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怜我》 正文 第 1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 章 恋耽美.[]【样品宠儿】整理 君怜我(女尊) 作者:君怜我 前言 2008年5月11日,母亲节。 2008年5月12日,这个微凉的五月,这个本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处在巴山蜀水的汶川,瞬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不过几分钟,那些花样年华般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埋在了这片哺育着羌族儿女深厚的大山脊梁下。 8.0级地震,毫无征兆,朗朗地读书声,被发怒地大地吞没了,张张如花的笑脸,被震中的冲击波吞噬了。孩子,成了这次地震中伤亡最大的群体,这些鲜花般的生命,在这片瓦砾废墟之下挣扎着。 白天,黑夜,交替着播报的电视新闻,一组组的数字,令人心惊胆战,触目惊心。 5月13日,你一定也听到了这位临死前的母亲留给孩子的那句话: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这是一位不知名的母亲,抢救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垮塌下来的房子压死的,但她致死都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因为在她的身下藏着她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她的样子如同神话中压在华山脚下的三圣母,圣洁光辉。孩子得救了,她来不及说什么,只留下这一句渗透血泪的话语。孩子得救了,这位年轻的母亲却永远的走了,我不知道,这位母亲用什么能量支撑起比身体重数倍的水泥板,唯一能诠释就是,巨大的母爱为让她孩子撑起了一片天! 大家一定不会忘记,在都江堰救援中,一个武警战士怀抱着一个小婴儿微笑的镜头。这个才3、4个月大的孩子被救时,母亲蜷缩在一块水泥板下的狭小空间里,她低着头,衣服向上翻卷着,已经停止了呼吸。而怀里的婴儿却在惬意的含着母亲的乳头,吸吮着。红扑扑的小脸贴在母亲粘满灰尘的双乳之间……从母亲抱孩子的姿势可以看出,她是在临死之前把乳头放进女儿口中的,谁也无法描绘出心中的难过与震撼,这令山河失色,令人心悸动的情感是一位平凡的母亲缔造的啊! 5月14日,北川县城上空飘着雨,老天爷也怜悯地流着泪。3岁的小女孩子宋欣宜救出来时,在已经逝去的父母身体翼护下与死神抗争了四十余个小时后,她的父母身上压着一块巨大的水泥板,而死去了母亲,双手还呈使劲儿撑着地面的姿势,仿佛要给女儿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 面对这人世间最真最深的舔犊之情,谁不会为之落泪呢?谁不会为之动容呢?父母用他们的生命,重塑了小欣宜的生命之弦。 太多的无奈缠绕着我们沉重的心,太多的悲伤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一位法国作家说,母爱是人类情绪中最美丽的,因为这种情绪没有利禄之心掺杂其间。当我们看到地震中那些不知名的母亲用爱架起一座座生命之桥时,我们心中升起的不仅仅是感动,还有深深地敬意。因为,她们用爱为中国筑起了一面爱心之墙,一面刚毅之墙。一面精神之墙. 梦呓 “旭……旭……不要……不要……” 一声呻吟轻轻的传入了守夜的琴儿耳中。这声音很低很低,如不是在寂静的夜里,绝没有人能注意到。琴儿此刻坐在桌子边,那张白净秀气的脸上愁眉深锁,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担忧与心疼。 各色锦线平铺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自粉红纱罩里透出来的烛光将五颜六色的锦线映成种奇妙的紫色,琴儿手中拿着一块精致的荷包,只差几针就要完成,却一针都没有下,只定定的望着雕满精致镂花的木门,彷佛要把门望穿一般。 精致的卧房内,还有一人,一个十四五岁的锦衣侍人背负着双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已不知走了多少遍才终于引起了琴儿的注意。 琴儿轻轻呵斥道:“画儿,你能不能安静些,主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休要吵醒了她。” 画儿闻言小嘴一嘟,灵动的双眼从琴儿瞧到门上,再从门上瞧到琴儿身上,看琴儿又开始盯着主人的卧房发呆甚是没趣,也只得坐下身来陪着琴儿一起呆呆盯着大门。 只是画儿年纪少了琴儿两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一刻也老实不下来。只见他调皮的大眼骨碌碌的转,盯着琴儿终是忍不住轻声说道:“琴儿哥哥,明天小武进宫,我帮你好好骂她一顿出气。” 画儿特意压低声音怕吵醒隔壁歇息的主子,却还是吓到了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琴儿,琴儿闻言一惊,问道“什么?”。 画儿白眼儿一翻,吐舌说道:“我说呀,我要好好的教训小武子一顿,谁让他派人把这皇宫内院修得如此坚固,害我们琴儿哥哥望呀望呀,始终望不穿这雕花大门”说完这句话,他身子一扭,灵敏的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跃去,以防琴儿着恼来抓他。 画儿是个静不下来的毛猴子个性,练武极不用心,只轻功还算过的去,琴儿较画儿年龄长着两岁,又存着爱慕主子的心,一心想要保护主子安全,武功较画儿高出不知多少。琴儿要抓住这小毛猴子简直易如反掌。谁知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逐画儿嬉闹。他满腔痴情被画儿一语道破,又羞又气,灵秀的大眼中突然怔怔的落下两滴泪来。画儿原本是想逗琴儿开心,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却把琴儿给惹哭了。心里一慌,竟也掉下两滴清泪来。 琴儿叹息一声,走到画儿身边,掏出随身锦捐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画儿忙拉着琴儿双手说道:“画儿该死,把琴儿哥哥惹哭了!” 琴儿闻言眼眶又是一红,说道“我,我伤心,与你不相干,我是替主子忧心,她只怕又是做噩梦了。” 画儿闻言也红了眼眶,问道“琴儿哥哥,你说主子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身份如此尊贵,还有什么事情烦心呢?”。 琴儿幽幽的目光又落在了精致的木门上,叹息一声说道“是啊,主子8岁登基,16岁除奸臣‘王拜’,18岁剔除‘三恶’,去年又打败‘湖人’统一凤国,别人都道主子春风得意,定是风光无限的。只有我们四个贴身伺候的才知道,主子呀,是夜夜无好眠,好不容易睡了却又噩梦连连。” 画儿小孩子心性,看琴儿一副忧心的样子不禁打趣道:“主子夜夜不能眠,害的我们琴儿哥哥也没有安生觉睡呢,这年纪轻轻的成了小老头可怎生是好!” 琴儿为主子忧心,本就真情流露,被这小毛猴子调侃了一句,竟憋了个满脸通红,辩驳道:“我,我睡不好有什么打紧,只怕主子纵有神功护体,身体也消受不了。我怕她,怕她……”说到这里他担心主子身体,竟说不下去了。 画儿看着琴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在琴棋书画四大侍人之中,他年纪最幼,三个小哥哥都对他诸多照顾,再加上主子喜爱他天真烂漫的性子,宠溺的他更是调皮任性。画儿年纪虽小,还不知情为何物,却也朦朦胧胧中明白琴儿哥哥对主子一片痴心,就连棋儿书儿两个哥哥也怕是对主子有情。如今看到琴儿为了主子柔肠寸断的样子,想到主子这么多年来夜夜不能眠之苦,忍不住悲从中来,竟是比琴儿哭的还要伤心。 琴儿画儿纵是天资再高,又哪里能知道,他们主子夜夜不能寐,却是因为她转世而来,并未忘记前世记忆之过。 却说那日地震死伤甚多,阎府各司忙得人仰马翻。阎王一时偷懒,信手拈来,竟新建了个时空,他无暇细细建设这个空间,就又偷了个懒,调出现有时空设定,只简单的将男女颠倒后复制,便有了琴儿画儿所处的空间。 阎王底下众鬼个个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纰漏百出,忘记重塑新人相貌的事情时有发生。只是众鬼新投胎前尘尽忘,哪里还能记得自己前世长什么样,即使有一两个遗漏,未被删除前世记忆的,却也没那么巧就碰到旧人,是以并未出什么大祸。 男尊,女尊时间呼应存在,琴儿画儿所处的时代,正与男尊的康熙王朝相对应。康熙爷是高福高寿多子多孙的命格,谁知这女版“康熙爷”转世而来却没有忘记前世记忆,自此男尊女尊历史大不相同。 爱君阁 “旭……旭……不要……不要……君君……君君……” 屋内的明黄色大床上,一个女子痛苦的呓语着,即使在睡梦中,她俊秀的双眉也是拧起的,她痛苦的挣扎着,终于“啊”的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只见她双眉修长,充满了女性魅力,那双清澈的双眼,却又是那么秀逸,她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她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起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她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了温柔,冷酷也变做柔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此刻,从梦中惊醒满身大汗的她,蜷缩成一团,双臂环住双腿,两眼迷茫的瞪视着前方,似是还陷在噩梦中不能回神。 突然女子目中的悲伤一敛,转而放出了锐利的光芒。原来隔壁二侍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她,可是她自幼师从名师,再加上她不知何故并没有失去前世的记忆,自出生就是成人的智慧,学习一日顶同龄孩童十日,武功有所大成。她一惊醒,便已听到了二侍的对话。虽无意于偷窥别人隐私,可是她武功精进,耳聪目明,竟是不听不得。虽不得亲见,但是画儿如何调侃琴儿,琴儿如何为己忧心,俩人如何痛哭却是心知肚明。 这琴棋书画四大侍人都是命苦之人,幼时被她所救,带回宫中亲自传授武功,教导文化。四人虽名为其仆,但是实是其挚友良朋。她本想待几人长成,为他们寻个好归宿,不想十几年来朝夕相伴、耳鬓厮磨,这四人对她竟存了异样心思。 棋儿虽为男子但志向高远,书儿自幼多病投入点苍派学武健身,画儿年纪尚幼都尚可自制。只琴儿敏感早熟,从小就一心侍奉主子,年龄越大,对主子的感情越是无法压抑。 听着隔壁琴儿为己担心忧愁,女子心中既感安慰又是无奈。四大侍人品貌皆佳,又是老佛爷默许了的,原也是女子良配,只是女子心里对前世丈夫情深如海,对女儿牵挂思念,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竟是只能辜负这几个青梅竹马的蓝颜了。 女子暗想:琴儿已是一十八岁,再不能因为不舍耽误了他,也该给他寻个好归宿了。琴儿从小没接触过女子,又性子柔顺温和,嫁了人必定能够一切以妻主为重,时日久了,对自己的感情也就淡忘了。 想到此节女子心中一宽,略感安慰。闭上眼睛欲再睡去,却是不能。终于叹口气,起身点亮油灯,在桌上锦盒中取出一一尺来高的玉像。 只见这玉像天庭饱满,眼大眉浓,鼻子坚直,嘴唇宽厚,五官坚毅中透着潇洒。玉像上人头发只寸长,身上毫无半点装饰,身材高大挺拔。若不细看,必认为这是个刚正不阿坚毅勇敢的女将军。可是细观其相貌,却不难发现,这毫无男子蒲柳之风,更谈不上温柔娴熟的像人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这男子相貌本就极像时下凤国女子,加上他着的竟然是裤装,更是显的主人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可惜的是作为男子却是过于硬朗霸气,相貌便落了下乘了。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2 章 女子呆呆的注视雕像半响,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钥匙,犹豫片刻打开了卧室西侧的大门走了进去。只见室内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正对大门的墙壁上镶着一个古香古色的木匾,匾上“爱君阁”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极是醒目。西边壁上镶着六颗硕大的夜明珠,明珠绿水隐隐,映的室内煞是明亮。东边壁上却没有镶嵌珍宝钻石,而是挂着几幅孩童的画像,像上小童相貌与男子甚为相像。若不是墙上还悬挂着几幅男子与小童共享天伦图,定会被旁人误会这小童是男子童时的画像了。画上落款儿时间各自不同,却都写着 “失意人魏妍忆亡夫白旭、爱女君君绘”几个楷书小字。字迹与匾上所书“爱君阁”三个大字显是同为一人所出。 屋内摆设着二十个柜子,雕工精细、巧夺天工,柜子上摆了二十个玉托盘。这玉托盘半尺见方,做工精致细腻,色泽浓郁纯正,在明珠钻石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极是好看。这样大的玉石一块已是难寻,奇的是这二十个玉托盘色泽大小全然相同,竟像是出自同一块玉石。二十个托盘依次排开,其上摆放着一十九个玉像,女子缓缓走到最后一个空着的玉托盘前,将刚刚把玩的人像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只见这二十个玉像,或坐或站,或喜或悲,赫然竟是同一个男子。奇的是玉像的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竟是以黑宝石雕成,更衬得玉像眼光灵动,像极了活人。男子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雕师每笔每刀都恰到好处。一尊雕像已是世间极难见之佳品,何况二十尊玉像形态各异,姿态万千,各个活灵活现。 女子流连在一个个玉像边,眼光中的神色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过了良久,女子缓缓走到了最后一个玉像前,脚步之轻,动作之柔,像是怕惊吓到像中男子一样。女子怔怔的盯着男子玉像,柔声说道:“旭,明天又是你的生日了,我为你雕的玉像你喜欢么?你最喜欢热闹,我每年雕一个来陪你,你便不怕寂寞了。你看,君君也乖乖的陪着你呢,你……你……可欢喜?” 女子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似是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悲伤,不禁抚着男子脸颊,幽幽问道:“旭,你到底在哪里?二十年来为什么没有你的一点消息?你我同日死于地震之中,为什么我再次醒来,竟变成了初生婴儿,来到了这个见鬼的女尊国,你却没有来呢?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竟连梦都不曾托付于我?你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君君,所以不来见我么?你放心,君君很好,那日地震你为我们母女撑起了倒下来的水泥墙,君君一点伤都没有,至于我……我……是把君君交给了救援人员之后,才咬舌随你而去的啊,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君君才只四岁,我也舍不得她啊,可是……可是……她毕竟有爷爷奶奶照顾。而你,黄泉路上,那么凄凉,你独自上路,我怎么放心呢?你不要怪我不要惩罚我了好不好,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守着你和君君一辈子呢?你在哪里?你出来见我好不好?哪怕是让我再见你一眼,我千死万死,也是心甘情愿啊……” 说完这些,女子再无言语,只定定的盯着玉像,像是在细心聆听男子的回答,又像是在深情守候着她睡眠中的情人,更像是化身为了第二十一尊玉像,与男子生生世世厮守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 荷包 翌日,晌午,御花园。 琴儿怔怔的盯着手中精致的荷包苦笑,这荷包是他熬了几个通宵为主子准备的生辰礼物。礼虽轻但是他一针一线亲手绣来,情意却深重。 今日他和棋儿服侍主子更衣时偷偷把荷包换上。一颗心怦怦乱跳很是期待主子的反应,谁知主子看到荷包上所绣图案,脸色极为古怪。想到这里琴儿心中一突,很是不安,竟连棋儿和画儿走到身边也没有发现。 只见画儿纤手一伸,出其不意的从琴儿手中抢过荷包。哈哈笑道:“好一对儿精致的鸳鸯呀,这荷包琴儿哥哥莫不是送给我的么?” 棋儿与画儿一路而来,早就看到琴儿坐在御花园长廊上发呆,没想到画儿这个小猴子如此孟浪,忙出声喝止:“画儿,休得胡闹!” 画儿最怕棋儿,听他出声指责,舌头一吐,规规矩矩的把荷包递还给琴儿。谁知琴儿却不接,留下句“你若喜欢,便送了你吧”,竟转黯然而去。留下画儿瞠目结舌,棋儿无语苦笑,极为尴尬。 四大侍人朝夕相处,都知这荷包是琴儿为主子二十岁寿辰精心准备的。兄弟三个本已商量好了,都不给主子准备礼物,好叫主子更珍惜琴儿心意。谁想画儿三言两语,琴儿竟将这宝贝送了他。画儿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得求助的看着棋儿,望棋儿给他善后了。 棋儿无奈的伸手点了点画儿的小鼻头,叹道:“你这个小惹祸精儿。”画儿满脸委屈辩驳道:“我,我哪知道琴儿哥哥会当真。棋儿哥哥,你说这荷包该怎么办?” 棋儿从画儿手中拿过荷包,赞叹道:“这对鸳鸯绣的可真水灵,琴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他既送了你,你便收起来吧,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嘛,你快说啊”画儿跺脚道。 “反正……反正……啊呀,你不要摇我拉……撒娇没用的哦……好啦好啦……我说……我说”棋儿虽然同为男子,但看着画儿娇憨的样子,也不忍拒绝他的请求,遂解释道:“我是说反正琴儿留着这荷包也是徒惹伤心罢了。今天我跟琴儿服侍主子,琴儿已经把荷包送给主子了,却又被主子退了回来。” “怎么会呢?主子平日最疼我们了,怎么会拂了琴儿心意呢?”画儿闻言不信道。 棋儿摇了摇头叹道:“主子说,这荷包意义深重,要琴儿留着送给未来妻主呢。还说……” 画儿听到这里更是不解了,忍不住插嘴道:“可是琴儿,还有我们……不是……不是都是老佛爷准了,要配给主子的么?” 棋儿幽幽回道:“主子或许有别的安排吧,主子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呢。这荷包,你还是先收着吧,过段时间再还给琴儿,免得他睹物伤怀。” 棋儿在四大侍人中虽年龄仅排第二,却最是聪明精干。琴书画几人遇到难事总要请教他,有他拿主意才放心,十几年相处下来棋儿已然成为四大侍人的领袖。是以画儿这个小毛猴子,连在主子面前都敢捣蛋,却最怕他。 棋儿今日亲见主子拒绝琴儿,旁观者清,自然听出主子那意思是要给琴儿寻个妻主嫁了。只怕琴儿之后,便轮到他们三个了。棋儿聪颖精干,一早就看出主子对几人疼爱是真,却并无男女私情。只是主子洁身自好,从不与旁的男人亲近,老佛爷数次赐婚,主子拼着不做皇上也把婚事推了。棋儿原以为主子是在等兄弟四人长大纳为夫君,也一心盼望琴儿得偿所愿。 可如今琴儿已然一十有八,自己也已十七岁了,却不见主子有何旨意。今日看来是自己想差啦,那么主子宁愿得罪老佛爷也要拒婚是另有原因了。 棋儿心中闪过诸多念头,画儿懊恼自己又惹恼了琴儿,两兄弟各有各的心事,竟是半响无话。只是画儿心思简单,即使懊恼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四处张望半响,附到棋儿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棋儿哥哥,我跟你说哦,昨天主子又做噩梦了,一声声的唤着旭啊旭的,还有那个什么君君,听得琴儿哥哥可伤心了。” 棋儿闻言若有所悟,暗想,是了,主子心心念念的必是这两个男子了。只是不知,主子从哪里认识了这两人,他们相貌定是极佳了,不知比之自己又如何?古来美貌男子最先关注的定是情敌的相貌,这一点连棋儿也不能免俗。 画儿却没有那么多烦扰,他满腹疑惑,只是纳闷棋儿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了琴儿大白日发呆的习惯了。 突然画儿“啊呀”一声,拉着棋儿便跑,嘴里直嚷嚷:“忘了正事了,主子一早就吩咐了,晚上照例要去爱君楼,咱们快去告诉琴儿。今天是主子寿辰,宫外张灯结彩,一定热闹极了,保准琴儿哥哥开怀,再大的烦恼也忘记了。” 棋儿不禁失笑,宠溺道:“是你这小馋嘴儿一想到美食佳肴,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画儿一阵心虚,想起自己屡次惹恼琴儿,更是懊恼,转而无赖的央求棋儿代他去通知琴儿。棋儿笑骂一句“你这小祸头子”算是答应了。画儿见状,将琴儿的荷包飞快的塞进棋儿手里跑走了。棋儿站在原地,看他蹦蹦跳跳的欢快样子,不禁羡慕。 微服出访 画儿手脚麻利的替主子换上了精心准备的商家服饰。别看他性子毛毛躁躁,服侍起人来却也一点都不马虎。 只见画儿旁边肃立一个青年女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活脱脱便是一个俊秀的富家小姐。 画儿小心翼翼的为女子别上随身玉佩。主仆两个刚整理妥当,就见棋儿着一身布衣姗姗来迟。 棋儿款款向女子一拜,满脸为难,正不知怎样回话,却见女子哈哈一笑,打趣道:“在下京城龙妍,这位小相公生的如此俊俏,却为何事烦忧?” 画儿看琴儿没有同来,心思一转,已是有了主意,他双手扶起棋儿,笑道“小相公快快请起,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来,我家小姐最是怜香惜玉,定会替你分忧。”棋儿被这主仆二人一打趣,登时哭笑不得。 原来他前去邀请琴儿共赴晚宴,正撞见琴儿趴在床上默默掉泪。得知他来意,琴儿推说身体不舒服,竟是不肯同赴爱君楼之宴。这爱君楼之行,自主子登基以来,一年一次,从没有破例过,就连去年主子身染风寒高烧连连,仍然坚持前往了,可见其重视程度。今日主子兴致甚高,可别扫了兴才好。 龙妍见棋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是了然,柔声问道:“琴儿可好?” 棋儿道:“琴儿今日身子不适,主子千万别怪罪。” 龙妍答:“我以朋友之名设爱君楼之宴,友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又有什么可怪罪的。咱们这便动身吧,莫让小武在爱君楼等久了。” 画儿闻言,一蹦三尺高,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噢,噢,终于可以出宫了!” 这天,是“九日”皇帝登基一十二年的吉庆日子,又是皇帝二十岁寿辰。京城各处张灯结彩,热闹的不得了。街道上,各种日用商品、布匹、牲口、杂货应有尽有,小贩们此起彼落的叫卖着。各种小吃摊子,卖糖葫芦的,捏泥人的,卖馄饨的,卖煎饼的……也应有尽有。 龙妍看到国泰民安,大家有的卖,有的买,热闹非凡,心里觉得颇为安慰。画儿东看看,西看看,什么都好奇。棋儿手里提着画儿买的枣子、栗子、桂花糕等大大小小十几个纸包规规矩矩的跟在主子后边。 行人们走去走来,都会不自禁的深深看这主仆三人一眼。龙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嗔视而有情,那份风流潇洒自不必说。紧跟着她的棋儿穿着素净的白衣白裙,脸上脂粉不施,头上,也没有钗环首饰。但是,那弯弯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和那吹弹得破的皮肤,那略带忧愁的双眸,在在都显示着他那不凡的气质。再加上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画儿,也是明眸皓齿,亮丽可人。这对俏丽的主仆,杂在匆忙的人群中,依然十分醒目。 主仆三人途经一个小茶棚,忽听一女子叹道:“当今圣上真是奇怪,古来哪个皇上不是盼望长命百岁,皇位坐得越久越好的?只咱们这圣上竟别号‘九日’,不怕九日之后被哪个王公大臣篡了位去么?”说罢哈哈一笑甚是得意。 却听茶棚内一个年长女子回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九’字喻示着‘岁与天齐’,‘三元九运永不衰败’之意,‘九’的谐音又是长长久久的‘久’字,这皇位自然做的稳了。” 旁边一人符合道:“这位大嫂说的是,十个数字中九字为尊,意喻无穷,‘九日’,‘九日’,那就是无穷日了。” 又听一女子摇头道:“非也非也,当今圣上勤勉谨慎,这‘九日’二字定是用来鞭策自己,莫只做了几日皇帝。” 龙妍听到此处也不禁一笑,她前世便听说北京人喜欢议论政治,没想到穿来了这阴阳颠倒的女尊国,女子出将入仕,男子三从四德、嫁人生子,男人女人性别都颠倒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却仍是未变。不禁暗想,若是这几人知道,我只是思念亡夫,将他名字拆开作为别号,不知作何感想。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3 章 她再听茶棚内几人聊天,却议论的都是她收服王拜,统一三恶,抵抗外侵的旧事,不禁无趣。她前世喜爱文学,对二月河所著帝王系列更是诸多研究,心想自己比之圣祖康熙爷可是差的太远了。这康熙皇帝才是真正的天纵英才呢,却不知是不是像自己一样,也是穿越了的。 龙妍想要走开,却不想棋儿画儿听几人满口称赞主子,顿时心花怒放,只盼这些人永远说下去才好。龙妍无奈只得携二仆走进了茶棚,主仆三人皆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茶棚内几人见三人面如扑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多笑,婉转走来,竟都瞧的呆了,偌大的一个茶棚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也能能听见。 店小二十几年来迎来送往,京城之中见得达官贵人甚多,却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尊贵的客人。慢说主子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只这随身二侍,一个高贵清冷,一个天真烂漫,姿色都是不凡。店掌柜见多识广,呆愣片刻便反应过来,竟亲自前来伺候几人吃茶。 街道熙来攘往,十分热闹。这茶棚坐落在一个路口,视野极佳。龙妍遣退店主人,坐在店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的盛况,不禁开怀一笑。