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第一章 凶河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一章 凶河 我叫陈悬。 是个生意人,现居深圳。 老话说的好:这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被噎死。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摊上一件这么离奇古怪,倒霉透顶的事。 三天前,我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在酒店里谈生意,一伙人吃饱喝足,散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喝的有些高,便没有打车,准备走路回去,顺道儿清醒清醒。 从酒店到我住的公寓,要过一道马路,路边不远处是石围栏,栏外是一条‘大河’。 这地方的人特别逗,一条臭水沟子都能叫河,在我们家乡,一条大河,河宽七八十米都是有的,深圳这种‘大河’,在我们那儿,被称为水渠。 路过水渠,酒精开始上头,脑袋有些浑浑噩噩的,浑身开始发热,于是脱了西装,挽在手上,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想用新鲜空气来驱散那些眩晕感。 结果……呸!全是浓烈的尾气!不过这糟糕的空气倒是让我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河边聚集了好一些人,都是些没有上班,出来瞎逛的老头老太太。 中国人的爱好之一就是凑热闹,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又发生什么事儿? 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做,便拧着西装走过去往里面看,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有个半大的孩子落水了,围观的人有着急的、有看热闹的、有报警的,就是没有跳水救人的。 这事儿如果是发生在其它河道,早就有人下去当救人的英雄了,但这里围观的人,偏偏没人敢下去。 一来是因为在这里围观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走路都一颤三抖的,更别提下河救人了;这二呢,是因为这河的“凶名太盛!” 这条河的前身叫‘回涌河’,为什么叫回涌?因为它的尽头直通大海,每当海水涨潮,河下的暗涌会跟着往回走,水势一度升高,据说最高的一次,将周围的碉楼都给淹没了。 深圳这边,大多是外来人,本地居民很少,阔绰的都移居香港去了。但我在这里待得时间比较久,因此知道一些旧闻,据说这条河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很古怪的事儿。 深圳还没有改革开放,邓爷爷还没有在地图上画圈的时候,回涌还是一条大河。河底沙泥沉积,水势浩大,每到夏天,总会淹死很多游野泳的人。 您可能要问了,深圳不就靠着海吗?为什么不去海里游,而要去河里游?那是因为当时这条河贯穿深圳境内,离海远的,也就这么将就了。 这原本也不稀奇,但有一年的夏天,有一个叫钟前的人下河游泳,游到一半,整个人忽然沉入了水底,仿佛溺水似的。 足足十来分钟,他又浮了上来,奇怪的是居然没死,只是神色慌张,看了看周围无人,赶紧回了家,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媳妇儿半夜觉得老公不对劲,神色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于是不依不饶的问道:“好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乱来了,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上床。” 这人平时很怕媳妇儿,媳妇一说不让他上床,就吓的什么都招了,但这次却死活不肯说,他对媳妇儿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我是摊上好事儿了,不过这事儿说了就不灵,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上床睡了,在河底究竟遇到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但没多久,邓爷爷就在地图上画圈了。深圳要改造了,钟前趁着这股风头,在本地承包了建筑,没几年就成了中国第一批暴发户! 按道理说,一个穷人突然成了爆发户,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开名车、住豪宅啊。 但这人什么也不干,他找人炸河! 没错,就是炸回涌河。 当时由于改革开放,市里地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回涌的河床升高,水位变低,炸河也不是件难办的事儿,这人当天雇了十多个民工,弄来了爆破用的炸药,指着自己当年下河的那一段,说道:“就朝着这儿炸。” 炸药放下去,水花四溅,炸出了无数看不清形状的烂铜疙瘩。 一遍炸完,这个钟前似乎还不满足,又吩咐人来回多炸了几遍,用了很多炸药。炸的整个河道都宽了不少,他这才满意,回家之后,对媳妇儿交待了实情。 原来,他当年在河底游泳,遇到了一个道行很高的水鬼,要拉他垫背,那水鬼长的酷似一只大狸猫,浑身发黑,如同黄铜入水后的成色。 那狸猫对他说:“要我饶了你也可以,但你以后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就要投下河来陪我,我包你这一辈子大富大贵,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他听完,为了活命,连忙应好,那河里的狸猫见他答应了,也就放他出了水面。 果不其然,没多久深圳就开发了,这个钟前也富贵了,特别是媳妇儿肚子也大了起来,眼见最近就是预产期了,钟前越想越后怕,难道真要把自己的孩子扔到河里去吗?那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想了好久,钟前也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来硬的,先下手为强,用炸药干掉这只狸猫。 说完实情,他道:“这下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了,那水鬼应该已经被我炸的稀烂,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她媳妇儿听的目瞪口呆,道:“那狸猫,是不是有人头那么大,浑身发黑,有黄铜印,眼睛像两颗红宝石一样?” 富商大惊,道:“媳妇儿,你是神仙啊,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媳妇儿指了指富商背后的桌子,脸色青白,嘴唇哆嗦,道:“因为,它在那儿……”富商一回头,赫然发现,曾经在河底发现的水鬼狸猫,此刻正湿淋淋的蹲在酒桌上,房间里霎时间布满了腥臭的河水味儿。 这个故事为什么会传开? 因为打那儿之后,那个富豪就疯了,第二天,人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他媳妇儿的尸体,肚子被剖开了,里面的孩子没了,问富商,富商就反反复复讲述自己的故事,完全已经吓傻了。 警察也只能当成疯言疯语,不足以采证,认为富商很可能是精神病发作,杀死了自己的媳妇儿,但离奇的是,孩子的尸体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故事传开后,这条河就开始“凶名赫赫”了。再加上每年这条河里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人,更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条河是条“凶”河。深圳这个地方的本地人都迷信的很,认为这河里有水鬼,别说下水了,沾上这条河的水都觉得不吉利。 我压根儿不信这些,看看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住在这边十几年的老邻居,神色透露出挣扎和迟疑,等他们纠结完,估计孩子都得淹死了。 那孩子不知是不是被水草缠住了脚,不停的扑腾,就是游不上来,我也不跟着看热闹,脱了衣裤,穿条裤衩子就跳了下去,围观的人惊的哎呀直叫。 我游泳的技术,那不是吹,在我们家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十米深的河,我能钻下去带出一捧沙子。这些臭话就不多说了,我从后面搂住那孩子,将他往岸上带,但奇怪的是,他似乎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缠住了,硬是拽不动。我试着用脚往下踩,想把水草踩住,结果这一踩,却踩到了一个湿滑而僵硬的东西。 那东西正拽着小孩儿的脚,酷似一只人手。 我脑海里一个机灵,心里冒出两个字儿:水鬼。 该死的,那传说不会是真的吧? 那东西被我一踩,竟然猛的抓住了我的脚脖子,这次我虽然没看到,但却感觉的清清楚楚,是只人手!它力道特别大,将我往下一拽,我立刻就呛水了,发臭的河水直往鼻子里灌。 正所谓酒壮人胆,我这时候被惹火了,管它是人是鬼,一个猛扎子下去,伸手就去打拽着我脚腕的手,那东西似乎有些畏惧,猛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赶紧拖着孩子上岸,旁边的人跟着急救,我却觉得自己脚底板,之前踩到人手的位置,散发着一种特别寒冷的气息,就像冬日里,浑身都裹的暖烘烘的,唯独忘了穿鞋袜一样。 老一辈人说,人如果不小心淹死在水里,就容易变成水鬼,被困在原地。 水鬼过的可苦了,下雨好似千刀万剐,浪涌好似铁锤击身,烈日如炮烙加身,因此不管生前是多善良的人,变成了水鬼,就想着早日超生找替死鬼。 我向着河面望去,水面一片平静,或许那东西已经潜入了深处?又或许,刚才是我的错觉?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右手带了十多年的那串桃木辟邪珠,不知为何,其中一颗,竟然裂开了。难道刚才是它帮我挡了一截? 莫非这条回涌河的传说是真的? ps:感谢新老书友的支持,新书求收藏。希望大家手里有票票的都能投给刀刀。磨铁哟一个推荐票排行榜,争取将本书顶上前十。本书每日两更,明日起恢复正常更新,早上七点和中午十二点各一更。 第一章 凶河 第二章 瞎子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章 瞎子 这串桃木佛珠可不是外面买的,是我爷爷,用我们家自己的桃树亲手做的,桃木亦名“降龙木”,在我国民间文化和信仰上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传说夸父追日,临死前将神木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我国最早的春联都是用桃木板做的,又称桃符,几千年来,桃木就有镇灾避邪之说,被称为神木。 我记得爷爷当年亲手给我带上,说可以驱邪震鬼,保佑平安,而现在,它却裂开了。 此时,救护车已经过来了,众人都围着小孩儿看热闹,看样子那孩子溺水不轻,能不能活我不知道,该做的我也做了,剩下的就看医生了。 我趁这功夫,见没人在意我,急忙穿好鞋袜,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往回走。咱救人可不是为了出名啊,再说,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在看是我救了人。如果这孩子有点什么事,天知道孩子的父母会不会怪我救人救晚了什么的。 还是做好事不留名,快溜吧。 这一下水,我精神头好了不少,酒也醒了。过了马路,眼见转过弯儿就是我住的小区,忽然,路旁有人吆喝:“先生留步,贫道看你双穴发暗,两眼带昏,这两天命里要破大财啊。” 我侧头一看,发现是个老汉。他脸上带着一个墨镜,留着胡须,穿着白汗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原来是个街边打卦算命的。 我们生意人,最忌讳别人说破财,特别是从这些算命的嘴里说出来。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这么一说我就来气了,道:“老头,你不是个瞎子吗?从哪儿看出老子要破财了,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破摊子掀了!” 算命的惊了一下,大约是没见过我这么脾气火爆的主儿,忙摘下墨镜,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屁事儿没有,比大多数人都亮堂,透着一股奸滑,他说道:“哎哟,一看先生就是个明白人,你也别那么大火气,这年头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不装瞎子人家不信。” 瞎子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过去有种说法,算命的人泄露天机太多,难免身遭报应,容易命里带残疾。因此过去那些个算命的,要是眼睛瞎了,腿瘸了,就证明他泄露天机太多,遭报应了,但也侧面反映,这人算的准,所以算命的瞎子特别吃香。 我见他服软,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了。跨步进了小区,那人又忽然叫道:“我没骗你,你要不信,过几天就知道了,到时候来找我,我还在这儿摆摊。”若不是我已经进了小区,懒的回去,真想将那瞎子狠揍一顿。 这事儿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然而现在,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公司,脑海里蓦的想起了三天前那瞎子的话。 我在短短三天内,确实破财了,而且还是大财。 我的公司……破产了。 我开的也不是什么大公司,自己在电子城,租了个大铺子。前面是卖场,后面是办公室,做电子产品倒卖,出的都是水货,也就是俗称的黑货和假货,赚的都是暴利钱。这两年确实让我赚了不少,然而就在昨天,我的供货商卷货跑了,亏的我血本无归,外带一屁股烂债。 想我陈悬这辈子,小时候苦,长大了更苦,现在好不容易靠着自己打拼阔绰了,怎么又摊上这么回事儿?难道那算命的,真有两把刷子? 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我就头皮发炸,是来要债的。 我赶紧关机了,没接,心里头跟无主苍蝇似的。这钱是赔定了,但日子还要过,那将近两百万的债怎么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要知道,我这出的货既然都是水货,那难免接触到‘不光彩’的朋友,而我欠的这笔债,在这帮朋友中互相牵扯。利益这东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的势力在深圳这边很大,我不觉得我有本事赖着不还。 我想起那算命的,于是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回了小区。果然,在不远的地方,就看那假瞎子。此刻我很想踹他一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站到他卦摊前,算命的摘下墨镜,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挤眉弄眼道:“先生,我说的不错吧。” 我道:“别废话,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什么化解的法子,只要有效果,钱少不了你的。”事实上,我现在所有的资产都用来还债了,身上就剩下两千来块钱。 算命的四下里瞧了瞧,很是鬼祟,见没人,这才道:“我说了,你可别不信,你啊,是撞鬼了。” 要是平时有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这会儿,我心里却咯噔一下,猛的想起了河里那东西。 算命的见我没有变脸,立刻道:“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撞的是水鬼。这水鬼留在原地,不能动弹,虽然没办法害你,但只要是鬼就有三份晦气,所以把你命里的财运给压死了。要破解也简单,你家离水鬼太近,只需要搬个家,就成了。不过,你要想把你的霉运转过来,还得去找那水鬼帮忙。” 找鬼帮忙? 若不是这算命的所说和我遇见的事儿分毫不差,我真想抽他一巴掌:找鬼帮忙,这不是坑我吗? 算命的见我面有怒色,于是说道:“你还别不信,你知道这条河的前身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见他有意卖弄,不由想杀杀他的气焰,说道:“别看我是外来的,要说这地方的历史,那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这条河前身叫回涌河,是条大河,死过不少人,后来改革开放,改了河道,所以才缩小到现在的规模。” 算命的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二,不知其三。这河前身还有一个别名,叫妈祖河,河边以前有座妈祖庙。文革的时候,庙被推到,庙里很多上了年头的古物都沉到了河里。其中有一件东西,就是镇庙的‘嘼猫’,这嘼猫是什么东西?是古时候可以吞风吃浪的海兽,但海兽被人推到了河里,不能翻身,你说它能不生气吗?” 我嘶了一声,回过味儿来,道:“老头,你是说当时害我的不是水鬼,是那只嘼猫?” 算命的道:“嘼猫也好,水鬼也好,总之它不除,你这辈子财运绝对旺不起来,而且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倒霉。我看你现在也是一穷二白,我们道家也讲究济世度人。这样把,你下水去把那嘼猫的身体捞上来,我带回家里供奉,化解它的暴戾。这样一来,你能转运,而我也是功德无量,我也就不收你的解厄钱了,怎么样?” 我看这算命的说的头头是道,又和我这两天的情况正好对上,虽说以前不信邪,但现在心里不由也相信几分。 但多年在商场打拼的我还是多了个心眼,张口问道:“既然是功德无量,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或者和我一起去?” 算命瞎子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特别神棍的哈哈笑了几声后,说道:“君难道不知,即便是那斗战胜佛,遇见河里的妖怪,也会让天蓬元帅打先锋!老道我不善水啊……” 靠,原来是因为不会游泳。我这么一问还让他拐着弯的骂成猪八戒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细节的时候。我琢磨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其他可疑的了,于是说道:“好,我今天晚上就行动,不过你也得支个招数,什么时候去,带什么东西?咱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算命的给我嘱托了一番,什么夜晚子时,月亮刚过树梢之时;什么红绳绑鬼,十字结必须打九个……反正罗里吧嗦说了一堆。 当天晚上,我带了一捆红绳子,趁着四下里无人,潜入河底。 ps: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新书第一天,求推荐,求捧场。 第二章 瞎子 第三章 除猫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章 除猫 这河由于地势上升,水位已经算不上高,但就是恶臭难闻,水质越往下越浑浊,带上潜水眼镜,更是看不清楚。 那老头说,只需要用红绳捆住嘼猫,它便不能为恶,我花钱买了盏水底探灯,借着灯光在河底摸索,下面全是淤泥,黑沉沉一片,鱼都没几条,更别说猫了。 虽说是夏季,但在水里游的久了,也有些冷。我有些吃不准了,心想,莫不是被那算命的骗了,心里打定主意,再找一会儿,找不着就回家了。结果这一次潜下去依旧一无所获,正当我打算浮出水面换气时,猛然发现,自己背上居然如同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完全无法往上游。我侧头一看,自己背上,不知何时,竟然趴了个黑漆漆的东西,别的看不清楚,只有一对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 恶鬼! 我猝不及防,吓了一跳,顿时呛了水,而背上的东西,分量居然越来越重,逐渐将我往河底压,我拼命的挣扎,却离河底的淤泥越来越近。 很快,我的手脚都陷进了淤泥里,脑袋更被一股大力往泥里按。我知道,这东西是想把我憋死在河泥里。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也还咬人,大多数人都是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我自然也怕。但被逼到我这份儿上,也就顾不得怕了,只想着活命了。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不让脑袋被弄下去。就在我挣扎的这档口,我陷在河泥里的手,突然摸到泥下似乎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仿佛是一些金铁之类的事物。 我心中一喜,想到,莫非是这嘼猫的原身?当即也顾不得挣扎,手下一使力,将那东西往外扯,谁知扯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嘼猫,而是半块石板。似乎是某种碎裂的碑文,上面还刻了字,水底昏暗不清,加上嘼猫作祟,一时我也只看清了两个‘稽古’,剩下的便看不清了。 眼见是个没用的破石碑,而我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霎时间,我整个人被按进了河泥里。那种感觉如泰山压顶,不能动弹,又憋着气的滋味儿就别提了。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右手的桃木辟邪珠,它曾经在水底救过我一次,也不知这次还有没有效果。 我心里默念太上老君保佑,反手就朝背上打,一打过去,顿时如击金铁,痛的我骨头仿佛碎了一样。而背上那东西也似乎有些惧怕,顿时翻身滚了下去,一下子没入河泥中消失不见。 我赶紧换了口气,虽然疲惫惊怕,但想到这东西不除,以后自己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便又咬牙潜了下去,在它消失的地方摸索。这一摸,便摸到一个森冷坚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赫然只是大嘼猫。 它大约有人头大小,浑身乌黑,散发出黑铁的质感,身上有一些黄铜色的斑块,应该是未被侵蚀的原本颜色,外观形似一直蹲坐着的狸猫,两只红宝石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抓在手里有些沉甸甸的。一刹那间,从那只眼珠子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在水下,怎么可能有倒影? 大嘼猫没有嘴,相传这是一种海中神兽,能吞风吐浪,帮助妈祖娘娘护卫海上平安。两只眼睛就是海眼,海里有什么妖精鬼怪得罪了它,就会被它的海眼给吸进去。 我不敢多看,更不敢多留,连忙将嘼猫绑了,回到家中,准备第二天交给那算命的。 但到了晚上,我越想越不对头,这里面有问题,有大问题! 我可能还是上当了,被那个算命的当枪使了! 于是翻起身观察那只嘼猫,只见猫的底部有几个繁体古字,上面刻着‘永制铁坊’几个字。 永制铁坊?这是什么意思?我立刻百度了一下,却没有相关信息,从字面上来讲,或许只是一个作坊的坊号。 第二天,我带着狸猫去找那算命的,他却再也没出现过,三天后,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不过这次是在电视上,这人被捕了,原因居然是在回涌河边盗墓! 我惊呆了,怎么想怎么不对,第二天忍不住去探监。那假算命的也不隐瞒了,叹道:“想我胡老瞎人称贼眼,在道上混的也是有鼻子有眼,没想到这一次却栽了。” 我怒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他妈的居然阴我。” 胡老瞎这时候也不隐瞒了,原来这回涌河以前的遗址下面,有一座清朝的文官墓,后来妈祖庙被推倒,庙里的嘼猫成了精,恰好堵在墓门口,胡老瞎去试了一次,差点儿被弄死,他化妆成算命的在周围转悠,想找个方法把嘼猫除了。 当天我下水救人,他也看在眼里,心中很惊讶,我怎么没被嘼猫给弄死?后来一想,必定是我身上有什么辟邪的古物,于是便升起一个念头,诳我去把那嘼猫给弄出来。而我之所以会破产,用胡老瞎的话说,和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千真万确是嘼猫害的。 那晚我下河捉嘼猫的时候,这老小子就在暗处看着呢。他看着我将嘼猫捆好后,这小子就开始作案了。 他胆子也实在大,深圳是个什么地方?人来人往,敢在这儿下手,真不知该说他胆儿大,还是说他没心眼。 临走时,胡老瞎忽然对我说道:“小子,我知道你现在穷疯了,那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上面的人也不敢动,你要是有种,就去把它弄出来,嘿嘿,就怕你小子不敢。”他说完这话,立刻闭口不言,转身走了。 那里的东西?难道是指回涌河边,妈祖庙底下的文官墓? 这个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想拉我垫背。 我被这人诳了,差点儿送命,可这是在警察局里,我也不能揍他,只能自认倒霉。回到家时,那嘼猫依旧被红绳子捆着,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它那红宝石的眼睛看着我时,显得特别恶毒。 之前我还想,干脆挖了它的眼睛去卖钱,现在却有点儿发憷了。 现如今,我身上只有两千块钱,在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最多租一个月房子,饭钱什么都没有了。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我一个兄弟打来的。 我心情烦躁,接了电话也没好气,道:“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我这位兄弟,姓窦,叫窦泊志。他爸妈以前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取名字也有深意,取意为: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但我习惯叫他‘豆腐’,这绰号一般人可能不理解,但相处久了,就会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大赞我取的贴切。 电话里,他声音挺沮丧的,叹道:“兄弟,我的第七春又吹了。” 我说不至于吧,你长的也算一表人才,白白嫩嫩,现在的姑娘都喜欢你这种白面儿小伙子,而且好歹也算个画家,怎么一碰到爱情就总是告吹呢? 豆腐道:“我也纳闷儿,你说我到底哪里不招人待见了?” 我想了想,让他把当时的经过说一遍。原来人女孩儿去他家里做客,途中跑出来一只蟑螂,姑娘还没叫,他先嚎上了,还对人姑娘说:“救命,快踩死它!” 这小子说完,我都有种抽他的冲动,忍不住道:“你个怂货,就你这老鼠胆,就是第七十春也照样吹。”豆腐不乐意了,在电话里头说道:“嘿,我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怎么反而往我伤口上撒盐呢,你今天吃火药了?”我和豆腐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不一般,说话向来随意。 他说完,估计是察觉到我不对劲,嗓门儿压低了,道:“兄弟,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心里也压抑的厉害,急于找人倾诉,发泄心中的郁闷,便将生意上的事儿,一股脑儿讲给他听。豆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陈悬,你小子真不是东西。” 我怔了一下,道:“这话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东西了?你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了,信不信我找人强奸你。” 豆腐苦笑了一声,骂道:“去你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随即沉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联系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算了,我不稀罕说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收拾东西来我这儿先住着。” 说实话,这时候不感动是骗人的,但这小子不能夸,一夸就容易翘尾巴,于是我道:“行,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了,那我就先给你个面子,在你家住着。” 我俩又闲扯几句,这才挂了电话。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平时生意上的伙伴很多,这些年三教九流的酒肉朋友也认识不少,但说起来,能给我雪中送炭的,似乎只有豆腐一个。 他早年间家里条件很好,后来父母出差时,飞机失事死了。亲戚朋友欺他年幼,用尽各种办法,将家里的财产刮分干净,他自己是一个子儿没落着。 现在自己开了一个绘画培训班,专门在暑期教一些小朋友画画,勉强混口饭吃,生活也很拮据,靠他救济我也不是个办法,何况还有一屁股外债。 我拧着大包小包到他家时,他正在门口等我,从外形上看,比较斯文,带着眼镜,气质文雅,当然,这都是表面,内里实在让人想踹一脚,见了我便嚎道:“我靠,你这速度也太慢了,我等的孩子都大了。” 我道:“大了就生下来。男的打断腿去要饭,女的买进窑子,赚的钱二一添作五。” 我俩面不改色的瞎扯,惹的周围的大叔大妈频频回头。待收拾好东西安顿下来,已经是入夜。闷热的夏季,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我没有发迹之前,日子过的很苦,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但这么离奇古怪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墓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胡老瞎冒这么大的风险?敢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动土? 胡老瞎所说的那个东西,又是指什么? 不知为何,我想的最多的,反而是他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现在穷疯了,那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你要是有种,就去把它弄出来。 ps:新书求推荐票,推荐票满每满一千加一更!新书首发第二天,自本章节发布起,为《鬼喘气》发布书评的书友们,每条书评可获得10磨铁币奖励,书评内容不限,每个id限参与一次,活动于晚上8点截止。 第三章 除猫 第四章 工作笔记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章 工作笔记 大约真的是应了胡老瞎这句话,顿时勾起了我的邪念,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那是我爷爷,留下的一本工作笔记。 不知道的人可能觉得奇怪,你爷爷那一辈的人,不是进工厂就是当知青,还能有什么工作笔记?笔记上写什么?写今天放了几头牛,昨天挖了几亩地? 当然不是。 我爷爷这本工作笔记,大有来头,这笔记上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工作,而是一项,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工作。 我们陈家除了我这一辈经商以外,往上数八辈儿,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我爷爷那一辈,曾经出了岔子,苗长歪了。 我爷爷叫陈思远,我们陈家很穷,爷爷小时候主要是给地主放牛,别看我爷爷给人放牛勤勤恳恳,但很不受待见,因为他特别容易生病。 什么病? 滑骨病! 这名称够稀罕的,大多数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医学上,叫做‘先天性软组织发育不良’。我爷爷浑身上下的关节,特别容易脱落,脱落也不会特别疼,再推回去就行了。 据说他有一次正和地主家的其它长工一起吃饭,吃着吃着下巴就掉了,他急的赶紧往回推,但等他把下巴推好了,桌子上早连半个粗康窝头都没了。 由于我爷爷有这个怪病,因此很不受人待见,但有一回,家里来了个背着大包的金客,也就是过去在河里淘金的人。 他听说我爷爷的病后,忽然道:“这病我有办法治,不过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不能给外人知道,如果想治病,不如这样,你给我当个学徒,以后跟我去山里淘金,一边淘金,一边治病。” 我爷爷的父母一听,大喜过望。他们两口子一共生了四女三男,这在过去,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能生的。