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归》 分卷阅读1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 《寻归》作者:凤暝熙 端一碗好喝的狗血汤,看矜贵的小公子一朝沦为官妓。 (一) 庆帝十年,天有异象。 隆冬奇寒无比,雪深数尺,寒风冽冽。加之酷吏当道,竭尽搜刮之能,天下百姓无衣御寒,无粮果腹,皆是困苦不堪,满地饿殍,横尸村野,如同人间炼狱。 如今当政皇帝终日流连奢靡享受,早已不理朝政,饶是帝国根基厚重,却是架不住如此折腾,如同白蚁蛀树,终是从内里显出颓势来。异邦柔然,觊觎中原大好山河数十载,更是借此难逢之机,一举起兵北上,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满城屠戮殆尽。 柔然一族,生性好战嗜杀,连日来的胜利早已令将士丧失理智,士气高涨,不足三月竟攻至要塞虎跃关,待破此处,便可长驱直上,入主帝都。 不巧这虎跃关旁便是废太子肖北决的谪居之地,他挂帅亲征,用兵如神,竟将来势汹汹的柔然大军阻隔关外,又出奇策,一箭诛杀柔然主帅,至此迫得柔然退兵,再不敢侵图中原寸土河山。 此战之后,肖北决名声大噪。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再度被翻上台面,本应荣登大宝的太子一夜之间因着谋逆之罪被贬谪苦寒之地,百年文府顾氏受了牵连,一门上下数百口,皆被斩首于西市口,血污满地,见者无不心惊欲裂,皇命在上,顾氏一门助太子谋逆,重罪确凿,暴尸荒野,不得收尸。曾桃李满天下的顾家竟落得这般下场,着实令读书人寒心无比,却重压之下,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如今肖北决率军北上,攻入帝都,多年前的旧案再度闹得沸沸扬扬,公道自在天下人心,肖北决所到之处,皆有民众官兵聚集,大开城门迎接,庆帝不得民心,由此可见一斑。 再入帝都,仍是一片繁华盛景,楼阁层叠,清溪缠绕,丝毫未受外面战火侵扰,肖北决带兵攻入禁宫之时,已是深夜时分,远远便闻庆帝寝宫之中满是靡靡之音,琴瑟声声,仍是一番粉饰太平。 肖北决手中携着一把重剑,剑锋凛冽,犹自向下坠着血珠,他一步步慢慢向着寝殿行去,便闻内里有人惨烈呻吟,那人的声音已有些暗哑,不多时便只余下破碎的喘息,犹如濒死的小兽,透着让人不忍的酸涩苦楚。 一旁随侍的将士一脚踢碎了宫门,内里的隐秘景象便这般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众人眼中。只见庆帝手持杯盏倚在龙椅之上,四周皆是姿容秀丽的舞姬正随着丝竹器乐缓缓舞动,大殿之中却有一人格外醒目,全身未着寸缕,被用艳丽的红绸反吊着双臂束在刑架之上,那人身上敏感之处皆以精细金链穿过锁在一处,身后秘处塞着根粗长的玉势,下面连着个小小的玉牌,因着有些分量几欲从那后`穴中脱出,又被腰间的几层绳结紧紧的扣住,终是牢牢的约束着,不得半分解脱,这般大好春色摆于堂前,引得众人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庆帝微抬了抬手,唤了身旁的老奴道,“把这倒人胃口的下贱奴才带下去。” 那老奴领命垂首,他动作极是粗暴,将那捆束的绸缎随意一扯,被吊着的人便重重的跌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那男宠被黑布蒙着双眼,不能视物,忙强撑起了身子,塌腰耸臀的跪伏在地,一副令人随意发落的模样。 “太子哥哥,你我十年未曾相见,可要进来叙叙旧?”庆帝脸上露出个笑模样,向着殿门处负手而立的肖北决说道。 肖北决神色肃然,他扬手提剑指向那高座之上的帝王冷冷喝道,“你我两人无旧可叙!” 他话音未落,便飞身而起,不过须臾之间便将长剑架在了庆帝脖颈之上,庆帝却未有丝毫反抗,他的目光从大殿之中慢慢扫过,总是归于一片沉寂,“自从十年前顾家满门处斩,你便恨上我了……也罢,也罢,我哪里比得上那人的分量。” 倏忽提及旧人,肖北决不由得一怔,云念……处斩那日,他被囚禁宫之中,再见之时那曾同他一起长大的人,便成了具冰冷的尸身,尸首离断,满身鞭痕!念及此处,肖北决只觉心痛欲绝,再抬眼时竟已红了眼眶。 刀剑入肉之声忽而响起,甜腻腻的血腥气顿时充斥了鼻腔,庆帝的脖颈之上一道极深的血口,正止不住的向外流着血,庆帝的脸容一片惨白,他抬手挽住了肖北决,俯在肩上低声呢喃道,“太子哥哥,我可是为你留下了一份大礼,我猜……你一定喜欢的紧……” (二) 庆帝自绝于寝殿之内,肖北决重回皇城,复登帝位。 新朝伊始,自是诸事冗杂,光是收拾庆帝留下的这幅烂摊子便使肖北决忙的焦头烂额。 柔然归属、安抚臣民,重翻顾氏旧案。一桩桩事情皆是耗费心力,肖北决自幼长于军中,性子本就是一副冷硬做派,整日绷着张脸,从不见半点笑意,此番忙起来,更是脸色愈加阴沉,使得一众伺候的宫人越发小心谨慎,生怕触了圣上逆鳞,犯了忌讳。 “皇上,可要饮些清茶,稍微歇息片刻。”近身伺候的大总管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又极是熟稔的替肖北决揉`捏起肩背来,纾解些疲乏之感。 见肖北决微阖了眼睛,靠在高椅之上,大总管便又恭敬请命道,“庆帝后宫的一众奴宠皆以清点完毕,已经悉数发落至掖庭,不知皇上想要如何处置?” 听得此言,肖北决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吊于刑架之上的男宠的模样,瘦削的身体跪伏于地上,脊背弯曲成极是驯服的弧线,他那张面容极是白`皙,被蒙眼的黑绸缎遮去了大半,只露出挺秀的鼻尖和苍白的嘴唇。 明明生的是一副好相貌,却偏偏以色侍人,被松了绑放下刑架后便蜷在地上止不住的呻吟,透着销魂蚀骨般的诱惑。 那一声声低吟仿若犹在耳边,搅得他竟有些心神不宁。“传庭杖下去,一人杖责三十!”肖北决顿了顿,复又说道,“那日寝殿内的男宠秽乱宫闱,杖责五十,遣人好好看管着!” 庭院中积雪深深,挟着刺骨寒风,直叫人冻得浑身颤抖。庆帝留下的一众男宠一清早便被从收押的掖庭之中驱赶而出,强压在庭院中已是罚跪了大半日。 转眼已是正午,监刑的侍卫个个神色凝肃,负手立在一旁,并无半点令他们起身的意思,男宠年岁都不大,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平日里也是好吃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 好喝的供养着的,并没受过什么大的委屈。如今这般阵仗,早有些吃不消的哭哭啼啼起来。 “良宵哥哥,你可还好?”俊秀乖巧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向着他旁边跪着的人问询道。 良宵摇了摇头,露出个浅笑来,示意那少年自己并无大碍,然而喉头阵阵麻痒涌上,却使得他不由得低咳起来。 冰冷凌厉的长鞭猛地扫过,狠狠的甩在那少年和良宵的身上,侍卫厉声喝道,“不懂规矩的东西!” 一旁身着厚重冬衣的大总管笼着袖口,立在一旁,见状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时辰到了,手脚麻利些,把人都带过来罢。” 一众侍卫领命而去,架起那些奴宠拖至刑凳之上,这才请了廷杖,依命便要行刑。 廷杖乃是黄栗木所制,首端包着厚重的铁皮,上有层层倒钩,一杖下去便能撕掉人一层皮肉。一众男宠见了,纷纷哭闹求饶,心里均知道这番惩戒极是严苛,怕是在这杖下走这一遭便是几个月起不来床的下场。 新帝有令,杖责三十。便是每一杖均要结结实实受了,锉磨掉仅存的半点不甘和希冀,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宫中残存一处容身之所,不至于落得惨死深宫的下场。 待到皆受了杖责,便复又被侍卫拖着身子按回雪地之上罚跪,衣袍之上满是累累血痕,衣裳亦是破碎不堪。 那大总管徐步而行,在良宵身前停住了脚步,眼前的男人并不年轻,看上去已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在这一众娇嫩少年之中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大总管看着脚下恭敬垂首而跪之人缓缓开口道,“圣上有令,男宠良宵,秽乱宫闱,去衣受杖,重责五十!” 良宵闻言一怔,他抬了抬头,似是有些不解,复又极快的低下头去,并未说一言。他的手悄悄的覆在自己腰间,小心翼翼的揉了几下,这才俯下`身子叩首谢恩。他的神态极是平静,仿若这即将到来的酷刑并非加诸其身。 他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素袍的绣扣,平平整整的叠好放在一旁。他只着了一件单衣,里面并未着里衣和下裤,原本白`皙的肌肤早已冻得通红,这般突兀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使得良宵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距那日被锁于刑枷之上受辱,已是过去近十日光景。身上的刑伤已是收了口,并无甚大碍。最要紧的则是那深入秘处之内的玉势,仍不被允许拿出,被粗糙的绳结紧紧缚在下`身,使得他痛苦不堪。如今还要去衣受责,身上敏感之处的种种器具便这般不堪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良宵不由得露出个苦笑,在心里默默念道,“也不知还扭捏作态些什么,自己这副身子早不知被多少人作践过,也不差如今这一次......” 双手猛的被人反拧而过,被冰冷的铁锁紧紧锁住,连在刑凳上的锁扣之中,使得他动弹不得。 沉重的刑杖压在他的双臀之上,猛的抬起,复又重重落于臀峰之上,那倒钩深入皮肉,带出一串串血珠。 行刑之人之前受了吩咐,下手极是狠辣,丝毫未有留手,每一杖皆是结结实实落于良宵身上,不出十杖,那原本白`皙光洁的肌肤便红肿不堪,入目极是凄惨。 待到刑至三十余杖之时,双臀之上已是没有半块好肉,隐约透出些暗紫淤痕,显然已是内里的皮肉筋骨受创所致,侍从的板子慢慢上移,落在良宵腰背之上,他身体颇是消瘦,每落一杖便好似生生击碎骨骼一般,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响,一众跪于一旁观刑的娈宠皆是暗自心惊,有胆子小的早已低声啜泣起来。 大总管垂手立在一旁,他见那良宵竟颇有些骨气,一声求饶也不曾听闻,低低垂着头被缚于春凳之上,散落的发丝覆盖了他大半脸容,竟不知是神志尚清,还是早已晕厥过去。 “四十……四十一……”在一旁的小太监拉长了嗓音,一声声的唱着数。 又是一杖落于良宵腰间,那尖利的倒钩带起了一大片血肉,沉重的栗木结结实实的落在腰骨之上,良宵终是耐受不住,从喉间挤出一声暗哑的呻吟! 剧痛自腰部蔓延,沿着脊柱直透而上,多年前沉重的旧伤终是在这般惨烈的折磨之后卷土重来,霎时间竟令良宵分不清此时彼时,沉重的刑杖慢慢重叠,带给他无法解脱的的煎熬。 那被生生打断腰骨的回忆再度将他无情吞噬,“求……求求大人饶过贱奴……” (三) 蝉鸣酷暑时,空气之中蒸腾着难耐的温度,直教人动弹半分便出得一身热汗,按道理应是躲在阴凉处避避暑气,然掖庭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众庆帝留下的奴宠皆跪坐于地上,身前摆着满满的一盆换洗衣袍,每个人皆是垂首噤声,手上动作不敢稍停。 自半年前的那次庭杖之后,众人身后伤口稍一见好,便被勒令每日充作劳役,人人皆有定数,若是做不完 便会当众受罚,且于被罚之人左右之奴宠皆要连坐处置,着实令众人吃了大大的苦头。 时日一久,昔日里未做过粗使活计的奴宠已是摸清了门路,鲜少有人受罚,却独有一人例外。 那值守的监工显然是心气不顺,他紧紧皱着眉头,嘴里不清不楚的叫骂着。 手里的板子胡乱落下,坚韧的薄竹板抽打在人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奴宠们皆是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忍了疼。 “天天教训你,也不见长记性!”那监工恶声斥责道,手中的竹板便落在那跪坐于地的消瘦青年背脊之上。 一旁的俊秀少年见状惊呼出声,“良宵哥哥……”,他还欲多说什么,又迫于形势,不得不噤声不语。 那竹板虽是薄薄一块,却是夜里在盐水中浸泡过的,抽在身上同那些鞭子也无甚区别,良宵身上多有旧伤,早已吃不消几分责打,没多久便被抽打至伏在地上,小幅度的颤抖着。 他的手极是苍白,指节清晰突出,格外消瘦可怜。手腕之上便是一道道刺目的红痕,看上去好似被绳索长时间磨砺出的痕迹。 更漏烁烁,长天似水。眼见天色见晚,本藏在凉亭中纳凉的一众看守便都走了出来,手持长鞭,又将众人赶至居住的小偏殿中去。 唯独留下了方才刚受过责打的良宵,和于他一左一右相邻的两个少年。 因着半年之前的那次庭杖,唯独良宵得了份格外的“恩赐”,因而众人揣摩着新君的意思,对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 宵更是照顾颇多,每日里皆是要罚上几次,便用良宵给众人立起了规矩来。 两只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缚住,然后把人高高悬起吊在庭院中的老槐树之上,只有脚尖能堪堪触及地面。 良宵早已习惯这些细碎折磨,他并无半分反抗,任由他人施为。其实若只是吊上两个时辰他尚能忍受,解下来时不过是手脚麻软刺痛,休息一会便也缓解了。 可常有些时候,捱过了受罚的时辰,却再无人理会于他,被吊在外院之中整整一夜也是常事。 其余的两名少年,因着连坐之规矩,便也各自挨了数下鞭子,便跪在地上跟着受罚。 因着良宵几乎是日日受罚,连带着他身边之人亦是难逃刑责,时日一长,便极少有人愿意接近于他,皆是避若蛇蝎一般。 暮景重重,休于晦暗。 更鼓声声,良宵挣扎着直起了些腰身,让承受着身体重量的手腕稍稍纾缓些。被束缚太久的身体血脉凝滞,稍有动作便是难熬的痛楚。 他死死咬着浅淡的薄唇,万般苦楚加诸于身,却是不发一言。 弦月半阙空余,远处隐有素笛轻响。原本煎熬至神智昏沉的人却忽的身体一震,他微微阖了眼眸,终是落下泪来。 (四) 玉露生凉,丹桂香飘。 皓月照小楼,素雕浮鎏金。肖北决仅披了一身素袍,立在菱窗旁,正默默举杯独酌,那杯中物酒性极烈,他却好似不觉,片刻间便饮下数壶,彷如决意要将自己灌醉一般。 秋夕佳节,团圆时分。大殿内设下的宫宴仍未散去,觥筹交错,正是酣饮畅谈之际,不料新帝竟是悄悄避开众人,借着醉酒的由头独自离席,却是又出了寝殿独自一人转到了宫内僻静之处。 这小楼所在之处甚是隐秘,坐落于一片翠竹深处。其后引来溪水环绕,景致怡人,不似凡景。 殿内燃着浅淡的熏香,带着些往事的回甘。肖北决放下手中的杯盏,阔步向内走去。 墙上悬着寥寥几幅字画,看上去皆有些年头,甚至有一幅画被火舌燎去了大半,只余下半片残卷,却是被人当成宝物一般珍藏于此。 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描摹着其上字迹的走势。他已有三分醉意,思绪已不若平日里清明,一闭眼念起的皆是些旧人旧事。 “端秀洞达,奇隽率意”,念及昔年老太傅曾言之语,肖北决不由得眼中一涩,心头犹如油煎火烹,泛着彻骨的痛意。 忆往昔顾家百年文脉,代代忠贞,桃李满天下,乃是当世少有的显贵大族,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满门屠尽,不留半点血脉,府中珍藏的无数古籍书画均被烧掠一空。 顾家云念,文采精妙,书画双绝。若是谁家得了一点文墨,皆是珍稀不已。曾有人挥掷千金,只求一画。 自顾氏一族血溅荒野,庆帝下令清剿后患,如是有人胆敢保存顾氏书画文稿,一经查出皆是满门问罪。苛政之下,人人自危。 如今再寻,犹如大海捞针,万分艰辛。却还是被肖北决寻到了几幅残损字画,以慰相思之意。 待到月上中天,星辉散落。他终是从往事之中抽离出来,便欲阖上小窗,返还寝殿。 却不料其后溪水间有一人背对于他,只着一件单薄亵衣,如墨般的发丝披散开来,带着些难以言说的熟悉之感。 肖北决满心犹疑,碎星斗斗,月色如缎。恍惚间好似故人重归。 “云念……”,肖北决只觉心神摇曳,一腔欢喜满溢。他已有些醉了,分不清究竟是梦境亦或是现实。他一路跌跌撞撞向那溪水而去,想伸出手去触那人,却又生怕这又是幻梦一场,一碰又碎。 那人大半身子浸于溪水之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肖北决轻唤了几声,那人却不肯做声,他便不由得有些发慌,忙伸出手将人牢牢圈进怀中。 触手的肌肤一片冰凉,显而是在溪水中浸泡了良久。身上的素袍太过单薄,布料也不甚好,早在这番动作之间悄然滑落,露出大半个胸膛。 酒意醉人,人亦醉人。 十年生死阻隔,冬春交替,思念难绝。肖北决不由得怔住,他微微垂首,将一吻落在男人眉间,又缓缓向下游移,擦过鼻尖,最终落在那苍白的唇瓣之上。 压抑于心底的欲`望慢慢破土而生,肖北决深深吸了口气,妄想摆脱头脑中这些荒唐的想法。 怀中的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嘤咛,带着些莫名的诱惑。肖北决终是把持不住,将人打横抱在怀中,向着小楼阔步走去。 月照清辉云正浓,软榻暖帐素流光。 肖北决紧紧环抱住身下的人,酒意正烈,他早已无甚清明神智,心中唯有那一个不可言说的念头。 十年别离,日夜思愁。无论眼前之人是真亦或是梦,唯这一刻真切可依。 衣衫褪尽,两人坦诚相偎。肖北决俯下`身,缱惓而又近乎虔诚的在身下人的身体之上落下细密的吻痕。 “云念……云念”,呢喃轻语,情`欲缠绵。肖北决迫切的想要得到回应,可那人却一直不发一言,兀自阖着眼眸,只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直到肖北决极尽温柔的进入,那人这才有了些反应。他伸出手揽住肖北决,使得两人结合之处愈发紧密。 一层薄汗覆在那白`皙的身体之上,瘦削的腰身随着肖北决的动作上下起伏,透着蚀骨销魂的诱惑。 “都怪我,当年没能保护好你…..”,深藏于心的愧疚和自责随着这句道歉喷涌而出,压得肖北决透不过气来。 那人却始终无动于衷,好似并未听见肖北决所言之语。他只是低喘着,眼中一片迷离。 也不知纠缠了多久,待到肖北决醒来之时,已是天色微亮,昨夜未关上的小菱窗透着凉风,吹得他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皱了皱眉头,妄图摆脱掉宿醉带来的头痛与混乱。昨夜……春`宵一度,莫非又是他痴人一梦? 却见有人枕在他身侧,身上未着寸缕,睡的正酣。那人胸口的红缨之上穿着一对沉甸甸的链子,看上去分外刺目。 肖北决一怔,目光落在那人脸上,这人……竟是那日在庆帝寝宫之内见过的男宠! 昨夜情丝切切,万般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 缠绵,那些多年来未曾敢言的话语,竟是说给了这么个人听。肖北决只觉羞愤难忍,就好似自己心中藏的最深的情思被人一点不落的全看了去,这人还是个废帝留下的低贱娈宠!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跑到这里来。”肖北决面色阴沉,将人扯了起来喝问道。 良宵尚在睡梦中,却忽而被人拉扯着,好不容易才醒过神来,极是迷茫的望着眼前已满是怒火的皇帝。 见良宵也不回话,还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更是将肖北决那本就不剩几分的耐心消磨殆尽。 他本是自幼长在军中,多年来杀伐决断,早就养成了一副刚硬性子,自是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忤逆。 极重的一脚落在良宵腰肋之上,直把人踹下床去,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才被沉重的檀木桌挡住。 良宵腰上早有旧伤,这一番遭受下来便当即直不起腰来。肋间红肿不堪,还带着刺目的血痕。他疼的倒抽了口气,却还是硬`挺着没吭声。 “昨夜你本应身在掖庭,倒是有本事得很,自己跑了出来…..”,肖北决目光冷冽,看着地上挣扎的人接着道,“看来是没了旧主子,迫不及待想找个新主子,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五) 雕龙红烛燃尽,爆出一朵寂寂灯花。 正值破晓时分,薄雾未散,日光初启。 肖北决眉目冷肃,负手立在小菱窗之前,他只着了件玄色里衣,更衬得他面沉如水。 隔窗相望,便可见那蜿蜒小路,丛花佳树遮映成趣。