正所谓“嫣然一笑百媚生”。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风情悉堆眼脚,棋儿画儿不禁瞧得呆了。 忽然一阵喧嚣,打破了主仆几人难得的清静。只见几个小童围着一个女童指指点点而来,几人都四五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女童长得又高又壮,她扯着被围在核心的女童领子说道:“柳白你又在骗人了,你这个骗子” 柳白一把扯开高壮女童攥着她衣领的手,倔强道:“我没有,我没有骗人。” 高壮女童道:“你还说没有骗人,你就是骗人,私塾先生都说你是骗人精了。” 这高壮女童是几个孩子中的小霸王,平日孩子们都怕她,见状也都符合道;“骗人,骗人,柳白是个骗人精。” 柳白仍倔强道:“我没有骗人,我娘是柳如风,我就是柳如风的女儿。” 这时,几个孩子身边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就连画儿也挤进了人群张望。围观的百姓一听女孩竟自称柳如风之女,都开始窃窃私语,对女孩指指点点,围观的人更多了。 一个女子嘲讽道:“小骗子,柳庄主是京城首富,她的女儿怎会是你这副穷酸相,你若装她女儿,也该换身华贵衣服是不?” 围观众人听罢轰然大笑,柳白又气又委屈,一双大眼看着众人,见竟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忍不住眼眶微红,两滴眼泪含在眼中,却又坚持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只见她咬咬牙,坚持道:“我没有骗人,我就是柳如风的女儿。” 一个老者见状劝道:“小姑娘,快回家去吧,让含辛茹苦抚养你成人的亲娘知道你冒充他人儿女,该多寒心。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你该心存感激……” 柳白见老者虽面目慈祥,却也是不相信自己,情绪激动下,打断老者喝道:“我不要你装好人,我没有骗人。” 老者原是一片好心,被她一喝,气的吹胡子瞪眼。围观百姓这下可炸开了锅了,骂他没礼貌、不孝、骗子、小贱人,什么难听的都有。 画儿瞧女童个头甚小,穿着一身不知是那个大丫头的旧衣服,袖管和裤管都长了一大截,走起路来甩呀甩的,确实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但是这女童双眉如画,双目如星,挺直的鼻梁,小小的嘴,简直是“我见犹怜”。女童一脸倔强,神色坦然又带着委屈,却也不像是说假话。 画儿越看这女童越觉她可爱,忍不住走到女童身边柔声安慰道:“小妹妹,你不要难过,哥哥相信你。” 女童闻言双眼一亮,问道:“真的?” 画儿点了点头,却见女童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画儿不禁心里一软,刚才众人围着女童怒骂,这孩子都没有哭,如今有人信她,她却委屈的哭了。画儿见到女童,联想起自己幼时被欺场景,才谎称信她,见她如此,心里对女童的话竟是不再怀疑。 画儿越看女童,越觉欢喜,他自觉做了件好事,便想带柳白去主子面前炫耀。画儿蹲在女孩脚边,柔声安慰道:“小妹妹你别哭,我带你见个人好不好,她必也信你。” 柳白听话的点点头,任画儿拉着她向茶棚而去,围观的百姓也大多跟在两人身后看热闹。 茶棚内,龙妍和棋儿同坐一桌,龙妍正端着一杯龙井细细品尝。画儿领着小女童而来,眉飞色舞正想向主子介绍小女孩来历。 却听“哐当”一声,龙妍一惊而起,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滚烫的热茶多半都泼在了裤脚之上。棋儿,画儿惊呼一声:“主子”。棋儿忙过去双手掀起主子衣裤查看龙妍伤势,画儿也跃过去收拾地上茶杯碎片,一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手,“啊呀”呻吟一声。 龙妍却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一双妙目直直的瞪视着柳白,竟是痴了。 柳白 龙妍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一双妙目直直的瞪视着,竟是痴了。 棋儿疑惑的与画儿对视一眼,无言的询问他出了何事,画儿摇了摇头只是不知。 棋儿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柳白来。只见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相确是不俗。可是宫中美人如云,主子自己更是个难得一见的佳人,这孩子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主子另眼相看。 却说龙妍一见到柳白,耳朵中“嗡”的一声响,但觉眼前昏昏沉沉,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柳白,那两道清楚的眉毛,那挺直的鼻梁,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君君第二!她心中疯狂般的大喊:我苦命的孩子啊!伸出手去,她颤抖的握住柳白的肩,激动得不能自已。 柳白吓了一跳,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龙妍。和龙妍的反应一样,柳白怔住了。她觉得好奇怪,这位姑姑眼中,流露着如此柔和的光芒,温柔得像冬天的阳光。她这一生,只有在爹爹眼中,见到过这种温柔。 柳白自出生起便不得母亲疼爱,朝思梦想的,就是有一天能被母亲抱在怀里疼宠。今日见这姑姑满脸疼宠的跪在自己面前,那样慈爱的目光是从不在任何女性长辈眼里见过的。柳白不禁把对母亲的慕儒之情全数转到了龙妍身上。她顺着龙妍的姿势,投身入怀,抱着龙妍竟是大哭起来。 柳白小小的身子一偎入龙妍怀里,便激起了龙妍所有的母性光辉。龙妍再也把持不住,她张开手臂,把柳白紧紧的抱住,一叠连声的哄道:“宝贝,乖,宝贝,不哭。” 柳白得女子唤一声宝贝,哭得竟然更是委屈。龙妍毫无不耐,只是轻轻拍抚着柳白后背,嘴里迭声叫着宝贝宝贝。旁边棋儿锁眉深思,画儿目瞪口呆,一众茶客也都瞧得瞠目结舌。众人看这女子雍容华贵,怀抱女童又是千怜万宠,再无人敢不信,这女童确是京城首富柳如风之女了。 爱君楼。 小武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家主子为身旁的小女童布菜。女童天真可爱吃的香甜,女子神情愉悦说不出的满足,实是一副母慈女孝的感人画面。“可是。有没有可以告诉我,这女娃儿到底是从哪来的啊”,小武无语问苍天。小武饭前先来爱君楼定宴,没想到一个时辰不见,主子身边竟多出个女童来,与主子关系竟像是比自己这贴身侍卫还要亲密。小武呲牙咧嘴指指女童,望画儿能给她个解释。 画儿也是满脸莫名其妙,主子年年今日都在这爱君楼设宴,却没有一次像今年这样古怪,只见主子满腹心神都放在小女童身上。柳白笑,主子便笑;柳白皱眉,主子便皱眉;柳白多吃了口哪个菜,主子都一一记下,命厨子多做一份;柳白被柠檬汁酸的小脸通红,主子竟是哈哈大笑。画儿伺候主子多年,从来没见主子这样喜乐无限过。 棋儿心下也甚是奇怪。旁人不知,他却听主子酒后失言提过,这爱君楼是主子为一个故人所建,每年一日的爱君楼之宴也是为庆祝故人生日而定。主子原本不是今日生辰,却在登基后硬生生的把玉碟所记日子改在了今日,便是为了叫普天下人都为那故人庆生。主子每年来这爱君楼,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一次不喝得酩酊大醉。今日遇到这小女孩,主子却像连庆生之事都忘记了,实属奇怪。 棋儿哪里知道,龙妍并未忘记故人之事,她心里正默念道:“旭,你看我带谁来给你庆生了?你看她跟咱们的女儿长得多像啊,你可开心么?” 龙妍早已看出,这小女童,并不是她的女儿君君,这女童与君君相貌虽极为相似,神韵却不同,君君乖巧温婉,这柳白却多了份坚强勇敢。 只是龙妍二十年不得见亲女,心中牵挂可想而知,今见到这柳白,实是把对君君的一腔母爱全数倾注在了柳白身上,对其喜爱异常,竟是割舍不得。 龙妍看柳白双手满足的拍了拍肚皮,与女儿淘气的样子如出一辙,心中柔软,竟欲掉下泪来。她抬头看看天花板,待泪水尽去,才柔声问道:“宝贝,吃饱了么?”她不唤女孩名字,却口口声声叫她宝贝,实不知她是在提醒自己这是她的女儿,还是在提醒自己这不是她的女儿了。 柳白闻言点了点头,龙妍小心翼翼的为柳白擦去嘴边油渍,对她宠溺一笑。柳白顿时泪如雨下,哭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龙妍心中一痛,父母疼爱孩儿本就天经地义,这苦命的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的苦,竟为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流泪。她却全忘了,自己并非柳白亲母。 她把柳白自旁边座位抱到怀中,轻轻抚摸她发顶柔嫩的软发,道:“宝贝这么漂亮,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小宝贝,当然所有人都忍不住想疼你啦。” 柳白想起爹爹也常这样哄自己,小脑袋瓜子一点,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棋儿画儿在一旁看着两人慕儒情深,甚是感动。凤国女子多勇猛粗犷,哪里见过有女子对孩子如此柔怜密爱,细语呵护的呢。他两人皆身世甚苦,从小没有父母怜爱,不禁都有些羡慕柳白。 小武看看主子,再看看棋儿画儿,心想,这样下去,只怕棋儿画儿也要跟着哭了,壮着胆子请示道:“主子,天色渐晚,咱们是不是该送这孩子回家了?” 柳白闻言,挣扎着从龙妍怀里下来,她贪恋女子温柔,竟把爹爹忘在了脑后,不知爹爹该如何着急了,忙道:“姑姑,我要回家了。”她想要回家,却又不舍龙妍,看看龙妍,看看门,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龙妍经这孩子唤一声姑姑才想起,自己并非这孩子亲母,虽想与这孩子时时相守,却也无奈的拉起柳白小手说道:“姑姑送你回去。” 天色微暗,柳府门口。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4 章 一个已婚夫人装扮的男子惊惶无措地向街道两旁不时张望。只见他相貌与柳白极为相似,不,该说柳白相貌与男子极为相似才是,柳白活脱脱便是这男子的缩小版。男子身旁悄然站立着一个美貌少年,来来往往的许多行人均被其丽色吸引,不时有女子对少年投来爱慕的光芒。 少年对男子道:“旭哥哥你不要着急,白儿这么聪明,不会出事的。”男子皱眉道:“白儿从来没有这么晚归过,我怎么能不急呢,如雨。” 白旭 柳白并没有说谎,她确是京城首富柳如风的嫡亲长女。 柳如风自幼体弱多病,柳家大家长柳宗元只得此一女,对柳如风极是宠爱,为了她没少求医拜佛,柳如风的病情却毫无起色。幸得世外高人指点,柳宗元寻得了一个命硬的男子为柳如风冲喜。她原本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女儿的病竟渐渐的好了。柳宗元对这男子好生感激,立此男子为女儿正夫自是不在话下。 谁知柳如风病情好转之后,见这男子身材高大,相貌丑陋,甚是不喜。柳如风对母亲很是孝顺,碍于柳宗元面子,勉强与男子做了夫妻,心中对男子更是诸多埋怨。自柳宗元逝去,柳如风便没了顾忌,却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休了男子,竟将男子打入冷宫,吃穿用度一律降到最低,竟连柳府最卑贱的仆人都不如。没过几日,柳如风又迎娶了小妾梅姬入门。 这柳如风的冲喜正夫,便是柳白的生父白旭。白旭“男生女相”,相貌在现代看来很是不凡,只可惜以凤国人的审美,却嫌他太过硬气,没有男子的温柔贤淑之美了。 白旭原是柳家家仆,造化弄人,却做了柳如风的正夫,直嫉妒的一众美貌男侍愤愤不平。柳宗元在世时,众仆从虽嫉妒白旭富贵,却也拿他莫可奈何,只能暗暗怪自己命运不济。柳宗元一去,白旭失了依靠,柳府之中上到柳如风梅姬,下至奴仆老妈子竟个个视白旭为眼中钉。 白旭性格纯朴憨直,他自幼便知自己貌丑,原本没想嫁的出去。谁知机缘巧合下,天上竟掉下了门好亲事,白旭自是满心欢喜,一心一意侍奉妻主,再无二心。 古来男子所盼无非就是能得一有情人,再生个乖巧孝顺的女儿。白旭心中也曾存过幻想,谁知他百般奉承,千般讨好,竟然还是遭妻主所弃。自老家主逝后,他被打入冷宫,竟是夜夜无语到天明。 白旭原本生活极为节俭,靠自己做些绣活也勉强可以谋生。只是府中众兄弟不知为何突然都对他冷言冷语,动辄打骂,让白旭苦闷的生活更是难熬。 幸好上天为白旭关闭了一扇窗的同时,却也为他开启了另一扇窗。白旭不久后诞下柳如风长女。这下府中众仆再不敢怠慢,白旭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只是好景不长,女儿产下月余,仍不见柳如风前来探望,白旭的一颗心盼过、怨过、恨过,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白旭没有读过书,只勉强认得自己名字,只好将自己姓氏做了女孩名字。自此他的一颗心再无波动,只一心一意的盼着小柳白能够成材。 却说府中众人见白旭并未夫凭女贵,对他态度更是不屑。柳如风的小妾梅姬第二年也为柳如风产下一女,喜得柳如风亲自为女儿命名柳醉墨。 柳府大宴宾客,流水席摆了三天仍是不撤。柳白与柳醉墨一母同胞,所受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只是无论梅姬与柳醉墨如何得宠,柳如风始终不肯休了白旭将梅姬扶正。梅姬对妻主又爱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只把满腔怒恨都发泄到了白旭父女身上,白旭在府中的地位更是尴尬。 柳府之中,白旭是个人人耳熟能详的“要紧”人物,柳府之外,却从来没有人听过他的名号。柳家世代经商,地位显赫。世人只知柳大庄主有个貌美如花的梅夫人、聪明可爱的墨小姐。却无人知道,柳家还有个孤苦无依的旭夫人和受尽欺凌的白大小姐。 白旭几年来省吃俭用,每日缝补到深夜,直熬得身体消瘦不堪,终于为白儿攒够了私塾的学费。白儿聪慧早熟,学习极是用功,又是私塾里年纪最小的,很得私塾先生和同窗照顾。 白旭看女儿一日日出落的美丽大方,心下宽慰,更是卖力的绣衣挣钱。谁知一日女儿竟哭着回来,死活不肯再上私塾,白旭无论怎么询问,女儿都咬牙不说原由。直把白旭气的一剪子将手中绣鞋剪为两半。 白儿从没有见过慈父如此模样,忙哭着阻止父亲。 白旭叹道:“你既不肯上私塾,我绣这衣物还有何用!” 白儿这才吐实,原来这日私塾先生布下题目,要学生们写一篇以母亲为题的短文。白儿自幼不得母亲疼爱,得此机会方才一抒对母亲的慕儒之情。她年纪虽幼,对母亲情意却深,竟也把文章写得像模像样。 谁知私塾先生看罢,对她横加指责,直说她“小小年纪,满口胡言,实是一个天生的骗人精”,同窗众人,竟是没有一人相信她是柳如风的女儿。 白旭听女儿说罢,不禁柔肠寸断,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此后,柳白仍是专心向学,却再不提自己是柳如风之女。只是众人却不肯放过她,“骗人精”这三字,竟成了同窗孩童的口头禅。女童们年幼无知,不知自己一句话,可能会影响他人一生,不时有人拿此事来调侃柳白,以看柳白困窘为乐。 这日柳白一忍再忍,实在气不过,辩驳道:“我没有骗人,我娘是柳如风,我就是柳如风的女儿。”却遭到众人唾骂,幸好画儿喜她颜色,出声安慰于她,才改变了她一生悲苦的命运。 却说这日白旭早早做好了晚饭,苦候白儿不归。他咬了咬牙,终于走出了四年多来从未踏出一步的冷宫。 冷宫位处柳府最偏僻的一角,白旭平日安分守己,柳府众人几年下来竟也不再派人看守冷宫。 白旭一出门就与柳如雨打了个照面,忙上前问他可否见过白儿。 这柳如雨是柳如风同母异父的二弟,也是个命苦之人,他父亲原是秦淮名妓,在柳老家主逝后不久就去世了,只剩如雨一人在这深似海的柳家大宅中漂泊。如雨与白旭自小一起长大,两人都是孤苦无依的苦命人,惺惺相惜,感情却也深厚。 白旭被打入冷宫以来,幸得如雨帮衬,才能顺利的将衣物卖出贴补家用。如雨有心帮他,自己却也能力有限,只能不时送白旭点瓜果蔬菜聊表心意罢了。 如雨与白旭相交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惊慌,忙摇了摇头表示未见过白儿,倒也顾不上阻止白旭离开冷宫了。 兄弟二人携手在柳府门口张望半响,仍不见白儿踪影。白旭不禁心急如焚。如雨安慰白旭道:“旭哥哥你不要着急,白儿这么聪明,不会出事的。”白旭皱眉道:“白儿从来没有这么晚归过,我怎么能不急呢,如雨。” 天色渐晚,白儿仍是未归,白旭对如雨吩咐道:“如雨,你在府前候着,我去找找白儿”说罢,他移步向热闹的街市深处而去。 如雨目送白旭拐过街角,心中暗想,旭哥哥几年来没有出过府门,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正自担心,却听一声清脆的童音唤道:“如雨舅舅,如雨舅舅。” 如雨举目一望,却见白儿骑在一个锦衣女子肩头,身子前探,正向自己挥手。女子忙双手护住白儿,那模样竟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女子身后紧跟着一女二男,看样子定是锦衣女子仆人。只见那女仆手里提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包囊,行走起来甚是古怪。两个男仆却是双手空空,言笑晏晏,好不潇洒。 如雨细细打量几人,只觉四人个个容貌俏丽,气质竟比大姐还要高贵,心下疑惑这几人却是何人。 这几人不是龙妍主仆四人,却又是谁? 只见小武欢呼一声,忙招呼如雨来接自己手中包囊。如雨正自搞不清状况,惊觉女子大手已然拉着自己小手,将什么物什交了过来。如雨慌忙缩手后退一步,大大小小十几个包囊就全数落在了地上,只见糕点、玩具、衣服一众小孩子的物什掉了一地。 小武莽撞间拉着如雨小手,只觉触手滑腻,柔若无骨,见如雨惊慌失措、俏脸殷红的样子,极是动人。小武这才细细打量如雨相貌,只觉这男子与棋儿画儿丽色相比竟毫不逊色。 俩人对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不约而同蹲身去捡地上散落的物件。小武慌乱中,大手一抓,正好又抓住了如雨小手,惊得如雨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画儿见状哈哈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更是臊的两人满脸通红。龙妍和棋儿对视一眼,也不禁莞尔。 白儿见到了家门,挣扎着想从龙妍身上下来,龙妍一把举起白儿,让白儿面目正对自己。 只见白儿满脸不舍,嘟嘴问道:“姑姑,你还会来看我么。” 龙妍道:“姑姑自然会来看白儿啊,只要白儿高兴,姑姑每日都来看白儿。白儿若是想念姑姑,可以到城东龙府来找姑姑。”见白儿点头,龙妍轻轻的将白儿放在地上,蹲跪在白儿面前,细细为她整理好微乱的衣领,龙妍俯身亲亲白儿娇如苹果的脸颊,咬咬牙,不忍再看白儿期盼不舍的双眸,带着满腔不舍含恨回宫了。 天色越来越晚,白旭遍寻白儿不获,暗想说不定白儿已经回府了,便扭头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白儿站在柳府门前,高悬的心才算落了地。只见地上规规矩矩的摆放着好几个包囊,白儿一手抚腮,一手与如雨交握,两人背冲着白旭,向远方眺望,竟像是在送什么人。白旭顺着两人目光望去,只见四个人影打闹着远去,看那背影却不像是自己熟识之人。 琴儿 如雨拉着白儿小手,目送主仆四人远去。心中赞叹,这端庄秀丽,姿色不凡的一对丽人,竟然只是女子奴仆,不知这气质不凡的龙姑娘却是何人。他转念一想,觉得只有这对俏丽的美人才配为这绝色的龙姑娘之仆,只有龙姑娘能够做这对美人之主,主仆三人竟是再相配不过了,只是可惜,身边却跟了那么一个莽撞的侍卫。 如雨想起那侍卫,心中不禁烦躁,他自幼深闺中长大,只有白旭一个玩伴,自是不懂情为何物。他想起小武只觉心慌意乱,竟把这心悸难安的烦闷之情当成厌恶,心里只是骂她鲁莽。如雨呆愣半响,才看见白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望着自己。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5 章 白儿见如雨向自己望来,困惑道:“如雨舅舅也舍不得姑姑么?” 如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柳府门前竟发起呆来,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舍不得,又舍不得些什么。 白旭此时已走到俩人身旁,疑惑问道:“如雨舍不得哪个姑姑?”白旭此话本来纯是问句,如雨心中杂乱,竟然想差了,脸一红,转身便跑了,留下白旭与白儿面面相觑。 白儿年龄尚幼,解释半天,白旭也只知道地上包裹是一个龙姓女子所赠,这龙姑娘是何人,家住何处,白儿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白旭人穷却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只是不知该如何寻那女子,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回来半步,正好与女儿所说的龙姑姑错过了。 看着女儿瘦小的身材,白旭不禁心疼,女儿今年已四岁,个头却还没有柳醉墨高,跟着自己实是委屈了白儿了。白旭心中默默替那龙姑娘祈福,终是提起装满孩童衣服玩具的包裹,领着白儿向府中而去。白儿乖巧的抢过爱君楼的食盒为爹爹分劳。 却说父女二人躲躲藏藏避着柳府奴仆拣小路而行,眼看着就要回到冷宫。却正撞见一个青衣侍人,来人喝道:“呦,这不是柳家庄‘尊贵’的庄主夫人么,不知夫人不好好在冷宫呆着,出来做什么。” 来人与白旭差不多年纪,正是服侍柳府三公子的小厮柳日。柳日与白旭只相差了两日出生,柳家向来人丁不旺,柳老家主见家中一下多了两个婴孩,心血来潮亲自替二人赐名,取旭日东升之意。待两人长到十岁,被一同赐了柳如风同父三弟柳如雷为侍。 府中同龄孩童只柳日和白旭两人,柳日心机深重,相貌讨喜,自是把白旭比到了地下去。他心高气傲,不甘心一世为奴,时常暗暗勾引柳如风。柳如风原已许诺娶他为妾,谁知他一向没放在眼里的白旭却横空插足,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他朝思梦想的正夫之位。 柳如风占了柳日身子,却碍于柳宗元的面子一直没能实现诺言招他为妾。直至柳如风迷上了梅姬,竟是对他再也不理睬。 柳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竟把满腔怒火都怪在了白旭身上。柳日明着时时欺负白旭父女,暗着散步谣言诋毁二人,才算稍稍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白旭却哪里知道,府中众人对自己冷言冷语动辄打骂,多半是拜柳日所赐。 白旭暗叹,柳日也是个命苦之人,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不命苦,何苦男人再来为难男人。他对柳日之言充耳不闻,拉着白儿欲绕过柳日而去。 他不来与柳日为难,柳日却不肯放过白旭父女。只见柳日小腿一伸,白儿年龄幼小,躲避不及,一下被拌了个狗吃屎。 白旭忙扶起白儿,只见白儿原本就不合体的衣服上沾满了烂泥,双膝之处破了个大洞,点点鲜血慢慢的渗出,白儿却不哭,只是迭声说道:“白儿不疼,白儿不疼,爹爹不要难过”,说罢俯身去拣散落一地的食物。 她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蛋糕,特意带回家来给爹爹品尝。这蛋糕是龙妍亲自为她挑选,她一生极难感受到这样的温暖,是以蛋糕虽掉到地上白儿却不嫌脏。 白旭看到白儿如此,不禁悲愤,白儿堂堂柳家嫡长女,却卑微至此。柳日看到白儿欲拣蛋糕心情与白旭自是不同,只见他伸脚向白儿小手踩去,白儿吃痛,“啊呀”哭喊出声。 龙妍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被如此糟蹋,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被如此欺凌,不知作何感想。 龙妍没能亲见这一幕,白旭却是眼睁睁的看到爱女被欺负,心中大恸,父爱的力量顿时将他武装起来。只听“啪”的一声,柳日已结结实实挨了白旭一巴掌。 白旭恨生说道:“白儿堂堂柳府大小姐,岂容你这奴才随意欺凌。”柳日被白旭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慑,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眼看着白旭抱起白儿欲走却没阻拦。 白旭刚走出几步,却听一个少年拍掌笑道,“好,好,好,说的好,柳白儿是柳府的大小姐,你庄主夫人夫凭女贵,便敢随意欺凌‘我的’奴才了么?” 白旭向来人看去,这人不是柳府养尊处优的柳三公子却又是谁。白旭见惊动了柳如风最疼爱的弟弟柳如雷,已知此事不能善了,反而再无顾虑,竟不搭理柳如雷,抱起白儿,径自去了。 柳如风和柳如雷生父是柳老庄主的正夫,柳如雨虽也是柳府公子,地位比之柳如雷可谓天差地别了。柳如雷本性并不坏,只是柳如风怜他自幼无父无母,诸多宠爱将他养得极是刁蛮。 柳如雷仗着柳如风疼爱,在府里呼风唤雨,连梅姬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今日白旭却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怎能不叫他气愤。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竟一巴掌甩在柳日脸上,骂道:“没用的奴才。” 白旭被众人欺压已是习惯,柳府中人一日不来辱他,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明日妻主知道此事不知如何降罪,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女儿年纪这么小该如何生受。白旭不禁暗暗后悔,不该争一时之气。 白儿小小的心思却只是疑惑,明明龙姑姑和爹爹都说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小宝贝,为什么所有的人却都来欺负自己呢。 这晚,对琴儿来说也是个难眠之夜。他对主子情深意挚,来来去去揣摩的就是主子心思,是以琴棋书画四大侍人之中,唯琴儿最是龙妍知己。 白日他送龙妍荷包被拒,哭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主子实是为他好,他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感动,思绪纷繁,竟是又哭又笑。 琴儿虽对龙妍钟情已久,今日却第一次大着胆子将满腔热情化为行动。情绪激荡可想而知。表情被拒,琴儿心中万语千言欲说与主子,棋儿约他共赴爱君楼,他心中慌乱却又不敢去见龙妍。他不肯陪龙妍爱君楼赴宴,却又思念佳人度日如年,心思百转千回实难对外人道。 幸好画儿睡前来向他赔罪,才稍稍使他开怀。 