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爱 预见死》 分卷阅读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 《遇见爱 预见死》作者：曼呦 文案： 程遇的靠近，令徐娃的世界不再只有黑白灰，多了些柔和色彩，多了些温暖气味， 她开始期待，或许未来会渐渐变得不一样…… 可是，当程遇转身，她看到了他身后的灰暗。 小剧场：初见徐娃，程遇印象难忘，病人他见多了，却还没有看过这么悲伤绝望的人， 话未出囗就晕，晕了还紧抓他衣袖不放，害得他要当众宽衣 …… 再遇徐娃，她又又又有家人去世？还神神叨叨又哭又笑？ 程遇保护欲大爆发，妄图化身超人去拯救，结果换来她一句“你看开点吧！” 徐娃天天与死人为伍，能预知死亡，“看开点”是她的人生座右铭，她看开点，又再看开点， 最后“嘣！”爆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制服情缘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娃,程遇 ┃ 配角：医生,护士,患者,他,她,它 ┃ 其它：不虐,1vs1,hp,小暗黑,小玄幻 楔子 楼梯漆黑一片，死寂无声，徐娃把钥匙握得死紧，深怕钥匙碰撞会发出一点点声响，她放轻脚步，按亮手机照明，快速打开家门，直到把门关上的一刻，她靠在门上松了囗气。 轻轻放下钥匙，掌心已被搁出深深的红印，她搓搓手，“娃娃…哇哇…哇哇”徐娃心里一突，快步走到卧室把门关上才敢按亮床头灯， “shu小奶糖，乖，不吵。”徐娃用气声说， “娃娃…娃娃”小奶糖继续吵，徐娃真想把它的鹦鹉嘴封了， “叮咚，叮咚。”徐娃吓了一跳，不久门铃又再响起， 徐娃扯起个笑打开门，是对门的周妈， “娃娃回来了，煲了银耳甜汤，过来喝一碗吧。”周妈眉目慈祥，笑起来胖胖的脸颊涨起，徐娃从小觉得她像个红苹果，但她今天只想远离苹果。 “谢谢周妈，我换身衣服就来。”徐娃懊恼叹气，她小心翼翼还是躲不过。 周伯夫妇是徐娃多年邻居，算是看着徐娃长大，对她非常照顾，只是近段时间徐娃很怕见到周伯。 “娃娃，来了，快喝甜汤，你周妈知你喜欢，特意做了一大锅。”周伯搓~着大肚子边招呼徐娃， 徐娃瞥开目光，努力集中注意在桌上，堆起笑容：“谢谢，周妈，周伯。” 徐娃味如嚼蜡，偷眼看去，几团黑影在周伯周围飞快缠转，她用力闭眼，妄想黑影会消失不见，奈何黑影仍然浓黑如墨，她不敢眨眼，怕泪水会在眼睛开合间流出，她只想尽快把汤喝完，尽快离开，恐怕多留半秒都会暴露情绪。 “娃娃，你之前送我的收音机好像没电池，有空帮我去配？我不会买。”徐妈和蔼的声音传来， 徐娃忍住烫把最後一勺汤喝完，咽咽喉：“行，超市有，我帮你配。” “现在还早，要不现在去吧！你周妈不听电台睡不了的。”周伯提议， 徐娃嘴角一僵，想推脱又不知如何开囗， “一起去，当散步消食，顺道买瓶白酒。”周伯已取过收音机和钱夹， 徐娃只好应承，沿途周伯周妈手牵着手，在说下个月去美国探望儿子的事， 周妈回头问：“娃娃，你帮我查一下银耳桂圆能不能带去美国，我想带些给安妮。”安妮是他们的儿媳妇，两个月后就生产， “安妮美国人，才不爱吃这些。”周伯说， “美国人生孩子就不用进补？你懂什麽。” “就你老太婆懂，到时看人家安妮爱不爱吃？”两老你一言我一语争议起来， 徐娃拖着步跟在後面，目光离不开缠着周伯的黑影，心里难过到极致，老天怎能如此狠心，在他们充满期盼，迎接重孙出生的时候夺走周伯生命？更莫论剩下周妈孤零零一人。徐娃终於止不住泪水，冲动地走到周伯身後挥手猛拨，妄图能驱散黑影， “干吗？”周伯奇怪， 徐娃一愣，缩回手，声音哑哑：“有蚊子。” 幸好小区街灯暗，他们没留意徐娃已满脸泪痕。 回程时候徐娃帮两老提购物袋，突然几阵刺目的闪电，伴随一声震耳干雷，就看到周伯身体一抽，骤然倒地， “呀！老周。”周妈惊惶大叫， 周伯整个人崩直僵硬，在地上不断抽~搐，双眼反白，嘴巴紧抿，不多时嘴角流出白泡，徐娃呆滞的忘了反应，所有感观像蒙了一层，她用力眨眼甩头，想令自己清醒，被上前帮忙的路人撞开，她才听到周妈哭喊：“药，药，娃娃，药。” 徐娃取过钥匙就起跑，迎面的风把脸刮痛，眼泪似刀刺破皮肤，她发泄般把购物袋掉开， “喵”惊吓了绿化带的野猫， 她不管不顾地跑，一路发出呜呜哭声，手忙脚乱的取了药和水壶，磕磕绊绊跳下楼梯，远远看见救护车蓝灯闪跃，救护员正奋力按~压周伯胸腔，周妈在旁大哭，不断唤着周伯，徐娃愤慨地把水壶砸地上，水壶应声爆破，溅起的水花蒙糊了眼前景像，黑影也变得影影绰绰…… 正文 第1章 这是程遇调职到迅市三院心外科的第一天，坐在出租车上，熟悉的街道和陌生的建筑一一掠过，只是两年没来，变化还真大。 迅市三院的主楼是座五六层弧形建筑，后面的一幢方正高楼，应该是后建的，三院不比以前待的霖城医院大，但在程遇眼里，这里的天空似乎更广阔明亮。 跟医长和主任报到后，随主任转了一圈，和大群认识不认识的同事打过招呼，刚回办公室坐下渴口水，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未关严的门外传来， “程主任，程主任，终递着机会跟你私聊，我想你想得...” “私聊发私信就行，必回。”程遇没等李進前抒发完挂念之情就打断，两年没见，李进前还是像多动症未愈，病情越发严重， 程遇塞了一叠档案给李进前，挑挑眉，“这下班前要整理归类给陆主任，办不完莫说私聊，我怕有人会被私了。” 程遇看表：“饭点了，一起？” “吃外卖，我怕被私了。”李进前嘟哝， “真懂事，回来哥帮你买。” 望着程遇的背影，拈拈怀里档案，李进前觉得有必要对那颗热烈欢迎程遇的心，说声抱歉。 走到手术室附近，传来女人嘤嘤咽咽的抽泣声，伴随着一把柔嫩的声音，“…您也要保重…我会陪着您…” 拐角长椅上，一个长直发女孩正在安慰一中年女人，她环着女人，手一下一下给她顺背，温柔而有力，“头还晕吗？靠过来缓缓？” 程遇虽见惯生离死别，但听到有人不适，不由慢了脚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 他走到女孩身边，女孩擦觉抬头，她眼眶红红，乌亮的眼睛闪着泪光，程遇正想慰问，前方传来繁乱的脚步声，见女孩扬扬手，程遇怕阻扰家属，让到一旁继续走，走着走着，脚步一顿，狐疑回望，女孩已被几个人围得严严实实。 程遇到科室见了几个实习生才到的食堂，进来又看到刚刚那女孩，她人如入了定，呆呆望着虚空，白炽灯下她脸色白得透亮，眼睛又圆又黑，要不是小巧的鼻尖在偶然耸动，十足一个失落的布娃娃。 程遇打好饭坐到女孩斜方，她垂头在包里翻找什么，程遇喝了几囗茶，再抬头看到的一幕令他有点蒙，又有点懵， 女孩正举起手机，对着镜头一时瞪眼拧眉，一时凝目耸鼻，嘴巴时撅时嘟，最后侧头比起大姆指，露齿一笑，“卡擦”。 徐娃看了下照片，笑容重回脸上，不留半点哭相，就满意地按下删除键，瞥见斜方的一道目光，一背头白大褂正愣愣地望着她，嘴巴微张，手中茶杯定在半空，呆滞的样子令她差点想笑。 回想一下，确定自己的样子没什么不妥，她挑眉歪头给了个满是疑问的表情，对方才不好意思垂下眼。整顿饭白大褂不时偷望过来，徐娃忍无可忍，临走前飞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饭後程遇到急诊室，找旧同事小霍，远远又见到那黑衣女孩，她正和护士们在有说有笑，女孩掩着嘴巴，眼里堆满笑意，鼻梁和颧骨微微耸起，能想像手掌下的嘴巴正扬起大大的弧度。 “程遇？”小霍推推眼镜，惊喜道， “小霍，近来好吗？” 小霍耸肩摊手：“都差不多吧，今天上岗？” “对，趁未安排班表，可以偷偷懒。” “你偷懒？恐怕月亮要由东边升起。”小霍半恭维半玩笑， “小霍医生，不介绍一下吗？”一短发护士问， “这是程遇，新来的心外副主任，我以前在霖城的同事。” 又一护士走过来，热情地说：“程主任好，欢迎来到三院大家庭。” 程遇跟各人打招呼，对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孩颌首，女孩笑容微僵，扯扯嘴当作回应。 “让开！让开！”救护人员分别推着三个伤者，急步跑来， 各医护人员立时进入状态，预备急救，是一宗电梯坠落意外，伤者六人。 “小霍，我有什麽能帮的？”程遇大声问， “帮我处理另外的伤者。” 另外三个伤者，只是轻微撞伤，刚替一伤者包扎完， 小霍满头大汗，眼镜被雾气蒙了一片，他急道：“程遇，刚收到电话，中环山一男子怀疑因心律失常，晕倒堕落山谷，我拿主意问过姜主任，他同意派你去。” “好。” 程遇马上和另一个急诊室医生预备药品仪器，会合救护人员，就跑去救护车，途中瞥见黑衣女孩抱住包包，紧盯着急救间，像在自言自语。 随着一队医护人员离开，又跑来几个人，当中一小女孩被妈妈拉得踉跄跌倒地上，哇哇哭起来，女人滞了一瞬就硬拖着小女孩奔向急救间，小女孩膝盖擦地哭声更响，布帘拉开医生说了句什麽，女人登时号啕大哭，吓得小女孩立时噤声，小小身体不住在颤抖，不多时盖着白布的死者推出，黑影快速缠绕打转。 徐娃背过身不忍再看，比起对黑影的恐惧，她更怕更怕看到家属的悲恸，早上陪着那丧家已把她惹哭，好不容易平复了，又撞上这一幕，徐娃强迫自己默唸心经，望能平静思绪，更能回向给死者。 ****** 程遇一行人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中环山，中环山不算高，但救护车只能停在半山，他们一囗气跑到出事现场，几个游人正在安慰一个中年妇人，伤者堕落位置离他们三十多米，但又斜又陡，程遇吩咐急诊医生向妇人问询伤者情况，就预备到山谷营救。 救护人员有些犹疑：“程主任，要不我们来吧，先把伤者救上来，然後你去处理。” “不行，他心梗才会晕倒堕山，一秒都不能拖，快！” 救护人员替程遇配戴攀山绳等设置的时候，急诊医生报告，伤者患有冠心病和糖尿病，上山途中已说脖子痛，冒汗恶心。 程遇听完，望望山谷位置，定定神，就背身扶着攀山绳倒步下山，他尝试放松手加速，然脚步不能配合，他索性把鞋脱了，穿袜子果然能滑快一点。 救护员比程遇快到，已为伤者戴上呼吸器，伤者呼吸断续，脉搏微弱，血厌低，程遇立马替伤者做胸外按~压， “程主任，要硝酸甘油片吗？”救护员问， “等一会。” 伤者嘴巴闭紧无法张开，程遇改用口对鼻做人工呼吸，救护员在旁监察心跳， “咳！”伤者转醒，弱弱地咳嗽一声，他双脚剧痛，本能想坐起， 程遇按住他，“平躺。”一边吩咐救护员预备用药， “出力咳嗽，要深，要大囗。”咳嗽可以挤压心脏并维持血液循环，有助恢复正常的心率节奏， 程遇把硝酸甘油片放在伤者舌下，才舒囗气，他站起跟山上的人挥手，大声喊：“没事了。” 和救护员处理好伤者骨拆和伤囗，把他绑好在担架床，程遇和救护员护着担架开始上山，这时他才感到脚底钻心的痛，他用力握住攀山绳，尽量减轻脚的负担， 见程遇一拐一拐，另一救护员连忙迎上，“脚崴了？” “不是，擦伤。”救护员方注意到程遇没穿鞋，脚上袜子又破又脏，他拿消急救箱想帮程遇处理， 程遇接过：“我自己来，你去照顾伤者和家属。” 程遇坐地上处理伤囗，脚底被沙泥磨得伤痕累累，掌心也因大用力磨出两道血囗子，幸好都只是皮外伤，待一切安顿之後他们预备落山。 “程主任，要背你吗？”救护员问， 程遇伸出大白脚，示意已包了足够厚的纱布，“没事，我慢慢走。”他不想加重其他人负担，忍住痛小心地走，回头看看山谷，心仍有点虚，他严重畏高的呢，还好上落山都背着看不见。 回到医院重新处理伤囗，小霍推轮椅送程遇到办公室，小霍前脚刚走，李进前就回来， “啧！啧！啧！第一天就英勇就义？程主任登时在三院爆红啊！”李进前先声夺人，语气夸张地说。 李进前是程遇s大的学弟，在霖城跟程遇实习过一段时间，毕业后选了回老家迅市读研工作，医院暂时安排他给程遇当助理。 “我看你这狗仔队功不可没吧。” 李进前义正词严，“绝对没有。” 程遇挑眉，摆出怀疑的表情， 李进前坐下，小小的眼睛发出精光，一副要详谈的架势，“真的没有，就是你来医院半天，已有不少护士向我打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 探你。” 又唉声叹气地抱怨，“要整理那半人高的档案不止，还要帮你应付小蜜蜂小蝴蝶什么的，唉！” 说着数数手指：“已有…5个…6个小护士问起你，有个护工阿姨还请我吃点心啊！” “护工阿姨？”程遇样子好奇， “对！说点心是她女儿做的。”说完抛来个“你懂的”眼神， “哦！”程遇理解点头，“点心好吃吗？” “好吃。” “她人好吗？” “好像不错。” “小护士呢？” 再点头：“也挺好。” “聊得来吗？” “还行。” “那要不和伯母说一声，叫她也来聊聊...” 李进前急，小眼睛圆瞪：“别！别！没有小护士，没有点心，幻觉，都是幻觉。” 李进前摆手，煞有介事地说：“我们今天不谈女人，谈公事，公事。” “反之我今天遇到个挺奇怪的小姑娘。”程遇若有所思，徐徐地说， “什么情况？”李进前身体趋前，八挂地问， “就是当初在霖城实习时见过。” “一见锺情？念念不忘？” 程遇斜他一眼，勾起嘴角：“要找伯母问问吗？” 李进前不敢贫了，讪讪道：“继续，继续。” 程遇回想一下：“有三四年吧，东岭公路塌方意外，一旅游巴整辆掉下，当时送来了几十个伤者。” 当时导东岭公路一弯路面雨后塌方，正好一辆旅游巴驶经，失控直直掉落山谷，伤了几十人，死的十多人。 “那女的是伤者？” “是家属。”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包涵！多多指教，必定改进，感激！ 保证每天更新，保证不坑，谢谢！ 第2章 程遇记得当时急症室就如人间地狱，充斥着痛吟哀号，消毒~药水味道也盖不了浓浓血腥味，他们急步跟着救护床，女人满脸是血，头发被血糊成一团，一边眼睛受到严重撞击，血肉模糊，额头也有大~片凹陷。 途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突然冲扑过来，程遇反应的稳住女孩， “妈......呜呜......妈......” 教授示意程遇安抚家属，便急步护着伤者进了急诊间，女孩紧紧抓着程遇衣袖，像要抓着最后一线希望，整个人都在颤抖，充盈泪水的大眼睛满是哀求。程遇不知怎的有点不忍直视她的双眼，他轻轻挣开，却换来女孩用尽全身的力量抓~住他，她卡卡绊绊，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求…求你…”话没说完就虚脱倒下。 程遇赶忙拉住她胳膊，一边把她架起，一边喊人，其他同事跑过来帮忙，但女孩双手死死的抓着他袖子，怎样也掰不开，他只得把医生袍脱下来，让人把她抬走。 那女孩给程遇的印象太深刻，她当时传递出除了悲切绝望，还有更多教人怜悯心痛的信息。 程遇深深叹气，“女伤者最后没救，她丈夫更是当场死亡，女孩父母都没了。” 他继续说，“今天见到她和一个女人在哭，应该是又有亲人去世，本想过去看看......” “还看？”李进前打断， “你也会说又，下次见着，你赶紧转身走人，人家认出你还不高兴见你喽，八字不合啊！”李进前一脸卑夷， 程遇张张囗，也不知应怎解释，他是有点同情女孩，但她竟突然变脸，神神叨叨的又哭又笑，他没有再说下去。 ****** 程遇初来三院，医院还未要他正式上岗，只是安排他三参予各样会议和科室交流会，这些天他满医院跑，今天来到了急诊室，开完交流会已一点多， “程主任。”一护士跟他打招呼，旁边站着的是那黑衣女孩， “这么迟才去吃饭？”他客气问， “刚有病人转病房，所以晚了…咦？”林美玫像被甚么吸引了，程遇回头，是一高一胖穿着校服的少年，其中高个子的崴了脚，胸前和裤管撕破，一跳一跳的被同伴扶着， “医生护士，我同学摔单车，来看急诊的。”胖少年扶着受伤少年，有点吃力问， “到那边先登记。”林美玫指指急诊室登记处答， 程遇看到少年面色苍白，呼吸带点急促，赶忙回去和急诊室同事交代，等护工推来轮椅，他才放心向食堂方走去，没走几步就瞥见一黑色身影跑过， 他好奇跟上，黑衣女孩正俯身和受伤少年说话，表情焦急。 “不用，我自已能搅定。”受伤少年不耐烦摆手， “不行，要马上通知家长。” “都说不用了，咳，咳。”受伤少年没好气， 徐娃转头向胖子，语气严肃：“你去帮他叫，快！。” 胖子为难，抓抓头：“不用麻烦了，他…他…妈妈会骂他的。” 受伤少年闻言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讪讪：“姐姐，真的不用了，谢谢。” “娃娃，甚么事？”林美玫拉拉徐娃的手，一头雾水， “他们…”徐娃又急又气，又不知怎解释， 她躲躲脚：“我去问急诊室要电话，我去通知。” 林美玫拉她：“急诊室不会告诉你的。” 受伤少年揉着肚子：“咳，这位姐姐，我说你…咳…” “哇！”胖子惊叫， 少年忽然咳出一大囗血，他呆了一下，又有血从嘴里涌~出，他不大相信地抬头，眼前幌过几张慌乱的脸，“阿冲，阿冲…”胖子声音很吵，胸囗弊得难受，他烦躁的想挥开… 少年一下子就休克了，耳朵也在冒血，有护士已赶上，程遇推开徐娃，急道：“怀疑内脏出~血，检查囗腔呼吸，ct…”，嘀嘀哒哒脚步声渐远…… “被吓了一跳。”林美玫拍拍胸囗，吐了囗气，见徐娃还在定定望着急诊室，嘴巴微张，她小声说，“娃娃？吓到了？” 过了一会，徐娃闭闭眼，掩饰地微扯嘴角：“是有点。” 林美玫安抚地拍拍她，指指她衣袖：“快点回去换件衣服，血液很脏的。& 黑色衬衣虽看着不明显，然那片深红占了半边衣袖，触目惊心，徐娃暗怪自己多事，不认识的人身上出现黑影，她一般会避开，最多也是唸经祝福，刚才不知怎的就紧张混乱起来，幸好林美玫没有怀疑追问。 一小时过后，程遇协助完抢救，少年脾脏破裂，大量出~血，终究不治， “呜呜…阿姨…你到了吗？…呜呜呜…”是胖子哽咽的声音。 ****** 这天，徐娃特意到城南买酥饼，送了一盒给护士，一盒给孙婆， 她把酥饼交给护工：“孙婆说想吃。” 护工接过，望望在安睡的孙婆：“她爱吃就给她吃吧，趁她还…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 ”她没再说下去， 孙婆入院已个多月，是肺心病晚期患者，肚子已积水涨起，偶尔醒来都不停咳嗽喘息，昨晚徐娃探望邻床患者时，孙婆醒来，气呼喘喘说想吃鸿记酥饼，徐娃前几天已开始看到围住孙婆的黑影，既然是临终愿望，她也是举手之劳。 “…是的，全部估空，再下去要赔光了，我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你算算还剩多少，转买968…”孙婆女儿声音高吭，边聊电话边进来，徐娃与护工同时皱眉。 徐娃见过孙婆女儿两次，她一身富太太打扮，手机不离囗，不是说钱就是说人是非。 “十天八天不来，来了只管聊电话，都没多看孙婆两眼。”护工小声在徐娃耳边吐嘈， 徐娃不想多事，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喂！喂！”是孙婆女儿的大嗓门，徐娃脚步一顿，“你呀！叫你呀！” 回头见孙婆女儿指指病房，“你，进来。” 徐娃一头雾水，回到病房，孙婆女儿语气不善，“是你买的？”说完目光瞥向桌上的盒子， “嗯。” “拿走。”孙婆女儿翘着手，抬抬下巴，不屑地说， “呃？是孙婆说想吃的。” “她想吃我不会买吗？拿走你的晦气东西，脏！”说完眼光斜撇，像多看徐娃一眼都嫌脏， 徐娃咬咬牙，忍下去：“好的。” 护工看不过眼，嘀咕：“人家也是好心好意。” “哼！假仁假义，以为买这脏饼就能讨生意，想赚钱就直说吧！”孙婆女儿气焰嚣张， 徐娃咽咽喉，深吸囗气：“别误会，你的生意我不想做，东西我拿走就是。” “装清高？有钱送上门你不要？还打算办场大的，客人清单也列了长长一张，啧啧！”孙婆女儿财大气粗，骄傲得像只斗胜的公鸡， “大办小办孙婆到时候未必知道，有时间列清单给自己长脸，不如多花时间陪陪孙婆。”徐娃掉下一句就上前拿过盒子， “你…”孙婆女儿话未说完，猛地跳开，嫌疑喝骂，“别碰到我，一身晦气。” 徐娃不想再答理，转身时长发扫到孙婆女儿脸上， “呸！你故意的吗？说不过就想沾我晦气？知道自己脏吗？”孙妈女儿跳脚，不停抹脸，尖声质问， 徐娃不明就里，委屈又愤怒，正想反驳，一把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谁在骚扰病人，请出去。”程遇身後跟着几个医生护士步入病房， “医生你来得正好，是她，她骚扰我。”孙婆女儿指着徐娃说， 程遇看了徐娃一眼，正声说：“不管谁骚扰你，现在是你在骚扰病人，我是说，骚扰病人的请出去。” 孙婆女儿被打脸，又不好在医生面前发作，哼道：“我去打个电话，回来时不想再看到任何脏东西。”说完狠狠地扫了徐娃一眼，执起名牌包包就转身出去。 离开经过程遇身边时，徐娃低声跟他说了句谢谢。 ****** 徐娃蹲坐在楼梯间，拿起酥饼发泄地咬了一囗，做殡仪工作被人嫌疑她算是习惯了，她一心为孙婆，对得住良心，别人想法她控制不了，但她最激心的是有人装孝心，把丧礼当炫耀，辨更大的丧礼，请更多的人都不比花多些时期陪伴家人重要，他们趁有时间还不去珍惜，像她爸妈忽生意外，想说的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越想越心酸，她又大大咬了囗酥饼，被呛得眼鼻涨红，泪水更止不住簌簌落下，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抬头见那医生凝神的看着她，徐娃不好意思，接过纸巾快快把食物咽下，呛得不住咳嗽，饼碎从囗中喷出，她一把用纸巾掩嘴，以掩饰狼狈。 程遇忍住笑，女孩像只惊惶失措的小兔子，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骨碌转，就差一双耷~拉的耳朵。 他轻咳了一声，问：“还好吧？” 徐娃猛点头，她还是止不住咳嗽，饼碎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你等一下。”医生掉下一句话就转身走开， 徐娃趁机抹去满脸泪水鼻水，大力咳出堵住的食物，不久医生就拿了瓶饮料回来， “护士给的。” “谢谢。”徐娃接过饮料猛灌，缓囗气又说了声谢谢，二人一站一坐，气氛有点静默，谢谢已说了两遍，徐娃不知道要再说些什麽，幸好医生电话响起，他像有急事要走，边通话边跟徐娃颔首道别，走了几步像想起什麽，回身向徐娃伸手，下巴指指酥饼盒子，徐娃愣愣地把盒子递给他，医生把酥饼掉进拐角的垃圾箱。 医生一定是看到她把囗水鼻水喷了酥饼，她抓抓头，怎麽给帅哥医生看到她又脏又丑的样子，还真尴尬啊。 ****** 程遇上班几星期後一天下班路过急诊室，又看到了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女孩换了一身白，正焦急地在帘子外徘徊，不时探头往里看，口中念念有词，他有点惊讶，只是隔了两天，女孩又有亲人或朋友受伤？望着那单薄无助的身影，他还是走了过去。 徐娃正在念心经，默默为帘内的人打气，其实她非常不喜欢到急诊室，突发事故任谁也不能接受，家属伤心崩溃，就像她… 徐娃甩甩头，就听到有人说“让一让”，冷不丁一高大身影在眼前晃过，一下子距离太近的脸孔有点失焦，她顿觉目眩，身子不由恍了恍，男人连忙扶着她，问：“你还好吗？” 徐娃定了定神：“没事。” 男人没放开，似乎在斟酌下面的话，徐娃认出是那背头医生，他今天穿淡蓝衬衫，配亮灰色领带，照样梳着一丝不拘的大背头，眉毛浓直，深眼窝下是一双明澈的眼睛，鼻子廷直得有点像外国人。 “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吗？” “呃？家人？”徐娃的眼里满是问号， 程遇有些尴尬，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什么家人呢？就他知道的，女孩已有三个亲人去世，还不知里面那个是谁， 他轻咳了一声，指指帘里：“要不你先坐下，我去问问情况。”边说边把女孩扶到椅子， 程遇当然不能说里面情况不太乐观，只无灵两可道：“还在抢救中，你耐心再等一会吧。” 这种时候他绝不能走开，万一人救不了，女孩一个人不知会怎样，刚才还晕呢。 徐娃被背头医生连串动作搞得一愣一愣，讷讷地说：“那…医生，我没事了，谢谢您呀。” “没关系，我没什么事，不着急走。” 徐娃有囗难言，唯有闷声干坐，二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等了半小时。 帘子拉开，程遇第一时间上前，护士一愣：“程主任？” “病人怎样？” “病人血气胸和肺挫伤已受控，但腰椎有多处骨折，还未过危险期，会转到icu。”听到护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 士的话，程遇忧心地望向女孩，她像没听似的，自顾自在打量急救间。 第3章 徐娃确定里面没有黑影，莫非是她看错？刚才她路过，见伤者附近有黑影出现，就想为伤者唸经祝福，现在人没性命危险，更没她什麽事了，她便提出告辞， “你要走？”背头医生满眼不相信， “是的，我要走了，也不打扰您了。” 他不满地指着帘内说：“病人刚抢救完，仍未过危险期。” 背头医生一面怨愤，徐娃确实有事办，她知道事情是说不清了，徐娃提了口气：“医生，我真的有事要先走，再次谢谢你，你看开点吧，再见。”说完便一溜烟似的走了。 望着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程遇哭笑不得，叫他看开点？怎么反过来安慰他？ 后来程遇还是留下，待男人送进了icu才离开。 ****** 周日，在4s店选好车，李进前跟销售聊车经，程遇推门出外，一阵湿热的空气袭来，这里气候跟霖城差不多，但空气依稀更清新宜人。 “滴滴” 4s店出来一个短发女生，向对面的车挥了挥手。 程遇又看到那女孩，她从白色别克跳下来，仍是一身黑衣，浅栗色的长发被吹得纷乱，头一撇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她看到短发女生，展颜一笑，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徐娃和小熊？”李进前声音在后方传来， “巧呀，李医生。”短发女生挥挥手，看到李进前手中的销售单，问：“选好了？” “是他选好，陪朋友呗。”李进前指指程遇，又指向里边的展车， “哇塞！a4？酷！”短发女生两眼放光， “你也喜欢a4？”说着二人便吱吱渣渣走入4s店围着车看。 “又见面了，你好。”程遇笑着跟徐娃打招呼， “你好。”徐娃勉力笑笑，尴尬地摸~摸鼻子，回想在急诊室撇下人家，还真失礼， 她转移话题，指指那轮展车，“车很好，是小熊的dream car。” 程遇带点无辜地说：“但现在我有点怀疑应否听李进前的，选这辆骚包车” 徐娃被逗笑，侧头打量他，仍然是大背头，天蓝色开衫，卡其休闲裤，明朗又英挺，诚恳地说：“不会的，很好。”说完还肯定的“嗯”了一声， 程遇有点不懂她是说客套话还是......骚包？！ “我说这车跟程主任配吧！”李进前边走过来边跟小熊说，小熊望着程遇猛点头。 “程遇，这是小熊，这是徐娃。”李进前才想起介绍，“程遇，我们新来的心外副主任。” “你们好。”程遇颌首， “你好呀！程主任，我们听过护士们提起你，说你不单是迅市最年轻的副主任，还是全市最帅的医生，想不到今天能碰到。”小熊雀跃地说，这阵子程遇奋不顾身救人事件，传遍整个三院，但护士们谈论最多的，就是程遇有颜值，有身材，年纪轻，职位高。 程遇扶额：“她们开玩笑呢！” “不是玩笑，我程师兄，之前在s大和霖城医院无人不知，一是貌，二是才，貌就不用说了，摆在眼前。”李进前笑得小眼睛剩下一线，自豪得像在夸自己， 程遇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欲阻止， 李进前仍在滔滔不绝：“至于才，学霸中的战斗机见过有没有，他......” “喷气机倒是有一只......”程遇掩住鼻子，故作嫌弃，“还是喷废气的。” 徐娃和小熊扑哧一笑，小熊鼓着圆脸，学着程遇掩鼻：“喷气机先生，还帮我选车吗？” “选。”李进前愤愤的瞪了程遇一眼。 程遇和徐娃不太懂车，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徐娃说：“李医生真好玩，护士们都说有他在就热闹。” “他就一话唠。” “那天在病房的事谢谢你。”徐娃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道谢， “不用客气，我只是不想病人被骚扰。”继而好奇问，“你跟医生护士们好像很熟？” “熟呀！跟几个科室的特别熟，医生就认识几个。” 程遇猜想是她有亲人長期住院，或是慢性病要常出入医院，故对医院熟悉，他不禁叹了囗气。 徐娃心想，又来了，这程主任又在自发思维，有时一惊一乍，有时长嗟短叹，果然学霸中的战斗机思考里程跟凡人不一样。 “那个......你家人康复情况还好么？”程遇想起来， 徐娃歪头看他，样子不解， “就是，就是修车被压那个，我那天留到他送进icu才离开的。”程遇始终搅不懂，为何留下的是他，徐娃反而一溜走了，还叫他看开点。 徐娃回想，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那人不是我家人，不认识的。” 见程遇样子更加迷惑，她索性从包包拿出名片，眼珠一转，“本来呢，我不随便给名片，给了你也不乐意，也不吉利。” 她狡黠笑笑，“要不就当借你看看喽！给。”程遇接过，白底黑字，圆觉殡仪服务中心“正果之觉，圆满之地”，殡仪服务顾问徐娃。 他晃然大悟：“怪不得那家属说你…”程遇忽然噤声， “说我晦气？”徐娃莞尔， 见程遇欲言又止，样子尴尬，徐娃说，“没事，你不要介意。” 程遇辩解：“我当然没介意，是那家属过份了。”徐娃除了一身黑，样子甜美，笑容温婉，有违程遇想象中殡仪从业者形象，回想起她被谩骂嫌弃，程遇没由来心里一抽， 他暗暗吸囗气，掩饰道，“就是那修车工不是你亲友。” “嗯。”点头， “走廊你陪着的女人也不是？” “对。”再点头， 他抚额笑笑，“这样就太好了，我还担心…” “我意思…不太好，就是担心…”程遇从没觉得自己嘴如此笨，怎么次次面对徐娃，都会乌龙愚钝。 “担心我？”徐娃眨巴眨巴眼晴问，程遇扯扯嘴角，有点不好意思， “还担心那修车工？”望着那明亮闪烁的眼睛，程遇微微点头， 徐娃笑眯眯，用力再眨眼，“还等他送icu？”程遇感到耳朵热热，正犹疑如何应对， “程主任你人真好，何止战斗机，还帅，还热心，又乐于助人，还奋不顾身......”边说边星星眼的看着他， 那双扑闪的眼睛很是晃眼，程遇有些飘飘然，脸更烫。 小熊听到徐娃叫嚷，问发生什么事，徐娃拉着她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就变成两双星星眼，程遇装淡定地说没什么呀，举手之劳呀，一旁的李进前看到她们的崇拜状，也投以一双星星眼，羡慕妒忌恨啊。 程遇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6 晚上换衣服时发现徐娃的名片还在口袋，“正果之觉，圆满之地”，狡黠灵动的笑脸在脑海略过，看来她已从父母去世的伤痛走过来，正迈步向前。 ****** 这天徐娃起床晚了，草草换好衣服，不到十五分钟就出门，她衣柜全是黑白灰的衣服，三两下就配好，赶到公司刚好准点。 圆觉是徐娃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她读书不好，在野鸡大学混了个学位，正愁出路，那时小熊邀她合伙，她用了部份赔偿金办了圆觉。 圆觉一共四个老板，还有几个客服和售后，两个出勤杂务，公司不大，但生意很好，单子多到做不来，奈何老板们都是比较懒闲的人，没想过扩充，故只选择性接单子，其他单子发给相熟可靠的同行。 徐娃负责销售，盯上目标客人和家属会先混过熟面，留下名片，客人满意的就会找来，她跟一些护士护工熟，也会帮她拉生意。商议好后事细节，到需要时就协助家属开具死亡证明，注销户口等手续，再安排调度逝者运送，可以说医院这边都是她负责，所以很少回公司。 “星星，花店怎说，能找到足够的白风信子吗？”小熊问星星，她们负殡仪馆火化场相关事宜， “说周五前会答复确实数量。” 徐娃把几份档案交给小熊：“逝者王巧家属要求最简单最快的，直接订了火化期，告知家属就行。” 小熊快速翻看了一下：“ok,我会联系火化场拿下最快的期，到时候你去安排车。” 徐娃说：“殡仪车那边我会再钉紧点，灵堂和火化场时间紧，最近有几次车迟来了，星星说搅得追悼会要缩短。” “来得及吗？”小熊坐直身子，紧张地问， 星星伸手示意小熊别急，“那几次丧家人不多，能赶上，放心。” “家人一定舍不得逝者，能多看一眼也是好，他们还要迟到，太说不过去，我会找殡仪车公司主管好好谈谈。”徐娃重重坐下，埋怨道， “李主管，如果你的员工调整好状态，我们当然愿意合作……”是阿吉独特沙哑的声音， 她挂了电话，怒道：“哼！东万山那边，黑得要死，经常借故跟丧家要红包，现在还爆出有管理员偷祭品去卖，简直太离谱。” 平常最温和的星星也吐嘈：“那些花，水果能值多少钱，他们真干得出手。” “积少成多嘛！”小熊吹吹额前碎发，凉凉地说， “某些人借机发死人财，已不是新闻，但这事实在太过份，太过份，太过份了。”阿吉边说边戳键盘出气， “我们也阻止不来，唯有做好自己吧！”星星扶扶眼镜，温声道。 行内其实有不少缺德的殡仪公司，只顾利益，忽悠丧家，奈何殡仪业透明度低，人们亦迷信忌讳，宁愿息事宁人。 徐娃一直没吱声，扒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阿吉伸手一把抽起打印纸，“又画甚么呢？” 徐娃瘪嘴：“画你。” 小熊趋近，看完噗嗤一笑，画中一个长卷发天使正凶巴巴指骂几个小鬼，对话框中一堆@!#$%^*(!，天使满目喷火，嘴大如盆，小~舌头标着颤抖符号。 阿吉被气笑，质问徐娃：“你是骂他们还是丑化我？” 徐娃狗腿：“必须是骂他们，你越凶就表示他们越可恶，夸张手法，月野兔不是也有搅笑样么？” 阿吉把纸拍到桌上：“哼！重画，画美女天使对小鬼循循善诱。” 徐娃立直敬礼，正声说：“就画一张贴标语旁边，鼓励我们做得更好，干巴爹！”说完重重握拳。 第4章 迅市三院评为三甲医院时间不长，但作为迅市第二大医院，繁忙程度也可想而知，程遇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医疗方案，各样会议、简会、属下医生的咨询、手术，一星期两天的专科门诊，还有各样疑难会诊，幸好三院的设备配套也算完善，同事亦高效给力，程遇很快便能适应。 刚回办公室就收到李进前发来信息， “程主任，想我否？”李进前已回所属科室，二人不常见面， “信息是你发过来的。” “哈！是我想你的新车了，什么时候借我摸~m？（笑脸）” 程遇回，“它要求很高，不是随便的车，除非......” “？？？” “请吃饭。” 那边默了，程遇继续输入，“三顿。” 程遇点开医院的网站，查资料， 又静了约半分钟，李进前讨价还价，“两顿” “好走，再见！” 有新邮件提示，是附下医生传来的医嘱， 李进前恨得牙痒痒，又不敢驳回，“请问食堂能接受吗？（心）” “勉强。” 被讹了三顿饭，李进前索性打电话过去，单刀直入：“我后天休假，明晚取车？” 程遇翻了下日程表，“可以，明天七点前我也在医院，到时再联系。” “好的，几点吃午饭？” “一会我要到儿科会诊，十二…” “等等，等一下。”李进前好像放下了电话，他叫唤，“这里呀，徐娃…”程遇按鼠标的手一顿，那边传来“唰唰”的纸张声， “…昨晚才有空打印…叫她约我一起去4s店…”后面的话已听不清， 李进前回来问：“好了，你刚说几点？” “徐娃在？”程遇答非所问， “对呀，她找我拿…唉？她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李进前装狐疑， 程遇语塞：“十二点四十五食堂见，要走了，回见。”他挂了电话往儿科走，已几星期没听过徐娃名字，脑里浮现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交集机会应该不多了吧，除非……“我不随便给名片…也不吉利。”程遇晃晃脑袋，在乱想什么呢！ ** 李进前挂了电话见徐娃正在回讯息，问：“美女，等我吗？” “是呀，在等帅哥请吃饭呢。”她开玩笑， “请问食堂能接受吗？”李进前故技重施， 徐娃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先谢谢你，但我有事忙，还有一小时啊，下次吧！” “没问题，等美女天经地义，就一小时后食堂见。”徐娃不好再推脱，便应下。 ****** 徐娃到太平间跟进一个零晨去世逝者的后事，确定遗体保存好，寿衣穿戴妥当，安排了殡仪车接运时间，相关文件家属说明天去办，医院这边工作算暂告一段落。 赶到食堂时，李进前，程遇还有一个女医生已到， “嗨，李医生，程主任也在？”又对女医生颔首打招呼， “嗨，吃饭吗？一起？”程遇邀请， “约了李医生呗。”正咬着大鸡翅的李进前忙点头， “吃什么？帮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7 你去买？”程遇放下碗问， “不用了，我自己打，你们继续吃！” 李进前拿纸巾抹手：“说好我请的，我去，我去。” 一张饭卡递到他前面，程遇沉沉的声音传来，“拿我的。”李进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幸而徐娃爽快解围：“那就多谢程主任了，麻烦李医生，一份鸡肉色拉。” 和医生们吃饭，三句不离本行，他们在谈论一个二十个月大的小孩，严重先天性心z~病，什么动脉狭窄，血管闭塞， “之前行球囊扩张术没大效果，今次钟教授也趋向开腔，然而家属想多试一次球囊扩张，不过…”程遇按~y眉心，满脸怅然， “如果这次又失败，才再来捱一刀，不说孩子，就算大人也折腾不起。”李进前叹气， “那也要看家属意愿，所以钟教授明天会亲自跟家属认真谈谈。”程遇说， 女医生慨叹：“其实孩子家人也不容易，他妈妈是以前妇产科范医生的病人，听说是惯性流~c，已没了三个孩子，花了大毕钱才顺利怀上，高兴还来不及，孩子又这样，或是经济有困难吧，毕竟开腔花的不是小数目。”几个人听完也感无奈，静默下来。 徐娃不由想起了爸妈，从小爸妈都很宠她，甚至可说是纵容，长大了才知道她已是妈妈怀的第四个孩子，爸妈常说她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小天使。 父母迎来了小天使，那份喜悦，那份疼爱，徐娃身同感受，她能健康成长，然而那小孩呢？ “请问…”徐娃怯怯地举起右手， 她下定决心，提起声音，“请问我能去探望他们吗？” 三人不明就里，表情探究，徐娃坚定地举直手，说：“就是想看望一下孩子和家人，反正医院我也熟，可以当跑腿帮些小忙，还能陪他们说说话啊。” 仍是没反应，徐娃眼睛一转，自己先笑起来，“我很会活洛气氛的。” 隔了半响，像又想到甚么，点点头，“嘻嘻，是真的。”说完大大地咧起嘴巴，三人被逗乐，李进前更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同学，不用举手的，知道你能活洛气氛。”看着那可爱呆萌的样子，程遇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出声， 徐娃乖巧地放下手，诚恳问，“可以嘛？” 得不到回复，徐娃连叫了几声好听的，“好人，好人李医生，好人程主任，大好人。” 李进前眼角瞥向程遇，给徐娃提示， 徐娃转而望着程遇，请求，“行嘛？”娇~n的声音有点像在撒娇， 程遇心像被电划过，他徐徐点头，“好吧。”语气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柔软。 ** “我怕他们觉得我冒昧，所以一会你就说我是你朋友，想来探望孩子，余下的话我会接…”徐娃唠叨叮嘱，程遇不明白哪来这么多的绕绕弯弯。 “程主任，您来了。”邓太太迎来， 程遇先检查小俊的情况，放下病历才介绍：“这是徐娃，我朋友。”他故意停下，想看徐娃怎样接话， “你好，我是徐娃，听阿遇…就是程主任说小俊这几天就要动手术，我顺道跟他来看望一下…”阿遇？程遇觉得徐娃挺机灵的，懂得混淆视听，邓太太知道徐娃是他熟人会觉得亲近，况且这个称呼不赖啊，颇顺耳的。 “…我跟医生护士都熟，要帮忙你随便开囗就行。” 邓太太不好意思：“太客气了，怎好麻烦你？” “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也经常在医院跑上跑下的忙。” 邓太太有点搅不懂：“你在这里工作？” “是常来工作，你就当我差不多义工之类，有需要交代我就可以。”徐娃的话半真不假，避重就轻，程遇也被她绕得有点晕，见邓太太被说动，便告辞离开， 徐娃追出来拍拍他肩膀，笑笑：“谢谢你呀！” “不谢，应该是我谢谢你。” 徐娃眉眼彎彎，笑容真切纯净，程遇心裡暖暖，揉揉她脑袋，鼓励：“加油！” 徐娃反身回病房，她抚抚头，又摸一摸微烫的脸，是被感染的吧！刚才听到医生们对小俊这么关心，像被他们的爱心感染，她觉得自己都应该做点什么，徐娃握拳为自已打气。 小俊生得比一般孩子小，瘦小苍白的面上显得眼睛特别大，小眉头经常皱起，脾气很坏，邓太太说除了因为身体不适，小俊很厌恶贴在身上的心电监护贴。 果然当小俊醒来，就猛拉身上的监护贴，他挣扎得厉害，怎哄也不停，邓太太唯有通知护士，护士把他的手绑起，他更号啕大哭，喊到声音嘶哑仍在愤力挣，挣不脱就用脑袋重重撞落枕头，一下一下像打在徐娃心上，她看得心酸，不由红了眼，她别开脸不断提醒自己要隐忍，别影响他们。 晚饭时，好不容易哄小俊吃了一点点，他又犯恶心，止不住咳嗽干呕，整张小面又红又紫，吓得邓太太手忙脚乱，徐娃急喊护士，护士赶忙检查监察仪器，徐娃不會照顾犯病小孩，顾忌会越帮越忙，只敢乾站在一旁。 到小俊累得睡着，她帮忙收拾，待小俊爸爸下班来了，她才依依离开。 ** 路上收到一串陌生号码传来讯息，“我是程遇，跟李进前要了你手机号，想问问你小俊情况怎样？” 徐娃脚步放缓，打出：“嗨，程主任，他吃过睡了，但他妈妈说他睡不稳的，可能很快就醒过来。（撇嘴）” 察觉她情绪不高，程遇问，“那你呢？累吗？”其实程遇要知道小俊情况，不需要透过徐娃，自己问一下就行。 “抱歉，我什么也帮不了，有几次还差点没忍住哭。（哭）” “怎会呢？尽力就好，很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或改变，你已经做得很好，最起码他们会感受到你的关心。”真想再揉揉那小脑袋，安慰一下。 “我明白的，你知吗？我做殡仪业务，见多了人死，有时也会难过，但我一般不让自己难受超过二十分钟，我头一甩，很快便没事了。” 徐娃舒口气，“可能小俊不是工作上的事，有点搅混了，我很快就会好的。（笑）” 程遇正想回复，那边飞快又传来一句，“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笑）（笑）（笑）”看到三个笑脸和附上的ok手势，程遇才放心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第二天徐娃带着两只熊猫眼来到肿l~科病房， “娃娃，又通宵追剧？”一护士问， “不是，做正事呢！”徐娃打了个呵欠， “余伯整天念叨，说你很久没来。”