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光》 分卷阅读1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你定的男妓就在门外,他差不多快被玩坏了,正不带希望地等一缕光。 对了,他是个盲人。 【本文采用游戏选项式推进故事,有多个结局,真结局he】 女性向 一 < 等光 ( 咦她居然 )一 你刚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水珠滴滴答答滚落,洇湿了白色的床单。 门被敲响了。你赤着脚去开门。 “你好,我是……”你没听他的自我介绍,倚着门框打量你的来访者。 这是一个瘦削,疲惫的男人。和你看过的档案照片几乎没有出入,他长得果然不错,五官算得上秀美,勉强能让人忽略他眉宇间的一团郁结,可他睁开的双眼毫无焦距,涣散地望着前方。你对此并不意外,你早知道他是盲人,只是依然有些好奇罢了。 他没有等到你的回应,疑惑地微微侧头,耳朵朝向你的方向,似在努力辨别声响。 “小姐?”他再次出声。 “进来吧。”你终于开口了,把门拉得更大些,他不引人注意地舒了口气,轻声向你道谢,拐杖小心翼翼地试探,慢慢走了进来。 你继续擦拭湿发,指引他在床边坐下。男人把拐杖收起放在床边,腰背挺得笔直。 “我刚洗完澡,你等等,我吹头发。”你说,“你要去洗澡吗?” “不用,我洗完过来的。”他脸转向你,双瞳漆黑无神。 你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中的吹风筒,顺便看看他。 他是你招来的男妓。 这是你第一次招妓,过程不算特别顺利,你百无聊赖地翻着厚厚的相册,任人挑选的男人们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展示他们的身体、脸蛋或者性器。你兴致缺缺。 直到你看见了他。 照片里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头,明明在笑,却透着一股筋疲力尽的味道,眼神飘忽游离,像在寻求救赎,又像在渴求彻底的毁灭。 你的手停了下来,老板立刻机敏地凑过来,看见照片后又缩了回去,你坚持地指着这张照片。 “他啊……他是我们这儿最便宜的,干这一行这么久了,还是不太懂怎么哄人开心,唯一的优点就是保密性高……这是个瞎子,看都看不见你,还泄个屁的密啊!——小姐,换一个吧,你不会喜欢他的,不如……” 老板开始喋喋不休地向你推销起他的头牌来,你不为所动,让老板把他的档案拿出来。 于是他住了嘴,没好气地从油腻腻的桌子底下抽出一本破旧的档案册,推到你面前。 你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所有的字符都像蝇虫般爬动飞舞,直钻进你皮肤下面,你浑身发痒,只顾着翻看他的照片。 焦渴开始灼烧你的五脏六腑,你匆匆翻完所有照片,他穿着衣服,他没穿衣服,他摆着些常见的勾引人的姿势,表情是经过统一训练的撩拨,却都散发着厌烦的气息。你嗅得出来,他厌烦他自己。 “就他吧。”渴望把你的声音烤得沙哑。 现在他正坐在酒店的床上等你和他做爱。你感到雀跃。 他穿着廉价的白衬衫,洗得稍微有点发黄,但毫无折痕,他自己熨的衣服吗?你想知道他会不会被烫到。你猜被烫到这件事不会让他露出多余的表情,这不过是他的人生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小挫折而已。 你关了吹风筒,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男人转过头来。 你这才想起你昨天没看他的文字介绍,刚刚也没听他自我介绍。 “你叫什么来着?”你一边走向他,一边开口问道。 “阿衡。”他回答。当然不是真名,干这行的谁会用真名呢?可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他就是他,你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让他知道你在叫他的符号而已。 你这才发觉阿衡的声音不大,像自言自语,连语调都浸透了低眉顺眼。难怪你刚刚能直接忽视他的自我介绍。 而且还含含糊糊的,大概是因为没什么人和他说话吧。 你发自内心地感到一阵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你摸摸他的脸,柔软的肌肤触感,却不算有弹性,他顺着你的手仰起头来,像是暴露咽喉的猫。 “你三十多了吧?”你问。 “……没有。”阿衡回答你,你一眼便看出他在骗人,那一瞬的慌乱也太清晰了,他害怕被你嫌太老。三十多岁,或许是正常男人大展身手的黄金年龄,对男妓来说可不一样。他该退休了。 你看出他想骗人,可瞎子就是这点不好,他看不见别人的表情,便也不知道如何掌控自己的表情,那些情绪在他脸上乱跑,试图躲藏却无处可藏,只得明晃晃地暴露在灯光下,最后无声息地湮灭。 观众能把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他真不适合做鸭子。 你无所谓他到底多少岁,但你没有说出来,看他不安也算某种有趣的游戏。 你笑笑,不再继续抚摸他的脸:“脱衣服吧。” 瞎子照做了。他一颗颗解自己的纽扣,把这具昨天你在相册里看过的身体暴露出来。你咂嘴。 “你昨天的客人也太粗暴了。”你感叹,伸手戳了戳他胸前的一块咬痕。他两边的乳尖都红肿,左边还破了皮。你感觉那是被咬的。 你的话似乎让他不太愉快,他的面部肌肉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叹气,像是凭空把杂乱的困苦给生吞了下去。 他把衬衫放到一旁,灯光下这身体伤痕累累,布满青紫的指痕吻痕,你甚至觉得这不是单人能完成的作品。 “你被人轮奸啦?”你问。 阿衡摇摇头,嘴唇嗫嚅着,却什么都没说,他温顺地沉默着,好像这样就能抵挡一切外界的伤害。 你也不再说话,你开始抚摸他,从肩头到腹部,手掌擦过乳尖时他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没发出声音来,于是你的手又绕了上去,你拧他的乳头,那肉粒绵软通红,像一小颗熟过头的果子,你用指甲拨弄它,把它往肉里按,你刮到了血痂,没弄破,但大概还是弄疼了他,他叫了一声。 他抓住你的手腕。 阿衡的掌心温凉,散布着细小的伤痕,但皮肤很软,是那种养尊处优,没干过重货的光滑。你失笑。 “怎么了?”你好脾气地问他,依然用指腹磨蹭他的乳首。 你看出他想求饶,但又觉得这只是白费力气,他挣扎了片刻,最后违心地说道:“你的手好凉。” 他真不适合当男妓。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你坐上他的大腿,不再执着于那颗小小的,破损的果实,你隔着裤子抚摸他的性器,他还没有勃起,那东西乖巧地躺在一层布料之下,任由你揉弄。他慢慢环住你的腰,手掌钻进衣服,谨慎地抚摸你的背部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2 ,一节节按揉脊柱。 你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落落的,无枝可依。 你只穿着浴袍,他抽下你腰间那根聊胜于无的束带,棉质长袍立刻散开来,他低下头去,试探着舔了舔你的乳尖。 从你这角度看去,他很像一只饮水的鹿,殷红舌头火苗般闪过,触感温软,空气带走水分,微凉让你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鹿不会有这样灰败的眼神。 你没有做出反应,这在他看来大概等同于鼓励,他的舌尖胶着在你乳头上,湿滑地打转,嘴唇触碰上乳肉,然后含了进去,你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 你半眯着眼,手伸进了他的裤子。 性器沉甸甸地卧在修剪过的阴毛之间,你把它捞出来,握着上下撸动,你的动作很慢,能感觉到茎柱的青筋贴合了手心的纹路,他依然没有勃起。 你停下了动作。 “抱,抱歉……”你的男妓难堪地向你道歉,他抬起头来,淡色的嘴唇沾了水迹,亮晶晶的,你站了起来。 “来之前我吃了药,可是昨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没继续说自己昨天怎么了,可能是想起了过去向客人叙述不快经历的遭遇,他不会得到安慰,说不定还会按照自己的叙述再干一次这个。你不否认,你也有隐隐这样的念头。 可实施不实施是另一回事。 惧怕与担忧在他脸上轮番闪过,他站起身,被解开的裤子卡在胯部,内裤被你拉下去了,疲软的性器敞露在外。你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有水吗?”他问你,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板药片。 你看着他,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单薄羸弱,像一只被掏空棉花的玩偶,现在往胸腔里塞了一把火,以生命为燃料,浓烟作填充。 你长久的沉默使他一寸寸裂开,他不知所措地握着药片,在直接吞服和主动提出从这里离开之间犹豫,他的脚碰到了拐杖,又缩了回来。 你知道他不会离开,他穷困潦倒,没别的方式可生存,他珍惜每一笔生意。 你在他把药片抠出来前制止了他,你听见自己声音镇定:“不用吃,躺下。” 他下意识照做了。没忘记把药片塞回到口袋里。 你的阿衡躺在宽广的床中央,满身被别人操出来的伤痕,一块块皮下出血在没什么肌肉的瘦弱身躯上晕开,下体裸露在外,淫荡又孤苦。这是一幅绝世名画。你想摧毁他,也想拉他一把。 你跪坐在他旁边,脱他的裤子,他顺从地抬起臀部,让你把那同样价格低廉却干净的衣物除下,他现在全身赤裸,你看见他的下半身分布了更多伤痕,有新鲜的,也有陈年旧伤,性器顶端甚至还有烫伤的痕迹,大概是某位坏脾气的客人顺手取下嘴里叼着的烟,为了制止他的射精把那点灼热的火光按在了上面吧。 你不由得想象那画面。 他会因为痛苦而发出一声哀号,受警告后只得把剩余的声音压在喉咙里,那声音变成呜咽,泪水从漂亮却无用的黑眼睛里渗出,身体绷紧了在空气中颤抖,被撞得摇摇晃晃,手指抓紧床单。 那一定很美。你心想。 他看不见,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你没让他动,他便不敢动。他悄无声息地躺着,睁大了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望见他的结局一样。 但他是瞎子,别说结局了,他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看不到。 接下来,你会_____ a.操他 b.和他聊聊天 二 你选a < 等光 ( 咦她居然 )二 你选a a.操他 你的手绕过阿衡的膝盖窝,使他把右腿屈起来,放在腿根的位置,这个姿势使他的下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你的眼神不加掩饰地吞噬他,他的耻毛被修剪过,一块漂亮的黑色三角,性器的颜色不算深,看起来很干净。 你把他的腿再推高了些。 穴口红肿,他昨天果然被操得够呛,在你的注视下不安地翕张着,你抬起眼来看他的脸,他一脸平淡,像是习惯了被这样赏玩,或者是正在催眠自己,赶紧习惯这样的赏玩。 你用手指碰了碰那里,没有什么反应,他的手摆在身体两侧,甚至连手指都没有蜷起。老板说的是对的,他实在是不懂得主动取悦客人,几乎只会任人摆弄。难怪是最便宜的男妓。你心想。 可你喜欢。 你跳下床,他迷茫地坐起来,正要开口时被你打断了,你不容置疑地对他说道:“躺下。” 他便再次躺下了,还乖巧地摆成你刚刚给他摆的姿势。 你把你的玩具从包里倒出来,他一定听见了响声,这让他紧张起来,你看见他的脚趾蜷缩了一下,小腿的肌肉骤然绷紧,又被他自己强迫着放松了。 你爬回到他旁边,往手指上淋润滑液,你认为自己很体贴,一定没有多少人在干他前会想到润滑。 你的手指埋在他体内,软滑的腔道被你撑开,你搅动他,他昨天被使用过度,现在甬道并不算太紧致,你很容易就让艳红的肉在你往后抽手指时从穴口翻出,你欣赏透明的黏液一丝丝溢出,他开始呻吟,很大声很煽情,也很刻意,他终于想起自己男妓的身份了吗? 你觉得他好笑,也觉得他可爱。 你喜欢他里面的触感,你觉得自己在指奸一块被加热了的果冻,但更紧一些,而且不会戳破。等等,会戳破吗? 你恶意地用指甲去蹭内壁,他的呻吟变了调,情真意切地夹杂了疼痛,在你屈起手指顶他的前列腺时,他的后腰弹动了一下,痛苦肯定是大于快感的。你心想。 “小姐……请……”他哀求你,却不知道该哀求什么具体内容。 “我在帮你勃起呀。”你天真且快活地告诉他,“你不知道吗?男人都是很容易靠前列腺勃起的。” 他只好接受你的说辞。他也只能接受你的说辞。 你用指腹蹭他,用关节刮他,毛发间的阳具慢慢硬了起来,却仍露着疲态。妈的,不知道昨天那帮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射了几次,居然搞成这个样子。 咕啾的水声连续不断,他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单薄的胸膛开始起伏,他半张着嘴,试图汲取更多氧气。 你插在他后穴里的手指转了一圈,抽出来时带出来不少透明液体,还有一点点穴肉,像开到靡丽的花。 你抹去铃口处渗出来的一滴前液,抹到了他的嘴唇上,瞎子条件反射地伸舌头舔,你已经收回了手,他的舌尖吐在半空中,湿润润的艳红,牙齿洁白。 你因此坚定了要操他的决心,前面,后面,你都要操。 你坐在他对面,把双头龙的一端塞入自己体内,在他脱下衬衣的那一刻你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3 就开始淌水,过度的兴奋持续使你想要尖叫,如今异物的入侵几乎没有带给你不适感,你眼眶灼热,盯着他,把假阴茎吞进去,冰冷的玩具稍稍抚平了些空虚感,但这不够。 你夹着腿爬到他两腿之间,把他的腿拉得更开,他的大腿光滑柔软,你缱绻地抚摸那些瘀青,含情脉脉,温柔怜惜。他似乎很喜欢被这样对待,他摸了摸你的手臂。你觉得自己像驯兽师,用一点点甜头哄骗野兽,好让它完成些不可能的任务。 你扶着硅胶制品的另一端,在阿衡的穴口磨蹭,他敏感地动了一下,大腿处的肌肉抽紧一些,但没有开口拒绝。你猜他之前也被女客人拿按摩棒操过,大概默认了你也是pegging爱好者之一。 但他错了。你没兴趣拿按摩棒干别人,你只是想操他,这包含的意思不止是让他进入你的体内,还有深入他,侵犯他,触碰他最里面的嫩肉。 说实话,戴着双头龙往对方里面捅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尤其他的配合只停留在张开腿抬起屁股。如果你先把它插进他的身体里,再自己往上坐会简单得多,可你不愿意。 你紧盯着他,吞咽口水,欣赏他被你入侵时每一个身体的细节,男人m字型张着腿,整个下半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小腹收紧,胸膛却剧烈起伏,他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又抬起来,手在空中晃了晃,垂了下去。 你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试探着触碰你,但没摸到你的位置。他这是……间歇性地回想起自己的职责。 你笑了,他不需要主动做什么来取悦你,恰好相反,躺在那里听你指挥任你动作,就是他能带给你的最大的欢愉。但你不准备告诉他这一点,他这样很可爱,非常可爱。 你趴在他身上,硅胶制品在你们之间弯曲,你的乳肉挤压着他,这下他能轻易地摸到你了,他的手掌摩挲着你的脊背。你觉得他掌心很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上睫毛很长,细细地颤抖着。他在呻吟,断断续续的。 你开始挺腰,带动那根玩意儿操自己,也操他,被压在你们之间的性器不断淌着前液,你把那些东西在他的腹部抹匀开来,晶亮,连瘀紫都在反光。 