画儿眉飞色舞讲述百姓如何夸奖爱戴主子,琴儿便觉骄傲无比,只恨自己没能同往;画儿夸大其词讲述自己如何英雄了得救回了一个受苦受难的小女童,琴儿便充满同情,只恨自己没能同见;画儿满脸疑惑述说主子诸多古怪,琴儿便更是后悔今日爱君楼之行没能同赴。 琴儿此时,心中已是后悔赌气把荷包送了画儿,只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索要。直到画儿回屋就寝,他也没能明言此事。他送走画儿,便斜倚在窗边对月出神,心中暗想,若是此刻主子能陪我共赏明月,该是何等快乐逍遥。 突听门外一个女子轻声问道:“琴儿,你睡了么?” 琴儿闻言一惊,此女子不是她朝思梦想的主子却又是谁? 琴儿慌忙对镜整理仪容,匆匆将几只玉簪插在头上。打开木门,却见门外一个绝色女子脚踏月光正冲自己嫣然而笑。 琴儿心中一荡,怔怔低下头来不敢去看龙妍。龙妍却哪里知道琴儿心思,只见她满面春风,大步踏入琴儿闺阁,拉着琴儿双手,喜道:“太好了,你还没睡。” 琴儿自小伺候龙妍,肌肤相接原也是寻常,只是主子主动拉着他双手却是第一次。琴儿心中既喜且羞,暗想,难道主子竟是改了主意么,她,她夜半来寻我,却是为了,为了什么? 龙妍来寻琴儿,却是没有别样心思,她今日得遇柳白,视为至宝,对女儿的满腔母爱再也压抑不住。她见柳白衣服破旧肥大,竟是动了心思要为白儿亲绣一件衣裳。母亲为女儿缝衣,在她前世实是人之常情。可龙妍穿越来了这女尊国,贵为一国之主,万人万物皆为她所驱策,偏她独独对这小小绣花针莫可奈何。遥见琴儿房中烛光未灭,龙妍哪里还顾虑的到男女之防,竟是兴高采烈的寻来。 琴儿绣工甚好,龙妍见他未睡,激动下竟拉住琴儿双手。她满目喜悦正待请琴儿赐教,鼻中忽闻一阵清香,却见琴儿向自己怀中倚来。 赐婚 琴儿向龙妍倚来,龙妍毫无准备,一时竟也忘记把他推开,正把琴儿抱了个满怀。琴儿终于得偿夙愿,满腔委屈尽去,无限满足的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龙妍心跳。 龙妍第一时间没有及时推开琴儿,见他偎入自己怀里,却也不好再推开。两人一时无话,却听龙妍心脏砰砰砰的狂跳。龙妍穿越来这女尊国已是整整二十年,这凤国女子身体与她现代颇为不同,x欲竟是极高。龙妍平日洁身自好,从不与男子过于亲近,倒也忍耐下来。只是今夜她佳人入怀,身体疯狂的叫嚣着,却是再难克制。 月色正浓,佳人在怀,龙妍忍不住两指轻挑起琴儿小巧的下巴,只见琴儿满目含情,眼光旖旎,说不出的动人。龙妍瞧的心中竟是一荡,伸嘴便向琴儿吻去。琴儿嘤咛一声,婉转相就。 龙妍一把横抱起琴儿纤细的身子,匆匆向床边而去。琴儿乖巧的靠在龙妍怀里,任她脱下自己小衣。琴儿双眼含春心中激荡,今日是他盼了多年的,事到临头他却又害怕,犹豫再三,终于玉臂一伸也去为龙妍宽衣。 忽见一个荷包从龙妍身上掉落,原来这荷包棋儿仍是替他送给了主子。琴儿眼见心上人随身携带自己亲绣的荷包,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便向龙妍怀里偎去。却没想到龙妍看到荷包后竟神色大变,她稍稍躲开,替琴儿盖上锦被,慌乱的走了。 琴儿手捧龙妍落下的荷包,心中欢喜无限,他轻轻抚着荷包上交颈的鸳鸯无限遐想。此刻心境竟真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琴儿第二日一早便醒来,他十几年来苦恋龙妍,至昨日才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一颗心满是旖旎情思,哪里还睡的着。琴儿对镜细细的装扮着,正所谓“男为悦己者容”。 果然早朝后,主子便遣棋儿来传。琴儿满心欢喜要见心上人,竟顾不得平日礼仪小跑而去。却听棋儿叫道:“琴儿”,琴儿嫣然回首,满面春风,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棋儿何时见过他五官如此明朗,原本想说的话再难出口,只柔声道:“你看看你,小心点啊。” 琴儿一踏入龙妍卧房,就看到龙妍端坐在明黄色龙床上,想起昨夜情事,琴儿脸上一羞,低头向龙妍一拜,竟是不敢向她望去。琴儿一门心思全在龙妍身上,竟连一旁的小武都没有看到。 只听龙妍叹道:“琴儿,你今年已是一十有八,所谓男大不中留,也该为你寻门亲事了。” 琴儿听主子清亮的声音一字字道来,只道自己多年来心愿将要达成。他举目向龙妍望去,眼中满含热爱、喜悦、羞涩,极是深情。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6 章 龙妍与琴儿对视一眼,竟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她心中一软,慌忙将眼光移向爱君阁,缓缓说道:“你与朕的文韬武略四大侍卫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龙文、龙韬都已成婚,小武也到了适婚年龄,今日朕便为你们赐婚,朕决意封小武为镇北将军,定不会委屈了你们。” 琴儿、小武闻言俱是一惊。琴儿面目惨败,只是怔怔瞪着龙妍。小武素知琴儿对主子心意,自己也已另有心上人,这婚事是万万不敢答应的。她忙跪下回道:“龙武谢主子隆恩,龙武无才无德,不敢受将军之封,龙武愿终身不娶,一生一世跟随主子。” 龙妍道:“将军之事稍后再议,你既愿跟随于朕,娶了琴儿,双双陪伴于朕左右,岂不两全其美?” 琴儿听两人对答,不禁万念俱灰,主子私下里对众人甚是随和,今日几句话讲来却句句自称朕,可见其心意坚定。琴儿当面被心上人赐予别人为夫,又遭小武拒绝,他虽知小武好意,仍是羞的无地自容。他留恋的向龙妍看去,却见她避开眼光不肯看自己一眼。琴儿心中愁苦,竟一跃而起向屋内石柱撞去。 龙妍见状大惊。她昨日差点铸成大错,心中懊悔不已。她自己为情所苦,最是知道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的痛苦。是以绝不敢招惹琴儿,谁知她刻意冷落了琴儿多年,琴儿仍是痴心不改。思来想去只觉应尽早替琴儿配婚,好叫琴儿对自己断了念想。谁知琴儿外柔内刚,竟撞柱自裁。龙妍慌忙向琴儿掠去,幸好她轻功甚强,后发先至,才救得琴儿性命。只见琴儿重重的撞到了龙妍怀里,力道之大,竟是存了必死之心。 龙妍心中不忍,拥着琴儿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琴儿原是存了必死之心,没想到此生还能被主子拥入怀抱。只是此番情景却与昨日大不相同,琴儿两日来遭逢巨变,心情激荡下,不禁把多年心事尽数化为一句“龙琴此生非主子不嫁。” 龙妍毕竟是血肉之躯,看琴儿为了自己竟愿牺牲性命,怎能不感动。她心中最是明白琴儿的苦楚,不禁怜惜。暗叹:罢了,罢了,此生能否与旭相见还是未知,何苦让琴儿跟着痛苦。 想通此节,龙妍不禁紧紧的把琴儿搂在怀里,叹道:“琴弟,龙妍此生定不负你。” 小武见状悄悄的退出龙妍卧房,生怕惊扰了这对紧紧相拥的碧人。 柳家世代经商,家境殷实,柳如风长袖善舞,颇具商业头脑,柳家传到了她手里更是发扬光大,已然成为京城首富。 柳府原是三朝元老太子太保王拜的私家宅院,后王拜败事被擒,其一干党羽相继获罪,柳府花园几经辗转才归了柳如风所有。柳府面江背山,依山取势,气势极是宏伟壮丽。府内楼宇、亭台、长廊、小桥、湖泊等人工建筑与自然景观交相辉映,十分气派。更为难得的是,柳府竟设有一个太庙,供王拜上香祭拜之用。柳府祖宗祠堂就设在此庙。 这日傍晚,柳府祖宗牌位前,跪着一个四岁女童。女童身子不时左右摇摆,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晕过去。柳府之中只柳白、柳醉墨两个童年孩童,柳醉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断不可能在祠堂罚跪,这跪着的女童不是柳白又是谁? 却说那日柳如雷气急败坏去找姐姐做主,正碰上柳如风和梅姬好事,也亏的梅姬好手段,入府多年仍得柳如风专宠。柳如雷只得转头回屋,却把柳日修理了一顿出气。柳如雷睡上一晚,竟把此事给忘了。柳日却哪里能够善了,柳府奴仆众多,这事不久就传到了柳如风的耳里。 柳如风气急败坏,她心中嫌恶白旭,虽怒却又不愿与白旭有何牵扯,却把此事全权交给了梅姬处理。梅姬与白旭积怨已久,白旭无过,梅姬鸡蛋里挑骨头也是要羞辱他的,得此机会哪能善罢甘休。梅姬带了几个侍卫直把白旭打的皮开肉绽,看那架势竟是要致其死地。 柳如雷这下可是吓坏了,忙向姐姐求情。此事因他而起,柳如风又怕白旭真的死了于自己性命有碍,将柳白遣去祠堂罚跪才算罢休。 柳如雷虽娇蛮任性,却无害人之心,白旭虽不得他所喜,却也与他没有利害关系。他见白旭因己获罪,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极是不安,竟带了女医亲自去看望白旭。却遣了柳日去祠堂照看柳白。 柳日对白旭怀恨日久,昨日又因他挨了主子巴掌,直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他一踏入祠堂,便看到柳白那酷似白旭的脸,更是气愤不已。竟伸脚向柳白跪在地上的小腿踩去。 柳白本欲昏厥,眼见柳日气势汹汹而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忙向庙外躲去,逃到太庙门口却又不敢私自出庙。眼见柳日面露狰狞丑陋,双目圆睁正凶狠的追来,柳白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一人柔声说道:“别怕,用暗器打他。” 祠堂 柳白听门后一人柔声说道:“别怕,用暗器打他。” 她身上哪里会有什么暗器,慌乱中随手抓起怀里龙妍送她的一把糖果向柳日扔去。她手掌向前伸出,突觉身后一股微风吹到,托着其中一枚糖果向前。 柳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正向柳白追来,突见糖果来势怪异,急忙双手齐挡,却见糖块穿手而过,直打在他胸膛,竟将他打飞出去,其势直到他身子抵上墙边木桌才歇。木桌上摆满了柳家祖宗灵牌,遭柳日大力撞击不少都掉下地来,柳宗元的灵牌正巧砸在柳日头上。 柳日这下大惊失色,吓得双腿发软。他耳边突然回响起白旭那句“白儿堂堂柳府大小姐,岂容你这奴才随意欺凌。”只觉今日之事甚是古怪,不由得他不怕,这白儿如不是蒙祖宗庇佑,一个小小糖块怎会产生如此威力。古人都怕天理报应,柳日心下越想越玄,竟是不敢再看柳白一眼,火急火燎的逃跑了。此后他大病一场,自是不提。 柳白一把糖果撒去,却也没想到有如此功力,竟是呆了。这暗中助她的人自然不会是柳宗元鬼魂,却是思女心切的龙妍。 却说这日龙妍被琴儿感动,终是接受了他一番心意,不免对前世丈夫愧疚。龙妍深爱丈夫,苦候二十年却无他一点消息,心中悲苦可想而知。她虽不愿承认,却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穿越来了这凤国,定是无缘再见丈夫。 龙妍与琴儿同病相怜,实不忍琴儿像自己一般绝望,甚至为自己送了性命。她既已决意好好怜惜琴儿,自免不了与琴儿亲近。龙妍的这副身体早已成人,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收了琴儿。她自此才算明白,前世男人为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骗小女孩上床的龌龊事。只是龙妍灵魂却仍是前世自己,是以无法接受只为纵欲而糟蹋琴儿。这夜她不顾琴儿期盼的眼神,仍是只亲了亲琴儿额头便算了事。 龙妍思绪万千,更是思念丈夫女儿,遂向柳府寻柳白而去。她武功大成,柳府虽人多,却也没有一个人瞧见她。只是柳府占地奇大,龙妍又不熟悉地形,转来转去却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 忽见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公子领着几个医者打扮的女子匆匆而过,龙妍看几人形色匆忙,暗道,千万别是白儿生病了,忙悄悄跟去。只见几人越走越偏,一个落败的小院落出现在龙妍面前。 龙妍待几人进院入屋,忙动作轻巧的翻上屋顶掀开瓦片向屋内查看。只见一个男子趴卧塌上,浑身血迹斑斑,股臀处皮开肉绽,伤势极重。饶是龙妍御驾亲征领军多日,见惯了死伤,也忍不住心惊。 却见女医麻利的为男子除衣上药,药水涂在男子身上,疼的男子浑身哆嗦,却咬紧牙关坚持着不呻吟出声。龙妍在这女尊世界日久,却第一次见到如此硬气的男子,不禁肃然起敬,好感顿生, 细细打量男子,只觉此男宽肩窄臀,甚为高大魁梧,身长竟与自己相差无几,与当下凤国男子的娇小玲珑极是不同。 龙妍暗叹,生在女尊国,可惜了这堪比模特的好身材了,却不知他长相如何?男子趴卧在床,以龙妍的角度始终无法看到男子面貌。 龙妍这日受欲望所苦,看女医目不斜视,专心为男子上药,双手抚在男子股上,仍定力十足,不禁佩服。她却哪里知道女医正在腹诽:这主生的如此粗壮丑陋,实在是倒胃口。 龙妍见室内并无白儿身影,男子又几近□,自己偷窥对男子十分不敬,便悄声潜出。 龙妍逛遍柳府宅院,仍是未获白儿踪影,想要虏个仆人来问,却又不见半个人影。正自苦闷,忽见眼前有座太庙,龙妍便向太庙行去。她心中牵挂丈夫女儿,每逢碰到庙宇寺院,必是要去拜一拜的。 龙妍原想去为女儿祈福,不想却在这里见到白儿,眼见白儿受人欺凌,忙出声相助,只是她不愿见外人,用密语传音之术传话给白儿,柳日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还道祖宗显灵,是以吓的屁滚尿流。 白儿乍见龙妍,不禁欢喜,拉着她手问道:“姑姑,刚才是你变的戏法吗?” 龙妍失笑,摸摸他头道:“姑姑的戏法厉不厉害?” 白儿极是赏脸,道:“厉害,姑姑好厉害,把欺负爹爹的坏人打跑了。” 龙妍想到刚才情状,十分后怕,道:“白儿愿不愿意跟姑姑学变戏法?以后再有坏人,白儿就可以自己变戏法保护爹爹了”白儿一听可以保护爹爹,极是开心,连声说要学。 却说白儿见姑姑戏法厉害,蹦蹦跳跳的拣齐地上糖果,高举双手递给龙妍,要龙妍再变戏法给她看。龙妍见白儿高高举着白白嫩嫩的小手,手指又胖又短,却又努力抓着糖果的样子,像极了女儿君君,忍不住学着丈夫样子,一把将白儿举过头顶,转圈圈,把白儿逗的咯咯笑。 两人笑闹一会儿,龙妍果真接过白儿手里糖果变起戏法来。白儿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龙妍动作。只见龙妍蹲跪在白儿面前,先将左手展开,待白儿看清她手中糖块,微微攥拳,极快速的伸手到白儿耳边一晃。白儿再看龙妍展开的双手,却哪里还有什么糖块。 龙妍冲白儿得意一笑,又将右手在白儿耳边一晃,却见她手中多了一个荷包。直把白儿看得目瞪口呆。龙妍哈哈一笑,双手一拍,再展开,刚才躺在龙妍手中的荷包又不见了。白儿伸手摸摸龙妍左手,又看看龙妍右手,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糖糖和荷包都哪里去了。 龙妍见她样子可爱,双手环住白儿小腰将她抱起,问道:“这是什么?”白儿低头一看,一个荷包正挂在自己腰带上,咯咯笑着问道:“糖糖,姑姑,糖糖”。龙妍指指荷包,笑道:“不是在里边么?”白儿打开荷包,果然从里边倒出几块糖果来,不禁眉开眼笑。 可怜龙妍武功堪比一代宗师,却被用来哄骗小女孩。 小武 这是一个非常新鲜幽丽的早晨,阳光晒的大地镀上金色,空气是清冷而甜蜜的。 龙妍主仆几人正围坐一桌享用早餐。桌上菜色并不繁杂,只几样酱菜、甜点和粥品,却是琴儿亲做。 琴儿见龙妍面露疲倦,虽知她神功护体,并无大碍,仍是不放心的在粥里加上了宁神强心的莲子。他站在龙妍身旁,左手端了一个精致的小碗,右手盛出一勺热粥,放在嘴边微微吹凉,才小心的将瓷勺递到龙妍嘴边。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7 章 龙妍张嘴吞下嘴边白粥,她昨日陪伴白儿一夜未眠,吃下热粥,精神一振,拉着琴儿小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琴儿摇头只是微笑,双眼含情脉脉。龙妍前世何曾见过如此温柔如水的男子,不禁心中一暖,只见她手中微一用力,琴儿被她拉着站立不稳便坐倒在龙妍怀里。龙妍看琴儿略显狼狈的样子,哈哈笑道:“你也来尝尝这粥味道。”说罢就往琴儿唇上吻去。 琴儿只顾护着粥碗,一时不备,被龙妍亲个正着,不禁闭上双眼。琴儿正自意乱情迷,却听耳边爆出一阵大笑,这才想起棋儿画儿和小武也在身旁,不禁大囧,举目向龙妍瞪去,却见龙妍也正自笑自己,琴儿羞得俏脸通红,忙把脸埋在龙妍怀里。 琴儿此举一出,更是惹的众人哄笑,龙妍怕琴儿着恼,忙转移话题,吩咐画儿道:“饭后,你带上我特制的金疮药,替我走一趟柳府,一会儿我画个地图给你,你好找人。”龙妍昨日和白儿彻谈,已知自己所见重伤男子,正是白儿生父,她敬佩其坚毅,有心探望,却怕有损男子声誉,遂把此事交托给画儿。 却见画儿瞟了一眼小武笑道:“主子,你还是派别人去吧,某人此刻正需要柳府地图。”龙妍顺着画儿眼神向小武看去,却见她面色古怪瞪着画儿喝道:“你胡说什么”。画儿却不怕她,摇着龙妍袖子道:“主子你看,某人不打自招了。” 小武闻言大囧,耳边笑声又起,只不过被笑的主角却换成了她。小武看主子心情甚好,索性豁出去了,只见她起身向龙妍一拜倒地,道:“龙武对柳府公子如雨一见倾心,请主子成全。”众人见龙武如此严肃,却也收了笑容,琴儿不自觉地也从龙妍怀里起身,静待龙妍回复。 龙妍自小与龙武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见她红鸾星动,不禁开怀。忙双手扶起龙武,道:“柳公子温柔贤淑,品貌不凡,我怎么会不准,只是不知柳公子心意如何?” 龙武道:“这,这,柳家系商人贱籍,未得主子允许,龙武不敢轻举妄动。” 龙妍心中已是了然,凤国重农轻商,她虽多次下旨抬高商人地位,却成效甚微,仍是无法改变“王孙贵族士大夫与商人不得通婚”的旧习。龙妍解下随身玉佩递到龙武手里,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一切自有我为你做主。你既对柳公子倾心,送药之事就交给你了,这玉佩是我随身之物,却看那柳公子有没有缘分佩戴了。”龙武闻言甚是感动,眼眶微红却又满是喜悦,只是不住向龙妍叩头谢恩。 龙妍见她如此,不禁羡慕,摆了摆手,黯然上朝而去。 却说那日白旭私出冷宫,柳如风勃然大怒,竟将白儿交由梅姬管教。看守人员也受重责,再不敢玩忽职守擅离冷宫。白旭不能私自出冷宫,如雨要进来却也没人阻拦。白旭卧病在床,幸得如雨细心照料,伤口才不致化脓转重,于性命也无碍,只是他心中牵挂白儿,日子极是难过。 这日如雨刚替白旭换过药,两人正自闲谈。他见白旭身上鞭伤甚多,忍不住替白旭担忧,旭哥哥生的本来就不讨姐姐所喜,日后伤口留疤更是丑陋可怎生是好?他却不知,白旭早已对柳如风绝望,白旭只道自己一生幽禁冷宫,留不留疤却又有何差别。 白旭见如雨眉头深锁,却反来安慰他道:“你别怕,我这身伤,看着可怕,却都是皮外伤,无碍的。” 如雨数次替白旭换药,从不见他喊一声疼,不禁暗想:“旭哥哥真是坚强,受此重伤却还要安慰于我,若是我伤重如此,定不能如旭哥哥般勇敢。只可惜世人偏爱娇弱美貌的男子,没人看到旭哥哥的好。” 如雨刚要安慰白旭几句,却听窗外一人道:“龙武为尊主人送药而来,可否相见。” 如雨自那日与龙妍几人相识,不知怎的经常想起小武,时常捧着被小武握过的小手发呆。他乍听到小武声音竟极是惊喜,忙站了起来欲为她开门,他走出几步,却又惊醒,遂回头征询白旭意见。 白旭见他如此,已知俩人关系不同寻常,他听来人自称姓龙,只道龙武是白儿口中所称龙姑姑。他那日查看白儿带回来的包裹,赫然发现里边孩童物件个个做工精致,价格不菲,只是纳闷这龙姑娘为何对白儿如此费心。 今日见如雨情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龙姑娘目的却是为了讨好如雨,她对如雨情意倒不假。他含笑对如雨点头,如雨见白旭误会,忙解释道:“我,我是怕,怕府中侍卫发现了她,才,才。”他看白旭面带调侃,竟是说不下去了,脚一跺,为小武开门,却也不搭理小武。 小武见如雨也在此处,心中大喜,道:“太好了,你也在这里。” 如雨瞪他一眼,却是不理。 小武讪讪摸了摸头,这才向白旭看去,只见白旭趴卧在床,脸色苍白,甚是虚弱。小武暗想,这人定是白儿爹爹了,长得真像,怪不得主子紧张。她向白旭一拜,道:“龙武特来送药。” 白旭见此女品貌俱是不俗,谈话间规矩有理,如雨瞪她却也不恼,不禁替如雨开心。他以为如雨向这龙姑娘提及自己伤势,这龙姑娘才来探望,忙道:“多谢姑娘挂念,白旭重伤在身,不方便起身招待,姑娘见谅。如雨不懂事,还望你日后多多包涵。” 小武闻言呵呵傻笑,道:“一定一定,在下有句话想问柳公子,不知柳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如雨见旭哥哥言语间,竟像是将自己托付给她,这女子脸皮甚厚也不推脱,不禁又羞又气,他不想给白旭误会,遂回道:“什么借不借一步的,你有话快问,旭哥哥不是外人。” 却听小武道:“这,这,好吧,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虽然现在无功名在身,但日后定亏待不了你” 如雨闻言大囧,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是一个劲的把小武往门口推,边推边说:“谁要嫁给你,你这个……你……你走,你快走……我不要见你。” 小武哪里懂得男子心思,只是不知他为何着恼,手足无措道:“你考虑考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哎呦,你别掐我,哎呦,我走,我走。” 世间男子心意最是难猜,很多时候,说要,很可能是不要,说不要的,倒可能是要。 小武哪知如雨心意,只是暗想,主子说如雨温柔贤淑,我看泼辣的很呐。她却不知如雨只对她一人如此。她满腔真诚向如雨求婚,却不想遭此对待,不禁气恼,竟真的走了。 如雨成功撵走这个登徒浪子,却并不开心,心头失落却又不知为何。白旭见他如此,不禁摇头暗笑,少男不知情滋味,却也让人羡慕。他正待出声劝如雨好好考虑。却突听“吱呀”一声响,大门洞开,白旭向门口望去,只见柳如风和梅姬携手而来。 贺礼 白旭向大门望去,只见柳如风和梅姬携手而来,门外侍卫仆人老妈子站了满满一院。如雨一见这阵势忙护在白旭身前。白旭见如雨如此,心怀感激,更不愿连累如雨,他拍拍如雨双手以示感激,兄弟俩四目相望虽然无话,却也心意相通。 白旭看向柳如风与梅姬交握的双手,不愿在两人面前示弱,竟挣扎着起身将如雨护在身后。他这一起身,身上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扯动,慢慢的又渗出鲜血来,他臀上挨了梅姬二十大板,一坐起来只觉撕心裂肺的痛,只片刻功夫,白旭身上便已冷汗淋漓,汗水蛰的他伤口更是疼痛难忍。白旭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挺胸不卑不亢的看着柳如风。 饶是柳如风见多识广,也不禁对他表现赞叹,在白旭灼人的目光下,她竟下意识的松开了与梅姬交握的手。柳如风对白旭观察半响,向梅姬使了个眼色。只见梅姬纤腰一摆,一步三扭的走到了白旭床前,扶着白旭提着嗓子道:“呦,哥哥快躺下,可千万别碰着伤口,弟弟不懂事,得罪了哥哥,还请哥哥见谅。” 白旭和如雨听闻此言,不禁都一呆,疑惑的向柳如风望去,却见柳如风面色如常,竟像是早知梅姬会有此一举。白旭不禁困惑,暗想,这两人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梅姬向门外侍卫使个眼色,围在白旭门口的众仆从都忙闪开,白旭这才看清院内情景,只见几个平日在府内耀武扬威的侍卫上身□,被五花大绑着正跪在地上。白旭这下更是不解,便向梅姬望去。 梅姬忙道:“弟弟已经把那日得罪哥哥的侍卫都绑来,任凭哥哥发落。” 白旭闻言却不搭理梅姬,梅姬自讨没趣,讪讪的站在一边心中恨极却又满面笑容。 柳如风见状忙道:“夫人受惊了,如风已经命人打理好了旭阁,夫人若是方便,便早日搬进去吧。” 白旭闻言只是不信,柳如风何曾对他如此和颜悦色过,由不得他不害怕,但是他在这冷宫幽禁四余年,对外面世界实在是想念异常,听两人意思竟是要还自己自由,由不得他不狂喜。 白旭颤声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白儿呢?” 柳如风见白旭果然问到白儿,不禁瞪了梅姬一眼,才道:“自然是真的,白儿是如风长女,如风自然不会委屈她。” 白旭闻言不禁百感交集,柳如风不喜自己颜色,白儿已长到四岁,柳如风却一眼都没正眼瞧过白儿。柳如风在家仆外人面前,从来不肯承认白儿身份,今日她一句“白儿是如风长女”说来,怎能不叫白旭又惊又喜又疑又怕。 却说那日白旭私出冷宫,柳如风遣梅姬处置白旭,正中梅姬下怀。梅姬数次寻白旭麻烦,柳如风却不知为何对白旭性命看得甚重。这次他抓住机会,欲除白旭而夺其正夫之位,谁知这柳三公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来求情。梅姬心中恼怒,只得以“白旭自身不正,难以育人”为名,求柳如风把白儿赐了他。 柳如风因白旭冲喜才身体康健,对白旭性命看重犹如自己身家性命般,但是白儿如何,她却并不放在心上。柳如风为讨梅姬欢心,竟一口答应,将白儿赐了他。 这日白儿祠堂罚跪过后,就被领到了梅姬屋里,梅姬一看到柳白酷似白旭的眉眼,便气不打一处来,梅姬因白旭之故只能屈居小妾之位,柳醉墨因柳白之过只能屈居庶出之位,白儿落在他手里,打骂侮辱自不在话下。 只见白儿颤抖着双手为梅姬捧上一杯茶,小手高举,满是淤青的胳膊便从袖子里露了出来。 梅姬端过茶,放在嘴边一品,勃然大怒,反手给了白儿一个嘴巴,骂道:“老贱人教出来的小贱人,这么冷的水让姑爷爷怎么喝?” 白儿吃痛,眼泪便不自觉的涌上。梅姬见状,又是一个嘴巴呼过来,骂道:“哭,哭什么哭,晦气,还不去换杯茶来。” 白儿双颊红肿,却不敢泣哭呻吟,忙一瘸一拐的去端茶。待他换来一杯滚烫的热茶,梅姬却还是不满,只见他双手端过茶杯便向白儿脸上泼去,骂道:“这么烫的水,你这个小贱人想烫死我啊。”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8 章 白儿忙用手去挡,茶水尽数泼在他的胳膊上,瞬间便起了一个大泡。白儿再也忍不住,哭喊道:“爹爹,呜呜……姑姑。呜……” 梅姬见他哭爹喊娘,极是解气,却没注意白儿嘴中所呼之人却是姑姑。他正待再去收拾白儿,却见自己的侍人柳月神色慌张跑进屋来,连行礼都忘了,气喘吁吁的对他喊道:“梅主子,不好啦,庄主,送礼,有人送礼。” 梅姬闻言媚眼一瞪,阴阴问道:“你叫我什么?” 柳月慌忙改口道:“夫人,庄主夫人,庄主,礼,收礼。” 梅姬喝道:“你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妻主堂堂京城首富,哪天没几个人送礼讨好妻主的?” 柳月忙摇头道:“这次,这次,不一样,礼,礼是龙府,龙府送的?” 梅姬道:“龙府?哪个龙府。” 柳月这才顺过气来,道:“就是,就是那个庄主一心想巴结的大皇商龙韬,龙府。” 梅姬闻言不禁眉开眼笑,道:“妻主真是好本事,这么个大商人都给妻主送礼来了。” 柳月却还是摇头道:“不是,不是,礼单署名,署名是要白小姐,呃,不是,不是,小贱人收的。” 梅姬闻言大惊,向白儿瞪去,道:“这不可能,一定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柳如风贴身侍卫柳星来传白儿。 梅姬忙跟着柳星来到大厅,却见大厅中央摆放着两个硕大的木箱,箱子已经打开,柳如风正站在箱子前沉思。 梅姬上前一看,不禁一惊,他原以为这龙庄主所送,定是珍宝古玩,谁知,箱子里静静躺着的,竟都是小孩衣物,鞋子,玩具。他和柳如风对视一眼,不禁都向白儿看去。柳如风见白儿遍体鳞伤,向梅姬瞪了一眼。 白儿此时也在偷偷打量柳如风,他虽辨别不出柳如风眼里的复杂代表什么,却也知道其中并没有姑姑看向自己的温柔慈爱。他对柳如风极是热爱,平素最大的愿望就是,柳如风能像对待醉墨一样疼宠自己,今日见柳如风终于肯正视自己,却又巴不得她不要瞧着自己。 