那男人身影消瘦,显然是伤的不轻,一路上跌跌撞撞。他的背脊单薄消瘦,突起的一双蝴蝶骨极是显眼。 昨夜被翻红浪,确是良辰睦时。那人......肖北决凝神想到,好似唤做良宵。 那日金殿之上,他曾见过良宵,彼时他满腔恨意,一心要夺庆帝性命,以偿顾家血债。而良宵被缚于刑枷之上,黑绸覆面,寥剩半面之缘。昨夜酒醉神迷,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如今细想,这才觉出些不寻常来。良宵的眉眼竟是同云念有着六七分相似,只不过两人气质迥然。云念性子天真洒脱,继百年文脉之气韵,又蒙众人瞩目厚爱,更是卓然出众。 “良宵......良宵......”,肖北决将这名字低低呢喃,他眉头不由得一皱,确是个符合他身份的名字,伏于身下,任人求索,想必是令君食髓知味,欲罢无门。昨夜良宵情动时的面容又浮于他脑海之中,良宵显然已不是那清俊的少年人,眉眼虽是秾艳俊秀,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轻微的细纹,眼角之处枕着颗鲜红的泪痣,好似那勾人魂魄的精魅,透着些难懂的晦涩。 浮沉宫闱朝堂多年,他早已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那良宵乃是废帝留下的奴宠,如今被囚于掖庭之中,自是备受捶楚折磨,想必心有不甘,也不知是使了何种法子,竟能寻到此处来。 “去给朕查清楚这个良宵到底是什么来历。” 肖北决抬手阖上小窗,向着隐在暗处的影卫吩咐道。 破旧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枝条垂垂隐在弥漫薄雾之中。 良宵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旧衣,他脚步沉重,呼吸间愈发急促起来。腰肋间的伤口疼痛一阵挨着一阵,自是不肯轻易放过他。身上燥热异常,好似有毒火焚烧,昨夜情事残留的痕迹并未得清理,这破败身子早已禁不得折腾,便马上发起热来抗议他的慢怠。 庭院之中散落了数个酒盏,还余下些瓜果剩菜在那凉亭石桌之上。显而是昨夜拜月佳节,那些看守相娱而用。 “良宵哥哥”,少年将窗开了个小缝,悄悄探出头来,他面色惊惶,眼角嫣红,说话时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你可算回来了!” 良宵放轻了脚步,向着那小耳房行去,他刚一进门,便被那少年扑了个满怀。 “似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良宵笑了笑,将那少年揽的更紧了几分。 “良宵哥哥,你可好些了,那蛊毒厉害的很,你又......”他话未说完,便被良宵止住。 “我这不是好好的,”他露出个浅笑,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去给我找件干净衣裳来。” 似锦应了声是,便去那墙角的小木头箱子里翻找起来,里面大多是他的衣袍,皆是昔日里庆帝赏下的,如今还余下几件未被搜刮走的。他将那些衣裤尽数翻出,这才在最底下找见了良宵的一件旧袍子。 那是件浅墨色的素袍,极是简朴单调,被压的皱皱巴巴,看上去颇是寒酸。 良宵已是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正拿着沾湿的布巾擦着身体,他的肌肤极白,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美玉,可那身上却有着大片青紫的淤痕,使那白玉有瑕、明珠蒙尘。 他将似锦递过来的素袍换上,这是件多年前的旧衣裳,如今穿上腰身却是大了许多。 似锦见状便是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心口涩涩,堵的他眼眶发酸,他的良宵哥哥近些年来消瘦的厉害,早便不复旧日风华。他悄悄抹了把眼泪,便转过身去不再看良宵,他将那木头箱子规整利落,便低声道,“你且歇一会吧,我去外面将水打来。” 似锦甫一出门,良宵便倚在那榻卧之上,苍白的双手紧紧压在肋间。喉间一阵血气翻涌,他阖目不语强自忍下,却仍是低低咳嗽了良久,这才缓过来些。 屋外依稀传来些动静,已是到了早起时辰,掖庭众人皆是循着规矩,半分不敢怠慢。 良宵将身体向着墙边挪动了些,在被衾之下摸索出个小瓷瓶来,其内还余下寥寥几颗药丸。他拿起一颗送入口中,这药的药效起的极快,不出片刻原本惨白的脸容便有了血色,瞧起来精神了许多。 (六) 外面天色尚未大亮,带着些未散的雾气,让人不由得便生出些倦怠来。良宵这些年来身体早已衰败,身上多是旧伤隐疾,本就比之常人逊色太多。 昨夜那一番情爱,虽是并不激烈,还令他体会了多年未曾有过的柔情,可这不争气的身子还是折腾的他难受得紧。若不是有那秘药撑着,怕是早就爬不起来床罢。 良宵本欲再稍稍歇息片刻,否则今日的劳作定是难熬的很。却听得庭院之中好似有人在争执些什么,一人是少年嗓音,声音压得极低,还隐隐带着哭腔。一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5 显而是掖庭之中的看守,一向是蛮横惯的,容不得半点忤逆不从。 长鞭抽在身体上的声音格外令人胆寒, “啊!求大人饶了我!”少年发出一声惨叫,便开始不断地哭喊。 良宵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甚至顾不上穿上鞋袜,便跑了出去。 似锦惨白着一张小脸,正蜷缩着身子半跪在地上,那看守满面酡红,昨夜酒意尚未消去,借着由头故意寻些不痛快。 “叫你伺候伺候爷,那是你的福气,还敢跟爷顶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那看守大力推搡着似锦,双目赤红,已是怒极。 良宵忙挡在了两人中间,将似锦紧紧护在身后。那看守见良宵上前阻拦,便冷笑着说道,“你想替他不成?” 那男人满是酒气的身体慢慢逼近,他压低了嗓音,在良宵耳边说道,“原来你在重晖楼时可伺候了不少大人物,如今也让爷爽爽!” 良宵紧紧抿着唇,羽睫微颤,却未吐出半个不字。他与似锦相伴多年,早已将其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自己这副身子已堕入尘泥,确是脏污不堪,可......似锦年岁尚幼,怎能令他遭此屈辱! 素白的手指搭在那看守的胸口,良宵极是乖顺的露出一抹笑来,“大人若不嫌弃,良宵自是愿意伺候爷的。” 那看守闻言更是猖狂,他招呼了在屋内休憩着的众人,便将良宵带入了一旁放置杂物的小偏厅。 小偏厅的一角堆着不少洒扫用具,那看守从中拾出一根细长麻绳,将良宵双手反缚吊在了房梁之上,瘦弱的身体被强自拉扯,好似那绷直至极限的长弓,几欲碎裂。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自良宵口中溢出,受伤的腰肋下更是泛着针砭似的痛楚。 几人自是围将而来,三俩下便将他身上的衣袍撕扯的破碎不堪,良宵看着被丢弃在地面上的衣袍,只能默然苦笑。 看守自那衣袍上撕下一块长布条,动作粗鲁的蒙在良宵眼眸之上。这乃是宫中常用的手段,令奴宠不能视物,自是会愈发敏感,玩弄起来亦是更加生趣。 男人的手指紧紧贴上他白`皙挺翘的后臀,慢慢的摩挲起来,只寥寥几下后便复又大力的揉`捏起来,将那臀腿之间弄出大片的青紫淤痕。 两根手指直接探入了他身后的秘处,极富技巧的旋转屈曲着,将良宵逼迫的喘息连连,灵台已是失了三分清明。 小偏厅之外,似锦仍在低声哀求,嗓子已是哭的暗哑非常。那些看守见良宵颇是顺从,也就未曾再怪罪在外不停哭闹的似锦。 “咦......”那看守颇是惊讶的道了一声,他将手指自良宵体内抽出,“真是小看了你,果真是离不了男人,穴里还含着东西呢。” 那是昨夜肖北决在他身体中留下的,尚未来得及清理。良宵死死咬住唇,任凭那几人说着不干不净的荤话。 “果真是尤物,后面紧的很。” “这物怎这么没精神.....”,又有人伸手过来,在他的性`器顶端缓缓厮磨,却见那处仍是蔫蔫的垂落着,便颇是不解的低声说道。 “莫不是前面不中用了?”有人接了话茬,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一会儿小爷帮你治治便是。” 男人将手指在良宵胸口处用力抹了几下,好似沾上了什么了不得的脏污之物一般。 “去弄些水来,给他好好洗洗。” 不多时便有人提来了满满两木桶的水,那水温颇高,带着灼人的苦楚,被毫不止息的全部灌入了良宵的腹内。 水流在腹中翻腾,仿佛要将他的内脏全部烧灼殆尽。一股难以忽视的激痛自下腹涌起,同那灼痛交织在一处,令良宵的身上霎时间便覆上了一层冷汗。 那是他体内种下的蛊虫发作的预兆,此蛊生性阴寒,最怕热气蒸腾,因而平日每每发作时总以寒泉浸泡来纾缓,此番竟是受了刺激,难以压制,发作的格外阴毒。 (七) 云蔓照雾屏,笼进十里桂花香。 一剑破空,袖内光藏千顷。 肖北决独自一人寻了处空旷地界,正练着一套旧日里常用的剑招。 他着了件素色缎袍,腕间系着一副鎏金的玄色束腕,掩盖了一身的肃杀之气。 方才他将那名为良宵的男宠撵了出去,独自一人立在小窗边吹了好一会儿凉风,这才解了昨夜的酒气。 神思稍稍清醒,便令他陷入了长久的懊恼之中,他竟然......在那满是云念遗物的寝殿中,同一个卑贱的豢宠一夜欢好,这样的事情只是稍稍回想便令他满心羞愧。 肖北决腕上使了力气,甩出个剑花,真气弥漫之下使得那远处的桂花散落一地花瓣。 “啊!”,只见有人正站在远处,被那落花盖了满身,颇是惊惶的唤了一声。 肖北决抬眼望去,便见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不堪,看上去极是可怜。 那人正是从掖庭之中跑出来的似锦,他见了肖北决忙跑上前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求您帮个忙,求您......求您......”。 许是这一夜以来心绪波动太甚,以至于他总能想起那往日的事情来。就如方才他见那少年哭着求他的样子,便想到儿时和云念在相府内玩闹,自己将人气哭了的事来,云念的小脸儿哭的可怜巴巴,直把他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 “好。”他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少年的请求,待到他回过神来,人已是到了掖庭之中。 “求大人行行好,帮帮似锦。我哥哥被.....”,似锦的话方说了一半,肖北决便听见那柴房之中传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 “这穴真是让爷爽死了!” 柴房的门并未关严,肖北决向内望去,便见四五个男人身着侍卫官服,正围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 那男人正趴跪在地面上,看不清长相。只能见到他那瘦削的脊背随着压在他身上男人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其上沾染了不少男人的欲液,显然已是被操弄了许久。 “爷,良宵还要!后面......后面痒得厉害”,他白`皙的足趾微微蜷起,将臀`部又翘高了些,使两人的交`合处贴的更加紧密。 肖北决闻言一怔,这人他果真没有看错,端的是生性下贱!半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6 都离不开男人,昨夜方爬了他的床,不过几个时辰便又寻了这么多男人来,真是比那欢馆中的娼妓还不如。 压在良宵身上的男人用力挺动着腰身,在那秘处深深浅浅的抽`插着,淫靡的液体从那微微泛红的后`穴中流了出来,在臀腿之间烙下了道道痕迹。 “啊!啊!” 良宵被众人按压着身体,整张脸皆掩在那破碎的衣袍之中,看不清半点神色,只余下几声短促的呻吟闷闷的传出来。 似锦站在门外向内望去,便见他的良宵哥哥身后的秘处被人无情的贯穿,腰臀之间被掐摸出大片的青紫淤痕,背上被那长鞭抽打的皮开肉绽。那酒醉的侍卫正欲强行抓着良宵的头发将人扯起来,使那瘦弱的腰身曲折成可怕的弧度。 “你们快住手!”似锦气红了眼睛,疯魔般的推开柴房的门扉而入,将围在良宵身侧的男人推搡开来。 良宵身上所种的蛊虫阴毒非常,此刻发作起来便令他全然陷入了情`欲的泥沼之中,欲`望烧的他整个脑袋都是昏的。 秘处兀而离了男人那物,一股难耐的酸软立时自下腹蔓延,使得他四肢发软,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良宵强自撑起身子,向着房门处挪动了些。他倚着墙边,阖着双目大口喘息着,他的眉间轻轻皱起,似是忍耐着苦楚一般。眼角处的鲜红泪痣在那颤动的眼睫的映盖之下,显得愈发夺目。 使他宛如那勾人精魄的妖魅一般,令人莫名沉沦。 肖北决立在门前,冷眼望着屋内众人。他最不喜的便是这秽乱之事,正因如此他初登帝位之时才会降下重刑,肃清宫闱! 他虽以至而立,却对情爱之事极是克制守己,除去从前与云念那寥寥数次欢好之外,十年来他从未沾染过旁人分毫。 此刻所见之事,更使他心绪愈发躁郁。他抽出腰间佩剑,剑光掠过,便是一片血光。 不过转瞬,那些侍卫皆被一剑穿喉,死了个干净! 肖北决的长剑逼至良宵的喉间,只需稍进寸许,便可了结眼前人的性命。 “北决哥哥......”,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自良宵喉间溢出,肖北决心头巨震,几乎握不住手中佩剑。 他将剑随意丢弃在地,一把钳住良宵的肩头,“你方才说什么?” 良宵却是始终神色恹恹,他睁开眼,毫无焦点的看了看,偏头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九) 红漆小炉蒸佛香,竹叶穿风送爽来。 似锦靠坐在椅子上,正趁着午后闲时打个盹儿。 刚煎好不久的汤药煨在小火炉上,保持着恰如的温度。 忽而帘幔微动,进来个年岁不大的小内侍,他径直走到里面,轻推了似锦几下开口唤道,“似锦,公子今日如何?” 似锦本是浅眠,这便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接过那小内侍手中提着的食盒放至小桌上,便开口道,“良宵哥哥今晨醒了一会儿,我方喂他饮了口水,便又昏睡过去。已是找了太医来瞧过,还请公公同皇上知会一声。” 那小内侍应了声,又凑上前去瞧了瞧正在榻上枕着的良宵,只见那人面色苍白的很,俊秀的脸容上又隐含着痛苦神色,看上去颇是令人担心。 “这都整整五日了,人还是不清醒。太医只说公子体虚,却也没旁的毛病,倒真是怪事了......” 似锦送了那小内侍离去,便捡了帕子浸了温水,给良宵擦拭起来,他身上有些许低热,是因着那日的鞭伤和被残忍对待的后庭发炎所致。 似锦喃喃细语道,“良宵哥哥,我瞧着新皇上倒是个不错的,寻了太医替你诊治,还将我们带出了掖庭,真是天大的恩典。” 他又拿了茶水给良宵润着干涩的嘴唇,“许是哥哥你以后便不会再吃苦受罪了,这么多年......”,似锦紧抿着唇,将未曾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盘龙烛火摇曳,照亮了半室黑暗。 正是凌晨时分,夜色正浓。肖北决忽而自榻上翻身而起,他伸手捞过件外袍披在身上,这便快步行至小窗前。 伸手轻轻一推,便见一只通体漆黑的鸟雀扑棱着翅膀,自那窗缝中挤了进来,它同肖北决极是亲近,绕着飞了好几圈,这才肯停在男人肩头。 肖北决抚了抚这鸟雀柔软的羽毛,取下了鸟爪之上捆着的小小竹筒。 薄如蝉翼的一页纸卷在竹筒之中,肖北决展开细细读着。其上字数并不多,面色冷厉的帝王拧紧了眉头,却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良宵,乃是柔然于八年前进献庆帝而来,昔日甚得宠爱,庆帝为之特建重晖楼,日夜笙歌,竟半月不朝。四年前,因其生性善妒冲撞庆帝新宠而遭厌弃。” “八年前柔然进献而来......”,肖北决摩挲起手指,这是他想事情时下意识的动作。他细细梳理着遇见良宵的点滴,这人......有种令他难以言说的莫名熟悉感,再加上那副同云念相似的脸容,他未尝不是有过那设想,云念许是并未过世,不知为何换了现今这个身份。那日昏迷前呢喃的一句北决哥哥,更是令他心惊欲裂,一句云念险些脱口而出! 他将那密信向前一送,不过须臾便被那肆虐的火舌舔舐成一团灰烬。 肖北决似是倦极了,他神色凝重,独自立在那小窗前久久未动。 直至天色转白,将至破晓。大总管悄声入了内殿,正要伺候肖北决起身上朝,却见了这幅场景,忙问道,“皇上,怎穿的这么单薄,着了凉可了不得!” “不碍事。”,肖北决也不等人伺候,便独自穿了朝服,他举止利落,着上那明黄龙袍更是风华无双。 “你去替朕办件事,给朕好好的查良宵当年在重晖楼中究竟如何,再去将掖庭里的人一个个仔细盘问,朕要知道自他入宫以来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你定要将此事办的妥当。” (十)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书声琅琅,杏花疏影。一双少年人靠坐在一处,正齐声诵读着今日早课之时老太傅传授之内容。 年岁稍长些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7 少年头戴白玉冠顶,愈发衬得眉目英挺,他朗声笑语道,“云念,今夜我们一同去赏花灯可好?” 岁月回甘,往事却如烟而逝,再难寻觅。 冷冽刀锋,热血满怀。回首却已是幻梦一场。 自幼习武学文,日夜勤读不辍,只为担得起顾家这百年文脉。 年少成名,风华尽展。却一夜之间罪责加身,百年老宅被烧掠一空,百余家眷皆断魂荒野。 本沉沉昏睡着的人不知怎的,竟止不住的流着泪,他似是悲恸极了,却仍强自克制忍耐着,只是脸色看上去愈发苍白憔悴。 似锦见状忙低声安抚道,“良宵哥哥,可是被梦魇住了......”,榻上的人不知又梦见了何事,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向着墙角处挣扎移动着。 “啊!啊!饶了贱奴。”,良宵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神思混沌不堪,他费力的喘息着,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似锦闻言亦是怔怔,他知道良宵定是又梦见了那些旧事,经历的过往皆是苦难折磨,早已压垮了男人的一身傲骨,只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 “先喝些茶水润润嗓子,一会儿我给你煎些药来。”似锦转过身去倒了一杯清茶,仔细喂了良宵饮下。 良宵支起身子,靠在床角。他昏睡多日,四肢早已酸软的很,如今醒来,却也使不上多少力气,不过堪堪能够坐起而已。 他饮下了茶,便不再言语,低垂着头若有所思。似锦也不欲打扰,见良宵已无大碍便寻了个由头,去了外院的药炉上煎起汤药来。 良宵低低叹了口气,强自打起了些精神。方才梦中旧事重温,此间痛苦几乎要将他彻底摧毁,陷入泥沼,至死沉沦。 八年前的那场刑罚,几乎要了他一条命去。只稍稍回想,便令他通体生寒,瑟瑟发抖。 上好的玄铁经历百日打磨,制得刑枷一副。尺寸窄小的项圈锁于脖颈之上,其上连接的沉重铁链向下延伸,锁在消瘦的腕上。 双腿被分开几近一线,将那秘处全然暴露人前。未着寸缕的肌肤被冻得通红,其上伤痕密布,皆是用器具凌虐而成。 良宵趴跪在绒羽覆盖的地面上,青紫肿胀的双膝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显然已是筋疲力尽,却被压在身上的男人强硬的摁住腰身,不由分说的将那粗长的阳`物插入那紧窄的密处。 被生生打折的腰骨哪里禁得起这般磋磨,几声凄惨无比的呻吟自良宵口中倾泻而出,使人不忍听闻! 老内侍掀了珠帘快步走了进来,见了此情此景神色也无稍变,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他做了个揖,开口道,“宰辅大人,皇上召良宵过去,说是来了贵客,等着这奴才作陪呢。” 男人被扰了兴致,自是颇多不快,他阴恻恻的一个深顶,将自己的精华全然灌入那秘处,又从一旁随意取了个物件将这白浊牢牢堵住,竟是漏不出半点来。 “折腾了这么久,怕是一会儿他提不起精神作陪了。”男人松开了钳制住良宵腰身的双手,任由他瘫倒在地上。 那老内侍陪着笑应道,“圣上说了,自是会有人顶着他、扶着他,让这奴才快活的很!” 烟雨已凉透,诗画可入酒。 捧心扉一尺,寥寥岁月付无求。 惹尽沧桑,只盼魂梦一缕,踏月入梦来。 一挂长宣,浓墨铺就。肖北决提笔挥就,未有半点凝滞之色。 残卷得补,断念得全。他方喃喃自语,“云念,转瞬竟已十载,昔年一诺终究求而不得。”,苦酒一杯,缠裹入腹。