你把震动调到了一档,他惊喘一声,停留在你后腰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阿衡随之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他怯生生地问你他有没有捏痛你,那句话也断断续续的,分了几次才说完,你一边撸动他的性器,一边回答没有。 他的紧张和小小的惶恐很快被剧烈的快感冲散了,这是因为他昨天就被操开了,再加上你给他的扩张到位,他现在能感受到的应该就只有快感。 你欣赏着他享受你带给他的快感时的模样,像饶有兴味地看一只被摸到露出肚皮的猫。 你夹着他的乳头拉扯,他叫了一声,后半声的音调在空气中扭曲,他向上挺胸,你没松手,捏着那小小的乳粒揉弄,你的力度掌控得很好,你确信自己不会弄伤他。 他现在全身发烫,硬得厉害,他试图摸摸自己,你拉过他的手来摁在头顶,用他的衬衣捆住了,瞎子错愕地张了张嘴,他的手腕在布料下转了转,你绑得更紧了,你拍拍他的脸:“不要动。” 他驯服地保持了这个姿势。 你俯下身舔吻他的胸膛,震动的双头龙嗡嗡作响,快感搅得你有点头晕,你尝到他皮肤上沐浴露的清香和轻微的咸味,你咬了他一口,听见他喉咙里细微的呜咽声,隔着皮肤直接震动到你脑中,这让你大脑着火。 你把双头龙的那一端从自己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淫液黏腻地挂在上面,和他穴口淌出的液体混合着。 你扶着他的性器坐下。 他肯定没被这样玩过。 前后都被照顾到的快感使他满脸潮红,你的娼妓眼睛湿得厉害,沾了泪水的睫毛沉甸甸地往下坠,他不安地握紧捆住自己的衬衣,发出的声音一塌糊涂,你感觉到他在小幅度地抽搐,你随着渴望上下起伏,没忘记回手握住按摩棒继续干他,他止不住地颤抖,被水光点亮的眼睛看起来生动了许多,好像能看见你似的。 看不见也无所谓。你依然从他的虹膜上找到了自己的倒影,你对此感到满意。 你把震动档位再往上调了一层,他发出一声呜咽,你的甬道紧紧地吮着他,你感觉到他性器的灼热,以及上面勃勃跳动的青筋,你甚至依稀能分辨出那小小的烟疤擦过褶皱的奇妙触感。 这对他来说似乎刺激过度了,他挺腰迎合你的动作,腿绞紧又分开,性器在你体内弹动着,你掐住阴茎的根部,不让他射精。 他哽咽起来,眉毛被绞在一起,不停地掉眼泪,他胡乱地求你,声音含糊,像粘成一团的糯米制品,简直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你摸摸他的脸,要他好好说话。 他哆嗦着,呜呜咽咽地说话,沙哑又湿润,你从中分辨出了“骚货”二字,这当然不是在说你,你猜出他在说些自轻自贱的话——比如“我是个骚货”“求你操我”之类的。这是他长久的工作经历教给他的,客人们喜欢听的东西。 你其实没什么兴趣,可无所谓,他要说就说吧。 你把档位调到了最高,泪水糊在他的脸上,你警告他,敢现在射出来,你就一个子儿也不会掏给他,他害怕了,他只得忍耐着,在令人发疯的漩涡中等待你的许可,尽力去取悦你,满足你。 你抚摸他的脖颈,颈动脉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跳动,运输血液与氧气,他脖子修长,喉结的形状也很美,你轻轻握住了,暂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你感觉到他在吞咽口水,喉结因此而滚动,像一个温热的小小活物,拱着你的掌心。 你的力道不断加大,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窒息使他被捆住的手在空中惊惶地挥动,落到你的肩头试图把你推开,可承载了过度快感的身体虚弱得不可思议,这力度充其量只是毫无诚意地推一下而已。他像脱水的鱼,更像扑腾的白鸽,他是那样地脆弱。 他的呻吟因此变得支离破碎,他张着嘴喘息,不住地扭动,你坐在他身上,认为他像移动的山脉。你掐得更紧,他喉咙里发出呼呼的潮式呼吸声,神经质地抽搐着,幅度越来越小,你趴在他身上,他的心脏隔着肋骨与皮肤撞击你的侧脸,奋力挣扎,像是想逃脱。 他变得越来越烫,甜美的愉悦感充斥着你,令你目眩。 你适时地松开手。 阿衡射在你体内,他剧烈地咳嗽,手无力地垂到你面前,你注视着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缓慢地恢复潮红,按摩棒还插在他身体里持续震动,他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张着嘴,不知道是要喘息还是呻吟,他的眼睛盛满雾气,是一片难以驱散的黑色。 你从他身上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4 翻下来,靠坐在床头看他,白浊从你体内滑落,你抽了床头柜的纸巾擦拭,他依然在痉挛,抖个不停,慢慢地,他把自己蜷缩起来,你没有制止他,任由他摆成一个稍有些安全感的姿势。 你顺着他凸出的脊骨从下往上看,几块青紫钉在蝴蝶骨处,钉得他永远不能振翅,永远只能匍匐在地面。 他有一声没一声的绵软呻吟,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沾了淫液还是眼泪。 你还算满意,盘算着把他长期包下来。反正他那么便宜。 “什……什么时候天亮?”他咕哝着问道,头从膝盖间抬起来,毫无生机的双眼迷茫地看着你。 你没有回答他,只是捋了捋他的脊背。 天亮不亮,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太阳熊熊燃烧,万物生机勃勃,这世界明亮到刺目,瞎子也等不到光。 【bad ending 1他等不到光】 三 你选b < 等光 ( 咦她居然 )三 你选b b.和他聊聊天 他像一道粗心的厨师胡乱对付的餐点,被轻蔑地放到盘子里,甚至还残存着些过度烹饪的痕迹,只被草草掩盖了一下。 你的手放在他的腹部,瞎子的呼吸稍稍停顿,又恢复了平稳,他没怎么锻炼,那里只是一层薄到几乎没有的肌肉,似乎可以触到内里的脏器,你张开五指抚摸着,柔滑的肌理嵌进你手心。 你碰到了他的耻骨,过分凸出的骨头,青了一块,你压了压,问他:“疼吗?” 他摇摇头。 你吻了吻那块青紫,抬起头来,可你没有看向他,所以你不可能知道他的反应。但你猜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几乎没有被温柔对待过,无从知道那花蕾般的触感是你的嘴唇。 你正盯着他的腿根,你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在鸭子的腿根留下那么深的牙印呢? 毫无缘由地,你的唾液腺忽然开始大量分泌,你咽了咽口水。你错愕地发觉,你也想这样做。你对这想法感到一丝厌恶,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样。 你注意到他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你摸摸他的手,问他:“你冷吗?” 他点头到一半就改成了摇头。 你看了眼空调控制板,在进门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了,你现在只想待在他旁边。你拽了下被角,被压在他身下了,你拍拍他肩膀:“起来,盖上被子。” 阿衡一脸茫然地坐起来,任由你把干爽的棉被从他身下扯出来,然后裹住他,当然,你也盖住了你自己。说真的,这空调温度是低了点。 然后你们躺下了,他躺在中央,占了整张床大半的位置,如果你不让他睡过去些,就只能和他挤在一起了。于是你侧躺着,手臂横在他胸口,腿搭在他腿上,非常好,你对这个姿势很满意。 他确实洗了澡,你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嗅到皮肤传来的淡淡香气,你吸了吸鼻子,也就是最廉价的化工复合花香而已。 “我们聊聊天吧。”你说。 “嗯……啊?”他没反应过来,含糊地应了一声后,吃惊地转过头来,他睁大眼睛,空茫地和你对视,鼻尖擦过你的鼻尖。 或许这很奇怪,你明知道他三十多岁,却依然觉得他年幼且可爱无比,看啊,他淡色的嘴唇张成圆形,你心里某处稍稍一软。 你料想没什么客人会在包下他后和他聊天,他本来就不是个业务娴熟的鸭子,面对突发情况更是不知如何处理。 你自觉承担起没话找话的重任。 你絮絮叨叨,一会儿说起前天在公交车上站起来给孕妇让座结果被杀出来的大妈抢走,一会儿提到小学时和小伙伴牵着手跑过草坪,下一刻又把话题转到某个你不喜欢的明星,没有中心,天马行空,这是一场最差的演讲。 可他专心致志地听着,好像明天是末日,你在给他传授重要无比的生存指南。 在你提到朋友家养的苏格兰牧羊犬非常蠢笨时,他终于发表了评价。 “我……我不太喜欢狗。”他嘟囔了一句。 你立刻停嘴,等他继续说完。结果他讲完这句话,又紧紧地把嘴合拢了,还露出一点点担忧的神情。 你知道他为什么担忧。 他只是最下等的男妓,和那些穿着定制西装坐在高级餐厅里和权贵谈笑风生的婊子们不同,人们付钱给他只为了使用他的身体,没人想跟他进行思想交流。他说不说话都差不多,不说话其实还好些,万一说错话引得客人不快,还会被折腾得更惨。 现在,他就在担忧他引起你的不快了。毕竟你说的是你朋友家的狗。 你装作没看出来,兴致勃勃地追问他:“为什么?你被狗咬过?” 阿衡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疼吗?它为什么咬你啊?”你一次性抛出了两个问题。 他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挺疼的。那时候我还在福利院,它是野狗,几个比我大的小孩驯服了它。他们让它来咬我。” 他抿了抿嘴唇。 你不太愿意细想那场景,但它还是自觉浮现在你脑海中了,小小的瘦弱的盲孩子,在哄笑声中狼狈地躲避,他在一个人的黑暗里摸索,他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先来,直到动物口中的热气烫到他的手臂…… “我说的那只狗不会咬人,”你说,“它又傻又温和,喜欢所有摸它的人。” “那很好。”他说。 阿衡像想起了什么,他开口说道:“我摸过猫。” “嗯?”你发出一声鼻音,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开门的时候,它忽然来蹭我的腿——我本来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它叫了一声,”阿衡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发现他嘴角有很浅的梨涡,“猫摸起来热乎乎的,很软。” “后来呢?你还见过那只猫吗?”你问。 他点点头:“我本来想养它,但它不愿意进我家——它是野猫。所以我每天都会剩一点饭,摆在门口。每次下班回到家时,它都会在门口等我,然后我们会玩一会儿。” “它一定很喜欢你。”你说。 阿衡似乎很高兴你这么认为,他腼腆地笑了,眼睛微微眯着。你忽然想碰一下他的睫毛,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算了,说不定会吓到他。 你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跟他讲你遇到的傻逼,还说上司的坏话,他在你愤愤地说“我真想把他脑袋里的屎倒出来称称看够不够三斤整”时又笑了,他笑起来很安静,只是眼睛一弯,翘起嘴角,梨涡浅浅,笑意在里面浮动。 你假意咳了一声,视线飘向别处,好在他是瞎子,看不见你对着男娼脸红的窘态。 “你的老板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5 ?”你故作平静地问他。问出口后你稍稍觉得有些不妥,你是他的客人,哪怕他真的对老板心怀不满,也不会告诉你啊。 “老板……”阿衡斟酌了一下语句,“老板挺好的。” “噢。”你应了一声,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他是唯一一个肯留下我的人,”阿衡坦然地说,“如果没有他,我只能去站街了。” 他这个样子去站街,一定只会被白白玩弄,别说赚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他就不能做点别的吗?虽然你一时间除了盲人按摩,也想不到别的工作。 他似乎猜到了你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那是一种故作无所谓的苦笑,你不由得伸出手,摸摸他的手臂。 那是不带情欲的,像安抚处于紧张的小动物般的抚摸。他微微一怔。 “我还没成年时,一个女人包养了我,”他的声音很平稳,“后来,后来我也只能干这行了。” 这是一个只有开头和结尾的空洞故事,讲故事的人刻意抛去了主体,你不好追问,便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他藏不住心事。 但这一次你失败了,一整张完美的平静覆盖在他的脸上,你找不到丝毫裂缝。他一定花了很长时间独自舔舐伤口,独自织成这张面具,以至于如此完整,足以把他整个包裹。 “我渴了,你渴不渴?”你突兀地发问。 阿衡愣愣地,下意识摇摇头,你确认地再问一遍,他又轻轻点头了。他让你联想到街边的野狗,会在第一次示好时转身逃走,却在你第二次向它伸手时走过来叼走你手中的面包。 你掀开被子,拉过浴袍披着起身,你在现在煮热水和直接喝矿泉水之间徘徊了一小会儿,你回头看了一眼他,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青白,嘴唇没有血色,唯独一双眼睛黑得惊人。 你把矿泉水倒进电热壶,开始煮水。 热水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你把灯光换成暖黄色,这下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但你没有把空调温度调高,冷一点也好,你们可以挤在一起。 你坐在床边等待。 “昨天去之前,老板跟我说是一个男客人。”阿衡突如其来地开口了,你转过身去,他又紧紧地闭上了嘴。 直觉告诉你,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男客人、女客人,我都无所谓。只要有客人就行了。”他又继续说,声音干涩,像没上够油的齿轮,“我就去了。” “嗯。”你发出单音节表示你正在听。 “我打开门……很吵,在放我听不懂的英文歌,声音调得很大,”他停了一下,眉毛不自然地动了一下,“那里面不止一个人。有很多人,我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反正很多。” 你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地板很凉,透过脚底,你觉得小腿都在发寒。他听见你的脚步声,脸偏向了你。 “加人要加钱的……可是他们只给了我一个人的钱。”他重重地咬了下唇,血液流回那漂亮的嘴唇,看起来红润了点,只是牙印刺眼地镶嵌在唇瓣中央,一个尖锐的凹陷。 “他们只给了我一个人的钱。”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们应该加钱的。” “我太累了,只能躺在那里,听他们走出去。我一直在想,”阿衡仰着脸,朝向你的方向,双眼无神而脆弱,“我想,他们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的钱?” 你不忍听下去,你俯身抱住他。 单薄的男人乖巧地待在你臂弯里,你以为他会发抖,可他没有,他甚至呼吸都平稳正常,温热地吐在你的耳边。热水壶咕噜作响。 “其实……其实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我习惯了的。”他的声音又轻又慢,“但是这次,我,今天,我不知道,就是……” 他语无伦次,半天也没组织成句子,最后安静下来。他慢慢把头埋进你的肩窝,一滴温热的湿润落在你皮肤上,第二滴,第三滴,你摸他的头发,摸他的肩膀,摸他的背。