厅内几人一时无话,旁边的侍卫仆从连大气都不敢喘,都暗暗纳闷,龙庄主堂堂一国皇商,却怎么单单对小小柳白另眼相看。 突听门外一侍卫喊道:“报,镇南大将军龙文,礼到。” 柳如风闻言更是惊异,他虽贵为京城群商之首,在士大夫眼中却贱如蝼蚁,龙将军位高权重,别说收到她的贺礼了,就连自己想要送礼给她,只怕是连她将军府也不得近身。 柳如风忙颤抖着接过龙文贺礼,这礼物却更是奇怪,只是一件小孩子衣服。衣服布料倒是柔软,可是一袖子长,一袖子短,裁剪绣工极不工整。 柳如风苦思半响,暗道,难道龙大将军这是在警告我要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我府中情况?看来事情关键还在白旭身上。是以柳如风携梅姬众仆来探,却是为了解惑而来。 柳如风哪里知道,这龙文龙武送礼确实是龙妍为了保护白儿所安排,但龙文礼物本身,却并无深意,只不过是这笨拙的皇帝亲手做的罢了。 拜师 白旭搬来旭阁已是月余,他得龙妍特制伤药疗伤,又有如雨悉心照顾,伤势已然无恙。这一个月来,柳如风每日都抽空前来探望,倒让白旭受宠若惊。柳如风曾派了两个仆从照顾白旭,只是白旭从小劳苦命,嫁人之后又被打入冷宫,极不适应,便将来人打发了。 柳如风派人照顾白旭,却是为了监视于他,见白旭不喜,只好派了贴身侍卫柳星远远监控。柳如风满心以为白旭是二龙送礼的关键,这两人身份高贵,她怎么会将其与一个四岁小娃联系起来,是以并未对白儿留心。柳星观察月余,毫无所获,柳如风倒也对白旭松懈下来,不再监控于他。 白旭得出冷宫,又与白儿欢聚,心情甚好。他得知柳如风之所以对他们父女改观,全仗两位龙姑娘面子,白旭只道两人是受龙武所托,不禁对龙武更是感激,忍不住暗自羡慕如雨好福气,不似自己这般所托非人。白旭想亲自登门道谢,问过如雨才知,连如雨也不知怎么寻她。只得一日早晚三炷香,为龙武祈福。 白旭有女万事足,见柳如风对白儿诸多改观,甚为宽慰。只是白儿反应却甚为奇怪,她以前对柳如风的宠爱极是渴盼,等到柳如风真的关心起她来,白儿却总是躲避。白旭却不知,小孩子最是敏感,最能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与亲娘相比,白儿倒是对龙妍感情更为深厚些。 白旭于情,再无所盼,只一门心思抚养白儿成材,他以为白儿思慕母亲,与之亲近太过紧张才如此,不免对白儿更多关注。多日观察下来,由不得白旭不惊。只一个月功夫,白儿身体竟是抽长了不少,小脸上也有肉了,身体也硬朗了不少。 白旭只觉白儿言谈有物,谈吐间条理清晰,竟能引经据典了,不禁暗暗称奇。再观白儿神色,只觉她欢乐无限,一改往日苦着一张小脸上私塾的旧貌,经常是在私塾呆到甚晚,晚饭也吃得极少。 白旭越想越觉古怪,这日白儿吃过早膳上私塾,白旭便遥遥的跟在她身后。刚出府门不久,便见一个美貌少年直直向白儿走来,白旭心下担忧忙赶上两步,却发现白儿与此人似是极为亲近,不禁疑惑。 白旭怕被发现,只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却见两人并未去私塾,而是向城东而去。白旭跟着两人走到城东,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这城东却多出了个龙府,只见龙府大门甚是宏伟,竟有柳府两个宽。门边两座石狮镇宅,极是气派。龙府门前站了两个小厮,对先前少年极是恭敬,忙把两人迎了进去。 白旭见这府主人姓龙,还道府主人便是龙武,倒也不十分担心白儿安危,只是暗想,先前少年形貌甚美,不知和龙武是何关系。 白旭刚转欲上前打探,却见一辆四马同拉的豪华马车风驰电掣般驶来,赶车人技术极佳,车速虽快却也没有撞到路边行人,白旭不禁佩服,看到车夫面貌,不禁一呆,这赶车的人不是龙武却又是谁?白旭只是疑惑,难道龙武如此气度,竟是她人仆从么?。 白旭乍见恩人,欲上前唤龙武。只是龙府众仆,见到这马车,全都簇拥而来,白旭一时不得近身。 只见车门大开,一个绝色女子从容走出,身后跟着二侍也是风华绝代。龙府仆从分列九排,九九化,遂把自己的启蒙老师、前朝太子太保、先帝重托辅臣伍次朋伍先生请来亲自教导白儿功课。伍老先生已年过六旬,碍于龙妍面子不敢不遵命授课,心中却诸多不愿,谁知她一见柳白,却甚是投缘。 伍老先生见柳白天资聪颖,孺子可教,柳白敬伍老先生学富五车,慈祥和蔼,一个教一个学,竟忙得不亦乐乎。伍先生并不教授白儿四书五经,只拿孙子兵法等实用的书籍来教。一代名儒亲自辅导,讲的又是学生兴趣所在,白儿进步怎能不叫白旭惊讶。 龙妍这日终于抽出空来,一下早朝便火急火燎的来见白儿。只见伍先生正自摇头晃脑,正在向白儿讲解资治通鉴的章节。白儿听的云里雾里,却又兴致勃勃。龙妍见两人专心致志,便也不出声,只静静的听着,她专政十余年,再听先生教导,感悟却又不同,直比白儿还要用心。 伍先生早已知道龙妍到来,是以专拣资治通鉴中章节来讲,为的就是点化龙妍,却没想到这白儿竟能踏下心来学习,不禁更喜爱这女童资质。 上午时光转瞬就在帝师的教导声中飞逝,师徒三人用过午膳,龙妍躬身送走师傅,便美美的拥着白儿欲睡午觉。 白儿月余不得见龙妍,甚是想念,却不肯乖乖睡觉。龙妍不舍得呵斥她,只得轻轻拍哄她,只听龙妍道:“后来啊,后来白雪王子就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啦。再后来啊,我的白儿小宝贝就该睡觉啦!” 白儿闻言却不依,在龙妍怀里扭来扭去撒娇。龙妍忍不住亲亲白儿脸颊道:“白儿不是想学戏法么,白儿乖乖睡觉,起来了,姑姑就教你。” 白儿眼中一亮,拍手说道:“睡睡,白儿睡睡。” 龙妍看她可爱,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不过啊,白儿要想学戏法,就得拜姑姑为师,就得遵守师门规矩。” 白儿歪着小脑袋问道:“什么规矩?” 龙妍道:“姑姑师门别的规矩没有,只有一条,你拜我为师,日后便得叫我‘妈咪’” 白儿听这规矩简单,毫不犹豫,便清脆的叫道:“妈咪……妈咪怎么哭了,妈咪。” 龙妍忙说,“妈咪没哭,妈咪是高兴”,说罢龙妍紧紧把白儿搂在怀里,面带笑容,笑的泪流满面。 相逢 龙妍与画儿一个教一个学,俩人各得其所,好不快活。却苦了白旭,在龙府门外苦苦守候。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9 章 时值冬日,才晚饭的功夫,天色便已昏暗。白旭守在龙府门外,心中诸多疑惑,白儿不上私塾,却来这龙府,料想已不是第一次,却不知白儿在这龙府一呆便是好几个时辰,都在做什么?恩人龙武所载之人又是何人?她和白儿有何关系?这龙府处处透着尊贵,却不知白儿怎么会和这府主人熟识? 白旭心中诸多不解,又担心白儿安危,在府外一等就是四个时辰,他怕与白儿擦肩而过竟连午饭也未顾得上吃,幸好他冷宫幽居多年,肠胃早已受尽饥饿之苦,也不觉得难熬。白旭只是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龙府大门。 白旭盼来盼去,终是盼到白儿。只见龙府大门洞开,白儿与先前马车上女子携手而来。女子面带微笑,双目含情,一改初次见时的冷漠,白旭只觉,此女子千般表情,万种风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竟是没有一种不美。白旭一时恍惚,竟分不清楚自己苦侯多时,是为了等白儿,还是为了再睹女子风姿了。 白儿顽皮,只顾与女子嬉闹,一没留神竟被府门台阶绊倒,白旭心中一慌,喝道:“小心啊,白儿”,忙奔上几步想去护住白儿。却见女子,白旭只觉眼前一花,也不知她怎样动作,白儿已被女子捞在怀里。女子玉手一点白儿鼻头,笑骂:“顽皮。”白儿只是哈哈笑,把脸埋在了女子怀里撒娇。 白旭见两人周身洋溢着一种幸福温馨的气息,竟欲掉下泪来,眼前此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更何况此时拥白儿在怀的女子并不是柳如风。白旭神色复杂的向女子望去,只怕看漏了一眼,便再也难见如此母女承欢的场景。 这女子正是教授了白儿半日功夫的龙妍,她此刻,也正向出声要白儿小心的男子看去。两人目光一相接,就再也分不开。 白旭只觉女子看向自己的眼光专注之极,他一生从未被女子这样注目过,不禁羞涩,却又移不开视线。他只觉女子眼光变换,神色极为复杂,似困惑、似不可置信、似狂喜、似黯然,其中情意竟是极深,白旭只觉女子目中渴望,竟像随时会向自己扑来。 却见女子举手揉了揉眼睛,口中喃喃有声道:“龙妍啊龙妍,你又在大白日做梦了么。”说罢女子再也不看白旭,抱着白儿从白旭身边而过。白旭只觉手上一湿,女子一滴泪水顺颊而下,正滴落在白旭手上。 白旭心中压抑,一时竟不敢出声。龙妍身后小武、琴儿、画儿瞧龙妍情状,也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白儿在龙妍怀里却开始挣扎,叫道:“爹爹,爹爹。” 龙妍闻言,豁然转身,目光瞪着白旭,竟像是要吃人一般。白旭听女儿声音,忙上前一步伸手欲从龙妍怀里接过女儿,白儿上半身探出龙妍怀里,双手向白旭伸去。哪知龙妍却恍如不觉,只是瞪着白旭出神。白儿忽然哭叫道:“爹爹,疼,妈咪,勒疼白儿了,哇哇……爹爹……哇……怕……” 白旭见女儿如此,忙上前去扒女子紧搂白儿的双手,他本用了吃奶的力气,哪想到轻而易举的就抢过了女儿,白旭一个不留神用力过猛,指甲在龙妍手背上抓出了几条血痕。白旭心下歉然,欲上前查看。谁知龙妍看到手上血痕,竟是十分惊喜,她看看自己手背,又看看白旭,眼中放出灼人的光芒,长臂一伸,竟将白旭连带着白儿一把抱在怀里。 众人一声惊呼,个个大惊失色。小武满面诧异,还道主子烧坏了脑子。画儿心中微酸,只是纳闷,白儿爹爹与主子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并不熟识啊?却又……却又……两人心中担忧,都讪讪的向琴儿看去。 琴儿心中正自波涛汹涌,见龙妍将一陌生男子搂在怀里,怎能不叫他又惊又嫉,主子何时曾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过自己,怎能不让他又悲又苦。若是在平日,龙妍受伤,琴儿早就扑上去关怀了,只是这相拥的两人之间哪里还有他立足之地,琴儿一双大眼盯着龙妍手上血痕,半响一咬唇,竟是转身回了龙府,不再瞧两人。 白旭一下被陌生女子抱住,心中大惊,他慌忙挣扎,双手去推女子。却听女子叹息一声道:“一下就好,求你。” 白旭被女子凄苦的声音所撼,竟是不再挣扎。他自幼卖身在柳府为仆,嫁给柳如风之后,又遭其所弃,冷宫幽禁多年,所受苦楚又向何人道?白儿虽然命运悲苦,总有他这个爹爹疼惜,白旭孤苦无依这么多年,却又有谁来怜惜?旁人都道他坚强勇敢,他若不坚强起来,却又如何保护稚子?白旭被龙妍万般珍宠的拥在怀里,方才得世间半点温暖,他平日坚毅的保护膜砰然崩裂,心中不禁连声暗问:谁怜我?谁怜我?我这一生悲苦谁来怜? 白旭正自心中自苦,却听耳边女子柔声道:“我怜你,我来怜你”,声音之轻竟像是怕吓到白旭一样。 白旭闻言全身战栗,原来他一时悲愤,竟将心中所想喊出声来。白旭听闻此言,多年委屈尽数涌上心头,旁人欺他辱他时,他能咬牙把血往肚子里吞,今日有人怜惜,他竟再也克制不住,在龙妍怀中,放声大哭。白儿忙伸出小手去抹爹爹眼泪,却越抹越多,也忍不住哭起来。龙妍眼见两人如此,哪里还忍得住,三人紧紧相拥,竟是痛哭流涕。 龙府周围早已聚集了众多百姓,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倒也没人敢上前一步。人群中,一男子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挤出人群奔柳府而去。 如愿 三人紧紧相拥,良久,龙妍轻轻放开怀中白旭,问道:“你是白儿爹爹?”白旭点点头。龙妍又问:“你,你是,柳府……柳府夫人?”白旭听她声音颤抖,这头却点不下去。只是看着龙妍,却见龙妍神色大变,嘴中竟咳出血来。 白旭心中大慌,他虽与龙妍初相识,得他温柔怀抱相偎,竟然对龙妍诸多依赖。见她如此,慌忙掏出随身布绢欲为龙妍擦拭。 龙妍见他神情相貌,与前世丈夫毫无二致,心中更是悲苦,她苦盼爱人二十载,今日一见,故人却已另有新欢,怎能叫她不悲,心绪激荡下,内息紊乱,是以咳出血来。她乍见爱人,心中激荡,倒是忘了,两人转世投胎,白旭早已忘尽前尘往事。他虽嫁人,却也并无半点对她不起。 龙妍深深的打量白旭半响,叹道:“好,很好,你很好。”白旭不知她为何如此绝望,只是困惑。却见龙妍神色间的痛苦一敛,道:“在下失态,得罪夫人之处,还请柳夫人不要怪罪。”白旭听她一句“柳夫人”呼来,只觉刺耳,还未回话,只见龙妍双足一点,身体轻巧如燕般已跃上房顶,几个起落间便已不见。 白旭瞧着龙妍消失的方向,呆楞半响,方才抱着白儿向柳府而去。 却说琴儿这日回得寝宫,心绪难安,甚是苦闷。龙妍那日誓言犹在耳边,他心境却大是不同。那日他得主子一句承诺,“此生龙妍定不负你”,心里欢喜无限。眼见主子不再躲避自己,也时常回应自己心意,时不时的还出言调侃,琴儿心中无限安慰。一颗心惴惴不安,只等着龙妍临幸,谁知一个多月过去,主子却毫无旨意。 琴儿今日亲见主子将一陌生男子拥在怀里,圣眷竟似犹胜自己,他早知主子不可能为他一人所有,可今日亲见那男子,还是忍不住心中寞落,那男子身材甚为高大,男生女相,相貌也属下成,却不知主子为何痴迷? 琴儿心中本对龙妍诸多埋怨,但眼看夜已深,主子仍未归,又忍不住担忧,他呆坐在龙妍卧室内,一颗心担忧不已,只盼龙妍能平安归来,对她喜爱他人之事反倒不再挂怀。 忽听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侍卫搀着龙妍摇摇晃晃而来,龙妍满面通红,醉态毕露。琴儿忙指使侍卫将龙妍放在床上,龙妍躺在床上犹自不肯老实,双手乱挥,嘴中喃喃有声。 琴儿忙俯身细听半响,将她破碎的话语相连,终于明白龙妍嘴中念的却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琴儿心中一痛,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龙妍双目紧闭,对琴儿问话只是不理。琴儿捧起龙妍双手,只见上边三道抓痕入肉极深,琴儿心中对那男子更是不喜,忙找纱布来替龙妍包扎。 谁知龙妍却突然清醒,竟是既不配合。她双手擒住琴儿手腕,睁开妙目注视琴儿半响,琴儿柔声哄道:“我帮你包扎,以免伤口化脓。” 龙妍只是摇头,双手一使劲,琴儿便跌倒在龙妍怀里。琴儿惊呼一声,嘴唇却被龙妍堵住。龙妍气息紊乱,拥着琴儿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 龙妍一声不发,双唇向琴儿耳边舔去。琴儿哪里受过这个,只觉全身一颤,一股酥麻向下身传去。琴儿目中羞涩尽去,神色极为妖娆,忍不住出声呻吟道:“啊……哦……” 琴儿呻吟尽数被龙妍吻去,龙妍双唇轻啃着琴儿嘴唇、下巴、脖颈,一路向下而去,发颤的手有些粗鲁的解开琴儿衣服。琴儿只觉身上一凉,衣物已然尽去。他见龙妍毫无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前守宫砂,面上一羞,忙用双手去挡。 龙妍叹息一声,轻轻将琴儿拥在怀里,道:“夜深了,睡吧。”琴儿闻言,双目一红,眼角掉下一滴泪来。龙妍见他如此,已知他心意,柔声问道:“你不后悔?”琴儿摇头只是不语。龙妍心中大是怜惜,叹道:“琴儿,琴儿”向琴儿胸前守宫砂吻去。 琴儿全身一颤,只觉全身发烫,龙妍一路细吻下去,琴儿只觉身体酥麻异常,不禁闭上眼睛,任龙妍施为。室内顿时春光无限。 琴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龙妍却已不在身边,琴儿纤手轻抚自己胸口,胸口光洁白腻,哪里还有那守宫砂的踪影?琴儿面上一羞,却觉无限欢喜,心中极是甜蜜。他举目向四周望去,龙妍并不在房中,琴儿初次承欢,身体又累又倦,可是他精神甚好,万语千言欲与龙妍说,实是与她分开半响也恍如隔世。琴儿正自疑惑,却听卧室西侧传来“哐当”一声响。他正是被此声惊醒,闻声不禁整装前去查看。 琴儿一踏进大门,只见正对大门的墙上高悬着“爱君阁”三个大字,屋内虽无烛火,却明亮异常,琴儿不禁暗叹,不知宫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地方。琴儿举目望去,只见屋内玉石碎片铺了一地,龙妍手中高举一个物什,正要往地上砸,琴儿怕她划伤自己,忙过去夺过龙妍手中玉像。 琴儿正待出声,眼角正撇到玉人相貌,不禁怔楞,只觉玉像与日间男子如出一辙,竟是连神色也极为相像。琴儿向四周望去,只见墙壁上挂满了那男子与白儿的画像。神色竟是比那男子更为鲜活,琴儿脑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悟,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像是更糊涂了。 琴儿正自出神,龙妍突然抢过琴儿手中玉像,紧紧抱在怀中,目中光芒逼人,竟像是被闯入巢穴的困兽在保卫领土一样,她向琴儿大喝一声:“出去,谁准你进来的”。琴儿闻言一惊,他何时见过龙妍如此,不禁担忧,道:“主子,你……” 琴儿还未说完,龙妍已经打断他道:“出去,朕叫你出去”,言罢竟向琴儿出招攻来,琴儿哪里是龙妍对手,三下两下就被龙妍逼出门外。爱君阁大门哐当一声紧紧关闭。幸亏琴儿躲闪的快,才没被木门夹住。 一门相隔,咫尺天涯,门内门外两人具断肠。 龙家庄 却说龙妍黯然而去,白旭呆楞半响,只觉此女子竟像是个迷,让人极欲一探谜底,却又忍不住去猜想。他心中疑惑,暗想,不知她所说“好,很好,你很好”却是何意?她眼光注视自己如此多情,怀抱如此温暖,却又为何?她那句“我怜你”到底是真,还是幻觉? 白旭想到自己在女子怀里失态痛哭,既羞且忧,暗暗责怪自己不守夫道,丢尽妻主颜面,妻主若是知道,不知会如何?他怀抱女儿,心中忐忑,匆忙向柳府而去。 果然,柳府门前,众仆从探头探脑,正自窃窃私语,一见白旭身影,众人一哄而散。只剩柳日面带诡异笑容,双手叉腰站在大门正中。白旭只是当做没看到他,抱着女儿刚要踏过门槛,只听柳日道:“夫人,小姐,小心啊,地上滑,摔着了只怕旁人赶不及来扶。” 白旭听他“旁人”两字咬音极重,已知今日之事,怕是很快就要传到妻主耳中,却不知妻主会如何惩罚。白旭暗叹,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定要保白儿周全。他冷冷的看了柳日一眼,也不答话,径自去了。 这晚白旭思绪万千,一时想起女子温柔的怀抱,一时忆起妻主冷酷的面目,心中暗道,只恨我没有早日遇见你,今生怕是无缘再见了,却不知你会不会记得我?哎,你长得这样美,又怎么会记住我呢?可是,可是你看着我的神色,可有多深情。 白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女儿,又甚是忧虑。人情冷暖,他早已熟知,白儿小小年纪,好不容易得母亲关爱,不知能不能接受得了欲来的风雨。 他正自担心,却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子入夜而来,女子站在白旭床前,呆立半响,像是在做心里斗争。白旭紧闭双眼,浑身僵硬,只是暗暗期盼女子赶紧离去。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0 章 却见女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没睡。”说罢掀开白旭被角,竟钻身而入。女子腰臂一用力,便翻身把白旭压在身下,白旭心中却无半分喜悦,诧异道:“妻主?你……”他还未说完,女子已然用嘴堵住了他未继的话语。 来人不是柳如风,却又是谁?她月前得大将军龙文和大皇商龙韬亲送贺礼,心中欢喜,暗道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一个月来,她日日盼的就是能够跻身皇商行列,谁知却处处碰壁。柳如风苦思良久,却无对策,是以特意前来讨好白旭。 柳如风对今夜之行,势在必得,竟不容白旭多言,只是双手粗鲁的去扯他衣服。白旭虽然身体粗壮,但力气毕竟不比女子,被柳如风圈在怀里,竟是动弹不得,转瞬便被脱了个精光。 凤国男子身体构造甚为奇特,竟像是专门为被女子临幸而生,只要女子稍加碰触,便整装待发。柳如风豪不知怜香惜玉,白旭多年前与其欢爱,没有一次不是凄惨痛苦异常,是以对情事极为害怕。 只是四年前,他对柳如风死心塌地,自然婉转相就。四年后,他对柳如风早已看透,在她身上再不存一点幻想,又怎么会甘愿献身?只是无论他心中如何不愿,身体反应却是控制不了。 柳如风双手在白旭身上游走,他心中慌乱,哪里有半点喜悦,只是不停的挣扎,不肯让柳如风亲到自己唇角。柳如风本来不喜白旭颜色,今夜为了柳家大业才舍身而来,见白旭挣扎,心中渐渐起了征服的欲望,竟对他情动起来。 她哪里还顾得了白旭是否准备妥当,腰臀一使力,便向他腰间坐下。白旭多年未曾承欢,身体又没有准备好,直疼的他呲牙咧嘴。若是在平日,这点疼痛,他自不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他想起女子怜惜的神情,竟是脆弱异常,不禁掉下泪来。 柳如风见他落泪,只是不屑,暗想,瞧你装的倒刚毅,白日里不知干了什么好事,却来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夫。她越想越恨,动作间更是粗鲁,直把白旭折腾的苦不堪言。 两人事毕,柳如风竟不急着离去,她将白旭拥在怀里,柔声说道:“旭儿,这么多年来苦了你和白儿了,日后我一定补偿你们父女。”白旭听她提到白儿,却不得不妥协,他安静的倚在柳如风肩头只是不语。 柳如风见将他驯服,心中大喜,道:“明日龙韬龙庄主寿辰,你准备准备和我一起去吧。”白旭闻言极是困惑,暗道,妻主素来嫌弃自己相貌,白儿与自己甚为相像,妻主硬是对她不看一眼,今日却是转了性了么,竟要带自己前去赴宴。 他哪里知道,柳如风盘算的却是拿他当护身符跻身皇商之列,她多日来探听到消息,这龙韬竟手握国家盐市重权,柳如风一心想去核实消息是否属实,哪里还顾得上他长得美丑。 白旭一觉醒来,惊觉柳如风在自己身旁,不禁抚额暗思,竟然不是梦啊,老天爷呀,你为何总是这样作弄于我? 柳如风一见白旭醒来,忙假意关怀道:“夫人昨夜歇的可好?”白旭何时见过她如此关切模样,竟然愣了。 柳如风见他不答,也不恼怒,只咳嗽一声,却见两个青衣仆从手捧绫罗绸缎、金钗银环而来。柳如风见两人将白旭打扮妥当,忍不住皱眉,暗叹,这黑乌鸦飞到哪里都是乌鸦,还指望将他打扮一番,能稍稍挣回点面子,哎,难啊。 柳如风原想,白旭身份卑微,哪里见过如此华贵的服饰,定会对自己感激。谁知白旭对自己崭新的装备却也不满,他只觉周身华贵,一举一动备受限制,生怕损害分毫,对衣服式样款式却并不上心。 柳如风自讨没趣,甚是不喜,白旭满腹疑惑,甚是不安,两人各怀心思上路,转眼便到了龙家庄。白旭下轿望去,只觉门庭若市,龙家庄前车水马龙,前来祝寿送礼的商人络绎不绝,竟比柳家庄热闹不知凡几。一个仆从忙躬身将柳如风俩人迎进府里。 厅内所坐众人,多半是柳如风旧识,柳如风与众人虚与委蛇,言谈甚欢。各商人在柳如风面前也是谈笑晏晏,转过脸去不禁都暗暗发笑,寻思,不知柳如风带来的男子是谁,相貌恁的丑陋。 众人正自吵闹,突见一女子从内室而来,众商人见主人出来,齐声躬身贺道:“祝龙庄主福寿安康。”龙韬含笑向众人颔首,道:“众位有礼了,龙某感激不尽,快快请起。” 白旭见这女子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其气质华贵,不禁暗叹,好一个风流人物,难怪贵为凤国皇商之首,却不知她与小武是何关系?与那日女子又是何关系?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向龙韬献媚,柳如风心中暗笑,心想,管你马匹拍的山响,待一会儿我柳如风独得头筹,看你们还得意不得意。她并不急于向龙韬讨好,她那日收到龙文贺礼,认定那衣物袖子一长一短是在警告自己要一视同仁,不能亏待白旭,是以只是拉着白旭双手,一味展现两人亲密。 龙韬心中暗骂众人谄媚,却又无可奈何,见柳如风二人正襟而坐,在众人中极是显眼,不禁对她两人另眼相看。她见那男子相貌生的甚是丑陋,女子却体贴备至,甚是关怀,也不禁暗暗点头。她正待前去结交二人,却见内府门帘一掀,一个女子闪身而出。 大厅中众人,乍见此女子,都不自觉的噤声危坐,偌大一个厅堂甚为安静,厅中众人眼光均追随着女子,各商人的夫妾仆人更是瞧的两眼发直,慌忙整理妆容,都盼这女子向自己望来。 白旭突见此女子也是大惊,目光忍不住流连在女子身上,见女子眼光向自己望来,却又不敢与她对视,忙低下了头。 女子目光轻轻的从白旭脸上滑到柳如风脸上,眼中冷光一闪,却不言语。 龙韬见这女子现身,忙起身向女子行礼,道:“主子,你怎的出来了,大厅嘈杂,怕是侮了您视听。” 众人闻言更是惊奇,谁能想到这龙大庄主竟自认为仆,对方还是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女子闻言也不客气,只是打量柳如风,良久才道:“无碍的,你们继续。” 厅中众商人却哪里还能继续,皆是交头接耳,暗暗懊恼,不知这女子是谁,自己消息恁的灵通,却从未听说龙庄主尚有主人,得见如此尊贵女子,众人却无礼相赠,个个心急如焚,欲拍些马屁,女子气质华贵,只冷冷坐在大厅一角,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极是森人,谁也不敢前去搭话。 柳如风见女子对自己另眼相看,惹得旁人嫉妒不已,心中得意非常。白旭见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再无前日的热情,心中憋闷异常。龙韬见主子目光灼灼只是盯着两人看,想起小武所说诡异男子,心中略有所获。 良久,厅内气氛才回复从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在议论凤国盐市的销售令。这盐市利润非比寻常,历朝历代皇帝都一手独揽其市场,众商突闻龙韬已得到女皇特批销售令,岂能不眼红?全国盐市市场甚大,绕是龙韬地位之坚,也非得找个合作伙伴不可,是以众人贺寿为名,探听消息为实。 女子忽然问道:“你也是为了盐市特销令而来?”厅中虽然嘈杂,女子声音却清晰的犹如发在每一个人耳边,众人都安静下来,不禁向她望去,又顺着她眼光向白旭看去。白旭见众人突然间全都注视着自己,忙用手擦去眼角泪痕,却不答话。 柳如风见他甚为失态,与女子显然关系匪浅,心中气愤却也不便发作,只是暗拉白旭衣角,不住的向他使眼色。白旭虽不明白盐市特销令为何物,却也明白妻主一心想要得到的正是此物,不禁向女子点头。 女子不再看白旭,对龙韬吩咐道:“特销令便给了柳家吧。”说罢起身向内府而去,府中众人不禁诧异,连柳如风也是目瞪口呆,她今日只为探听消息而来,不想竟意外的得到了特销令,绕是她心机深重,也乐得合不拢嘴。府中众商人惊羡不已,涵养高些的纷纷向柳如风贺喜,涵养低些的都面目铁青。柳如风满面春光,举止有礼的与众人答谢。 龙武虽在内府,却也对厅中之事甚是明了,原来这内府竟是特质的一个小厅,正有垂帘听政之功效。她斟酌词句问道:“主子,特销令之策不是还未商定,您为何突然?”龙妍听罢,只是看着手背伤口出神。小武还道主子不会回答,却听龙妍叹息一声,道:“他哭了。” 更新 龙妍叹息一声道:“他哭了。” 小武闻言,暗思:他?哪个他?主子今日恁的古怪,说的好好的,韬姐在明,主子在暗,好好探探这些奸商的低。主子今日定要亲自前来,没想到行事却如此鲁莽,还说此事关系那个什么“国家改革”什么“经济”的,。哼,哭?我看我才要哭了呢。 小武想到这里灵光一闪,道,是了是了,这个他定是白儿那个古怪爹爹啦。众人议论的那个丑陋男子,肯定是他,怪不得主子最不喜见外人,却不顾身份硬是去前厅了呢,也不知道这男子有什么魅力,竟屡次让主子方寸大失。 小武正在纳闷,龙妍已吩咐道:“传朕密旨。”小武一听主子有密旨,暗想难道主子这么做有什么深意,此事看来仍有转机,忙毕恭毕敬的下跪听旨。却听龙妍道:“酒席撤了,让他们都散了吧。” 