肖北决颓然跌坐,长叹道,“那良宵生的颇是似你,初见之时我竟.......将他错认。你倒是心狠的不得了,我做了这般对不起你之事,你竟也不肯来找我闹上一闹,你若这般......可别怪阿决哥哥忘了你的模样。” 泪湿重衣,苦意满怀。 “你曾许诺,入朝堂为君相,辽阔天地任尔施为。如今万里江山入怀,却只还我残灰一捧......” “云念,生有七苦,若是我一一尝过,你可愿.......入我梦来?” (十一) 亭楼叠倚,坐于水云间,轻弦隐隐相思藏。 良宵半跪于小竹榻之上,缓抚古琴端方,便闻清音流淌。似锦坐在一旁,正听得入神。 他双手撑着脸颊,满眼崇拜神色,直到一曲奏罢,这才开口道,“良宵哥哥,这曲子真好听,我可从没听你弹过呢。” 良宵抬手掩住口唇,却还是传出了几声压制不住的低咳,他的脸容极是苍白,并无半点血色,看上去极是虚弱。 他半阖了眼眸,似是倦极。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似锦的话头,“只不过是先前听过的调子罢了,我倒是也说不上什么名字。” “这样呀......”,似锦点了点头,他正值年少,性子纯真洒脱,他凑上前去,偎在良宵怀中,“等哥哥你身子大好了,也教教我弹这曲子好不好?” “可要将那良宵宣来见驾?”,大总管恭敬垂首问道,他本是陪着肖北决在御花园中随意走动,却不料见到良宵和似锦在那小亭之中抚起琴来。 两人皆是掖庭中收押的罪奴,虽是如今得了恩典,此番行为若是细细追究起来也可算得上是冲撞了圣驾。大总管本欲上前喝止,肖北决却是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良宵所奏应是生僻古曲,其中变化极是繁复,断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奏成。肖北决极擅音律,世人皆知,良宵所为想必是有几分投机争宠的意图。 大总管见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鄙夷,他前些日子细细查了良宵的来历,知他乃是柔然人士,少年之时便被送入这禁宫之中,多年浮沉,想来早便是个心机深厚的人物。 良宵从前颇得庆帝宠爱,常常宣他陪侍于内殿之中。后来即使庆帝得了新宠,倒也并未忘了他,多遣他侍奉些权贵能臣,亦是着人仔细调弄过的,诗书琴画也是通调的很。 大总管见肖北决听的出神,便暗自叹了口气,叹道这人果真是一副玲珑心肠,手段高明的很! 肖北决抿紧了唇并未言语,这曲子......他最是熟悉,乃是他同云念在外游历之时偶得的古曲残卷,两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8 人费了不少精力,这才将此曲重谱,倒是算不上鲜为人知,确是因这曲子着实难度太过,很少有人能奏出神韵罢了。 这良宵琴艺也并不称得上极佳,不过修得些皮毛,勉强撑得起台面。 那日他被掖庭之中看守肆意玩弄,昏迷之前曾唤过一声北决哥哥,今日身体有恙,却特意寻了此处抚琴生情。那夜抵死缠绵,想来也是精心安排已久。 “太子哥哥,我可是为你留下了一份大礼,我猜……你一定喜欢的紧……”,庆帝自绝之日所留之言,复又在肖北决耳边回响。 他低低的笑了声,“原来这便是你所说的大礼.......当年你害得云念惨死,竟是赔给我这样个精心调教出的赝品!着实是煞费苦心啊......” “派个太医给他仔细瞧瞧,若是身子无碍,便让他明日来内殿伺候。”,肖北决冷冷撂下句话,便转身离去。 大总管忙应了声是,按着肖北决的吩咐去寻人前来为良宵诊治一番。 “似锦,我有些乏了。你先帮我将琴抱进去吧。”,良宵轻拍了拍倚在他怀里撒娇的似锦,低声开口说道。 似锦点了点头,“哥哥,你也进去歇歇。”,他将那颇沉重的古琴抱进怀中,动作极是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刮蹭了半分。 似锦仍记得初识良宵之时,若有闲时他总爱`抚琴自娱,指拨清平,琴音婉转,称得上是与世无双。 后来却不知因何缘故,竟是多年再未见过良宵碰过那方古琴,不料今日忽而叫他将那古琴搬至小亭之中,想来也是因着大病初愈,岁月又难得的顺和无虞,来了兴致才会这般。 眼见似锦已是抱着古琴走出甚远,良宵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他的手指好似有些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这才从怀中掏出个白玉小瓷瓶来。 其中的秘药吞食入腹,不过片刻便令他瞧上去精神了许多,再不见半点病容。 “北决哥哥,你莫要怪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其上纹路错杂,难以辨清。 忆往昔,他的手曾持剑挽弓,他的手亦曾抒笔墨画丹青。如今却是腕上虚浮,指尖拙笨。 “如我这般脏污之人,怎能再同你并肩。可我却还想多看你些日子,我怕.......我怕此时若错过,今生你我再无缘分。” (十二) 浓醇的马奶酒倒入琉璃杯盏之中,清凉适口,清香怡人。煮的酥烂的羊肉辅以佐料,更显鲜嫩。 满桌皆是柔然当地的美食,酸甜的奶豆腐、皮薄馅厚的小稍美,还有香酥的新苏饼。 “你离家数载,想必对这些吃食甚是想念吧。”,肖北决斟了杯清酒一饮而尽,向着坐在他身侧的良宵开口问道。 良宵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回了话,“多谢皇上赏赐,这些确是很多年不曾吃过了。” “喜欢便尝尝看,特地寻了柔然的厨子,味道应是地道的很。”,言毕肖北决便看向良宵,好似等着他来品评一般。 良宵用筷提起那小碗之中垂如细囊的小稍美,连着吃了好几个。 他并未停筷,复又吃下了不少牛羊肉,这才暂且歇下。 “皇上可是吃不惯这牛羊肉?”,良宵见肖北决单单饮酒,而不动桌上半点食物,便开口问道。 他知道这牛羊肉甚是腥膻,中原众人大多不喜食用,肖北决不喜亦是情理之中。 可他身份无上尊荣,竟特意差人备了这一桌柔然菜肴,若是单用来慰藉自己思乡之苦怕是说不过去。 良宵心思剔透,转念之间便已通透。肖北决此举乃是为了试探于他,身份是真亦假,餐肴之中便可辨析一二。 肖北决眼见盘中的大半羊肉被良宵咽下,神色不由得愈发黯淡。他同云念自幼长在一处,两人同食共寝,彼此间喜好自是一清二楚。 顾云念从不食牛羊之物,若是不小心沾到分毫,也是要胃中不舒服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他见那良宵吃的畅快,丝毫未有作假之意,心底藏着的最后一丝希冀终是破灭。 待到一餐过后,两人却是相坐无言。 良宵见肖北决独自饮着酒,并不愿再理会他。他悄悄打量着肖北决神色,忽而跪在地上开口央求道,“皇上,我曾听人说我生的肖似一位故人,若是您不嫌弃,可否让良宵在身边伺候。” 肖北决闻言神色一凛,他伸手钳住良宵下颌,喝问道,“你说什么!谁同你提过此事?”。 良宵被这气势吓得一颤,他想将身体向后移动些,却被肖北决牢牢的制住,他咬了咬嘴唇,嗫喏道,“从前废帝曾说我容貌颇像顾家的云念公子......还着人特地教导过,下奴不敢隐瞒。” 他怯怯的抓住肖北决半边衣角,眼中竟已落下泪来,看上去颇是可怜,“求皇上赏个恩典,别将良宵遣回掖庭可好.......” 明烛高悬,已是夜色深重。 肖北决却是仍未入眠,正独坐在案几之前批阅着今日的奏折。柔然方归顺不久,本道能安生些日子,不料那柔然可汗却亲自上书要来中原朝贺,不知是怀着何种念头。 朝堂之上诸事繁杂,看的久了不由得泛着倦怠之意,肖北决抬手揉了揉额角,正欲阖目养神小憩片刻。 “皇上,良宵为您剥了些龙眼,可要尝尝?”。 外邦进献而来的新鲜瓜果皆摆在小案之上,肖北决本是让良宵随意品用,可这个把时辰下来,未见有半点进了良宵的口腹,却是为他剥好了满满一盘的龙眼肉。 肖北决心中一暖,面色也和缓了不少,“你拿过来同朕一起吃便是。” 良宵应了声是,将那盘盏放在案几之上,他捏起一颗通体剔透的龙眼,小心的送至肖北决嘴边。 肖北决见他这般动作,心头不由得隐隐有些不悦。他抬手接过那龙眼,微皱了眉盯着良宵道,“朕知你这般侍奉人已是习惯了的,旧日里也受了不少委屈。” 肖北决并无意嘲讽于他,不过是着实不喜他这般妄动之举,“朕留你在身边断不是因着缺个侍奉的,是故你亦不必刻意讨好曲迎,只要你安分守己,朕定不会令你委屈半分。” “是.......良宵明白了。” 肖北决见良宵应了声是,便垂首站在一旁再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9 言语,一时间也觉有些尴尬,便开口道,“你若倦了,便去内殿歇下。” 良宵将手掩在袖中,手指不安的紧紧攥住,他心头酸涩难当,面上亦是羞得通红。他点了点头,便匆匆退了下去。 方才好似鬼使神差般,他竟做出来那般动作。恍惚间只道是从前,两人亲密无间。 如今他身污命贱,沦落的连那欢馆妓子犹自不如,又怎敢随意染指触碰那天下最尊崇之人! 天方忽降夜雨,凉风轻打窗棂。 良宵蜷缩在床榻角落,呆怔着出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喉间忽而泛起阵阵熟悉的麻痒,身上的断骨旧伤亦是齐齐发作。良宵费力的喘息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摸出那秘药,他用力拔下塞子,将那药瓶在手掌心倾倒着。 “只剩下一颗了......”,良宵眸色愈发黯淡了几分,他犹豫着想将那药复又装入瓶中。 下腹间涌起难耐的情潮,霎时间便使他方寸大乱,几声黏腻的呻吟自喉间不断溢出。 “啊......啊......”,四肢被这阴毒蛊虫折磨的虚弱无力,整个人软的好似一滩烂泥。那通体漆黑的药丸自良宵的掌心掉落在地面之上,一眨眼间便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十三) 藤蔓绕庭生,脉脉落流光。 正值季末之时,宫中仍是一片盛景陶然。 长亭一廊,坐落碧波之中。其内觥筹交错,丝竹声声,正是宾客尽欢。 远道而来的柔然众人坐在宴席两侧,那柔然可汗着了件朱红色的大氅,正捧着酒盏酣然畅饮。 肖北决坐在主位,亦是举杯而饮,他挑了挑眉,对着那柔然可汗寒暄道,“可汗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当真辛苦了。” 那可汗闻言起身行礼,他相貌生的颇是文气,竟是一派温儒雅致,倒是不像是自幼在那马背之上长成的。 “圣上对臣属关怀备至,臣无以为报,只愿献上礼物聊表心意。”他拍了拍手,便有数位侍从手捧物件鱼贯而入。 金石相击、美玉无瑕,着实是精心准备的名贵大礼。 其中有一块玉璧更是精美绝伦,其上云纹缠绕,却是浑然天成,并无半点人为修饰。 玉璧宝光四溢,着实是稀世珍宝。饶是肖北决见多识广,却也是连连赞叹。 “此玉璧乃是臣偶然所得,可谓是至臻至宝,臣感念圣上恩德,得此献上此物。” 翠竹叠烛影,墨香染白衣。 良宵微微俯身,正耐心整理着小偏殿中庞杂的藏书。 他自幼嗜书如命,未及志学之年便已博览群书,曾于朝堂之上提笔就墨,书就锦绣华章。彼时父相仍在身侧,对他悉心教导,盼得有朝一日他亦可傲立庙堂,为天下谋福祉,不负顾家世代清名。 小半墙的书籍已是归置齐整,良宵抬手揉了揉泛着阵阵痛楚的后腰,他腰伤沉重,几难久立。此时劳碌了些时候,便有些吃不消。 良宵扶着腰向着一旁缓缓而行,寻了个软椅靠坐休憩。他似是有些熬不住,额角渐渐渗着细密的汗珠,嘴唇更是苍白的很,不见半点血色。 殿内布置的极是淡雅,其内添置着不少盎然古画。小偏殿内有一间小耳房,其内摆着一方沙盘,万里河山凝缩于此,其内隐含刀剑峥嵘。墙上挂着一幅城防工事图,其上布阵精密,机括变化万端,却只有寥寥半卷,并未画完。 当年庆帝窃取帝位,他虽无治世之才,却是靠着这半张城防图守住了数年的江山。 中原之中沃土遍地,难免受外邦觊觎。是故四面临国皆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思,伺机而动,以图蚕食中原山河。 这半张城防图横贯东西,所及之处毫无破绽,硬是断了那狼子野心! 唯独接壤柔然一侧,未得护佑,十年之后,终成大患。 “良宵哥哥,你可是又不舒服了?”,似锦方从殿外回转,便见良宵蜷缩在软椅之中,满额皆是淋漓冷汗,急忙问询道。 “不碍事,我只是有些乏了。” 似锦捧来一盏清茶,送到良宵手边,他最喜热闹,一早便偷偷溜去宴席,躲到角落里看个尽兴。 他方才有幸见到那奢美玉璧,一回来便止不住话头,“哥哥,那柔然可汗进献的宝物可真好看,我都没舍得眨眼睛呢.......” 良宵被似锦这番言语逗得开怀,伸手拍了拍似锦肩头,“你偷偷跑出去,也不怕被人看见。” “皇上仁善,才不会怪我呢!”,似锦陪在良宵身边,同肖北决更是常常相见,他本就仰慕英武不凡之人,因而早早便得空就夸赞其圣上的好来。 良宵随意应和了一声,也便略过了话头,他饮了几口清茶,这才觉得身子舒爽了些。似锦本就是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年岁,近些日子来脱离了掖庭之中的苦役,每日里皆是不愁衣食,个子竟是忽而长了许多,已是到了良宵的眉间,渐渐生出蓬勃英气来。 “似锦,你同我说说,长大后你想做些什么?” “我吗?”似锦颇是羞怯的笑着说道,“小时候我常听人说生子应如顾家郎,以前还不知为何,前些日子我这才知道那顾家云念公子,年少成名、诗画无双,我也想像他那般.......” “不过,我字还不认得太多。良宵哥哥,你可别笑话我。” 良宵闻言一怔,默而不语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锦儿聪慧,若是肯学便是好的。我还算知晓些诗书,等得了空闲,我俩一同看看可好?” “你俩要一同看什么?”,肖北决方结束了宫宴,正抬手解下墨金色的大氅,阔步走了进来。 似锦忙迎上前去接过衣物,浅笑着回了话,“回皇上,良宵哥哥说要教似锦多看些书呢。” 肖北决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良宵,见那人低垂了脸,正是一副恭谨和顺的模样,“这小偏殿内藏书甚多,闲暇时多读些书自是好的。堂堂男儿自当勤学自强,以图做个有用于国家之人才是正道。” 书阁之上格外齐整,归置的利落大方,肖北决走近了些,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心念一转,道是这良宵虽只是个低贱豢宠,却是个细心妥帖的性子,相处久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0 ,倒也不若旧日那般暗藏厌弃之感。 “你确是有心了。” 良宵闻言抿了抿唇,他的嘴唇很薄,又泛着些苍白,看上去愈发显得脆弱。“这是奴才应做的,皇上谬赞了。” 三人方聊了几句,便见有侍从捧着汤盅在门口等待通传。方才宴席之上肖北决畅饮佳酿,此时便有些微醺,早早便有侍从备好了醒酒的汤药。 似锦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侍从手中的汤药,“皇上可要饮些醒酒汤,好好歇歇乏。” 肖北决接过这醒酒汤一饮而尽,他抬手唤良宵随他进到那耳房之内。 “你可知这城防图的来历?”,自庆帝畏罪自刎于皇殿之后,肖北决便在他寝居密室之内发现了此物。 这城防图布局精巧绝伦,非智计双绝之人而不可为,庆帝已逝,而良宵正是他昔日 爱宠,或许能知道些细微之事。 “良宵从未见过此物......”,他稍稍停顿了片刻,想了一会儿这才答了话。 肖北决颇是失望的皱了皱眉,却也未再细问。画出此图之人若是能为他所用,定是可为安邦治世之良才。 良宵将手缩在衣袖之内紧紧攥住,那熟悉的欲`火再度从他下腹燃起,慢慢将他整个身体席卷舔舐,四肢涌起止不住的酸痛,连神智也渐渐恍惚起来。 他强打起精神,死死咬住牙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留得灵台几分清明。良宵跪在地上,低声央求道,“皇上,良宵忽而有些头晕,怕冲撞了您,可否下去歇息片刻再来伺候。” 肖北决正细细研求这图中精奥,便挥了挥手令他退了下去。 良宵得了恩赐,忙快步走了出去。他着实难受的很,这蛊毒日日发作,如今又少了那灵药缓解,日子愈加难过起来。 其实那城防图他是再熟悉不过,六年前,他被这蛊毒折磨的几欲自尽,再不愿于世偷生。 庆帝残暴荒淫,连带着朝臣亦是如此,整日只求奢靡享乐,他被囚于重晖楼内,更是成了被人随意玩弄的工具。 身后密处无论他是清醒或是昏睡,皆少不了男人那物的伐拓,种种器具和阴损秘药更是早已将他调弄的浑浑噩噩,沉沦地狱。 外邦进犯,连破三城,这才将庆帝从迷梦中惊醒,好在国力仍是强盛,那外邦亦是只想劫些过冬的粮食和财物而已,数月之后便退兵再不来犯。 饶是如此,庆帝也是吓得连做了半月的噩梦。 “顾云念,你莫要给我装傻,以你之能,画一张城防图想必不是难事!”庆帝以手钳住云念的尖瘦下颌,强硬的使他抬起脸来,“若你画成此图,我便赏你一瓶醉春风。这蛊毒发作的滋味你最是熟悉不过.......” 顾云念紧闭着双眼,他脸上满是冷汗,墨色的发丝粘在素白的面颊之上,形容极是凄惨。 庆帝见他不愿答话,便腕上一施力,将人狠狠掼在地上,绣着金线的官靴踏在云念赤`裸的脊背之上,留下一片青紫淤痕。 “你不要自己的命也便算了。”庆帝露出个笑模样,接着说道,“这些混账番邦扰得朕不得安宁,肖北决用兵如神,便派他去那蛮夷之地,替朕除去后患,你看可好?不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趴在地上的男人费力的喘息着,他仰起头来死死盯着立在他面前的帝王,“我.....我画便是。” (十四) 朔月踏流光,伸手辰星揽入怀。 奇花伴异草,俯首山河入眼来。 “这摘星阁果真不同凡响,美景一览无遗,真是壮丽无双啊!”那柔然可汗今日随肖北决一同登楼远眺,见这京都繁华尽收眼底,不由得连连赞叹道。 肖北决微微颌首,他将目光落在那万家灯火之中。虽已入夜,京都内仍是热闹非凡。 摘星楼倚山而建,位于山之顶峰,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每至星汉灿烂之时,伸手好似入云握星,宛如误入仙境。 当年他仍是太子之时,便做主督建此楼,因着地势险峻,整整四载有余才建成大半。 每每肖北决前来之时,云念必定陪在身侧,是故此处亦是成了两人闲时消遣之地。 神思流转,恍惚梦回。 肖北决立在那廊桥玉柱之侧,明月如旧,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皇上......皇上”,那柔然可汗连唤了几声,也不见肖北决应答,便识趣的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过了好一会儿肖北决才回过神来,神色黯然的紧皱着眉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四弟,你再陪可汗随意看看。” “是,皇兄放心便是。”,四王爷应了声,便同可汗并肩向摘星阁深处行去。 其内有一琉璃盏,乃是稀世珍品,月透琉璃白,隐有琥珀光。 “子阙兄,这琉璃盏可不是凡品,你可知此物来历?”,四王爷同这柔然可汗年岁相仿,相处数日下来已颇是熟稔,私下里已用表字相称。 “我听闻似是与那顾家云念有段渊源?”,陆子阙容貌甚好,笑起来眉目温和,令人忍不住同他亲近。 “正是如此。”,四王爷见陆子阙知晓那段旧事,他自己素日里又向来极是仰慕顾云念风姿,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道,“当年云念哥奉皇命出使番邦属国,那小王不自量力,出了三道题为难于他,都被云念哥一一化解,最后那小王不但丢了脸面,还依赌约送上了这琉璃盏。”,四王爷抚掌而笑,“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子阙闻言颌首浅笑,他语调柔和,发音却颇是周正,只稍稍带些异邦气韵,“我儿时曾来京都游历,有幸见过顾云念一面,彼时我曾想拜顾宰辅为师,可惜未能如愿,当真是憾事一桩。” 两人聊的投机,一晃眼竟是过了甚久。待到回过神来,四王爷忙说道,“瞧我真是疏忽了,这夜里露湿阴冷,不可久留,还请子阙兄去后院殿内歇息。” 陆子阙应了声好,两人方欲转身离去,忽闻了几声细碎声响,好似有人不慎碰响了什么物件。 此时这摘星阁内并无他人,四王爷立时神色一凛,扬声喝问道,“大胆!谁人在此造次!” 话音方落,便见有两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那身量稍高些的男人极是清瘦,看上去很是憔悴,隐在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1 影处看不清脸容。