我打听。你们先撤。记住,动作利索点,别给四海帮发现了,明白了吗?” 自从那天在水库偷袭行动失败之后,老倔头就带着手底下一帮子亲信屁滚尿流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王达厉背地里也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但一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当时还挺奇怪,这帮人什么时候生出了通天的本事,难道还真跟孙猴子一样能变成苍蝇飞走?走得也太他妈干净利落了。 谁知,这帮人不但没走,还晃悠在四海帮周边的地盘上。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真他妈巧到家了。话说,他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可能性呢? 王达厉想到这儿,又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 “老赵,最近四海帮是不是跟北边的老倔头来往过?” 那边的老赵声音听起来相反的很年轻,声音有点飘,应该是在封闭的洗手间或者什么地方。 “明面上的来往没有,但是,两个月前因为湘湾那片地方的保护费,双方起过一点小冲突,但当时就平息了,到如今一直都相安无事。” “那四海帮里最近有生人来往吗?” “前不久听说北派那边入伙了一批新兄弟,不过那边的事我级别不够鞭长莫及,了解得不多。” 新兄弟?搞什么笑?我看是暂时收留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烫手货才对。如果上次的事件真是四海帮跟老倔头同流合污,撺掇对方来暗杀龙哥,那理论上四海帮为了稳住老倔头,帮他打打掩护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老倔头这帮子新兄弟显然不那么听四海帮的调派,等到风声一过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放风,真是作的一把好死。 王达厉心头冷笑,对着那边吩咐道, “陈旭今天跟上的老倔头他们,我很肯定就是北派那边新入的几个兄弟。不过跟着跟着就没消息了。我知道那边的事你管不太上,但悄摸着帮忙打听打听也行。我等你消息。” 挂断电话,王达厉沉默了好一阵。他不愿意做最坏的打算,但是,如果陈旭这次被四海帮的人发现,那只怕就真的凶多吉少。 这么些年来,四海帮费尽心思一点点渗透进x市,势利却远不如在嘉丰总帮那边发展得容易。毕竟x市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买卖市场都掌控在第一分堂手里,只要龙哥抓得紧,四海帮就不可能有机会在x市这个饼上咬上一口。 龙哥打定了主意要洗白,毒那是坚决不能碰的。但他也没想着把四海帮逼得太紧,所以对对方时常打打擦边球的举动有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以这几年四海帮一直还算安分,在第一分堂面前也跟个小媳妇似的,大部分时间只敢老老实实地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掏挖,偶尔才会伸出手来探探第一分堂的底线,但并不猖獗。 然而天天看着块大肥肉不能碰,不被口水淹死也会嫉妒得心理扭曲。为了防范于未然,王达厉在最一开始就在四海帮里安插眼线。他知道,做这种生意起家的从来就没有不贪婪和凶残的。四海帮要动,绝对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想到人家一动就动大的,而且还是暗刀子。借刀杀人都杀到了龙哥的头上。 不过,即便坏事做到了顶,四海帮还是没胆子跟第一分堂撕破脸皮。从他们弯弯绕绕找到老倔头这把烂枪当冤大头也看得出来。 妈的,真是些阴险歹毒又没种的孙子! 如果他们发现了陈旭,担心他们跟老倔头的联系曝光,不排除他们会铤而走险直接将人处理掉。 王达厉的心忽悠悠地沉入了黑暗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7 里,他冷冷地盯视着前方,表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然。然而在这种出离风怒的冷然底下,是捂也捂不住的汹涌情绪。 “陈旭,不是大力哥不想挖地三尺地把你找出来,但是四海帮这条蛇咱们暂时不能惊动,否则后续的行动计划就都要泡汤。哥只希望你吉人天相,当然,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不,你一定不能有事!’ 26 花锦浩打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那人一身的疲惫萧索加上满脸的胡茬和发青的眼底,跟八百年没睡觉似的。而且,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家门的? 花锦浩正犹豫让不让人进屋,那边的人已经以一种生无可恋的口吻问道,“有吃的没?我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说完人已经绕过花锦浩,饿鬼一般地杀进客厅,消失在厨房的门里。 这种鬼样子都要过来履行承诺,精神委实可嘉。说只给自己两天假,还真是一秒也不耽误。 只不过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折腾出来这幅鬼德行? 花锦浩还站在门边纳闷以及发现刚才这混蛋进门都没有换鞋,厨房里就传来哀号声,“怎么就一锅快烧干了的粥,没有肉吗?” 隔了一会儿又听到人控诉,“话说你这冰箱里怎么就一点蔬菜和水果,你想吃素变神仙啊?” 花锦浩深深吸气,刚刚是震惊过度,这个时候才有一种私人领地被外人闯入的极度不爽,而且闯入的还是一只不知讲究为何物的邦外生物。 虽然地板上还是光可鉴人没有什么异样,但花锦浩总疑心刚刚这个人走过去的一路都是一溜儿带灰尘的脚印,这让他很不舒服。他趿拉着纤尘不染的拖鞋,根据回忆绕过这一溜儿危险地带,堪堪到了厨房门口。 王达厉挑不到什么好东西,已经自动自发地找出碗在盛那已经快要变成米饭的紫米粥。 不管怎么样,聊胜于无啊。 花锦浩早上没什么胃口,觉得住院的时候那家的粥不错,当然,是在尽量忽略中途关于口水的小插曲之后,就打算自己尝试着做做。 昨晚他让钟点工买好材料,自己在网上找了食谱配好放在砂锅里熬。也不知道是火候没掌握好还是水放少了,反正到了早上就已经浓缩到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王达厉一边不客气地开动一边咕哝,“太甜了,腻人。要有点咸菜什么的配配也好,有么?” “没有。那东西就是强氧化物,吃多了没好处。”花锦浩意有所指地看着王达厉,眼神像在看一只被氧化过度的低级生物。 “吃你一碗粥而已,用不着这么苦大仇深吧?难道你除了是个洁癖癌,还是只铁公鸡?”王达厉端着碗边吃边出了厨房,绕着客厅走了一周,“这房子装下来估计不少花钱,都够多少碗粥了。” 花锦浩瞪着他,忍无可忍,“晚点我请你出去吃饭行不行?你能不能放我的客厅一马?” 王达厉下意识地看了看脚下,“哟,忘了,没换鞋。不好意思啊,给双拖鞋呗。”说完终于老老实实地坐到了餐厅椅子上。 花锦浩其实也没有洁癖到那种程度,只是这里毕竟是自己的私人空间,也是他生活里唯一的舒适区,任何一点外来的破坏都会被无限制放大,自然就变得难以忍受。 也幸亏这个人是王达厉,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近距离相处,花锦浩的调节机制已经被这人锻炼得十分强韧,姑息容忍的程度也已经突破过往所有峰值。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跟方老弟打听的,他一开始还有点不敢说,我就说你们这不还欠我一顿饭呢,他就告诉我了。” 还真没什么可意外的。 花锦浩把鞋递给王达厉,坐在餐桌对面。“那这两天怎么回事?” 王达厉扒粥的动作停了停,“出了点事。”随即又拿勺子一指花锦浩,“你怎么不吃啊?吃过早饭了?” 花锦浩看着那抬在半空的勺子,好在上头没有什么东西往下掉。他顿了顿,起身去厨房盛粥。 看人终于跟自己一样在对面一口口慢慢吃粥,王达厉定下心来。 “陈旭失踪了。前天傍晚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上次来水库偷袭的老倔头手下一帮人,就跟了上去,直到现在也还没消息。” 花锦浩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碗推开到一边,问道,“没派人去找?” “找了,但这事儿可能牵扯到四海帮,没法儿搞得太大动静。” “你的意思,上次水库偷袭的事件,是四海帮联合这帮人做的?” 花锦浩这么迅速的融会贯通让王达厉都有点惊讶。 “差不多已经可以证实。没人在背后撑腰,老倔头那帮子乌合之众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而且,根据昨天早上四海帮那边线人的汇报,陈旭跟上去的那帮人在城北一个仓库里取货的时候,仓库突然爆炸,当场就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没找到尸首。当然,里头也没有陈旭。这次爆炸,不排除是四海帮想要卸磨杀驴。” 花锦浩并不是完全没有见识过这些阴暗的血腥杀戮,只是最近的两次都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就显得格外的鲜明刻骨。利益之外向来是你死我亡的生死较量,商场的竞争其实一点也不亚于硝烟四起的战场,然而,躲藏在黑暗里这些极端的残酷手段、以及脱离了法律和人性约束的行为,却不是在那些地方可以看见的。 他看了看王达厉,对方表面上虽然平静,但心里头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儿。 “如果陈旭确实是跟上的他们又没留在当场,那很有可能他逃过了爆炸这一劫,也许,他受伤了或者行动不自由,没有办法联系到你们。不是还有另一个生还的人吗,找到了吗?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王达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两天一直在找。但到现在也没消息。” “线人那边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没有。” “线人那边没有消息,证明四海帮也没找到。可想而知,对于死里逃生的那个人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现在四海帮和咱们堂不管谁先找到他,他肯定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一定藏得非常隐蔽。假设陈旭也在爆炸的现场但是逃过了爆炸的前提成立,那他跟这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应该非常高。说不定是被这个人带走藏了起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个人为什么要带走陈旭?” “他现在两厢受迫,说不定把陈旭当做最后一个救命的筹码也不一定。如果真是这样,那陈旭还活着的几率肯定很高。” 王达厉咽下最后一口粥,“借你吉言,我也相信陈旭一定还活着,所以我也一定会把他们俩找出来。粥吃完了,老子也不过是路过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8 ,就先走一步。还得继续找人呢。” 所以,这人大清早冲过来,就是为了来这儿吃碗粥? 花锦浩真是不能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哪儿不好吃饭,非得来这里吃一碗不上不下的东西。 他看着王达厉走到玄关处换鞋,便跟了上去有些沉吟地问道,“有没有查过老倔头,是这个人吧?有没有那种只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人才接触过的地方?” 王达厉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上次掏挖这帮人的时候,倒是有些发现……” 王达厉来不及说完,胡乱地把鞋套在脚上就要走,门开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回来。 “如果人真在那……”王达厉没有说完,猛地勾过花锦浩的脖子冲着那张嘴吧唧了一口,“啾”的一声,响亮异常。 花锦浩根本没料到会有突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松开他退开了一步。 王达厉目标得逞,嘿地一笑,跟打了鸡血似的,转身就从大门旋风一般地刮了出去。 如果不是嘴巴上还湿漉漉的留着对方的口水,花锦浩会觉得刚刚是他神智昏聩做的噩梦。他抬手恶狠狠地擦嘴。 这王八蛋,找到了人也别再回来了! 虽然一点也不想关心王达厉的事,但花锦浩一上午总有点心神不宁。计划想看的书捧在膝盖上,大半个钟头过去了,也还是一页都没有翻动,最后只得挫败地把书扔在一边。 还不到中午,终于接到王达厉的短信,“人找到了,没什么大事,谢谢!” 花锦浩莫名松了口气。虽然他对陈旭的印象并不深刻,但这么些年来,王达厉身边就从来没有换过人,足以可见他对陈旭的重视程度。将心比心,如果出事的是方铭扬,自己是不是也会跟王达厉一样这么焦虑疲惫,不顾一切? 也许还是会有点不同。他只会尽量想办法不把自己和方铭扬置身于那样的境地之下。 但是,真的这样就行了吗?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晚上请老子吃大餐呗?顺便讨论讨论你那个计划?” 花锦浩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想起早上那一口就拿不出什么好脸色,咚咚敲了几个字,便直接关机了事。 “不舒服,不去。” 王达厉看着手机上明明白白五个字儿,就跟能看到花锦浩臭到不行的脸色。他一点也不介意地乐了一会儿,接着便把手机揣进口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球子从病房里出来,很不满意地撅着嘴,“哥,你说陈旭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爆炸了要命的时候竟然扑过去救老倔头手底下那个臭小子?” 王达厉把手垫在后脑勺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人就那样,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跟着我在混道儿,而是来这里当雷锋叔叔的。那小孩儿看着比你还小,兴许是联想到你了呗。” 球子“嘁”了一声,“那也没必要把他们两安排在同一个病房吧?” 想起找到人的时候这小孩瘸着条腿还拼命想把陈旭拖走,王达厉就颇有点感叹,这两人没都死在那片等待拆迁的废楼里也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也好在当时去取货的时候这小孩儿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望风,要不然烧高香也挽救不了他跟陈旭一起被炸飞的命运。 王达厉敲了球子的脑袋一下,“人回来就不错了,而且放一起不是正好一起看着。那小孩儿呆陈旭边上还安稳点,你要分开他们,指不定人又得躲狗窝里不出来。警告你,少多事儿啊。” 球子的不满都快从脸上漏出来,“哥,搞了半天怎么我变成多事的了?” 王达厉睨他,“这次要不是你多事能这样?老子跟你说,以后给老子安分点,别成天拉着陈旭这儿那儿瞎逛荡,学生就该两点一线,家里,学校,明白?” 这话成功地让球子闭上了嘴。球子一偏头,看到病房那头那小孩儿正坐在陈旭病床边,给陈旭递过去削好的一瓣苹果。陈旭虚弱地一笑。那小孩儿便也讨好地跟着笑笑。 球子顿时觉得眼角抽筋。他头也没回地问道,“哥,你上次在医院都怎么照顾花哥的,也教教我呗?” 27. 王达厉伸手松了松领口,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在穿上面讲究过。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是没条件讲究,后来有条件了,也到了不讲究也没人敢说一句屁话的时候。 所以他也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常常就是宽大的棉质t恤长裤配,弄得不伦不类,一点也没有x社会老大的范儿。 现在这么端端正正地系着领带,四肢包裹在剪裁得体的西服面料里,范儿是有了,却让他有一种手脚都伸不开的憋屈感。 要早知道参加这劳什子活动还要被逼穿这么身玩意儿,他在上赶着要跟过来之前肯定会再多考虑两分钟。 在他再一次把手伸到领口上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花锦浩开口了,“你身上长虱子了?” 前头正开着车的陈旭没忍住,噗嗤一笑,惹来王达厉一记怒目。 “笑屁啊笑!” 陈旭不当一回事,从后视镜里看他,“大力哥,你别说,你这么一捯饬,还真有模有样的。刚咱们出门的时候,隔壁的大娘光顾着看你,下楼梯还差点崴了脚。” 王达厉伸腿就往陈旭座位上踢了一脚,“进了一趟医院休整了一遍,医生肯定给你装多了个零件儿吧,都变得有幽默感了。能专心开车吗?有点职业素养行不行?” 陈旭连忙道,“当然行。” 今天正是x市不动产产业商会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地点选在杏泰酒店举行。这次交流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欢迎峰领投资的当家人陈海昌入会。 杏泰酒店也正是峰领投资在x市斥资新建的一家超五星级高档酒店,今天开业大吉,又喜逢盛会,可谓双喜临门。 当然,这些王达厉都不关心,也跟他不搭噶。他死皮赖脸扒着花锦浩蹭过来,完全是打算来会会陈海昌这个人物的。 陈海昌今年三十七八,模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一点,单眼皮,目光深邃。这人据说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身材高大,做派也半中半洋。站在一群老外中间也一点没有违和感。 花锦浩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人正在前厅里接待宾客,忙得不可开交。作为新入商会的会员,又是酒店的主人,他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了接待的任务。 “felix?!好久不见!”陈海昌大步迎上来握住花锦浩的手,表情既惊喜又激动。 felix是花锦浩的英文名,一般只有比较熟识的人才会这么称呼。 但显然,陈海昌还没有被花锦浩归属到熟识这个范围之内,所以他只是露出个十分商业化的笑容,话却说得客套而又疏离,“陈董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39 ,好久不见。还有,恭喜入会!” 花锦浩那点笑意也就是一展即收,却把王达厉晃得呆了呆。认识花锦浩这么多年,他极少看到花锦浩笑。对着自己那就更是横眉竖眼、冰冻三尺。 王达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地把目光落到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上,忽然意识到:这个握手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实际上被花锦浩那个笑容晃了神的不止王达厉一个人。 陈海昌的视线贪婪地扫过近在眼前的俊逸容颜,仿佛要把那点客套的笑意刻进脑海。不过外表上他还是挺像那么回事,抓这花锦浩的手真真假假地抱怨。 “felix,你说你还是这么的,嗯,不可向迩。除了这种非来不可的场合,我哪儿还能看得见你?我可是托张总私底下邀请过你很多回了吧,结果你呢,就是不肯赏光,我跟张总可都是很受伤呐。” 星鹏建筑的张总是花锦浩在商场上为数不多走得比较近的朋友。也不知道陈海昌是什么时候结交上了对方,以前没少拿张总打掩护。 花锦浩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脸上还保持着应有的客气,“抱歉,最近确实忙的不可开交。陈董不也是吗?今天你可是主角,怎敢独占,我们自便就行。” “诶,这是说的什么话?felix,你放心,我这里永远都为你预留了时间。” 这话连王达厉都听出来了暧昧,牙龈忍不住开始发痒。 “这样,张总刚刚也到了,我带你过去,你们聊聊,我稍后再来相陪?”陈海昌说着,搭着花锦浩的手臂就打算把人往里让。刚一转身,这才发现花锦浩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陈海昌在那样的眼神下也是反应迅速,一点也不犯怵。“原来felix还带了贵客,不介绍介绍?” 不等花锦浩开口,王达厉已经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开口道,“王达厉。” 陈海昌只好把搭着花锦浩的手拿了下来,“原来是王总,久仰!” 王达厉才懒得跟看不顺眼的人来这些虚假的客套,借着机会,一上手就是九龙爪伺候。 陈海昌被这不讲道理的流氓手段弄得敢痛不敢言。他抬眼看了看这个跟自己身高和气势不相上下的男人,眼里有点阴晴不定。 看屁看,你爹我就是这么没品! 王达厉心头暗哼,好在他只不过是看陈海昌扯着花锦浩不放准备警示一下,很快就松开手。 陈海昌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手指,连忙借口要招呼客人,又转回到大厅门口。 王达厉眯着眼看着陈海昌的背影,偏头冲花锦浩问道,“这王八蛋打的什么鬼主意?” 花锦浩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还能有什么主意,想借我们的地盘走他的货而已。” 说实话,在顺藤摸瓜调查四海帮的业务从而牵扯出陈海昌这个投资公司的时候,花锦浩是挺吃惊的。 两人虽则接触不多,但据他了解,陈海昌除了不动产业,在x市的慈善领域也算小有名声。在外界的眼里以及媒体的宣传中,甚至可以用无私和崇高来形容。他一直都特别关注各类戒毒机构和医院,每年更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在这些机构上。 当然,一旦联想起他跟四海帮的关系,现在再谈起这个事业,就不得不让人带点微妙的感觉了。 但是,不论背后实际的背景如何,陈海昌过去在外塑造的形象都非常的正面和高尚,花锦浩之前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看法,刻意疏远,只不过是出于非常私人的理由:陈海昌对他有点别样的心思,而且每次见面,不论他怎么婉转着回避,这人也完全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架势。 所以,为避免尴尬,花锦浩过去一直在尽量避免跟这人碰面。 不过现在看来,陈海昌这种种作为,倒更像是为了渗透进他们第一分堂的生意而故做的暧昧。毕竟自己在第一分堂和龙哥的那些个故事传得有多绘声绘色,花锦浩再清楚不过。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难为了陈海昌这堂堂一介公司老总,还要腆着脸不顾身份和脸面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这种游戏花锦浩以前就不喜欢,现在也当然不会喜欢。不过,既然这个人是这次任务的突破口,期间的关系他还是得小心经营。 星鹏建筑的张总胖胖的,一脸的和善笑容,像尊乐呵呵的弥勒佛。看到花锦浩过来,自自然然地打了声招呼。两人明显比较熟,凑在一起闲聊了些圈子里最近的走向,话题又跳跃着聊到了基金股票之类的东西,时不时还能蹦出几句英文。 王达厉搞不懂,也没有兴趣,就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喝酒。 不一会儿陈海昌也赶了过来,加入了讨论。 王达厉正愁没事儿干,便在一旁观察陈海昌。 从这人的站位以及跟花锦浩说话时的姿态来看,这位陈董对花锦浩所表现出来的兴趣非常明显。至于这个兴趣是哪方面的,那就说不好了。 那边张总聊得兴起,哈哈笑着道,“felix不愧是x大的高材生,这些东西果然还是你研究得比较透彻啊。以后有什么好的见地,可也不要在老哥们面前藏私啊?” 陈海昌嘴角带笑地听着,忽然转过来冲着王达厉道,“王总既然是felix的朋友,怕不也是x大的高材生吧?怎么这么沉默干什么?难得碰面,一起聊聊呀!” 王达厉知道,这是要自己好看呢。他慢悠悠地将杯子里的酒喝尽,大大方方地道,“你们聊你们的,用不着管我。我粗人一个,勉强混了个初中毕业,跟你们聊不上。” 对于自己的出身,王达厉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而对那些想拿这个看自己好戏的人,他就一个态度,老子没文化怎么了,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几人面和心不合地尬聊了几句,终于决定在没有撕破脸之前散场为妙。 王达厉看着讲台上意气风发的陈海昌,还真有那么点派头。 “倒是挺能装腔作势的。你说他搞这么大个酒店,背后得卖多少粉害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可留心着点,这种人向来表里不一,外面装得有多好,心里头就有多黑。” 花锦浩看了王达厉一眼,“我知道轻重。” 王达厉哼了一声,“那就别上赶着往前凑,别告诉老子你为了完成任务,连色相也准备出卖。” 这种空穴来风的指控简直莫名其妙,花锦浩一副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王达厉,你脑子里是不是成天就这点玩意儿?管好你自己别坏我的事就行。” 花锦浩说完就准备走开。 王达厉拉住了他,不依不饶,“放心,该配合的地方老子肯定配合。但有一点,你跟他最好别私下见面,如果躲不过,必须带上我。”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0 有病!” 花锦浩确实觉得王达厉有病,顺带着还有一股无名怒火往上冲。他们是在执行任务掉鱼上钩,王达厉却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点上徘徊,一会儿冲动鲁莽,一会儿缩手缩脚,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计划,一开始就不要跟来好了。 看着花锦浩头也不回地走开,王达厉知道自己又讨人嫌了。有些话明明心里头不是那个意思,说出来就总让人听着不高兴。 看得出花锦浩在商会里地位不低,主动来跟他打招呼的不少。而他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游刃有余。即便不苟言笑,但那种自信从容的气度加上出挑的好容貌,总是格外让人想要亲近。 当听到主持人邀请花锦浩上台发言的时候,王达厉才搞清楚他竟然还是这个商会的副会长之一。 商会本来就是这样,和气团结固然重要,但究其根本也还是利益共同体。比起那些光会说好听话,能提出好点子又有本事能给大伙找出好路子的人,才能真正让人信服。说白了,商会也是一个经济实力和人脉广度决定上层建筑的地方。 商会的人大多都了解花锦浩的性格,一般很少逼他做一些场面上的事,比如上台发言什么的。 所以今天这一出显然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竟然有人直接在会场里点他的名。 花锦浩看到陈海昌在主持人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时候,便知道是这个人在作梗。他只是不喜欢做这些场面上的事,但真要做的话,他也一点都不怵。 所以,花锦浩很给面子地上了台。他身材修长挺拔,衣着精致,装扮得体,在讲台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眉眼生动,俊美逼人。往那里一站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花锦浩虽然不动声色地上了台,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设计,所以,上台第一句话他就糗了一下陈昌海。说他非不相信自己私底下当面的恭喜和欢迎,非要听他在大家面前借着话筒说出来的场面话才算满意。 底下的人都发出善意的讪笑,弄得陈昌海也只好跟着尴尬地笑笑。 花锦浩接下来便果如所料说了几句场面话,又扯出了商会的宗旨,结合过往的发展,简短地融会贯通了一遍。最后还用流畅地道的英文对在场的外资企业主们表达了良好的愿景。 发言结束的时候,会场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王达厉站在那里,把这人每一丝每一豪的举动乃至表情都尽收眼底。这里确实是他的战场,那种优雅从容的自信从骨子里一点点地展露出来,璀璨而又迷人。他走下来的时候,仿佛踏过镶着宝石的胜利大道,带着沸腾洋溢的活力以及无法抵挡的感染力,走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王达厉看向四周的人群,他们也都跟自己一样,目光专注地看向前台。这些人的表情里,或多或少都参杂着向往而又愉悦的蠢蠢欲动,只等得花锦浩走下来,有人便立即围拢过去,隔挡住他的视线。 王达厉心里陡然生出一种隐隐的不快。他有一种冲动,恨不能冲上前去将那些人一个个扒拉开,挥开那些或钦慕或迷恋的目光。 28 王达厉往车里一坐就迫不及待地扯开领结,扒下西装外套,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 花锦浩则被几个熟人拖住,只能礼貌地站在酒店门口寒暄。 王达厉透过车窗看着,直到对方好不容易脱身过来上了车,视线都没舍得收回来。 “看我干嘛?”被人行注目礼总体来说不算特别愉悦的体验。 “你好看呗!”王达厉脱口而出,前头准备打火的陈旭手指头一抖。 花锦浩早就被王达厉明里暗里油腔滑调的调侃锻炼得百毒不侵,一点也不为所动,只带着一副“懒得跟你说话”的表情将车门关上。随后便自顾自地在思考什么。 王达厉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说一回大实话,结果人没反应,倒是吓着了那个没打算吓着的。 不过他向来自大自我惯了,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不是那种碰着刺儿就不摘花的人。于是乎他大大方方地把手一抬,直接搁到了花锦浩的靠椅背上,以一种亲昵的姿态凑了过去,“今晚去你那儿呗?” 陈旭这回火打着了,却差点拐花坛上。好在凭着多年的经验及时止损,有惊无险。 花锦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王达厉出声,下意识地转过脸来。实际上刚刚王达厉说了什么他听得并不真切,所以只是略带疑惑地看向王达厉,没有回话。 王达厉却被看得有点心虚,“又不是头一次去,大不了我不进你的厨房呗,这总行了吧?” 花锦浩终于反应过来。这一说,前段时间鸡飞狗跳的日子立马钻进了脑子里。 自从那天早上蹭了一顿什么滋味都忘记了的粥之后,王达厉几乎每天都要去他那儿报到,美其名曰培养默契,只差没晨昏定省。 一开始花锦浩猜测这人纯粹是见不得自己好好养伤,故意上门来添堵。但几天下来,这人老实得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说,而且每次必定要绞尽脑汁、肉麻兮兮地提溜着各式吃食补品来赶场子,可以说极尽巴结之能事。 这么诡异的事件,花锦浩自然是满心的警惕。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没法把人往外推,更做不到出尔反尔地自打耳光。谁让他自己一时不查,在医院里就答应过人家呢。 有一次这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撸着袖子说要亲自下厨房炖鸡汤。花锦浩虽然很是怀疑,但一时竟然也被王达厉那样子给唬住。结果人果然不负众望地把一锅子连鸡带汤烧得干干净净,厨房里更是一片浓烟滚滚、惨不忍睹,吓得隔壁邻居差点叫了火警。 也不知是两人动静太大,还是周遭耳目太多。这一来二去的,堂里头不知啥时渐渐刮出来一股别的流言。 惊爆!势同水火的两方大佬,枪林弹雨里赤身相拥。过往情仇孰真孰假?由恨生爱似幻实真。 枪击事件后续!一方大佬惊现另一方湖滨私宅,二人疑似同居! 追夫千里,不屈不饶!情比金坚,可歌可泣! 不过短短数日,这些流言便刮遍了第一分堂上下各个角落,甚嚣尘上。其来势之猛、传播之快已经到了无法闭耳塞听的程度。 花锦浩那边的人向来怕他,除了暗自yy着偷乐,竟然没一个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污染他的耳朵。 是以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花锦浩,竟然很神奇地逃过此劫,耳根一片清静。只除了有时候偶尔会觉得脊背冰凉,仿佛在被无数双眼睛暗中窥探。 可是王达厉就不一样了。他底下那帮子乌合之众唯恐天下不乱,暧昧的,试探的,鼓励的,怂恿的,一个个全往跟前凑。当然,还有那些个不理解的,只差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1 没提着枪来他面前死谏,把他一个头弄得两个大。 王老大在深深忧虑的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隐秘快===感。终于,花锦浩和龙哥那点故事终成明日黄花!如今自己一朝成了主角,别说,这感觉还真有那么点复杂呢。 就比如现在,他们坐在同一排的后座上,他伸着胳膊虚虚地环着对方身后的椅背,看着这人近在咫尺的眼眸,即便那里头还是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凉意,他也还是心情愉悦得连带着逐渐心跳失序。 幻想着这双眼以后只看着自己,对着自己微微一弯,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然后修长的手指爬上领口,一点一点拨开领结,下颚轻扬,在白衬衣里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张的红唇吐出清浅的气息…… “家里就算了,去办公室吧。我有正事跟你说。” 公事公办的口吻,微微退开保持距离的姿态,以及紧绷得无比严肃的嘴角似乎都在诉说着这个人离幻想里的样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样的态度,甚至比不上他对上商会同仁时商业化的客套。 王达厉忽然觉得十分不悦,他收回手坐正了身体,“去你办公室还是去我办公室?哪个光穿过去都要个把钟头,回头还要往回拐才能到家,何必?” 花锦浩敏锐地察觉出王达厉这会儿情绪不太对,他权衡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馆,他们家莲花鸡和酱肘子都挺不错的……” “怎么,这是想着还欠我一顿饭,准备附带着一并补齐了?可惜啊,我酒会上不用说什么话光顾着吃了,早就饱了。你这个时候请人吃饭,那也太没诚意了吧?” 王达厉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非常懂得利用别人的情感劣势。他能明显感觉得出来,自从上次冒死救过花锦浩一次,这人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仿佛对那次的事情毫不在意,但实际上不论从心理上还是行为上,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花锦浩已经处于弱势的地位。这也是那些天里王达厉胆敢一再触及对方底线,顺杆子往上爬的原因。 他清楚得很,只要自己拿准了这点开口,花锦浩根本无法绝对地拒绝。 花锦浩果然沉默了一阵,最后妥协似地道,“行吧,去我家吧。” 陈旭坐在车里,看到房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座椅里。 对于这样的发展,他一方面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想想好像又觉得理所当然。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他的接触来看,花锦浩这个人太冷,太深。这样的人,不知道要怎样的猛火才能把他煨热。 就怕大力哥还没来得及煨热对方,自己那把火就已经熄灭了。毕竟他不是天生就喜欢男的。 花锦浩从书房里搬出电脑,又拿出眼镜戴上,这才开了机郑重地道,“我这段时间会想办法给陈海昌在x市的新项目推进适当地制造一点障碍。你那边也把现在掌握到的一些地下支线给他们卡一卡,我敢肯定陈海昌忍不了多久就会有亲自找上门来。具体从哪几个方面下手,我结合你提供给我的信息做了一份计划,不是特别详尽。你看看里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探讨完善一下。” 花锦浩准备把电脑挪向王达厉,王达厉却摆了摆手。他从椅子里起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搭在花锦浩的椅背上,弯腰凑了过去。 花锦浩稍稍让了让,不太习惯有人靠得这样近。而且对方人高马大的,伏在一旁过于有存在感,好像整个后背都要被这个人完全笼罩,空间压缩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王达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凝神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隔了几分钟见花锦浩还在那儿僵着,这才开口道,“发什么呆,翻页啊!” 王八蛋,就不能自己看吗?花锦浩虽然心里吐槽,还是给他翻到下一页。 就这么一人指令一人操作,王达厉花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完了一遍。随后又让花锦浩翻到最前面。 “有几个地方还要斟酌一下,我说,你记。”接着也不管花锦浩心里做何感想,指着屏幕上他觉得不妥当的地方一一提出看法。 花锦浩一开始还觉得这人只怕又要出什么瞎主意,然而越听越觉得王达厉这人做事有他自己的特别之处。 说实话,这还是两人头一次这么严肃严谨地就接下来的行动布置进行商讨。而这个自己向来有些轻视和看不上的大老粗,对自己地盘下的生意来往、场地布置、人员人脉乃至大到一条街巷,小到街巷里的哪一个店铺,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特别是那些跟四海帮有所关联的地方,一纤一毫都不能逃开他的视线,掌控得扎扎实实。 对于自己经手的生意,花锦浩还时不时会要翻一翻自己备份的资料才能弄清楚,但这个人却全凭一个脑瓜子。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这才算把事情正式敲定下来。剩下的就看怎么布局了。 “你手底下场子杂,这么多的人、事,你是怎么记下来的?”花锦浩有疑惑,便抬头问。 “靠两条腿呗。” “靠腿?”花锦浩不明白。 “是啊,靠腿。明里暗里多跑,实地多看多查,不明白的都能明白,记不住的也总会记住。光靠底下人嘴巴子说,自己再纸上谈兵,这不是我的风格。” 王达厉说完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松动一下筋骨。他身材高大挺拔,体型矫健柔韧,即便是这么慵懒的动作,也全不给人颓废之感。反而像一头休憩完整、蓄势待发的凶猛野兽,拉伸的肌肉线条仿佛下一刻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击猎物的咽喉。 然而,这样的凶悍又暂时被强行包裹在文质彬彬的衬衣西裤底下,配上拾掇得干净利落的俊挺容颜,竟然有一种奇异而又矛盾的美感。 花锦浩的视线从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一路往下,掠过厚实的胸膛、有力的腰身,最后停留在结实的大腿上。 说实话,但凡是男人,都对强悍的力与美有着天然的欣赏和向往。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算是此类中的极品。虽然也曾被对方扒下文明外衣的裸===体辣到过眼睛,但时过境迁,兴许是记忆变得模糊,大脑已经自动自发地将那时的场景进行了美化。 王达厉伸完懒腰,看到花锦浩在盯着自己发呆,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他半坐到桌沿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计划我是同意了,但我还是得提前说一声。你这步棋走得有点急。逼得太狠,小心对方狗急跳墙。” 说起这个,花锦浩的心思就完全回来了。他抬眼看王达厉,眼底带着点不认同。 “不逼他们不也没客气么?如果早知道陈海昌靠什么起家,我当初肯定想尽办法也要阻止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2 他入会。今天的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不敢想象如果商会里有人被他拉下水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不想看着前秘书长本着好意辛辛苦苦创立的商会被人抹黑,乃至背上涉毒的罪名。” 看着对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若不是害怕气氛弄僵,王达厉真想伸手摸摸对方紧绷的侧脸,让他放松一点。 “看不出你还挺嫉恶如仇。” “不是嫉恶如仇,只是最简单的自我保护。”花锦浩道,“商场上从来鱼龙混杂,尔虞我诈,利益驱使下,有些人甚至连最基本的从商原则都能放弃。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底线。但是,有的路一旦走了,注定不得善终。我坚决不跟这样的人来往,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来碰触我的底线。” 王达厉不是头一次觉得花锦浩的思维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跟自己不是同一挂,但这回体会尤其深刻。这人有一种可以说得上是天真到固执的善恶观念,即便他处在第一分堂这么一个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地方,但还是雄心壮志地想要坚守他自己那片天空的清明。 “陈海昌之流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咱们可以达成一致。不过底线这种玩意儿,犯不着死磕。死磕底线,换个说法,就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花锦浩睨他,“不死磕,还能称之为底线吗?所以我们说不到一起去,因为你的底线太低,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你跟一黑社会臭流氓头子谈底线,本来就是个笑话。我们信奉的向来就是审时度势,伺机而动。当然,事先我还是要声明一下,如今是法制社会,谁规定黑社会就不可以遵纪守法了?不犯法,不伤天害理,老子照样做生意,照样养活手底下的兄弟。只要手段灵活点,很多事跟你所谓的底线也冲突不到哪儿去。” 花锦浩清楚,两人的观念从来就不一致,为这种事情争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算了,我跟你扯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做什么。只要你不拖着第一分堂伤天害理,关我什么事?” 得,早就知道这人会这么说。他觉得自己是一坨烂泥扶不上墙,他对第一分堂的未来有他的理念,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注定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同气连枝同仇敌忾。在这个临时的战线联盟结束之后,不管最终谁接手了龙哥这个摊子,几乎都可以预见得到:未来的生活一定是鸡飞狗跳、暗无天日。 龙哥,不是我打击您老人家的信心,这条路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呐。 所以,咱们能不能换个方法走呢? 王达厉这么想着,那从进屋就一直在克制的小心思便汹涌地往外冒腾。 花锦浩看回电脑,眉心微皱,显然还在考虑怎么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陈海昌这颗老鼠屎舀出商会这锅大汤。 王达厉发现,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会曲起五指,用食指指节抵着嘴唇下方。这样从侧面看去,会显得嘴巴微微嘟起,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这个样子显得有点小孩子气。而且王达厉总觉得,他把头发放下来会更好看,因为可以遮住飞扬的眉毛,让人变得不那么锋利。 还有这幅眼镜,那种冷冰冰的金属感,尤其碍眼。 王达厉心里有那个冲动的时候,手就已经伸了出去。 花锦浩被突然伸过来的爪子吓得往后一仰,然而眼镜却还是被王达厉成功地从鼻梁上摘了下来。 “……?”花锦浩不怎么愉快地瞪着王达厉,“你干什么?” 王达厉扬了扬手里的眼镜,“你带着这个实在是老气横秋,难看得要命。” 也是,好端端的一双桃花眼,被这劳什子玩意儿一遮,那点勾`引人的脉脉含情全看不到了。瞧瞧,现在多好,即便眼神不善,也漂亮得很! 花锦浩冷着脸道,“你这种举动才让人不敢恭维,幼稚得要命。把眼镜还我!”说着伸出手来。 王达厉眨了眨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还回去。 花锦浩伸着手,盯着王达厉全不退让。 两人对峙了一阵儿,王达厉终是“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没意思,一点玩笑也开不起。得,还你!”说着把眼镜递了过去。 趁着花锦浩伸手来接,王达厉却迅速收回,另一只手从底下兜了过来,不偏不倚抓住了花锦浩伸在半空的手腕用力一扯,力道之大,把他整个人都从椅子里提了起来。 花锦浩连缓冲的空间都没有就迎头撞上一堵胸口,连抬起另一只手撑开点距离,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你……” 王达厉笑得得意,逗趣地捏了捏掌中的手腕。“你手都伸出来了,我不好好牵住,也太对不住你的主动了吧?” 花锦浩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他愤恨地使劲推了一把王达厉的胸膛,就感觉腰上的手圈得更紧。两人的下面差不多都已经贴到了一起。 花锦浩浑身都僵直着紧张起来,“王达厉,你发什么疯,放手!” “不是发疯,是发===情,没体会到吗?”王达厉说着,还故意那下///身拱了一下。 花锦浩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么直白不要脸的话,脸唰地涨得通红。 “神经病!发===情去找你在会所的那些女人。” “远水救不了近火。”王达厉慢条斯理地道,“而且,这火可是你惹出来的。” “放屁。”花锦浩被诬蔑得忍不住爆粗。 王达厉凑近一点,“你觉得你今天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底下有多少人在心底里意===淫你?意===淫着将你这身精致严谨的衣裳一件件扒干净。我敢肯定,绝对不止老子一个。” 花锦浩不敢置信地盯着王达厉,那么正式的场合,兼带着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这人,竟然...... “明明是你自己思想龌龊......”花锦浩觉得下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稍稍冷静了一下。“王达厉,这根本没有道理。” “这种事,要什么道理?”王达厉说着,掰下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条手臂,如愿以偿地将整个人面对面地圈进怀中。 两人的距离已经到了呼吸相闻的程度,花锦浩不得不偏开头,然而,无法忽视的鼻息在耳侧来回磨蹭,像是被什么危险的野兽轻嗅,确认该从什么地方下口。 “花锦浩,你别不信,老子好像真有点看上你了。” 29. 花锦浩的脑袋里“咣当”一声,差点当场死机。这麽多乱七八糟的惊悚信息一窝蜂地涌上来,他的大脑消化不了,他的神经更承受不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成天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极尽嘲讽之能事的恶人,这会儿竟然强抱着你说出类似告白的话。即便是刚从外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3 太空归来的不明生物,这样奇葩的脑回路也不可能成立啊。 