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如今能把小儿子带走,既可以给他口饱饭吃,还能治好病,更能学一门淘金的手艺,这么好的事上哪儿去找,当即就安排我爷爷跟那个金客走了。 走时儿哭娘泪自然不必说,我爷爷跟那金客,也就是他的师父进了深山,这才知道,这人哪里是什么淘金客,分明是个挖坟盗墓的! 我爷爷吓的大哭不肯干活,那盗墓贼揪着他的衣领,指着眼前狐狸洞一样的盗洞口,说道:“小子,要不是看你天生滑骨,我会带上你?乖乖听话,以后当了我徒弟,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原来,因为不远处就是砖厂,所以这人将盗洞打的特别小,特别隐秘,正常人是钻不过去的,只有练过缩骨功的盗墓贼才能进去。 这人练过缩骨功,进去那是没问题,但这是个大墓,光一个人不行,还得找个帮手。而我爷爷天生的滑骨,将关节一推,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能钻小洞,跟缩骨功的原理差不多,刚好可以成为帮手。 我爷爷那时才十三岁,那盗墓贼凶横,他不敢违抗,只能听命依从,余下的几年,跟着那盗墓贼走南闯北,掘了不少的墓,直到有一次,我爷爷在墓室里中了机关,腿瘸了,那人这才放过我爷爷,也因此,我爷爷学了一身盗墓的本事。 这本工作笔记,便记载了我爷爷那些年的盗墓经历,以及盗墓经验和各种讲究。 算起来,胡老瞎和我爷爷还是同行,如果不是遇到他这个挨千刀的盗墓贼,我也不会想起爷爷的这本工作笔记来。 爷爷是个心善的人,而且又敬畏鬼神,被盗墓贼放了之后,就再也没干过这些勾当,重新回家种地了,直到后来,因为我,爷爷不得不重操旧业。 这一直是我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我记忆中比较痛苦的一件事。 我爷爷一直说这是报应,因为他挖人家祖坟太多,所以报应来了。 我爷爷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就是我爸,按理说我爷爷是个好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该差到哪儿去,但我爸真不是个东西,是个酒鬼。 他从来不干农活,整天在村里晃荡,做些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的勾当,有一年,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也就是我妈,被迫结了婚,生下我。 但我爸对这事很不满意,喝了酒就对我妈打骂,我妈没多久就扔下老公孩子跟人跑了,我爸又一次喝高了,踩滑摔死了,剩下我爷爷和我,两个人总得生活吧? 孩子总得念书吧? 靠那几亩薄地,根本无以为生,但离奇的是,爷爷不仅养活了我,还送我去县城读书了。当时在我们村里,读书的人多,但因为家贫辍学的也很多。我爷爷一个孤老头,能送我读书,在村里人看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直到我懂事时,爷爷才告诉我,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后来被逼的没办法,所以又去盗墓了,都是瞒着我做的。 他告诫我说:“盗墓是个损阴德的勾当,我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就是报应。这本书你留着,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或者……或者出事了,你就看看它,算是个想念。” 我当时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刚刚上初中,还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半大孩子。看着爷爷一脸严肃的把它放到我手里的时候,以为爷爷是交代遗言呢,直接吓哭了。后来的日子,爷爷出去,回来,出去,回来……我看我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也就逐渐淡忘了这本书。 直到,我要升高中,要交学费的时候,爷爷又一次出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我才又一次想起了这本书和爷爷的这番话。 我不知道爷爷去哪了,也不知道爷爷是生是死……只是一天天的坐在村头,抱着那本书等爷爷回来。 我等了好久,爷爷都没回来,当时家里又一穷二白,爷爷的离奇消失,让整个家也就都敗了。 村里人可怜我,当时正好南方搞经济开发,便带着我外出打工,十三四岁,就在工地里干活,那时候缺人手,也没有童工这么一说。查的也不严,靠卖苦力,勉强养活自己,后来各行各业我都做过,三教九流的人也认识了不少,逐渐发家致富,没成想现在被打回原形了。 我越想越不甘心,若真的只是被打回原形也罢了。我什么苦没吃过,吃馒头喝粥我也能活下去,但屁股上的债要是甩不干净,搞不好命都得丢了。 我看着爷爷的工作笔记,里面有很多盗墓的方法和技术讲解,还有他亲身的各种经历,对于想盗墓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本全方位盗墓指南,我究竟要不要…… 爷爷临走时的话和眼下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我下不了决心,第二天早上,有人一大早就来收房租,豆腐急的火烧眉毛,愁眉苦脸的喝粥,说道:“同样是人,你说咱哥俩怎么就这么倒霉。” 昨晚我本下不了决心,但眼下的情况摆在这里,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于是我喝着粥,不动声色,说道:“没有天生的穷命,就看敢不敢干。” 他眼睛眨了下,道:“你一向阴招最多,是不是想到什么赚钱的好办法,让弟弟我也分一杯羹。”这小子,有求你的时候就是哥哥弟弟,也不嫌膈应。 我道:“这事儿我原本不想干,但我已经喝不上粥了,你也交不起房租了,再畏手畏脚,咱们俩就要去街上要饭了。我有一个生意可以做,就看你敢不敢。” 豆腐一听来了劲儿,兴奋道:“什么敢不敢,只要不是去砸天安门前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像,我什么都敢干。”真应了那句老话,人要是穷疯了,胆子就大了。 我让他附耳过来,说了我的打算,他一听,眼睛瞪的贼大,咽了咽口水,说道:“去盗墓?你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事儿了?” 我道:“怕了?” 他脸上明显有些惧色,眼珠子转了几下,但还是点头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跟别人去我不敢,但跟你去就不一样了,你小子手黑胆子大,鬼见了你估计都害怕,你说吧,怎么干。” 当即,我俩在屋里谋划一翻,爷爷那本工作笔记,我早不知看了多少遍,里面的内容都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虽然有经验,却没有实战过,要真动手,还需要细细探讨一番。 盗墓,用行内的黑话来讲,又叫‘倒斗’,斗,就是棺材的意思,倒通盗,所以叫倒斗,当然,盗墓的事儿,全国各地都有,因此黑话也不一样,比如在我们老家那一带,盗墓不叫倒斗,当地的盗墓贼,更习惯说‘挖蘑菇’。 因为坟头像一个蘑菇包,所以叫挖蘑菇,我爷爷的工作笔记里,也不说倒斗,而是说‘挖蘑菇’。这些黑话暗语,有些沿用至今,有些随着时代更替而改变,前几天我还看一个新闻,说抓获一批较为年轻时尚的盗墓贼,他们的暗语更幽默,叫‘考古’。 我们俩这也是被逼上梁山了,两人谋划完毕,豆腐道:“看不出来,你原来还会干这门手艺。不过咱们去哪儿挖蘑菇?这深圳市内,只有公墓,埋的全是骨灰坛子,公墓里还有守灵的人,先不说能不能挖出来,就算挖出来,骨灰坛子也不值钱吧?” 我忍不住踹了这小子一脚,道:“不该你机灵的时候你瞎跳,让你机灵的时候你偏不机灵,能在这个地方动土吗?”古墓我们是找不着的,那些古代的大墓,早已经在时代的更迭中,连蘑菇包都看不到了,只有一些身怀秘术的高手,才能找准深埋的大墓,像我和豆腐这种新手,要想挖蘑菇,只能挖近代的新鲜蘑菇,那种蘑菇可以通过肉眼看出来。 他摸着屁股,龇牙咧嘴道:“行,我笨,那你倒是说说,哪里有蘑菇?只要你有办法让哥们儿发财,你天天踹我也行啊。” 我看了看捆了红绳,放在桌上的嘼猫,压低声音道:“回涌河,文官墓。” ps:弱弱的说一句,有票的小伙伴们,投投更健康。 第四章 工作笔记 第五章 挖蘑菇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章 挖蘑菇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惊道:“就是前两天电视里报道,被盗墓贼打了洞的那个地方?我滴个老天爷啊,那地方可就在大马路下面,你这是野狗吃了熊胆——狗胆包天啊!” 那地方的土,已经被警局给回填了,既没有派人守着,更没有文物局的人来。据说是那个墓的位置比较奇特,而且有一处还紧挨着附近的建筑,不方便出土,所以被回填了。再加上大马路上人来人往,敢下手的不多,因此上面的人挺放心的。 我心知这是个硬蘑菇,不好吃,但这时候,我也没办法挑三拣四的了。见豆腐如同炸毛的猫,便道:“这活儿如果被抓了,那是要重判了,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不肯搭伙,我就一个人单干,绝不连累你。” 豆腐虽说日子过的也拮据,但好歹还安稳。如果顺着我这条路走下去,日后就难说了。都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兄弟,如非必要,我也不想拖着他过这趟浑水。 豆腐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但也胜似亲兄弟。冒险的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发财的事儿更不能让你一个人来。你怎么说,我怎么干,有没有计划?咱们从哪儿下手?” 此刻天色已晚,我俩还没吃饭,只觉得肚子里饥肠辘辘,于是便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现在手里头没钱,也不敢出去大吃大喝,于是下了两碗面条,两人一边吃一边商量。 这回涌河的河道下面就是古墓,大体位置,胡老瞎已经帮我摸好了。只是两岸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绝对不是能干活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要绕道。 怎么个绕道法? 普通人第一次挖蘑菇,肯定不知道该怎么挖,但我爷爷留下的工作笔记里,却是有详细的记载。 盗墓在国内,分为南北两派。两派以长江为分界线,长沙、岭南、江宁这些地方,统称为南派;热河、恒洛、关中等属于北派。 要想盗墓挖蘑菇,首先得打个洞进去,这就是我们俗称的盗洞。 南派暂且不说,而北派以力渐长,如盗洞打在何处,是墓侧、墓身、棺前还是棺尾?挖成方洞还是圆洞?这些都有讲究,其中有一种‘关中式盗洞’正好可以用在当下。 什么叫关中式盗洞? 这种盗洞,一般不打在墓室附近,那样容易暴露目标,而是选在隐蔽无人的地方,有些甚至隔几里外。 先测算好墓室的深度,然后打一个同样深的竖井。从井口下去,再横打盗洞,从底下迂回到墓里。这样,盗洞和真正的主墓,往往可以隔好几百米甚至几千米。 这些讲究,都记载在工作笔记中,该怎么打,有什么讲究,用什么工具,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有了这东西,我们的安全也多一份保障,只是如果按照关中式盗洞的打法,耗时就很长了。 我将其中的道理跟豆腐讲完,又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写一份单子给你,上面有一些工具,咱们明天兵分两头。你去买工具,我去寻找下洞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 豆腐显得特别兴奋,这小子平时虽然胆子挺小,但有点儿唯恐天下不乱。说白了,就是说话办事儿少根筋,很容易被人忽悠,所以家产才被刮分的一干二净。他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这会儿已经在幻想发了财该干什么了。 “先去鲍翅燕好好吃一顿,海蟹、海胆、沙虫子,龙虾、石斑、青鲍,放点儿蒜泥、酱油、白醋,蘸着还是煎炒烹炸,通通来一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边临近大海,海鲜做的那是一绝。 他越说,我肚子越饿,忍不住打断他,道:“得了得了,先吃面吧,再说下去我就要馋死了,明天警察一开门,问这人怎么死的,你怎么说?我靠,什么破面这么淡,有盐没?” “盐?”豆腐听见我批评他的面,顿时不乐意了,道:“你不知道最近盐涨价了!” 我俩吃完两碗热乎乎的面条,随意闲扯一番,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准备,便早早休息,倒头就睡。 他租住的是一室一厅,客厅改成培训的画室,卧室只有一间,我俩凑一床睡,房间里有空调,但这三手货,开了跟没开一样,干脆就不开了,还能省电。 由于天气炎热,又两个人挤一起,半夜我被热醒了。实在受不了,准备起床去窗户口吹吹风,结果睁开眼一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 我总觉得房间里好像有一些变化,但目光一扫,衣柜还是在那个位置、电脑还是在那个位置,床上的豆腐还是以一种欠揍的睡姿,霸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一切都没有改变,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哪儿来的?难度是我自己心理问题,有些多心了? 我目光一转,忽然明白过来,那只嘼猫不见了! 我明明把它捆起来,放在床脚的书桌上,东西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有人动了它?我立刻将豆腐弄起来,急道:“说,书桌上那只猫呢?”豆腐迷迷糊糊,估计还在和周公缠绵,揉着眼睛道:“你这人烦不烦,我梦里都已经脱了裤子,正要和刘小雪一起洗鸳鸯浴呢!这时候把我弄醒,也太缺德了吧,我的小兄弟会哭的!” 我被气乐了,道:“你再不老实交代,我让你的小兄弟以后连哭的机会都没有。”说着将床头的一把观赏腰刀比划了一下。 豆腐打了个激灵,瞌睡也被吓醒了,捂着裤裆正色道:“猫?你说那只红眼睛的铁锚?我把它放洗手间去了,书桌就那么点位置,放那个东西太碍事了。” 嘼猫的来历我没敢跟豆腐说,我太了解这小子了,整个儿一个软脚虾。别看嘴上很能扯,吹牛能吹出花儿来,但胆子跟耗子一样,看到蟑螂都能蹦起来,我都嫌丢人。 就他这点儿胆子,要告诉他河里闹鬼,他不得吓尿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问道:“你没碰上面的绳子吧?”豆腐估计是看出我脸色不好,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道:“绳子被我解下来了,拿去晾袜子……怎么,这也不行?” 我只觉得头皮一炸,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立刻开了灯,一路走到洗手间,推门一看,除了牙刷杯子和毛巾,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嘼猫。 豆腐嘶了一声,神色也变了,道:“我就放在这个位置的,不好……家里来贼了!”说着便抄起牙刷杯子,打开所有的灯,一脸警惕的搜索。 我掏了一根烟,心里有些打突。嘼猫是水里的神兽,传说遇水就遁。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难到传说是真的,它真的是借水遁走了? 那么它会去哪儿?是不是回到了河里? 胡老瞎一个挖蘑菇专业户,都对那玩意儿讳莫如深,甚至诓骗我去捉猫。如今那嘼猫若逃回水里,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太不利了。 那东西能给人带来霉运,没了红绳的束缚,说不定我接下来会更倒霉。 豆腐一脸的疑惑不解,在家里寻找,以为是来了小偷,我抽完两只烟,说道:“别找了,它回家了。” 豆腐回过味儿来,一脸呆样儿,说道:“你在逗我。哪有铁猫会自己走的。” 我也是一时大意,没有对豆腐说出水里的实情。此刻也瞒不住了,便将水中捉嘼猫的事情一说,随后道:“这东西八成是借水遁回河里了,接下来咱们得小心些,估计它不会善罢甘休。” ps:卖萌打滚求收藏,满一千加更,大家有什么意见只管留言,每条都看的。 第五章 挖蘑菇 第六章 计划行动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章 计划行动 豆腐不经吓,立刻神经兮兮的看着周围,嘴里嘀咕道:“猫大仙,冤有头,债有主。绑你的人是陈悬,和我半点儿关系也没有。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恩人,你能叼金子银子来报答我更好,不能叼也千万别害我。害你的人在我旁边,有气找他撒去。” 我气的够呛,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想我陈悬也算有情有义的人物,对兄弟从来都是两肋插刀的,怎么偏偏就认识了你这么一个怂货。” 这一夜放走了嘼猫,有没有给我带来更大的霉运我不知道,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右眼皮跳的厉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今天又有什么倒霉的事儿? 一大早,我按照爷爷笔记里的内容,整理了一些需要用的工具。盗墓挖蘑菇这个行业,若真细说起来,要用的工具,根据地理环境、墓室的不同,那讲究可太多了。但有些东西是世面儿上买不到的,我也只能让豆腐,将能买的先弄过来。 吃了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将肚子喂饱了,我们各干各的。他买装备,我则去周围踩点儿,准备找一个下手的地方。 回涌河往前一段是商业区,人潮十分密集,而且商业区下面还有地铁通道。当初挖地铁的时候,没能顺便将那个文官墓挖出来,也只能说是瞎猫没碰上死耗子,活该了。 往后是一片高档小区,也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当然,现在我已经住不起了。 左边则是高速,这三面都没办法下手,我便朝右边一路过去。那是一片老城区,深圳这边习惯叫‘城中村’,再说的难听点儿,就是贫民窟,住的大多是外来打工的,我以前刚来的时候,也是住这种地方。 不过这片儿老城区有来历。 按理说,它地处于商业街,寸土寸金的地界儿,这些老房子,早就该拆了。但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拆,是因为这房子有来历。 在老城区里,有几栋圆形的碉楼,是当年抗日时期的遗迹。越是经济发达的城市,越讲究文化底蕴,对于要不要拆除碉楼,产生了很大的争议。因此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这一带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我逛进老城区时,这里的人还挺多,但越往里走,环境越恶劣。狭窄的走道,乱挂的衣物,撕拉的电线,还有挥之不去的垃圾恶臭。 往里走,居民逐渐减少,隐约可以看见几栋老旧的楼房,那一片几乎是空无一人。 那片楼叫巷子楼,是几栋六十年代的老宿舍楼,楼的墙壁上,用红漆,写了个大大的拆字。我找周围的人一打听,立刻觉得有门儿。 这楼两个月后就要拆,再加上里面楼道阴暗,电路老化,九成的住户都已经搬出去了,俨然就是几栋荒楼。即便白日里看去,也是光线阴森,因此少有人去。楼房的持有者本着赚一笔是一笔的心理,将房价压的很低,一个月三百块的房租。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三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哪里去找? 现如今,唯一剩下的几户,大多是穷的不能再穷的孤寡老人,一栋楼里也才两三户人家,远远一看,阴森空荡,人烟绝迹,如同鬼楼似的。 我打听清楚情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当即联络到楼主,找他租了一间一楼的房子。那楼主是个本地人,说一口老腔粤语,满嘴都是烟味儿,道:“连青人,租给你火以,但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够要拆迁,你想好啦。” 我道:“鸡道啦,到时候一定搬啦。”打点好一切,拿了钥匙,晚上和豆腐碰头,我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 “胡老瞎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干的太明显。咱们要想成功,就要采用迂回做法,打关中式盗洞。房钱我已经付了,咱们准备好东西,搬到那里去。那里没什么人,咱们就从房间里打竖井。等到以后拆迁,都是用炸药爆破,到时候一炸,地下盗洞全部都会塌,没人知道咱们干了什么,神不知鬼不觉。” 豆腐听完,顿时一脸崇拜,竖着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难怪你以前做生意,阴人都不眨眼的,合着你的大脑和诸葛亮是一个构造啊。” 我一听他说生意就憋屈,叹道:“小豆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这次是识人不清,让人给阴了。等干完这一票,待我有翻本的机会,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不说这些了,你买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当晚,我俩清点了一下装备,第二天,带着打扫的器具,到了老巷楼的一楼。阴暗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顶上吊着的灯泡全是黑糊糊的积灰,散发出的光亮十分晦涩。 豆腐胆子小,缩着脖子道:“你有没有做过这样一种噩梦。就是陷入一个楼里,被鬼追,然后在阴暗的楼道里跑,但怎么也跑不出去?” 我看这眼前脱了漆的铁皮门,将钥匙塞进去,门不太好开,一边捣鼓,我一边回道:“当然做过。这种类型的噩梦,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梦见过。科学家说了,这是由于人的压力太大,潜意识里有种被困的感觉,所以才会做这种被困住的梦。你没事儿说这个干嘛?” 豆腐道:“我怎么觉得,这和我梦里的鬼楼那么像?” 他这么一说,我不由看了看周围狭窄阴森的环境,别说,还真有些像,一时间心里也有点儿发憷。但我从小没人管束,胆子比较熊,又想到现在是大白天,就算真有什么孤魂野鬼也不可能这时候出来,便教育豆腐:“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儿,别跟个林妹妹似的,我带着你出去都嫌丢人……” 说话间,铁门终于被捣鼓开了,一推之下,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长久没有开启过,房间里有些受潮,目光所及处,是两室一厅,外带一个卫生间。 地面没有铺设地砖,是老旧的水泥糊的,里面空空荡荡,涨了些霉菌。虽说租这个房子只是个掩护,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都要住在这儿,便和豆腐动手将地方收拾了。打开窗户,透进来一些阳光,让霉味儿挥发一下。该搬的搬,该收拾的收拾,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入夜。 豆腐肚子里咕噜咕噜叫,摸着肚皮说:“咱们也辛苦好几天了,今晚就奢侈一下,走吧,我请你吃烧烤去。”老城区外面就有一家烧烤,我昨天就留意到了,豆腐一说,想起烤串的味道,不由也馋,两人当即关了门,到了那家烧烤店,点了吃食啤酒,准备今晚吃饱喝足,明天正式开工。 正吃的满嘴回香,喝的兴高采烈之时,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捅了捅豆腐的腰,压低声音道:“旁边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一直在看咱们?” 那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穿着打扮比较成熟,看样子已经没有上学了。在这一带,很多这样的年轻外来工,她应该也是来吃宵夜的。东西还没上,坐在桌子前,一直在偷偷看我们,让我有些吃不准什么意思。 豆腐一看,顿时不好意思了,装模作样的叹道:“有时候,人长的太帅也是一种苦恼。我们的原计划是低调的进行挖蘑菇活动,但谁承想我这玉树临风赛潘安的模样,姑娘一看就舍不得挪眼睛,太招摇了,这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带个墨镜,把自己遮起来?” 我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去你妈的,少满嘴放炮,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怎么觉得这姑娘看的不是你,而是我?” 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你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身高比我高那么半厘米,你对女人的吸引力完全为零好不好?”我不太乐意,打算和豆腐深刻探讨一下关于吸引力的问题,这时,那姑娘忽然朝我们走过来。 我一看,心说:难道还真是艳遇?那可不行,我都二十八岁了,做人要有原则,可不能对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下黑手。 正准备让豆腐也收敛一点儿,小姑娘已经冲我们一笑,在我们对面坐下了。 第六章 计划行动 第七章 鬼楼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章 鬼楼 豆腐率先开口,道:“小妹妹啊,你是想过来搭个伙?” 小姑娘目光在我们俩脸上扫了一圈,说道:“我看见你们是从老巷楼三栋走出来的,你们胆子可真大,居然敢住那儿。” 我一愣,觉得她话里有话,于是问道:“我房钱也有付,怎么就不敢住?” 小姑娘咂舌,道:“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从小住在这边,那栋楼老邪乎了,闹鬼呢。” 豆腐犯怂了,对我道:“我就说那地方阴森森的,不行,咱们得弄一个辟邪的东西回去。” 我心说,都决定要跟死人打交道了,还怕什么孤魂野鬼,未免豆腐这怂货被吓的更怂,我于是对小姑娘说:“小妹妹,这大半夜的,你也别跟我们提鬼啊神啊的,就算真有,我们两个大男人,火气旺,阳气足,来了也不怕。你年纪轻轻,可不能这么迷信,要科学看待一切事物。” 小姑娘不乐意了,嘟着嘴道:“我好心好意想劝你们,就算没钱,也可以租一栋,二栋,四栋去,房租也是一样的,何必要租三栋,难道你没发现,三栋就只有你们俩吗?” 我一愣,和豆腐对望一眼。老巷楼里人少,这我知道。但三栋只住了我和豆腐,这我可不知道。难不成,那三栋真有什么问题? 要是以前,我肯定是不信的,但经历了嘼猫的事情,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发懵,便问她:“这三栋真有问题?怎么个邪门法?” 小姑娘挺有表现欲望,一笑,道:“那你得请我吃夜宵,要不然我不告诉你。” 豆腐道:“嘿,你这小姑娘,还真会趁机敲诈,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爱的份儿上,今天的钱我掏了,你赶紧说,我们也好预防预防。” 小姑娘当即不客气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老巷楼三栋的故事。她说,这不是故事,而是一件真事,但凡这附近的老居民,都是知道的,所以没人敢租三栋的房子。 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来工图便宜,但住的久了,几乎都会发生邪门的事情,因此大部分人,又都自己搬走了。三栋矗立在这片老城区里,就如同一个被人遗忘的烂尾楼,日复一日的荒废着。 深圳的前身,是一个靠出海打渔为生的地方,旧时被称为‘宝安县’,也叫南头。 抗战时期,南头沦陷,在此之前,修筑了很多警戒的碉楼炮楼,老城区现存的两栋就是那时候的遗址。原本碉楼有四栋,据说南头沦陷时,碉楼直接被攻陷了,里面的守卫军被堵死在里面,活活的全给烧死了,因此英魂不散,在碉楼中徘徊不去。 后来,六十年代左右,那时候的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的遗迹保护意识,推平了其中两栋碉楼,在上面捡起了工人宿舍,也就是我们现在所住的老巷楼。 其中,三栋恰好就位于其中一栋遗址上。 这房子建成了之后,不知为何,三番四次发生火灾,烧死了不少人。后来那个工厂倒闭了,剩下的房子,转手卖给了一个姓贾,名贾中真的地产商,不过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当时深圳正值改革开放,到处都是外来的工人,住房紧缺,贾中真专门将这些房子租给外来工。 但有一年,三栋忽然又发生了火灾,这一次是特大型事故,烧死了很多人。贾中真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也被熏死了,他背了一屁股人命债,还不起,就从三栋的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这房子被政府拍卖,又易主了,也就是现在的那个楼主。 据小姑娘说,之所以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父母也曾经租过三栋。有一天晚上,她爸妈睡觉时,忽然闻到了一种烧焦的味道。 她妈妈惊醒了,以为是起了火。 但房间里黑漆漆的,又不像是着火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 她妈妈心中起疑,难道是自己忘记关火炉子了?那时候煤气还没有普及,大部分人还是烧碳炉子。她妈妈于是走到放碳炉的外屋,借着幽幽的月光,猛然发现,火炉子旁边,竟然蹲了一个人! 看身形,像个男人。 不好!她妈妈惊叫一声,道:“有贼!”说吧,顺手抄起旁边晾衣服的铁杆当护身,那男人听到声音,猛的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小姑娘的妈妈就被吓晕了。 原来,那人转过头后,脸上竟然在冒火,那火特别奇怪,一点儿也不放光,火苗刚好就覆盖在脸上。男人脸上的肉,在火的灼烧下,逐渐变红、变黑、变焦,而那股烧焦的味道,也更浓,男人逐渐朝着小姑娘的妈妈走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妈妈醒过来,虽然没啥事,但打死也不敢再住了,立刻搬离了老巷楼。不敢因为房租的关系,因此没有离开这片区域。 我和豆腐听完,那小姑娘也吃饱了,抹了抹嘴,道:“知道的我都说了,不过如果你们胆子大,真不怕,那我也管不着。”顿了顿,她道:“谢谢你们请客,我该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我们细问,一阵风的溜了。 我这时一看账单,顿时大叫不好,对豆腐道:“原以为这小姑娘会说什么,原来就是个鬼故事,听她一个鬼故事,就吃了我们一百来块,这生意太亏了。” 豆腐道:“可是我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咱们别真是租到鬼楼了吧?我听人说,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就特别容易遇到脏东西。那嘼猫没准儿给咱们施咒了,租个房子都能租到凶宅,也太霉星高照了。现在咋办,那房子还住不住?” 我历来胆子比较肥,要说鬼故事,我听的可太多了,随口来一个,也比刚才那个惊悚,还真能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唬住?我于是说道:“当然要住,咱们钱也交了,房子也收拾了,该搬过来的床铺锅灶都弄好了,现在被一个鬼故事吓住,你还是男人吗?咱们这一天就这么瞎折腾了?” 豆腐一听,点头道:“也是,这小姑娘八成是来混吃混喝的,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我还记得咱俩认识的时候,我的零食零花钱,一半儿都被你套过去了。” 边吃边聊,这段插曲很快便被我们遗忘了,吃饱喝足后,我们回了三栋的房间里,开始干活。 盗墓这行业是个见不得光的行业,一来都是晚上干活,所以有些地方,黑话又管盗墓叫‘掌灯’。经过一番测量,我们将盗洞的位置,选在了卧室的床底下,从这里直接打竖井下去。 先用撬子弄掉表面的水泥,待露土之后开始用探铲打盗洞。 三种型号的探铲,先用最大号的打竖井,我们连弄了半宿,打了个深十米的竖井,挖出来的土,趁着夜色,通通倒入了老巷子楼后面的烂泥湖里。 那湖以前是一个水库,后来周围改建,水库的水被抽干了,位置一再缩小,因此形成了一个死水湖。湖中水草纠结,蚊虫飞舞,环境很恶劣,但由于位置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将土倒入烂泥糊,神不知鬼不觉。 根据之前胡老瞎给信息,我们要挖的文官墓并不深,而且清朝末年,国力衰败,也不时兴深埋厚葬。十米是我算出来的合理深度。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俩昼伏夜出,累死累活自然不必说,在地底如同土耗子一般,逐渐打出了一条迂回的盗洞,眼见着成功近在咫尺之遥,忽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儿,让我始料未及。 