他拉着一旁的少年跪在地上,开口答了话,“回大人,奴才们是宫中的侍从,听闻着琉璃盏乃是稀世珍宝,便想看上一眼,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言毕便重重叩首,伏在地上再不多言。 四王爷拧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念道,“说是侍从,看那年岁稍小些的,却是姿容俊秀,观其举止,更是隐含媚态,想必是自家皇帝哥哥豢养的脔宠,不懂规矩趁着夜里私自走动。”,他想到此中关窍,也无意为难两人,摆了摆手便让人退下。 “多谢大人。”,方才回话的男人谢了恩,便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也不知是怎的,好似腰上使不上气力,试了好几下仍是费力的很。 陆子阙见状走上前去,将人小心扶了起来,“喏,不要紧吧?” 那男人颇有些惶恐,他摇了摇头,将手猛的抽了回来,低声说道,“不.....不碍事的。” 陆子阙眉眼如墨,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晌才挪开了视线,他倒也不欲多做耽搁,转身向四王爷笑语道,“四王爷可否赏光去我殿居内小坐片刻?我新得了几幅字画,还望同王爷品鉴一二。” 四王爷自是点头应下,两人也便并肩向外行去。 待到两人走远了些,那少年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苦兮兮的皱着一张小脸抱怨道,“良宵哥哥,刚才可把我吓得不轻,都怪我不小心惹了麻烦。” 良宵却未说一字,他略带怔忪,茫茫然的盯着那虚空发愣。 “良宵哥哥.......良宵哥哥.......”,似锦又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安抚般的轻拍着似锦肩头。 “没事的,既然来了便看了再走吧。”,良宵领着似锦向前走了些,到了那琉璃盏旁。 月色如缎,透过那琉璃半盏。 似锦本就年岁不大,一见新奇玩意儿便挪不动步子,他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对着良宵说道,“这琉璃盏真是漂亮极了,哥哥你怎么不看呀?” 良宵笑了笑,“你还道谁都同你一般胡闹?看够了我们这就回去吧,出来也够久了。” 其实这物件于他再熟悉不过,是他亲自得来,又是他与肖北决决定放于这摘星阁中。想来此物与他也是缘浅,再见之时竟隔了十载有余。 旧物仍在,人亦如故,唯有他拥残躯一副,苟活于这世上罢了。 此次肖北决出宫来此巡游,本轮不上他与似锦二人伴驾,却不料出行前夜,肖北决忽而令良宵随侍,似锦也便跟着凑了热闹。 说是近身侍奉,肖北决倒也不曾令他伺候,平素随意走动也未多加约束,似锦也便大了胆子,趁着夜色缠着良宵陪他来看这琉璃盏来。 摘星阁外,垂柳飘飘,端的是夜色阑珊。 似锦鲜少出宫,是故颇有些收不住性子,不由得走的快些想着多看看这醉人佳境。 良宵也便在他身后默默跟着,倒也不曾催促似锦莫要贪玩。 方才他行礼之时起身不便,确是未曾有半分假意伪装,他腰骨受创,每日里均需多躺着修养些时辰,否则必是撑不过一日劳累,每每到了午后便直不起腰身,疼的满额冷汗,若逞论做些弯腰曲背的动作,勉强成行,更是生生要痛上好些个时辰。 他旧日里服了太多阴毒汤药,以至于寻常药物于他并不起效,非得吃些猛药重药才可缓解一二。 柳丝洇洇,圈起波光千顷。 “良宵哥哥,你看着湖水多清澈!”,似锦拍着手扬声笑语道。 他跑到那湖面廊桥之上,蹲下`身子去触碰那脉脉水纹。 似锦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良宵跟上来。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良宵不知何时竟是寻了处石阶靠坐着。 “哥哥,你可是乏了?”,似锦忙走了过去,伸手去揽良宵的手臂。 却不料触手竟是一片湿冷,那肌肤之上满是层叠冷汗,洇湿了大半里衣。 “没事.....我只是腰上有些不爽利,在这歇会便好。”,良宵声音低弱,眉间皆是藏不住的倦意。 眼见这般,似锦哪还会有半点玩乐的心思,连忙将人小心搀扶着,回了居住的寝居之中。 这寝居离肖北决所在之处稍有些距离,良宵虽是挂着陪侍的名头,却也不必近身伺候,只是不时陪肖北决用些佳肴,听他说上一会儿多年前的旧事而已。 红烛短幽窗,清风拂夜来。 似锦将良宵扶到小榻旁,几床衾被摞在一处,良宵倚靠其上算是稍稍缓解了方才难熬的苦痛。 他身上旧伤累累,光是折断的骨骼便数不清有多少处,更不用说受过的零碎折磨。十年来他在这生死关头几次游走,或许怪他命格太过凄苦,连那地府也不愿收留,徒然留他在这人世受尽磨难与屈辱。 醉春风已是用尽,那蛊虫没了压制,发作的更是阴毒,直将良宵折磨的整夜合不得眼,人也愈加消瘦起来。 亏得身边还有似锦帮衬,每至夜里便为他打些冰水回来倒至木桶之中。那蛊虫生性喜寒,若是浸于冰寒之中便可缓解一二。 “良宵哥哥,水我打回来了。你是要再歇息一会儿,还是现在便用?”,似锦将那木桶推入了屏风之后,开口问询道。 下腹处的酸软还尚可忍耐,四肢渐渐泛起了熟悉的隐痛,再过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不用些纾解手段,他定会是丑态百出,摇臀塌腰的求着男人操弄。 良宵伸手抓着那床旁的立柱勉力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便到了那浴桶旁。 “锦儿,你快去睡吧。我自己泡上一会儿便好。” 良宵自觉身子脏污,又满是昔日被人凌虐的痕迹。饶是他与似锦亲近,却也不愿令他多看,平日里换衣沐浴都是独自一人。 似锦知他习惯,也就不再多言,点头应下后也便退了下去。 井水温度颇低,指尖稍触便激起一个寒颤。良宵褪去了衣袍,便入了那木桶之中。 他身体极是瘦削,连那肋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寒意入骨,果然使得那蛊虫安分了许多,连那汹涌的情潮亦是偃旗息鼓,不再折磨于他。 许是良宵太过疲倦,竟是在那木桶之中昏昏入睡。再醒来时天已几欲破晓。 寝居之外隐约有些声响,想来是伺候肖北决的奴从提早起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2 来准备着。 良宵出了浴桶,拿过挂在一旁的布巾擦拭起身子来。他的肌肤极白,犹如上好的白瓷一般。 待到擦净了身上的水渍,良宵正欲俯身取过一套干净的亵衣,却觉得眼前一片白茫,竟是有些晕眩,这才觉出额头上有些偏烫,想来是昨夜里着了凉,到了清晨便发起低热来。 (十五) 甜腻腻的桂花糕缀着糖霜,整齐的摆在玉盘之中,一旁的小火炉上煨着半壶梅子酿。 肖北决着了素色的常服坐在小桌前,这衣袍颜色偏淡,不似他往日一贯的穿着,衬得他眉目间凌厉少了几分,再不若那帝王威严,更似那染着书卷气的公子般。 他夹起一块梅花糕放在对面的盘盏之中,浅笑着说道,“特地差人晨起找老师傅做的,我儿时出宫时总爱买上一些,想来也有很多年不曾吃过了。” 良宵将那糕点送入了口中,那梅花糕入口即化,端的是细腻柔滑。他微微低着头,并不敢直视肖北决,恭恭顺顺的开口道,“谢皇上赏赐。” 肖北决皱了皱眉头,他看良宵低垂着脸容,看不清半点神色。眼前的人将墨发笼的极是齐整,束在一顶玉冠之中。 想来良宵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岁,却不知因为何故,那墨发之中夹杂着不少白发,虽是能看出是有意遮掩修饰过的,还是有几缕华发显露在外。那狭长眼尾处仔细看上去,便能望见细小的皱纹,比那寻常豢宠着实年岁太过了些。 良宵见肖北决不发一言,径自盯着他看,心里不免有些发慌。他犹豫了很久,小声的开口说道,“皇上,您也尝尝?这梅花糕很好吃......” “好......”,肖北决微微颌首,开口应了声。近些日子,每到用膳之时,他便会令良宵陪在身侧,一半是因着这幅肖似云念的容貌,每每望去便好似往事皆是幻梦一场,一切如常,仍是静好年华。 另一半则是良宵相伴之时,便有种难言的心安,时日久了,竟是生出了难舍的依赖。 今日正值朝中休沐,肖北决亦是无意处理纷杂事务,便在寝殿内稍作歇息。待到两人用过早膳,肖北决便踏入了一旁的书房之中。 数日前他得了几幅前朝名家的画作,皆是无价之宝,肖北决儿时师从顾宰辅,耳濡目染之下对书画更是钻研极深。 几卷画轴摞于桌案之上,肖北决展开其中一幅,便见远山叠翠入目来,秀丽山河凝缩在内,当真令观者惊叹不已。 “这秋山行旅图果真名不虚传!”,肖北决凝神细赏,连声赞叹道。 良宵侍立在侧,他也微微垂首看向那画作。此画落笔精妙绝伦,其内景色万变。 “干湿墨色浓淡处,云烟苍树遇飞泉。”,良宵低声呢喃细语道。 “你说什么?”,肖北决猛然神色一凛,他不想良宵竟然还有此等才情,能看出这画中玄妙。 “奴才很喜欢书画,稍稍读过些古籍,一时冒失,还请皇上恕罪。” 良宵开口解释了几句,便未再多言。他只觉心头狂跳,手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方才是他一时失态将昔日话语脱口而出,十数年前他与父相曾有幸同赏此画,彼时肖北决亦在他身侧。 他刻意欺瞒肖北决至深,往事早已深埋心底,不肯透露分毫。若是因这幅古画而露出端倪,着实不是他心头所愿。 “你方才的样子......像极了云念,若他还在世......”,肖北决紧皱着眉头,眉眼间皆是凄苦,“想来早已名满天下吧。” 良宵低垂着头,躲避着肖北决的目光,他不敢回应半句言语,心头泛着阵阵酸楚,眼中却是格外干涩。 十年生劫,已将他泪水全然熬干。残躯一具,既无挽弓提笔之心力,又无风华绝代之身姿。 良宵将手悄悄覆在后腰,不过站的稍久了些,便耐受不得。 “顾公子哪里是奴才比得上的,皇上您折煞奴才了......”,良宵忙跪在地上答了话,岂料直起腰身之时,眼前却阵阵发黑。 前些日子便常常侵袭的低热卷土重来,将这千疮百孔的身体折磨的愈加憔悴。 “唔......”,良宵低低呻吟着,止不住的眩晕拉扯着他,带着他坠入浓稠的黑暗之中。 肖北决见他举止有异,忙迎上前去,揽住了良宵委顿于地的身体。 “你怎么了?”,关切的话语却未得回应,肖北决环住良宵腰身,将人安顿于怀抱之中。 触手是一片滚烫,那苍白的肌肤透着不详的温度,烧灼着肖北决紧绷的神经。 他并未多做耽搁,便将人安置在内殿的软榻之上。 肖北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犹豫再三,这才慢慢将手指落在良宵衣袍的绣扣之上。 光洁的腰侧展露人前,那肌肤颇是白`皙,其上未见半点瑕疵。肖北决似是不敢置信般瞪大了双眼,他仔细的看了几遍,这才将那衣袍重新覆在良宵身上。 幼时他秉性调皮,总是带着云念四处玩闹,曾有一次带着人爬到相府内最高的一颗云杉树上。云念那时尚且年幼,一时失足便从树上跌了下来,虽是无甚大碍,腰上却被那枝条刮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结痂之后便落下了伤疤。 肖北决为人刚直,却并不愚钝死板。近月来良宵常伴身侧,虽是并无破绽之处,他心中却一直泛着莫名的犹疑。 虽是经年已过,若良宵便是云念,这身上应有的痕迹却又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北决凝神细思,却见那昏睡着的人忽而微微颤抖起来。 良宵的喉间漏出了几声甜腻的呻吟,他费力的将身体向侧面蜷缩起来,不住的摩擦着紧紧绞贴着的双腿。 “嗯.......啊......”,良宵苍白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落在后面的秘处,他耸动着腰臀,将那指尖慢慢旋入。 良宵半眯着眼睛,眼下枕着的鲜红泪痣宛如活物一般勾魂摄魄,他嘤咛了一声,将身体离肖北决更近了些。 他体内的蛊虫喜冷惧热,因而一发起热来,便躁动不止,生生将人逼的放`荡不堪,若是秘处少了男人那物抽`插,更是令他生不如死。 良宵神思恍惚,一时间辨不清身在何处,更是不知眼前人究竟是谁。 无论是何人,只要此刻愿意同他交`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3 合以解他身受之苦,是要他下跪哀求,或是随意摆出各种下贱姿势,皆可令他全然抛弃自尊任人施为。 肖北决立在一旁,看着良宵的这一番动作。不过片刻之间,良宵已是将衣袍敞开,露出白`皙的身体。他塌腰耸臀的爬跪在榻上,不住的摇晃着身体,同那欢馆之中求欢的妓子别无二致。 “求求您......”,良宵微微仰起头来,他扯住了肖北决的腰间佩带,低声央求道,“操操下奴的小`穴,着实痒的厉害......” “你这是做什么!”,肖北决一向不喜人对他逢迎献媚,立时便冷了一张脸厉声斥责道。 良宵眼角潮红,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欲氤氲,他听见肖北决呵斥于他,似是有些惧怕,他将手小心翼翼的从肖北决的衣衫上移开,忙开口请罪道,“下奴冒犯您了,良宵知道自己身子脏污的很,求大人帮帮良宵,随意拿些物件帮下奴止止痒便好。” 他跪在榻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肖北决有意帮他。良宵只得默默将自己蜷缩至床榻四角挂着的垂帘之后,身后的秘处痛痒难忍,四肢和下腹更是泛着止不住的酸楚。 他如今的身子宛如纸糊的灯笼,着实是破败不堪。他将手指并拢,伸入了那紧致的秘处,缓慢而又有力的抽`插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那根茎体慢慢勃发,前端渗出了些液体来。 “啊.......啊......” 良宵紧紧闭着双眼,面上的表情似欢愉又似痛苦。他呜咽着弯折起腰身,只见那物抖动着射出了一抹白浊。 待到欲`望得到了纾缓,终于使良宵平静了下来。混沌的神思亦是渐渐清醒,他这才觉出他竟然当着肖北决的面作出如此龌龊下贱之事! 他面上羞哧,红的宛如滴血一般,心头更是紧紧拧在一处,惊慌失措不敢稍动。 “皇上.......” 肖北决目光沉静,他并未言语,而是慢慢审视着良宵的模样。 良宵紧紧咬着嘴唇,将脸容压的极低,看不清半点神情。修长的手指垂在身侧,其上沾染着些许浊液。 “你下去吧,好好收拾收拾。”,肖北决摆了摆手,示意良宵退下,“朕不宣你你不必再过来。” (十六) 倦烟染凝霜,月色朦胧照归人。 “良宵哥哥......良宵哥哥......”,似锦随意拢了件外袍,他步履匆匆、神色焦急,手里拎着个小小的纸灯笼正小声呼喊着。 绕过一丛佳树,便见奇石堆积,隐约可见一角衣袍,藏在那碎石芳草之间,看不太真切。 似锦忙跑了过去,却见良宵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着。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似锦见他这幅模样,亦是心乱如麻,忙开口问询道。 此时已是深夜,按规矩是不允出来随意走动的,不过似锦晚间听相熟的内侍说是良宵冲撞了圣驾,惹得皇上不悦。又见良宵迟迟不归,这才坏了规矩出来寻人。 “锦儿......”,良宵见似锦来寻他,强撑着应了一声。他当着肖北决的面做了那等下作之事,怎还有脸面恬不知耻的留在那寝居之中。饶是他仍发着热,蛊毒发作的余威犹存,他也连忙拿衣物覆了身体,匆匆跑了出去。 “我身上没力气,怕是起不来了。”,良宵将脸容稍偏了些,被那月色照的分明。 似锦的目光方落在那面上便犹自心惊,他已是多年不曾见良宵落泪,此刻却是泪湿重衣、满目悲戚。 亭台水榭花满楼,曲曲碧水园中流。 陆子阙立于廊桥之上,手握折扇轻摇。 他被安置在这曲水阁中,与那御花园隔水相望。 远远望去,隐约可见似锦两人的身影,良宵的大半身子皆倚靠于似锦身上,他脚步虚浮,着实虚弱无力。 “云念,一别数载,这次我断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亭台水榭花满楼,曲曲碧水园中流。 陆子阙立于廊桥之上,手握折扇轻摇。 他被安置在这曲水阁中,与那御花园隔水相望。 远远望去,隐约可见似锦两人的身影,良宵的大半身子皆倚靠于似锦身上,他脚步虚浮,着实虚弱无力。 “云念,一别数载,这次我断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陆子阙将那折扇在掌心轻拍了数下,“云诺已到志学之年,你同他兄弟分别十余载,也应团圆了.......” 红烛半灭,笼盏乍破。 似锦揽着良宵的身体,半拖半背的将人带回到所住的小偏殿处,待到终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后,这才觉出汗透脊背,已是沾湿了大半衣衫。 他忙去拧了一巾帕子覆在良宵前额上,那灼人的温度将他吓得神色一凛,止不住的念叨着,“不得了!不得了!这可是要烧死人的。” 似锦急的团团打转,他本想求相熟的内侍寻为医师来为良宵诊治,可又念及他先前听闻之事,若是坏了规矩,皇上又在气头上,难免会余怒难消,不知会怎么惩罚良宵。 似锦紧紧皱着眉头,他手上动作未停,又为良宵新换了湿润的帕子。忽而心头灵念一闪,那常被良宵放于隐蔽之处的小小瓷瓶。每每服下内里的药物,不出片刻定会恢复大半精神,想来其内必是些名贵的药材! 安置在小柜内的木箱被似锦抱了出来,放在那楠木小桌几之上。其内物件寥寥,最上面是几件单薄的旧袍子,上面甚至缝了小小的几个补丁。衣袍之下,确是数样似锦从未见过之物。 一方玉印,半卷琴谱。 那玉印玉石剔透,微一打眼便是并非凡品。似锦将那玉印翻转过来,仔细辨认着其上篆刻的文字,他盯着看了好半晌,才勉强认出一个顾字。 “真是奇怪,良宵哥哥怎会有这些东西?”,似锦将那玉印放回了原处,拿起了塞在木箱边角里的小瓷瓶。 方启开木塞,便有一股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其内却是空无一物,药丸早已用尽,不剩半点残余。 “唔.......”,身后的床榻上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似锦转身一看,原是良宵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4 微清醒了些,正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哥哥,你莫要乱动,躺下多歇息一会吧。” “似锦,我没事的。”,良宵见似锦仍是满眼关切,接着说道,“你不必在这照护,去睡吧。” “这怎么行,你还发着热......”,似锦忙摇头拒绝道。 无奈他拗不过良宵的硬脾气,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 偏殿内有一小角房,平日里常作烧水煮汤之用,似锦方出了寝居,便有心去熬些驱寒的姜汤来喂良宵服用。 一盏姜汤水捧于手心,似锦还未踏入门槛,边听殿内一声闷响,好似有人撞倒了什么物件。 他忙快步走了过去,便见良宵摔倒于地,雪白的亵裤松垮垮的堆在腰间,露出了一截白如霜雪的腰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一抹血腥气,似锦心头一跳,忙查验起良宵身上有无伤口。仔细看了一遍,却是并无所得。 偏殿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小的恭桶,平日里一般是不会使用的。似锦也不知为何,竟是鬼使神差般的像内里扫了一眼。 却见其内鲜血淋漓,只寥寥一眼便使似锦心惊欲裂! (十七) “药熬好了,哥哥你多少饮些。”,似锦手里捧着药盏,正舀起一勺送到良宵唇边。 榻上的人双眸半阖,透着股黯淡的晦涩。他低低咳了一声,张口咽下了一口苦涩的药汁。 转瞬便是数日一晃而过,肖北决不曾再召见过良宵,却还是遣了位医师前来为良宵开了些退热驱寒的方子。 似锦连日照顾着良宵,却不料饮下药后也不见好转,眼见着人一日比一日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 “似锦,别喂了.......”,良宵力气不济,只得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我有些乏了,想睡一会。” “这......再喝点吧。”,似锦复又将药碗挪的近了些,开口劝道。其实他怎会不知良宵为何不愿喝药,所言乏累皆是借口罢了。他的良宵哥哥性格最是坚忍,从不会在人前露出半点苦楚,可这几日以来,不知已有多少次他见到良宵止不住的辗转呻吟。 良宵紧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他将手覆在下腹缓慢的揉了揉,五脏六腑好似都被人强扯一般,扰的他没片刻安定。昔日重创的腰骨更是因着久卧病榻而酸痛难止。 他仍是发着低热,整个人没半点精神,神色恹恹、倦怠不堪。 “唔.....