小武还道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龙妍一手扶起小武,道:“你没听错,还不去替朕传旨。”小武忙答应着去传。 厅中众人各怀鬼胎,实力较强的商人琢磨着如何力挽狂澜,实力弱些的已经开始跟柳如风攀关系,希望能捞些好处。众商人对柳如风不禁佩服,谁能想到,这毫不起眼的一个男子,竟能得到龙家庄背后主人的青睐。 柳如风心中也是暗暗诧异,她那日见二龙同日送礼,暗想二人必与白旭有重大关系。她带着白旭来这龙家庄,原也是碰运气,却也没想到龙韬竟是背后另有主人。这龙当家的因白旭一句话而放权于自己,确是柳如风也没想到的。 柳如风不禁打量起白旭来,见他目不斜视,正襟而坐,也不向自己道贺,甚是无趣。她暗暗寻思,这贱人在床上无趣的紧,女子口味忒也古怪,难道是美貌小□玩的多了,口味变了?哈哈,哼,这对奸夫淫妇,当众眉来眼去,却要我柳如风面子往哪里摆。罢了罢了,柳某能屈能伸,他日定一雪今日之辱。想到这里柳如风脸上得意非常, 众人只盼午宴时,再探听些消息,做最后一搏。却听龙庄主称老母病重,不便接待,个个锥头丧气,不禁都心中暗骂柳如风奸诈。只有白旭听到宴会结束心中欢喜,却没注意柳如风算计的眼神。 却说这日龙妍回到宫中,老远就看到画儿和棋儿在自己寝宫前长亭里探望。这长亭是龙妍退朝回宫的必经之路,往日琴儿必守在这里等她。龙妍未见琴儿身影,想起昨日情事,不禁担心,问道:“琴儿呢?” 画儿鼓着腮帮子,怒目瞪着龙妍,道:“主子还记得琴儿哥哥啊?”棋儿忙喝道:“画儿不得无礼。”说罢拉着画儿对龙妍一行礼,兄弟两个躬身站在一边,却谁也不答龙妍问话。 龙妍见两人如此,已知琴儿无碍,遂放下心来。她见两人特意在这亭中等自己,却又都气鼓鼓的不搭理自己,不禁莞尔。龙妍伸指轻弹画儿脑门,道:“你啊,都让我给宠坏了,往后嫁了人,可有你妻主头疼了。”画儿眼眶一红,把头扭在一边对她仍是不理。 棋儿知自己二人逾越,忙跪下给龙妍叩头道:“琴儿对主子一片真心,请主子眷顾。” 龙妍想起昨日之事,心中愧疚,扶起棋儿,道:“琴儿是我夫君,我不会亏待他的,即便是你们,也是朕真心相待的朋友,往后没有外人,不要动不动就跪的。” 棋儿听主子承诺善待琴儿,心中欢喜,只是,只是自己却被排在了朋友之位,不知该喜该悲。 龙妍却不知他诸多心思,她拍了拍棋儿肩膀,继续道:“你这便去传我旨意,龙琴册封为朕琴君。你们兄弟情深,日后你们多陪陪琴君解闷,知道么。”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1 章 棋儿闻言大喜。琴儿出身卑微,今日却贵为皇君,地位尊贵,兄弟几人怎能不替他开怀。两人忙跪地接旨,画儿终于转怒为笑,问道:“琴……琴君最想要的,是主子多陪陪呢,主子不去看看他么?” 龙妍摇头,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龙妍亭中长坐,用未受伤的手抚着手背已然结痂的抓痕,暗道:旭,我这样算不算结婚了,他,他很好,那柳如风,也很好,她对你关怀备至,你为她,即使心中不喜,也陪她应酬周璇,你二人夫妻同心,实不用我再挂念。 龙妍幽幽叹道,你既然如此幸福,却又为什么落泪,你心中还有什么不欢喜?我已替你妻主达成心愿,为什么你还是愁眉不展?是了,你是不喜我看你,不喜我纠缠你,怕你妻主误会。旭,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你转世而来忘情于我,却怎么能怪你,你既然另觅佳人,我龙妍虽遗憾终生,却也定能护你周全。想到此处,龙妍指甲用力,手背上伤痕结的痂一片一片的脱肉而掉,伤口重又渗出鲜血来。 龙妍心事繁重,浑然不觉疼,却听琴儿惊呼一声“主子”,竟顾不上行礼,忙抓起龙妍双手查看。他今日听画儿传话,要册封自己为琴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来向龙妍见礼。没想到却见到龙妍自残身体,怎能不叫他心疼。 龙妍任琴儿替自己包扎,她见大冷的天,琴儿脸上竟渗出汗来,心中一柔,心中杂念尽除,只是专注的看着琴儿。待琴儿包扎完毕,龙妍轻轻的将琴儿揽在膝上,把脸埋在琴儿胸前,道:“琴儿,琴儿,你教我如何报答你。” 琴儿温顺的倚在龙妍怀里,只是摇了摇头,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欣慰,两滴泪水顺颊而下。龙妍见他落泪,却也不哄,只伸出双手去接,一滴晶莹的泪水“啪哒”一下落在她掌心。龙妍吐舌一尝,道:“嗯,很甜呢。” 琴儿见她如此,不禁噗哧一笑,却听龙妍道:“你看你笑一笑多好看,我的琴儿笑起来很美很美,总让人觉得温馨,以后多笑笑给我看,好么?” 琴儿双颊微红,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龙妍,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不住。龙妍见琴儿姿势僵硬,轻轻按摩他双腿,柔声道:“琴儿,对不起。” 琴儿心中酸酸甜甜五味杂陈,眼眶微红,却又笑的甜蜜。他双臂环住龙妍纤腰,脑袋偎入她怀里。他,虽没得到她那句我爱你,但是有了对不起,就代表她懂他,懂他所付出的一切。琴儿倚在龙妍怀里,无声的吐出那三个他最想听到的字。 只可惜龙妍被冒冒失失跑来的小武引开视线,并没有注意琴儿的口型。 小武一路小跑,边跑边叫道:“主子,主子,柳府送礼。”躲在一边偷看的画儿跺脚暗叹可惜,不禁恼怒道:“让龙韬打发了她便是,这等小事也须惊动主子么。”小武见主子与琴儿姿势,也极为尴尬,讪讪道:“这个不好打发啊,柳如风那婆娘送来的是,是白儿的爹爹。” 龙妍一听此话,心中砰砰乱跳,便要站起,竟忘记了琴儿就坐在她腿上。琴儿本不知道柳如风是谁,见龙妍反映却也猜到了一二,遂神色复杂的看着龙妍。 龙妍轻抚着手背上裹伤的纱布,眼前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琴儿,可心里却是自己一往情深的那个人。她将琴儿轻轻的从怀中扶起,颤声道:“琴儿,对不起。” 琴儿心脏窒息一般的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屏气竟忘了呼吸。龙妍这一句对不起,瞬间痛的他全身痉挛,琴儿却笑着道:“我懂,你……”他见龙妍足不点地飞奔而去,讪讪的吞回了未尽的话。 画儿担忧的揽过琴儿双肩,柔声道:“琴儿哥哥,你别忍着,想哭就哭吧。”琴儿摇了摇头,道:“主子说我笑起来很美,我要笑,我不哭,她喜欢我笑。” 媚药 这日,京城如平日一般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流如潮,车水马龙。半空中忽现一条人影,如鬼魅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城东龙府。 龙韬正自腹诽,这柳如风为讨好主子,竟然给夫人下了春药送上门来,却不知主子会不会来!她派人送信给小武后,沏了一杯热茶,便端坐在大厅等着看热闹。突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已闪进龙府大厅。龙韬暗叹,主子武功竟然又精进了,来的好快。她认命的放下手中未喝的热茶,向龙妍行礼。 龙妍哪里还有耐心等她三叩九拜,匆忙问道:“他在哪?”龙韬见主子只着内衣,竟连外襟都没有穿,她何时见过主子如此形色匆忙,忙将龙妍带到西边厢房。谁知主子匆匆而来,却又不急着进房,竟在厢房外发起呆来,绕是龙韬伺候主子多年,也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于她了。 龙妍心急火燎的赶来,却又不敢推门而入,她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柳如风为何将他送来?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可是像我想见他一样的想见我么? 龙妍正自踟蹰,却听屋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她慌忙推门而入,只见白旭双手双腿都被粗绳捆住,他双目含春,神智微失,上半身□在空中,双手被绑缚在背后,修长的双腿相互摩擦着。一袭轻纱柔顺的覆在他下身,透明的黑纱丝毫掩饰不住他早已挺立的玉颈。 龙妍见状,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一股酥麻从下身传遍了全身。她瞪了一眼龙韬,道:“还不去准备衣物。”说罢忙关上了厢房的大门,将龙韬好奇的视线挡在门外。 白旭受春药所苦,正自情迷,忽听龙妍出声,见龙妍只着内衣而来,忙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如风会对自己下药,多可悲,这就是她的妻主,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将夫君送上门任人玷污。更为可悲的是,在自己心目中如此圣洁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可怖的嘴脸。 他见龙妍眼含欲望,一步步逼近自己,在龙妍身上感到的那一丝丝温暖,瞬间变成了嘲讽。白旭咬牙道:“不要过来。”龙妍见他情绪激动,双脚挣扎间被绳子勒出条条红痕,煞是心疼,忙上前固定住他腿脚。 白旭见她制住自己□,心中更是绝望,想起柳如风软硬兼施的胁迫。“那大家小姐要不是玩腻了风骚小□,怎么会对你这丑八怪感兴趣?你还真当她爱你么”“装什么贞洁列夫,趁现在她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你还是多替你女儿谋划谋划吧,哈哈”白旭只是不信,这个给了自己无限温暖的女子,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可是眼前事实,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龙妍见他挣扎间双腿的划痕更重了,手中使力,取出随身匕首割断了捆绑他的粗绳。白旭双手双脚一获自由,忙拉起腿上黑纱想要护住自己,奈何黑纱薄而透明,更为他增添了一丝媚色,果见她眼中丽色一闪,他眼含最后一丝希望,哀求道:“走开,求你” 龙妍见他神色异常,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颊而下,她哪里还能够走开,她慌忙放下匕首,伸手轻触他苍白的面容,拭去泪痕,小心翼翼的恍若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宝,温柔而疼惜。 “别,别碰我”他屈辱的别过脸,惊恐的发现体力正一点一点的流失,身体渐渐的被药力所控制,他慌乱中一把抓起龙妍随手放在床边的匕首,狠狠向她胸口刺去。 她睁大双眼,视线缓慢地移向那把匕首,血喷洒而出,溅了白旭一身一脸。 他也睁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的盯着她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鲜血喷洒而出,她脸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狂怒,更没有还击,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他在她眼中,似乎又找到了那让他无限温暖的深情。不禁暗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留恋的盯着他的双眸,柔声问道:“你,要我死?”若是如此,只要你一句话,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他慌忙摇头,双手捂住她伤口,道:“不,我,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失去”,在她柔情的注视下,“贞洁”二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脉脉柔情的看着他。 他泪如泉涌,道:“我不要你死,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该怎么救你。” 她悄悄咽下胸腹中涌上的热血,轻轻拍扶他后背,道:“别怕,你让我死,我便必死无疑,你若不让我死,我绝不会死。” 言罢她将胸口匕首快速拔出,急点胸口几大穴道,血渐渐的止住了。她翻身上床,将白旭揽在怀里,遮住他□的身子,挡去两人身上的血迹后,才吩咐龙韬准备了浴盆和衣物。 他此刻早已六神无主,再无往日坚强镇定的模样,任由她将他抱入浴盆,洗去血迹,为他穿上新衣。两人肌肤相接,白旭这才想起自己全身□,不禁又羞又气,却又不敢挣扎怕碰触她伤口。 她虽面目惨败,心情却是极佳,爱人在侧,她忍不住坏坏一笑,轻声道:“好美。” 他疑惑道:“你说什么?”他抬头向她望去,却见她十分专注的盯着自己嘴唇,他心中怦怦乱跳,慌忙低下头去,似抗拒着什么,又像期待着什么。 她轻轻抬起他下巴,道:“我说,你看我是不是很美”说罢哈哈大笑。 “你,你……”他何曾被人如此调戏过,不禁面红耳赤,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见他面目回复红润,精神也好了很多,才放下心来。龙妍拉着他手,严肃道:“一会儿我派龙韬送你回府,你一定要听她安排,知道么?你快走吧,男人家,名节很重要,回去晚了就解释不清了。” 愧疚,悔恨顿时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心,他不过是个意图置他于死地的人,她却如此护他。 他脱口问出:“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陌生人,不是么? 她目光微乱,并不答他,道:“你今天没有见过我,知道么?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也保不了你,知道么?龙韬,你都听到了,知道怎么安排了?替我送客。” “不,我不走,你的伤,”白旭见她面色苍白,怎能放心。 龙妍强提一口真气,道:“听话,我没事的,你再不回去,白儿会担心的。” 思及爱女,他却再也无法坚持,只是含泪道:“答应我,你会没事。” 她抬手轻抚他面颊,为他拭去泪水道:“很美,为我落泪的你,很美,可是我不喜欢你哭,笑一个给我看好么?”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2 章 他惨淡一笑,泪如泉涌。她留恋的注视他泪颜半响,咬牙将他推出门外。他一步三回头,终是淡出了她的视线。 龙妍再也坚持不住,一口口鲜血怎样也止不住的漫上喉头。她虽有神功护体,却也抵不住她受伤之后诸多操劳,她怕他忧心自责,强忍着一口鲜血不呕出来,终是岔了内息,造成重伤。 龙妍自嘲一笑,她如何看不出来,这内柔外刚的男子,并不是她开朗阳光的他,可是,明知如此,这男人却也同样能激起自己的柔情。 初次见他,他身受重伤却咬牙坚持的勇敢;再次见他,他得人怜惜所流露出来的脆弱;三次见他,他眼角含泪的柔情;四次见他,他被魅药所控展现出的性感与誓死守身的坚毅,在在吸引着她。 龙妍暗叹,这个傻瓜啊,让我如何不爱你。 倾诉 马车内,龙韬满腹疑惑的打量白旭。只觉他身材高大,相貌粗犷,却哪里有半分男子风范。琴儿纯洁无暇,宛若仙子一般,哪里比他不过?主子伤成这样,不知琴儿会如何伤心。龙韬暗暗咬牙,主子强压伤势,以至内息逆流,筋脉受损,这伤只怕不轻。这厮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主子这伤受的真是不值。 龙韬却哪里知道,白旭虽不懂武功,却也明白龙妍伤势甚重。他心中担忧,并不下于她,只是他自幼便已养成,有苦有恨和血往肚里吞的性子,是以情绪并不外显。白旭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若是她有事,他绝不独活,是以他反而教为镇定。 龙韬恨他刺伤主子,并未将媚药的解药给他服食。这媚药虽常见,药性却霸道,若无解药,一个时辰内不与人欢好,中药人便会腹痛难忍,十二个时辰后,便会肠穿肚烂而死。她见男子手按腹部蜷缩在马车一角,明显是药效发作,他却一声不吭,咬牙强撑。 龙韬见白旭双目含威,眼角眉梢透着坚毅无畏,不禁暗骂,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她虽恨白旭鲁莽,却也不得不肃然起敬,不耐烦的将解药递给他,道:“解药,没有水,你自便。” 白旭目现感激,取过药丸,毫不犹豫放在嘴中嚼碎而咽,果觉腹部疼痛慢慢舒缓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马车终是在两人的静默中到达了柳府。龙韬见白旭身体微晃,显是药力留下的症状。忙跳下马车,伸手欲扶他。白旭摇了摇头道:“谢谢你,我能行。” 龙韬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摇头笑看他挣扎着跳下了马车。忽见一个小童欢呼着扑到白旭怀里,白旭被她一扑,站立不稳,险些摔倒。龙韬惊奇的发现,白旭自见到这小女童,脸上刚毅疏离的表情便完全消失,赫然变成了一个满目柔情的慈父。她打量着白旭突然明亮起来的笑颜,似乎明白了主子在守护着的是什么。 龙韬见柳府仆从交头接耳,对自己和白旭父女二人指手画脚,便也明了白旭在府中的地位。她气沉丹田,朗声说道:“龙韬奉命送公子回府,公子若无吩咐,小人便先告退了。”白旭见她突然对自己毕恭毕敬,诧异道:“龙庄主,你?”龙韬不待他说完,接口道:“公子贵为龙家主夫座上宾客,小人不敢自称庄主,公子若有吩咐,凭此玉佩,托人捎个信给小人便是。”言罢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了他。 白旭闻言更是不解,却也明白她是在为自己立威,不禁感激。她几句话说来,铿锵有力,直震得自己双耳嗡嗡直响,白儿更是害怕的缩在了白旭怀里。他们却不知,龙韬恼怒柳如风为人,不愿与其周旋,遂几句话中暗含内力,声音传过几里而不歇,待柳如风听到她的话,寻到门口,却哪里还有龙韬的踪影。自此之后,柳如风奉白旭为上宾自不在话下。 却说柳如雨听说梅姬终于除去心头大患,将白旭送入龙府,怎能不让他担忧。他一听白旭回府,忙向旭阁而来。如雨心中预想了多种情况,准备了多套安慰旭哥哥的说辞,却没想到,来到旭阁时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如雨见旭阁中轻烟飘出,心中一慌,暗叹,难道旭哥哥想不开,竟然放火自焚么? 他忙几步奔到白旭卧房,却见白旭与白儿双膝跪地,手持香烛,正自祈福。如雨放下心来,静等仪式完毕才不解道:“旭哥哥,你没事吧?” 白旭见如雨前来,忙安抚白儿睡下,才拉着如雨到了外间。如雨见白旭面色苍白,眼露疲倦,安慰道:“旭哥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莫要挂在心上才好。” 白旭摇了摇头,道:“如雨,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如雨不信道:“你看看你,脸色这样苍白,怎么会没事?” 白旭仍是摇头道:“我真的没事,没受伤,没受苦,可是,可是她却为了我受伤了,她在为我受苦。我好害怕,我好怕她会有事,她留了那么多血。” 如雨闻言更是困惑,他何曾见过旭哥哥如此六神无主过,忙抓住白旭双手,道:“旭哥哥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白旭乍见亲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慌乱,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如雨听后久久回不了神,世间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君,左拥右抱,视男人为草芥的,真的会有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么?旭哥哥将她刺成重伤,她却反替旭哥哥名节担忧,这得需要多少的爱才可以做到啊? 如雨见白旭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禁担忧问道:“旭哥哥,若是,若是她出事了,你会如何?”白旭毫不犹豫的回道:“白旭必以性命报她。”如雨闻言心中一跳,旭哥哥言谈间竟连白儿也抛在了脑后,报答有很多种,何必以性命来偿呢。难道,难道旭哥哥他也? 如雨盯着白旭双眸,一字一顿问道:“那若是她平安无事,你又会如何?” 白旭回道:“我便……我便”,他张口欲答,却是无语凝噎,强忍多时的一滴清泪终是顺颊滑下。 白旭昂首逼回泪水,咬牙道:“她若平安无事,我愿一辈子青灯相伴,为她祈福,祝她安好。” 有些人,还未得到,便已注定了失去;有些情,还未开始,便已注定了结局。 有些人有些情,即使深爱,却早已失去了拥有的资 分割线 白旭这边柔肠寸断,琴儿却也不好过。琴儿见好好的一个妻主,健步如飞的出宫而去,却重伤昏迷着被抬了回来,哪里能不着急。 他日夜不离的守护在龙妍身边,转眼便已2个月,龙妍的伤势虽然好转,但是人仍是昏昏沉沉时醒时睡。琴儿既要照顾龙妍的身体,又要安抚老佛爷的情绪,短短2个月就消瘦了一大圈。 这日,琴儿眼见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身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毫无声息的躺在龙床上,真是柔肠寸断,恨不得自己来替她受这苦楚。 他纤细的玉指轻抚她面容,柔声道:“主子,你这是何苦?这么深的伤口,可有多疼?你真的爱他若此,竟连性命都不顾了么?那我,那我又算什么呢?到底要等到何时,你才会爱我?” 琴儿将头轻轻靠在她肩头,幽幽道:“主子,你可知道,第一次见他时,我看到他身上那个我们定情的荷包,心可有多痛?你可知道,当我完全属于你的时候,却发现你雕了满满一室他的雕像,心可有多痛?你可知道,你抛下我连外襟都来不急穿就奔他而去时,我心可有多痛?你可知道,他把你伤成这样,你却还为他担忧,我心可有多痛?你可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却日日听你睡梦中呼唤他的名字,心可有多痛?” 琴儿情绪激荡,浮在她肩头痛哭,却没注意她一双妙目正满含愧疚的注视着他。龙妍细细打量琴儿,却觉他腹部并无明显突起,谁能想到其中正在孕育着一个神奇的小生命呢。她无意间偷听到他隐私,直想把琴儿搂在怀里怜惜,却又怕他尴尬,只得闭上眼睛装睡。 琴儿不知龙妍已醒,他拭去眼角泪水,又温柔道:“主子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愿意把他接进宫来一起伺候你,只要你喜欢,十个八个你统统娶来都没有关系。你只有好起来,才能照顾他保护他啊。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家 时光飞逝,不舍昼夜。无论白旭再怎么度日如年,2个月的时光还是静悄悄的流逝了。 这日,白旭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把白儿哄的睡着了。看着女儿天真无暇的睡颜,他紧绷的情绪才稍稍得到放松。白儿这些日子,身高长了不少,学问也长了不少,时常会问一些让他措手不及的古怪问题。 想起女儿稚气的独立宣言,白旭忍不住一笑,他实在没有想到,两个月来,女儿果然穿衣、吃饭、上学堂都坚持着自己打理,全然不用他操心。自女儿呱呱坠地只知啼哭,长到如今聪慧懂事知道替他分劳,怎能不让他欣慰。他轻轻在女儿红嫩的小脸上印上一吻,小心翼翼的为女儿关上房门。 一回到他闺房,白旭脸上的笑便再也挂不住,他捧起白儿睡前特意为他斟的茶水,喃喃叹道:你把白儿教的这么好,你忍心再扔下她不管么?白儿现在被你宠坏了,没有你在身边,我哪里去找那么多新奇的故事来哄她睡觉呢。 他闭上双眼,那日发生的一幕幕清晰的回放在眼前。眼含欲望的她;染满鲜血的她;承诺只要他不要,就绝不会死的她 ;强撑着为自己安排退路的她,那么多个她,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同样的温柔。他懊恼的用手猛锤床沿,只恨自己糊涂,竟然误会了她,刺伤了她。 白旭默数着床沿已数了无数次的刻痕,“五十……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已经六十一天了,你是否安好?龙府没有你的半点消息,我该怎么去寻你?你在哪里?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还好不好? 他咬牙擦掉滑落眼角的泪水,嘴角强撑出一丝弧度,柔声道:“你说为你落泪的我很美,很美么?第一次有人说我美呢。你说喜欢我笑,我笑给你看,好不好?” 白旭正自神伤,突听窗外一个女子笑道:“不好,你笑的很丑啊。” 他忙向窗外望去,却哪里有什么人影,白旭困惑的眨了眨眼,却听耳边女子声音又响:“傻瓜,我要你真心的笑,这么丑的笑,不要再笑给我看了,好么,我的心会很疼很疼。” 白旭又眨了眨眼,见面前女子巧笑倩兮,美目顾盼,确实不是自己幻觉。他见女子身体康健,面色红润,高悬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不由的释然一笑。 她两月来,无时不刻不牵挂着他,她一醒来,恨不得飞身来看他,奈何国事繁重。她见他破愁为笑,瞬间温柔了五官,不禁呆呆出神,暗叹自己养好伤才来看他,多受这半月相思之苦,果然是值得的。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3 章 她望着他呆呆出神,神色间似喜似爱,珍若挚宝的表情,牢牢的定格在白旭心里。他满足的轻抚腹部,暗叹,你这一个眼神,足以支撑我面对日后的风雨,带大两个孩子了。你给我的太多太多,白旭无以为报,愿遵守誓言,终生青灯相伴,为你祈福,祝你安好。 她见他眼神变换,神色渐渐从留恋转为决绝,突感不安。她蹲身跪在白旭面前,拉起他双手,眼神坚定的望着他双眸,问道:“跟我走,好不好?” “白旭生来便注定是柳家的人,如何跟你走?”他轻抚腹部,含笑摇了摇头,见她面露绝望,终是不忍道:“柳如风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有大好前程,何必为了我……” “不,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你只要问问自己的心,愿不愿意跟我走,不,你不要摇头,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的。”她慌乱的把他拥在怀里,哀求道,“告诉我,你愿意跟我走,好不好?” 他偎在她怀里,无声的说出那句她最想听的话,我愿意,我愿意跟你走。 两人紧紧相偎,她轻抚他秀发,柔声道:“旭,我爱你,我该死的,无可救药的爱着你,爱了很久很久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对不对?只要你点头,我便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心中呐喊,我也爱你,我也无可救药的爱着你啊,可是,我怎么跟你走,我走不了啊。他摇了摇头,直视她双眸,幽幽道:“不,我不爱你,白旭使君有妇,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魂,心中除了妻主孩儿再无他人。请姑娘自重。” 