他一动不动。 在他的手缓缓抬起,即将触碰到你的腰时,热水壶发出“咔哒”一声开关跳动的声音,即便余热使得沸水依然撞击金属内腔时发出的嘈杂背景音依然在,他像是从梦中被惊醒,即使依然保持着被你拥抱的姿势,手却回到原位,垂在身体两侧。 你若无其事地揉揉他的发顶,不算太柔滑的黑发擦过你的掌心,你松开手:“我去端水。” 你把没开封的另一瓶矿泉水和热水混合,确认温度合适后,带着两杯温水走过来,一杯给他,一杯留给自己。 你倚着墙壁看他,他捧着玻璃杯,修长的手指松松地绕着杯壁,骨节明晰流畅。阿衡喝水不算快,一口一口的,喉结上下移动,让你莫名地想碰一碰。 他把水喝得干干净净,热水让他看起来好些了,他呼出一口气,往你的方向微笑,秀气的梨涡若隐若现,他说:“谢谢你。” 他皮肤白,因此眼尾的潮红格外清晰。格外漂亮。 你弯下腰吻他。 阿衡依然睁着眼,甚至比刚刚还睁得更大些,几乎没有人在操他或者被他操以外的场合亲他,这个吻发生得过于温柔,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陌生的氛围,这个太过美好的吻。 你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你只是与他嘴唇相贴,他比你要凉一点,柔软得像是新生的嫩叶。 他还屏着呼吸,这就让你有点担心了。还有点想笑。你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想用“纯净”来形容一个快被操坏的男妓,可你当真觉得他比处子还无辜,还令人不忍心惊动。 你从他手里抽走玻璃杯,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了这个吻。 再次掀开被子回到床上时,他自然地躺了回去,任你又像之前那样把手脚都挂在他身上,啊,他摸起来比刚刚暖和多了。 然后你们又开始聊天,依然漫无边际,琐碎而不重要,但这次不再是你说他听,他参与了进来。 你谈论你的早餐,他说起他很久很久以前曾在大雨中摔跤,但是被一个小男孩扶起来了,你说你不喜欢数学,他告诉你他觉得自己知道黄色是什么样的——“是暖的,像太阳照在我的脸上,还有猫蹭我的手背。邻居告诉我,那只猫是黄色的。”他很认真地说。 “还有呢?”你兴味盎然地追问。 他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回答:“白色……白色是凉的。” 你以为他会说雪是凉的。 “墙壁是凉的。”他说。 “有道理。”你赞同地说。 他因为获得你的认同而开心地翘起唇角,继续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他的日常。工作以外的那部分日常。 你忽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你紧盯着他,有一句话在你脑袋里盘旋,你脱口而出:“________”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6 a.我想包养你。 b.我想见见你说的那只猫。 四 你选b < 等光 ( 咦她居然 )四 你选b b.我想见见你说的那只猫 “我想见见你说的那只猫。”你说。 他没有因为被你打断而感到不快,他笑了笑,很轻松地说道:“可以呀,下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在喉咙里湮灭了,下次,下次……这不由他决定,他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下次。再新的新人也会趁机撒娇装乖换得下一次见面的保证,可他却闭着嘴,把决定权完全交给别人。 也许,也许他也曾用黏糊糊甜蜜蜜的声音向客人要求下次见面,可他想见第二次的客人不想见他,他不愿意见的客人……他没有权利拒绝,如今这人心灰意懒,连往天平上放一个砝码的力气都没有。 你装作没有看出他一瞬间的情绪低落,你用脸颊蹭蹭他光滑的肩头:“下次带我去看看它吧。” 他看起来开心了一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你们又扯了点别的什么,阿衡不引人注意地打了个呵欠。你也有点困了。 “睡觉吧……我也困了。”你伸长了手去按床头的灯光开关,他垂着眼睑,无神的眼眸看起来很温柔。 “晚安。”你说。 “晚安。”他说。他还睁着眼,一丝水光在墨色的瞳仁里飞快地染开,他眨眨眼,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很轻:“谢谢你。” 你摸摸他的手臂,表示听到了,你说:“睡吧。” 那一晚你们睡得格外好,醒来时已经接近正午,你带他去吃午饭,又送他回家——他本来不愿意,按理说你们不能在私底下联系的,可你死死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下车,还故作凶狠地威胁他要把车开到另一个城市去。 他边叹气边微笑,那表情让你觉得自己像个需要被纵容的小动物。不,明明他才像。 他住在破败的居民楼里,很奇怪,那只猫破天荒地没在门口等他,浅口铁盘里的水拌饭倒是吃得干干净净,阿衡把盘子带了回去。你想到明天就要上班,便婉拒了他进去坐坐的邀请。 反正很快会再见面的,下个休息日就很不错,你可以给阿衡的猫带些猫粮,然后你们可以再去今天去的那间餐厅吃饭,阿衡看起来很喜欢他们的西蓝花炒虾仁,也许你还能牵着他去公园散步……大概在别人看来,花钱陪一个瞎子做这些事傻逼透顶,但你在计划这一切时,快乐得像在等待春游的小学生,你心怀憧憬,一切都美好无比。 你眼前浮现出他的笑容,他的梨涡。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忙得出奇,你夜以继日连着三个星期都没休假,好不容易挨到第四周才获得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日,疲惫至极的你倒头就睡,像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你闭着眼摸索手机,打通了夜店老板的电话,想约阿衡明天见面。 “阿衡啊……他前段时间被几个客人弄伤了,到现在都还请着假呢,是,挺严重的,暂时真不能接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比谁都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啊!连预支工资带借钱,他都欠了我……” 你匆匆挂了电话,连滚带爬地摸下床,你还没缓过来,脚步虚浮,居然在路过书桌时被椅子绊得“咚”一声跪倒在地,你顾不上看看自己的膝盖怎么样了,也没心思换衣服,爬起来后抓着车钥匙就往外跑去。 两个?三个?总之,你闯了每一个没有车辆行人的红灯,还违规把车停在了离他家最近的人行道上,车门在你身后重重关上,夏天的风灌进你的肺部,灼热,也冰凉。你记不清上次这样没命地奔跑是什么时候。 你在门口见到了他的猫,橘黄色的野猫,小铁盘看起来空了很久,饭粒干涸在盘沿,显出一种干硬后的透明白涩,它磨蹭着铁门,一声连一声,喵喵直叫。 太久没经历的剧烈运动使你大脑缺氧,双腿打颤,就连手都在战栗,他被弄伤了,他病得很重,他连猫都不喂了,现在你和他就隔着一道该死的门,你必须把它打开。 你焦躁地在门口徘徊,踮着脚尖摸遍门沿的每一寸,灰土蹭了你满手,落下来的尘埃洒到你头上,迷了你的眼睛,你一边揉眼一边跪下来,趴在地板上细细翻找,最后你在铁盘下的石缝里找到了备用钥匙。 这是打开宝库的钥匙,哪怕有人此刻拿千万大奖的彩票来交换,你都不会交出这把钥匙。那小小的金属在你眼中几乎闪耀着圣光,你哆嗦得太厉害了,连钥匙孔都对不准,在锈红的铁门上留下一道道白痕。那声响使你心烦意乱,想大吼大叫,毁坏一些东西。 你终于打开了门,猫比你先一步溜进去,你没心思打量阿衡的居住环境,却先一步嗅到了不祥的灰败,你不愿细思,跟着猫走进唯一的卧室。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在盛夏里盖着厚厚的棉被,被子下显出伶仃的人形,脸比墙壁还白两分,他像张薄纸,仿佛风都能把他撕碎,猫站在他枕边,鲜红的小舌头不住地舔他的脸,那嫣红半分也染不过去。但还好,至少他睁着眼,漂亮而空落的双眼。 “你怎么进来了?饿不饿?”他的声音轻不可闻,费力地抬起手来,用手背蹭了蹭猫的脑袋。他的手,握过你递的玻璃杯的手,骨节凸出,青筋缠绕,他瘦得可怕。 太他妈奇怪了,你可不记得自己近视度数有变化,怎么视线里的一切如此模糊?你茫茫然地伸手,在脸上摸到了满手的水。你这才恍然大悟,噢,原来你在哭呀。 你拿出手机打120,按了两次才按对,哑着嗓子跟那头的人说明情况,拜托他们快点来。拜托,他情况真的很不好,请,求你们了,快些来,求你。你一遍遍地重复,工作人员不断保证会第一时间赶来,他们要保持线路通畅,请你挂掉电话。 你终于挂断电话。 这期间他其实一直在叫你,用他那飘飘忽忽的,在空气中与尘埃共起伏的声音,你一句都没回应,现在才走到他前面。你握住他的手,太凉了,他的手实在是太凉了。 “真的是你。”阿衡开心地笑了,因为瘦削,梨涡比一个月前要清晰得多,你头一次对这个承载喜悦的小小凹陷感到憎恨。 “救护车马上就来,我们去医院,你会好起来的,”你说,你捧着他的手,试图让他暖和起来,“会没事的。” 他似乎并不在意救护车,他腾出另一只手,触碰猫的下颚:“看,这就是我的猫。” 黄猫适时地叫了一声,绿眼睛圆溜溜,用脑袋拱他的下巴,他笑着偏过头去。 “真好啊。”他心满意足地叹息,“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7 ” “没有,”你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在飘,“我太忙了,我一直在加班,那个脑袋里塞满屎的蠢货连周末都不给我休息。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辛苦了。”他说,他的手指在你手心里动了动,“看呀,你看看我的猫。你说过你想看的。” 你不想看他的猫了,你只想看他,他好像很困似的,慢慢闭上了眼睛,猫又去舔他的脸,他发出轻飘飘的笑声,那声音也很快消散了。你叫他,阿衡,阿衡,阿衡应答的声音越来越轻。 悔恨一寸寸冻住了你,你曾想慢慢走进他的生活,可你忘记——或者说,你没注意到,他的生活摇摇欲坠,将垮不垮,他抱着头蜷缩在危房的角落,却依然被生活的巨震埋进瓦砾,他无用地仰望上方,想从缝隙中窥见一丝光。 “他们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的钱?” 温热一滴,两滴落在你的肩窝。 慢慢抬起,试图环住你腰的手。 那是他竭尽全力释放的求助信号,可是太微弱了,轰隆隆巨石坍塌的声响里,他的信号轻微得像是小石子落地,完全被淹没,完全被掩盖。你没听到——或者说,你没注意到。 现在,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被握住的手那么凉那么凉,像是藏了黑洞在皮肤下,所有温度都会在传导过去的瞬间被吞噬,你搓揉他的手,往他指尖呵气,一点用都没有。你根本没办法让他暖和起来。 万籁俱寂,他的猫叫了一声,细细的,像是呜咽。 【bad ending 2 坠光】 五 你选a < 等光 ( 咦她居然 )五 你选a a.我想包养你 “我想包养你!”你脱口而出,又觉得措辞有点不妥,立刻改口道,“我是说,签订长期合同……什么的,我不太清楚怎么叫,就是……你以后只见我好不好?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不让你见外人啊!就是……我想包养你。” “哎操。”你对自己贫瘠的语言能力过于懊丧,甚至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阿衡并没觉得被冒犯,他听过成百上千句比这更过分的话语,他无数次被轻蔑地称作婊子,骚货,欠操的母狗……他们漫不经心地谈论他,好像他是个没有情感的低等生物,没有生命的物件。 你居然为自己只懂得使用“包养”一词而感到懊丧。这明明是他能获得的最好的待遇。 “那……那太好了。”他说。 你如释重负,卡在你喉咙里的种子一股脑蹦出来,当场抽枝发芽长出花朵,在他眼底摇曳绽放,你由衷地为此感到快乐。 包养男妓并不是一笔小开销,哪怕是他这样的廉价男娼,365天算下来也足以掏空你这种普通上班族将近一半的存款。而且以后要承担多一个人的生活费,但你毫不犹豫,为这笔尚未完成的付款欣欣自得。 这是你用钱换得的最佳奢侈品。 你心满意足地与他道晚安,抱着他沉沉入睡。 第二天你醒得格外早,将他庇入羽翼之下的迫切渴望在你血液里躁动不安,没几个小时便将你从梦中拖出。 快去找老板!告诉他你要包养阿衡!现在就去!一个声音在你大脑中兴奋地大喊大叫,你要它安静一点,阿衡还没有醒,晚半个钟一小时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你尽力保持呼吸平稳不要乱动,却还是弄醒了他,唉,他实在浅眠,看来他不仅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也很差。你得好好养他。 不过现在……醒了也挺好,你可以尽快让这件事一锤定音。 “不用!等我和老板谈完,我直接和你一起去你住的地方,然后你就搬过来吧。”你这样说着,阻止他先回家。 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有话想说,但最终把那想法丢进粉碎机里粉碎了,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怎么了?”你问。 他张了张嘴,你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他才说出口:“我想和我的猫多待一会儿。” “你可以把它一起带来我家呀。”你说。 阿衡的眼睛一亮,但还是摇摇头:“它不会愿意的,它是野猫。我不想勉强它。” 这样啊……你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把他送到他家——这还是你坚持要求的,他本想自己回去,可你说自己不先去一次待会儿肯定会迷路,那他大概要五年之后才能见到你了。他哭笑不得,最终没有指出他是瞎子,就算在车上也没法给你指路这件事。 确认他好端端地走进家门后,你立刻动身去夜店找老板。 老板开出的价格比你预想的还要高得多,你依然满口应下,还在他惊异的目光中豪爽地选择了一次性付清,签完合同刷卡成功后,你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阿衡,老板吞了口口水,在你走出夜店前叫住了你。 “呃,那个,再送你三个月吧,就当回馈顾客。到期……到期后如果你要续费,给你打八折。”他干巴巴地说道。 好吧,看来老板刚刚的报价果然含了不少水分,以至于让他本人都为此良心不安。 你愉快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你怎么不关门?”你走进他家,惊讶地问道。 “因为你很快就会来啊。”他正坐在地板上逗猫,那猫比你想象的要胖些,橘黄色毛绒绒一团,懒洋洋地仰躺着,阿衡的手陷在丰厚的茸毛里,越发显得骨骼清晰修长,猫随着他的抚摸没骨头似的扭来扭去,小爪子翘在身前,发出享受的呼噜声。 你用脚把门勾上:“可是很危险啊!” “我还能遇到什么危险。”他浑不在意,你想教育他,能发生的事情可太多了,小偷,强盗,暴徒,流氓……可他在撸猫,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以后再说吧。你心想。 他转过头,向你的方向微笑:“这是它第一次进我家欸。它一直都只肯在我家门口和我玩的。” “那你要带它走吗?”你走到他身旁蹲下,伸手到猫面前,它用鼻尖碰了碰你,湿润的凉意。 他不回答,手指挠挠猫的下巴:“你要跟我走吗?” 猫的长尾巴勾过他的手腕,灵活地翻身,在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猫绕着他蹭了一圈,阿衡的手追逐着它,它拿脑袋拱拱阿衡的掌心,一溜烟蹿去了门外。