这边花锦浩还在消化不良,那边王达厉已经不耐烦地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 胡茬子刮得皮肤火辣辣的疼,花锦浩连抽了两口气,这才边躲边找着自己的声音。 “等,等一下!王达厉,你先松开!” 好不容易啃上了,这个节骨眼上谁松谁蠢蛋。 王达厉当没听见,双手把怀里的身体卡得更紧,嘴巴已经顺着脖子上的嫩肉啃到了下巴上。 还真他妈滑! 估计把脖子朝后撇折了也逃不开这狼吻,花锦浩气急败坏,“王达厉,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松开,唔……!” 花锦浩惊觉不妙,下意识地想闭紧嘴巴。可野兽的直觉无比精准,立即冲着空挡把舌头伸了进来。 整个呼吸里都是这人似陌生却又熟悉的气味,混合着些许烟草气息和酒香,让人呼吸困难。 王八蛋!花锦浩没办法挣开,只能踢脚抓挠。 王达厉皮糙肉厚,不痛不痒地挨了两下,箍在对方腰上的手臂一使劲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按到桌上。 论体力,他王达厉自然是绝对优势,论技术,他王达厉更是高出了新境界。 花锦浩被亲得云里雾里找不着北,等到王达厉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嘴,他只能瘫在原地大口喘气。 “瞧你这熊样,没怎么跟人亲过吧?上次林子里就感觉你他妈生涩得跟个纯情处男似的,不会真是吧。” 王达厉说着,手已经从衬衣底下钻了进去,揉着腰线往底下出溜,一把按到屁股上。 花锦浩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狠狠一脚踢到王达厉小腿胫骨上。“去你妈的,王八蛋!” 王达厉吸着气,龇牙咧嘴地抱着左腿蹦开了。“操,要这么狠吗?亲一下能少块肉还是咋的?!” 花锦浩没有理他,调头就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嘴巴。 就是神经粗得跟铁管一样,王达厉也觉得小小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靠着浴室门看着花锦浩满是嫌恶的侧影。 “喂,真这么讨厌?还是说,就因为对象是我?” 花锦浩撑着洗面台,看着镜子里被亲得发红的嘴唇以及揉得皱巴巴的领口,很想顺着这话说声是,但他知道实际上也不全是。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再刺激惹怒王达厉了,那不是明智的做法。 他转过身来迎着王达厉的视线,强迫自己缓和了语气。“王达厉,我不知道你是一时兴起还是在想什么别的,但你自己在医院里答应过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你还要出尔反尔多少次?” 王达厉“呵”了一声,“树林子里老子做过的事多了,你当时可没说是哪一件,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你要点脸成吗?” “要脸干嘛,能当饭吃?” 花锦浩放弃与此人沟通,他扯过一旁的毛巾擦脸,擦完愤愤地甩在洗衣篮里就往门口走,王达厉却堵在那儿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还想干嘛?” 王达厉的表情难得地正经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全是一时兴起?亲你也不过是耍着你玩儿?” 花锦浩看也没看他,只道,“让开。” “还是你觉得一个正常男人会为了耍一个人,强迫自己去亲一个男的?” 王达厉明显认真起来,反倒让花锦浩进退维谷。 “王达厉,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实际上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样,在我这里没有区别。往后只麻烦你记住一点,我不喜欢这样的事。” “不喜欢?那刚刚被老子亲到腿软的是谁?”不是王达厉厚脸皮,他觉得刚才那一口还不赖。亲到最后,底下的身体已经有点要变成软棉花的架势。 花锦浩眼底掠过难堪,心头胀满恼怒,对王达厉,更是对自己。 对于生理上的冲动,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仿佛那就是条形态丑恶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吐着贪婪的信子、摆动着粘腻的巨尾从隐秘阴暗的巢穴里爬将出来,表露出令人难堪的丑恶。 这些年他养成几近变态的洁癖习惯,为的就是自我约束,尽量规避这类反应。 所以,不论是对王达厉不请自来的打扰,还是自己轻易就被这么个人弄出了反应,花锦浩都觉得愤懑和烦躁。 “你得意什么,今天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也不过如此。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样,在我这里没有区别。” 会被拒绝似乎早就是预料中的事。不说两人以前的种种针锋相对,就是自己刚刚那点借着酒劲和冲动的剖白,也是试探多于肯定。王达厉不高兴的是,自己竟然被拿来随便跟一只阿猫阿狗摆在一起。 “讲话也要凭良心。换成随便谁也可以?你花锦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了?” “我讲不讲究轮不到你来过问。我这里没有留宿外人的习惯,赶紧走。”花锦浩说着推开王达厉,进了客厅。这样的谈话再继续下去肯定要崩,他不想再口是心非地随意应付。 王达厉挺不甘心的。即便是抱着试探的心态,他这辈子也没对谁说出过类似告白的话,更没被人弃如敝屐,嫌弃得恨不能马上甩掉。 “花锦浩,相处这么久相信你也很了解我的为人,老子说出来的话,认定的事,你觉得有几成几率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地丢开?” 花锦浩转身,脸色变了几变。 王达厉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几丝霸道的流氓习气,“老子才懒得管你是个什么想法,你做好准备,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点头!” 陈海昌在资金筹措上连着碰了几次壁,又被x市几大公共部门刁难之后,终于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背后搞他。 所以,当他推开包厢的门,看到花锦浩跟王达厉已经在里头正襟危坐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三人吃了一顿心思各异的商务餐,分手之前还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一一握手,仿佛刚刚谈论的不是十恶不赦的非法买卖,而是前景辉煌的正经业务。 没错,第一分堂开门见山,头一句话就摆明了要做四海帮在x市最大的毒品分销商。 态度之坚决,行事之霸道,都远超陈海昌的预料。 陈海昌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不想认账,直到后来实在包不住了,便只好兜兜转转地打太极。 一切好说,就等于一切都还没定的意思。 花锦浩头一次做这种欺行霸市的事,感觉还颇新鲜。 不过,若没有第一分堂这个幌子,也没有王达厉在一旁坐镇,这事儿可能还真没这么好办。陈海昌会不会大方地承认自己的灰色业务是一回事儿,他相不相信自己真愿意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4 足又是另一回事。 别说,用这种黑对黑的手段,事情果然要好掰扯得多,什么商海道义,虚与委蛇,通通么有必要。当然,对陈海昌这样的人,确实也没有必要。 30. 揭过底牌之后,陈海昌那边着实沉寂了好一阵子。这都在意料之中。被向来觊觎的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需要时间来应对。 全部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是不可能的事。别说对方动机可疑,即便第一分堂确实眼红这项利头丰厚的生意,想要跟四海帮搭上线,那主动权也还是要掌握在四海帮手里才行。 所以说,第一分堂在这个时候伸出的这根橄榄枝,既是突破x市市场的机遇,但其中也极有可能蕴藏着诱人落陷的深坑。陈海昌不得不凝神以对。 陈海昌那边没有消息,花锦浩也并不着急。上上下下被这么卡着,对方迟早要妥协。而且这么大一块诱人的馅儿饼摆在眼前,他不信对方不馋。 只有一点让人不太愉快,这段时间王达厉跟他跟得特别紧,只差没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花锦浩也明白,如今处于特殊时期,不排除四海帮完全翻脸选走极端的可能性。但他身边能驱使的人多了去了,实在没必要劳烦这位大哥如此费心费力。 花锦浩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结果大半个钟头也还是一个字没看进去。 这个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他根本无法忽视。而且既上次谈崩之后,这种存在感也跟着逐步放大。 但偏偏这些天王达厉一直就这么副归然不动的模样,不动声色得让人心头发颤。还是说,其实是自己太在意了?他那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闲极无聊的一次消遣罢了? 最后的这点臆测让花锦浩十分不悦。 他自认行得端坐得正,在私人感情方面从来有给过旁人什么暗示,也从没动过要招惹什么人的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惹上了王达厉这个让人不愉快的体验。 “你一天天的是不是没事可做,老守在我这里做什么?” 王达厉抬眼,“老子就是在做事啊。”说着视线又调回到手机里,噼里啪啦一顿按。 “原来玩儿手机就是你的正事。” 王达厉闻言放下手机,“龙哥走之前可说了,我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你完成任务。不守着你老子干嘛去?” 是的,两个星期之前龙哥潇潇洒洒地带着小情儿不知道秘密飞到那个天涯海角甜蜜去了。走之前没说别的,就嘱咐了王达厉这么一句。 “我这儿没必要你守着,你该干嘛干嘛去!”杵在这儿影响心情不说,但凡有个要见面的客户什么的,人屁股都没敢坐热就着急忙慌地要走。 “怎么,你花帅生意做得那么大,还怕我跟我底下那几个兄弟把你吃穷去啊?” 花锦浩不想跟他打哈哈,“王达厉,你不用跟我油腔滑调的,我的意思你很明白。” “哦?”王达厉挑眉,“你是什么意思?老子脑瓜子向来一根筋不会拐弯抹角,你不说老子好像还真不明白。” 花锦浩确定这人是在故意寻自己不开心。他把聚集在胸口的那点怒火忍了下来。 “你在这儿妨碍我的正常工作。” 王达厉眨了眨眼,像是终于听明白了似地点点头。 “放心,老子对你还没那么丧心病狂,不会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就随便发===情。” 事情被这么一歪曲倒搞得好像自己在自作多情一般。 “王达厉,你是不是非要揪着这点事不放?那天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王达厉歪头看他,“我看揪着不放的是你吧,不然你那么大反应干嘛?老子在这老老实实一不说话二不随便走动,连看都没正经看你两眼,哪里就碍着你了?老子的存在要是真戳着你哪根敏感的神经了,你就直说,别拿工作的事儿当借口。” “你!”被王达厉那么两句话直指靶心,花锦浩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心虚浮躁的感觉,为什么压都压不下? 他烦躁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扔到桌子上。又看了看表,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达厉跟着站了起来,不客气地问道,“去哪儿?” “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去哪儿清静?” 花锦浩知道,以王达厉如今看牢自己的程度,自己但凡出了这个公司,这人铁定都会跟上来,还谈屁的清净。 “公司楼上的咖啡厅,要跟来吗?” 王达厉知道花锦浩是真动气了,看人一路如风地走了出去。也也没跟上,停了片刻反而转去了方铭扬的办公室。 “大力哥,有什么吩咐吗?”方铭扬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你上去通知花锦浩,一个小时后出发去机场接人,我在楼下等他。” “哦,好的。”方铭扬有点诧异,这两人刚刚不是还在一块儿吗?又吵了? 王达厉也不想跟花锦浩吵,但自从那天之后,这人见到他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搞得他也很暴躁,讲话自然一句赶一句的难听。 长到这个岁数,还真没人教过他该怎么低声下气,更何况还是对着一个完全不待见自己的人。他那天不过稍微超纲,就被花锦浩划到重点防卫对象,这待遇,换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今天两人要去机场接的人,是嘉丰总帮三把手许老三那位刚刚从国外混日子回来不久的二流子少爷许竞晖。 说起这个许老三,跟第一分堂颇有渊源。在被调拔总部之前,他可是第一分堂正正式式的老大,连龙哥都是从他手里接下的印牌。 许老三什么都好,讲义气,有能力,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子息不丰。到了快四十才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这人就是许竞晖。 许老三老来得子,那自然宠得跟宝一样。虽然当时确实也动过心思,想要培养儿子成为他在第一分堂的继承人,但又总是觉得孩子还小,没舍得用心琢磨。 等得大了大了才慢慢发现,这孩子一旦根基长歪,再想要让他顺着自个儿的心思来掰直,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了。 这许竞辉,十来岁就不想念书,成天游手好闲,呼朋唤友地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在外头闯祸。弄得许老三是焦头烂额又没有办法。拘在身边好不容易把中学念完,许老三一狠心,直接把人送出了国门,想让这位小少爷在国外吃吃苦,压压那胡来的性子。 可是好不容易揪着一颗心把人盼回了国,许老三一看,他妈的还不如之前呢! 许老三打没少打,骂也没少骂,但根本就不管用。大半年下来,不知道被总帮的人看了多少笑话,丢了多少脸面。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5 许老三一怒之下,一脚就把这个败家子踢到第一分堂来。俗话说眼不见为净,而如今愿意给他接这把手的,怕也只有龙隆了。 “奶奶的,来得还真是时候。”王达厉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说是从基层做起,但谁不知道这接过来的就是个阎王。他一总帮三把手,还是第一分堂前一任的大佬,谁敢让他的儿子在这里吃亏啊。 这不,人来了,他王达厉和花锦浩还得代替龙哥客客气气地去机场接人。 王达厉站在车旁,看着花锦浩从专用电梯里出来,微微眯了眯眼。他吐出嘴里的烟头,拿脚碾灭了,看着花锦浩一步步走近,这才不声不响地给他拉开了后座的门。 花锦浩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地坐进车里。 一行人驱车大半个钟头到了机场,等到那班飞机最后一个乘客从出口出来,也没看到要接的那位大少爷。 王达厉刚怒气冲冲地准备打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王达厉一看,是四区的负责人。 对方支支吾吾,”老大,您那位客人在南柯。” 31. 四区在x市西南,而“南柯一梦”是当地比较知名的一间酒吧。还不到晚九点,就已然门庭若市。 王达厉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钻出车门,冲着早就等在外面的四区负责人一抬下巴,“人呢?” 四区负责人同样姓王,叫王烁。在门口等着的那一个多钟头里,他早就把里头那个倒霉催的许少爷车轱辘骂过一遍,这会儿再看自家老大的脸色以及跟在后面、心情显然也不是很美妙的花锦浩,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许少爷放老大和花帅的鸽子也就算了,可是x市那么大,他大少爷哪儿不好选,为什么偏偏选自己的地盘来发浪?真他妈怎么想怎么操`蛋! 而且一想起这人现在正搁哪儿浪着呢,王烁言辞里头就不免带点闪烁,“在,在下面呢。” 在外行眼里,“南柯”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间酒吧,然而圈内的熟客都知道,“南柯”的地下那才是真的别有洞天。 王达厉以为自己听错,烟都含在了嘴里也没点,“你说在哪儿?” 王烁被那眼神一觑,结巴得更厉害,“下,下面。” 王达厉将烟拗断在手心里,磨着后槽牙冷笑,“妈的,原来这小王八羔子还喜欢玩儿这套!今天这是铁了心拿老子逗乐儿呢。” “老大,那,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王达厉把手心里被捏成一团碎屑的烟丝抖落,接着头一偏,命令道,“王烁,带路!他许老三面子再大,老子今晚也非把他们家这小王八给整蔫了不可!” “南柯”的地下是一家名副其实的s===m俱乐部。俱乐部实行的是非常严格的会员准入制,换句话说,就是专门给那些有钱有权又有这个特殊癖好的客人提供服务的场所。这个地方隐蔽性强,而且配备齐全,服务周到,关键是十分注重保护客人的隐私,在圈内可以说是很多性癖爱好者向往的伊甸园。 王达厉是真没料到,许老三家这个二流子少爷敢有这种贼胆儿。悄没声儿地提前来了x市,故意害自己扑空不说,这会儿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趟进自个儿的地盘里寻快活,说不是故意都他妈没人信。 真是时代不同了不服不行。如今的这些小王八羔子们,一个个的都他妈的胆子比箩筐还大,玩儿得比野狗还疯。要让他们学会什么是尊老爱幼,不来点极端的都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 不过你许小少爷想拿老子开涮,找错对象了! 王达厉步子迈得很大,气势汹汹的跟头斗牛一样。 花锦浩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但看王达厉那模样,就觉得还是跟去比较好。虽然对于有可能会发生在那位许公子身上的事他一点也没有要同情的打算,但万一闹得太过,总不太好看。 俱乐部虽然在酒吧的下面,但是一旦进去,就会发现它有自己专门的进入通道,而酒吧不过是一扇巧妙的人工屏障。 几人九曲十八弯地绕过酒吧,又穿过几道大门,这才转进一条画风奇特的长廊。 墙壁上各种晦涩难明的挂画在刺眼的粉色荧光灯里显得暧昧而又狰狞,给人的感觉相当的狂野和……情===色。如果说这些还比较隐晦,那么电梯壁上赤==裸==裸的巨幅海报,就不得不让人十分在意了。 王达厉一头钻进了王烁按开的下行电梯,这才发现花锦浩微微皱着眉站在外面没有动弹。 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把这个爱干净的人给忘了,底下的画面想想都不会太好看。 “你别下去了,在上面等我就行。”王达厉言简意赅。 一直默默无闻的王烁诧异地看看自家老大,又看了一眼花锦浩。眼里的探究情绪跟只探照灯一样碍眼。 在一个不明状况的外人面前说体己话,还真是让人浑身难受。花锦浩飞快丢开那点不舒服走进电梯,冷淡地道了声,“没事。” 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呗!王达厉一心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让那小王八蛋好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王烁将两人带到一张看似非常正常的厚实木门前,这才停了下来。 “就这儿?”王达厉再次确认了一下,以免进错了地儿,惊吓到别的客人。 王烁头还没点完,王达厉已经很不客气地一脚踹了上去。 那一脚力道十足,木门发出一声悲鸣,“嘭”地撞上室内的墙壁弹了几弹,残破的木屑纷纷如雨掉落。 一股淫靡的热浪迎面扑来,幽暗的蓝色光灯里,照出一间风格粗犷的囚室以及木质栅栏后隐约的两具肉`体。 王烁是自觉避嫌地躲到了门外,花锦浩则纯粹是被那气息熏得后退了一步。 王达厉大马金刀地站在门口,虽然一声不响,但刚才的那点动静已经足够宣示他的存在。 一名带着头套,只在关键部位勒着一条黑色皮裤的壮男从灰色水泥墙围砌起来的囚室里走了出来。被王烁探头一招呼,连忙低垂下头站到了一边。 “许少爷,王某跑了大半个x市才算接着你,这都到了门口儿了,还要让老子进去请你不成?” 木栅栏上的门动了动,慢慢探出一个脑袋以及一边光===裸的肩膀来,接着,一个浑身赤===裸,双臂被束缚在身后的男子一点点从门里蠕动着出来。 说是蠕动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人是半趴在地上爬出来的,他双臂无法借力,只能靠着肩膀支撑着一点点爬过囚室的门槛。苍白病态的肌肤被深黑色的绳索勒出深刻的印痕,在荧光灯下显得尤其刺眼。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王达厉还是被这场景激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好像自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6 己这会儿不是踩在地球上,而是乱入了什么异世空间。 可是地上的男子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刚才恐吓气氛的影响,而且似乎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种卑微赤裸的姿态被人观赏。他爬出囚室,撑起上半身,一点点地抬起头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年轻男子,甚至漂亮得有点妖气。修长的脖颈上套着黑色项圈,向下垂出一根绳索,一路连接到捆在胸前的金属锁扣里。双臂被强制性地紧紧束缚在身后,露出不甚强壮但却柔美的身体曲线。 年轻男子半坐着微微喘息了片刻,一双斜飞的狭长眼眸透过略湿的刘海,大胆且露骨地一寸寸由下至上,凌迟过王达厉的身体。仿佛他才是那个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匍匐在自己脚下卑微猎物的主人。 见到王达厉危险地眯眼,男子露齿一笑。他便直起身来,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一步步朝王达厉膝行过来。苍白的身体在灯光下展露无余,大腿根部深红色的鞭痕让人不难想象刚才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王达厉并没有动。他就这么看着对方在一间挂满各种道具的屋子里,赤==身==裸==体地从粗陋的囚牢门口朝着自己爬来,直到跪到自己面前。 男子抬头迎视着他的视线,带着讨好,慢慢地凑过来,想要把脸贴在王达厉的腿上。 他偏着头,视线扫向一直僵硬地站在王达厉右后方的花锦浩,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王达厉哪里真会让人碰到,他忍无可忍地弯下腰,一把揪住男子颈间的绳索,将人单手从地上提了起来。 男子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双腿无法支撑,只能摇晃着身体任由王达厉粗暴地提起。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反而直视着王达厉,微带兴奋。 王达厉咬牙切齿地将人拖过半间屋子,往装饰在左面墙壁上的刑架上一架,“咔嚓”几声脆响,便利落地把人四肢大敞地铐在了上头。 年轻男子显然没料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利落,短短的诧异过后,眼里泛出兴奋的光芒,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王达厉表情冷凝、不声不响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羔子。他退开一步,冲一直站在一旁的头套男招呼。 “你过来。” 对方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来。 王达厉用下巴指了指那一桌子的器具,“许少爷头一次来玩,别说我们招待不周才好。挑几个最厉害的让许少爷今天晚上一个个轮番享受享受,明白了吗?” 头套男迟疑了片刻,答了一声,“明白。” 王达厉满意地点点头,“记住,许少爷身份尊贵,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碰的。前面你不知道我就不怪你了。从现在起,你只要站在一边负责看好就行。今天晚上要是让许少爷哪怕是歇上片刻,那就算你学艺不精,后果你自己慢慢想。” 头套男终于听明白了,王达厉这是想趁机整人呢。这么玩儿一整晚,人不被玩虚脱了才怪,弄不好残了也是可能的。 王达厉转过头看着许竞晖明显变了的脸色,笑得诚意十足。 “许少爷,你既然不想让我们在机场接你,又厌烦我们打扰了你的兴致,那等到明天早上你玩儿够了,再让王烁送你回来吧。我王达厉在堂里扫庭以待。” 王达厉说完,头也不回地转头大步离开,眼神阴鸷得吓人。 王烁跟在后头问,“老大,这么做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嚣张成那样就忒么地该好好收拾收拾。你看着点,别真把人弄残了。”王达厉出了门,才发现少了个人,“花锦浩呢?” 王烁一愣,“刚先上去了。” 王达厉心想:老子顾忌着他,下手已经很轻了。这么点场面就受不了? 王达厉像是要甩掉一个晦气的尾巴一样赶紧上楼。 花锦浩并没有离开,只身在酒吧上面的办公室等王达厉。 王达厉步履匆匆地走到外面,透过玻璃墙,意外地发现对方在喝酒。 他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扯住一个保镖问道,“谁给他的酒?” “花帅自己要的。” 王达厉若有所思地看向里头的人。神情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紧绷的嘴角和下颚曲线让王达厉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在极力控制什么不良情绪。 王达厉装着若无其事地推开门,“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32. 事实证明,有的人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断。比如这个许竞晖。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但看到这人全须全尾、人模狗样地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的时候,王达厉还是挺惊讶和佩服的。 “你们第一分堂的待客之道真不怎么样,坐了这么久连口茶都没得喝。”声音澄透干净,还带着点少年人的影子。不过,人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好像那天晚上的事儿就是个屁似的。 你不尴尬,老子比你更不尴尬。 王达厉很是大度地坐在待客的沙发上,跟坐在自己办公椅里的人对视。 “我以为许少爷怎么着也得多歇上几天呢,没想到这么敬业。是王某考虑不周。”话说得客气,却也没有叫人上茶的意思。 对于王达厉意有所指的讥讽,许竞晖完全不以为忤,他兴趣浓厚地打量着大喇喇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眼神露骨,全不掩饰。 “王哥,说起来你可别不信。我还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我父亲就总爱拿你来鞭策我。说你打小也不爱念书,但你人有志气啊,看看,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威风八面地混成了一方老大,受四方景仰。他还总说,嘉丰全国各地十多个堂,这些年出来的像样点的人物,也都在第一分堂了,衬得总帮都显得死气沉沉的。你还别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就特别的仰慕。只可惜人在国外,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那天晚上匆匆一面,会让我这仰慕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一想到如今正跟你同处一个城市,只有几尺之遥,你说我还怎么歇得下来呢?” 别人半真半假地说,王达厉也就半真半假地听。他只是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在国外呆这么多年,中文说得还挺溜。这哪像不爱念书的啊,跟他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文盲。 “你既然听说过我,就该知道老子最讨厌装模作样兜圈子的人。咱们有话直说,别装乖卖萌成吗?”都露出过大狼尾巴了,也就别装什么纯情小白兔了。 许竞晖眨了眨眼,忽然一笑。他身体往后一倒,妖娆地靠着椅背一下下转着椅子,“角色扮演懂不懂?俱乐部里常常玩儿的情===趣游戏。如果双方都入戏的话,很有意思的哦。” “是吗。”王达厉兴趣缺缺。 许竞晖略显遗憾。他站起来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猫一般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7 慢慢踱到王达厉的跟前,叹道,“王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所以呢?” 许竟晖也不生气,“别这么冷淡嘛王哥,说白了,我就是想跟你玩玩。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不是吗?而且,我敢保证,咱们关系处好了,对王哥你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达厉挑眉,“比如?” “比如……”许竞晖说着,试探着靠近一点,见王达厉并没有反应,便大胆地分开双腿爬上王达厉的大腿,神情里满是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特有的狡黠和天真,“不排除我一高兴,就告诉你我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呀。王哥,可别说,你真的不想知道哦。” 听说这个许少爷今年不过刚满二十,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出落得如此妖孽。 王达厉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笑了笑,顺着话问道,“那你来这里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许竞晖歪头看着王达厉。这人脸上虽然在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可见自己的诱惑有多不成功。许竞晖往上又贴了贴,沉着嗓子道,“这就要看王哥你,能不能让我高兴了?” “原来许少爷那天晚上还没高兴够。” 许竞晖的身体僵了几秒,随即将额头抵在王达厉的肩膀上闷闷地笑了起来。 王达厉很有耐心地等他笑够。 好在许竞晖并没有笑多久,就自动自觉地直起身来。他从王达厉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又示意王达厉给他点上,这才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 “算了,看在我第一眼还挺喜欢上你的份上,我不介意给你漏个口风。反正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无聊事。说实话,要不是我爹威逼利诱,我才懒得来跑这一趟。估计你还不知道吧,总帮里前段时间有人放消息,说你们第一分堂偷偷在跟四海帮接触,这不,总帮让我趁机过来探探情况。所以,你可要好好待我哦,不然我一生气把你卖了也不一定!” 王达厉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白,连被一个男人坐在腿上的事都觉得不那么反感了。 “那你觉得呢?” “我?我当然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了。而且,你也绝对有那个资本让我相信,就看……你愿不愿意用这个资本了?”许竞晖说着,眼睛还在不死心地瞥了瞥王达厉的胯===间。 “那你可以慢慢等,比如,等你真正抓到了线索再说不迟。” 王达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没兴致陪着这个小少爷来什么角色扮演。他把人一把推到一旁的沙发上,弹了弹膝盖上的灰,这才站起身来冲门外喊道,“赭老哥,进来把你的小弟领走!” 许竞晖看着从门外探头探脑地进来一个一脸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抑制不住地惊讶。 “这是城中洗浴中心那一片的负责人赭开山,你从今天起就跟着他。” “你让我去洗浴中心?” “不是要从基层做起吗?洗浴中心有什么不好,活儿轻松不用脑,而且你想怎么光着晃荡都行,多适合你。不过太过火的事就算了,别吓着去洗澡的老大爷们。” 王达厉从堂里出来,就点了人去查许竟晖。 这个年纪轻轻的许少爷看似行事随意,但总让人觉得不大放心,小心点总归没错。 而且,这人来的时间太巧了。 接触四海帮的事他跟花锦浩一直进行得十分隐蔽,目前知道内情的人,除了龙哥、花锦浩和自己,也就只有总帮的一把手和他的亲信而已。而且,自己跟花锦浩的行动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知会总帮。那么这个消息,是怎么在总帮不胫而走的呢?又是被谁传播出去的呢? 第一分堂这边不可能,总帮那边的人更是无从得知。那么,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事极有可能是四海帮主动透露出去的,至于渠道,就是他们在嘉丰总帮内发展出来的隐秘合伙人。 这么一种做法看似没有道理,但多想想还是说得通的。 对于来自第一分堂的施压,四海帮既不想轻易屈服,又不想坐失良机。那么为了摆脱目前的僵局,他们自然需要找个方法来制衡第一分堂,以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而想办法让嘉丰总帮的人出面,可以说是步一箭双雕的妙棋。 这样既可以让第一分堂在总帮的干预下有所收敛,也能浑水摸鱼,搞清楚第一分堂想跟他们合作的诚意究竟有多大? 都说人越多越乱,水越搅越混。借这么个机会让嘉丰总帮的人下来查一查,敲打敲打,总能探听到不少风声。 不得不说,四海帮在处理这件事上,还是动了点脑筋的。 至于嘉丰总帮最后派下来的这个人会是谁,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那就真不好说了。 这个许少爷,不论是冲许老三的面子还是别的,都得看好了才行。 33. 王达厉一出分堂的大门口就挂了个电话。 “在哪儿呢?”他看得出,花锦浩这两天烦他烦得紧,所以他也不想上赶着找晦气,只嘱咐手底下的兄弟悄摸盯着。 但今天被许竟晖这二流子少爷一闹,总归还是有点不放心。 “大力哥,人今天一直搁家呆着呢,连大门儿都没出,我们兄弟办事您尽管放心。” 王达厉挂了电话,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想今儿个这是转性了,这都十来点了,也不急着上公司? 王达厉啧了啧舌,想也不想就拨通了方铭扬的电话。 方铭扬现在对王达厉一点儿也不防备,一五一十地道,“花总早上来电话说今天有事要办,不来公司了,不过具体什么事儿他没说。兴许是约了哪家公司的老总要出去打球吧。” “他平常出门谈生意都不带你啊?” “也不一定每次都带着我。”方铭扬有些疑惑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问问。那啥,你忙吧。” 王达厉挂了电话,在原地闷头转了两圈,越琢磨越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得,挨脸子也还是要去看看。 花锦浩果然没在家,而且手机也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王达厉的脸色比老城区那条臭水沟还要臭,吓得刚还信誓旦旦“我办事儿您放心”的几个弟兄鹌鹑似的缩在一边。 花锦浩回来的时候,王达厉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门,冷冷地问道,“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那架势,活像一家之主逮着了不知检点、夜不归宿的媳妇儿,酝酿着准备大发一难。 “你放心,我没单独去见陈海昌之流。”花锦浩觉得自己肯定没气力跟这只大老粗纠缠,态度良好却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至于这人是怎么进自己家门的,他已经从物业服务处那位经理张皇失措的脸上知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8 道了个大概。 “你当然没去见陈海昌,不然他在x市新开的那家酒店连带着他家老窝,只怕早就被我的兄弟们踏平了。” 花锦浩换鞋的动作停了停,心想王达厉不会真的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去找陈海昌麻烦吧? “你……” 花锦浩刚起了个头,王达厉就接了过去,“那瘪三三天前就离开x市去了h省,暂时还没回来。不然,老子真不介意逮着他聊上几句。” 花锦浩不吭声了,默默换好鞋进屋。 只从面前一经过,王达厉就敏锐地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从花锦浩身上散发过来。他磨了磨后槽牙,闷不吭声地开始打量对方。 花锦浩今天穿着一身半正式的夏装,没系领带,领口敞开露出半截脖颈,头发虽不像平常打理得那样规整,但也精心修饰过,显得自然却又不过分随意。 这身打扮,怕不是出去打什么球吧?要说是搞什么私人性的幽会去了,那还真是刚刚好。不然干嘛要偷偷摸摸地不让人跟着。 这个猜想让王达厉很不愉快,而且,花锦浩还明显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让王达厉那本就不怎么干净的思想更显得乌糟糟一片。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这么只身出门,万一四海帮有什么阴谋举动,那铁定一拿一个准。他们连暗杀龙哥都敢干,还能忌惮你这么个打下手的?老子就不明白了,是特么的哪号人物这么重要,让你不惜冒着丢命的风险也要出去见一见?”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劳烦你过问。”花锦浩径自走到洗手间洗手。他不傻,当然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过他自有自己的应对之策。所以,他一点也不需要一个完全不懂“隐私”两个字怎么写的大老粗来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危。 王达厉在外面嗤之以鼻,“什么了不得的私事,还需要你堂堂花帅背着我那帮子兄弟偷偷溜出去办?” 不提起他那帮子兄弟花锦浩也就忍了。想起每天被这帮子人盯得无法喘息,想起今天一大早不得不厚着脸皮蹭隔壁一对邻居夫妇的车出门,花锦浩就恨不得把王达厉连带着他那一帮子狗屁兄弟都当成垃圾埋进地里。 花锦浩绞紧手上的毛巾,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深深地皱起了眉。连着几个晚上不能好好入睡的疲惫连带着伤处的疼痛,都让他无比焦躁。偏偏王达厉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一点自觉都没有。 “王达厉,我今天很累,而且我想洗澡休息了,你告辞可以吗?” 王达厉听了这话,又控制不住地把花锦浩上下打量了一遍,阴测测地道,“感情老子坐这儿半天,你特么就这么敷衍了事地打发了?” “那你想怎么样?”花锦浩忍不住要冒火。 王达厉也有点来火,但他表现得还算克制。他抱起双臂,张狂地迎视着花锦浩,“老子就想知道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你但凡肯老实交代,老子早他妈麻溜儿走人了。” 狗屁的老实交代,还真的没完没了了?花锦浩愤怒地瞪着王达厉,忍不住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会允许这么个粗俗不堪的臭流氓登堂入室,进而闯入到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不但如此,这人还打蛇上棍,妄图掌控自己的生活。这样的行为,已经极大地威胁到了自己的隐私空间,并且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设立的安全防线。 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花锦浩背转过身,用力地吸了口气。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冰冷倨傲的模样。 “王达厉,你以为你是谁?是什么东西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有资格来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个粗俗狂妄、自以为是的臭流氓头子,仗着手下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兄弟,到处作威作福、为所欲为。你这样的人,我过去就讨厌得很,如今更甚。说句实话,若不是看在你也算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更遑论让你霸在我这儿胡搅蛮缠。你听好了,我今天没兴趣跟你斗法,识相的话就自觉走人,不然,我不介意叫警察来把你请出去!” 突来的尖刻刺得王达厉愣神了好一阵儿。等得花锦浩把这么一长串说完,他的脸已经阴沉得不见一丝人色。 虽然明白花锦浩对自己一直以来就是那么个态度,但至少近段时间,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即便自己有时候稍稍越界,这人也没反弹得这么厉害过。这种明明白白、充满了厌恶和鄙视的言辞,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尤其让王达厉觉得难堪和难以忍受。 花锦浩要的就是他难堪难受,话一说完,就走到玄关拉开了大门,漠然地看向他。“请吧,王老大。” 王达厉没有动,他知道,别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还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就纯粹是给自己丢份儿。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自己这一整天傻x一样地四处找人,急得嘴里都要长泡了,于公于私,他王达厉就想要他花锦浩一句实话又怎么了?凭什么他都还没有发火,这个人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就狠狠挠了自己一爪子。 花锦浩等得很不耐烦,“怎么,还等谁八抬大轿来请你吗?” 王达厉脸颊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凶光。他缓缓站起身来,阴沉地看向门口的人。 “花锦浩,你今天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需要这么慌不择路地把我赶走,就连平常那点装逼的所谓风度都顾不上?” 花锦浩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又极快地回复了原样。 “我对你有什么好心虚的?要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能把别人对你的厌恶解释得这么冠冕堂皇。” 王达厉攥在身后的一双铁又紧了紧,硬生生吞下这句恶语。花锦浩越是迂回躲避,他就越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藏。这个认知令他如鲠在喉,不咽下去就不痛快。 “既然你没什么好心虚的,那又有什么不能对人言?躲躲藏藏算个怎么回事?”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花锦浩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累。 “王达厉,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你看不出来我烦透你了吗?你听好了,我跟你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你请吧!”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随之凝结。 只有王达厉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怎样在激烈地翻腾着,冲撞着,几乎要冲破血肉身躯的桎梏。 早就明白这个人是一副什么德行,看着客客气气赏心悦目,却没有谁比他的心肠更硬。骄傲似乎是这个人的终极武器,被他利用得炉火纯青。谁要妄想跨越雷池,他必让你万箭穿心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49 。 然而,“明白”并不代表着被钉穿的时候不会痛。他王达厉再皮糙肉厚凶神恶煞,也是有心的。更何况,这颗心还在无限制地往这个人身上偏移。而这种单方面的心思,只能让他显得更加弱势。而在这样一场不公平的争论里,“胡搅蛮缠”的自己只会让他看起来愈发地可怜加可笑。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王达厉是谁?从七八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到十多岁开始混黑///道,直到如今成为一方老大,他就从来没有在什么事面前打过退堂鼓。 花锦浩说得没错,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为所欲为的臭流氓,他所关心的人,他想要知道的事,就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王达厉朝花锦浩走去的时候,步子跨得有大又急,连周遭的气流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搅得一片凌乱。那种无人可挡的汹汹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能伸出手来,将面前的一切障碍撕个粉碎! 花锦浩不自觉地绷紧了后背。他看得出王达厉这会儿非常愤怒,但那神态又似乎不完全是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里头是一种不可转移的专注和绝对,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被这样的眼神包裹着,花锦浩几乎要产生夺门而逃的冲动。然而,植入骨子里的骄傲却不容许他在这个时候露怯。这是在他的家里,是属于他的领地。该从这张门滚出去的,是对面这个混不吝的王八蛋! 王达厉站定在花锦浩面前,扭头看了看花锦浩放在门把上的手,猛地伸出左手覆了上去。 花锦浩立刻跟被电打了一样,飞快地抽开。 王达厉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门把上,胳膊一甩,“嘭”地一声将门推回原位。 那声响不大,却震得整个屋子连带着花锦浩的心脏都跟着抖了一抖。 花锦浩强忍着后退的欲`望,抬起头来先发制人,“王达厉,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但凡还有点自尊,就该立即从这里滚出去……” “啪”!王达厉猛地撑开双臂,拍在花锦浩身后的墙壁上,把他的话生生截断。 他低下头,凑近一点,直直看着花锦浩的眼睛,“花锦浩,老子是犯傻了才跟你兜来兜去的打口水仗,咱们换种方式谈谈兴许会更有效!” 