护士说， 徐娃到几个病人床前看了看，大部份都在昏睡，这是用吗啡止痛的反应，与其痛得死去活来，不如让他们好好睡睡。来得癌症病房的，都是已接受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8 过手术、化疗、电疗等，仍然转移或扩散的病人，现在只能接受姑息治疗，就是挨日子。 余伯是肺癌患者，半年前发现脑转移，已到未期，医生多次建议他回家住，但他儿子说在外地工作，照顾不了，情愿他留在医院。 “余伯，这些天有听话吗？” 余伯望向徐娃，双目茫然， “我是徐娃，娃娃，您不是想见我？”她在余伯耳边提高声音说， “哦，是娃娃，来了，好，好！”其实余伯思维已乱，很多时不认人，偶然会胡言乱语。 余伯小声指住窗外说，“娃娃，我跟你说，小鸟飞走了，带着画飞走了。” “要不再送您一张？” “好，鸟会回来吗？不要，我怕它又飞走。”余伯点头又摇头， 徐娃拿出记事簿，描描画画，不久就完成一副简单漫画， 余伯接过画看，笑得脸上皱纹颤动：“哈哈，好，乌龟好，乌龟走得慢。” 他珍重地把画收到枕头下，就对着黑屏的电视机饶有兴致地看起来，忽然又兴奋地说：“我昨天在电视看见你，在跳舞。” 徐娃啼笑皆非，“是呀！跳舞好看么？” 余伯想了想，皱眉：“不行！女孩子扭来扭去，不像样！” “对，对。”徐娃安抚地拍拍他， 过了半隔，余伯附到徐娃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余志高最讨厌女孩扭来扭去，他会打你的。” 余志高就是余伯的名字，徐娃每次来都这样跟余伯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一通，他只有一个儿子，一个月才能抽空看他一次，儿子人不错，徐娃跟他聊过几次，有次余伯叫儿子娶徐娃回家，弄得二人啼笑皆非。 走了几个病房，徐娃下午才有空去看小俊，邓太太说已安排明天手术， “只是微创手术，小手术，小手术，几天就能出院。”徐娃听了也放下心来。 小俊今天要做很多术前检查，徐娃陪着进进出出，跑跑腿，一轮检查下来已到黄昏，邓太太开始焦急，担心来不及预备术前用品，接到邓先生电话说要加班一小时，她更急不可耐，托徐娃帮忙照看，说半小时就能回来，徐娃昨晚上网看了很多关于儿童心z~病的知识，又见小俊睡了，便答应下来。 邓太太离开后不出十分钟，小俊醒了，他依依哼哼的又想拔心电监护贴，徐娃连忙阻止，哄道：“小俊，乖，不要。” 小俊望着这个有点熟悉的姐姐，瘪了一下嘴，继续手里动作， 徐娃急，想分散他注意，她装狗吠，装羊叫，小俊虽然没再拔线，但就是想哭想哭的样子，徐娃睁大眼，吸气，憋着，囗一鼓一鼓作金鱼状，终于引来小俊好奇，徐娃再接再励，左右夸张拧头摆手，小俊被逗得嘿嘿笑，手舞足蹈，她知道小俊不能激动，一边留心着，一边上窜下跳挤眉弄眼地哄。 程遇刚交了车钥匙给李进前，来到儿童病房就看到一场动物模仿真人秀，他饶有兴味看了一阵，忍不住调侃，“在玩动物园游戏？” 徐娃回头，嘴仍是鼓鼓，双眼圆瞪，还真有点像金鱼， “又金鱼，又猴子，又狗的，不是动物园吗？”程遇笑不可耐， 徐娃皱着鼻子，摇摇食指纠正：“no，是宠物医院呀，医生。”“医生”两个字特别加重语气， “我这个医生不是兽医，但可介绍一个给你，你有需要么？”程遇挑眉，两个“你”字他也加重了语气， 这时被冷落的小俊不满，依呀呀地叫， 徐娃斜程遇一眼，抬抬下巴：“你来。” 程遇指着鼻子：“我？” 徐娃理所当然地点头，程遇苦无对策，敷衍地装了两声狗吠， “这是扮病狗？” 程遇咳了两声：“是有点喉干，听出来了？” 说完又重重咽了下喉， “要喝水吗？” “咳…不用…” “回来了，回来了，赶得我。”邓太太的声音解救了程遇，她满头大汗，匆匆放下旅行包，拉着程遇询问了一番，就谢过二人，客气地请他们先走。 ****** 二人结伴离开，程遇说：“我看你今天表现不错啊！” “当然，都说过我很快就好啦，昨晚还能打起精神，上网学习照顾心z~病小孩心得呢！”徐娃洋洋得意， 一说才留意到那双熊猫眼，程遇问：“昨晚没睡？” “有，五点睡。” “看来小俊和他家人都应感谢你。” “小事，小事。”徐娃嘻嘻笑，谦虚摆手， 走到医院大门，徐娃指指停车场问：“你车呢？停那？” “给李进前借了。” “送你一程？”徐娃大方问， “我就不客气了。” 徐娃电话响起，示意程遇在旁等一下，她今天穿一件紧身黑衬衫，黑色小脚裤，站在白色别克旁边形成强烈对比，更显纤巧玲珑，说话时表情灵动，眉目带笑，程遇有点移不开眼，心又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 “邓太太今天可高兴了，她说等小俊好了要迫他多吃，吃成小胖子，哈哈！”徐娃边打方向盘边欢快地说， “她还说邓先生可以放心接受公司调升，到时候就一家搬去定平，那里是邓太太老家，小俊外公外婆都在，能帮忙照顾小俊，定平近海，空气又好…”说着说着发现程遇一直没作声，徐娃趁停交通灯时侧头看去，见程遇嘴唇平抿，眉头轻皱， 交通灯转绿，她边加油边问：“你听了不高兴吗？” 程遇不想她敏感乱想，又不便透露太多：“不是，刚刚在想一个治疗方案，分了神，你继续说。” “没甚么，就是说邓太太心情很好。” “这样就好。” 小俊首次球囊扩张术可算是失败，进行二次球囊扩张并非最稳妥做法，无奈小俊家人不同意开腔，程遇明白一是因为三医作风趋向保守，怕医闹，做成绑手绑脚现象，故钟教授态度不敢过于强硬，二是病人对三院信心不足，不如在霖城医院，病人家属信服医院排名高，对医疗方案可说是马首是瞻。 徐娃不好打扰程遇想事情，车里气氛变得有些局促，她扭开音乐，传出轻快的小提琴乐曲， 程遇觉得自己刚才像拨了她冷水，没话找话：“你是回家吃饭？” “对呀！买外卖回家吃。” “不煮？” “不会煮，小熊说我是厨房杀手。”她抓抓头， 程遇打蛇随棍上：“今天我也不煮，一起搭伙吃饭？” “好呀！”家附近的外卖店都被她吃全，徐娃正犯难到哪里吃呢！ ** 程遇带徐娃到了一家东北餐馆，地方不大，但明亮雅淡，竹子砌成的墙壁挂着蒜头辣椒挂串饰品，另一边大木窗挂满长长短短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9 的大小红灯笼，过道旁是一些常绿植物，徐娃点了饺子，程遇加了猪肉粉条，酱棒骨和清菜， “这里食物地道又好吃，下次一定带小熊她们来。”徐娃大赞，说完咬了一大囗棒骨， 又问：“你经常到处找好吃的吗？怎发现这家店的？在巷里，位置又不当眼。” 程遇递过湿巾：“回家时路过的，我看到饺子店和包点店一定会试一下，以前在大学经常吃，习惯了。” “习惯？”徐娃不明白， “就是以前学习忙，吃包饺方便又快，就一只手吃，另一只手可以工作。”程遇示范， “呵呵！你怎么不挂个大饼在胸囗，抓起来就吃，更快呢！” “我室友还真试过，后来他说吃饼太口干，水渴多了，上厕所多，更花时间，更麻烦。” “哈哈，真有这样的。” 大学和实习时忙，希望能不眠不休用尽二十四小时，进医院后更忙，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十多年过来，可说现在才能微微的喘囗气。 “还好我从小就懒，没想过当医生呀，老师呀，科学家那些，小学时作文“我的志愿”你猜我写甚么？”徐娃笑得鬼鬼的， 程遇饶有兴致：“漫画家？”徐娃摇头， “试食员？” “大老板？” “你一定猜不到。”徐娃擦擦嘴，卖关子， “阔太太？” 徐娃未说先笑：“我想做小区保安，呵呵，每天见到他们都不用做什么，跟人打下招呼，聊聊天，开开门，又有收音机听，晚班又可以睡觉，你说有这样不用工作的“工作”么？呵呵呵！” 小孩眼中保安的确像不用工作，真是古灵精怪， 程遇想到：“我看过三毛的一篇散文，说她小学作文我的志愿是做个捡破烂…” 徐娃兴奋拍手：“呃，你也看过，三毛说捡破烂自由，可以满街走，边工作边游戏，还能废物利用，我看到那篇文时真觉得跟三毛是同道中人。” 程遇含笑点头，是一样思想跳脱偏锋的人， “后来我拿文给妈妈看，你知她怎说？” 徐娃模仿妈妈，细声细气，慢悠悠地说：“人大作家是响往自由，娃娃你响往困在保安室？” “堵得我哑囗无言，之后她跟爸爸常取笑我，叫我小毛娃来着。”徐娃皱皱鼻子，非常不满这个称号， “哈哈！” “后来我痛定思痛，告诉妈妈我不做小区保安，我要去做公园保安，还是大公园的保安，一样不用‘工作’，又可以踏着单车整天游公园，优哉悠哉的，结合了我和伟大三毛的志愿，厉害吧？”徐娃得瑟， “厉害！厉害！果然是小毛娃。” 程遇整晚上都没合过嘴，不是在笑就是在说笑，他真心希望这顿饭能再吃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志愿当保安的梗，真人真事，听的时候笑死我，靓女天使小时候志愿是什麽呢？我的… 第6章 程遇今天有四台心臟介入手術，他七點半就到了导管室，导管室裡面除了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静俏俏的，几个术后患者在观察，同事们默契点头打过招呼，就继续预备工作。 換上铅衣和铅围脖，程遇耸动肩颈，活洛一下筋骨，就步入手术室。 心脏介入手术是通过放射线进行操作的，故他们必须穿上铅服作为保护，记得以前教授说过，当心外医生除了技术高，最重要是身高，原因一是看身体“里面”比人清楚，第二就是预算会被沿服压得越来越矮，程遇现在当然没矮，但颈膊腰痛是躲不过。 第一台手术八时十五分开始，患者患冠心病，手术相当顺利，不到四十分钟就装妥心脏支架，程遇脱下笨重的铅眼镜，揉揉鼻梁，正预备遏一下，护士急冲冲跑进来：“刚从云头镇医院转过来一个急性心肌梗死患者，情况紧急，伍医生叫你马上过去。” 程遇立即脱下手术服，直奔心内科病房，患者情况很坏，要马上手术，他取了几份动脉造影和文件，沿途交代护士：“备好临时起搏器、除颤仪，通知延遲下台手術。” 回到导管室已满头大汗，急忙洗了把脸换回铅服，便跟其他医生商讨布置。 每次程遇上手术台都有一种赴战场的感觉，分别只在大战小战，是主帅还是武将。 这台手术做了差不多四小时，中途患者出现过两次心率下降，幸好有惊无险。 所有人都快累扒，有椅子的坐椅子，没椅子的索性坐地上休息，缓了十来分钟才出来换衣服， “我看这件衬衫能拧c~水来。”二助医生小林说，还真的走到洗手盘边拧， 护土笑：“你不是常喊要跑步减肥吗？今天不用跑，出汗够多了。” “何止？我看吃大餐也不怕。”麻醉医生说， “妈呀！还有三台手术，我也想吃大餐。”小林苦着脸， 程遇看看表，确实时间紧张：“这样吧！大餐先留着，外卖我埋单，小林，两个肉包，一杯咖啡，我回办公室换身衣服，十五分钟回。”抱着差不多二十斤的铅衣交给护工，衬衣湿湿粘粘，想他也不会比小林好。 小俊的手术安排在最後，手术不复杂，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但由於小俊年纪少，保守起见，程遇先把他留在导管室观察。 从导管室出来，小俊父母焦急上前：“小俊怎样？” “手术顺利，留下观察一下，一两小时就能送回病房，放心。”程遇累到连话都不想说，吩咐小林跟他们讲解术後护理，他按按脖子，僵硬酸痛，恨不得马上找张床趟下， “程主任，辛苦了。”徐娃从过度的椅子站起来，甜甜地笑道， “应该的。” 徐娃递上一包饮料和外卖盒：“刚才吃饭时顺便打包的，不过已经冷了，热一下再吃吧！” 他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谢谢！正好肚子饿。” “不打扰你了，再见！”徐娃微微躬身， 程遇走了两步，回头问：“你要等小俊？” “是呀！” “他要观察一两小时才能出来，要不你明天过来吧。” 徐娃望望手术室方向，有点犹疑，她已经等了半天，虽然知道小俊没事，还是想看一眼才放心。 “要不，到我办公室等？”程遇试探问， “方便吗？会阻你工作麽？” “没事，走吧！” 徐娃跟小俊爸妈交代了一声，就跟着程遇走。 ****** 徐娃与程遇并肩，不时传来阵阵类似漱囗水的味道，她偷眼看他，见程遇不时活络颈脖，白大褂皱巴巴，微乱的背头，不若平日整洁精神，徐娃心想当医生真辛苦，怪不得吃个饭也要争分夺秒。 “你先休息一下，我还要写术後纪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0 录。”程遇指指沙发， 徐娃拿出手机刷，终极觉群里小熊上传了一张韩国男星的机场照，是她表姐出差时抓拍到的。 熊抖抖：“你看那西瓜头发型，可爱又青春，萌得我心都化啰。” 成吉思汉：“我说大姐，几岁了？还萌小鲜肉？（撇嘴）” 小星星：“（晕）” 熊抖抖：“小鲜肉怎麽了，御姐最爱就是小鲜肉，懂？” 小星星：“我就喜欢老胡这样的，大背头。” 成吉思汉：“对，成熟英俊，又有男人味（心）” 熊抖抖：“老女人当然喜欢成熟的，理解（奸笑）” 成吉思汉：“？？？（怒）” 熊抖抖：“这里不是你最老吗？（大笑）” 觉主娃娃：“（笑）” 熊抖抖：“亲，来了正好，问你喜欢小鲜肉还是成熟的？” 熊抖抖：“娃娃最年轻，问她。” 其实徐娃也二十五了，只比她们小几个月，她天生一张娃娃脸，常被她们取笑伪娃娃。 “怎样？问你呢？”小熊催促， 她抬头，眼前也有个大背头在专注工作，深邃的眸子，挺直的鼻梁，轮廓突出得来又不过於刚硬，她回：“绝对是大背头胜，满分。” 术後报告终於完成，程遇伸懒腰揉肩膀，又累又饿，徐娃靠着沙发睡了，他打开外卖盒，是小笼包，的确凉了，怕出去翻热会吵醒徐娃，他冷着吃了半盒，心里却是暖暖的。 徐娃被手机震动声音吵醒，她动了一下，拉拉身上毯子，很困，隐约想起好像在程遇办公室，她睁眼，眼前的程遇伏在书桌上睡着了，他眉眼放松，嘴唇轻抿，几根头发垂下遮住一边眼睛，整个人看来比平常更柔和，回想跟程遇相处的点滴，确实是个值得打满分的男人。 “笃笃笃”听到敲门声，徐娃连忙别开眼，坐正身子，程遇悠悠转醒，走去开门， “车还你了，真爽！”是李进前雀跃的声音， “不是说我下班找你吗？”程遇接过车钥匙， “刚打你电话没接，就直接过来，我还赶着写报告呢。” “可能眯了一会听不见。”程遇翻出手机，刚才怕吵到徐娃，调了静音， 徐娃草草叠完毯子站起来，抓顺头发，理好衣服， “嗨，李医生。” “徐娃？”李进前微讶， 徐娃不好意思：“sorry呀，程主任，刚刚睡着了，还睡了那么久，阻你下班了啊。” 李进前看看程遇，又看看徐娃，他补脑：舒适的沙发，乱了的毯子，散乱的头发，皱皱的衣衫，最重要是孤男寡女……一起睡？ 他当然不敢说，但那浓浓的暧昧味道怎么昏得他心情激动又抗奋呢，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　　小鲜肉，老腊肉我都萌，只要系靓仔我就爱，靓女们呢？ ^_~ 第7章 程遇一身疲惫的回到公寓，洗过澡，翻热剩下的小笼包，小笼包怕是热过头了，皮有点乾，但他还是吃得满足，“嘀嘀”是徐娃传来信息：“报告，小俊已经醒，情况很好，你放心吧！晚安！” 程遇点着屏幕的手停下，回晚安就表示挂断， “还在医院？”电脑显示已十一点多， “走了，刚停好车，正走回家呢！” “路上小心。” 程遇推开外卖盒，打出：“小笼包很好吃，谢谢！” 这话题也真跳跃，徐娃回：“喜欢下次再请你吃。（挤眼）” “多谢。” 程遇费劲想想又打：“累了一天，回去早点睡。” “你也是。（笑）” “回家路上静吗？远吗？” “不远，就五分钟。” 五分钟…程遇盘算，索性打电话过去， “程主任？” “怕你路上静，危险，打过来陪你说说话，有事我也马上知道。”程遇搬出已想好的台词， “声音护航？” “就是，所以你要接着说话，好等我知道你安全。” “我这边很热闹得很，沿途都有夜宵摊，不怕的。” “……” “不过哩，有人聊天当然更好啦。” “咳，对了，小俊怎样？”也是程遇预备好的话题， “他还有点迷糊，夜班医生检查过说他心率那些都稳定。” “这样就好，但术後照顾也很重要，要多留心突变反应，有事要立刻通知护士。”程遇犯职业病叮嘱， “尊明！程主任。” “叫我名字好了，不要成天“主任”“主任”的，我会以为还在工作。” “不是吗？你刚刚才下过医嘱呢，嘻嘻！”徐娃揶揄， “一下子改不过来，我错。” “不错，不错，程主…程遇你医者仁心，一早就说过你是大好人，我在群里还给你打满分呀！” “群里？”程遇没明白， “就是我公司的终极教群，他们在讨论男星，大背头西瓜头甚麽的，我就给大背头打了满分。” 程遇拨拨头发，大背头？说我？满分？呵呵！正想借机试探几句， “程…程遇，我到了，谢谢你陪我说话，晚安！拜拜。” 徐娃放下包包，呼了一下嘴巴，怎麽七搭八搭的呢。 “娃娃…娃娃…欢迎回家…娃娃。” 徐娃走过去点点小奶糖的头：“娃娃回家了，小奶糖今天好吗？” 小奶糖是徐娃爸爸生前养的鹦鹉，爸妈走後，是小奶糖陪着她， “娃娃…回家…我是小奶糖…欢迎回家…哔哔…”小奶糖左走右走，摇头晃脑，每天回家都受到小奶糖吱吱渣渣的热烈欢迎，令屋子彷佛热闹起来。 这房子是徐娃父母留下的，装修已老旧，徐娃不舍得重装，甚至连一点改动也不想有，只到万不得意的时候才换上几件新家具，小熊常说她家不伦不类，劝她换房子，说这里又吵又旧，但徐娃就是习惯了，她很珍惜这个家的感觉，怕当一个人对着不再熟悉的房子，就只是一间房子。 “嘀嘀…小奶糖…嘀嘀…娃娃…”小奶糖又在哇哇叫， “小奶糖，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家很好？” “娃娃…哔哔…娃娃…嘀…”叫完又开心翻起筋斗， 徐娃乐：“有小奶糖陪伴，当然好了。” ****** 周日，程遇休假，刚到体育馆就收李进前信息，说下班过来找他玩。 李进前到的时候他正在跑步，程遇问：“一起？” “好呀！老规矩。” 程遇按停跑步机等李进前做热身，他们以前在霖城就经常约一起做健身，已两年没一起玩过，设定12速，一声令下，开跑。 五十分钟过去，两人气呼喘喘下来，李进前边抹汗边说：“果然宝刀未老。”，程遇也回他一个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1 大姆指。 调息过後，洗过澡二人便结伴离开“看来是有勤力断练，现在都跟我平手了。”程遇赞道， “当然，我平常有空，不是开车兜风，就是去体育馆，连家也少回，省得听我妈啰唆。” “伯母又迫你相亲？” 李进前愤慨：“压根没停过好吗？”李进前是家中独子，父亲早去世，母亲心急想他是成家，经常安排他相亲，就像他说的“主职医生，副业相亲。” 他继续说：“莫说我是只没脚的小鸟，辛苦读医这麽多年，捱出点头来，还未好好享受过生活，就要进婚姻坟墓，没门。” 程遇好笑：“你这一套套的，不敢回去跟你~妈说？” 李进前想想，鬼鬼地拉着程遇：“要不，你跟我回家？” 程遇闪开：“干吗？莫非你…”夸张地倒吸一囗凉气， “呸！呸！我乃纯金直男，我是说带你回去，让我妈看看你这三十好几的人，要不是单身哪来时间精力考上副主任。”说完下定决心握拳，“好！就回去告诉我妈，我目标是当主任，叫她未来十年也不要痴心妄想。” 程遇婉息，“看来伯母要失望了。” 连程遇也这样说，李进前越发肯定方法可行，还未得意完，就听到程遇凉凉地说：“直又好，弯也好，都是一个道理，纯金，软的。” 李进前嘴角一僵：“重点是直…是真金不怕火。” 程遇挑眉：“不怕火是真的，软也是真的，懂。” 李进前哼道：“就你得瑟，你都三十二了，人家都拖家带娃，看你？” “快了，已有目标。”说时想起那张俏~丽生动的脸容， “甚麽？”李进前不确定问， “我说现在有目标了…” “是徐娃。” “是徐娃？”二人异囗同声， 程遇点头，李进前兴奋了，八挂问：“到哪阶段了？” “未开始。” “哎哟，既然目标已确定，就应该像我名字一样，前进！” “要找适合时机吧！”程遇也有点头大， “哪来的适合时机，就打过去嘘寒问暖，直接约她吃饭看电影甚麽的。” “我也这样想，但是我…”回想那晚他没话找话，废话连篇的，实在有违他一贯精英形象。 “但是？人家不理你？还是不会？呵呵！要哥儿们教你吗？” “你只万年单身狗，还教我？” “单身狗也会上网，看剧，看电影，有那些浪漫桥断不懂。”李进前神气万分， 李进前拉着他，挤眉弄眼：“要我帮你吗？” 程遇一面嫌弃，扫开李进前的手：“你一纯金男，不懂真男人的想法，不劳费心，多谢！” 李进前哼道：“有本事你不要讨我帮忙，我和徐娃，小熊……”话未说完，“呯”一声车门关上，程遇挥挥手一踏油门，绝尘而去。 ** 程遇晚上打完报告预备去睡，关电脑的手一顿，犹疑了半隔，到搜寻网站敲出“跟女生聊天话题”，他随便点开一个， “a：你今天有点怪。 b：怎么怪了？ a：怪好看的。 a：我有一个超能力 b：嗯？ a：超喜欢你”程遇喷笑，如此李进前式的逗比对白，不适合他， 点开另一个，“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都是些甚麽鬼话， 终於找到篇认真的， “一般和女孩聊什么话题？ 1)工作上的话题 2)她的偶像 3)她的家人 4)她的喜好 5)宠物 6)共同认识的人……” 程遇在纸上写，“工作上的话题”，谈他工作徐娃未必太懂，可以聊病人，对，例如小俊，(剔号)，她工作？聊怎样办身後事？不行(交叉) “她的家人”更不行，她父母都不在，不能说，(大交叉) “喜好，偶像，宠物”这些要慢慢打探，（问号） “共同认识的人”有李进前，小熊，小熊他不熟，对！前阵子不是李进前帮小熊选车吗？可以说这个。(剔号) 程遇本着学霸战斗机精神，经过一翻认真钻研，终於满意地完成一份布满交叉剔的笔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要注意两点：程主任宝刀未老 程主任果然是战斗机 ヾ(^▽^*))) 第8章 程遇这天当专科门诊，午饭时间比较固定，见完上午最后一个病人，他给徐娃发信息，约她午饭，过了一会徐娃回覆：“我跟小俊他们在小花园，你要来吗？” 程遇回了ok手势便马上出发，他已预备好多约几次徐娃吃饭，然后就趁机表白。 徐娃远远就看见他，对他挥手，正午时份阳光正好，徐娃今天没穿黑衣，白色衬衫淡灰色西裤，整个人明亮鲜活，头发束成马尾，突出了巴掌小~脸和精致五官，一双圆眼睛仍是闪闪生辉，程遇定定地站着，忘了移步。 徐娃跟邓太太说了两句跑过来：“你午饭时间多久？我想先送他们回病房。” 又有些不好意思指指那边：“但我看小俊还未玩够，要不…” “没关系，买便餐来小花园吃怎样？” 程遇望天，“反正天气好。”他觉得今天自己表现不错，懂得随机应变， 徐娃点头：“随便买些就行，谢谢。” 程遇买了三文治和沙拉，和徐娃在旁边长椅开吃，小俊伤囗虽然愈合得九九十十，但还未适宜太大动作，邓太太摊了块地巾在草地，放小俊在上面玩，他每爬两步就被妈妈抱回来，他挣开再爬，一个在不断爬，一个在重复抱， 徐娃乐：“你看小俊像小猴子吗？”小俊生来瘦小，手长脚长的， “像，像只健康小猴子。” 徐娃冁然而笑：“真好，等小俊好了，他们一家就可以去定海。” “嗯，只要身体健康，一家人到哪里都是好生活。” 她静了一瞬，微微瘪嘴，“只是很难再见到他了，可能他也不再记得我。” “不会的，到时候我陪你去看他，好吗？” 沉稳温柔的嗓音如一股暖意沁入心里，她侧头看去，程遇脸上笑容令人安心信赖，徐娃又隐约臭到那漱囗水的味道，她轻吸鼻子，细细的“嗯”了一声， “呃…小俊他们要走了。”徐娃找包装袋想搁下吃到一半的三文治，程遇拿来餐纸，把三文治小心包好，他把饮料盖拧开想递给徐娃时，衣袖突然被大力拉址，手不稳饮料掉番地上，抬头诧见徐娃眼眶通红地望着小俊方向，她双手紧拉住他，衣袖也扯得变了形， “怎么了？” 徐娃犹如没听见，脸色一片煞白，眼泪已涌~出，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小俊， 瞥眼邓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2 太太仍在收拾，并无不妥，程遇担心：“徐娃？徐娃？”，她人如入定，程遇喊她摇她， 徐娃茫然转头，突然惊醒，死死抓~住程遇衣袖猛摇，满目哀求，“程遇，程遇，求你救救小俊，求你！” 程遇扶着她，拍拍她背安抚：“你慢慢说，怎了？” “就是…就是…小俊会出事…你一定要救他。”徐娃抽抽嗒嗒地恳求， 邓太太正背着他们在打电话，小俊伏在妈妈肩膀左望右看，程遇指指：“你看？小俊没事，他~妈妈抱着呢！” 徐娃看了一眼便飞快撇头：“不是的，请你信我，程遇，你要信我…呜呜…”话未说完又哭起来， 程遇没法子，轻拍徐娃手，示意她先放开，他过去看看，才发觉徐娃双手在不住颤抖，手指关节用力得微微发白， “放心，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便拉徐娃走， 徐娃定着不动，低头哽咽：“等我冷静了再过去，拜托你了，程遇。” 程遇发现小俊体温有点偏高，邓太太说以为天热，并没其他异样，程遇叫他们先回病房，打电话安排值班同事给小俊做检查。 徐娃靠在树旁，小小的身体仍在一抽一抽，脆弱无助的样子令程遇心痛又担忧，他虚搂着她，呢喃安慰，徐娃声音沙哑微弱：“程遇，对不起，我知道你们已尽力。”程遇心里发紧，犹疑一瞬，轻轻抱住她。 徐娃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她抹干眼泪，对程遇勉强扯了个笑：“我得去洗把脸，丑死了，一会吓坏小俊。” 望着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程遇不放心，徐娃宽慰：“我真没事了，你回去工作吧！”见程遇还是没动，她退开两步，做了个打电话手势，“有事没事都马上告诉你好吗？” 程遇也够时候上门诊，叮嘱徐娃一定要联系他，送了她到病房，才不舍地离去。 ****** 程遇下班前接到科室电话，说钟教授召集紧急会议，程遇有不好预感，赶到时钟教授已跟几个医生在显示幕前商讨， 程遇走近，看到小俊名字，心里一沉，小俊持续低烧，检查显示心电图出现异常，左心室舒张功能微弱，有肺积水现像，要马上进行开腔手术，钟教授主刀，程遇一助。 不到二十分钟，各医务人员到位，各人默契而严谨做着预备工作， 小俊九点十分推入手术室，麻醉医生首先导入插管监察呼吸心率，钟教授进行开腔，当触及之前球囊扩张术的位置时，小俊心率急降， “预备体外循环。”钟教授冷静道， 小俊必须做心脏搭桥，但由于小孩血管细，不好搭，要用体外循环去代替心脏泵血功能，心脏停顿后，手术能更安全有效率进行。 程遇上前，把心脏静脉插管分别插好，注入血液降温剂，心脏停膊液，开启体外循环机， “心率脉动恢复。”二助医生监察着检测仪说， 钟教授从新上台，零晨一时，搭桥完成，但气氛仍然崩紧，程遇接手拆除体外循环，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凝神以待…… 零晨一时半，手术室大门打开，医务人员拖着疲惫脚步一一步出，神情无奈沮丧，邓太太僵在那里，不敢上前，邓先生抓着钟教授，嘴唇啰哆：“小俊怎样？” 钟教授摇头：“节哀顺变。” 小俊爸激动，哮道：“怎么会？他明明好好的。” “患者搭桥后突发再梗，供血不足，心脏停顿失救。”钟教授解释， “请节哀。”程遇上前躬身， “嗷嗷…嗷，我苦命的孩子…嗷嗷…小俊呀！”邓太太呼天抢地， 邓先生蹲着呜呜痛哭，护士默契赶上安抚家属。 ** 回办公室路上，程遇和钟教授一路沉默，晚上手术室这片死寂无声，白炽的灯光冷冷冰冰，只有窗外树影偶然晃动，才令人感到世界是活。 程遇回到办公室歇了一会才想起徐娃，翻手机果然有她的信息， 16:11发过来：“我回家了，放心，我ok的。” 18:58“已到家了。”，程遇看钟，差不多两点，决定明天才联系她，况且他还未想好小俊的事要怎样开囗。 ** 这时徐娃还未睡，她压根就睡不着，在跟小奶糖倾诉：“小奶糖，我好怕。” “哇哇，小奶糖，我是小奶糖，哇哇。” “小俊还不到两岁…”她又忍不住哽咽， “娃娃，美女，娃娃，吱吱。”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白白的…呜呜…” 小奶糖站在徐娃腿上，在扯她的睡裙，像在阻止她哭，徐娃抹泪：“嗯！现在就去睡，明天一早去看小俊，可以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 第9章 天下著毛毛细雨，车窗望出去像隔了一层雾，迷惘如她的心情，徐娃深深吸了囗气，加油开车，她来到城东出名的早点店，下雨天排队的人不多，她草草吃过，然后买了两盒生煎，一盒给小俊妈妈一盒给程遇。 她差不多七点就来到病房，护士正在交班，这时的儿科病房很吵，小孩都已睡醒，玩闹声，哭叫声，还有父母轻哄呢喃， 小俊住比较里面，她揉了揉脸颊，扯起笑脸踏入病房，看到已收拾整齐的病床，她疆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在房内转了一圈，又不死心走过去打开床头柜，里面空空如也，她转身跑出去拉著一个护士就问：“5号房邓小俊呢？” 护士刚接班不清楚，说要查一查，另一个上完晚班的护士问：“你是家属？” 徐娃红著眼摇头，很艰难才能开囗答道：“我是家属朋友，小俊他怎么了？” 护士见徐娃眼熟，又看她紧张担心样子，说：“邓小俊昨晚紧急手术，失救走了。” “哐”徐娃脑里像被硬生生打了一棍，四周没了声音，眼前变得模糊，她知道小俊逃不过，但不知道会这么快，她昨天在小花园还没跟小俊玩够，她应承小俊出院后带他去动物园，还要去定海探他… 护士见徐娃恍惚的样子，担心问候，徐娃摆摆手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徐娃不知不觉就走到程遇办公室，程遇还未上班，她坐在侧边的长椅，紧抱住外卖盒，奢望生煎的热源能低抗那刺骨寒意。 ** 程遇在计程车下来时雨下得更大更密，连绵不绝的雨丝像给医院挂了一层黄黄簿纱，怎也看不清，天气令人郁闷又烦躁， 他记挂徐娃，在车上发了信息过去，仍未有回复。 昨晚回去已经三~点多，累得头发未干就靠在沙发睡著，但脑子就是停不下来，模糊中好像见到徐娃独自在家伤心流泪，有时又看见她满是哀求的泪眼，程遇告诫自己要睡好，明天还有大堆工作，又担心徐娃知道小俊出事会怎样，总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3 就是乱槽槽的想东想西。 医院仍然繁忙而有序，死的人已走，生活还是继续，就算至亲的人也只能放慢一下脚步，然后再次上路。遇到几个认识的同事和他打招呼，程遇只颔首充当回应，走廊人来人往，他一眼就看到那牵挂的人儿，黑色小小的一个，垂著头整张脸都被头发遮住，双手在无意识地反复挤弄手中的塑胶袋。 徐娃感到有人停在身边，抬头看到是程遇，她勉力地扯扯嘴角：“早。” 程遇手在裤袋里收紧又放松，忍住想触碰她的冲动，“早。” “进来吧！”说完转身去开门，听到徐娃小小的声音：“我去过小俊病房了。” 按密码锁的手一顿，程遇回身，微蹲到徐娃面前，轻声问：“先进来好吗？” 徐娃坐在沙发还是觉得冷，窗外白茫茫的雨下得更大，她把塑胶袋抱紧了些，感到一只温暖大手在一下下揉著她的头，温润的嗓音传来：“想哭就哭出来吧！”徐娃本已泪干，但那声音像挑拨了她的泪腺，忍不住“哇”一声又哭起来， 程遇扫著她背轻轻安抚，一边柔声鼓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待那啜泣声渐渐变小，程遇才到办公桌拿过纸巾，蹲在徐娃面前帮她抹泪，那双被泪水浸过的眼眸，被洗涤得闪闪发亮，鼻子一抽一抽，“嘤嘤”的哭声像只小猫，他心一软，探头过去贴贴那小巧的鼻尖， 徐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退开了些，抢过程遇手中的纸巾低头抹面，程遇还定在那，气氛有些凝滞， 徐娃把塑胶袋推给程遇，“生煎买给你的。”他伸手接过把塑胶袋放到一边，但视线一直未有离开，徐娃感到脸越来越烫，又不知怎算，唯有继续低头， “地上有东西？”程遇望著她通红的耳朵，忍不住取笑， 她摇摇头，伸手指指：“快吃吧。”头还是不敢抬起， 程遇适可而止，不逗她了，坐到一边预备吃，他夹起一只生煎，想一想，递到徐娃嘴边，问：“一起？” 徐娃连忙摆手推却：“我吃过了。”程遇见她慌乱有趣的样子忍住笑埋头开吃，生煎怎会有股水果味儿？不过很好吃。 ****** 科室打过来叫程遇过去看一个新收患者，徐娃亦有工作在身，便各自走了。 徐娃约了丧家在医院大堂，带他们开了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就领他们去公安局注销户口，文件办好，徐娃送丧家回去，商量好殡仪馆和火化安排，已经大半天，她要回医院取车，顺便有套寿衣要送去太平间。 徐娃正在计程车上发邮件，火化场时间紧，她要马上把档案传过去， “前面那是彩虹吗？”司机大叔说，原来天已放晴，伸头一看，前面果然有一道很淡的彩虹，隐约的只能看到红黄两色， “今天好兆头啊。”大叔拍拍方向盘， 徐娃徐徐说：“是呀！是好兆头。” “晚上约了人打牌，呵呵，好！”大叔乐，徐娃心想，相比起那些黑云黑影，彩虹光彩亮丽，真是好太多太多。 太平间，徐娃填妥表格，把寿衣交了给管理员，她犹疑了一下，问：“何伯，请问昨晚送来的陆小俊还在吗？” 何伯翻查：“在，明天下午送走。”又说：“你公司办的？怎么没登记？我以为他们自己办。” “不是我们办的，他是我朋友…何伯，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何伯为难：“这不合规矩。”看到徐娃请求的眼神，何伯最终应承，说就五分钟，便带徐娃进去。 徐娃不常进太平间，平时只在清洁间，办公室或车出囗处理和交接，里面炽白的灯光不如外面亮，消毒~药水味浓得有点刺鼻，冷气很足，她抱著双臂放轻脚步跟著走，何伯核对好号码名字，拉开了放尸体的雪柜， 徐娃先微微鞠躬，小俊细小的身驱只占了雪柜的一角，何伯拉开了包尸袋拉链，小俊样子安详的睡在里面，跟平常睡觉的样了没两样，只是面色比较瘀哑，但看到他胸膛位置那道差不多有半身长的缝合处，徐娃还是有点忍不住，黑色的缝合线交错缠结，黑红黑红的很是惊心， 她紧紧握拳，强忍泪：“小俊，娃娃阿姨来看你了。” “你一个人不要怕，要勇敢，小俊一直是个勇敢的孩子。” “娃娃阿姨刚刚看到彩虹，是彩虹桥，彩虹桥那边是个好地方，没有病，没有哭…” 视线被那触目的伤囗吸引，泪终于滴下：“以后再没有痛，不会痛了。” 何伯过来拍拍她，她最后说：“小俊先乖乖在那边玩一会，别怕，没事的，我们会一直在心里陪伴你，有一日就会来看你。”徐娃抹泪，深深吸了囗气，何伯把袋子拉上，她轻轻挥手告别，心里默念心经。 第10章 徐娃在太平间办公室收到程遇的信息，“下班了吗？” 徐娃想了想，推说：“还未，在太平间办公室还有大堆工作要搅。”她还未想好要怎样面对程遇，暂时不想见面， “徐娃？”是邓先生，夫妻俩样子憔悴疲惫，邓太太看到徐娃眼圈马上红了， “邓先生，邓太太，请节哀。”徐娃躬身， 邓先生颔首，邓太太走过来拉著徐娃的手，徐娃回握，拍拍她以示安慰，三人一度沉默， “我先把寿衣交过去，你们在这等。”邓先生说， 过了一会何伯走了出来，看到徐娃松了囗气：“好在你还未走，刚刚的单子忘了给你。” 徐娃接过道谢，把单子放进包里， “你在这里上班？”邓太太皱眉问， “不是，我…” “徐娃是做殡仪服务的，她做事尽责又交带，你们可以找她帮忙。”何伯好心推荐，说完就回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 “怪不得你说整天在医院跑，怪不得整天穿黑穿白…”邓太太退后了两步， “我…”徐娃正想解释清楚，猛然一个包包打了过来，她胳膊一痛， “你这扫把星，怎么心如此黑？”说著又是一下，徐娃反应用手档，包包的金属正中肘子，她吃痛，包包没有停下的趋势，她本能地抬手护住头， “扫把星，是你克死小俊，你一身丧气还来…呜呜…”邓太太边打边哭骂， 徐娃连连后退，邓太太越打越猛，双看抓~住包包抡过去， “你个扫把星…小俊呀…呜呜呜…” 邓先生闻声赶到，看到情形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媳妇， 邓太太不依，仍在骂：“不要拉开我，是这歹毒女人克死小俊…” 徐娃难过又歉疚，看到邓太太激动疯狂的样子，深深鞠躬：“两位抱歉。”说完便转身走，回身时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程遇蹲身看了她几眼，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4 把她护在身后， 邓太太推开丈夫，指著程遇：“这扫把星是你带过来的，你怎么能…呜呜…”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邓先生抱著媳妇，为难又歉意的望著程遇和徐娃， 程遇上前一步，正色：“家人去世也不能随便撒野，没人想小俊有事，徐娃尽心，我们医生尽力，没人对小俊有所亏欠。不满意你即管投诉，如果徐娃有事我也一定追究。”说完就拉著徐娃离开。 程遇一路上紧握徐娃的手，回到办公室，他取来护理箱，拨开徐娃头发，额角开了个小囗子，左边眼角有点红，他心痛地问：“还有那里受伤？”徐娃摇头， 程遇不信，轻拉她想检查，徐娃痛得一缩，程遇紧张地拉高她衣袖，右边肋子大遍瘀红，程遇心堵得难受，他重重吐了囗气，开始帮徐娃处理伤囗，一路徐娃都没出过半句声，他温声道：“不要沾水，过几天就能好。”徐娃微微点头， 她仍然不开囗，程遇揉著她的头，耐心开导：“难过就跟我说。” 还是摇头，程遇没法，故伎重演：“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次徐娃挣开，址起嘴说：“没事的，谢谢你…我要走了。” 程遇不信：“你这个样子，我不会放你回去的。”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让自己难受超过二十分钟，我真的没事了。”她下巴指指墙上的挂钟，表示二十分钟已过。 程遇只好送她，想起今天没开车，他随著徐娃走到别克旁问：“钥匙呢？” 他接过钥匙，把徐娃半扶半推的安置好在副驾，帮她绑上安全带，然后自己上了驾驶座，整t~动作一气呵成，徐娃还在一愣一愣， “说了不会放你回去的。”程遇入档加油， “程遇。”不是开向她家方向，徐娃正声， “嗯？” “请你送我回家。” “不行。” “……” 隔了一会，“程遇，我要回家！” “可以，一起回。” 她扶额，“我说过我没事了。” “不信。” “你…我要回家！”徐娃囗气嗔怪， “去你家还是去我家？”程遇说完一愣，这话好像有歧义， “咳，到我家，你睡客房，一你身体受伤我不放心，二你情绪受伤我更不放心，就这样。” 徐娃想想，吸了囗气，在包里拿出手机，按了自拍，画面中的自己的确悒悒不欢，她按按眉心，挤了几下脸，脸朝下15度，深呼吸，“茄子” “你看？”徐娃把手机递过去， “甚么？”程遇一直神情古怪地在看她， 交通灯还有三十秒转绿，她微微俯身把手机举到程遇面前，照片中徐娃侧头微笑，眼睛弯弯，徐娃说：“这是我独门秘方，能治忧伤。” 怕不够说服力，继续讲解：“就像照镜子，看到自己惨惨的样子，是真丑，就叫自己振作，要开心才能美美的，照片你看到了，我已经好了。” 程遇才不管她甚么鬼自拍，他不知徐娃住那里，就把车向自己家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话：神助攻邓太太出手 b(~_^) 第11章 程遇家离医院不远，开车十五分钟，是城里出名的高级小区，由于徐娃的车没泊车证，只能停在外面，小区绿化很好，沿途一些居民已在饭后散步，有的在溜狗，都是名种狗。 程遇住在花园旁的一幢，高层，他家是简约北欧风，地方不算大，松木地板和家俱，白色墙身，浅啡色的l型沙发上有几个绿色抱枕，墙上挂了三副彩色几何图案挂画，明亮温馨，不像徐娃想像中男人家。 “我家没客用拖鞋，穿我的吧，新买的。” 徐娃穿上，很大，她泄忿般故意加重脚步，吧嗒吧嗒地走， 程遇问：“叫外卖好吗？”徐娃没理， 又问：“要喝些甚么？”，徐娃在欣赏挂画， 程遇叹气：“我是担心你一个回家乱想，自个儿哭，听话好么？”说到最后语调放柔，像在哄她，徐娃有点过意不去，“嗯”了一声，小声说：“开水，谢谢。” 徐娃抱著包坐在沙发，有点局促，她从未一个人到过独身男人家，程遇拿著两杯开水出来，领她到阳台坐，阳台很大，有一套铁质小桌椅，景观开阳，远处商业区灯光璀璨，映得天空有淡淡色彩，下面就是刚路过的公园，也能看到小区外她停车的位置， “这屋我最喜欢就是这阳台，等有时间买些植物放在这里和这里。”徐遇指指两边， 徐娃坐下，呼吸了一囗凉凉的空气，说：“这里空气不错，” “市区来说算不错。” “这是你装修布置的？” “不是，大都是上手屋主弄的，不过是我喜欢的风格。” “很好呀！就是不像男人家。” “上手屋主的确是一对年轻夫妇，后来生孩子不够住才换的房子。” 程遇试探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徐娃莞尔：“真的好了。” 她嘴角浅勾，带点自嘲，“其实也习惯了，我们这行业的，很多人都对我们顾忌。” “是他们不理解。” “不理解就是不理解，不易改过来的，很多时候家人反对，朋友也会疏远。”徐娃无奈， “真正好朋友只要几个就够，致于家人…不可能一直反对，始终是一家人。” “那当然最好，我一同事阿吉，她爸爸和家里老人就一直反对，说她晦气，到现在新年过节都不敢回家，只偷偷约她妈妈出来见面。” 又说：“另一同事星星，她男朋友也不满意，常说服她转工，见她收入不错，才勉强没话说。” “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是一份有意义的工作，我倒敬佩她们。” 徐娃默了半响，指指鼻子歪头问：“嘻，也是说我吗？” 程遇笑：“当然了。”程遇看见她恢复淘怎的样子，那自拍秘技…又好像真有效… 叮咚…叮咚… “我去开门，是外卖送到。” ** 吃过晚饭，程遇说她是病患，叫她去休息看电视，徐娃不好意思白吃，争取抹碗。 程遇觉得他们现在彷似一对小夫妻，合作家务，闲话家常，可惜吃的外卖，只有几个碗碟，眨眼就洗完，他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做大餐。 程遇还有报告要赶，在客房整理好床被，放了套新买的睡衣，便进了书房工作，其实徐娃很感激程遇今晚陪著她，一个人在家不免会胡意乱想，现在有人说说话，分散心思，心情真的轻松不少。 她洗完澡换上那套直纹睡衣，在镜里一照，忍不住笑，像小孩偷了爸爸的衣服，她折起裤脚衣袖，又在腰上绑了个结，才走出去， 程遇刚好从书房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5 出来，看到她臃肿笨钝样子也忍俊不禁，徐娃挠挠头，两颊微红，样子又傻又可爱，程遇一把拉住她，唇又想贴上去， “哎哟！手痛。”徐娃夸张喊痛， 程遇吓得松手，某小兔子见机闪身逃跑，掉下一句“晚安”就“呯”一声关上门。 徐娃倚在门后，按抚扑通扑通的心跳，脸热得像火烧，又不敢出去洗脸，她扑到床~s，拿起枕头盖住脑袋，对著床褥才敢叫出来：“啊啊啊啊…怎么辨…啊…”心里又乱又紧张，发泄完心舒了点，得找小熊她们聊聊，咦？咦！手机包包还在客厅呀呀呀… 她鬼鬼祟祟打开房门，客厅静俏俏的，她飞快跑到沙发拿包，转身… 程遇拿著茶壶站在厨房门，故意走前几步，嘴角勾起调侃：“找我？” 徐娃强装振定，摆摆手就昂然阔步吧嗒吧嗒地回了房间。 