她再无半分理智,疯狂的摇晃他胳膊,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白旭扭过身不敢再看她,一字一顿道:“夜深了,请姑娘自便。” 分割线我学会用分割线啦 龙妍黯然神伤的回到寝宫,只觉身心疲惫,说不出的劳累,转世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有了绝望的厌倦感。她不禁疑惑,自己背井离乡,在这女尊社会苦苦支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突觉枕头中间高出一块,龙妍心想,这画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随手取出枕头下物什,赫然发现竟是一个刻着鬼脸的木牌,牌上还刻着一行小字“主子生辰快乐”,龙妍见这鬼脸与画儿甚为神似,不禁一笑,这才想起,她心系丈夫,要普天下人为他庆生,才把皇帝玉蝶改为他生日,却从没为自己庆过生。今日,才是她真正二十岁的生日,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还记得。 龙妍心中感激,信步渡到画儿闺房外,他屋内灯光已灭,却在门前端端正正放着一个铁盒。她打开铁盒,只见里边躺着一个精致的荷包,盒中仍然有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的却是琴儿的笑脸,牌上歪歪扭扭的刻着“荷包不许送人哦”几个小字。 龙妍失笑,将荷包握在手里把玩,却从里边发现了一张御花园的地图,她按图果然从一颗槐树下挖出了刻着她名字的玉章。她拿起木牌,却见牌上刻着一坨大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暗叹,这画儿定是又被棋儿训斥了,才出此怪招,真是调皮。 她顺着地图指引,来到塘边的小亭,却见石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蛋糕,蛋糕边摆满了她爱吃的点心。她暗笑,这三人等我不到,一定没少骂我,却也难为他们了。虽然无人在侧,她却仍是感动的无以复加。龙妍走到桌边点燃蜡烛,闭上双眼,默默祷告,一愿凤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愿父母公婆身康体健,安度晚年;三愿,我和他……他,三愿琴儿无病无痛,平安为龙家传宗接代。 分割线 画儿等不到主子回来,便已支撑不住熄灯就寝,琴儿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见主子身体渐好,心中欢喜,今日主子生辰,他特意准备了诸多惊喜,谁知道等到三更,仍未见主子踪影。 琴儿轻抚腹部,柔声道:“再陪爹爹等一等好么,爹爹想跟娘说声生日快乐。”却见龙妍推门而入,柔声说道:“我的生日很快乐,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琴儿乍见爱人,心中欢喜,忙接过龙妍身上披风,为她递上热茶,才道:“我,我,我怕你不喜欢。” 龙妍一点他俏鼻,柔声道:“傻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我怎么会不喜欢。” 琴儿双手绞着绣裙下摆,不安道:“可是主子说过,要过几年才生孩子。” 龙妍将琴儿一把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道:“我救你回来时,你病的奄奄一息,虽传授你武艺,却仍是难改你身寒体虚的底子,我说过两年再考虑生孩子,并无他因,只是为了好好调理你的身体。谁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却竟是乱想。” 琴儿顿时喜笑颜开,吐舌道:“那?那这个孩子……?” 龙妍弹指轻扣琴儿脑门,道:“只要你现在乖乖睡觉,以后都乖乖听话,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很期待这个孩子。” 琴儿闻言一改往日贤淑温婉,欢呼一声在龙妍额头印下一吻。 龙妍见他笑颜逐开,全然信赖着自己,忍不住感动。她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亲亲他发顶,叹道:“琴儿,谢谢你。”谢谢你无条件的爱着我,谢谢你在我如此狼狈时,给了我一个家。 上巳节 三月三,是凤国一个古老的节日,。 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世界上发生了一次大灾难,天塌地陷,洪水泛滥,人类和动物都没有了,只有女娲、伏羲姐弟受到白龟神的保护而得以存活下来。为了人类的延续,在白龟的撮合下,兄妹俩滚石磨测天意,然后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并抟土造人,后来人烟就又逐渐稠密起来。 为了纪念他们繁衍人类的伟大功绩,以后每年的三月三这一天,上至天子诸侯,下至庶民百姓,人人都会穿上新缝制的春装,倾城邀约而出,或到江河之滨嬉戏沐浴,或至深山幽谷采摘兰草,或去郊野陌上宴饮行乐, 认为这样可以祓除不祥。 而未婚嫁的青年男女更是节日的主角,他们载歌载舞,自由寻找或约会情人,既顺应了气候和人体生理发育的自然节令,又有利于人类的自身繁衍与社会和谐及文明进步。 在上巳节活动中,一个主要的活动就是祭祀高禖,即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这日,龙妍下了早朝,携了琴儿和众仆早早就出宫来到爱君楼。 爱君楼重整装修,在这女尊版的情人节这天隆重开业。画儿这个小猴子乍见酒楼装潢一新的新面貌,忍不住拍手笑道:“粉色的墙壁耶,咦,桌布都换成红色的了,琴儿哥哥你看,每张桌子上都有花啊,好美。韬姐你这酒楼装……装的真美。” 小武闻言笑道:“装?哈哈,你是说装修吧?韬姐这叫有创意,你懂不懂?对啦那个红叫做中国红……哎呀,你别掐我呀,哎呀,装,装行啦吧,哈哈哈。” 龙妍对龙韬投去赞许的一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琴儿跨入爱君楼。琴儿怀胎5个多月了,肚子大的出奇,四肢却并不浮肿,背面看去却也窈窕多姿。他本就温柔,自怀了龙妍的孩子后,越发的端庄贤淑,即使是见惯龙妍丽色的棋儿画儿,也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时常痴瞧着他发呆而不自知呢。 琴儿娇弱的身躯微微依在龙妍怀里,见她无声的为自己挡去身边来来去去的食客,不禁温柔一笑。他举目向爱君楼内望去,果见每桌都绽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暗香浮动,空气中都荡着一股甜蜜。琴儿不禁叹道:“好美,这,是什么花?” 龙妍一笑,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捧鲜花,柔声问道:“你问的可是这花?它叫琴花。” 琴儿乍见这花团锦簇的琴花,双眼一亮,他双手微颤的捧过龙妍手中的琴花,颤声问道:“琴花?” 她柔情注释琴儿皓眸,道:“恩,琴花,我的琴儿花。你可喜欢?” 琴儿哪里还能回答的出来,他梨花带雨,只是不住点头。 龙妍见他情绪激荡,俯身在他额上一吻,道:“乖,别哭,咱们用了午饭,要去城郊高禖庙为孩儿祈福,是不能落泪的,知道么?” 琴儿见她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如此亲密,芳心悸动,不禁展颜为她一笑,别有一种娇羞脉脉,楚楚可怜的韵致,竟比那娇艳欲滴的琴花更为光彩夺目。 龙妍见他开怀,忍不住欣慰,太医那日诊断犹如在耳:“琴君情志不遂,肝郁抑脾,耗伤心气,营血渐耗,心失所养,神失所藏,是已久郁伤脾,饮食减少,生化乏源,则气血不足,心脾两虚,郁久化火,易伤阴血,累及于肾,阴虚火旺。如此体质,勉强孕育皇女,后果堪忧。” 龙妍心疼的看着他人比花娇的笑颜,攥紧了琴儿小手,两人脉脉相对,一时无语。却听酒楼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主仆几人本就姿色夺目,行的又是如此大胆亲密之事,怎能不惹人注意? 龙妍含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为她叫好的众人,忽见人群中,一个男子眼神复杂的注视着自己。男子瞧着她的眼光掺杂着惊艳、爱慕、困惑、责怪和担忧,他羡慕的打量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琴儿,忍不住担忧的看着身边人。 他身边人却不管如雨用怎样的目光打量自己,他甚至对楼内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不住的低头猛吃。若不是如雨做在他对面,一定无法发现他颤抖的双手多么苍白。 龙妍乍见自己魂牵梦系之人,即使只是个背影,也忍不住心醉。她心中疯狂的呐喊:回头,回头吧,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你真的这么爱柳如风么,竟然吝啬到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 白旭食不知味的吞下口中的饭菜,咬牙暗想:不能回头,绝不能回头,她身边佳人如画,与她真是相配,我该祝福她的,若是遇到他比我好,我只要在远处祝福她就够了。 她痴痴的盯着白旭背影,乍见爱人的悸动渐渐冷了。两个月未见,白旭整个人胖了一圈,她黯然道:看来龙韬的行动很见效,柳如风对他该是不敢怠慢了,他过的应该是极好吧。龙妍啊龙妍,你该开心才是,他若是幸福,你只要在远处祝福他就够了。 琴儿见她神色,雀跃的心也渐渐的冷了。她对自己关怀备至,日日陪伴在侧妥善照顾,情意不可谓不深重,可是这一切的情意不过是海市蜃楼,只要他出现,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主子的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4 章 琴儿痴痴的瞧着自己与龙妍交握的手,他悄悄的活动五指,绝望而又留恋的松开了她的手,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的瞧着白旭的背影。琴儿到了此刻才终于肯向自己承认,她的心里,没有他。 一场痴恋终是空。 棋儿画儿几人见主子情状,谁都不敢出声。小武见到如雨满心欢喜,却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招呼。龙韬心疼的看着琴儿,直恨不得将他搂在怀里好好怜惜。画儿更是气的跳脚,棋儿忙捂住了他小嘴怕他闯祸。 龙妍被画儿吵闹声惊醒,这才歉然道:“琴儿,我……” 琴儿摇了摇头,幽幽道:“这里人多嘈杂,我不喜热闹,咱们直接去城郊吧,小武,你陪着主子点些吃食,咱们在高禖庙相会。”说罢不待龙妍回话,便携众仆而去。 龙妍抬脚追出两步,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白旭一眼,正巧白旭也向她看来,两人视线相交,哪里还分的开。她眼中只容得下他似是含情的目光,哪里还顾虑的到其他,不由自主收回脚步,向白旭走去。 白旭闪避不及,脉脉含情的神色被她逮个正着,他心中矛盾极了,既盼她能明白他心意,又怕她明白。 她心中也矛盾极了,既希望他对自己有情,又怕自己又一次的让他困扰。她受他眼神鼓励,忍不住重燃希望,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不移的走到他面前,却惊见他腹部隆起,竟是身怀六甲。她一腔深情无处诉,咬牙问道:“你?你……” 白旭见她注视自己腹部,轻轻点了个头。她明朗的五官瞬间冷却下来,幽幽问道:“你,是去高禖庙祈福?” 他见她神色冷酷,仍是点了点头,却不言语。却听她愤声道:“该死的柳如风,竟然放心你们两个男人家独自远行。” 阔别两月,他与她,形如陌路,乍然相逢,却又是如此尴尬的场面。他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谁知她却仍是如此自然的关心着自己。他心中感激,直到见了她面,才惊觉,他,竟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她。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旁小武和如雨却是静不下来。如雨含羞推拒道:“这玉佩我不能收。” 小武见他将主子钦赐的玉佩退回,急道:“这你不收,我怎么娶你啊,这玉佩是主子钦赐啊。” 如雨跳脚道:“你休要胡说,谁,谁要嫁给你,你,你这鲁女子,你……你……你说,这玉佩是龙姑娘的?” 小武点头,仍要再劝,却见如雨欢欢喜喜的将玉佩拥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小武不禁摇头暗叹,男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一个人 柳府。 梅姬正在陪柳如风用膳,柳如风生意不顺,借酒消愁,已然醉了。突然梅姬小侍柳月匆匆而来,伏在梅姬耳边私语。她见两人窃窃私语,不耐道:“鬼鬼祟祟的,你们在念叨什么?” 梅姬眼中精光一闪,为她添了杯酒,才妖娆道:“妻主啊,奴家真是为你不值啊,你为了柳家忙的焦头烂额,有些人却风流快活的很呐。这,这事还是不提也罢。” 柳如风被他吊起胃口,追问道:“到底何事?” 梅姬道:“这,这,奴家不敢说。” 柳如风冷冷的瞪了柳月一眼,道:“他不说,你来说。” 柳月与梅姬对视一眼,颤声说道:“回主子话,今天旭主子去高禖庙烧香,是,是那个龙少主陪着去的,还,还亲自送回柳府。” 柳如风听罢,勃然大怒,道:“他的,姓龙的欺人太甚。” 梅姬轻揉柳如风眉头,道:“可不是么,原以为捡了个宝,不费吹灰之力便跻身盐市,谁知道姓龙的却处处刁难,这也就罢了,咱们堂堂柳家庄,将庄主夫人送上门去孝敬她,她却欺人太甚,让咱们替她姓龙的养孩子,此事传出去可叫咱们柳家庄的脸往哪摆。” 他见柳如风只知喝酒买醉,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打在柳月脸上,骂道:“叫你这奴才乱嚼舌根,往后夫人的事,不要说给主子,他仗着龙家庄给他撑腰,主子动不了他,徒惹烦恼罢了。” 柳如风闻言双拳紧攥,恨声道:“谁说老子动不了他,老子今天绝饶不了他。”言罢,她歪歪扭扭的向旭阁而去,却没见到梅姬与柳月得意的神色。 却说白旭高禖庙祈福回来,身体微倦,他已然怀孕5月余,日间操劳,再加上情绪激荡,身体已然吃不消。他想起龙妍千叮万嘱,十二分的不放心的样子,忍不住微笑。想起她虔诚的跪在地上,为他和腹中孩儿祈福的样子,他心中感激异常,他能感觉出来,她是真心的为她祈福,一如他为她夫郎一般。 两人之间,一如多日不见的老友,她对他,关怀备至,却不唐突。彬彬有礼,却又不疏远。好多次,他都以为她会吻他,可是她却没有。他暗叹,她有那样美好的夫郎,夫复何求?她又怎会再寄情于我,我与她本就极不相配。 他断然拒绝她求爱,见她对自己果然以礼相待,却又心中失望。他一心盼她幸福,见她果然有君有女,却又心中酸涩。他心绪烦乱,竟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她怎样。 白旭正在出神,柳如风已然来到旭阁,她一见白旭高高隆起的肚子,便觉耻辱。她二话不说,却突然一掌呼到他脸上,道:“你这个j人,你干的好事。” 柳如风酒后施 暴,全力而为,他脸上渐渐浮起几个手印。他见她酒气熏人,不欲与她理论,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柳如风见他冷冷的打量自己,竟然失声痛哭道:“我柳如风苦苦支撑着柳家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光耀门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龙韬看不起我,梅儿看不起我,连你也看不起我。” 他何时见过她如此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心软。欲解释什么,却又笨拙的不知从何说起。 她摇晃他双肩,疯狂道:“哈哈哈,你也看不起我,哈哈,你这j人少得意,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怀了姓龙的骨肉的份上……” 他挣扎,辩解道:“孩子是你的。我和龙姑娘是清白的。” 她不信,道:“清白,哈哈,你当我柳如风是三岁小儿么?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欺人太甚,……” 他拉着她衣角,坚持道:“孩子真的是你柳家骨血,你不能不认他啊” 她哈哈笑道:“柳家骨肉?哈哈我柳如风只柳醉墨一女,你的野种,柳某无福消受。”想到夺君之辱,她心中狂怒,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怒极,只觉此人不可理喻,自己竟然曾经对她痴情一片,却也可笑。 两人纠缠中,一块玉佩从白旭袖子滑落。玉佩掉在地上发生清脆的声响,却奇迹般的未碎。柳如风如见鬼魅般盯着玉佩,仿佛她一生富贵全都嵌在玉佩之中。她突然一敛悲伤的神色,眼中放出锐利的光芒,蹲身去抢玉佩。 白旭见玉佩掉在地上,忆起龙韬赠玉之恩,心中感激非常。他见柳如风神色异常,虎视眈眈的盯着玉佩,不及细思,忙也蹲身去抢玉佩。 白旭虽身材高大,力气教一般男子为大,却毕竟敌不过女子,何况他怀胎5月,体力大不如前。只见柳如风双臂使力,一把就将白旭推翻在地,她将玉佩护在怀里,匆匆离开了旭阁。 白旭受她一推,站立不稳,一跤跌在地上,只觉腹部钻心的痛,血如泉涌般顺着大腿流下。 他惊慌的搂着肚子,却怎样也挽留不住渐渐离他而去的小生命。 翌日 如雨走进房间,白旭合目而卧,脸色惨白,黑而长的睫毛静静的复盖著眼睛,一双手无力的垂在床边。如雨在床沿上坐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面颊,感到眼眶酸涩,他喃喃道:“旭哥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他的抚摸下,白旭张开了空洞无神的眼睛,漠然的望著他。如雨的泪水滴在他脸上,他寂然无声,半晌才道:“白儿,帮我照顾白儿”,如雨忙攥着他手,含泪点头,他见状疲惫的合上眼睛,不再言语。 如雨见他虚弱的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府中众人一一来探,竟没几个真心实意的。梅姬更是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如雨暗叹,我真是宁愿旭哥哥为了梅姬的话伤心,也不愿见他这幅悲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他怜惜的看着白旭,心想,上天真是不公,这孩子寄托着旭哥哥多少梦想啊,枉费旭哥哥不辞辛苦的赶去城郊祈福,这孩子就这么没了,就连旭哥哥也去了半条命。他这样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下去,可怎生是好啊。旭哥哥心灰意冷,连白儿都不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看来,看来只有她能救旭哥哥了。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5 章 龙妍接到如雨通报,已是午夜,她心急如焚的赶到旭阁时,如雨仍守在白旭门外。 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窗纱,一个弱质少年凭窗而立,柔美的月光透过窗子轻轻的抚摸着少年轻愁的脸颊。月华如练,美人如水。 龙妍缓缓走到少年身后,双掌轻抵少年纤弱的背,如雨只觉一股暖意从背后传遍全身,日间的疲劳顿时去无踪影。龙妍收回功力,对如雨感激一笑,那一笑的风情,足以让如雨用一生去铭记。 龙妍轻轻推开白旭房门,白旭眼眶轻颤,却没有张开眼睛。她心惊的一一扫过他房内的绣架、未完工的婴孩衣物、鞋子,视线定格在他苍白的脸上。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痛,慢慢张开了眼睛。 那是怎样哀伤的一双眼睛啊,她的心在这双绝望的眼睛中慢慢的紧缩,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夜风里,在她眼前,汨汨而过,除了他那双盛满悲伤的眼睛,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虚弱的对她一笑,她心中大恸,丈夫临终前的一笑浮现在眼前,那眼神也是这样哀伤,那笑容也是这样苍白,可是,他努力的笑着,笑着,那笑容竟慢慢的与白旭重合。龙妍一个箭步奔上前去,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 他倚在她怀里,全身轻颤,眼睛紧闭,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仍是泄露了他的悲伤。 她轻吻他发顶,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终于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他终于放声大哭,仿佛要把一切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她见他肝肠寸断的样子,心口一阵阵的发痛,泪水早已悄然滑落,一滴一滴打在他发顶、眉梢。他泪眼与她对视,正巧一滴晶莹的泪水自她眼角滑落,啪嗒一声滴在他眼上。他哑着嗓子颤声问道:“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霎时之间,只觉全身飘飘荡荡地,如升云雾,如入梦境,这些时候来朝思暮想的愿望,蓦地里化为真实,她大喜之下,怕他反悔,忙柔声道:“好,好,好,我带你走,自此,有我的地方,就有你,我们再也不分离。” 他见她既惊且喜,又是怜惜又是欢喜。直到此刻他才在眼泪中明白,那些世俗的牵绊,只是他因为自卑来伤害她的理由,他并不是真的拒绝她,他并不是真的只看着她幸福就好,如果可以,谁不愿意与心爱的人日日相守?只是他早已嫁人生子,如何配的上她?可是她的眼泪让他知道,她在乎他,他为她的痛苦而痛苦,而他,想试试亲自给她幸福,哪怕只是昙花一现的幸福,他也要试试。 风空洞洞的吹过,琴儿倔强的守在龙妍寝宫。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琴儿盯着摇曳的烛火叹息道:“主子是一个人,白旭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 他目光缓缓移到爱军阁,喃喃又叹:“主子是一个人,白旭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我现在是一个人,或许从来就是一个人。” 春暖 春天迈着姗姗的脚步,轻盈地来到人间,给大地注入了新的血液,使大地呈现出一片勃勃的生机。 龙妍伸个懒腰,轻移身躯为白旭遮去扰人的日光,白旭眉头轻皱,却未醒来。龙妍宠溺的为他掖好被角,虽知此时他心中必定悲痛异常,她仍是忍不住满心欢喜,他只需静静地躺在那里安睡,什么都不用做,就足以使她幸福的无以复加。 门吱呀一声打开,如雨端着热水推门而人。柔和、浅白如水的光芒笼罩着龙妍周身,如雨恍如陷身微醺的梦境。梦中女子端坐椅中,柔情似水的注视着床上男子,男子宛如婴孩般睡得香甜。 如雨与龙妍对视一眼,如雨轻声问道:“龙姑娘,你一宿都没睡么?” “……” “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在椅子上窝了一宿一定很辛苦” “……” “旭哥哥有我照顾,你放心的去休息吧。龙姑娘?龙姑娘?” 龙妍专注的看着白旭柔声道:“哦,我不累,谢谢你,我想他醒来就能看到我,不然他会害怕。” 床上男子身躯微震,一滴眼泪滑落眼角,却固执的仍不愿睁开眼睛。龙妍牵起他手在唇边一吻,他呼吸紊乱,她早知他已醒,怜他骤然面对人生诸多变故必定无措,她满满都是心疼,却哪里会去揭穿他。 白旭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视线搜寻着她的身影,目光中悲伤依旧,却又仿佛多了些期盼。他直视她双眸,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心里一软,这个鸵鸟宝宝终于肯面对现实了,她为他递上一杯温水,见他乖乖喝了一口,才柔声道:“傻瓜,为什么不是你?” 他在她深情的注视下,双目泛红,仍是问道:“为什么?” 她也直视他皓眸,深情道:“你有一双世界上最美的眼睛,你知道么?你善良、勇敢、坚忍,生活诸多不幸,却没有把你打倒,你就像一株骄傲的梅花,忍耐着严寒酷雪,仍是绽放着芳香。你看待世界的眼光,仍是那么的纯净美好。这样的你,怎能不吸引我?” 他潸然泪下,仍要开口,她的手掌已按到他嘴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我的确对你的遭遇心怜心疼,但是我很确定我对你,不是同情,你明白的,对不对?” “可是我……我……” “你早已嫁人生子,对不对?这就是你一直自卑的原因么?”她把他揽在怀里,叹息道:“傻瓜,你的这一切经历,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污点,只会让我更加怜惜你。这世上如花美眷、纯净处子何其多,而我,却独独爱你的坚忍不拔。” 他泪眼看她,她深情对视。无需再多的言语,他已明了,他擦掉眼泪,忽然绽放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她含笑以对。他和她的笑终于不再寂寞。 她轻轻抬起他的下颚,他的睫毛在春风中颤抖,她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 ,他感觉到她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的喷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他有点慌,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静静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暖意。 如雨屏住呼吸,痴痴注视着龙妍,眼泪毫无生息的顺颊滑下。 龙妍满足的拥着怀中挚宝,良久才不舍道:“你再睡会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在你想念我之前,我就会回来,好么?”白旭微微颔首,信赖道:“我等你。” 龙妍此时才明白,玄宗为了杨贵妃不上早朝的心态,忆起身上的责任,她忽然对权利皇位有了厌倦,只恨不得抛下一切,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分割线 时值初春,百花绽开,柳府花园中种着好大一片贴梗海棠,柳府三公子如雷正徜徉花海。海棠高及丈许,绿鬓朱颜,正自风情万种,如雷手持鲜花,轻启朱唇,浅笑盈盈。 忽觉一股微风吹到,一个女子从天而降,足底轻点海棠,从他头顶飞跃而过,美人如画,身姿如柳,如雷神智微迷,哎呀一声被花刺刺伤了手指,他气恼的跺了跺脚,再去寻那女子,却哪里还有她的踪影,如雷困惑的揉了揉眼睛,道:“柳日,你可看到什么人?” 