但它没有走,就蹲坐在门口的位置,歪着头看你们。它叫了几声。 “它不愿意。”阿衡摊开手,倒没对这他预料中的结果显得有多遗憾。 “那我们以后可以多回来看它。”你说。 阿衡眉眼弯弯,浅浅一泓笑意酿进梨涡,他点头说好,上午的阳光穿过玻璃门,放松而舒适地照射在他的脸上,把他眉心的郁结点亮大半,给那双空洞的黑眼睛注入金色的光彩,让他看起来只是个正在微笑的清俊男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8 子。 你帮着他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他的衣柜里只有薄薄一摞衣服,冬装放在衣柜顶层,你拿出来一件件翻看,决定不把它们带走——棉袄摸起来质地很差,毛衣上还有破洞,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他本来想把熨斗带走,被你制止了,你告诉他你家有挂烫机,比较好用,而且不会像老式的一样那么容易烫到手。你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指骨上的烫疤。 阿衡抓着他的熨斗犹豫了好一会儿,你反应过来,他大概是在担心在你终止合约,他回到过去的生活后,别说挂烫机了,就连现在的破熨斗都没得用。你向他做出保证,万一——你是说万一!可能性约等于0那种!万一你一年后终止合约,他可以把你的挂烫机带走。 他这才放下那个至少用了十年的熨斗。 接下来,他又收了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收音机,一个盲人魔方,两本看上去颇有点年头的盲文书…… “你懂盲文?”你好奇地问他,把书拿起来,两本都是童话,一本是王尔德的,一本是格林童话,你翻开它,密密麻麻的凹凸点压在发黄的纸张上,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很珍惜它。你试着闭上眼摸了摸,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会一些,福利院里有工作人员教过。格林童话就是那时候他们发给我的。”阿衡解释道。他没有说另一本的来历,你也不太在意,你思量着再买些别的书给他。 你把书合拢,递回到他手里,阿衡把书塞进背包,小心翼翼地护着边角避免翻起,这是他的最后两样行李。 你带着阿衡回家,一样样又把他的行李取出来,填进你的屋子里,他的衣服就放在你的衣柜里,反正也就那么几件,他的童话和你的书并肩而立,收音机和魔方安置在茶几,你高高兴兴地拆了新的牙刷,插进空置的漱口杯,拉着他走遍每个房间。 阿衡说他想自己转转,你就坐回沙发上,看着他的拐杖在地板上点啊点,时不时左右试探,嘴里小声地说着什么。你觉得自己像在观看珍稀动物的表演。 “你在干什么?”你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脑袋转向你的方向:“按我的步伐算距离……这样以后就不用拐杖了,我怕碰碎你的东西。” 你耸肩,你这儿也没什么能给他碰碎的,无非是些玻璃杯陶瓷碗,碎了再买就是,啊,你记起书房的木架顶层摆了只水晶海豚,那是过世的爷爷送你的生日礼物,你非常珍惜。 你放在顶层,除非他高举拐杖乱挥,不然应该是碰不到的。用脚想也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你不甚在意地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天啊,你们还没有吃早饭,这就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你的住所不大,他转悠几圈就也丈量得差不多了,你们这就出门吃午饭。作为饭后散步,你牵着他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又去了小区附近的大部分商店。大中午的在外面散步真的很热,可你就是迫不及待,你简直想立刻把他融进你的生活里,彻底脱去过去的痕迹。 你们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出乎你意料,你和阿衡几乎没有经历任何同居人都要走过的磨合期,你和他相处融洽和谐,白天你出门上班,他在家休息,看看你在网上订的盲文书——你一口气买了一大堆,全是些比较好懂的小说童话,还夹了两本散文,或者听收音机,在小区里逛逛什么的。 晚上你们一起出门散步,去超市里买菜,有时候也不出门,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听台词的时候聚精会神,会无意识地张开嘴巴,你觉得这一点很可爱,比屏幕上的变幻的光影更吸引人。 他还包揽了家务和做饭。 没什么值得过分惊讶的,他一直独居,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日子早就过得一塌糊涂了,你去过他曾经的住处的,那里虽然很小,但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现在,你家也是。 你不得不承认,你家比之前要整齐得多,乱七八糟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全被他一件件熨好叠整齐放进衣柜,书桌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揉皱的废纸一张张展开来摞着,在确认你不需要后再丢掉,沐浴露洗发水滑溜溜的瓶身被他一一冲洗干净,茶几上的小物件收进他折的小盒子里,门口的鞋也一双双放进鞋柜,书柜里的书倒是没怎么动,大概是怕弄乱了你习惯的顺序。 啊,对了,他做饭速度很慢,但是味道真的很好,那天他第一次提出以后他来做饭,你靠在厨房门口警戒无比地盯着他用刀,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的手指头砍掉,结果他的土豆片切得比你还薄。 他把食材准备好,转过头来笑着问你调料在哪,能不能一样样指给他都是些什么。 他系着你买给自己的印着唐老鸭的嫩黄色围裙,鸦黑的碎发压在眉上,他用沾水的手拨了拨,轻松的笑意顺着眼尾的纹路流淌,梨涡浅浅,你感到一阵柔软却强烈的悸动,你没理会他的要求,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他的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 阿衡的腰细得过分,你捋捋他的脊背,说:“你以后要多吃点。” 他沉默片刻,慢慢地伸手回抱你。他抱得很紧,以至于这明明只是个拥抱,却让你感受到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不会知道的,对他来说这就是孤注一掷,瞎眼的赌徒一贫如洗,除了尚未完全破碎的灵魂外别无筹码,这东西在他人看来一文不值,被无数次轻蔑地摔碎砸烂,为了躲避更多伤害,他早就选择将灵魂深埋地底,如今为你掌心的那么点温暖,他再次站到他的藏宝地,打算把那廉价玩意儿再次挖出。 “好。”他郑重其事地回答,像是在神面前立下什么牢不可破的誓言。 六 男妓的小花招 < 等光 ( 咦她居然 )六 男妓的小花招 刚散完步,现在你伸长腿瘫在沙发上,凝视着阿衡拖地,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你其实是包了个钟点工吧?长得很好看的那种。 他把客厅拖了一遍,自如地避开所有阻碍物,简直像是能看见东西一样。哇,你在内心深处赞叹。 “我先去洗澡。”他又去阳台收了睡衣和毛巾,提高声音告诉你,你应了一声,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 浴室里潺潺的水声和游戏音效混合成一种令人安心的白噪音,你玩了一阵,觉得有点困了,抬眼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磨砂玻璃透出暖黄色的光来。 他今天好像比以前洗得要久一些啊。 你打了个呵欠,准备进入下一盘,还没按下start键,只听见浴室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他短促地叫了一声。你霍地站起来,拖鞋都顾不上穿,丢下手机就冲进浴室。 你看见他正靠着墙蜷坐在地板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9 眉毛紧皱,很难受的样子。 你在他面前蹲下,紧张问他怎么了,花洒的水没有关,热水暴雨般淋着你们,打湿了他的睫毛,透明水流细细淌过清隽的面容。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神经更是紧绷,一边继续询问,一边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背部,屈起的大腿……他抓住你的手。 “真的没事。”他睁开眼睛,湿润的水雾缭绕着深黑透亮的双瞳,你明知道他看不见你,却还是有种被洞穿的怪异错觉,他的手穿过水帘,准确地触碰到你的脸颊,托住了你的左脸,“你都淋湿了吧?” 你这才感觉到衣服沉沉地粘在身上,热水浸透了布料,让它像是第二层皮肤般附着你,他的手指沿着脖颈向下,若有似无的痒意缥缈,他轻轻扯了你的领口,大片的布料被拖曳着移动,滞重地擦过你的皮肤,鸡皮疙瘩一粒粒立起来。 阿衡向你微笑,翘着唇角,狡黠在他没有焦距的眼里一闪而过,他倾身,蜻蜓点水般吻你,舌尖飞快地舔过你的上唇。 于是你恍然大悟。 他的确没事,这是男妓的小花招。快两个月来你们同床共枕,你还坚持在睡觉时把手和腿都搭在他身上,却至今为止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当然不是因为你不想和他做爱!天地良心,当初看到他的照片你就已经在三秒内幻想出了操他的八种方式,你只是不想吓到他。 可是,有欲望的不仅仅是你,情欲是瞎眼男妓最熟悉的陪伴,也是他最容易获得,也永不厌倦的享乐,他食髓知味,完全明白交媾有多甜美,快两个月没做爱,这几乎刷新了他的记录。 但金主不提出要求,他怎么可以逾矩。真奇怪,他明明清楚地感觉到你珍惜他,可你为什么不和他做爱?他可不敢猜想你因为怕吓到他才从不提出要求,不可能有人觉得男妓会被做爱的要求吓到吧…… 他困惑不解,惶惶不安,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 但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氛围,不是吗? 水汽蒸腾爬过皮肤,水珠落地的声响把外界隔绝在外,他这段时间长了点肉,依然太瘦,但大腿的触感很不错,大概是因为有水,你觉得他的肌肤仿佛有吸力,你根本无法把手挪开。 “我叫李禾,禾苗的禾。”他眨眨眼,水滴碎钻般在他的睫毛间闪耀。 你万万没想到他会在此刻突然说出真名,你喉头哽住,有什么绚烂的东西猛地在你胸腔间不管不顾地炸开,你张了张嘴,被烧得发不出声音来。 你望着满身是水的他,像刚刚横穿沙漠,被太阳烤得皮肤皲裂口腔里泛出血腥味的旅人看着神迹般天降的绿洲,你毫不犹豫地吻住他。 他柔滑的掌心抚过你的脸颊,细长的手指温柔地解开发圈,你的头发披散开来,艳红的舌像活动的藤一样拧到一起,你焦渴难耐,毫无章法,从他的嘴角舔到牙齿,再从口腔内壁舔到上颚,他托着你的下巴回应。 啊,这时候你相信了,他的确在这一行干了许久。 那双手仿佛有魔法,他明明没有做什么,甚至还没有碰你敏感的地方,他的手掌只是压在你的后腰,指腹慢条斯理地画圈,可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仿佛当场疯长出比其他部位丰富几百倍的神经突触,微电流在你体内噼啪作响,你难以置信地发现,你开始颤抖。 湿透的第二层皮肤从你身上被揭去,一瞬间的凉意迅速被湿热的水所覆盖,他吮吻你的乳尖,牙齿印过肌肤,你不由自主弓起腰,把乳肉更多地送往他嘴里,他当然会满足你,他尽他所能去满足你。 李禾,他说他叫李禾。你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弯着眼睛,心满意足地向你微笑。 “嗯。”李禾重重地点头。 你们再次开始接吻,他一点点地从你的舌尖舔过去,火苗般燎过口腔的软肉,你觉得痒,你想要更多,你蛮横地缠着他,你感觉到他笑了一声。 等你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坐在他大腿上了,掌根托在臀间,食指在穴口处戳刺,中指沿着缝隙滑动,你觉得自己湿得一塌糊涂,那些黏腻的液体被不断涂抹开来,他的手掌带了热水的温度,烫得你想躲开,也想靠近。 关节明晰的手指沉进穴口,在里面转了一圈,拇指的指腹按揉着阴蒂,你的喘息声被流水撞碎。 你简直像是坐在他的手上,你低下头,看见他手腕处的韧带因为动作而隆起,像潜伏于皮肤表面的一条活物。 湿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你无暇顾及,勃起的性器抵着你的腹部,你握着他撸动,听见他发出舒爽的叹息,真好,不光是只有他能取悦你。 沾水后皮肤间的贴合更为紧密,每一寸相触的身体都无法分开。 阴茎一层层顶开了你,褶皱与柱身筋脉完美地贴合,你坐到底,把他完全地含在体内,穴肉颤抖着咬紧入侵者,他来回抚摸你的腰,他吻你的锁骨,你的耳垂,你的下巴,那是一次次的药剂注射,柔软如花蕊的唇瓣将情欲印入你体内,你跪坐着,地板硌得你膝盖发疼,可你停不下来,你只想扭腰,你只想上上下下吞吐他的性器,想被贯穿,想被撑开。 水滴压弯他的睫毛,然后落下,像过分喜悦的泪水。你吻去那水珠,没有尝到任何味道。当然,五感被欲望尽数剥离,甘甜在此刻只由交合提供,你舌根发麻,大口地吞咽口气,水汽浸润你的肺腑,很快又被欲望烘干。 他迎合着你挺腰,快感一波波翻涌,是永不落潮的海,你被推在浪尖,被拍到海底,你浑浑噩噩,只抓紧他的手臂。 他可能不适合当男妓,但他果真努力去做了。 你骑着他的性器追逐快感,他便掌控着节奏送你去你目光所及的方向,他完全明白你要的是什么,他什么都给你,他让你在他手中绽放。 你凝望他,欲望和热水让他皮肤发红,他半张着嘴,眼神比平日更涣散,黑眼珠却透亮得不可思议,你在其中望见你自己,你亲吻他的梨涡。 “你真美。”你说。 他闻言轻笑,好像在听小孩说傻话,不反驳,只是无奈而纵容地笑。 你又叫他的名字,你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他不断地应答。你看出来他喜欢你叫他的名字,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喜悦在他胸腔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直接冲出。 高潮来临时你攀紧他的背,肩胛骨在你掌心下隆起,随着呼吸在皮肤下滚动,像一对呼之欲出的新生幼翼。 你们在震耳欲聋的水帘下长久地拥吻。 开荤后你不再小心翼翼,你与李禾在家里想尽办法纵情享乐,沙发嘎吱作响,你碰倒灶台上的酱油,你们从床上滚到地板,带回家处理的文件被揉成一团,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0 天。 这天你回到家,打开家门时李禾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你四处张望,在书房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他。 你疑惑地走过去,没到跟前便一眼看见水晶海豚的残骸。你的海豚。 你周身血液凝固,手指冰凉,大脑滚烫,你回想起爷爷笑着坐在一旁看你拆礼物,你想起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依然含笑宽慰你,告诉你海豚会替他陪着你。 你张口结舌,肩膀颤抖。 