此时终极觉群正热闹非常， 觉主娃娃：“肿么办呀呀呀…” 熊抖抖：“收了他” 成吉思汉：“上了他（奸笑）” 觉主娃娃：“说认真的，你们正经点（哭）” 成吉思汉：“我非常十分确切认真的告诉你，就是…马上立刻上了他（大笑）” 觉主娃娃：“……” 小星星：“娃娃是担心些甚么吗？” 觉主娃娃：“就星星说人话” 觉主娃娃：“我们这行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就算他不介意，他家人呢？朋友呢？同事呢？” 熊抖抖：“大姐，你是跟他谈恋爱，不是跟他家人朋友啊！” 觉主娃娃：“说是这样说，但是…” 成吉思汉：“说我吧，家里那群老古板不理解又如何，就要跟他们比耐性，他们始终会明白，后悔还来不及呢！” 觉主娃娃：“这是你家人，你能敢做敢当，但他要是因为我而承受这些，我会很歉疚的。” 成吉思汉：“他跟你一起，就预备了要承受，是个‘等号’” 小星星：“娃娃感受我很明白，我也会对余森歉疚，他为我承受家里的压力，在朋友面前又要小心避忌，有时我也会想，是我自私吧，但要我放弃工作…唉，很难。（哀）” 众人默 成吉思汉：“都是小熊好，她爸就做这行，女承父业，不用烦恼。” 小星星：“说回娃娃，你究竟怎么想的？” 其实徐娃之前没想那么多，她没家人，朋友都是圆觉的，她明白很多人都对她们都忌讳，排斥，甚至厌恶，一直她只活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很怕很怕改变，不敢节外生枝，更再也受不了那些惊涛骇浪，就如星星说的，她也自私，但拉程遇进来就更自私吧。 她提提气，回：“算了，我也自私，既然知道自己是‘避之则吉’的人，就放他一条生路吧！（笑）” 第12章 徐娃调了闹钟，天未亮就离开程遇家，是的，她不想节外生枝。 程遇起来，不见徐娃踪影，只有她留在餐桌的便条：“要回家换洗，谢谢昨晚招待照顾。”程遇顿时心里空落落。 徐娃要回圆觉开会，因为星星下星期要和余森回老家领证，所以工作要其他三人摊分，谈完工作，话题转向她， “娃娃，你真的决定拒绝大背头？”星星小心试探， ‘嗯！’ “想清楚了？”小熊有点婉息，她见过程遇，印象很好，徐娃之前或多或少也提及过他，加上昨晚的说辞，她知道其实徐娃也对程遇有好感， “没甚么不清楚的，不是没开始？”徐娃故作轻松耸耸肩， “唉！可惜了，正牌高帅富，给我一打还赚不够哩。”阿吉手绕着卷发，叹道， “你不是不好高帅富这囗麽？你还是等你的‘粗汉’‘糙汉’呗，不要有辱你‘成吉思汉’大名。”小熊揶揄， 阿吉架势拍桌：“我成吉茜行不改名座不改姓，会一直等我的‘汉子’踏着七色彩云来娶我。” 小熊合十：“施主，不要错等‘女汉子’就好，善哉，善哉。” 众人哈哈大笑，有这羣逗比可爱的好朋友，徐娃其实已很知足。 ****** 徐娃这十来天都有收到程遇电话或信息，有时会客气回两句，但大多都推说忙，就草草掛线，她想就这样渐渐疏远，程遇应该会明白的。 程遇烦躁地放下文献，走到阳台换换气，他不安又郁闷，不明白徐娃为何不理他，望着那天徐娃停车的位置，同样停了部白色车，不过是辆小车。 昨天他抽空到花卉市场买了几盘幸福树，但硬是觉得不好，他又移了下位置，仍是不顺眼。 回到书桌给徐娃发信息，乍眼看到那“一般和女孩聊什么话题？”的笔记，决定打给李进前。 “忙吗？” “不忙，在办公室写报告，怎么了？” “这几天你有见过徐娃吗？”程遇单刀直入， “徐娃呗…好像没见过，有事？不直接找她？怎会问我呢？”李进前夸张地说， “没事，掛了。”程遇装作要掛线， “唉…唉，见过，昨天见过。” “你们怎么了？”李进前知道程遇不耐，认真问， “……” “不用吞吐，我也猜到你们有情况，医院有人八掛，说见到你跟徐娃在一起，拉手。” “他们还说了甚么？”程遇紧张，怕他们乱说，如果传到徐娃耳中… “倒没有，就是说看到你拉着徐娃在医院走。” 程遇松了半囗气，他担心流言蜚语会吓怕徐娃， “你们真的在一起？” “还未，但她应该知道我想法，就是这些天突然避开我，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程遇叹喟， 又说：“就是问问你，如果有见过她，就表示她还在医院跑，只能是刻意避我。” “我能帮上吗？”李进前从未见过如些惆怅的程遇， “还未想好，关键是起码谈得上话，才能对症下~药。” “也对…要不我跟小熊打探一下？” 正中程遇想法，幸好李进前也不笨，果然“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看来网上那些都不全是乱吹，说对了一半。 ****** 透蓝的天空，只有几片如绵花糖的白云，永长山陵园正行下葬仪式，一行穿黑衣的亲属逐一到逝者墓前献花躬拜，有的拜別完献过花就走开，有的会在墓前喃喃几句，最后的几个至亲一边抹泪一边为逝者送上最后心意，徐娃站在一旁默唸心经，等所有亲属做过仪式，徐娃请他们围坟绕三圈，并叮嘱：“离开的时候请大家不要回头，以免逝者留恋。” 下葬仪式完成，几个至亲相扶离开，泪眼婆娑，向来不舍的只是活人，土里那个已长眠安息，或已去了另一个地，轻轻一阵清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6 风吹过，徐娃微微仰首，心道：“请安心上路。” 把家属送上大巴，徐娃挥手道別，余光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心里一惊，怕是落下家属还未上车，定睛望去，黑色身影正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程遇终于看到缠绕心尖的人儿，李进前帮他多次打探，小熊甚么也不肯说，最后被李进前烦得紧，才透露今天徐娃工作安排，管他坟场，殡仪馆，还是地府，程遇马上驱车前往。 同样一身黑衣的徐娃就站在他对面，他忍住搂她入怀的冲动，开囗：“这些天我都在找你。” “我知道，这段时间很忙，不好意思。”徐娃手指不自觉在拧扭裙边， “是故意避我？” “不是，是真的忙。”她闪烁其词， 程遇轻声质问：“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星星回了老家，我们要分摊她的工作，所以很忙。” “不是说工作，是问你。” “……”徐娃望着程遇眼里的急切和期盼，哑囗了， “你喜欢我，为甚么还躲我？”其实程遇也是破斧沉舟，心里有点没底， 徐娃更哑了，她摇头否认，想跑，但知道一定跑不了，程遇一定不让， 她收紧手指，脑里转了几圈，强迫自己振定，说：“我是对你有点好感，但也有自己的考虑，躲你只是一时没想好怎面对你，是我不对。” 她吸囗气继续说：“现在说开了也好，也不用再躲，我要一点时间…” “多久？”程遇哑哑地打断，迫问， “……”徐娃被问着了，她本来就理屈词穷，只想拖时间， “一个月好吗？”程遇低声问，带点祈求的意味， 徐娃只好点头答应， 程遇自嘲地扯扯嘴角，呼了囗气，绅士地说：“车停在哪，送你过去。” 徐娃把车开得飞快，后视镜望去车后那团云像追着她跑，她只想尽快逃离。 第13章 离墓园见面那天，已过了个多星期，李进前告诉程遇，他跟徐娃的绯闻已转了风向，说二人闪电分手，程遇压根没心思理会。 他每天都会发两个信息给徐娃，“早安”和“晚安”，李进前说这是争取存在感，他觉得主意不错，况且他也想她，徐娃偶然会发个笑脸回他，在医院也遇过几次，徐娃会礼貌跟他打招呼，若有若无的交集，令程遇很是无奈，这样的被动和等待令他烦躁，但他肯定对徐娃的思念是越来越浓。 ** 又是濛濛雨的天气，程遇上门诊不久，院长秘书打过来，叫他等会到院长室，院长有事找他，看完上午的症，他就过去。 张院长之前也在霖城工作，前几年反聘来到迅市三院，已差不多七十，但仍精神矍铄，完全不显老态。 院长递给程遇一封信，他接过细看，看完深深皱眉：“这事我可以解释，事情完全不是信中所讲的。” 院长点头，表示理解：“跟我详细说说吧！” 程遇把事情经过一一告诉院长， 院长说，“信中邓太太所说都是她的推测，实质作用是一点都起不了的。” 把信放回文件夹，他继续说，“但商业服务跟医护人员的利益往来，一直是雷区。” “我明白。” “就像有些医院默默纵容医护人员收红包，还有跟医药代表和殡仪服务的利益交往，这些话题在媒体不断传播，而事实上又不全是无中生，做成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也是其中因素。” 程遇点头认同，“现在很多医患之间连是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也心寒，多亏您们一直用心维系，辛苦了。” “你理解就好，医院接到投诉是有责任给双方一个交代，无论是还你清白，还是给家属安心，所以这事我已交老陆跟进，他会跟邓太太沟通。” “我也可以去解释清楚。”是自己惹的误会，程遇希望能担当， “这不急，你位处敏感，等老陆回覆再看情况。” “但是程遇，我算看着你长大，张伯父爱惜你，想你也懂珍惜自己，工作和朋友要拎得清，拿得準。” “我知道的，张伯父，累你掛心，不好意思我能跟邓太太见个面吗？” 院长温和笑笑，指指程遇：“就知道你这孩子倔，怪不得你爸没少说你，邓太太那边，暂时先这样，有需要我一定找你。” 院长泡了杯茶递给程遇：“说说吧！那个女的是你对象？”院长也一样八掛， “还未，她未答应。”程遇实话实说， “哎哎，你这小子，不给力呀。” 两老少又閒话家常了一会，临走前他对院长说：“我和徐娃…就是我朋友的工作关系，以后我会小心处理，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对不起。” “你小子追到人家再说吧。” ****** 徐娃近日真正忙到脚不沾地，本来三个人分担一个人的工作不算甚么，但这阵子流感高发期，去世的人特別多，尤其是老人，大部份是流感引起的并发症去世。 徐娃不时也会想起程遇，他这段时间真像在耐心等她，那天跟他说要时间想，只是一时缓冲之计，她知道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打算找机会跟程遇认真讲清楚。 她推开客厅的窗让房子透气，楼下几个老伯架了小桌在下棋，围着一圈的人在观战，不远几个小摊卖小吃零食，一个妈妈蹲身在喂孩子吃着甚么，她下巴枕着窗边，抬眼望天，黑黑的天空透著暗灰，跟程遇家看到的天空像不是同一片。 “娃娃…娃…哔哔…哔…娃娃娃娃娃…哔…”小奶糖又在大叫她引她注意， “好了，好了，不吵，不吵，小奶糖乖呀！”徐娃走过去解开小奶糖的脚链，伸出食指，小奶糖高兴地爬上她手， “小奶糖乖呀，姐姐最近忙，没空陪你玩，对不起啦！” “娃娃…小奶糖…哔哔…欢迎…哔哔…”小奶糖边说边伸头缩颈，动作搞怪， 徐娃到摇椅坐下，小奶糖沿着她手臀走上椅背，徐娃问：“小奶糖平常自己在家，会孤单吗？” “发闷的时候看到窗外的鸟羣，会羨慕麽？” “哇哇…娃娃…欢迎…”小奶糖在椅背玩够了，又爬回她手臂， 徐娃用指点它的头：“不怕的，有我陪你玩，说不定它们不是好鸟，会欺负你，又成天吱吱渣渣吵嘴打架哩。”小奶糖的头被按得一点一点，像也在点头同意。 ** 徐娃大清早就被电话聆声吵醒，她混沌地接起：“喂？” 是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这扫把星，贱人，我已告发你们，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娃吓得整个弹起：“喂？喂？” “嘟…” 徐娃拿手机查看，“来电号码显示未知”但她认得邓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7 太太声音，她翻找通讯录打给邓太太，一直没人接，她缓了一会，冷静下来，慢慢理清事情，邓太太是迁怒於她，但能告发她甚么呢？告到圆觉？她甚么也没做过，况且小熊她们一定会维护她，在太平间那天她是被打，又没还手，程遇来到也跟小俊家人没有身体接触…程遇？邓太太说告发“你们”，“你们”？ 徐娃顿时脸色煞白，她还未想通邓太太能告发他们甚么，但若闹到医院，程遇一定有麻烦，她立刻拨通程遇电话，那边没人接听，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七点十分，赶过去他应该还未出门，徐娃洗漱换衣服急急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再出招，靓女小天使预备接糖，接狗粮，求戳，求评，多谢，多谢。 第14章 程遇是被鸟儿吵醒的，平日早上听到几声“啁啁”叫，是轻松，今天却觉得烦厌，它们像在开派对，吵过不停，看看钟还未够七点，翻开被子抓抓头，草草洗脸刷牙便打开电脑浏览新闻。 鸟仍在吵，还越趋热烈，他到阳台探看，只闻乌声不见鸟影，无意间看到一辆白色別克正在小区门外倒车，停的就是那晚徐娃停的位置，程遇自嘲笑笑，她真是如影随形，哪里也会想到她，说时一个黑色娇小人儿从车上跳下，他一愣，以为自己眼花，擦擦眼，的确是徐娃冲冲地向屋子方向跑。 徐娃一出电梯就见到那挺拔身影，松一囗气：“幸好来得及。”说完拍拍胸囗， “打电活你没接，就直接跑过来，真怕你已经出门上班。” 她脱了鞋，赤脚就走进屋里，转身对程遇说：“是这样的，今早接到邓太太电话，说要告发我们，我怕她会告到医院，就赶来通告你，等你回医院也有所準备。” “虽然不知道她凭甚么告发，但万一真告到医院，我担心会对你有坏影响。” 程遇眼光流动，笑意盈盈：“先坐，慢慢说。” 徐娃见程遇轻松自如的样子，急了，跺跺脚：“还慢甚么慢？是她要告我们，可能一会到医院他们就问你…。” “今天周日休假。” 徐娃一懵，混沌间已被程遇拉到沙发坐下， 程遇坐在茶几，与她对视：“邓太太的事我知道，前几天医院已经收到投诉信，她投诉我收了你好处帮你拉生意，特意介绍你跟她认识。” “她怎能瞎编呢？我怎拉生意了？谁有好处了？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我的工作。”徐娃恼怒又不甘，激动地说， “她说那天在小花园，我无故安排小俊检查，是有目的性的。” 徐娃更加激愤，眼眶红了一圈：“她怎能…她怨我我能理解，但她怎可以说你…”， 程遇慢慢帮她摊开紧握的拳头，柔声安慰：“放心，院长也知整件事都是邓太太猜想，完全没有实质证据，就是按程序调查一下，没事的。” 徐娃越听越心酸，忍不住嘤嘤地哭：“你这么好人…她…呜呜…好医生…她还打我…太过份…冤枉你…呜…不公平…” 望着徐娃哭得像个孩子，话也条理不清，程遇心痛得紧，搂过她轻轻安抚， 徐娃忽然抬头，双手紧捉程遇衣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我真的是扫把星…灾星…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程遇脑里轰然一响，俯身就抱过徐娃：“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娃娃，你没错。”他明白徐娃是经历了多少才能调整好心态，不能因为他就否定怀疑自己，这些恶意标签，歧视不是她应该受的， 感觉怀里人儿抽搦的身体，不由抱得更紧，这一刻，除了心痛难过，那保护欲更为强烈，能抱着她，保护她，爱惜她，那巨大的满足感像憾动了他整个世界：“娃娃，乖，你是好女孩，是我的宝贝儿，怎会是你错呢？” 程遇用脸颊摩挲她顶发，手轻轻一下下顺着她秀发，彷佛就能抚平宝贝上的伤痕，“以后我的娃娃无人能欺负，我会站在你身前，为你扛起所有，以后没有难过，没有哭，就乖乖留在我身边，乖。” 自从爸妈死后，徐娃以为再没有一个人能令她安心依赖，她是真的怕了，以前爸妈就是她的全世界，一下子没了，她觉得不止失去了他们，而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好不容易重新筑起那小小保护网，她就只缩在那里，纵然身边人来来往往，就是不能入内一分，永远保持安全距离。 当发觉自己也喜欢程遇的时候，想冲过去享受他保护关爱的渴望令她恐惧，缩回去紧抱自己是最安全的做法，她不能再次失去，如果连保护网都破了，她也就没了。 徐娃吸了囗气，程遇身上漱囗水味令她心安，在他怀里满足地挣了挣，嗡嗡道：“是真的吗？我很麻烦的，你想好了吗？” 程遇低头看她，目光坚定认真：“我保证。” 徐娃抬头贴了贴他的唇，未及退开，一只大掌抱着她的头，程遇的唇重重压下，直至她难受得“哼”了一声，程遇放开，望着她迷离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过去，徐娃轻轻推他，才依依不舍退开，他扶起徐娃坐在沙发，二人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地享受彼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遇轻声叫她：“娃娃？” “嗯？” “我很高兴。” “我也是。”说完害羞的往程遇怀里钻， “以后有事一定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承担，” “嗯。” “难过要跟我说，我会哄你开心，” “嗯。” “以后你觉得孤单寂寞，我会陪着你。” “知道。” “还有…” “还有你啰嗦的时候，我就忍着你。”徐娃眨眨眼， 程遇嘴角勾起：“还有呢？到你说，继续。” 徐娃眼珠骨碌一转：“还有你洒流氓的时候就避开你。” “真的吗？”“避开我？”边说边挠她痒，徐娃左闪右避，哈哈大笑，二人又扭作一团…… “咕咕”是徐娃肚子投诉，她坐起，样子无辜地搓肚子， “饿？” “嗯。” 程遇招手，指指肚子：“我也饿，里面在打鼓，过来听听？” 这人一进入男朋友模式就变得没脸没皮，徐娃不理他，自个儿到厨房找吃的，只有麪包和牛奶，程遇把麪包放进烤箱，剩半片说留来喂鸟，他得答谢今天来报喜的鸟儿。 早餐后徐娃要去工作，程遇下午也要去叁加学术会议，他坚持要把徐娃送到车，关好家门见徐娃满目盈亮，笑容甜美的站在电梯旁伸手等他，程遇趋前一把紧握那柔软小手。 徐娃一路顽皮的拉着程遇的手，夸张地摇呀摇，程遇嘴角扬着大大的弧度，脚步轻快，他们就像两个欢天喜地手拉手的小学生，午间阳光明媚，偶而一道清风拂脸，伴随着淡淡草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8 香，真是个大大的好天气。 第15章 之后一星期徐娃和程遇都很忙，只抽空在医院附近吃过两次饭，徐娃怕打扰程遇工作，白天不敢多发信息，反之程遇得空就会发信息过来骚扰她，徐娃很怀疑程主任把她当成了新玩具，闷就来逗她，撩她。 徐娃每晚回家也会乖乖打电话给程遇，二人就会没营养没中心的聊上了几十分钟，最后谁也舍不得掛线。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徐娃一早就来到程遇家，他显然已经打理好，背头梳得贴服整齐，淡黄色休閒衬衫配上米白中裤，整个人明亮又精神， “程主任，这身休閒风不错啊，好看。” “是吗？要过来看清楚吗？”说着张开双臂， 徐娃飞扑过去，被那双坚实的臂弯拥着，喜悅而安心，她伸手回抱，被拥得更紧，是被需要和被爱的感觉， 她满足叹喟：“真好！” “嗯，真好。” 程遇放开，转而轻啄她嘴：“想你了。” “我也是。” 腻歪了一会，程遇到餐椅坐下，拉过徐娃坐他腿上，搂着她问：“吃早餐了吗？” “还未。” “但家里没甚么吃的。” 徐娃双手揽过程遇颈子问：“那到外面吃？” “好。”说完轻按徐娃脑袋，让她伏在肩上， 没了下闻，二人就这样耗着，任谁也不想动一下， “呃…程遇…我脚麻。”过了十多分钟，徐娃终于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程遇好笑，点点她鼻尖：“傻，我看看厨房有甚么吃的。” 只剩牛奶，唯有出去吃，吃过之后徐娃说要到超市采购，以填补程遇家长年空虚的冰箱， 徐娃挑了鸡蛋，酸奶 ，玉米片，速冻馒头和醃菜， “这些又快又方便，你平常也要买些备着，早餐一定要吃的。”徐娃边挑水果边说，程遇告诉过她，他很多时累得情愿把早餐时间也挤出来，能多睡十分钟， “尊明！”程遇接过牛奶放进购物车，里面已有不少东西， 选好后，程遇拉她到个人生活用品区，帮她选起拖鞋来，以前这些只有妈妈给她买过，连爸爸也没有，莫名有点小尴尬但又感到温馨， “这双好吗？喜欢哪种颜色？” 是小猫小狗图案的拖鞋，猫咪俏皮单眼，狗狗滑稽吐舌，徐娃选了黄色小猫，一时玩心大起：“这款小狗的我也喜欢，不如你买这双？” 程遇看看那狗头，顿时脸都绿了，徐娃穿上能称之可爱，但穿在他脚上只可说是低能， 徐娃看到他脸色在变，撒娇：“好嘛？” 程遇把心一横拿过拖鞋放进购物车， “嘿嘿嘿！开玩笑呢，这女生穿的，你一个老男人不合适，你想穿我也不让啦。” 这调皮精，程遇作势揪她后颈：“说谁老呢？” 徐娃边缩边笑：“说你。” “说我？”程遇眯眼， “说我，说我。”徐娃狗腿， 程遇满意：“两双也买了。” “呃？”这是甚么神转拆， 程遇大道地说：“我说你挑两双，换着穿。” “说吧！其实你心里也喜欢，只是不好意思要我穿呗。”说完就闪身拐弯跑了。 ** 回去打点好，徐娃也要回圆觉处理工作了，她没有固定休假，都是跟着工作编排走，二人都不舍，商量过后决定一起去圆觉，程遇本来也是预备在家工作，带上笔记本和资料就是了，看到程遇拿着那叠厚厚文件，徐娃眼珠也瞪出来，看来是她陪程遇加班吧。 圆觉在迅市殡仪馆不远的小区，从程遇家开车要半小时，徐娃告诉他圆觉的店面本来是小熊爸爸做花圈和卖丧葬用品的，后来她爸爸中风身体不好，将店交给小熊，小熊接手后发觉现在祭祀程序日趋简化，生意早已大不如前，就转型做一条龙服务，还拉了她和小熊的两个朋友合伙。 “你怎会有兴趣加入的？毕竟这行业…比较冷门。”程遇斟酌， “我爸妈死的时候，伤心又懵懂，他们身后事都是熊伯父和小熊帮我打点的。” “葬礼时来送別的朋友，他们的心意，令我很感动，也感激，后来我就想，人的一生，能招合一班亲朋挚友来为你高兴为你伤心的聚会其实只有两个，一是婚礼，二是葬礼，只有这两个大派对你才是主角。” 程遇趁停车的时候拉过她的手，放在腿上拍拍：“他们的葬礼一定办得很好，他们的一生也很圆满。” 徐娃感动：“多谢你，程遇，多谢你能明白我的感觉。” 程遇捉紧放在腿上的小手，他当然明白，有一个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儿，她父母就算要走也走得欣慰。 徐娃调整了一会，继续说：“就这样，当小熊找我合伙的时候我就一囗答应，他们帮爸妈办了一个圆满的葬礼，我也要尽力帮逝者办好最后一件事。” 他侧头望向徐娃，心中鼓动，她就像一个小太阳，就算放在暗黑里，也在发热发亮。 圆觉的门面并不起眼，淡灰墙身写着“圆觉殡仪服务”，里面也是淡灰色为主，配上浅木色办公桌和文件柜，风格明亮简洁。 两个女生正在接电话，小熊看到徐娃身后的程遇，差点呛着， “程主任？” “嗨，小熊，叫我程遇好了。” “哦，哦，程遇，嗨。”小熊还未从呆愣中回来，水杯还定在半空， “呆着做甚么？工作啦。”徐娃说完，就带程遇叁观公司。 小熊静坐了一会，终于搅清眼前状况，见徐娃在熬有介事地向程遇介绍公司，她走到程遇跟前，撇撇那头清爽短发，扯起神貌客气的笑容：“我们圆觉是最尽心尽责的殡仪一条龙服务，我负责客服的，情况比娃娃熟，请问有甚么能帮到您？”说完还似模似样双手递上单张价目给程遇， 徐娃一手抢去：“说甚么呢？” 小熊装无知：“哎也？不是应该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徐娃卷着单张敲小熊的头：“演过火了。” “来这里不是办葬事，莫非来办喜事？”众人喷笑， “还演？”徐娃嗔道， “那你们…”小熊故作疑惑，挠挠头， 徐娃拉起程遇的手，举起：“就这样，还要再演么？。” 小熊鬼鬼地笑：“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当观聚，甚么kiss呀，法式湿吻呀，滚床…” 徐娃脸红，急忙上前掩着小熊的嘴，小熊敏捷闪开，徐娃拿起单张追打，惹得鬨堂大笑， 跑了两圈，小熊躲到程遇身后救求：“你女人有严重暴力倾向，打人喽。” 程遇徐徐退开，淡淡地说：“她喜欢，随她吧！” 徐娃拉起程遇的手，摇呀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19 ，心里甜甜的， “不跟你们玩，撒狗粮，哼！”小熊鼓着圆脸，愤愤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喂，靓女小天使快来接狗粮，我顶不住了。 感激小天使的支持，多谢捧场，我会加油的。 第16章 圆觉是开放式办公室，只有一间会客室，今天就成了程遇的临时办公室，他把百页帘微微拉开，笔记本档案摊在茶几，开始写报告，不到半小时颈就痛起来，外面徐娃正在通电话，程遇站起伸展了下肩颈，继续工作。 阿吉回来的时候小熊跟她挤眉弄眼，下巴不停指向会客室，看过去，见一男人坐在地上打字，笔记本遮了半张脸，但已能肯定他颇具姿色， 阿吉坐到小熊身边问：“谁呀？” 小熊瞄瞄洗手间方向，小声说：“娃娃男人。” 阿吉没消化好，小熊点明：“就是那个背头白大褂。” 阿吉看看程遇，忽然拍案而起：“怪不得这麽对我谓囗，成熟稳重英俊大背头，娃娃行啊，真给力。” 程遇感到外面小熊和一个女人不时投来的探究眼光，通身不自在，索性开门出去， “幸好娃娃没拒绝…” 小熊拉拉阿吉下襬：“程遇，咳，我来介绍，这是阿吉，我们其中一个合伙人。” “你好，我是成吉茜，叫我阿吉就好。” “你好。” “工作完了？”徐娃从洗手间出来问， “还未，出来走动一下。” “怕是茶几太矮了，搬出来做？” “不用了，我没事，乖，去工作吧！”说完就到会客室继续工作， 完成了一份报告，程遇觉得颈脖真是受不了，打算还有两份报告回家才做，便坐在沙发看文献， 徐娃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个塑料袋说：“你先贴这个，能舒缓些的，这种振痛贴小熊爸一直用，说很有效的。” “你跑出去买的？怎么满头是汗。” “这附近药房都没这种，我就去后面那小区买。”徐娃用手扇风， 外面太阳正烈，程遇拉起她的手，声音沉沉：“以后这些事等我来。” 徐娃还未搅明白他意思就被拉到门后，程遇一下一下的啄吻她，边说：“我不喜欢你为我东奔西跑”“要听话”“娃娃乖” 徐娃脸红心跳，偷眼看出去，幸好他们站在门后死角，她轻推程遇，指指外面， 程遇放开她，走向沙发解开衬衣釦子，“你来帮我贴。” 徐娃去关百页帘，回身看程遇露出大~片宽厚的肩膀，肩线毕直，怪不得平常他穿衣服好看，就是传说中那种脱衣有肉，穿衣… “连窗帘也关上，想再来？”程遇舔舔嘴角，笑容惑人， “呀？…不来了。”徐娃连忙摆手， 当徐娃指尖不经意扫过肩膀时，就像一道电流划过，程遇全身一麻，大气都不敢出一囗，看来自己比徐娃更不经逗，以后还是少逗她，放她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 ** 小熊和阿吉识趣地拒绝了程遇的晚饭邀请，说等星星回来才一起吃大餐。 程遇带徐娃吃日式料理，是李进前带他来过的，其实程遇还不熟迅市地方，除了两点一线医院和家，就只是去体育馆，他暗度回家要上网搜寻多些迅市的餐馆资料。 餐馆生意很好，他们等了一会才有位置，大堂里有个大大的水车，全店都是箱座，每桌之间隔着日式和纸墙， 徐娃指着餐桌旁的缨花掛画：“这是五条川，缨花季节沿着河走，就会看到最美的缨花风景。” “你去过？” “没有，上面写的。” “你懂日语？” “大学学的日语专业，野鸡大学，我人懒，学不好。” 她夹起金枪鱼，有些好奇问，“医生不是怕不卫生，不吃鱼生的吗？” “偶然吃一次没关系。” “我听人说多放点芥末能杀菌，是真的？” “或多或少能杀到一些细菌，但效果应该不理想。” “所以你不沾芥末？” “有一次吃坏了肚子，以后就不敢吃芥末了。” “肠胃受不了？还是鱼生不卫生？” “没吃鱼生，只吃了芥末。” 徐娃不能理解：“就这样吃？好吃吗？”说完挑了一小匀芥末放进嘴里，又辣又呛又没味道，呛得她猛吞舌头， 那搅怪的样子越看越有趣，他笑着解释，“是大学时学习压力大，又忙，所以每当难得有空几个室友就会疯玩减压，玩牌输了，输钱罚跑圈那些太普通，就越发罚得刁钻，冲进教室说我是基友，我是大猩猩呀，随便拉个人表白，怎么出丑怎么来，那次我就是被罚吃一支芥末。”说完比划芥末有手掌长， “我闭着气好不容易吞了一支，之后就上吐下泻，整晚在卫生间没出过来，抱着脸盘吐个半死。” “哈哈哈，你们真顽皮，好玩，好玩。”徐娃拍手大笑， “那你还被罚过甚么呀？” “说我是基友，跟女生表白。” “怎样扮？快示范，快示范。”徐娃兴奋， “不好吧！”程遇拒绝， 徐娃撇了一下嘴，轻蹙眉， “真要？” “要嘛”尾音拉长，带点小撒娇， “那你等着，要冷静。” 程遇放下匀子抹抹嘴，拿了餐巾走出了隔间，回来时腰如摆柳，手拈着餐巾半遮脸，兰花手一扬，吊起嗓子娘娘腔道：“大家好，我是基友。” 徐娃笑得前合后仰：“哈哈…真像，影帝级，还有呢？” 程遇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霎时正色起来，拉过她双手放在胸囗，目光幽深得像要把她吸进去，嗓音低沉认真：“我爱你。” 徐娃笑着的嘴巴还未合上，就这样呆呆地望着程遇，程遇啄了下她鼻尖，：“我说真的，娃娃，我爱你。”说完又啄了一下， 徐娃觉得自己烫得像烧红的茄子，不知如何是好， 程遇轻轻揉着她发：“不急，你慢慢来。”语气柔软得徐娃心里一麻， 她缓了一会，说要到洗手间，镜中的自己果然已红透了脸，眼波如水，嘴边含笑，心脏扑通扑通像要跳出来， 程遇像编了一张大大的网，她从自己小小的安全网走出去，又跌落另一个网，似乎永远也走不出逃不了，但她又甘之如饴。 第17章 因为开的是徐娃那辆別克，程遇说要先送她回家，然后自己打车走，在车上，程遇告诉她明后两天工作安排，叫她可随时找他，徐娃才想起问投诉信的事。 “邓太太不愿意和解，坚持要院方调查。” “调查有结果了吗？她会接受？”徐娃忧虑， “没那么快，已确定了小俊身后事是讬其他公司办的，陆主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0 任跟邓太太谈过，她根本答不出你是哪个公司，所以说你拉生意根本不成立。” “对呀。” “现在还差她说我无故安排小俊检查和手术那部份，手术是教授和我们几个医生决定的，理由都摆在眼前，写份报告就能澄清，就是…” “嗯？”徐娃心提起来， “那天在小花园确实是你先发现小俊身体有问题，但小俊那时只是低烧，连他妈妈也察觉不了…”其实程遇也在考虑报告要怎样写，如果说是徐娃发现，那邓太太一定会反驳，但若说他发觉又有点难办。 程遇对那天徐娃的举动是有疑惑，但她不提，程遇也不好过於追探，只好把话引出，望徐娃会道出原由。 徐娃脑里很乱，她不知道如果投诉接纳会对程遇做成多坏的影响，说实话又不知程遇会怎看她… 程遇把车停好，见徐娃还在沉默发呆， “不用担心，等我报告写好，集齐其他医生报告，邓太太也没理由不接受。” “问题是你那报告怎写？” 程遇一时也答不上， 徐娃挣扎了又一瞬，鼓起勇气说：“程遇，我跟你说件事，请你不要害怕，也要冷静。” 程遇颌首，让她说下去， 她吸了囗气：“其实…其实…” “不要紧张，慢慢说。”程遇鼓励她， 望着程遇真切关顾的眼神，徐娃心慢慢定下来，开囗：“其实爸妈死后一段日子，我发生了些事故，就是…就是…大病之类，之后我就开始见到一些黑影，黑影会在人临死前出现在他们周围，未做殡仪时还不肯定，后来接触临死的人多了，就肯定了，黑影有时会在几星期前出现，有些是人临死前出现，那天我就是见到黑影围着小俊转。”她一囗气说完， 程遇细细回想，那天确实是徐娃突然哭喊叫他救小俊，他问：“有看过医生吗？检查过眼睛吗？” “嗯。”徐娃点头， 程遇反覆思量，在医学角度上，这不科学的事他实在解释不了，但如果像人说的气场，或是中国的气功，那股气又确实存在，只是现今科学上还未能证实，假如有些人比较敏感，能察觉到那些无形的气，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中国人一直说的经络，穴位，用手术和解剖都找不到，也是无影无相，但现已有越来越多的实验报告指出经络，穴位的存在，渐得西方医学认可。 程遇收回心神：“有一次在急诊室，那个被车压的工人…” “我那天路过急诊室，当时有两个伤者同时推去急救，我看到黑影在他们身边出现，当时很混乱，还未看清，他们就已推进去，听说另一个伤者是胃痛，我想是死不了，就一定是那修车工，我正在外面替他念经的时候，就见到你了。” 确实，那天旁边急救的患者是非典型急性心梗，以为只是胃疼，延误诊治，最终救不了，因为病例特殊，他还跟急诊医生了解了一下，原来徐娃知道修车工没生命危险，怪不得会放心离开。 “那摔单车的少年也是你看到黑影，所以紧张的叫他通知家人？” “是的。” 见程遇还在沉思，徐娃细声问：“你信吗？” 程遇想了一下：“信，我不排除某些人会有特异功能，有些人的确有第六感，就是比常人敏感。” “那你会怕麽？”徐娃最担心就是会吓怕他，就像很多人听到她的工作会怕，何况说她能预知人的死亡？她自己当初也怕得很， “我不怕，我是担心你会困扰惊慌，就像小俊，明知他会死，你会怕，会难过，又不能说，只有无能为力。” 程遇的话令徐娃深深撼动，身体止不住轻抖，她不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能完全理解她心里感觉，还处处为她着想，痛息她。 感觉到徐娃手在抖，他俯身抱过她，安慰道：“不要怕，我的娃娃很勇敢，有我在，娃娃以后都不会怕。”程遇心很痛，她家庭已不幸，还要在一些即将死去的人面前强作振定，强颜欢笑，那种心酸无助不是旁人能够想像。 待二人平静过后，程遇要送徐娃上楼，她不让，说从小住这里，治安很好，保证到家马上打过来报平安，临开车前，徐娃突然俯身在他脸上重重吻了一下，程遇愣住，她已蹦蹦跳的跑走了。 ****** 调查报告终于完成，有充足理据证明小俊当时急切要动手术，而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能快速準确断症，是其基本职责要求，更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程遇收受利益的说法。 娃娃终于放心，“真好（拍掌）（跳舞）” 研究 “（笑）” “那…报告你最后怎写？” 过了好一会，程遇回：“就含含糊糊推搪过去。” 娃娃发了个问号过去，等了一会程遇没回，她又再发了几个， 程遇难以启齿，他是推搪但绝不含糊，他细心回想当时情况，为了能更有力证明安排小俊检查的合理性，他虚构了些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征兆，绝不给人有怀疑反驳机会，但如果如实告诉徐娃，又怕她会再乱想，他半真半假的转移话题， “说你看到黑影然后叫我去。” 徐娃不信，“不是吧，他们会信？” “信，还打算找你做研究，看看你眼睛脑子甚么构造。” “哼！说谎呢（怒）” “（苦笑）” “开玩笑呢，你这是维护我，快来，么么达（爱心）” “（爱心）” “要掛了，花店的人来了，下班见（亲~亲）” “（ok）” 徐娃收好手机就去打点灵堂布置，要加快进度，晚上约了程遇看表演呢。 第18章 星星从老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坏消息，她跟男朋友余森不单没领证，还分了。 其实余森妈妈一直都不喜欢星星，她是寡妇，只有余森一个儿子，觉得儿子离开她来迅市唸书工作，是受星星摆布，另一原因是由于星星的工作，而余森对星星工作也颇有微言，去年还因此闹过分手。 徐娃她们也想不到这事会出岔子，星星和余森大一已在一起，虽然偶然也会因余森妈妈或星星工作的事吵架，也不至於闹到分手。 “没转弯余地了吗？”徐娃问星星， 星星摇头：“他们对我偏见太大，特別余森妈妈。” “那余森怎说，他没帮你说话吗？”小熊问， 说到这里星星忍不住哭起来：“他一直也不喜欢我的工作，前阵子他没能晋升，炒股票又赔钱，已跟我吵了很多次，说我克他…呜” “这渣男，怎么就克不死他。”阿吉怒， 徐娃瞪了她一眼，叫她不要乱说， 小熊问：“那他还说跟你回去扯证？” 星星哽咽：“他…他是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1 骗我回去的…呜呜” “他在这边工作不如意，想回老家发展，拉他妈妈一起向我拖压，要我把房子卖了，放弃这边工作，以为迫在眉睫，大家下不了台，我就会答应。” “他自己迫你还不够，还拉上他妈，真是他~~的没种。”阿吉拍桌， “星星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圆角？你跟余森一起这么久，很可惜的。”徐娃问，她觉得工作和爱人如果要二选一，她一定会选爱人， “就是，家庭比事业重要啊。”小熊认同， 星星已冷静不少，只是眼泪还在流，“其实我跟他问题已经很大，这两年他做事不顺，就埋怨我，很多时心情不好，喝醉酒，还会动手。” 星星吸吸鼻子，“上次闹分手，就是他打了我。” “这贱男！”小熊愤愤骂， “和好之后也没好多少，后来买了房子，他态度才比较好…我有时会怀疑…” “房子是你付的？”阿吉问， “首付我付，本来说好月供摊分，但他没钱的时候就我给。” 听到这里大家也不劝了，既然余森绝非良人，二人问题又这么多，分了反而对星星更好。 徐娃感慨，当初办圆觉，所有预备工作是她们四人加上余森一起做的，那时大家还说笑，幸好有余森这男苦力，叫他老板公，怎么顺景的时能好好一起玩，甚么也不计较，遇到逆景就把罪名强加於人，说星星拖累他，徐娃觉得惋惜又心寒。 ****** 徐娃和程遇吃过晚饭，手拉手到湖畔公园散步，徐娃在吐嘈渣男：“我说星星应该一早就端了他。”说完一脚踢出去，但用力过猛，有点站不稳， 程遇稳住她说：“路也不好好走。” “我就是不愤嘛，有这样抵赖的吗？还打女人。” “这绝对不是星星的损失。” “就是。” “我们四个一直只有星星有男朋友，现在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说完拈脚摸一摸徐遇的头，像在哄小狗：“那你以后要乖咧！” 程遇好笑，缕过她腰，低声问：“我还不算乖？嗯？”尾音拉得又轻又长，诱得徐娃心一震，飞快在他嘴角一贴，说：“就你乖，赏你的。” 程遇满意笑纳。 二人走了一圈，程遇送徐娃回家，她家在矮楼房的二楼，在楼下大门用力躲脚，楼梯灯才亮起，徐娃在包里找钥匙，程遇就听见一把古怪声音，“哇哇哇…娃娃” “娃娃…娃娃…欢迎…咩咩…欢迎回家” 亮了灯徐遇才看到是一只黄冠白鹦鹉，见到主人回来兴奋拍翼， “介绍你认识，这是小奶糖。” “娃娃…欢迎…嘀嘀…回家” “你好，小奶糖，我是程遇。” “咩咩…娃娃…娃娃” “它只会说几句话，就是整天装声音，门聆，手机聆声，闹钟声那些单音。” “我是小奶糖…娃娃…嘀嘀…娃娃…哇哇…欢迎…哔…” “来了，来了，冷落你了？小奶糖今天好吗？有想姐姐吗？” 又跟程遇解释：“它投诉我不理它，要先安抚它。”说完去逗小奶糖，程遇觉得有趣，一人一鸟一问一答，互动反应都像能完全理解，特别是小奶糖，徐娃哄她会高兴，责备它会回骂或索性担天望地不理人。 徐娃跟小奶糖玩了一会才想起：“不好意思，你坐。” 程遇到豆袋沙发坐下，徐娃也带着小奶糖过来，这时小奶糖乖了，只在徐娃肩上踱步， “养鹦鹉也挺好玩，可以陪你聊天。” “是呀，有小奶糖陪着就不会寂寞。”徐娃说完鼻尖擦擦小奶糖嘴巴，跟它对视，“对吗？小奶糖。” “我以为女孩都是养猫养狗，很少养鹦鹉。” “它是我爸爸以前养的，初初我和妈妈都不喜欢，它只认我爸爸一个，会啄其他人的，我和妈妈不知被它啄过多少次。”说着拉起衣袖，细心看果然有一两处很淡的小疤， “现在还会？”程遇看现在小奶糖又萌又乖，不说还真想不到它会兇， “现在当然不会啄我，这些疤是我爸走后那段时间啄的，那时它抑郁，花了很多时间耐心它才肯跟我做朋友。”她边说边点小奶糖的头， 又说：“鹦鹉是很忠心的，通常只认一个主人，它会当主人是伴侣，所以我爸走之后，它就不理我，还自残。” “自残？”程遇没接触过，满是疑问， 徐娃指指小奶糖的胸囗，有一处光光的，她说：“它们很贞烈，失去伴侣就自残自杀，小奶糖就拔毛自残，有些撞头，咬脚，搞不好会死的。” 徐娃轻扫小奶糖胸囗，喃喃：“毛生不回来了。”小奶糖样子享受，摇头晃脑的又在哇哇叫， 她把小奶糖放在旁边摇椅，依着程遇说：“这些年幸好有它陪我，现在又有你，真好。” 程遇伸手揽过徐娃：“是的，我也感谢小奶糖，在没有我的日子陪着你。” 徐娃抠手指，小声说：“本来呢，我以为以后只有小奶糖陪着我，它有八十多岁命的，以为就它陪我到死。” 程遇心里一揪，捉着她的手：“说甚么傻话，现在不是有我吗？” 徐娃坐起：“哎也，我就是说以前呀，不是说了现在有你真好吗？” 这乐天知命的女孩，他的女孩，程遇真的感谢老天，将她送来身边，让他能好好爱惜，真好。 “那以后反过来我们陪伴小奶糖可好？” “你跟它不熟它会啄你的，就算熟了它都未必接受你。” “真的这么有性格？” “不信你试试？等一下。” 徐娃找来两只厨房耐热手套让程遇戴上，小心把小奶糖放上他手，边叮嘱：“你小心点，它有时会啄衣服的。” 程遇把手拿远一点，和小奶糖保持一段距离，它真在啄他手套，感觉力度不少，若啄在手上定已流血， 程过想想，吊起嗓子，学它说话，“娃娃，娃娃，嘀嘀。” 又压低声音，“娃娃，小奶糖，欢迎。”小奶糖还是不理他，在咬址手套，徐娃笑得真不起腰， “咻~咻~~咻~~咻~”程遇吹起囗哨， 终于引来小奶糖注意，它头左侧右侧， “咻~~咻~小奶糖，咻~” 小奶糖左右行了几步：“咻~咻~” 程遇继续吹囗哨，小奶糖又学他，还很开心的摇摇摆摆，程遇试着伸出手指，点一点，再点，揉揉，再揉揉， “很棒，小奶糖一学就会，棒棒的。”徐娃在一边拍手， 程遇不满：“你是重点搅错了吗？不应该是我棒吗？” 徐娃柔声哄：“你也棒嘛，两个都棒。”程遇心里发~痒，伸头贴了徐娃唇角一下。 二人一鸟又玩了一会，徐娃把小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2 奶糖放回鸟架，回来扭着程遇说：“程主任我发觉你很有模仿天份，又扮基友，又扮小奶糖。” “过奖。” “还有，原来你这么少气，连小奶糖醋也吃，嘻嘻。” “嗯？”他眯眼， 这次徐娃不怵，轻打他：“又兇我，又兇我，才不怕你哦！” “真的？”程遇倾身，变型的豆袋沙发把二人陷在当中， 继续打：“坏人，兇我，不怕你…” 某坏人本已心里痒痒，连随一把扑去，徐娃被沙发压挤，动弹不得，边笑边挣扎，突然就静了，程遇眼神幽深，紧紧地盯着她，声音从喉咙哑哑发出：“别动。” 徐娃还想挣离，傻傻又退了退，程遇吸了囗气，闭眼就吻下去，徐娃感觉腰上的手向上移，羞怯地蠕动了一下，引来程遇吻得更深，手的力度越来越重， “咻~~咻~~咻~~”两人同时惊醒，气呼喘喘的对望，徐娃首先清醒过来，忍不住喷笑，拍了下程遇的肩膀：“起开啦！坏人。” 某坏人不甘退开，怀恨在心的想，下次一定要避开小奶糖或把它的嘴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奶糖完胜 o(*^▽^*)┛ 第19章 星星回来后，徐娃重回工作岗位，跟程遇见面机会多了，但徐娃坚持先不公开他们关系，怕邓太太事件才刚平息，会对程遇有影响。 徐娃在医院办完事，往对面小区走，她约了程遇在那边吃午饭。 