啊......”,良宵忽而不安的颤抖起来,他白`皙的脚趾紧紧蜷缩着,好似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似锦却颇是镇定,他知道这是因着那蛊毒发作的缘故。 “良宵哥哥,我来帮你纾缓些吧。” 他微微扯开了良宵盖着的锦被,那新换上不久的亵裤上沾染了些许鲜血,似锦的手方搭在腰带上,便听闻良宵低低的吐出一个不字。 “别脏了你的手,我自己来便好。”,那蛊毒实在太过磨人,以至于他顾不得似锦尚未离开,便抬手扯下了亵裤。 那物已是微有些硬起,身后的秘处空虚的厉害,已是令他神思恍惚。 醉春风早已用尽,他便常年吃冷食泡寒泉来缓解一二,可他如今身子越发破败,寻常方法皆已作不得数。 素白的手指搭在那物的根部,只寥寥动了数下,便见一抹血色自那顶端涌出。 良宵死死咬着嘴唇,压制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呼。 那痛楚实在太甚,好似有人拿着烙铁在一寸寸的吻过他的身体!良宵满额冷汗淋漓,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那浓稠的血精沾染在衣被之上,令人格外心惊。良宵脱力般的瘫软在床榻之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不剩半点。 似锦已是取了干净的湿帕子,为良宵仔细擦拭了身体,他暗自叹了口气,这般症状显而并非吉兆,内里已是全然掏空,不过是剩下口气苦苦支撑罢了。 待到他伺候着良宵再度睡下,已是快到了正午时分,似锦提起一方食盒,去请领此餐的饭食。 殿外风景正盛,清风和煦。 似锦方走了不远,便见肖北决身披轻甲正如寻常一般练着剑招,陪着喂招的暗卫身手亦是不凡,挪移之间颇见真章。 可肖北决却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他腕上使力,挽起一个剑花,正欲格挡剑势之时却猛然一滞,那刀剑避无可避,将那轻甲破开,划出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那暗卫亦是始料未及,他忙跪下请罪,复又想为肖北决包扎止血。 “不碍事。”,肖北决摆了摆手,他抬手封住周围穴道,止住了不断涌出的鲜血。他多年行军打仗,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他本就不甚在意,又何况方才是他自己分心走神,更是赖不得旁人。 乍闻枯枝轻响,肖北决回眸一望,便见似锦立在不远处正抱着个食盒呆立着,那模样颇有些好笑,肖北决招了招手示意似锦走近些,故作严厉的斥责道,“谁给你的胆子跑到这来!” 似锦的目光落在肖北决胸膛的伤口之上,开口说道,“请皇上恕罪,似锦是恰巧经过此处,无意冲撞您。”,他微微停顿了片刻,满是讨好的接着说道,“皇上乃万金之躯,似锦知道宫内有一秘药,可使疤痕全然消退,当真好用的很。” “秘药?是你在何处所见?”,肖北决长眉轻挑,似锦这一番言语却令他心中疑惑全消,“我问你可曾见良宵用过此药!” “秘药?是你在何处所见?”,肖北决长眉轻挑,似锦这一番言语却令他心中疑惑全消,“我问你可曾见良宵用过此药!” “旧日良宵哥哥住在重晖楼时倒是曾见他用过几次......”,似锦仔细回想了些时候,恭敬的答了话。 昔日庆帝当朝,特于水榭之间修建重晖楼,然其名为寝居,实为众人淫乐享受之所。 良宵被囚禁在内,数年之间不知服侍过多少当时权贵,他被锁在床榻之上,那焊死的玄铁锁链长度极短,只能允许他堪堪下地走动。 似锦彼时年岁尚幼,曾被遣去照料良宵一段时间,那短短数月他便见良宵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未有一日得以安歇。 (十八) 想归欢喜处,虚无不辩。挽逢风骨时,一笔寂寥。 小窗正阖,垂帘半卷,望不尽殿阁幽深。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5 肖北决独立在良宵所居的小偏殿门前,他踟蹰不前,心头似喜还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缓缓推开廊门,绕过内里的屏风隔断,便见到良宵枕于床榻之上,向内蜷着身子,看不清面上神色。 小桌之上温着一碗药汁,氤氲着淡淡的苦涩药气,因着良宵一直未醒,似锦也就拿小火一直煨着。 肖北决走近了些,坐在那软榻边沿处。那床锦被盖的稍有些往上,掩盖住了良宵小半张脸。 不过几日不见,人却愈发消瘦起来,那下颌尖瘦,眉眼之间满是倦容病色,只一眼便令肖北决一颗心更沉了几分。 昔年风华无双的顾云念犹在眼前,那才冠京都的顾家郎,受尽万千宠爱,天下的荣光皆不吝于他。 床上的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却仍是双目紧闭,未有半点清醒之意。 掩盖在衾被内的身体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蛊毒在这已经损毁到极致的身体内疯狂的肆虐,分身的前端不时向外渗着暗色的血液。 良宵只觉这无尽的苦难折磨,将他的生命损耗的所剩无几,他竭力想睁开双眼,换得一丝清醒,却陷在这痛苦之中丝毫挣脱不得! 肖北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摩挲着那垂顺的柔软发丝。 华发早生,缠裹百般忧思、尝得满腹愁苦。 “云念......云念.......” “你可是怪我,这些年来令你孤身一人,无处可依?”,肖北决深深吸了口气,已是眸中湿润,语带哽咽,“若是我猜不出,你怕是会一直瞒着我吧......” 一股浅淡的血腥气窜入肖北决的鼻腔,他神色急变,目光在这寝殿内环视了一圈,终是落在榻上之人身上。 他将良宵的身子向外稍挪动了些,这便觉出那脸容格外惨白,薄薄的唇瓣已是毫无血色,透着不详的青灰。 那床锦被被肖北决甩至一旁,雪白的亵裤上满是血污,良宵的手指正死死的按在下腹,幅度微小的颤抖着。 “唔.......好疼”,良宵再也压制不住痛苦的呻吟,他蜷起双腿,无意识间碰其那处又带出一声声惨呼!他已是痛到极点,神思混沌,满额冷汗。 容不得半点犹豫,肖北决立时将人打横抱于怀中,便向着他所住的寝殿急行而去。 随侍的暗卫亦是行思敏捷,见状便赶去太医院将那医官早早带来。 亭廊缦回,宫墙深重。 怀里的男人明明身量颇高,却消瘦至如此地步,肖北决只觉良宵身上只余下一层薄薄的皮肉,剩下的皆是硌人的骨头。 肖北决将人揽的更紧了几分,仿若要嵌于骨血,凝入血肉一般。 待到将人安置于寝殿,不多时那太医院的老院首便提着小木箱跑了进来。 一颗止血镇痛的药丸入了良宵口中,那药丸入喉即化,不多时便发挥起药效来。 老太医凝神细细为良宵诊着脉,眉头却是皱的越来越紧。 “云......良宵他可有事?” 那老太医复又耽搁了良久,这才起身收起了脉枕,向着肖北决躬身行礼道,“烦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待到两人到了外殿,老太医这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位公子脉若游丝,着实凶险的很!”,他犹豫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公子内腑郁结,已有早衰之相,不似长久之吉兆。若是老臣不曾错诊,公子他精关淤塞不通,体内有一蛊虫淫养多年,怕是一直受着着阴毒折磨,应是不得生养了。” 肖北决只觉老太医所言句句皆同惊雷一般,搅得他心似乱麻!他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蛊毒可有解法?” “老臣尚不敢断言,还需再看看公子情况才可下定论。”老太医拱手行礼,便欲退下去琢磨些方子来,“公子方才服下之药起效甚快,此时应是快清醒了,今夜应是并无大碍,皇上您可进去看看。” (十九) 地龙铺就,银炉焚然。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良宵因着身子太过虚弱,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肖北决也便坐在一旁静静陪着,他手里怀抱着个木箱子,正是从良宵所居的小偏殿中寻来的。 他差人去那殿内收拾良宵平日里惯用的物件和衣物,谁料那侍从最后只捧来了一方小木箱子。 那木箱之上漆皮脱落,边角多有磨损,显然是个不值钱的旧物件。 其内只有寥寥数件衣袍,都是些单薄破旧的,甚至打了数个补丁。肖北决眉头紧蹙,他不敢细想这些年来良宵是如何度日,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慢慢锉磨掉一身傲骨,落得凄楚满怀。 他将那衣袍捧出放至一旁,便见到被压在下面的几样东西。 玉印携琴谱,方一入目,便令肖北决心头一震。此方玉印乃是昔年顾相之物,顾家遭此横祸,云念更是身陷囹圄,脱身不得,不知费了多少艰辛才保全这物件来! 神思剧荡,恍然间好似梦回。 年幼时他与云念幸得顾相开蒙,治国安邦之理皆由此而生,绵之延之,生生不绝。当世之儒生,昔年多受顾氏恩惠,文脉传承,可谓天下皆知。 祸首庆帝畏罪自尽,却也换不回顾家百年清名,他曾想过重新修蝾顾家旧址,追封满门忠烈。可旧人已逝,不过只是留给世人评看罢了。 肖北决盯着良宵的脸容,心中暗自有了抉择。如今良宵身份得以昭雪,重振顾家便再不是幻梦一场。 数年前他与云念心怀凌云之志,豪言壮语犹在耳侧。灭番邦,收四海,开拓盛世太平。 幸得苍天怀仁,不肯令两人命格孤苦,十载辗转流离,终行归故里。 “啊......好渴......”,良宵悠悠转醒,只觉喉间干涩,犹如吞下火炭一般痛涩难耐,便低低喃语道。 那声音太过低弱嘶哑,几不可闻,亏得肖北决心思专注,连忙将木箱放到一旁,取过一直温着的清茶捧于手中。 他将人揽入怀中,将茶盏送到良宵唇上,柔声安抚道,“来饮些茶润润嗓子。” 待到茶盏半空,良宵这才缓回了些气力,他长舒了口气,便觉出下腹处翻涌的情潮已是偃旗息鼓,连那难以启齿处的痛楚也减缓了良多。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6 肖北决稍低下头,在良宵光洁的前额印下一吻,“云念,我这便让太医进来为你再仔细看看。” 良宵闻言却是格外懵懂惊异,他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气力,翻身跪伏在床榻上,他久睡方醒,头脑本就昏沉,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是似锦如常般照料于他,这才明白他竟是被肖北决拥在怀中,竟还唤他叫作云念! “皇上您折煞下奴了,良宵身微命贱,担不起您.......” 良宵话还没说完,便被肖北决摆手打断。他只觉句句刺耳、心如刀绞! “我都知道了,你还何必瞒我呢?”,肖北决轻抚着良宵紧绷着的脊背,笑语道,“你不要北决哥哥了?” 良宵摇了摇头,心头万语千言,却是难吐一字。“下奴愚钝,听不懂您的意思,良宵是柔然出身,并不是顾公子.......” 肖北决眉目清俊,神色愈加温柔,他将趴跪着的人小心扶起,复又使云念半卧于枕席之上。 他并未在这问题上纠缠过久,云念久病初醒,本就精力不济,那脸容惨白若纸,一眼望去便令他一颗心更软了三分。 “去传膳吧!”,肖北决向着一旁的内侍吩咐道。 不多时便见一众侍女鱼贯而入,准备的皆是些精致细腻的菜式,肖北决亲自盛了一碗香气浓郁的鲫鱼汤膳,其内略有数粒嫣红的枸杞子,看上去格外诱人。 “尝尝看......”,肖北决舀起一小勺,仔细吹凉了些,送到云念唇边。 云念仍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他从未想过,不过是昏睡了几日,再醒来时竟是天翻地覆一般。一旁的桌案之上摆着那方小木箱,几件旧衣袍整齐的摞在一起。 云念心头一沉,他暗怪自己还是太过犹豫不定,若是他狠下心肠将这些旧物彻底毁弃,便不会被轻易看出端倪。 云念低垂着眼眸,乖顺的张口咽下那雪白的汤汁,温热的感觉一瞬间便席卷了他的身体。自那醉春风用尽,为了缓解蛊毒,他便再不沾半点热食。 时日一久,身体难免会受些损毁,胃中不时便会绞痛不止。 那鱼汤沿着食道慢慢向下,顿时令他觉得舒缓了许多。 “还合胃口吗?”,肖北决将那用尽的碗盏放至一旁,极是关切的问询道。 云念点了点头,却并未吭声,似是魂不守舍般自顾自的出着神。 肖北决看着眼前人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将要说的话全然咽了下去。他不由自主的揽过云念的肩头,极是亲昵的在那墨色的发间蹭了蹭,这举动正如多年前那般自然。 香炉袅袅,暖月生香。 征伐沙场多年,肖北决身上自是有股难以亲近的铁血杀伐之气,此刻却是漫溢难得的柔情。 心念十载的人失而复得,终又彼此相携。 怀中的人忽而不安的颤抖了一下,肖北决微一垂首,便见到云念紧紧抿着嘴唇,好似忍耐着什么。 “可是哪里不爽利?”肖北决攥住云念垂在身侧的双手,触手一片湿冷,显而身子虚弱的很。 “我.....”,云念开了口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他如今身子敏感有异,不似常人。稍微沾染了些许热食,没过半柱香的工夫,下腹处的情潮再起,那处也隐有涨痛之感,止不住的向外渗着淫液。 云念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叫出一声北决哥哥。似是近乡情怯,更是心事满怀。“下奴无碍,只是想小解而已......” “哥哥抱你去。”,肖北决言罢便将人打横抱起,岂料云念却是剧烈的挣扎起来,死死扯着腰带不肯让肖北决触碰半下。 肖北决无意与云念争抢,他将人抱的更紧了几分,开口说道,“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是怪我不曾保护你周全!你莫要自轻自贱才是。”他轻轻移开云念的手指,将那亵裤向下拽了一些,果然见到分身的前端沾染着血渍,蔫蔫的垂落着没半点精神。 “百年顾氏,皆是荣光满门。你是顾家儿郎,定不可这般颓然。云念,相信我一定会让顾家再复旧日模样......” (二十) 时年春好日,顾氏府邸修茸一新,其内极尽文雅古质。 自肖北决登基以来,连下数道圣旨,复立顾家宗祠,追封满门忠烈,端的是皇恩浩荡,一时间风光无量。 庆帝身为祸首,虽已伏诛,却也难逃罪责,立无字碑于荒野,终不得入皇陵安葬。 朝堂之中因着此番举动亦是震荡不已,肖北决行事浩荡洒脱,自有乾坤风华,自上而下一改之前萎靡之风气,江山河清海晏,正是一片盛世繁华。 清溪绕石,百花争妍。 湖心亭外流云回转,自是盛景如画。 肖北决方下朝不久,便只带上三两暗卫,换了寻常衣袍直接去往此处。 庭廊缦回,青枝纵横,仍是旧日模样。 肖北决自幼师承顾相,治世经纶皆由此而生,顾相于他是师更似亲人。昔年惨案,宛如剜心之痛,经年已逝,仍不能释怀半分。 此次重修顾府,乃是按照旧时规制复茸,一眼望去,与十数年前繁华之时重叠仿似,这数载荒凉凄迷,皆已掩盖一空。 无奈旧人皆已逝,已是物是人非。 肖北决轻轻抚上那庭院之中挺拔的一颗古树,那上面依稀可见几道深深的刻痕,乃是他从前同云念比个子时留下的印记。 他曾在这府邸之中度过许多岁月,背咏诵读,博览藏书文史。 又或是尝过师母为他亲手做的云丝糕,那甜腻的滋味好似仍在口中,眼中却添了湿意,模糊了这一园佳景。 肖北决并未在此停留甚久,他本想同云念一并来此,无奈云念身子尚未康健,又终日心绪低落,一谈及恢复身份之类的话头便会反应敏感,他说了两三次,便也只得暂且搁置,由得云念的性子来。 待到肖北决回转寝殿之时,正是下午时分。 殿宇之内,熏蒸着草药的味道,一旁的小药炉里时刻温着种种补药。 幕帘之后,隐约可闻几声低哑的呻吟,云念光裸着腰身蜷缩在软榻上,有医侍正在他腰上几处穴道施针。 那银针之上淬了药,落于肌理之上自是有些刺痛,云念紧咬着牙关默默捱着,实在受不住了才低叫几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7 声。 此景入目,肖北决更觉心中不是滋味。他遍寻天下医家,却是只能纾缓病症,无人可以根治顽疾。 眼见着云念被这病痛折磨,他恨不得将这苦难加诸己身,换得云念余生安宁无虞。 行针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云念却是在榻上缓了良久才有了些精神。肖北决见状忙上前小心将人扶起,靠坐在素锦之上。 “云念,可好受些了?”,肖北决将被子覆在云念腰腿之上,他取过刚出宫带回的一些小吃食放到一侧的桌案上,献宝似的说道,“我在宫外买了些糖霜山楂和糕点,你略微吃上些,也换换胃口。” 云念半垂着眼眸,仍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他只应了声好,便不再作声。 近日来他身子愈发不中用,小腿浮肿的厉害,几乎难以下床走动。每每小解更是犹如刀割一般,直将他折磨的冷汗淋漓。 无数的苦涩汤药灌入腹中,却是收效甚微。眼见肖北决终日为了他的病情奔波劳碌,心头更是苦涩缠绵。 他强撑着进了几口吃食,便觉得难受的很,便摇了摇头不肯再用。 肖北决伸手环住云念掌心,又是摸到了一手淋漓冷汗,他心中哀恸,面上却是不显。他将人往那床榻内侧挪动了些,自己坐在一旁默默陪着。 “顾府已是修缮好了”,肖北决开口后却又有些犹豫不定,过了良久才接着说道,“你若愿意,让哥哥陪你回去看看......” 云念恹恹的蜷着身子,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他阖着双眼,挡住了那一汪湿意。 阔别多年,他又如何不愿归家一看?肖北决一片心意,他早已明晰,可惜他早已不是那被人骄纵称赞的顾家儿郎,而是一个从内到外被这浮世沾染到脏污不堪的低贱奴宠! 身后的秘处复又情潮叠涌,云念绞紧了双腿,喉间不自主的溢出一声声甜腻的呻吟,他精关不通,蛊毒无路纾解,每每发作起来皆要去了他半条命来。 他曾无数次想了结自己这一副残躯,可每每见到肖北决,他便舍弃不得,任由自己在这无尽的苦难折磨中日夜沉沦。 寝居的青玉屏风之后常备着一木桶的寒泉之水,云念每次蛊毒发作,他便泡在里面,不多时也便能缓解几分。 这蛊毒虽是阴毒,却也并非无解,只要同男人欢好,便可从这地狱之中抽离。无奈云念却是固执的很,死活不愿肖北决近身,非要在那冰寒刺骨的泉水中遭罪。 轻轻柔柔的一吻落在云念眉间,肖北决俯下`身子低声唤着,“念念......” “不......不要,”云念伸手抵住肖北决的胸膛,语带哀求的说道,“我在那泉水里泡上一小会儿便好了的,不难受的......不难受的......” 昔日他身困重晖楼,披枷带锁难见天日,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曾侵犯亵玩于他。肖北决乃是这天下最为尊崇之人,自己这脏污身子又哪里能得了恩惠。 肖北决默默安抚着云念焦躁不安的情绪,手下动作未停,解开了那亵裤的系带,那白`皙的窄臀便这般暴露在空气中。 云念却因着这番举动反应愈加强烈,他挣扎着想要摆脱肖北决的掌控,却始终难以如愿。终于他不再挪动半分,认命似的闭紧了眼睛,小声喃喃道,“脏......我太脏了......” 那微凉的手指停在双股之间,小心翼翼的向内试探着,肖北决放缓了动作,像是对待着至珍至重的宝物一般。 他细细望着云念神色,待到身旁人情绪稍稍和缓,这才以手指裹上香膏为那处扩张起来,这是他肖北决心爱之人,哪里会让他再受半点伤害。 云念似是有些紧张,他的面容格外苍白,张口费力的喘息着。 他攥紧了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侧,并不敢触碰肖北决分毫。 多年以来,他对于情爱一事极是畏惧,他曾无数次被迫赤裸着身体,被男人压在身下强横的贯穿。又常年被锁于淫邪的器具之中,在欲海中苦苦挣扎。 除去此时,竟是从未被人温柔以待。那秘处之内涂抹了厚厚的一层香膏,大大减去了扩张时的胀痛不适。 云念慢慢放松了身体,全然交由肖北决一手掌控。终于那坚`挺之物抵在穴`口,复又在腿根处慢慢厮磨。 “云念,可以吗?” 下腹处似有火线缠绕,烧的他腰腿酸软,整个人恨不得化作一汪春水,醉倒在月夜之中。 云念稍稍翘起臀`部,张开双腿环住了肖北决劲挺的腰身。 “啊......嗯,进.....快进来......” 礼义廉耻皆被他抛在脑后,心头固执的坚持亦是全然落空。那蛊毒已是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就在此刻他只愿同肖北决尽享鱼水之欢。 两人肌肤相贴,忘情的交缠在一处。肖北决用力挺动着腰身,一次次的将身下之人送上极乐的巅峰。 那粗长的茎身被那紧致的甬道缠裹着,直到触及那至深的一点,云念终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身前的那物慢慢的有了反应,前端渗出了一抹白浊。 