李禾大概是听见了你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歉疚地仰起头:“对不起……把你的东西摔碎了,我想试着用吸尘器,但是被线绊到了……” 你看见艳红的血从他手指掌心的伤口溢出,在透明的浅蓝色碎片上洇开,吸尘器倒在一旁,地上还落了不少书,他大概是绊倒后撞在了书柜上。海豚的脑袋歪倒在地板上,雕刻出的圆眼睛有了裂纹,空空地凝望着你。 你心疼他,却一时间说不出没关系。 你的沉默让他如坠深渊,他小声重复着道歉,声音哽在喉咙里,僵冷一团。你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血和汗水沾湿你的掌心,李禾不知所措地跟着你去客厅,惊惶与紧张交替在他眼底闪动,你让他坐在沙发上,帮他挑去伤口的碎片,给他包扎。做这些事时,你一言不发。 你继续收拾剩下的残局,没舍得扔掉还算完整的海豚脑袋,只把剩下的碎片都撞进垃圾袋里打包好,准备下楼扔掉。 李禾听见你打开门的声音,他叫了你,你转过头去。 “对不起。”他说,白炽灯光下,他脸色苍白,双眼漆黑不见光芒,让你联想起初见他的模样。 你________ a.压下火气跟他说没关系。 b.告诉他你现在情绪不太好,想去扔垃圾顺便散会儿步,等冷静下来再和他说话。 七 你选a < 等光 ( 咦她居然 )七 你选a a.压下火气跟他说没关系。 李禾看起来吓坏了。 你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告诉自己这不能怪他,他只是想做家务,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本来就看不见,现在还受伤了,东西怎么能和人比呢?你不能苛责他。 可那是爷爷留给你的海豚,他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他干吗自作主张用什么吸尘器……你用力咬了自己的下唇,把懊恼揉吧揉吧塞回去,放下垃圾袋,尽可能轻松地说道:“没关系。” 像是死囚获得了免死金牌,他紧绷的肩膀立刻松了下来,你走到他旁边坐下,在他要开口说话前打断了他:“李禾,我不需要你做这么多事的,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做,我说过好多次了呀,我只希望你好好待着。” 你自觉语气已经很温和了,可奇怪,他听见这话后不仅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宽慰,还脸色更差了些,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冲你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来:“嗯。” 你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空气安静下来,他再次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赔钱给你吧。” “不用,海洋馆买的纪念品而已……也就几百块钱。”你说。赔?他怎么赔?那海豚根本不值钱,只是有爷爷附加的情感价值,他拿什么赔这个啊。 他动了动嘴唇,你看出来他是想询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最终没说出口,他从来都是这样,从不向你索取任何,哪怕是一句答案都不敢去要,他碰过太多壁,以至于连别人放在他手心里的东西都不太敢抓紧,更别提主动去奢求其他了。 你一直都知道的,所以你总是主动的那一个。 你又开始心烦意乱,想着赶紧做点别的来忘记这破事儿,你语调轻快地邀他出去散步,李禾点点头,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可你再分不出精力去安慰他了,因为并不是真的没关系,你还是介意的,那是你珍重的海豚。你不想让他自责才说出了没关系,即便效果不佳,你也不想再继续了。 这是你们最沉闷的一次散步,夏夜无风,蝉鸣聒噪不休,路灯的光都仿佛带了温度,晒得你额角渗出汗来,他和你出来散步时不带拐杖,你头一次发现两个人在大夏天挽着的手原来是这么夸张的热源,皮肤黏腻地贴在一起,你只匆匆走了一圈便想回家了。 你们在电梯里遇到了隔壁的大妈,她笑着和你打招呼,顺口问了句“和男朋友散步回来啊”,你知道她只是客套客套,便随口应了声是,你感觉到李禾贴着你的手臂微微一颤,你偏过头去,看见他正抿着嘴,眼睛比刚刚亮了一点。 他的表情使你一怔,一个念头在你脑中火花般闪烁,你还没来得看清便已经熄灭,你开始思考,男朋友……? 你和李禾同居,你非常喜欢他,你愿意为了和他相处的一年多时间花去将近一半的存款,你愿意陪着他,养着他……可男朋友?你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你与他的关系不太恰当,不,跟包养这事没关系,这不算什么……是另一种细微的区别,太过细微了,在你脑中转瞬即逝,你最终还是没有捕捉到那想法的尾巴。 电梯叮的一声,自动门缓缓打开,于是你抛下这想法,走了出去。 李禾果然再也没碰过吸尘器,他像以往一样在家整理边边角角,等你下班,你有时觉得他像孤独的宠物,被困在这屋子里,没什么自己的独立乐趣,每天只能期盼主人闲下来的陪伴。 可你对此束手无策,你不断给他买书,在闲暇时间陪他,即使他从不抱怨,依然好脾气地与你微笑聊天,似乎什么异常也没有,可你还是觉得他的眼神一天天空茫下去。 无论如何,至少他的生活比过去要好。你这样安慰自己。 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就这样日复一日,那天老板忽然打来电话,你才意识到,啊,合约居然快到期了。 “要续约吗?可以给你打八折哦?”老板问你。 银行恰好发来了短信,你看了眼存款,比一年多前缩水了大半,嗯,这很正常,负担两个人的生活使你根本存不下钱来,你还给他买了不少东西,而且,而且今年的春节你没回家过年,你跟李禾去旅游了。 再壮丽的景色他也看不见,你考虑再三,最后带他去了北京。 大年初一那天你们上了长城,这天大雪,因而没什么人上来,寒风在城墙上猎猎作响,空旷的台阶两旁积了灰黑的脏雪,你拉着他的手去触摸城墙,他冻得鼻尖发红,手指僵硬,笑得却很开心,像是抛下了一切。你着迷地盯了很久。 当晚你们在酒店窗前做爱,窗外雪片纷飞,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窗雾气朦胧地挂着霜,车灯路灯在玻璃后晕成一团团白色黄色的绒线球,你背靠着落地窗,护栏硌着你的后背,冰凉闷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1 痛,与他相贴的皮肤却滚烫,身体不知该回应哪种触觉,只好拼命往他身上挂。 李禾苦恼似的微微皱眉,嘴唇被你舔得泛着水光,他触碰你冰冷的后腰,突如其来的温热使你受不住刺激地呻吟出声。 “李禾。”你抚摸他的脸颊,他便歪过头来贴近你的掌心,他向你笑,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老板疑惑地叫了你一声,你这才从回忆中猛地回过神来,你回头看屋内的李禾,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大概以为这是你工作上的电话,他还把阳台的门关上了。 “不续了。”你说。 你挂了电话,拉开玻璃推门走进客厅,在他身旁坐下,他毫无察觉地向你微笑,你歪在他肩头:“你在看什么?” “《小王子》,已经看完了。”他合上书,摸了摸你的脸颊,一年过去,他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再大夏天的也常常手脚冰凉,你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你喜欢狐狸还是玫瑰?”你顺口问他。 李禾摸了摸封面,米色的封底衬得他手背白皙,五指修长,他轻声说:“我喜欢小王子。” 他的话让你一窒,你怔怔地看着他,发觉一年多来那道没有谜面却使你困惑不已的难题忽然有了答案。 他不喜欢玫瑰,也不喜欢狐狸,因为他就是被你小心守护的玫瑰,他也是被你驯养的狐狸。 可就像狐狸留不住小王子,玫瑰只能独自在园圃等小王子。他也只能等你,也留不住你。 在他挖出残缺的灵魂,将之押上赌台那刻,他便不再满足于成为你的附属,他想与你并肩,眼盲的男人找不到方向,只好尽他所能按他的理解去为你分担,为你付出。 他在角落蜷缩太久,已经不懂如何也不敢诉说自己的想法,他只能默默地去做,你不像他,你有着健全的双眼,他希冀着你能看懂这一切。 但你没有。这不意味着你不爱他,你从第一眼见到他的照片时便爱他,但你的爱不平等,潜意识里你爱他如同爱柔弱的小动物,易碎的珍宝,你默认他弱小,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的无条件原谅。 可他宁愿你向他生气,宁愿你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因为他太清楚了,只有宠物才不被苛责,无需承担责任。他在你的宽慰中预见到上位者对宠物的爱终将褪色。 他不愿意做宠物,他想做能站在你身旁的男人,但你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习惯放弃。他明白你并非有意,所以对此毫无怨言,甚至心怀感激,只是,稍微有些遗憾。 你的爱居高临下,像是炽烈残酷的正午日光,射过他灵魂的破洞后不留痕迹。你的确照亮了他,可他反觉更冷。 在上位者看不懂蝼蚁的需求,你以为他想要稳定的居所,但他真正需要的是尊重他的爱人。你明白得太晚,现在你给不了了。 “对不起。”你慢慢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李禾的手指蜷缩起来,他只用了一瞬间就想明白你为何道歉,他早就清楚会有这一天,他揉揉你的发顶,说:“没事,谢谢你。” 一周后合约彻底结束,你帮他收拾行李,比他刚来时东西多多了,光你给他买的衣服就满满一大箱,还有几十本盲文书,收音机换了新的,魔方还在,一个孔明锁,说好要给他的挂烫机,在长城上买的刻了他名字的奖牌,故宫买的纪念品…… 单独放进背包的除了他带来的格林童话和王尔德,还有你送的《小王子》,他小心翼翼护着边角,你恍如隔世。 他搬回老板留给他的住所,你开车送他过去,帮着他把行李都收进屋子里,最后你们在楼下道别,你拉着他的手不松开,叮嘱他注意身体,问起一年前那笔包养费能不能到他手上。他说他能拿到四成,他会过得比以前好很多的。 你还是不松手,他笑了,梨涡清浅,他语调轻松地说:“以后再来看我吧。” 你说当然。 你们心照不宣,不会有以后了。 【normal ending 不平等恋人】 八 你选b < 等光 ( 咦她居然 )八 你选b b.告诉他你现在情绪不太好,想去扔垃圾顺便散会儿步,等冷静下来再和他说话。 你扶着门的手用力捏紧,你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语气稳定:“我现在情绪不太好,我去扔垃圾,然后散步,等我冷静点再说吧。” 你扭过头不再看他,听见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拉住你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自己去。”你说。你以为他会松开了,就像以往一样,他乖巧而顺服,听从你的所有意愿。 可这次他没有,他抓得更紧,活像是半身陷进沼泽里的人抓住岸边的藤蔓,他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去。” 你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恼怒在肺腑间蒸汽般膨胀,你猛地甩开他的手:“我说我想自己去!”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尖又高地在客厅里回荡,你从来没凶过他,话一出口你就有点后悔了,但你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明明是他打碎了你的海豚。你抿着嘴一言不发,塑料袋几乎要被你手指绞破。 你转过身,又想出门。 李禾抱住了你。 “我……我赔你一个。”他说。 他其实搂得很轻,手臂松松地绕在你腰间,你如果真的想推开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但你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紧,他像座雕塑般僵硬,只是正在发抖,手臂在抖,身体在抖,就连故作镇定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微微抬头看他,李禾死死地咬着牙关,侧颊鼓起一块,他频繁而焦虑地眨眼,好像这样就能看见你的表情一样。 你表现出来的态度远不如你想表现的那样镇定,过度的紧张与惊惶阴云般徘徊在他的上空,他恐惧于你“冷静”后会得出的那个结果,居然走出了安全区,做出他所能做的最大胆的挽留。 这就是他的极限了。你不忍心推开他。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一个人转转而已。”你说。 察觉到你没有要把他推开的意思,他圈在你腰后的手慢慢收紧了,你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鼻尖撞上他的肩膀。 “我和你一起……我和你一起好不好?”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涩涩地哽着,你从中听出哀求的意味。 你该安慰安慰他,可你现在觉得委屈,特别委屈,委屈极了。 凭什么他弄碎了你的东西,你还得反过来哄着他说没事? “不好。”你说。但你好端端地站在他怀里,还是不准备推开他直接走出去。 李禾手收得更紧了,他把头埋到你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我赔你一个,你别生气。” “……那是我爷爷十几年前在水族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2 馆买的,那家水族馆早他妈倒闭了。”你说。 “我去其他地方找。”他抱着你不松手,“肯定有一样的。你别生气。”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你皱了皱眉。 李禾顿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它一掉下来就碎了,我收拾的时候好像摸到了它的头,圆圆的,前面还有扁的凸起……是鸭子吗?” “水族馆卖鸭子?”你差点笑出来。 绝了,鸭子,真是鸭子那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吗,他可以直接把自己赔给你。你腹诽。 大概是听你的语气轻快了些,他放松了一点,抬头辩解道:“鸭子也会游泳……” “是海豚啦,我爷爷送的。”你说。你吸了吸鼻子,提到爷爷,你又开始觉得委屈了,“他去世了。” “对不起。”李禾再次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 “对,都是你的错。”你说。 “嗯,对不起。”他说。你没再开口,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你的背,一下一下的,像安抚炸毛的猫,你嗅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是你的沐浴露的香味,令人安心。慢慢的,你觉得好多了。 “我不知道海豚长什么样,你能跟我讲讲吗?”他轻声说道。 你因为他说他不知道海豚长什么样这句话而心里发涩,却不想表现出来,嘴里一通胡乱描述:“就弯弯一条,背上有鳍,凸嘴巴……干吗,你真要去买啊?” “是我弄碎的,我当然要赔给你。”