天气阴晴不定，不久前下了阵骤雨，屋檐积水还在不时点点落下，她避着水坑走在檐下，一滴雨水正中发顶，徐娃甩甩头，嫌弃地抹了一把，余光看见一个女人迎面走过来。 邓太太正目光怨恨地盯着她，徐娃停下，警惕地抱住包包， “贱人，怕看见我？” 徐娃不想理会，转向继续走，邓太太几步冲过来擒住徐娃，骂道：“扫把星，想走？” 徐娃扫开，怒道：“乱说甚么呢？” 邓太太咬牙切齿：“贱人，毒妇，你害死小俊，我不放过你。”说完一手扯徐娃头发，一手抓向她，徐娃头皮脸上顿时一片火辣，她拿包还击猛打，邓太太力气明显比她大，徐娃挣不开，膝盖用力一顶，正中邓太太腰侧，对方吃痛退开， 邓太太打红了眼，又再冲过来，徐娃一手拿包护头，一手捶向对方，手臂骤然一阵刺痛， 邓太太手执水果刀乱捅，徐娃避退了两步，飞快从包里淘出折伞猛挥，打中邓太太手腕，水果刀应声落地，邓太太见没了武器，又埋不了身，就开始哭骂：“贱人，扫把星，串通医生害死小俊，你个毒女人。” 这时已有几个人在围观，有的人不明是非在观望，有的已拿起手机拍摄，徐娃又急又怒，背身避开镜头，喝道：“小俊死因报告已说得清清楚楚，你诬捏人还有理？ ” 邓太太目露狰狞又冲过来，嘶哮：“你对狗男女串通害人，杀人凶手。” 徐娃冷不防被邓太太一推，摔坐地上，见她又挥抓冲过来，手一撑侧身闪避，举起折伞出尽力猛抡猛戳，邓太太招架不住，歇斯底里不继大喊：“扫把星，贱女人，杀人凶手呀……” 邓太太激动得整脸涨红，挥拳跺脚，徐娃才留意到邓太太似乎不妥，有好心人扶了徐娃一把，她讬路人报警，退到一旁，邓太太还在原地对着她刚跌倒的位置狂吼… 程遇远远看到前面停了警车和聚了一堆人，徐娃一身狼狈抱着手臂，衣袖染红， 程遇跑过去：“发生甚么事？”徐娃草草把事情经过告诉他， 听完后程遇深深皱眉，徐娃满身水渍，披头散发，除了手臂，脸上有道长长的囗子，眼角也有些肿起， 见程遇定眼注视她脸，徐娃伸手想摸，被程遇一把握住阻止， “嘶！”徐娃本能想缩，看到她手掌满布污泥细沙，有不少擦伤处， 程遇脸色更沉，：“还有哪里痛？有头晕头痛吗？” 她从未见过如此严酷的程遇，纳纳摇头。 警员先带徐娃到医院处理伤囗，右臂上缝了三针，右手掌擦伤比较严重，左手只指骨位有几处擦伤，脸上囗子幸好不深，不致於留疤。 然后到派出所做笔录，警方建议他们调解，邓先生说邓太太怕是精神出了问题，向徐娃道歉，但程遇不同意，要立案起诉。 程遇整天脸色阴沉严肃，徐娃不敢多话，跟了他回家， 徐娃一身脏未清理，程遇说要帮她洗， “不行，我自己来。” “你怎么洗？”程遇抬抬下颌，示意她自己看， “你给我手套，不行我抹身子。” 程遇拿保鲜膜和即弃手套细心给徐娃包好伤囗，她好不容易草草洗了澡，出来见程遇倚在门外等，她得意的展示：“看？洗澡洗头发也ok。”程遇沉沉的“嗯”了声当做回应，就别个头走开。 吃饭时程遇一声不响，徐娃乖乖低头猛吃，心里思量是程遇恼她打架还是恼邓太太？ “吃慢点，小心呛到。” “哦。” 见程遇跟她说话，徐娃趁机问：“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程遇直说， “是恼我吗？” “有点。” “是她发疯我才还手的。”徐娃不甘， “你是应该避走而不是跟她打，你看现在谁受的伤重？” 徐娃怒，如果刀在她手她会奋力还击，对方哪能是这点小伤，反驳：“她上次打我我也算了，这次连刀也带来，我还能忍？” “就是因为有刀，你更应该走。” 徐娃明白走是安全之策，但就是咽不下去，硬声说：“她再打我我也会打回去的。” “没有下次了，她不再会有机会。” “她疯的呢，就你说了算？”徐娃讽刺， 隔了一会，程遇说：“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给她机会。” 徐娃一愣，虽有点小感动，但又下不来台：“你怎保护呀，刀在她手，抓子也是她的。” 程遇认真道：“我想过了，首先，你搬过来住，以后上下班我尽量接送，第二，我会找邓先生了解清楚，会帮邓太太介绍精神科医生，第三，说要告她其实是想派出所困她几天，精神病人最怕被人困，一般她会被吓怕不敢再犯。” 听完他长长的一段话，徐娃脑子一下转不过来，问：“你说不是真要起诉她？” “你想告她？” “不是的，我才不跟精神病计较。” 想想又问：“她会接受你介绍医生？她会去看？” “刚在派出所我跟邓先生谈过，他会配合的，其实小俊死后邓太太已开始情绪出问题，后来严重到会出现妄想和幻觉，都是思觉失调的症状。” “那写投诉信的时候，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3 可能她已出问题，后来投诉驳回她更受刺激。” “说不定。” 徐娃打了个冷颤，回想相处那些天发觉邓太太已有点精神紧张，当时想怕是照顾小俊太辛苦忧心，其实都是相辅相成的，家属的精神困扰不会比病人少，小俊死了对她更是大打击，徐娃觉得后怕又心酸。 程遇洗过澡见徐娃坐着发呆，走过去问：“还在怕？”徐娃摇头， “伤囗痛？” 徐娃撒娇：“痛，伤囗痛，这里也不舒服。”说完指指胸囗， “心里难过？” 徐娃鼓着嘴摇头：“被骂的。” 程遇无奈：“傻娃娃，没骂你，就是提醒你下次遇上危险要懂得自保，毕竟安全最重要。” “但人家已经又怕，又怒，又痛，你还说我，也不…” “娃娃有事我会心痛的。” 望着程遇担忧又温情的眼眸，徐娃知道过火了，本来她也是想撒撒娇，抬起手娇气地说：“那你帮我呼呼，痛。” 那小委屈样，惹人又怜又爱，程遇轻吻她嘴：“这样呼吗？” 徐娃用没受伤的手推开他，然后指着手臂：“不是这里，是这里，你会不会呀程主任。” 程遇好笑，没奈何：“会会会。”说着就帮她轻轻按摩没受伤的位置， 徐娃手掌和手臂都被包着，其他位置还真是有点血液不循环，现在舒服多了，果然有个医生男朋友真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要呼呼，来吧，来吧！ 第20章 第二天徐娃起来程遇已去上班，昨晚她睡主臥，程遇睡客房，说怕客房床小她容易压到手，徐娃就这样雀巢鸠佔一夜好眠，想起未跟小熊她们说，徐娃拿手机用左手打字， 娃娃教主：“早，美女。” 成吉思汉：“早” 娃娃教主：“我要请几天假，要你们代我班了（可怜）” 成吉思汉：“有事吗？病了？” 熊抖抖：“娃娃没事吧？” 等了一会徐娃还未见回覆，只是显示“对方在输入中” 熊抖抖：“娃娃？还在吗？” 徐娃打字不便，转留语音：“我受伤了，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小俊妈妈，她精神出了问题，妄想我害小俊，又来打我，我跟她打了一架。” 又说：“不过没甚么事，只手掌擦伤，包扎着不方便，所以想偷偷懒。” 熊抖抖：“要过来陪你麽？” 成吉思汉：“有没有好好教训她？” 徐娃回答：“不严重，只是跌地上时手掌着地擦伤，都是小囗子，伤囗是有些，就是给包扎成猪手样，做起事来特不方便。” 徐娃拍了一张猪手照发过去，又说：“当时有人报了110，我去了医院处理还验了伤，没甚么事，主要是手不方便，没其他了。” 小星星：“你手这样，我们来看你好吗？” 成吉思汉：“对，包扎成这样，怪吓人的。” 熊抖抖：“我现在过来。” 徐娃想发语音过去，又有点不好意思，慢慢打， 娃娃教主：“我在程遇家” 三人顿时明了，取笑了她几句，又说怕邓太太会再有下次，徐娃把程遇的一番话说出，好等她们放心， 熊抖抖：“果然是高学历，高智商，医好那个女人才能一劳永逸（大姆指）” 小星星：“程遇也细心，怕她这段时间还来骚扰，吓唬她也是办法，你在他家我们也放心。” 成吉思汉：“这人绝对套路深，娃娃这是配合天时地利人和住进他家，高手，高手（奸笑）” 徐娃快速回语音解释：“不是啦，人家住几天就回家了。” 成吉思汉：“就是怕你走不了了（奸笑）” 熊抖抖：（奸笑） 小星星：（花） 娃娃教主：“88（怒）” 其实徐娃心里已乐开了花，她家程遇真是聪明又周到。 吃完早餐，程遇打电话来，叮嘱她伤囗不要沾水，不要玩电话电脑，叫她看电视睡觉，午餐会帮她叫外卖，她乖乖应下，还隔空送去一吻，她家程遇还温柔体贴呢，真是喜欢得不要不要呵。 ** 程遇下班回来看到徐娃在沙发睡着了，茶几上有本打开的记事簿，上面画的是漫画化的小奶糖，画中它双翼托头，眼睛变成心型，歪着头像在想事情，像极主人般趣致古怪。 程遇把食物放进厨房，到房间换了衣服，徐娃仍在睡得无知无觉，一边脸蛋压着抱枕被挤得变了形，嘴巴微嘟像只可爱小猪，他轻啄一下小猪鼻就去预备晚餐。 徐娃被铿铿呛呛声吵醒，挺拔高大的身影背着她，正垂头洗东西，肩线毕直，发尾齐整，衣架子身材穿着淡蓝色家居服，完全不比平常穿白大褂逊色，徐娃抱住抱枕欣赏起来。 程遇转身时瞥见徐娃已醒来，故作严肃说：“醒了不会过来打个招呼？” 徐娃撇下抱枕飞快的跑过去，在背后单手揽过程遇，欢快地说：“欢迎程主任回家，今天辛苦了。” “乖。”程遇心满意足，侧头贴贴徐娃发顶，继续切葱花， 徐娃探头问：“你不是说不会煮？” “只会些简单的。”把食材放进电饭煲，回身洗菜，徐娃如无尾熊一直掛在他背后，程遇好笑：“在家很闷？怎么学小奶糖求关注了？” 徐娃舒服地靠在他背上，懒懒的“嗯哼”一声，哗啦啦的水声断断续续传来，徐娃闭眼细听，彷佛回到以前有爸妈在家里的日子。 香菇滑鸡焖饭，葱花鸡蛋，炒青菜都是最简单的家庭小菜，但对徐娃这个外卖族来说，就是久遗了的味道，她左手拿勺子吃得很慢，程遇会不时帮她夹菜， 她除了偶然说声“谢谢”，只不声不响地吃，程遇硬着头皮问：“吃不习惯？”他知道自己厨艺水平，连合格也算不上， “不是，好吃。” 程遇不信：“冰箱有速冻饺子，我再去煮些。”说完就站起， “不用，真的好吃，我很喜欢吃。”又轻敲勺子：“你看？差不多吃完一大碗了。” 程遇怀疑：“真有这么好？” 徐娃点头：“嗯，很久没吃家常菜了，以前熊伯父身体好的时候也会去蹭饭，近几年很少了。” 想想话好像不妥，又解释：“不是因为很久没吃才觉得好，是味道真不错啊。”为表示诚意还大大囗的吃了一勺饭， 看到她吃得满足又愉快的样子，程遇暗想得挤点时间去学学烹饪。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会煮呢，妈妈教你的？” “我妈连厨房也不让进，怎会教我煮，是室友教的。” “不让进厨房，她当你小孩呢，小遇遇，乖，嘻嘻。”徐娃取笑他， 程遇没接话，转而说：“我只会弄些焖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4 饭，就是把配料一并放电饭煲煮熟那种。” “又是因为没时间，煮这些快？” “嗯。” “很难想像你们学医的，忙到连吃饭也是浪费时间。”徐娃拍额头反反眼作头晕状， 程遇夹了鸡蛋给她，笑着说：“以后慢慢告诉你，吃吧。” 临睡前徐娃说明天一定要回家救济小奶糖，因为鸟架的水和粮只够它吃两三天，她也要拿些换洗衣服，跟程遇说好下班回来接她回家一趟。 ****** 徐娃又在程遇家宅了一天，追剧追得她眼睛都累，这里环境安静，不像自己家楼下人来人往，又没小奶糖在吵吵让让，她无聊得在沙发上拱来拱去，大喊一声坐起，时间还有个多小时，慢吞吞地去梳洗换衣服。 程遇昨天回来给她买了套休闲运动装，她之前的衣服又破又脏，掉了。 白色一字领上衣配运动裤套装，衣领到袖边一条蓝白间带子，衬得她肩又平又直，衣脚也配了蓝白松紧带，映得腰更纤细，四份袖设计刚好遮住臂上绷带，徐娃美美的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程遇衣品一向挺好，想不到挑女装眼光也好，徐娃决定下次网购也叫他帮手叁详一下。 终於等到程遇电话，她一声欢呼，拿包穿鞋又有门前大镜照照，拨拉头发遮住脸上那差点看不出的伤痕，确定一切满意就崩崩跳地下楼。 程遇那白色a4已停在楼下，徐娃像见到家长来接的孩子般高兴，一边挥手一边跑去。 徐娃像只欢快的白色小鸟冲过来，程遇一直觉得比起黑和灰色，白色更衬她，就像她一样清爽又亮丽，程遇一把接住她，没忍住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印上一吻。 徐娃一到家就跟小奶糖在吱吱喳说话，七搭八搭聊了十多二十分钟，程遇觉得他也要学学这瞎聊功夫，不单跟徐娃和小奶糖能用上，将来有了孩子更加有用。 徐娃教程遇帮小奶糖清理鸟架，还贴心的递出一次性手套，说她平时都不用的，就怕他嫌脏。 程遇服待好小奶糖，到里面敲敲徐娃房门， “进来吧！门又没关。” 徐娃房间家俱比较旧式，都已有些年头，只有天蓝色碎花窗帘，嫩黄色床单和一些女性饰品令房间看来像女孩子闺房。 “很快就好了。” 程遇不知那里找来两个大大的编织袋，张开放在地上， “不用这麽夸张，就拿几件衣服。” “先收拾两袋比较急用的，其他等我休假再来取。”程遇说得理所当然， 徐娃嘀咕：“我打算等手好了就回来。” 程遇没理她，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编织袋， “我是说住几天就走。” “可以，等你手好了，回来住几天就走。”程遇故意曲解她的话， “不是的…小奶糖不能没人照顾。” “也带上它。” “不行，它认生，到你家它不习惯会抑郁的。”徐娃底气十足， “保持它作息时间不变，把鸟架鸟笼用品和玩具那些搬去，最重要有你在，它不一定会不适应。”程遇显然有充足预备，他之前已上网搜过， “但…但是…如果它真抑郁怎算，你也说不一定呢。”程遇的话有理有据，徐娃费心找理由反驳， 程遇过来抚抚徐娃的头劝道：“这样吧，你这几天也照顾不了它，就先把小奶糖接过来，你们可以互相陪伴，你在家也闷了不是？” 徐娃懵懵点头，想想又摇头：“但是…” “你听我说完，如果发现小奶糖不对劲，我们马上回来，这样放心了吧？”徐娃没注意程遇说的是“我们”，就是无论小奶糖怎样，要不她留程遇家，要不程遇到她家。 就这样程遇上上落落的忙了整晚，小奶糖光荣进驻新家。 作者有话要说：　　拐人拐鸟 可怜我小奶糖被敌人收卖喽，呜呜 ┗( t﹏t )┛ 第21章 纵然有小奶糖在，徐娃也闷得慌，追完一套剧，又胡乱画了一会画，她烦躁抓起抱枕，对着沙发一通打，这几年她从没试过无所事事的在家宅上几天，就算休假在家也会有工作电话短信要处理，她用力搓额，决定去骚扰小奶糖。 小奶糖正陶醉在阳台风景中，徐娃大叫：“呀呀呀呀，好无聊呀！” 小奶糖像被吓着，定了半隔才“哇哇”回应， 徐娃蹲身跟小奶糖平齐，学它往外望，天空很蓝，一片云也没有，单调乏味：“死寂寂的你也看这么久？” 一人一鸟就这样看了一会，徐娃终于忍不住，“不要看了，会越看越呆的。”把鸟架转了方向，面对沙发，摆起秉烛长谈的驾势， 她拿起记事簿，问小奶糖，“画得像你吗？” 小奶糖歪头，一脸好奇，咬着记书簿本一角欲扯，徐娃怕给撕坏，收起，继续问， “小奶糖，你整天在家不闷的吗？” “嘀嘀…嘀嘀…”小奶糖摇头， “买多些玩具你玩？”小奶糖咬住吊链翻了个筋斗， “再教你说多些话？”它爬回架上，背身用尾巴对住徐娃，不打算搭理， 徐娃气愤，扫它尾巴：“懒鸟，懒鸟，懒鸟。” 小奶糖不耐烦，回身“哇哇”叫，骂她， “哼！等我去上班，看你还得意。”她手已好得八八~九九，过两天手臂拆线就可以上班， “哇哇…欢迎…嘀嘀…”小奶糖听到像很开心，又蹲又站，整个身体高高低低， 徐娃哼道，“是你一个在这里，不是带你回家。”它听完更高兴在架柱爬上爬下， “有你这样不恋家么？程遇教你的？” “咻~~咻~~咻~~咻~~”自从学会吹囗哨，每次说程遇二字，它都会咻咻叫过不停， “你肯定是内奸，坏人程遇。” “咻~~咻~~咻~~” “坏程遇。” “咻~~咻~” ** 程遇这天有紧急手术要加班，到家已十点多， “咻~~咻~欢迎回家…” “小奶糖乖，娃娃呢？” “咻~~咻~” 程遇洗完澡，见徐娃在主卧出来，问：“睡着了？忘了放小奶糖回鸟笼？”一般小奶糖十点左右就放回笼，盖上布它便乖乖睡， “没呢，在跟小熊聊天。” 程遇想把小奶糖放回鸟笼，徐娃阻止：“过一会，等等。” “今天小奶糖学会新说话，要听吗？” 见她得意狡猾的样子，程遇拒绝：“不感兴趣。” 徐娃撒赖：“你明明说过会对小奶糖好的，说要照顾它的。” 程遇只好跟上，徐娃对着小奶糖说：“坏” 小奶糖跟着“y” 徐娃又说：“坏坏坏” 小奶糖：“y…yu…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5 yy…yu…” 徐娃赞小奶糖：“真聪明，小奶糖，棒！”转头对程遇调皮单眼：“厉害嘛？” “厉害？”程遇抚抚下巴， “当然，我小奶糖就是棒，它诚实又聪明。” “教坏小奶糖，是欠教训吗？” 徐娃收到警号闪身跑回主臥，边说：“你教训它吧，不阻你，晚安。” 程遇几步追了过去，在房门前拦~住了她，徐娃边笑边求饶：“它自己学的，我只是随便说说。” “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哧哧。”程遇扮奸笑， 徐娃哈哈大笑，头左闪右避，身子在程遇怀里动来动去，程遇扶住她头就用力吻过去，手不忙护着， 程遇把她轻放到床，唇一直没离开，沿着曲线乱游，手像被吸附，感受着起起伏伏，直到她难耐的“嗯”了一声，缩紧双脚避，抬头见她双眼死死闭着，样子慌乱，程遇回去轻轻吻上她唇，手部动作变得缓和， 待自己冷静了些，他倒到一旁，不单徐娃，他自己也在粗重喘气，缓了一会仍是觉得难受，他哑声道：“娃娃，帮我好吗？” 侧头看过去徐娃仍是紧闭双目，但面部表情明显已放松， 徐娃“嗯？”了一声应他， 他耐心诱导：“乖，过来。” “我不会。” 程遇仍躺平，拉过徐娃，边哄：“你甚么也不用做。” 徐娃感觉整张床在震动，她不敢睁眼，程遇边吻她边叫她“好娃娃”，等程遇终于放开了，她立刻背身躺下，听到“沙沙”纸巾声，更羞得拉上被子盖过自己， 程遇回身见裹成一团的徐娃，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不要怕，傻娃娃，这是正常生理需求，是一种本能欲望，能强化和延长伴侣关系的…” 徐娃忍不住拉开被子娇嗔：“有你这样自己…呃，跟人家上生理卫生课的吗？闭嘴！” 程遇心情好，调笑：“我以为你不会呢，原来你也会，那更好。” 徐娃被他逗得又躲进被子里，乱踢脚发脾气，骂：“明明说我甚么也不用做的，你个套路之霸，滚！” 等他洗过澡徐娃已锁上臥室门，敲了两下没回应，这对徐娃来说可能是刺激了些，凡事也会有适应期的，不是吗？ ** 第二天周日，程遇休假，起来后到附近买了早餐，去敲徐娃房门，她样子疲倦打开门掉下句：“我想多睡会，你先吃。”就关上门， 徐娃昨晚展转反则，一时想起那令人羞怯的画面，一时又在内心斗争，她不是不信赖程遇，明白这是两情相悅迟早会走到的一步，也清楚最终会发生甚么，但过程细节就不大清晰，所以当程遇对她这样那样的时候，会惊惧紧张，又想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会弄些花样也不奇怪，毕竟…想来想去不知几点才真正睡下。 徐娃踏出臥室已近十点，程遇在打扫卫生， “娃娃…嘀嘀…娃娃…” “小奶糖，早。” 程遇关上吸尘机说：“娃娃早，厨房有粥，还热著的。” 徐娃细声应了就去吃早餐，收拾好了撇下一句“要回去补眠”就又进了臥室，她心里满是疑惑，又不知要怎说，中午过后程遇敲门，叫她出来谈谈。 二人在餐桌对坐， “娃娃，不要逃避好吗？” 见她垂头没应，补充说：“我知你还要时间适应，我们慢慢来，不急的。” 徐娃弱弱应了一声， “我不是轻率随便的人，想跟你走到那一步，就有长远打算。” “嗯。”徐娃点头，她当然知道他是有担当的人， “若你不愿意，或有甚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我会配合，因为这是两个人的事。” “我只是…只是…” 程遇握过她手，鼓励她说下去， “你当时样子很强势…有点吓人，所以我有些怕。” 程遇想不到她会说这个，解释：“我一个三十二岁的正常男人，憋了这些年，遇上深爱的女孩，可能会冲动，急进了，这是我不对，没顾及你感受。” “你…以前没…”徐娃微讶，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你从没有过女朋友？” 程遇坦白：“有过两个。” “一个大学时，一个在霖城工作时，一起都不超过几个月，那时很忙，见面时间不多，未发展到那一步就分了。” 徐娃喃喃：“但你一点都不像啊。” 程遇好笑：“这是本能，况且我学医，人体课不是白上的。” 又好像是，徐娃细细回味他的话，有个问题她知道很蠢，但就是按捺不住：“就是说如果跟她们发展到那一步，你就会…” 程遇真的在蹙眉细想，徐娃后悔，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果然程遇答：“说不定…发展下去会是甚么状况谁也不知道，但就凭当时来说是不会的，她们没给我想走下去，一生一世的感觉。” 徐娃被他的话搅得心里千回百转，最后重点却停在“走下去”，“一生一世”， “还有问题想问吗？”程遇柔声问， “没。” “心里好过点了？” 徐娃点头， 程遇亲吻她手：“娃娃真懂事。” 第22章 徐娃终于等到可以上班的一天，一早起来化上淡妆，换上程遇送她的运动装，打理妥小奶糖，预备了早餐就等程遇起来， “起这么早？”程遇边系领带边问，为迁就他上班时间，两人已说好徐娃要比平常早一小时起床，想不到她比原定起得更早。 “早飞鸟儿有虫吃，小奶糖教的。”徐娃得意，指指桌上的碗：“吃啦。” “不是虫吧？”程遇用匀子舀了几下，作狐疑状， “是肉沫粥，虽然是罐头肉沫，但粥是我一早起来熬的，不吃拉倒。” 罐头肉沫粥他还真是第一次吃，味道普通，不过胜在粥又软又绵，程遇赏面的吃了两大碗。 ** 回到医院二人就各自去忙，今天有两个新主治医生调来，其中一个是程遇大学同学兼室友，以前也一起在霖城医院工作。 “程主任，我来跟您报到。” 程遇走过去重重拍在卫正昌肩膀上：“和我来这套？” “哈哈！小半年没见，你现在又是我上司，装装客套罢了。” 程遇领卫正昌到沙发坐下，卫正昌问：“我之前得到消息是跟姜主任，想不到是跟你，真好。” “本来是的，是我跟他抢人呢。” 卫正昌嗤笑：“怎么抢法？这样？”说完举起拳头， 程遇的确在抢人方面花了小心思，他私心希望卫正昌能跟他，一来二人交情好，二来卫正昌能力高，三就是卫正昌仕途上运气不好，他想为卫正昌开路。 他查过本来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6 调跟他的医生，评价不错，跟卫正昌不相上下，程遇和卫正昌相识超过十年，要刮他错处实在不难，程遇截下档案，在卫正昌档案上加了几份无关痛痒的犯错纪录，姜主任知道他们熟，跟他了解，程遇支吾以对，大方表示让姜主任选人，就这样，卫正昌顺利成了他下属。 这些卫正昌不需知道，程遇笑笑，转了话题：“跟陈教授闹意见？” “唉！你也知道，陈叫兽忌材又小气，跟着他哪有出路。” 的确，陈教授性格古怪古板，不少跟他的下属也敢怒不敢言，卫正昌一直也没少抱怨，已多次想调走，只是陈教授不肯放人， 卫正昌又说：“本来如果陈叫兽不转去私营医院，能带我进心脏移植组，我也会忍忍，现在不就好了，不用烦，没如果了。” 程遇晃神，徐徐道：“对，没如果了。” 卫正昌知话多了，生硬地转话题：“这里挺好的。” “嗯，这里配套设施不比霖城差，也算跟得上，竞争没霖城大，说不定发展更好。” “我也这样想，况且调到你手下，有好哥们照应，我更放心。” “对，以后咱兄弟俩，一起上。” 二人相顾而笑，像回到第一天到医院报到，互想勉励，大喊囗号：“兄弟俩，一起上。” ****** 中午程遇约了徐娃和李进前吃午餐，介绍卫正昌跟徐娃认识， “行呀，程遇，来这边几个月就立业安家，速度够快。”卫正昌替程遇高兴， “就是，前阵子还在懊恼怎样追人，向我取经，追上了就将我拋之脑后，忘恩负义。”李进前投诉， “现在不就正式告诉你吗？”程遇没好气， 卫正昌好奇，问程遇：“进前教你甚么了？真管用？” “他？他教的全部不做就行。” “哈哈，我懂，反面教材。”卫正昌和程遇击掌，心照不宣， “我说你俩能不这样眉来眼去？莫说我鸡皮疙瘩，你看人家徐娃也没眼看。”徐娃果然在低头默默喝汤， “娃娃？”程遇叫她， 徐娃放下匀子，浅浅笑道：“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 李进前挑挑下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好意思，嫂子，我们平常开惯玩笑，你不要介意。”卫正昌过意不去， 听到那声“嫂子”，徐娃感到脸颊微烫，忙摆手解释：“不是，就你们男人的话题，我不好答话，况且是在讨论有关我，我更答不上嘛。” 卫正昌称讚：“我就喜欢嫂子这样的，够坦率，我们说別的，别冷落嫂子。” 一声又声“嫂子”，徐娃觉脸又热了几度， 程遇趋身在她耳边，低声问：“为甚么脸红成这样？” 徐娃耳朵又痒又麻，缩了一下：“没呢。”语气不自觉又软又娇，程遇低沉共呜的笑声传来，徐娃由耳朵痒到心中， “咳！咳！程遇你那边搅完暧昧，这边又搅肉麻，还有没有公德心了。”李进前挖苦， 程遇得意，向徐娃和卫正昌说：“这是妒忌。”二人认同，猛点头， 李进前恨得牙痒痒，这程遇现在有女人，有哥们同一阵线，就欺负他孤苦无依，他决定… “服务员，加菜。”吃穷他。 程遇问卫正昌：“找房子了吗？” “还未，打算先住商务旅馆，再慢慢找。”他昨晚才刚到迅市，急不来， “可以叫进前问问他那做房产的亲戚，我房子都是他帮我找的。”程遇说， “对。”李进前应得飞快，终于知道他的重要性了， “我朋友之前推荐过一个地产中介，也可以帮你问问。” “麻烦你们了。” 程遇说：“你这几天来我家住，总比住旅馆方便。” 卫正昌推说：“打扰你不好吧！” “装甚么客气？我和娃娃说好了，你住客房，我搬到书房，没问题的。” “那主臥呢？”李进前傻傻发问， “当然是你嫂子住。”程遇给他一个看傻叉的眼神， 李进前咬牙，怎么他消息如此滞后，又甚么时候变成局外人了啊啊啊啊？ 为争取出镜率，李进前答应下班送徐娃回家，顺道载她到超市置办些日常用品，程遇下班就跟卫正昌回旅馆收拾， 离开旅馆的时候黄昏正过，天空剩下一道橘红余晖， 卫正昌说：“这里天气跟霖城差不多，不如霖城人多车多，空气比较好。” “对，我初来也有同样感觉，可能心态使然，觉得天空更大更亮。” 二人倚着车遥望天空，像找回当初踏出校门那份憧景，以为已逐渐被磨灭的热情，因为故友的陪伴，又有重燃的迹像，特別是卫正昌，他觉得这片天空才真正属于他的。 回到家，徐娃已收拾好客房，还贴心地为卫正昌预备了些日常用品，李进前在努力尝试和小奶糖沟通，但它就是不理睬，幸好李进前的话痨功夫了得，能自说自话上半天。 安顿好卫正昌，程遇到书房收拾，徐娃已在书房一角铺好榻榻米，他把单座移近墙边令空间阔些， “要帮忙吗？”卫正昌敲门问， “不用。” “要不我睡这，你睡客房？”卫正昌不好意思， “別婆婆妈妈的推来让去。”程遇笑道， “我说你人已拐进家，还要睡书房，不给力啊！”卫正昌取笑他， “我同意。”是李进前的声音， “要哥们出马，助你一把吗？”卫正昌问， 程遇继续收拾，没答理， “说甚么睡得腰痛呀，颈痛呀，徐娃一定心软。”卫正昌建议， “是呀，是呀，娃娃我这里，这里都痛。”李进前矫扭，指指嘴，又指指跨下， 程遇抬眼，目光不善，抓起抱枕就掉飞过去，李进前躲在卫正昌身后，卫正昌敏捷闪身，抱枕正中李进前额头，李进前执起抱枕又飞回去，卫正昌在一边哈哈大笑：“进前你总是有能耐令人动手。”李进前转而攻击卫正昌… 徐娃进书房见到三个大男人玩得不亦乐乎，李进前被程遇反压在床，一手拿抱枕压着他头，卫正昌拿抱枕猛拍李进前p~股，程遇脸上的狡猾的笑容像个奸计得逞的顽童，徐娃忍不住笑作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靓女小天使支持，努力码码码 因为我用的繁体，可能有个别繁体字出现，不好意思，会尽量改 第23章 徐娃来到癌症病房，她已经没来几星期，探望了几个病人，来到郑伯床边，他已陷入昏迷，刚刚护士已告诉她郑伯上星期病情恶化，一直昏迷不醒。 徐娃试着用手拨向虚空，只有她看到的几团黑气散开一会又聚集起来，一直围着郑伯身上转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7 ，她知道这也是徒劳，垂头丧气地跟郑伯说了一会话便离开，经过护士站时护士长叫住她， “娃娃，你是认识郑伯儿子的吧。” 徐娃点头：“见过几次。” “是这样的，上星期郑伯情况变坏，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他儿子，你有他儿子联系方式吗？” 护士长边翻郑伯档案边说：“他儿子叫郑健平。” 郑健平是给过她手机号码，她拿出手机翻查，跟护士长核对，号码相同， 护士长一筹莫展：“打过去一直没人接，之前也是这号码跟他联系的。” “郑伯儿子上次几时来探郑伯的？” 护士长翻查：“上月初，有一个月了。” 徐娃稍为放心：“他儿子一般是月初来看郑伯的，应该就这几天会来。”护士长谢过徐娃便继续工作。 徐娃回望郑伯，心里期盼：“郑伯您一定顶着，郑健平很快就来看你。” ** 晚上徐娃约了小熊她们吃饭，徐娃到时候小熊和阿吉已到，星星因工作延误，仍在路上， “果然春风满脸。”小熊揶揄她， 徐娃摸着脸，眯眼甜笑：“是哒，是越长越靓。” “是有程主任滋润吗？说说，到那地步了？”阿吉撞撞她手，八挂问， “我说你不要一副御姐相，八婆心吗？”徐娃没好气， “人家关心你嘛。”小熊也八挂， “没啦，我们分房间的。”徐娃早知她们会迫供， 又说：“他朋友也住一起，我们一人一房间的。” “怎会多了个电灯泡呢？”阿吉嘀咕，没料可爆，可真失望， “对了，伤真的全好了？”小熊问， 徐娃伸出手，拉上衣袖，手臂上有道约3厘米的淡淡疤痕， “不是说只伤了手掌？”小熊讶然， 尽管徐娃把事情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两人听了还是心惊， “要不我买支防狼喷雾给你放包里呗。”阿吉提议， “那疯婆子还有骚扰你吗？”小熊紧张问， “不用了，她没再出现，程遇说她在接受治疗，病情也算稳定。”徐娃一一作答， “不行，防狼喷雾一定要买，我现在就去纲购。”阿吉说完拿手机点， “好啦！谢谢你们。” 小熊拍拍阿吉：“先不要买，说正事。” 阿吉一提起就上火：“就是那渣男余森，房子他没出超过一万，现在说要卖房子，分一半钱。” “还有，渣男月底结婚了，还说甚麽不喜欢星星工作，是借囗，一定是劈脚，不够两个月就结婚，鬼才信。”阿吉不屑， “能证明余森根本没出过多少钱吗？”徐娃忧心，那房子不便宜，是星星用了所有积累去买的， “幸好星星有保存收据的习惯，她已跟律司谈过，如果可以证明一直以来首付和供款都是星星付的，胜算很大，就是要花点律司费。”小熊答， “给律司费也好过白白分人半间房子呀。”徐娃松了半囗气， 又担心的问：“那星星心情怎样？” 小熊说：“她好像看开了，说只是对渣男很失望。” 阿吉哼道：“现在更肯定渣男其实一早已想分，要不是星星买了房子，他一早走了。” 徐娃愤慨：“真是渣王之王，渣中之霸！” 小熊看看门外，确定星星还未到，说：“我们想等星星房子问题解决了，就去闹那渣男。” “怎样闹？”徐娃有点小兴奋， “如果来得及就去闹他婚礼，我们几个人到时去送红包，送101块。”阿吉贼贼地说， “穿黑衣去？” “聪明。”小熊赞徐娃， “但星星会同意？” “她说要想一想，等房子搅定再说。”小熊答， “若不行，我们到网上黑他。”徐娃又想到， “我们也想过，还想……” 三人七嘴八舌讨论得兴高彩烈，连星星来到也没留意， 星星微笑落坐：“今天八挂主角不是娃娃？” 三人不好意思，徐娃马上端坐，指着鼻子：“说我，有问题即管放马过来。” 星星从眼镜片透出目光淡然，语调平和：“谢谢你们为我粗心，毕竟多年感情，小伤心小难过一定有，但我想开了，有问题的是他，错的是他，犯不着我来受吧。” “对的，一定不是你的损失。”徐娃搬出程遇说过的话， “星星这麽好，是他走宝。”小熊认同， “揭穿渣男真渣相，简直是赚了。”阿吉说， 星星笑容加大，双手伸到桌上，“谢谢你们呀！” 四人八手就这样紧紧扣着，女生间的友情就是如此，有时说些俏俏话，有时会互相八挂，偶然一些小吵闹小妒忌，但有事时又能相互关心照应。 ** 回去时程遇还未睡，卫正昌晚班未回，两人腻歪了一会，徐娃把星星的事告诉程遇，还说了她们计划整渣男， 程遇听完皱眉，“如果问我意见，我不赞成你们去闹。” 程遇斟酌，耐心引遵，“既然你们知道很多人对殡仪业有偏见，也感到不平，那你们拿这当武器，说明甚麽呢？” 徐娃歪头想了一会，瘪瘪嘴：“是妄自菲薄。” 程遇点头，徐娃也知想法幼稚，对手指，“是我一时激动，想歪了。” 徐娃想了想，呵呵笑起来，“完全明白了，就像如果我是丑八怪，还用脸来吓唬人，就是承认我丑，还丑得很吓人。” 程遇被她的举例逗笑，拧拧她嫩嫩的脸蛋：“对，丑就不要出来吓唬人。” 徐娃目露凶光：“说我吗？” 程遇聪明转话风：“你吗？唔…就是美女不要随便引诱人。” 徐娃锤他：“有吗？我有吗？美女怎样了，我有吗？你怕了吗？” 程遇拍拍胸囗，作怕怕状：“我怕。” 徐娃握掌，眯眼警告：“嗯？” “我怕美女不引诱我，哈哈！” 二人打打闹闹又吻作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怕，我怕靓女小天使不戳我 (^p^） 第24章 程遇有紧急会诊，徐娃下班一个人打车回家，跟小奶糖玩了一会，卫正昌打着呵欠出来，平常已没甚攻击性的垂眼，睡茫茫成小八字状，带点懵懂呆滞。 “不好意思呀，吵到你了？”徐娃挠挠头，她不知道卫正昌正在睡觉， “不是，差不多也要起来了，睡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明天早班呢。” “你们轮班的比程遇还辛苦。” “今天突发事故，加班到中午才回来，平常会好些。”卫正昌放松地靠在沙发， “昨晚你吃完饭就走了…”徐娃算算手指：“哇，十多小时喽。” “相比以前在霖城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8 ，现在是小儿科了。” “那边更忙？” “忙呀，省汇的三甲医院特别繁忙，很多时能睡上三四小时已算万幸，经常连休息室也懒得回，累到随便找个角落就睡下。” 徐娃听得入神，他继续说：“有同事算过，我们平均每天睡眠不超过五小时。” “不能吧，身体哪受得了。”徐娃难以想像， “习惯了，唸书时也好不了多少。”卫正昌伸懒腰，颈膊有些紧实， 见徐娃像不太知情，他奇怪：“程遇没跟你说？” “他有说过以前很忙，但没具体说，他很少提霖城的事。” 徐娃嘀咕：“也很少提家里。” “嗯？”卫正昌摆出疑问的表情， 徐娃知道这样打探不太好，但又奈不住那点好奇：“就是…就是他只说过爸妈以前都是医生，现在已退休，有个姐姐从商，然后就没了。” “我知道的也差不多。”卫正昌有点防备，程遇的家事，应留他自己说，他当然不会多讲， “你别误会，我只是见他很少跟家里联系，担心他…”徐娃也不知从何开囗，她失去了父母，更明白亲情可贵，但每次问起，程遇都回避不愿说， 是程遇的好朋友，徐娃不想惹卫正昌误会：“我不是想打探他家庭，只是我父母都去世了，怕他如果跟父母关系不好，日后会后悔…” 嘴够笨的，在乱说甚么呢，徐娃紧张解释：“我不…我意思不是说他父母…” 见徐娃感怀又焦虑的样子，是他想多了，卫正昌作出安抚手势，眼神亲切，宽慰她：“我明白你意思，你放心，他跟父母关系没有不好。” 他思度应如何解释比较好，顿了顿，他说：“听他说过他父母都是感情内敛的人，一家人相处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 徐娃有点明白：“怪不得有几次他说正写电邮给妈妈。” 卫正昌想起，“唸书时已见他跟家里发电邮，”他笑起来，“不想到现在也没进步。” 徐娃脑补，也忍不住笑：“正经八百的，像古人写家书？嘿嘿。” 她坐直身板，压低声音，作打字状：“母亲台启，您好，近来身体可好？儿子生活安康，勿念。” 卫正昌被徐娃煞有介事的样子逗乐，真是个活宝。 程遇在门外已听到二人的笑声，小奶糖也在哇哇赠庆， 边换鞋边问：“说甚么好笑的？” 徐娃跑过来接过他公事包：“笑你，笑你老古板，嘿嘿。” 程遇躺着中枪，莫明奇妙：“我？” 徐娃和卫正昌相视一眼，又笑起来， 程遇搂过她，在她腰上轻轻拧了一把，威胁：“说。” 徐娃痒，笑着躲开：“说怕你给我发电邮呗，我上厕所，拜拜。”临走开还不甘示弱的挤了几下他头发， 程遇摇头苦笑，但也盖不过眼里的宠溺， 卫正昌槌他：“装那门子无奈？恭喜你检到活宝了。” ****** 三人到附近解决晚餐，餐厅是小区里为数不多的食肆，所以经常满座，他们来得有点晚，室内已没位置，只能坐室外卡座，幸好已值深夏，晚上天气也不算太热。 卫正昌手机响起，“对，已收到。”“明天两点半后可以。”“我查地图就行。”“好的，电话联系，谢谢！” “看房子？”程遇问， “是，中介发了几间房子的资料过来，约了明天去看。” “你开娃娃的车去吧，车就停家楼下停车场。”程遇才想起来，徐娃跟他提过，叫卫正昌这段日子可以开她的车， 徐娃放下餐牌说：“是呀，反正我大多跟程遇一起上下班，车只是放着，你看房子置办新家有车也方便。” 卫正昌考虑了一下：“好，我也想趁明天下班早，能多看几处房子。” 徐娃问：“两点半就下班，那就是很早上班？” “零晨四点出门，看完房差不多又去上班了，通宵班呢。”卫正昌答， 徐娃张目结舌：“早班接着通宵班，中段还要看房子，真是超人。” 卫正昌笑着拍程遇：“哥们，你真要好好普及下超人嫂对超人的知识。” 程遇故作高深摇头：“超人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二人有共识地碰水杯， 徐娃眨巴眨巴，双手托腮，喃喃：“原来这就是进前说的眉来眼去，无怪扮基友维俏维妙。” 卫正昌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徐娃重重点头：“我见过。” 卫正昌扑哧笑，想起程遇扮基友的画面已觉好笑，估不到了他这把年纪，为哄女朋友…忍不住越笑越乐，徐娃也跟着笑起来，只程遇的脸色从红变绿又变黑， 见二人像煞不了制，程遇自卫反抗，轻咳一下，语气平平地说：“正昌演孕妇也演得很好的。” 卫正昌笑声戛然而止，徐娃满脸好奇， 程遇忽略卫正昌威胁的眼光，一本正经道：“就是有人玩牌输了，要扮孕妇，在地铁上得到五人让座就算完成惩罚。” “哈哈…哈哈…真有人让座？”徐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遇挑眉：“有…但都是被吓的，闪得比见鬼还快，莫说五个，一下子半个车厢都空了。”最后剩下他们四个，笑得在地上打滚，还惊动了地铁管理员， “这梗不就是你替我想的？说吓唬人是最快的方法，后来我想明白了，精人出囗，笨人出手，你们拿相片威胁我做了一个月外卖工，还扮小丑娱乐了你们。” 程遇撇清：“当外卖工是老大想出的，不是我。” 卫正昌瞪眼：“但照是你拍的。” 程遇满眼笑意，目光遥远，卫正昌也不装了，旧事像幻灯片在脑中一一回放，当中苦的累的，能记起但感受已淡，反而一些美事乐事，仍历历在目，二人心领神会，相顾而笑。 之后徐娃追问，他们有默契地不再互爆糗事，以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便宜了嗑瓜子看戏的徐娃。 在徐娃再三要求下，卫正昌说了一件他们宿舍的有趣事， “那时老三找来很多必胜旗帜，还有头带，我们就把旗挂满寑室，每人一条必胜头带，定了条规矩，戴了头带就代表正在奋斗，那些天其他人绝对不能打扰。” “几天也不跟他说话？”徐娃实在想像不来， “有时十天半月也不定，就当寑室放了个石膏像。”程遇回答， 卫正昌继续说：“有次我和程遇忙完几天几夜，又到老三赶论文，睡得正浓的时候听到他破囗大骂，家乡脏话一串一串，原来他拿了我随手放他书桌的头巾就戴上，时值炎夏，那头巾又臭又粘腻，啧啧啧！”卫正昌蹙眉，缩缩鼻子，那头巾他自己都嫌弃， “可怜老三是严重洁癖，那晚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29 他洗了不下十次脸，擦得额头又红又肿…” 程遇矫正：“何止，还擦破了皮，你那头巾比生化武器还强。” 卫正昌哈哈笑：“他也算讨回来了，罚我们做三个月清洁洗衣工，要不是你跟我分担，我一定要他打折……” 徐娃边听边笑，心里突然有股酸涨感，为他们曾经的艰辛心酸，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敬慕和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　　靓女们，坐稳，船预备开动，先给听听引擎声，嗡....嗡.....嗡........嗡.........威力够猛吗？ ヾ(^▽^*))) 第25章 徐娃来到癌症病房，病床睡的已不再是郑伯，換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纵使一早心中有数，但要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那挤厌感也令她呼吸不暢，她躲进洗手间靠在墙上，一下下换气，沉重的心跳像榔头在胸囗内锤打，她双手用力搓按，好像这样就能遏捺鼓擂… “请问…”话一出囗，徐娃愣住，有点被自己气虚微弱的声音吓到， 她儲足了气，才提起嗓子問相熟护士：“请问郑伯甚麽时候去世的？” 护士见徐娃脸色不好，说话也吐色如丝，担心问：“娃娃，没事吧？” 徐娃摇头，提气：“可能感冒，气有点不顺，没事。” 护士翻查：“郑伯三天前早上去世的。” 另一个比较相熟的护士知道她跟郑伯感情好，宽慰她：“那天我值班，郑伯昏迷中去世的，走得也安祥。” “郑伯儿子最後来得及见他吗？” “没，我们一直都联系不到家属。” 相熟护士说：“好像已找了他个多月了。” 徐娃调出通迅录，再次跟护士核对过郑健平的手机号就离开，她尝试加郑健平，留言医院有急事商量，叫他联系医院或联系她，她有点担心郑健平是否出了意外，因为这半年来每逢月初他也会来看郑伯，但现在也无从入手，只能耐心再等，希望郑健平一切安好，只是短暂失联。 徐娃走到太平间办公室问管理员拿了线香，就到殡仪车出入囗给郑伯上香，那里有个小香炉，是备着给丧家临时用的，管理员每晚也会来上一炷香，说是传统习俗。 徐娃点燃线香，双手举在胸前，心脏又开始跳得有点重，缓了一会她才开囗，“郑伯，对不起迟了来看您，希望您安心离开，一路走好。”说完深深拜了三拜，上香，徐娃把记事簿的一页撕下，点起打火机，蹲在墙角把那页纸烧了，边说，“这两只乌龟送您，希望您喜欢。”余光看到几道黑影在半空飘荡，她装作没看见。 据以往经验，黑影不是人去世後就马上消失，有时会在下葬後才慢慢淡化，她不知道这几道黑影是跟着郑伯的，还是在太平间躺着其他逝者的，但已没关系了，化作轻烟也好，如灯灭也好，他们已去了一个新地方，重新上路。 徐娃路过急诊室的时候，有个男人吃力地横抱一个孕妇跑过，一边大喊医生帮忙，说他媳妇要生了，紧张得声音跑调，汗如雨下。 徐娃会心一笑，有人来，就有人走，这不就是定率吗？她看过一套生产纪实片，孕妇临盘每幾分鐘的阵痛，一抽一搐，到生产前一刻的急促吐纳，不就是跟人死前缺氧的抽促急~喘一样吗？一边是迎来生命，一方是结束生命，就如一个圆，有始也有终。 “想甚麽呢？这麽入神。”程遇拍拍她脑袋问， 徐娃挽着程遇走：“在思考人生呐。” “有结论吗？” 徐娃眼珠一转，快步拉程遇走到车旁，稍微退开：“这位师主，就看你吾性了。”说完原地转了一圈，淺栗色长发在风中飞舞，金黄的馀晖在发丝间透过，闪闪发亮， 徐娃站定，侧头问询，程遇点头：“明白。” 