我们干活的时候,是轮流着来的,一个在外面放风,一个在里面干活。盗洞挖到后期,就不需要做土了,在我爷爷的笔记上,记载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那就是每向前挖一段,就在身下挖一个洞,然后将出来的土压严实,一点一点的积。 一般过去有经验的盗墓贼都会这样做,使得盗洞周围,根本看不出做土的迹象,条子就是想排查,也无从下手。 我挖了足足五百多米,成方形,人在里面需要爬着进去。按照距离估算,现在我的位置,已经接近了回涌河边缘,离文官墓已经不远了。白天我还特意去重新规划了一下位置,只要到这个地方,盗洞再转向左,就可以直接打进文官墓的正前方。 按理说,我第一个接触到的,应该是墓砖。清末后期,由于财力的关系,不时兴厚葬,文官本就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官职,所以墓的外层,也不会有什么防护带,这次能挖出个瓷器或者书画碑帖什么的,就要谢天谢地了。 但我一铲子下去,没有挖到墓砖,反而挖到了一块烂木头。 那木头被掏出来,刚好滚到我鼻子这儿,黑漆漆一团,散发这一股土腥恶臭,就着手电筒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棺材的碎块儿! 这是怎么回事?墓都还没有进去,土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口棺材? 第七章 鬼楼 第八章 合同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章 合同 之所以看出它是个棺材碎块,是因为烂木头的外围,隐约有漆刷过的痕迹。 古时候给棺材过漆,主要是起到防潮作用,越是大户人家,漆刷的越厚。棺材是四面两头的,即上下左右四个面,前后两个头,一共六道板。一般人家刷一层薄漆也就行了,有些富户,还会走三次十八道大漆,不过这种方法,在民国以后都很少见了。 我用手拨弄了一下碎木头,发现木块内部腐蚀严重,像是被什么水侵泡过的一样,漆的颜色是黑色。这些我爷爷在工作笔记里都写过,也有讲究。 我们常见的棺木一般是红漆或者黑漆,这两者,又以黑漆为多,黑色代表安宁,只有横死的人,才会使用红漆,用来辟邪。 我眼前的,应该是口黒漆棺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去,在我前方的土层中,隐隐还有一整块木料,看起来,就像是一整个棺材埋在土里,刚好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 棺材怎么埋,其实是有讲究的。 我们普通人的土葬,就是让风水先生找一块适合入葬的地方,完了挖一个坟坑,将棺材放上去,然后封土,事情就办完了,这称之为坟。 那什么才叫墓呢? 它有一定的规格和讲究,其中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棺材不直接接土。即便小一些的墓,挖了墓坑后,也会在四周砌上墓砖,下棺材,然而再用墓砖封顶,最后再盖土。 所以,在挖蘑菇这个行业来说。 挖土就见棺材,并不是好事,这说明,你挖到的是普通老百姓的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而但凡砌了墓砖的墓,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按理说,虽然是个文官,但也不至于简陋下葬,我这一下子就挖到了棺材,这也太倒霉了? 这棺材是谁的? 难道胡老瞎又骗了我,这实际上不是什么大墓,而是个穷坟? 我有些吃不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儿,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棺材横在我前面的土方里,挡住了我的去路,需要将它清理出来才行。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自己下地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此刻正是凌晨的五点钟,天快要放亮了。腰骨因为长时间的弯曲而酸胀不已,肌肉也有些吃不消,我心里一琢磨,便带着棺材木块儿退了出去。 豆腐在外面放风,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见我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次怎么下去这么久,说好二十分钟换一班的。” 我将手里的木块儿扔给他,道:“看看,这是什么?” 豆腐拿在手里,看了几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是块烂木头疙瘩,让你挖蘑菇,你怎么挖出个木头了?”我心说这小子不开窍,这么明显的棺材木都看不出来,于是将其中的经过一说,豆腐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情纠结道:“难不成咱们第一次挖蘑菇,就挖到了一根没肉的金针菇?这运气也太背了。” 我道:“是金针菇还是大头菇不确定,那棺材有些蹊跷,今晚先到这儿。明天晚上我将那棺材清理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说罢,我们移动床位,将竖井的土坑盖住,工具都塞到床底下,打扫了一下房里的泥土,随意冲了个澡,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虽然是大白天,但老巷子楼楼层太低,周边又都是后期修建的高层建筑,阳光都被遮挡住了。我们房间里本来就不干净,因此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的,这样一来,光线更显暗淡,睁开眼时,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环境,让人有些不舒服,我正打算叫醒旁边的豆腐起来准备吃食,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咯噔咯噔,来人应该是穿着皮鞋,走路声音很大,仿佛是个庞然大物。 这三栋只有我和豆腐在住,走廊外面会是谁? 由于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我心里有些警惕,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这时,那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咯噔,咯噔,似乎正是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走来,紧接着,在我们门口处,那声音停止了。 下一刻,传来了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并且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开门,开门!”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很陌生,我不记得认识过这么一个女人,而且声音中透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味道,该死,不会是条子吧?莫非我们的行动出了什么岔子,被发现了? 豆腐被吵醒了,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用脚捅了捅我的腰,道:“该不会是你的二奶找上门了吧。” 我道:“什么二奶,我连一奶都还没着落。别说了,外头的女人来者不善,我去看看,你警惕些。”说着,我走过去,谨慎的打开门。 门外阴暗的走廊里,果然站了一个肥硕的中年妇女,腰身足有我三个粗,穿了一件黄色的旗袍,显得特别不协调。 那女人一脸横肉,三角眼,薄唇,稀疏的头发挽在脑后,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一见不是条子,我也不怕了,皱眉道:“敲什么敲,你谁啊。” 那女人三角眼往上一吊,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刻薄的骂道:“你们这些外来的穷鬼,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就搬进了我的楼里?” “你的楼?”我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可理喻,正打算开口,豆腐也揉着眼睛走过来,打着哈欠,吊儿郎当的说道:“大婶儿,什么你的楼,我们可是交了房租的。” 那女人估计很讨厌被人叫大婶,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豆腐的鼻子骂道:“交房租?你交给鬼啊!我才是这楼的房东。你们擅自住了我的房子不说,现在还敢跟我横,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这事情有点儿古怪,我吃不准这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报警是万万不能的,一报警,房里的盗洞是绝对掩盖不住的。我本想臭骂她一顿,但听她这么一说,也只能压下火气,道:“大姐,你也别激动,先消消气。我们来这儿住之前,确实是交了房租的,住房合同都有。你现在怎么能说我们是私住呢。” 女人脸上顿时透露出疑狐的神色,从腰后取出一大串钥匙,在我们俩眼前拧了拧。铜钥匙叮当作响,她道:“看到没,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我都有,我就是这儿的房东。什么住房合同我不知道,我也没收过你的钱。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去局子里聊。” 我一看,果然,她手里那一串钥匙上都有编号,而我的钥匙上,恰好也有这些编号。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租这房子的时候,被人骗了? 豆腐也一脸疑狐,对我说道:“你是不是遇到骗子,房租交错人了?” “不可能。”我立即否决了,道:“这里的钥匙就是那个人给我的。” 这时,那胖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把你说的住房合同拿出来看看。”我吩咐了豆腐一句,让他去把我包里的合同翻出来,一边跟胖女人形容那人的样子。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我仔细一回忆,一边描述,一边觉得心里发凉。 当时租给我房子的是个粤佬,我是在三栋的安保间找到他的。他年约四十来岁,消瘦,秃顶,当时一个人坐在安保间里。 此刻回忆起来,那时候安保间漆黑一片,电脑也没有开。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干嘛? 再仔细一想,我却想不起他的具体样貌了,不过他当时穿的衣服很奇怪,有点儿像过去的老头们穿的白汗褂,那种褂子我爷爷也穿过,但现在已经很少见人穿了。 这么一想,似乎当时租房子的时候,完全就不对劲。 而此时,豆腐忽然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嘴唇有些发白,手里拿着一叠东西,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道:“陈悬同志,你小子又在逗我?你的文件包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个。” 他递过来一看,我惊住了。那是一叠黄表草纸,就是过去,给死人烧的那种纸。 第八章 合同 第九章 偶遇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九章 偶遇 天地良心,我的公文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包是我以前用来放文件的,现在公司破产,也没什么文件可放了,我记得,里面只有那个粤佬给我的住房合同,现在怎么变成草纸了? 眼前诡异离奇的情况,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 清末的时候,有一户姓钱的大户人家,生了个儿子,仗着自家权势,那是胡作非为,欺男霸女。 有一回,这钱少爷半夜从勾栏院回家,喝的眼晕耳热,走路也有些找不着北,很快就迷了路,走到了一处人来人往的街市上。 忽然,他发现道路边上,有一对卖元宵的爷孙俩。那老的佝偻着背,显得老态龙钟。 再看那孙女。 哟呵,好一个大美人。长着瓜子脸,柳叶眉,眉下一对黑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樱桃小嘴,雪白的皮肤,身材窈窕,怎么看怎么美,虽然布衣荆钗,也难掩美色。 美色乱人心,钱大少的酒顿时就醒了,他看的淫心大动,心中一转,便升起个主意,走到那对爷孙前,说道:“你们的元宵怎么卖?” 老头说:“五纹钱一碗,少爷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钱少爷哼了一声,摇着扇子说:“啊呸。我是什么身份,能站在路边吃你的破元宵?连个坐都没有。”说罢闻了闻,道:“不过闻着倒是挺香,这样把,本少爷出一百文,你到我家里的后厨房给我做,我要在家中坐吃。” “这……”老头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少爷,我要跟你去了,今晚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来的都是老主顾,今天失了信,以后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那孙女便道:“爷爷,不如我去吧。” 此话正和钱公子的意,当即道:“啰啰嗦嗦的,还想不想赚钱?行,小丫头,就你吧。”那老头也想着赚钱,便答应了。 钱大少领着姑娘到了家中,自然是原形毕露,一趁兽欲,不顾那姑娘苦苦哀求,一夜翻云覆雨。 第二天,正睡的舒服时,顺手一搂,忽然听到扑哧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破了的声音。他睁开眼一看,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美人儿,原来却是一个纸糊的,也不知烂了多少年的纸娃娃。那纸娃娃已经发黄了,表面沾了不少烂泥,恶臭难挡,被钱大少一搂,里面的竹骨架子霎时断裂,再不成形。 钱大少吓都要吓死了,转天便生了一场大病。 这还不算完,在生病后的没几天,钱大少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门外赫然站着一个浑身裹着污泥的皮人儿,是个老头形象,那皮人说:“我好心好意,让我孙女给你做元宵吃,你就算要和她恩爱,也应该轻一点儿,怎么把她给戳破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弄坏了我孙女的皮,就得还一张给我……”说完阴风大作,露出血盆大口,尖爪獠牙,将那钱大少的皮给活剥了。 这事儿听着便是空穴来风,但也并非没有讲究。在民间,流传了很多死鬼买东西的事儿,我认识一位出租车司机,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件事儿,说他的一个朋友开夜车。有一天晚上,拉了一对母子,问去哪儿,那对母子说,要去城南的交通公墓。 这生意好。因为司机要回家,恰好要路过公墓那边,便喜滋滋的载了那对母子。 第二天打开钱包一看,嘿,昨晚收的人民币没了,里面却有一张烧给死人的纸钱。 这类离奇古怪的传说,民间数不胜数。我看着手里这份草纸合同,不由也愣了,心说:难道当时给我签合同的,是个死鬼? 正这时,那中年女人听完我的描述,脸色猛的一变,霎时有些发青,嚣张的神色也瞬间收敛了,仿佛畏惧什么似的,道:“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反正这儿也要拆了,你们爱住就住。”她神色有些慌张,看了我们俩一眼,逃也似的走了。 事情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刚睡醒便闹这么一出,任谁心里也不舒服。 豆腐点了支烟,抽了会儿,便道:“咱们该不是遇到鬼了吧?” 我心里已经有些打鼓了,这会儿又想到了那小姑娘的话,莫非这真是个凶楼?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另一层面,掏出了自己的钥匙,道:“就算合同有问题,但这钥匙呢?你看,钥匙是真的,刚才那女人神色不对劲。我估计,没准儿是她老公想赚私房钱,所以悄悄拿了钥匙,把房子租给咱们。这世界就算有鬼,也不会全被咱们遇上,别想那么多了,走,出去找吃的。” 豆腐天生少根筋,一说吃的,也将这事儿抛诸脑后。 我们昨天忙活了一晚,现在饥肠辘辘,豆腐提议去吃顿好的,说这两天一直在地洞里忙活,接触了太多的湿气,不如吃些热辣的东西。我俩一合计,决定去吃火锅,穿过一条街,就有一家火锅店,店面虽然小,但两口子是重庆人,经营的重庆火锅味道正宗,堪称一绝。 刚到门口,豆腐忽然顿住了,看着对面一家酒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他看的是一对儿男女。女的穿着黑色连衣裙,画着淡妆。 她脸蛋儿长的十分勾人,显得很清纯,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亲热的挽着那男人的手,两人刚从对面的酒店里出来。 看那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还有那男人放在女人腰上揉弄的手,就知道二人刚才在酒店做过什么了。 豆腐这小子一向有些缺心眼儿,一般人看见这情况,什么都明白了,他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我的脸色,问道:“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我冷冷的盯着那女人,道:“现在已经不是了。”事实上,虽然面上强装镇定,但心里那团涌动的火焰却让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一年前我认识了肖静,她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爱打扮,当然,花钱也很厉害。但当时我们处于热恋期,再加上那时候我手里有些钱,到也没在意。在以前我有钱的那些日子里,肖静跟我如胶似漆,有什么活动带上她出席,在朋友中,我总是最有面子那一个。 我的家庭很糟糕,三岁没了妈,四岁死了爹,除了爷爷就没什么亲人。后来爷爷也消失了,所以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家,因此也很珍惜和肖静的感情。 在深圳这个花花世界,依照我没破产前那说小也不小的生意规模,我只有肖静一个女人,没有去外面拈花惹草,让我的很多朋友都大跌眼镜,直夸我是稀有动物,绝世好男人。 我破产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静,我并没有想从肖静那里获得什么帮助,只是那时候很颓废,心里抑郁难挡,想找个自己信任的人倾述一下。 但我没想到,当我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她后,这女人先是惊讶,随后就有些支吾,再接着就直接将电话挂了,速度快的犹如平常刷我的信用卡一样。 之后我再打电话,永远是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并不是刚刚懂感情的毛头小子,肖静这样做的理由,我一想就明白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对她好,只要真心爱她,我们都能好好过一辈子,没想到,我一破产,这女人就连电话也不接了。 什么意思,明显的很。 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她,还有她的新‘刷卡机’。依照我平时的脾气,肯定是要上去狠狠教训一下这一对奸夫淫妇。 但现在我破产了,什么都没有了。混社会这么多年,忍这个字我还是懂的。 豆腐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好,打了个哈哈,拽着我的胳膊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丢了就丢了,等咱们发财了再买件新的。” 我心里很难受。 我这些年无依无靠,各行各业,三教九流都做过,拼了命的赚钱,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家,能给自己未来的老婆和孩子一个舒适的环境。 钱不是人的一切。 但现在,我没钱了,却一切都没了。 豆腐挺担忧的,又道:“陈悬同志,别这样,没了爱情,咱们还有事业。” 看豆腐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里舒坦了一些。这种关头,没钱没势,老婆背叛,但好歹还有一个兄弟陪在身边,这一刻,我真的很感激豆腐。 于是我道:“没错,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伤心,还是商量咱们的发财大计,等有了钱,找个更好!” 豆腐这才松了口气,说话也开始胡天海地了,道:“这才对嘛。虽然你人长得寒碜了一些,没我英俊潇洒,也没我博学多才,但好歹根还算周正,鼻子眼睛一个没缺。只要再弄俩钞票包装一下,多漂亮的衣服也是手到擒来。” 我顿时被呛了一下,拍了他一巴掌,骂道:“去你娘的,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给你自己脸上抹金呢?一天不教训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几根葱。” 豆腐这一打岔,我心里果然轻松了一些,我知道,这小子是变着法儿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份儿心意我领了。 我们二人一边耍嘴皮子,一边进了火锅店,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吃着火锅,商议接下来的事。 昨晚偶然挖出了土中棺材,这不是个好兆头,这一趟没准儿会走空。要想打探具体情况,还得将棺材先弄清楚,这需要添置一些手套一类的东西。 爷爷的工作笔记上写过,遇到棺材和尸骨,绝对不能用生手去砰,得带上专业的摸尸手套,再不济,也得弄个麻布手套套上。 因为棺材里有很多细菌,如果用手直接去摸,很容易感染上病症,因此摸尸手套,防毒面具一定要有。 我们一边涮着火锅,一边聊,吃着吃着,我有些尿急,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发现豆腐神色不对劲儿,盯着火锅店门口,似乎在看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好有一个穿着t恤的年轻人走出了火锅店,一转弯就不见了。 我道;“你盯着一个男的看什么?难不成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豆腐的父母曾经还生过一个,可惜三岁那年,让人贩子给拐走了。 豆腐道;“别拿我弟弟开玩笑。刚才那人忽然莫名其妙的跟我搭讪,我听不懂他说的啥意思。” “搭讪?”我一边涮羊肉,一边胡乱说道:“你又不是娘们儿,他找你搭什么讪。” 豆腐道:“他说‘翻咸鱼,支锅起伙,找上门’。这话什么意思?老陈,你听的明白吗?”我听完,手里的筷子顿时掉地上了,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来。 ps:更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我这边系统又抽了。 第九章 偶遇 第十章 吃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章 吃黑 我没想到,就吃个火锅,居然会来这么一场事。我立刻道:“除了这句,他还说什么了?” 豆腐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所以没回话,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了声‘亲脸’就走了。唉,你说亲脸是什么意思?刚才那小子难不成是个玻璃,想亲我?” 我忍不住点了支烟,道:“狗屁不通,咱们刚才是遇到行家了。” 豆腐对这里面的事儿完全是一窍不通,连忙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我估计,应该是我刚才和豆腐讨论买工具的事,被那人听去了。那人应该也是个盗墓的,而他对豆腐说的那句话,事实上是一句暗语。 盗墓的暗语,根据地方不同,有很多,有些暗语,甚至是临时约定的,但还有一些流传的比较久远的,也是道上通用的,我爷爷在工作笔记里记载了一些。 我对豆腐说道:“翻咸鱼和倒斗挖蘑菇是一个意思。古时候,咱们老祖宗发现,打捞上来的鱼,用盐腌起来不容易腐坏,所以那时候的人喜欢做‘咸鱼’。后来,历史上的辽国人,用这个原理来处理尸体,将尸体去了内脏,沥干水分,用加了香料的大盐腌起来,制成‘咸尸’。辽国过去在东北一带,所以东北那边的盗墓贼,将盗墓成为‘翻咸鱼’。” 豆腐听的暗暗咋舌,道:“那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道;“后面的话有点儿不妙。支锅起火,就是他们想入伙的意思。找上门,就是他们头上,还有这一行的老手。”说白了,就是我和豆腐在讨论买装备的时候,虽然用了些暗语,但还是恰好被行家听了过去。这人估计看我们挖个蘑菇,准备不充足,看出我们是新手,便想来分一杯羹。 那一整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们原来也是翻咸鱼倒斗的,那感情好,咱们是一家。还缺人手吗?要不要支锅一起干?看你们装备不充足,应该是新手吧?我上面有人,装备什么的,一条龙服务到位。” 豆腐听的头大,道:“停停停,他就说了几个字,怎么就被你整出一堆话来。不过那个亲脸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回忆了一下爷爷的工作笔记,随后摇头道:“他说的应该不是‘亲脸’,而是青脸。就是骂你听不懂暗语,不上道,是个小菜鸟的意思。所以人家不想搭理你,直接走了。 豆腐一听就来火了,拍着桌子道:“合着那小子竟然是在骂我,他奶奶的,他青脸,他全家都是青脸小菜鸟。”我道:“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还好你没有搭理他,万一让他套出咱们的位置就不好了,不过看样子,他对你很失望,应该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我爷爷曾在工作笔记里形容,盗墓的人所面临的诱惑是巨大的,往往干一票就可能大富大贵,因此在钱财面前,心肠格外黑。再加上现在的没有被动过的好墓越来越少,僧多粥少,黑吃黑是常有的事儿,捅起黑刀子来绝不手软。 他曾经在工作笔记里,记载过一件黑吃黑的老事,也是他的师父讲给他听的。 那是民国后期,盗墓行为十分猖獗。 在湖南长沙一带,有一伙人,一行五个,都是合作多年的搭档。他们平时都是挖些小墓,小打小闹,一直没能发大财。 有一回,让他们无意间给找到了一座大墓,那墓位于深山里,在加上当时年代混乱,所以几人非常嚣张的大干。那是个汉朝的大墓,一般秦汉时期讲究深埋,几人连挖带炸药,弄了二十多米才挖到泥膏层。 泥膏的后面就是墓砖。 汉朝讲究厚葬,陪葬品众多,因此陵墓的防盗技术也非常繁复。 打到白泥膏的人,道上称‘白老四’,是一伙人中的老大,行话也叫‘掌眼’,拥有很丰富的经验,在队伍里,是军师一样的人物。他钻进盗洞里,破开泥膏层,露出了后面青黑色的墓砖。 四四方方的大墓砖砌内外两层,墓砖的细缝处却微微有些发红。 白老四是个有经验的高手,他一看就知道,墓砖的夹层后面有机关,而且缝隙发红,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汉代的‘流砂毒舍防盗墙’。 用的起这种防盗手段的,至少也是个王侯级别的。 什么是‘流砂毒舍’? 这流,指的是汞青;砂,只得是赤丹砂;毒,则是指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后,会形成用不凝固的流质毒液,盗墓贼一动墓砖,里面的毒液就会喷溅而出,取人性命,中者如同被泼了小说中描写的化骨散一样,顷刻间就会烂为一滩血水。而舍,是指推动这个机关的装置。 这是个一次性机关,遭受巨大外力时,里面的‘舍’会有自燃装置,是个同归于尽的机关,因此不能用炸药,只能拆砖。 但这一拆砖,势必就要死人。该怎么办? 想了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除非重新作业打盗洞,从底部斜插上去。但这样一来,一是又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二是众人的炸药装备也有些紧缺了。 民国时期,自从孙殿英炸了慈禧太后的皇陵后,民间的盗墓贼也开始使用炸药了。 白老四一想,便起了个黑心,从洞里退出来,对四人说道:“已经挖到白泥膏了,后面就是墓砖,你们四个一起进去,把砖拆了,我在外面歇一歇,给你们放风。下面百分之百是个汉墓,兄弟们,这一次咱们发大财了,干完这一票,就可以金盆洗手,回家抱老婆了。” 剩下的四人一听,纷纷拍起了马屁:“还是白老哥厉害,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您也累了,剩下的体力活就交给我们来干。” 说罢,四人带着家伙下洞拆砖,白老四等在盗洞口,冷冷的抽着旱烟。 那四人并没有什么经验,有的只是一些蛮力,根本看不出什么‘流砂毒舍’,白老四抽着旱烟静静的等着,须臾,从洞穴的深处,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在盗洞的回声作用下,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惨叫声足足持续了两分钟,这时,有一个人爬了出来,半个身体探出了盗洞口,伸着手,嘴里已经发不出声,似乎想向白老四求救,浑身如同被泼了强硫酸一样,身上还冒着烟。 白老四一见,道:“兄弟一场,我送你好走。”一枪将那人崩了。须臾,那人便化为一滩血水。 白老四随后就钻入盗洞,里面的‘流沙毒舍’已经消耗殆尽,他拆了剩下的地砖,潜入了那座汉墓,从此发家。 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挖蘑菇的可谓心黑手辣。我俩没有经验,以为用暗语没人能听懂。也不知是不是那嘼猫还在作怪,连连走背字儿,让同行给听去了。 他如果不放在心上就罢,万一他起了贼心,留了心眼儿,岂不是……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看了看火锅店外,对豆腐说:“小心为上,那小子万一想搭伙,说不定会盯梢。咱们吃完东西,兵分两路办事,尽量去人多的地方,减少被跟踪的几率,晚上在‘办公室’汇合。” 商议完毕,我们涮完剩下的东西,吃饱喝足,出了门,二人便分开走。我今天没什么任务,就去了旁边一条人流密集的步行街,东逛西逛,转眼到了下午。 回到‘办公室’时,豆腐也刚到,他朝我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又拿出白天买来的装备,我们关紧门窗,移开床位,随后我带上头套和水货防毒面具,顺着竖井两侧砸出的马蹄坑,下到了盗洞里,向前爬了一段,便到了盗洞的尽头,埋在土里的棺材依旧在原地,此时家伙齐备,我也不拖沓,开始小心翼翼的扩宽盗洞,准备将棺材清理出来。 ps:手里头有票的小伙伴们,记得投票支持一下,鞠躬。 第十章 吃黑 第十一章 开棺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一章 开棺 这棺材全部陷入泥土里,费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将盗洞口扩宽,豆腐也在此时下来,我俩一左一右,顺着棺材陷入泥中的走向,慢慢掏土。 这时候不能用探铲,得用小手铲慢慢铲土。两个大男人窝在这阴暗的盗洞里,空气不流通,狭窄逼仄不用说,大热天里,不消片刻便是浑身臭汗,灰头土脸,难受的厉害。 但也不辜负我们的一翻忙活,一个钟头左右,挡在前方的黑色棺材被清理了出来。那棺材刚好横在我们跟前,而且弧度有点儿斜。豆腐虽然对这方面不了解,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捞着头说道:“不对,棺材都得正着放,这棺材怎么是斜着入土的?” 棺材的棺盖很严实,但其中的一角缺了一块儿,应该就是我上一次不小心给挖穿的。借着手电筒的光芒,黑色的棺材整个形态展现在我们眼前。 根据棺材处破损的位置来看,这是一幅厚棺,看样子还是一副‘柳木’。所谓的柳木,不是指柳树做成的棺材,而是指广西柳州的棺木。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柳州历来出产好木材,棺材的制作工艺也非常厉害,民间历来就有一句俗语,叫:“住在杭州,穿在苏州,食在广州,死在柳州。” 柳棺有它自己的规格,而且几百年来都不曾改变,我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乡下还没有时兴火化。我们乡里有一个富户,他爹死的时候,用的就是早年准备好的柳木。据抬棺的人说,这棺材看起来和普通棺材差不多,但抬起来特别沉,还有阵阵棺木的香味儿。 不过由于过去运输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在当地,外地能用上柳木的,家境都不会太差。 