李禾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坚定,你感觉到说话引起的微小震动从他的胸膛传来,这才发觉自己还待在他怀里,虽说家里开了空调,两个人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但这地方是玄关,门半开着,路过的邻居一眼就能看见你和他抱在一起,你手里还拎着垃圾袋。这场景肯定非常像狗血八点档。还是廉价制作那种。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去,我来挑,你付钱。”你拍拍他的手臂,“松手松手。” “好。”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唇角抿出个梨涡来,漂亮的黑眼睛闪着亮光,好像叫他付钱是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一样。 可他依然揽着你不放手,你轻轻推了一下他:“再不放手就路费也你出。” “好,我出。”李禾不仅不松开,还抱得更紧了,简直像要把你给嵌进他身体里一样,他低声向你保证,“我一定赔给你。” “知道了……你真的可以松手了,我要去丢垃圾了,这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你无奈地对他说。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撤了手,却依然拉着你的手腕:“我们一起去。” “好。”你愉快地回答,“然后去公园散步吧?感觉会比小区里凉快。” 他点点头。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把水晶海豚残存的头收了起来,你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傻,居然把易碎品放在那么高的架子上,哪怕不是被李禾打碎,也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不小心给碰下来。 而且破吸尘器也不行,线那么长,机身还很笨重,你自己用的时候稍不留神也会被绊倒,于是你换了个充电手持式的吸尘器,果然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 你并不真的特别想要赔偿,但他态度特别坚决,你们便常常周末一起去找。说是去找海豚,其实就是到处去逛海洋馆动物园商场…… 哦,他还坚持要给你报销开车的油费,即使“路费也你出”这句是你随口的玩笑话。 做这些事时,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一样的,要不你干脆赔我个鸭子得了……反正你也觉得那是鸭子。”你边说边把鞋放回鞋柜里,嗯,跟他同居这么久,奇迹般让你养成了不乱丢鞋子的好习惯,要知道在这之前你的鞋柜基本就是个摆设,鞋子都是直接堆在门口的。 “不行,我弄碎的是海豚。”李禾认真地摇头,“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肯定会有的。” “要是一直找不到呢?”你问。 “那就一直找,如果你累了,我就自己去找,我一定要赔给你。”他的脸朝着你的方向,没有焦距的双瞳像过分清透的黑曜石,亮得让你失语。 这话太像某种长久的承诺,你盯了他片刻,他无知无觉任你打量,神情平和却坚持,你因此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最后只能讷讷地应了声“好”。 你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房子对他来说太小了,他不该就这样被囚在百来平米的空间里,整日只能围着你打转,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他现在是你包养的男妓,你为此付了钱,这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这想法就是这样切切实实地出现了,它挥之不去,像一盏不灭的明灯在长夜亮起,迷雾一天天在光下散去,你终于豁然开朗,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内心——你不想让他再回到过去的生活(那根本不配叫生活,仅仅是活着而已),你要帮他摆脱这一切。 可他能做些什么呢?这想法开始整日整日地困扰你,李禾好几次问你怎么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该怎么说呢,“别再当鸭子了”“从良吧”——那他之后要去做什么呢?你的存款已经花了一大半,你问过了,他和老板的合约还没到期,突然解约是要给老板赔一笔高额的违约费的,然后你还得一个人负担起两个人的生活……你不认可有情饮水饱,更重要的是,你不觉得他会心无旁骛开开心心地被你养着。 你高考做数学题都没思考这么认真。 这天你下班比较早,落日金红的余晖一层层涂抹在天际,你走进小区,大老远地看见一个人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边围了一群野猫。 你估计那人就是李禾,他一直有拿吃剩的米饭加水去喂猫的习惯,但你真的没想到,这场景是这么的……声势浩大? 黑猫趴在他膝头懒散地摇晃尾巴,骨节流畅的手指滑过长椅上白猫的脊背,熟练的几下揉弄便使它翻过身去露出肚皮,还有几只野猫围着他的小腿打转,跃跃欲试地准备跳上他的大腿,被那只黑猫伸爪拍开了。 最夸张的是,你还看见了楼下小姑娘养的英国短毛猫,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来,居然混在野猫中睁着圆圆的黄眼睛一声声撒娇,试图分一点他的宠爱。李禾弯着眼睛笑,循着声音俯身去挨个摸它们的头。 这个人其实是猫薄荷成精吧……你不想打扰他,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你靠着路灯看他逗猫玩,柔和的浅红色光线照在他们身上,李禾只是坐在那里,就好看得像一幅油画。 你抓着手机,一个想法猛地亮起,你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飞快地琢磨了一会儿,可行,你觉得可行。原本堪堪照亮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3 迷雾的灯忽然光芒大盛,你看见了前方的路。 你迅速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听说你那猫咖快倒闭了?” “你怎么一开口就戳我伤心事……是啊妈的,我位置选得这么好,宣传也到位,就因为猫买的都是成年猫没驯过,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给抱也不给摸,来的人越来越少,现在都没人敢……” “太好……不是,”你清了清嗓子,把窃喜按回去,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我给你介绍个人,绝对能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才说……我这都在准备把店盘出去了……” “别,我给你投资。”你打断了朋友的话。 其实你更想把他的店直接盘下来,但是还要给老板赔违约金呢,盘店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失明的人听觉敏锐,即使你站得不算近,李禾还是听见了你的声音,你挂了电话,看到他正好走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他笑着问你。 你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口问道:“李禾,你想不想换个工作?” 李禾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一样,迟疑着反问你:“换个工作?” “是,我朋友开了家猫咖——就是给别人撸猫的,也能喝咖啡,但是他的猫都很凶,所以现在离倒闭不远了。我看你对猫还挺……拿手的?要不要去他的店试试,就去当看板郎,吉祥物,稳定猫的情绪给客人撸什么的……”你一口气讲完这些,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多少,你估计他没接触过这个。他低着头没说话,逆着光,你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去试试呗,给我朋友帮个忙,他都快倒闭了,不过不行就算了。”你又说。 “你……这就是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想的事情吗?”他轻声问你,手指收拢,把你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心很烫,还渗着汗水,蹭得你手背又黏又热。 “是啊。”你说,“你别太紧张,不行也没什么,就让他倒闭算球……” 李禾一把把你拉进他怀里,紧紧地箍着你的腰,他低下头,脸埋进你的颈窝,他的呼吸滚烫,急促地燎在你的侧颈,你不适地缩了缩。 “我去。我会做好的。”他说。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令人联想到峭壁间铰紧的钢丝,他就站在钢丝上,一步步走向你在的岸边。 你拍拍他的背:“别这么紧张,反正倒闭的是他,你就当去逗逗猫……” 你只字不提关于你的投资。他太久没从事过正常的工作了,你真怕他紧张过度。 “你这笨蛋。”他轻声说。 “啊?” “我听见了。”李禾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霞照在他脸上给你的错觉,你觉得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都快哭了,“你说你要投资。” 你张了张嘴,泄气道:“我靠,你听力也太好了,我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这话让李禾笑了出来,暖红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晕染开来,填满了浅浅的梨涡。 李禾的手移上来捧住你的脸,你以为他要吻你了,可他只是与你额头相抵,这样的近距离几乎可以让人忽略掉他的眼神涣散,只注意到他的双瞳澄澈,你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看见自己,他轻声说:“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亏钱的。” 你笑起来:“哎,那你好好干,我一夜暴富的愿望就交给你了。” 第二天你便请假带李禾去了朋友的猫咖,他没骗人,他的猫咖选址果然不错,就在购物中心对面,附近是居民区,客流量过关。 你在里面转了转,室内灯光暖黄,没什么气味,装修也温馨舒适,他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猫太凶,这里绝对是非常不错的猫咖。 你转回到李禾身边时,他已经光速和猫咪们混熟了。 你蹲下来,伸手摸摸其中一只波斯,那漂亮的白猫毫无怨意,甚至用脑袋拱了拱你的掌心,你仰头对朋友说:“也不怎么凶啊。” “操,真的有戏了!这家伙平时谁都不让碰的,有时候心情不好了,连我都要挠一爪子!”朋友一拍大腿,痛不欲生地瞪了你一眼,“你该早把这大哥介绍给我的!” “给大哥工资开高点啊,不然我就把大哥带其他地方去了。”你笑着回答。 “当然!”朋友一口应下,兴致冲冲地准备开门营业。 这简直就是为李禾量身定制的工作,或者说,李禾简直就是为这间猫咖量身定制的存在,总之朋友的猫咖在一个星期内再次火爆起来,到后来生意好到必须提前一天定位才能过来撸猫。 那些凶巴巴的小家伙们在李禾身边乖得和以前判若两猫,偶尔像回神般犯凶,也会被李禾及时安抚回去——店里空间不太大,他很快就熟悉了环境,凭声音也能判断出猫咪的位置。 再加上李禾长得确实好看,坐在懒人沙发里撸猫的样子温柔得宛如电影截图,不少人来这儿都不是为了撸猫,而是为了看李禾撸猫,跟李禾聊天。 还有几分钟就打烊,你在店门口看着他和客人们聊天道别,笑容放松,眉宇间的郁结不见踪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消逝。你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是天才。 客人们一个个离去,你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站起身离开,才走到李禾身边,在塑胶软垫上坐下。 店员们开始收拾桌椅,把猫咪们抱回猫舍,李禾本来想去帮忙,被你拉住了。 “休息一会儿呗。”你拉着他的手晃荡。 “我也没做什么事啊。”李禾顺着你的意思坐回沙发。 “可你是这里的灵魂人物啊,要不是你,我朋友现在都破产了。”你笑着靠到他大腿上。 “不是的,”他顺势揽住你的肩膀,低头浅笑,“灵魂人物是你。” 这笑意一直漾进他的眼底,鸦黑的睫毛拉长眼尾,秀美得令人想叹气,你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他眨眨眼,依然向你微笑。 “李禾,和老板解约吧,我攒够违约金了。”你说。 这句话在你脑海里盘旋太久,每一天都活泼泼在你喉间跳动,你一直忍着,直到在朋友店里的投资开始获得收益,直到确保说出这句话时有足够的底气。 李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他伸手摸摸你的脸,声音柔和,像融进了一丈月光:“我已经跟他解约了。” 你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本来想到时候再告诉你的……”李禾从沙发上挪下来,并肩和你坐在塑胶软垫上,他握住你的手,“你那时候包养我的钱,我能拿到四成。我都给了老板。” 可是那也还差一些啊……你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遍。 他像是看出了你的疑惑:“老板人很好的。而且我年纪也这么大了,哪怕是留在他那里也赚不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4 多少钱了,他就说算了。” 那老板确实是挺好的。 “年纪大了?我看刚刚那小姑娘的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你说。 李禾偏过头,眼尾笑纹涟漪柔软,梨涡绽放在唇角:“反正我看不见。” “真是太可惜了,那小姑娘可好看了。”你说。 李禾摇头,他伸出手缓慢地描绘你的轮廓,一点暖意缥缈,从额角到眉毛,再到侧颊,最后停留在你的嘴唇:“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就是知道你最好看。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你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手指细长白皙,散发着玉质般的光泽,他说:“因为我这里看得见。” 你呼吸停滞,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近在咫尺,室内的暖光照着他,走出去还有温柔月光繁星碎芒,他笑得那么好看……你确信,你们之间再无阻碍。 于是你们接吻,你知道身后还有店员走来走去准备下班,可那又如何,他的嘴唇是如此地温热柔软,像待开的花蕾,或是将要凝固的阳光,是你想象中美好一词的具象化,谁还管他们啊。 你睁开眼睛看他,他是被冲到浅滩的一枚贝壳,世人垂涎他甜嫩的血肉,他因此伤痕累累,呛入沙粒,苦难在他体内结成珍珠,你将他从脚下捡起,他便向你张开硬壳,毫无保留地献出他的珍珠,他的至宝——他的灵魂。 