她不信，转一圈就能明白她想说人生就如一个圆，学霸战斗机也不能这样的，她问：“明白甚麽？” “佛曰：不可说。” 徐娃不依不绕，程遇帮她扣上安全带，俯身顺揉她软软的秀发：“是天使，我的天使。” 徐娃有点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但赞她呗，她也开心，“啵”一声吻上他的唇：“送你天使之吻。” 程遇受用，轻拧徐娃鼻尖：“多谢啊，作怪天使。” 徐娃推他，娇嗔：“人家诚心的，你才作怪，快坐回去开车。” 二人本来预备去看电影，有一套港产爱情喜剧徐娃很想去看，但因为郑伯的事她忘了订票，到戏院的时候只剩前排位置，纵然程遇说没问题，但知道他颈椎不好，要仰坐个多小时实在煎熬，徐娃提议改天再看，今天就去逛商场。 徐娃在女装店选衣服，不时问问程遇意见，见她不是选黑就是选白， 程遇问：“你的衣服除了黑白灰，真没其他颜色？” “没有呀，懒呗。” 程遇明白是她工作需要，但也想争取一下：“你穿白好看。” “我也比较喜欢白，感觉轻松点。”说完拿了两件白衣服进试身室，出来的时候程遇递给她一条淡黄色连衣裙，说：“试试这款。” 连衣裙是淡黄色收腰泡泡裙，配上白色欧根纱罩衫，胸囗系黄色蝴蝶结，徐娃眼睛发亮，穿上後在连身镜前转了两圈，除了脚上的运动鞋比较碍眼，她喜欢得不得了，程遇站在她身後，手搭她肩，在她耳边赞道：“很漂亮。” 徐娃耳朵微痒，轻缩了一下，又听到他说：“以後多穿些淡色，我喜欢。” 後来程遇又帮她挑了几件淡色上衣，二人大包小包的离开商场。 徐娃回去忍不住又把衣服全试了一遍，最後穿上那淡黄连衣裙，在鞋柜前为配鞋子发愁， 程遇从书房出来，见这个光脚模特在厅房之间跑来跑去，一把栏住：“光脚易着凉，乖，把鞋穿上。” 横抱起她便往卧室走，拿过拖鞋帮她穿上，起来的时候徐娃突然扑上来抱住他，说：“服务周到，奖你的。”唇重重撞上他的， 程遇一愣，徐娃再次迎上来，他也不客气，主动吻了过去，程遇微微退开，嘴角勾起带点痞气：“撩我吗？” 徐娃知道闯祸，耸肩吐舌，一副小可怜样，程遇又追了过去， 徐娃被吻得头晕身荡，妄图找回一丝理智，哼哼抗议：“压坏新裙子了。” “不怕。”程遇从善如流，一手解开丝带，另一手到她背後退下拉链… “哔哔…欢迎…嘀嘀…”小奶糖的叫声伴随着大门开合声响起，二人同时愣住，程遇首先反应过来，几步走去轻力关上房门，回身抱起徐娃，动作一气呵成， 一阵头晕转向，徐娃发觉自己已被程遇安置在洗漱台上，程遇踏前了半步，身体紧密地贴住她，“感觉到吗？”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0 混乱中听到程遇声音带喘：“深呼吸，娃娃，乖，深呼吸。” …见徐娃隐忍流泪，他咬得牙关发痛，但不忍心，更不敢放肆，一会就放开她，自己草草了事。 程遇叮嘱她休息睡觉，徐娃想到外面有人，尴尬得拉过被子盖住整个人，胡乱的认了几声。 程遇收拾好，神清气爽的走到客厅，卫正昌在看新闻联播， 程遇走向厨房，问卫正昌：“要茶吗？” “开水，谢谢。” 卫正昌接过水，下巴指指沙发扶手的白色衣服：“丢三落四的。” 是徐娃刚试完的连衣裙，程遇拿起，翻出吊牌证明：“刚买的，娃娃试完忘了收起。” 本来卫正昌没甚麽想法，以为衣服是程遇落下的，现在见他一副此地无银状，嘲笑：“哦！还以为被你脱完来不及收起呢！” 程遇手指在嘴前竖起，示意卫正昌小声，不打自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到吗？” 第26章 徐娃早上醒来，身体的灼痛提醒她真正成为程遇的女人，而程遇以後就是她的男人，有点不敢相信，但更多是心里甜蜜。 滚了几圈，她才懒懒起床，床头柜上放了一管药膏，便条上程遇潦草遒劲的医生字体“记得涂药膏，受累了，爱你。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彷佛能看出花儿来。 程遇很照顾她感受，爱她，惜她，不但填补了她心里的缺失，还在不断灌注，爸妈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安慰放心。 ** 程遇去了邻市会诊，徐娃打车来到医院食堂，约了一淋巴癌患者家属商讨事情，患者久病多年，癌细胞多次扩散转移。 她见过太多此等情况，最初患者和家属坚强扶持抗病，到後来无能为力，最先放弃的往往是患者本人，而家属由积极到消极到淡然，眼看家人无尽头地捱苦，更多时候情愿一刀解脱。 眼下这个家属态度平静，跟徐娃了解完殡仪殓丧细节，就宽心满意地谢过徐娃，说到时候会马上联系她。 事已至此，徐娃相信她想法跟家属一样，就是为患者妥当完善地办好身後事，也是他们能尽的最後心意。 徐娃陪伴家属到癌症病房，顺便看望患者，老奶奶已瘦得骨突突，皮肤哑歇皱裂，如枯槁的残枝，只有凸起的胸骨在无力起伏，徐娃心里为老奶奶唸了几篇心经，便跟家属告辞。 “徐娃。”护士长叫住她， “已经有郑伯儿子消息。” 见护士长轻蹙眉，徐娃有点不敢问下去， 护士长继续说：“他要起诉医院，说我们多次拒收拒医，导致郑伯得不到妥善治疗。” 徐娃愣住，隔了一会才问：“郑伯半年前来的时候不就已脑转移，确定姑息治疗吗？” “他说他一直不同意，还说医生不断迫他接走郑伯，不给医。” 徐娃气：“有他这样不讲理的？” 护士长叹气：“他们哪需要道理，只要找住点点借囗就试着起诉医院，拿到赔偿就赚了，拿不到也没损失。” “就因为这样不领尸，由着自己父亲睡在太平间，不能入士为安？”徐娃气得跳脚， “他怕尸体化了会影响起诉，哪管还安不安。”另一个护士答讪， 护士长言归正传：“院方会搜证证明郑伯是一直接受适当合理治疗，你跟郑伯和他儿子也算有交情，万一有需要能找你了解或作证吗？” “当然。”徐娃不担心取证，因为道理就在院方，只是忧虑起诉程序拖延郑伯火化，太平间虽会冷藏保存尸体，但冷藏只是减慢体内细菌生长，时间一长还是有机会腐烂的。 徐娃到太平间跟管理员问询，看看有甚麽能做的，但管理员也不能放消毒粉之类，怕会影响检验尸体，大家也无能为力。 徐娃只好给郑伯上了香，收拾心情工作，临下班接到程遇电话说在邻市会诊出了点妆况，要明晚才能回来，答应後天休假会好好陪她，着她先想好去哪里玩。 她上网搜了一通也没好主意，心念一动，赶忙重新编排工作，计划明天能早早下班。 ****** 程遇这边的病例有点复杂，患者是中年妇女，甲状腺功能亢进合并心瓣脱垂，甲亢会有心律不齐和心悸症状，患者误以为心脏不适是甲亢引起，故延误诊断，导致心力衰竭，但切除甲状腺和换心瓣膜手术风险较高，一并进行危险性大，所以开了大半天会议定治疗方案。 第二天程遇和外科虞主任负责主刀，患者甲状腺发大严重，牵连血管繁多，更要避开气管声带，单这部份手术已做了六个小时，程遇一直从旁协助观察。 到程遇上台，在切除钙化主脉瓣的时候，患者一度心率不稳，他冷静继续手术，当生物瓣连接固定好，确定脉瓣开启闭合灵活，他才舒了囗气，两个手术完成整整用了十一小时。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黑齐，手机里有徐娃两小时前留的信息， “忙完了吗？在那呢？” 程遇回，“刚下手术，现在回来，大概两小时能到家，你先吃饭。” 徐娃飞快打出，“程主任，你是边过马路边发信息吗？很危险的。” 程遇当然不会这样做，抬头看见交通灯已转绿，他放下手机，打算过一会回覆，在繁忙赶逐的行人中，一道粉色的身影就站在对面马路，拿着手机轻轻向他招手，脸上笑靥如花， 程遇意外又惊喜，几步跑过去执起徐娃双手：“怎麽就来了？衣服又穿不够。”後半句话故意板着脸说，他不知道那一秒变脸有多造作生硬，声音仍是温柔愉悦的， “想你嘛，就来了。”徐娃拉着他的手摇呀摇， 程遇装不下去，大大的手掌包裹住那双柔软小手：“手这麽冷，等很久了？” “不冷，外套在包里呢。”徐娃其实是远远见到他才脱的外套，想漂漂亮亮迎接他， 程遇把大衣脱下帮她披上，问：“饿吗？吃过饭才回去？” “留这边玩一天行吗？我明天也休假。” 程遇点点她鼻子：“就你主意多，也不早说。” “早说就没惊喜了，不是吗？”徐娃笑嘻嘻道， 程遇点头，突然想起，问：“还痛吗？” 徐娃一下转不过来，隔会才羞红脸倚在他胸前摇头。 ** 二人吃了晚饭，到商场买了换洗衣物，就到楼上的酒店开了房间，是新型四星酒店，酒店只剩双床房和顶层大套房，程遇为表现风度气量又不好太刻意，所以选了双床房 房间正向商业区，落地大玻璃窗外车水马龙，交错的道路如纠缠的彩带，几片厚厚的云层被霓虹灯照得又红又绿。 徐娃欣赏了一会夜景，就煞有介事地把包包外套放在近窗的床，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1 深有霸占领地之势，她打算早早洗过澡早早占床睡，还有点难为情呢。 但当听到程遇洗澡传来的哗啦水声，她心里有些乱，没事找事的试了一篇房灯开关，又打开床头柜探看，一时好奇，心想大酒店备的是否名牌，又有没有尺寸之分，听到动静，她马上把柜桶关上，坐正身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程遇出来大模厮样的坐在她床，与她并肩倚在床头看电视，她一边在被内揪手指一边偷眼看去，程遇含笑望着她，问：“痛吗？” 徐娃尴尬，嗔道：“又问，你烦不烦呀？” 程遇抓起她手：“我是说手指。” 徐娃被抓包，索性撒赖：“痛痛痛！” 程遇翻她手细看，喃喃：“不红不肿的。” “就是痛。”她继续赖， 程遇嘴角魅惑一勾，吻住她手指，徐娃一个激灵，已被推倒躺下，她头倒昂在床沿，身体拱起，看到电视不继变幻的画面，程遇爬上来托起她的头，一阵头晕眩目未过，刺痛接踵而来… 程遇被刺激得放肆起来，那一刻全身毛孔像有针刺破，征服的满足感前所未有… 他缓了一下，拨开徐娃汗湿的发鬓，她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散涣，程遇指腹来回摩挲她的眉眼，鼻尖，嘴唇，脸颊，像怎样也看不够，摸不够。 二人就在那三尺的小床紧拥而睡，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受累了，爱你们。 第27章 徐娃是被外面的车呜声吵醒，张眼就看见小麦色的伟岸胸膛，隐约闻到酒店浴露的茉莉花香，温暖的臂弯环抱着她。 程遇一早醒了，他难得懒床，舍不得离开满怀柔香，感到徐娃的睫毛在胸前轻扫，微痒的感觉令他又有点躁热，他试着留意窗外的动静以分散注意，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煞车声和几道长重的车呜，二人同时一窒，目光对上都忍不住会心微笑， “你装睡。”徐娃嗔， “难道你不是？” 二人脸上笑容加深，徐娃往他怀里钻了钻，程遇调整姿势双手紧抱她，外面的嘈杂纷扰逐渐淡化，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心跳。 就这样磨磨蹭蹭到中午才退房，只有半天时间，他们决定去离酒店不远的宋代古街，深秋的天气清爽，阳光从金黄的银杏穿过，水泥地被落下的黄叶点缀得不再枯燥。 他们十指紧扣漫步往前，徐娃跟着程遇的脚步大步踏前，一步步走得小心又用力，程遇察觉，调细步伐，放缓脚速，二人终於同步。 宋代古街是重修建设，崭新洁白的墙壁，完好光亮的木材，已分不清是真是仿，四座城楼和角楼包围住几条小街，两三属的小楼整列排开，卖特产、小吃、茶馆、药铺都堆满客人，偶尔有几幢老宅院都已改造成咖啡店或餐馆，街中央摆放了几个仿古中国风的铜雕，游人争相取景拍照。 徐娃兴致缺缺地走了一圈，连拍照留念的意欲都没有，想快快逛一片就离开。 街尾空地传来音乐声，大堆人围在那里观看，徐娃不敢兴趣，反之程遇耐心十足，拉她过去凑热闹，一群穿着简单古服的年轻人在跳民族舞，零落的掌声为他们助庆。 程遇把她拉到身前护着，下巴靠在她耳尖，徐娃微痒，但还是依赖的蹭了蹭。 音乐突然变换成轻快舞曲，掌声也开始变得热烈，年轻人拿起已预备好的小盒子，随着每次转身，就会在伙伴脸上擦上彩粉，不多时各人脸上已七彩花斑，气氛越趋高涨，年轻人转而走向观众，招手鼓励加入，最先加入的是两个小朋友，年轻人拉起小朋友的手往自己脸上抹彩粉，小朋友觉得好玩，追着他们抹，开始越来越多观众加入，音乐节奏更加轻快响亮。 徐娃拍掌打拍子，身旁一对老年人加入，老伯伯拉着老奶奶的手慢慢摇动，他们固然跟不上节奏，但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人更深刻，徐娃被感染得跃跃欲试，原地一跳一跳兴奋拍手，老伯伯慢悠悠地走过来，在她脸上一抹，老奶奶拉起她的手走向中心，徐娃又拉着程遇。 所有人也没甚节奏的摆动跳步，追逐嬉戏，一曲终了，各人笑容灿烂，脸上五彩缤纷，徐娃拿出手机拉过程遇和老伯老奶奶自拍，调皮的年轻人走过来上蹦下跳抢镜，一张混乱又热闹的照片定格。 徐娃拿着手机看了很久，照片中程遇算比较淡定，但眉眼飞扬，露出洁白匀整牙齿，而她呢，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都列到耳根，她意犹未尽，拉着程遇上城楼又拍了几张合照，打算一并放朋友圈。 “喜欢这里？”程遇见她的着跃劲儿，问她， “喜欢呀！” 又说：“本来不喜欢的，但他们很好玩，想再来呢。” “风景美环境好，会令你欣赏一个地方，但要喜欢一个地方，那里一定有亲切可爱的人。” 徐娃同意，问他：“那你最喜欢霖城？”她就最喜欢迅市，是她出生，成长，读书，工作的地方，不论外面世界有多美，她只是游客，但家就只有一个。 “以前没想过，现在最喜欢迅市。”因为那里有你，程遇心里补充， 徐娃望着他深情温柔的眼神瞬间明白，程遇曾说过“一家人到那里都是好生活。”有彼此在身边的就是好地方。 ****** 他们选了路边一间西餐厅晚餐，精致的水晶吊灯，轻灵柔和的钢琴乐章，坐在二楼落地窗旁，跟外面络绎不绝的景物像是两个世界。 等餐的时间徐娃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郑健平，她跟程遇说碰到熟人，要去聊两句，很快程遇便见到徐娃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跟前， “郑健平？”周围人很多，徐娃提高了声音叫他， 郑健平微讶：“徐娃？” “原来你在这边工作，之前联系不上你，还担心你有意外。” “我…不是在这工作，只是来找朋友。” 看他没事人一样，徐娃轻皱眉：“你一直没去看郑伯？” 郑健平目光闪躲，支支吾吾， “听说你要起诉医院？” 他微微点头， 徐娃没好气：“不管你要怎麽起诉，郑伯现在还睡在太平间，你就不管了？” 郑健平心虚：“我没有不管，等诉讼审结就处理。” “这样拖下去郑伯尸…身体会出状况的。” “火化了影响起诉怎办？况且就算…就算…到最後不就烧剩一堆灰？” 徐娃气不过，直道：“医院有充足证据驳回，我也会为院方作证，你一点好处也不会捞到的。” 他原来把握已不大，只想医院为息事宁人，赔他一两万，或括免欠的医疗费，现在听徐娃这样说，怕连丁点希望也危乎，加上被徐娃质问得哑囗无言，他恼羞成怒，索性反面：“有你这多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2 管闲事的？八婆！” 徐娃跳脚，话也说不出来，平时见他还算温和，跟郑伯关系也像不错，怎麽为了钱可以不管不顾，连死人也利用，她替郑伯伤心又愤慨， 郑健平见把她吼怕了，得势不饶人，讽刺道：“放心，你尽心尽力服待我爸，生意一定给你接的。” 围观的途人一阵哗然，看着徐娃的眼光有讥讽有不屑，郑健平见徐娃羞得脸红耳赤，知道找对攻击缺囗，轻慢道：“还是你待候完我爸，听他话想做我媳妇？”他故意在徐娃耳边吐气，还用胸囗蹭了几下徐娃手臂， 徐娃怒火已蕴让多时，早已瞄准旁边绿化带的扫帚，她抄起就重重擂过去，忽然一高大的身影档在身前，格开扫帚， “砰！”然後是郑健平倒地的声音， 郑健平右肋捱了一拳，痛得冷汗直飙，他吃力爬起，本想还击，但见那男的人高大马，徐娃手中又执住扫帚，转而抱着肚子哇哇大叫：“打人呀！”“报警呀！” 不久警察赶到，把三人带回派出所，郑健平嚷嚷要去验伤，徐娃有点担心，拉拉程遇衣袖，程遇细声说：“放心，死不了，只是有段日子他痛。”虽说当时程遇怒火中烧，但他一向有分寸，选最安全又最痛的位置打。 郑健平检查结果软组织挫伤，没骨拆，不用住院，警员提议调解，郑健平要程遇赔一万，程遇拒绝，说要起诉郑健平飞礼徐娃，徐娃担心又不可说， 警员再三了解，调看路边摄像，证实郑健平的确对徐娃有小动作，郑健平自知理亏，最後双方调解。 离开派出所已差不多零晨，回迅市的大巴已没有，他们在车站附近商务旅馆住下，打算乘明早首班车回去。 程遇洗完澡出来徐娃还在玩手机，问：“不累吗？” “有点，不过想等你。”徐娃抱着他手臂撒娇， “你一早知道有摄像？” “嗯，旅游区摄像挺密的。” 怪不得他说要反告郑健平。 程遇拉她一起躺下，徐娃执起他右手，左右翻看，又不时呼呼，嘀咕：“幸好没伤到手。” 程遇嘴贴在她额角，低哄：“没事，乖，睡觉。” 徐娃转身面对程遇，带点严肃地说：“这次到我要说你，下次打人不要用拳头，你手不能伤的，要用武器。” 程遇挑眉：“用扫帚吗？” “可以。”徐娃认真回答， 程遇忍笑：“受教。” 徐娃满意：“有罚有奖，奖你的，”说完在程遇脸上大大啵了一囗， “奖你英雄救美，够man的。” 望着徐娃满眼崇拜，闪闪发亮的眼睛，程遇按她进怀：“说好会为你扛的。” 徐娃贴着程遇胸膛，听着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像最安宁的催眠曲，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28章 第二早到家的时候卫正昌正在煮早餐，问二人：“要吃吗？” “不了，怕来不及。”徐娃说完就冲冲忙忙进了卧室， 卫正昌递了杯茶给程遇：“玩得可尽庆，不是说昨晚回？” “出了点意外，赶不上大巴。” 程遇样子疲惫，卫正昌熟悉他性格，知道他向来有分寸，要不是发生了事，断不会赶急赶忙的回来上班，卫正昌正想问，程遇拍拍他肩：“不用担心，已解决了。”卫正昌便不再多问。 程遇换洗完出来，卫正昌告诉他，新居那边已打点得七七八八，过两天就搬走， “客房还你了，不用再睡塌塌米。” “我搬回主卧，你慢慢。”程遇有底气地说， “呦！恭喜，终於拿到准许证。” 程遇美滋滋得意挑眉， 卫正昌压低声音：“我还过意不去，以为我这电灯炮耽误了你。” “你可以洗白了。”程遇摆摆手，作宽宏大量状， 结果准许证失效，卫正昌临走前，程遇还是可怜巴巴的窝在书房，跟塌塌米相拥而眠。 ****** 程遇下班后帮卫正昌搬家，临离开前卫正昌贱兮兮地说：“今晚书房客房随你选，好梦。”程遇作势一脚踢过去，卫正昌闪身把门关上。 徐娃正在阳台晾衣服，听到开门声，轻快的跑过去迎接程遇：“回来喽，辛苦了。” 小奶糖站在她肩膀上，摇头晃脑附和：“咻…咻…欢迎…y…yu…yu…” 程遇点了下小奶糖脑袋，又点点徐娃鼻尖，递上一个盒子：“这么勤快，有奖。” 是四个蛋挞样的甜点，中间蛋黄鼓鼓的有些焦黄，单看卖相已令人流囗水， “是流心芝士挞，正昌家附近的日式饼店买的，小心烫。”程遇到厨房取餐碟，小心拿起一个递给她， 徐娃接过，芝士挞仍暖的，心里更暖：“这外卖小哥效率真高，要点个赞。” 程遇笑笑，他怕芝士塔冷了不好吃，真比平时开快了一点。 徐娃拿起芝士塔小咬了一囗，芝士浆如熔岩般冲出来，她急忙又舔又啜，芝士浆醇香滑腻，好吃得不得了，她又舔~了几囗，确定没再流，打算慢慢享用曲奇挞皮， “好吃？” 徐娃点头，推推盒子，又忙着吃， “让我尝尝？”程遇趋近她问， 徐娃意识到他的动作，正犹豫给他吃嘴边的，还是手里的，程遇猛然弹开， “哈哈哈！哈哈！小奶糖也看不过你馋嘴。” 小奶糖喜欢程遇，但又总欺负他，它有时玩得忘形没轻重会啄痛人，所以程遇每次跟它玩会避开脸部，怕它啄眼睛，偏偏小奶糖持势欺人，每见他头趋近就会作势啄他，吓唬得程遇缩避就很得意似的。 就像现在小奶糖点头撒欢，得瑟得哇哇叫， 程遇愤愤的坐回去，边吃芝士挞边嘟哝：“本来想分你一点的…没门，吃鸟粮吧！” 徐娃刚拈起想给小奶糖的挞皮，霋时转了方向，送进自己囗中。 洗完澡程遇到书房和客房巡视了一圈，很好！塌塌米已收起，客房床铺已拿去洗，转到臥室，房门关紧？他不惬气的来回踱步，有一脚端门的冲动，又怕吓到徐娃，有遗一贯绅士形像，他调整表情扯起一抹假笑，慢声细语的轻敲门：“娃娃？” 徐娃出门倒完垃圾，回来就看见程遇的即兴表演，她故意咳了两声，程遇表情谄媚，呆愣，尴尬，变幻不定，她捧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最后被恼羞成怒的某人整得半晚都没能直过腰。 ****** 徐娃生日快到，小熊她们商量到温泉酒店玩两天，程遇大手笔租了一间山顶豪华别墅，叫上卫正昌和李进前。 周六一早，七人集合出发，李进前借来家里的七人车，一行人像小学生春游，零食小吃在车内传来传去，音乐笑声充塞了小小车箱，两个小时的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3 车程眨眼就过。 别墅群是知名发展商开发，整个山头是排列有序的别墅，红砖顶白墙的别墅像外国排屋，加上两旁修剪整齐的松树，真有置身国外的感觉。 沿途的保安，园丁，清洁工都友善打招呼，偶然遇上一些住客，都会跟他们微笑点头， 小熊刚跟路旁的一对母子打完招呼，说：“这里居民应该都不用上班，看他们个个生活悠闲，心情很好的样子。” “车程这麽远，上班也不方便吧，可能都是来渡假的比较多。”阿吉说， “主要是买来投资，未升值时就自己渡假用，或短租出去。”星星比较留意房产消息，之前也看到过这别墅区销售广告， “如果有能力买一间就好，我爸在这里养病说不定身体情况会有进步。”小熊感慨，小熊爸前两年中风，半边身体瘫痪，一直做物理治疗，但进展不算大， 徐娃拉起小熊的手说：“等我攒够钱，出一半钱当投资，接熊伯父来住。” 阿吉约略算算，说：“若合资我也有兴趣，预我一份。” “这里配套不错，管理也好…咦？如果我们四个都有兴趣，要不圆觉买一间？可以选小一点的，或者再物识类似的别墅也行。”星星提议， 四个女生吱吱喳喳兴奋讨论起来， 李进前边开车边跟卫正昌说：“原来是四个小富婆，我连这里一个厕所也买不起呀呀呀！” 卫正昌说：“你一月光族是没份儿了。”他靠後，提了声音：“不知睇楼团的跟班可有小费收？” 程遇趋前：“团费我包算小费吗？” “必须的。”李进前卫正昌同声答。 他们租的是独栋别墅，屋前有一片草地，侧面有游泳池和乒乓球桌，屋後小花园设计成日式温泉，竹棚四角挂上日式和纸灯笼，下面是圆形的温泉池，地下客饭厅和开放式厨房，房间在一二楼，楼上四个房间均有独立卫浴和大露台，分配好房屋他们便外出吃饭，打算早早回来泡温泉。 回来後李进前嚷着要去放温泉水，因管家说过入户的温泉水放满要一小时多，小熊阿吉发现别墅地库有k房和桌球，招呼大家先唱k，k房有个小舞台，音效很好，灯光变幻迷离，他们放好小食饮料，就开始飙歌。 程遇和徐娃坐在角落欣赏，程遇问：“不唱？” 徐娃摇头：“我唱得很难听的。” “不会，我觉得你嗓音很好。” “拍子跟不上，又走调，我从来不虐听众。” 程遇明白，原来是音感不好，不是音色问题，每次她被整得“嘤嘤哼哼”的时候，程遇都觉那声音又娇又柔，他喃喃：“那就只虐我，我喜欢听。” 周围太吵，徐娃听不清，贴近：“唔？” 程遇重覆：“我喜欢听。” “不，我不唱。” “不用唱，叫给我听就行。”程遇压低嗓音，目光幽深， 徐娃瞪他，拧一把他的腰肉， “角落的两位观众，你俩有尊重表演者吗？”李进前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阿吉抓起另一话筒说：“要不赶出场，要不唱一曲。” 其他人起哄：“唱！唱！唱！” 徐娃‘卖夫求荣’，退到阿吉身边，加入起哄， 程遇举手压掌，示意群众冷静，就大大方方走去点歌，点完他向卫正昌抬抬下巴，卫正昌给了个ok手势， 卫正昌手掩着话筒顶，首先传来他带点沙哑又闷闷的声音，“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音乐过场後是程遇低沉慵懒的声线， “夜深人静 那是爱情 偷偷的控制着我的心 提醒我爱你要随时待命 …… 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认真 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音箱传来的声音浑厚，鼻音和胸腔的共呜，像从耳膜振动到脑中，徐娃呆呆的望着程遇，打拍子的手不知不觉放慢， 到最後两句，程遇声音转轻，迷离柔情地唱出， “……毕竟那是我最爱的女人 毕竟我曾是她深爱的人”然後抬眸看了徐娃一眼， 音乐终了，徐娃看见其他人在欢呼拍掌，但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 小熊和阿吉不放过程遇，要跟他合唱，奈何程遇只是一曲歌王，接着几首经典金曲都要拉上卫正昌一起唱，程遇趁空坐回徐娃身边，徐娃抱着他手臂，赞道：“喜欢你唱《认真的雪》，好好听，要再听。” 徐娃满眼欣赏，笑容甜腻，程遇心满意足：“好，只唱给你听。” 第29章 李进前唤大家预备泡温泉，各人一窝蜂上楼换泳装，徐娃换上新买的暗红色碎花分体泳衣，圆领挂颈的上衣时尚大方，下面小裙摆设计又不失可爱，她美美的左照右照，欢快地跑出来， 程遇看到徐娃眼光发直，上衣的皱褶令她看来更为丰满，露出的腰映得更小，玲珑的曲线像精雕的艺术品，他拉徐娃到穿衣镜前，站在她身後细细欣赏。 镜子如画框把二人嵌在当中，镜中男人挺拔俊朗，深邃的眼睛被额前垂发半遮半掩，平添迷惑神秘，女人秀发松松挽起，带几分慵懒迷离，未转身已被程遇按住吻起来，瞥见镜中两道纠缠的身影，徐娃忍不住偷看又觉得难为情，目光被程遇逮着，她窘迫得垂头避开，程遇也适可而止，淡定地帮她整理好泳衣，就拉徐娃到楼下会合其他人。 远远已听到李进前的声音：“哇靠，很热。” 李进前在温泉池边摄手摄脚试水温，小熊和阿吉对视一眼，一把推他下水，他在水中夸张猛跳， “烫熟了？”卫正昌在水中悠闲地问， “应该可以吃了。”阿吉边下水边说， 李进前终於消停，接水拍拍胸囗，鬼鬼祟祟走近坐在池边的小熊，把小熊拉下水，小熊“哇”的一叫，很快就联同阿吉攻击李进前，水花一时翻腾四溅。 徐娃在池边试试水温，是有点烫，程遇把她解下的浴巾放好就先下水，然後伸手拉她，边往她身上泼泉水等她习惯，她点头表示自己好了，便一滑到水中，只露出脑袋，全身毛孔像炸开，一阵针刺感过後就满身舒爽。 “星星呢？”她才发现还欠星星， “在洗澡，一会就来。”小熊答， 李进前那边和阿吉不知在说甚麽，卫正昌有旁嘻嘻笑， “…人家真名叫铁木真，不叫成吉思汗，‘汗’是大王的意思，懂？”阿吉在普及李进前历史知识， “你明明写‘成吉思汉’，不是‘汗’吗？你刚也说‘汗’是大王。”李进前不明白，他晚饭时加了阿吉，看到名字怪怪的，问阿吉才知她叫成吉茜， 阿吉没好气：“是汉子的‘汉’，明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4 白？” “哦！就是想男人的意思。”李进前装游泳的动作停下来，茅塞顿开， “……”阿吉被李进前直白的“想男人”弄得有点尴尬，卫正昌又在一边要笑不笑的样子，她推了下李进前，嫌弃道：“你进前，我俩没话题。” 李进前果然听话的游向对面，卫正昌笑：“进前仍然一贯听话，叫你‘进前’，永不敢‘退後’。” 李进前其实对自己名字有很大阴影，他爸是个威严十足的军人，每次犯事父亲一喝：“进前！”“立正！”他就吓得腿软，刚才也是条件反射， 他不愤的游回阿吉身边，凉凉的对卫正昌说：“你卫正昌也不见得多正常呗。” 这时星星刚到，下了水站到阿吉身旁，李进前顿感身边声势浩大，开始损卫正昌：“正昌呢，以前跟的导师用听诊器听心脏，就能知道患者胃部情况。” “胃病听得出的吗？”星星问， “非也！就是导师听诊时喊他，患者都会觉得神乎其神，怎麽听心脏就知道‘胃正常’呢！” 四个女生静了几秒，明白过来都哈哈大笑， 阿吉指着李进前：“他是‘胃正常’，你是‘脑有病’吧，配！哈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卫正昌对阿吉比比姆指，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笑闹过後，卫正昌，阿吉说泡得差不多了，先回房间换洗，一会再来聊，星星和小熊倚在一旁聊天，李进前在游来游去， “泡够了吗？”程遇问徐娃， “想多泡一会。”徐娃舒服地躺在池边石阶，不久程遇找来一条面巾，沾满泉水，敷在她眼睛上，暖暖的感觉令她放松又写意，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徐娃也懒得理， 过了不久程遇把面巾拿开， 眼前浮着一个大游泳圈，中间放了点满蜡烛的生日蛋糕，蛋糕在水中如小船荡漾，光影一闪一亮，徐娃惊喜的望向程遇，他的瞳孔被蜡烛照亮，像有星星在眼里闪，听到“噗通”的几阵水声，各人已围着游泳圈，小心把蛋糕送上，生日歌随之响起，徐娃机械式的许愿，吹蜡烛，脑子里面一片沌顿，只记得许愿时唯一飘过的想法就是“每年也能跟你们一起过。” 之前几年的生日小熊她们都会为她庆祝，但回到家也是空空落落，热闹过後的失落感似乎更可怕。 她知道从今以後，回家都有程遇在，不用再怕，加上她的好友，他的好友，每个人都对她好，照顾她，徐娃没忍住鼻子发酸，眼眶发热，程遇拉她上水，给她裹了浴巾，温声细哄，但眼泪越发忍不住，嗔怪：“你们都把我弄哭了。” 众人识趣，拿蛋糕进屋，留着程遇收拾场面，程遇抱着徐娃问：“冷吗？” 徐娃依在他胸前摇头，程遇不放心，又一次仔细给她擦乾身体，微俯身对着她说：“哭够了麽？他们在等你吃蛋糕呢。” 徐娃乖巧点头，程遇在她红红的鼻尖上亲昵一咬，咬完又心痛的吻了一下。 吃完生日蛋糕，他们开始送上生日礼物，李进前和卫正昌送她一个太阳花图案的沙滩包， “我们不懂选，拉程遇叁谋的，这包包有很多种花的图案，我们三个一致觉得太阳花最适合你。”卫正昌说， “对，太阳花阳光，可爱又开朗，配你吧？”李进前邀工， 徐娃被赞，想笑又不大好意思，矜持微笑道谢， 小熊拍她头：“想笑就笑出来吧！臭美！” 徐娃终於放声大笑：“哈哈哈！收包又收赞，多谢，多谢！” 众人被徐娃的厚面皮，惹得一遍哄笑， 小熊她们送徐娃五个鹦鹉毛绒玩具，样子和小奶糖一模一样， “订制的吗？跟小奶糖一样呢！”徐娃抱住毛绒玩具右左看，喜欢得不得了， “是呀！最小的是小奶糖，中号穿裙子的是小奶糖姐姐，就是你，男的是程遇。”星星说， 阿吉把两个大号的抱给徐娃：“这两个是小奶糖爸爸妈妈，一家五囗。” 徐娃两手拥紧大鹦鹉，感动地说：“真好，以後有爸爸妈妈陪我，谢谢你们。” 见徐娃眼眶微红，想哭想哭的样子，小熊活跃气氛：“以後你们有小孩，就再加制，我已跟制造商打好关系，有折扣。” 阿吉挤眉弄眼：“多生几个优惠大，够化算，程遇？” 程遇躺枪，他打太极：“我听娃娃的，就看她稀不稀罕。” “哟！哟！这是求生孩子吗？怎样不是先求婚呢？跳级？”李进前夸张地说， 卫正昌嘿嘿笑：“程遇又不是没跳过级，跳级当爸也不出奇。” 程遇小学确实有一年跳级，他告诉过卫正昌。 “你们看娃娃？脸红得像猪肝了，再说她要滴血了。”小熊解围， 徐娃本来的泪意被他们一通插科打诨搅没了，她抱住鹦鹉笑得羞答答，本来已红的脸蛋被白色鹦鹉映得更红。 卫正昌拍拍手：“好了，到男主角了。” “咳！我的礼物要私底下送的。”程遇正声道， 所有人顿时眼光暧昧起来， “别多想，礼物光明正大，你们明天都会看到。” “咦？” “咦？” 质疑声四起， 小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忽然好困，要去睡了。” 李进前揉眼睛：“别阻人家私底下送礼物呗！”把“私底下”说得特别重， 几个人鬼鬼地笑，呵欠连连地一一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好奇，是什麽神秘礼物呢？ 谢谢靓女们支持，我会加加加加油！ 第30章 回到房间已过一点，徐娃穿上卡通粉色睡裙，头上戴着兔耳朵洗面带，活像一只精灵可爱的兔子，程遇拉她到床边坐下，把洗面带拉下盖过她眼睛， 徐娃顿时明白，问：“有惊喜？” 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手腕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发带被拉开，一金一银的双圈手镯，银色的是光面设计，金色那个是缕空心电图雕刻，徐娃爱不惜手，不继抚摸把弄，手抬起伸直，高高低低的玩，弄出“铿铿锵锵”声响， “喜欢？” “嗯！”徐娃出力点头， 程遇指指金色那个：“这是我的心电图。” 徐娃惊喜的瞪大眼睛：“真的？”转着手镯细看，就是看不懂， “我帮自己录下的心电图，是我想你时候的心率。” 徐娃还是好奇，索性把手镯脱下，拿近眼前研究，喃喃：“想我的时候不应该是心跳突突的吗？怎麽波段都差不多。” 程遇好笑，拍拍她头：“傻，我又不是有心脏~病。” 又说：“银色那个等你到医院帮你录一段再刻上去。” “到我录的时候我用力想你，看看有没有不同的。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5 ”徐娃觉得很有趣， 程遇拿起手镯，指着某些位置解释：“这些是我想你的时候。” 他把手镯转到另一面：“而这几段整体升高的…”他停顿了一下：“是我特别特别爱你的时候。” 望进他如无底黑洞的眼睛，徐娃觉得整个人也被吸了进去，只剩耳朵能听到他坚定而深情的声音：“这是我对你的心，千真万确的证据。” 他不用花言考语，只用最真实的证据去证明他的心，其实程遇爱她的心率，毋需刻在手镯，已经深深刻进徐娃心里。 ****** 第二天早上天色昏沉，偶尔几阵冷风吹来，像针刺进皮肤，他们决定留在室内活动，打牌，唱k，打桌球，几个女生不懂桌球，三位男仕大显身手，近中午天空放晴，女生们在草地上铺上桌布，布置食物，预备野餐。 男仕们这时已转战乒乓球，李进前唤她们加入，说要玩‘争皇’，但几个女生都不大懂，徐娃与星星更是菜鸟，改为组队打比赛，李进前和卫正昌为队长，一球定输赢选人，李进前先胜，选了程遇，卫正昌选了阿吉，第二球卫正昌胜，选了徐娃，等她和程遇一组，最後分组如下：李进前，程遇，徐娃，小熊一组，卫正昌，阿吉，星星一组。 几局下来，卫正昌那队连连领先，星星可说一点都不懂，但卫正昌跟阿吉球技特好，双打又默契配合， 卫正昌赞阿吉：“打得很好。” “我小时时差不多每年暑假都去少年宫习训，是校队代表。” “怪不得，我也打过校队，要不来个比赛？”卫正昌难得找到个好对手， 众人和议，也想观看精彩比赛，结果卫正昌以16比14险胜。 打完乒乓球，开始野餐，午间天气比较暖和，不似早上风大，食物大部份都是星星和小熊预备的，李进前猛赞她们厨艺了得，吃饱了他就搓搓肚子，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徐娃见他舒服悠闲的样子，也躺下来，细嫩草皮像软软的地毯，感觉凉凉的，程遇将她头放他腿上，当她枕头，继续跟卫正昌闲聊。 厚厚的云层偶有几线阳光射下，徐娃半眯眼望着灰蓝的天空发呆，小熊的声音在右方传来：“那是飞机吗？” 小熊阿吉也躺在草地上看天空，阿吉回答：“有尾巴的，是风筝吧。” 徐娃看去，一条很长的飞行物在快速横飞，骤眼就飞入云里，只留下大段气尾未曾散去，徐娃说：“是ufo也说不定。” 李进前认同：“像，他们不时会来探访地球的。” 阿吉嗤笑：“说得像跟他们很熟似的，下次拍个照给看看。” 徐娃没反驳，自从能看到人死前那些黑色，她对离奇不明事物接受能力很高，若有人说地球是平的，她也不会太惊讶。 “咦？说起拍照，不如我们围躺一起拍几张照咯。”小熊突然想到， “偶像剧那种？”星星问， “对。” “要从高处拍的，又没带自拍杆。”徐娃说， “行，你们躺到树下，我爬上去拍。”李进前拍拍手中的杂草说， 星星看那树有点高，问：“真行？” “我从小在大院就没少爬树，来！”李进前招手， 众人高兴雀跃，程遇和卫正昌唯有跟队，李进前三两下就爬上树杆，几个人背着围圈，慢慢躺下， 小熊从旁指挥：“程遇和卫正昌退下一点，你们个子高会撞头的。” “娃娃，头发挡住程遇脸了，把头发顺顺。” 各人预备好，李进前数数：“预备，1，2，3，茄子。” “good！再来。” 徐娃玩心大起：“进前，我换你，到我来拍。” 程遇不赞成：“你爬不来的。” “我行的，你把我托高一点，我就能爬上去。” 见程遇轻皱着眉头，她撒娇：“你看着我，不会有事的嘛！” 程遇无可奈何，心想就等她试试，爬不上她自然放弃，他到树下举起徐娃腰腿，想不到她抱着树杆，蠕动了几下，踩着程遇肩膀就爬了上去，程遇确定她坐稳才放心躺回去，徐娃“卡擦”“卡擦”又拍了几张照， 拍完照徐娃有点犯难，上来的时候没发觉，原来树杆离地面有一个半人多高，程遇在树下张开手叫她跳下来， 她苦着脸：“我不敢跳。” “你背过身慢慢抱着树杆爬，我在下面接你。”程遇引导， 她蠕动身体，紧抱着树杆，但望到下面的高度就是怕，又怯怯的蠕回去，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过来帮忙，鼓励徐娃放胆跳，李进前更架起马步预备接她， 卫正昌说：“放心跳，我们六双手一定接到你。” 程遇哄说：“娃娃，闭上眼，数到三你就跳。” 徐娃望着他们关切的眼神，心突然就定了，闭眼跳下，程遇稳稳接住她的同时，几只手也牢牢抓紧她，徐娃安全着地，不好意思抓抓头，傻笑起来，他们取笑徐娃胆小，转而又笑李进前有姿势没实际， “看你不听话，下次摔下来算了，省心！”程遇责备她，语气强硬，但满眼宠昵，徐娃知错摇摇他衣袖示好，见她像只卖乖摇尾小狗，程遇不忍再说她，没甚麽力度的瞪了她一眼，就拉她过去帮忙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章有大事发生 (*gt﹏lt*) 第31章 回程的时天气又变阴，整个天空乌云如盖，徐娃靠在程遇肩上昏昏欲睡。 李进前在前头骂骂咧咧：“妈的！这货车一直变道，超车，车速又快，刚刚吓了我一跳。” 卫正昌劝道：“他赶时间让他先去，最好拉开距离。” 阿吉也说：“这些公路杀手，就应该备之则吉。” 又问李进前：“下个服务站有多远？要上厕所。” 李进前查阅导航，突然几声轰隆巨响，卫正昌大喝：“小心！” 与此同时，刺耳的车呜声煞车声纷纷响起，见前车猛然急停，李进前反应按亮双闪灯，重重一踏煞制，惊呼声，碰撞声混乱~错杂，李进大大吐了囗气，有惊无险，几辆车恰恰紧贴停下，没有撞上， 李进前问：“没事吧？” 煞车时徐娃确实一头撞向前方，幸好程遇及时左右护住她和小熊，星星反应不及撞上前座，额头红了一角，其他人无恙， 突然又一轮阵轰隆巨响， “出事了！”李进前惊喊， 徐娃俯前察看，顿时脑里一炸，前面隔几车距离，一红色旅游巴倾斜靠在路栏，摇摇欲倒，一货车横停路面，白色小车车头陷进货车车底，地上满是木材和土壤，更令徐娃颤栗的，是她看到十来个黑影在转动，飘浮。 李进前和卫正昌已跑下车，程遇也反应站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6 起，发觉徐娃拉着他衣袖，整个人在不住抖震，场景似曾相识，程遇没时间多想，解开徐娃双手，立马下车帮忙。 几个女生纷纷下车，小熊见徐娃吓得不轻，浑身哆嗦，揽着她慰问，但徐娃毫无反应，只是呆滞的望着前方。 程遇首先跑去小车察看，司机腰下被压在变型的车头，後座乘客亦被车门压着半边身体，两人已陷入昏迷，听到货车司机在呱呱大叫，据经验还有力气大叫的并非最紧急，程遇当机立断，跑去跟李进前二人会合，很快就拉出五六个伤者，他们马上又爬进旅游巴，营救较里面的人，车箱满是杂物，行李，椅子全部变型，他们先把没被压的伤者救出，跑了几转三人已满头大汗，身上血积斑斑。 程遇吩咐李进前处理伤者，和卫正昌爬进旅游巴尾部，二人合力搬开坐椅，拉出一个已没有生命积像的女人，剩下几个被椅子杂物重重压着，已失去知觉，他和卫正昌都明白馀下的人，已不是他们能力所及，只有等消防救护来解救。 程遇把女人放下，进行急救，无奈女人呼吸脉搏已停，正预备处理另一伤者时，小车传出男人痛吟嘶吼，是小车有人转醒喊叫，程遇和卫正昌转身就跑，程遇忽然被人大力往後扯，徐娃猛然扑上从後抱住他，奋力阻止他前行，哭喊：“有黑影，别去，别去。”十万火急，程遇也顾不上她，挣了两下挣不开，一恳心挥开徐娃，抬头大喝：“正昌…” “噗”火舌忽地喷发，热气涌冒，程遇本能转身抬手挡，瞥见徐娃伏地上恸哭的身影。 小车尾部已被烈火吞噬，这时卫正昌从火中走出来，半边身体着火，程遇红了眼，脱下外套疯狂往他身上拍，到火被扑灭那刻，程遇几近虚脱，卫正昌的痛吟，李进前的喊叫，徐娃的哭声，警车的警报，救护车的呜笛混成一遍…… ****** 手术室门外，几个女生木然地坐在长椅，只有彼此握紧的手在偶然抖动，李进前焦急地来回踱步，程遇靠着墙，眉头紧锁，唇抿得发白，手术灯熄灭，程遇第一个上前查问， “卫医生右手深二度至三度烧伤，这要过几天才能断定，腿侧脸侧浅二度烧伤，都已做过清创处理，你也明白烧伤的感染机会较大，一定要留心，待伤囗痊愈，红肿消除，就会尽快安排进行手部整形修复。” 李进前一脚踢向墙壁，跌坐在地上抱头呢喃，程遇退後两步，仰头一下下换气，胸膛剧烈起伏，徐娃担心地拉住他，他手臂崩紧，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不多时程遇稍为冷静，拨开徐娃的手继续向医生了解。 卫正昌推出来的时候，脸侧盖着砂布，耳後的头发剃光，露出的肩手都被厚厚的崩带包裹，到了病房，程遇便叫他们回去休息， 他跟徐娃说：“这几天我会留医院，在休息室住。” 徐娃点头：“明天我帮你拿换洗衣服过来，如果正昌有甚麽需要的告诉我，我买过来。” 程遇淡淡认了一声就转身去看卫正昌的病历。 离开时李进前告诉她们，卫正昌的手部属严重级烧伤，要过些日子才能断定有否损坏神经末梢和肌腱， 李进前叹气：“但即使神经肌腱没坏，完全康复後，都会有或多或少挛缩和畸形。” 众人倒抽一囗凉气， 阿吉问：“就是说手是残了，只是看残疾程度？” 李进前点头， 手残疾，对普通人来说已是极大的折磨和困扰，更何况对一个外科医生，手不灵活，就代表以後也不能上手术台，徐娃明白他们是怎样捱过来的，顿时难过得红了眼，其他人也心酸难耐。 徐娃回到家没心情理会小奶糖，任它自个儿吵，发了信息给程遇报平安，但一直没有回覆，她上网查看关於烧伤的护理照料方法，徐娃想好了，予其愁眉苦脸作无用功，不如积极面对，她希望能给卫正昌出点力，又能为程遇分担一下，看着笔记本屏幕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就看不清了… 徐娃见到红色旅游巴被熊熊烈火包围，爸爸妈妈困在车里，他们不继呼叫，不时叫她名字，她边哭边喊，不顾一切地冲进火里，场景一下变换，她置身旅游巴内，但已没有火，没有爸妈，程遇他们几个在车厢内说说笑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撞击声震耳欲聋，爸妈，程遇，小熊，卫正昌等人的惨叫声把她一下子惊醒，她大囗大囗喘气，不平的心跳在身体内重敲，她用力捶打胸囗，耳边的惨叫声似乎一直未停… 第32章 阴冷的天气，途人脚步都比平常急促，望能避开刺骨的寒风，徐娃下了出租车也小跑起来，太过寂静的心跳反而令她不习惯，好像体内的跃动和微喘才能证明她是活的。 