34. 被揪着衣领扔进沙发里的时候,花锦浩还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直到压下来的人直接一把撕开了他的领口,那种被冒犯的愤怒让他整个头皮都炸了。他想也没想,直接一拳就冲王达厉的脸上打去。 常年腥风血雨里趟过来的流氓头子又怎么会被这不痛不痒的拳头击中,王达厉截住那只手,往外一拧,就将仰躺在沙发里的花锦浩翻了个个儿。随即迅速地抬腿顶住了对方的膝弯。 他也不管底下的人怎么扑腾,一声不响地掀开对方的衬衣下摆,伸手就出了那把弹簧刀。 还真他妈的片刻也不离身,防自己防得这么紧,也不嫌膈得慌。 王达厉心头邪火烧得旺盛,将刀捏在手里,啪地展开雪亮的刀锋,贴着花锦浩的裤腰就窜了进去。 冰凉的刀刃贴着肌肤,带来瘆人的凉意。察觉腰带被蛮力挑断,花锦浩背过那只没被压住的手,死死按住了豁口,气急败坏地转过脸来。 “你干什么王达厉?!” “你觉得老子想干什么?”王达厉不说反问,把刀子一扔,二话不说拽着裤子的另一头就往下拽。三下五除二便以绝对优势剥出了整个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别说,那屁股是真白,真翘,连着那把细瘦的腰窝,陡然闯进视线里,那种强烈的视觉刺激,令本就血气沸腾的身体蒸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裤裆里的东西还来不及等待大脑发号施令,“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在衣物的遮掩下一跳一跳地胀得生疼。 王达厉被自己猝不及防的失控狠狠打击了一下。他心头怒火更盛,伸出手,泄愤式地一巴掌拍在那屁股上。 清脆的巴掌声让花锦浩本来就羞愤欲死的心情雪上加霜。他忍住了即将脱口的痛呼,将脸死死地埋在了沙发里,整个脊背瑟瑟发抖。 王达厉看着白屁股上逐渐浮现出来的巴掌印,怒火下去了一些,欲`火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喘着气,强行将视线从那里调开,伏下去把花锦浩的脸掰过来。 “现在肯老实交代了吗?别怪老子没给你机会!” 其实刚伸手准备扒花锦浩的衣服的时候,王达厉是愤怒加忐忑的。他是真的怕在花锦浩身上发现什么可疑的暧昧痕迹,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揍人也说不定。但好在,花锦浩身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包括刚刚被自己扒出来的屁股蛋子。 当然,话又说回来,没有痕迹也不能说明完全没有问题。比如现在,离得近了,王达厉就能从花锦浩的头发里清清楚楚地闻到那股子陌生的香味。很浓郁,不知道要怎样近距离的接触,才能沾染得这么彻底。 王达厉绝对不会误会这是花锦浩换了香水,因为夹杂在这陌生香味里头的,还是花锦浩一直在用的那种香水味儿。 花锦浩被王达厉强行掰着脸,所有的羞愤和耻辱都从眼神里迸射出来。 “滚开!” “这个意思就是不说了?”王达厉说着,低头一口,直接啃在了花锦浩的脖子里。那种力道,仿佛是准备吸人的鲜血一般。但再如何狠厉,也不足以宣泄他心里头的嫉恨、以及对这个人拒绝坦诚的愤怒。 花锦浩痛得连叫也叫不出来,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 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王达厉才渐渐松开了嘴。他埋在花锦浩的脖子里,反复舔//舐着那处伤口,感受着底下的身躯从紧绷到抑制不住的轻颤。他抬起眼,看着花锦浩因为疼痛而濡湿的睫毛以及隐忍的表情,想要恣意破坏的欲//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如果说一开始,这场暴力挟持还是威吓的成分居多,不过想借机挫挫花锦浩的傲气,那这个时候,王达厉已经完完全全地抛弃了初衷。 他这一辈子,没有哪个时候比起现在更想彻底地控制和占有一个人。他就是想看看,如果到了那个境地,这个人会不会摘下他骄傲的尾羽,拿出半分的真实面对自己。 王达厉放过那处伤口,用散发着高热的身体将花锦浩沉沉地压进沙发。他一只手从下托起花锦浩的下巴,偏过头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对方的颈脖和脸颊。一只手则在衬衣底下用力地来回揉搓着对方的腰臀。蓬勃的欲///望挤压磨蹭着,让他恨不能将整个身体都牢牢嵌入对方的身体。 花锦浩刚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就被这激烈的爱//抚弄得无法喘息。他艰难地摇头,想要摆脱王达厉的纠缠,刚说了一个“不“字,就被对方捏住下巴,把手指探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0 进了嘴里。 粗糙的指腹按压着舌面,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在口中进//出。 花锦浩无法咬合,唾液顺着王达厉的手指流到下巴上。他伸出双手,胡乱地掰扯王达厉的手腕,从嘴里发出抗拒的呜咽。 类似模糊的呻///吟却将王达厉更彻底地点燃。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全无意义的音节从那张刻薄的嘴里发出来,会这么色//欲满满,勾人心魄。王达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猛地把下头那只手探进了花锦浩的前面。 被王达厉强迫着弄出来的时候,花锦浩已经全身湿透,喘得跟快要死掉了一样。他的脸色苍白,却在眼角泛出病态的红晕。他紧闭着眼,脑袋里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刚刚的过程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乱,而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只有自己屈辱的沉沦。 所有的挣扎抗拒在这个时候都陷入一片死寂,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王达厉感受到指间濡湿的液体一点点地滴落下来,他的身体虽然仍旧亢奋着,心头却冰凉一片。 他忘不了刚刚碰触到花锦浩前面的时候,对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绝望惊恐,里头几乎要透出恳求的光芒。 可是,怎么可能呢?底下的身体明明对自己一切粗暴的举动都甘之如饴,而手中的器官更是亢奋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喷薄而出。 他不死心地狠狠蹂躏,如愿地接收到对方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呻///吟,连自己是在给另一个男人用手解决这种破天荒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对,一切都很不对。底下`身体的反应再如何诚实也掩盖不了来自心底深处的抗拒和厌恶。两厢激烈的对抗在花锦浩的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令王达厉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马上就会崩溃到要疯掉。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看得出对方的身体青涩而又敏//感,那是常年禁///欲下才会有的反应。然而,最终那种汗如雨下的释放,绝对不会是因为欣喜若狂。 王达厉的身体渐渐地冷却下来,他撑起身体,翻坐到一边。 花锦浩因为他的动作条件反射地弹动了一下。 “怕个屁,老子又不会吃了你!”王达厉的语气极其凶神恶煞。他胸口里确实憋着一股恶气。似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肯承认,花锦浩对自己的厌恶是深入骨髓的,不存在一点作伪。而那点被自己强制武装出来的自信,终于在这样一场半强迫的性///事里被打击得一点不剩。 他本就不是温柔示弱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只懂得用凶恶来隐藏自己的伤痛和难堪。 花锦浩慢慢伸手,想要遮盖赤==裸的身体。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裤子捞了几下也没成功。 王达厉看不过眼,凑过去正要帮一把,陡地在花锦浩左腿偏内侧的地方发现一处可疑的痕迹。 “你腿上是怎么回事?”王达厉说着,下意识就要去碰。 花锦浩眼角通红,反应过激地侧过身,一脚就踹在王达厉的胸口上。 王达厉生生受了这一脚,他抽回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脚踝,凭着双臂的蛮力将花锦浩翻过来。 微微拱起的胯骨连着利落柔韧的腰线,那里的毛发因为沾着湿漉漉的液体,透出一股子淫靡的黑亮,让伏在中间颜色粉`嫩的器官显出几分被蹂躏后的脆弱。 王达厉难得地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视线扫了一圈,便定格在大腿内侧那片淤青上。 那伤处面积不大,不是什么刀伤或枪伤,也没有破皮流血,但却引起了皮下组织层进式淤青,最厉害的地方估计不用多久就会从中心开始向四周坏死腐烂。 能造成这样的伤口,王达厉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电击。 更让王达厉不敢置信的是,区别于这处明显的新鲜伤痕,周遭还散布着几处陈年旧伤的痕迹,无一例外,都是这类。 王达厉无法描述自己内心的震动,因为他无法想象,除非是被迫,哪个正常人会允许自己的身体上出现这样的伤痕。这玩意儿不单只令人痛苦,弄不好电到关键部位还会死人! 王达厉那点好不容易消停点的凶恶又涨了上来,他看向花锦浩,冷声问道,“这是谁弄的?” 花锦浩偏开头,嘴唇抿得死紧。 王达厉松开手缓缓直起腰,忽然一脚将沙发边上的茶几踹出去老远。 “我他妈问你是谁弄的!” 突来的爆发把花锦浩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王达厉双眼通红,面色扭曲,仿佛再得不到答案,就会立刻扑上来一口咬死自己。 “别以为你他妈的一副可怜样子,老子就真的不敢这么干`死`你!”他已经没有耐性再跟花锦浩周旋,只要这个人还敢嘴硬,他也肯定会这么干! 花锦浩终于动了动。他扯过一旁的薄毯遮住身体,这才缓缓坐了起来。 “没有谁……” “你说什么?” 花锦浩抬起头来看王达厉,“我说没有谁。” 王达厉磨着牙,恶狠狠地不住点头,“好一个没有谁,别他妈告诉我是你自己!” “……”花锦浩苍白的脸色如同鬼一般更无血色。 突来的默认令王达厉几乎要反应不过来。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能徒瞪着眼睛喘气。他很想下意识地骂一句“你他妈的是个傻`逼吗?”,然而这话却只在舌根上打了个转,就被他生硬地吞了回去。他的嘴巴蠕动又再蠕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良久,王达厉抬起手用力耙拉了一下头顶的板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算了,走吧,我先送你上医院。” 花锦浩露出一点尖刻的笑意,这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尤其悚然。 “怎么,突然就不想行驶你王老大的特权,不审了?” 王达厉压着心里的不快,“好啊,那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老子洗耳恭听!” “可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你!”花锦浩也怒吼了出来,仿佛刚才所有的愤懑和羞耻都在这一吼里爆发了出来。然而吼完之后,他的眼圈却暮地红得彻底。 花锦浩猛地垂下头去,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眼睛。 王达厉的心口不知怎么地,突然跟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整个人都跟被这疼痛麻痹了似的动弹不得,只剩下垂死的呼吸。 过了片刻,花锦浩这才抬起头来。他深深吸着气,好不容易才端起了他平日里的模样。 “王达厉,你走吧。咱们以后除非必要,还是别凑一块儿了。你看着我厌烦,我也看着你讨厌。毕竟咱们以后还要共事,还是给彼此留点余地吧。” 王达厉错愕地看向花锦浩,心里五味杂陈,却怎么也盖不过受伤的茫然。他气咻咻地起身,一甩门,走了出去。 花锦浩觉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1 得心里一松,却也觉得突然一下空得一无所依。一切仿佛都脱离了掌控,一切仿佛又回归到原点。这种来回的牵扯和折磨,让他无限地疲惫。心口跟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无法顺畅地呼吸。 他闭上眼,颓然地倒进沙发里,缓缓地蜷缩起来。 好了,这个凶神恶煞的臭流氓终于被自己打发走了。兴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花锦浩蜷在那儿,一点也不想理会。然而他又有点担心是不是工作上的问题,躺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还是拿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一条短讯,简简单单几行字,“给个机会,咱们处处吧?” 发件人:王达厉 花锦浩举着手机石化了好一阵,仿佛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简单句式是个什么含义。他抽风一般地回过神来,抬手就准备摁掉,又一条信息紧跟着蹦了出来,“药我挂在门上了,记得用。” 35. 龙隆对于王达厉的到来并不意外。明面上,他是带着孟小非出去旅游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行踪。但实际上还是跟王达厉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且,他这一趟出门,也不完全是游玩,而是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孟小非给两人端了茶过来,就很自觉地上楼,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王达厉跟龙隆汇报了近期堂里的情况,然后,就把自己对许竞晖的怀疑也说了出来。 “如果他真是嘉丰总帮内跟四海帮勾连从事贩毒的人员,那许老三肯定也摆脱不了嫌疑。毕竟之前他一直在国外。” 看得出来,龙隆还是挺不愿意怀疑到许老三身上。 “再好好观察一下。你们针对四海帮的计划,该怎么执行怎么执行,不用有所顾虑。至于总帮那边的事,我来想办法应付。” 王达厉没有做声,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道,“花锦浩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你指什么?”龙隆微微皱眉,有点不太确定。 “我说,他进第一分堂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龙隆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不出声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今天专程过来找我,其实就是为了打听花花这些事的吧?那你可以说说,你打听这些事,是出于任务的考虑,还是有其它?如果是前者,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十来年前的陈年旧事,对你们这趟任务,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 “不是出于任务考虑。”王达厉打断龙隆,回答得很明确。“是我自己想知道。” 龙隆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不知在权衡什么。王达厉便很是耐心地等着。 “大力,五年前,我们堂有一位长老无故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吧?” 王达厉愣了愣,“我记得,姓辛。背后的事我后来也弄清楚了,他背着堂里,偷偷走过四海帮的一点货。事发后就逃了。不过不知是被什么人举报藏毒,在逃亡反击的时候被警察击毙。” 不过,这跟他想知道的事有什么关系? “举报他的人是我,在他车里藏粉的也是我,我甚至还让人假装警察接近恐吓过他。所以,等有一天他被真正的警察拦住,他已经不是想着保命投案自首,而是袭警逃命。” “为什么?” “因为他为了威胁我,想要去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王达厉久久没有接话。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花锦浩的过往会被龙哥这样严防死守,点滴不漏。 王达厉忽然无奈地笑了,“难怪我那时候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估计所有的线索在很久之前就都被您斩断干净了吧?那之前您知道我也在打听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把我弄失踪?” 龙哥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语重心长地道,“大力,有些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和严重。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兑现我对花花的承诺,他也值得我的承诺。如果你真有那个心,不如耐心一点,等到花花愿意主动告诉你的时候,岂不是更好?” 破天荒地,王达厉第一次没有听从龙隆的建议。他直视着龙隆,一点也不婉转地道,“龙哥,你说实话,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龙隆微微皱起眉,似乎有点不满。 “他十五岁就跟着您,这么多年来,是您一点一滴把他打造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外表光鲜得不行,人人看到都要羡慕。我没有说这有什么不好,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他确实比我强,就连性情好像都比我坚忍,但是,您不觉得他少了些什么东西吗?” 龙隆彻底地说不出话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王达厉,“你这是心疼了?” 王达厉猛地看向别处,良久才吸了口气看了回来。 “我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不要从他嘴里知道,因为这个过程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当然,告不告诉我您自己决定。不然我只能想别的办法。有的事,抹得再干净,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那天从花锦浩的家里出来,王达厉想了很多。 作为一个大大咧咧、粗糙地活了快三十年的糙汉子,那些腻歪的零碎情感从来就不是他人生关注的重点。但是就是这么奇特,就有这么个人,让他不得不捡起所有的神思,去认认真真地思考,想要认认真真地对待。 那天晚上,在发过那两条信息之后,理所当然地没有收到回应。但王达厉却觉得莫名地轻松起来。他就跟一个初坠爱河的毛头小子一样,坐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楼下,默默地注视着那人的窗户,直到所有的灯光熄灭。 然后,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四肢,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个高档小区的监控室。 从那次受伤噩梦开始,王达厉就怀疑花锦浩是不是有过什么精神或身体上的创伤。他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生理洁癖,反感亲密行为,私生活更是自律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王达厉当时没有真正去探究过。很简单,他想的跟龙哥一样,这种事,他若是有心要了解,完全可以耐心地等着,等着花锦浩愿意主动提及。而且,花锦浩除去这点不伤大雅的怪癖,其他方面表现得一如常人,甚至比普通人更敏锐,更理智。 所以,王达厉便被花锦浩这看似完美的表象一直蒙蔽着,直到今天。 原来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这个人正在经历着不可忍受的折磨,以至于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去压制。 龙哥说得没错,他心疼,心疼得无以复加。而且,他没法为着那点什么狗屁的尊重隐私而当做没看见,更做不到不闻不问。 所以,他立即就展开了行动。 花锦浩那天出门的时候有所防备,自然查不到任何线索。但他回来的时候,却绝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2 对有迹可循。 王达厉在小区监控室的记录里,如愿地找到了花锦浩回来时所乘坐的出租车。他顺着这条线,几经周转,终于查到了一个地方:邰安门外一家专门从事心理诊疗的私人诊所。 那家诊所并不怎么打眼,然而准入门槛却高得离谱。没有合适的推荐人,外人根本不予接待。 王达厉好不容易打通关节混了进去。在那里的失眠治疗室里,他果然闻到了那股曾让自己嫉妒得差点疯掉的香味儿。 然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比如花锦浩去那里究竟是干嘛?是不是真的只是治疗失眠?一切都不得而知。 不过无所谓,他几乎已经可以描摹出一个大概,就差龙哥这边这最后一步拼凑。 “大力,我对花花做出的承诺我不能随意打破。不过,我也愿意对你保留一点期待,说不定你真是花花的一剂良药呢。” 36. 花锦浩一进办公楼,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总觉得后脊背发凉,仿佛被无数双眼睛在盯梢。偶尔迎面碰上个员工,打招呼的时候也是一副诡异的表情。 花锦浩忍不住又拉了拉衬衣的领子,疑心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脖子上的伤痕。 那地方被咬得挺厉害,他在家休养了好几天,痕迹也没能完全退下去。好在位置比较低,穿上衬衣勉强能遮得住,不然,他估计要在大夏天围条围脖上班。 想到这个咬痕的来历,花锦浩就觉得一阵烦闷。而且那天好死不活还被王达厉发现了腿上的伤。还有最后这人发来的那两条短信…… 花锦浩忽然觉得有些泄气。工作中遇到再难的事他也没有觉得这般棘手和难以应付。王达厉的存在,确实如他所说,已经戳到了他所有敏感的神经,而且还在不断地深入,打破,完全不顾自己强烈的应激反应。 现在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龙哥这段时间出门在外,他用不着去堂里汇报工作,也不用想着该用什么面目对着王达厉。 说起来,这几天这人还算消停。确切地说,是消停得过头了。那天走人之后,就再没在自己面前出现过,连短信电话都没有。 兴许是发过那条信息之后,就反悔了吧? 花锦浩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把那点不该有的不适甩出脑子。他是闲得发慌了吗?老猜度那个混蛋的想法干什么?!这人最好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电梯“叮”地来到他办公的楼层。 花锦浩前脚刚走进办公室,就差点被里面的香气熏了出来。 满屋子的各色玫瑰,堆得办公桌上、沙发上乃落地窗前的地上,到处都是。而办公室原有的那几盆绿植,早就被遮挡得不见踪影。 “终于舍得出门了?”花丛里大喇喇地坐着个人,刚冲着他调侃般说了一句,就极其不应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王达厉揉了揉鼻子,心里暗骂:“他妈的球子这个臭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熏死老子了。” 花锦浩在门口踟蹰了片刻,又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是自己的办公室,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走到办公桌后面,看到王达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就又忍不住要板起脸孔。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有这些,是怎么回事?”说完就准备给底下的人打电话。 王达厉一只手用纸巾捂着鼻子,一只手抬起来制止了花锦浩。 “花是老子定了送你的!”王达厉说完这些话,竟然难得地有点脸红。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又晒得黑,外人不大能看出来。 花锦浩拿着听筒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又面无表情地放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短信里头不是说得很明白了?” 花锦浩竟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该怎么接话。好听的?不好意思,他这会儿真说不出来。不好听的?谁知道这个王八蛋听了又会发什么疯。 突来的沉默让王达厉那点不好意思更厉害了。 奶奶的,人生头一次送人花,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就是不喜欢,也吱个声儿不是?这么尴尬地晾着自己,算几个意思? 王达厉清了清喉咙,有点没话找话,“我说,你这几天是窝在家里发霉吗?你要再不出门,老子说不定又忍不住要闯进去了。” 这话无异于从侧面承认,这几天他还盯着花锦浩呢,完全没被那天对方的一番恶语所中伤,还是该干嘛干嘛。 花锦浩只是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没对这种讨嫌的举动发表任何意见。兴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反正也被他发现了,再纠结这些个有的没的也没必要,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花锦浩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文件,接着便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一副要投身工作的状态,逐客令下得不动声色。 王达厉最讨厌这人拿公事打发自己,他坐在那里,不甘心地悄悄打量花锦浩。修身的深色薄外套将他的身形修饰得特别的利落,腰线掐得刚刚好,看着就让人有种想搂过去的冲动。 王达厉脑子里陡然就色`情了一下,连带着想起那天强迫式的肉`体接触来。他在沙发里不自在地挪了挪,换了一条腿架上膝盖。 “你腿上的伤好得咋样了?” 花锦浩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生硬地卡住。他抬眼看向王达厉,猜测对方今天专程跑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追问那天的事。 “有劳挂碍,好多了。” 这话听着挺客气,但一开口就把话掐头得死死的,不留半分继续的余地。 “哦,那就好。” 花锦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觉得挺意外的。心想这人今天竟然这么好打发?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人强迫出了什么后遗症。这人问吧,烦躁,不问吧,又觉得怪异地不对劲。他看着钉在沙发里一点也没想要动身的人,只得不客气地补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 王达厉摸了摸鼻子,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把话题扯回主题上。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花锦浩自然知道王达厉在指什么。他略微环视了一下这满屋子的花。这么大阵仗,估计公司上下不知道的人已经没几个了。难怪今天一进公司门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说实话,这么多年,因为有龙哥这个幌子在,还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他干这种事。 “王达厉,你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话一点高兴的余地都没有,仿佛还带点冷冷的尖刻。 王达厉这就不乐意了,“老子怎么就不知道了?老子喜欢你,想追你,就这么简单!” 王达厉说完,那点不好意思也跟着一扫而光。都说万事开头难,可只要这个头开出来了,后面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说实话,他今天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3 跑来,就是奔着昭告天下的目的来的。 花锦浩微微抿唇,“我们以前是个什么关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说你喜欢我,想追我?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我没觉得。”王达厉说完,放下二郎腿,身体也跟着坐直起来。“花锦浩,我承认以前我是有做得很过分的时候,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可以为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跟你道歉。” 花锦浩皱眉,“没那个必要。”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花锦浩其实一点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他被这满办公室浓郁的花香熏得头疼、眼珠子疼,哪里都疼,外带着还心慌。而最让他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是眼前这个忽然正儿八经前来“逼宫”的人。 他微微吸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而理智。 “王达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你如今这么做,纯粹都是因为你的征服欲在作祟。我不知道我是哪里给了你这种暗示,让你觉得能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但我还是要很明白地告诉你,你的方法用错了。” 王达厉等半天等来这么一条可笑的说辞,他差不多都要气笑。他往后一靠倒在沙发上,表情戏谑而又不满。 “跟老子针锋相对的人多了去了,按照你这个说法,那老子这征服欲岂不是都要爆棚了?那为啥这么多人里头,我就只想把你拉上床?说句实话你可别不高兴,那天要不是看你那样,老子估计早就把你按沙发上办了。” 花锦浩那点冷静再也绷不住,双颊升起一抹名为愠怒的红晕。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流氓得理直气壮的混蛋。” “我对着自己看中的人流氓,天经地义。” “……”花锦浩没料这样也能被人调戏回来,那股恶气便卡在喉咙口,吐不出,也咽不下。这个人向来多面,而自己最对付不来的就是这副流氓无赖样。 “花锦浩,你觉得自己还要自欺欺人多久?从你受伤起,这么长的时间,老子天天围着你打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连老子都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却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害怕或者不乐意,大可以直说,但请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我承认,一开始对你是有点征服欲在作祟,也怀疑过自己那些个冲动是不是因此而起。但越到后面,我就越清楚,不止是这样。我心疼你,想要了解你,在乎你对我的看法,想看你哪怕是能对我笑上一笑。听起来也许挺搞笑的,但事实就是这样。我王达厉活到如今这个岁数,还从没有对谁这样上心过!” 花锦浩完全没有想到王达厉能放下`身段把自己剖析得如此坦白,他越听越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逃也般地别开脸。 王达厉有些失望,慷慨激昂也逐渐回落成寥落徘徊。 “你放心,我王达厉从来不玩什么感情游戏,更不会为着什么狗屁的征服欲勉强自己做违心的事。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够我自己恶心的呢。我看上你了,我就明明白白承认。当然,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做好了你不会轻易接受的准备。但是,这并不妨碍我。” 说到这里,王达厉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这么大事儿,得给点时间给对方消化不是? 他站起来指了指桌上的花束。“今天的这些花,我看你不是很喜欢,但不要紧,这才刚刚开始,我总能找到你喜欢的东西。你不是说忙吗?那我去方铭扬那儿猫会儿,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王达厉难得如此干脆,说走就走。 “王达厉,你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不是花锦浩怀疑王达厉,又或者即便怀疑,也不重要。他连自己那个坎都无法迈过,何谈其它?这个态度也许会伤人,也许会招恨,但做不到,就该斩钉截铁地回拒,这样对谁都好。 王达厉停在门口,“没关系,老子乐意!”说完,他点了点手表,“你们是五点下班吧,那五点过五分,我在楼下等你。对了,今天是陈旭生日,说好了一定让我请你。咱们公司楼下不见不散!” 花锦浩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坐在那里怔愣了好一会儿。王达厉的话似乎这个时候还在耳边回荡。那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热`辣辣地直刺过来,让他连丝毫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花锦浩揉了揉额角,再看着这满屋子的各色玫瑰就越发压力巨大。 “刘总,麻烦找人过来收拾一下。”反正也已经被全公司知道了,无所谓了。 行政的刘总是个年过四十的美女,儿子都快上大学了。然而,见到这一屋子的玫瑰也忍不住少女心爆棚,两眼放光。她乐呵呵地指挥着几个下属把花抱出去,边指挥还边问,“这么多全拿走么?放哪儿呀?” 花锦浩愣了愣,才道,“给办公室的人拿去分了吧。” “好嘞!那就麻烦花总代替我们谢谢王总了?” “……”花锦浩一肚子的否认,却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刘总微微一笑。等下属们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抱过一束红玫瑰,放到了花锦浩的办公桌上。 “心意难得,总不能全部辜负。” 等刘总一走,花锦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到花束上。 大大的一捧包成心形,足有近百支。在绿叶和满天星的掩衬下,每一朵都鲜艳欲滴、含苞待放。仔细看,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晨露,鲜活而又美好。 花锦浩抿着唇,心想这跟自己死气沉沉的模样还真是对比鲜明。 说是死气沉沉,一点也不为过。 这些年他一直跟自己较着劲。除了事业上的追求,没对其它任何东西产生过欲求。 没别的,事业上的成就让他充实、自信,心无旁骛。这和年少时那种无法掌控自我的弱势完全不一样。他需要这些来支撑自己,所以不惜花费人生中绝大部分精力去用心经营。 至于其他,花锦浩不想考虑。那些虚幻的所谓感情于他而言,是奢侈,更是毒药。 年少时期那段阴暗的遭遇,在他的身体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这印记同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完全相悖,他克制、压抑、无所不用其极,几乎杜绝了一切能引发记忆的根源,终于死水一般波澜不惊地熬过这十来年。 除去极少数的意外情况,会需要采取一点非常规手段,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安全,有这么一层坚硬的外壳包裹着自己,不论他喜不喜欢,至少安心。 可是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想要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搅动自己心里的这潭死水。 对方这种未经允许的打扰,一开始花锦浩十分恼怒、也充满防备。从他发现王达厉有事没事都爱往自己跟前凑开始,便一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4 直对他不假辞色,不给对方留一点妄想的空间。但是,王达厉就是有本事把他的排斥和抗拒完全忽略。 这个人直白、粗暴、不可理喻,却又强韧、不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以一种绝无仅有的强势,一次次地进袭自己的生活,完全不顾自己的意愿。 花锦浩不止一次地意识到,他根本掌控不了这个人,不单如此,还反过来被这个人一而再地左右。 这让他深感挫败与恼火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因为他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那曾被深深刻入骨子里的低劣渴求,随着这个人每一次强势的靠近和深入,在血脉里急速地鼓动,咆哮着想要突破理智的束缚…… 握着笔的手指猛地用力,将文件划出一道惨然的裂口,看上去仿佛一抹嘲讽的笑意。 花锦浩用力地晃晃脑袋,因为不知怎么地,脑中竟然突然闪现出前两天沙发上的那一幕。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呢?是真如表现的那样痛不欲生,还是渴望着完全地放纵? 不是第一次了,从酒店里陡发冲突的那一次开始,那种被另一个人完全掌控以及由那个人带来的羞辱疼痛,都让自己在惧怕中颤抖,却又战栗着兴奋。 这种隐秘而羞耻的情绪,不可为外人道,却在豪不留情地耻笑着他的骄傲,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和自制。 自己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而不是等着对方信誓旦旦地想要更进一步,然后还对这个人口中所谓的心动,生出些不该有的期待。 花锦浩被“期待”这两个字惊悚到了。他在期待什么,又能期待什么?难道还指望着有个人能把自己捞离深海,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敞开心扉,彻底地投入一段感情? 不说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谁又能保证如果有一天那个人一旦看清了真相,会不会立即调转枪头,对自己发出漫无止境的嘲讽和耻笑? 37. 下班的时间比预计的迟了一点,但王达厉也没催。 “今天约好了在家给陈旭过生日,饭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咱们过去。” “我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时候他出事,要不是你提醒,我指不定还找不着他呢。他还说应该要感谢你,特地嘱咐我一定把你带过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花锦浩也知道躲不掉。他坐上了王达厉的车,在方铭扬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的目送里,出了公司的大门。 车子里一路沉闷,经过一家商场的时候,花锦浩开口,“你在这里停一下,我买个礼物。” 王达厉没有反对,打着方向盘就拐了进去。 本来是打算露个脸意思意思,但进屋的时候,花锦浩完全没有预料会是这样的情况。小小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热闹得鸡飞狗跳的。除了陈旭、球子,还有四五个大爷大妈,厨房里客厅里,来来回回,张罗得热火朝天。 一见到他们进屋,就有个大妈连忙迎了上来,“大力回来啦,可正好赶上饭点。这……这位就是……” 大妈看着跟着王达厉进门的花锦浩,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么个衣着讲究,浑身上下都透着精致的俊俏男子乍然出现在他们这摇摇欲坠的待拆房,她一时还真有点看傻了眼。 “陈姨,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叫花锦浩。” 被称作“陈姨“的大妈回过神来,连忙往旁让出道儿来,“哦,原来是小花呀!快进来,快进来!欢迎欢迎!” 花锦浩被那个“小花“的称呼弄得满头黑线。 球子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十分自来熟。“花哥!你可来啦!我就怕你不来呢。” 陈旭也跟在一边点头道了一声,“欢迎!” 在别人面前,花锦浩永远进退自如。他客气地笑了笑,“怎么会,上次谢谢你们来医院看我,于情于理,我都该来。”说着,趁机把手上的礼物递给陈旭,“准备得匆忙,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生日快乐。” 人一多,七嘴八舌的,倒也不冷场。随着厨房里端出了最后一道大菜,一伙子人连忙招呼着围了拢来。 作为屋子里唯一一个生人,花锦浩从一进门,就被一众大爷大妈不由自主地左右打量,有种女婿见家长的蜜汁尴尬。 小花今年多大了啊? 干什么工作的啊? 工作辛不辛苦呀? 有不有女朋友呀? 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啊? 听说那个谁家的那个谁谁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呢,你们肯定聊得来…… 话题渐次升级,都叫花锦浩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搭腔。 最后还是住在一楼的李大爷一语中的,“看小花这样,多精神,一看就知道事业有成,估计也轮不上我们操心。我说大力你们几个,真得好好跟人家学学。特别是大力你,打小我就看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到了如今二十八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难怪连个媳妇儿也没能领进门儿。” 花锦浩连忙默默地把显得过分正式的领带扯松了一点,顺带还把衬衣的袖子往上卷了卷。 醇香的白酒在玻璃杯里显得透明而又纯净,挑动了满屋子的清香。 酒过三巡,大家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却也聊得火热。 花锦浩也跟着慢慢放松起来,不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倒是王达厉,今天显得有点过分的沉默。他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喝酒,偶尔几个眼神跟花锦浩撞上,又立即调开。 看得出来,这些大爷大妈们都是老邻居,跟王达厉的关系非常亲近。兴许因为都是看着王达厉长大的,一点隔阂也没有。 至于他的家人……? 花锦浩趁着空档四处看了看。 客厅北边的高桌上供着一副遗像。照片里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看年纪应该是王达厉的奶奶一辈。不过,除了这个,好像也没看到其他照片。 花锦浩本还想着再坐一会儿就走。哪知一顿饭被一群大爷大妈拉着,一吃就吃了两个钟头。 喝到最后,李大爷连鼻头都是红的,也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思维。 “阿旭啊,你跟着大力也有七八年了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这孩子为人很正。你说,你咋就跟了大力了呢?你该把他拉出来才对啊!”李大爷说着,还痛心疾首地拍桌子。 陈旭也喝了不少,倒是看不出醉意。他腼腆地笑了笑,“李大爷,您这是醉了吧?大力哥哪里不好了?说来说去,是他把我捞出来了才对。” 李大爷眼一瞪,筷子一拍。 “他哪儿都不好!你看看这年头,混黑社会的,哪个能有个好结局!?我们这些个老头老太太的,也没几年好活了,用不着他护!这片该拆就拆!那些个家里上头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5 没了老人的崽子们,哪个不在闹着要拆,好名正言顺地拿走自家老人最后那点遗产。有的人还巴不得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也赶紧入土,别碍了他们的好事!我们老了老了,但也不是就老没志气了,至少我李满,就一点也不想变成别人的负担!” 一番话,说得整个桌子都静了下来。 王达厉忽然开口,“李大爷,我走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还真跟你们沾不上半点关系,您就别忧心忡忡的了。没几年好活,就好好活完这几年呗。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李大爷吹胡子瞪眼,就差伸手打人。“你个臭小子,从张莲花捡你回来那天起,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好了好了,喝多了就回家睡觉吧,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爱生气。”陈姨在一边拉住了李大爷,站起了身。“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年轻人估计还有得乐呵呢,咱们几个吃好了就收拾收拾回家吧。” 李大爷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其他几位大妈大爷簇拥着拉了起来。 陈姨临走还不忘冲着花锦浩发出邀请,“小花,你这孩子大妈一看就很喜欢。没想到大力还有你这样的朋友,证明他也不像你李大爷想的那样一无是处。以后一定常来玩啊,大妈给你做好吃的!” 花锦浩觉得下一回这种事情太遥远,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好的,谢谢陈姨。” 等送走了大爷大妈们,屋子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球子醉醺醺地端了杯酒过来,大着舌头吆喝,“花哥,来,我敬你一杯啊。今天这杯就当我的拜师酒了,我干啦,你随意!” 花锦浩搞不明白这是哪一出,端着酒杯愣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拜师,想来谁都是这个反映。 球子瞧花锦浩没动静,表情迅速垮塌,一副要哭的模样。“花哥,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啊?那不行啊,我家大力哥就指望着我给他争口气啦,你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得帮帮我,我还有一年就该高考了,可还啥都没学明白呢!” 