柳日摇了摇头,他正忙着采集露水,却哪里看到什么人。 “我明明看到她啦,”如雷面色微红,喃喃低语道:“她好美,还对我笑了,莫不是,莫不是海棠花仙下凡间?” 分割线 人的精神爽朗,身体果然恢复的快,只半天的时间,白旭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他咽下碗里最后一口鸡汤,唤道:“如雨,如雨?” 如雨目光呆滞,竟是在出神,听他叫唤一惊,忙回道:“旭哥哥,鸡汤,鸡汤补身。” “鸡汤我都喝完了,你还在发呆,”白旭担忧道:“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啦。” 如雨满面通红,结巴道:“我,我没事,我只是在,在想龙姑娘,和你,旭哥哥,你真的会跟龙姑娘走么?你连她家住何处,如何营生,还有,还有她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白旭悠然道:“我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不会伤害我,她是什么人,她家里有什么人,她是富贵还是平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让我相信,我和白儿可以有一个全新的世界。” “呦呦呦,谁要有个全新的世界啊,莫不是你肚子里的小野种要重新投胎吧,哈哈,哈哈哈”梅姬阴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的谈话。 如雨担忧的看着白旭,而白旭却平静的笑着,过去的一切悲苦再也无法刺痛他的心。 梅姬见白旭对自己的嘲讽无动于衷,气急败坏道:“哈哈,你连孩子都没啦,不会真的以为人家龙大小姐会娶你这个丑八怪吧,简直做梦。”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6 章 白旭任由梅姬笑的花枝乱颤,他只觉这个曾经给了他无限痛苦和耻辱的男人竟是如此可悲。 当一个男人和你争吵时,你若与他对吵,他会越来越张狂,而你若是对他视若无睹,他就会疯狂。梅姬已然在疯狂的边缘,他最见不得白旭笑,更何况他脸上的笑带着对自己无限的怜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撕裂眼前这刺眼的笑容。 梅姬的目的没有得逞,因为他的手腕上已然多了一只比他更为急切的手,那只手微微用力,梅姬便已动弹不得,胳膊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龙妍双目如冰,阴狠的瞪着梅姬,喝道:“滚,我不杀男人。” 梅姬心惊的不敢承接龙妍的目光,这女人的眼带煞气,她,是真的想杀了他。他不甘的瞪了白旭一眼,咬牙而去。 龙妍忙奔到白旭身边,全身的煞气瞬间转为温柔,她柔声问道:“你怎样?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任由他欺负不反抗?” 白旭摇头道:“他也是可怜之人,我又何必为了无意义的事与他计较。” “无意义的事”这几个字传到她耳里,由不得她不狂喜,无意义,过去一切对他再无意义,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她欣喜若狂的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言下之意,羞得满脸通红。她见他如此,哈哈大笑,将他拥在怀里。他满足的闭上眼睛,偎在她怀里,两颗心贴的如此之近。 花开 龙妍拥着朝思暮想的情人,伊人柔情款款的偎在她怀里。 如雨“哎呀”一声,羞得忙闪身出去为她们关上房门。 白旭面上一羞,嗔怪的瞪了龙妍一眼,那一眼的风情何止万种,她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伸嘴就向他吻去,他含羞相就,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潮瞬间染满了全身。 她的右掌猛地托住他后脑,左手拦腰拥住他,人更贴近,他将头微微后仰,双手绕上她的脖颈。突然她将舌头深入他的口中,有节奏般的绕着他的舌头舔吻。他全身一颤,无力的瘫倒在床。她将他压倒在床,深情的注视着他,他紧闭双眼,睫毛轻颤。 她的吻渐渐的变成舔咬,牙齿轻咬他敏感的耳朵,他浑身酥麻,忍不住“啊”的呻吟出声。她似受鼓舞,灼热的舌轻舔他的耳朵、下巴、锁骨。他咬紧牙关,吞回嘴边的呻吟。她邪魅一笑,双手探入他衣襟,轻捏他娇嫩的贝乳,他表情迷乱,“啊……啊……哦……”呻吟不绝。 她欲火高燃,一股酥麻从下身传遍全身,龙妍叹息一声,趴伏在他身上,停止了动作。他睁开迷醉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她。她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怜惜道:“傻瓜,你的身体需要调养。” 暖意瞬间传遍他全身,他伸唇向她吻去,她欣然相就,搂紧他叹道:“不要考验我的定力,我该死的,对你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他满足一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他顽皮的学着她的样子,挑衅般伸唇轻舔她耳垂。她倒吸一口凉气,忙将他的头颅固定在自己怀里。他见她气急败坏的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龙妍何时见过他如此活泼明朗,不禁瞧的痴了。 屋内温情无限,屋外却是严阵以待,梅姬迫于龙妍威压灰溜溜的逃出旭阁,便齐集柳府家丁准备一雪前耻。柳如风酒后失态致使白旭小产,已知与龙府再无和解之日。她索性破釜沉舟,重金请来在九门提督府当差的姐妹展护卫前来抓奸。 如雨守在屋外,遥见柳如风引着一个五品武官气势汹汹而来,官兵、家丁将旭阁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大惊失色,再顾不得避嫌,忙闯进内屋。 龙妍正自呵白旭痒,两人滚来滚去笑作一团,突见如雨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如雨惊慌道:“龙姑娘,你快走,姐姐带官兵来抓你了。” 白旭闻言也是一惊,他素闻柳如风交友甚广,却没想到她真的与官府勾结,不禁替龙妍担心,忙拉起她手道:“你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龙妍见他毫不担心自己安慰,只是不住催她,怜惜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白旭急道:“只要你平安,我有什么打紧,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的,你快走。” 龙妍见他对自己情意真切,心中大喜,忍不住把他拉到怀里便要亲吻。白旭哪里还有心情与她亲昵,他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轻拍他后背安慰道:“她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她的。别怕,我还有一辈子要和你相守呢。” 门外嘭的一声响,有人碰倒了厅中的木几,巨大的声响震的如雨心中一跳,他担忧的看着两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谁粗鲁的一脚踹开房门,柳如风率家丁官兵正自围在门前,她阴狠一笑,道:“龙小姐,久仰了。” 白旭突然镇定下来,忙挡身在龙妍身前。谁知身后突然传来煞气,他一个站立不稳,踉跄着被龙妍拉在了身后。 “你这个笨蛋,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要站在我后面吗?”他第一次见她怒目对他,却无比的甜蜜,那一瞬间,他不再惊慌,无论能不能安全抽身,他与她福祸与共便是。 龙妍直面众人,柳如风被他怒气所慑,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怒气虽不是对她而来,但那强大的气场仍是让众人心惊。 柳如风定了定神,才道:“展大姐,你都看到了,贱内不顾廉耻私通外人,还烦您带回府去调教调教。至于这位龙小姐么,嘿嘿,……” 龙妍虽恨柳如风亏待白旭,但毕竟理亏于人,本不欲与她为难。谁知她竟当面侮辱白旭,龙妍恨极,见几个官兵向白旭围去,怒道:“不知九门提督府何时接管了顺天府,你要抓人,文书何在?” 展大头嘿嘿一笑,道:“呦,你懂的还不少么,我展某人要抓一两个囚犯,还需要什么文,笑话。” 十二名官兵狞笑着向龙妍扑去,还未近身,便被龙妍一记龙爪擒拿手卸了兵器,几只长剑乒乒乓乓落了一地,十二人中了龙妍一记如影随形腿,噗通噗通全都坐倒在地,抱腿呻吟。白旭和如雨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展大头惊诧的看着龙妍,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 龙妍轻扶白旭坐在床边,才转身面对柳如风道:“我与白公子的确情投意合,可我尊他敬他,与他绝无半点苟且之事。你与他既无夫妻情意,这纸休书你便收下,你们夫妻关系就此解除。” 她说的理所当然,但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古来只有女人休夫,却哪里听说过男人写休书给女人的。柳如风瞠目结舌,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众人也都如见鬼魅般,诧异的盯着她。 白旭双眼含泪,她说过一切交给她就好,他也全然的信任着她,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给了他如此惊喜。 一个男人作为人的权利被长期剥夺,这本该属于他的尊严,竟让他潸然泪下,她怎能不对他怜惜。 龙妍强忍将他拥入怀里的冲动,继续对柳如风道:“你是个好商人,有理想、有资本、也有手段,你若愿意收下这纸休书,我会把盐市全权交给你打理。” 柳如风颜面扫地,憋的满面通红,气的胡须乱颤,然而只一瞬间,她便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哈哈大笑着接过了龙妍手中休书,竟与她称姐道妹起来。龙妍早已料到她如此,倒不惊讶,梅姬却如遭雷击,气的咬牙顿足。 却听一个人笑的比柳如风还大声,展大头拍掌笑道:“哈哈,好,说的好,有情有义,有礼有节,不错不错,既然白公子已是自由之身,展某无话可说,”她不顾柳如风的眼色,得意道:“不过,敢问龙小姐,逮捕袭击官差的强盗,可是需要文书啊?抓捕剽窃国家重利的私盐贩子,可要文哈,来啊,都给我上,抓住贼人,本官重重有赏。” 龙妍无奈笑道:“你这个人,有趣的很,你做了武官真是可惜了,你啊,却又无趣的很,你们一起上吧。” 展大头吆喝着众人将龙妍团团围住,众官兵却无一人敢上前,展大头向副手使个眼色,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般救兵而去。 众人正自僵持,突见几个士兵架着一个女童向房前涌来,展大头一把将女童拉在身前,用刀架在她脖颈,笑道:“龙小姐,你看这是谁?哈哈,你若想要她小命,该知道怎么做了?” 白旭再也坐不住,惊呼道:“白儿!” 被士兵五花大绑用刀架住的女童不是白儿是谁?白儿身陷重围,却不害怕,她与“妈咪”对视一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龙妍也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个小拖油瓶,你快杀了她,我好与她爹爹双宿双飞,你见识过我的功力啦,我却不知你功力如何,哈哈你快杀了他,我好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场。” 展大头持刀的手微微颤抖,她亲如鬼魅的身手,怎会想与她比试,她视线来回在龙妍和柳白身上打量,犹豫不决。 龙妍不屑道:“怎么,你怕了吗?你快杀了这小畜生,快杀了她,我好杀了你。哈哈” 白儿挣扎着对龙妍骂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爹爹,你一定要看清她的真面目啊,不要被骗了。”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7 章 白旭瞬也不瞬的凝视着龙妍,她将众官兵拦在身前,只有白旭和如雨能看到她的背部,她背上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藏在背后的右拳正自微微颤抖。 展大头慌乱中刀子偏离白儿要害,龙妍抓准时机,一招蜻蜓点水已然跃到展大头面前,众人眼前一花,龙妍已稳稳的站在原地,她一刮白儿鼻头笑骂道:“谁教你‘人面兽心’这个词的?”白儿吐舌讪讪一笑道:“是爹爹教的啦,妈咪要怪就怪爹爹啦。” 白旭无辜受牵连,哭笑不得的抱过白儿。众人窥伺,三人却浑然不觉尴尬,只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突听门外家丁传道:“报,九门提督于龙于大人到!!” 龙妍咒骂一声,“糟糕。”白旭心也不住的下沉,他本存了必死之心,奈何爱人俊朗多情,佳女聪慧孝顺,由不得他不心软,他紧张道:“你,不要管我们,你快走。” 展大头哈哈笑道:“走?现在想走是不是晚了点。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或许……呃……” 龙妍瞪了她一眼,展大头马上噤声。 龙妍安抚他道:“记得我说过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无论我是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知道么?” 白旭摇头道:“不,你快走,纵使你家大业大,武功高强,惹上官府也不是好玩的。” 如雨也在旁边焦急的催促着龙妍,梅姬嘴角含笑,也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九门提督于大人整装待发,携大批人马已然来到旭阁。 杨姑娘 九门提督于大人已然来到旭阁,众人山呼“大人”,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白旭携着白儿刚要下跪,被龙妍一把拥住,龙妍叹气道:“傻瓜,我龙妍的男人,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九门提督于龙本在府中寻欢,被展大头扰了兴致不免气急败坏,她见小小柳家之中,竟有人敢不向她跪拜行礼,忍不住骂道:“大胆,堂下何人,见到本官竟敢不拜。” 柳如风跪在地上,心中暗骂展大头多事;梅姬跪在地上,偷偷抬头,幸灾乐祸的等着瞧好戏;如雨跪在地上,担忧的望着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龙妍左手抱着白儿,右手轻轻拍抚白旭,哈哈笑道:“于大人,你好大的忘性,连朕也不认得了么?” 于龙闻言一惊,定睛望去,唉呀妈呀,大厅正中傲然站立,“托女带男”的女子,可不正是当今圣上么,她惊骇过度,竟忘了向龙妍行礼,颤声道:“皇,皇,皇上啊,”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仅于龙大吃一惊,厅中众人无人不被骇的全身发抖,展大头更是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柳如风一介商人,被夫人所休之辱怕是再难报,不禁垂头丧气,暗暗期盼盐市之事不要再有变故。梅姬好戏没看成,却见证了白旭觅到世上最尊贵的靠山,权利地位唾手可得,直呕的他心口泛血。如雨困惑的打量龙妍,暗想,皇上啊,怪不得她的夫郎怀孕了还如此美貌,后宫粉黛三千,不知旭哥哥往后的日子会如何? 龙妍却不管众人作何感想,她只专注的盯着白旭。白旭震惊的看着龙妍,他早就料到她不是凡人,却没想到她身份如此尊贵。白旭茫然的与她对视一眼,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厅中众人见皇上不发一言,都胆战心惊,偌大的厅内,静的仿佛静止一般。白旭终于回过神来,他忙按着白儿肩头便要跪拜。龙妍心惊的看着他逐渐疏离的表情,心一点点的下沉。 白儿毕竟年幼,挣扎道:“爹爹,妈咪。” 白旭急道:“白儿不得无礼,快跪下给皇上请安。” 她看着白旭和白儿规规矩矩的向自己叩头请安,心疼的无力去阻止。 白儿一跪已毕,委屈的搂着龙妍双腿,仰头泪眼望她,道:“妈咪,妈咪变成了皇上就不爱白儿了么,妈咪不要爹爹和白儿了么。” 龙妍俯身将她搂在怀里,盯着白旭道:“妈咪不是变成皇上,妈咪原本就是皇上,妈咪一直没有变,你明白么?白儿,你要记得,身份地位,权利金钱都是身外之物,人间真情却永远不会随这些而变,你问问自己的心,妈咪爱不爱你和爹爹?你告诉妈咪,白儿会不会因为妈咪是皇帝,而不爱妈咪?” 白儿似懂非懂,她稚嫩的心还未被世俗污染,她只纯粹的知道谁对她好,她白嫩的小手环住龙妍脖颈,破涕为笑道:“妈咪爱白儿和爹爹,白儿也爱妈咪。无论妈咪是不是皇帝老儿,白儿都爱妈咪。” 龙妍欣慰的将白儿揽紧,柔情的目光笼罩着白旭,她颤抖的伸出一只手,轻轻扶起白旭。 “妈咪爱白儿和爹爹,无论妈咪是不是皇帝,白儿都爱妈咪”几句话反复的回响在白旭脑中。他迎向她不安的眼神,灿然一笑,道:“我总不能输给白儿吧。” 龙妍眼睛渐渐睁大,似是不信,又似欣喜若狂,她欢呼着抱着白儿又跳又叫,白旭摇头叹道,这个傻瓜啊,哪里像是皇帝。 于龙跪在地上,终于呼出一口气来,这个男主子,真是要命,万一龙颜震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如风跪在地上,耳边响起了娘亲临终嘱托,“善待此男,他可保你一世平安富贵。切记切记。” 梅姬跪在地上,暗叹,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怎么姓龙的,不,不,皇上会对他如此另眼相待,真是瞎了眼了。 如雨跪在地上,牢牢的把这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刻在心间。 展大头跪在地上,忽觉头顶上一片阴影笼罩,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你啊,果然无趣的紧。”她忙抬头,却见皇上拥着男子和女童大笑而去。 分割线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白旭搬来龙府已然两月有余,他重获自由之身,只觉连泥土都带着芬芳的气息。白旭满足的坐在府中小亭,白儿乖巧的坐在他膝头,两人每日午饭时分便会布好龙妍爱吃的菜色,等待她下朝共进午膳。 龙妍一回到龙府,便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两人,大的脸色红润神清气朗,小的更是肉嘟嘟的长胖了不少,龙妍暗叹,是不是该让这小家伙节食了,也不知会不会压坏了他。 幸好白儿一见到龙妍,便蹦蹦跳跳的向她跑来,白旭在身后不放心的嘱咐道:“慢点,慢点,别摔着,哎呀,你娘很辛苦的,快下来,别老让她举高高,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龙妍满足的高举白儿,一圈一圈转个不停,白儿咯咯直笑,小胖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生活真是美好。 三人用罢午膳,白儿雀跃道:“娘,白儿今天很乖,背了孙子兵法的用间篇。”龙妍一捏她小鼻头道:“娘知道,伍夫子今天还夸白儿聪慧呢。”白儿满面泛光,欢呼道:“那,那,杨姑娘到底有没有见到小龙男?后来怎么样啦呢?” 龙妍无法拒绝她的提问,因为她知道白旭也爱听“小龙男”的故事,她牵起小胖墩,三人徜徉在园中小路,她缓缓讲到:“后来啊杨姑娘就跳下了山崖……郭公子……用银针许愿……崖下蜜蜂翅膀有字……杨姑娘终于又见到了小龙男……后来啊……杨姑娘就和小龙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啦,或许还生了个像白儿一样的小胖墩儿。” 白儿不依道:“白儿不是小胖墩儿,那,那郭襄哥哥呢?” 龙妍亲亲她小脸,将白儿抱到床上,叹道:“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郭公子啊,郭公子念念不忘杨姑娘,孤身一人仗剑走天涯,终于在四十岁时顿悟,削发出家,并创建了峨嵋派。” “郭哥哥好可怜,他这么喜欢杨姐姐,为什么不能跟杨姐姐在一起呢?” “因为啊,人的心很小很小的,杨姐姐心里有了龙哥哥,就再也没有地方给郭哥哥住了,这些呀,白儿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谁说的,白儿明白,就像娘的心里住了爹爹一样,那,那白儿住在哪里呢” 龙妍失笑,轻吻白儿脑门道:“白儿乖乖睡觉,醒了娘再告诉你好不好?” 白儿爱困的揉了揉眼睛,伸出小指与龙妍拉钩道:“一定哦。” 白旭含笑看着龙妍与白儿拉在一起的小指,谁说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呢。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8 章 龙妍轻轻为白儿阖上房门,拉着白旭回到卧室,才执起他双手,深情道:“杨过为什么不能跟郭襄在一起,你又明白不明白?” “可是……”白旭未尽的话全数被龙妍堵回嘴中,一吻已毕,龙妍气息不稳道:“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是我更不愿伤害你,等他生产完,我就给你和白儿一个名分,恩?”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明白那种痛苦,他那么纤弱,他承受不住的,你就当怜惜我当日受的苦,再不要把这种伤害加于别人身上了吧。” “弱水三千,我只愿取你这一瓢,你懂不懂?正是因为怜惜你,我更不能再让你受伤害,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你。” “……” “我的心也很小很小,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了,你明不明白?” “……” “乖,别哭,你别哭啊” “……” “喂,小美人,给大娘我笑一个……呃……怎么笑的这么丑啊……” “……” “好,好,好,你笑的丑就丑了,你千万别哭啊” “……” “再哭,再哭,我吻你了啊……我真的吻你了啊……我……” “唔……啊……” 白旭哭笑不得的嗔视着她,实在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忽听小武在门外火急火燎的喊道:“主子,主子,不好啦,琴君,琴君早产啦。” 立储 小武来不及行礼,便慌慌张张道:“主子不好啦,主子,琴君,琴君早产啦。” “啊?”龙妍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忽觉身上又乏又软,琴儿怀胎才只七月余,却突然提前了两个月生产,她担忧的看着白旭,他痛失爱子,却不知一时之间能不能承受爱人有子的打击。 白旭也惊呆了,他一时倒没想到自己无缘的骨肉,他心里明白,她多日以来伴在自己身侧,那琴君定是思念妻主,抑郁成积,才动了胎气以致早产,不知他是否安好,他正要上前催促龙妍回宫,却见小武跺脚道:“主子,你发什么呆啊,琴君怕是不好,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龙妍愣在那里,这才想起产夫早产有多危险,她站起身来,就要随小武回宫,却又转身朝白儿卧房而去,她摇醒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白儿,将她送入白旭怀里,吩咐道:“白儿,你替娘好好守护爹爹。” 白儿茫然的点了点头,偎在爹爹怀里复又睡去。龙妍见白旭向自己颔首,才急步奔出龙府,要过一匹御马骑上,向琴宫飞奔而去。 琴宫里人很多,除了老佛爷外,先皇有身份有地位的太妃、贵人也都全来了。龙妍一头闯了进去,就听老佛爷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皇上总算赶来了。小皇女已经生下来了,可是大人却不好。快进去看看吧。” 龙妍答应一声,走进里间。琴儿已经昏厥过去,他静静的躺在大炕上,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全无血色。棋儿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女跪在一旁,画儿捧着热水,泪眼汪汪的望着琴儿。几个太医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龙文远远的跪在外间,龙韬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逾越,无力的跪在龙文身旁。 看着琴儿奄奄一息的样子,龙妍不由得悌然泪下,她俯下身子,带着泣声道:“琴儿,你醒醒,我来瞧你了……” 琴儿突然睁开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纯真。他搜索了好大一会儿,才见龙妍立在榻前看他。他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话要说。龙妍忙侧过脸去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见两行清泪从他的两颊无声地流下。 “你到底怎么样?”琴儿没有回答。龙妍一时五内俱焚,痛叫一声:“琴儿,你怪我来迟了么?你我是结发恩爱夫妻,又有青梅竹马之好,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说呀!”她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捶胸顿足地放声大哭了。 切脉的太医哭丧着脸道:“禀万岁!琴君痰涌,已不能……” 老佛爷在外边听着,忙迈步进来,见此情景,不觉老泪纵横,握着琴儿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闭了眼安息吧……” 龙妍见琴儿,仍然不肯瞑目,料他必有心事,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出来,对龙文龙韬道:“怕是不……不行了,只是咽不下气。这……这实在受罪,你们进来拜辞一下。”可惜书儿和小略学武在外,竟不能见琴儿最后一面。 琴儿的眼珠已不能转动,只死死盯着龙妍,闭着气不肯合眼。 龙文轻声唤他儿时外号:“爱哭鬼,家里都好,你弟弟书儿也平安,你……就放心去吧。” “琴儿,我是小武啊,”小武哭着说道,“你放心的去吧,主子有我们照顾,小武跟你保证,定护主子周全,你放心吧。” 见琴儿仍瞠目不语,龙妍又疼又急又伤心,便哭着申斥太医:“你们这些废物,饭桶,平日大话说得震天晌,吃了朕的傣禄,就这样办差?你与朕用药,快治!”那群太医听他发怒,吓得脸色煞白,只是顿首谢罪。 “琴儿的心思我知道!”