你会好好保管的。 【happy ending 光】 番外 夜幕降临 李禾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尚不能合拢的穴口一抽一抽,白浊的精液一股股从艳红的穴肉中央淌出来,他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小腿,像一个试图蜷缩却没有力气的不完全动作。 红色高跟鞋的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在昏暗的光下反着光,迫使他抬起头来。一滴白浊滑过他的下巴,砸到光亮的鞋面上。 “明天就搬来我家吧。”女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她可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在做一个通知而已,讲完便收回了脚,李禾的下巴再度重重磕回地面,让他本就嗡嗡作响的大脑更加昏沉。 他动了动嘴,沙哑到破损的声带没震动出任何声响,她仿佛明白他想说什么,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蹲下身好脾气地揉揉他的发顶,像对待讨人喜爱的宠物:“我让人把她送回去了。” 这样啊。李禾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像被按进了水里,一切都是死寂,一切又都在轰鸣。 他竭尽全力,还是没能说出她的名字。 林尘茉。 廉价电子表准点嘀嘀响起,李禾按了腕间的按钮,使它安静下去,他无意识地朝店门口微微偏头,等待那人的脚步声响起。 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来。李禾心想。 哒,哒,哒,细高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不紧不慢,他要是能看见,就会发现细高跟主人的步子踩得极准,每一个后脚的落点都恰好在前脚的落点处。 “土豆丝肉丝饭。打包。”她说。 这声音李禾听了快两个月,有一点点沙哑,却很动听的女声,几乎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准时在小饭店嘈杂的空气中响起,像雾气,飘飘缈缈。 “嗯。十五块。”他向声音的方向笑了笑,接过递来的纸钞,确认印记后凭着记忆敲击收银机上的按键,把打出来的单子和号码牌一起递给她。 那人接过东西,却似乎还没走,至少李禾没听到脚步声,她的脚步声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怎么了?”李禾问。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其实不太在乎他叫什么,并且笃定他会告诉她。 他的确会,他吞了下口水,头顶的破电风扇发出嗡嗡的轰鸣,他回答:“李禾,禾苗的禾。” 他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张薄薄的卡片,冰凉,可见她是刚从冷气很足的地方走出来的,那女人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没有密码。” 李禾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被可怜了?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值得同情,托张叔的福,他得以在这小餐馆当前台,工资虽然不高,但也足够活下去,他一直做得不错…… 他想把卡片还给她,可他看不见,也不知道该往哪个伸手,最后只好把卡片放在了台子上:“我不需要。”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开。 李禾心中有点焦躁,他把卡片往前推了推:“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平淡,“不要你就放那呗,谁要就谁拿去。” 她没等李禾再开口说话,就已经踩着高跟走开了。 李禾呆了好一会儿,伸手又碰到那张卡片,跟周遭灼热空气截然不同的凉意从他指尖传来,像是一个奇点,整个宇宙都会从这儿开始坍塌。 他把卡片塞进裤子口袋里。 明天再还给她好了。李禾想。 那张卡片似乎隔着口袋都在散发冷意,李禾打了个哆嗦,直到下一个客人过来点单才回过神来。 林尘茉正面对墙角蹲着抽烟,低着头,苍灰的烟雾缭绕着她光裸的背上一节节凸出来的脊骨,蝴蝶骨把极细的黑色肩带撑起一小截空隙,旁边斑驳着几块吻痕。 她脚边还放着一盒没拆的盒饭,陆思思认出来,是会所对面的小快餐店的。她最近好像总是去那家店打包午饭,但没见她吃过几次。 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陆思思心里一阵腻歪,她不太喜欢林尘茉,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跟她有过多的交集。 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经理找你。” 林尘茉应了声,慢慢站起来,套上放在一边做工精致的白棉布裙,转过头来问道:“你知道他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陆思思只看了半秒她的脸,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倒不是因为林尘茉太丑,恰恰相反,林尘茉非常漂亮,而且是一种在这地方极为少见的,带了点寒意的漂亮。 她手指间还夹着烟,烟头的红光恒久地亮着,眼角一颗艳红的泪痣衬得她肤白如雪。 陆思思最不喜欢那颗泪痣。 那颗泪痣让她在不露出笑意的时候有种泫然欲泣的脆弱感,很让人有保护欲。 陆思思当然不是嫉妒这点让人怜爱的感觉,而是因为林尘茉的眼睛里有一种想要放弃一切的平淡,和对这世界的轻蔑。 多奇怪啊,这个随时要在一片雾后面慢慢崩塌的女人,却既无言地恳求着别人去保护她,又漠视着这些尝试给她保护的人。 这种感觉让陆思思很不舒服。 但显然其他人都不这么认为。 因为林尘茉是他们老板的心头宝,会所最大的摇钱树。 “把烟熄了,对你的形象不好。”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5 陆思思看林尘茉准备就这样走出去,忙提醒了句。 没有人设的摇钱树只配被人砍了一次性烧成灰,林尘茉这种能长长久久勾人兴起的,自然有着足够饱满的形象。 林尘茉其实只是妓女的女儿,她妈嗜赌,欠老鸨的高利贷堆积如山,在自己女儿十六岁那年也把她卖去做了小姐。 她本来也会和她妈一样,穿着廉价的性感裙子在ktv陪唱,付钱就能任操,可这老板慧眼识珠,一眼看中她身上那点独特的气质——“会让人付钱的气质”,硬生生把她从一根杂草培养成了真正的摇钱树。 老板花了大力气来让所有人相信林尘茉是某个落魄世家的大小姐,父母双亡,死前除了一大笔债啥也没留给她,这时会所老板丢了根轻飘飘的稻草给她,她也只能握住。 拯救或是毁灭那些柔弱的生物是低端玩家的乐趣,真正高端的想玩的都是些看起来不受驯的野物,最好绝望点,但也不要太绝望,到了谷底就没法往下摔了,往上拉也费劲。 林尘茉的眼睛就交织着放弃与希望,视线飘飘荡荡像根羽毛,盯着你的时候像隐忍着深情,又像无望地望着远方。甜蜜的焦灼感点燃了大部分客人的空洞的情感和鼓胀的钱包。 老板最有病也最聪明的一点是,林尘茉明面上不跟人上床,只陪聊天吃饭,做爱是给最优秀的猎人的奖励。 当然,几乎每位猎人在她这儿都是最优秀的。可没人会说这一点,玩游戏就得守规则。 林尘茉把烟扔在了地上,用细高跟的鞋掌碾灭了,心不在焉地走出去。 她在回想李禾。 她在李禾出现在那家快餐店的第一周就注意到了他,那孩子——林尘茉其实也就比他大个四五岁,可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将他称为孩子。 那孩子明明看不见,笑起来时眼睛里的光却比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明亮。真是太奇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林尘茉从来没见过。 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那张信用卡给李禾。她就是……就是本能地想接近他。什么方式都行。 算了。她懒得细想,没有敲门,直直地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不知道今晚又要和哪位贵客吃饭谈天。 李禾在一周后才再次见到林尘茉。 她的声音比一周前要更沙哑一些,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还给你。”李禾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卡,连着小票一起试图递给她。 “你一直带在身上。”林尘茉用的是肯定句,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从她嘴里说出,却让李禾感到脊骨一阵麻痒。 他张了张嘴,试图模糊掉那怪异的感觉:“我想下次见到你时还给你。” 林尘茉很平淡地哦了一声,真的就把卡接了回去。 李禾本来以为会很困难的……要费尽心力说服她什么的。这就像扎好马步摆好架势准备出拳,结果对手选择直接退场。 那张信用卡一直放在李禾的口袋里,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林尘茉把卡放进钱包,在李禾打单时忽然说道:“别放辣椒,我不能吃辣。” 这是间湘菜馆,如果不提前说明,端出来的菜就没有不辣的。这个提示本身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她都来这儿一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提这事。 李禾皱了皱眉:“你……” “我之前没吃过。”林尘茉说,“我今天想吃了。” 李禾没敢问她为什么明明不吃还天天来,更不敢问她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吃,只是沉默地给她的单备注了不辣。 她从他手里接过小票,慢悠悠地走去了座位区,支着头看李禾给下一个人点单。 真他妈累。 这一个多星期王家二少爷和副市长的儿子张寻较劲,两个人疯了一样天天找她,本来是没什么的,这就是她的工作,老板也乐得收钱——她是按小时计费的,一个多星期就把会所这个月的收支拉平衡了。 可那天张寻的未婚妻在他们吃饭时找上门来,把一整份上汤白菜掀翻在林尘茉脸上,好在那菜上的够久,早就不烫了……但也真他妈累。 李禾看起来一点都不累,简直就像是在享受待在那块又破又热的地方收钱的样子。林尘茉定定地看着他,他向每个人微笑,梨涡特惹眼。 手机铃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串没见过的号码,林尘茉本能地挂了——老板不让她和外人多接触的,因为会“掉价”。 但那号码又不知疲倦地打来好几次,她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尘茉!是我!”听筒里的男人听起来挺焦急,林尘茉认出来这是张寻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张寻急切地问她。 “你不能私下打电话给我的。”林尘茉回答,“你得通过老板联系我。”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别怕,这是短租号码,他不会发现的。”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挺好的。就是……”她技巧性地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张寻听起来很是担心,“那天是我不好,没拦住那女人……” 林尘茉的内心没有半点起伏,她接着把刚刚的话说完:“我只是想说,你送我的那本《浮士德》,我看完了,没人跟我聊感想。”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 她听见张寻开始道歉,向她保证解决完现在的事就去找她什么的……她没听完,轻轻挂了电话。 她叹了口气,拎着打包好的午饭往外走去,经过李禾时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了目光。 那书还没来得及合上,密密麻麻的凹凸印在空白的纸张上,李禾面前恰好没人,她伸手碰了碰纸张,盛夏中午的空气使它摸起来毛糙温热,她开口问道:“这什么?” 李禾一早就听出她的脚步停在了自己面前,但拿不准她想干什么。他一直都拿不准的。听到这没头没尾的问话,他花了一小会儿才明白林尘茉是在问这是什么书。 那是本童话故事。他忽然就开始局促不安了,自卑、无地自容、窘迫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林尘茉安安静静地站在面前,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李禾只好开口回答了她:“格林童话。” 他有点想解释这是小时候来教导盲文的社工送的,但……但她又不说话,他忐忑不安,却连自己忐忑的理由都搞不清楚。 林尘茉看着这孩子耳根慢慢泛起红晕,有点想笑,虽然大多男人在她面前会脸红,但脸红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把那本书合拢了:“这样会不小心弄脏的。” 李禾听见书本合拢的“啪”的一声,讷讷地应了一声,那高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又远去了。 第二天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6 再出现时,她带来了一本王尔德的童话集。 “我比较喜欢王尔德。”林尘茉说着,把书放在了李禾面前,完全没解释她的偏好跟李禾看什么书之间有啥关联。 李禾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收下了。这也是他从林尘茉那收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林尘茉熟了起来。 林尘茉在空闲的夜晚会等李禾下班,一开始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散步,甚至不怎么聊天——林尘茉工作时已经聊够了,聊厌了,李禾不太擅长聊天。他们就只是并肩而无言地走着,在空旷的大街上,在昏黄的路灯下,李禾的梨涡盛着浅浅一泓月光,温柔清澈,那感觉很像永恒。 后来她会去李禾家待着,她语气理所应当地第一次提出去李禾家时,李禾因此紧张得左手冰凉右手滚烫,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窝在他的破沙发上看了一小时的书——她的客人送给她的。 林尘茉没有隐瞒,因此李禾大概知道她口中客人的含义,可从没开口问过这事。 此后她常常来他家,有时也会留宿,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床是如此地破旧,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它嘎吱作响,他有种亏待了林尘茉的恼火,她却不怎么在意。 一开始他难以入睡,她穿着他的t恤当作睡衣,他的廉价沐浴露在她皮肤上氤氲出一种雾蒙蒙的香气,他小心翼翼而贪婪地嗅闻,不着痕迹地把耳朵侧向她的方向,聆听她的呼吸逐渐趋向平缓。 