陈旭哭笑不得地捞住明显已经喝醉的球子,“不好意思,这小子就这样,惦念这事儿好久了。这不一直没机会。让你见笑了。” 球子捧着杯子,可怜兮兮地转向王达厉,“大力哥,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求花哥的吗?你快帮我说说啊?” 王达厉不想就这么被卖了,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了好一阵儿。 陈旭连忙卡住球子的两个咯吱窝就往上提,哄劝道,“好了好了,大力哥答应的事儿肯定能做到。放心,来,我送你进屋睡觉!” “我不,还没吃蛋糕的呢?”球子指着一旁的大蛋糕嘟囔。 “吃吃吃,等你睡醒了,给你留块最大的。” 38. 一桌子人,喝到最后,剩下今晚上没正经说上一句话的两个人。 王达厉放下酒杯,有点不大好意思。“球子的事儿,我原来是想问问你来着。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后来也就没好意思开口。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花锦浩看着杯中的酒,淡淡地道,“我周末基本没什么应酬,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他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找我。但我不保证真能起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王达厉没想到花锦浩会这么好说话,不由得又多看了人两眼。 在强行把花锦浩拉来之前,王达厉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他确实有把花锦浩带来给陈姨他们见见的打算。而且,也想趁机让花锦浩跟人多多接触,接接地气,不要总是过得那么孤僻乏味。但是他又担心,以花锦浩傲慢和挑剔的程度,会很不给陈姨他们和自己面子。 不过,到底是他小人之心了。除了最开始那一点点的拘谨,花锦浩整个晚上都非常配合,而且,也完全没有表现出勉强的样子。也是,谁都不是天生的孤僻症患者,如果不是有着那样的经历,他应该会比现在温暖得多。 王达厉想,自己这一次做得应该还不算太糟。 “行,那我就先替球子谢谢你。”王达厉说着,端起酒杯。“来,我敬你。” 花锦浩怔愣着,抬起头就看见王达厉举在半空的酒杯,眼神定定地看向自己。 两人互不对付了这么多年,虽然连同一张床都睡过了,却从来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两两相对碰过酒杯。 无论是敬酒的王达厉,还是被敬的花锦浩,似乎都在同一时刻体会到背后的含义。这个在其他的熟人或是朋友之间很简单也很普通的举动,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象征的,可能真的是经年累月对立关系的冰消融解。 花锦浩微一踌躇,终是端起了杯子。 “叮”的一声,相碰的酒杯发出了悦耳的轻响,连空气都随之微微震荡。 喝到现在,嘴巴其实已经差不多尝不出酒的滋味,但这杯酒仍旧烧得人喉咙发麻。 花锦浩本就红扑扑的脸上,更添了一层红晕。长睫毛垂下去的时候,跟刷在人的心上一样。 王达厉突然就被这么个不经意的动作给撩到了,喉头禁不住咽了几咽。他抓了抓后脑勺,呐呐地道,“那个,你吃饱没?陈姨和李大爷他们太罗嗦了,不过他们应该挺喜欢你的,放平常他们也不这样。” “我觉得还好,可能也没被人啰嗦过,觉得还挺新鲜的。”花锦浩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点笑意。他从小跟父母都是聚少离多,偌大的一个家里,常常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热热闹闹家的感觉了? 王达厉目不转睛地收纳着那丝笑意,脱口而出,“想要被人啰嗦还不容易?”只差没毛遂自荐。 两人一时都被这突来的粉红气场吓了一跳。 花锦浩想,喝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局促,“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完就准备去拿椅背上的外套。 王达厉伸手按住,“再聊会儿呗,放心,就随便聊聊,不提白天的事。” 花锦浩还在踟蹰,王达厉已经松开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在茶杯里倒了一杯茶。 “酒咱们就不喝了,喝点茶吧,解解腻。” 花锦浩只得坐下来。 “要不,我先说说我自己吧。”王达厉说着,咕嘟喝了一大口茶,也不等花锦浩表态,自顾自就开始。 “我打小就没妈,印象里只记得我爸爱喝酒。成天回家不是烂成一滩泥,就是借着酒发疯。大概是我五岁那年吧,他喝多了骑车回来的路上,一头栽坑里,就这么死了,也算是如愿以偿地醉死在酒缸里。我那时候小,家里没了大人,又没有什么积蓄,被几个亲戚跟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最后给踢进了孤儿院。” 花锦浩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抬起眼来。 “进孤儿院不久,我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6 运气不赖,很快就被一家人领养了过去。可长到这么大有娘生没娘管的,还真不适应一下子过上有人管的日子。而且那个时候刚转学,班上总有那么几个讨人厌的,爱结了伴儿地来奚落我,骂我是捡来的野种。我一开始还忍气吞声,后来忍不了了,就直接用拳头解决问题。你不知道,打架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回 ,就肯定有第二回。来来回回这么折腾了几次,我也皮了,索性在学校里放开了横。奚落我的人是没了,但没过多久,领养我的那两口子就后悔了,偷偷摸摸地又把我送了回去。” “后来,慢慢的,年纪大了,也没有人家愿意领养。孤儿院拿我没办法,可是多一张嘴吃饭就要多一份开销,何况还不服管。院长每次看到我,都嫌弃得跟条狗一样。我心里不服气,有一天放学趁着老师不注意,就偷偷溜了。” 花锦浩错愕之余,却又觉得这还真是王达厉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那时候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朝着跟孤儿院相反的方向走。这一走,就整整走了两天。饿了,翻垃圾桶找吃的;渴了,就到处跟人要水喝。路上要是遇到谁来招惹我,不管好心坏心,一律张嘴就咬。” 花锦浩虽不打算置喙,但听到这里也不免觉得心惊,“你那时候多大?” “七八岁吧。” “你不害怕吗?”花锦浩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一个人游荡在外。 王达厉摇头,“那两天里,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不但不害怕,还别提有多开心了。心想着从此以后我就可以扬眉吐气,自己给自己做主了。” 倒也难得,七八岁就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可能这样的人,天生就不是凡者吧。 “那后来呢,你就被你奶奶捡回来了?”花锦浩说着,还看了看北面那张老人家的照片。 王达厉没想到,李大爷酒桌上的一句气话倒是被花锦浩听进了心里,一时觉得心里熨帖无比。 “我的得意也就那么两天。后来淋了一场雨,竟然生起病来,病到连爬起来找口吃的的力气都没有。兴许是祸害遗千年,就在我烧得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被我奶奶捡回了家。这一捡,就是八年。” 王达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调到老人家那张照片上。 “只可惜,她老人家拼尽全力护着宠着这么个野崽子,最终也还是没福气等到我给她尽一点孝道。” 当年,张奶奶惯着这个白捡来的孙子,在邻里之间那可是出了名的,即便这个孩子皮到不行,她照样护短。 “我的孙子,谁也不能欺负。谁敢欺负他,我就跟谁拼命!” 回头对着王达厉就说,“男孩子在外头就是不能认怂,被人欺负,那是自己软蛋!谁敢欺负咱,咱就揍回去。听见没?” 所以,她儿子叫王达,就给王达厉取这个名字,寓意就是要更厉害一点。 相隔七八百里的爷孙两个,世界观人生观出奇地契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俩,只怕才是失散多年的亲爷孙。 是以,那么些年来,王达厉就坚定不移地一直贯彻着自家奶奶的指示,快活恣意地活到了十五六岁。直到有一天张奶奶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突然脑溢血,等被邻居发现再送医院就抢救不回来了。 “她儿子早年出车祸死了,又因为这事跟丈夫离了婚,自己独自守着一套房子过日子。平常除了政府的补贴,还会捡点矿泉水瓶可乐瓶什么的贴补家用,不然也不会在垃圾堆里捡到我。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在上初中,连丧事都是邻居们帮着张罗办完的。那一整段时间,我都活得浑浑噩噩,后来勉强混到初中毕业,就被人带上了歪路,混上了这条道。” 王达厉说起这些过往,平铺直叙,眼神平静,仿佛在说别家的事情。然而花锦浩听在耳里,却无来由觉得沉重。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平淡到尽头,却处处透着身不由己的飘萍浮沉。 花锦浩并不擅长安慰人,也好在,王达厉也并不需要他来安慰。不单如此,口气里还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谑。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刚出来混那会儿一点也不风光,挨打挨饿是常事。挨了打,就半死不活地回来,跟条死狗一样躺上一阵子。几个看着我长大的老邻居不忍心,便这个给一口那个送一碗的,才没叫我饿死在自己家里。这里头就有陈姨和李大爷他们。” 难怪他们明明不是一家人,关系却那么亲近。也怪不得王达厉如今也算混出了点名堂,却还愿意住在这么个破旧的地方不肯挪窝。 没有谁是天生就善恶不分的,只能说人生际遇就是如此,你左右不了他,就只能任凭摆布,随波逐流。 花锦浩忍不住回想,自己当年又何曾想过会走上如今的道路?他跟王达厉,看起来似乎是两种人生,做的又何尝不是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手段不一样罢了。 “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要卖惨博同情,就是觉得,应该说给你听听。咱们不对付这么多年,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很多事情都理解得太过片面?” 王达厉说到这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将视线钉在花锦浩脸上好一阵儿看。 “我还记得头一回见你,穿着一身漂亮的深青色小西装,系着同色的小领结,一看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只不过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跟条落水狗似的,看着就又傲气又惹人怜。” 那么久远的事情,这人竟然记得这么仔细? “后来没事儿我老爱带着一帮子弟兄在总堂晃荡,其实不为别的,就是想瞧瞧你。可不管哪一次碰上,你连个正眼都没给过我。当时我就想,这人怎么比老子还牛`逼呢?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太他妈欠收拾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我只是……” 花锦浩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但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时候他的心情和状态都很混沌、复杂,而他没法从这些混沌和复杂里跳出来,去感受周遭的世界。 他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每次自己呆站在一旁略带艳羡地看着那一帮子人笑闹而过,而那个领头的少年总不忘给自己一个威吓的挑衅表情。 原来名为偏见的种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还是在他不明就里的状况下。 “我知道,我这人自大惯了,自尊心受挫,就难免先入为主,恨不得以牙还牙。不过我也并不后悔,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一直跟你较劲,我估计还混不到如今这个位子上呢。你说咱们算不算相互成就?” 花锦浩终于听明白了一点意思。王达厉今天拉着他说这么多,是想把两人缠作一团乱麻的过往,做一次彻底的清理。 态度之直白坦然,可见他今天在办公室里那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7 一番剖白不是一时冲动随便说说。 花锦浩捧着茶杯不吭声。杯里的茶已经凉透,透出碧青的色泽,他突然抬起眼来,“王达厉,你究竟看上我哪点?” 39. 王达厉猝不及防,一下被问卡了壳。他舔了舔嘴唇,就跟小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却完全不知道答案一样紧张。 “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你哪儿都挺好的。” 奶奶的,感情这是在超市里挑大白菜呢,没碰着、没长芽儿才是最好的那颗? 王达厉看花锦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几句大实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待要再补充两句,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是,这种事,谁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锦浩明显也不是那么在意。“其实今天我来,也是因为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王达厉直觉没什么好话,适才的羞赧紧张逐渐收拢,眉心跟着拧出一道直线。 花锦浩将视线定格在杯中浅碧的茶色上,不去看王达厉。 “我这么说不是要怀疑你的意思,当然,我也没资格干涉你的自由。但现阶段我只想把自己手底下的事业经营好,至于其它,我真的没有考虑过。我们都过了只靠一时的头脑发热来做事的阶段,给彼此留有余地,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你觉得呢?” 花锦浩说到这里终于把头抬起来,表情还算诚恳。 武的不行就来文的,这缓兵之计、怀柔之策倒是用得恰到好处。然而话再好听,本质还是一样:你没戏。 王达厉心里老大不痛快,“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弯弯绕绕说这么多,说白了就是让我不要死缠烂打呗。” 花锦浩没有否认,他咬着下唇踟蹰片刻,还是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我们虽然认识的年头不算短,但要说相互之间有多了解,却也不见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这些所谓的喜欢,很有可能是建立在某些错误的认知基础上?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过去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而且……我实际上也很有可能并不是你所期望的样子……” 这几句话,句句肺腑,差不多是冒着暴露隐私的风险。 本以为这人还要打官腔,不料竟说得这么实诚,王达厉本来还有的那点不愉快也变成了若有所思。他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眼神直白、探究。 “那你觉得我期望中你该是什么样子?” 花锦浩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去想过。反正肯定不是我现在这样。” 这话特别像一句不走心的敷衍,但正因为有过了解,王达厉才能从花锦浩细微的情绪变化里,看到压抑的挣扎与回避。这人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他这一段时间上赶着倒贴没有完全白费。但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吗?没别的办法了? 王达厉再一次仔细端详眼前之人,这人明明长着一副生动多情的面孔,却总有办法将所有的无动于衷凝在脸上,摆出一副万事皆休的清冷,不把他逼到极致,你就永远看不到他真实的模样。 他在想,自己是就这么退上一步,保留好不容易才有的融洽关系?还是更进一步,让这个人再没有喘息的机会? “从南柯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去过邰安门外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你腿上的伤是不是也跟这些有关系?” “你说什么?”酒精发酵起来,脑子率先发钝。花锦浩听清楚了,但没完全明白。 王达厉将烟从嘴里捻出来,揉进掌心。“那天从你家出来之后,我去查过你。你了解我的脾气,既然你不愿说清楚,那我只好自己动手。” “查我?”花锦浩像是终于听懂,眼底一点点浮现出不敢置信,很快升级为夹带隐怒的防备,“你查我什么?” “你放心,那家诊所很专业,他们并没有跟我透露有关你的任何信息。是我自己通过别的途径混进去的。实际上你在那里接受哪些治疗,我至今也并不清楚。但我在那里得不到更多信息,不代表我不能想别的办法得到。” 花锦浩听不下去了,那天之后他一直心头惴惴,但王达厉的表现一如往常,他便多少抱着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的侥幸。但侥幸终归是侥幸,这混蛋竟然真的去查? “王达厉,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花锦浩打断王达厉迅速起身,差点把手中的水杯打翻,“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王达厉仰头看他,“我没以为自己是谁,我只是看不得你糟践自己。” 花锦浩起来得太急,头还有些眩晕。但这些都不及王达厉的话来得让他震动。他愤怒地看向王达厉,两人眼神一个接触他便明白了,有什么他不能控制的东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悄然发生。他的愤怒还没来得及结束,整个人就如同突然一下子掉进了幽深的冰窟,从里至外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那种极有可能被人剥开伪装、看见皮肉底下血淋淋的不堪的想法,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发抖。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你进第一分堂之前的事,还有孙阁……” “够了!”花锦浩颤声打断,气息深重,这个名字他好不容易才埋进坟墓,不想这人轻轻巧巧张嘴便吐露出来。乍一入耳,像是突然射过来一支夹裹着毒液的冷箭,猝不及防地钉进身体,不单只疼,还叫人彻骨冰凉。 “王达厉,我不明白这究竟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你离我远远的行吗?” 花锦浩说完,扯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他觉得已经快要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了。酒精、愤怒,还有久远的阴暗回忆杂糅成一团阴郁的火球,烧得他呼吸滞涩,眩晕欲呕。 “那你捂了这么多年有用吗?除了人不人鬼不鬼地偷摸着在自己身上下狠手,你还有什么?” 花锦浩蹒跚一步,浑身都跟着一震,几乎承受不住这话背后尖锐而沉重力道。并不是没有想过糟糕的过往总有被人揭露的一天,也曾一次次地练习过要如何应对,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眼前,一点防备也没有。恐惧和后怕如若有形,一跃占领了最有利的地形,狞笑着伸出利爪摄住自己的心神,只是一下便捏了个粉碎。 花锦浩眼眶发胀,喉咙酸涩。再不离开,他害怕自己马上就要丢脸地流下泪来。 见人一声不吭,埋着头不顾一切地就准备往外冲,王达厉赶紧追上两步,压下复杂恼怒的情绪轻声劝慰,“你喝了酒,我叫人送你……” 然而手才刚刚伸出去,就被花锦浩猛力拍了回来,“别碰我!” 手背上刺啦啦地一片火辣,王达厉性子也上来了。他快步上前扣住花锦浩的手臂,将明显已经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8 有些错乱的人拖到跟前,“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为了那点狗屁倒灶的事你要躲一辈子啊?你记住,我碰你这种事你得慢慢适应,因为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 花锦浩睁着通红的双眼怒瞪着王达厉,积蓄眼底的泪珠再也滞留不住,悉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王达厉,你够了,真的够了!” 那泪水如有温度,一颗颗滚烫地砸进王达厉心底,甫一落下,仿佛能听到烫破皮肉的滋啦声响。 王达厉彻底懵了,他没想到这人的反应会这么大,纠结恼怒,哪样也比不过被眼泪灼伤的刺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残酷太不近人情了,这么做真的好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拉过来紧紧按进怀里。 怀中的人狂躁无比,两人一人抱着人不放,一人拼命想要挣脱,在屋子里无声对峙。但无论花锦浩如何挣扎,王达厉也没有放手的打算。他明白他是真的刺伤这人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手。 挣扎无果,肩膀被人狠狠咬住,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肉,传来撕扯的疼痛。 “咬吧,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是老子混蛋。” 怀里传来愤懑而压抑的哽咽,花锦浩嘴上下了死力气,仿佛恨不得将他咬个对穿。泪水混合着血气很快沾湿肩头。王达厉既不吭声也不躲避,盖在对方后颈上的手坚定而又温热,指腹抚慰般地不停地揉着那处凹陷的颈窝。 痛感逐渐麻木,混乱的心绪缠缠绕绕,全数化成绕指之柔,柔软得既酸又涩,一点点溶在这个不算拥抱的拥抱里。 总要有这个过程的,这个伤疤他不来揭,就会烂在那里,永远好不了。原谅他不能感同身受也无法循序渐进,就像所有的日子都只有切身过过的那个人才能明白一样。 “这么在意我知道?这是不是说明我跟随便哪只阿猫阿狗还是有点不一样?”良久,王达厉的嗓子终于磨砺出几分沙哑,末了还不忘苦涩地打趣,“没洗澡的,你不嫌脏啊?” 啃在肩膀上的力道终于松懈了一点,但人并没有抬起头来,仿佛余怒未消。 王达厉也不勉强,他珍惜这人窝在怀里的感觉的,即便只是宣泄愤怒,即便只是简单地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眼泪,他也不想撒手。 “今天这事儿我是办得挺混蛋的,但没办法,谁让我指望不上你呢?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讨厌我,老子都认。但你别折腾自己。真的,别再折腾自己了。有什么过不去的,老子陪你一起。” 这个时候什么言语都显得苍白,王达厉头一回恨自己嘴拙,他怕自己安慰不了这个人,怕自己表达不了一半的真心,更怕花锦浩就这么一头钻进死胡同里再不出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多怕。这人的几滴眼泪,就一次性全给激发了。原来在乎一个人就是这样,真能让一个人低到尘埃里。 王达厉的话花锦浩一字不落地都有听进去。愤怒宣泄得差不多,丢脸至极的难堪就跟着蜂拥而上,越是痛恨这个遮掩脆弱的怀抱,就越是无法强令自己从中脱离。酒意借着这点劲头往头上窜,让他意识逐渐迷糊,脚下如踩云端,身体软绵绵提不上什么力气,意志力也薄弱得犹如纸糊。 他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要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自暴自弃地深深依附在这人怀里。心里后怕着,过往那些伪装的愤怒和骄傲,可能从今往后再也对这个人不起作用了,他可能也再没有底气理直气壮地重新伪装出新的面孔,虚虚实实地来应对这个人。 他该怎么办?就此妥协,还是尝试着相信一回?为什么这个人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惶惑不安的情绪搅得他无处安身,便愈发只能逃也似的躲在这人怀里,昏沉地抬不起头来。 就这么抱着抱着,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王达厉稍稍松开腕子,只看见一圈弯弯翘翘的睫毛跟压出印痕的半张脸。 睡着了? 王达厉又仔细看了两眼,花锦浩的脸上透着一层酒后的绯红。 原来这人醉后这么安静乖巧,让人心疼都心疼不来。王达厉伸出大拇指揩了一把对方还带着湿意的睫毛,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进了卧室。 沉睡的人一被放平,便自然而然地蜷起身体,睡着了似乎也是一副防备而小心的姿势。如果自己突然弄出点声响,这人是不是马上就会惊悚地醒来,露出脆弱而又惊惧的表情。又或者武装出尖牙利齿,毫不留情地反击回来? 王达厉蹲在床边,下巴搁在床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对不起,不过下次不会了。” 40. 故事说来其实并不复杂。说起来无非就是一个弃卒保車、弃車保帅的故事。只不过那个时候,花锦浩还不姓花,花是他母亲的家姓。他是来到龙哥身边的时候,才改成现在这个名字。 二十多年前,花锦浩的父亲林正湉正式开始在国外拓展业务。不过三五年时间,成绩斐然。不单只自己业务顺风顺水地越做越大,在当地华人商会中也渐渐崭露头角。 随后的几年,林正湉的公司几乎没有悬念地进入了全盛时期,一时风光无两,着实令多数同行羡慕眼红。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林正湉除了明面上的业务,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收入来源。那就是替年轻时结交的好友傅玄在境外管理离岸账户,帮助转移灰色收入,小心翼翼地从事着非法的商务活动。 不得不说,林正湉有这方面的天赋,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被任何一方的相关机构查到过。两人合作紧密,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为了避免引起任何怀疑或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即便在商务上来往再怎么密切,在各自的家人和朋友面前都一致装作全无交集的样子。只除了双方家庭的一对后辈,竟然好巧不巧念了同一所学校,成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成年人们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友谊从来就不稳固。林正湉可能到死也没想到,最后害得他一家家破人亡的,正是自己赖以发展事业的好友傅玄。 当年,傅玄在当时的l省乃至整个东南区都可以算得上是第一号的风云人物。这个人野心极大,手段也相当了得。传言傅氏黑白两面皆有涉足,当时尤其跟东南区的头号黑道人物孙阁来往甚密,手底下多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而风险的背后,则是巨大的利益回报。 然而好景不长。傅玄在l省风光了十多年,树大招风不说,又因为涉足不少非法生意,总有人盯他盯得很紧。而事实也证明,跟孙阁那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十年前,在各方利益的扯皮下,傅玄的生意遭遇危机。傅玄满心以为这个时候能依赖一下孙阁,却发现这个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所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59 谓朋友早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幅面孔。 孙阁不单只不帮上一把,甚至还趁机敲诈勒索。 直到这个时候,傅玄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朋友”,也不过是一条背着他悄悄伸出利爪、探出獠牙的豺狼。 傅玄愤怒却又无计可施。那时他还不能与孙阁翻脸,因为他还需要依靠这个人帮自己稳定局势。两人怎么说也还是有利益关联,这个人即便贪得无厌,只要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就绝不可能对自己的求助视而不见。 钱没有了可以再挣,而人一旦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关键时刻,傅玄只得牺牲巨大的经济利益,暂时地依附于孙阁。 然而,危机发生了,就必须要解决。黑锅总要有人来背,不该出现的证据也总要及时消灭。 这些事情傅玄不好出面,自然就落到了孙阁头上。孙阁狠赚了一笔,于是,很是大方地替傅玄收了这个尾。 任劳任怨的林正湉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被两人一番设计,当成了填补枪口的炮灰。 在听到自家儿子失踪的消息后,即便明明知道国内会形势不好不是回去的时候,林正湉还是立即联络了正在欧洲音乐巡演的妻子,两人从不同的方向一同悄悄往国内赶。只是到了最后,心焦不已的两个人谁也没能真正走进自己的家门。 一起车祸,夺走了这对聚少离多的夫妇的生命。 林正湉拉着妻子的手,连最后的一点愧疚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永远又不甘地闭上了双眼。似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那个让他一头栽进孽火深渊的罪魁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接着,骇人的黑幕被人添油加醋、歪七扭八地掀上尘嚣。林正湉死则死矣,却挡不住他在一夕之间数罪加身,身败名裂,连带着整个家族跟着蒙羞,死无对证。 昔日的亲朋故友,一个个急着跟他们家洗脱干系,仿佛一旦不小心沾上一点,就会被吸进这个巨大的漩涡里,永无翻身之日。 没有人,也没有人敢去关心那个失踪的少年究竟在哪里,遭遇了什么,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但王达厉知道,他是在好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被好朋友的父亲设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给了孙阁。 孙阁其人,贪婪狠辣。年轻时也曾八面玲珑,机缘巧合入了东南区老大的眼,被认作义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后,东南区老大一直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便认祖归宗。威风惬意的孙阁一夕之间处境变得十分尴尬,甚至一度朝不保夕。为了留得一线生机,这人不惜自残身体,断绝留有子嗣的可能,只为表明自己无意于夺权之争,这才在夹缝里战战兢兢地生存下来。 这么一个隐忍狠绝之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走到最后自然毫无意外地成攻上位。然而他的心性却已在常年的压抑和畸病里滑向深渊。他自己不能人道,却偏好圈养各式各样漂亮的男孩女孩,用瘆人的手段折磨他们,看他们痛苦,他便也能从中得到解脱。 花锦浩当年在那里遭遇了些什么王达厉不知道,但并非不能想象。 也好在,在那之后不久,孙阁就被下属反水刺死,到如今只怕连骨头都已烂透。至于傅玄,自然也是恶有恶报。几年后,他被人设计举报,死在了逃狱的路上。傅氏集团自然也跟着日薄西山,气数散尽。 龙哥那天对自己说:再怎么汹涌的仇恨,都有消散的一天。人只要活着,都该往前看。 但王达厉清楚,有的伤痛,并不会随着仇恨的消失而消散。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花锦浩明明入了第一分堂却还一心想走正道。当年林正湉但凡能少一点贪念,不接触傅玄,正正当当地做他自己的生意,又怎么会害得好好的一个家庭分崩离散。 在跟花锦浩谈论起不想让陈海昌入商会的时候,自己还在说花锦浩“嫉恶如仇。” 花锦浩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他说“不是嫉恶如仇,只是最简单的自我保护。” 他还说,“商场上从来鱼龙混杂,尔虞我诈,利益驱使下,有些人甚至连最基本的从商原则都能放弃。而有的路一旦走了,注定不得善终。我坚决不跟这样的人来往,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来碰触我的底线。” 原来这一切都是用血写出来的教训,可惜自己那时候不懂,还觉得花锦浩的想法天真,劝他不要死磕底线,跟自己过不去。 想来只怕在花锦浩的眼中,自己比起孙阁、傅玄之流,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吧? 王达厉在床边坐了一夜,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以前的种种,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症结竟在这一夜之间豁然开朗。他想如这个人的意,想让他活得轻松惬意有人疼有人爱。而那些所谓的偏见、争夺,又有哪一样能比得上这人的会心一笑? 这人想要什么,他王达厉并不是给不起! 41. 花锦浩是被热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才发现原来是太阳晒到了脸上。他难受地动了动,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摸才发现自己从上至下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他平常睡觉都习惯穿睡衣,这么“磊落”地就躺进被窝还是头一回。 接着,不熟悉的房子、被子、家具、摆设,一样一样接踵而来。 花锦浩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看着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球星海报,靠窗边的角落里还腾出来一块区域,吊着一直很明显被经年累月折磨过的粗布沙袋。他瞬间就明白这是哪里了。 他还在王达厉的家里。这间卧房不论哪里都透露出此人的气息,简单,凌乱,却也硬气。床上的被褥看着应该是新换上的,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 花锦浩从床头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几分钟时间,足够他认真回忆。昨天晚上的事,虽不是每个细节都清楚,但大致也错不到哪里去。 所以说贪杯误事,换做平常,自己的反应绝不至于那么糟糕和丢人。最后是怎么着了,窝那人怀里睡着了? 还有比这更令人不齿的事吗? 花锦浩脸上阴晴变化,连生气都忘了。满身都是无所适从的不自在。他在床边坐下,下不了决心走出这张门。习惯了十年的伪装一朝被人戳穿,就跟没穿衣服在大街上晃荡一样难堪。而且,他在意王达厉的眼光。 他怕这人讥笑,更怕这人同情,最怕他拿一种别样的态度,模糊不堪地对待。 然后除此之外,也轻松。背了多年的包袱被人一招戳穿,低沉压抑便像逃荒一般,从缺口呼啸着四散奔腾,霎时把他抽空。虽吊起了一颗心,却无可否认的轻松了。 只除了在面对王达厉时,自己不知道要摆个什么表情。昨天的表现太差劲了。 卧室门被人喀拉拧开。花锦浩如同受惊的麋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0 鹿,张眼看向来人。 “欸,你起来啦?那正好,早饭我都买好了,赶紧收拾收拾过来吃。”王达厉说着将一兜子东西放下,“我让方铭扬从你办公室拿了套换洗衣物,洗漱的东西我也都买了新的,都给你搁这儿了。” 王达厉一晚没睡,精神却出奇地好。他在外头疯跑了一圈,平常用半个小时跑下来的路程,今天十五分钟就解决了问题。 也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今正躺在自个儿被窝里睡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事实也足够他心猿意马、鸡血不已。他在外头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把自己拾掇干净,又把一柜子衣服扒拉得差不多,这才挑了件勉强比较满意的穿上。这会儿神清气爽的买了早餐和洗漱用品,带着点丑媳妇见公婆的羞赧和不安前来献殷勤。 王达厉风一般地来,又风一般地退了出去。透过门板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外头摆桌子张罗早饭。 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花锦浩翻开那一兜子衣物和洗漱用品,牙刷毛巾浴巾等等一应俱全,甚至连牙膏须后水都是他常用的牌子。难为他这么个粗人竟将这些记得如此仔细。 “快坐吧,陈旭送球子去补习班了,就咱俩。”王达厉站在桌边,神情小心翼翼。 餐桌上堆得满满都是。花锦浩有点被震到,又想起昨天那一办公室的玫瑰,不明白这种乡下土豪风是不是这人的常态。 王达厉瞬间意会,不安地搓手,“是有点多,怕你吃不惯,所以清淡点的我都要了一份。” 狗腿小心到如此程度,花锦浩忽然意识到,在他害怕这人的眼光和看法时,对方也同样在担心他的情绪和反应。那样的小心翼翼和无微不至在这个平常大大咧咧气场强悍的黑社会头子身上,体现的只怕是自己从来也没注意过的在意吧? 这人在意自己。花锦浩头一回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竟然是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情境之下。 “我没你想的那么难伺候。” “没事,我就爱你难伺候。” 两人一说一答,两句话就把气氛推到尴尬的顶点。 花锦浩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胀红。倒不是说这两句话有多暧昧,而是连带着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这话就又怪又无厘头,简直像参了什么可怕的化学试剂,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别别扭扭、黏黏糊糊,像是怎么摘都难摘开一样。 就是王达厉这么脸皮坚韧的也有点慌,痕迹明显且生硬地岔开话题,“这家的馄饨不错的,也清淡,是海鲜味儿的,你尝尝。还有,这个小笼包也不错……” 两人相对而坐,你不敢看我我不敢看你,默默无语却又心思混乱地吃早饭。饭后,王达厉自觉担任起司机送人上班。 “花总,王总,好早!今天一起啊?”才进前厅,就有人打招呼。表情比他们今天早上的气氛还要暧昧黏糊。 “嗯。” “啊。” “咳……” 两人把脸各朝一边,一致的面无表情。 然而等他们稍微走远,小姑娘们一个个捂嘴偷笑,眼放精光;男人们则挤眉弄眼,心有戚戚。 “两人肯定住一起了。” “肯定是,瞧那害羞别扭的劲儿,新婚燕尔头一天哦。” 进了电梯,空间乍然缩小。那点怪异便成倍放大。王达厉手指在另一个手背上敲击,慢慢回过味来。他试着往花锦浩身边挪了挪,对方便跟着悄没声息地往旁边躲了躲。他再挪,对方便再躲。不高的楼层,硬是把人从电梯这头挤到了那头。 直到出电梯的时候,花锦浩头顶生烟,跟要摆脱什么催命鬼一般只差没跑起来,王达厉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原地:这人没打算从此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喂,中午等你一块儿吃饭。” 一句话换来花锦浩更快的脚步还有拍上的办公室门。 花锦浩坐到办公椅里好一会儿心脏还在扑腾,脸上也烧热得散不掉。 没谁比他更明白王达厉是个怎么样得寸进尺的人,嗅觉敏锐得堪比野兽。对这样的人一点弱点也不能留,不然他能迅速把一个蚂蚁坑掏挖成千里溃堤。 花锦浩恼的是,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给了这人错误的暗示。他这会儿心还是乱的,脑子也懵懵地考虑不出个所以然。昨晚的事变成今早的情景,情境转换得太快。他本想故作镇静踩一脚刹车,结果车速太快,一下子就拐错了方向。简直乱套。 如今好不容易一个人安静下来,却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呆呆地坐着,又或者,顺其自然? 花锦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向来是个深思熟虑未雨绸缪的人,这么撂挑子的想法还真不多。如今好的不好的,通通让那人瞧了个彻底,自己怎么能拿出这么个状态来应对?以后不是要被这人吃得死死的? 想法还没停,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花锦浩又觉得脸上热了起来,头一低砸在自己手臂上。如果能就这么长睡不醒就好了。 接下来两天,王达厉照样蹲守着接花锦浩上下班,强行表达存在感。但态度和缓了很多,除了接人上下班,其它时间他都能按捺住自己,尽量不在对方面前晃荡。 变量有点大,总得让人适应和消化。况且曙光在望,更没必要物极必反。 不过不在对方面前晃荡,不代表他没别的方式表达腻歪。 比如这天,花锦浩正坐镇公司例会。前些日子底下频发安保事件,期间有家酒店还因为有客人聚众吸毒被公安抓了现行,影响极其恶劣,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没落到停业整顿。会上便有人提议要更换一直以来合作的保全公司,并且把主意打到了王达厉的头上。 “王总那儿我也了解过,挺专业的。而且,说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也好沟通,不如趁此机会将旗下的酒店和餐厅等全部撤换一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此话一出,会议即刻从严肃端整变成一副扭扭捏捏四处飘散着粉红色泡泡的小女儿情态。那个“自家人”真是怎么听怎么有内容,还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又俗气又形象得让人无法忽视。 花锦浩眼皮子直跳,有冲动踢椅子提前离场。偏偏这个时候手机一震,当啷跳出一张半`裸照。 “看看你给我盖的私章,还挺别致。这小横牙长得挺齐啊。话说咱们这算扯平了吧?” 花锦浩不用细看也知道王达厉说的是哪一口,心虚兼冒火的,手一抖,直接删了图片,顺手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现在局面铺得太开,真要里里外外全部换掉,必然伤筋动骨。而且合约也没到期,从长计议吧。刘经理,你跟合作方谈谈,鉴于目前状况频出,让对方把保费下调5个点。” 刚刚提议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1 的刘经理完全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闻言瞠目结舌、欲哭无泪。最初谈合作的时候,抠下一个点都差点脱了他一层皮,五个点?人干事?! 42. 原本以为会一笔带过的事,哪成想被王达厉听说了,成天扒拉着在耳边念叨。 “怎么,嫌弃我王达厉手下的兵啊?我告诉你,陈旭可是正儿八经从特种部队里出来的,你不信我总信得过他吧?别还没开始就把什么都否决了,有时间你来看看。” “来吧,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肯定亏不了你。” 自家手机打不通,王达厉就换陈旭的,陈旭的再被拉黑,他干脆亲自上门。 花锦浩其实有点心动。安保无小事,不怕他们不用心,就怕有人别有用心。酒店里现毒,这事虽然并不能完全归咎酒店管理方,但冒了头还被端了,就肯定有原因。 花锦浩做事向来周全仔细,又被王达厉缠得没办法,这天趁着有空,竟真转到堂里,打算找王达厉谈谈。 才到王达厉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一道幽怨的声音在那里抱怨,“王哥,你好无情啊,真把我扔澡堂子不管啦?” 那声音怨尤里又透着一股子魅惑,尾音一勾一勾的,虽然是个男的,却能酥得人整个从头麻到脚。 花锦浩在门口站住,领他过来的球子也不知该进不该进。 “你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在澡堂子干干活怎么了?这也叫无情?” “你就别装傻了王哥,谁不知道你这段时间跟花帅打得火热。我只是有点伤心,相比之下,你也太厚此薄彼了。” “许少爷,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据我所知,你这段时间没闲着吧?”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许竟晖的声音,“我最近确实认识了个很有趣的人,怎么,王哥有兴趣啊?真是这样的话,咱们什么时候约个时间一起玩玩?” 球子心都要拱到嗓子眼里,我的大力哥诶,你千万可别给我应了,正主儿在外头呢! “好啊。时间地点你定,我奉陪。” 球子一脸苦瓜相,和着里头许竟晖吃吃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哥,我就欣赏你这点,为人爽快,处起来不费劲。” 许竟晖说着,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妖孽得团吧两下估计能挤出水,“王哥,我就是有一点想不通,我跟花帅究竟差在哪里?论样貌,我不输他,论个性,我明显更加有趣,你不觉得咱们两个才更搭调吗?而且话又说回来,就他那么清高冷傲的一个人,真能放开了身段满足你?他在床上叫不叫啊?会扭腰吗?” “哥,花哥来了!”球子扯着脖子截住里头的话,差点急出鸡叫。再让里头继续下去,这好不容易见着的晴天只怕马上就要风雨大作。 里头悚然安静了两秒,下一刻王达厉的人已经到了门前。 “你怎么来了?” 典型的被抓奸当场的台词,球子都没脸看。 “你不是说让我来看看你的保全公司吗?”花锦浩语速正常,表情正常,但下一句话彻底把王达厉打进十八层地狱,“不过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王达厉浑身炸开一层鸡皮,低下嗓门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王达厉被坑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要冒冷汗。 许竟晖这会儿也从里间走出来,哑银色的丝面衬衫领口开得极低,是那种稍微弯腰欠身都要走光的程度。下`身一条紧身的破洞牛仔裤,将两条利落的长腿裹得十足惑人。他靠在门边幽幽吐了口烟,眯着眸子从烟雾里看人。 “稀客啊,花帅,站在外边做什么,进来坐啊。”那神情,俨然一副大家主的架势。 王达厉真想把这二流子少爷一巴掌拍出南天门。这人自从被他扔到赭开山的澡堂子,隔三差五总要骚扰他那么几回。王达厉没怎么当过一回事。只要这人不往花锦浩跟前凑,他什么都应付得来。 这不,这位少爷前段时间就不知道怎么昏天黑地地瞎胡混,竟然跟四海帮一个大头目混到了一起。 而这个大头目,王达厉认识,不单只认识,还打过几次交道。 跟陈海昌接触以来,王达厉就吩咐底下的人把四海帮几个私下里偷摸出粉的场子都卡结实了。这不,因为这事儿,前段时间在双方接口的一个地盘里起了一场不小的冲突,还伤了好几号人。而四海帮那边负责来跟第一分堂交涉的,就是许竟晖混上的这个大头目,大名叫牧绍雄。 