我眼前的这具棺材是很明显的柳木,看来棺材里面躺着的,必定是当时这地方的富户,但这棺材斜着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棺材实际上早已经被人动过了? 此刻这棺材完全暴露出来,伴随着泥腥味儿,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味儿,不太好闻。豆腐扇了扇鼻子,憋着气道:“真他妈的臭,我说老陈,现在怎么办?咱们的盗洞要不要绕过去。” 豆腐胆子比较小,所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看见棺材就想绕道,我虽然被这味道熏的有些想作呕,但心中不免打起了别的主意。 近几十年来,老百姓就算下葬,也已经没了陪葬的习俗,因此近代的坟是挖不出东西的。但在民国时期,富裕些的人家依然有放陪葬品的习俗,我眼前的这具棺材,一看腐败程度,至少也有百来年,棺材里是有八九是放了陪葬品的。 于是我对豆腐说道:“饶个屁道,你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就是来挖蘑菇的,遇见棺材就走算什么事儿?”说着,我指了指眼前的棺木,道:“看见没,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里面肯定有陪葬品,不管这棺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既然已经挖开了,咱们就拿它练练手。” 豆腐一脸踩了臭狗屎的表情,神情明显有些畏惧,缩了缩脖子,腆着脸笑道:“我这不是第一次,所以紧张吗?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弟没有经验。不如这样,你动手,我在旁边学着,以后才好给你当帮手。”说完,缩着身体溜到一边,示意我自己动手。 我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小子平时胆子跟耗子一样,要真让他动棺材看尸体,没准儿得吓的尿裤子,也罢,这棺材就差掀个盖子,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当即我带上手套和防毒面具,这面具是水货,好一点儿的防毒面具市面上不好买,带上之后十分憋闷,虽然闻不到怪味儿了,但鼻子里全是塑胶的味道。 那棺材盖已经腐朽的差不多,由于这里地方狭窄,抽盖是不可能的,只能直接将棺盖弄碎。探铲是钢加铁,砸下去力道不小,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棺材的前半截塌陷了一块,棺盖碎裂掉入了棺中,露出了半米长的洞口。 能有这个洞也足够了,就可以看清里面的陪葬品和尸体,我侧头看了看豆腐,这小子已经吓的脸色发白了,整个儿怂样毕现,嘴里嘀嘀咕咕念着阿弥陀佛。 俗话说的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小子心软胆子小,实在不适合干这种勾当。我这些年做生意,认识的朋友很多。那些生意上的伙伴,为了赚钱,什么下三滥的勾当都干的出来。 我和豆腐认识多年,但我从来不会把他拉入我以前的朋友圈子里,到不是嫌弃他容易犯怂,而是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这么纯粹没有坏心眼的人已经很少了,潜意识里,我不太希望自己把他拉黑。 虽然爷爷留下的工作笔记里,经验不少,我也记得烂熟于心,但这种开人家棺材的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干。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有他在旁边嘀咕念经也好,让我有了些底气,于是打起手电筒,凑到了被我砸出的洞口边上。 由于带着防毒面具,我凑过去后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芒,我眼睛往棺材里一看,不由愣了。按照我的想法,首先看到的,应该是一具白骨,或者是披挂。 过去的死人下葬,并非直接往棺材里一放,还要讲究披挂。 披挂这个东西各地的叫法不一样,总之就是在棺材里放入棉被一类的东西,将身体裹起来,就像给死尸做了一张床一样。所以按理来讲,我应该会看到一些烂棉被才对,但眼前的一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看到的居然是一汪黑水。 棺材里怎么会有水? 黑水被手电筒一照,反射着幽光,水底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前一凑,由于地方狭窄,因此整个人的上半身就压在了棺材的边缘。没成想这棺材年深日久,内里已经完全败坏。我才刚一压下去,便觉得不好,只听身下咯吱一样,胸口下的整块棺木,顿时破了一大块。我整个人猝不及防,因为这股惯力而往下栽,霎时间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埋入了棺材的黑水之中。 旁边的豆腐惊呼一声,急道:“老陈,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扑上去了!难不成里面的死尸还是个女的?你可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啊!”说罢立刻来拽我的衣领。 我整个上半身扑入黑水之中,只觉的那水滑腻冰冷,就像是过了期,有些水化的果冻一样,触碰到皮肤,觉得十分恶心。 好在豆腐的反应也够快,立刻将我拽了起来,我防毒面具上全是黑水,阻碍了视线,眼前黑麻麻一片,使得我不得不将面具摘下来、 这一摘,霎时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赫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而此时,由于棺材破了一个口,里面黑色的液体正顺着往外流,盗洞里变的如同臭水沟一般,恶臭难挡。随着里面的液体越来越少,我立刻看到了棺材中,一双黑乎乎的,绷得笔直的死人脚。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咽着口水道:“这尸体怎么没烂?。” 眼前的情况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百多年前的棺材里,尸体居然还没有见骨?我倒是在电视里见过不腐尸,不过听那些专家说,那都和地质环境、墓穴构造有关的。 而我眼前的这具尸体,棺材都坏了,又是随意入土的,哪里有什么结构可言,居然还没有腐坏。 我猛的意识到,莫非与这棺材里面的水有关?据说古代有很多防腐秘术,可以用来保持死人的尸身不腐,其中就有些药液泡入棺的做法。只不过这些防腐秘术,耗财耗力,非大富贵的人不可为。我眼前这具棺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不仅用的起柳木,棺材里居然还有防腐的棺液? 但如若棺中的主人,生前真是大富大贵,为何死后又会以这么潦草的方式入葬? 我经验太少,一时也不明所以,但想通尸身为何不腐的原因,再看到那一对绷得笔直的双腿,我也没那么害怕了。于是拍了拍豆腐的肩膀,示意他挪一个位置。刚才砸错了方向,陪葬品一般是从上往下放,我刚才砸的是脚那一头,里面空空荡荡,看来还得重新砸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砸了第一次开胆,第二次我也就不含糊了,抡起探铲连砸几下,整个棺材盖完全碎了,露出了棺材中保存完整的老尸。 我原以为会是什么大地主的棺材,但一见里面的尸体我就惊了,因为这里面的尸体,居然穿着清朝的官服。 古尸虽然没烂,但已经没有水分,显得非常干瘪。宽大的官服被棺液侵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湿淋淋的贴在尸体身上。 干瘦的尸身和宽大的葬服,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我将目光往上移动,看到了尸体的脸。下陷的眼窝,紧闭的嘴,脸上只贴着一层黑皮,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种油光。 第十一章 开棺 第十二章 墓室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二章 墓室 阴暗逼仄的环境中,冷不丁的对上这样一张脸,饶是我向来胆大,也不免有些发毛,便移开视线,开始摸尸体周围的东西。 可以看出,尸身周围塞了很多物件,只是全部被棺中的积液所侵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我随手一摸,摸到一个湿淋淋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不由觉得晦气,却是一本书,早已经让积液泡烂了,随后连摸几把都是书籍。 豆腐觉得奇怪,有些着急了,道:“这个人也忒奇怪,棺材里不放点儿金银财宝,怎么尽放些烂书……”忽然,他声音一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凑过来低声道:“这人穿着清朝的官服,该不会就是咱们要挖的那个文官吧?” 豆腐平时总是少根筋,但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来,我也正有这么一层怀疑。但如果说是我们要挖的文官墓,那这墓可太寒碜了,严格来讲,根本不能称为墓,这样的规格,和普通老百姓无疑,只能叫做坟。 我于是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就是。”我想我是被胡老瞎给糊弄了,这棺材里一穷二白,哪里有什么金银财宝,没准儿这主生前是个清官。 这么一想,我不由去看他身上的官服,为了看的更清楚,于是将手电筒凑的更近。官服虽然染了黑水沁色,但还没有腐败,层次造型清晰可见。 我只一看心里便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具清尸,头带‘亮蓝’冒尖的蓝宝石官顶,身着金丝彩线的孔雀补子,虽然彩线已经沁色,但金丝依旧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华美不可挡。 清朝时期的官服,根据品级不同,官服上的补子图案而不一样,头上的顶子也有讲究。一品亮红,采用红宝石;二品涅红,采用红珊瑚;三品亮蓝,采用蓝宝石;四品涅蓝,采用青金石;五品亮白,采用水晶;六品涅白,采用砗磲;七品极以下亮黄,采用素金珠。 官服上的补子讲究更多,文武官又各不相同。我眼前的这具清尸,俨然是一个带着蓝宝石顶子的三品文官。 豆腐的眼睛也够贼的,他比较钟情与艺术,以前上学的时候,历史学的一塌糊涂。我这个人比较求上进,杂七杂八的书看了不少,因此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豆腐不懂这些,但偏偏一下子注意到了尸体顶子上的蓝宝石,于是兴奋的捅了捅我的胳膊,道:“老陈,你看那个,清朝蓝宝石顶,值多少钱?” 因为爷爷的缘故,我对古董这方面以前就比较有兴趣,也算知道一点儿皮毛,便回应道:“这里面讲究很多。这个顶子,分为顶珠、翎羽、顶帽,如果分开来卖,价格就会低很多;品级不同,价格同样有差别。清朝的官顶流传的挺多,我记得一个七品的素顶珠,在08年的时候叫价一千。” 豆腐一愣,掰着手指计算,随后苦着脸道:“七品等于一千,那咱们三品,岂不是才五千块钱?这还不够咱们的成本费。” 我听完他的算法,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忍不住苦笑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说的那是零散的单价。完整的价格又不一样,咱们这个还是个三品文官的整件,配上这身完整的官服,至少也不下三十万。” 虽说这个墓比我想象中的寒碜了一点,但能凭空来这一笔外财,已经是不易,也该知足了。这点儿钱是远远不够的,看来要想还清债务,东山再起,还得再干几票。 当即,我便和豆腐商量,将尸体的顶戴翎子和衣服给扒下来。这尸体身处棺中,不太方便,要想脱它的衣服,必须得两个人合作,一个人抬上半身,一个人去解衣脱衫。我问豆腐愿意干哪个活,豆腐纠结了半天,才说道:“这尸体太恶心了,再说,两个大老爷们在他身上乱摸,对它也太不尊重了,要不我还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吧。” 我如果跟这小子待久了,迟早要被他气的升天,于是骂道:“都要扒他衣服了,还管什么尊重不尊重了,你小子犯怂也不是这个时候,还想不想要钱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想干活儿,卖了钱一分也没你的。” 豆腐惊道:“那不行,再不教房租,那女房东会强奸我的!”说罢心一横,神色一肃,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手套,将棺材里尸体的上半身托了起来,急道:“快,快脱衣服。妈的,这尸体上滑溜溜的是什么玩意儿,太恶心了。” 滑溜溜的当然是尸油,尸体干瘪后身体化出来的油分,但我不打算告诉豆腐,否则难保他会立刻抽手不干。紧接着我便去解开尸体的衣服。 我以前看那些灵异电影,电影里的尸体,冷不丁的就会忽然睁开眼睛,或者忽然变成僵尸,伸出手掐你一脖子。但好在生活不是电影,我眼前的尸体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任我和豆腐摆弄,须臾,那套官服外带翎子就被我们扒了下来。 我将东西一裹,见棺材前面依旧是土层,已没有别的东西,此次目的已经到达,便准备通知豆腐撤退。谁知此时,豆腐忽然说道:“你快过来看,这儿有个洞。”他放下尸体,指着棺材另一边的土层中。 由于位置关系,我无法看到那个位置,因此不得不和豆腐挤在一起,跟揉面团一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移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个洞。 洞不过巴掌大,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洞口恰好在棺材的侧面,若非豆腐与尸体靠的很近,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地下怎么会有个圆乎乎的洞口?莫非是什么动物的巢穴?能在地下挖出这种洞穴的,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大蛇一类的东西。我正打算告诉豆腐不要轻举妄动,赶紧撤退,忽然发现,这洞口的边缘十分整齐,像是用小型探铲一类的东西挖出来的。 难道是人打出来的? 我忍不住伸手一抹,里面的结构层层叠叠,平滑笔直,俨然是个盗洞的打法。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人从另一面打过盗洞,并且刚好也打在了棺材的侧面?可这洞也太小了,就是小孩儿也不可能钻进来才对。 由于棺材挡住了一部分洞口,我们无法看的全面,心疑之下,也只能将棺材的另一侧也敲碎了,这才可以俯下身观察。 灯光一打过去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洞口事实上并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小,洞口原本应该很大,但由于土质塌方,因此变成了现在这样。 而手电筒的光芒打过去,显示出洞口后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空间,大约只相隔一米,灯光打过去就扩散开来,隐隐可见一层青黑色的石砖。 我心中一动,心想:莫非这土层后面才是真正的墓室? 既然入了宝山,我们哪儿能打道回府,当即将洞口的情况跟豆腐说了,两人一合计,决定将这儿挖通,到后面的墓室里去看看。 一米的长度,用探铲打洞,十来下就可以搞定,很快,我们眼前露出了一个大洞,我和豆腐翻过地上的清尸,顺着大洞爬过去,顿时进入了一间森冷的墓室中。 这间墓室不算大,左右十来个平方,我买的手电筒是大号灯泡,一打开,整个墓室都一览无余,这时候一看墓室的结构,之前的种种疑惑,霎时间就豁然开朗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墓室,其中一半的位置,都经历了塌方,因此覆盖着黄土。而我如果没有猜错,我们之所以会在土层里发现棺材,事实上是墓室的一侧遭到破坏,使得土层塌方涌下来,恰好将主墓室的一半给掩埋了,而棺材也被直接压入了土中。 如果不出所料,这个盗洞,没准儿还是胡老瞎弄出来的。他估计也没想到棺材里的陪葬品全是书本一类的东西,因此进入这间墓室后,发现棺材因为塌方而被掩盖住了。大凡墓主人珍视的陪葬品,都是随棺而葬,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放在棺材里的。 胡老瞎见棺材被土掩埋,便准备打个洞,将棺材清理出来,估计是还没得手,就被发现逮捕了。而根据电视里报道,胡老瞎之前下来时的盗洞,也已经被回填,所以才会形成眼前如此奇怪的景象。 第十二章 墓室 第十三章 鬼喘气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三章 鬼喘气 这间主墓室空空荡荡,左侧有一个耳室,一般都是用来放置陪葬品的地方,我灯光一打,便招呼了一下豆腐,示意去耳室查看。然而,灯光转到耳室口,便瞧见那地方蜷缩着一个东西,看身量,隐约像个小孩儿,隐在黑暗中,仿佛还有动作。 我冷不丁的瞧见那东西,霎时间头皮一炸,心想:墓室里怎么可能还有其它活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儿? 豆腐也瞧见了,他胆子比较小,立刻紧紧握住手里的探铲,俨然当成了警戒的武器,压低声音道:“什么玩意儿?”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这小子怂,我不能犯怂,要两个人都是怂货,还挖个屁蘑菇。 于是我打了个手势,道:“镇定点儿,别一惊一乍的,我过去看看。”说完话,我才刚一移动,黑暗中那东西猛的站了起来,身量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一下子便窜入了更黑的地方。 该死,还真是个小孩儿! 它到底是人是鬼? 我本来还有些胆气,但此刻也被吓住了,一时不敢上前。若前面是个恶棍壮汉,我绝不可能这么畏惧,但人类天生就害怕鬼神一类的东西,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况,墓室里突然出现了黑不溜秋,似人似鬼的孩童,饶是我一向胆大,这会儿也不由发憷。 豆腐怀里抱着那套官服,小声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次也算没白来。” 我有些不甘心,道:“我爷爷说了,怕鬼不盗墓,盗墓不怕鬼,第一次干活就被吓回去,咱们以后要怎么下地?”这话原本是冲着豆腐说的,但越想我越觉得憋屈,眼见前方就是宝室,难道真的要半途而废给吓回去? 豆腐听了我的话,估计也不甘心,甩了甩头,挥舞着手里的探铲,道:“说的有道理,既然都决定投身挖蘑菇的伟大行业,胆子就该练肥一些。老陈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我一听,感动极了,道:“好,好,好。认识你这么久,总算见你能爷们儿一回了,既然如此,这个练胆子的机会,哥哥也不跟你抢了。请。”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豆腐去前面开路,他一愣,顿时哭丧着脸道:“你小子又阴我。”有道是钱财壮人胆,豆腐虽然害怕,但还是开始往前走,我在后面左手打灯,右手提着探铲。 这铲子小巧,但分量沉,能当个武器使使,我俩进了耳室,里面的角落处摆放了许多随葬品,乍一看,瓷器、书画、金银宝都有,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孩儿却不见了踪影。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点儿也没有看见财宝的惊喜,难道刚才那东西真的是鬼? 耳室由于没有塌方,结构完整,因此反而比我们外面的主墓室更大,墓室里晦气较重,手电筒的灯光散不开,一眼看去阴沉沉的,有些地方黑乎乎一片,看不真切。 豆腐原本是警惕性极高的,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那小孩儿,不由吁了口气,转过头,似乎打算对我说些什么。然而,他一转头,脸上的神情猛然就僵住了,瞳孔瞬间放大,死死盯着我的背后。 只看他这表情,我就心下一沉,两脚发虚,难道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我转头看了一下,霎时间,对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笑脸,那脸几乎贴着我的鼻子,黑洞似的眼珠和我面对面,别提有多惊悚了。 我这胆子也算够肥的了,但此刻惊恐之下,什么都忘了,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墓室里,而那个惨白的鬼脸,却还是在黑暗中盯着我,脸上的笑容分外渗人。 我被吓了个一身冷汗,但此刻仔细一看,却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是个随葬的陶人。 我国古代就有活人殉葬的习俗,发展到后来,逐渐罢黜,但一些达官贵胄也不遑在墓室里放些人俑陶器代替,差一些的老百姓还会烧两个纸人,给死去的亲人当仆役。 眼前这陶人儿身着长衫,外套绸挂,俨然一个高级管家。欺霜赛雪的白瓷漆,使得它的脸白的有些渗人,点上乌瓷做眼睛,一对儿眼珠子,更像黑洞似的。在这晦涩阴沉的气氛中,乍一看,八分像鬼,两分像人,把我给吓了个够呛。 豆腐这会儿也明白过来,顿时气急,道:“差点儿吓死窦爷爷了。”他估计这会儿还在后怕,便拿那瓷人儿撒气,一脚就将瓷人儿踹翻,那一张脸霎时间变成五六块。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瓷人的内部,猛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瓷器内部还装着什么东西。豆腐听到声音,觉得奇怪,便将那碎了的瓷人一抬,里面顿时咕噜咕噜滚出一个黄皮革包裹的物件。 我俩对望一眼,一时间不明所以。 豆腐揣测道:“什么东西,要藏在瓷人里面,莫不是什么宝贝?”他做事一向欠缺考虑,说完便直接伸手去拿,将外层的黄皮革打开之后,里面露出了一截小儿手臂粗的白色事物,长约十厘米左右,一手就可握住。 在仔细一看,这东西下面有三个足,中空,似乎像个酒器,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酒器。物件的外围铭刻了很多抽象的图案,有点儿像龙纹。两侧还雕有兽耳,那兽阔鼻大脸,细腰长身,弓着脊背,形成了两个小把手,也不知是什么动物。 材料是白玉,玉色通透,仿佛流转着一层水光。我虽然对玉器不在行,但一看也是个好货色。 豆腐拿在手中颠了两下,道:“有点儿电视剧里,古代人喝酒用的。不过这也太奢侈了,那三品大官为什么将这东西藏在瓷人里面?没准儿是个宝贝,老陈,你能不能看懂?” 我摇头,道:“我对玉器不在行。不过,如果真的是极其重要的东西,那就应该封入棺中才对,不该放在这瓷人里。我也想不通,这是个好货色,比起我们手里的官服顶帽,应该只多不少。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再挑几样小物件,大了不好出手。” 豆腐连忙将玉杯贴身收起来,手里有抱着官服帽顶。我对书画不了解,也看不出价值,但清朝时期的古玩,以瓷器为贵,我挑了两样小的,便决定收手,给豆腐打了个手势,示意回程。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转身时,我手里的手电筒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忽然忽闪忽闪的明灭几下,随后猛的熄灭了,周围霎时间一片漆黑。 豆腐吓了一跳,道:“那五金店的老板忒不是东西,花了我七十个大洋,居然给我弄了这么一个水货。”说着,摸出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亮起,就着火光捣鼓了一下手电筒,我发现是里面的灯丝烧坏了,便只能叹了口气,道;“好在已经拿到东西,也不要紧,走吧。” 这次的事情比较顺利,其实我心里一直记挂着那只嘼猫,害怕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但现在看来,那嘼猫估计也怕我这个恶人,不愿意来找我茬儿了。 燃着打火机刚出耳室,黄澄澄的火苗忽然闪动了一下,猛然间,竟然变成了一簇青色的火苗。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响起了爷爷笔记里所记载的‘青灯鬼喘气’。 什么叫‘青灯鬼喘气’?过去没有手电筒的时候,盗墓贼都是靠明火,比如蜡烛、火折子一类的照明。而有些时候,会忽然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黄色的火苗忽然变成青色。 盗墓贼们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这说明墓里又不干净的东西。人又人息,鬼有鬼气。鬼是阴物,吐出来的气阴气重,火苗感受到鬼喘气,就会变成青色,行话叫‘青灯’。 ps:鞠躬感谢每天来支持小刀的各位,爱你们…… 第十三章 鬼喘气 第十四章 鬼蘑菇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四章 鬼蘑菇 大凡遇到这种情况,有经验的老盗墓贼就会知道,这是个鬼蘑菇,轻易不能动。懂行的往往就会放弃这个蘑菇,留下偷盗的陪葬品立刻开溜,也有些不懂行的不甘心放弃,往往落个横死的下场。 在这个行业里,有一句顺口溜,叫:“青灯鬼喘气,点香看神位,磕头拜三拜,莫忘填土埋。” 这个意思就是,如果遇见鬼喘气的情况,首先得找到鬼在哪儿。 怎么找呢? 这时候,点一炷香,正常情况下,香的烟是往上走的,但墓里如果有喘气鬼,烟就会被它的阴气给吸过去。这时候,得朝着那个鬼喘气的放下下跪磕头,直到香烟走向正常才算完,然后放下财宝离开,离开盗洞时,还必须将土回填,否则必定遭来灾祸。 俗话说,亏心事做多了,难免疑神疑鬼。我只当这是盗墓贼们做贼心虚弄出来的把戏,没想到自己现在却碰上了。 那火苗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足足小了一半,星豆般惨淡的灯光完全无法照明,碧绿的视线里,我只能看见豆腐的脸也被照的阴惨惨一片。 他眼神里透着紧张和不知所措,盯着我,意思很明显,他在询问我怎么回事儿。认识的久了,很多话不用说出来,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此刻四下里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状况,周围的温度仿佛一下降了下来,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混乱的气流,也不知从何处而来。 于是我将鬼喘气的传说跟豆腐说了,他咽了咽口水,道:“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小鬼在作怪?” 我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墓室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一个小鬼来? 豆腐又道:“那咱们……咱们要不要点香?” 我原本不信这一套,但经历过嘼猫的事,再加上现在青绿色的火苗就在我眼前跳动,仿佛随时会被阴气压灭一样,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但这种关头,谁身上会带着香? 仿佛是看出我在想什么,豆腐难得机灵一回,在自己口袋里抹了一把,说道:“我这儿有几根烟,要不咱们点烟试试?中华,是我用来请学生家长的,我自己都舍不得抽。” 我道:“有这种好烟,你怎么早不拿出来。” 豆腐一脸鄙夷,道:“我要是早拿出来,现在铁定连个烟屁股都没有了,我还不了解你,跟土匪一样。”我心里有些没底,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说废话,随即点燃了一支香烟,猩红的烟头忽明忽暗,青烟直上。 我看着这道竖直的烟,忍不住松了口气,道:“看来是咱们多心了。” 豆腐也放下心来,道:“都是你,平时喜欢宣扬些封建迷信思想。什么青灯鬼喘气的,我看八成是墓室里的空气质量有问题,和明火产生了化学反应。咱们俩个老大爷们,在这里杯弓蛇影,说出去可真够丢人的。” 说罢看着我手里的烟,劈手夺过去,一脸心疼的说道:“中华啊中华,都是爸爸不好,把你交给了这个土匪,爸爸这就来亲亲你,别怕。”紧接着放进嘴里,美美的吸了一口,开始吞云吐雾。 我被他气乐了,正打算和他调侃两句,缓解一下先前紧张的气氛,猛的,我发现不对劲。 抽烟的人都知道,点燃的烟,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一般都是笔直一线往上走;而吐出来的烟虽然也往上走,但却是散开的。 此刻,豆腐正在抽烟,吐出的散烟却非常快速的凝成一线往上走,就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在吸一样。我心里猛的一沉,立刻抬头往上一看,惨绿的光线中,我俩的头顶上方,正趴着个人形的东西,赫然就是我们之前所见的那个小鬼。 那东西的脸朝下,脸庞被火光映的发青,一对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仔细一看它的脸,哪里是什么小孩儿,分明是一张奇形怪状的猫脸! 嘼猫!它果然跟来了,该死的。 豆腐此时浑然不知,那猫脸和我对视的一瞬间,猛的朝我扑了过来,于此同时,我手里拿着的打火机,也猛的感觉到一阵阴风,霎时间熄灭,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豆腐手里的香烟闪烁着红点儿。 我反应也算够快的,那东西袭来之时,我也没工夫通知豆腐,只能反射性的赶紧后退。黑暗中,只觉得一个阴风飒飒的东西,恰好贴着我的面门而下,带着一股水腥味儿,如果晚一步,那东西没准儿就直接贴在我脸上了。 我这一下躲了过去,人有些踉跄,还没等站稳,便听豆腐忽然骂了声娘,紧接着,黑暗中烟头的火光也猛的熄灭了。 黑暗中,想起了砰的一声,似乎是铁铲砸到地面的声音,我赶紧又点燃了打火机,却见豆腐挥舞着探铲,正朝着脚下一个黑影拍过去,那东西速度很快,猛的又闪入了黑暗中。 我心知机不可失,这次为了防备那嘼猫,我身上一直带着红绳,如果这次不将它解决,只怕以后后患无穷。于是立刻向前走,移动打火机,想照出嘼猫的位置,但此刻,那里除了石砖,却什么也没有。 豆腐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胸口的衣服被撕开了,皮肤上有一道血痕,伤口还隐隐有些发青,仿佛有毒,看样子是被嘼猫给挠出来的。 他捂着胸口,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嘴里嘶嘶抽凉气,压低声音道:“那个小鬼又来了?它到底想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小鬼,是我们当初放跑的那只嘼猫。” 豆腐一愣,苦着脸道:“真是报应,咱们还是赶紧走,那玩意儿太邪门了,一个破铜猫,竟然还可以钻进墓室里来,灵魂出窍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那嘼猫又神出鬼没,这里没有光源,要想拿下它只怕不易,于是赶紧和豆腐一起撤退。 豆腐当先钻进了之前开出的大洞里,撅着屁股往外爬,我跟在他后面爬。结果这小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居然开始往后退。猝不及防之下,整个大屁股都贴到我脸上,一股土腥味儿,熏得我差点儿晕过去。 我刚想问他发什么神经,豆腐后退的姿势急了起来,紧接着,忽然又开始往前爬。但这次我发现有问题,因为豆腐的脚根本没动,而他的人却在自己往洞里爬。该死的,洞的那头有东西在拽他! 可那边是我们挖的盗洞,除了那具清朝尸体,就没有别的玩意儿,有什么东西拽他? 此刻我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按住豆腐的脚将他往外拖,我一拖才察觉到,另一头拽住豆腐的那股力道特别大,我几乎难以使力,情急之下,便双腿岔开,等着前方的土壁向后拽,这才将豆腐扯了回来。 随着豆腐被扯出来,紧跟着还带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张毛茸茸的脸,几乎就贴在豆腐脸上。 那东西长相酷似人脸,我被惊的不轻,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具清朝老尸。 他的眼睛原本是闭着的,此刻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里面的眼球萎缩成了两颗青幽幽的珠子。脸上不知为何,居然长了一层白毛,乍一看,仿佛是一张猴脸!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尸变了? 爷爷的笔记里倒是记载过尸体尸变的情形,据说是尸体受了活人的惊扰,所以形成凶煞起尸。但墓主起尸这种情形极为少见,我爷爷也只是听他师父讲过一些,自己压根儿没遇到过。 我才第一次挖蘑菇,不至于这么背吧? 猛的,我想起那只嘼猫,心里咯噔一下:该死的,难道又是那东西在搞鬼? 我小时候听人讲故事,据说在我们当地,大约民国末期,有一户人家,家里的小孩儿接连犯病,找了许多医生都不见好。孩子们的娘急的团团转,说我们一家子人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怎么就摊上这么场怪病呢! 