高`潮迭起,遗韵未消。 身体却被熟悉的疼痛逐渐控制,那白浊流出之后,云念神色愈加痛苦,他将手掌覆在下腹之上,死死的按压着。 肖北决被这一番变故惊扰,忙帮着云念揉着下腹,“这是怎么了?” 话音尚未落下,便闻云念自喉间溢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泣音,浓稠的血精从那物之中流淌而出,落在肖北决眼中,慢慢化作一片不祥之色。 (二十一) 三尺巷深,莲香幽篁。 浮桥清泉后,可见一处幽居。其内花草茵茵,正是一派盎然生机,却惟有一方药炉,柴火不歇,时刻温着苦药。 那轩窗半敞,透着微风阵阵,顾云念半倚于此,正阖目小憩。 他刚行过针,身上乏的厉害,本应卧床静养,他却强撑着起了身,到了这窗前独坐。 随侍的小童颇是机灵能干,忙挪过矮凳,放到云念脚旁。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公子可踩着小凳,也能舒服些。” 见云念点头应下,那小童便又力道适中的为他揉`捏起肿胀酸痛的小腿。 他久病不愈,身子早已被糟蹋的异常虚弱,整日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8 少有半点舒坦的时候,不是腰上旧伤疼的厉害,便是腿脚浮肿,几不能行。 “公子您可要进些吃食,小厨房特地做了些糕点,模样甚是好呢。”,那小童笑语盈盈,开口问询道。 “好,顺便把我昨日看的那本杂记也带过来。” 小童应了声是,便动作麻利的下去准备了。顾云念见人已是走远,便抬手拢了拢衣袍,伸手将那小窗开的更大了些。 便见一人轻袍缕带缓步而来,一派文人雅士风貌,正是那柔然可汗陆子阙。 “这宫城之内,数你这里春色最盛,肖北决对你果然真心实意......”,陆子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送到云念手中,“云诺的手书,我可是送到了。” 顾云念微微颌首,将那书信径自收入怀中,他曲指在案上轻敲了数下,开口道,“子阙,我要的东西呢?” 陆子阙面露难色,语带犹疑,眼前的人嘴唇惨白,容颜极是憔悴,念及前路坎坷,他着实心有不忍,“你可真是想好了?你这一走......” 顾云念摆了摆手,止住了陆子阙的话头,他虽是久病,却还是耳目聪明,殿外隐约有脚步声声,他接过陆子阙手中之物,复又阖上了这一扇菱窗。 “公子,您可是要的这本?”,那小童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找了好久才翻到的。” 云念将书接到手中,这是一本颇有些年头的旧书,边角破碎,内里也有不少残缺,这是他父相昔年所作,旧稿早已流失不见,惟有些民间私下翻印的得以保存。 如今他深居于此疗养身体,却也还是不愿闲赋,凭着旧日的记忆,慢慢补全这一本本旧物。 本是那春日暖阳,这寒山古寺之中却是积雪未消。 石阶蔓延,山路陡峭。 肖北决独自一人轻衣简装行走在这岐路之上,山中有寺名为灵隐,隐匿在漫山云雾之中,可谓多年难得一见。 他听闻此处佛法灵验,若有所求,皆有回音,便特意挑了今日独自前来。 一步一跪,一步一叩。 千米长阶,不曾错漏半分。膝弯处的衣料已是被碎石子磨的破损不堪,额头处更是一片青紫淤痕。 天下最为尊崇的帝王长跪于地,将身体伏入尘埃和积雪之中。 “若神佛有灵,我愿舍弃自身寿数,保云念余生安康无虞,万千病痛,唯愿加诸己身,换得云念无灾无痛。” 长路踏遍,轻雪绒绒。 山寺倚山而建,经年流过,正是一派古韵盎然。肖北决慢慢站起身来,他整肃了衣袍,阔步向前行去。 看守寺门的小僧行了个礼,开口说道,“灵隐避于俗世之外,多年不见外客,还请施主回去吧。” “舍弟久病,经年不愈,我知佛门仁善,还望通融一二,令我可入内拜见一番。” 那小僧见肖北决神色恳切,便点头应下,复又说道,“还请稍等,容我进去通传。” 此时天色将晚,云雾弥漫开来,这山中显得更清冷了几分。肖北决等了良久,也不见那小僧回还。亏得他心意坚定,独立于那山寺门前,微风徐来,带落半挂枝条余雪,落在肖北决发间肩上,他却是动也未动,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终待到那小僧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他似是有些抱歉,“施主久等了,住持正在闭关清修,是故耽搁了些时辰,您请进吧。” 福泽聚宝相,十方诸佛身光明照,如水中皓月,如旭日初出,眉间白毫,普照乾坤。 肖北决虔诚至极,跪伏于地,暗自祈求着漫天神佛,如能得来半分庀佑,他亦是不虚此行。 (二十二) 马蹄声声,溅落一地浮尘。 一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脸容,策马扬鞭一路疾驰。 他选的皆是些偏僻小路,道径崎岖,极是难行。 不远处林荫遮蔽,一间小楼映入眼帘,那人翻身下马,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于地。 那斗笠也随之跌落,男人苍白的脸容便这般暴露在外。 “唔......”,男人将一声低吟压入喉间,他的眸色如墨,几缕发丝被那汗水沾湿,贴在那憔悴的面容之上。 他从宫中设法而出,多亏陆子阙一番安排,这才得以乘了快马,到了他和云诺约定好的此处。 到底还是被这副破败身子所累,方赶了两天路,已是难以消受,竟是连站也站不稳了。 “哥哥?” 云念闻声寻去,便见一少年人额佩玉带,自那小楼之中跑了出来,他语调绵软,虽是着了寻常衣袍,却还是掩不住那一身贵气。 那少年身量颇高,不过十五六的年岁,却已是到了云念眉间。眉宇之间一派英姿,正是风华无双。 “云诺......”,顾云念不过吐出两字,便哽咽难言,兄弟俩人离散十余载,他将幼弟托付给陆子阙之时,云诺不过是个五六岁的稚童,再相见时竟已成了大人模样。 他自觉对云诺亏欠良多,见弟弟仍是对他亲昵依恋,更觉心头酸涩。 他拍了拍云诺肩头,将人揽入怀中,低声语道,“哥哥这些年未能照顾你,还盼你莫要怪我......”,他从怀中掏出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布包裹递到云诺手中,“这是父相昔年的旧物,你也算留个念想。” 云诺珍而重之的接过那物件,他观云念神色倦惫,便有意让人进屋好好歇歇。 他将那马儿仔细拴好,复又接过云念手中行囊,两人并肩行入那小楼之中。 其内别有洞天,一应物件极是全备,显然是精心置办过的。亲人在侧,云念也不愿再硬撑苦捱,他靠在软榻之上,目光一直落在云诺身上。 此次离宫他早已计划许久,他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太过无情,无疑是在肖北决心头戳刀歃血一般。每每无人时,他皆在自责若不是他贪恋那份温柔,至死也不会再靠近肖北决半分。 从十年前他被囚重晖楼,他便知道两人今生早已是殊途难归。 即使重振顾家,再整旧日风骨,他也再难做回那傲立庙堂的顾云念。 一身傲骨铮铮难寻,徒留一副不堪皮囊而已。 山川万古恒流,春秋觞咏难辨。 “诺儿,你答应我的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9 可莫要忘了.......”,他略微顿了顿,似是有些难堪,“若是他问起......你就说从未见过我。” 云诺闻言更是眉头紧锁,他自幼寄人篱下,虽是陆子阙待他极是疼爱,宛如亲生手足。 然陆子阙尚未将可汗之位纳入囊中之前,亦不过只是个侧室所出的庶子,在柔然皇室之中更是算不上得宠,他的日子自然也算不上好过,也便养成了一幅坚韧性子,喜怒早便不形于色。 他听云念话外之音,心中忐忑更添几分,他沉吟良久,终是开口劝道,“哥哥要我回京都承顾氏一族,云诺莫敢不从。云诺更是深知哥哥一片苦心,我更是不敢辜负半分。可你身子尚未大好,又要颠沛流离,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云念笑了笑,似是想让云诺宽慰些许,“怎能说是颠沛流离?我不过是想四处走走,去这大好山河赏玩一番,圆我少时之想而已。你也不必挂念于我,尺素往来,便也见字如面吧。” 言毕他也再不愿多说,俯身褪去了鞋袜,枕在那软榻之上,竟是阖目养神起来。 云诺不知他脾性,更是不敢多言,默默叹了口气便去内屋抱了床软被出来。 他将衾被盖在云念身上,复又将被角小心掖好,便去了里间仔细看起方才的小布包裹。 枕在榻上的人待云诺走远,便撑起胳膊翻了个身,什么游历山河却是他心中所盼无疑,可他病体沉疴、痼疾难解,只不过是搪塞他人的借口罢了。 蛊毒无解,虽是难熬,不过是不沾热食不碰热泉便可舒缓许多,多年下来却也是习惯了的。 真正难熬的却是那难言病痛,精关淤塞,下肢浮肿,更逞论腰腹之内淋漓剧痛,直搅得他片刻不得安宁。 肖北决为他遍寻良医,无数苦药下肚,又捱着那针刺之苦,却也不见丝毫好转。他心中亦是明白,这些年的折磨和屈辱,早已将他的身体慢慢毁灭,断不可同常人那般康健。他不敢想还能剩下多少时日,五年十载,亦或是二三旬月。 (二十三) 时年春夏之交,顾氏之子云诺自外归还,认祖归宗,承继顾家百年文脉。 帝亲临盛典,赏赐瑰宝难以计数,昔年门臣子弟闻讯皆纷沓而至,拜访者络绎不绝。 竹帘隐隐,茶室飘香。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过云念?”,肖北决同云诺相对而坐,他伸手轻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哑着嗓子问询道。 云诺为肖北决填满了茶盏,他望向那面色憔悴苍白的帝王,显然已是心急如焚,愁肠百结,可他却是只得用谎言搪塞,“臣并未见过,只同哥哥从前有些书信往来罢了。” “朕派了近卫四处搜寻,如今已近月余,却还是未有音讯。云念他身子不好,若是在外,缺医少药,定是难熬的很。”,肖北决神色凝重,复又嘱咐道,“若他与你通信,定要立刻回禀于朕!” 一旁随侍的大总管躬身行了礼,低声提醒道,“时辰不早了,皇上您可是要回宫了?” 眼见已是傍晚时分,宫中还有政务尚未处理,着实不能再过多耽搁,肖北决也便起身向外行去。 云诺跪伏于地,扬声道,“臣恭送皇上。” 待到肖北决一行人已是走远,云诺瘫坐于椅上,长叹了一口气,他背上冷汗淋淋,方才肖北决那一番诘问着实令他心惊忐忑,自他上次和云念道别,也曾派了心腹回那处小楼一看究竟,却发现云念早已离去,寻不见半点踪迹。 他知道自己哥哥智计绝伦,若是存了心思让众人寻他不得,怕是......此生两人无缘相遇。 ————————— 宽窄巷深,户户门扉紧闭。 近日都城之中兵士层出,携甲拥刀挨门挨户的搜寻,直把老百姓搅的人心惶惶,若非有急事皆是闭门不出,唯恐惹祸上身。 有好事之徒私下打听,便听闻是宫中前些日子丢了件宝贝,圣上龙颜大怒,责令一月之内必将那至宝收回宫中,是故大小官员都是万分上心,生怕因为这件事断了仕途。 “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宫里的宝物?”那巡逻的年轻兵士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啊这人可是宫里的......”,另一个兵士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人听去了这秘辛,“男宠......偷偷卷走了不少宝贝,钻了空子逃走了!” “难怪圣上动了那么大怒气,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那兵士抬手拍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快给小爷把门打开!例行搜查!” 两人自巷头行至巷尾,挨门挨户的搜过一遍,也未见什么线索,也便只得暂且作罢,寻了间小茶铺喝些茶饮休憩一番。 那小茶铺开在临街之处,生意颇是兴隆,两人寻了处临窗的小桌坐下,等茶的一会儿工夫便凝神听起了茶馆中说书人讲的故事来。 一旁的小二得了空闲,便和那账房先生搭起话来,“哎,白大哥,前些天来帮你忙活的那人最近怎么没见他?” 那账房先生叹了口气,“唉,可别提了,他也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整天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我帮他搭了几天的药钱,让我媳妇给我数落了一通!”他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看他自己一个人怪可怜的,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帮衬......” “白大哥你可真是心善......”,那小二挠挠头说道,言毕便去端那刚烫好的热茶忙活起来。 算盘珠石相击啪啪作响,那账房先生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忽而将家伙事儿往抽屉里一收,便大步向外走去,对面便是家老字号的药铺,那掌柜的见他来,便开口寒暄道,“又来抓药啊?还是上次那个方子?” 老白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些碎银钱,“再帮我配一副止疼安眠的方子。” 店铺里的伙计干活很是麻利,不多时便将几副药仔细包好递到他手中。 “掌柜的,这些天他总来买药,可是家里谁病了?”,那伙计见人已经走远,便开口问道。 那掌柜的扫了那小伙计一眼,颇有些不屑的说道,“他配的那药方子,分明是补精益气的,吃这药的人不是肾脏有亏便是精关不通,瞅老白那精精神神的模样,估计不是自己吃的。”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眯了眯眼睛,“怕是在外面养了个兔儿爷吧,还是个有些年岁的,吃这药将养身子罢。” (二十四) 一扇竹木屏风将狭小的一间偏房分隔开来,其内布置颇是简陋,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0 子里侧放着可容纳一人浸泡的木桶,里面是满满的一桶冰水。 有人半蜷着身子,枕在那软榻上,他盖了一床小薄被,好似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昏昏沉沉。 “良宵,今天可好些了?”,白大哥手里拎着包裹好的药材推门而入,扬声问询道。 床旁的小矮桌上摞着几个小木碗,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苦涩药味,良宵见有人来,便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他似是有些精力不足,一番动作下来竟有些低喘。 “已是好多了,”良宵从枕下摸出一块小玉坠递到白大哥手中,“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我手里也没什么银钱,只有几样不值钱的小东西,还盼你别嫌弃。” 他本想出了宫随意做些营生,过个寻常日子便罢,无奈天不遂人愿,到底是损毁彻底的身子,不过帮衬着忙了三五日,便病势汹汹而来。 “我听外面近来常喧闹的很,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大哥叹了口气,压低了嗓音回道,“听说啊宫里有个男宠卷走了东西,那官差挨门挨户的搜了好几天了!” 他拎起茶壶倒了杯清茶,递到良宵手中,接着说道,“这男宠还真是胆子大的很,若是被抓起来,怕是有苦头吃呢。” 良宵忽而打了个寒颤,他只觉一股寒意侵体而来,他为云诺打点好了一切,于己更是决然,离宫而去隐于市井之中,他不曾料到肖北决竟会这般执着,不顾一切的寻他,竟是要把京都闹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多亏他租住的宅院位置偏僻,鲜少有人来往,这才一直相安无事。 “砰砰砰!” 一阵阵人声喧哗自外传来,有兵士用力砸着院门,高声喝道,“快将门打开!” “哎呦,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老白方将门闩推开,便见六七个兵士一窝蜂的闯了进来,有人守住门口,其余人便进了各间屋子内搜查。 士兵手中攥着一幅卷好的画像,那人见良宵枕在榻上一言不发,便上前去拿着画像和他仔细比对起来。 眼前之人的相貌同那画像有七八分相似,那兵士蹙紧了眉头,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与身边的同伴交换了眼神,便见屋内的几个人同时欺身而来,将良宵死死摁住! 之前看那画像,本以为这从宫中卷物私逃的男宠风华正茂、年岁尚轻,谁又曾料到本人竟是这般憔悴又瘦弱不堪,看上去病恹恹的很是可怜。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良宵身子本就虚软无力,又被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死死摁住,更是挣扎不得。浮肿鼓胀的肚腹被官差的膝弯压住,一阵锐痛自此蔓延而生,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从口中溢出了一声声暗哑的痛呼。 “啊......别压!”,良宵低低的声音被官差们的喝问遏盖下来,无人在意他的感受和诉求。 他被从那床榻之上拖拽下来,摔在那粗糙的地面上。 因着蛊毒和顽疾日日发作,良宵的腿脚早便浮肿的异常厉害,若是穿着亵裤,移动摩擦之时更是难受,是故他只穿了件宽松的布袍,下`身却是未着一物。 官差摁住他的手臂反拧到身后,拿着根粗绳仔细捆了,还生怕他逃脱似的,丢了这到手的功劳,像拴牲口一般在良宵脖颈之上绕了一圈,和腕上那处连在一起,将人牢牢的拘束起来。 “快起来!贱东西!”,官差手里扯住绳结,将人拖拽起来,良宵身子破败,几乎难以成行,又遭了这一番折辱,更是到了极限。 他痛苦的喘息着,想用手摁住那满是腹水积液的小腹,他身上瘦的只剩下一层细薄的皮肉,唯有那腹部鼓胀出一抹怪异难堪的弧度。 无奈双手被缚,连缓解几分都无能为力,他赤着一双脚被拖到宅院之外,这番动静之下,四周悄然聚集了不少好奇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见他这幅狼狈模样,免不了指指点点,说些闲话。 “这不是前几天在茶楼帮忙的那人吗?” “是呢,竟然是私逃的男宠呢!难怪生了那狐媚样子......” 昨夜方下过一场细雨,浇的地面湿漉漉的,良宵未着鞋袜,被拖着走了几步,便沾得一脚脏污。 官差得了消息,纷纷聚集于此,良宵见有人推了站笼过来,忍不住低头苦笑,自己如今这幅模样,竟还弄出这般大的阵仗,只为了抓他一个所谓的小小男宠...... 身上的旧袍子本就单薄,在众人的推搡之下侧面竟扯出了一道寸许长的裂口,白`皙修长的双腿和那窄瘦的腰臀便这般暴露在外,良宵难堪至极,无奈双手被缚,却是没半点法子,他压低了脸容,躲避着旁人刺眼的目光,一双耳朵羞的通红,仿若要滴下血来。 那站笼不过半人高,以成年男子的身量来看定是伸展不开,良宵被那官差塞入笼中,脖颈被束在笼顶的窄口之内,因着笼身矮小,他只得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浮肿隐痛的身体哪里支撑得住,不过片刻便失了气力,任凭身子向下坠落,脆弱的咽喉被笼口卡住,他只得费力的低喘着,死死咬住牙撑起虚软的身体。 肿胀的肚腹之中疼痛一阵压过一阵,良宵已是被折磨的满身冷汗,他忍不住颤抖着,眼中泛起了一阵酸涩。 被反缚的手臂许是扭伤了筋骨,关节处疼痛难止,层层苦难压叠而来,终是使他发出了压抑已久的苦闷呻吟。 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连带着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啊......疼,饶了我......饶了我吧......” 脑海中已是一片混沌,良宵已是辨不清今夕何夕,好似重回那难熬的十年光阴,他被生生打断了腰骨,再用重枷锁于地上,日夜折辱之下早便抹去了他一身傲骨,不过留下了一具任人随意狎弄的躯体罢了。 (二十五) 花泽挽绮罗,重莲叠梦生。 官道之上马车疾驰不歇,向着禁宫方向行去,几名骑马跟随的官差大多神色仓惶,他们正是前日在京郊的小院中搜寻到良宵的几人。 他们本以为出了这男宠窃宝私逃之事,这小小豢宠断是侥幸留下性命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又念及他身份低微,行动言语间自是多有折辱。 谁又能料到宫中传来的急令却是要将人完完好好的连夜送回宫内,官差们这才觉出不对来,果真是天威难测,所谓丢宝是假,寻人才是真。 