若说陈海昌是四海帮明面儿上进军x市的先锋队,大幌子,那这个牧绍雄就绝对是白的对立面,黑得彻底。虽然在外人眼里,这人看起来就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样,但他实际上却掌握着四海帮地下毒品交易的半壁江山。论起在四海帮的地位,只怕不输陈海昌。 虽然对这一点早有准备,但是王达厉并不是很明白许竟晖在这里头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他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接近牧邵雄,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打探什么风声?还是夹带了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这人既然如此坦诚地跟自己承认,自己又怎么能不应他的卯?只是好死不活地,竟然被花锦浩撞上。 “那你们聊完了吗?我要谈的是堂内事务,不方便有外人在。” 花锦浩此话一出,王达厉瞬间傻眼。 奶奶的,他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火药味?而且这气场、这眼神,也太他妈的有味道了吧?说他对许竟晖不是吃味?谁信?! 许竟晖也不在意花锦浩的不友好,他熄了烟,嘴角噙着一丝兴味盎然的笑。 “行,有正事儿你们聊,我回澡堂子继续给人搓背。”走的时候还不忘冲王达厉飞眼,“王哥你什么时候也来啊,我现在技术可厉害着呢,保管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花锦浩很不高兴,被人背后议论是一。其二,这个许竟晖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差,包括当时的场合、情境,哪样想起来都让他心生不适。今天若不是走这一遭,他不知道原来这人竟还在这里频繁出入,跟王达厉眉来眼去,勾搭不清。 更可气的是,王达厉竟还配合演出得挺是那么一回事。放任这人在这里露骨勾`引不说,还奉陪,奉陪什么?是谁成天把自己武装得多正经正派,只差没立个牌子说明他直得撬都撬不弯? 想起刚才两人那些个一唱一和,花锦浩就挺不想进这张门。但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自己如果就这么掉头走人,得意的一定是许竟晖。 花锦浩一百个不想如他的意。 王达厉见花锦浩进门,冲球子使了个眼色顺手把门一关,就从后头抱了上去。他真是喜欢死了这人刚刚怼许竟晖那个样子,而且想明白背后缘由,王达厉那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2 颗心就如同一只火力全开的热气球,乎悠悠直往上飘,摁都摁不住。 “吃醋啦?”王达厉的声音一团的喜气洋洋,拱得花锦浩面红耳热极没面子。他迅速脱离背心上那堵暖烘烘的胸膛,冷着脸转过来,“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王达厉嘿嘿一笑,这欲辩还休的语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迈近一步低头看花锦浩,“这小少爷跟四海帮有牵扯,我逗他两句探探口风。放心,老子对他没兴趣。” 王达厉笑得明朗,眼神也格外真挚。可越这样越坐实是自己在小题大做拈酸吃醋。花锦浩赶紧绕开,在待客区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下,扯了扯袖子,试图把气氛调成工作状态。 “我今天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保全的事。” 王达厉挑眉,也不戳破。亲自倒了茶端过来放下,便挨着花锦浩一屁股坐在旁边。 “行啊,聊聊。” 距离要说近也不算近,刚好是最折磨人的程度,让你说不得却又无法忽视。 花锦浩觉得跟王达厉相邻的半边身体别扭得不行,但他又不能躲,不然只会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你说这一块都是陈旭在负责,他人呢?” 王达厉盯着花锦浩垂着睫毛的侧脸,乐得嘴角都有点绷不住。就是这种别扭冷清的样子,特招人,总让人忍不住要欺负他一下。 他伸出一只胳膊缓缓潜入花锦浩身后的沙发靠背,近到热乎乎的气息都要喷到对方耳根子上。 “我是他老大,你确定真要舍近求远?” 花锦浩挪开上半身,拧着眉心转脸看他,“跟你谈也不是不行,但麻烦你拿出点专业素养。”意思明白的很,公事公办,麻烦你态度端正点。 王达厉不动如山,不怕死地撩拨,“老子向来很专业,你试试就知道了。” 花锦浩憋红了耳朵,忍无可忍地想要起身。王达厉转身一挡就把他逼回沙发里。 两人面对面,眼神相接,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每一个细节。 王达厉睫毛浓密,眼神清亮,浓黑的剑眉低低地压在眉骨上方,连着挺直的鼻梁,形成锋利而张扬的棱角。晒成棕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与深刻的五官搭配出一幅色调浓重、直逼眼球的图画,侵略性十足。 相识十多年,花锦浩头一次害怕和这人对视。 那种心虚又慌张的样子惹得王达厉后槽牙都要磨平了,压着呼吸猛地凑了上去。 妈的,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嘴唇才一相触,花锦浩便往后躲。王达厉捉住了他两边胳膊,侵身直把人逼到沙发靠背上,这一口才算亲扎实了。 花锦浩一只手虚虚地抵在王达厉胸膛上,紧张到忘记把人推开。 王达厉也没打算多过分,嘬了两口便退开一点,居高临下地盯着人问,“讨厌吗?” 花锦浩心情矛盾而又混乱,谈不上讨厌,倒有点紧张。而且满脑袋都是这人这张脸,根本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来让他考虑其它事情。 见人一副不知所措口舌打结的模样,王达厉就不客气地又凑了上去。这一回不是试探的浅尝截止,而是荷枪实弹的真实演练。嘴唇压迫着嘴唇,破开一条进袭之路,舌尖也跟着一路逡巡,恣意盎然。 王达厉喜欢这人的味道,香的,甜的,尝起来软软的,跟他外在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如今这么懵懵懂懂欲拒还休地被自己轻薄,让他特想一口就把人吞了,嚼吧嚼吧咽进肚里。 唇舌上的碰触最是一种巧妙的体验。这两处人类身体上最为能言善辩的器官即使不通过语言,也能非常微妙传递爱意和渴望。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或温情或狂躁,都能让对方即刻意会。 花锦浩从来没从另外一个人身上体会过这个体验。人生中所有接吻的经验,都来自这个人。半强迫式的、狂躁的、温情的、意料之外的。熟悉感消退了大部分不适,呼吸贴着呼吸,大脑皮层也慢慢在这种唇舌相抵里激奋亢进。 温情被欲`望烧热,百骸四肢便绵软得像是泡了水。惊觉于再沉沦下去会要糟糕,花锦浩连忙推了推王达厉,扭开脸去喘气。 王达厉也不勉强,他缓了缓,又忍不住抓起花锦浩一只手送到嘴边啃,得意得见牙不见眼。 “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 这人就是这样,一开口,必要打破所有旖旎。张狂自我,得瑟得毫不掩饰。这类行为说好听了是自信,说不好听点,就是不要脸。花锦浩想,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竟然会跟这么个人亲出来感觉。 王达厉把花锦浩的表情一点不漏全看进眼里,晓得这人又开始别扭了。不过他就喜欢这人别扭。手掌亲昵地搓着对方的手指,眼神直勾勾地问出言下之意,“什么时候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花锦浩将手从对方的狼爪里抽出来,“慢慢等吧,希望你活得够长。” 43. 王达厉刚进“泉海”山庄,就被两位保镖打扮的男子直接领进了一处馆场。偌大的一个游泳池里,全是白花花的美好肉`体,几名身着泳装的波`霸美女围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尖叫嬉闹,鸳鸯戏水得不亦乐乎。 而泳池一旁的休息区里,立着一整排彪形大汉,一个个目不斜视,表情肃穆。王达厉看也没看那些大汉一眼,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里,优哉游哉地点了一根烟。 说是说约来一起玩玩,但他在这里并没有看到许竟晖。 一支烟抽了一半,泳池里的男人像是终于看见了他,一手搂着一个美女笑出一口白牙。 “王老板,来得早啊,下来一起玩玩?” “不必,坐车累得很,懒得动。” 那人还是笑,也不知道冲着一旁的美女说了些什么,一众娇娥们露出些许一言难尽的眼神,火辣辣地直把王达厉从头扫视到尾。 牧邵雄嬉笑完毕,这才意犹未尽地游过来。立马有人捧着浴巾迎上去。 “王老板,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怠慢贵客了。” 这个牧邵雄背景比较深厚,据说官商两面路子都走得很深。虽然如今确确实实地是干着一宗扒人皮的卖卖,但这一路竟然也被他走得平坦敞亮,至今没栽过什么惨烈的跟头,为人很是嚣张。 王达厉吐出一口烟,不想跟对方打哈哈。 “贵客谈不上,毕竟都是老熟人了,许少爷人呢?” 牧邵雄坐到一旁的椅子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趣,“我还当王老板不怎么瞧得上许少爷呢,原来这么关心?” “好歹要给过去的老大哥面子,不敢不关心。” “哟,王老板这话就说得有歧义了,许少爷可不是我让人绑来的。这种事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王达厉没有接话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3 ,只是看着牧邵雄将烟按熄在椅子扶手上,再用中指弹开。 牧邵雄收敛了一点笑意,显得很是语重心长。“不瞒王老板你说,我跟许少爷挺投缘的,虽然差着点岁数,但也能聊到一起去。看得出来,他挺欣赏王老板你的。这不,听说你会来,非得扯着我跟你玩个游戏。” 这一趟来,王达厉自然知道宴无好宴。这牧邵雄看着和和气气笑眯眯一团,但心里头的怨气在过往不多的几次交锋里早就越聚越浓。虽然因为考虑到往后四海帮和第一分堂之间可能会存在的利益链条,这人暂时还算忍耐,但谁也不能阻止他利用这么个小小的机会假公济私一下。 这不,这人刚刚说完,便拍了拍手,东面一张巨大的幕墙便缓缓升了起来,背后是一个简易的拳击台。正中间两个体型相当、肌肉虬扎的大汉,见幕布一拉开,两人也跟着嚎叫着冲了上去。 一开场便战况激烈,一来一往十足地魄人心弦。 慢慢地,其中一个纹了满臂纹身的人逐渐占据了上风,寻着对手的空隙猛地一记重拳出击,正中对方左脸。被击中的那一方整个脑袋都被这一拳揍歪了过去,口鼻之间鲜血横飞,在空中洒出一片血雾。 纹身男一击得手便再不留情,摆拳扫腿,一时之间只听得拳头和膝盖击中肉`体的闷响,延绵不绝。胜者最后一记猛拳直扫对手的太阳穴,那么一具魁梧结实的躯体便如同破败的麻布袋一样,轰然倒塌在战台中间。 纹身男高举双臂,冲着这边观战的众人爆发出一阵胜利的嘶吼,沾染着血腥的脸庞看起来恐怖而骇人。 牧邵雄一边鼓掌叫好一边云淡风轻地道,“我听说王老板以前也玩过一段时间地下搏击,战绩斐然。在咱们这一片地界那可是声名赫赫。怎么样,今天也玩两手?” 年轻气盛的时候,王达厉确实打过一阵子地下黑拳,但绝对不是牧邵雄口中玩玩。他是去挑场子敲山震虎的。 那会儿正好是第一分堂急速扩张的时候,跟周边的各类帮派冲突不断。其中有一家就操控着x市里里外外好几处黑拳市场,玩儿得很大,还因此弄出过好几出人命。 王达厉便以恶制恶,带着人动手挑了对方好几处场子。 对方气不过,又拿第一分堂没辙,便放出狠话,指名道姓地点中他王达厉。扬言只要他能以一挑五、名正言顺地胜下一场,他们自动从x市走人。 王达厉想也没想就应了战。那会儿他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一场打下来,靠的全是从腥风血雨里累积出来的野路子,以及纠集在心头的一股戾气和狠劲儿。 伤得惨重,却也赢得光彩。 最后那家帮派顶不住压力,灰溜溜地退走,再没在x市摆场子赚过吆喝。而王达厉也正是因为这浸透了骨血的一战,在第一分堂乃至x市黑道中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虽然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那会儿傻`逼得可以,但王达厉却并不后悔有过这么一遭。不过,不后悔归不后悔,却并不代表他今天就一定要吃牧邵雄扔出来的这条饵。他如今感情甜蜜、生活美好,很惜命也很爱惜羽毛。 “牧公子,好汉不提当年勇,说来这都是老八百年前的旧事了,不瞒你说,现在年纪大了,打不动了。” “王老板要是这样说,我就很难办了。要说今天这局我跟许少爷可是压了宝的。王老板要是赢了,他许少爷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牧邵雄给得起。但不幸如果是王老板输了,又或是不肯应战……许少爷说他甘愿把自个儿的手脚撂这儿。虽然我对许少爷的手脚不感兴趣,但既然应了赌,总不能让我这帮子弟兄看笑话不是?”牧邵雄说着,指了指旁边那一溜儿的彪形大汉。“王老板,你看,这该怎么办?” 话里头威胁的意味王达厉当然听得出来,难怪今天没看到许竟晖的人影,这人是扯好了袋子专程等着他钻呢。 可惜,他王达厉又不是被吓大的。 “牧公子,许少爷任性,你也由着他胡闹。这事儿好办,我今天来也没想着真要把人囫囵带回去。你们打的赌该怎么兑现就怎么兑现,不过剁下来的手脚记得帮忙留下热乎的,看在过去老大哥的面子上,老子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接回去。” 牧邵雄被王达厉这一番没心没肝的说辞堵得一怔,接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摇着头感慨,“王老板好生绝情,我看许少爷是真没戏可唱了。” 牧邵雄感叹完,这才扭头冲一边的保镖道,“还愣着干什么,王老板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还不赶紧去把许少爷请过来。” 拳击台后面有个人影踩着悠然的步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拍了两下手。 “王哥果然不负所望,你刚才要是真答应了牧公子的约战,我这四只手脚可能就真要撂这儿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在后面听着你说那番话,禁不住陡然间茅塞顿开。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要爱上你了。” 王达厉自然不是真绝情,不说许竟晖是不是真的勾连四海帮,就冲着许老三过往的颜面,他也不可能对对方的安危坐视不管。但如今是这个少爷自己作死,还联合跟着外人想一起玩儿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许少爷要是真爱上老子了就该在澡堂子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而不是跑出来给老子找麻烦。” 许竟晖端出一脸的无辜,“冤枉啊王哥!我不过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怎么能算是找麻烦呢?” 王达厉哼了一声,懒得接茬。 许竟晖言语里不无惋惜,“看看,场子都备好了,不玩玩确实可惜。我知道凭我许竟晖的斤两劳动不了王哥大驾,但有个人就绝对可以。” 牧邵雄在一旁很是配合地表现出了兴趣,“哦,是谁?” 许竟晖没有回答,只是径自看着王达厉道,“王哥,有时候我是真嫉妒花帅。不动声色地收服了你不说,连陈董都是一副执念颇深的模样。我如果没弄错的话,他今天下午是不是在雅苑有一场商务酒会?你说那么大个场子,人来人往的,凭着陈董的执念,他有不有办法躲过你的耳目,把人从酒会上带出来?” 王达厉眼神陡然阴鸷下来,冷冷地几乎要穿透对方的身体。别人的话都说得这么具体了,不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这臭崽子,什么时候竟然把主意动到花锦浩的头上,而且一看就是预谋已久。 王达厉不懂许竟晖究竟想干什么,只要想起花锦浩现在极有可能正跟陈海昌在一起,他就无法忍受。 “许少爷这是打定主意要拿我王达厉开涮了?” “不用说得这么严肃。要说我们现在跟牧公子也算是半个家人,玩玩游戏不是更有利于培养感情?我也相信你们跟陈董摆上台面谈过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4 事情,绝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许竟晖这话一出,也等于直接亮明了身份。王达厉不是不震动,在来这里之前的一路上,他还在编排各种理由想要把许老三这一家子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现在看来,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总是做一些没有必要的心软。 难怪这人会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地联合四海帮给自己和花锦浩设局。搞了半天,他才是那头隐在背后的恶狼。 许竟晖并没有留太多时间给王达厉消化这件事。他冲身后打了个响指,一排的黑衣大汉里便有人躬身给他递过来一个平板。许竟晖接过来手指一伸便划出一张照片,正是有人远远地拍到花锦浩上了陈海昌的车。 “既然说好了只是游戏,只要王哥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伤到花帅。当然,如果陈董和花帅之间能擦出点什么火花来,那就是意外的收货了。我说句实话王哥可别生气,论起身份和志趣,我还是觉得陈董跟花帅更相配一些。王哥你说呢?” 许竟晖说着把平板拿开,抬起头眯眼看向王达厉,年轻漂亮的脸孔上透着一抹天真的狠戾。 王达厉嚼着后槽牙,冲拳击台那边一扬下巴,“许少爷想怎么玩?” 许竟晖将平板扔回给保镖,“王哥当年的神勇我听过无数次,只可惜我那时还小,无缘得见。不如就还是老规矩,一对五,生死不论,全赢了算你胜?” “一言为定!”王达厉说着,扒掉上衣朝拳击台大步走去,他跳上战台,拿手隔空指了指许竟晖,“许少爷,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有的游戏不是能随便玩的,玩了就要承担得起后果!你听好了,游戏结束后我要见到人,记住,是毫发无损!” 44. 花锦浩还只进了会场的地下停车场就碰到了陈海昌。对方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辆商务豪车里,西装革履,俨然也是打算来参加酒会一般。 “felix,你可真是难等,不过好歹也还是让我等到了。有不有时间一起喝杯茶?” 陈海昌话一落,两个助手打扮的人便一左一右围了过来。 看着那两个明显是练家子的助理,花锦浩也知道没什么好挣扎的,“陈董这么大阵仗,敢不从命?” “还是felix好说话,请。” 陈海昌的车子从一处偏僻的出口溜出会场,便径直出了x市。一路上都是稻苗青黄的沃野,风景竟然不错。 花锦浩倒也不是多紧张,“陈董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别急,到了就知道了。”陈海昌脸上带着笑,显得心情很好。 又走了大半个钟头,这才到了一处坐落在山脚下,类似度假山庄的所在。陈海昌在前面带路,两个助理则一路都守在花锦浩的身侧,寸步不离。直到几人沿着一条青石板路穿过一处芭蕉林立的幽静院落,进了南边一栋二层楼的小别墅,那两人才没有跟进来。 别墅一层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客厅,带点日式风格。几只榻榻米围坐一张古意悠然的小几,上面摆着一套古香古色的茶具,还袅袅燃着一只铜质镂空的香炉,隐约透着苍术和百部的香气。 既然没有办法地来了,那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见花锦浩坐下,陈海昌也在一旁落座,便伸手勾住小几上的茶壶往杯中倒茶。 “这是年前我托人弄来的宋种1号。尝尝?” 花锦浩并没有碰那茶杯,只是抬起眼道,“陈董如果是想谈上次没敲定的事,那没问题,我们敞开来谈。不过我事先需要声明,第一分堂也不是我一个人当家作主。” 陈海昌喝了口茶,又幽幽地品了一阵,这才放下茶杯笑道,“我知道,这不还有王总嘛。可不巧的很,他今天也在这个山庄。” 花锦浩心里有些惊诧,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是吗?” “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信我。”陈海昌难得自我检讨,“有时候我也很不解,为什么felix对我总是抱着一种防备和否定的态度。这让我很伤心呐。” “陈董这么多重身份,如果不是我多留个心眼只怕到现在还没发觉。不是我不信陈董,而是陈董你太难琢磨。” “唉,我……这不也是有苦衷嘛。不过这次,我是带着真诚的决心想同felix你认真深入地交流的。” 陈海昌说完,起身在小几底下按了按,东面墙壁上便慢悠悠卷下一副投影屏幕来。 随着屏幕上影像逐渐清晰,花锦浩这才看出来画面中是一处简易的拳击战台。而从战台正中晃动着的人影里,花锦浩一眼便捕捉到了王达厉那副熟悉的身影。 场内的两人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有人正通过屏幕直观了这场鏖战,战意勃发。那种杀气腾腾的凶煞之气毫不犹豫地穿透冷硬的屏幕,直扑观战者而来,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的所谓比赛。 “看看,我没骗你吧,王总真的在。” 花锦浩心里有一百个不解,却也没有时间分心思去问为什么了。因为画面上的两人只是一个照面,便又一声不吭地纠缠了上去,每一招都呼呼地直往要害部位招呼。 虽然在花锦浩看来王达厉已经算得上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人了,但对面那人看起来还要大上一号。一身的肌肉夸张得吓人,两只铁拳比人的脑袋都大。每一拳打出去花锦浩都心惊肉跳,生怕王达厉会直接被这么打飞出去。 倒是王达厉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这点不对等,他脸上全无一丝怯意,一双眼更是锋利得吓人。他迎着对手虎啸生风的拳头直面而上,眼见着要被击中,却又在紧要的关头矮身闪开了去,上身利落地一个翻转,右拳直直击中对手的腰眼。 大个头山样的身躯虽然纹丝未动,但整个脊背却跟着弯了一下,脸上也显出狰狞的表情,配着点点血污,看着尤为可怖。 那人显然也被激怒了,张大嘴嘶吼着往左边抡拳,王达厉利索地后仰,趁着对方转身的片刻虚幻两拳,寻着空档飞身一个旋踢,直扫对手颈脖。那种自强健躯体之中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道根本就让人无从反应,防不胜防。 即使视频里并没有声音,花锦浩也几乎能听到大个子砸在地板上的震响。他把视线偏向一边,似乎有点不忍往下看。 陈海昌也颇觉震撼,酸溜溜地道,“看不出,王总身手这么好。不过这还才是第一个,希望他能坚持得住。” 花锦浩听他言语,果然看到台下还有几人围拢在侧,看那穷凶极恶的模样,比刚刚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锦浩深吸了口气转向陈海昌,“陈董,你们这是算个什么意思,给第一分堂来下马威吗?” 陈海昌举起双手以示清白,“felix,你要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王总自己要玩的游戏,我又能奈他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5 何?” “搏命的游戏,他自己要玩?” 陈海昌只以为这人笑起来漂亮,却不料生起气来更有韵味。莹白的肌肤如同薄薄地敷了一层樱红的胭脂,红润的嘴唇紧抿着,眉眼间气势煞人,衬得一双眼愈发地莹润阗黑。 只可惜,这股怒气是为了别人而生。陈海昌不无遗憾地在内心摇头。 “我一直以为王总那类人该是入不得你的青眼,倒不曾想是我主观了。你说得没错,王总自然不是自己要玩游戏,但为着许少爷的手脚,他自然少不得要拼命一番。” 花锦浩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里疑惑重重,“许少爷,什么许少爷?” “还能是哪个许少爷,当然是贵帮总部的那个许少爷。许老三家的小子。” “许竟晖?” 陈海昌点头。 见花锦浩眉头紧皱,陈海昌嘴角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 “我听说这位许少爷对王老板早有心思,这不,今天特意让我们帮他设了一局,想要考验考验王老板对他在乎的程度。我有位姓牧的老弟同许少爷走得近,刚好最近他也跟王老板有点龃龉。这不,许少爷便借着我这老弟的地盘,拿自己的两手两脚做赌注,激王老板来这儿为他拼命呢。” 花锦浩并不是很相信陈海昌的说辞,“许竞晖刚来x市,怎么会跟你们走得近?” 陈海昌也不隐瞒,“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琢磨得通透。说起来四海帮和嘉丰之间也算早有渊源。就是如今,我们之间也算搭上线了不是吗?” 花锦浩紧抿着唇,并没有回应。所有的话,但凡是从陈海昌嘴里出来的,他就得存留意思疑问。即便他真能接受许竟晖就是这个跟四海帮有牵连的人物,如今的形势全不明朗,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在第一分堂面前暴露自己? 毕竟根据龙哥从总帮那边传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许老三会背叛总帮的证据并不明显。又或者,真的是许老三隐藏得太好了? 花锦浩立即否认了后面这个猜想,没别的,许老三的谨慎和许竟晖的大方承认放在一起实在是太过矛盾了,而且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难不成总帮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45. 花锦浩想要理清其中关节,但越是想要深入去想,就越觉得头脑混沌。他摇了摇头,觉得桌上香炉里的味道闻着总让人有点刺鼻,十分不舒服。 而不远的等身屏幕里,第二场对决已经开始。花锦浩心跟着悬起来,很快就腾不出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王达厉显然是想要速战速决,完全没有要防守的打算。一开场便主动出击。有时候甚至不惜挨上两拳也要戳到对手的软肋。他赤着的上半身已经亮闪闪地满布一层细密的汗珠。结实强韧的肌肉也因为持续地高强度运动而喷张拱起,看上去显得愈发地强悍雄壮。 即便连战两场,王达厉的身形仍旧毫不滞涩,矫健的一如丛林中的豹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张狂的野性。当他蹬着角落的立柱飞身半空,然后再借着后仰的落势一肘子磕到对手后颈上的时候,花锦浩也觉得整个心都跟着跃上了高处,再急速地坠落,砰然爆裂。 “看样子这场赌局胜负不好分呀。我猜想许少爷一定很感动,要有个人这么为我拼命,我也感动。”陈海昌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忍不住还要酸上两句。 花锦浩捏着拳头,上身板得笔直。他心里既因为陈海昌的话生气,又纠结王达厉是否真如陈海昌所言,为着许竟晖拼命。但怨尤和不解之下,更多的还是担忧,生怕稍不留意,这人就成了下一个被打倒在站台上的人。 倒地之人再也没有动静,王达厉抬起手背擦过眼角的汗水,抬起眼忽然朝着屏幕正中看过来。那刁悍锋利的视线穿透了机制的摄像头,在偌大的高清屏幕里跟观战的二人对个正着。花锦浩被那一眼钉住,连带着皮肤上都漫过一层兴奋的战栗。 花锦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按说他不应该喜欢这种野蛮暴力的场面,然而这一眼掀起的热潮却久久无法平复。直到王达厉调开视线转过身去,他也没能将视线从对方健壮赤裸的脊背上收回。他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心跳在耳中咚咚地轰鸣,伴随着血脉急速的鼓动,让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地燥热起来。那种热力一经散发,便逐渐地喧嚣澎湃,在身体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炽热波浪。 一刹那间,他甚至突然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也正是这具强健有力的身躯将自己牢牢压制在沙发里,那种无可比拟的热度和重量,密实地贴合着自己的整个脊背。粗糙火热的掌心便在那纹丝不动的压制贴合里,一点点熨贴过脆弱敏感的肌肤,燎起炽热的火源。 花锦浩悚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情境里起了异样心思,顿时羞耻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felix,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陈海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脸关切。 “没有。”花锦浩下意识地摇头。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是想要掩饰,羞耻的感觉反而越强烈。而刚刚那种火热的情绪也怎么都驱散不掉,如影随形地直往骨头缝里钻。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还说没有,看看,都出汗了。是不是太热中暑了?” 有手冲着自己的脸颊蹭过来,花锦浩偏头要躲,不料眼前竟然一阵眩晕,身体晃着被强行揽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真不舒服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别逞强。” 陌生的气息让花锦浩很不适应,偏偏陈海昌的手还半强迫式地箍住他的肩膀。一股厌恶的情绪从心底里直冲而上。花锦浩猛地一把撞开陈海昌,冷冷地道,“陈董这是想干什么?太不好看了吧?” 陈海昌无辜地摊手,“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你而已,毕竟你看上去好像真有点不舒服。” 花锦浩不是有点不舒服,而是很不舒服。他扶着面前的小几,感觉四肢越发地沉重起来,像被人一点点抽干了力气。心脏更是噗噗地狂跳着,冲击得他头晕目眩。 眼睛扫过桌面,忽然就定格在那尊冉冉燃烧的香炉。难怪越闻越觉得这个味道刺鼻,原来门道在这里。 花锦浩的眼神倏地转冷,连语气都冷硬起来。 “你给我下药?” 陈海昌也不再装那套虚伪假意,他收回手,神情却还是一贯地柔和。 “felix,你也不用急着跟我生气。说到底,这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而已。” 见花锦浩只是怒视着自己不说话,陈海昌也不介意,他端起桌上花锦浩并没有碰过的那一杯茶,放到鼻尖轻嗅。 “看看,我精心泡制的好茶,你一口也不愿意动,足见你对我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6 的不信任。然而事实却是,你但凡喝上一口我泡的茶,我就可以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惜……”陈海昌说到这里,手一抖,将杯子里的茶悉数泼了出去。“既然连一杯茶的信任都要吝啬,那我只好想办法让felix拿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来。不然,我又如何说服我们老大,说你们第一分堂真有诚意跟四海帮合作呢?” 花锦浩终于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陈海昌了,这个人跟孙阁很像,表象温存,内里狡恶,那种虚伪的冠冕堂皇下,掩盖着的不过是他们阴冷狡诈的丑恶嘴脸,叫人厌恶得全身发冷。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余力来对抗这样的虚伪和狡诈了,光是压抑身体上的冲动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心神,汗水从毛孔里争相外窜,不过多久便湿了后背。 见花锦浩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陈海昌知道药已经全部起效。他又靠近了一点,试探着握住花锦浩的手,脸上露出几分真真假假的不舍。 “felix,不要怪我,谁让我们各有道义呢。事已至此,你何不放下`身段,体谅我的一番相思之苦?不论我们立场如何,请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绝对真诚而且坦然的。而且,我希望能跟你产生更多的羁绊,这样我们才有更为坚实的合作基础,对不对?” 这么不要脸的话竟然被表达得如此冠冕堂皇,花锦浩愤怒得想笑。“陈海昌,别忘了我手里有些什么东西,你最好掂量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陈海昌是真的很佩服,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不忘抓住他的弱点给出最后一击。他当然知道花锦浩手上掌握着他哪些要命的东西,他也不是没有犹豫。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他也只能赌到底。如今的嘉丰总帮里,自己这一方已经慢慢占据优势,嘉丰跟四海帮的融合不过是迟早的事,而这个棘手的第一分堂,也该是时候拿出态度了。 陈海昌将怀中虚软无力的身体按倒在榻榻米上,食指按在花锦浩的嘴唇上点了点。 “良辰美景,说这些话就太煞风景了吧。今天过后你就会明白,我陈海昌会是个很好的情人,不比任何人差……” 沉重的身躯直压下来,鼻尖若有似无地在对方脖颈间轻嗅。陈海昌着迷地吸取着这觊觎已久的味道,身体几乎立刻就兴奋起来。他将手探进花锦浩的外套里,隔着衬衣抚摸对方的身体。 “felix,你好香好热啊。” 花锦浩死死抿着嘴唇没有吭声。药性散发下,身体对任何形式的碰触都敏感得不行,神经几乎崩到了极致。 察觉出底下`身体的僵硬,陈海昌也不着急。他知道,要让这具身体彻底地为自己打开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别忍着了,这对身体可不好。说说看,想要我怎么帮你呢?嗯?只要你肯说,我就肯定能让你舒服起来。” 陈海昌说着扯开了花锦浩的领口,将手伸了进去。 花锦浩身体泛着高热,便觉得钻进领口的那只手尤其冰冷。随着那只手往下抚摸,呼吸也跟着逐渐滞涩起来,如同有人突然间将空气里的氧分抽取干净。一种眩晕欲呕的感觉徘徊在胸口,越来越浓烈。 恍惚间,他有一种又倒回到了十年前的错觉。那个肤色苍白、面容阴郁的男人坐在一旁的红木高脚椅里,他垂着头,看着绑在床头辗转挣扎的身体,眼里闪着冰冷却又病态的光芒。 “小浩,要我帮你吗?” 瘦得厉害的手背上青筋突显,如同一束干涸的枯枝一点点地划过皮肤,只有无名指上那只略大的银戒凉飕飕地刺激着火热的皮肤,随着那人的动作闪出细碎的幽光。 冰凉的汗液滑进了眼里,刺得眼睛酸涩难抑。花锦浩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仿佛重又陷入了那场无休无止的梦魇。 他知道不该这样。那不过是十数年前的旧事,与之相关的人事早已湮灭得一干二净,除了自己,也只剩自己。然而生理上的连锁反应根本不受理智的约束,更何况那点理智也已经岌岌可危,正被药物一点点侵蚀。 花锦浩费力地扭转脖子,看了一眼东面的屏幕。但他其实已经不大看得清了,更明白自己无法对着一张屏幕求救。 然而,这一眼似乎又给了他一点气力。手指扣住一旁的小几,攀着桌面一点点地往前探,终于在那双冰凉的嘴唇落进领口的时候捞到了那只香炉。 高温的灼烫痛得他混身一个猛颤,神智和力气借着这惊醒的疼痛倒流回了身体。花锦浩抬起手,用尽全力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香炉砸向陈海昌的脑袋,而摸到后腰的右手也终于握住了那处刀柄。 46. 王达厉在把第三个人揍趴下的时候,手臂的肌肉都在不可抑制地发抖。那是超负荷集中爆发之后的后遗症。 牧绍雄一个眼色,剩下的两名拳手竟然一同跳上了擂台。 许竞晖看了牧绍雄一眼,“有点过了吧?” 牧绍雄一笑,“许少爷舍不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他要是赢了,你可什么都捞不着。” 牧邵雄说完,见许竟晖仍是有些犹疑,便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少爷,这个世道有一条铁律,心软的人,从来都争不到最美味的果子。” 牧邵雄话音刚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慌慌张张从后面钻了出来。 “大哥,不好了,陈董受伤了!”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片刻的怔愣。也就是短短那么一刻,王达厉暴然而起,把还在那儿分心他顾的两名对手合身扑下了战台。 三具魁梧的身体同时扑倒在地,在地板上砸出一声悚然巨响。 王达厉一个骨碌翻身而起,双臂上曲,扣住近前一人的两个臂膀往后一拉一扣。只听得咔地一声,那人的痛呼还没能出口,两个肩膀却已经被生生卸脱。他一击得手并未松懈,就地一个翻身,伸腿便勾住另一人的脚后跟,迎着那人的膝盖正面一脚便踹了过去。 骨头碎折的声音夹杂在惨痛的哀嚎里,听着尤其让人牙酸。 一屋子的人谁也没有预料到这陡发的变故,等回过神来,王达厉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朝许竟晖直直地走了过去。 一旁的彪形大汉们被这人的凶狠所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王达厉五指一张,狠狠地扣住许竟晖的脖子,黑亮的眼里满是嗜血的凶光。 “许少爷,愿赌服输,带我去见人!马上!” 严实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轰然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两条狼狈的身影滚落进来。 花锦浩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又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只知道陈海昌出去裹伤了,但他完全没有意识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破门而入的是谁?所有的人、物都像是蒙着一层迷雾,让他看不真切,也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7 听不真切。 尖锐的耳鸣声折磨得他几乎要疯掉。 地上的两人还在翻滚呻吟,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背着光朝这边大步走来。 花锦浩抬了抬无法聚焦的双眼,微微仰起了头。 “王达厉?” “是我。” 强撑着的那口气猛然一松,力气便迅速从四肢百骸里流散。 王达厉看着人就那么颓然歪倒,吓得连忙扒开一旁翻倒的小几迅速地蹲下去。他扶住花锦浩,紧张而又迅速地来回检视了一遍,所幸并没有发现什么要命的伤口,只除了左手掌心里有一片触目的烫伤。 看到这人汗水淋漓的脸庞和湿漉漉的头发,酸涩愤怒的情绪在心底来回翻滚。王达厉小心翼翼地从花锦浩手中取下刀子,一把将人抱起。 黑色的头颅难得柔顺地靠到了他的肩上,仿佛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庇所。 王达厉抱着人一声不吭就往外走,跟站在门口的许竟晖擦身而过,只留下一个愤怒的眼神。 牧邵雄怏怏地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陈董的伤谁来负责?就白挨他们一刀了?” 许竟晖到这会儿脖子都还难受,他相信王达厉刚刚再用点力气他这脖子早断了。那个时候,这人是真想一把掐死他。 “不让他们走还能怎么样?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把人一锅端掉?” 牧邵雄眼泛凶光,“真要闹掰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我们双方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一个?” “第一分堂要真那么好对付的话,也用不着让我跑来花心思试探他们了。放心,他们迟早要屈服,咱们手上马上就会有更重的筹码。” 许竟晖说着转过身来,他情绪很差,脸色也很差。今天这一步棋走得失败。他一直以为这两人之间顶多就是传两句似是而非的笑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牵绊。但今天这一遭让许竟晖明白,是自己看走了眼。 等在外头的两个兄弟见王达厉光着上身抱了个人出来,不由得都吓了一大跳。 “大力哥,这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赶紧去医院!”王达厉把人抱进车里,刚坐定了又问道,“车上有没有什么治疗烫伤的药膏,先拿过来应应急。” 一个小弟忙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药箱,找出药递到王达厉手上。 王达厉展开花锦浩的手心,一片的红肿燎泡,不由得狠狠地骂了一句。然而沾着药膏才碰上,花锦浩的手就跟着缩了一下。 王达厉捉住他的指尖放缓动作。“忍一会儿,我尽量轻点。” 花锦浩硬捱了那么久,这会儿皮肤敏感得连衣物的覆盖都要难以忍受。手心的烫伤他早已觉察不到痛了,倒是王达厉这若有似无的碰触让他苦苦压抑的渴望又重新翻滚上来。他浑身焦灼难耐又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凭着本能用脸挨蹭王达厉的脖子。 王达厉也知道花锦浩情况不对,但这一路上气急败坏的,压根儿没注意到是这个不对。 妈的!陈海昌个死瘪三,这么下作的手段也使。往后最好不要让他王达厉碰上,不然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王达厉气咻咻地骂着,从肩膀里捧着花锦浩的脸让他抬起头来,感觉喉咙里痒痒的,连话都说得干巴巴的一点底气也无。 “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花锦浩睁了睁湿漉漉的眼睫毛,又闭上眼去。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让他很不满意,他微皱着眉心,又开始蹭王达厉的手心。本来白净的脸上一片火热的红云,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气息。 王达厉被那气息烫到,手都有些发颤。刚刚一通激战,血液还没从亢奋里冷却下来,如今又被活色生香地这么一撩,原谅他血气方刚的,是真有些抗不住。 “能不能开快点!”郁卒到极致,火气也大。 开车的小弟一脸苦瓜,“大力哥,再要快就只能坐飞机了。” 王达厉也明白自己在强人所难。这里离市区还有些距离,就算真坐飞机,也赶不上他心里头的焦灼。 他把花锦浩汗湿的额发往后捋了捋,心想真让人这么熬回去肯定不行,不管怎么样,得先把眼门前的状况解决了再说。 拿定主意,王达厉冲着开车的小弟下令,“把车开那边林子里停一会儿。” 王达厉支走小弟,把后座放平,让花锦浩躺了下去。等他把对方的外套脱下来,才发现花锦浩里头的衬衣差不多全汗湿了,皱巴巴地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地贴在身上。 王达厉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上火,连要怎么把陈海昌大卸八块的法子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担心这么出汗人会脱水,王达厉转身从一旁取了瓶水。 “来,先喝点水。”王达厉将瓶盖儿拧开将水瓶凑了过去。 花锦浩并不知道凑过来的是什么,水瓶才碰到他的嘴唇,便皱着眉把脸转开。 王达厉来不及收手,水顺着花锦浩的下巴一下子流到了脖子里,凉得胳膊里的人也跟着哼了一声。 王达厉也不指望这人自己有意识了,对着瓶子咕嘟嘟灌了一口,低头就寻着对方嘴巴堵了上去。 花锦浩一开始还有些抗拒,等真的尝到了水的清甜后,唇舌便乖乖地缠绕上来,急切地从王达厉的嘴里汲取。甚至在王达厉要撤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含着他的下唇不愿松开。 王达厉面色扭曲,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气儿都争着往下头窜。他按着底下不安分的人,又喂了几口。 花锦浩不那么渴了,软软湿湿的舌头便开始欲拒还迎地在王达厉嘴里表达其它诉求,那种急切又生涩的表现,真是又可爱又他妈的勾人得要命。 王达厉想,传说中的那个狗屁柳下惠一定是个性`无能,这种事也能忍?就这么两下,他他妈的都快要爆了! 王达厉扔开水瓶,恶狠狠地贴着对方的嘴唇亲吻,右手麻利地解开花锦浩的腰带伸手往里面摸。那里湿热一片兴奋得厉害,他五指一拢,立即就听到一声轻哼从对方鼻子里转了出来,腰身也跟着往上挺。 花锦浩似乎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偏开脸用力喘气。 王达厉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把对方任何一点情///欲上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心理和生理同时弥漫过一层战栗而又直白的反应。 不得不说,那种渴望又克制的表情出现在这么一张脸上实在诱人极了,想着这人平日里总爱冷着这么一张俏生生勾人的脸庞,王达厉就恨不得能把这一切狠狠打破。 手指开始恶意地蹂躏手中胀热的器官,由下而上用力挤压着,再粗鲁地蹭过顶端。这样的力道足够让人觉得疼痛,但底下的人似乎对这样的疼痛有着异于常人的反应。 花锦浩喘息更浓,垂在座椅上的双手痉挛般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8 抓挠。 “舒服吗?嗯?”王达厉凑近了恶劣地询问。 花锦浩半睁着濡湿的眸子,里头覆满了欲`望,如一汪探不到底的深潭,瞬间就把王达厉搅了进去。 王达厉从喉间发出“嗬”的一声气声。伸手将人扒了个干净。 灼烫的亲吻顺着肩头一路往下,最后毫不犹豫地把那根挺直的器官吞了下去。 王达厉无法想象自己的疯狂。换成别人,这种事想都不用想。但他就是竭尽所能地想让这人舒服,看他失控。 花锦浩第一反应就是要夹紧双腿,却被王达厉抓紧了膝盖压得更开,把东西吞得更深。 尖锐的快感争相奔涌着往四肢百骸里钻,脑子什么都想不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被人含弄的地方,一波`波涌散开来,激得眼角湿润,再无余力可以抗拒。 高`潮时,底下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粉红,紧绷得犹如一张卧弓。王达厉抬手抹了把嘴唇,眼底一片血红。 “你爽完了,是不是该轮到老子了?” 47. 花锦浩的大脑和身体正被释放后的空虚所包围,整个思维都跟断片了一样,白雾迷茫。他没能理解王达厉眼里那点灼灼的凶狠意味着什么,表情懵懂迷蒙得几近纯真。汗水将他细白红晕的皮肤洗得几近透明,就那么俏生生光溜溜地躺在那里,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王达厉甩开身上的衣物,猛地将人抄进怀里,力道大得足以让人窒息。 花锦浩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这人挤碎了,那种疼痛和紧拥的程度舒服得令他几乎要忍不住呻吟起来。 但王达厉嘴唇很快便占有欲十足地堵了上来,一边深入地啃咬和亲吻,一边大力地揉搓过他的肩膀,一路往下。 这人的手掌很粗糙,手心发烫,抚摸的方式也尤其野蛮,所过之处无不带起一片火辣辣的酥麻。很矛盾的,花锦浩喜欢这种激烈而又疼痛的感觉,无论是拥抱、亲吻,或者抚摸,这种激烈的程度都让人觉得是活着的,安心的,被人喜欢的。如果可以,他甚至渴望这人能够更残酷一点,让他窒息,把他揉碎。 这样隐秘的渴望借着药物的发散让他从里到外地又热了起来,身体一个劲地想要贴近上方那具火烫结实的身躯,想要从那里获取更多。 这样全心全意的顺从和配合在欲`火狂烧的王达厉眼里几乎成了最极致的诱惑。他一把将人侧翻过去,手指顺着座椅缝隙摸到了刚才那管烫伤药膏。 灼热的亲吻不时落在后颈和肩头,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也贴紧后背,直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跟着手指突然摸进臀缝里。