这时,有人出主意说:“会不会是撞邪了?不如请个阴阳先生看一看。” 过去的人比较迷信,孩子的娘也是急的没了办法,便请了个阴阳先生来家里看。那先生支着卦帆,绕着房间走一圈,大惊道:“不好,你们家这是出了尸煞!” 什么叫尸煞?也就是我们普通人俗称的僵尸。 古书云:死而不腐,跃起扑人者,视为煞。 阴阳先生又说:“定是你们祖坟里出了变故,需要挖坟开棺除尸煞。”那时候的人,将祖宗的坟看的比命还重要,挖人家祖坟,可比放火烧屋子更缺德,孩子他娘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同村的人听了,立刻人心惶惶,如果真出了尸煞,成了气候,祸害的可不止一家人。相传尸煞嗜血,尸变了的尸煞害人,先害亲人,然后是四邻,最后是不相关的人。 每到夜晚,它们就会从坟里钻出来,循着血缘的味儿,先从血缘最近的下手。当时这家男主人在外做木匠,血缘最近的,自然就是孩子们了。 村里人立刻要求开棺,死你们一家不打紧,要祸害了我们无辜的人怎么办? 迫于无奈,孩子他娘只得带人开了自己公公的棺材,谁知棺材一打开,里面的死人竟然栩栩如生,那死人手指甲长的奇长,硬如钢铁,浑身长着一层白毛,赫然是个白煞。 这种尸煞,身体刚硬如铁,昼伏夜出,只怕阳光和火,否则轻易弄不死。阴阳先生着人将白煞捆了,一把火烧成了灰。自此之后,那家人的怪病果然不治而愈。 在乡下民间,多的是这些怪力乱神的古怪传说,我原先还以为是骗人的,没成想,眼前竟然真的冒出了个尸煞,一时间都吓愣了。而此时,那尸煞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和豆腐,慢慢顺着洞口,朝我们俩爬过来。 第十四章 鬼蘑菇 第十五章 陌生来客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五章 陌生来客 豆腐刚才被那尸煞折腾的不轻,此刻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一张脸涨的通红,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而那白毛尸煞整个半身都已经爬出了洞口,青色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们。 传说中,尸煞是昼伏夜出,而现在恰好是晚上,我们这背字也走的太顺了。此刻怕归怕,但我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两条腿虽然软的跟面条一样,但心里还是升起一种反抗的冲动。一眼瞟到手边的探铲,我心中一动,抡起探铲,趁着这东西还没有完全爬出来,一铲子就拍在了它脑袋上。 这一下去,没有我想象中脑袋开花的局面,反而如同击在了石头上一般,发出砰的一声响,探铲被反震了开来。只见那尸煞脑袋上虽然瘪了一个洞,却无知无觉,仍然朝着我们爬过来,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豆腐这时也缓过劲来,他平时胆子小的如同耗子,这次差点儿被这尸煞掐死,也升起了一股狠劲儿,我一铲子下去后,他紧跟着也抡起自己手里的探铲猛砸。 任凭我两个大老爷们使出吃奶的劲儿用探铲砸,那白毛脑袋都瘪了半个,也丝毫不减速度,转瞬间整个儿爬出了盗洞,猛的挺尸起来站的笔直,瞬间朝着离它最近的豆腐冲了过去。 这一下的速度可不比在盗洞了,出了洞口,这尸煞的动作就比兔子还快。我只能感觉到一道腥风,一阵黑影,豆腐就已经被那尸体扑倒在地。那玩意儿力道极大,两手各扣住豆腐的双肩,那动作,俨然是要将人活活撕成两半。 我向来做事喜欢三思而后行,往往在干一件事情之前,都要先谋划好事情的走向,和可能出现的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太过紧急,我根本什么都无法想,眼见豆腐瞬间就被扑倒,我也没机会琢磨,赶紧从后面扑了上去,一下子骑在那白煞的背上,两只手死死挽住它的脖子往上掰。 这临时之下的反应救了豆腐一命,尸煞被我一掰脖子,动作就顿了一下,没将豆腐撕成两半。豆腐趁着这机会,在它身下不停挣扎,奈何那东西的手扣的很紧,完全难以抗击,而尸煞被我掰着脖子也开始反抗,脑袋不停的转来转去。每转一下,都可以听到清晰的骨头活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豆腐的性命,我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为了能更好的遏制住它,更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了,整个人贴到了它的背上,没有防护的脸直接挨着尸煞的肩膀。 那白毛分外刺人,毛上还有尸油,动作间那些尸毛扫过口鼻,那味道就别提了。 就这样,我们两人一尸形成了一个对持的局面,那尸煞头颅转动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往后仰,脖子仰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霎时间与骑在它背上的我对视。 那青色的眼珠子仿佛要突然跳出眼眶一样,紧接着,我耳里听到一阵非常微弱的气声,就如同人死前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一样。 那声音,是从尸煞的喉咙里出来的。 伴随着气声,尸煞的牙齿咯咯作响的磨了两下忽然张开了大嘴,一道恶臭的黑烟猛的喷了出来,那阵黑烟恶臭难挡,辛辣直冲脑门脏腑,一瞬间,我整个人就浑身无力,恶心欲吐,大脑当机,猛的从它背上翻滚而下,眼前天旋地转,再也不知身外事。 恍惚间,便听豆腐大叫一声,随后便是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止,紧接着,一个粗重激烈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察觉到这个人是豆腐。 他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猛掐我的人中,在我耳边叫道:“老陈,醒醒。” 这个方法有点儿作用,我瞬间清醒了一些,眼前也不发黑了,视线逐渐聚拢,发现旁边的尸煞,俨然已经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我还没问,豆腐便十分有默契的说道:“刚才它喷出了一口黑烟,然后就没动了。我还以为你被它害死……”豆腐估计是见我一翻身不省人事,以为我被尸煞弄死了,所以用探铲毁尸泄愤了。 “你现在脸色发黑,怎么办?”豆腐担忧的问道。他眼睛里有些血丝,浑身更是粘黏着一些碎肉渣一样的东西,十分恶心。 我看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但回忆这之前那阵黑烟,我想起了爷爷笔记里记载的事情。在盗墓贼眼里,并不是所有尸体都会起煞。 起尸,是因为活人死时最后一口气没有吐出去,这口气或许是怨气,或许是其它什么东西,一但尸体受到活人的惊扰,受了阳气冲撞,便会起尸扑人。 这股气就是尸气。 行话里南派习惯将尸体叫成‘粽子’,北派则习惯叫咸鱼。 据说对付这些带有尸气的粽子,只有一个方法能弄死,那就是摘了它们的脑袋,把脖子里的气放出去。不过这些粽子,起尸后就会将脖子缩起来,我刚才为了保护豆腐,情急之下,双手箍住尸煞的下巴往后掰,将它的脖子露了出来。 但我当时手里并没有武器,也没有去动它的脖子,它怎么会自己将尸气吐出来? 我一时想不明白,此刻精神好了一些,便坐起身来,看了那尸煞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去。”虽然精神好了些,但四肢还是发软,我让豆腐在前面开路,二人带着东西,爬入了盗洞。 这次的清尸,如果真的要起尸,那么早在我和豆腐扒它衣服的时候,就应该产生变化了,而不至于在我们要出去时,尸体才忽然出了岔子。 我怀疑,这一切的变故,很可能都和那只嘼猫有关,若继续留在这个墓穴里,鬼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难怪当初胡老瞎要诳我去绑了嘼猫,真没想到那东西会如此难以对付。 这一趟,豆腐身上也负了伤,我虽然没什么外伤,但那股尸气让我浑身不对劲儿,当初爷爷向我摊牌说出盗墓的实情后,我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奇。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理解其中的艰辛,每当爷爷有空,便会缠着他讲关于盗墓的故事。 爷爷肚子里存货有限,故事很快被我掏空了,他有时候就自己瞎掰,说出来的事情真假参半,往往让我摸不出是真是假。 他曾经讲过一个古物成精的故事,据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时间长了便会化为精怪,当时我不信,没成想现在居然撞上了。一只铜猫,却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以前干过很多营生,还跟一个粤佬贩过鱼,每天守着鱼摊子无事可做,两人便在一起瞎扯。粤人迷信,他经常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其中有一件物件成精的事情,据说就发生在他祖爷爷那一辈。 过去,粤地有一个古怪的民俗。 粤人重男轻女,旧时家里得了男丁,还有一个风俗,就是找人再用泥糊一个泥人儿,上面写上儿子的生辰八字,这个娃娃就叫‘挡煞’,将挡煞放在儿子的床头,可以让这个娃娃挡去儿子命里该有的灾祸。 据说他有一个祖爷爷叫虎子,具体是不是自己这一系的也弄不清楚了。 不知从何时起,虎子就有了爱自言自语的毛病,父母就问了:“乖儿子,你每天都在跟谁说话呢?”心里却想,难道我这儿子脑袋有问题? 虎子就说了:“我在跟我哥哥说话。” 母亲听了大惊,道:“宝贝儿子唉,娘可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心肝儿,哪里有什么哥哥啊,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哥哥在哪儿?”虎子一指挡煞娃娃,道:“就是它,哥哥还说我明天就会死,他会帮助我的。” 母亲听完吓坏了,心说莫非是这娃娃天天接收香火,被供出灵性了?还是被什么山精鬼怪附体了? 第二天一家人都守着虎子,不敢离开半步。遇水怕他淹死、吃饭怕他噎死、待在屋里,还怕房梁倒下来将他压死。结果这一天什么也没发生。晚上母亲抱着虎子去睡觉时,猛然发现,床头的挡煞娃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碎了。 究竟是不是那娃娃替虎子挡了煞,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我没有虎子那么好的运气,我遇到的也是个成精的,偏偏是个邪灵。 我和豆腐顺着盗洞往外爬,到了尽头,踩着马蹄槽,一路小心翼翼上了竖井,房间里开着灯,见到灯光的那一刻,我霎时间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然而,房间里的环境,让我和豆腐瞬间愣住了。 房间里有三个人,而且都是陌生人。 第十五章 陌生来客 第十六章 照片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六章 照片 一个比较年轻,穿着白体恤,还打了个耳钉,看起来是个年轻时尚的小伙子。一个是个中年汉子,光头,穿着黑背心,肌肉紧实,目光看起来有些凶悍。 最后一个是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半老头,头发里夹着灰白,双手懒懒的搭着膝盖,正坐在我的床上。另外两人,则像门神一样,站立在他左右。 很明显,中间这人,应该是个头儿。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这三人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我们干的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该死,这下子行动全部暴露了,这要是让人给揭发出去…… 瞬间,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而这时,豆腐却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那个打耳钉的年轻人,惊讶道:“是你!” 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们认识?” 豆腐神色有些不对劲了,饶是他平时里脑子少根筋,这会儿也知道大事不妙,压低声音道:“就是那天咱们吃火锅时,找我搭讪的那个人。” 接下来不用多说,我立刻明白,自己这次怕是要被‘吃黑’了。操他祖宗,当时明明兵分两路,按理说不该被人盯上才对,这三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们很明显是一个团伙的,一直守在盗洞外面,等着我俩出来,好坐收渔利。 狭小的房间里,我们五人两拨,各自警惕的对望着,我和豆腐自不必说,之前拍烂尸煞的探铲被我们紧紧捏住了。 而中间那个半老头儿,目光则在我们二人身上打量,忽然,他深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张开眼,目光别有深意的说道:“陈悬,你中尸毒了。” 我惊了一下,心说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豆腐显然也纳闷儿,但他哪里会想到黑吃黑这一层,便直接问道:“你们三个是来干嘛的?要挖蘑菇也行,下面的东西我们还没捞完,便宜你们了,自己下去找吧。” 我不动声色,没吭声,默默的打量对面的三人。从服饰上看,三人再普通不过,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这三人煞气很重。 我这些年接触过不少三教九流的横人物,但像这种一看就让人发毛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若我没估计错,这三位同行,只怕都是杀人不手软的。 他们现在是想干嘛? 黑吃黑? 我这人不像豆腐那么心软胆子小,若这三人真敢来横的,我也不怕他们,抡起铲子,拍死一个算一个。估计是察觉到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中间那半老头身上的煞气收敛起来,挺的笔直的脊背也放松,又开口了,说道:“你肯定在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来这儿又是干什么的,对不对?” 我还没吭声,豆腐便道:“是啊,老头,你到底来这儿想干嘛。” 那人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东西,像是一张老照片,随后递给旁边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笑了笑,便走上前,转手将照片递给了我们。 我下意识的朝照片中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高瘦男人,他的手搭在另一个年轻人的肩膀上,背景是一条河。 豆腐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俩是什么人?”说着,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指着照片上的年轻人,惊道:“不对啊,老陈,这上面的年轻人和你长的挺像的,难不成你也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我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整个人已经愣住了,甚至手指都有些颤抖。 照片上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年轻人,眼神看起来有些冷酷,抿着唇,直视着镜头,轮廓和我很像。这当然不是什么失散的弟弟,因为从这张照片的年代来看,这应该是几十年的老照片了。 而年轻人旁边站着的人,更是让我几乎有种流泪的冲动。 爷爷。 在我映像中,我爷爷是个六十多岁,身材精瘦,但精力却比年轻人更旺盛的老头子。我们家里以前很穷,爷爷没有留下什么年轻时候的照片,而我手里这一张,应该是我爷爷五十岁左右,我爸还没死,我还没出生时候的照片。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我爸,或许很小的时候见过,但我不记得了。 对于他的印象,是周围的亲戚口述的,爷爷也不喜欢提起他。他是个酒鬼,而我印象中的酒鬼,应该是个头发蓬乱,脾气暴躁,赤着上身,拎着酒瓶瞎逛,调戏大姑娘的醉汉。 但眼前这张照片,怎么说呢……让我很震撼,并且心里冒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挥之不去。 照片中的年轻人,有一种比较高傲的气质,抿着唇,冷冷的站在那里,那种高傲和冷漠的气场很强。而且轮廓分明,长相不赖,按我说,是大姑娘去调戏他还差不多。 而我的轮廓和照片上的年轻人是有些相近的,我今年二十八岁,正常人的经历,这时候或许才大学毕业没几年,正是青春勃发,热情洋溢的时候。但我十四岁就出来闯荡,所经历的各种艰辛和人世冷暖,是很多同龄人都无法想象的。 所以我不是个爱笑的人,也算不上温和,有时候对待一些事情,下手比较狠,为此豆腐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变态陈’,这个外号在我揍了他两次后,他就不敢叫了。 除了生意上的事儿,闲杂人等,我也懒得交往,给人的第一映像,大概是比较冷漠。 但照片上的人,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了,我们的轮廓很像,但他更确切的来说是冷酷,漆黑的目光让人有种陷入冰天雪地的感觉。 我一时有些发愣,盯着照片,心里一片狂风骤雨。 不出所料,这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爷爷和我的父亲,看得出来,这个时期,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照片上的父亲,怎们看也不像传闻中的酒鬼。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头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要知道,即便是我爷爷还在时,我家里也找不出几张照片,那时候我以为是家庭环境原因,在乡下那个时期,舍得花钱照相的人不多。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这个老头,肯定和我们家有某种关系,现在拿着这些照片来,又是想做什么? 这些年,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些我在意的人,也被我埋藏到了记忆深处,而现在,一张照片,却让他们都涌回了我的记忆里。 如果是在早些年,我可能真的会激动的哭出来,但这十年来的经历,一张照片,已经无法轻易忽悠到我了。不管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既然他们会拿出这东西,就肯定不打算来硬的。 我将照片夹在指缝里,慢悠悠的说道:“合着您老是我亲戚?” 半老头笑了笑,道:“亲戚,说不上。不过,我和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你爷爷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我已经做好了跟他打太极的准备,但这人说出的话,还是让我惊愕不已。 我爷爷有什么大名?他就是个盗墓的,平时不盗墓时就种种庄稼喂喂猪,撇开盗墓贼这个身份,就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头。 我一时有些发懵,心说:这人知道的似乎很多,看来爷爷还在的时候,真是瞒了我不少事情。不行,这老头子看起来来者不善,我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正琢磨着,老头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次能和你遇上,也算是命理注定的缘分。不过,我现在要下墓去找一样东西,没时间跟你细说,你要是想知道真相,两天后来这个地方找我,自然会告诉你。”他说完,旁边的年轻人就顺手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示意豆腐接下,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头。 我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爷爷也没有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而这时,那老头又道:“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吧,这地方我们要了。”豆腐一听不乐意了,道:“房子是我们租的,洞是我们打的,现在让我们走就走,以为我们是临时工啊!” 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我和豆腐出来时,倒腾出来的东西,都是连揣带抱的,除了那个玉杯,其余的一目了然。这老头没有‘吃黑’我们,说明他想要的是其它东西。 于是拽了豆腐一把,道:“带上东西,我们走。” 豆腐估计想说什么,我瞪他一眼,这小子怂了,拉耸着脑袋去收拾东西。 第十六章 照片 第十七章 房租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七章 房租 此刻是凌晨四点,我们走出黑乎乎的街道,而我们那间房里虽然开了灯,但门窗紧闭,光线完全透不出来。 夏日的夜晚格外闷热,我俩带着包裹,在空无一人的老巷楼里往外走,准备搭乘夜的士回豆腐之前租的公寓。路上豆腐很不服气,对我说道:“陈悬同志,今天的事情,你办的很窝囊,我看不起你!” 我反问道:“怎么窝囊了?” 豆腐气的脸色涨红,道:“老子们辛辛苦苦挖出来的蘑菇,凭什么让他们捡漏了?捡漏也就算了,至少得客气些,你看看咱们现在像什么,我怎么觉得就像被扫地出门的老鼠?” 我道:“那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 豆腐立刻道:“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就认了。但今天情况不一样,不是有你在吗?你小子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天塌了当被子盖。按照你以往的脾气,那肯定是跟他们拼了。我上高中那会儿,哪次不是你用拳头抢我零花钱的,合着你柿子专挑软的捏,除了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就……” 我眼见豆腐有扯远的迹象,连忙咳嗽一声,道;“打住,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那时候我在工地上干活,天天啃馒头,没吃过一顿饱饭。你这个大少爷,零花钱分我一点儿怎么了,至于现在还惦记吗?你听我说,刚开始,我也打算跟他们干一架,但你难道没发现,他们带了东西?” “东西?”豆腐有些不明白,问道:“你是说那张照片?” 我的事情,豆腐也知道一些,他于是说道:“那照片突然出现,是够奇怪的,但咱们要想知道它的来历,也不难,只要制服他们就行了。我记得你08年的时候追那两个小毛贼,上去就是一通乱揍,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一对二是没问题吧?再加上我,怎么也能摆平他们三个吧?到时候逼供一番,还怕他们不招出实情?” 我听完,不由冷笑一声,道:“要不怎么说你像豆腐,把事情想的太白痴了。你觉得我应该去对付那两个人,然后你解决那个老头子是不是?大错特错!他们怀里都带着真家伙,有枪。” 接着,我将当时的发现告诉了豆腐。 在对持过程中,我一开始就如同豆腐揣测的那样,我不是个怕事的人,心里也比较黑,心想这三人如果想黑吃黑,那对不起了,我可不是白老四那四个手下,跟我玩硬的,逼急了老子直接把你们三个扔进盗洞里活埋了。 但紧接着,在观察过程中我发现不对劲。 夏天的衣服容易贴身,在三人跨侧的部位,我隐约看到了同样的轮廓,有点儿像手枪,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忍下了这口气,没有来硬的。 豆腐听完,瞠目结舌,道:“不得了,这些人居然敢带枪。”说完,似乎有些后怕。此刻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我们等了一会儿,来了辆夜的士,我和豆腐拦下来,报了地址。 开的士的师傅是个东北人,东北人的特点就是能侃,再加上此刻是夜车,大马路上宽敞,不怕出事故,因此这司机就放开了话匣子,朝我们问东问西,一路上嘴皮子就没有停过。 他看了看我们的行李包,就道:“怎么大半夜的还搬家?我看你们上车的地方,是住那老巷子楼一代,难不成是因为遇见鬼,住不下去了?” 我的性格比较随机,来了兴致可以和一个陌生人胡吹海扯,没兴致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所以也没吭声。 豆腐听了,估计是想起那鬼合同的事儿,奇道:“老兄,你还神了,这都能猜到?没错,那地方闹鬼,我俩住不下去,所以连夜搬了。” 那司机一见有人肯配合他,更是来劲儿,得意道:“那是,你要是对别人说遇见鬼,人家肯定把你当神经病。我可不一样,打从深圳改革开放那一年,我就在这里开出租车,老巷子楼的怪事儿,听的可海了去了。” 豆腐这小子,向来少根筋,有时候说起话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他听完,眨了眨眼,唏嘘道:“那你混的可不咋地,据我所知,最早来深圳那一批创业者,大部分最后都富了。你怎么还在开出租车,混的也太不着调了。” 我呛了一下,心说这小子怎么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刚想提醒一下他,那东北师傅倒是比较大度,哈哈笑了两声,道:“我也时常在琢磨这个问题,后来琢磨出来了,肯定是我八字儿不好,命里不富贵。不过,你们早点儿从那房子里搬出来有好处,那几栋楼再过不久就要拆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过鬼房租的事儿?” 鬼房租? 我和豆腐面面相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师傅见此就来劲儿了,立刻跟我们侃了起来。 民间有句老话,说人要是气运低的时候,就很容易被一些脏东西缠上。 老巷子楼以前的房东姓贾,是个非常贪钱的人,老巷子楼曾经发生过火灾,将他老婆儿子都烧死了,他自己则在此之后跳楼自杀。 这事儿我之前听吃烧烤的小姑娘也说过。 打那儿之后,就出现了鬼房租的事情。 当然,并不是每个住进老巷子的人都会遇到,而是那种气运衰落到极点的人才会被收租。 有人可能要问了,什么叫气运? 气运,就是指人的运气和命数;活人积德行善,就可以提高自己的气运;反之,为祸作恶,哪怕你的八字生来再旺盛,也会慢慢被压下去。 当然,这话我不太信,老祖宗都说了:好人不偿命,是祸害遗千年。 那么鬼房租具体是个什么来历?据说以前老巷子楼里住了一对儿收破烂的夫妇。那对夫妇也够倒霉的,以前做过生意,摆了个煎饼摊,日子过的还算顺遂,但也不知是不是八字儿太差,总之霉运不断,渐渐的开始做什么事都不顺利,后来日子越发艰难,便从以前的新小区,搬到了便宜的老巷子楼里。 怪事儿就发生了。 租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来了个敲门的人,据说那人长了个秃顶,穿着很旧,神神叨叨的,自称是楼的主人,要收租。 那对夫妻就来气了,租金白天就已经交了,这时候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居然又跑来收租?现在运气不好,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已经够来气的了,当即一腔怒火,将那收租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人也不反驳,身影站在门外阴暗的走廊里,等那对夫妇骂完,又道:“我五天后再来收。” “神经病!”男主人骂了句,砰的关上房门。 这事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遇到了神经有问题的流浪汉,接下来的几天照常收破烂。第三天的晚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隔着门,还有人问道:“房租准备好了吗?” 两人那时候正在吃饭,老婆一听,抱怨道:“又是那个神经病,我们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丈夫哼了一声,心想既然是这人自己不识抬举,就不能怪自己拿他撒气了,他猛的打开门,准备把门外的神经病揍一顿,结果你猜怎么着? 门一开,门口站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脑袋的一半都没了,另一半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男主人,伸着血淋淋的手,说:“房租……” 男的当时就被吓的心肌梗塞,一口气没上来,砰的倒地死了,女的也被吓晕过去,第二天就疯了。现在这个故事,就是那女人说的疯话。 司机一边当故事讲,一边又扯到其它地方去了,我却觉得霎时间头皮发麻,脑门上直出冷汗。我想起来了,那个给我鬼合同的人。 当时在保安室里,我付的是一半定金,因为当时钱没带够,那人说五天后来取,直到当天晚上来了个女房东,再一看鬼合同,我才知道自己撞邪了,因此这事儿也抛之脑后,而现在细细一算,今晚岂不刚好是第五天? 夜色中,两边的路灯照的前路明亮,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即便是夜晚,也依旧灯火通明,但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中,我却觉得有些发毛。此刻已经离了老巷子楼,那鬼东西应该找不到我身上来,但此刻……那老头子还在那里呢! 我要不要回去提醒他们? 为什么我最近会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就如同那东北师傅所说,我的气运,已经低到极致了?那只嘼猫,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我只不过是下水救一个小孩儿,怎么会引出这么一大堆破事! 第十七章 房租 第十八章 登峰楼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八章 登峰楼 思索间,车已经到了豆腐家楼下。 豆腐所在的小区也是一栋老楼,但好歹是近代建筑,比起阴森森的老巷子楼可好太多了。我俩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豆腐忍不住嘘了口气,道:“还是自己家好啊,总算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啊呸呸呸,大半夜的不提鬼,以后谁再跟我提鬼,我就操他八辈儿祖宗。” 看样子,这小子这次是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给吓住了。 可不是,几个小时前,我们就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嘼猫、白毛粽子,差点儿交待在里面,此刻站在楼下,看着外面亮堂的路灯,干净整洁的小区,顿时让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估计谁也想不到,在深圳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每天人来人往的河道下,竟然还会有这样危机重重的地方,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我忍不住摸了摸放在豆腐怀里的东西,心想:看来以后走路得多注意脚下,没准儿下面就有个什么候墓王陵的。 深圳,果然遍地都是黄金。 到了家中,我俩身上都有些轻伤,此刻也不可能去医院,翻出家里的备用药,两人草草洗漱,呲牙咧嘴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倒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至于那鬼房租的事情,我虽然有心提醒那老头,但那三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这么一想,便决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想来当初那个疯女人都能活下来,这三人杀气重重,有道是人恶鬼怕,估计那鬼房租也不敢找到他们头上。 我向来拿得起放得下,爷爷和我那死鬼老爸的照片忽然出现,确实让我疑窦重重,但这些事情过去已久,人死如灯灭,再追查也没有什么意义。 能了解真相固然好,如果不能,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那老头子牵着鼻子走。我可不是豆腐,这些年我别的没学会,唯一的收获,就是心肠练的比较硬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当天下午三点多,我和豆腐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两人起床饥肠辘辘。