可那男宠早被这站笼折磨的奄奄一息,几乎就要断气。他们怕不是得了功劳,而是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1 接到了一块烫手山芋才是。几人商量了一番,忙将良宵仔细清理了一番,换上件崭新衣袍,又咬牙买了上好的伤药仔细涂了,这才敢将人往宫中送去。 马车帘幕厚重,内里更是添置的异常绵软舒适,良宵枕在其中,却是一直昏睡不醒。 他本就病势绵缠,又遭了一番折腾,被人架着里里外外的清洗了数遍,更是支撑不得。 不过在外月余,良宵整个人愈发的轻减消瘦,脸容极是苍白,唯有唇上还残留一抹艳色。好似那拉伸到极致的长弓,箭羽已出,徒留下繁华落尽的颓唐脆弱。 那一身病痛早已掩盖不住,即使是那不懂事的稚童也能一眼看穿他的虚弱,那原本平坦的小腹鼓鼓涨涨,肚腹之上的那层皮肉绷的紧紧的,其上血脉贲然,让人不忍多看。 临近城门,人声嘈杂喧嚣,端的是无比繁华。良宵似是被这喧闹吵醒,他费力撑起身子,开口想说些什么,无奈喉间一片沙哑,试了几次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停车......停车......” 在外驾车的官差终是听到了良宵的声音,便探身进来问询道,“公子?” 这番对话并未阻拦一行人的行程,那马车依旧向前行驶着,只在那药铺稍稍停留了一盏茶的光景,随后便入了那褚红色的沉重宫门。 越重阶漫漫,踏流溪潺潺。 肖北决早便屏退了一众宫人,独立于寝殿门前,他遥望着那树荫遮蔽的小路,便见那与他分离月余的人正慢慢向他走来。 “云念!”,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一瞬间犹如变成了青涩的少年人般,猛的上前将人揽入了怀中。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担惊受怕,生怕云念孤身一人在外受了委屈,连累着他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肖北决的下颌之上还有未经打理的青色胡茬,云念只瞟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不顾肖北决的问询,一直不发一言。 “你......究竟为何要走?是怪哥哥对你不好吗。” “那日我去灵隐寺祈福,回来便发现你不见了踪影,”,他将身体伏入尘埃积雪,无数次叩首祈求,只为了换取神灵一顾,怎知他带着一身疲意回了宫中,心念之人却独自离去,不愿留下半点音讯。 满心苦涩漫入喉间,直将他压的郁郁难言。肖北决仔细打量着顾云念脸色,见他精神尚好,不过稍稍瘦了一些,一颗悬着心也便放下了不少。 “我吩咐御膳房备下了你爱吃的东西,还有不少点心。”肖北决话未说完,便被顾云念冷冷打断,“云诺已承继了顾府,我同他多年未见,也想回顾府长住段时间......” 云念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肖北决的怀抱,“圣上您贵为天子,不必在我身上多行挂念,应是寻佳人立后位,才是正统。” “顾云念!你!”,肖北决从未想过自云念口中会说出此等绝情之话,分明是再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云念离宫以来,他自是命人彻查原委,知是同那柔然可汗脱不了干系,“你想去哪?那陆子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云念低着头,口中的话语端的是令人恼怒非常,“还请圣上开恩,放我离宫。” “你再说一遍!”肖北决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挤出这句话,他钳住云念的手臂,将人拽入寝殿之中,“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不是不愿承认自己是顾云念吗,好好好!我也不求你承认了,你愿意当那掖庭里的罪奴良宵,我便让你当个够!” (二十六) “来人,把他给朕绑起来!”,肖北决将人用力掼在软榻之上,他眸色幽深,嘴唇紧紧抿成一线,显然已是怒极。 见有侍从捧着软稠走了进来,缩手缩脚的站在一旁不敢动弹,显然是怕贸然行事得罪了贵人。 “去换条铁链来,断了他这些不安分的心思!”,肖北决冷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位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人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寻了两条玄铁链子,捆住了云念的一双脚腕,链子向下垂在床脚,长度只能令人堪堪在屋子内走动。 链子里面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衬,除了有些许束缚感之外,并不会磨损半点皮肤。 “公子,奴才们得罪了。您跟圣上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儿自然就过去了不是。” 云念侧身躺在榻上,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几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玄铁锁链无比坚固,断不会出什么岔子,也便放心的去了外殿,那为首的宫人恭敬的答了话,便向外退下了,“是,公子。您若有事便喊奴才。” 几重幕帘层层垂下,安神的熏香自香炉之中蒸腾氤氲,云念长长叹了口气,微微动了动被锁住的双脚,其实这链子算不上折磨,不过待他之前服下的药药效过了,这链子沉重,怕是再想移动,于他这破败身子来说想必是极其困难。 趁着尚有气力,他找了个相对舒服些的姿势,不让两条浮肿的腿压在一处。随着药效逐渐消退,肚腹之中难熬的剧痛和憋涨的感觉又一次卷土重来,不出片刻,便让他身上的小衣被冷汗浸了个通透,湿漉漉的沾在身上,着实难受的很。 也不知到底疼了多久,云念只觉得那下腹之中好似被数把尖刀翻搅一般,沉甸甸的腹水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那腹部肿胀的就像怀胎四五个月的妇人一般,其上布满了青色的扩张的血管。云念用手揽住下腹轻轻的揉`捏着,想要使那痉挛的肌肤稍稍舒缓些。 “公子,您可是睡了?太医来为您请平安脉了。”,外面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云念却无力应答,这病痛太过熬人,不仅损毁了他的身体,也将他和肖北决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明白肖北决心意一片赤诚,待他更是百般呵护,可他......如今这幅模样,怎么还配得上这天下最尊崇的帝王。卧床难起、身子又是这般怪异难看的样子,不过是给肖北决增添拖累罢了。 心事沉沉,郁结难解。 云念只微微喘了口气,便觉腹中锐痛不止,那疼痛太过剧烈,令他在瞬息之间便丧失了意识。 “公子?公子?”,宫人唤了几声,也不见云念应答,便撩起了最外层的幕帘,先进去察看一二。 “不好了!太医,公子晕过去了!” “回皇上的话,一应药材用具皆已俱全,太医们也早早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2 便在外面候着,公子今日精神尚好,不过还是闹着脾气,不愿让太医医治。” “好,我进去同他好好说说。”,肖北决阔步进了内室,便见到地上满是摔碎的药盏,针灸用的银针亦是散落一地,屋子之中一片狼藉。 顾云念半靠于软枕上,他着了件墨色的衣袍,其上云纹华奢。 病痛无情,将他折磨的日益消瘦,眼尾处的那枚赤色泪痣被这白如霜雪的肤色衬得愈加醒目。见肖北决进来,他仍是那副冷硬面孔,手中的药碗被他甩落地上,漆黑的药汁溅湿了肖北决龙袍的下摆。 “云念,你又在闹些什么?”,肖北决坐在云念身边,为他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药汁,“云诺跟我说了想见你一面,你若不养好身子,岂不是要惹他难过吗?” 转眼间云念已是回宫将近半月,自那日他活活疼晕过去,肖北决便当即令人解去了那一双铁链,饶是他心中妒火未熄,也不敢再去刺激云念半分。 从灵隐寺求来的护身符被他挂在了云念脖颈之上,许是神佛保佑,这次发病终是有惊无险。肖北决连夜宣了太医院众人入宫,命他们速速拟定医治方案,那年至花甲的老院首苦着一张脸,翻了无数古籍医典,这才拟出了一套诊治方法。 无奈云念却是不愿配合,每日送进去的药皆是便宜了那地上铺的软毯,宫人更是心惊胆战,生怕伺候的不周惹了圣上大怒。 提及云诺,云念的神色终是有了一丝松动,肖北决接过宫人手中重新熬制的药汁,舀起一勺送到云念唇边。待到这一碗药汁饮尽,肖北决眼色一动,等候良久的太医忙提着药箱迎上前来,几人围将开来为云念诊疗。 柔软的羊肠所制的细长软管被慢慢的送入了分身的前端,侵入到积塞不通的膀胱之中。 蘸满药液的粗长药棒一寸寸的旋入紧致的后`穴,是为了缓解蛊毒发作时的难熬痛痒。 待到前后秘处皆被填满,云念被宫人搀扶着坐在特制的软椅之上,那椅子没有椅背,只有左右一双扶手,云念跨坐其上,双腿大开,毫无半点隐私可言。 他紧闭着双眼,不愿去看一众医官的动作。渐渐银针之上淬好了秘药,在他腰间各处大穴深深浅浅的灸治,似火线燎过,似毒蛇噬咬,当真是痛楚重重,难以解脱。 肿胀的肚腹更是备受医官关照,一双手蕴着极重的力道,自上而下按压不止,为他疏通经络和血脉,更是为了排引出其中的积液淤血。 因着那羊肠小管的缘故,云念未曾再穿过下裤,窄臀和双腿便这般暴露在外。那细长的小管自分身前端软软的垂下,看上去颇是怪异,云念本就性子敏感,自从治病以后,便鲜少出去走动,大多在屋内消磨时间。 他本就是极其爱洁之人,那羊肠管戴的时间久了,便难免有些不净。他又不喜旁人触碰于他,便不愿假手于人,每隔段日子便自己动手换了新的羊肠小管。 压腹之苦、针刺之痛,皆比不上尊严被慢慢摧毁的折磨,排泄由不得自己控制,时间和出量都被精细的计算着。云念愈发沉默寡言,每每肖北决下朝便来陪伴之时,亦是冷颜相对。 转眼便是一载春秋,云念腹中和小腿的浮肿已是消去大半,面色亦是红润健康,不过医官也不敢掉以轻心,重新配了方子,以求药效巩固。 因着那蛊毒之故,云念素来不沾热食不碰热水,连带着灌入腹中和膀胱的药液也调制成冰凉的温度,每日晚间沐浴后灌入体内,再由专门的医士仔细压腹入穴,待到次日晨起方可泄出。 入腹的药量极大,又被封死了前后出口,每个夜里对云念而言都是难言煎熬。 红烛揽照,冷月增辉。 肖北决伸手轻轻环住云念,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云念,最近云诺可是出息的很,交待给他的事样样办的漂亮,待他再历练数载,我便封他为相。” 云念低低的应了一声,也不曾再发一言,他绞尽了双腿,努力对抗着腹中翻涌的痛楚。今日例行伺候的医官颇是粗心,压腹之后忘了为云念用玉势堵住后`穴秘处,他自己更不会主动要求,也便这样一直隐忍着。 “可是腹中又难受了,且再忍耐些日子,待你身子大好了,哥哥便带你出去散散心.......” 细小的水流声传入肖北决耳中,他渐渐感觉身下的单褥有了几分湿意。身旁的人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单薄的脊背不住的颤抖着。 “别看......求你别看.......” (二十七) 肖北决心思剔透,他知晓云念此时已是羞哧满怀,他轻轻拍着云念的脊背,柔声安抚道,“好好好,哥哥不看便是。” 他从一旁的小柜内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袍放到矮几之上,又透湿了一条布巾挂在一旁,“我都放在这了,若是要我帮忙,唤我一声便是。袍子要赶快脱了,湿漉漉的不舒服。” 肖北决准备好一切后,便转到了屏风之外,他悄悄听着榻上传来的声音,不料云念竟是低声啜泣不止。 云念半坐在软榻内侧,一双眼哭的红肿不堪,有药液自他后`穴向外流出,乌漆色的药汁弄脏了大半床面,小腹处仍是鼓胀着,还存着许多冰凉的汤药。他努力收紧穴`口,却还是无法控制最基本的排泄。 近一年的医治已是慢慢蚕食掉他仅存的尊严,赤裸着下`身,最隐秘之处被不同的医官随意摆弄,羊肠小管深入膀胱之中,稍一动弹便是强烈的不适之感。 自春到冬,他从未有过一次自主排泄的机会,医官有力的双手按压在脆弱的下腹上,要他尝尽痛苦的挤压之后,才可以排出一些液体。 他默默捱过这些苦楚,却又步入下一个生不如死的炼狱。 “北决哥哥,算云念求你,我不想再治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幅样子是多么不堪......”,他顾不上自己一身的脏污,挣扎着下了床塌跪在地上,“念在我们从小的情分上,答应我好不好......” “别哭,念念。”,肖北决将他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到了干净的床榻外侧。 肖北决拎起布巾,仔细的为云念擦拭起满是污浊的臀腿处,“哥哥知道你很辛苦,可是只有治好了病,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不想看云诺娶妻生子、重振顾家吗?如今太平盛世,你也不愿同我共赏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3 漆黑的药汁被擦拭干净,空气中却仍是弥漫着苦涩的药气。其实这腹中的药流出这般多,是理应重新灌药入腹的,肖北决确是真心舍不得云念再受一遍罪,便慢慢为云念揉着下腹,安抚道,“不舒服便泄出来,今夜好好睡上一觉。” 云念脸色红的宛如滴血一般,他摇了摇头,“灌的药要是不够时辰,白天也不能排出,憋涨难受的很.......” “嗯,若是实在受不住便和我说,哥哥帮你轻轻揉揉,也能好受些。” 肖北决挤了些许药膏在指尖,他的手指落在云念红肿的铃口处,慢慢的打着转,那处长年插着管子,已是被糟蹋的肿胀不堪。他也明显感觉到云念的精神状态愈发不稳定,受了些刺激便会歇斯底里的发作,又常常闹性子,满殿的奴从都战战兢兢,生怕伺候不好这金贵主子。 铃口被粗糙的指肚不停的划过,云念微微的颤抖着,自那分身的前端竟流出了湿润的液体。云念见状猛的一震,胡乱扯过刚换下的那件衣袍便盖在下`身。 这么多年来惨无人道的折磨,早就将他的身体变的异于常人,稍稍的触碰就能让他情难自制,流出了这让他羞耻到了极点的淫液。 缱绻的一吻落在云念唇上,肖北决满心虔诚,极尽温柔的讨好着身下之人。 “云念......念念......” 肖北决裹着厚厚一层的药膏的手指旋入了湿润的穴`口,挽弓提剑的手上满是薄茧,触碰在柔软的内壁上,换得云念止不住的发抖。 “啊......嗯......”,云念挺了挺腰身,却意外将那手指含的更深,肖北决在内壁四周按压着,他不得要领,更没有半点章法,却将云念撩拨的宛如一汪春水,醉的不止身在何处。 “想射.....啊,让我射......”,云念咬着下唇,低低的哀求着,话出了口,他却心更沉了几分。 这般的话语他曾说过太多次,可那时他是重晖楼中的贱奴良宵,要他舔他便舔,要他跪他便跪,被千人骑万人压时,他也剩着一层自我保护的躯壳。 可如今......他被脱去了那叫做良宵的外衣,露出了千疮百孔的赤裸躯壳,即使他不愿承认,他也是被迫做回了顾云念,那个曾经傲立天地的顾云念。 可他......这幅样子,哪里能配得上呢? 后`穴里的手指突然弯曲起来,带来了一阵强烈的刺激,下腹好似吞了一团灼热的火焰,连成一线,将他整个人完全吞噬。 (二十八) 一醉玲珑雨拍蕉,碧波粼粼映圆月。 湖心小亭,景致宜人。恰设家宴一席,不过三五亲友,小酌怡情。 顾云诺如今已是官拜宰辅,朝堂之上,一时风光无两。他刚规整好一日公务,便回府换了常服匆忙入了宫。 待到他被宫人引至宴席之处,便见陆子阙和几位昔日肖北决的旧友均已在席,几人寒暄了一阵后,便入座等待着肖北决到来。 几人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便见肖北决怀里抱着一人阔步走了进来,怀中人容色绝伦,端的是俊秀无双,眸间清澈犹如少年郎,只一瞬便让人移不开眼来。 “大家不必拘谨,今日乃是家宴,尽情畅饮便是。”肖北决将云念轻轻放到铺着厚厚软毯的高椅上,便紧紧挨着坐了下来。 云诺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云念,之前他每每求见,只说是云念养病需得静养,不能受了打扰,算起来已有大半年的光景不曾见过自家哥哥。 云念如今顽疾好了大半,腿脚肚腹浮肿已消,本是能自己行走的。无奈肖北决平日里抱他习惯了,今日也不由分说的将人揽在怀中,直把云念羞的满脸哧色。 “哥哥身子可是大好了?”云诺甫一见人,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云念点了点头,饱尝那压腹针刺之苦,又接连数月向那膀胱之内灌入秘药调理,他这破败身子竟当真慢慢好了起来。下腹隐痛渐消,连带整个人精神也好了很多。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因着之前前端长时间插入那羊肠小管,后面秘处也少不了扩张入药,如今治疗结束,却常常泄出淋漓汁水,让他遭受失禁苦楚。 今日和众人相聚,云念早便期盼多时,在座之人皆是多年老友,除去陆子阙和云诺不谈,其余几人都是自幼的情谊,虽是多年未见,仍是情意深重。 酒过三巡,已是微醺。 “云念,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这十余年未见,我都有点认不出了。”昔日军中廉将军的长子廉鹤举起酒盏邀云念同饮,那年太子被废,他也受了牵连,流落他乡多年未回京都,此时得见儿时好友,心中早已百味杂陈。 “小爷我在南地可是呆够了,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要给我闷死!”廉鹤皱着眉头大声叫骂道。 云念和他对饮了数杯,轻描淡写的掀过十年苦楚,“不过也是客居他乡罢了,倒是没吃过什么苦。” “云念你少喝些,你这身体受不住。”,坐在最边缘的陆子阙温软的落下一句,便不再多言。 一旁的肖北决心头酸涩,他往腹中灌了大半壶烈酒,那酒意撩人,缠的他有些醉了。平日里说不出的心里话,竟不经大脑般脱口而出。 “云念你身体已是大好,择个吉日我便昭告天下......” 云念笑着摇了摇头,仍是那般坚定平和,“不必了,现在这般已是极合我心意。这些小事于我无碍,北决哥哥不必总挂在心上。” 入座的几人也早早被串通成了说客,见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接上了话头。 “哥哥这顾家还得要你当家作主呢,云诺年岁尚轻,这担子如何担得。” “是啊,我还盼着云念你傲立朝堂之上,咱们兄弟几人共助皇上鸿图大业!” 声声良言、句句规劝。 云念却是笑着一一回绝,他心意已不在此,这十年.......到底还是将他扒皮拆骨般的彻底改变了。 酒入愁肠,更添百转。 云念忽然猛的颤抖了一下,随后便绞尽了双腿,低下了头。 肖北决见状却也未动,而是同桌上几人说些闲散言语。 待到身旁人泄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呆呆坐着。肖北决将大氅披盖在云念身上,把人包的严严实实。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4 “念念可是醉了,夜色已深,哥哥先带你回去醒醒酒。” 其余几人也有些微酣,便向肖北决告礼退下了。 寝殿之中,宫人早已悉数退下。只留下轻帐香烛,相映争暖。 肖北决把顾云念抱回了床上,手下动作极快的剥下了云念的亵裤,露出了那两条修长白`皙的双腿。 云念并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自治病以来,他便一直被要求赤裸下`身,因而他早对此失去了羞耻之心。 和平日里不同的是,他腰上系了几条束带,勒住了下`身包裹着的洁白布巾。 那布巾早已被泄出的液体浸湿,鼓胀成沉甸甸的一团,压在云念的下`身上。 “哥哥帮你换下来。”肖北决扯松了那系带,轻轻抬起云念细瘦的腰身,将那布巾拿了下来。 只见那分身稍稍抬起,前端一片湿润,肖北决拿了湿帕子给他擦拭干净后,极是温柔的低下头亲吻着云念的嘴唇。 待到缠绵辗转,肖北决眉眼含笑的看着云念,他有些醉了,便有了些不可言说的活络心思。 云念咬了咬嘴唇,他方才在宴席上饮了太多酒水,虽然失禁泄出了不少,肚子中却还是存积了很多尚未排出的。 