花锦浩猛地一阵瑟缩,下意识地就往上窜。可腰上的手臂箍得紧紧的,他也只能象征性地躲一躲,便又无可奈何地倒回原处。 手指便在这时毫不留情地顶进身体,带着一股子冰凉而又滑腻的感觉,直直朝内力探去。 花锦浩猛然睁大了眼,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他不做他想,立即张皇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身后的入侵。 “别乱动,弄伤了老子不负责。”王达厉是真的忍到极致了。他将箍在花锦浩腰上的手移到肩膀底下将人扣住。借着湿滑的药膏又探入了一根手指,把窄小的入口撑得更开,两根手指试探着在内里深深浅浅一阵翻搅。 花锦浩躲不开又挣不脱,喘息着求饶。“你别……啊!” “为什么?害怕?还是不愿意?”王达厉忍得辛苦,汗水滴滴答答从睫毛上往下滴。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急躁冒进,但他已经在尽量地克制和轻柔。 花锦浩闭着眼只是摇头,脸色一片灰败,整个后背都在细微地颤抖。 身体里的不适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起了那间幽暗阴冷、死气沉沉的卧房。垂得严严实实的暗红色窗帘将一切跟自由与阳光的气息都隔绝在外。他像一只没有尊严的猎物一般锁在那里,看着那人从门口的黑暗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贯温柔安抚的笑,眼里却干涸得没有一点温度,那是死人才会有的眼神。 那人其实很少碰他,即使偶尔碰到,也不过是冷冰冰的手指。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乐此不疲地在自己身上实验。药物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器具,任何能令人痛苦崩溃的东西,那人都会悉心收藏,视若珍宝地锁着。他会当着你的面挑选,甚至还会兴味盎然地同你商量,然后便会带着恶魔般怜悯而又期待的表情,坐在一边默默地观察和欣赏,观察你的反应,欣赏你的痛苦和挣扎。他很有耐心,所以总能等到猎物们放下尊严与骄傲,流着眼泪向他祈求;或者等到他们抛弃羞耻,臣服于欲`望,暴露出丑恶。然后,他就会全无理由地勃然大怒,跟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地鞭笞、谩骂,又或者极尽恶毒地嘲弄和讽刺,把你鄙薄得遍体鳞伤,剥夺掉你身而为人的所有尊严。 药物的作用将这一切有关痛苦的记忆放得无限大,薄弱的意志抵抗不了,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暗的旧影争先恐后地翻越过自己千辛万苦设置的屏障,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王达厉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种怪异的僵直和颤抖,死死咬紧的牙关,以及陡然间冰凉的身体,跟那次医院里噩梦时候的情境何其相似。 他猛地把人翻了过来,粗糙的指腹捏紧花锦浩的两颊,力道之大,瞬间就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两道深红的指印。 “花锦浩,看着我,听到没有?” 这声音里充满危险的意味,伴着脸颊上无法忽视的疼痛,让花锦浩不得已地张开眼。 然而就在同一瞬间,左腿被人推高,贴压在上方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顶了进来。脸对着脸,,呼吸贴着呼吸,火热硬`挺的器官破开脆弱湿润的窄道,火辣辣直往里进。 花锦浩痛得“啊”地叫了出来,感觉身体要被人毫不留情地剖开,还是以一种最令人不齿的方式。 “疼!”花锦浩嘴里喊着,开始下意识推拒压在身上的身体。 “还会痛就证明你还算清醒。看清楚了,是谁在操`你!” 王达厉心头有股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对花锦浩,更对那个让他变得如此病态的人。他得让这个人记住自己,记住是谁给了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单手扣住撑在胸口的双手,往上压过花锦浩的头顶,本还留有缝隙的两句身体终于密实地贴到了一起。 抓住了膝弯的那条腿几乎被他折到了花锦浩的胸口。王达厉沉下腰,碾磨着往那处窄道里压迫推进,不顾那里层层软肉绞索着阻挠。 花锦浩疼得脸色惨白,却只能毫无办法地承受。 胀,难受,而柱体偶尔摩擦过腺体时,又在难耐中带来要命的酥麻刺激。两相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人逼疯。 花锦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69 浩拧动着手腕,汗水从全身的毛孔竞相往外钻。身体是抗拒的,却又是渴望的。渴望更深刻更鲜活的占有,渴望能有个坦然顺从的最终归处。 “王达厉……”未尽的话语背后是无声的诉求,从疼痛的间隙里艰难地冒出来。想抗拒这个人,却很矛盾地更想获取这个人。只有这人能解自己的饥渴,给他想要的一切,也只有这个人带来的一切,能让他从内而外地顺服、接受。 “嗯?”王达厉应着,低头啃着花锦浩些微泛白的嘴唇,下`身终于在坚持不懈的开拓中尽数没入。 两人都是一身大汗,相对着用力喘气。 “咬这么紧,老子要断了。”王达厉咬着牙吸气投诉,下头却截然相反,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抽`插。 他那里尺寸惊人,那么小小的一处窄道,要吃下来绝不容易。但他就是不想让这人缓过来。一边动作,还一边握住花锦浩刚刚释放过的器官在手心里来回折腾。 对方苦苦忍耐的表情格外动人,仿佛能激起他血液里所有疯狂。王达厉想,要么是自己真有虐待倾向,要么就是这人生就一副欠虐的体质。要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癫狂。每听到那人一声压抑的低呼,就恨不能深深钉进对方的身体,再不出来。 相接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黏糊糊地湿了起来,几番来回,迅速弄湿了下面的座椅,手中的器官也渐次硬了起来。 “爽了?” 花锦浩正随着他的动作沉浮,听到这话,愤愤地挣了一下。王达厉便摆开架势大肆征伐,弄得整个车身都跟着一齐颤抖,也换来更清晰悠长的呻吟。 车厢内很快就弥漫出一股浓郁的情`欲气息,地方太小,两人都没有太多发挥的空间,便只能紧密地贴在一起,绞缠着对方,无处可躲,也无法可躲。 等到一切喧嚣归于静止,两人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黏糊糊贴在一块儿。树林里风声呜呦刮过,掀去夏日傍晚最后一丝炎热。 花锦浩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药效早就已经发散完全,所有的倦怠全来自于体力的透支以及对方全无节制的需索。 也不知道中了药的是谁,期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就会这么被人弄死过去。那种蛮横的压制与掠夺,即使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也抵消不了半分。身体翻来覆去不知被这人贯穿了多少回,灼热的体液更是毫不客气地射进身体深处,如同一只发情的野兽,乐此不疲地用最原始的方式反复标记自己的雌兽。 王达厉光着膀子坐起来,条件有限,只能找毛巾蘸着水给人大致清理一下。 “肿了,不会出问题吧?” 做的时候一马平川意兴风发,做完了才意识到自己乃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见到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地方,王达厉难免心口颤悠悠地发慌。 花锦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皱着眉背过去就想睡。 王达厉瞧着那片光溜白`皙的裸背,底下支楞着又有要起来的架势。忍不住也要骂自己一声禽兽。 他扯过车上备用的毯子给花锦浩盖上,轻声道,“睡吧。” 这话如有魔力,花锦浩眼皮子一粘,迅速沉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异常的深入和香甜。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里。 手上的烫伤已经仔细处理过,包扎得很严实,也没有什么痛的感觉。只是整个腰身都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酸软,后头也怪怪的不大舒服。 房间里一丝外人的气息也没有。花锦浩又环视了一周,终于确定以及肯定王达厉并不在此。 莫名地,失落感竟率先一步抢占高地,堵得人不舒服。到了现在,他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地一口咬定自己对那个人没有一点依赖和期望了。 半坐起身,牵扯到被折腾过度的地方,立即辐射开一阵令人牙酸的痛。 花锦浩看着住了好几年的公寓,头一次觉得这种冷色调的装修很讨人厌,孤零零坐在这里,简直就像被人丢进了外太空。 一偏头,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水杯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厨房里热着汤,陈姨帮忙做。我外出办点事,很快回来。” 这人的字跟他的人一样粗犷豪迈,小小的一页便签差点容不下那么短短一行字。 可偏偏就是这么张字条,让花锦浩忍不住又多看了两遍,仿佛想要藉此确认言语背后的内容,找出让自己安心的讯号。 花锦浩也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兴许一切进展得太快他还不能完全适应,总害怕发生什么变量。到现在他还有点不大敢置信自己跟王达厉这么快就走过了摸索阶段,进入到最实质性的关系里。 他没有经营感情的经验,更害怕过往的经历让他昨天的表现在王达厉眼里十分糟糕。所以在第一时间,他是想见到这个人以求得安全感的。 打开`房门,客厅里竟然意外地有人。 球子正坐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写什么,听到声响忙地抬起头来,看到他瞬间带起了一脸的笑容。 “花哥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去厨房盛汤!”球子钻得跟只猴子一样快,花锦浩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人就已经消失在厨房里。 球子把晚餐摆好在餐桌上,又麻利地把椅子抽了出来,“花哥,过来坐啊!” “……”花锦浩从没被人这么狗腿地伺候过,只好咳了咳,说了一声:“谢谢。” 球子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奖赏般,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花锦浩对面,撑着下巴叽喳。 “我哥说你应该差不多快醒了,让我过来照看一下。你手方便吗,要不要我给你夹菜?” 花锦浩赶紧拒绝,示意自己不是左撇子。 见人大有一本正经看他喝汤的架势,花锦浩有点不自在,呐呐道,“王达厉他……” “嗨,天刚亮他就带着一帮子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只怕是干架去了!” “?!”花锦浩悚然一惊。“干架?找谁干架?” “不清楚,走之前还在说要让那个叫什么陈什么的瘪三付出代价,说他竟然敢打老子的人的主意。”球子说着,凑过来贱兮兮地问道,“我哥说的那个‘老子的人’是谁啊花哥?” 花锦浩捏紧手里的筷子,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去敲球子的脑袋。这臭小子还真有点没大没小,皮得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思来想去,似乎这才更符合王达厉那个黑社会臭流氓的气质。亏得自己刚刚还在那里伤春悲秋,顾影自怜。两人的波段只怕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吧? 沉默等于默认,球子自动意会,很豪气干云地转而安慰花锦浩。 “花哥你不用担心,但凡是干架的事情,咱哥都吃不了亏。肯定能把那个抽瘪三揍得屁滚尿流,要他跪在地上磕头喊爷爷!” 48.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0 王达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晚上。 那会儿花锦浩正在书房里督促球子的功课。这两天球子上完补习,都会上他这儿呆一会儿。送些陈姨做的汤水,顺便把课堂上没消化好的知识拿来温习和巩固一下。 两人刚磕磕绊绊地完成一张数学试卷,外头的门铃就响了。 王达厉提着一只不小的旅行包,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他拍了拍球子后脑勺,“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陈旭在底下等着呢。” 球子欢呼一声,飞快地跑回书房里收拾东西。 王达厉则走进来,把包随手往玄关地上一放便开始换鞋。这期间,他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站在里头的人,噼里啪啦差不多要冒火星。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没睡过的时候体会还不明显,如今真到了那层关系,看着都恨不能把人瞅出俩窟窿来。 要不是顾忌着屋子里还有个大灯泡在,王达厉真想上去抱住那人啃上两口。 球子从书房出来,看见自家大哥那种赤裸裸的视线都忍不住要替他脸红。 “哥,那花哥这边就交给你照顾啦。” “这还能不知道?走你的吧!” 想法是美好的。只是等门一关,王达厉又有点迈不开步。那天的事说到底自己算是乘人之危,虽然爽都爽到了,人家心里是不是真愿意却另当别论。 权衡一番,王达厉还是决定先刺探一下虚实。 “这臭小子这两天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说着又扯着领口嗅了嗅,“这两天光顾着在外头跑也没来得及收拾,先借你家浴室用用啊。” 花锦浩十足无语,冷眼旁观。人都来了,还说什么借浴室洗澡,这人敢不敢再假一点? 不过,能看到这人全须全尾地平安回来就行了,总好过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刻就被人通知过去收尸。 这两天他大致也打听到了些情况。王达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不声不响就弄沉了陈海昌一艘货船,据传那里头藏运了不少“货”,市值近千万。还在病床上挺尸的陈海昌被气得当天就进了icu,扬言一定要扒出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在四海帮弄出一场乱子后,这人还抽空跑了趟h省总帮,具体去干什么了,不知道。 王达厉跟个新进门儿的媳妇儿一样,扭扭捏捏地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完了还侧着耳朵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安全之后,就跟个变态似的打开人家的洗发水沐浴露一通狂嗅。 “是这个味儿。好闻!” 说着心满意足地开始往自己身上抹。洗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性致盎然。 花锦浩从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到客厅。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忽然觉得这么个空旷的房子确实需要多一个人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多出许多生活气息。 视线转到王达厉提来的旅行包上。是这人带出去的,还是刻意带过来的?是打算搬来跟他同住吗? 花锦浩没想琢磨太多,自然而然地又转到厨房,拉开冰箱看着里头晚上喝剩下的汤,心想也不知道这人吃过晚饭没?是不是该叫个外卖? 下一刻,浴室门喀拉一响,王达厉已经收拾妥当走了出来。他的眉睫上还挂着没有蒸腾干净的水珠,尤其显得眉目深黑分明,t恤的领口也有一圈湿痕。 花锦浩想起那时候两人刚去龙哥的度假别墅同住时的光景,这人洗完澡光溜溜地还滴着水就跑了出来,后来倒是还晓得要穿条裤子,但这么中规中矩的把衣服都穿好的时候,倒真是没有。 是怕自己不喜欢?所以,在尽量配合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人是多想留下来? 花锦浩觉得奇怪,以前烦这人的时候,做得再好,也想吹毛求疵;如今一旦心态改变,反而会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体贴得自己都受不了。 花锦浩索性自暴自弃,“我给你倒了水在那边,还有,你吃过晚饭了吗?” 王达厉一个澡洗得浑身发烫,有点弄不清对方是邀自己吃饭还是吃他。他扒拉了一下头顶的湿发,笑出一口白牙,“早吃过晚饭了,你呢,手上的伤好些没?” “没事了,也不觉得多疼。” 花锦浩说着,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 王达厉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靠过去,问,“什么时候换的药?” “今天早上吧。” 王达厉不高兴了,“就知道球子那臭小子靠不住,你这个药至少每天要换两次。”说着就转身去拿药箱。 “不怪他,他给我说了,是我自己忘了。” “你用不着给那臭小子打掩护。”王达厉说着已经抱着药箱过来。“坐下,把手伸过来。” 王达厉看着粗糙得不行,但裹伤换药却意外地熟练。 这种事基本都是实践出真知,印象里这人身上似乎是有不少伤疤,只怕经常受伤。这么一想,花锦浩的视线便不由得在近前的身体上打转。 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也看出这人身形结实挺拔。厚实的胸膛,强健的胳膊,就连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肉都显得十分的流畅有力。手肘处有些深深浅浅的伤疤,看着还很新鲜,应该是那天在山庄留下的。 “要看就名正言顺地看,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饶是花锦浩再镇定也忍不住脸热,但想起这人受伤是因为谁,又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儿,脸色也跟着挂了起来。 “谁看你了?你这伤是那天在山庄因为许竟晖留下的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据陈海昌透露,这个许竟晖……” “他是藏在嘉丰总帮的毒贩,对我们不安好心。放心,这些我都知道了。即便为着许老三的面子,我也不会傻到为个外人拼命。我开始过去那边,纯粹是想弄清楚他和牧邵雄在玩什么花样。谁知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你当赌注。” 王达厉一口气将事情总结完毕,见花锦浩还有点怔怔的,便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老子这辈子只为你拼命。” 王达厉表情认真,看过来的眼神既专注情热,又露骨渴慕。花锦浩把板着的脸撇开,耳朵却藏不住地红成一片。 王达厉嘿嘿一笑。利索地把结打好,捞着人就往自己腿上按。 “你干什么?”花锦浩是真做不到毫无障碍地坐这人腿上,抓住他的胳膊往上窜。 王达厉把人的腰搂结实了,终于按着让人坐了下来。 “想你了……”这话一出就自带情`色气场,跟贴在背后滚烫得蠢蠢欲动的躯体以及气息自成一派,足够让人腰酸腿软。 “你还没说去总帮那边究竟干什么去了……”花锦浩难得地有点结巴。 “不重要。”王达厉似乎很不满意这人又要强行把好好的气氛往公事上引,胳膊把人缠得更紧,鼻子也在颈窝里乱拱。 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1 合的肉`体关系很容易让人食髓知味。那天的感觉倏忽都从二人脑中窜过,呼吸都跟着变得急促。 王达厉的两只手一下子就从宽松的家居服底下钻进去,直接从腰腹摸到胸口。掌心很是新奇地搓了两把,立即感觉到已然俏立起来的两小颗。 花锦浩又痒又麻,甚觉丢脸,赶紧隔着衣服抓紧底下作孽的两只手,“你干什么?我在跟你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还是你不喜欢我这么摸你?”王达厉说着,抽出手牵着花锦浩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按,“那换你摸我也可以。” 说完顺着胸膛把那只手往下摁,一直摁到裤裆上。 花锦浩是真想骂人。个臭流氓,简直一点下限都没有。但低下的器官已经硬硬地顶了起来,手感让人头皮发麻。 花锦浩瞬间就联想到大前天被这根东西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情境,那还没好彻底的疼痛连带着要命的酥麻立即扑面而来。但他又知道这人一旦要做点什么,凭他那点力气根本拗不过,只得转过头看向王达厉,表情似嗔似怒,“你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这种事?我还没好。” 花锦浩发誓这真是他这辈子讲出来的最让人羞恼的告饶,是以那个“好”子话音还没落,脸就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达厉见他那样儿,吸着气笑得既流氓无赖又浴火难耐,“做`爱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说着弯腰拿肩膀一拱就把人抗过肩头往卧室走。 “喂!”花锦浩一声惊呼,只来得及抓住这人的肩膀就倒挂了过去。 王达厉抗人的动作虽粗鲁,但把人放床上的时候还算温柔。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陷进床褥里的人,开始脱衣服。 他动作不快,甚至慢腾腾地还带着点折磨人的慑人气场,一件一件坚定地扒开。在属于这人的房子里睡这个人,对他来说有一种非凡的意义,标志着他被完全接受,也预示着他对这人的完全所有。 花锦浩仰躺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被这人震慑到了,又或者说是被迷住了。逐渐裸露出来的是一具强悍刚硬的男性躯体。从上至下没有丝毫赘肉,强壮精悍,热气腾腾,张狂得让人瑟缩害怕,却也活生生地叫人艳羡和向往。 然而就是在这么一具几近完美的躯体上,却零零星星散落着好几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伤疤,是耀目的勋章,更是艰苦的磨难。而在右侧下腹有一处伤疤额外打眼,狰狞扭曲,绝对是很厉害的一次受伤,只怕危机性命。 花锦浩微微吸气,在王达厉跨上来的时候,忽然也不那么惶惑了。他甚至还伸出手,摸了一下那处伤痕,抬眼看向对方,“这是刀伤吧?” 王达厉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很久了,早没感觉了。” 花锦浩很想问他当时害怕吗?有没有后悔过?但忽而就释怀了。从今往后,他会尽一切所能再不让这人卷入这样的伤害。 49.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身体纠缠到一起的时候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亲吻了很久。花锦浩抬手,略带心疼而又迷恋地反复抚摸着压在上方的结实躯体,感受对方的唇舌吮过耳垂和脖颈,轻喘着眯起双眼。 “来吧。”他轻吐气息,心头却毅然决然。他想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这个人。没有额外的干扰,不是纯粹的情`欲作祟。放开矜持,彻底地感受和接纳这个人。 “你受得住?”王达厉抬头询问,但眼睛却亮闪闪地兴奋。 “我没事,你来吧。” 身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过前期的开拓,打开得异常顺利,也接纳得十分彻底。花锦浩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往下勾王达厉的脖子,让他亲吻自己。他惊讶于自己全无排斥的反应,仿佛过往的那点阴影再也无法横亘于前,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沉重的躯体压下来,让人气息艰难,却带来充实、满足的安全感。 花锦浩半闭着眼,感受那人撞击的力度由轻至重,由浅浅的试探改成悠长深重的侵袭,在最初的疼痛过后,迎来无与伦比的美妙快感。 明明是温柔的心意相通的,获取的满足感却一点也不亚于疯狂和压制性的征伐。被控制被操纵确实会让身体兴奋到难以自控,但却永远只能是被动地承受。而被疼爱被珍惜,却能让神智沉沦其中目眩神迷,心甘情愿地翻开最柔软的内里,去迎合、去接纳。 “真他妈的想睡你一辈子,你给不给?嗯?”射`精之后,阴`茎还硬硬地抵在里头,流连忘返。王达厉喘着气,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这么待见一个人。一个眼神,一个低眉,甚至是一根手指一片衣角,在他眼里都稀罕得不行,漂亮得不行。他望着趴在胸口上的花锦浩,恶狠狠地问。 花锦浩抬手摸他下巴上扎扎的胡茬,眼神湿润清透,略带矜骄,“你能硬一辈子?” 王达厉捏住他的手指,“呵”出一声警示,“别惹老子啊,信不信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床?” 花锦浩默然一笑,侧过头枕在他的胸口,既不表达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王达厉话说得满,但他到底还是心疼这人身体,没再有进一步动作。两人叠在一起,谁都没有睡意。 “喂,你去总帮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花锦浩忍不住还是要问。 “别喂喂喂的,老子有名有姓。”王达厉说完,试探着道,“要不叫声哥来听听?” 花锦浩从他身上下来,钻进被子,没有吭声。 王达厉便从一旁掀开被角挤进去,把人抱进怀里揉他的腰。“怎么?我比你好歹也大个两三岁,叫声哥不吃亏吧?”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声音。 “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真的一直就喂喂喂的,多难听……” “阿厉。” 王达厉忽然被从被子里头透出来的这一声亲昵的称呼弄懵了,他回味了好一阵才听明白对方刚刚叫的是哪两个字。 舌尖不自觉地又滚了一遍这两个字。 无疑这个称呼是亲昵的,带着独属于某一个人的专属烙印,然而,在这背后,更饱含着来自于这个人的全副信任和托付,一点一点在心口喉头晕散开来。胸腔里迅速涌起一股湿润的暖意,热`辣辣地充斥到四肢百骸,竟然让人忍不住轻微发抖。 王达厉按捺着心头的激动,用手指梳理着花锦浩半湿的头发,良久才将嘴唇印在那人头顶,低沉而郑重地应了一声,“嗯。” 自己怎么就这么好运,怎么就捡到了这么个宝贝呢? 总帮那边确实出了变故。一把手遭人伏击重伤,幕后指使全指向许老三。然而也就是在当天,许老三已然一声不吭地逃得踪影全无。 “现在总帮交由二头目暂时主管,至于一把手的境况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2 如何,他们那边捂得很严,我也不了解细节。据说伤得很严重,一直没有出重症室。而且,有人借着这个由头,爆出了许老三跟四海帮有牵连。龙哥因为在那边一直力挺许老三,被总帮扣下了。” 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王达厉一五一十交代了事件始末。 “出了这么严重的变故你现在才跟我说?”花锦浩是真想把桌上的粥甩这人一脸,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才平静下来。 “龙哥呢,现在怎么样了?” “我人是见到了,但没说上话。总帮看得比较严” “就因为替人说了两句话就被扣下?太没道理。”花锦浩饭也不吃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理一理。思考了片刻,又摇了摇头,“龙哥向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而且以他的灵便,怎么会让自己陷进这样的麻烦里?许老三不是都逃了?” 花锦浩说着,求证似的地看向王达厉。“我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这次跟陈海昌会面我就觉得他们态度转变得有点太快,完全是有恃无恐,如今总帮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有实权的几大头目差不多都动到了,还把龙哥也牵连了进去。你说这里头有不有四海帮的事?还是连你也觉得那个人就是许老三?” 王达厉看了一眼花锦浩,觉得这人真琢磨起来,敏锐度一点也不亚于他们这些常年在道上混的,而且他对龙哥是真的很了解。 “有许竞晖这个实证在,许老三很难摘开。不过总帮现在还没找到许竞晖,许老三的罪名也无法钉实,一切还是未知数。从这一方面来说,龙哥即便被总帮扣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真如你所料,这一切都是四海帮设下的诡计,许老三不过是被陷害的那一方,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我们很有可能要转换思路。” 王达厉说到这里停下来,“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我同意你的转换思路。我也更倾向于是有人陷害许老三,所以才故意让四海帮拉许竟晖下水。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许竞晖清楚地知道自己父亲的立场,又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心甘情愿地钻进四海帮的圈套?” 这人一陷入思考循环就是这样,根本停不下来。王达厉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服不了花锦浩,只好往对方面前送过去粥碗,瞪着眼睛等花锦浩接喝完这才接话。 “许竞晖这个人看着很不靠谱,但其实做事很有计划,绝对不是个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如果许老三确实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个许竟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可能,他跟许老三立场不同。” 花锦浩看着王达厉,琢磨过味儿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但还不确定。” 花锦浩算是明白这人缘何这么笃定安然,自己只不过是在家躺了两天,外头的异变就及其迅速地被他摸到了关键。这人天生就是混这碗饭的,考虑事情周到全面,不忽略任何细节。而且他真要查什么,只会比自己更快。 花锦浩没有去问王达厉有什么发现,毕竟如果这人确定,他会告诉自己,他只想知道一点,“许竟晖现在人呢。他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个什么反应?” “我们从海泉山庄走后,他就再没回过洗浴中心,兴许是怕我找他秋后算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会会他。” 王达厉意义不明地看了花锦浩一眼,“你会他做什么?” “我总觉得他在这里头充当的角色很古怪,说不定很有可能会是个突破口。不单只许竟晖,我还想再见见陈海昌……” “这事你暂时不要参与了。”王达厉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地打断了花锦浩,听到陈海昌的名字他就浑身不得劲,恨不得当成嘴里的饭嚼了。 “你手上伤还没好,在家好好休养,这些事交给我来办就行。龙哥如今不在,我们内部越是不能出问题。集团需要有个人来坐镇稳定局面。” 花锦浩承认王达厉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也知道王达厉这么做是想护着他。但是,他很不喜欢王达厉这样什么也不顾地一把把他往后挡。 “陈海昌这边这条线我们也是费了好多力气才打通的,我如果不继续跟,再加上这次的意外事件,这条线说不定就这么断了也不一定。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往后躲。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听你的话,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 王达厉不肯松口,“陈海昌这边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断了就断了吧。” 这人说得真是轻松,那感情自己前头这一通都白忙活了? 花锦浩有些恼火,“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理所应当地要躲在你的荫庇之下?” 王达厉也不怕他发火,想也不想地接口道,“我宁愿你一辈子都在我的荫庇之下也不想看你再出哪怕是一点危险。” 花锦浩怔了片刻,忽然就懂了。那天山庄一场变故,这人看似平静绝对,心底藏着的懊恼和后怕只怕从未消除。以至于让他提及变色,犹如惊弓之鸟。 这人是真的担心自己,也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 刚窜起来的火苗倏地熄灭,花锦浩微微叹了口气。可能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太糟糕,才让这人误解自己脆弱得一戳就破。他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他给自己带来的改变,是任何人和事都无法企及的吗? “阿厉,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总在身上带着刀吗?” 王达厉脸色诡异地扭曲了一下,不忘开自己玩笑,“防狼呗!这不,头一次开锋,就是用的老子的脖子。” 怨念还挺大。花锦浩又气又想笑,心想也不知道是谁以前那么混账,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别太看得起自己,我带刀子还真不关你什么事。” 王达厉不服气地哼哼。 花锦浩话音一转,“不过到了如今,或者也不能这么说了。因为你,我觉得从今往后我可以不用再带着它了。” 50. 王达厉从未曾想过他跟花锦浩会在这样一个情境下谈到孙阁此人。这个死了多年的恶棍加变态,始终如一味慢性毒药存留在花锦浩的血液中,又或者如一把钝刀,锈迹淋漓地切割着两人的关系。 对于这背后的事,两人同样讳莫如深,自当不见。 虽然自己曾用直白粗暴的手段逼迫得他不得不见光,却也是再不敢轻易尝试的冲动。 人就是这样,拥有得越多,越是害怕失去。 在花锦浩对他的追求不屑一顾极力躲避的时候,他能孤注一掷;反倒是两人日渐亲密起来,这人倒成了一口不能再揭的疤。 所以,当这个人的名字从花锦浩嘴里主动跳出来的时候,王达厉震动之余,又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激动。 但除了保持缄默,他没敢做任何多余的表示。 “你去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3 查过孙阁,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谈论起这个人,花锦浩仍然不怎么顺畅,但比起过去的避之惟恐不及,他觉得自己已经能拿出直面的勇气。“他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甚至大部分时候都文质彬彬。但他的精神长期受困在身体残疾的泥潭里,一天天腐烂萎败,稍一不慎就会发疯。我有时候想,我跟他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一样地自囚原地、懦弱无能。他靠强权和虐待他人来发泄,我则靠躲避和自残身体来隐藏。” 王达厉很想说一声你跟他不一样,你善良,有温度,你只是被伤得太狠。你只是在遭遇这些的时候还太年轻、太稚嫩。 但什么都说不出口。比起纠结在心口的疼,这些安慰之词过于浅薄,表达不了他万分之一的怜爱与疼惜。 “那把刀是那个看我可怜的家庭医生给的。刺伤孙阁的同时,我其实就准备结果自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了出去,最后却被孙阁的手下乱棍打死在家里。那时候我就被他藏在通往阁楼的楼梯板里,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在那之前,他让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吭声。还让我循着他给的指引,去找龙哥。他说他当孙阁的家庭医生多年,看了太多残忍冷酷,做了太多恶孽,迟早会要遭受报应。而在报应来临前还能遵从本心做一件善事,让他冷透了的良知再见一回天日,他心已安。从那之后,我一直带着这把刀,这是我在冰冷残酷里收获的唯一一份温暖,也是唯一一份安全感。但我也知道,我一天不敢摘掉它,就一天摆脱不了对过去的恐惧。所以,如今应该是时候摘掉它了。” “不。”王达厉摇头,捉住了花锦浩放在桌上的手,“你应该带着。” 花锦浩表情有几分诧异。 “在我看来,这刀就是你的福星,它帮你渡过了好几次难关,也是另一个人对你的最大善意,你不仅应该带着,还应该好好带着。再说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哪能没有害怕的东西。但害怕可以,不能被它控制。” 花锦浩似有触动,忽地一笑,“我应该早点跟你熟识起来才好。为什么会眼睁睁浪费这么多年。太蠢了。” “现在熟识也不迟,刚刚好。我说过,有什么过去不去的我陪你一起,不急,咱们慢慢来。” 花锦浩微微点头。 “我知道你不想我再见陈海昌,你觉得上次的事会让我有阴影。但如果这是我必须要去克服的,那就必须由我自己来。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不是逞强,因为有你在,我并不恐惧。” 花锦浩说完,探过身将额头抵在王达厉的额头上,近距离看他。“你会帮我的,对吗?” 感情这人绕这么远路,最终的主意还在这里。王达厉心底哀叹,这人跟自己处久了,也学坏了。 许老三没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突然到让人一丝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那辆疯狂逃窜的车子爆燃着冲进河里,追袭的众人还茫茫然似在梦中。 原来这人一直藏匿在h省,从来就没有走出去过一步。据总帮追袭回来的人报告,这人一直蜗居在一处民宅,似是在等什么人,然而久等不到,这才露出马脚。 按理但凡是道上混的人都明白,狡兔三窟,这么傻缺的举动,要么是许老三脑子突然进水,要么就是他等的那个人很重要,让他不能随意离开。 总帮的人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开始在郊外的这条河里打捞。但h省近来普降暴雨,河水上涨,水流湍急,哪里还找得到尸身的半点痕迹。 “等等吧,等天放晴,到下游找找,指不定就浮上来了。走走走,收工!” 堂堂一门大佬,死得连点水花也没溅起来,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惊动就被悄没声息地抹掉了。也许有人悲愤、也有人恸哭,但对于一个死人而言,都不重要了。 王烁正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准备好好放松一下。谁知一会儿就有下属来报,有位客人闹着要点这里最好的调教师k,而刚好今天k没空,来人便在底下闹得不可开交。 王烁跟着下去,看到来人也忍不住要摇脑袋。 他想自己的八字一定跟这位许大少爷犯冲,不然他好好地开自家的店,怎么老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位腥风血雨的大少爷大驾光临? “我说要南柯最资深的s王总告诉我没有。既然如此,那不如王总你自己来好了。你既然有本事开这家店,自己总得有两把刷子,不然岂不是自砸招牌?” 许竞晖说这话时已经呷着红酒,翘着腿坐在他办公室里。 王烁看着墙上的挂钟,心想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自家老大怎么还不来收这只妖孽。不过另一方面他还是挺佩服这位许少爷的。如今上至嘉丰总帮,下至第一分堂,甚至连四海帮都在全城搜剿这位少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避人耳目偷偷溜到这儿来的。 而且不要怪他王烁爱说大实话,算起来这人目前绝对算得上是四面楚歌吧?怎么还能摆出幅这么体面的样子逍遥作乐? 王烁没打算接许竞晖的腔,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好这个人等自己老大上门。其他旁枝末页的事非,还是不要多生才好。 对上只锯嘴葫芦,许竞晖显然也提不起兴致。实际上,他有点不耐烦。他跑到南柯来,也自然不是为了寻什么快活。 花锦浩来得不早不晚,刚好在许竟晖即将暴走的边缘,王烁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消失。 许竟晖从长长的额发间抬起那双猫似的眼睛看着花锦浩,讳莫如深。 “花哥,头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我是一类人。不知道我看没看错?” “我以为许少爷来第一分堂是来打听你父亲的遗体的。” 许竟晖听了这话瞪着花锦浩看了一阵,眼底略带着酒醉后的红。良久才道,“你们找到尸体了?” “一部分。” 许竟晖深吸一口气,眼睛看似更红了。就在花锦浩以为他要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忽然转了个弯。 “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好打听的。要不这样吧花哥,咱们也不来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相互都坦诚一点,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这人就有个毛病,心心念念的东西不吃到嘴里总是不甘心。要不你把王哥让给我,你们第一分堂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怎么样?” 花锦浩也不着恼,“许少爷就这么笃定我们第一分堂有求于你?” “你们龙哥还在嘉丰总帮扣着,别说你们一点都不想救他。” “许少爷这话我不懂。龙哥再怎么也是嘉丰的人,他是顾念旧情替许老三说过几句话,但如今许老三人都死了,难道总帮还非要揪着他不放?还是说许少爷心里清楚,许老三并不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4 是藏在嘉丰总帮的那颗毒瘤?” “花哥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只说愿不愿意跟我做这个交易?” 花锦浩摇头,“龙哥我们是想救,但以许少爷目前的处境,只怕左右不了总帮那边的大局。你一来就提这么个根本不可能成的交易,只怕也就是为着面子逞逞嘴巴上的快活而已。不如大家都坦白一点,做点能成的交易?” 许竟晖表情有点挂不住。他倒不是真对王达厉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只是拉不下脸面在花锦浩面前低头。如今他憋不住自发跳进别人的餐盘,王达厉又避而不见,自然只有被这人吃死的份儿。 “我想知道你们第一分堂究竟站在哪边?” “那不如许少爷先说说你为什么又突然变卦,不想傍着四海帮这颗大树了?还是说你父亲的死,让你终于良心发现?” “……” 两边互不相让,隐隐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他不是我父亲。”许竞晖吸了口气,像是抛开了一个长年压在肩头的巨大负累,整个人都垮塌下来。 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又开始往杯子里倒酒,满满一杯尽数一扬脖子,喝到最后一口时开始咳呛,几乎连眼泪都要呛出来。 偏偏他还不放过自己,接着又倒上一杯往肚子里灌。 花锦浩默默看着他连喝几杯,终于微微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竟晖捏着空杯子嗤笑,“怎么,花哥准备要当安慰天使?”然而,笑容未收,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我没那么闲,我只是怕后头那个人伤心。”花锦浩说完,办公室内的一侧小门吱呀被人推开。王烁推着一个人从那里走进来。 “宝宝……” 许竟晖整个人都僵住,然而只一眼他就猛地甩开手中的酒杯,从办公室冲了出去。 51. 陈海昌这边才掐断牧邵雄打来的电话,那边就迎来了今天的访客,以至于他的表情还没有从听到的那个坏消息里调整过来。 “陈董,看你脸色不太好,别是伤口又恶化了?”王达厉调侃得十分到位。 陈海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好半晌才终于让自己露出一点笑来。“王老板,稀客。” “哪里,虽然陈董这伤也算咎由自取,但老子多少也有点责任,不来看看你,说不过去。况且,陈董这边刚刚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老子也没想到如今警察的办事效率会这么高。有点可惜。” 陈海昌脸色如猪肝,“王老板这不是来看我,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刚听牧邵雄讲四海帮往x市走货的暗线被警察一锅端的时候,陈海昌就在怀疑是不是有第一分堂插了一脚,就目前来看,这个流氓头子肯定摘不开。 “陈董误会了,虽然你喜欢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但老子却不是个爱记私仇的人。我来这里,是想把咱们没谈完的事继续跟你谈完,就不知道陈董现在还有不有这个一锤定音的权利?” 陈海昌不知所以,但还算客气,“王老板敬请明说。” “太深的咱们就不谈了。贵帮刚刚通往x市的暗线不是被警方撬了吗?不过陈董也不用过于担心,作为补偿,我们第一分堂愿意开放洨水那边的码头以供使用,怎么样,这么着够诚意了吧?” 陈海昌的心随着王达厉的话一高一低,在听到洨水码头的时候已经彻底地走不动了。这个码头可是他们觊觎好久的地方,通过这条线,他们不单只可以把货顺利走进x省,还可以走到临近的另一个省份。他们打这个地方的主意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但无奈一直被第一分堂把得死紧,从来没有成功突破过。 陈海昌虽然心动不已,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暴露。他当然不会蠢到相信第一分堂费力气掐断了他们在陆路上的暗线还抛出这么大个诱饵却什么都不图。 “贵堂这么给我们四海帮大行方便,该不会什么条件都没有吧?” 陈海昌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对方跟他们要龙隆的话他要怎么应对。 “当然有条件。首先,我们需要收取走货市值的20%当做利润。而且,为了保证这条线路的安全性和隐蔽性,所有过往货物必须由我们第一分堂接手运输。” 王达厉不按套路出牌,倒把陈海昌砸得有点晕。对方绝口不提龙隆,却摆明了要从中插一杠子,分四海帮的一杯羹。不得不说这个算盘打得精明。掌控了交接货物的这一程,就等于制住了四海帮走货的其中一环。别说在数量上动手脚,就是虚报一点数量都行不通。而且这样一来,第一分堂可以说将成为整个产业链的绝对参与者,至少会要分享四海帮里的一部分秘密。 第一分堂这是真打算下水摸鱼了? 虽然觉得这是个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但又陈海昌总觉得不太踏实。他脑中一边竭力思索,一边漫不经心地讨价还价。 “百分之二十?你们第一分堂胃口也太大了点。” 