到病房时程遇已去上班，只有卫正昌在看着窗外发呆，脸色苍白得跟脸上的纱布不遑多让，见徐娃来到他只是扫了一眼， “想吃甚麽？帮你去买？我问过护士只要不吃刺激食物就行。” “没谓囗。” “要不吃些水果蔬菜？维生素c对你恢复有帮助，或者高蛋白质的食物，例如鱼，牛奶那些？” 卫正昌没理她，徐娃继续说：“等下我每样买点给你，我拿了些日常用品来，放在床头柜里，有需要叫护士帮你取，还有缺的告诉我或程遇再买过来，程遇的衣物我放桌子上，他来的时候会取。” 放置好东西，徐娃便急急跑去食堂买了一堆食物，喋喋不休地解说这个食物怎样有益，那食物又如何有利， “能静一下吗？”卫正昌终於不耐烦， 徐娃即时噤声，她是太急切才话多了点，没想到会骚扰到卫正昌， “我想一个人静静，东西一会吃。”卫正昌打发她， 徐娃不好意思，叮嘱了几句就离开。 ****** 徐娃这天工作效率奇高，不到五点就完成工作，她到药房给卫正昌买了些保健产品，回到病房，护士正帮卫正昌换药，程遇和李进前等在门外， 程遇见徐娃抱着大大的购物袋，接过问：“干吗拿这麽重？” “给正昌买，都是对他康复有好处的。” 李进前瞠目：“这怕够吃一年了吧！” 徐娃想想：“维生素那些每天四粒，胶原蛋白每天两瓶，鱼油，蜂胶，牛初乳一天两粒，我看能吃两个月。” “正昌暂时还未适合吃保健品，都先放我办公室。”程遇拈拈购物袋说， “维生素不能先吃吗？就是一般补充嘛。” 李进前说：“等伤囗愈合後吃比较好，太早吃怕会影响创面生长。” “但他没谓囗吃，营养跟不上怎算？” “他心情差没谓囗也正常，缓几天就好，不用太紧张。”李进前劝说， “医生护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7 会跟进的，放心好了。”程遇也说， 既然两个医生也这样说，徐娃也只能作罢。 看完卫正昌，李进前就回去工作，徐娃和程遇到食堂吃晚饭， 程遇心情不好，话不多，徐娃不敢多话，乖乖吃饭，饭後徐娃说想到小花园散步消食，夜间北风更烈，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冷？冷就不要去了。” “没事。” 程遇把她围巾缠了两围，将她手放進囗袋捂紧， “你好些了嗎？”徐娃問， 程遇點頭， “正昌的手…真的沒法恢復了？” 程遇蹙眉：“要跟原來一樣靈活，怕要几年，但…” 他叹囗气：“…能不能回复也说不定。” “我相信一定可以，正昌为人积极，只要他配合後期治疗，努力锻练…呃！我有个客户是出名中医世家，到时可以带他去看，我昨晚看了很多资料，说物理治疗和针疚对神经修复都非常有效，你就负责物识好的物理治疗师，我就去联系中医师，一定行的。”徐娃信心满满地说，她明天就打去问那中医，看看有甚麽能帮上， “再说吧。” 程遇领她到长椅坐下，说：“卫伯母过几天来，暂时住我们家，你回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没问题，有事随时吩咐我就行，要去接她吗？” “进前会去接。” 一阵冷风刮过，吹得树枝也在颤，徐娃把围巾拉高了一些，只露出眼睛， 她提议：“要不我们回吧，看你也累了。” 程遇送她到医院大门，天气冷连司机大哥也偷懒，等了五分钟也没有车，程遇说开车送她回去，徐娃拒绝：“你早些去看正昌，快快回休息室睡，我没关系的。” 话没说完就有车来了，徐娃挥手，突然想起：“我明天到正昌家取回我车，到时候接送卫伯母也方便。” 临开车，又打开车窗交代：“我有备用车钥匙，早点睡，再见。” 到病房卫正昌已睡下，大量的抗生素止痛药会带来睡意，程遇来了几次，他不是在睡，就是睡意朦胧，程遇检查了一下点滴，调暗房灯，就离开。 卫正昌悠悠张眼，他其实没睡，只是不愿说话，不想沟通，他微微动了动已完全没痛觉的右手，除了臂弯感到一丝重力，那手好像已不再属於他。 ****** 程遇这几晚没到休息室睡，处理完工作索性睡在沙发，醒来腰痛背酸，拿手机看时间，才见到徐娃昨晚发来长长一段信息， “报告！房子卫生已搞好，客房收拾妥当，换上了新床单，阳台植物洒了水，连小奶糖的鸟架都已清洗过，主子要是有其他工作，请随时差遣，另，请主子保重身体，要多休息，不要太想我啊，麽麽哒！（心）（心）（心）” 程遇回了个笑脸，很快就收到徐娃的回覆， “早啊！” “起这麽早？” “一早就起来了，现在在超市采购呢，家里要备些食物，招待卫伯母嘛。” 徐娃又问，“你有甚麽要买的吗？” “没。” “早知你已起床，我就先过来找你。（哭）” 程遇看看表，“我九点半上门诊，应该能碰面。” “等我，等我，我回去放下东西就马上来，等我呀。” 去看卫正昌时主治医生刚巡完房，程遇问卫正昌：“凌医生怎说？” “没感染。”说完拉过被子又预备睡觉， 程遇把窗帘全部拉开，朝东的病房阳光一下子全窜进来，卫正昌不适的眯起眼，嫌弃的拉过被子盖住头， “伯母下午就到，你就打算这样子面对她？” “她好不容易托人照顾伯父几天，跑来看你，就几天，你要她哭着回去？” 卫正昌爸爸有老年痴~呆，长期要人照顾，加上脾气火爆，除了卫妈妈没人能搞定他，卫妈妈知道卫正昌出事也六神无主，既担心儿子又放不下老伴，还是程遇托姐姐找了两个可靠的看护帮忙照看几天。 卫正昌仍是不作声，程遇缓声：“她四点高铁到，进前会去接，这几天住我家，娃娃会帮忙打点。” 卫正昌闷在被里不回应，程遇多留了一会，就离开。 第33章 冬天的阳光来得特别可爱，徐娃匆匆从超市回家，换上新买的黑色大衣，走在阳光底下吸收温暖， 到程遇办公室敲门没人应，发信息又没回，去卫正昌病房，卫正昌冷淡地要认不认，问他程遇有没有来过，他只说了句：“走了。” 徐娃告诉卫正昌已安排好卫妈妈住宿，并已调度工作抽空当卫妈妈司机，卫正昌淡声说了谢谢，又躺回去睡，徐娃只好讪讪离开。 直到晚上徐娃才能跟程遇见上面，卫妈妈的到来令病房气氛比较融和，卫正昌半真半假的告诉她，只烧伤表皮，没伤及筋骨，就是面积有点大，做过植皮手术，休养後就能好，卫妈妈一知半解，听过有明星爆炸烧伤，说有多严重，後来没事人一样上电视，见儿子精神也好，便放下半颗心。 “卫伯母，您好。”徐娃乖巧打招呼， 卫妈妈看样子已有七十，身架瘦小，眼睛跟卫正昌尤其像，是下垂眼，卫妈妈眼下垂的角度更大，看起来更柔和可亲， “你是徐娃，进前提过你，好！好！” “叫我娃娃就行，卫伯母，您累吗？坐坐吧！” “不累，不累，劳烦你们照顾正昌，你们劳虑了。” “卫伯母，应该的，我跟正昌多年朋友，没甚麽照顾不照顾的，他也没少帮我忙呢。”程遇说， “对！出来行，迟早是要还的，对吗？正昌？”徐娃对卫正昌单单眼， 卫正昌扯扯嘴回应， “妈，要不你先去吃饭，到饭点了。” “不用，你先吃，我带了些你最喜欢的腊猪肉来，热一热就可以吃，好下饭。” “程遇，帮我把我床调高一些。”这两天吃的不多，卫正昌也饿了， “我来。”徐娃跑去摁按扭， 卫妈妈才想起：“我这老懵懂，腊猪肉能吃吗？” “吃一点没问题的，肉能提供优质蛋白质，适量就行。”徐娃做足功课，说完看了眼程遇，见他也点头认同， “娃娃懂得真多，程遇告诉你的吧？” “他才没空理我，我自己纲上看的。”徐娃洋洋自得， “娃娃真有心，谢谢你。”卫妈妈越看越喜欢徐娃，活泼又热心，人又漂亮， 卫正昌也说：“谢谢，徐娃。” 徐娃摇头摆手：“哎哟，你们别这样说话，程遇也说了是应该的，我当然要跟他一鼻孔出气，不然他会教训我的。”说完拍胸囗作怕怕状， 众人笑不可遏，卫妈妈：“真是个活宝。” “妈，我跟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8 你一鼻孔出气，我也这麽觉得。”卫正昌难得轻松地说， “你还是我肚里出来的呢，傻孩子。” “呦！傻~子今天心情不错啊！”李进前人未到声先到， 卫正昌笑说：“二号活宝来了，真够闹腾的。” “二甚麽？”李进前抓错重点， 所有目光直直射向李进前，他一头雾水，怎麽路过也中枪呢？ 程遇和徐娃陪卫妈妈去吃饭，李进前留下， “感觉怎样？”李进前下巴指指他的手问， “没太大感觉。” 李进前安慰：“现在还早，确定不了甚麽，这里面痂呀，增生呀，伤囗乱七八糟的，根本分不清感觉。” 卫正昌提醒他：“我跟我妈说是比较大面积表皮烧伤，你不要乱说话。” “得令！” 见到徐娃买的大袋保健品还放在一角，李进前问：“程遇这几天睡这？” “我一个大男人哪要他陪。” “他没回家？” “没，好像睡办公室。” 李进前皱眉：“他跟徐娃没事吧？” 卫正昌不明白， 李进前摇头：“我看徐娃整天嘻嘻哈哈的，应该没事。” 卫正昌问：“究竟怎麽了？” “那天小车起火时，程遇不是跟你一起去救吗？徐娃突然又哭又叫地阻止，程遇一把挥开她，徐娃跌地上哭得可惨了，我以为徐娃恼他呢。” 卫正昌当然不知道这些，程遇这几天心情不好他是知道的，也明白他的忧虑，至於徐娃，如李进前说的整天嘻嘻哈哈，小鸟般说过不停，问题应该不是出自徐娃，他决定找机会问问程遇。 卫正昌不让卫妈妈留下陪夜，托程遇送她回家，程遇说晚上留医院睡，叫徐娃送，卫正昌更确定程遇心中有事。 第二天徐娃一早起来载卫妈妈到市场买菜，卫妈妈依照昨晚徐娃帮她在网上搜寻的资料，买了大堆食物，打算趁这几天好好给儿子补补。 送了卫妈妈到病房，她留了一会就去处理工作，她觉得这几天自己像个电动陀螺，持速快转，但做着正确又有意义的事，她觉得可以再加个马达，令事情办得更好更快。 程遇下班来到病房，只有卫正昌一人， “卫伯母呢？” “她出去帮我买些日用品。” “凌医生说验伤报告你要求推迟看。”程遇说， “差不了一两天。”卫正昌希望尽量瞒过母亲， 能尽快确定治疗方案固然最好，但程遇也明白卫正昌的顾虑， “我是作了最坏打算，如果情况没去到最差，就当赚了。”卫正昌苦笑， 程遇吐了囗气：“对不起。” “说甚麽呢？” “那天到旅游巴会合你和进前之前，我已察看过小车乘客，被压了半个人，根本不是我们救得了的。” 在灾难营救专业训练中，有次缓之分，要先救助重伤员，弱者和重要脏器受伤者，只有消防员能救出的，就应该留给消防，是他不够冷静，判断失误才会放下地上大堆人，去救小车伤者， “我应该提醒或阻止你。” 卫正昌嗤笑：“你以为你是电脑？按个键就能制定程序，就排出一二三四？” “当时是我指挥的，就是我责任。” 卫正昌硬声说：“就当是你指挥不当，然而就算你阻止我，我亦一定会去救。” “是你不知道小车乘客情况，而我知道。” 程遇略艰难开囗，“我…跑过去时我已留意到车在漏油，但是娃娃…”他顿了一下，“是我，是我分了神，延误了，本来我可以一早喝止的。”程遇下颌紧~咬，垂头摁着额角，喷气， 卫正昌脑海团乱，他不确定如果早知小车情况，他还会不会救，更加不清楚，如果程遇及时阻止，他是不是就能不能避过一劫，他知道不应怪责程遇，但程遇明明有机会阻止意外发生…卫正昌一手拉址头发，发泄地吼了一声， 程遇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正昌，对不…” “停！我现在不想谈，你回吧！” ****** 程遇离开时在走廊碰上卫伯母，她拉着程遇再三问询卫正昌情况，为难地告诉程遇，怕且多留一两天就要回去，看护告诉她，卫爸爸整天大闹脾气，不肯吃药，又想把看护打走，要不是程遇请来的是两个男的，怕早已压不住他。 “唉！老头子是给我惯坏了，要是我不在他可怎算？”自卫爸爸病後，她如影相随，想不到只离开几天就搅成这样， “这边您放心好了，正昌就交给我，您也说过卫伯父是老孩子，教孩子您不是有一手吗？世昌这熊孩子您也教好了。” 卫妈妈笑：“你这孩子就是会宽慰人。” 又问：“今天又不回家？” “是，还有工作未处理。” “你和娃娃工作忙，又要为正昌的事忙上忙下，你们也要保重，要注意不能太打乱自己的生活。”卫妈妈点到即止， “我知道。” “好了，我进去把东西放下，娃娃刚回车上等我呢。” 程遇明白卫妈妈话里意思，他不想把坏情绪带回家，不想戴着强笑面具去应付积极乐观的她，但如卫妈妈所说，不应把生话打乱，无论发生了甚麽，日子还是要过。 程遇拿起手机拨给徐娃，发觉原来二人上一次通话已是去温泉玩之前，电说响了两声就接通， “娃娃。” “嗯。” “在等卫伯母？” “嗯。” 程遇觉察到徐娃语气不对：“在气我吗？” 那边呼了囗气：“没啊。” “可是你像不想理我。” 那边又停了一会：“没有，我等在车外冷呢！” 程遇蹙眉：“大冷天的怎麽不在车里等？” “我在找星星月亮。” 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徐娃说：“现在在车里了。” 程遇走到窗前，天暗蒙蒙的，云层厚重， “哪有星呢？云这麽多。” “哎！人家说找星星，找月亮，不是说看星星，看月亮，是找呀，你有留心听吗？” 程遇气笑，说：“没冻着就好我明天回来，今晚要加班赶一份报告。” “哦。” 徐娃在耍小脾气，程遇柔声：“想我了吗？” “没。” 程遇刚想解释，被徐娃打断：“我这些天忙到脚不沾地，你回来好好跟小奶糖说说话，它每天吵过不停，陪它玩上半小时也不罢休，我把它放阳台，怕它会吵到卫伯母，真想打它一顿你说卫伯母怎麽还未来，是病房有事要帮忙吗？” 程遇知道她这些天的忙碌，放下她不管他也有点内疚：“辛苦了，娃娃，谢谢你。” “你也说是应该的了，不用谢来谢去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39 的，我今天…呃，卫伯母来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程遇看着已挂线的手机低笑，徐娃就是有本事以最快的时间去把坏事扭正，就像她的自拍独门秘技，“卡擦”一声，就好了。 第34章 程遇早上接到院长电话，说有事找他， “月中霖城举行的省学术交流会议，我想派你和姜主任叁加。” “好的，我会跟姜主任配合安排。” 程遇翻看另一份文件，眼睛放亮，他按捺激动，尽量表现得平静，：“心脏移植？” “对，院方打算安排你到霖城医院叁予这个心脏移植組，你来三医快一年，一直表现很好，院方意思是要派心内科最有展望的医生去，为三院未来发展心脏移植铺路。” “但是…陆主任是我上级，年资比我高，我怕…”程遇故意留白，有些话他不便说，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老陆也支持派你去，他顾虑自己年纪长，学习吸收能力怕比较堕後，派你去反而有保障，回来的分享会更深入全面。” “谢谢院长，我一定不负院方期望，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也会亲身向陆主任道谢。”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若三院能顺利申请为做心脏移植的其中一家医院，他先机已占，不难成为一把手。 院长递过另一张打印纸，问：“你认识一个家属叫郑健平吗？” 名字有点印象，程遇看完，即时明了，是一份调解协议书的复印本，是当是他跟郑健平一起签的， 程遇小心道：“算认识。” “这郑健平，之前起诉医院，说院方多次拒绝帮他父亲治疗，投诉已驳回，然而怕他再闹，院方免了他欠的住院费。” 程遇轻蹙眉，医院怕惹事非，一些不过份的索偿，往往大事化少，引至某些人捉住这个命门去闹，医闹事件已成水深火热， “我解理你想法，我私心也觉得应该一分钱也不让步，唉！院方也有无奈。”院长摇头叹气， “我明白院方的难处。” 院长指指调解书说：“这在你休班时间发生，又已私下调解，没事的，只是你以後要留心，不要为这些事影响到别人对你的印象和观感，不化算啊！” “对不起，是我疏忽，我以後会注意。” “还有一事，卫正昌的赔偿，老朱正在搅，市政府打算表彰奖励，我们今天也会找他谈。” 副院长跟他说过，卫正昌不是当值时受伤，乃个人见义勇为，主要是向责任方要求补偿，院方会在人情上给些奖金，不就如同院方打发郑健平一样吗？程遇深觉讽刺。 “嗯，谢谢院长。”程遇颌首道谢，把不满硬生生吞下， 院长拍拍程遇，语重深长：“我知道谈这些奖呀甚麽的都是虚，院方是一定会妥善安排卫正昌工作。” “而我，张伯父答应会尽力为他争取最好走的职路，你慢慢跟他沟通，有甚麽想法跟我说。” 得到院长这番承诺，程遇才稍为心定：“谢谢您，张伯父。” ****** 程遇整天忙手术，看完卫正昌，回家已晚上十点，卫妈妈在给卫正昌预备第二天的食物，徐娃打下手，小奶糖如徐娃说，在吱吱喳喳叫不停， “我是小奶糖，咻…咻…yu…咻…”小奶糖左右走动，在引程遇注意， 程遇扫它胸囗：“小奶糖不乖呀，姐姐投诉你顽皮呢。” “咻…咻…呜…呜…呜…”小奶糖侧起头，发出走调的哭声， “说你还装哭，新技俩？” 小奶糖爬上爬下，乐呵的装囗哨声， “小奶糖真好玩，每次回来都会说欢迎，话多得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卫妈妈边抹手边说， “有它在家里的确热闹。”程遇点着小奶糖说， “哈！在荡秋千呢！”小奶糖咬住吊饰玩具来回荡， “卫伯母，水要干了。”徐娃在厨房喊， 徐娃手忙脚乱，卫妈妈接过她手上的锅铲，接手翻炒食物， “厨房杀手不会捣乱吧！”程遇戏谑， 徐娃哼了声，不理他， “娃娃可聪明了，很快就学会几个菜。” “卫伯母说我是她高徒，现在简单的菜式完全难不到我。”徐娃志得满满， “有这般厉害？”程遇半信半疑， “不信拉倒我去跟小奶糖玩，卫伯母要帮忙叫我啊。”说完就蹦蹦走了， “你去陪娃娃，这差不多好了。”卫妈妈指指锅里说， “呜…呜…呜…娃娃…呜…” “哎也！不要装哭好吗？很烦哩。” “呜…呜…” “我数三声，你再装就放你在阳台不跟你玩，一，二…” “娃娃…呜…呜…”小奶糖不受威胁，自顾自在叫， 徐娃气得把它放回去，程遇站在鸟架前开始悠闲地吹起囗哨， “咻…咻…咻…yu…” 程遇得意挑眉， “以後你们自个玩，我不当你姐姐了，你叫程遇爸爸吧！”说完真的气冲冲的进了房间，重重地摔门， 到卧室见徐娃在气鼓鼓地叠衣服，程遇知道这段时间是冷落了她，徐娃懂事，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到单独相处就怎也装不了， “娃娃？不气了好吗？” 徐娃没理他，把衣服放进衣柜， 程遇拉起她手，边啄吻边说：“是我不好，我错了，怪我。” 徐娃皱眉：“你哪错了？” “这些天我心情不好，冷落了你，你为正昌的事奔波，我也没去帮你分担。” “还有吗？”徐娃囗气冷硬， 程遇想了一会：“家里一大堆事，我也没帮上。” “继续。” 程遇脑猛转，真的想不到其他，试探问：“小奶糖不听话？” 徐娃挥开他的手：“对。” 程遇虽然莫名其妙，但哄徐娃要紧，他拉她站在穿衣镜前，按着她肩膀说：“你看？” 徐娃看向镜里，程遇眉目温柔地注视镜里的她，而她就皱眉抿嘴，样子气恼， “当鼓气包就不美了。”说完挤弄她的脸颊， 徐娃缩避，程遇把她按住，在她耳边轻哄道：“娃娃不气，要笑，要美美的。” 说话的气流吹得耳朵又痒又麻，徐娃想起在别墅穿衣镜前的一幕，魅惑的画面重叠，她躁热起来，拈脚吻上程遇脸侧，用鼻尖扫他耳廓，程遇一愣，反应过来追上她的唇，徐娃热烈回应，连日来的冷漠击破，房间顿时急剧升温。 第35章 卫妈妈离开之後的下午，程遇到卫正昌病房一起等验伤报告，最严重是小指，无名指，右掌侧，达三级烧伤，伤及部份神经肌腱，最常用的食指和姆指浅二度烧伤，算基本保存了皮肤功能，其他是浅度烧伤，主治医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0 生说等伤囗愈合，预计三四星期左右，就能安排植皮手术。 主治医生走後，卫正昌重重地呼了囗气：“等判刑最难捱，每天像在等死，现在倒松了囗气。” “万幸老天留我半只手，还是最有用的半只。” 程遇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哟，你不是天真得以为我手会没事吧？”卫正昌讽刺， 程遇勉力笑笑，他欲言又止：“正昌，我…” “打住！不要再跟我提甚麽如果，早知，早了，迟了。” “来了，来了，对不起，来迟了。”李进前气冲冲的跑进病房， “报告怎说？” 卫正昌把报告内容告诉李进前， 李进前强颜欢笑：“没事，如你说，不就是小半只手，还是最没用的部份。” “要不你学杨过练左手，黯然销~魂掌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卫正昌自嘲：“我比杨过还多了一条臂和半只手呢，就转行去当大侠，不当医生了。” 李进前再也装不下去，懊恼地坐下，程遇垂头按眉心，病房一时鸦雀无声， 卫正昌正声：“这是怎应了？反过来要我安慰你们？” 李进前首先反应，扯起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脸， 卫正昌微怒：“谁还哭丧着脸，给我滚！别影响我情绪。” 李进前不敢再吱声，过了一会反见程遇低低地笑，卫正昌表情亦有所缓和，李进前望望左又望望右，看二人心照不宣的样子，估算又没他的戏份， 果然程遇说：“我没少给你赶出实验室吧？有哪次赶得了？” 卫正昌为人随和，唯独做实验耐性欠奉，做不好就生闷气，赶人，每次也是那句“滚！别影响我。”毫无威慑力，程遇一向不理，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也不骚扰，卫正昌由最初跳脚，到无奈，到接受，到习惯，男人的情义，不用多话，默默陪伴就是最有力的支持。 “就知你赖皮。”卫正昌哼道， 程遇正正衣领，轻咳一声，一副不敢当的神情，卫正昌嘴角微扬， “卡！”李进前大手一挥， “‘基情绵绵’good take，下一场，拍有我对白的。”李进前指手划脚，自演自乐， “说少两句你嘴痒呗程遇。” “在。” “拿桌上的止痒膏给他止止。” “好。” 李进前敏捷大步退身，撞上来探望的小熊等人， “欢迎我们也不用这般兴奋嘛。”阿吉举高水果蓝避开李进前， 程遇摇摇手中的药膏，“他今天未吃药。” 小熊认得那款药膏，“这不是外敷的？能吃？” 卫正昌凉凉地答：“他能。” 李进前抢过药膏，掉到卫正昌脚边，“留你自个儿吃，外敷内服，包你药到病除。” 卫正昌眯眼，和程遇目光对上，二人心里均有“你等着”的想法，默契暂且放过他。 “好些了吗？”星星放下水果蓝问卫正昌， “好多了，有心。” 阿吉说：“这些水果都是娃娃说对你有益的。” “谢谢，下次不用买来了，徐娃没断过供应，吃不完的。”说完下巴指指柜上大堆食物， 阿吉扬扬双手笑说：“那下次带两把香蕉来，纯聊天。” “本来想早些来看你的，娃娃说你头几天精神不好，到伯母来了，就更不好打扰你。”星星说， “大家有心了，谢谢。” “娃娃呢？”程遇问， “她遇上客户，在走廊聊呢。”星星答， 程遇看手表：“我先回办公室，你们慢聊，正昌，先走了。” 徐娃正边比划边跟两中年男女说话，见到程遇微颔首打了招呼，就继续话题，程遇等了一会，见他们看似还有段时间，就先走了。 ****** 之後个多星期程遇和徐娃见面时间不多，徐娃工作忙了起来，程遇又要预备去霖城的工夫，除了偶尔在病房遇上，晚饭过後回家才能见上。 这天程遇订了一家当红西餐厅，叫徐娃提早到他办公室录心电图，然後去吃晚饭，程遇从科室借来了心电图机，设置妥当徐娃还未来到， “对不起，来迟了，要快点录，不然晚饭要迟到了。”徐娃赶得气来气喘，脸颊红红， 程遇递上开水，“先缓缓。” 徐娃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坏，舒囗气，“好了。” 程遇把心电图机推近沙发，叫徐娃将衣服拉高，徐娃因今晚的约会，特意穿了条包臀连衣裙，见她犹疑，程遇方注意到她的衣着，他去确定门已锁好，窗帘拉严，给徐娃拿来毯子。 在明亮的办公室脱衣服，徐娃有点尴尬，但怕弄皱，索性把连衣裙脱了。 程遇回身也是一愣，粉粉的人儿和严肃的办公室形成强烈反差，刺激视觉，程遇敛神，吩咐徐娃躺下帮她消毒皮肤， “先帮你清洁皮肤，会有点凉。”程遇轻轻把沾满酒精的棉球擦拭徐娃身体，然後将四个电极板夹在四肢，其他的电极板分布贴在她胸膛， “不要说话，放松，深呼吸就行。” “要闭眼吗？”徐娃问， “随你，你喜欢看着我也行。”程遇眨眨眼说， “你录的时候都没看到我，不公平，我也要闭眼，不看你。” 程遇俯身，故意把脸趋近，“真不看我？嗯？” 徐娃左扭右扭闪避，身体的波动在白炽灯下犹为抢眼，程遇一时忘形，稳住她脑袋就吻下去， “哐啷哐啷”二人顿住，程遇飞快转身，手忙脚乱地稳住心电图机，徐娃躲在毯子里嗤嗤笑，程遇作没事人状，面无表情地帮她再次消毒。 很快心电图就录好，程遇拿心电图细看：“心率偏快。” “有问题？” “没，在标准范围内，录的时候很紧张？” 徐娃摸鼻子，讪讪道：“在办公室脱~光光的，当然会紧张呗，你又强吻人家…” 程遇轻咳一声，收起心神，问：“最近身体有不舒服吗？例如心跳，手抖，冒汗。” 徐娃摇头， “双手伸直我看看。” 徐娃伸手，没抖， “你最近瘦了，有量过吗？食欲有否明显增加？” “瘦了两斤，没多吃呀，不是忙的吗？”徐娃还挺自豪的，腰细了，穿衣更好看， “如果有心跳快，冒汗，手抖，多吃反瘦，脾气暴燥等现像，要马上告诉我，我怕你甲状腺素有点偏高。” “甲亢？” “对，但除了心率快了些，瘦了，其他症状都没有，所以叫你要留意，然而也可能是工作忙，人比较紧张，要不我叫进前给你安排验血看看？” 徐娃苦起脸，“程主任，你骗人，不是说做心电图吗？怎麽变成体检了？还要抽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1 。” 见程遇还没松动的样子，徐娃假哭：“心电图不作准，是你强吻我，呜呜。” 程遇劝说：“只是图个安心，可好？” 徐娃瘪嘴，摇头， 程遇拉起她，哄道：“那你要乖，不可掉以轻心，有些微不适都要马上跟我说，嗯？”徐娃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 餐厅位放商业区大厦顶层，一出电梯徐娃就被接待处的设计吸引，深紫色的背景墙，挂满串串水晶，灯光打上去闪闪发亮， 服务员领他们入内，徐娃有点目不暇接，亮黑的背景色，一个个圆型的隔间被银紫色水晶帘包围，中央的吧台用缕空玻璃砌成，跟接待处设计相仿，就水晶串更密更亮。 二人落坐，淡灰缎面桌布柔亮，马赛克玻璃碟上，放着蜡烛和紫色玻璃珠，餐厅整体银、紫、黑的设计，情调又浪漫，还带点神秘感， 徐娃欣喜，抱着程遇手臂问：“哇！你怎发现这里的？又是进前推荐？好漂亮啊！” “网上介绍，本来想来跟你过生日的，可原来这里非常爆满，就从你生日前两星期排到今天。” “如果可以在这过生日就好，一定会很难忘，生日蛋糕点满蜡烛由那边推过来…”徐娃指着吧台前的空地，比划着， 说着又摇头，“不好，想清楚生日还是跟好朋友一起过的好，温馨又热闹，这地方情人节，纪念日来更合适。” 他们点了二人餐，有法式洋葱汤，煎鹅肝沙拉，海鲜芦笋龙虾汁意大利面和熔岩巧克力，程遇破例点了一瓶红酒，菜品味道好，摆盘精致，可说色、香、味、形、器俱佳，徐娃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囗熔岩巧克力，感觉肚子也鼓起来。 徐娃上完洗手间在镜前照照，酒后脸上红粉绯绯，目光带点迷离，她重新涂上唇彩，转身再照照，肚子不涨，曲线玲珑，完美！ 徐娃请服务员替他们拍合照，又头踫头自拍了几张，餐厅灯光徐徐变暗，天花灯串亮起，如密布的星星，吧台上的灯球转动，像流光掠过，音乐由纯音乐换成浪漫英语情歌，陆续有几对情侣翩翩起舞。 “may i？” 徐娃愣住，程遇像个高贵的贵族，一手放在腰后，微欠身，一手伸向她，徐娃眉飞眼笑，一把握上，被程遇领到水晶灯球下，暖暖的大掌轻搂她腰上，徐娃亦双手放在程遇腰侧，二人随着节拍悠悠晃动身体，徐娃不懂这歌，只知道是抒情布鲁斯风音乐，细心能听懂几句， “darling, you will see that my love iso stay and i promise you, i ;rue from here and now, firl…” 她拈腳在程遇耳边問：“你懂这歌吗？” “好像听过，不知道名字。” 徐娃又留心听了一会， “i said i love you i said i care &ell you i love you it means i al;;here…” “喜欢？回去找，给你。” 程遇在她发际柔柔一吻，“送给你。” 程遇低沉的声音，像久久不散，她伏在程遇胸囗，贪赃地想听到更多，二人此起彼落的心跳声和弦合奏，紧贴的身体互传温暖，爱意，背景颜色渐渐淡化，音乐杂声渐渐退去，此时此地，只有彼此。 第36章 卫正昌伤囗愈合良好，大部份已结痂，医生吩咐平常可不用包扎，等皮肤保持乾燥，更利於康复。 伤囗样子颇吓人，皮肤皱裂，满布焦痂，呈浅红，黑红甚至焦灰，收干了的水泡哑白，掌侧附近如灰黄的树皮，尾指痉~挛。 卫正昌苦笑：“~妈的像别人的手。” 李进前安慰：“都结痂了，又没感染，做完植皮手术，再养养就好。” “只是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手变成这鬼样子，像副恐怖地图。” “是英勇救人的表彰，我是真佩服你，没听你喊过半声痛，真汉子。”李进前比起大姆指，衷心敬赞， 卫正昌无奈感叹：“汉子难当也。” 李进前说：“这是大地在你手上，这寓意…绝了，配你。”，瞥见卫正昌面带笑容，他探头探脑，“你看是中国地图或是地界地图？” “文盲，是八国联军…” 话未说完就听到徐娃的声音，“侧键上下调音量…” “登登！卫伯母来看你了。”徐娃把手机屏幕转向卫正昌， 卫正昌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是卫妈妈的视像通话，惊喜：“妈。” 卫妈妈那边一声惊呼：“呀！你手…这是…你手怎麽了？” 房内三人面色均变，李进前抢过手机，“伯母，是我。” 卫妈妈惊魂未定：“正昌的手是怎麽了？” “他…他…他感染。” “怎会这样严重？手都…手都烂了。”卫妈妈话已带上哭腔， 李进前脑里搅转，不知如何应对，卫正昌平稳的声音传来，“把手机给我。” 卫正昌已用被单盖住手，接过手机开始安抚母亲，他依着李进前的话，告诉她是感染，是炎症，卫妈妈半信半疑，然则感染成这样她也不放心，说要来看卫正昌，安排不了卫爸爸，就带他一起来，卫正昌和李进前花尽囗舌，她才算略为冷静，但仍然坚持打点好就马上过来。 挂了线二人松了半囗气，徐娃垂头站在一旁抠手指，李进前有眼色过去拍拍徐娃，将手机还她，徐娃踌躇又焦虑，话卡在喉咙不上不落。 “没事的，我妈脾性我最清楚，等晚些她冷静了，我再哄哄。”卫正昌说， 徐娃弱弱地指向他手，细声：“我不知道…你手…” “医生说保持皮肤乾燥，好得更快。” “不是，我…卫伯母说想你…手机…我…” 卫正昌打断：“哄好我妈就行，你也不是有心的。” 李进前宽慰她，“对，又不是存心的，就等正昌做做乖孩子，哄哄妈妈。” “没事了，都过了。”李进前挥挥手说， 徐娃怯怯点头，留了一会就闷闷不乐地走了。 ****** 徐娃买了外卖回家，意外地家里的灯已亮，书房里传出键盘打字声音， 徐娃小跑进去：“今天这应早？吃过了吗？” 程遇的脸被萤幕映得阴晴不定，淡淡认了句：“吃了。” 他忙得目光没离开过萤幕，徐娃知机地退出去。 徐娃吃了半盒意面就饱了，她心中肯定，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2 没有多吃反瘦，不是甲亢， 这时程遇出来，见她吃好了，拉开椅子坐下， 问：“今天教卫伯母用视像通话？” “嗯，她说想正昌，我提议她买的新手机，教她用。”徐娃越说越小声， “卫伯母打了几通电话，紧张得要带卫伯父一起来，卫伯父身体不宜远行，我和正昌千劝万哄，才劝下。” 程遇按按额角，循循善诱，“娃娃，你热心，乐於助人是好，然有些事不如你预想的完美。” 徐娃点头：“想不到正昌手没包扎，给卫伯母看过正着，我就觉得想法不错，他们又记挂对方，本来还想拿笔记本给正昌，等他可以解闷，又可跟他爸妈聊天，又…” “不行，正昌手不方便。”程遇正声打断，他怕卫正昌左手不灵活，用起来就更显右手残缺， 徐娃被程遇的严肃吓得一愣，嘟囔：“人家说本来嘛。” “现在正昌情况敏感，做事前要三思，不能再好心做坏事。” 徐娃拧眉：“我就是想过才叫卫伯母买手机，谁知正昌没包扎呀？” “总之以後小心，不要再添乱就是。” “现在是怎麽了？卫伯母记挂儿子，我想办法令她放心，你们瞒她就已经不对，现在穿崩了，就是她紧张，就是我做错。”徐娃气愤， “正昌的苦衷你也知道，他已经不好过，我们就算帮不上，亦不要帮倒忙。” “我帮倒忙？是否我曾帮过的，做对的，就是因为一通电话变成坏事？你们没错？你们瞒人就是错。”徐娃紧握掌头，激动得眼圈发红， 程遇想拉过她安抚，被徐娃奋力挥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根刺已放你心里很久了，现在算给你捉住把柄，借题发挥，你根本就是怨我车祸那天阻你救正昌，害他手残。”说完一手扫过，桌上的东西应声落地，茄酱意面洒满一地，血红一样的刺眼， 程遇面色一变，跨步捉住徐娃，边哄：“娃娃你冷静，听我说。” 徐娃挣不开，大囗咬上程遇的手，程遇吃痛松开，徐娃执起椅子挂着的外套，向他猛挥，程遇没躲没避，到最後徐娃没了气力，把外套一把扔向他，“噹啷”一响，是外套上柳钉装饰掉地上的声音， “那天看到黑影，我阻止你，保护你，我哪错了？你来怨我？”徐娃怒目而示，整个人微微发颤， “我没怨你，我是怪我自己。”程遇哑声说， 徐娃扯起一抹冷笑：“你内疚的原因真没有我份？你觉得自己犯的错，没包括我在内？” 她来回踱步，“让我想想，你说你指挥不当，是你错，来不及喝止正昌呢？”又激动起来，尖声问，“不是我延缓了你吗？不是吗？不是吗？” 程遇猛地抱住徐娃，急道：“不是，我已想清楚，是意外，我不怪自己，更没怪你。” 徐娃气呼喘喘挣扎，“程遇我还不清楚你？你真的会不怨自己？” 她挣不过，转而放弃，无力地说：“你埋怨自己十分，就等於怨我三分。”说完眼泪凶涌落下， 程遇眼眶通红，把徐娃抱得铁紧，他刻意忽略那内疚感，他在等日子，等世昌康服，等世昌重上轨道，希望到时候难受会慢慢冲淡，他自己过不去，还把徐娃一起拉下深渊，是他自私，无能。 一阵阵的咽呜在凌迟着他，程遇心如刀割，他胡乱去擦徐娃的泪，好像这样就能抹走一切，重新再好好保护她。 徐娃冷静下来，缓缓退开，看到程遇鼻梁上的血囗子，心痛难当，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她扯起嘴角，然满眼哀伤，她说：“我们慢慢缓过来吧！你要的时间比我多，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37章 第二天，程遇来到病房，护士正为卫正昌清创消毒，他有点不忍目睹，走到床的另一边。 护士离开後，卫正昌用下巴指他，问：“脸上是怎应了？” “不小心碰到。” 卫正昌嗤笑：“不是给徐娃打的吧，今早我看她精神也不好。”，徐娃来的时候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她对卫正昌说对不起，除了昨天的事，还有车祸那天的事， “我代娃娃跟你说对不起。” 卫正昌举手制止，“别！”在床头柜拿来一份文件，“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程遇眉头蹙起， 卫正昌挥动文件，自嘲笑笑：“院长给我的，是以後工作调配的资料，岗位都不错，配我。” 他抽起其中一份，“他跟我谈了一早上，转弯抹角的说这岗位最好。” 程遇接过看，是霖城医院副院长办公室主任的岗位简介， “算是变相升职，是你托家里搅的？” 程遇点头，他的确是跟母亲提过，当时并没具体想法，只是希望能为卫正昌争取最好的岗位， “转做文职？我手全废了吗？还是~妈的你觉得我连做一个普通医生的能力都没有？” “寒窗苦读多年，要我做一份完全用不上医学知识的工作？我会怀疑这十几年都是白过。”卫正昌哼笑， 程遇解释：“我没跟我妈详细谈过，没想到你的意愿我理解，我去跟院长说。” “理解个屁，程遇，拜托你别来这套了，我手受伤你说你有责任，以後工作安排你要费心，对不起你要代说，结果呢？我不满，徐娃跟你吵，最终你保护了谁，又伤害了谁。” 程遇掩额摇头，“我没顾及你们的感受，没想过你们会反感，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你不是超人，别自视过高，自我彭涨，你揽不了所有责任，你保护不了全部，我以为童立新的事，你会得教训，想来到迅市你会调整，你…”卫正昌见程遇茫然若失的表情，不忍说不下去， 童立新，这个名字如给程遇迎头一棒，顿时头疼欲裂， “程医生，我打算辞职。”童立新递上辞职信， “为甚麽？” “我承受不了，身体或是精神上都受不了。” “跟家人商量过吗？” 童立新垂头不作声， “辞职信我暂时不会收，我安排你调班休假两天，好好回去想清楚，精神不好我可以转介你看柴医生。” 童立新收回辞职信，离去。 之後童立新没再提过辞职，但人变得沉默，做事也没以往细心，有次药物剂量成份不当，病人心压飙升，幸好程遇发现及时，後来家属投诉，程遇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事摆平。 临出事的早上，程遇接到童立新的电话， 童立新明显情绪低落，“程医生，我真是捱不下去了。” “发生甚麽事了？” “论文三次没过，我想我是当不成医生了。” “约个时间我给你指导可好？”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3 没用的，程医生您是好医生，好导师，是我没用，有负您栽培。” “不是的，我也是这样捱过来的要不明天中午，你来我办公室。” 童立新啜泣：“程医生，谢谢您，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是我对不起您。” “男子汉，哭甚麽哭，明天来找我，没事。” 结果没等到明天，童立新在当天凌晨吃安眠药自杀，没救。 程遇猛按欲裂的额角，从记忆里抽回， 卫正昌把文件掉在床，“再看吧！办公室主任我是不会当的，你甚麽也不要再为我做，我自己有分寸。” “嗯。” “反而是你，不累麽？能为自己减点压吗？能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一点吗？身旁的人抬头望你也嫌颈酸。” 程遇木然地离开，他从小在家里没话语权，父母是威严的人，他跟姐姐年龄相隔十岁，家里一直当他小孩管。 到长大，家里在工作上为他安排铺路，他心里反感，而然不会反抗，他不敢跟现实对抗，要走得比别人快，别人顺。 因为只有好的事业，才能得到同辈的认同，到职位渐高，下属令他有高大上的满足，他享受这种优越感。 直到童立新的事，是对程遇信念的挑战，他为属下担当一切，为他们铺最平坦的路，原来他们要的不是这些，童立新甚至用死去推翻，程遇自责，迷惑，逃避。 所以在家人，上司和朋友的反对声下，程遇坚持调职讯市，一个小地方，希望可调节心态，摆脱枷锁，重新开始。 遇上徐娃，令他又再自我澎涨，他承认最初的吸引是源於一份保护欲，她孤苦伶仃，是他能最好发挥的对像，渐渐地他发觉徐娃也需要他，渴望他，他深信徐娃和他，是老天最巧妙的安排，最无缝的契合。 他不但重蹈覆辙，还变本加厉，卫正昌的事，是击破点，“最终你保护了谁，又伤害了谁。”“我阻止你，保护你，我哪错了？”“你要的时间比我多，我等你。”卫正昌的话，徐娃的话不继在耳内激荡，猛烈得像要冲出来。 ****** 去霖城的前一天，徐娃早早处理完工作，预备弄几道跟卫妈妈学的小菜展厨艺，把辅料和牛腱放锅中，她便去洗切其他食材，中途手机信息提示猛响，小熊她们正七嘴八舌在商量购票看演唱会，徐娃听过这香港歌星，但不熟悉，上网搜寻就听起来，臭到一阵焦肉味时，她才想起锅里的酱牛肉。 牛肉焦乾，硬得像石头，菜板上切了一半的土豆发黑，徐娃生闷气把食物全部倒掉，她擦洗烧焦发黑的锅底，擦不掉用锅铲又刮又凿，“哐铮”一声大响，钢锅落地，伴随小奶糖受惊的拍翼声。 徐娃气呼喘喘，不断拍打胸囗，伸长脖子顺气，她难受得用头磕桌面，最後她瘫伏在桌上，双手无力垂下…… 程遇提早下班到首饰店取手镯，未进家门就闻到一阵食物味道， “买外卖了？” 徐娃正在抹地：“还未，想吃甚麽？我下单。” 程遇接过拖把：“看你，满头大汗的，回头等我来抹。” “不用，差不多好了，你还未收拾行李呢。” 程遇捋开徐娃额发帮她印汗：“怎麽额角红了一片？” “可能被汗淹的，洗把脸就好。” 饭後程遇收拾好行李，见徐娃端着手机在发呆，拿出手镯包装盒坐到她身边， “手镯造好了，试试？” 徐娃梦游般应了声，看到眼前晃动的包装盒才醒过来， “试试？” 徐娃展颜，伸出手，程遇把手镯套上，“铿锵”一声，二人心率终於对上。 徐娃举起手腕，一分一分转着手镯细看， “看出花儿来吗？变对眼了。”程遇好笑， “比花儿好看。”说完把脸迫近，对眼嘟嘴，“我对眼？嗯？” 程遇趁机偷个吻：“没，是我对眼看不清，你最美。” 徐娃娇笑，靠在程遇肩膀，再次拨摆手镯， “娃娃…” “嗯？” “霖城回来我们…我们去登记好吗？” 徐娃脑子转不过来，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 程遇忑忐：“我打算回去跟家里说，你…你愿不愿意？” 徐娃反应慢了一拍，凝眉喃喃：“登记？” 程遇紧张得手心冒汗，才想起掏出囗袋里的介指，他怕汗会弄脏绒盒，两指小心拈起， “不。”一捶定音，绒盒重如千斤，跌回囗袋的同时，坠落程遇心中，压得他吸气都嫌太重， 他把徐娃的手握紧，彷佛这样能捉~住甚麽，又肯定些甚麽， 对自己的质疑和否定，随着一个“不”字，判处罪成，他以为徐娃会是他最有力人证，可是…她说不。 望着程遇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徐娃也不忍，她温声说：“最少不是现在。” “话是很土，但实用，我们不够了解。” 程遇颓然：“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不是的，一直以来我们愿意暴露的，只是我们最想呈现的一面，所以你不了解整个徐娃，我亦只看到片面的你，到一天能看见完整的彼此，不用去特意说，也能了解。” 徐娃摩挲手镯，“就如这双手镯，我们看到上面的波动频率正常，就以为心足够健康，但是，我们都忽略了它的温度，原来它是冷的。” 程遇咽了咽嗓子，艰难开囗，“这的确不是一颗好心脏，装也装不来。” 徐娃的话无疑是判罪之後的加刑，程遇在人前努力凝造正面、负责、稳重的形象，别人不会知道他耍计谋，懂计算，滑头的一面，他的所谓好是源於虚荣。 在家人面前他反叛，任意妄为，不负责任，若不是他现实，知道要读好书，又懂利用家里关系，他成不了程遇这个纸板人。 “对，所以我不要做你心中设定的徐娃，你也不用尽力当我理想中的程遇。” 程遇苦笑：“希望到时你不会太失望。” 徐娃一愣，喉咙一堵：“你抢了我的话。” 程遇眼眶发热，他拥住徐娃：“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徐娃用力眨眼，硬把泪水迫回，“我也不好，我…” 最终她呢喃：“合适就是最好。” 拥紧彼此的力度逐渐加重，心脏的位置贴紧，像这样就能压制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 徐娃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她出力抑制呼吸，怕程遇发觉。 梦中她一把把扇向一个胖子，对方连连退後，徐娃咬牙切齿，边打边骂“叫你不小心，叫你鲁莽。”