这些天饭食比较粗糙,此刻饿起来更是抓心捞肝的难受,豆腐急的在家里乱转,嘀咕道:“我之前剩的方便面去哪儿了,靠……”紧接着,他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被咬的四分五裂的杯面桶,哀嚎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牛肉味,老鼠,老子要强奸你祖宗十八代。” 我饿的难受,道:“行了行了,你就放过老鼠吧,人家活的也不容易,生命没有贵贱,老鼠也是有尊严的。你强奸它,生出来的崽是跟你姓还是跟老鼠姓?咱们这次大捞一笔,马上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别抠门了,走,老哥请你吃顿好的。” 豆腐一听我请客就来劲儿,收拾收拾,去了附近一家新开的烤肉店。无烟平底烧烤盘,刷上薄油,将羊肉、牛肉等薄皮儿一一放上去,一会儿就熟。撒上椒盐面儿、孜然辣椒末,各种调料,香味儿四溢,吃的我们满嘴流油,差点儿没把舌头吞下去。 我以前穷那会儿,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虽然没钱买,但对各种吃法很有研究,后来有钱了,忙着生意,对吃反而不讲究了。此时一番生死经历后,能坐下来安安心心,美滋滋的吃上一顿,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待我们吃饱喝足,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左右,回家才发现,或许是由于尸毒的原因,我身上忽然冒出了一些青斑,看着分外可怕。 原本我是计划今天去深圳的古玩市场踩踩点儿,打探一下黑货的销路,但一见这情况,也不得不跑了趟医院。 那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估计没见过尸毒,以为是某种皮肤病,给我开了些药,晚上一擦,瘢痕反而扩散的更厉害。 饶是我向来临危不乱,这会儿也有些犯嘀咕了,不由想起了那老头,心说他既然能看出我中了尸毒,估计就有治疗的办法,看来明天还得到他所说的地址去一趟。 第二天,我和豆腐早早起床,洗漱一新,去楼下的包子铺,点了三份包子,配着皮蛋葱花溜肉粥吃了个饱,便打车去了约定的地址。 纸条上写着:深南东路新秀路古玩城207号登封楼 豆腐道:“古玩城?这地方我没去过,你熟不熟?”由于爷爷以前挖蘑菇,经常会带一些墓里挖出的东西,行话管这叫‘明器’,明通冥,也就是从死人手里抢过来的东西。 因此我小时候见的明器比较多,对古董也有些上心,后来事业有成时,得空了也会去古玩城逛一逛,对那边说熟不熟,但也能摸清几条主道。 提起古玩城,大部分人会想起北京的潘家园或者琉璃厂,再不就是西安、洛阳几个著名的古玩街,但可能很少有人想到,在被称做“文化沙漠”的深圳,有一座全国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民营古玩城。 深圳这地方很特别,因为前身是个普通的小渔村,因此历史积淀不浓厚,这地方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有句打趣的话是这么说的: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儿小,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 有了钱干什么?当然是发展文化,充充面子,所以全国最大的古玩城就在重金下修建成功了。 这里面东西精、杂、而且正。 一进去,全是古色古香,装饰高雅的古玩店,兜里没几个钱的,还真不好意思进那个门儿。这两年逐渐成为一个景点,渐渐摆地摊的,卖仿古纪念品的也多了起来,其中茶楼、戏台也有很多,走进去就忘了今夕是何年。 但这地方有很多条子,而且都是便衣,不像潘家园和琉璃厂,那边历史久远,背地里倒腾明器很厉害,我虽然没正经去过那边儿,但潘家园名气大,玩古玩的没人不知道,听也听熟了。不过深圳这个古玩城把控的太严,估计要想在这里出手很难。 那老头一个挖蘑菇的货,居然敢在古玩城里晃荡,他这胆子还真是够肥的。 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不知死活,要么就是后台硬,这老头应该是属于后者。 我将其中的门路跟豆腐简单说了,用了些暗语,到不怕被司机听去,说着话便到了地方。今天是周六,这地方人挺多的,进了仿古牌坊的大门,里面人流如织,游客络绎不绝,夹杂着各国老外,时不时便能听到老外的各种蹩脚中文。 这地点上写的登封楼我没听过,古玩城很大,占地十五万平方米,我俩沿着一些摆地摊的一路询问,才找到登封楼的位置,只见是一座古色古香,形似茶楼的建筑。 门口两道圆形门柱,上面刻着木制的牌匾,上书一幅对联。 这上联是:雪峰一点神木液 下联是:冰泉三分石中香 横批则是这楼的名字:登峰造极。 豆腐念完,嘶了声,道:“这对联你看懂了吗?什么意思?这楼的名字取的太嚣张了,我想拆它的牌匾。” 我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一种关于茶来源的说法,相传神农氏尝遍百草,走过万水千山,在一座雪峰上,发现了第一棵茶树,惊为神木。” “至于这石中香,据说康熙爷爱茶,微服私访时,曾经路过一个老农家,喝了一口老农的粗茶,顿时大惊,说你这普通的茶叶,怎么能泡出这般美妙滋味?” “那老农就说了,不是我的茶好,是我的水好。我家后山有一块奇石,石中有很多密密麻麻,仅有头发丝粗细的孔窍,日夜滴出泉水,用这泉水烧茶,余香绕梁三日而不散。” 这就是神木石泉的手法。 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岂不就是茶中的登峰造极了? 豆腐一听,恍然大悟,道:“你小子哪里来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冷知识,我怎么就不知道,别是瞎掰出来的吧?” 我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道:“你能跟我比吗?你上美术大学,天天就知道看裸模,现代科学研究证明,一个人如果沉迷色欲,就会记忆力减退,治疗下降……” 我还没说完,门口站着迎客的服务员便微微一笑,躬身道:“这位想必是陈爷,我们掌柜的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里面说话。”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一愣,心说他怎么认识我?难不成那老头竟是这间茶楼的老板?这档次可够高的啊。 第十八章 登峰楼 第十九章 鬼王遇龙杯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十九章 鬼王遇龙杯 服务员也不多话,让开道儿示意我俩人进去,堵在人家门口,形象也确实不雅,我也没多问。进了楼,只见中间是个空台,台下已经搭了不少茶座。三三两两坐着些悠闲的茶客,目光频频望向空台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表演。现在有很多茶楼,都会请一些演员,表演个相声、小品什么的拉客。 那服务员却一路直引领着我们到了二楼,推开一间仿古的雕花镂空木门,进去后是一间大房子,用山水屏风隔成两间,一边摆着床铺,一边摆着茶桌。 房间里此时空无一人,茶桌靠窗摆着,木制的窗户敞开,从这儿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一楼的茶客和空台。看来这里是个茶楼的包间。 桌子上摆放了几碟干果点心,那服务员帮我们上了壶茶,说掌柜的临时有事,要我们稍后片刻,先喝茶吃吃点心,有什么事儿随时吩咐。说完便退了出去,留下我和豆腐二人面面相觑。 豆腐疑惑道;“这是卖的哪门关子,不是说已经久候我们多时了吗?” 我道:“人家那是客气话。”不过,既然那老爷子已经平安归来,想必那鬼房租是没敢找到他头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难不成我气运真的低落至此,连那死鬼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这么想着,我和豆腐一边闲扯,一边喝着茶吃瓜子,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我们今天本就没有安排,倒也不在乎多等些时候,须臾,便听下面传来一阵鼓掌叫好声,临高往下一看,却是空台上出现几个戏子,咿咿呀呀,演的是潮剧。 粤人喜欢看戏,更喜欢喝茶。 在我们那边,一家人如果穷的饭都吃不上,就更不会花钱去买茶叶。但粤人不一样,甭管家庭条件怎么样,再穷都会买茶叶,只分好坏新陈而已。 那潮剧我俩都听不懂,豆腐是个坐不住的人,除了画画的时候,让他规规矩矩坐上两分钟,那比杀了他还难,因此没多久就开始在屋里瞎转。 这里的摆设挺讲究,但都是些死东西,看了一圈便索然无味,豆腐于是随手抓起了旁边架上的一份报纸。翻开看了一会儿,忽然咦了一声,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将报纸递给我,压低声音道:“这居然是04年的报纸,你看这条新闻。” 我接过报纸一看,果然是份老报纸。,不是什么正规大报,而是一些八卦小报,对新闻态度不负责任,专报道些吸引眼球,捕风捉影的消息。 而豆腐所指的那条新闻,标题是一行小字:盗墓贼夜盗女尸,身上长出青斑,是尸毒还是鬼上身? 名字够吸引人眼球的,但正规报纸上,肯定不会报道这类东西,也不会起这么有误导性的名字。我顺着内容往下看,里面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手臂上布满了青斑,赫然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个山村小伙子,起了歹念去挖村里的老坟,结果挖出一具不腐女尸,起了邪念,将女尸藏匿家中。如此这般,数日后身上竟然长出了大片青斑,去医院救治无门,身体逐渐随着青斑腐烂,难忍剧痛之下,服安眠药自杀了。 豆腐显然也看出门目了,他难的机灵一回,说道:“这报纸肯定是那老头子让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你说,他想干嘛?变态陈,你这尸毒真有这么厉害?会不会跟这报纸上的人一样?那可太惨了,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安眠药,你安息吧。” 我被这小子气的够呛,刚想踹他两脚,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那个老头子,一个人缓缓踱步走了进来,门口站着之前所见的那个大汉和年轻人,二人关上房门,守在外面。 老头子看了眼我手上的报纸,含笑道:“看来你已经看过了。这不是吓唬你,你的尸毒如果不处理,下场绝对比他更惨。” 我猜的没错,果然是这老小子故意的,但我这人最恨被人牵着鼻子走,于是说道:“那又怎么样,当我是被吓大的?我的事儿也不劳您操心,咱们有事说事,没事儿那我可不奉陪了。” 老头笑了笑,跟个老狐狸一样,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脾气急躁,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说吧,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青花白瓷瓶,瓶口用个软木塞子塞住,随后他拔了木塞,从中一抖,倒出了一颗赤红如血,不过黄豆大小的丹丸。 “这是解尸毒的‘红丸’,吃了它。” 豆腐怀疑道:“确定这不是毒药?” 老头笑了笑,道:“我给你毒药做什么,就算不给,尸毒在身,迟早也是个死。” 我将那东西捏起来放在鼻尖一味,有着很浓烈的金属味儿。爷爷的工作笔记里曾经记载过这种‘红丸’,它的全名,应该叫辟尸丹,只不过外人一听就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因此行话直接简称为红丸。 相传这东西的研制方法早已经失传,只在一些古老的盗墓家族中,还存留了一些,对于混这口饭的人来说,一粒红丸,可以卖到天价。 我只一闻便知道是真货,味道和爷爷所形容的一模一样,不由大为吃惊。心想这红丸制法早已经失传,可谓是保命灵丹,吃一颗就少一颗。这老头如此大方的给我,究竟意欲何为? 我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保命要紧,药已经送上门了,哪有推回去的道理。当即捏了药丸服下,只觉得入口辛辣,须臾却有一股清香升腾而起,吐息之间都可以闻道,果然是奇药。 那老头见我服下,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道:“好胆色,看来我这次找你,果然没有找错人。” “无事不献殷勤,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我爷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又想干嘛?” 老头笑了笑,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得从三个人开始讲起,耐心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接着,他拍了拍手,换了壶毛峰,几人一边喝茶,一边听他讲。 这老头姓赵,道上人称赵二爷,之所以叫二爷,并不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二。二爷是一种尊称,过去关羽关云长就被称为关二爷,因此古时候的好汉们结交,其中最有势力有义气的,往往就被人尊称为二爷。 赵二爷家往上数八辈儿都是倒斗挖蘑菇的,积淀下了丰厚的家资。当然,现在赵二爷已经很少自己下地了,大部分时候,是他组织人手、找墓、提供装备,进行团伙挖掘。挖出来的东西,他一个人吃大头,剩下的才给下地的人分。 在盗墓这个行当里,分类可太多了,散盗、结盗、家族盗、团伙盗,甚至还有官盗。像我和豆腐这种情况,两个人相熟互相信任,结合起来挖蘑菇,就属于结盗,而赵二爷,则是家盗和团伙盗的综合体。 至于官盗,这样的团伙很隐秘,一般也不为人所知。如果遇到了,那就得绕着走,否则必定大祸加身。 用赵二爷自己的话说,在粤地的盗墓圈里,他可是一跺脚,整个圈子都要跟着抖的人物。 这次为什么会找上我?有来头,还和胡老瞎有关。 这胡老瞎一向在关中活动,为什么忽然跑到深圳这地方来了?他为的就是回涌河下的墓。那墓里埋葬的,乃是道光时期的一个文官,为人中正,受道光皇帝喜爱。 死时,道光皇帝曾经赐下一件宝贝陪葬,这件宝贝,名叫‘鬼王遇龙杯’,相传是清乾隆时期,一位制作玉器的民间艺人所作。杯上记载着他的一段传奇经历,也就是所谓的鬼王遇龙,当然,究竟是怎么个遇法,传说多种多样,已经难以得知了。 这杯子表面上无法看出什么,只不过往里面加满酒水后,再拿灯烛一照,玉杯中央就会显现出一幅连环画一样的东西。制作工艺可谓鬼斧神工。 第十九章 鬼王遇龙杯 第二十章 万妖妃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章 万妖妃 在盗墓圈子里一直有个传说,相传‘鬼王遇龙杯’里所记载的东西,事实上是一个大墓。那位民间艺人,实际上是一个盗墓贼,偶然遇见一座大墓,但陵墓过于诡异,一时难以下手,他又不甘心如此好墓封于黄土,因此将墓室的位置,记载入了‘鬼王遇龙杯’中。 胡老瞎有心干一票大的,追查历史线索,锁定了文官墓的位置。事实上,胡老瞎是个老手,为什么这次却偏偏失手了? 答案不言自喻,是赵二爷在后面坑他了。 倒斗挖蘑菇的,都有地域划分,用赵二爷的话来说,敢在他的地盘上闹这么大的动静,起这么大的野心,不弄死他,就对不起自己的名头。 但胡老瞎会找上我,却不得不说是个意外,也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我听到这儿算是明白过来,道:“这么说,文官墓你们其实早就知道位置了,只是一直没动手?”赵二爷点头,也没有明说,只是道:“当时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这次下墓,我要找的,正是‘鬼王遇龙杯’,如果我没猜错,那东西现在应该在你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想起了那瓷人儿内部的玉杯,霎时明白过来。 赵二爷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你也别多心,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让你帮忙,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心知这人表面看是个和善的,但就冲他黑胡老瞎这手段,也不是个好货色,于是也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反问道:“您找我来的目的,我清楚了,就是想要‘鬼王遇龙杯’。没错,东西是在我手里,要的话,您是出钱买也行,我想这点儿钱二爷您是不介意的。不过我想问的是……这和我爷爷有关系吗?你说要讲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谁?” 赵二爷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开始讲起来三个人的事。我听的只觉得惊心动魄,听完已经是手心冒汗,旁边的豆腐更是目瞪口呆。 赵二爷讲的比较长,但整件事情,这三个人却是缺一不可,因此容我细细道来。 这第一个人,是民国27年生人,是洛阳一带的盗墓贼,祖上一直做这一行。到了他这一辈,年月混乱,盗墓现象猖獗,无人管束,更是放开手乱来。 他名叫白卫升,道上人称‘飞刀白老四’,也就是当初爷爷给我讲过的白老四。他不仅擅长挖坟盗墓,一手祖传的飞刀绝技,更是无能能及,在那个年代,混的风生水起。盗墓属于黑道,那时候‘飞刀白老四’的名声,那可是黑白两道上响当当的。 白老四不仅会飞刀,而且还有一身缩骨功夫,打出来的盗洞,仅有狐狸洞那么小。当时的警局就算发现他作案,对着狭小的洞口也无计可施,等警局的人扩大洞口,下到墓里,他早就打了另一个狐狸洞钻出去了。就是在文物局,这人也是大名鼎鼎,让不少当时的文物专家,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 白老四家是一脉单传,之所以叫他老四,是因为当时在洛阳当地的盗墓圈子里有个排名。排名第一的是‘雷神张老大’,这人背后有军阀做背景,挖起墓来惊天动地,炸药雷管一起上,十分嚣张,是当时洛阳一霸。 排名第二的绰号是‘神锏杨方’,一直是单干,挖蘑菇盗墓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得到的钱财往往分与穷苦人家,因此名声很好,有侠盗的称号。 排名第三的人送外号‘屠黑虎’,早年是个杀猪的,后来投靠军阀打过两年仗,人杀的多了,胆子就更旺,闯入了盗墓这行当里。由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被一些老手吃黑了好几回,后来这屠黑虎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混出了名堂,将曾经吃黑过他的那一帮老贼,一个个悬挂在了城门上,用箭慢慢的玩弄射死了。 排名第四的便是‘飞刀白老四’比起其余三个横角色,白老四比较有心机,而且在盗墓这一行里,也算是家学渊源。他与屠黑虎和神锏杨方曾经有过一段合作关系,这段关系一直不为外人所知。 这其中不得不说杨方,他有一手‘望气发墓’的本事,这门本事现今可是不得了。 什么叫望气发墓?这其中大有讲究。 古人迷信风水,凡是丧葬事宜皆是要问吉凶,看风水,包括现在的很多乡下农村,依旧还保留着这个习俗。而真正有能耐的盗墓贼,都有一套学习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对各个朝代的丧葬习俗,陪葬习俗,墓室构造都要了解。 做这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风水门道,完全不懂的,那是青脸,算不得入行。而老盗墓贼更是擅长堪舆之术,精通历朝历代的风水原理。 要先盗墓,必先要找墓。那些盗墓贼,每到一处,必先勘察地势,观望风水,弄清楚哪里才是风水先生眼里的宝穴。 凡是风水极佳,龙脉盘踞,钟灵毓秀之地,都是风水先生所青睐的地方,附近必有古墓。 在盗墓圈里,精通‘望气发墓’奇术的人并不多,而但凡会的,又都是各种高人,师徒口授秘传,过去会的人不多,现在几乎完全失传了。 据说民国初期,长沙有一个土夫子,擅长风水之术。他每次外出,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人,在盗墓圈子里名声很大。这人姓蔡,现在百度一下都可以查到相关信息。 据说此人能在荒野无坟处,准确的看出底下深埋的古墓,从来没有失手过。 有一次他外出,路过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对着身后的人说:“此处必有古墓,如果挖出来,可以使我们大家都发财。”其余人不信了,为什么?因为他所指的那个地方,一个坟头都没有,而是一片南方特有的水梯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古墓? 见众人不信,他便与人打赌,说如果挖不出好墓,自己愿意赔三百两银子,但如果挖出来,墓中的宝物自己要占大头。 众人随即答应了,找了百来号人开挖,挖了二三十米,果然掘到一块青石板,撬开石板,下方露出一个巨大的墓穴。居然是个战国的大墓,盗了百来件稀世奇珍。 而我们所说的扬方,据说就师传姓蔡的长沙土夫子,擅长观风望气,寻龙点穴之术,在圈子里传的神乎其神。 神锏杨方、屠黑虎、飞刀白老四,这三人都是当地有名望的人物,平日无事时也会聚一聚,有事了便各干各的。 直到有一天,这杨方,忽然秘密将飞刀白老四和屠黑虎召集在了一处,三人聚在了一个包间里,点了些瓜果点心,关上大门,秘密商议。 便听杨方说:“咱们三兄弟平日里各自发财,这会儿时局动荡,外国洋鬼子又喜欢高价收咱们的明器,正是发财的好时候。按理说,我不该在这个关头打扰两位老哥,但这回兄弟我观风望气,找着一个了不得的油斗,一人难以下手,还得请两位老兄帮忙。”斗就是墓的意思,油斗,指的是墓里好东西很多。当时洛阳那边的行话,还是喜欢叫倒斗。 白老四心想,真有油斗,这小子肯定是吃独食的,哪里会拿出来跟我瓜分,看来这斗肯定不同寻常。 一旁的屠黑虎便问道:“究竟怎么个了不得法,让你大名鼎鼎的神锏杨方都动不得,莫非是皇陵?”当年,孙殿英盗清东陵时,可是动用了上千的士兵,连挖带炸,才将皇陵炸开,随后洗劫一空,逐渐皇陵的坚固程度。 杨方道:“不是皇陵,是个金棺。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万妖妃?” 白老四心里咯噔一下,出口道:“难道是民间传说中,明朝武宗妖妃?这人不是杜撰出来的吗?怎么还会有陵墓?” 过去,皇帝、皇后的脏具,成为‘梓宫’,而皇贵妃以下及嫔位则称为‘金棺’,贵人以下为‘彩棺’。 杨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个皇妃墓。但这皇妃墓虽多,万妖妃,却是一个很令人忌讳的存在,甚至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都一直受到争议。 她为什么会被称为万妖?这事儿说来,算是十分诡异离奇,骇人听闻了。 第二十章 万妖妃 第二十一章 陈思远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一章 陈思远 明武宗朱厚照其人,生的逍遥,死的窝囊,据说是死于荒淫无度,说难听点儿,大概就是某个夜晚,死于某个女人的肚皮上。 武宗荒唐事不少,他好美色,所以刘瑾为他设立了豹房,专供其享乐,有点儿类似于商朝纣王的鹿台和酒池肉林,里面美人宠妃无数。 据说他不仅荒淫,而且还喜欢微服私访,宫里献上来的女人已经腻了,武宗颇喜欢自己去民间访美。 据说有一回,他微服私访到了处州,山野间忽然奔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体态婀娜,胜似仙姿,只可惜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玉质面具,遮住了容颜。 虽然如此,但就那美妙的身躯,也已经让武宗神魂颠倒,当即让身边的人拦下女人,强行摘下她的面具。这一看不得了,面具下的人美艳不可方物,此女当即被武宗带回后宫,百般宠爱,要月亮就不给星星。 武宗虽然好色,但对待朝政还是比较勤勉的。但有句话不是说:春宵苦短日高照,从此君王不早朝吗?这武宗得了没人,政事就渐渐荒废了。有臣子进言,大意就说:皇上自己要了这个女人,就不顾朝政,这女人来路不明,从山间而来,又时常喜欢戴一副古怪的面具,定是山间妖物所化。皇上可要吸取教训,千万别学纣王,弄了个妲己在身边。” 武宗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们几个老东西,管天管地,整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现在连我的女人都要管,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当即便将几个老臣革职了,离奇的是,这几个被革职后,就霉运不断,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这事儿不算完,连带着老臣的一帮后人,也一个个霉星高照,没有几个能活过三十岁的。 这事儿渐渐传开了,就说那女人是个妖怪所变,谁得罪了她,谁就要倒霉。 民间恨透了她,私下里叫她万妖妃。 据说这万妖妃死后,是返乡而葬,也就是说,她的金棺陵墓,很可能在处州一带。 还有另一种传说,据说万妖妃确实有一种妖力,可以带人入梦,在梦中将人杀死。她的所有妖力,就来源于她所带的奇怪面具。 这面具究竟什么样,不得而知。 但这杨方,偶然路过处,无意间发现了一处风水宝穴,按照这风水的规格,他断定脚下必定有后妃墓,于是打探铲看土。 所谓的看土,是一门盗墓贼靠经验积累下来的技术,行家通过看洛阳铲带出来的土,就可判断出墓的大小、规格、陪葬品、深度等等信息,比现代地下探测仪器都更为精准。虽说现在盗墓贼,越来越依赖高科技,但真正的行家,依然保留着传统手段。 这其中可以讲的门道,那就太多了,再此就不一一表述。 这土带出来,赫然有五色泥。五色泥,也就是在造墓时,周围的土层结构被破坏,使得各个时期的土层混合在一起而形成的泥土,并非真的有五种颜色。一般人对这个不太敏感,但倒斗挖蘑菇的、考古的、或者搞地质的,对这些泥土的细微差别都很敏感。 土层深处如果带出来五色泥,说明下面绝对有墓。 杨方仔细看土,一闻二摸三看,立刻心中大惊,这土中带朱砂,是块有毒的地方,难怪这一带寸草不生,原来下面还埋着一个剧毒的大墓。 朱砂辟邪,但是有谁会把朱砂混杂在陵墓周围?难道这墓里住着妖魔鬼怪不成?要用朱砂来震它? 这毒墓一个人难以动,杨方便暂时停手,回家搜集各种线索,逐渐将墓主人的身份,锁定在了万妖妃的身上。 说完,杨方看着二人道:“二位兄弟,相传那万妖妃的面具,是以奇玉雕成,薄如蝉翼,更有神鬼莫测的力量。她又是武宗的宠妃,陪葬品必是少不了,我这次只想拿到那个面具,至于墓里的其它东西,二位兄弟只管拿去。咱们三人合作,定能将它倒过来。” 有墓不挖,那是犯傻,三人都是这一行里的好手,虽然那毒墓有些凶险,但也吓不住他们,合计一番之后,谋划好对策,当即有飞刀白老四和屠黑虎,各带了两个手下,一行七人,秘密去到了那万妖妃的墓地所在。 那四个手下轮流打盗洞,用洛阳铲打洞特别快,包括现代,虽然出了很多新型工具,但论起打盗洞,还是洛阳铲最方便,就连考古队也是用的这东西。 洛阳铲是圈外人的叫法,在盗墓圈和考古行业里,我们对它的标准性称谓是:探铲,也就是有多种探测土里环境功能的铲子。 当时用的是60式洛阳铲,虽然没有现在21式的方便,但几人轮流打洞,又都是老手,不像我和豆腐打盗洞的水平那么低劣,因此不足两钟头,便挖下十多米,撬到了青石板。 一种朱砂的气息浓烈的扑鼻而来,呛的人头晕眼花,几人撬了青石板,一股浊气从墓中逼人而来。 几人也不忙着下地,守在外面,打了些野兔烤了吃了,等着墓室里浊气排空。到了晚上,月上中天之时,众人围聚在一起下到墓里。 在这墓里究竟有什么,究竟经历了什么,赵二爷自己都说不上来,不过打从这个墓之后,屠黑虎,杨方这两个人,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有人猜测,他们俩,没准儿是被白老四吃黑了。 飞刀包老四,笑面狐狸腹中刀,黑吃黑那是常有的事儿,道上谁不知道?但他一个人能吃了屠黑虎和杨方这两个好手,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吧? 再者说,就算真是他吃黑了,那他吃下去的东西在哪儿? 可没见他销过货。 这事儿一直是个谜,打那儿之后,年代更加混乱,内战一起,民不聊生,白老四也逐渐销声匿迹,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那个万妖妃墓的具体位置,谁也不知道。在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更是一个谜。 这就是赵二爷给我们讲的第一个人,为什么要讲他? 因为白老四消失多年后,再一次出场时,他身边多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绰号叫‘鬼王’,老白四喜欢将他叫做‘小鬼’,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么个外号,就无人知道了。 白老四再一次重出江湖,已经低调了很多,所以他重出江湖后的事情,众人所知道的也不多。相比之下,他的那个徒弟更为特别。 鬼王的真名叫什么? 叫陈思远。 陈思远,这是我爷爷的名字。豆腐也知道,他倒抽一口凉气,道:“老爷子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绰号,师出名门啊。”我心里更是激动,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想在赵二爷面前失态。于是淡淡的对豆腐说道:“别扯了,鬼王这绰号起的不好,这是神号,哪能安在人身上,鬼王一个不高兴,没准儿就真的请我爷爷下去了。” 在民间有种迷信,认为名字或者外号起的太沾神气,会引起神灵的不满。比如咱们供奉牌位,只有神灵和死去的亲人才有资格被供奉。 过去有种坑害人的办法,比如百姓们恨贪官,又不能去打他一顿出气,怎么办呢?就在家里给贪官供一个神位,上面写上贪官的名字,名字后面加神号。 比如我叫陈悬,就在神位上写上:陈悬神官。 然后早晚上香,按照拜神的仪式去拜。 被拜的人乃是凡夫俗子,哪里受的了这个香火,命里八字儿压不住,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拜的大祸临头,提早见阎王爷。当然,这都是民间迷信,当不得真。 但我爷爷能有鬼王这个名号,必定是有来历的。而他居然又和白老四有关,为什么他从没有跟我讲过这些? 为什么这个赵二爷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说完我爷爷陈思远的名字,赵二爷笑了笑,道:“你爷爷,陈思远,这就是我要给你讲的第二个人。” 白老四带着陈思远在道上很低调,人人都以为白老四老了,已经不行了,终于在某一天,白老四彻底不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死在了某个古墓里。或许是金盆洗手,告别过去,躲在某个地方安享晚年。 他一消失,鬼王却没有消失,也就是在这时期,鬼王陈思远名声大噪。 要说是为什么,那就大有讲头了。 第二十一章 陈思远 第二十二章 招安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二章 招安 当时鬼王陈思远左右不过三十来岁,却发生了一件震惊盗墓圈的事?什么事? 这事儿说起来,就是婊子立牌坊,从良了! 之所以会发生这件震惊盗墓圈的事,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 那时候新中国刚成立,再加上二战以后,全球经济回温,局势稳定,世界各地,都掀起了盗墓潮和探险热。现今很多伟大的考古发现,都是在那一时间,被人挖掘出来的。 而当时,名为探险队,实为挖宝人的外国探险家们,纷纷将目光盯向了中国。一个拥有五千多年文明的历史古国,正是对外开放,并且国力不足的时候,这时候不大干一票,还等何时? 而国内的盗墓贼们,也瞅准了这个时机,大肆挖掘古墓。 这样一来,整个文物界,就如同受到一场洗劫一样。在这种文化受到侵略,文物古迹面临扫荡之时,考古队出场了。 1950年,我国正式成立了考古科学研究院,开始专门对古文物进行抢救挖掘。在此以前,包括清朝,都没有文物保护单位这么一说,因此第一批考古学者,多为历史研究学者转行,他们勇敢的站出来,和外来的,国内的盗墓盗宝势力做斗争。 对被破坏的,或即将被破坏的文物进行抢救性挖掘。 不过这些考古学者没有经验和寻找陵墓的技术,只能通过历史线索,对陵墓的可能位置进行搜索,所以他们往往都是落后一步,甚至几步。盗墓贼和寻宝者们,总是先他们一步,等考古队的人找到时,墓穴已经被盗洞破坏的千疮百孔。 该怎么办? 盗墓贼们拥有几千年传承的经验,寻墓、挖宝,手段千奇百怪,并且方式方法,密不外传,该怎么和他们做斗争? 怎样才能保护老祖宗留下来的文物? 就在考古学者们提到盗墓贼和国外的挖宝人,纷纷恨的咬牙切齿,叫天骂地之时,一位德高望重,姓钱的考古队教授站了出来。 他提出了一个主张:招安。 就是请盗墓圈里的人,从良加入考古队,利用他们的技术,帮助考古人员先一步发掘文物所在地。毕竟考古队也是国家产业,在那时候,为公家干事,是件很有面子并且光宗耀祖的事儿,难免有一些盗墓贼会动心。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于是就开始实施了,这个决定一通知下去,霎时间引起了盗墓圈的震动。一部分人觉得:考古队这帮傻逼,老子盗墓挖坟,吃香的喝辣的,谁他妈要你那几个破工资。 当然,也有人动心了,想:盗墓是违反的勾当,没准儿哪天就失手了。而且干这一行,和普通人不一样,是个保密行业,一但被周围的人知道,估计能吓走一堆人。这不是个长久的职业,如果能加入考古队,为国家办事,那可就光宗耀祖,从此之后,挺直脊背做人了。 还有一些心思比较深的,他们犹豫不决,心想:万一是上面使的计怎么办?我们一去不就承认自己是盗墓的了?