王达厉不慌不忙,“如今x省货源紧缺,价格炒到什么程度我想陈董比我更了解,这20%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我们既然要掌控这一环节的运输,那这过程中有可能产生的所有风险就都由我们第一分堂在承担。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跟那些风险比起来,还真不算多。” 见陈海昌显然还想说什么,王达厉便补充道,“陈董,这是咱们试水迈出的第一步。我觉得我门第一分堂已经算是诚意满满。相信你也明白得很,哪家帮派的钱来得都不容易,你们如此,第一分堂更是如此。所以,无论形势如何发展,第一分堂都没有凭空做慈善的打算。” 陈海昌不说话了。前不久两边的冲突才刚结束,这个王达厉能主动上门找四海帮接洽,不可能一点也没受总帮那边施加下来的影响。 如今的嘉丰总帮经历前期的巨变早已不是旧时阵营。原先的三足鼎立之势,因另外二人的一死一伤,早就变成一言之堂。而被扣押在那里的龙隆,也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留在手中的棋子。 “为着你们老大,也不愿意做点慈善?”陈海昌还是决定把话挑明。 王达厉嗤地一笑,“铁打的帮派流水的老大,陈董不是真以为第一分堂就只能唯龙哥马首是瞻吧?” 陈海昌看王达厉那个笑就觉得这人绝对做得出背信弃义之事,是个手黑心硬的主儿。 “陈董,老子还是那句话。合得来,咱们就继续,合不来,就真只能硬碰硬了。你不提龙哥也就罢了,你一提老子都来火。你们一边要跟我们谈合作一边又扣着我们老大不放,说实话,要不是这行利润确实客观,就凭你前段时间干过的那些没品的事儿,老子早他妈跟你翻脸了。” 陈海昌放眼四周,深觉惹爆了这个流氓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5 头子会有人身危险,连忙出言安抚,“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也不能随便自做主张,容我再多考量考量,你看行不行?” 没说不行,这事儿就基本敲定了半成。事情一旦打开了一个缺口,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两边的来往眼见着频繁起来,提出的建议也逐渐提上日程。 见第一分堂是真要亲身试水,四海帮也逐渐放下防备。 王达厉虽然不太乐意花锦浩过多牵涉其中,但也还是做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全力支持,不过度干涉。当然,能够不用花锦浩出面的时候,他也尽量不让人出面。 花锦浩当然明白王达厉已经退让了很多,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勉强。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沾染太多。 兴许真是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做起事来到真是比以前多了许多默契。而且一旦放下以往的针锋相对一起往同一个方向使力,两人都觉得再棘手的事情似乎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堂里的事,四海帮的事,哪边都不少。两人变得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特别是王达厉,底下所涉及到任何一个关卡或者安排,事无巨细,他都必须面面俱到地处理和解决。 等到开放码头的事情终于走上正轨,王达厉这才发现两人虽然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但除了电话沟通和前些天大清早匆匆一个照面之外,竟然真的再没见上一次。每天不是这个没回来,就是那个已出门。 王达厉这天又跑了一趟h省总帮,见了一次龙哥。两人这次被特批见了个面,闲话了一会儿“家常”。 回到x市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早。虽然下了一点小雨,但并不讨厌,反倒把这个夏末的早晨润湿得凉悠悠的。 到了花锦浩家楼下,陈旭便把他放下,然后开着车走了。王达厉看时间还早,便转到附近一家早茶餐厅,外带了两人分的早点往回走。一路上心情轻松,连一夜未睡的疲惫几乎都感觉不到。 王达厉进门的时候,花锦浩正在落地窗前的跑步机上跑步。王达厉探头看了几眼,没打扰对方,只悄悄地把早点放下,进了浴室。 花锦浩跑完步准备冲凉,刚拧开门就被一只爪子捞了进去。 王达厉笑得十分欠揍,“来个饭前热身怎么样?” 花锦浩惊魂未定,将手上的毛巾一把蒙在这人脸上,“你以为你几岁?还搞这种偷袭,幼不幼稚?” 王达厉扯下毛巾,“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今天公司有事,真没时间。”说着拉开门就把王达厉往外推,“而且你也最好早点回堂里,许竟晖又不见了。” 王达厉“啧”地一声,很不满意。“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往哪里跑我也管不着。而且他老子都管不了,我就更不用瞎掺合了。” 花锦浩微微皱眉,“借着假死金蝉脱壳,这个局是你联合许老三想出来的。如果不是许老三的死讯传出来,许竟晖也不会乱了分寸轻易就投向我们第一分堂。看得出,他虽然对许老三怨气很大,但感情更深。如今许老三没死,两人之间的心结又没法打开,许竟晖很有可能再走回老路,投靠二头目曾岩,毕竟那人才是他亲生父亲。” “那我能怎么办,让许老三妥协?他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了解,他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不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你以前不也接受不了?” 王达厉被反将一军,忍不住“艹”了一声,“那能一样吗?人是他看着长大的,要能接受早接受了,还能搞出后面这么多麻烦来?而且……而且……” 王达厉支吾了半天,终于打算说实话,“老子指不定头一回看到你的时候就掉进去了,跟他能一样?” 花锦浩眨眨眼,有点受宠若惊。“你天生就是弯的……?” 王达厉更不好意思了,“也不能这么说,对着别人不行。” 花锦浩在心里憋笑,忍不住拿手抚了抚王达厉的脸,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不过今天真不行。至于许竟晖那边,随你了。”说着把浴室门在王达厉面前拍上。 王达厉望门兴叹,除开最开始那段时间还会被自己压上一头,这人是越来越不好搞定了。 52. 又过了一个月,h省由北向南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 h省南面与x省交汇的落子村也被这场秋雨浸染,下得淅淅沥沥迷人双眼。村南背山处一个废弃的砖厂晚上却亮起了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瘦男人从砖厂里出来,靠在锈迹斑驳的铁门口,掏出烟点上。不一会儿便有一辆大卡从远处坑洼的土路上开了过来。 雪亮的车灯在快要到门前的时候,闪了几闪。 黑瘦男子连忙摘下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将门锁卸下。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大卡开进去停好不过几分钟,便有工人打扮的人上前来,有条不紊地开始卸货。不出一个小时,大卡便带着空了的车厢,循着园路呜呜地开了出去。 而砖厂的灯便一直亮到了第二天快要天亮,这才又归于黑黝黝的平静。 然而,也就是当天早晨,一声巨响惊醒了落子村的村民们。人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废弃已久的砖厂,为什么竟然会在这么一个跟平日并无区别的幽静早晨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浓烟夹杂着细碎的沙石跟着纷扬的细雨一起从空中落了下来,把周遭一片已经抽穗的农田糟蹋得不成样子。 所幸村子里并没有村民伤亡,就是不知道砖厂里有没有人。 村民们不太敢上前,只好报了警。 然而等得警车一辆又一辆接踵而至,尖锐的警笛声鸣叫着打破这处村庄的宁静时,村民都知道,这事儿没有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当知道加工分装的地下工厂出事的时候,牧邵雄差点连来报信的小弟都一枪给崩了。 早不爆炸晚不爆炸,偏偏在他们刚刚把货运过去加工分装完毕才爆炸,牧邵雄不用想就知道这里头有鬼。至于这个鬼来自哪一方,那来源真是太多了。 牧邵雄已经来不及心疼这个地方的损失会有多大,连忙回头吩咐底下人让那边的相关人员寻找好最合适的路线马上撤离,并且联络其他几个场子,一定要小心行事,最好把现有的活动全数暂停。 然而,坏消息似乎很容易产生连锁反应。落子村的砖厂爆炸案没有牵扯出人命,却牵扯出了惊天的贩毒案。警方的动作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快,而且显然是预谋已久。落子村砖厂的涉毒人员,不单只一下子被他们包了个圆场,连最主要的负责人都在潜逃一日后便落了网。而这个负责人手中还掌握着其他几个关键联络点,想来被警察审出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为了保存实力,牧邵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后续有可能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6 会被牵连出来的人物进行了紧急转移,至于那些一时半会儿转移不掉的或者不愿意配合的,只能想办法直接砍掉。 但是也就是在这么个关键时候,北面h省那边也突然发生了事故。与嘉丰总帮那边对接交易的兄弟竟然在交易现场被警方抓了个现行,双方当场就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前往交易的人员死的死,伤的伤,悉数为警方所控制,就连嘉丰总帮那边的相关人员也未能幸免于难。 这样的消息比起地下工厂的爆炸似乎更让人脊背生凉。冥冥中牧邵雄似乎有了一点感应,所有的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如此诡异地重合,背后只怕有一只更为巨大的手在推动。这只手蓄势已久,实力强劲,一经爆发,便以不可扭转的强势力量,推动着这一切铺天盖地地朝自己碾压而来,迅速形成了摧枯拉朽之势。 不是牧邵雄悲观,照目前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四海帮如果再不能挽回目前的颓势,只怕这些年在h省乃至x市辛辛苦苦经营的成果,迟早会要付之一炬。 枪战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他便联络上了嘉丰总帮那边的联络人,商量如何应付接下来会有的动荡。至于x省那边,他相信陈海昌也会立即有所行动。 陈海昌确实准备活动,然而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一份举报材料却让他卡在原地动弹不得,最终只能望风而逃。 他坐在一辆破旧的厢式小轿车里,牙咬切齿地给花锦浩打电话。寂静的夜里,晚风带着一点凉意从玻璃窗的细缝里刮出呜呜的哀鸣,那等待接通的电话铃音便尤其显得漫长。 电话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嗡地被人接通了。陈海昌吸了口气,“felix,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们第一分堂也是其中一员,我出了事,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陈董,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扰人清梦可不是好习惯。”对面的人一副油腔滑调,听声音绝对不是花锦浩。 “你是谁?” “陈董这不是贵人多忘事嘛?不过也难免,我们这种没文化的粗人陈董可从来没当过一回事。” 陈海昌立即就弄明白了这人是谁,不知为何,心里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嫉恨。这人这个时候还跟花锦浩呆在一起,两人是什么关系,想想也知道。 陈海昌的声音连带着感情都冷了下来,“王老板,你们第一分堂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不错啊,还是说你们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好好跟我们合作?” 那边的人“啧”了一声,“陈董这话说的有点偏颇吧?要怪就怪你们底下的人办事不靠谱,我们这才合作多久你们就出了漏子。为求自保,我们只能把你们先拱出去了。至少警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信用的,赏罚分明。” 陈海昌信他才有鬼,“你们不是为求自保,而是早就打算好了把我们四海帮往火坑里推,是不是?” 那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正经起来,正经得甚至带点冷酷。 “陈董可得讲点道理,我们第一分堂可没那个本事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事实上,从你们干起这行买卖就已经是站在火坑旁边了,引火烧身不是迟早的事?” 陈海昌猛地深吸了口气,到了现在他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从最一开始就是。可为什么到现在他想起那个人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许多美好的情绪呢?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担要去痛恨一个人的打算。他握着手机,抬头看着黑黝黝的天空沉默了良久。 “王老板,我能跟felix说句话吗?” 那边也跟着沉默了一阵。 “不好意思陈董,他已经睡了。” 陈海昌压抑着呼吸,愤怒得直想把手里的手机一把砸出去。 那边一阵细琐的声响之后便传来了花锦浩的声音,“陈董,自首吧。” 所有的愤怒在听到这人的声音时转成了一种死灰的浅白。陈海昌甚至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冷笑。 “自首?然后向只动物一样被皮带勒住等着安乐死吗?不,felix,我陈海昌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 电话被嘎然掐断,只从里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放下手机,一脸的不高兴,“我就说了,你何必跟他多说废话。” 王达厉说完,转头问了问一旁的小警察,“怎么样,追踪到了吗?” 小警察举了个ok的手势。 王达厉点头,“行,那后面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 王达厉转向花锦浩,“走吧,太晚了,咱们先回去。” “嗯。” 两人出了公司大门,雨已经停了。漆黑的天幕像被雨水洗过一般干净澄澈,甚至些微都能看到几点星光。 两人这两天为了配合警方的追查工作,差不多每天都要在花锦浩的公司呆到这个点。只是没想到陈海昌的电话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一点也没有要避嫌的打算。 “我看陈海昌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警方会通过手机定位到他,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他既然能在第一时间就得知消息逃出x市,说明他们在x市警方这边也有眼线。而且他这一走就相当于牛泥入海,哪里还会怕被追踪到。所以我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警方身上。该自己动手的地方就得自己动手。” 花锦浩点了点头,“那你说他有可能会跑到哪儿去?” “最有可能是跟牧邵雄汇合。”王达厉说到这儿,停下来看向花锦浩,“接下来估计就没什么风平浪静的日子了,四海帮的反弹肯定马上就会开始。你这段时间如非迫不得已,不要再在公众场合露面,以防万一。” 花锦浩点点头,有些担忧地道,“那龙哥那边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把手如今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一切安排就绪,就看曾岩能忍到什么时候出手。依照目前这个局势他很有可能会弃车保帅,但事情可能由不得他了。”王达厉说完,陈旭已经开着车过来。王达厉不着痕迹地扣住了花锦浩的手,“来,先上车再说。” 王达厉并不是简单地扣住了花锦浩的手,而是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 如今这样的局势,明里暗里地跟在两人周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打眼前这牵手的姿态,能看到的肯定不止陈旭一个人。 花锦浩动了一下,到底没有把手抽出来。不过可以预料,到了明天,整个公司肯定又是“满城风雨”。 53. 四海帮的反弹来得比预料中还要快。而且最先动作的人竟然是陈海昌。 这天,两人快到家拐过一处街角的时候,就被埋伏在一栋居民楼里的枪手打了冷枪。所幸王达厉这一段时间的防护工作做得很扎实,来回的路线也特意挑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7 选过,偷袭的人才在仓促之中失了准头。即便如此,当时仍然有几枪打碎了车窗玻璃。 王达厉将花锦浩结结实实地按在怀里,承受着满头满脸飞溅的玻璃碎屑,眼里火星直冒。好在开车的是陈旭,他经经验丰富,遇事也沉着,最后有惊无险地将车驶离了危险区域。 两人进家门的时候,底下的兄弟已经打来了电话,他们几番追击,已经成功地把人堵住了。 “我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你们都得给老子把人逮住了。还有,注意别伤了外人。” 王达厉挂了电话在原地转了两圈,怎么想都觉得花锦浩这栋公寓也不怎么安全。毕竟周边居民楼比较多,很容易就被埋伏了。所以他一回来就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并且很认真地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转移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花锦浩这会儿已经从书房里取了药箱出来。王达厉的脸上有一道伤口,是刚被碎玻璃刮伤的。 想着这人当时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花锦浩心里就很过意不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花锦浩只得放下药箱,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王达厉看他的表情就大致猜到了会是谁。他径直走过去,取过花锦浩的手机冷着嗓子“喂”了一声。 “王老板,怎么样,我给你们的问候礼有没有收到啊?” “原来是陈董,没想到陈董逃亡在外还这么有雅兴。你放心,这样的问候礼你有多少老子就收多少,不嫌多!” 陈海昌也不知道在哪儿,背景有些嘈杂,声音也显得比较悠远。他冷哼了一声,“王老板放心,如今为了钱愿意卖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正好,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敢背地里阴我,我就让你们从今往后都没有消停日子过。” “陈董这话可吹得有点大,比起你跟只过街老鼠一样四处躲藏,我觉得我们的日子那真是好多了。而且,陈董且行且珍惜吧,你这过街老鼠的日子只怕也不多了。” 陈海昌那边寂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听着有点咬牙切齿。 “王老板,不瞒你说,我再是过街老鼠,也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不,我特意嘱咐兄弟们去商会请了位老朋友,说起来这位朋友跟王老板你也有一面之缘呢。”那边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来,张总,给老朋友打个招呼。你的生死可就看他们了。” “陈海昌,亏我张权还当你是朋友,算我张权有眼无珠!”那边隐约传来的声音确实是星鹏建筑的张总。 两人站得很近,花锦浩自然听清楚了。他皱着眉就要上来接电话,却被王达厉一闪身躲了过去。 “陈董,我奉劝你一句,该跑路的时候就认真跑路,别到头来得不偿失。” 陈海昌呵呵一笑,“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总要拉个垫背的。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得不到呢?我没别的要求,就想见见felix,只要他肯来,我绝不会为难张总一分一毫。我也相信他不会看着自己的老朋友给自己挡枪,你说是不是?” 花锦浩听着忍不住又要再上来夺手机,还是被王达厉让了过去。 “看样子陈董是不清楚我王达厉的为人,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死活对老子来说连个屁都不算。至于你心心念念的人嘛,陈董放心,我就是五花大绑地把人绑在家里,也不可能让他跟你见上一面!” 王达厉说完,很是决绝地按断了通话,甚至还把机给关了。 花锦浩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锐利地看向王达厉,“你疯了,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做吧?” 王达厉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机扬了扬,“这个手机从今天起由我保管。” “你!”花锦浩真恨不得一拳打这人脸上,“你真打算让我见死不救?” 王达厉一点也不客气滴怼了回去,“你以为你去了就能把人救下?不过是多搭上自己而已。” 花锦浩摇了摇头,“张总是因为我才被牵连进去的,他是我的朋友,不管我能不能把人救下我都不能坐视不理。而且,他跟陈海昌本就没有什么过节,陈海昌也也没有必要为难他。只要我出面,他就不会有危险。” 王达厉真是觉得这人一根筋,“我他妈就纳闷儿了,这怎么就跟你有关了?陈海昌又不是你引荐给张权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而且就算他是真的被陈海昌绑了,这说到底也是警察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王达厉!” 花锦浩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两人都愣了一愣。 花锦浩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他叹了口气缓下语气,“我相信你肯定也没有打算置之不理。你想想办法,这事儿我们不能不管。” 王达厉心里还是有气,懒懒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让我怎么管?” 见花锦浩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王达厉是真的憋火,他哼了一声道,“张权跟陈海昌私下关系那么好,谁知道两人是不是一丘之貉,张了张网等你往下跳。” 花锦浩沉吟一阵,“张总不会联合陈海昌来骗我,我了解他的为人。况且陈海昌如今的身份已经被警方曝光,张总即便跟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往淤泥里跳。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件事交给警方来处理,考虑到人质的安全,警方也很有可能会要求我协作配合,难道我到了那个时候就能说不吗?” 这人条理清楚头头是道的,让王达厉真是恨得牙痒痒地又无从反驳。 花锦浩见王达厉不吭声了,便停了片刻,转身又把药箱拿了过来。 “你脸上伤着了,我先给你消下毒。” 王达厉伸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的血。他咧咧嘴,恶劣地道,“没事,还没你以前划我那一刀子深呢。” 花锦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从里头取了酒精和药棉等走到沙发旁边。 “过来坐好。” 王达厉被那一眼扫得浑身都舒坦,便趿拉着过去坐到沙发,抬着脸让花锦浩给他抹伤口。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也从刚才的僵持里头暖化过来。王达厉看着花锦浩专注的脸庞,感觉这人其实挺会对付自己的,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绝对的驭人有方,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节节败退,提前妥协呢。 以前被自己逼得动刀子的时候,估计不会再有了吧? 花锦浩看王达厉那蔫头吧脑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这个人就是这样,蛮横无理又爱包揽包办,但真等到自己坚持的时候,总能压下暴脾气妥协。也算一种难得的体贴吧,况且他是真为自己好。 花锦浩把手里带血的药棉扔进垃圾桶,又低头取了一块创口贴想把伤口遮上。 王达厉连忙挡住,“这么点小伤,不用那玩意儿,难看不说,见着兄弟们也太丢份儿。”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8 花锦浩无语,“面子也不是这么要的吧?” 王达厉眼珠子一转,“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贴。或者要不今天晚上……” 花锦浩迅速低下头一把堵住他的嘴,鬼知道这人要借机提什么恼人的要求。 王达厉顺势托住对方就往沙发上压。花锦浩眼疾手快地将创口贴往他脸上一按。 王达厉痛得“嘶”了一声,龇牙咧嘴。 花锦浩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神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达厉磨牙瞪眼,“笑什么笑,找操是吧?”说着手已经贴着对方大腿往腿根上摸。 花锦浩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呼吸不稳。“能不能去卧室?而且我还没洗澡……” 对于客厅亮堂堂空荡荡的环境,花锦浩还是会觉得不安全。他心理上虽然已经完全接受了王达厉这个人,但对于身体接触,他却不像其他人能那么快进入状态,至少会需要一定的心理建设。比如,洗澡,保持洁净。 王达厉略微踟蹰,问道,“那个心理诊所还有去吗?” 花锦浩难得有几分尴尬,“没有,不用,不到那个程度。” 王达厉便俯下`身,放心地把人抄了起来,“那就去卧室。” “那张总那边……” 王达厉彻底服气,“我会想办法。” 54. 偷袭的枪手最终还是被王达厉的弟兄们一举擒获。下边的人打来电话问要怎么处置。 “老大,要不然一枪崩了以儆效尤?” 王达厉冷笑,“老子要他的命做什么,命能值几个钱?他不是枪手吗?先废了他吃饭的一对招子一双手,还有,别忘了把他的家人找出来给点颜色瞧瞧。老子就想告诉那些个想赚断头钱的知道,谁他妈再敢上来挑衅,老子不仅让他生不如死,还要让他一家子都鸡犬不宁!” 都说杀鸡儆猴。怪只怪这人运气不好,撞在第一枪上面。王达厉知道,他不能手下留情。他留情了,就真的会像陈海昌说的那样,往后只会有数不清的要钱不要命的上赶着来找他和花锦浩的麻烦。不动则已,动了就绝对要有震慑效应。他不会让陈海昌的算盘轻易得逞。 吩咐好这边的事,王达厉又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一个人,叫张权,是星鹏建筑的老总。看他是不是真的被人绑了。家里和公司两头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让老赵一定随时报告陈海昌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达厉打完电话,这才又回了卧室。被窝里隆起个弧度,听到他进来花锦浩探出半张脸来,唇色鲜妍面色酡红,表情却很严肃。其实王达厉并不认为花锦浩会干涉他的事情。两人位置不一,处事原则当然也是千差万别。他只是尽量不想把自己不好的那一面让这个人看到。 王达厉走过去,连被子将人一把抱住,在那张诱人的唇上亲了一口,“你把平常要用的一些东西收拾一下,咱们明天换个地方住。” “嗯。”花锦浩对这方面的安排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忧心地问道,“张总的事你真有办法?”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肯定尽力办。不过有一个前提,你绝对不能被陈海昌牵着鼻子走。如今那瘪三手里就这么一颗棋,肯定不会轻易动。我会安排解决,但也需要点时间,关键是你别乱来。” “你把我看得这么严,我想乱来也没空间。”花锦浩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毕竟被动的是他们。倒不是说他一心愿意拿自己替换张权,他也知道真到了那个情况只会让王达厉更加放不开手脚。但他真的受不了因为自己牵连到无关的人。他年少时受够了被牵连的苦楚,自然能推己及人,不愿自己也成了那个加害者。 王达厉哼哼,“你是老子的,谁都甭想动。” 花锦浩心里一软,伸出两只光溜溜的胳膊捏住王达厉的腮帮子,给人强行挤出一个笑的表情。 “我知道,不过你也要小心。我们同四海帮矛盾已经完全激化,迟早有场恶战,不论什么情况,记住自己的人身安全永远第一。” 王达厉心口发甜,握住那两只手,看进对方眼底,问,“是不是有点爱上老子了?” 花锦浩沉吟片刻,他不懂这是不是就算是爱。他跟这人突破了最亲密的关系,相处自如,会担心,会惦念,会从内而外地柔软。像现在这样对视时,会感到心跳加速,面红耳热。 虽然进展到如今自己似乎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但也得有一个人这么不厌其烦地试探、打破再重圆。 人生而有情,孰能无感? 花锦浩自认不会再有任何其他一个人能让自己这样了。他摇了摇捧在手里的大脑袋,轻快地“嗯”了一声,又补了一个字,“是!” 王达厉心口如炸开了一朵七彩烟花,嘭嘭嘭地响个没完。他一头栽在底下人的肩窝里一通乱蹭,完了还嫌不够,又飞速地钻进被窝,将人珍而重之地抱住,好一通揉搓。 “又硬了,怎么办?” 花锦浩脸上红扑扑的,半垂着睫毛往下觑了一眼。躲在被子里把手往下伸,声音也显得支支吾吾不清楚,“我试试,不知道能不能弄好。” 眼见着人往地下出溜,王达厉意识到这人打算做什么,瞬间激动地又硬了几分。但他又矛盾地觉得让花锦浩那么做太糟践人了,他舍不得,所以伸手就在被子里把人捉住。 “还是不要了,你用手给我撸撸就行。” 花锦浩的呼吸已经到了他的小腹上,“放心,我学习能力还行,保证不弄伤你。” 花锦浩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瞬间也想起刚才被这人强按着深喉的感觉,脸热得要冒火。 王达厉捞着人的胳膊松也不是紧也不是,直到自己的那根东西被人握住,顶端还被人试探地舔了一下,整个脊背就都紧绷起来。 “有点咸……”花锦浩咕隆着,还是义无返顾地将前端含了进去。 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他就根本不是一回事。自以为学习能力还行的花锦浩终于明白“咬”这种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人尺寸也十分有碍操作,因为根本没法全含进去。最后他只得手口并用,直弄到嘴酸手软这人还一点要射的意思也没有。 拖到最后王达厉是纯粹凭着心理上的快感才一直很给面子地硬在那里,要到不到的憋屈感叫人十足抓狂。他出了一身的汗,忍无可忍地将被窝里也是一头大汗的花锦浩捞了出来。 这人的嘴唇更红了,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沾的是他的还是自己的。王达厉将人箍在怀里,按住对方的腰从底下顶了进去。 “还是这么来吧,大家都省事儿。再拖下去老子要硬废了。” 花锦浩“唔”地闷哼一声,解脱一般地放松了身体,倒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79 在他的胸口上。 由于第一分堂这一边的摊牌,四海帮在x市的势力在目前各个方面的压力下退缩得十分快。可以说以一个前所未有的速度往h省集中。连接平衡的这个点一旦打破,所有的紧绷势力便开始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溃。 就在四海帮势力逐渐回缩到h省的时候,总帮那边就传来了极其颠覆的消息。 二头目依赖掌权以来对嘉丰的控制,开始对嘉丰总帮上上下下进行了一轮迅猛地洗牌。 总帮上下一时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与二头目对抗。眼见着嘉丰就要往不知道通向何方的深渊里倾斜,消失了差不多有两个多月的许老三竟然在这个时候带着底下的人马杀了个回马枪,配合着一直潜伏在嘉丰总帮的一把手和龙隆来了个里应外合,一举揭露了二头目的真实身份。 这样喜剧性的反转让整个嘉丰都震惊了,包括各地的分堂。二头目身份被披露,索性带着自己的势力明目张胆地加入了四海帮的阵营。 整个h省一时之间风雨飘摇,两大帮派从过去的暗战一发而动,变成了明刀真枪的对战。然而,四海帮前段时间几经变故,早已经岌岌可危,如今正式跟嘉丰对上,已是强弩之末。二头目的暴露让他们费尽心机在嘉丰所做的努力一夕间全部报废,连带着相关暗线都被一一掘起,切肤之痛也就罢了,关键是这里头只怕包含着他们在h省经营多年将近半数的产业。 眼见着自己的势力在各类围剿中被逐渐吞噬,四海帮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不得不忍痛丢弃在h省的据点,向西南方向撤离。看情形,极有可能是打算投奔他们在西南省份的上家。 如果让他们逃进毒枭的老窝,再要把人抓住,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在南边应援的第一分堂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总帮的消息,希望他们立即折往西南,于半途堵截到这一帮势力。 初秋的夜清冷而又高远,一条曲折的盘山公路如同一条玉带一般,将丛林茂密的山岳一一并穿起来。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就是在这寂静的山岭间,忽然从北面黝黑的山坳里打出几缕远光灯来。随着那光越来越亮,便能看见雾黄的车灯一对接着一对,如行走在山林间的鬼魅一般,出现在广漠的视线里。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些车子显然已经经过了长途奔袭,车身上泥泞不堪,车窗玻璃上也覆盖了一层刮也刮不掉的尘土。 开在靠中间位置的一辆面包车里,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胖子被五花大绑地扔在靠近门边的地上,随着公路的颠簸发出微弱的呻吟。 “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旁边的一个汉子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叫屁的叫,你以为我们愿意带着你这么个死胖子跑路,再不消停点,水都没得给你喝!” 地上的人终于忍住了呻吟,缩着头不敢做声。 坐在汉子旁边的一个瘦小的男子并没有帮腔,只是默不作声地抽着烟。他们已经往西南走了将近两天两夜,按照预计,应该很快就要到下一个据点了。 汉子又挪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看了看车上的仪表盘撇了撇嘴道,“奶奶的,都凌晨两点了,老子困死了。跑个路而已,犯得着把所有人身上的东西都收走吗?连个消遣时间的玩意儿都没有。陈老板他们这是被内贼吓怕了吧?”汉子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准备找点话说赶走瞌睡。 “老赵,你说他们为什么非得要留着这个死胖子,他到底有什么用?换成是我,早给他一颗枪子儿扔荒山野岭里喂狼了。” “上头老大们的打算我们怎么猜得着,管他什么打算,我们听从命令,把人看好了就行。” 汉子“啧”了一声,取笑道,“老赵,你这人就是太老实了,难怪混了这么久,还没在我们帮里混出名堂来。不说别的吧,连个愿意跟着的妞儿都没有,老弟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老赵也不看那汉子,“混出来又怎么样,这会儿还不是得往外逃。有妞也带不走。” “妈的,倒是让你说中了。真他奶奶的晦气。当年就不该招惹嘉丰,搞得我们都跟着一起臭。妈的!” 汉子这边还没骂完人,那边司机一个急刹车,人跟着往前狠狠栽去。 汉子揉了揉额头,“去他妈的,怎么回事?” 司机掉头大喊,“有人挡道儿,准备掏家伙!” 汉子连忙拿起竖在脚边的机枪,抹干净眼前的车窗玻璃就往外瞧。 密集的草丛里,果然看到人影撞撞,一个个地冒出头来。如同暗夜的幽灵。 前头已经有人在喊,“下车,分散!” 55. 双方都是一副一级战备的状态,但倒也没有轻易动上手。 “对面是哪边的兄弟,咱们把身份挑明了好说话,别干到底了才发现是一场误会。”汉子听到自家这方有人在喊话。 王达厉伏在草丛里,眉头皱得很紧。他们这两天马不停蹄地往这条道包抄,好不容易才勉强在这个地方把人截住,人累马乏不说,对方的人数一看也比他们多,要在这里把人留住,只怕就是一场以命抵命的血战。而且以目前的情形看,总帮的后援一时半会儿肯定到不了。更不用说这调队伍里,好像也没有二头目曾岩的人在。他们肯定是分开行动了。 死寂的夜空将这无声的对峙拉得无尽漫长,也不知道是谁一时紧张开了第一枪。嘭的一声,如同是某一种信号弹一般,立即引发了一阵紧过一阵的枪声。 汉子啐了一口,跟老赵两人一边将车里的张权扯下来扔进一旁的土沟里,一边朝着暗处的敌人射击。 双方以车为屏障,来回放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枪,挡在正中间的车辆已经在这样密集的火力里千疮百孔,差不多废成了一堆堆烂铁。 本来含氧量极高的山林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王达厉打了个手势,两名下手便冒着枪林弹雨带着两队人从侧面包抄了上去。 对面的人显然不知道有人从侧面包抄过来,直到两边夹击之下被迅速地放倒了几个这才匆忙调转身来回击。 “兄弟们不用怕,他们人没我们多,集中火力,谁敢冒头就崩了谁!”这声音一听很像是牧邵雄的。 诚如他所言,很快地,包抄上去的兄弟就只能在对方更为强势的反击中掩护下来,无法再上前一步。 双方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僵持起来,除了几声零碎的枪响,两边的人马似乎都在斟酌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牧邵雄看了一眼躺在沟里半死不活的张权,琢磨着对面到底是警察还是嘉丰的人马。他犹豫了一下,对着夜空喊道,“对面的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0 人给我听清楚了,你们要是还在意我们手上人质的安全,就让侧面的人给我退到五十米外。不然我们就是死也要先找个陪葬的!” 牧邵雄说完,冲着汉子一使眼色,对方会意,将张权从地上提了起来,按在一旁的车门上露出头来。 张权那模样堪称惨烈,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这会儿只能蠕动着干哑着嗓子,“救……救命……” 张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汉子在背上砸了一枪托,发出一声低哑的惨叫,痛得整个人都蜷缩了下去。 “看到没有,你们再不停手,我们立刻就杀了张权。” 这一招果然很有用,来自敌对一方的枪声果然停了下来。牧邵雄不由得有些得意。 “大力哥,怎么办,难道真让兄弟们撤回来放他们走?”阿升问道。 王达厉沉吟着,“人我们肯定要救,而且今天如果真跟他们死磕到底,双方肯定都会伤亡惨重。为了这些个人渣,不值当。” “那怎么办?万一我们人撤下来了,他们还是不放人怎么办?” 王达厉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枪以及兜里的手机一把递到了对方手上。 “阿升,兄弟们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注意,保存实力,不要跟人硬碰硬。要把这帮人一举歼灭,只能等待总帮的后援。我们按第二套方案进行!” 眼见着王达厉要起身,对方一惊,用力地拉住了对方的衣袖,“大力哥,不行。我们明明已经把他们拦下了,就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他们留下。那个张权死就死了,兄弟们绝对不会愿意让你为了这么个人去冒险!” 王达厉怒目一扫,盯着对方道,“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阿升被这么一呵斥,倔强地抿着嘴不吭声了。 “按计划执行!接到人质迅速后撤!尽快跟总帮的兄弟取得联系!记住,要快!” 王达厉说完,竟然就真的从掩护的草丛里站出身来。 “牧公子,别来无恙啊。” 牧邵雄机警地拿枪指向站起来的高大人影,“原来是王老板,我当是谁死咬着我们不放呢?” 王达厉微微摊开了双手显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牧公子不要误会,我们今天过来可不是针对你们,毕竟我又不是警察,咱们也没有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过节,对不对?不过你手上的人,我们是肯定要的。不然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王达厉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王老板此话何意?”牧邵雄说着,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放松一丁点,直指王达厉的心脏。 “牧公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张总是我家那位的朋友,我费这么大一番力气,为的也就是给他一个交代。这事儿我出门之前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希望牧公子成全。当然,只要你们肯把人放了,我也保证我们的人绝对不会再纠缠。” 牧邵雄显然有点动心。反正都已经是丧家之犬手下败将了,他也想保存点自己的实力去投靠别人。不然一个光杆司令,人要你干嘛?还不是随便塞到那个角落里打发了。如果真那样,混到猴年马月才能够东山再起?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这个时候能够不跟这个第一分堂叫劲,那是最好。 牧邵雄看了一旁的陈海昌一眼,对方显然也是跟他同样的打算。 牧邵雄冲陈海昌点点头,便道,“王老板既然有此诚意,先让两侧的兄弟撤回去怎么样?” “当然。”王达厉说完,竟然真的冲两边示意,将人撤了回去。 他这么干脆,牧邵雄反倒是有点不放心了。总觉得这太容易了点,生怕背后还有什么诡招,一时也不敢胡乱行动。他警惕地又四处看了看,只可惜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分明。 陈海昌显然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在一旁帮腔道,“王老板倒是爽快。只是你们第一分堂做事总是让人有点没底,这样,我相信王老板也看得很清楚,张总这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再折腾下去只怕性命堪忧。想让我们即刻放人也可以,但是你们得拿个人来交换,等我们撤到安全距离再放人。王老板意下如何?” “陈董这这一招可真狠,这是拿准了我们不敢动你们了?” 陈海昌冷哼一声。“你们人本就比我们少,要真拼下去,吃亏的还是你们。而且到时候张总你也不用想带回去了。我相信王老板不会做这种划不来的买卖。我们这边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大让步,王老板也该适当给出点诚意。” 王达厉稍作犹豫,便道。“好,我跟你们换!希望陈董说话算话!” 陈海昌有些意外,“王老板这是打算拿自己换张总?” 王达厉哼笑,“陈董开了这个口不就是这个打算吗?我这底下只怕换任何一个人过去都要背上不顾兄弟性命的罪名,这种事我王达厉做不出来。况且换成别人,陈董走得也不放心吧?” 陈海昌一阵冷笑。“王老板好胆量。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王老板的身手我们都知道,我先让个兄弟把你双手捆住,不过分吧?” 王达厉伸出手来,“请。” 陈海昌在自家这边搜寻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哪个兄弟愿意去冒这个凶险。心里不由得来火。 “我去吧。”一个不起眼的瘦小男子往前走了一步,竟然是刚刚押送张权的老赵。 陈海昌点了点头,“记得把人捆结实了,这位王老板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弄不好小命就丢了。” 老赵连忙点头,“明白!” 事实上王达厉并没有任何挣扎和不乐意,见老赵走上前来,伸出的手一动也没动。 “王老板,得罪了!”老赵人看着老实,但手上的捆绑功夫不错,一会儿就把王达厉的双手结结实实地捆到了身后。 陈海昌满意地点头,“好,我数一二三,咱们双方同时往对方阵营里走,如何?” 陈海昌说着,冲汉子示意,对方连忙把张权提了起来。 气氛一时有点紧张,现场明明那么多人,却静得落针可闻。但整个过程却还算有惊无险。 阿升将张总接住,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汉子拿枪指住的王达厉。 “老大……”他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在王达厉的示意下隐了回去。 车子开动之后不久,王达厉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几枪砸倒在地上,随即便被人把脚也给捆住了。 陈海昌蹲在一边,随着车子的开动,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王老板,我是真没想到为了felix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拿自己来换张总。你说说,咱们这新仇旧恨的,你可真是够胆量。放心,我现在不动你,等到了下一个据点,咱们再一起慢慢算总账。” “陈董这是打算食言而肥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1 ?你刚刚承诺的可不是这样。” 陈海昌一笑,“王老板,你说这话就真是太天真了。别说咱们仇怨不小,我现在手上有你这么个值钱的筹码,你说我会轻易撒手?你可比张权有分量多了,有你在手上,我还怕你们嘉丰的人敢把我怎么样吗?”陈海昌说完冲一旁的汉子道,“给我仔细搜几遍,能扒下来丢掉的都丢掉,可别夹带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大家都玩玩儿。” “是,老板!” 陈海昌显然也很疲倦,吩咐完便坐到前面的座位上休养去了。 车子在崇山峻岭中左右颠簸,丝毫停歇也没有。终于在两天后的深夜到达了一处西南村寨。 虽然是初秋的季节,但这里的夜晚仍旧有些燥热,湿气尤其重。王达厉这两天被捆着四肢,滴水未进,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些眩晕。 但是被人挪下车的时候,他还是尽量留意了周围的情况。 这里似乎是一处临时的据点,简易的竹楼,人群里夹杂着些许少数民族打扮的人,但无论是看门的还是聚在一起打牌抽烟喝酒的,人手一枪,不是m16就是ak47。不远处瞭望塔上甚至还驾着两挺重型机枪。看样子,这就是陈海昌口中所说的据点了。 不出所料,陈海昌和牧邵雄还只刚刚下车,就看到有人从对面一间屋寨里迎了出来。领头的那人年近五十的男子,白面微须,身量高挑。王达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嘉丰的二头目曾岩。看样子他们比陈海昌和牧邵雄走得更顺当一点,早就已经提前到达此处据点。 几人凑在一起说了些话,王达厉听得并不分明,只知道曾岩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冷彻骨髓,像一柄钢刀一样刮在身上。