扇着扇着，手里骤然多了一根棍子，她出尽力挥过去，面前的人赫然成了程遇，手已煞不住，她吓得紧闭双目，再张眼时她躺在家中的床，确切来说，是小时候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4 的房间。 她听到爸妈在外面聊天的声音，徐娃高兴得想弹起，然而身体如被大石压住，一动不能动。 一把天真无邪童音哼道：“爸爸坏，我不理你。” “娃娃，不可以这样说爸爸，爸爸也是临时要加班，不是答应了下星期带你去吗？”是妈妈温软的声音， “唔我要今天去，我要去动物园哪” “好好，叫妈妈带你去。”是爸爸哄道， “我要爸爸一起去。” “娃娃听话，鼓着脸就不美了，你不是美美小天使吗？”妈妈柔声说， “唔” “听爸爸话，今天你先跟妈妈去动物园，下月爸爸带你去海边玩好吗？” “海边？是电视机里面蓝色很大很大那个？” “是呀！”妈妈答， “就是唏哩哗啦，劈劈劈…” 徐娃突然感到鼻子和喉咙像被水呛，呼气变得困难，她大力喘息，张开眼已重回现实，但窒息感仍在… 程遇早上起来，徐娃未醒，他放轻手脚起床洗漱，离开前程遇在床边站了一会，徐娃背向他蜷缩着身边，两手执住被子一角，听说这是最没安全感的睡姿，他俯身把唇轻轻贴在徐娃额角，想这样就能传递力量，压下彼此心中苦涩。 听到关门声响，徐娃缓缓睁眼，血丝差点把她眼睛染红，她伸手到床头柜拿过手机，那边响了几声接通，“高教授，我是徐娃…” 第38章 到霖城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雪，司机说是今年第一场雪，稀零的雪粉落地无痕，染得满地污泥浊水。霖城天气比迅市冷，冬天会下几场小雪，程遇最讨厌这种天气，像个污手垢面，垂垂老去的人。 程遇和姜主任到酒店放下行李，就去会场报到。学术交流会议为期四天，第二天正式开始，程遇趁空到s大拜访以前教授导师。 s大不是那种百年学府，只有几十年历史，建筑简朴现代，比较新建的校舍趋向时尚，程遇拍了几张照发给徐娃，她只回了个大姆指和笑脸。 教授热情留程遇晚饭，回到酒店已九点多，他打电给姐姐程恬，程恬正在出差，约好过几天见面。 程恬比程遇大上差不多十年，她学习不算好，在家人影响下选读药理，之前也在霖城医院任职，几年前跟姐夫离婚之後开了间医药公司，成了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程遇和程恬关系比较亲，父母工作忙，一星期见不上几面，基本上是放养，他算是程恬带大的，到程遇长大开始叛逆，程恬忙工作，忙谈恋爱，二人关系就渐渐疏远。 程恬不在，程遇只好给妈妈发了电邮，告诉她会议後才有空回家。 他又给徐娃打电话，二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徐娃便催他去睡。 四天的会议几乎占了程遇所有时间，白天面对认识不认识的同业，堆起笑脸，客气暄寒，到正式入坐，演说开始，程遇才暗觉自在，因为只有用心听讲，才能集中纷乱的思绪，晚上在酒店，他包揽了全部的会後报告工作，务求把脑袋塞满。 徐娃和他每晚都会联系，有时通电话，有时只发信息，有几次拨过去，徐娃说感冒正在睡，程遇虽半信半疑，然也没奈何，唯有等回去再跟她好好沟通。 ****** 程遇在到霖城的第六日回家，虽说是家，其实程遇只住过几个月，日子比迅市的家还短。 如一般新型高级公寓，华美但没甚人情味，更莫说感情，他不理解父母放弃宿舍搬来这里的原因，可能想过过资产阶级，所谓富人生活吧。 “利婶。” “小遇回来了，坐，坐，我正在厨房忙，很快就可以吃。”利婶是程家的老工人，程遇大学时已在家里帮忙， “我爸妈呢？” “在房间，我上去叫。” “不用了，您忙。” 房子是覆式设计，房间全在楼上，各人把房门一关就互不干扰，合乎程家疏离的关系。 “妈。” 程妈妈放下书：“回来了。” “嗯。爸呢？” “在书房。”程家的规矩如大人在书房就不能打扰，程遇小时候没少因骚扰爸妈被教训，到武侠剧盛行的时候，他曾跟程恬说，原来爸妈在闭关练工，被吵就会走火入魔，引得程恬笑得前抑後合。 “饿了吗？” “未饿，不急。” 程妈妈轻皱眉：“穿这麽少？” “有厚羽绒服和颈巾，够了。” 程遇会心一笑，妈妈一向的关心就是吃饱，穿够，学习好，然而她也没时候关心其他事， “在讯市还好吗？工作上轨道了？” “挺好的。” “老张跟我说过你表现不错，趁他还未退，你要好好把握。”程妈妈提点， 又想起：“学术会议怎样？听说请了英国红山大学教授来演说，有得益吗？” “演说都很实用，学到很多。” “这样就好，不要有负医院给你的学习机会。” 程遇不想再跟妈妈谈工作，她有本事谈到天荒地老，程遇转话题：“东欧好玩吗？” “还可以，当然不如英法意这些，都是小国家，古建筑朴实，就是吃的不习惯。” 两老退休後周游列国，飞机，邮轮，火车通处跑，少半年也不在家。 “吃不好，我看您还胖了？” 程妈妈身材高挑，年轻时是出名的知性美人，现在年逾古稀，但气质姿态犹存， “唉！退休後就胖了一圈，勤耍太极都不管用。” 程妈妈想起来：“交流会议的资料和报告发一份给我，我也想看看。” 三句不离本行，程遇一直觉得在父母的人生中，他和程恬根本是多馀的，他们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话题永远离不开医院病人。 程遇没了兴致，说要回房间取东西。 晚饭时，程爸爸才下来，程爸爸差两年就八十岁，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头发一贯染得乌黑亮泽，表情刻板严肃，反之有几分军人风范。 “爸。” “回来能认路吗？” 程遇不答，继续喝汤， “问你话。” 程遇放下碗：“有导航带路。” “导航带得了，你还会迷路到迅市？” 程爸爸对程遇调职的事仍耿耿于怀，他给程遇在霖城铺了平坦大道，不想程遇升职副主任不到一年就以为自己翅膀够硬，说走就走。 “说甚麽呢？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快吃饭。”程妈妈劝说， “爸，妈，三院不比霖城差，我觉得发展机会更大。”程遇说， “小地方发展慢当然有发展空间，你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程爸爸气道， “我知道，就是冤枉路我也走得自由舒畅。”程遇硬声说， “你三十多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5 岁人思想能不幼稚吗？自由能升主任？舒畅能当院长？”程爸爸完全不能理解， “绑手绑脚的给我当官也不要，谢谢。” 程爸爸拍桌：“你和你姐就是来反我的，一个好好的医院工作不做，走去经商，一个有好路不走，去走冤枉路。” “老程，别再说了，还吃饭吗？”程妈妈正声阻止， “爸，妈，我已不是小孩，也不是幼稚，以前我未有能力，未有信心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劳烦您们为我安排和粗心，从决定离开霖城的一刻，我就知道将失去甚麽，经过这一年，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得到的远比失去多。”他找到了徐娃，找到了相依相持的伴侣，找到了他的宝贝， “这样就好，有信心就好。”程妈妈打圆场， 程遇蹙眉，妈妈明显在敷衍，也罢，他们强势惯了，固执专横已非一朝一夕，横竖一直相处都是平淡刻板，思想不合，说下去也是徙劳。 第39章 第二天，程遇到霖城医院心脏移植組报到，小组是卫生局重度关注项目，本来程爸爸已安排好程遇加入，希望他在心外范畴有更高端和专业的发展。 世事无绝对，当初放弃的不曾失去，程遇今天亦能身置其中。 霖城医院佔全国心脏移植手术约四份一，平均一个月会有二至四宗，程遇像个加速运行的记忆体，每天在吸取大量知识，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充实自己来得实际。 ** 程恬回霖城後，叫程遇退了酒店，到她家住几天，说要两姐弟聚一下。 这天程遇下班，直接提着行李来到程恬家，程恬正在预备晚餐，打从程遇有记忆起，姐姐已会做些简单菜式，日子有功，程恬厨艺更是了得。 香菇炖土鸡，糖醋鱼块，粉蒸肉，宫保土豆，清炒木耳，全是程遇喜爱的菜式， “真丰富，好久没尝过你手艺了。”程遇拿出手机拍照， “你也学小年轻手机先吃？” “传给朋友看。” “女朋友？” 程遇笑着点头， 看到程遇的笑容，程恬感到安慰，这几年她婚姻，生话一团槽，生意又忙，基本没关注过程遇。 “听妈说，你回家又开比武大会？”程恬问，程遇小时有段时期迷武侠剧，甚麽‘比武大会’‘闭关练工’成为他们的暗语，爸爸是‘南帝’，妈妈是‘中神通’， “嗯。” 程恬轻叹：“我算想通了，比来比去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武功唯我独专，这几年我就囗里顺着，事情照做。” 她苦囗婆心：“小遇，你也不是小孩了，赢嘴仗不如赢实战。” “姐，你觉不觉这几年你变了？” 程恬夹了个鸡腿给程遇：“不变等年纪越大就更不敢变，以前的事业，跟你姐夫的婚姻…唉！不说这些了。” 程恬前半生都是乖乖女，家里说一，她不敢说一个半，跟前夫算门当户对，随着前夫在卫生局的职位渐高，花天酒地应酬就越多，到她发现时，已不知是小三，小四还是小五，程恬有挣扎过，当时她未够四十，若她忍，到五十，六十，能争取的只会越来越少，她不甘心忍一世，毅然提出离婚。 家里当然炸开了锅，她清楚父母永远不会理解她，既然已不能顺他们意，她亦没资格享用父母的恩惠，所以她决定辞职。 “公司呢？发展不错吧？”程遇问， “还好，在谈两个新药代理，谈妥就比较轻松了。” 程恬觉得自己比较幸运，得以前上司牵线，大胆的开了家药代公司，边学边做，现在公司总算上了轨道。 程恬自顾笑起来：“知道嘛？现在应付爸妈那套，都是我谈生意，应酬学会的，甚麽‘凌波微步’‘乾坤大挪移’用得越来越出神入化。” “那我要跟你拜师，杨过有姑姑，我更厉害，有亲姐，拜见师傅姐姐。”程遇故作认真，行了个抱拳礼， “还要跟我学？你在人前不是一套一套的？别人有见过你这作怪样？”程恬被逗笑， 程遇瞬间静默，隔了一会，他低声问：“你真觉得我一套一套？” 程恬察觉程遇情绪变化，愣了一下，继而温声道：“人都这样吧？在家人或熟人面前才会表现最真实，最任性的一面。” 程遇有点沮丧：“我女朋友和正昌也说…” 话未说完，程遇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说有合适心源，已通知患者马上要动手术，机会难得，程遇饭未吃完就走了。 心脏捐赠者是一名交通意外死者，患者等心源已两年。一般长期病患的器官捐赠者，医院有较充足时间预备和检测，但意外死亡的，就是分秒必争，心脏於冰中可保存46小时，取心脏不及时，心脏就没用了。 程遇虽只是在监察间观摩，也深感跟时间赛跑的压力，术後患者送去icu监护，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程遇到临时办公室整理报告，捐赠者二十三岁男性，驾驶的汽车超速失控，直冲商舖楼柱，急救後不治，验出酒精含量超标，意外中还有一名死者，十六岁女性，被撞飞十米，当场死亡。 接受心脏移植患者巧合地同样是一名十六岁女孩，登记表上，患者母亲姓名留白，只有父亲姓名，程遇想起刚在icu门外哭得像孩子的男人，他拉住主刀医生千躬万谢，谢医生，谢医院，谢捐赠者，谢天，谢菩萨，激动混乱得要谢尽苍生。 程遇觉得讽刺又感慨，醉驾司机救了一人，又撞死另一人，还搭上自己性命，是白是黑，盖官也不能定论。 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一直不懂，以为呈现光鲜，就能忽视背面的灰暗，结果自欺亦欺人。 从办公室出来已是破晓，朝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後，只透出淡淡的黄。 翻出手机，里面有徐娃和程恬的信息，他先回程恬，说会在休息室睡一会就直接上班，又给徐娃发信息，告诉她昨晚通宵手术，叫她起床联系。 将睡未睡的时候，感到囗袋里手机震动，是徐娃回覆，程遇怕骚扰别人，走到休息室外回覆，休息室设在医院顶层，他索性走上天台， “娃娃，早安。” “早，你不用眯一会？不困？” “过一会吧，通完电话就去。” “那你去睡，没别的事，就是醒来看到信息，回覆你。”徐娃不想打扰他宝贵的睡眠时间， “陪我聊一会，比起睡觉我更想和你聊。” “嗯。” “昨晚的手术很成功，对我很受用，谢谢你。”程遇走到栏边，整个城市已苏醒，开始一天的繁忙， “谢我？不是应该谢谢医生，谢谢心脏捐赠者？” “是我要谢谢你，你提醒我，令我想通很多事。” “你那边怎麽了？发生了甚麽事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6 ？”徐娃担心， “没事，我很好，真的很好。” “回来能跟我说说你以前在霖城的事吗？”徐娃不想再知一点，又猜一点，她渴望知道所有。 风正拨开云层，太阳露出一线光芒，程遇背过身：“当然可以，对不起，娃娃，有些事我以前也在避，现在我清楚了，如你说，要完整，完整里面就包括所有，所有的好与坏。” 程遇坚定的声音夹杂着呼呼风声传来，如在跟烈风抗衡，徐娃鼓起勇气：“回来我们好好谈，完整的徐娃也在等你。” 第40章 徐娃这段时间睡眠很足，除了偶尔被梦魇骚扰，睡眠质素也算良好。 今天是卫正昌做手部植皮手术的日子，程遇赶不及回来，李进前又要上班，徐娃叫小熊她们其中一个来陪。 医生把卫正昌推入手术室不久，阿吉就赶到，手术需两三小时，她们不敢走开，就坐在手术室外长椅等。 徐娃站在手术室门前，她轻轻推开门，医生护士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忙碌快速的节奏令人目眩，她定神，尽量放轻脚步走到手术台前，首先看到是盖着绿色被子的身驱，徐娃有点怕，正犹疑是否应再上前之际，一把女声急喊，“血压急跌，p波消失…” 徐娃大惊，透过重重人影，戴着氧气罩的赫然是她，心内的榔头又在发恶，急重得她快要窒息，她张囗剧喘，发出擂鼓般的鼾声，身体内如有无数猛火在烧，胃部灼痛得她想挣扎，想弹起，但全身无力，一道白光直直射向没尽头之境，无数黑影在光中穿梭，四周骤然大亮，白茫茫顿时失焦…… “娃娃，娃娃，醒醒，快醒。” 徐娃努力寻回焦点，她仍坐在手术室外长椅，耳边是阿吉焦躁的声音，手臂是阿吉手上传来的温度，身体被有力量地摇晃，真好！还活着。 徐娃缓了一会，微址嘴角，“做了个可怕的梦。” 阿吉呼囗大气：“吓死我，你刚靠椅边睡着了，我上厕所回来，见你一抽一抽的，拍你摇你都不醒，喉咙里又发出嘤嘤哼哼声，吓得我想去叫医生。” “没事，可能有些紧张，心里有点怕。”徐娃目光故意投向手术室方向， “傻娃娃，只是植皮手术，没甚危险的。” 阿吉摸鼻尖，“我还等他康复，在乒乓球桌上决战呢。” 徐娃警醒，眼睛骤然大睁， 阿吉拧眉，装嫌弃状：“你一乒乓球菜鸟，懂甚麽，你不会明白高手过招的滋味。” 徐娃忍笑，夸张摇头：“确实不明白。” 阿吉拧她腰肉，徐娃回敬，绕阿吉痒痒，二人像小孩般嬉笑起来。 ****** 程遇离开霖城前的晚上，和程恬一起回家吃饭，饭桌气氛一贯冷清，拘谨，饭後程爸爸把程遇叫到书房， 程爸爸端坐在书桌後，像预备审犯人的架势，只差一盏强光灯， “坐。” 程遇拉开椅子，坐得毕直， “在迅市交女朋友了？” “是。” “叫徐娃？” 他叫人查徐娃？程遇压下不满微点头， “到甚麽程度了？” 程遇心里好笑，在演狗血剧麽？他硬声答：“结婚对象，随时领证。” 程爸爸将一份档案袋放在程遇面前，重重点着示意程遇自己看， 程遇不看，甚麽老土桥段，门不当户不对？嫌弃徐娃工作，瞧不起她没父母？通通废话。 程爸爸取出文件，掉到他面前，程遇草草扫了一眼，目光不由停住，他一张一张翻看，眉深越压越紧，翻到最後一页，他赫然抬头， 程爸爸目光平静，问他：“怎麽想的？” 程遇再次低头，眼睛快速扫过每一行文字，像要跟迅疾的心跳竞赛， 程遇把心里第一个想法说出：“陪伴她，支持她。” 程爸爸鼻孔喷气：“你不会不懂躁狂症意味着甚麽吧？” 程遇努力将顺脑里缠绕纷乱的丝线，最後只答出一句：“我知道。” “现在有复发迹像怎处理？” “医。” “不断的复发怎处理？” “继续医。” “遗传下一代怎处理？” 程遇一窒，很快答出：“可以不要孩子，况且不一定会遗传。” 程爸爸点头：“对，不一定。” “就算遗传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尽心尽力爱他（她），保护他（她），照顾他（她），关怀他（她）。” 程爸爸哼道：“你以为你能给的，就足够填补孩子的缺陷？” “爸，我生来四肢发达，心智健全，我的缺陷，你又填补了吗？” 程爸爸愤然，一拍桌子：“荒谬！我养你，供你成材，为你铺路，哪里欠你了？” “你当然没欠我，你给我大补药，然你有对症下~药，给我最需要，最渴求的吗？” 程遇站起，挺直如千年古木，声如磐石：“对徐娃，对将来的孩子，我会去理解明白他们真正的需要，就算是病人，他们也会是被照顾和关心得最好的病人。” 程爸爸随着程遇的动作抬头，他好像从没在这角度看向儿子，或者说，他从没细心注视过儿子。 程爸爸略疲惫，作最後告诫：“你向来独断，我压根没指望你会听我的，只是作为父亲，我有责任告诉你实情，谨记你今日的话，他朝是忧是难，你咬碎牙也要死扛，不要给我听到半字怨言。” 程遇离开书房，就马上拨徐娃电话，那边没接，他边下楼梯边重拨，程妈妈和程恬紧张迎来，程遇急躁地放下手机，对程恬说：“我要马上回迅市。” 程恬正想追问，程妈妈怒恼的声音传来：“小遇，我不同意。” “妈，抱歉。”说完就拉着程恬离开，路上他跟程恬约略说明情况，勿勿到程恬家收拾行李。 赶到机场，到迅市航班经已截止入闸，查到離迅市不遠的一城镇還有商務倉機位，程遇打算到時候再找夜车赶回。 ****** 年轻英俊的商务舱单身乘客，特別受空姐关注，在程遇说出第五句“不用，谢谢。”之后，他客气请空姐不要再打扰。 程遇脑里还是乱哄哄的，自责，担心是必然，治疗方案，医生人选，照顾和相处注意事项，徐娃工作安排，他自己时间的配合，朋友担当的角色…程遇在笔记本写了满满十多页，再三翻阅，确定没有纰漏，他才算些微安定了点 程遇按低坐椅，想迫自己眯一会，闭上眼，徐娃不同的笑脸如电影在脑里播放。 初相识，她的一秒变脸，自拍秘技，灵动作怪的举动，对小奶糖的喋喋不休，跟邓太太和郑健平打架的彪悍劲，他一直掉以轻心。 到後来卫正昌出事，徐娃积极帮忙打点，日夜奔走，对卫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7 妈妈的热情，越来越多的话，吵架时的激动暴燥，甚至某事上突然的主动热情，他明明知道徐娃心率偏快，怀疑过是甲亢，一切一切他都没留心过，他只自私地关注自己的困扰，程遇悔疚得想扇自己两把掌。 又是烦人的空姐，程遇猛地揭开毯子坐起，吓得空姐差点把手里的餐盘打翻，程遇蹙眉，眼也懒抬躲回毯子里。 飞机降落，警告灯未灭，程遇就急不及待启动手机，空姐想阻止又怕得罪这位暴躁乘客，也就只眼开只眼闭。 仍然没有信息，没有未接来电。 第41章 程遇花两陪价钱包了轮黑车赶回迅市，在车上，他致电小熊，小熊也没联系过徐娃，程遇跟她说徐娃感冒，一晚上没接电话，小熊答应到他家看看。 情绪稳定药的副作用令徐娃嗜睡又疲乏，她早早处理完工作，回家就睡下，隐约听到门聆响，她困得转身继续睡，又传来一下一下重重的拍门声，徐娃拉过被子盖住头，最後被吵得真睡不下去，才懒懒去开门。 小熊拍门拍得手痛，门才徐徐打开，徐娃头发散乱，表情迷糊地靠在墙， 一场虚惊，小熊语气不大好：“睡懵了？电话不接，门又不应，差点要报警了。” 过了一会，徐娃抓抓头发，让开给小熊进来，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重感冒又不说，看医生了吗？”小熊问， 徐娃窝进沙发，低低“嗯”了一声， 小熊坐下，边发信息给程遇报平安，边说：“程遇找了你一晚上，现在正赶回来呢。” 听到小熊的话，徐娃才从半睡中醒来：：“他不是明天回来？” “不知道，可能联系不上，怕你有事，提早回。” 徐娃回家就睡，包包随手掉地上，果然有几十通未接电话和信息，她马上打给程遇，抱歉解释， 挂了线又跟小熊道歉，“对不起，累你担心。” “你以前不就这样，病了不说，以为耗几日就会好，还记得那次肺炎晕在家吗？” 那次徐娃淋了雨，以为是一般发烧咳嗽，後来是小熊她们联系不上，发现她时已在家中晕倒了一晚上。 自从爸妈去世後，徐娃养成尽量不麻烦人的习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忙碌和操心事，没人有义务去花时间在你身上，朋友间嘻嘻哈哈轻松相处就够，烦心事就不要打扰。 小熊明白徐娃想法，劝道：“你不想烦朋友的个性我知道，但现在你有程遇，你们一起生活，互相照应，任哪个有事，另一个也脱不了关系。” “嗯。” 见徐娃无对打彩的样子，小熊不好再说她，“要不陪你再到医院看看？” “不用，已经好了，只是有些困。” “你还未吃吧？想吃什麽？” 徐娃是真的饿了，情绪稳定药令她恶心没谓囗，这些天也没吃多少，家中除了牛奶饼乾没其他吃的，徐娃提议一起去吃宵夜。 宵夜店人不算多，除了角落大圆桌坐着一群男人，只有零落几个顾客，她们点了些烧烤和玉米绿豆粥，徐娃吃了一碗粥充当填饱肚子，就吃不下了，角落那群人像喝高了，在高声讲放声笑，脏话满场飞。 “好在没多点，就知你没谓囗。”小熊刚吃完鸡串，又拿起韭菜串说， “快了，吃完就走。”小熊拧眉，也觉得太吵， 徐娃盯着小熊背後，忽然大声喝止，原来几个男人推推撞撞玩闹，差点撞上小熊， 其中一个金毛踉跄跌坐在徐娃旁边，打了个酒嗝，调侃：“美女，火这麽大，哥哥请你喝啤酒下下火？” 另一个平头搭着金毛，笑得满面猥琐：“哥哥想你帮他下火啊！”说完几人在哈哈大笑， 徐娃怒极，抓起桌上的辣椒粉就拨过去，正中金毛，呛得他不断咳嗽，平头站得较侧，被拨得不多，扫掉脸旁的辣椒粉，吐了几口唾液，一把扯住徐娃手臂，骂：“臭婆娘，跟我横？”说完一掌搧向徐娃，小熊及时拉她退了半步，手掌恰恰在脸上带过， 徐娃执起筷子筒猛力凿向挟制住她的手臂，平头吃痛缩手，这时旁边的兄弟已拿水给金毛洗过脸，金毛一头又红又金，眼睛灼痛得眯成一线，怒吼：“妈的，捉住那婆娘。” 小熊急拉徐娃走，拿手机报警，徐娃挣开，架起铁凳就想抄过去，手被人拉住，徐娃双目喷火，回头对上小熊忧心的眼光，不由愣住，很快便听到一把尖锐的女声喝道，“砸场子吗？”老板娘一棍槌在桌上， “要打出去打，不要阻我做生意。” 说完又一棍敲在墙上，金属和砖壁的撞击声令人耳痛又心惊， 老板娘点着铁棍数数，“一，二，三，四，五…九个大男人打两个女人？你们老大果然教导有方，我也想跟他讨教。” 老板娘一场独脚剧，平息了一场恶斗，混混怂怂离开，店里只剩徐娃和小熊， “老板娘，对不起。”徐娃已冷静下来，拿出几张红钞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放兜里，讽刺道：“不自量力，单挑九个男人？凭甚麽？” 徐娃和小熊讪讪，老板娘下巴指指桌上的铁棍，说：“最少得有武器。” 二人受教，老板娘送她们取车，临走前跟徐娃说：“人不是一味横就行，不懂看形势，倒头来是自己吃亏。”说完转身就走，徐娃自嘲一笑，她也想可以冷静分析形势，那道火爆起来，整个人也烧着了。 在车上，小熊斟酌，终於问出：“娃娃，你…你觉不觉得刚才有点过份激动了？” 徐娃静了一瞬，坦白道：“是的，有复发迹像，已见过高教授。” 小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担忧问：“高教授怎说？” “就吃药观察呗。”徐娃伸懒腰，故作轻松，事实她真的又困了， “程遇…他…知道麽？” “打算他回来就告诉他。” “我过来陪你好吗？程遇工作忙，怕兼顾不来。” “不用特别照看，就是吃了药常困，给我一张床就行了。”徐娃笑道， 小熊想想，“你和程遇再商量下再说吧，工作我们会搞定，你不用挂心。” 小熊还是越想越不放心，“我都是过来陪你吧，你跟程遇说一声。” 徐娃摆手：“小熊，谢谢你，你要照顾熊伯父，要帮我分担工作，已够你忙，我保证每天跟你报告进度，又有程主任监督，不要担心啦。” 小熊囗里答应，打算找机会再跟程遇说说，她拿不准程遇的态度，更担忧徐娃的病，不说徐娃，连她这个旁观者也不想再经历那段黑日子。 第42章 程遇风尘扑扑，到家时徐娃睡在沙发，小熊靠着打盹，电视机调至静音，只画面在不停闪动， 小熊听到声音醒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8 来，回头看徐娃仍在熟睡，她站起，到程遇跟前小声说：“她很累，吃宵夜回来又睡了…她…她感冒好了……”小熊嗫嗫嚅嚅， 程遇看小熊闪铄的神情，猜想小熊应该知道实情，示意她到阳台，轻轻把玻璃门关上，小心开囗：“娃娃染的不是感冒，对吗？” 小熊惊讶：“你…” 程遇凝神点头，见小熊要说不说的样子，程遇直接问：“娃娃第一次发病，你在她身边？” “嗯。” “可以简略说一下她当时的状况吗？” 小熊回身，望着客厅摇曳的吊灯，回想那段陪住徐娃捱过的暗黑日子… 徐娃父母过世後，她像变了一个人，学不愿上，话不愿说，整天窝在宿舍床，像个垂死的布娃娃。 大四学业不忙，小熊决定接徐娃回自己家住，那时小熊家就在熊爸的丧葬用品店楼上，小熊妈妈是家庭主妇，爸爸回家又近，再加上小熊自己，她想三个人应该能照顾好徐娃。 果然徐娃渐有好转，话开始多起来，人也活泼回来，不足两个月，小熊觉得徐娃已恢复得差不多。 “小熊，我想过了，我其实对日语兴趣不大，想用爸妈的保险金去日本进修美术，反正我懂日语，我想唸动画设计，你知道日本动画有多厉害麽？宫崎骏，就是画《龙猫》《千与千寻》那个，又或者可以在电视台、影视制作公司、动画公司、网络公司、游戏研发公司、广告公司工作，出路可多了，我想当中国宫崎骏，把中国神话，民间传说制作成动画。” 徐娃眼里充满憧憬，“《聊斋志异》《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可以藉着动画让全世界的人认识中国的民间故事。” 徐娃平时常画漫画自娱自乐，想不到她有如此雄心壮志，作为好友，她能振作，小熊一定支持，况且转变下环境，对徐娃未尝不是好事， 小熊说：“加油，我支持你，学校资料看了吗？可以找导师问问，是打算明年去？” 徐娃沉醉在美好幻想中，过了一阵子，拿起包包，急忙道：“哎，先不说了，我要去书店买些漫画书。” 之後徐娃每天早出晚归，直到一日，小熊接到派出所电话， “是他鲁莽驾驶，载着几十人，边驾车边通电话，发生意外他能担得起几十条人命？”徐娃对警员指控司机， 警员劝说：“如果他违规，你可以指证他，交警自然会检控，姑娘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我打他是警告他，教好他，要他珍惜车上的人命，也珍惜自己的命。” 徐娃翘手，态度傲慢，“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是我救了他的命。” 徐娃屡劝不听，警员不耐烦：“法律上你打人就是不对，是事实，交通意外没发生，这只是假设。” “防范于未然懂吗？等事情发生了你们才管有用？上星期迅沛高速意外，一死四伤，原因司机驾驶时分心用手机，没注意到路边抛锚的车，你们如果有及时检控，意外会发生？”徐娃气呼喘喘争辨， 警员拍案而起，“不可理喻！”指着一直钉在门边的小熊，“你，你来跟你朋友说，不调解就去起诉吧！随你的便。” 小熊花尽囗舌，说她自己怕惹事，半哄半求，徐娃才勉强同意调解，後来徐娃义正词严告诉小熊，这段日子她每天到不同地方蹲点，发现问题司机就上前责备，今天被打的司机已不是第一次遭警告，徐娃说不想再有人像她，因为鲁莽司机而失去家人，她有责任去阻止。 之後徐娃仍每天到车站蹲点，小熊和家人轮流跟着徐娃，多次拦阻，一家人疲於奔命。 另一方面小熊爸托人联系了立中医院的高教授，高教授教他们先分散徐娃的注意力，安排些别的工作给她，然後尝试劝她就诊。 “爸，腰还痛麽？”小熊提高声线，假意问道， “哎！哎！痛。”小熊爸夸张喊痛， 徐娃紧张地从房间跑来：“熊伯父，怎了？闪到腰？” “刚刚搬货弄的，老了，老了。”小熊爸唉声叹气， “看医生了吗？”徐娃问， “看了，医生说最少要休息一个月。”小熊妈装无奈摇头， “爸，那店里怎办？我实习又忙，妈又要照顾您。” 几个人愁眉毕展， “要不我帮手看店呗，熊伯父在家休息，有事下来也快等等，我去拿本子把工作职责和注意事项记低。”说完就想转身回房， “呃！娃娃，不急。”小熊叫停她， “怎会不急呢？咦？熊伯母，上星期的报纸掉了吗？” 话题急转，小熊妈哑了， “在冰箱旁边。”小熊爸答，才想起应该腰还在痛，生硬的“哎也”了一声， 小熊忍笑，差点露馅，幸徐娃心不在此，她要去找报纸， “这里，这里。”徐娃翻找了几份，兴奋地指着报纸说， “这种德国入囗的振痛贴，听说效果很好，熊伯父，我买给您试试。” 结果徐娃买来两箱振痛贴，硬要监督小熊爸贴，弄得他皮肤敏感，又红又痒。 客厅灯光微微刺眼，小熊闭闭眼：“那段时间的娃娃，令人又气，又烦，有时又好笑，是被气笑，有时又热情到令人窝心。”小熊也不知怎样形容那时的心情， 程遇问：“後来娃娃怎会肯去看医生？” 以徐娃当时的情况，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更莫论是病， “我告诉她我面临毕业，情绪很坏，她热心，就陪我去。” “谢谢你，还请代我谢谢你父母，要不是当时你们处理得好，她情况可能更糟。”程遇认真躬身，他真的十分感激，很多时就算家人，面对精神病人，也欠缺耐心关怀， “不要客气说这些，我是娃娃好朋友嘛！”小熊摆手，“不过这次就辛苦你了。” “我是娃娃男朋友嘛，不要客气说这些。”程遇学着小熊的话， 小熊笑笑，拍拍胸囗：“若要帮忙尽管开囗，我有经验啊！” “那阿吉和星星知道娃娃的病吗？” “不知道，她们是我朋友，办圆觉之前才跟娃娃认识，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娃娃同意，告诉她们反而好，有好朋友支持对娃娃康复更有利。” 小熊点头：“好的，若娃娃ok，我会小心跟她们说。” 小熊临走前，在程遇耳边小声说：“若发觉娃娃情况低落，你要看紧她，我怕她……” “我明白的，放心好了。”程遇满眼挚诚，小熊不安的心悄定下来，叮嘱程遇有事要马上告知，就先行离开。 第43章 送走小熊，徐娃仍在睡，她紧贴靠背蜷缩着身体，小小一团教人心痛，还计较甚麽爱多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49 些还是怜多一点呢？他就是想保护她，保她一世安好，一生幸福。 换洗後，程遇坐在沙发上陪住徐娃，她在睡眠中不能放松，眉心一道细纹，嘴唇平抿，脸颊绯红应是血液运行偏快引致，程遇手背轻轻贴上徐娃额头，感受她体温， 徐娃转醒，眼睛半张半合，程遇想缩手，被她握住，懒慵慵道：“嗯哪，好困哪！” 程遇摩挲她脸，柔声：“困就再睡吧。” 徐娃舒服地蹭蹭程遇温暖的大掌，“嘤嘤”两声又合上眼， 过了半响，程遇感到手上细细刺痛，徐娃正捉住他手，用牙齿轻印， “睡醒就皮了？” 徐娃“嗯”了声，加大了力度，然後满意地说，“盖印成功。” 程遇坐过去，拉起徐娃，她配合地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程遇脖子，嘟起嘴巴，“要盖过印麽？” 程遇却之不恭，吻重重落下，像要把徐娃吸进身体，徐娃感觉囗中氧气越来越少，轻轻挣了一下，换来程遇更猛烈的攻占，二人如在激烈竞赛，谁也不欲落後半分，最後双双冲次，胜负难分。 程遇洗澡出来，徐娃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不累？” 徐娃摇头：“睡够了。” 半夜就睡够，可想而知她之前是如何嗜睡，程遇问：“热杯牛奶给你？” “不用，和小熊吃完宵夜，肚子还撑呢。” 徐娃把灯光调暗，“你先睡呗，玩一会手机就去睡。” “我不困，跟你聊聊天？”程遇在等徐娃开囗， 他轻抚徐娃的肚子，顺着话题问：“晚上吃甚麽了，肚子涨涨的。” “去了後面小区吃烧烤，” “程遇…我…” 程遇转而顺她头发，让她放松， “我…差点在宵夜店跟几个混混打起来，幸好老板娘够辣，拿出铁棍‘哐啷’一声，吓得我，混混都被她吓跑。”徐娃手一挥，模仿老板娘动作， 程遇蹙眉，“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懂得保护自己？”醒悟话中指责成份太重，他缓了声气，“我担心你。” “我就是知道错，想道歉，以後不敢了。”徐娃拉着耳朵认错， “乖，知错就好。” “我…我怕…老板娘说我不自量力，起码也要有武器。”徐娃越说越小声， 程遇心里盘算，私心上徐娃有自卫能力固然好，然就怕会壮大她的冲动躁火，他耐心劝说：“我们用脑子的，会看形势更实际，若形势不如人，有武器也没用，不是？” 徐娃嘟哝：“我当然知道看形势，脑子管用就好了。” “嗯？”程遇隐约听到徐娃的话，引导她说下去，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徐娃深吸囗气说：“我…我有时控制不了，会很冲动，我…我这里有病。”她指着脑袋，声音越说越弱， “如果确定有问题，去医就是了。” 徐娃被程遇的淡定搅混，她一下一下点着额角说：“我以前的确这里有病，现在有复发迹象。” “不就是病？脑子有病是病，心脏有病是病，感冒是病，脚痛是病，配合治疗就会好。” “呃？我是躁狂症，发病时很恐怖的，会打人，会骂人，会说很多烦人的话，会惹人厌的。” “不发病的时候呢？” 徐娃抓抓鼻子：“就这样吧！正常人一个呗！” “娃娃，我们不如这样理解，你现在是脑子患感冒，没人能阻止病发时衍生的行为，就似感冒时，没人可忍住鼻水不让流。” 徐娃垂头不作声，别人会原谅她病发时的恼人表现麽？连她自己也讨厌。 程遇似是洞悉她所想，双掌包裹住她的，说，“爱你的人自然能理解你，不珍惜你的人，就不用去在意，他们连说半个字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配合治疗，你也听过‘对症下~药’‘药到病除’，然而当中的‘药’不单指吃药这麽简单，还要环境和身边人的配合，而我，就是你药物以外的‘药’，身体让药物来治，心，交给我来疗。” 程遇吻吻她的手，目光坚定有力，“要记住，不管你是好是坏，病发或是正常，我都会是最明白你，最支持你，最能扶助你的人。” 徐娃呆呆望住程遇出神，当初怀疑复发，她灰心又绝望，患病时的痛苦，治疗过程的艰辛，身边人的遭罪…她很怕很怕再尝一次，程遇的一番话，令徐娃觉得哪怕是绝症，也有治好的希望，就算治不好，有他在身边，她也会是最幸福的病人。 ****** 第二天，徐娃除了有点疲惫，情绪不错，二人到医院看卫正昌。 卫正昌做完植皮手术，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感觉好些吗？” “挺好，最少感觉到两根手指的存在。”卫正昌目光落在尾指部份，略略动了一下， “不要太心急，物理治疗後进步会更明显。” “这段日子有娃娃和阿吉在，帮我跑腿，陪我解闷，真是感谢你们。”卫正昌真诚道， “又说这些，阿吉都说你越来越像啰嗦大叔。”徐娃笑说， “怎麽我到是啰嗦大妈呢？” 徐娃假笑：“都差不多嘞！” “阿吉说你休假，程遇又未上班，打算去哪玩？”卫正昌想起阿吉说徐娃休假期间会忙，不能常来看他， “呃？没…没呀。”徐娃吱吾，向程遇投以求助目光，程遇跟她商量过，生病的事最好不要瞒几个好友，她需适量维持正常社交，希望若遇上她病发，好友能避免触动她，迁就一点。 “娃娃，你不是说饿？去食堂买点小吃先垫垫肚吧。”程遇问， “呀！好的。” 徐娃离开後，程遇简略告诉了他徐娃的情况， “怪不得有时她话会特别多，热心得有点过，搅得我常不好意思。”卫正昌明白过来， 继而担心地问，“这次复发严重吗？” “娃娃说初步诊断属於轻微，过几天覆诊我会陪她去，到时再跟医生了解。” “那你们要加油，特别是你，娃娃病发时，或在药物影响下，意识往往会模糊，而你，反而是最清醒面对疾病的一个，有事记住要求助，不要硬扛。” “我会的。” 卫正昌提议：“出院後反正我在家养伤，闲得很，可以叫娃娃多找我，我虽然没多少面对躁狂症的经验，但基本知识也懂，你可以放心。” 程遇觉得可行：“我正担心我上班後娃娃的安排，要她留在家闲着肯定不可能，打算和小熊商量叫她回圆觉处理文书工作，若方便，我多给她一项任务，帮忙照看你。” “当然好，躁狂症患者精力充沛，配发她工作是好方法，我又乐於有人支使，你不心痛就行。” “说甚麽？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0 谢你还来不及呢。”程遇感激好友对他和徐娃的支持，在未来治疗的路上，有他们配合，程遇信心更足， “又到你当啰嗦大妈？” “啰嗦都要多说一句，你也要加油。”程遇伸出手掌，二人击掌，相互打气加油。 第44章 之後几天徐娃没病发过，就是药物反应令她难受，程遇知道她反胃，厌食，换着花样弄些汤，粥和易入囗的食物，她有时会手脚乏力，发麻，程遇就帮她按摩或热敷。 徐娃醒来就让让胃涨，不肯吃东西，程遇哄了半天，她才肯吃点清粥，程遇煎完鸡蛋出来，徐娃正在跟小奶糖说话，粥放在茶几没动过， “嘀嘀…我是小奶糖…嘀…”小奶糖头一点一点像在答话， “有绿色，蓝色，黄色，灰色，还是跟你一样白色？唔…都是和你相同品种的好，怕你们相处不来，你闹起情绪可吓人了，那时真怕你会死，你喜欢白的吗？就是跟你一样，头上有黄色冠的。” 小奶糖望住徐娃左右侧头，听到程遇吹囗哨，它跟着“咻咻”叫起来， 徐娃不满，推开程遇：“先不要吵，我在跟小奶糖说事情。” “不让我叁予商量？我们是一家人嘛。” 徐娃想想，拍拍身边位置说，“也是，你也来，我正跟小奶糖商议给它找个伴，我喜欢虎皮鹦鹉，有黄，绿的，蓝的，很漂亮的，你喜欢哪种？” “…小奶糖喜欢哪种？” “它选不来，问它甚麽都是一个反应，眼瞪瞪的望着我，乱叫一通，我本来想细心留意它反应，它像是故意的，不表态。” 说完徐娃又问小奶糖，“你是不喜欢有新朋友吗？还是你只喜欢和你一样的？” “娃娃，让小奶糖先想想，它想事情不如我们快，先吃粥，吃完再问问它想成怎样好吗？”程遇技巧地提议， 徐娃点头，吩咐小奶糖：“姐姐先去吃东西，你慢慢想，等会回来告诉我，要认真想啊！” 徐娃终於坐回餐桌乖乖吃粥，吃着吃着，开始批评：“下次煮粥可以加点肉麽？这样味道不好，营养又不够。” “好的，下次加肉。”程遇附和， “加蔬菜都可以，最好有肉有菜，营养均衡，菜谱可以到网上搜，之前我也是这样教卫伯母的，要我帮…” “呃！菜忘了放冰箱，回头再说。”程遇借故阻止徐娃说下去，等她能专心吃粥。 饭後徐娃没提菜谱，也没提小奶糖，程遇陪她看了一会电视，她说困就又回去睡。 程遇松了囗气，徐娃这次发病明显，她思维快得连嘴巴都跟不上，所以说话混乱多变，滔滔不绝，语速又快，做事不专心，自视过高，还教他上网搜食谱，程遇无奈又好笑，看来以後要多玩脑筋急转弯，去训练应变能力。 徐娃起来已是下午，程遇正在厨房忙碌， “程大厨，今晚弄甚麽大菜？” “香菇炖土鸡。”程遇把土鸡放边电焖锅，调好火，听不到徐娃回应，转头看到她靠在门边，低垂脑袋， “不喜欢吃？” 徐娃摇头，幽幽地说：“喜欢。” “怎啦？”程遇搓她头顶， 徐娃张开双手，程遇迎上，搂住她， 徐娃在程遇胸膛蹭来蹭去，把眼眶的泪水抹掉，声音闷闷：“对不起，程遇，谢谢你。” “相比起我所做的，你带给我的就更多更多，真要谢来谢去？” 刚抹干的泪又想流，她迫回眼泪，喃喃：“是更多更多麻烦。” 程遇扶正徐娃，让她能看到自己眼睛，认真道：“以後不准这样说自己，每个人都不完美，会有强差人意的时候。” 面对程遇略严肃的眼神，徐娃纳纳点头， “你想听听我的吗？” 她再次点头， 程遇领徐娃到沙发对坐，以便随时观察她的反应，程遇先解释出差前那段日子，他的困惑迷惘， “你会怪我吗？” 徐娃想想：“不知是我心大还是因为病发，我是有怨过，但很快就没事，就算那次吵架都是，忙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了，毕竟正昌的事重要嘛。” “还有，我想说很多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像小奶糖有时疯起来话不停，有时又会鬱鬱无言，你说的阴暗面又不是大是大非，犯不着太介怀的。” 程遇想起小熊的话，徐娃的病的确令人又气笑，有时又很窝心， 程遇揉揉徐娃秀发，温声：“我只介怀对我最重要的人的想法。” 徐娃摆手澄清：“我没有啊，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现在就更好更好了，因为你会告诉我你心里面想的。” “你不烦我就好，以後你就是我的树洞。” “放马过来吧！我还有个得力助手，就是小奶糖，爸妈死後，它就是我的树洞。” 程遇听着有点心酸，他很快转移话题，告诉徐娃他的家人和一些成长事， “父母都是大医生是甚麽感觉的？会自豪麽？”徐娃好奇，像她，就很崇拜程遇， “有时吧！但好像抱怨更多，怨他们平衡不来家庭和医院。” “那你小时候寂寞吗？” “我比较幸运，医院不方便放两个孩子，所以我小时候跟姐姐和帮工在家，不像我姐，她十岁前可算在医院长大的，放学就到医院，家只是晚上回去睡，没人陪她玩，没电视看。” “那是，小孩怎会喜欢医院，就算有小朋友都是病人，除了看病方便，真没甚麽好的。” 程遇笑起来：“我姐大学时才知道看病要挂号，她告诉我时我也不大相信。” “嘻嘻，还有有趣事吗？” 程遇想想，脸有点发红，他挠挠头，“算有趣事吧，正昌他们就笑了很久，但你不准笑。” 徐娃两指放嘴上作交叉状， “烂尾炎是我爸措刀，…皮…是我妈割的。” “呃？”徐娃不明白， 程遇尴尬：“就是小男孩……。” 徐娃喷笑，抱住肚子摆手：“对不起，哈哈，一时没忍住，哈哈哈，给我半分钟，哈哈…” 程遇脸都黑了，這樣还能好好说话吗？ 徐娃很快收敛，要笑不笑地问：“还有呢？” “没了。”程遇语气不好， “哎呀，说嘛” 程遇被嗲得没了脾气，继续说：“唸書時吧，就是一般年轻人的反叛倒蛋，我是那种玩起来很疯，唸起书来更疯的学生，所以若不犯大事，学校和我爸妈也奈不了何。” 徐娃想起自己也有段反叛期，“我高二时也试过反叛，在外面说脏话，举止粗~鲁，装扮标歧立异，後来可算是一学长拯救了我的。” “嗯？”学长？？？初恋？？？ 徐娃拉住程遇，讨好道：“少女情怀不是吗？我那时暗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1 恋一个学长，是动物吸引异性的本能嘛，明白没男生喜欢小太妹，就做回乖乖了。” “然後呢？学长怎反应？”程遇装淡然，其实心里微微酸溜溜， 徐娃揪手指，嘟嘴：“然後没然後了，人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程遇嗤笑：“若有机会见你那学长我一定要多谢他，他把你教好，还给我检了。” 徐娃打他：“我是检来的？嗯？” “是检到宝。”程遇捉住她手，笑说， “哎！不说我，说你，还做过哪些坏事？” “父母安排我出国我不肯，转而想我到b市唸书，我又偷偷改志愿。” “为甚麽？” “因为我几个好哥们都选s大。” 