这种无法界定边缘的关系也许会让其他人不安,十七岁的李禾却感到奇异的安心。他甚至确信,这是他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他知道林尘茉比他要大几岁,可他偷偷在心里称她为他的女孩。 这天李禾下班比较早,林尘茉说今天晚上要来找他,他便干脆去会所门口等她出来。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哗啦啦摩擦过柏油路,钻进他单薄的袖口,李禾打了个哆嗦,想着找棵树挡挡风,被一个人叫住了。 “你……”那女人光是声音就听起来高高在上,她并没有在刻意地轻视或蔑视他,她只是习惯了这样对待所有其他人而已。 “李禾。”林尘茉的声音适时响起,她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着痕迹地试图挡去李禾,她对这人有点印象,算起来还是张寻的狐朋狗友之一,常常四处找年轻小男孩儿寻欢作乐。 她希望女人对李禾的注意力赶紧移走。 “这样啊。”那女人笑了笑,给林尘茉递了名片,“我不知道,原来林小姐还有个弟弟,好像眼睛不太方便?” 林尘茉接过名片,扫到正中央印着的“王枫”二字,轻巧地向她微笑,没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王枫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看了李禾一眼,那眼神让林尘茉熟悉到不寒而粟——捕猎者看待猎物的眼神,可她迅速移开视线,就这样走了。 林尘茉松了一口气,只当这是一个她反应过度的小插曲罢了。 可这不是。 三天后李禾接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喘不上气的呜咽呻吟,混杂着一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水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他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林尘茉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不再飘忽,像被尘土弄脏的一卷雾气。 电话那头的人报了地址后,便掐断线路。 李禾抓着手机遍体生寒,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在抖,他们让他去干什么?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他不该去。 可他的身体先一步行动起来,他甚至没和店里的其他人说一句,便走出了饭店,好在那人说的地址就是离这儿不远的高档小区,他可以请保安带他到楼底下……他混沌,却也清醒,甚至没忘记在道谢时向保安彬彬有礼地微笑一下。 门在被敲响的瞬间打开了,一只手摸了摸李禾的脸颊,他感觉到戒指刮过皮肤,他侧了侧头。 “你真的看不见啊。”那人说道,李禾认出来是王枫的声音,他嗯了一声,试图去分辨林尘茉在不在…… “她在。”王枫漫不经心地说,“先进来吧。” 李禾只得跟着她走了进去,他焦躁万分,却被硬按着坐下了,甚至还不得不喝了王枫给的一杯水,该死,她为什么非要他喝水不可? “做我的情人吧,价格你开。”王枫说。 李禾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错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林尘茉在哪?” “她在房间里。”王枫听起来没有半点不耐烦,“给你五分钟考虑。” “不用了,”李禾勉强向她笑了笑,“我现在挺好的——我可以带她走吗?” “去吧,直走第一个房间,没锁门。”王枫也不阻拦他。 这似乎顺利得太不可思议了,李禾一边摸索着往里走去,一边被心焦和疑惑折磨得脊骨发麻,他推开门。 他嗅到满室腥腻的气味,还有肉体碰撞的声音,林尘茉的呻吟混杂在其中像一把钝了的钩子,牵骨带肉,扯得李禾钝痛难耐,他心头一跳,循着声音快步走去。 他看不见,拐杖撞倒一地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确定这里面不止一个男的,可是奇怪,没有人阻拦他,他顺利地在林尘茉面前蹲下了,正在操她的那个男人甚至还把阴茎拔了出来。那东西脱离体腔的声音淫秽得令人想吐。 “林尘茉。”他叫她。 林尘茉早就被操到失去意识了,如今又被这熟悉的声音唤回来一点,她被下了药,只是一会儿没被填满就痒得要发疯,她哽咽着喊了李禾的名字,胡言乱语了一些没人听得懂的东西,最后她又喊他的名字,好像那样就能得救。 李禾顺着她的手臂去拉她起来,她全身是汗,湿得像刚捞起来的鱼,无力地扑腾着,因为一点点接触而颤抖,她开始哀求他。 “我带你走。”李禾说,他抖着手脱下上衣往她身上套,想把她抱起来。 “她这个样子,你怎么带她走?走了之后呢?”王枫靠在门边,懒懒散散地问道。 李禾僵在原地。 “操她,操爽了就行了。”王枫说,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或者等别人操完她。” 李禾下意识圈紧了她,年长他几岁的女孩在他怀里瘦小而孤弱,他从来没发觉她是这么地需要保护。他不允许别人再碰她了,但……但他做不到在这时候操她,那是乘人之危,他就是做不到。 “都不愿意啊?”王枫笑了,欣赏他俩蜷在一起的模样,眼神饱含怜爱,像看一对互相舔舐等待售出的猫崽子,“那你让他们操吧,我给林尘茉想别的办法。” 李禾没有回答,他摸了摸林尘茉的脸,把一缕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别到她耳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7 后。 “李禾……”她含糊不清地说,声音湿漉漉的,“操我吧。” “好。”李禾说。 那个字不是在对她说,李禾碰了碰她的眉心,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自己站了起来。 “可以去别的房间吗?”李禾问,他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去喝喝茶,一会儿再来带他的女孩回家。 “不行哦。”王枫回答。 “李禾……不要……李禾,你操我吧……”李禾看不见,他感觉林尘茉应该是哭了,他想再碰碰她的头发,可他已经被一个男人按得不得不跪了下去。 灼热的性器散发着交媾完的腥气,滑腻腻的在李禾唇边磨蹭,他想扭头躲开,王枫砸了咂嘴,开口说道:“不配合不算。” 李禾停住了。 龟头缓慢地在少年俊秀的鼻梁上滑过,再磨蹭过薄薄的眼皮,晶莹的前液牵连在他的眼角,像是一滴过于浓稠的眼泪,那东西放到了他嘴唇中间,他听见那人叫他张嘴,他张开了。 性器粗鲁地塞满他的口腔,一直戳到喉咙深处,他不适地干呕起来,觉得那东西戳穿了他的喉道,求生欲使他挣扎,却被狠狠按住了后脑勺无法逃脱,生理性泪水因此从那双无神的黑眼睛里渗出,被另一个男人色情地用舌头卷去了。 一双手开始抚摸他的脊背,极其迟缓,一点点一寸寸地爬过皮肤,带着肮脏的欲望,衣服向上卷去,要掉不掉地挂在肩颈处,那手从背后逐渐游走到前面,熟稔地玩弄他的乳头。 李禾没有被人碰过这里,他抖了抖,身后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腰,粗糙的指腹持续刮擦着那里。他觉得疼,更觉得痒,还觉得麻,后两种感觉陌生得使他可怕,这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了,他不自觉地夹紧了腿,一只手正在他的腿根游移,这动作仿佛挽留。 王枫施施然地在角落的躺椅坐下,简直是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她好心情地提醒李禾:“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喝水?” 当然。李禾恍然大悟,出奇地,他的内心一片平静,他不惊讶,不悲伤,甚至不愤怒。他仿佛浸在胶体里,黏稠滞重的胶体,一切都变得迟钝缓慢,情绪也是。 情欲却不是。 在他腿中间的那只手隔着裤子抚弄他的性器,从下至上,紧压着摸上去,略粗暴地揉弄囊袋,描绘那勃起的阴茎的形状,逐渐硬起来的肉粒被捏住往上提,李禾疼得挺起胸膛去追逐男人的手,前方的阴茎狠狠地再次操进了他的喉咙深处,他真切地发出一声被堵住的干呕,这并不悦耳的声音反倒取悦了男人们,其中一个伸手,奖励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裤链被拉开的声音在他绷紧的神经上拉锯,牛仔裤不好脱,男人没什么耐性地一把扯下了,在少年白瘦的大腿上留下几道艳红的刮痕,粗硬的布料堆叠在他的腿弯处。 有人在揉捏他的屁股,他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他要用那里来容纳性器……但是知道不等于不害怕,李禾的身体一点点变僵了。 这是一幅美景。 王枫笑眯眯的,拿出手机来拍照。 俊秀的少年被夹在三个男人之间,嘴角因为过度张开被扯得发红,没有焦距的眼睛空茫地注视前方,乳头被捏肿了,通红地挺立在寒凉的空气中,粗糙的手掌一点点抚摸过冒出鸡皮疙瘩的大腿,停留在被一小片布料包裹的臀肉处,挤压着,抓揉着,浅灰的薄布被拉扯出凹陷和纹理,那人的手指陷进肉里,隔着底裤往里戳。李禾瑟缩了一下。 内裤也被扯了下来,沾了润滑液的手指直直地捅了进去,冻得他一激灵,大概是药物作用,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肠肉还饥渴地蠕动起来,自发裹绞着那根手指。 李禾听见男人笑了一声。 他也许该感到羞耻和痛苦吧,他的女孩刚被人轮奸,现在正躺在床上看着他被人轮奸。可他没有,像是被包进一张透明膜里,或是干脆从这里脱离了出去,他只觉得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其实不在这里。 他应该在小餐馆里收银,安心地等着林尘茉下班,最近越来越冷,他们也不怎么散步了,在沙发里靠在一起看书是最好的选择,林尘茉看些他连人物名字都记不住的书,偶尔会把一些句子读给他听。她的声音很好听,那点沙哑是华贵丝绸上点缀的细碎金箔。 他看王尔德,其实他已经读过十多遍了,但林尘茉不提其他的书,他就继续看这本。林尘茉喜欢王尔德。 她怎么会喜欢王尔德呢? 王尔德的笔下几乎没有完美结局,都是些令人心碎的童话,简直……简直就像是生活。 他得问问她。 可他发不出声音,他趴伏在地面上,下巴被人托着,他们像对待一个飞机杯一样对待他的口腔,性器代替手指进入了他的后穴,啊,他一点都不痛,快感让他脚趾蜷起,令人舒服的麻意暖洋洋地从身体内部向外扩散,空气冰冷,他的脊背却渗出细小的汗珠,圆鼓鼓一粒粒沿着脊柱排列,男人看得眼热,低下头来自下向上舔去了,湿软的舌蠕行在皮肤表层,李禾的肩膀抖动,如暴雨下的一丛枝叶。 阴茎来来回回捣着他,他分明目不能视,却觉得有火花在眼前一片无边际的沉黑中噼啪闪烁,尖叫在喉咙里化成了沉闷的呜咽,啊,那黏腻的水声原来是因为交媾,他以手撑地,被操得不住向前撞去。 空闲出来的男人蛮横地拉起了李禾的手,他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后面的男人扶了一把他的腰,他心生感激,伴随着厌恶。 他不得不握住了又一条阴茎,他摸到柱体脉络上的滑腻,那是什么东西,精液吗,还是混合了别的什么,比如……林尘茉的淫液? 这想象使他想吐,干呕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深喉罢了,他顺从地为那男人手淫,小腿肚一阵阵抽紧。 李禾在前面没得到任何抚慰的情况下射精了三次,第三次后他再也无力迎接下一次高潮了,他不知道这三个男人为什么还没有射,持久的性交磨得他筋疲力尽,血液完全滞留在下半身,其余的部位不复存在,他觉得自己只剩了嘴和后穴。又或许他什么也不剩了。 充血的性器无助地硬在他的下腹,可他甚至不能去摸一摸自己,他在被使用,有人警告他最好别乱动——“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李禾只能照办。 林尘茉很安静,她既不呻吟也不呜咽,只是躺在床上。她闭着眼,好像不看,就可以当作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她不该接近他的。她不该的。 被拉起的手忽然被松开了,他一时无法控制力度,指骨狠狠地摔到地面,疼痛感像滴入湖水的墨汁,忽地一下便无影无踪了,被庞大的欲望所稀释了。 嘴里的性器也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等光 作者:咦她居然 分卷阅读18 抽走了,李禾被推了起来,坐到一个男人胯下,这个姿势让他酸麻的腰好了很多,可性器更深地杵到他体内,他就像小了一码的布袋,巨剑的轮廓在边缘浮现,无力的哀鸣和唾液从他唇边滑落。 他听见林尘茉的哭喊,令他惊恐的是,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女体被放在他身上,李禾口齿不清地喊叫,质问王枫这是干什么。 “帮林尘茉想办法啊。”王枫回答,又拍了几张照片。 他酸软的手被牢牢攥在一起,挣扎无力得像是情趣,有人扶住了他的性器,他喊着不要,然后被吞入了一个湿热潮软所在。 林尘茉灼热的呼吸宛如回光返照的火苗,忽地一下燎过他的耳后,很快便蔫了下去。 好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李禾快死了,女人的褶皱吮吸吞吐他的性器,男人抱着她在他身上起伏,她垂着头,长发一下下扫过他的手臂。他深重地呼吸,却嗅不到他想得到的气味,他的廉价沐浴露在她皮肤上蒸腾的香味。 但是他忽然想起散步,他们散步时,她的头发也曾这样扫过他的手臂。 “林尘茉。”他叫她,声音哑得像另一个人。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肉壁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她慢慢伸出手,白皙柔软的手臂藤一样绕过他的脖子,她吻住了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李禾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都不知道的。可他一直都纵容她,所以这次也是,他张开嘴,舔了舔林尘茉的嘴唇,他们的舌头动作迟缓地纠缠,像将死的两尾鱼。 她尝到李禾嘴里的精液味,她嘴里也有那股味道。 她不该接近他的。 林尘茉开始发抖,可能是因为高潮,也可能是因为压抑的哭泣。 这画面很美,李禾身体里那根阴茎因此而胀大了一圈,像装了马达一样狠狠顶他,带得他也开始在林尘茉体内肆虐。 男人终于松开了李禾的手腕,李禾迫不及待想去抱抱她,或者摸摸她的脸。 但他没能做到,林尘茉在李禾高潮前被再次带走了,他叫她的名字,那回应声越来越远,离开了这个房间。 李禾再次被摁倒在地面上,性器重重地贯穿他,男人像发情的公狗。 最后一次高潮他射不出任何东西,只是虚弱地在原地抽搐了几下,仿佛被干性高潮完全击垮了。 射精后的性器在他身体里恋恋不舍地磨蹭了几下,终于抽了出去。 红肿的穴口溢出浊液,在他尚在抽动的大腿上漫延,洇进没完全褪下的牛仔裤里。 他感觉到下巴被什么东西挑起,又凉又硬,女人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 他有什么选择呢,他只能听着。 好在林尘茉已经被送回去了,他希望林尘茉没事。或者终究会没事。 李禾不知道距离他来到这里究竟过了几个小时,天应该黑了吧,真奇怪,他明明是盲人,夜幕降临与否对他来说本该一样,可他依然渴望着天亮。 渴望着与他无关的光。 分卷阅读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