到时候手铐一戴,手枪一指,跑都来不及。 在这样各种各样的猜测下,竟然没人敢从良。 就在这个关头,我爷爷,也就是鬼王忽然站了出来,加入了考古队,从盗墓鬼王,瞬间变身为‘考古科学研究院a级顾问’。 他是整个盗墓圈子里,第一个加入考古队的人,当时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可谓名动一时。包括现在,如果去考古院问我爷爷的名字,不少老学者都可以想起来。 豆腐听到这儿,顿时惊讶的看着我,道:“变态陈,想不到你还是个公职人员的后代,我一直以为你家祖上八辈儿都是种红薯的!” 我只听的浑身血液,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爷爷,一个挖蘑菇的盗墓贼,一个兼职种地的农村老头,一个曾经带着我挖野菜度日的孤寡老人,他真的有过这么一段传奇性的人生吗? 面对豆腐的质问,我压下心中的震动,淡淡道:“劳动最光荣,种红薯和考古,都是在地里工作。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问题。”豆腐在嘴皮子上向来磨不过我,郁闷的拉耸下脑袋,我心里却有越来越多的疑问冒了出来。 既然爷爷后来已经加入了考古队,成为了公职人员,为国家效力,为什么又会回到家乡,并且生活一度困顿? 赵二爷说道这里,笑了笑,道:“你爷爷我没见过,但他的大名,混这行的,没有人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算混这行。严格讲起来,他是我们这一行的叛徒。” 随着我爷爷的带头,开始有不少盗墓贼从良,摇身一变成了考古学者,将各种密不外传的盗墓绝学带入了考古队。也就是那时,铁钎探穴、闻土识墓这些技巧,开始广为人知,并且成为了考古队的手段,使得考古队的整体探测技术,有了里程碑的飞跃。 就拿洛阳铲来说,它原本就是洛阳的盗墓贼首先使用,而后来,反而成为了考古队的利器,并且被官方定名为‘探铲’。 所以我爷爷叛徒这个称号,到不冤枉。 在我爷爷从良之后,开始跟着考古队的人进行各种作业,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此过程中成家立业,娶了我奶奶,生下了我父亲。原本按照这个状态下去,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但在这个过程中,忽然出现了一件事,让我爷爷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件事就是1968年,也就是我父亲才十一岁那年,爷爷忽然消失了。他事先给考古队写过一封信,说有私事要处理,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当那个时期,国家很缺人手,人人都是社会的螺丝钉,妇女儿童都要干活,没有什么诸如爹妈死了,老婆生孩子这类重要的事,是不给批假的。 爷爷在信里,又不肯说明具体是什么事,因此领导不同意,爷爷也不管这些,第二天就没去上班,紧接着,就整个一个多月没上班。 不仅考古队联系不上他,连家里人都联系不上。 一个月后,爷爷又忽然出现,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一样,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心灰意冷的状态。谁也不知道爷爷那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此之后,爷爷离开了考古队,带着奶奶和父亲,回到了农村乡下,聊度余生。 这就是赵二爷给我讲的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飞刀白老四,第二个是我爷爷。 而白老四就是当初冒充金客,拐走我爷爷的人。他所说的这两个人,这两件事,又有什么联系?爷爷那一个月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赵二爷道:“我和你爷爷本人是没有见过面的,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要得益于第三个人。”他顿了顿,抽了根烟,慢慢吸,缓缓道:“这个人,叫陈词。” 豆腐已经听的有些入神,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回过神来,疑惑道:“陈词?他是谁?难道又是变态陈的本家?” 我面无表情,直接在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淡淡道:“变态两个字收回去。”顿了顿,我道:“那是我爸的名字。”我从小没有父母,听到的是他们的斑斑劣迹,遭遇的是同龄人无法忍受的艰苦。我不愿意想起这个人,所以他的名字,我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陈词。 就是照片上那个冷酷的年轻人。 他真的是个游手好闲的酒鬼吗? 这个赵二爷来历不明,阴起胡老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跟我说这么多,我肯定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到要看看,他绕着弯儿跟我说这些,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赵二爷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大约是我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反应过于无所谓和冷淡,他于是皱了皱眉,喝了口茶才道:“我曾经在他临死时,见过他一面,并且,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秘密。” 我没有在乎他嘴里所说的秘密,但他说到死这个字时,我心里打了个突,有一种闷涨感,有点儿像当年爷爷失踪时的感觉。 在此过程中,赵二爷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希望我流露出什么情绪,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不继续了?说下去,我们兄弟二人可一直在洗耳恭听呐。” 赵老头脸色一开始有些不善,随后又哈哈大笑,道:“果然像啊,不愧是陈词的儿子,一样的冷血无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在意你的感受了。”他神秘一笑,道:“第三个人,陈词,我遇见他,是在一个山涧里。” 第二十二章 招安 第二十三章 诅咒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三章 诅咒 那时候赵二爷还年轻,下斗自己动手, 那个山涧,位于滇西深处的莽莽群山中,赵二爷勘察了很多资料,确定了里面曾经有过一座‘巨耳王墓’,他当时就是奔着巨耳王墓而去。 谁知那王墓非常离奇,设有天险和无数诡异的机关,以他当时的能力和经验,连外围都无法进入,只得铩羽而归。 归途中,遇到一个倒在山涧里的死人。 那死人身上插了十多只箭弩,浑身是血,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中弩而亡? 赵二爷立刻上前查看,到不是看人有没有死,而是去看那箭弩的规格,一看之下不由大惊,这是古弩箭,铁制,是墓室暗弩机关中最常见的那一种。 这个死人是个同行,而且必定去过附近的古墓,所以才会受伤而亡。 赵二爷想到了一种可能,心想:莫非是巨耳王墓?他当时年少气盛,很不服气,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连外围都进不去,这个年轻人凭什么进去?恼怒之下一脚踢在尸体上。 这时,那年轻人却猛然睁开了眼,冷冷的盯着他。 赵二爷心里一颤,以为是诈尸,立刻后退一步。但很快他就凭借经验发现,这不是诈尸。这个人还没死。赵二爷不是什么善茬,他感觉的到,这个人虽然没死,但肯定也活不长了。于是想着在他临死前,套出进入巨耳王墓的方法。 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想知道,先救我。” 赵二爷一愣,冷笑道:“你这么重的伤,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这个年轻人就是陈词。 他是个很冷酷的人,从头到尾没笑过,冰冷的目光中仿佛有杀机闪动,分外骇人。赵二爷被他一盯,居然觉得心里有些没底气。 他拒绝后,陈词也没有纠缠,似乎是无力做些什么,便闭上眼睛,变得如同一具尸体一般。 赵二爷不甘心铩羽而归,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与陈词身上,于是全力抢救。十多道暗弩,又是在深山之中,没有医疗设备,虽然勉强吊住了陈词的命,但要想活下去,除非出现奇迹。 当天晚上,陈词醒了过来,赵二爷立刻让他说出进入巨耳王墓的方法。陈词盯着他,冷冷道:“你进去,就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修炼二十年去吧。” 说到这儿,赵二爷哈哈笑了笑,道:“算起来,今年刚好是二十年。” 豆腐一向少根筋,立刻问道:“难不成你这次打算去那个什么巨耳王墓?为什么要叫巨耳?难道那墓主人的耳朵很大,莫非他是米老鼠的祖宗?” 赵二爷一愣,估计是没见过豆腐这种说话不着边,办事不靠谱的人,怔了怔才说道:“当然不是。” 他后来还是进去了,比较当时年轻,而且贪字当头照,哪里会被吓唬住。这个中经历他没有明说。反而是那年轻人说完后,见赵二爷执迷不悟,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给赵二爷讲了两个人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就是之前的飞刀白老四,和我爷爷陈思远的故事。 然而,陈词的这个故事更为全面,也更为完善。正是因为这故事中的两件事情,使得我爷爷和父亲陈词,先后丧命。 事情的起因,就得从万妖妃的金棺讲起。 那是一个妖墓。 此乃是白老四的原话。 当时一行七人,在墓中死的只剩下白老四和杨方,最后关头,二人打了了金棺。 只见棺中有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身着金丝银线织就的衣袍,袍上穿插着凤纹,脚蹬象牙金莲滚珠靴,头带凤冠,裸露在外的双手,肌肤白嫩如生前。 金棺打开后,陪葬其中的珍宝熠熠生辉,但在这珍宝中,最惹眼的,却是女尸面上覆盖着的一个薄如蝉翼的玉面罩。 这玉面罩色泽青透,毫无杂质,覆盖在女尸面上,连女尸的脸都能看到一清二楚,只是或许是受了死人的尸气,面具的眼睛部位,恰好染上了沁色,就如同女尸睁开了眼,正隔着玉面罩,黑眼珠子盯着二人一样。 传说,万妖妃的妖力,就是来源于她的面具,而自从进入万妖墓后,白老四已经见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此刻乍一看面具,心里竟然有种隐隐发寒的感觉。 他想起了进入陵墓时所见到的石碑。 石碑上刻了一段铭文,但在铭文的最后,却有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 凡是打扰万妖妃安眠之人,都将戴上‘鬼厍之面’,受尽人世极苦,气运衰败,香烟断绝。当时他曾揣测,鬼厍之面,会不会就是指万妖妃所带的面具? 杨方曾说墓室里什么东西都不要,只要鬼厍之面,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将面具带在脸上?死人带过的东西,还染上了沁色,除非脑袋有病,才会将它往脸上戴。 他这个念头刚闪过,一旁的杨方,竟然伸手朝女尸的脸上抓去,俨然是要取下面具。白老四一惊,喝道:“混蛋!”盗墓这个行当,是一个技术活,更是一个奇特的职业。他们打扰逝者安眠,侵犯亡灵,却有害怕鬼神。 盗墓贼开棺摸尸,并不是直接拿东西,其中还有一套很迷信的程序。 比如焚香、叩拜、骂鬼、接符、抄尸、闭气等等,其中的门道,南北两派又各有不同,当然,有些散盗不遵守、也不知道这些规矩,他们喜欢蛮干。但像赵二爷这样的家族传承,或者是圈子里的老手‘掌眼’们,遇见的古怪很多,因此非常注重祖师爷留下的规矩。 像杨方这种行为,在老手眼里是犯了大忌讳的。杨方自己,就是圈子里的老手,洛阳一霸,为何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而白老四阻止不及,杨方转瞬已经摘下面具,随后往自己的脸上戴去。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白老四感到了一种花前所未有的,不知名的恐惧。 而那具被摘下面具的女尸,居然在顷刻间,便化为灰烬。 女尸化灰,那么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起尸的,因此对于杨方犯了忌讳的行径,白老四稍微松了口气,但就在此时,杨方忽然整个人站的笔直。 那是一种比军姿更直的姿势,仿佛是有两个人,在头脚处分别拉扯一样,情形十分怪异。紧接着,杨方自己就如同炸了尸的粽子,朝着白老四扑过去。 三人平日里虽然称兄道弟,但那都是虚的,真到了利益面前、生死关头,谁也不会让着谁。杨方手使双锏,朝着白老四攻去,身法比之以前更厉害。 白老四心想:黑吃黑?居然吃到我头上了,我可是这一手的祖宗。 白老四有一手飞刀绝技,平时手腕内侧,都绑着飞刀,使用时一抖便夹在了手里。他凭借着远攻的优势,几个躲闪间拉开距离,随后将所有的飞刀都射了出去。 饶是杨方此刻厉害无比,在白老四的全力反击下,躲过了九却没有躲过一,还有一把飞刀,直直射到了他的喉管里。 杨方当场毙命。 白老四冷笑一声。他当然不会为了兄弟的死感到悲伤,而是想到,这下不管是面具还是财宝,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当即,他摸了棺中的东西。那面具他觉得有些不祥,所以没有管它。在摸明器的过程中,大约是墓室里空气不流通,白老四忽然觉得有点儿头晕眼花,整个人的神智,有一瞬间迷糊了起来。 那一瞬间白老四什么也记不得,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总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扒下了死去的杨方脸上的面具,带到了自己脸上。 那一瞬间。 耳边仿佛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向他宣读万妖妃的诅咒。 白老四心惊胆战,带着东西狼狈的出了墓室,开头的一段时间,他因为这古怪的事情吓的不得不收敛风头,也就是那段时间,道上说白老四金盆洗手不干了。 很快,诅咒应验了。 ps:新书引来了第一千票,为表庆贺,今天下午会加更一章,谢谢每天投票支持的读者,爱你们~~~ 第二十三章 诅咒 第二十四章 鬼厍之面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四章 鬼厍之面 白老四先是大走霉运,紧接着,他的亲人也开始遭殃。先是父母、然后是老婆、最后是孩子、然后是远亲,一个个的,霉运不断,整个家族,几乎有灭顶之势。 在这种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之下,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并且大量搜索关于‘鬼厍之面’的线索,想找到化解诅咒的方法。 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记载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中,有些随着死去的人深埋入地底,有些则支离破碎,难以拼凑。白老四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下斗挖墓,寻找关于‘鬼厍之面’以及万妖妃的各种信息。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我爷爷陈思远,并且看中了我爷爷的滑骨病,逼着我爷爷一起下地。 直到有一次,白老四追查到了一条线索,并且循着这条线索,进入一个古怪的陵墓里。 这就是巨耳王墓。 我听到这儿,不由得有些纳闷儿,道:“这么说,白老四、陈词、还有你,你们都进过巨耳王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姓赵的老小子摇头,似乎是回忆着什么,冷笑道:“我算不上进去过,说起来,真正进入过里面的,只有两个人,你不要打断我。” 他接着往下说。 白老四追查着线索,进入了巨耳王墓,这人虽然心狠手辣,而且薄情寡义,但盗墓的手段却当真是一绝。当时他本是带着我爷爷陈思远一起去的,只不过进入墓中后,里面的情况太过诡异,我爷爷反而被挡在了外面。 我爷爷在外面等了两天,都不见有人出来,心中便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莫非师父白老四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死在墓中了?这么一想,爷爷便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心里一阵轻松,以为可以不再受白老四的胁迫,谁知就在这时,白老四出来了。 白老四有些不对劲,看着陈思远的目光显得特别诡异,当时爷爷还年轻,察觉不到这种变化的由来,虽然心底不安,却也没有多想。 从巨耳王墓中,白老四什么也没有带出来,但就在两人回到当时的窝点时,白老四拿出了那个一直被封存着的万妖妃面具,并且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一段时间去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等他回来之后,就要求爷爷带上面具,这也就是爷爷鬼王的来历,因为那面具带上后,会有种不人不鬼的感觉。 那时候爷爷根本不知道那么多内情,师父威逼之下带上了面具,一晃就是两年,而白老四仿佛是摆脱了诅咒的纠缠,金盆洗手,不再盗墓,并且遣散了爷爷,让他不用再回去。 当时爷爷是乐坏了,就在这一段时期,考古队开始招安。爷爷在外面晃了大半辈子,倒斗挖蘑菇,没干过一件有脸面的事,再说,爷爷比较迷信,总害怕遭报应,所以就决定加入考古队,为国家效力,为自己积点儿阴德。 加入考古队后没几年,我们家族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我爷爷的父母,生了四女三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个比较大的家族,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都可以排好几条列队。 但在我映像中,却没有和这些亲戚来往过。 原因就在这儿。一开始,是各家各户死猪死牛,在当时,这是很大的损失,就好比现在着火烧了房子一样。起初也没人想岔了,随后在每个亲戚都遭遇后,唯独我爷爷这一脉平安无事,事情就显得有些蹊跷。 爷爷也想,莫非是自己挖坟掘墓,损了阴德?即便如此,也不该报应在亲戚头上才对。 随后,爷爷晚上开始做奇怪的梦,梦里,一个带着‘鬼王之面’,男女不辨的人朝着他走过来,面具的眼睛被尸气侵染,如同两只黑眼珠子跳脱出来一样,十分恐怖,并且耳边响起了一个阴森森的,雌雄莫辩的声音,赫然就是白老四当年所听到的诅咒。 爷爷霎时间全都明白了。 自己被白老四给阴了。 当时白老四这个人已经销声匿迹,爷爷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而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巨耳王墓。白老四进入这个墓后,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就找出来这么一转转移嫁祸的路数。他自己是逍遥快活了,却将诅咒转移到了我们一家子头上。 爷爷知道这个后,立刻带着奶奶和当时年纪还小的陈词搬了家,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家,而我们陈家真正的家乡,应该是在江西一带。 当时爷爷的想法是能躲就躲,离亲戚们远一些,但亲戚们虽然拉开了,我们这边却出了事。 我奶奶姓刘,名德容,早年是地主家的小姐,文革斗地主后,她日子过的很苦,爷爷把她娶回家,两口子很是恩爱。用爷爷以前的老话说,我们陈家从他开始往上数,没几个认识字的,能娶识文断字,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是他八辈子的福气。 奶奶是个贤惠又温柔的人,我爷爷为了这些破事儿倒腾,她也从来没埋怨过,两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从没有吵过架。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一样,一点儿小事就发怒、性格品行也越来越出格。 爷爷一开始是劝,后来两个人就吵,再后来,我奶奶就成了村里有名的泼妇。 直到有一次,奶奶失足掉进水里,淹的不省人事,弥留之际,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在我爷爷怀里边哭边喘气,抽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孩子他爹,这两年我太混了,委屈你了……”话没说话,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撒手而去。 赵二爷见我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于是笑了笑,道:“我对你家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肯定很奇怪。不用惊讶,这些都是你父亲陈词转述给我的。” 豆腐揣测道:“莫非那面具,还可以影响人的性情?” 赵二爷看了豆腐一眼,道:“会不会影响性情,得因人而异。”他接着开始往下说,我本来是个比较镇定的人,属于胆子大,天塌下来当被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但听完赵二爷的一番话,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奶奶死前的一番话,终于让爷爷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那个诅咒一直就没有消失,它还在?那么它下一个要害的会是谁? 爷爷将目光转向了陈词,也就是我的父亲。 陈词很早熟懂事,爷爷决心去一趟巨耳王墓,既然白老四当初能找出转移诅咒的方法,那自己如果追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出解决诅咒的办法。 爷爷向考古队申请假期,上面当然不能直接写要去挖墓,考古队不予审批,爷爷就自己离职了。 这一去就是很久,爷爷回到家时,脱下衣服,身上全是各种伤,整个人的意识也涣散了,往床上一倒就不省人事。 这期间,陈词照顾着爷爷。 陈词是个早熟、并且睿智的孩子。那时候爷爷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又是国家公职人员,陈词当时接受的教育环境是比较好的,爷爷一直以陈词为骄傲。 在爷爷醒来后,他对陈词说,自己学艺不精,当初已经在巨耳王墓外被阻挡了一次,这次虽然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进入核心区域。 并且这次盗墓之后,爷爷的腿落下了残疾,像巨耳王墓那样的险恶之地,他是再也不能去了。 陈词年少懂事,心里是个有谱的,在多年之后,他只身一人,前往了巨耳王墓,并且带出了其中的一样东西,在临死前,将其中因果与这样东西转交给了赵二爷。 若在其它情况下,陈词肯定不会将东西交给姓赵的,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已经无从选择了。 说到这儿,赵二爷停了下来,笑容显得很奸滑,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陈词交给我的东西,在我手里,只有得到它,你才能掌握解开诅咒的关键线索。” 我听到这儿顿时火气冒上来了,合着早在多少年前,他手里就有捏着我们陈家命脉的东西,这老小子竟然一直隐瞒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鬼厍之面 第二十五章 搭伙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五章 搭伙 我可不是个软柿子,这事儿放在别人那儿,没准儿就被他要挟到了,但我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人,而且诅咒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相信一个死去的女人,带的一个破面具,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其中,肯定有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 于是我道:“赵二爷,你说这话可看错我了,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要挟我,东西你要么乖乖交出来,不然……” 姓赵的一副稳坐钓鱼台,吃定我的模样,忽然见我发横,有些愣了,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于是反问道:“不然怎么样?” 我道:“这房间里就咱们三个,不然我就让你走在进来,横着出去。” 姓赵的冷笑一声,道:“现在的王八羔子胆气是越来越足了,你以为动了我,你能从这儿走出去?” 豆腐摊了摊手,看着赵二爷,如同在看白痴,他道;“二爷,这你就说错了。如果是别人确实是不敢动你,但陈悬不一样,他是个变态。你知道什么是变态吗?变态就是……” 这小子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能把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踹了他一脚,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再他妈的屁话,老子把你剥了皮,放泡菜缸腌起来。” 豆腐一抿嘴,拉耸着脑袋,嘀咕道:“看到没,这就是变态,我这么大个人,得用多大的泡菜缸啊。” 姓赵的被我俩这么没边的一扯,有些找不着北了,赶紧转回正题,说道:“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看出来了,小陈你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我心知闹僵了也不好,便顺坡儿下驴,慢悠悠的说道:“违法乱纪,砍人挖墓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要是胆小怕事,早八百年前就饿死了。我老爹给了你件东西,必然是想托你转交给我家,你私吞了这么多年,还想来要挟我?我实话告诉你吧,诅咒这些东西,我不信,它要敢来,我就有办法对付它。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您老也别出这个门儿,跟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赵二爷什么混事儿没干过?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怕死,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旁边的小兄弟说你是变态,现在我信了。” 他半晌没吭声,目光在我和豆腐身上打量来打量去,须臾,终于退了一步,说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要不要帮我的忙,你不如继续往下听,因为这个故事还没完。” 陈词托赵二爷将东西转交给我爷爷陈思远,并且以此为交换,告诉了赵二爷进入巨耳王墓前半截的方法。赵二爷那时候和我父亲陈词差不多岁数。见陈词断气,便带着手下进入巨耳王墓,至于诅咒和托付什么的,早已经撇的一干二净。 这次巨耳王墓之行,赵二爷同样没有成功。严格意义上讲,最终进入过王墓中心地带的,似乎只有白老四一个人,那里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赵二爷这一次之行,虽然没能进入巨耳王墓的中心,但却在一间墓室里,发现了另一个大墓的信息。这座大墓,就是‘鬼王遇龙’墓。 它被记载在一面石墙的壁画上,可惜的是,曾经进入过这里的白老四,或许是陈思远,又或许是陈词,不知是哪一个,破坏了这面壁画,因此只能看到一小半内容,但仅仅是这一小半内容,也已经让人惊心动魄。 巨耳王墓和明朝的万妖妃墓,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墓中,居然又记载着另一个陵墓的信息。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鬼王遇龙、鬼厍之面、万妖妃,这三者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不得不承认,赵老头这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事到如今,我就算不想帮忙,也不得不掺和进来了,于是我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找上我?” “巧合。”赵二爷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的气运已经开始衰落了,而且这两年性格大变,我说的对不对?诅咒这个东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我这次不要求别的,就要求你,带着我的人,替我去那鬼王遇龙墓走一趟。” 他说完,我和豆腐面面相觑,豆腐神色有点儿奇怪,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赵二爷一眼,又闭上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老头是个老江湖了,见此呵呵一笑,背着双手说要出去解手,让我和豆腐慢慢商议。 赵老头一走,豆腐便道:“变态陈,诅咒这事儿,你到底怎么看?” 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把变态两个字去掉。诅咒我不信,什么气运衰落,他肯定是听胡老瞎说了嘼猫的事情,所以话里掺了水,引着咱们上钩。你这猪脑子,什么时候能机灵点儿。” 豆腐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接着,他摸出了一根烟点燃了,四下看了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紧张或者要谈论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四下张望,据心理学研究,这种人多半胆小怕事,没有安全感。 我很了解豆腐,他是个说话跑边,办事不靠谱的人,但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这么严肃的神情,在我映像中是比较少见的,于是这次我没有损他,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果然,豆腐吸了口烟,道:“老陈,下面我说的话,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其实这些话,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恰好姓赵的老头子提起来,那我就直说了。” 顿了顿,豆腐道:“他说过,那个面具的诅咒,可以影响人的气运和性情。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忍不住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道:“一辈子都记得。” 那时候,爷爷失踪,我吃光了家里的存粮,不得不和村里的人外出在工地上干活。 工地不远处就是一所学校,和我同龄的孩子们,一到放学的时候,都兴高采烈,背着书包拥出来,而我则在工地上搬运钢筋水泥。 我从小爱学习,所以特别羡慕,一有空就喜欢在学校周围晃荡。之所以认识豆腐,是因为他那时候比较阔绰,但父母教育的好,没有富家少爷的性子,反而总是被周围的一些混混儿敲诈,我一次下了工地正好遇见,看不过,就把那帮混混儿揍跑了。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虽然帮了豆腐,我自己却被打的头破血流。好在豆腐钱比较多,兜里的零花钱都抵我半个月工资,将我送到医院包扎了。打那儿之后我俩成了朋友,后来豆腐有什么吃的玩的,都会分我一半儿,他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的第一个朋友,直到现在也是。 我点完头,豆腐道:“我还记得,你是个很有骨气,很仗义的人。有一回,一个老婆子掉了一千多块钱。当时你特别需要钱,但你却在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把钱还给那人了。” 我有些犯嘀咕,不明白豆腐为什么要翻这些陈年旧事,于是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平时不都是以损我为主吗?今儿个怎么忽然给我戴高帽了?还是直说吧,不用来这一套,我对别人下手黑,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下黑手。再难听的话你直接说出来,这么拐弯抹角,不像你的个性了。” 