龙韬忽然身子一挺说道:“必定是为了皇女之事,放心不下。”他的声音刚落,琴儿己经失去光泽的眼睛,忽然又亮了一下,瞪得更大了。 龙妍恍然大悟,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君,见老佛爷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大声吩咐:“小武听旨,琴君加封为孝慈仁皇君,此女乃皇君嫡女,赐名恩君,依大凤国祖宗家法,立皇二女恩君为皇太女!” 龙妍言犹未毕,琴儿身子微微一动,吐出一口气来,双眸低垂,溘然长逝。 龙妍歉然地看着琴儿遗容,拭泪道:“皇天后土为鉴,朕决不反悔!你安息吧!” 龙妍长坐琴阁,琴儿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恩君不知人情世故,犹自睡的香甜。她一双凤眼,像极了琴儿,龙妍紧握手中荷包,良久叹道:“琴儿,朕终是负了你。” 在这无限惆怅的夜间,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寂寥的长空,龙妍打开房门,见棋儿正跪在面前。她伸手去扶棋儿,棋儿却倔强的俯身叩头道:“奴才恳请皇上恩准,允奴才护送琴君灵柩返回关外皇陵,奴才愿青灯相伴,终生为琴君守灵。” 龙妍震痛的看着棋儿,棋儿哀伤道:“奴才与琴君情如兄弟,琴君未尽的心愿,奴才愿为他达成。请皇上恩准。” “你是说,琴儿他?” 棋儿点了点头,长跪不起。 龙妍心痛不已,无奈道:“你便替朕送琴儿上路吧,出家之事,不可再提。” 棋儿双眼含泪,递上一封书信,叩首而去。 龙妍展开书信,信上一首小诗: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乾,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19 章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 瞒、瞒。 龙妍仰天长叹,悲痛欲绝,捶地痛哭道:“琴儿,琴儿,你可是在怪我?” “主子,琴儿哥哥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又怎么会怪您?”画儿远远走来,他一夕之间竟似长了好几岁,竟也学了琴儿的多愁善感,他叹息着安慰道:“主子,保重啊,莫叫琴儿哥哥和我们挂念……” 龙妍含泪抬头道:“莫叫你们挂念?你们?你……你也是来向朕辞行的?” 画儿不忍看她,叩首道:“请主子恩准。” 龙妍心力憔悴,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龙妍倚门忘天,黑洞洞的天空中繁星一闪,沉寂的长夜中,谁的泪在飞。 合欢 “九日”十二年五月十二日,孝慈仁皇君崩,享年19岁。 “九日”十二年六月一日,皇二女龙恩君入主东宫,拥为储君。 “九日”十二年六月八日,孝慈仁皇君遗体入土皇陵,“九日皇帝”义弟龙棋黄龙寺剃发出家,佛号“无琴”。 “九日”十二年九月二日,白旭被册为旭君,入主爱君阁。沧海遗珠龙白封为皇长女,赐名龙爱君。 “九日”十二年九月十七日,京城柳家忽起一场夜火,狂风呼啸,漫天的大火瞬间吞没了这座古老的庄园,柳家上下一百零八口无一幸免,全部葬身火海。 夜色深沉,一个黑衣男子静静伫立在琴君的衣冠冢前,剑光一闪,一截断指掉落在地,几滴殷红的鲜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慢慢的渗入泥土之中。 男子咬牙收起佩剑,未受伤的右掌紧握成拳,跪地道:“此指为盟,为你雪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个女子暗夜而来,落地无声,静静的伫立在男子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他。 良久,男子问道:“柳家族谱可寻到?”女子点头,递上。男子又问:“柳如雨?”女子却连点头都省了,她回来,便足以说明他的心愿已达成。 分割线 夜寂静,人却未眠。白旭怔怔盯着手中玉佩,龙妍心疼的把他拥在怀里,道:“旭,想哭就哭吧。”白旭眼眶微红,却掉不出眼泪,他靠在龙妍身前,仍是攥紧玉佩怔怔发呆。 柳家走火,主子奴仆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大火无情,众人被烧的面目全非,尸身竟是无法辨认。梅阁中两具尸骨紧紧相拥,古怪的是,梅姬的玉镯却静静躺在墙角另一个尸身腕上。柳如雷不知为何,死在海棠花畔,全身并无烧伤,却是一剑穿心而死,他的小侍柳日不见踪影。无人幸存,除了笑看苍生的众神,谁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 龙妍担忧的看着白旭,他痛失爱子,刚刚平复过来,却又失去如雨,他不哭不闹,表情如此平静,怎能不让她心忧。她取过白旭手中玉佩,安慰道:“如雨至死都紧紧攥着这块玉佩,足见他对玉佩主人深情,小武已迎娶他牌位入门,如雨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 白旭怔怔的看着龙妍收好玉佩,龙妍打横抱起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她为他盖好锦被,取出多余的被褥便要打地铺,白旭却突然拉住她手,哀求道:“别。” 龙妍叹息一声道:“乖,我就在旁边陪你。听话。”白旭固执的摇了摇头,含悲的双眸凝视着她,她怎能拒绝的了他。龙妍吹熄香烛,将白旭搂在心口,轻拍他肩,柔声道:“乖乖的,不要想了,会伤身的……还是睡不着么?……不然我讲故事给你听?白儿最爱我讲故事哄她……唔” 一直静静躺在她怀的他突然挺身吻住她,一只小舌颤抖着伸入她口中。她怜惜的与他香舌纠缠,吻越来越重,两人的气息渐渐混浊起来。她忽然推开他,低声道:“琴儿虽已过百日,我却仍是不便迎娶你,我怎么能就这样委屈你。” 他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为如雨,为柳家,为她,也为自己。关于柳家的记忆摇曳在火中,他如欲火的凤凰,终得重生。他收起悲伤,慧黠一笑道:“我的心,早已嫁你,你却未娶白旭么。” 她闻言会心一笑,四目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旭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全身酸痛,薄被滑下,露出他身上点点红痕,他满面通红的拿起枕边龙妍留的纸条,半年来在她的努力扫盲下,他很少再碰到不认识的字。纸条带着淡淡芳香,替主人传递着柔情。 “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作为女人所有的满足。因为你,我很幸福。我吩咐了咱家小胖墩不要打扰你,你多睡一会儿。药和早膳我命人温着,你身子需要长期调养,先吃饭才能吃药,别忘了用蜜水润喉化去苦味。吃了药乖乖在床上多休息会儿,不要乱跑,我下朝就来陪你。” 白旭轻笑着将纸条捧在心口,心,前所未有的柔软,仿佛融化了一般,一滴泪水滴落在纸条上。他慌忙去擦纸条上泪珠,视若珍宝般将纸条反复端详。却见纸条背面竟也有字:傻瓜,给姑娘笑一个。白旭破涕为笑,由浅笑入深,笑声良久不绝。 龙妍下朝回来,见到的就是爱人仿如破茧而出的彩蝶,绽放着绝美的笑容。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她倒是白操心了。 他见她站在门边含笑望着自己,臂弯中抱着的,竟然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他惊喜的与她对视一眼,原来她知道,他对孩子的思念,她都知道。他颤抖着接过龙妍怀里的小奶娃,小娃长的虎头虎脑,一双凤眼却分外明亮,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害怕,只是咧着没来得及长牙的小嘴呵呵笑。 白旭怜爱的轻蹭小娃面颊,笑容慈祥而温柔。 “让恩君代替你的孩子承欢,你代替她的爹爹疼她,好不好?”龙妍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他们。 白旭只顾怜惜小娃,竟是没有听见。“好啊好,哥哥泉下有知,必定欢喜。”一个宫装男子对两人款款一拜,笑道:“书儿叩见皇上,旭君。” 书儿对白旭展颜一笑,白旭只觉春风拂面,不由对这宫装美貌男子心生好感。龙妍仿佛又见到了琴儿温柔的冲自己笑,一时竟忘了赐他平身。 书儿索性跪地垂泪道:“书儿恳请主子恩准,允书儿伺候于旭主子身前,长伴小主子左右,以慰兄长在天之灵。” 龙妍见他伤心欲绝,忙去扶他起身。她双手轻托他玉手,正待出言安慰,书儿触电般缩回了左手。龙妍疑惑道:“你的手?” 书儿笑道:“练武之人,有些小伤小痛不打紧,主子不用挂怀。” 龙妍喃喃叹道:“你啊,真是长大了,你跟琴儿,一个怕痛一个爱哭,身体偏偏一样的虚弱,可是没少摧残我们的耳朵。可惜琴儿不知为何,不愿去点苍学武强身,才……哎,你武功精进,心思又缜密,旭君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谢主子隆恩,”书儿笑着调侃龙妍道:“那主子先出去啦,我好给旭主子更衣,不然全天下人可都知道你们有多恩爱啦。” 白旭闻言大窘,羞得满面通红,龙妍与书儿对视一眼,三人不禁失笑,就连小小的恩君也感染了这欢快的气氛,咯咯笑着应景。 老佛爷 夏日朗朗,慈宁宫内歪在榻上,正在逗弄恩君。书儿斜坐在下首案前,轻轻为他掌扇。桌上摆了许多糕点茶食,早就在等着龙妍进来。一见龙妍稳稳重重地走来,书儿忙蹲身向她万福。 龙妍拱手恭敬的向老佛爷一拜,躬身问安,老佛爷亲亲恩君小脸,小心翼翼的把她交到书儿怀里,才含笑问道:“不知柳府失火一案,查的如何?” “柳府之火,自偏僻冷宫而起,常理看来,必不至祸及全府。孙女认为此火必有蹊跷,遂命顺天府彻查,果在井中验出迷药成份。孙女怀疑有人先下迷药,而后纵火,一为杀人,二为灭迹。” 龙妍见他关心此事,微感诧异,仍正色解释道:“至于柳府三公子,定是因某种原因并未饮水用膳,却守在海棠花畔,花园并无打斗痕迹,柳公子伤口干净利落,一剑穿心。柳公子深闺幽居,柳府人人命丧火口。孙女认为可以排除熟人作案的嫌疑,凶手多半身怀武艺。天网恢恢,她百密一疏,杀人放火之后,急于逃离现场,慌乱间未及处理柳公子尸身。孙女已派仵作去验他伤口,便可知凶手是否会武,使何兵器,是何门派。” “柳府人人丧命?哼,哀家看未必”老佛爷右掌重重拍在案上,案上杯具被震,相互碰撞叮当直响。他怒目瞪着龙妍道:“柳府之案,怕是有人想要掩盖见不得人的丑事,索性杀人灭口,一把大火毁尸灭迹吧,哼,百密一疏,好个百密一疏,你看看这是什么!”他从榻上抽出一本书册,震怒的扔到龙妍脚下。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20 章 龙妍诧异的捡起书册,赫然发现此物正是柳家族谱。她疑惑道:“老佛爷何来此物?” “哀家何来此物?哼,天意啊,天意,要不是龙略去柳府办案,在祠堂发现此物,哀家还要被你骗到什么时候?”老佛爷豁然站立,道:“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那龙白儿生辰八字,你还有什么话说?” 龙妍困难的闭了闭眼,道:“孙女……” “住嘴,”老佛爷想到自己一生的遭际:少小入宫,盛壮时丧妻,费了多少周折,经了多少惊险,周旋于众大臣之间,好容易才保住了孙女的皇位,才过得几天安生日子,便又遭此变故,他含泪道:“你真是哀家的好孙女,你喜爱那白旭,哀家破例准你收他入宫,哀家自小疼爱你,你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还妄想鱼目混珠,混淆皇室血脉,你让哀家日后以何面目去面对大凤国列祖列宗。” 龙妍见这一向雍容华贵的老佛爷,一瞬间褪去精明强干的外衣,竟似老了十岁。她这才惊觉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头上已会有白发滋生。她怔怔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于他。 书儿见状,忙跪地道:“老佛爷息怒,皇主子宽厚仁德,您最清楚,定不会干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书儿敢以性命担保,主子定是受人蒙蔽,不是故意欺瞒您的。老佛爷您息怒,莫气坏了身体,皇主子和恩君片刻也离不了您啊。” 老佛爷抱过恩君,恩君手舞足蹈,抓着他胸前佛珠就往嘴里塞。老佛爷怜惜一笑,竟摘下了几十年未离身的佛珠,挂于恩君腰间。祖孙相依,他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高高在上,宛如王者。 “传哀家懿旨,旭君心术不正,品貌不端,寡廉鲜耻,丧尽天良,”他越说越恨,却仍要顾及皇家威仪,龙妍跪地长唤“老佛爷,息怒”,他只是不理,坚持道:“此子欺君罔上,罪无可恕,赐白绫一匹。” 龙妍心里一凉,抱住他双腿,痛哭流涕道:“老佛爷万万不可啊,此事与旭君全无半点关系,老佛爷恕罪,孙女一日不可无他啊,爷爷,爷爷,算孙女求您。”老佛爷见她如此,抚摸她头顶,垂泪道:“傻孩子,你还年轻容易受奸人蒙蔽,爷爷怎么会害你。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大凤国的皇上啊。” 书儿见他们祖孙慕濡情深,也哀求道:“老佛爷息怒,皇长女年幼,断不能没了父君,请老佛爷看在哥哥和小主子份上,网开一面。” “哼,皇长女,恩君才是我大凤国嫡亲的皇长女。琴儿就是太善良,才……琴儿你放心,哀家定为恩君做主。”老佛爷忆起常伴左右的琴儿,刚刚转柔的表情又阴沉下来,道:“你们都死光了么,还不替哀家传旨,旭君赐死,其女贬为庶人,赐少林出家为父赎罪。” “孙女领旨,”龙妍颤抖着跪在地上,将头上皇冠摘下置于腿前,抬头直视老佛爷,咬牙道:“孙女谢老佛爷赐死,请老佛爷另谋贤君,一统大凤。” 老佛爷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龙妍道:“孙女说过,不可一日无旭君,他在,孙女在,他亡,孙女绝不独活。” 老佛爷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恨铁不成钢道:“你,你这不成材的东西,你说什么,你是我大凤的皇上啊。” 龙妍伏地不起,道:“朕贵为一国之君,却不能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朕宁愿与他同死,也绝不负他。请老佛爷成全。” 老佛爷无力的注视着龙妍,女儿如此,孙女又如此,他一生心血教出来的两个孩子,竟都为了男人辜负他。他却哪里还有时间和心血再去培养一个皇帝。老佛爷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哀家老了,你的事,哀家再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他疲态毕现,向众人挥了挥手,龙妍率一众宫侍躬身而出,门“吱呀”一声阖上,这个为了大凤国操劳一生,经历无数风浪的男人,独自斜倚在榻上,不禁老泪纵横。 分割线 御花园内,一个美貌少年右手持剑,左手捏了剑诀,正在湖畔山边舞剑。少年正当喜乐无忧之年,可是容色间却隐隐有股闷意,似是愁思袭人,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少年纤指执白刃,如持鲜花枝,十分美丽之中,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三分寞落,守在一旁的龙韬和龙略不禁都瞧的痴了。 龙韬贪恋的目光追随着他一舞一动,仿佛又看到了琴儿俏丽的身影,她轻拍一旁小略的肩膀,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哎,千万不要做第二个小武。” 小略眷恋的看着男子,却道:“柳府?” 龙韬无奈的摇头,这个小略啊,还真是酷,除了书儿,真没见她对谁说话超过10个字的。她叹道:“听说顺天府昨夜竟也起大火,死伤不少啊。尤其停尸房和相连的仵作房损失惨重。柳如雷尸体烧的就剩下灰啦,更惨的是验尸房的仵作竟然一个都没活下来。哎,邪门啊。可怜小武,为了给如雨报仇……” 龙韬见小略面无表情,讪讪闭嘴,正巧龙妍传她,她鼓励的拍拍小略肩膀,向男子努了努嘴,复旨而去。 小略凝视男子半响,道:“小武对柳如雨?” 男子移开视线,道:“是。” 小略拧眉,却没说什么。是又如何?那人害他哥哥含恨惨死,她替他夺那人兄弟性命,即使早知道小武的感情,她也绝不舍得辜负他的期盼。 她轻轻把他纳入怀里,他眼泪横飞,垂胸叹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哥哥的一切。哥哥他,他死不瞑目啊。我龙书儿定要替哥哥报那夺妻之仇,一雪恩君认贼作父之辱和我拜贼为主之耻。” 分割线 “书儿,老佛爷年事已高,琴儿素来最得他心,你便去慈宁宫陪伴老佛爷吧,旭阁朕会安排人照顾。” “主子,书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赶奴才走?” “你,你当朕真的不知道么?朕怎会认不出点苍的路数,朕在老佛爷面前,特意提点于你,没想到你……” “主子,儿对您和旭主子一片忠心,听说旭主子受尽柳府刁难,才一时意气,对柳府赶尽杀绝。” “族谱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儿承认自己有私心,哥哥以性命相博,才为主子诞下龙女,却屈居人后,书儿一时糊涂,才……” “哎,琴儿……” “书儿见旭主子对书儿关怀备至,已经羞愧难当,今日您也瞧见了,书儿也替主子求情了,书儿知错了。哥哥已经不在了,求主子莫要再把书儿和太女分开,儿实在想念哥哥啊。书儿以逝去的琴儿哥哥名义起誓,定当全心伺候旭主子,绝无二心。求主子不要赶我走。”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琴儿,琴儿,棋儿出家为僧,画儿留书出走,朕身边就剩一个你了,你可莫要辜负了朕才好。” 魂 星星依然在闪耀,可是地平线上,海和清晨却在第一缕蓝幽幽的晨曦中搂抱起来了。天空比原先更高,花朵的味儿也更浓。 龙妍噩梦中醒来,伸臂向身边拥去,却扑了个空,她大惊坐起,房内却哪里还有白旭的踪影。思及梦境,她慌乱中不及整装,便去寻儿正在偏厅伺候,见她现身,忙福身一拜。 龙妍双目赤红,铁臂匝住他双肩,摇晃他道:“旭君呢?” 书儿吃痛,挣扎道:“好痛,主子你先放开我……” “他在哪里,你把他藏在了哪里?你太让我失望了。”龙妍五指成爪,就要向书儿脑袋拍去,书儿停止了挣扎,幽怨的看着她。龙妍一惊,仿佛看到了琴儿含悲带怨的眼。 门吱呀一声打开,白旭端着一个托盘跨入房门。龙妍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她一把将他拥着怀里。托盘上几个精致的小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粥品小菜掉了一地,白旭忙碌一早上的心血白费了。 龙妍了然的捏捏白旭脸颊,跟白儿一样胖了不少呢。她怜惜道:“傻瓜,你多睡会才好。这些事情琴儿会做,呃。琴儿……他……” 白旭心疼的看着龙妍,她十几年来与琴儿朝夕相处,竟无法适应他的离开,琴儿虽然去了,却永远的留在了她的心里。白旭怜惜道:“琴儿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会连着他的份,一起爱你。琴儿地下有知,知道你如此爱他,唔” 龙妍捂住他嘴,柔声道:“傻瓜,我承认,对他念念不忘,可是我爱的人,只有你。” 书儿蹲身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攥着碟子的手苍白而颤抖。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21 章 分割线 “决定了?”小略盯着书儿苍白的脸。书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火烧柳府,一为掩饰动机,二为报丧兄之痛。而最重要的,是为了取代柳如雨,在白旭心中的地位。怎么突然?” “迟了就没机会了,主子,她,不信我。” “我知道了,我去……” “不,我要亲自替哥哥报仇。” 分割线 旭阁,白旭端坐案前,正在临摹龙妍写的字。他的字虽写的歪歪扭扭,却也进步了不少。白旭聚精会神,一笔一划写的极是用心。边写边念道:“在天……愿做……做……比翼……哎,翼又写错了,翼……鸟……” 书儿端着一个托盘,走到白旭身后,白旭头也不回道:“你歇会儿,别总忙来忙去。药放下吧,我过会儿就喝,真是的,都半年了,还要我天天喝药。” 书儿隐在托盘下的手,紧紧的攥着一把匕首。他功夫在身,一步一步向白旭走去竟无声响,他走在白旭身后,高高举起匕首。 白旭仍在专心的练字,“在地……愿做……连理枝,恩,她就只会说好,书儿,你帮我看看,到底有没有进步。儿?”白旭回首,大厅里却哪里还有书儿的身影,他摇了摇头,笑道:“这个书儿,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言罢仍伏在案前专心的练字。 “唔,小武,你放开我。” 小武将书儿拉在偏僻的一角,才放开捂住他嘴的手,怒道:“你想干什么。”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要不是他,哥哥怎么会抑郁成疾,含恨而终。我要杀了他” “琴儿自小多病,这也怨不得旁人的。” “不,都是他害的,太医说,哥哥‘积郁之气不疏,心肝之火不泄,肾精虚衰而冲任失养’,才会早产。哥哥待我情深意重,当日师傅中意的徒弟本是哥哥,他却把机会让给了我,我怎能不为他报仇雪恨。哥哥,哥哥,”书儿抱头痛哭,瑟缩在墙角。 小武喃喃道:“你太偏执了,琴儿他一心为主子着想,定会希望主子快乐,你哥哥死前还在为旭君绣嫁衣,就是要祝福他们白头偕老。他绝不会愿意你杀了白旭的。” “哥哥那么爱主子,怎么会……” 小武叹息一声,走上前去,拍扶他背道:“傻瓜,等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懂了。”书儿困惑的盯着小武,情绪激动道:“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 “书儿,你别这样。”小武怕他伤害自己,忙抓住他捶胸的双手。他泪流满面,绝望道:“你放开我,我不信,放手,放开我。” “放开他”,门外突然闪进一人,她不由分说,挺剑向小武攻来。 小武忙道:“龙略,你听我解释……我……” 小略见书儿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不再多言,一套点苍剑法将小武围在剑光之下,小武武功本就不如她,又一心退让,竟被她逼的手忙脚乱,只见小略一招“白虹彤霞”直取小武胸口,小武暗道,我龙武竟命丧于此。 剑光中,一个人影一闪,书儿已然挡在小武身前,龙略不及回手,一剑刺入他胸口,血染了一地。 “书儿!”两人慌忙去扶他。 书儿翩然倒在龙略怀里,挣扎着看着小武道:“你有没有骗我,我终于可以亲自去问哥哥了,我,柳如雨,是我……我” 小武含泪摇头道:“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主子都告诉我了。” 书儿眼神涣散,叹道:“主子,她……” “主子不怪你,她甚至愿意替你偿命,你放心吧,她不怪你,”她注视他歉然的目光,喃喃道:“我,我,也不怪你。” 书儿释然一笑,她凝视着龙略,轻轻抬手去摸她面上眼泪,道:“我……去陪……哥哥……我……我……很欢喜……你不要,不要难过,龙……龙爱君……” 龙略拥着他,焦急道:“不要说了,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要说了。”书儿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口气堵在心口,恨然而去。 龙略把头埋在他怀里,良久良久,才道:“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会办好。” 分割线 书儿去的很急,龙妍一个人伫立在琴阁,握着手中荷包注视良久,喃喃叹道:“琴儿,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现在连书儿也。” 她正自自责,小武已来到她身边,恭敬道:“主子,旭阁来传,旭主子晕过去了。” 龙妍担心不已,吩咐道:“传太医,所有太医都给朕传过去。” 她飞奔到旭阁,一早守在旭阁的太医忙下跪行礼。她一摆手道:“行了行了,他怎么样。”太医叩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旭君有喜了。” 她闻言大喜,忙闪身入内,白旭侧卧在床,还未醒来。她轻轻将他手收在掌心,感激的看着他,他怀了她的孩子呢。他悠悠醒来,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他一惊坐起,惶然的看着她。 她忙扶着他道:“你看你,又要当爹爹了,还……” 他打断她道:“白儿,白儿被人劫走了……” 她闻言一惊,忙安慰他:“你别急,你放心,有我” 白旭惶然落泪,道:“我怎么能不急,白儿那么小。” “白儿交给我,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你放心,我去找白儿。”她担心白儿,又放心不下白旭,只得点了他睡穴,这才去寻白儿。只是龙妍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寻,竟然寻了一十八年。(那是另外一个故事啦,现在暂且不提。) 分割线 7个月后,旭君平安的产下了一对龙凤胎。姐姐一生下来,便嚎啕大哭,热闹的不得了。弟弟,却是不哭不闹,安静的异常。产夫倒提着他,打他屁股,他却毫无反应,连眼睛都不睁一下。龙妍见状心疼的把他揽在怀里,见到白旭苍白的样子,怜惜不已,遂为姐姐赐名惜君,弟弟怜君。 众人都道这小皇子准是个傻子,谁知他一听到皇上赐名,竟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啊啊有声,便去抓龙妍头发。 宝宝就叫爱君吧,以后惜君,怜君,宠君,念君,个个都是君子。 瞧你,乐的跟个孩子一样,哈哈以后不用生了,我现在就有儿有女了。 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啊,谁是你儿子。 你啊你啊,你没听说,父亲,前世一定很爱很爱女儿,才会修得父女缘啊。我是说爱你啦。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君怜我 作者:君怜我 第 22 章 贫嘴,这么说下一世你是我女儿啦。 谁说的,一定是你做我儿子……哎呀……好痛……你真的打人啊。 小娃抓着龙妍头发,放声大哭,龙妍终于放下心来,这孩子眼光清澈的很呐,她小心的将他放在白旭怀里,小娃紧紧的拽着她头发不撒手。龙妍失笑,捏捏他小脸,道:“旭你看,他眼睛跟你多像。” 白旭虚弱的靠在她怀里,柔声道:“我倒希望他像母亲,倾国倾城。”龙妍轻轻在他额上一吻,满目深情。小娃呆呆的看着两人,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不再睁开。 分割线 “九日”十三年,,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 22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