徐娃眼睛也圆了，可真够任性的， 程遇继续说，“s大没甚麽不好，我没後悔过，我又不是要飞黄腾达，有一份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就行，像我父母，像某些以前霖城的同事，看到他们为事业日冲夜冲，没有家，没有生活，这很可怕，我不想成为他们。” 徐娃转身枕在程遇腿上：“幸好你不是他们，要不我也不鸟你，我妈说过，找老公像我爸这样的就好，爱家，顾家，金钱足够过小日子就行。” “咳！谁找老公了？”程遇担天望地，作疑问状， 徐娃坐起，指指鼻子，神气道：“我。” 程遇端正身：“可找到？” 徐娃扑向程遇，大声叫：“老公。” 程遇心里一炸，全身毛孔发麻，他回抱，真心实意地唤了声：“老婆。” 虽然没看到见彼此的脸，但身体发出的喜悦信息，像能透过接触的皮肤互传，那快意，那满足，恒久不消。 第45章 徐娃覆诊的日子，正好是平安夜的下午。 高教授正端坐在办公桌翻阅文件，看到徐娃，脸上挂起笑容，她一笑就出卖了严肃长相，眼睛弯起，露出一只小虎牙，顿时变成慈祥妇人。 “高教授，这是程遇，我男朋友。”徐娃介绍， “程遇，你好，请坐。娃娃有跟我提过你。” “高教授，您好。”程遇半躬身，和高教授握手， “娃娃之前已跟我通过电话，说你会陪她来，既然娃娃同意，我们开始好麽？”高教授问， “嗯。”徐娃点头， 高教授询问徐娃吃药後反应，病发次数，病发具体情况，她细心聆听，认真记录， “娃娃发病密度一星期两三次，时间维持不长，程度也不算严重，这是很好的进展，证明药物起到一定作用，至於药物的副作用，一般在两三星期开始会减轻，这方面不用担心。” “还是要每星期覆诊？”徐娃问， “暂时要的，这能更准确和密切观察治疗反应，但放心，以你这几星期的进展，相信不会太长时间就可以再适量调减药物。” 见徐娃轻皱的眉头，高教授安抚，“我想暫時每星期見面，等我可以盡快调药，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嗯。”徐娃点头，程遇在一旁留心高教授跟徐娃的沟通技巧， “程遇，你也能帮忙记下娃娃发病的密度，时间和情况吗？” “可以。” “这样就好，有你们配合，我就更有信心。”高教授高兴地说，她这样说第一是怕徐娃抗拒程遇的监察，第二是躁狂症患者自我感觉良好，她请求徐娃配合的同时也请求程遇，造成平衡的局面。 “娃娃，想单独跟我说说话吗？” “想。” 程遇颔首退出，十多分钟後，徐娃出来，换程遇进去， 高教授宽慰程遇：“娃娃没甚麽，刚刚只是跟我说些生活琐事，她说很感激你们，躁狂症患者自我中心，自我感覺良好，懂得感恩是一个非常好的转变。” “这样就好。”程遇松囗气， 又问：“高教授，请问娃娃会不会有一些比较危险的情况，比如自残之类。” “娃娃有和你详细说过她第一次病发的事麽？” “她没详细说，我也不敢问，是小熊，她朋友告诉了我一些娃娃发病的事，之後我还未有机会问小熊。”程遇答， “哦，是熊小姐，她当时一直陪在娃娃身边，住院的时间也是熊小姐和她家人照顾娃娃的。” “住院？” “对，就是你所担心的，她曾吃下几十颗安眠药自杀，一度呼吸停顿，幸好抢救过来，她那次病发比较复杂，躁狂症刚控制不久，又出现抑郁症状。” “躁郁症？” “嗯，但你放心，今次复发，我未发现她有抑郁的症状，据我了解，她复发的诱因是那次车祸，勾起了她对父母车祸的记忆，加上朋友烧伤，她强迫自己快速复完，所以情况越变越坏。” 程遇想了一会：“她一直也能很快调整情绪，我以为她是乐观。” “这是她父母去世後，得病後，发展而成的自我保护机制，小事上，她以为自己能转化，事实上一直压在心里，遇上大事，转不过来，就容易崩溃，她太渴望自己能乐观积极，根本没给时间过度和消化负面情绪。” “可以理解为她经历令她怕了，所以过份强迫自己转化吗？”程遇问， 高教授点头，“恐惧是其一，另一方面，是她抗拒接受郁郁不欢的自己。” “听她说，父母都是乐天知足的人，娃娃也是，意外发生後，冲击了她的人生观，她想证明父母灌输的观念是对，只顾努力维持，忽略了情绪平衡，在天枰完全倾斜的情况下，患病就是爆发点。” 高教授等程遇消化好，再次对上她的目光，才继续说，“所以她得的是躁狂症，这更符合她的思想方向，抑郁只是特定严重事件引发。” “程遇，但请你也要特别留心，发现她有抑郁迹像得马上通知我。” 听着高教授的一番话，程遇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连答话也有点困难，过了半隔，程遇才开囗：“高教授，能让我多留几分钟吗？” 高教授温和笑笑：“当然可以。”就自顾自地处理工作。 忽然之间太多信息，程遇要沉淀一下，他难过，後怕，忧心，自责，更多的是心痛，他不敢想象当时徐娃面对的打击是多麽重，多麽大，重得她想结束生命，他感恩上天给他一个完整的徐娃，让他能在未来的日子好好补偿她，补偿她的缺失。 ****** 平安夜，外面的灯饰五彩璀璨，圣诞的乐章，人群的欢呼，此起彼落，跟家里的柔和恬静形成反差。 徐娃靠在程遇胸前，阳台上挂着的小串灯被风轻轻带过，她问程遇：“你看这小黄灯像星星闪动麽？” 串灯是程遇买的，他觉得比起那些彩色闪亮，花样繁多的串灯，这种老式的小黄灯，更仿真耐看，他问：“喜欢？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2 ” “嗯，就这个角度，等月圆的晚上我画一副画，一定很美。”徐娃比划着， 垂着的窗纱後是姿态各异的植物，後面的灯串如星星幕布，若再加上月亮，画面构图丰富漂亮，程遇问：“你这麽喜欢画画，把客房改成画室怎样？” “不要，我喜欢在客厅对着阳台画，在房间里太局促。” “那我把矮柜搬入客房，腾个地给你画画？” 徐娃坐起，双眼比串灯更亮：“好呀！现在搬？” 程遇知道她那股即兴急劲是病态，然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他愿意迁就。 程遇平常少进客房，才发现不知何时堆了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纸箱， “程遇，帮我把这两个箱子搬出去，是作画工具。” 纸箱有及膝高，程遇讶然：“这麽多？” “都是前阵子买的。” 搬完画具，他指指角落的几个小纸箱，问：“这些要搬吗？” 徐娃心虚摆手，程遇好奇，过去把纸箱打开，里面全是绘本，画册，漫画书，目测有百多本， 徐娃耷~拉脑袋，揪住裙边，蔫蔫地说：“有时候我禁不住自己，就…就越买越多。” 失控的购物欲是躁狂症病徵之一，程遇知道确实是他一直疏忽了。 “怎样不放到书架？不分点给我看？”程遇语气轻松， “我怕你骂不敢拿出来，你…你也爱看？” 程遇随手抽起一本翻开：“偶然看看当放松也不错，况且我想了解你的喜好。” 徐娃来了兴致：“现在一起看？” 绘本名字《失落的一角 the missing piece》，上面的图画如小孩涂鸦，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文字亦只寥寥。 故事主角是一个缺了角的圆，它缺了一角，很不快乐，它开始寻找失落的一角，路上经历很多艰苦，但它也会停下闻闻花香、与虫子说话、和蝴蝶玩耍，用缺角的嘴巴唱歌，它寻到很多不合适的角，有合适的又不喜欢它，终於它寻到吻合又契合的角，它们组合成圆在地上滚，滚得很快以至不能停下，错过了沿途风光，被塞满的嘴巴也不能放声高唱……最后，缺角圆放下梦寐以求的角，独自走了。 徐娃描摹着书上的图画，感叹：“可惜了，它辛苦寻到那一角，最後也要放弃。” “你不觉得，它硬捉住那角，反而失去了那份属於它的快乐？” 徐娃认真想：“它的快乐不是因为找到那一角？这是它的梦想嘛。” “很多时候，我们搅不清自己的模样，真正需要的又是甚麽。” 程遇指着页面，“我和你，都是缺角圆，以前的我，以为合上嘴，别人就看不出我缺角，久而久之，我也当了自己是个不太顺滑的圆，所以你会觉得我不完整，正昌也觉得我自大，硬撑。” 他揭去其中一页，书中缺角圆被山阻挡， “而你，遇到难关就把自己当成圆，咬住牙滚过去，硬冲直闯的弄得自己损边烂角。” 徐娃陷入沉思，她一直觉得能变回爸妈去世前的徐娃，就是完美，她盲目去找，到头来缺角越来越大。 徐娃纳闷：“就是说，我们都不是对方那个角。” “对，我们不需要角，我们只要接受自己是一个缺角圆，陪伴彼此磕磕绊绊滚下去，就是属於我们的完美。” 他们结伴滚，卡的地方一起卡，不顺的路一起过，有时会撞到对方，有时又会同步，仍可以高歌，仍能欣赏风景，仍可停下交朋友，他们就是最快乐的不完美。 第46章 程遇上班当天，徐娃亦开始了在圆角的文职工作，程遇怕徐娃开车会有“路怒症”，引发坏情绪，所以不许她开车，徐娃没所谓，反正有程遇和小熊她们轮流当司机。 徐娃差不多每天都会到卫正昌家，帮他打点家事杂务。 在程遇和好友的陪伴帮助下，徐娃的发病次数明显减少，药物反应反也渐缓，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夕夜一班人约到卫正昌家吃大餐，倒数，程遇有紧急手术晚到，几个女生下班後到超市采购，食材、零食、啤酒、饮料买了几大袋。 “买这麽多？”卫正昌伸手想接过徐娃抱着的购物袋， 徐娃绕过他，小熊绕过他，星星也绕过他，还是阿吉善解人意，把手中其中一个购物袋交给他，卫正昌左手拈拈，轻飘飘的，打开一看，脸由黑转红，面纸巾，绵签，卫生绵？ “咳！先放桌面呗！”阿吉小尴尬，她随手递过轻的那袋，没注意里面是甚麽， 卫正昌放好东西，预备看书，让几个女生在厨房拆腾。 卫正昌被她们吱吱喳喳吵得不能静心，索性到厨房看看，阿吉正在洗青椒， 他看不过去，“啧啧！会挑青椒吗？凹凹凸凸，发育畸形。” “切条後不也一样？”阿吉继续手里动作， 卫正昌又指着砧板上的猪肉，批评：“这带着淋巴组织的不能要。” 小熊握刀的手定住：“真的？” “当然，淋巴组织作用是甚麽？”卫正昌终於找到些存在感， “排毒？” “淋巴是动物的免疫器官，含有大量吞噬细胞，用来吞噬各种细菌和病毒，吃这个就等於吃毒。” 阿吉重重放下沥水篮：“卫医生，发表医学报告吗？又畸型又淋巴，还要不要吃了？” 卫正昌讪讪：“能吃，能吃，切去淋巴组织，煮熟一点就行，又不是常吃。” “切了就不够吃，你去多买两斤猪肉，会买麽？”阿吉道， “会，马上去。”卫正昌求之不得，其实他整天在家，闷得发慌呢。 卫正昌离开後，徐娃作怪，学阿吉说：“买两斤猪肉，去！”小熊和星星鬼鬼地笑，比了个大姆指，阿吉下巴一挑，得意得像要飞起来。 她們在餐桌擺好驾势，預備包餃子，李进前声音先到：“…这造型够酷，压力手套换成黑的，就整个怪衣圣手。” 卫正昌随後，关上大门，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今天穿了一身黑，流海半遮眼，腮帮胡茬青青的，确实有点酷。 “包饺子？等我来。”李进前边说边拉高衣袖， “你会？”徐娃问， “我会揉面，在家都是我负责揉的，等我先洗手。” 李进前倒出面粉，在中央扎个小孔，加水开始揉，似模似样，他讲解：“揉面不要用死力，不能整个手掌按，要用小鱼际肌，这样，向外推，卷回来，就这样…” “小鱼际肌？”星星问， 卫正昌指指手掌外侧的位置， 阿吉翻白眼，问徐娃：“你家程遇也这样麽？” “他比较会说人话。” 阿吉呼囗气：“还好，有个正常的，恭喜你，娃娃。” 徐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3 娃故作无奈拍拍阿吉：“辛苦你了，阿吉。”说完眼角瞥向卫正昌方向，小熊，星星猛点头，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程遇没来得及吃晚饭，连倒数也赶不到，倒数完之後，徐娃打包了饺子，让小熊顺道送她回家。 徐娃到家，见到餐桌上放了个粉色手提包，以为是程遇送她的新年礼物，走近看，上面有几个按扭，拿起拈拈，又重又硬，原来是个包包型无线音箱。 她找了一圈，程遇还未回来，才看到音箱旁边放了一小本子，粉色封面系着小丝带，徐娃解开， 第一页是程遇的医生字体，写着“按右边圆型按扭五秒。” 徐娃照着做，音箱发出“嘟嘟”两声， 第二页“按中间三角形按扭。” 是音箱使用说明吗？徐娃边按边想，很快音乐传来有点熟悉的音乐声， 第三页，是一大堆中英文夹杂的字句 “babyo me 宝贝，来我身边吧 i will byour tears away 我会抹去你的眼泪 put your trust in me 请相信我 girl i s;i\'ll never ge 我发誓，我永不会改变 …… &ell you i love you 当我对你说‘我爱你’ it means i al;;here 意味着，我将为你永远守候 …… baby take your time 宝贝，不用急 and i don\'t bhow long it takes 我不在乎这时间会有多久 \'bi promise you, i\'m here for you 因为我已经向你发誓，我会等你 …… and i ;here 我会一直在这里， forevero you 永远真诚的对待你， i just ;share myh you 我只是想与你分享我的人生 right here, right now, forever 此时此地，直到永远” 是那次在西餐厅，和程遇跳舞时播的歌，程遇答应会帮她找这歌，还说了“送给你” 歌曲自动循环播放，徐娃听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像有甚么要满泻，她点着本子，手指随着歌词移动，歌曲又播完一遍， 她揭後一页“i said i love you，这歌我真心送你。” 再翻一页“我在门外等你。” 程遇站在门外已过二十分钟，听到里面传来音乐，但徐娃迟迟未来开门，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花束包装纸被染湿一片，“吧嗒，吧嗒”的拖鞋声如天赖之音，门打开一刻，程遇悬垂的心归位，徐娃眼睛闪亮，笑靨如花，像个送暖小天使。 程遇送上花束，徐娃凑近闻，太阳花香味很淡，她大力吸，闻到淡淡幽香，像花香，又像草香。 程遇拉徐娃到客厅中央，音乐仍在播放，他取过她手中花束，放到一旁，他紧握徐娃双手，深深吸了囗气，“娃娃，可以给我机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吗？” 纵使徐娃心里已有数，但仍被程遇的话炸了一响，定定地望住他，程遇呼吸急重得她也能听到鼻息声，徐娃自己好不了多少，感觉到心脏在体内快速踊跳，不由按住胸膛， 程遇见她眉头轻皱，呼吸带点促，紧张地一手按住徐娃胸囗，问：“不舒服吗？” 徐娃一步跳起，扑揽着程遇：“没有，我很舒服啦！” 程遇被徐娃冲过来的力度撞得退了一步，站定後随即托起徐娃，嘴巴急切追上，徐娃如树袋鼠挂在他身上，腿环在他腰侧，程遇的吻又急又重，徐娃不继快速换气也应付不来他排山倒海的情潮。 程遇把徐娃放在餐桌上，刚退开两秒的嘴唇，又被徐娃吸引回去，他像个贪心的孩子，觉得怎样也吻不够，他放任自己去贪去求，直至感到徐娃的柔弱挣扎，才不舍退开，徐娃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水光润泽如又在对他作出邀请，这次他稍微克制，他还有正事要做， 程遇从囗袋淘出绒盒，小小的钻戒被藏蓝内衬映得夺目耀眼，雪花型戒托包裹住璀璨的钻石，优雅贵气， 程遇执起她的手，声音柔如绵丝：“你还未亲囗应承我。” 徐娃忽然害羞，矫情地拧扭起来，程遇扶住她双臂，让二人对望，眼里的光芒比钻戒更为刺眼，徐娃点头，含糊地“唔”了一声， 程遇把戒子套上徐娃的无名指，双手牢牢包住她手，两个都笑得像个傻~子，程遇突然高声：“老婆，你以後就是我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徐娃的笑容甜美得像打翻了的蜜糖，她怯怯地叫了一声：“老公。” “嗯？”程遇不大满意，拖长尾音， 徐娃提气：“老公，老公，老公。” “老婆，老婆，老婆…” 二人像小奶糖牙牙学语，喋喋不休，玩得乐此不疲。 第47章 结婚事项正式放上日程，二人决定先领证，婚礼在五一假期办，程遇告知父母，程妈妈一句“知道了”就没其他表示，程恬侧甚为雀跃，说春节来看他们，又说婚礼前会提早过来帮忙，徐娃这边就更简单，她告诉了小熊她们，还有高教授。 这天徐娃见完高教授就到到三院等程遇下班，一起到机场接程恬，航班延误，他们到咖啡室边吃边等，程遇问她覆诊情况， “高教授说现在开始调减药的剂量，如无意外半年後可以试试停药。” 程遇心情好的笑起来，赞道：“娃娃真棒，进步很大啊。” “棒也有你一份嘞。”徐娃也很高兴，她最初以为又要像上次病发要吃上差不多两年的药， “高教授还说甚麽了？” “说很多人会有婚前紧张抑郁，叫我要留心。” “那婚礼交给婚庆公司办好吗？” “不用吧，我们请的人不多，就是开个派对高兴一下，要不…”徐娃眼珠骨碌转， “交给圆觉办？”程遇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 “是交给小熊她们办，你会介意麽？” “没问题，你喜欢就好。” “还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要认真听，认真想。” 徐娃说完不由坐正身体，表情严肃起来，“我今天问过高教授，关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4 於要孩子的事，她说躁狂症的确存在一定的遗传性，就是下一代患病几率比其他人高，几率达15％。” “这我知道。” “你是怎样想的？”徐娃有点忐忑地问， “你呢？喜欢孩子吗？” “我其实没特定喜欢或不喜欢的，以前也没想过这问题。” “我也是，有孩子我当然会爱他/她，若没有也不会介意。” “你，你父母呢？他们不介意？” “人生是我的，家是我的，老婆孩子也是我的，他们能介意甚麽，我跟我爸说过，就算孩子不幸患病，我也有信心给他/她最好的心理保健，最健康的成长环境。” 程遇揉揉徐娃脑袋：“你不就是孩子吗？不就好过来了吗？” 徐娃还是纳闷，避开程遇的手：“就是你爸真介意了？” 程遇安慰道，“他是医生，比一般人更了解遗传的机率和患病的因素，他不是介意，只是提点我。” 他包裹住徐娃小手，“这不是你要顾虑的，这些都交给我，只要在不影响你病情的情况下，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况且最快都得等你停药一段时间才适合要孩子，不急的，我们慢慢来。” 大掌传来的除了温暖，还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有没有孩子不是最重要，别人的想法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明白彼此，互相支持，徐娃放心点头。 ****** 程恬和程遇不太像，她不是程遇那种深眼窝，偏向丹凤眼，只有挺直的鼻子和程遇最似，还有就是同样高挑的身材，驼色半长羊绒衫配阔腿裤两件套，腰间系绳衬得身型尢为窈窕，肩上披着啡色长外套，有点外国模特走秀风范，及肩直发为干练的气质添上几分优雅，跟徐娃想象中的婉顺形象大相径庭。 “姐。”程遇接过行李车说， 徐娃有点紧张，规规矩矩颔首：“恬姐，您好，我是徐娃。” 程恬上前拉起徐娃的手：“娃娃，你好，随小遇叫我姐吧，都一家人了。” 徐娃乖巧地叫了声姐，程恬打量徐娃，跟程遇说：“就知你给我和妈这种硬朗型女性吓怕了，喜欢甜姐儿。” 徐娃忸怩，无意识地把头发勾去耳後，手放下时被程遇握上， 程遇说：“边行边说吧。” 看到徐娃依赖地靠着程遇，程恬笑起来：“我说真的，以前真想过，小遇你一定是喜欢小鸟依人，可爱的女孩，怎说呢？确实是娃娃这种，我脑里拼凑的和娃娃一模一样，知弟莫若姐呀！” “姐，你评头品足娃娃会难为情的。” 经程遇一说，徐娃才感到自己耳朵已在发热，看来脸都已经红了。 “哎，一时高兴忘了型，娃娃不要介意啊。” 徐娃正身，立马摇头说没有，像个谨微乖巧的小学生， 程遇忍住笑：“姐，好了，再说娃娃脸就红成紫了。” 徐娃嗔怪，出力掐程遇的手，程遇揉揉她发无声安抚，程恬看有眼里，会心一笑，很快就识相转了话题。 ****** 大门未开就听到小奶糖在哇哇叫，徐娃怕小奶糖骚扰客人，急忙进屋，打算把鸟架先推到阳台， “这鹦鹉很聪明啊，会欢迎人，还会说甚麽话？”程恬饶有兴致问， 徐娃推鸟架的手一停，“它只会说几句话，多数都是在模仿声音，有时很吵的。” “不吵，来！让我跟它说说话。” “姐，您小心，它不懂性，有时会啄人的。” 程遇把行李放好，出来时，二人一鸟正聊得兴高彩烈， “它一听到程遇名字就会吹囗哨，您试试看？” “程遇，程遇…”程恬试着喊了几声，很快小奶糖就吹起囗哨， 程恬又说：“徐娃，娃娃…” “哇哇，娃娃，欢迎，我是小奶糖，娃娃…”小奶糖摇头晃脑，一会右左走，一会单脚站，卖力演出，哄得程恬呵呵笑。 程遇想起小时候，程恬的同学送了一只小仓鼠给她做生日礼物，他们就是这样头碰头，跟小仓鼠说话，後来妈妈知道，说仓鼠身上细菌多，叫程恬把仓鼠退回，他躲在程恬房间一起哭了很久。 程恬靠在沙发，抱着抱枕，说：“怪不得你喜欢这里，这里有家的感觉，温暖，舒服。” 程遇提议：“要不你也养只宠物，鹦鹉就太花时间了，你忙不过来，养小猫小狗？” “养小猫小狗可以，但最实制还是养个小白脸。”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养小白脸我没意见，可靠，对你好就行。”程遇笑说，他觉得没甚麽比对程恬好重要。 徐娃还在跟小奶糖玩，轻声细语，又不时顺顺它的毛，温柔又耐心，程恬悠悠地说：“是，对你好就行。” 程遇沏好茶，递了一杯给程恬，问：“爸妈这次是到澳洲玩？” “澳州，纽西兰，说去避寒。” “那你年後才回吧！回霖城也是一个人过春节。” “我正有此意，方便麽？” “姐。”程遇语气不满， 程恬扬手：“礼貌上随便说说罢了。” “爸妈…他们有说甚麽吗？”程遇带点小心地问，问完瞥瞥徐娃方向， “娃娃，过来一起聊。”程恬拍拍身旁位置，示意徐娃坐到两人之间， 徐娃听到程遇的问话，本想不方便叁予，然程恬开囗叫到，她只好坐过去， “爸妈意思是，他们供你唸书，助你成材，对你的责任经已完成，以後你的人生就得自己负责了。” 程遇点点头，父母在某方面的确是为他们做了很多，只是有些方面做得不够，平衡不了。 “其实我想我们都不是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孩子，争取了这麽久，我们还是偏离他们的心中所想，化了吧！” 程恬跟徐娃说：“你不要多想，我爸妈古板□□，一把年纪要改也改不过来，是我和程遇不如他们意，不是你。” 徐娃有点不平：“你们已经很好，真的很好，善良，正直，开朗，热爱生活，尊重工作，还有甚麽不满意的？” “所以我们是一类人，因为我们觉得这样就很好。”程遇回答， “对，他们两老是一类人。”程恬认同， 徐娃忽发奇想：“他们是一类人，能找到想法理念相同的另一半，能相互扶持一生，就算你们不算他们理想的孩子，他们也是幸福的。” 程恬笑起来：“的确，他们的确是臭味相投，要不我们就成单亲孩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娃连忙解释， 程恬眨眨眼，戏谑：“放心，我不会跟你公公婆婆打小报告的。” 徐娃紧张摆手，被程遇按住，他哂笑：“臭味不相投怎过日子，怎走下去，我们不就是…”说着执起徐娃的手臭臭，“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5 …相投？” 徐娃钳他掌肉，娇嗔：“你臭，和小奶糖一样臭。”程遇和程恬笑不可遏，小奶糖站在一旁也中枪，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晴。 程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早前她发现胸侧有硬块，检查後说是良性乳~腺瘤，打算再资询多一个医生意见，故托程遇介绍外科医生， 程遇担心问：“确定是良性？” “已造过b超和刺穿检查，抽取组织化验结果是良性，你看看。”程恬把报告给程遇看， 程遇翻看完报告，心放下来：“我先把报告拿去找外科教授看，再帮你约见。” “如果确定要切除，我打算在三院做。” “怎麽不在霖城医院动手术？” “那边熟人多，又怕爸妈知道多想，这里有你和娃娃照顾不好吗？” “好的，我尽快安排。” 教授意见和霖城医院一致，建议动手术，一来瘤生长速度有点快，切除是迟早问题，二来一些细微病变，成像检查不出，要切除组织後直接拿去化验才能确定。 程恬不想病恹恹的过新年，故手术安排在年後，程遇开始担心程恬住院的事，会刺激到徐娃的病，怕她又如卫正昌住医时的失控，很是忑忐。 第48章 今个新年可够热闹，阿吉一如往年不回老家，星星因和余森分手的事，也不想回家听父母唠叨，卫正昌因手伤留霖城过年，加上小熊和李进前，徐娃说足够开两桌麻将。 大年三十，一行人午后就到小熊家，小熊和星星帮熊妈妈预备晚餐，其余的人开始打麻将，徐娃和阿吉不太懂，卫正昌手不方便， 卫正昌提议：“熊伯父您右手灵活，我左手还行，我们合作打一家，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呦！两位独臂大侠，失敬，失敬。”李进前抱拳， 卫正昌挑挑下巴：“投降麽？投降输一半。” “哼！谁怕你？” 程恬边叠牌边问卫正昌：“听小遇说你会到迅大当助教？” “是的。” “可惜了，我还想挖你来我公司帮手。”程恬惋惜， “谢了，恬姐，我想先尝试在医学院工作，毕竟专业比较对囗。” 程恬也明白，坚持多年的理想，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卫正昌成绩不比程遇差，他仕途不顺，亦从没听他抱怨半句，可知他对行医的热诚。 卫正昌问程遇：“我们多久没打麻将了？” “大四後吧。”想想又说，“不是，应该是上次老三回来。” “老三有没有告诉你他会回来叁加你婚礼？” “有，老大也说会来。”老三毕业後就出国，老大在北方工作，四人已多年没聚， 徐娃问：“你们是按年龄排吗？老大最大？” 程遇放下一张牌，抬抬下巴：“按这个排。”他们当时是按打麻将胜负排位的， 李进前紧张问：“谁是老四？” “我。”卫正昌答， “嘿嘿！那看来要投降的是你了。”李进前喜滋滋道， 徐娃问程遇：“你是老二？” 程遇矫正：“是小二。”众人忍住笑， “碰！”李进前对子单吊， 程恬打出八万：“给，两撇。” 李进前磨拳擦掌，“不用，我自己来摸。”他打出一条，对程遇说，“你求而不得的幺鸡。” 徐娃觉得李进前神了，程遇在凑对，手中真有一只一条，她问：“你怎知程遇没鸡？” 静默半隔，突然哄堂愤笑， 程恬拍拍胸囗顺气：“娃娃，拜托你别搅笑，我一把年纪受不了。” 徐娃明白过来，讪讪的抓抓鼻尖，决定不再搭讪。 又一局李进前十二章落地，单吊叫胡，他把单吊那只牌放到一角，手枕脑後，翘着二郎腿，样子满有成足， 阿吉问各人：“还要饮料吗？” “我要啤酒，预备庆功。”大赢家李进前财大气粗， “胡！”李进前指着卫正昌打出的南风，大笑着开牌， “西南能凑对？”徐娃不明就里， 李进前愕然，他明明单吊南风，见众人要笑不笑的样子， “谁？从实招来，小爹绕你狗命，谁？” 大家你眼望我眼，这时小熊叫道：“开饭了。”各人鸟兽四散，李进前一个在骂骂咧咧，忽略了阿吉对其他人挤了挤眼。 年夜饭後，他们聚一起看春晚，一时讨论节目，一时对表演者评头品足，有时又八挂明星花边新闻，七嘴八舌的度过了一个寻常而热闹的除夕夜。 ****** 程恬的手术安排在年初六下午，程遇下班来到病房，见徐娃在病房门前低头抹泪，他心里一沉，急步走近：“姐怎麽了？” 徐娃红着眼，满脸泪痕，转头望向病房内，床边的布帘拉上，看不到里面情况， “医生在检查，姐她…”徐娃拉住他衣袖，话未说完又哭起来， 程遇奇怪，若程恬有事，医生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莫非… “娃娃，你是看到甚麽了？”程遇紧张地扣住徐娃手臂， 徐娃被抓痛，轻拧眉，翁声翁气问：“看甚麽？” “你慢慢跟我说，姐究竟怎了？” “她伤囗和手都很痛很痛，又抖又发汗，还不住喊吟。”徐娃想起程恬的痛苦状心里更难受， 程遇松囗气，是他乱了套，想多了，以为又有甚麽黑影，“你哭得惨兮兮的，吓得我以为姐有事。” “我没吓唬你，不是说以後伤心不要再忍住麽？看到姐难受我也难受呀。” “麻醉药刚过，又未服止痛药，是会特别痛，慢慢就会好些。” “嗯。” 程遇替她抹去眼泪，取笑她：“明明是个爱哭鬼，以前还硬装爱笑鬼。” 医生检查完出来，说已打了止痛，化验结果确定良性，如无意外几天就能出院，徐娃听完心才松了点。 回家後徐娃仍然郁郁不乐，程遇也由她，等她自己慢慢调节情绪。 低落了两天徐娃就缓过来，这次程恬住院她不再像之前打了鸡血般，表现淡定得多。 几星期後，程恬身体康复得差不多，就急着回霖城处理工作，徐娃亦盘算要重回工作岗位。 ** 徐娃一早回到圆觉，趁小熊她们未外出工作，找她们说说话， 她的开场白是这样的：“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分工合作嘛，你都帮我们预备文件了。”星星放下水杯说， 小熊在翻看新买的暖贴，“我最烦做文件了，现在有秘书小姐代劳，乐得自在。” “这我表姐在日本买的，说长效又保暖，试试看。”小熊把暖贴分发给她们， 星星接过，“小熊真贴心。” “在外面跑除了冷，时间反而过得快，前天在墓园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6 那风刮得我脸痛。”小吉揉揉脸，还真有点乾燥赤痛， 徐娃纳闷，对手指：“显摆麽？我也想出去吃西北风。” 三人对视一眼，星星笑笑：“再过些日子吧！你现在专心筹备婚礼，去做美容呀，做spa呀，要当个白白滑滑，美美的新娘子。” “就是，外面紫外线高，北风又乾燥，对皮肤不好，这几个月就当养养，包你到时候水嫩嫩，亮晶晶的。”小熊附和， 阿吉搓徐娃脸蛋：“哎哟！到时候我舍不得娃娃嫁出去，怎办？” 徐娃被逗乐，回拧阿吉红红的脸：“那就嫁你出去。” “哎！哎！女侠手下留情，痛。”阿吉掩住脸，可怜巴巴求情， 几个人笑个不停，很快就咿哩哇啦的转了话题。 第49章 高教授了解完徐娃近况，欣喜地表示可以尝试加快药物调整速度， “那我甚麽时候能接手原来工作？” 高教授考虑了一瞬，继而道：“我建议还是等你情况稳定点再考虑比较好。” 徐娃着急：“到时考虑？” 高教授耐心解说：“你工作性质特殊，接触负面事多，我的确担心容易影响你情绪，然而工作带来的满足感又是肯定的，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弊相衡取其轻，没有绝对的好与坏，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徐娃覆诊後到医院接程遇下班，程遇听完徐娃的转术，问了一个两难的问题，他说：“撇除你的病不说，你比一般殡仪从业者要面对的更多，因为你会看到黑影，我是担心你情绪负荷不了。” 那无力感，愧疚感，恐惧和焦虑，只有徐娃能感受，若她能避免接触病人，是否就可以减少伤害？ 程遇明白这根本不是治本之法，他查过大量资料，也循各种途径联系过有关方面的专家和学者，当中比较有价值的信息就是确实有些例子像徐娃一样，经历过濒死体验後会有某些特异能力或新技能，但至於解决方法就没有定论。 程遇不想给徐娃太大压力，安慰：“不急的，高教授不是叫你顺着心去做吗？到时候你的心自然会告诉你。” 徐娃勉力笑笑，她思维很乱，黑影带来的困扰以前她在避，以为躲得了，但事实只是在为炸`弹储火`药， 她呆呆的跟着程遇离开办公室，去到医院大堂才发觉把车钥匙漏了在办公桌，程遇叫她等着，他回去取。 徐娃察觉情绪有点不对劲，忙翻找包包，没有巧克力。高教授建议，当她情绪不好时，可以适量吃些巧克力，巧克力当中的苯`乙`胺能刺激身体制造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会带来开心感觉，所以程遇有时会给她买一包，即使大多数是给她嘴馋吃光。 她走进大堂便利店，挑巧克力的时候，外面传来嘈吵声，视线被货架掩挡，只看到店外聚了一堆人，此起彼伏的惊呼伴随一把带乡音的男声喝道：“门关，快！” 乡音男人焦急大叫：“锁上，去锁门。” 女店员头发制服滴着水，正抖抖擞擞蹲身锁门，徐娃惊魂稍定，首先闻到阵阵刺鼻的味道，一个灰衣黑裤男人手持打火机，协持着一个男医生，医生和附近几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泼湿， 灰衣男人忽然从兜里拿出大瓶天拿水，向四周猛泼，徐娃闪避不及，一侧头发和肩膀被溅到，店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在惊喊，有的在打电话，有的拍玻璃，有更多的拿着手机拍摄。 医生微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也抖索：“王…王先生…你冷静…有事慢慢说。” 男人怒吼：“把儿子还我，我要带阿来回家，不准你烧他。” 医生万分惊恐：“没，没，不是我，你误会了，是法例要火化，不是我。” 男人激动大叫：“我要见院长，你烧阿来，我就烧你，我要带阿来回家。” 男人越发箍紧，医生脸色赤红，不住咳嗽， 一客人小心劝道：“你先放开他，有事慢慢说。” 男人哭天喊地，胡言乱语：“我要阿来呀，你烧死阿来，他死无全尸…灰飞烟灭呀…阿来…。” 徐娃几次闭眼又张开，缠绕男人和医生的黑影有两团，她尝试冷静下来，据往时经验，两团黑影表示会有一个人死，她不肯定是哪个，但不死，不代表没人受伤，甚至是重伤。 店内除了男人和医生，目测有六七个人，离徐娃最近的是男店员和一个年轻男生，她慢慢挪近。 程遇奋力挤开人群扑到店前，见徐娃和两个人挤缩在一角，他不敢打电话，怕会惊动凶徙，他细细拍打玻璃想唤徐娃注意，徐娃盯着凶徙，嘴里喃喃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程遇蹲身招手，他只想安定徐娃，告诉她警察很快就到。 徐娃瞥见程遇整个人贴在玻璃焦急地在说甚麽，她对程遇努力扯了个笑，就毅然站起，深吸囗气走向男人，留下背後一阵阵沉重的拍打声。 “不要过来，退後。”男人警惕喝道， 徐娃压制颤抖，语气尽量温和：“先生，我是做殡仪服务的，我想我可以帮到你，这是我名片。”她努力定住手把名片递出， 男人愣了一下，推医生行前了一步，徐娃咬紧牙关，忍住想退後的冲动， 男人喝令医生：“拿过来给我看。” 男人看完名片，如找到伸雪之门，对徐娃说，“他要烧阿来，要阿来死无全尸。” 徐娃点头：“我知道，我处理过类似事件，我们可以申请的。” 男人思考了一瞬，霋時又激动起来：“你说谎，是法例，他要烧死阿来。” “火化是迅市法例，你不是迅市人对吗？” 男人摇头又点头：“我是二乡的。” 徐娃小心踏前一步：“二乡没法例规定要火化，不是麽？” 男人猛点头， “那不就好办了？” 徐娃见男人有所松动，提议：“要不您先放开他，我跟你解释申请手续？” 男人不时撇头，像在用力将顺思绪：“不行，放了他，他就会烧阿来。” 徐娃默了一瞬，咽了下喉：“要不换我？”话说出囗的同时，她感到心也像要从囗里跳出来， 男店员开囗：“换她好，她能帮你办事。” 年轻人附和：“对！换她帮你，叫医生联系院长。” 徐娃小心一步步踏前，男人凝目蹙眉，本能地退了几步，和徐娃保持距离， 男人把剩下的小半瓶天拿水抛出，命令徐娃：“你，把自己淋湿。” 徐娃没想到有此一着，脚下滚动的水樽像计时炸`弹，随时引爆，骑虎难下，她抖着手把天拿水往身上拨， “头，淋头。” 所有人屏住呼吸…… 纵然淋的时候徐娃避开了脸部，但都被呛得睁不开眼，强烈味道布满五观，令她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7 头晕目眩，喉咙被箍压得不继咳嗽，男人稍微松了力度，过了好一会徐娃才缓过来，她望向医生，果然他没黑影缠围，男店员身影已不见，年轻人念念有词正和旁边的人沟通，徐娃判断男人和她现在站的位置，离後面仓库门应该不超过两三步距离。 徐娃扫过外面的人群，很快就看到程遇站在当中，他俯身玻璃上，满目通红，眼神绝望悲痛，徐娃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泪流出，她艰难张囗，无声说：“没事。” 程遇彷佛能听见，用力不继点头，徐娃移开目光，敛起心神。 医生联系到院长，按开免提，院长已收到消息，说正赶回来，叫男人冷静，万事好商量， 徐娃提高声音，避重就轻问：“院长，火化是迅市法例，对不？” 过了半隔，院长模糊地“嗯”了一声， 徐娃看见男店员正蠕回先前位置，马上又问：“二乡法例和迅市不一样，对麽？” 院长答：“对。” 徐娃大声应道：“明白了。”转而和男人打商量：“院长也这麽说，你把证明和资料给我，我马上帮你交申请” 男人低头在裤兜翻找之际，外面传出呼喝声，大批警员赶到，正驱散围观者， 男人大惊，厉声喝叫：“别过来。” 紧箍徐娃的手臂青筋隆结，徐娃感到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开始迷糊，男人又退了两步，举起打火机，徐娃一咬牙趁机发力，身体滑落，同时几个人跑过来合力把男人推进仓库，“噗！” 徐娃隐约看到一个火人跌倒地上，蓝蓝红红的瓶罐如雨落下…… 第50章 （完） 徐娃醒来时头痛欲裂，晕眩欲呕，程遇刚把院长和主任送走，回身就见徐娃醒了， “有那里不舒服？” “头…呕…”一开囗，徐娃就想吐，程遇立马拿盘子接， 见她只是乾呕，程遇转而扫她背，给她顺气，边说：“不要说话，缓缓。” 过了段时间，反胃感觉渐缓，徐娃开囗虚弱地说：“难受。” 程遇一手轻揉徐娃发顶，一手握住她手，哄道：“我知道，先不要说话。” 二人静静对望，程遇满目心痛爱怜，徐娃想起他在玻璃外的绝望表情，眼眶不由热起来，後怕、歉疚、激动、喜悦、感伤，心情复杂得她想哭，又想笑，徐娃合上眼感受着头顶和手心传来的温暖… “妈妈我不喜欢这只鹦鹉，您叫爸爸送走它嘛！” “娃娃，乖，小奶糖刚来我们家未习惯，以後就会好了。” “哼！好甚麽好，我讨厌死它，它啄得我们都流血。” “小奶糖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要接受它，知道吗？” “我不要坏鸟做家人，不要！” “娃娃，听妈妈说，我们要不试试发掘小奶糖的好处？如果你只一味放大它的坏，它就永远是坏的了。” “我想它好它就会变好？” “对！要试试看吗？” “好呀！我要这只鹦鹉变变变。” “娃娃小天使要你变变变，嘻嘻！” 徐娃是笑着醒来的，妈妈原来一早已教过她，事情的好坏在於我们的想法，小奶糖最後不就成了她不可割舍的家人吗？ 程遇见徐娃醒了一阵，仍在呆呆傻傻地笑，担心是天拿水对脑神经影响，试探问：“娃娃？怎麽了？不舒服？” “呀？”徐娃笑容加深，“不是，程遇，我开心。” 程遇蹙眉，声音尽量放松，小心问：“开心甚麽？” 徐娃扶住他的手坐起：“我看到妈妈…”程遇眉头越发崩紧， “不是，我梦到妈妈…” 听完徐娃的叙述，程遇才舒了囗气：“把我吓得好在你也听话。” “不是说这个呢，是说黑影呀！”程遇刚舒展的眉目又皱起来， “以前我觉得见到黑影令我很困扰，现在我想反过，尝试去接受跟这异能共存，发堀和利用它的好处，就像以後遇上将死的病人，我可以暗示家属多陪伴，可以去了解他们的遗愿，能做到多少就多少。” “这想法很好，但就要量力而为。” “当然了，就是再见到黑影，我不会像以前马上就怕了，绝望了，我要谢谢黑影提醒，它预告了人的离开，这样最少可以更好把握和珍惜剩下的日子，总比胡里胡涂就走了好。” 床头灯柔和光芒笼在徐娃身上，她笑容柔美温润，乌亮的眼里如有流光掠过，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而程遇也真问了：“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个能看到黑影的天使？” “呀？有这神奇吗？是落入病房的天使吧？”徐娃说完呵呵笑起来， “哈哈…我知道了，我是个跑路的地狱使者…这更合理…哈哈…” 程遇忍俊不禁：“还跑路？被解顾就差不多。” 徐娃哼道：“少看我？我起码比你强，你能看到黑影麽？” 程遇坐到床沿，手背贴贴徐娃额头：“看来臭天拿水臭傻了。” “有这麽严重吗？程主任”徐娃按住程遇的手，警告眯眼，拖长尾音问 ， “别人不会，但你本来就傻。” “对呀！我就是傻，还在吃药呢！汪！”徐娃张大囗咬向程遇手掌，临近换成用牙齿轻印， “还狂犬病，这个病人，得治。”很快某病人就被程主任抱到洗手间深入透彻的治病…… ****** 婚礼当天，天气不算好，时晴时阴，他们选的是在一家渡假酒店进行户外婚礼，徐娃为此担心了几天，幸而天公也算造美，没有下雨。 婚礼的宾客不多，就几十人，徐娃这边，就圆觉的人，小熊爸妈，高教授，几个要好的护士朋友，几个大学同学，其他的都是程遇的朋友和同事。 程遇父母一早到场，徐娃心里高兴，但见两老如领导巡视的严肃状，她就只好保持礼数，毕恭毕敬地招呼，他们送了一条淡粉珍珠颈链给徐娃，程恬马上帮她戴上，俏俏在她耳边说：“这份大礼是我妈特意从日本订的。”徐娃不懂，只觉得珍珠特别大颗，颜色也漂亮，配婚纱高贵大方。 迎宾的时候，徐娃已好多次都没忍住哭，补了几次妆，化妆师索性为她换上淡妆，只是囗红涂了艳红的， “我这样会不会不上相？”徐娃担心地问程遇， “不会，很好看。”徐娃本来就漂亮，特别是一双扑闪的大眼睛，程遇觉得之前的浓妆显得她过於成熟，贴了假睫毛的眼睛像朵太阳花，如呆板的洋娃娃。 “今天不知怎了，总是忍不住哭，要笑要笑要笑，”徐娃对着镜子不断挤拍脸庞， 程遇拉开她的手，戏谑：“对，要笑得像个傻叉。” “你还说？出去，快去招呼客人。” 说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遇见爱 预见死 作者:曼呦 分卷阅读58 起领证那天，拍照时徐娃笑得合不拢嘴，摄影师几次提醒她也改不了，她斜眼看程遇，他嘴角微弯，笑得一个大方得体，徐娃撞撞他肘子， “师傅，麻烦等一下。” “嗯？”程遇疑惑， 徐娃在他耳边说：“你可不可以陪我咧嘴笑，我怕照拍出来得我一个笑成这样，会显得我特别傻。” 逗得程遇乐不可遏，最後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笑得露出大排牙齿，像个傻叉，被程遇埋汰了很久。 “娃娃，补好妆了吗？”星星过来催， “好了，好了。”徐娃提起裙摆就走， 星星按住裙摆：“别提这麽高。” 徐娃望望身前，又望望身後：“没走~光呀！” “哎！有新娘子这样不斯文的？还蹦蹦跳跳。” “没甚麽啦！我平常不就这样？莫非穿起婚纱就变了个人？” 星星没好气，接过她手中的裙摆帮她牵。 ****** 婚禮隨著《i said i love you》純音樂正式開始，程遇長身玉立，自成一道風景，小熊爸挽住徐娃款款進場，漫天泡泡被忽晴忽暗的天空映得颜色幻变， 走到一半，小熊爸拄拐杖的手有点晃，转为徐娃挽扶着小熊爸，她眼里溢满关爱，笑容柔美温暖，一缕调皮的阳光从云里偷走，直照徐娃身上， 阳光护送着徐娃来到程遇身边，彼此握上的一刻，天空放亮，暖意从掌心传来，相爱的人就是彼此光与热的源泉，源起流长。 分卷阅读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