随后,王达厉就被人抬着进了一处二楼的木屋,扔在杂草堆里。 王达厉微微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还好,并没有废掉。老赵给他绑绳子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虽然看着结实,但实际上还是能稍微活动一下。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作为一个潜伏在四海帮中很久的老人,不到必要关头,他会杜绝任何暴露身份的行为。甚至如果不幸自己这次的任务失败,老赵极有可能还需要在四海帮中继续潜伏下去。 王达厉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了一会儿。耳朵里只听到外头熙攘的人声。 出发之前,王达厉按照计划在身体里提前植入了一枚小型的跟踪器。陈海昌逃亡在外,即便搜索也肯定不会仔细到这种程度。所以那天在车上把王达厉扒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这个东西,成了深山老林里王达厉同外界唯一的联络。 如今所有的狼都已经聚齐,但是后援是否确定目前的状况,能否按照计划及时赶到,对于现在的王达厉来说,都是未知数。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越往南深入,他的利用价值越低,生存的几率也就越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分一秒都很珍贵,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但他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心等待。 连着两天都颠簸和缺水,王达厉也觉得有些累了。他合上眼,让身体慢慢地平静下来。他需要趁着这个时间稍事休息一边积聚力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王达厉昏昏欲睡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外头说话。 “这人暂时得留着,给送碗粥进去,别没熬到时候就死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个看门的进来,咚地放了个碗在地上,然后便退着出去,把门从外头关上了。 56. 王达厉这两天没吃没喝的,这会儿别说是碗粥,估计是碗砒霜他也能一口气干了。然而,他并没有着急,只是是撑起身来仔细闻了闻,又小小地尝了一口,没觉出什么异样。这才就着碗喝了起来,完全不管现在手脚被绑着的姿态有多狼狈。 他知道,这边曾岩等到陈海昌他们汇合,除非有什么不得不停留的原因,很有可能会即刻开拔,最迟也不会超过明天。他必须保存体力,尽量在后援围追过来的时候里应外合,不然,就凭这个地方的装备和人员,即使他们及时赶到,也绝对是一场硬仗。 而且,这里明显有曾岩雇佣的本地人在,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些人可以说是极大的变数。其实最好的情况是嘉丰能找到本地武装的支援。但他们跟这边的帮派向来没打过什么交到,他不知道龙哥那边联络得究竟怎么样。 不过,无论情况怎么变化,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包袱。 王达厉半睡半醒地睡了半夜,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便从外面被人打开。 曾岩带着好几个人从外面垮了进来。他背着手冷冷地看着王达厉,跟看着一具尸体差不多。 “陈海昌只是要个活的,那我们就给他留个活的。去吧,先给他打一针先尝尝鲜,好叫他知道自己曾经跟什么好货错过了,以至于头脑不清醒地站错队。” 身后的人一声响应,便上前来将王达厉按住。一个骨瘦嶙峋的人将手上的针管推了推,透明的液体便随着空气从针孔里推了出来。那人凑近过来,笑出一口烂完了的黑牙。 王达厉自然明白那是什么,看颜色就知道是高纯度的海洛因。这玩意儿一旦沾上,根本就无法彻底戒断。他忍不住狠命挣扎起来。几个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法将人按住。愤怒之下,对着人就是一阵死命的拳打脚踢。 王达厉向来耐得住拳脚。即便是被刺骨疼痛包围,也好过就这么沾上毒瘾。 曾岩在一边没有示意,底下几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施展拳脚。一时之间,只听到呼喝咒骂声,以及拳脚打在身体上的闷响。 “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吵吵嚷嚷,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我说父亲大人,您这招还没用厌吗?还是您觉得这儿的瘾君子还不够多?” 门框上一人懒懒地依着,嘴里叼着根烟,猫似的眼眸微眯着。烟雾缭绕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曾岩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人一眼,“这儿没你的事,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那人看了地上的王达厉一眼,这才弹开烟蒂妖娆地走了进来。“别啊,父亲大人。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用这玩意儿招呼,太暴殄天物了。要说这穷乡僻壤的,不是沾多了那玩意儿硬不起来的,就是又丑又黑跟砣炭一样的,我想找个能上床解闷儿的都没有。您这是打算要无聊死我吗……” 那人话音才落,曾岩就猛地上前两步,一个耳光抽了过去。那一声异常响亮,在场的本来还有些在嗤笑这个少爷德性,这一下都被吓得收住的笑,怔怔地看着。 王达厉半歪在地上喘气,他一边吃惊地看着站在那里的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2 许竟晖,一边琢磨,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联想,才记起起昨天晚上说要给他粥的那个声音,也正是许竞晖。只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往这个人身上想。 不过既然曾岩都在这里,那许竞晖出现在这里也就能理解了。这毕竟才是血脉上真正的父子俩。 许竞晖偏着脸,无动于衷地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他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挂着一点笑。 “您解气了吗?需不需要这边再来一下?” 曾岩阴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狗改不了吃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x市的时候倒贴得有多起劲。当时要不是你被这个人蛊惑,我们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许竟晖失笑,那声笑里,谁都听得出一种刻骨的讽刺。 “您这帽子可就扣得太大了。我只不过想找个看得顺眼的上个床而已,可没那个效应让您变成丧家之犬。” 曾岩被戳到痛楚,怒不可抑,猛地一脚踹向了许竞晖,把人踹倒在地。待还要再上前,已经被一众手下挡住了。 “曾爷,您这是干什么,少爷再有不对,也还是自己人。咱们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人看笑话了。” 劝架的是跟在曾岩身边的老人,曾岩多少还是给这人一点面子。 对方拉了拉曾岩的手臂,示意一边说话。 曾岩犹豫了一下,又狠狠剜了一眼地上的许竞晖,这才往外走去。 “我看少爷对这人不是一点点上心。这王达厉想必您也知道,咱们嘉丰一个总帮外加十多个分支,能找得出这样一号的人物的那还真不多。第一分堂这些年要不是有这么几名得力干将,龙隆哪里有底气敢像如今这样嚣张。咱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何不让少爷试试,说不定能把这人争取过来也不一定。反正咱们这里守备严密,这人是肯定插翅难逃,要出气我们也没必要急在一时。再说了,这段时间少爷好不容易跟您亲近了些,曾爷何不借此给他个面子呢?” 曾岩的脸色始终阴沉着,眼底里蒙着一层凉意。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忽然冷笑起来,“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他会跟我亲近?他要是有的选,只怕早就扒着许老三的大腿痛苦忏悔去了,哪里会乖乖跟我走。可惜,他这个算盘打错了,只要有我曾岩在一天,他就永远别想如愿。” 这话听得一旁的人连连叹气,“曾爷这就纯粹是说的气话了。想想看,那次紧要关头若不是少爷推了您一把,您当时只怕就被流弹打中了。再不对付,也还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不是?我看得出,您对少爷也还是有所期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打定主意带着他一起南下。曾爷,今时不同往日,您就别对少爷那么严苛了。” 曾岩没有说话了。他天性就是个凉薄之人,当年勾`引许老三的老婆时,他其实并没有想过今天这个局势。但是,对于这个意料之外但是从一知道就打算当成一颗棋子使用的儿子,他其实没有什么太多感情。但他会审时度势,从最有利于自己的情境出发。所以,他这会儿没有说话不是被对方的亲情一说给说服,而是真打算认真思考刚刚这人的提议。 见曾岩很久没有出声,对方也心领神会,“曾爷,那我先让那些人撤了?” 曾岩看了对方一眼,“你去跟那狼崽子说,我给他一天时间,让他把人搞定!如果到了晚上他还没什么收获,就让他陪着那个王达厉给我们的歃盟牲祭!” 中午的时候再看到许竟晖,王达厉也已经没什么别的情绪了。 许竟晖手里端了些吃的和伤药,默不作声地进了门。半边脸颊还因为早上那一耳光肿着,看模样有点可怜。当然,如果王达厉能看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肯定也拿不出兴致去同情许竟晖了。 身后的两个尾巴本还想跟进来,许竟晖讥笑道,“两位这是打算来现场观摩本少爷办事吗?” 两人立即不甘不愿地缩回门外,下楼去了。 许竟晖弯腰把盘子放到地上,在王达厉身旁蹲下///身。 “王哥,我现在把你解开,你能保证听话不给我惹麻烦吗?” 王达厉轻轻咳了两声,嘴里有丝血腥味。而且左下肋的地方也跟着疼得很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裂了。 王达厉缓过那阵疼痛,这才开口道,“你真打算跟曾岩走?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许竟晖闻言诧异地看了王达厉一阵,接着便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 “王哥,你说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是想想你自己这条河要怎么过吧。” 王达厉没被许竟晖的态度打击到,继续道,“许老三找你都快找疯了,他可从没有说过不要你这种话。要跟着哪边走,你该想得清吧?” 许竟晖没想到王达厉还挺坚持,索性在一旁的地上坐了下来。他从口袋摸出烟来,举在手里问道。 “抽吗?” 王达厉看他,点了点头。 许竟晖的眼睛睁大了一点,“不怕我害你?” “随便,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惨。” 许竟晖的嘴角勾了起来,他把烟含在嘴里点着,再拿下来递到王达厉嘴边。 王达厉咬过来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草的刺激似乎让浑身的伤痛和疲惫都不那么可恶了。 许竟晖又给自己点了一根,靠在一边默默地抽着。 “我看曾岩对你也不怎么样。他真把你当儿子?”王达厉斟酌着开口。 许竟晖从烟雾里转过脸来,脸上刻意的笑容显得很不真实。 “王哥,你这是打算策反我啊?没用的,我在这儿的地位连个烧火做饭的都比不过,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57. “我没打算策反你。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机会留在许老三身边,却还是选择要跟曾岩走?生你的是爹,养你的就不是爹了?” 许竟晖听了这话,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便跟收不住了一样,笑了很久。笑完了竟然还颇觉有道理地点点头,“也是,我好像确实有些厚此薄彼,不知好歹。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他许老三就是个苦逼的受害者?好不容易养大个儿子,还是别人的种。而且这儿子还好赖不分,转眼就把他给卖了。是不是?” 王达厉没吭声。许竟晖的心思他并不是不知道,但许老三的坚持他也能理解。不过不论怎么样,他还是相信许老三对许竟晖是有感情的。至少比这个曾岩要好得多。而且许竟晖也并没有真正卖了许老三。 许竟晖默默地摇头,“你以为他真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吗?在我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只是苦于找不到债主又害怕丢了自己的颜面,才装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慈父嘴脸。他一直想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3 知道那个人是谁,想方设法想从我母亲嘴里套出来,但都没成功。最后只能逼得我母亲郁郁而终。” “你那时不过七八岁,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还是别人告诉你许老三是这么想的?” 许竟晖把手中的香烟扔开,神色也从嘲讽讥笑里变得不耐。 “我用不着别人告诉,他要真不介意,就不会对我母亲从始至终冷若冰霜,连死都不去见上一面。对于伤害他颜面的人,他从来就是这样。你就等着看好了,看他如今着急忙慌地找我,是为了要重拾所谓的父子之情,还是为了把曾岩这个罪魁祸首一刀宰了泄愤。” “我看是你从小就被曾岩洗脑了吧?如果许老三真这么不堪,那为什么你还要对他产生父子以外的感情?” 许竟晖彻底说不出话来。说来说去,这似乎才是他痛苦的根源,一边不住地诋毁这人,却又一边暗戳戳地动着不伦的念头。多么像是因求不得而暗生憎恨。 可笑复又可怜,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曾岩就在刻意地接近,直到他能明白对方是个什么身份。曾岩还是让自己一直叫他叔叔,却无时不刻潜移默化地想要在自己的思维里对许老三种下愤怒仇恨的种子。恐吓他说那人能逼死他的母亲,就总有一天会兽`性大发,连你也不放过。 恨,是真实的,惧,也从未停止过,因为从小就被另一个血缘上最亲近的人深植在内心里,不断强化。然而,爱却是在这些扭曲的人伦关系里挣扎着长出来的一株畸形的幼苗。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自己宝宝。他会用粗糙的大手揉自己的头顶。会在夜晚凉起来的时候给自己盖好被子。会带自己游乐,跟自己讲很多很多或真实或虚幻的英勇故事。这些都是他从曾岩那里得不到的,更是年幼的他汲汲渴求的。 然而,即便如此,从他知道那个秘密开始,那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再也不是纯粹的慈爱了。他的眼里总会不时地从复杂里透出些沉重和哀伤,有时候兴许还有恨意。 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竟晖就越是懂得,也越害怕失去。 直到那天晚上。对方跟往常一样来到他的睡房,坐在床边久久凝视没有动弹,殊不知被窝里的小小少年纳闷而又僵硬地醒着。接着,带着酒意的呼吸落到额上,然后嘴巴就被那人蛮横地占据了。 少年不敢睁眼,强忍着紧闭嘴唇,身体却控制不住瑟瑟地发抖。直到对方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少年这才猫似的怯怯叫了一声“爸爸?”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带着另一个人狂乱过后的清醒。 “对不起宝宝,爸爸认错人了。”那人的声音从未如此酸涩难言过,只是片刻,便如风一般迅速从少年的屋子里消失。留下一室的冰冷和惶惑。 从那以后,表面上的那点平静就再也无法维持。 只是酒后一次模糊的冲动,却足够将所有或朦胧纠缠的情感点化,在早已似近实远、似爱而非的关系里搅乱了一片心湖,走入畸变的深渊。 许竟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眼就对王达厉心生好感。那人曾毫不吝啬地夸奖过这个人,而在这个人身上,他也能毫不意外地找到了那人的影子。 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人并不属于他,对于这些事,他也只不过会拿出有限的一点同情心,感叹原来你这么可悲。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人的同情和可怜。 “算了,抱怨两句而已,这天底下还有那么多死了爹的呢,也没见怎么样,我干嘛非得给自己讨一个受罪? 我这一辈子活在这样两个人的阴影下,自己都嫌恶心。他们最好早点碰上斗个你死我活,这样我也可以解脱了。” “你不是这么想的。”王达厉活动了一下被解放出来的手臂,陡然间打断了许竟晖。 “我身上装了跟踪设备,后援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觉得应该不会超过今天晚上。到时候不论是个什么情况,你都一定要紧跟着我,我只要不死,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黑黝黝的青山吞噬掉了天边最后一线晚霞,空气里震颤着一丝躁动的味道。 寨子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收拾,准备明天一大清早的开拔。王达厉推开一条窗户缝往外打量。 看样子许竟晖的存在还是起了一点作用,他现在只是在脚上栓了一条铁链,看管的人也不像之前那么严密。至少在这个阁楼上,他可以自由活动。 他记得许竟晖走之前大致给他指出了这边的布防。这里一共有八处监测点,外围的树林和草丛中有雷区,不知情况的胡乱闯入,都会被炸得浑身碎骨。能通过车辆进出的主路东南各有一处,但都是布控最为严密的地方,说夸张点只怕连只苍蝇也别想蒙混过去。而武器库则在靠近南边出口的阁楼底下。如今那附近已经停了好几辆皮卡,有人在一箱箱往车上搬运武器。 就在这忙中有序的暮色黄昏里,东北角忽然传来了一声突兀的爆炸声。震得树林里的小鸟扑棱棱直往天上窜去。 整个小寨子都在爆炸声中安静了那么一会儿,接着便听到人此起彼伏地叫喊起来。 过不了多久,又有人大声道,“不用紧张,是野猪误闯进了雷区。” 底下忙碌着的人群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骂娘声,又接着收拾起来。 然而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却让王达厉浑身都紧张起来。他捞着脚上的铁链,尽量不发出声响地坐回原处,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但他的左手却伸进了裤子口袋,把许竟晖给他的一根细铁丝捏在了手心。 随着暮色越来越深,底下也逐渐从喧哗转向了寂静。除了值夜的人和几盏昏暗的电灯还在与黑夜相伴,整个小寨都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风刮过树从,发出沙沙的声响。 “诶,老弟,我下去撒个尿,你注意着点。”东北面的一个监测塔上,一人冲着另一人道。 对方显然很不满意,但还是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有规定执任务之前是不能喝酒,你下回还这样,我就……”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这人话说到一半陡然半卡在喉咙里,身体猛然间筛糠似的抖了抖,接着便毫无预兆地朝对面那人倒去。 对面的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一泡尿全尿在裤裆里。刚要举枪大喊,额上就多了一个血红的枪眼。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风过声停,仿佛刚才那点细微的声响不过是一场错觉。 安静,太安静了。王达厉并没有睡着,他在这种不同寻常的安静里微微睁开眼来。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缩起脚,从手心里取出那根被捂热了的铁丝。 “偷袭,有人偷袭!”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嘶喊陡然间扯裂了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4 死寂的夜空。整个寨子随着那一声嘶喊一层层地活了过来。有人开枪,有人咳嗽,有人惨嚎。 王达厉在空气中闻到了强烈的催泪瓦斯的味道。他知道,这是先头突击的人已经进来了。 门外的楼梯上这时也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一步步跟踏在他的心脏上一样。但王达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拿着细铁丝的手准确无误地钻进了锁眼,连一丝颤抖都没出现。 木门“咣当”一声从外头被人踹开,端着枪的两名看守迅速地往王达厉躺着的方位寻来。然而冲到近前才发现那对枯草上没有人影,只有一副被扔开的镣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两人一顿,就要转身寻找。却被从后面一脚扫了过来。那一脚力道之大,直接把叠在一起的两人一同踢飞了出去,倒在了方才的草地上。 正面受袭的人直接就晕了过去,而被压在底下那人则在慌乱中单手举起手中的轻型机枪对中空中就是一阵乱扫,一边试图推开身上的同伴。 王达厉一个迅速地铲踢,身体贴着地面滑了过去,等目标接近再一个轻巧的翻转,一脚踢开那人手里枪。 那人好不容易把同伴的身体推开,不料却也在这个时候丢了手里的枪。他四下一望,转身就要去拿同伴手里那把。 王达厉哪里会容他有这个机会,纵身从后直扑而上,勒住对方的脖子按着那人的头往地上一砸,手中的身体便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北面传来了轰然的爆炸声。 王达厉心里一惊,心想千万不要是自己人进到了东北面的雷区。但又觉得他们既然黄昏的时候有来试探过,应该不会这么粗心大意。 王达厉松开手中的人,从地上捡过一把枪,迅速打开了南边的窗子观察。应该是有人将电源切断了,到处都很乱,什么也看不分明。但是感觉有人已经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迅速朝武器库那边集结。 王达厉心下一动,转身就要出门,却看到曾岩和陈海昌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正朝这边赶来。 也是,这种时候,他这个人质多多少少还能起些作用。 王达厉一转身,推开窗户借着夜色的掩饰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就地一个翻滚立稳了身形。 主攻的人马很快就会杀进来,而他打算在那之前先把曾岩他们的武器库给毁了。 58. 王达厉落地之后便一路往南急冲,动作迅猛刚强。所过之处,顺手就放到了两名拦路虎。他解下其中一人的防弹背心穿上,将两人身上的弹夹和手雷别好,借着车辆的掩护继续往武器库的方向前进。再往前便是一片都是空旷的处所,不好隐藏位置。他正琢磨着要怎么绕到武器库的位置,就被身后阁楼上的曾岩发现了藏身之所。 子弹嗖嗖地一点也不客气地在身边爆开一个又一个的沙坑,王达厉躲闪着迅速往一旁的树丛里滚去。 曾岩气急败坏地一边下楼一边通过无线呼叫,“人质在距离武器库以西500米左右的林子里。有活的给我抓活的,抓不到活的,给我就地处决!” 陈海昌一把拉住曾岩,不死心地道,“不行,曾爷,这个人我要活的!” “陈董,麻烦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你想要抓活的也要看看我们还有没有那个时间!” 曾岩话音才落,就又听到有人在对讲里头喊道,“曾爷,不好了,东北边的防护被人突破了!他们人很多!” “东边和北边的兄弟们赶紧派一部分人过去支援,无论如何也要给我顶住。” 曾岩吩咐完,放弃了前去追击王达厉。而是转身朝自己住的那栋楼跑去。陈海昌愤怒地瞪了一眼王达厉消失的方向,这才跟了上去。 王达厉滚进林子里,靠在一棵树后稍事歇息。林子里比较暗,他还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 周围全是人声和脚步声,感觉一时之间有很多人朝自己这个方向集结过来。他知道,无论是曾岩还是陈海昌,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坐以待毙,迅速地从防弹背心里摸出两颗手雷,躬身就朝着南面窜去! 曾岩和陈海昌两人刚刚走近主楼附近,就发现牧邵雄已经在一堆弟兄的簇拥下准备撤离。 “牧公子,形势还没到要落荒而逃的地步,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 牧邵雄道,“曾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么个地方也没什么好守的,趁着现在还能喘两口气,赶紧撤退。南边的人不是已经在路上接应了吗?走吧!” 曾岩握紧拳头,好一会儿才脸色铁青地问道,“那只狼崽子呢?” “都这个时候你还跟许老三叫什么劲?保存实力要紧啊!赶紧带着大部分的弟兄撤吧!” 曾岩却跟没听见一样,还是往楼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亲信,“给我找!我不亲手宰了这只狼崽子我就不姓曾!” 牧邵雄没有办法,只得拉着陈海昌往南边先撤。 曾岩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事情发展到如今的态势,他再一回想,就基本肯定了许竟晖只怕早就背叛了他,不止是跟王达厉,只怕这一切都是他跟许老三联合策划的,只等着自己中计。 他怒气冲冲地踹开眼前的木门,却意料之外地看到许竟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里。他抬头看向自己,眼里冷冷清清的。 曾岩猛地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眼前的人。 “说,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是你串通了许老三?” “是与不是,现在又有什么重要的吗?父亲大人?” “别叫我什么父亲大人,我要不起你这样的狼崽子!” “那就开枪吧,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咱们也就什么都不相欠了。” 曾岩呵呵地冷笑起来,他拨开保险,扣紧了扳机走近了几步,“很好,什么都没有。你说得没错!” 冷冰冰的枪口抵在了太阳穴上。许竟晖眼睛一眨也没有眨,只是默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曾岩。 两人的眼睛其实长得很像,都是清浅透明的颜色。只可惜,一个永远是冰凉机制的,一个则是空洞的苍白。 但这一眼,两人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点不同,一点波动。 曾岩握着扳机的手在犹豫,明明痛恨得恨不能立即结果了这条狼崽子的性命,但到了这个时候,看到那么一双眼睛,却又突然起了不该有的犹豫。 他看着枪下的那张脸,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头一次见这个身份尴尬的儿子的情景。 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这么愤怒,而是带点好奇和算计地跟对方坦白自己的身份。 随后的日子里呢,自己一边悄悄的接近,诱导,一边费尽心力地蛊惑、挑拨。再发展到后来怒不可抑的暴力和控制。但是没有哪一次,自己能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5 从这人身上找到一点点融化的迹象。好像无论自己采用什么手段,这个人摆在自己面前的都不过是一具空壳。 不得不说,这一点跟自己还真像。若不是血脉上的那点联系,他们简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比仇敌之间还要冷酷。 但是,他当初为什么又要选择站到自己这一边?为什么又要冒着危险在流弹里推开自己?难道就是为了等着今天,等着许老三过来把自己赶尽杀绝吗? 南边不远又再次传来了爆炸声,对讲机嘈嘈杂杂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底下人的汇报,“曾爷,不好了,武器库被炸了。东北边的兄弟们也快顶不住了。四海帮的人准备从南边撤出去,您也赶紧撤吧!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就降了吧!毕竟之前都是兄弟……” 曾岩把对讲机缓缓拿到嘴边,按下通话,“给我听清楚了,谁要是敢投降,我曾岩就要谁的命!” 许竟晖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曾岩最后那句话里消散殆尽。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太清楚了,他想要的,从来没有人愿意真正地给予。 曾岩又看了许竟晖一眼,猛地收回枪,转头冲着一边的人吩咐,“给我看好他,哪儿也不准去!”话音一落,掉转身就往外走。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自己这一辈永远都在筹谋,为金钱,为权利。没有婚姻,没有家庭,甚至连最平常的生活都没有。如今穷途末路,剩下的一切就让这最后一战来做最终的决断吧! 王达厉在林中跟人周旋,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接近了武器库,引爆了手雷。身体被炙热的冲击波刮得很远,终于在漫天碎雨里砰然落地。 一瞬间,周边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王达厉趴了片刻,动作迟缓地撑起上半身,摇摇头甩开身上的碎屑。耳朵里轰鸣一片。 不远处南面的大门突然被迅速打开,然后有车子一辆一辆从门里出来,其中一辆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一队人马从车上下来朝他的方向冲过来,黑色的人影撞撞。一切仿佛是静止的,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 “给我把这个人带上!他要敢反抗直接一枪给我崩了。”陈海昌坐在车里,咬牙切齿却又狠戾非凡。他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在要逃的时候还能遇上受伤的王达厉。 然而才冲出去几步,走在最前头的两人就被迎面击来的子弹迅速放倒。后面的人也不敢再大意地往前冲,迅速找地方隐蔽。 王达厉趁着这个间隙,翻身飞快递避开交火区,往一旁的坑壕里滚落。坠落的同时,肋骨的伤似乎又加重了,痛到让人眩晕。王达厉呛出几口血丝,按着伤处回身一看,几个身着青色作战服的人已经边端着枪朝这边压来。 喧嚣的枪声里,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厉!” 王达厉疑心自己听错,又仔细看了看来人,终于从那一帮子青灰灰的人影里认出了花锦浩。 所有的警觉和怒意一瞬间冲刷上来,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滞涩在胸口,王达厉从坑里调转过身,猛地一拍地面,“简直胡闹!” 那队青色人影上来得很快,几人飞快地就在枪林弹雨里挤进了王达厉身处的坑壕。 “阿厉……”声音终于清晰的传进耳朵,花锦浩脸上脏兮兮一片,却掩不住满脸的焦虑和疲惫。 王达厉的胸口又热又胀,他吸了口气迅速接住滑下来的人,握住对方的肩膀怒火喧天。“这是你来的地方吗?你他妈的以为是在玩游戏吗?!” “他知道不是游戏,而且我们早就进来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的确切位置。”说话的似乎是这一队人马的头头,“你就这个态度对待担心你的人?” 王达厉难得地没有回怼过去,他上下飞快地检视了一边花锦浩,发现这人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被人骂花锦浩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破天荒地笑了笑,终于还是赶上了,这家伙没事,太好了!不枉他不眠不休跟着这帮雇佣兵跑了两天两夜。 两人在拥挤肮脏的坑壕里迅速拥抱了一下,头顶是飞速弹开的子弹,夹杂着零星的爆破声响,听来倒似一曲缠绵的情歌。 “每次都是你为我拼命,总也该我为你拼一回……” 王达厉没有反驳,只是深情地注视着眼前之人,用粗糙的指腹擦过他脸上的脏污。一旁应战的众人都当没看到,只有那个领队的微微“啧”了一声。 两边人马隔着坑壕迅速陷入胶着的对战。陈海昌仿佛得了什么偏执之症,也不逃了,勒令所有的人一齐顶了上来。 “他们人少,给我攻上去!” 活力立即就密集起来,压得众人无法冒头。 “会用枪?”王达厉意外花锦浩手上竟然也端着一支m16。 “以前龙哥教过我,练过,但没实战过。” 王达厉捏住枪管往回推了推,“你躲在这里掩护好自己,防身就行,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玩意儿,脏了手。” 花锦浩心中一阵悸动难平。到了这时候,这人最先想到的还是极力维护自己,不想让自己沾染上哪怕是一点点污迹。他是专制、蛮横、不讲道理,但在这些看似讨人厌的品性背后,是他一力承担的孤勇、也是他极尽呵护的温柔。 见人准备转身,花锦浩从后将人又扯了回来,郑重却又虔诚地亲吻那人的面颊。人生得一人如此,夫复何求? 王达厉怔愣片刻,嘿地笑出一口白牙。“放心,为了你,老子也要活得好好的!” 王达厉说完扔开手里早已打空的配枪,转头问那个领队要了一支步狙,他做了个手势,翻过坑壕急速绕过右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利落地找到一处位置伏趴下来端枪上肩。 奶奶的,陈海昌你个死瘪三,非得逼着老子跟你拼命! 59. 四处都是火光,枪声,有人在往南逃跑,有人在往北跑去抵抗,但不知道是不是四海帮的人提前分裂,剩下的人战斗意识都不强。不得不说,建立在纯粹利益关系之上的协作,崩塌起来只会更加迅速。 北面和东边的枪声不知不觉中又变得稠密起来,听着一阵紧过一阵的枪声。看这情形,应该是总帮的兄弟们攻进来了。 王达厉等的就是这一刻。瞄准镜里,与牧绍雄争执不下的陈海昌一不小心露出半个肩膀。王达厉面色沉冷,没有任何犹疑地扣动扳机。 对方的身体应声而倒,从伤口迸散的鲜血溅了对面牧邵雄一脸。虽不是致命部位,但这一枪下去不死也能去掉半条命。 牧绍雄本就不同意陈海昌在此逗留,如今眼见着这人在面前倒下,迅速隐蔽好身形指挥手下紧急往南撤。 王达厉正准备起身直追,一眼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6 扫过,却发现曾岩正带着一帮子人且战且退,往身后的主楼里隐去。 他竟然还没走?!那许竞晖呢?王达厉心中一动,他回头冲坑壕里的人又做了个手势,将枪往身后一推,矮身就往主楼那边跑去。 王达厉也顾不得身旁呼啸而过的子弹,加速狂奔。终于在曾岩他们退进主楼之前赶到了门口。 他隐进黑暗里急速地喘息着,等得曾岩从身边经过的时候,猛地窜了出去勾住人的脖子,将枪抵在对方的脑袋上。 随行的几人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从身后潜伏过来,看到曾岩被制,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迅速地调转枪口指向王达厉。 王达厉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拖着曾岩快速地向后移动,直到背靠到一处墙壁上,这才喘着气道。“曾岩,投降吧,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曾岩并没有慌,只是冷冷地道,“王达厉是吧,果然是好胆量。” “不敢当。” 双方一时都僵持下来,谁也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连忙跟着出来,包括许竟晖,也被看管的两人押着推了出来。 王达厉看到许竟晖松下一口气,他只是把手中的枪有紧了紧,“曾爷,让你的手下把许少爷送过来,怎么样?” 曾岩的眼中霎时间绽出冷光,直直刺向许竟晖。 许竟晖在那样的目光中垂下了眼睛。 外头的枪声越来越近了,抵御的圈子也跟着越来越小,被压制着往里退来,轰隆的爆炸声,声声震耳,仿佛在为自己最后的时光敲响的丧钟。 “曾爷,怎么办?”押着许竟晖的一人焦急地问道。 许竟晖看着不声不响却在眼底浮出灰败落拓的曾岩,忽然摆脱了身后那人的挟制,也不管是不是有枪正指着自己的脑袋,上前两步看向王达厉。 “王哥,我……我不打算回总帮了。你就当没看到我们,让我们走吧,成吗?” 不说王达厉,就是曾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睁大了双眼。 许竟晖握紧双拳,肩膀也绷得很紧,看得出他也为自己突然做出的决定而感到怪异和不适。但他的眼神却是坚定的,让王达厉看得很是心惊。 曾岩似乎也隐隐猜出了许竟晖话语背后的含义。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许竟晖,沉郁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片难以言表的情绪。然而,那点情绪却只是一闪而过,转眼间便被逐渐蔓延上来的愤怒所淹没。他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老子再落魄,也还轮不到你个狼崽子来同情。你这么自作多情干什么?我有说过要你吗?” 许竟晖脸色白了白,连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但他还是几近恳求地看向王达厉。 “王哥,求你了!” 王达厉是真的不能理解许竟晖的选择,但是,他却能体会对方心底那点无措的挣扎。不论这人究其本质究竟如何,但不可否认,他都是许竟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既然做错,就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王达厉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开曾岩的。 此时,南边陈海昌他们逃离的方向好像也跟人交上了火,而且不远处,许老三正带着大帮的人马从北边冲了过来。 王达厉叹息似的摇了摇头,“许少爷,晚了。” 有什么人在说话,还有人在来来往往很是吵人。 王达厉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皮卡上,头顶是冒着硝烟味的深色夜空。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昏了一会儿,但具体多久他并不知道。 “醒了?” 王达厉看着花锦浩凑过来,“嗯”了一声,下意识想要起身。 “你伤刚包扎好,最好不要乱动。” 王达厉按了下包得严严实实的胸口,觉得并不严重,但还是依言躺了回去。 最后关头,谁也不曾料到曾岩手中竟还藏了颗手雷。他拔掉保险的那一刻,差不多所有人都往后躲,只有许竞晖往上冲。当然,还有跟在后头大喊着“宝宝”的许老三。 也就在那个时候,曾岩有了片刻的犹豫,也正是这片刻的犹豫挽救了大家的性命。王达厉见机而动,错身一脚踢中曾岩的手腕。手雷脱手飞出,撞上右后方的楼柱爆出声响。 “现在情况怎么样?” “都结束了。就是曾岩不太好,伤得比较重,已经先让送走了。还有你。”花锦浩有点没好气,但还是隐不住心疼。“明明都受伤了还逞什么能?” 王达厉也看得出花锦浩生气。他并不是逞能斗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在此之前,他有承诺过许竟晖会带他出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王达厉说着,忍不住拿手背蹭了蹭花锦浩的脸颊,“不过咱们也算将许竟晖囫囵地还给许老三了,还有张总,幸不辱命。” 花锦浩听得此言,眼里的愧疚差不多都要溢出来。“谢谢你,阿厉。” “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是老子什么人啊?”王达厉打趣着,恶趣味发作,就打算把人捞过来亲上一口。 一旁传来一人咳嗽。“抱歉,打扰到两位,我是来告辞的。” 王达厉皱着眉,心想哪个没眼力见的这个时候上来打扰。一侧头,看到了刚才一个战壕里打滚的那位兄弟。 “我说兄弟,本事挺大啊,带着人就敢往狼窝里闯,出了事你负责?”看到这人,王达厉心头颇有怨尤。也不知道这人是过分自信还是个傻缺,竟然把花锦浩带来冲锋陷阵。 那人也不介意,伸手介绍自己,“你好王总,我叫杜哲,我是来跟花总告辞的。” 王达厉“哼哼”两声。这人的名头他倒是听说过,人称西南猛虎的雇佣兵组织头头…… 花锦浩见王达厉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就忍不住要扶额,他忙给王达厉说明道,“我一听说他们往西南逃窜就第一时间联络上了杜上士。这次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和指引,我们可能真的没法这么快就找到这个据点并实施精准的攻打计划。我要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是经过龙哥允许的。” 王达厉继续哼哼。 花锦浩觑他一眼,起身去跟杜哲告别。 王达厉看他穿着跟对方同款的深青色户外作训服跟那人站在一起,心头还颇有点不是滋味。但看着看着,又看出点别的感觉来。别说,平日里见惯了这人西装革履的打扮,没想到穿上作训服这么利落英挺,气场逼人。腰上扣着武装腰带,脚上蹬着中靴,条顺盘靓,尤其那把细腰,也太勾人了吧? 那边二人显然已经说完,两人手握在一起,那个杜哲还伸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花锦浩的手臂。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动作,到了王达厉眼里简直成了十恶不赦。他眼神凶恶地紧迫盯人,恨不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大老粗和花孔雀 作者:mugqu 分卷阅读87 能将视线化成眼刀将那只爪子斩了。 “醒了大力?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龙隆看到王达厉醒了,也及时赶过来表达关怀。 “龙哥不用担心,我没事。” 龙隆看王达厉心不在焉,视线频频往一边扫射,也禁不住憋笑,“行,没什么大碍,我们就先在这边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发回第一分堂。放心,花花比较细心,带了随行的医护人员,你不用担心伤口。” “我不担心。”王达厉说着,又去看花锦浩。忽然又回过味来,龙哥这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担心伤口? 是夜,某病号下榻的阁楼传来了异乎寻常的响动。有人压着嗓子喊,“你疯了,你身上还伤着呢,而且这四面八方都是人……” “知道都是人就好,一会儿忍着点别叫太大声儿。” “不行!” “喂……!” 花锦浩怎么也没想到这混蛋发起情来什么都干得出,而且毫不在意地点场合。刚解下来的腰带毫不意外地将他的双手捆到床头。花锦浩顾及王达厉身上的伤不敢死命挣扎,那家伙就得寸进尺地将身体卡进他的双腿间,粗鲁地把他的裤子悉数扒下。 两条腿光溜溜地瞬间感觉到了丛林秋夜特有的凉意。花锦浩脸色涨得通红,想缩缩不回来。还待开口,王达厉已经把不知道蘸了什么的手指送进身体。 花锦浩咬住下唇,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被绑住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握紧搅动。 王达厉看着很快有了反应的花锦浩,眼神危险而又极具侵略性,“你好像挺喜欢这样,喜欢被老子绑起来做?是不是?” 花锦浩偏开头不吭声,王达厉便放任手指在对方体内作孽。眼见着花锦浩把下唇咬得越来越紧,王达厉喘着气“嘿”地坏笑。他抓起搭在对方肚皮上的上衣下摆往上捞,最后递到花锦浩的嘴边,“咬好了,别怪我没告诉你,这种木质阁楼隔音非常差,你不想大家都知道咱们在干嘛吧?” 这一场性`爱如若疾风骤雨,在沉默中放肆而又情动。 金黄的弯月一点点爬过深蓝的天幕,逐渐往西沉。银亮的霜辉把这片刚刚经过枪声和战火洗礼的西南丛林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万物都紧紧跟着一起沉睡。相信等到太阳再次升起,这里肯定又是美好的一天。 end~ 番外一 醋海生波 花锦浩:(高冷范儿)这文的主角真的是我吗?怎么后面几章全都是许竟晖?作者你是什么意思? 作 者:(弱弱地)你不是答应了你家那口子要坐镇集团吗? 花锦浩:(继续高冷范儿)那好,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家那口子要为了许竟晖身残志坚地去扑炸弹? 作 者: (其实很想说在未修改版本里你的出场更晚,而且你家那口子跟许少爷还做了场xxoo的假戏……不过鉴于作者自己都觉得雷,所以赶紧3掉了) 王达厉:(掳袖子)老子是那么没节操为了活命出卖肉`体的人吗?宝贝儿别气,老子立刻就让他消失! 番外二 兄弟们的困惑 龙哥撂了挑子。 然后,那两个人又搞到一起去了。 虽然第一分堂因此而暂时避免了内部分裂的危险,但现在的关系才更让人头疼吧? 这两人如今如胶似漆的,似乎谁都没有对新任老大的事上过心。当然,兄弟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拱谁上马。毕竟也是争了十多年了,可蜜里调油还不到两个月呢。万一没拱好,把这两人的关系给拱黄了,那就谁摊上谁倒霉。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迟迟没有新一任的老大上线,以后出了大事,兄弟们究竟该唯谁的马首是瞻呢? 王达厉:要不咱们扔硬币决定吧?你选花还是字? 花锦浩: 不如你先抛个硬币决定谁选花谁选字吧? 王达厉:…… 那是选花的决定谁选花谁选字还是选字的决定谁选花谁选字? 花锦浩:那你先扔个硬币决定呗。 王达厉:……@#¥%%&&*@ 番外三 沈求实小朋友入学日记 2018年8月30 晴 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又到了x大一年一度迎新的日子。校园里处处张灯结彩,横幅高挂;新生报名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我带着浑身洋溢的热情,背着硕大的行李箱,趾高气昂地迈进了xx大学威武的校门。啊,今天我以x大为荣,明天x大将以我为荣! 陈旭:你这文笔,怎么考上x大的? 球子:我就是考上了,你嫉妒啊? 陈旭: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体育特招,那……当我什么也没说。 球子:t t 番外四 争儿记 xx监狱 1号接见室 许老三:儿子我养了二十年,吃喝拉撒睡,衣食住学行,一分一厘,都是老子掏的血汗钱,你他妈不过就贡献了一颗哔——子,凭什么跟老子抢?! 曾 岩:(挖耳朵)有本事你也贡献一颗啊。 许老三:别拦着我,我要@@!#¥%&****&&&##@ 许竟晖: !您注意身体。 番外五 陈海昌的野望 还是xx监狱 2号接见室 陈海昌: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 王达厉:我知道,不过有个人你应该会想见。 陈海昌:felix吗?!(喜出望外,并连忙开始梳妆打扮)我穿这身衣服不丑吧? 张 总:(张学友脸)食屎啦你!衣服不丑,你丑! 番外六 龙老大不高兴 龙 隆:竟然把我放最后一个?!本来还想给你们展示一下制服play的。我不高兴,所以,制服play没有了。 孟小非:0 分卷阅读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