他明白肖北决心中旖旎,却无奈憋涨着着实难熬,他又生怕自己忍耐不住当着肖北决的面尿在床上,便开口道,“哥哥帮我下个软管吧,云念贪饮了酒水。” 肖北决闻言忙下了榻去抱那小小的木箱子来,里面是不同粗细的羊肠小管,还有消肿止痛的药膏。云念身子虽已康复大半,那尿道却是受了损伤,内里和前端都红肿着,太医虽是帮云念拔去了身下的羊肠管,却还是建议排尿之时可以临时插入,以免被尿液刺激,不利康复。 肖北决从小箱子中拿出一根软管,仔细涂抹上那药膏,随后便将云念的分身稍稍抬起,将那软管向内送入。 “呜.......嗯.......有点痛,”云念稍稍颤抖了一下,却为了方便肖北决的动作,把双腿开的更大了些。“进去了,好深.......” 颜色浅淡的尿液从那小管中不断排出,泄入了床边放着的恭桶之中。 肖北决在那膀胱处稍稍按压了几下,见再没有液体涌出,便将那小管慢慢的拔了出来。 “这回舒服多了吗?”肖北决洗净了双手,为云念换上了新的下裤。 “嗯......哥哥我真的好怕憋涨的感觉,你说我病好了,就不会再难受了吧。”云念确是被这顽疾折磨怕了,虽是康复了,却总是缠着肖北决不停的问着,每每得到确定的答案,便会满心的安定和满足。 “当然不会。”肖北决将云念揽于怀抱之中,耐心的安抚着。 云念紧紧偎在他的臂弯处,双腿裹着软软的布料蹭在他的下腹上,不过一瞬,肖北决便觉出自己身下物硬了起来。 因着云念久病体虚,两人确实有段时日不曾欢好,以至于这轻微的刺激,就撩拨的肖北决按耐不住。 “哥哥去帮你倒些清茶。”肖北决猛的起了身,便欲径直向外走去。 翩然衣角被人抓入手中,跌落一片温柔。 “还要辛苦哥哥再帮云念一次。”云念微微抬起身子,俯在肖北决耳畔轻声语道。 他的手搭在那方换好的亵裤系带之上,轻轻的缠在手指上转了两圈。 肖北决垂眸未语,他的喉结微微的滚动了几下,终于他欺身而上将顾云念牢牢圈在怀里。 指尖的薄茧在下腹紧绷的皮肉上缓缓滑过,随后落在那根细长的系带上轻轻一扯。 云念环住肖北决厚实的肩头,借力向上挺起腰身,那窄翘的臀`部便这般暴露在外。 情深入骨,便是抵死缠绵。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粗糙的手掌和白`皙的肌肤揉腻生香,带出一股股诱人的情潮。 “云念......云念......” 坚`挺的炙热直捣入细嫩的穴`口,换来身下人从喉间溢出了压抑的呻吟,云念早已软的如同一汪细水,他被顶弄的不停轻颤着,身下的那物却仍低低的垂着。 肖北决腰上使力,一次次的深入那极乐的一点,这般强烈的刺激下,云念的那处还是无甚反应,身后却是湿漉漉的向外滴着肠液。 “嗯......啊......太深了,北决哥哥.......” 肖北决忽而将分身向外移出,抵在穴`口摩擦着,他看着云念慢慢缴械投降,弓起双腿大口的喘息着。 他俯下`身,将细密的亲吻落在云念泛着嫣色的大腿根部,在慢慢向内,落在那两丸囊袋上。 最后他将舌尖停留在那微微红肿着的分身前端,舔弄着那极其敏感的小眼儿。 阵阵酥麻沿着血脉直冲而上,顾云念气息全乱,喘息间带着声声颤音。 他已被逼到极限,整个人神思混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下那处。 “不要......好难受......呜......”他妄想挣脱这难熬的束缚,手肘施力,向后挪移着。 可惜他这微不足道的挣扎哪里是肖北决的对手,这睥睨天下的帝王只用一只手便将他留在了原地。 “念念乖,不要躲......”,舌头灵活的在那马眼上打着转儿,过了良久才放过了此处,复又将轻吻落在云念的敏感之处。 酣畅淋漓,悱恻萦萦。 肖北决将那瘫软在床、满身细汗的人打横抱起,云念的两腿之间沾染了大片白浊,看上去极是淫靡。 “看你以后还来不来招惹我。”肖北决轻笑着落下几句,便将人带到寝殿后的池子中清洗干净。 明黄色的锦锻绣被包裹起云念赤裸的身体,两人复又双双缠在床榻上,肖北决的手指不安分的探入那处,在内壁中绕了一周。 “好软.....好热......” 他将人撩拨了一番,却又变得一脸正色。一旁的柜子中装的是满满的一箱布巾,肖北决伸手从中抽出了一片,垫在云念臀下,随后极是熟练的系上那几根细带,将云念的臀`部和分身包裹在内。 “可是累了,哥哥抱着你睡上一会儿罢。” (二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5 十九) 帝素崇武力,广招兵将,蓄宝马储沃粮,渐渐将周边小国悉数纳入版图。 又极重民政,减免赋税,布佳策行良方,是以天下归一,四海一心。 塞北草原,烈马青葱,风光正盛。 有两人骑着骏马正相互追逐着,后面远远的坠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若有人仔细看那侍从的穿着,便可知前方的二人必然是非富即贵,绝非等闲之辈。 两人一路向前,终是停在了一处断崖绝壁之边。在前方的顾云念一勒缰绳,将那骏马稳稳停住,紧随其后的肖北决忽而从马身上腾跃而下,却是为了护着云念周全。 “念念,小心些!”肖北决将云念轻轻拦腰环住,语气却是带着莫名的紧张。 他虽是知道云念身子已经大好,早就无甚大碍,却仍是习惯般的下意识的做出这般举动。 云念淡然一笑,他知晓肖北决待他至真至诚,两人早便心意明晰,情如金玉。 那断崖之下,黄沙之侧,竟有清泉涌动,怪石嶙峋,水若流光璀炫,沙石宛如金屑自水中川息,声声响响恰似落玉流金,真可谓惊世奇景。 “这鸣沙泉果真不负其名!”两人齐声开口赞道。可此次出行,虽是有着赏景散心的心思,却并不仅限于此。 这边陲之地幅员辽阔,周边小国与其接壤,当年顾云念半幅城防图保得庆帝治下的疆土十年安定,若能绘得全貌,再辅以肖北决明令奇策,定可于这沧浪天地之间书下一笔浓墨重彩! “此处地形复杂,若可加以利用,可成一道天险,可守塞北平安。”云念眸色深深,心有千百灵犀,这万里河山皆存于他心中,无论地形或是环境皆是信手拈来,学思渊渊,集当世之大成。 烈风飒飒,吹乱了两人垂坠的衣袂,云念极是稀罕的着了件军中惯穿的骑射所用的盘领袍服,白`皙的额头上配着镶了水玉的墨色抹额,更衬得他愈发尊崇无双。 肖北决痴痴的望了过来,整幅心思皆落在身旁人之上,云念眼尾的那颗细小红痣,随着他的动作,竟宛如活物般,透着跗骨噬魂的诱惑。 下腹处顿时一股热流涌动,肖北决只觉头脑发热,心中满是旖旎。 自云念身子大好,那漏泄之症已是康健无虞,除去偶有发作的蛊毒外,早已同常人无异。俩人自幼相识,便定约修盟,许下百年姻缘,无奈世事纠葛、阳错阴差间,竟是分隔十载难于相见。再度重逢,却又横祸频生、苦遭苛劫,空有情深却不得宣释。 浅淡一吻便这般落在云念唇瓣之上,温热的舌尖顶开了牙齿,在口腔之中蛮横的侵占,丝丝甘甜汩汩而生,肖北决的手顿时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别闹!”顾云念眼含嗔怪,却是轻轻将肖北决推远了些,他身子敏感,本就禁不起撩拨,这一来二去间,隐秘的穴`口又分泌出大量的清液,黏腻腻的打湿了里衣。 熟悉的麻痒自下腹蔓延,腿脚顷刻间便瘫软无力,云念身形一晃,便要栽倒在地。 那侧方便是万丈悬崖,其下清水横流,浮沙涌动,确是险象环生。肖北决忙伸手去揽,将那细瘦的腰身圈入怀中,脚下却是踩中一块碎石,顿时失了三分力气,气息一乱间,两人自这奇险环突的崖山直直跌落而下。 那墨色抹额在这慌乱瞬间松松的坠下,被那烈风旋落在地。 黄沙倾泻,滚石碎落。 肖北决一手紧紧将云念护在怀抱之中,右手抽出腰间的长鞭破空而展,暂缓了两人下坠的速度。不料那断崖之下,竟是一方冒着蒸腾水气的清潭,因着那怪石遮蔽,在上面时便无缘得见。 两人避无可避,双双落入那水中,一身衣袍转瞬间湿了个通透。那水温颇高,想来是自山脊中涌出的温泉水,因着地势低洼在此处聚拢成潭。 潭池很是幽深,可其中泉水不过半满,堪堪没过两人腰腹,无奈这潭边长满湿滑的青苔,又没有半点可借力之处,两人又多少受了些磕碰,竟被困其中暂无出路。 那蛊虫遇了热气,便立刻躁动起来,云念霎那间便惨白了脸,自喉间止不住的泄出声声呻吟。蛊虫在他血脉精关中随意游走啃噬,痒痛交加之下令云念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他白`皙的脚趾紧紧蜷缩着,双手便忍耐不住的探入了下`身。 可那手指尚未碰触那秘处,便被肖北决牢牢抓在掌心,男人低沉的声音擦在他的耳边,“哥哥在呢,怎能让你自己动手?” 云念张口低低的喘息着,一叠声的唤着人,“哥哥.....哥哥,快帮帮我.....好难受......”,肖北决将云念衣衫褪尽,复又转成背对自己的模样,带着薄茧的手掌覆盖在那泛着嫣红色的臀瓣之上轻轻的摩挲着,随后借着水流的润滑,将几根手指塞入了那翕张的温软穴`口。 那秘处又软又湿,着实勾魂摄魄,肖北决显然已有些把持不住,却还是耐着性子为云念慢慢扩张了一番,随后将自己的男根顶在那带着水色的入口。 云念背对着肖北决,并不知他的动作,可那内里痒的愈加厉害,他几乎就要被折磨的落下泪来,他摇动着腰臀,主动迎上那粗长的茎身。 肖北决用力一挺腰身,便将其齐根没入,两丸囊袋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拍打着两侧的柔嫩肌肤。 水声作响,躯体相缠,端的是搅乱一池春水。 那本平坦的小腹被顶弄的微微鼓起一抹弧度,渐渐透出些淫靡的滋味。 云念乱了心神,全部神思被这要命的快感蚕食的一干二净,呻吟和求饶声连连不断,他低垂了眸子,半趴在那潮湿的青苔上,胸口处的敏感被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他几乎要被逼的疯魔,那蛊毒长种于体内,早已深入骨血,欢爱殷殷之下,那痛苦的麻痒慢慢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便是难得的快意感受。 疲软的分身渐渐充血肿胀,微微抬起了头,自那马眼处滴落了几滴白浊。可不过片刻,又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之后再无动静。云念打了个哆嗦,便觉得那两处春囊被憋的又大了一圈,颤栗的酥麻沿着穴`口直冲而上,逼得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放`浪呻吟。 “啊......唔......” “舒服吗,念念?”,肖北决露出一抹坏笑,将那粗长整根抽出,松松的抵在穴`口厮磨着,却迟迟不肯进入。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6 云念早已被操弄的没了力气,他缓了缓精神,用两手握住自己的分身,用力的上下耸动着。可惜却没半点作用,那物仍是软绵绵的,唯有那马眼处微微扩张着,泛着些艳红的颜色。 “想射.....涨啊.....啊”,云念紧紧皱着眉头,不停的呢喃着这句话,肖北决知他身子缺憾,见云念神色苦楚难当,不由得跟着郁结难受,他轻轻揉着云念下腹,又在那马眼处不停的打着转儿,却不见丝毫用处。 后`穴少了男根的抽`插,那麻痒复又卷土重来,难以射`精的憋涨感终是不敌秘处的痛苦,云念绞紧了双腿,不住的摩擦着,慌乱之间,他摸到了肖北决腰间缠着的软鞭,不过一瞬,那缠着粗糙皮革的鞭柄便被他送入了穴`口。 嫩红的穴肉被带的微微外翻,臀缝之间也被摩擦的一片潮红。肖北决眉目一凛,他将鞭梢缠在掌心,微微向下施力,剩余的软鞭便将穴`口和其下的分身向内勒住,随后用力向着下腹的方向压去。 这刺激太过强烈,云念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几乎要滑入潭水中,肖北决眼疾手快的将人抱住,另一只手却没卸力,将那分身压的更低了些,那分身紧紧的贴在小腹上,隔着薄薄的白`皙皮肉,同肖北决顶入的男根贴在一处,粗糙的鞭梢和那坚`挺的茎身一同没入小`穴之内,将他撑的满满当当,云念几乎失神般的叫起来,随后竟是泄出了大量的液体,他竟是....被操弄到了失禁的地步。 (三十) 云深隐隐,秀水迢迢。 凭着那一条抹额,跟随二人前来的随从很快便寻到了踪迹,无奈这地势险要难行,待到将人救上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所幸那泉池温暖,除了有些磕碰之外,倒是并无大碍。 肖北决接过大氅围到云念身上,随后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怀中人被折腾的狠了,已是有了几分睡意。 “困了便睡吧。”,肖北决低头蹭了蹭云念苍白的唇瓣,极是亲昵无间。一般的侍从忙垂目而立,不敢窥探半分。 一行人沿着山路而上,终是寻到了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小镇子。 此时天色已晚,月色如晦,星夜烁烁,倒是费了些周折才找到一处客栈得以休憩。 此地民风淳朴,卧房虽是不大,收拾的却颇是干净整洁,云念应是累极了,本就迷迷糊糊的窝在肖北决怀中,此刻沾了枕席更是沉沉睡下。 肖北决替云念仔细褪去外袍,复又打了一盆温水,为他擦拭起白`皙的脸容。温热的巾帕轻柔的擦过脸颊,云念似是有些微痒,侧过身子低低的哼了一声。 “念念......”,肖北决唤了一声,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待到他缓过神来,不由得暗笑自己竟像是那怀春的少年人般,怎做出这般没出息的事情来。 他亦是脱下外袍,只着了那素色亵衣,一骨碌便钻进被窝中去,自背后揽住云念细瘦的腰身,只觉满心欢喜,一腔柔情尽洒于此。 肖北决带着薄茧的手指落在云念的下腹之上,那处终是归于平坦紧致,再不见那肿胀不堪的怪异模样。 青丝缠裹,月色绵绵。 端的是柔月照璧人,星鉴影成双。 一夜佳梦,晨光洒落之时两人便双双醒了过来。 肖北决方一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云念满是缱绻的眸光。寥寥一瞬,便已纠葛一生。 他将人带入怀中,微微带着些细碎胡茬儿的下颌抵在了云念脖颈之间,肖北决脸上皆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坏心眼的在那肌肤上磨蹭了好几下,惹的云念轻颤不止。 “北决,别闹......” 温热的舌尖吻在那白如霜雪的脖颈之上,沿着那泛着浅淡青色的血管不断舔舐着,留下了一道道水色氤氲。 顾云念向后仰着头,试图躲避着这极富侵略性的动作,他早已乱了呼吸,喉结不安的上下滚动着。 “唔.....” 下腹处慢慢一紧,那火燎般的快感蓄势待发,肖北决却突然停了动作,似是有些愧意,“念念,哥哥不该招惹你,免得你好些时辰缓不过劲来。” 车马喧嚣,人流如织。 正逢镇上一月一次的市集,长街两侧繁华的很,各式小吃应有尽有。 肖北决和顾云念二人并肩同行,看起来极是般配,惹来了不少人止不住的打量。云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惹的那耳尖都染了三分嫣色。 “饿了吗?念念。”,肖北决知道他脸皮儿薄的很,再加上早上将人撩拨了一番,这时候便很是体贴的问询起来。 说起来云念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不曾来过这市集了,他被囚深宫之内,与这寻常生活好似已有些格格不入。 街边卖的各式小吃,他竟有一多半都叫不上名字。 肖北决却也不问云念想吃些什么,两人走了一路,几乎每个摊贩处都买了些,直把云念手里塞的满满当当,肖北决怀里还抱着一整兜。 入口即化的绿豆糕、还有那裹了一层糖霜的糯米藕,再加上炸的金黄酥脆的玉米烙,都是些平常的小玩意儿,两人却是吃的极是快意开怀。 肖北决捧着一碗桂花蜜浇过的糯米团子,舀了几个便往云念口中送。正是蜜意绵绵,情意正浓。 渐往深处行,便见闹市之外,正是一处小院。 渐往深处行,便见闹市之外,正是一处小院。 琅琅书声悦耳,那垂髫小童正齐声诵读着稚子启蒙的诗篇。那年轻的教书先生眉目温润,正慢悠悠的绕着孩子们打着转儿。 昔年庆帝焚毁书稿,又极尽搜刮之能,那十年间当真是民不聊生,饿死者众。 温饱尚不能满足,哪会有人再愿潜心向学,苦读诗书呢? 自肖北决重登大宝,不过短短数载,已是尽改昔日颓态,连着乡野小镇亦是书香满载,皆是苦读诗书以求为国效力。 云念并未上前打扰,而是立在那树荫之下仔细听着,不料这处流传的诗篇竟是错漏百出,言语不通之处难以计数。 他微微蹙着眉头,心中却是一片涩然。顾家昔日辉煌,门生无数遍布天下,如今却枝根凋零,顾家学说就此沦落。 身为顾家长子,他又如何能够甘心接受?父相未竞书稿良多,皆是浇灌他一生心血之作,仔细想来,除去他之外竟再无旁人得以一见。十余年前的旧稿,若想要默背下来......着实并非易事。 肖北决见云念满目愁思,知他心中定是又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寻归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7 勾起了那些伤怀之事,二人自幼相交,彼此间早便是心意相通、毋需多言。 “云念,我们走吧。你想做什么哥哥心里清楚。” (三十一) 自塞北南下回京,路途到算不得太远,可肖北决一行人却是拖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几乎是逢城必入,遇景定留。 待到回转京都之时,竟已到了初秋时节。 天下清明,朝堂正肃。 都城之中,如今有一处被天下读书人视为必入之处,正是那肖北决下旨重建的顾氏宗祠。 宗祠之外种满了四季常开不败的桂树,芳香盈盈,端的是满园香溢。 祠堂正中庭院所栽种的古木,更是得了学子垂青,皆是挂满了祈求高中的红绸,以求沾得文脉三分。 “云念,你可要进去看看?”肖北决轻轻揽住身旁人的肩头,低声问询道。 这早已不是他初次要云念进宗祠一拜,早在初建之时,他便已问过此话。 “不......”,云念低垂着眼眸,看不出半分情绪,可肖北决却从中觉察出了一抹饱含苦涩的哽咽。 “你若.....若是不愿,那便算了,同哥哥回宫吧。奔波了一路,也该觉得乏了。” 漫漫长街,两人并肩踏过。 此处丹桂飘香处,顾云念竟当真是再也不曾来过。 这世间种种,将他一身清白落拓毁去,坠入尘埃裹满脏污。 父母亲眷,安眠之地,本应是净如霜雪。可那顾家长子早便也死在那十余年前的浩劫之中,如今的他早已是被囚深宫任人踩踏的豢宠良宵。 想来只有待他魂归故里,洗净浊污,才可再与之一聚罢。 次年春日,帝昭告天下,广募天下学士齐聚京都,建书院、理学知,修复旧日古籍孤本。 而这众人瞩目的院首却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人,帝素重之,待其极是亲厚敬重。 然此人从未出现在朝堂之上,只专注于修书一业,寥寥三四年,便将昔年古籍默背整理出大半,复又由院内众人广为抄送,传智于民,当真是学识渊渊,难窥其深。 民间皆传其来历不凡,定是同昔年顾相有所渊源,此人闻言浅然一笑,默尔不应。 宛溪之畔,便是太学所在,殿阁深处,浮香隐隐,顾云念着素袍玉冠,端坐于内。 肖北决却是立在一侧,亲自替他研磨润笔,“云念,如今天下安定,这城防图也不必操之过急,暂缓些时日也无妨,哥哥见你日夜操劳,着实心中....不好受。” 顾云念如今三十有二,虽是日夜笔耕不辍,到底还是肖北决精心照顾着的,倒是见不到丝毫疲态。 “我如今身子康健无虞,哥哥不必这般谨慎,城防图于国乃是大事,如今邻国动荡,自是应该重新修订。”那图纸铺展于案,其上智计巧思数不胜数,若非绝世之才,怎可画成此等绝伦之图! 肖北决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言。他念及今日朝堂之后顾云诺同他问询之语,便接着说道,“下月初四便是孺愿满月之礼,云诺问你可愿过去,他备好雅席于内室,不会让旁人叨扰。” 云念闻言一滞,他这个弟弟倒是出息的很,自大婚以来,已是有了两个子嗣。 大些的如今已有五岁,已到了开蒙的年岁,一得了空闲便会来太学,缠着云念玩上好久,丞相府上若不是派了家臣请上个三四回,顾小公子是断不会乖乖回去的,云念对这孩子也极是偏宠,不仅亲自教养,更是有求必应。 前些日子更是再添喜气,又得一子。无奈顾云念久居宫中,与云诺来往毕竟少了些。云诺又知道自家哥哥如今性子,这才先行问上一问。 “自是要去的。”云念应了声,却似乎有话郁结难言,“哥哥贵为天子,却因我之故,无子嗣所出,我听闻朝堂之上,常有人借此议论,我......心中有愧。” “又说什么糊涂话,此生此世,我皆只会有你一人,我兄弟众多,皇室之内自会有天资聪慧的儿郎,何苦纠结于此,为难自己!”,肖北决揽住云念肩头,柔声说道。 言止于此,纵有万千愁肠,也化作绕指温柔。 十年浩劫,他已亲身踏过,淬毒火、溅凡尘,舍去旧日皮囊。 诘问何咎,皆已是无谓。沉溺苦痛,论更是不应。 寄清风为誓,托明月为盟。 此情入夜,更似繁星不灭。 大殿之外,浮香隐隐,佳树飘香。与君相伴,蜜意更添绵长。 分卷阅读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