豆腐松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直说了,但说完你不能揍我。你要是揍我,我就脱光衣服从这儿跳下去,说你是变态,准备解剖我。” 我道:“放心吧,我的拳头只对向敌人,不对向战友。再说了,你从这儿跳下去,保证口吐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豆腐看了我一眼,掐灭烟头,道:“我们认识有十年了。我这人没什么出息,也没什么大志。但你不一样,我是一路看着你走过来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特别正直、善良、有气节、尊老爱幼、品德高尚……” 我道:“打住,打住,这一段儿褒奖的话跳过去,继续往后说。” 豆腐话音一转,道;“但是后来,你变得越来越有些……怎么说,你知道电视里面的反派角色吗?你现在根本就是朝着反派角色的方向发展。不管是做事还是其他方面,有时候让人感觉特别冷血,下手也特别黑,这次你忽然跟我提出,要挖蘑菇发财,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你以前坑活人也就算了,现在连死人都动,赚钱不要命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劝你,但……” 第二十五章 搭伙 第二十六章 合作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六章 合作 我听到这儿,明白过来豆腐的意思,细细回想过往,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豆腐的话一点儿都没错,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以前只当是生活所带来的改变,但此刻,经由豆腐一番对比,我整颗心冷不丁的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很多事情上,都做的有些过头了。 豆腐见此,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这些年,性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个人都会在成长中改变,但你的改变方式很诡异,反差也特别剧烈。不怕实话跟你说,前一段时间,你在有些事情上的做法,让我觉得特别吓人,迟早会出问题的,我真怕你有一天走到极端,会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我甚至当时想,是不是该和你断绝来往了。” 顿了顿,豆腐道:“所以,我觉得,诅咒的事情,应该是真的。那个嘼猫,或许根本就没有害你,是那姓胡的老瞎子,知道你们家的旧事,所以才会借题发挥。” 说到这儿,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其实我原本是不相信什么诅咒的,但此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豆腐的一番话,霎时间如同醍醐灌顶,让我清醒过来。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诅咒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是真实存在的。 赵二爷此次想去‘鬼王遇龙墓’,而我又先一步得到了鬼王遇龙杯,所以才会机缘巧合之下和赵二爷碰面,得知当年的一段旧事。如若不然,或许就会像我奶奶一样,死到临头才突然清醒。 只是,那胡老瞎又是如何得知我的事情? 看来赵老头说的也不全是实话,他肯定还隐瞒了很多事情。 那鬼王遇龙墓,和巨耳王墓以及万妖妃,似乎有很大的联系,里面又会有什么东西?和鬼厍之面的诅咒有没有联系? 赵二爷想要我手里的鬼王遇龙杯,大可以直接买下来,甚至来强硬的手段抢过去,他现在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参与进来,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将这些疑点摆出来和豆腐讨论,这小子看起来一个不靠谱的人,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也不含糊,收起满脑子浆糊,甩了甩头,琢磨道:“巨耳王墓、万妖妃墓、还有赵二爷想去的鬼王遇龙墓,这三者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要想找到诅咒的破解方法,势必要走这一趟,只是不知道陈伯父给你留的是什么东西,不如咱们先答应他,等看了陈伯父留下的东西,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道:“姓赵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放他的鸽子,只怕对我们也不利。我身上的诅咒既然没有解开,也就说明陈词当年的行动失败了,他留下的东西,想必也无法解开诅咒。这一趟我势必要跟着去弄个清楚,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搀和进来了。一会儿我跟姓赵的说,你闭上嘴,别多话。” 豆腐嘶了一声,道:“小看我不是。俗话说的好,兄弟就是手足,我能看着你一个人冒险吗?连白老四当年那么厉害的人,后来都中招了,你一个人去,真当自己是变形金刚呢?再说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小子这两年办起事情来,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容易走极端。我在旁边看着你,不也保险一点儿?” 我一想,心中也有些拿不到主意,豆腐没提这件事情之前,我没什么感觉。但这事儿一但说透了,再往回想,我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性情这种东西,可以随着环境而改变,我现在做事儿,狠劲儿比较大。如果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我属于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那一种。这样确实容易出事儿。 豆腐见我没拿定主意,又道:“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既然是挖蘑菇,必然有好东西,能顺两件出来那也是赚。”我心知豆腐虽然爱财,但属于取之有道那一类。我阔绰时期,周围的酒肉朋友,时不时的便想在我身上捞点儿好处,唯独豆腐这些年,不管我落魄还是富裕,都不曾改变过态度。 这点儿我心里有数,便也没有再推拒,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黑溜溜的眼珠子,道:“我明白了,这份儿心意我领了,不管这次是风是雨,咱们一起面对。” 说话间,赵老头重回屋内,笑呵呵的说道:“不知二位商量好了没有。”他在我俩对面落坐,门外那两个守着的人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我笑了笑,道:“你也是一号人物,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一趟我跟你去,也好弄清楚那面具的来龙去脉。但有一点你得交待清楚,这次去我需要做什么,有哪些人马,地点在哪里。” 赵老头做出一副赞赏的表情,说道:“我爱跟你说话,说起来痛快。说了这么久,想必二位也饿了,咱们先吃点儿东西,边吃边聊,事情的来龙去脉,保证如实奉告。” 他自己就是开茶楼的,旁边就是一家酒楼,为了谈话方便,我们也没有挪地方,点了些酒菜送过来。我也饿了,犯不着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于是和豆腐甩开腮帮子吃,赵二爷则说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他也老了,已经经不起折腾,这一趟自己去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得找手下人去办。他出装备开销,并且找出墓穴位置、由他手下的一个‘掌眼’带头,领着几个道上请来的好手一起下地。 而墓穴的位置,他只掌握了一部分信息,要想全面锁定,就必须要借助我手里的鬼王遇龙杯。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将杯子买过去,但因缘际会,没想到我居然会事陈思远和陈词的后人,想到陈词当年的嘱托,又想到我是陈思远的后人,身上必定有两手绝活,便起了心,让我加入队伍,也算是完成当年陈词的托付。 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什么坏事都敢干。越到老,离死亡越近的时候,就感到心虚了。阴阳轮回、地府阎罗之说缭绕不去,让人难以安寝。 赵二爷是个中老手,虽然自己不能去,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由我当队伍的顾问,而之前我见过的那个中年汉子则是‘掌眼’,另外还有三个道上的好手,出发时会一起汇合。 我们这次就是典型的团盗。 而之所以赵二爷会对鬼王遇龙墓念念不忘,是因为当年在巨耳王墓的壁画里,他曾经发现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东西,据记载,鬼王遇龙墓中,有一样稀世奇宝,叫:八鲤斗蛟镇海石。 这名字有些长,听名号,似乎就是一块儿石头。究竟奇在哪儿,珍贵在哪儿,赵老头子讳莫如深,没有明说,但言明,墓里的东西,他只要这个八鲤斗蛟镇海石,其余的,由掌眼带着我们分。 至于我们这次从蘑菇里倒腾出来的明器,他也照单全收。 豆腐这小子早就穷疯了,一听人家照单全收,特没风度的问道:“你给多少?” 赵老头子微微一笑,伸出四个手指。 豆腐见后,侧过头来,语气里带着喜意,就在我耳边对我悄声说道:“变态陈,四十万也不少了,要不咱就把东西卖给这老家伙吧。” 我估计,自己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掐死豆腐,怎么这么不靠谱,这么沉不住气呢!人家刚开价,不会讨价还价吗?我正打算动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使出这些年做生意的买卖经,打算再把价格抬高点儿。谁知还没说话,那赵老头子耳聪目明的竟然听到了豆腐的低语,哈哈哈几声笑道:“这位小兄弟也太小瞧了我赵某人的气魄了,不是四十万,是四百万!” 这下我和豆腐都傻眼了,我还好,毕竟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十多年的人,知道哪怕心里狂喜,脸上也不能露出什么表情。 但豆腐哪经历过这种阵势,先是一阵发呆,尔后脸上的笑意就开始抑制不住了。 我也看得出来,豆腐自己也知道这样太怂包,非常想不笑,想保持那种“不就四百万么,小意思的”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是他的嘴角就是抑制不住的开咧,本来我都控制住了,但是看到豆腐那种不想让自己笑,却又控制不了的痛苦表情,也忍住不摇头笑了笑。 赵老头子毕竟是活的久的老狐狸,见我和豆腐的表现,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让人看着很不爽。他接着说道:“二位也别急,我这话还没说完。我赵某人其他方面不敢说,但在做买卖上一向公平地道。“ “这四百万只是买你们手里的其它‘土货’,至于鬼王遇龙杯,那技艺巧夺天工,举世无双,那是无价之宝,如果真说买,我赵某人也是力有不逮,所以我要的只是里面记录的信息,一百万!” 赵二爷后边又说了一堆,什么第一次合作,本来不值这么多钱的,不过就当图个吉利,来个彩头,所以这才高价给我们收了。下午就回派人上门交易,钱款也会先打到我账上,等弄出鬼王遇龙杯里的信息,就会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我心知这老狐狸,表面上看上去人模人样,貌似是我和豆腐占了他的便宜,但正所谓无商不奸,这种话,也就豆腐这小子会信,来懵我,那还差远了。 不过第一次出马,我也没想到能一次性得手,这下欠的债也终于可以甩清了,心中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一切敲定,我俩走出的赵二爷的登峰楼,豆腐还一脸的懵样儿,显然是被那五百万砸晕了,现在还处在震惊状态下,被我拍了一巴掌才回过神来,说道:“我还是有点儿飘,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道:“小豆啊,你明白的,我这人向来不会拒绝朋友的请求的,特别是你的请求。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如果不满足你,就太对不起咱俩的交情了。”说完,朝着他的后脑勺,一巴掌扇过去。 我是真用力气了,疼的豆腐捂着脑袋哀嚎,直骂我下手黑,心理扭曲。 这次的钱确实来的太快了,完全超出我的预料。我没有理会在我旁边哀嚎的豆腐,只是跺了跺脚,看了看脚下的地。 之前做生意,求爷爷告奶奶,辛辛苦苦的几年下来才能挣到的钱,现在不到几天就赚到了……这地下究竟还埋着多少宝贝啊。 我正在那感慨人生呢,豆腐倒是先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他道:“你说,那老头费这么大力,花那么多钱,就为了一个破石头,是不是有点儿悬?” 第二十六章 合作 第二十七章 信息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七章 信息 赵老头子的目的,让我也有些纳闷,什么石头这么珍贵?整个行动还没有开始,他就舍得在我身上下四百万的本钱,那块石头该是怎么样的宝贝? 豆腐见我不答话,有些急,这小子向来不安生,他捅着我的腰,道:“你他妈的哑巴了,跟你说话呢?” 这小子,如果你忽视他,他可以一直跟你扯下去,于是我道:“什么样的石头我也不知道,或许那赵老头的价值观有问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千金难买心头好,没准儿人家就中意那块石头。不过,提起石头,到让我想起了提个故事。” 我以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鱼贩子,那时候没钱,一般收私鱼,也就是那些非法打捞上来的鱼。 打私鱼是个冒险的活,一般行船装备都不怎样,既要担心巡查,还要抵抗海上多变的环境,所以干这一行的,家里条件都不行,但凡条件好的,也不会做这种风险大的活计。 我经常在一个姓冯的私鱼贩子那里进货,一周去一次,也是老熟人了,往外去的时候,他就把鱼准备好了。结果有一次去,却一条鱼都没有。 冯贩子说:“哎哟哥哥,可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生病了吗,前几天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都忘记通知你了,害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我心里暗骂:这姓冯的脑袋哪根筋搭错了,没鱼也不早通知我,我这一趟的运输成本找谁要去?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人家既然病了,我也不能找麻烦不是? 于是我道:“哪里的话,既然病了就歇着,我上别家去弄点儿。今天来了,正好看看你。老冯啊,你平时身体挺好的,不经常跟我说,自己骨壮肾强腰力棒,是金枪不倒的南海小霸王吗?怎么一周不见,就软成这样了?” 冯贩子苦笑,道:“你就别打趣我了,说起来倒霉,我这次出海你知道遇见什么了吗?”不等我开口,他就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他们出海打渔,由于是私船,所以不敢开的太远太深,一般都在近海,经常会打捞上来一些贝类的东西。这类东西由于打的比较散,所以一般不卖,但遇见大个儿的,通常都会当场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这种几率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人遇到过, 那一天,他一网打上来一个大家伙,特别大的一个老贝,表面的壳都钙化了,完全看不出品种,两个人才能抬的动。 当天用撬子撬了一下,没能弄开,又不敢砸,怕里面万一有东西,砸坏了怎么办?当时夜深了,众人困倦,于是决定等第二天再开贝。 当天晚上,冯贩子就做了一个梦,梦见那贝壳开口跟他说话了。贝壳哀求老冯放过它,说自己活这么一大把岁数也不容易,自己肚子里也没有珍珠云云。 老冯第二天醒来,只当是做了个怪梦,也没往心里去,招呼几个一起在船上打鱼的亲戚,当即撬开老蚌,里面赫然有一颗斗大如龙眼的珍珠。 珍珠的价格浮动很大,但成色越好,越大,价格也是成倍的翻,像这样大的珍珠,恐怕比乾隆皇帝头上的顶珠还厉害。 得了珍珠后,众人大喜,当即由冯贩子出头,找准门路,卖到黑市里,大赚了一笔。 结果当他晚上,道上的人就找上门了,将冯贩子一通烂揍不说,钱也被迫转回去了,说什么珍珠,根本就是一颗烂石头。 冯贩子被揍的躺在床上,怎么也不信,自己明明卖的是珍珠,怎么就变成烂石头了? 豆腐听到这儿,立刻道:“肯定是那老蚌成精了,被冯贩子杀了,心有不甘,特意报复,将珍珠变成了烂石头。” 我忍不住笑起来,道:“也就你什么都信。我看应该是那里的人见冯贩子无权无势,想黑吃黑,那珍珠来历不明,抢了也就抢了,冯贩子还能报警不成?” 豆腐在这个问题上和我争论不休,我俩回到住处,各忙各的,等着晚上赵二爷那边来人。 我躺在床上,算计着这五百万的事。钱肯定是和豆腐对半分,我们俩一人二百五十万,我这边还完债,也就剩不下几个字儿了。至于豆腐,则一下子成为一个百万富翁,我扭头看了看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抠脚丫子,完全没有作为富翁自觉性的豆腐,忍不住摇了摇了头。 脑子少根筋是病,得治。 难怪古往今来,历史上诸如曹孟德、楚霸王之流,都曾干过挖坟掘墓充军饷的勾当,原来这果然是一个暴富的行业。 等待间,我忍不住又拿出了爷爷那本工作笔记,看着上面不算太工整的字迹,心里转过无数个弯儿。这哪是工作笔记啊,这分明是一本隐藏着无数财富的盗墓百科全书啊! 我以前一直以为,爷爷后来没回来,是因为年纪太大,折在哪个蘑菇里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爷爷当时经常会用一种担忧的眼光看我,最后又将这本笔记留给我,想来那时候就是在担心诅咒的事, 爷爷失踪时,是六十多岁,一转眼已经十四年过去,如果他还活着,也已经是接近八十岁高龄了。 我觉得他活着的几率很渺茫,只是我有些弄不清楚,爷爷的最后一次,又去了哪里? 他会不会不死心,再一次进入了巨耳王墓?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回忆起当年的事,顿时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爷爷临走时曾说,将这本笔记留给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做个念想。 此刻看来,他当时或许就已经预感到,会有什么不测。而这一本笔记,不像一般的工作笔记。前期写的是爷爷的一些盗墓经历和白老四传授的一些技巧,但并不详尽。 只是,笔记到了后期,风格猛然一变,写的极为详细,几乎相当于一本盗墓入门指南。我估计,老爷子当时是留了一手,怕自己如果折在外面,诅咒到我这里,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坐以待毙,所以才留下这本工作笔记作为指导。 此时想来,爷爷真是用心良苦。 那么在这本工作笔记里,又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我将笔记从头翻到尾,看完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这里面的东西,我曾经早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一次翻看,都给人不一样的感受,只是依旧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看完没多久,便有人上门了,来的是那个光头的中年汉子,也就是我们下一次行动的‘掌眼’,既然已经合作了,钱也拿了,自然不能再剑拔弩张的。 他外表看起来比较凶悍,三十多岁,但气势一放松,还是个不错的人,说话也不粗俗。自我结束了一番,说姓卫,名字叫南京,道上的人习惯叫他卫光头。 豆腐说:“保卫南京?” 卫光头笑道;“是,我爷爷那一辈是南京人,经历过南京大屠杀。” 紧接着他便开口道:“两位,东西准备的怎么样?”豆腐指了指桌面,一应物品已经准备妥当,那‘鬼王遇龙杯’也安安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瓶白酒,准备用来取信息的时候用。 卫光头点了点头,走向桌旁,将旁边的其它物件,直接转移到沙发上。紧接着,便打开酒瓶子往杯子里倒酒。那玉杯削薄如纸,造型古拙,酒水倒下去,隐隐有些透明。 紧接着,卫光头从自己兜里,居然摸出了一支‘玉美人’,用行话来说就是白蜡烛。、 随着灯光熄灭,窗帘遮蔽,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卫光头点燃玉美人,烛光摇曳,散发出微弱的橘黄色光芒。那杯中的酒水轻微荡漾,被光晕染成暖色,令人目眩神迷。 而就在此时,卫光头将鬼王遇龙杯托起,齐平到了烛光的位置,朝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凑上前去。 我们三个脑袋几乎贴在一起,烛光烤着脸皮,有些发痒,透明的玉杯中,酒水微微震荡,随着这股震荡,仿佛海市蜃楼般,出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橘黄色线条。 这些橘黄色的线条随着酒水的颤动改变,有些像人,有些像建筑,有些像字,勾勒出如同电影一般的变换效果,炫目迷离,令人心荡神驰。 这种非凡的技艺,已经不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相传,这是清朝的一个盗墓贼所制作,而此时,我已经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人力所能制作出来的东西。 玉杯中的内容很抽象,一次大约三分钟左右,然后归于平静。我们移开脸,眨了眨因为长久瞪大而酸胀的眼睛,三人面面相觑,神情震撼。 想来卫光头虽然早有所料,但亲眼见识这种非凡技艺,还是难掩震撼。 第二十七章 信息 第二十八章 变化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八章 变化 我们三人观看完这鬼王遇龙杯中的奇景,许久才缓过神来,豆腐率先开口道:“老卫,这杯子可够奇怪的,不过里面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是房子什么的,没有半个文字,你看出什么门道没?” 比起我和豆腐看完就一头雾水,卫光头心中俨然已经有了计较,他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记下了!” “二位爷,你看咱们是不是把钱款的事结算一下。”看完鬼王遇龙杯后,卫光头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表情,不过有了这一番接触,虽然我们立场上有些不同,但他这个人我还是挺欣赏,不做作,办事儿也干脆。 接着又很痛快的问了我的银行账号,尔后摸出手机往银行打电话,安排转账事宜了。也就几十秒的光景,他就挂了电话,对我们说道:“钱款一会就能转到你的账上。你们先安心等着。另外那件事,还要等三天,三天后,其它几个老手到齐了,我们就统一上路。” 说完便称时间不早,让我们两自己歇着,便拿着包袱,急急离开公寓。 这个卫光头虽然外表凶横,但并不是个无谋之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先是成功用转账转移了话题,然后几句话一交代,就溜了个干净,也不肯明说究竟在杯子里看出了些什么。 转念一想,这些东西也跟我们没关系,总之他们找到地方,我们下地干活,就这样。与其纠结这些事情,我不如顾一下眼前。 倒是豆腐这傻鸟在那一直念叨,不会是骗子吧?不会不给钱吧?不会黑吃黑吧?然后就啥事不干,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机,等银行的转账通知。 我懒得理他,当务之急,我有两件事要办: 第一:还债; 第二:研究爷爷留下的笔记。我以前虽然看过很多遍,但也只当一本普通的记事本,有些涉及某些秘术,晦涩艰深的地方,却没有细细研究。 此时既然要下地挖大蘑菇,又是跟着卫光头那样一帮道里的老手,不学点儿真本事,难免被人瞧不起。虽然我没有挖过什么大蘑菇,但回涌河那一次经历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小小的文官墓,都差点儿要了我和豆腐的命,那传的神乎其神的鬼王遇龙墓里,又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到时候若真有什么危险,谁会帮我们?与其如此,不如趁着这些天,好好研究爷爷传下的工作笔记,也好多个防身的本事。 此刻快要入夜,那五百万真的如卫光头所说一般,很快就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虽说也是见过钱的人了,但是看到银行短信上,那一串零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激动。 尊敬的陈悬先生,贵账户x月x日,收到人民币5000000元……看到这条短信,我尚且有些激动,更不用提豆腐那怂货了。对着我的手机就是口水乱飞的一顿狂亲,让我一脚踹一边去了。 豆腐挨了一脚后,也不生气,就是抱着我手机在那傻乐。我眼睛有点发热,脑子里想起了和豆腐一起挖盗洞,一起啃方便面,豆腐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将这股情绪给平复下去。 接着,我沉声对他说道:“豆腐,这些钱……” 豆腐闻言抬眼,一摆手打断我,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别提钱,小爷我算起来也是个富二代,没那么俗。我就是喜欢这么多零,光看着就带劲儿。你是个做买卖的料,钱放在你手里可以生崽,你现在手头紧,钱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反正我没钱了就找你要,就当我是在投资了,想你小子也不会不给我!” 我心知豆腐是在帮我,虽然这次的钱来的又多又快,但倘若分了钱,我一还完债,也就剩不了几个字了,要想东山再起,没有本钱是不行的。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嘴里说兄弟道朋友的,能做到这一步?他这份心意我明白,也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磨磨唧唧。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后,我们俩就再没提过这分钱的事。 有钱了,就硬气了,我也不想再看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了,掏出手机,给我的几个债主打了电话。那几个小债主没什么好说的,打款过去还钱了事,各不相干,唯有一个大债主不好弄,他是半个黑道,旗下经营几家酒吧,我之前有很多客户都与他有关。 这人是个笑面虎,我暗地里叫他秦麻子,特别能扯,为人十分嚣张。拨了号码打过去,对方显然知道是我,接电话便道:“十来天了,我还以为你小子躲到下水道里去了,怎么,是还钱来了?”声音粗哑轻浮不着调。 我也习惯了,说道:“欠谁的钱,我也不会欠你的钱,款已经打过去了,你自己看看吧。” 秦麻子有些意外,那边顿了顿,估计是让人查账去了,随后语气一转,立刻道:“陈兄弟你是能人,这点儿钱还惦记着,手头上若是紧,又何必急着还,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这么生分。” 我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啃西瓜的豆腐,对这电话里说道:“正因为咱们是好兄弟,我才不能让你为难,改天有空我再去拜访你。” 有一句话说的好:人在世上走,脸皮要够厚。这秦麻子厚脸皮的本事算是一绝,又跟我在电话里说了半天,变着法儿想套我话,估计弄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弄来这么一大笔钱。之前还一副债主模样,下一秒就又恢复成好兄弟了? 兄弟?啊呸。兄弟能当饭吃? 我陈悬这辈子就一个兄弟,虽然他怂了点儿…… 处理完债务的事情,我没跟秦麻子多纠缠,这人是蛇性,性格贪婪,我突然发这么大一笔横财,他难保不记在心里,万一在暗中盯梢或者使绊子,那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家里全心全意研究爷爷留下的工作笔记,从中到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我爷爷并不是个有学问的人,他还没有跟白老四走的时候,那是大字不识一个。后来会百~万\小!说写字,应该都是白老四教的,只不过那时候爷爷年岁已长,所学有限。 但这本笔记中,有很多古语,甚至其中有四五页,通篇都是文言文,这不像我爷爷陈思远能写出来的,估计应该是他摘抄的。 上面写了一些寻找陵墓的办法,看土辩穴,甚至望气发墓都有涉猎。 我起初不懂这些门道,但经过这几天的古怪事迹,多少也明白了一些行里的内情。若说看土辨穴,只要经验积攒到一定阶段,都可以掌握。但望气发墓,却是师传徒,密不外传。 飞刀白老四虽然身手了得,但却根本不会这些观风断水、寻龙辨穴的本事,爷爷的工作笔记里,又怎么会记载着望气发墓的方法? 豆腐见我闷着头琢磨,有时候也会过来和我商议两句。正所谓大智若愚,再蠢的人也有聪明的时候,豆腐听完我的疑问,忽然道:“我有个想法,你听一听。” 我示意他说下去,豆腐便道:“当初,飞刀白老四、屠黑虎还有神锏杨方三人,一起进入万妖妃墓。其中,杨方的本领,师传长沙姓蔡的土夫子,一身望气发墓的本领天下一绝。不过后来,杨方因为带了鬼厍之面,忽然对白老四发动攻击。白老四于是起了杀心,将杨方给弄死了,会不会是赵老头骗了咱们,说不定,白老四杀人后,还顺便把杨方吃饭的家伙弄走了,比如那对神锏和秘籍什么的。” 我听完,只觉得一派胡言,道:“你见过有谁下斗挖蘑菇,会带着师传秘籍的?我当初还在路边卖过烧烤,你见过我随身带着配料单吗?” 豆腐哑口无言,转而说道:“人肚子饿的时候,大脑就容易缺氧,一缺氧思考就慢下来了。你一说烧烤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是因为我们该吃饭了,相信我,吃饱了肯定能想出办法。” 此刻正是饭点儿,现在手头上也不拮据了,两个大男人自然懒得做饭,便晃悠出去,找了家饭馆边吃边扯些有的没的。离我们和卫光头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过了今天,明天那一顿还不知在哪儿吃呢。 正和豆腐天南海北的瞎扯,我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提示有信息。我这人不太喜欢发信息,朋友们都知道我的习惯,因此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一般除了10086就是一些垃圾短信,因此我没在意。但片刻后,手机又震了一下,提示又发了一条。 我有些纳闷,翻出来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第一条短信是:情况有变,我们被条子盯上了。 第二条是:分头行动。信息后面跟了个地址:湘西凤头村。 豆腐凑过来,纳闷道:“这谁发来的?变态陈,你看得懂是啥意思吗?”我被这两条信息弄的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小子又瞎叫我外号,摇头道:“不知道。被条子盯上了?难道是卫光头……莫非这次的挖蘑菇行动,被人民警察知悉了?” 豆腐道:“整的没头没尾的,我脑子不好使,不想猜这个。”说罢夺过我的手机,将号码拨了回去,说道:“我问个清楚。” 我没阻止他,等着他接通电话,但须臾,豆腐摇了摇头,道:“对方关机了,够奇怪的。” 我的电话,闲杂人等是不知道的,而这两条短信,明显是和违法乱纪沾边的,否则也不会出动警察叔叔,十有八九是卫光头那边出事了。 我没有卫光头的电话,但我却可以查到登峰楼的号码,这年头网络方便,当即和豆腐草草吃完饭菜,立刻奔回家百度了一下,按照搜索出来的号码拨回去。 茶楼里的服务员接了我电话,一听我是要找他们当家的,便立刻将电话转接过去。赵老头有些意外,听我一说情况,立刻道:“给你发信息的电话是多少?” 我将号码报给他,赵老头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小卫的电话。看来事情有变,八成是最近动作太大,让条子给盯上了。” 豆腐在旁边一听,差点儿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说道:“和警察叔叔扯上关系可不好,这次行动八成要黄了。” 赵老头耳朵比兔子还灵,立刻在电话里说道:“黄不了,小卫既然发信息给你们,说明他已经做了安排,你们按他说的做,肯定能到地方。” 我听完不由冷笑,心说这事情警察都搀和进来了,这老头子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玩心眼儿,想拿我当枪炮使。 于是我道:“卫头儿现在情况不明,没准儿就已经被条子给逮住了,现在行动太冒险,我看不如等卫头儿那边传消息来,再作打算。” ps:为了方便群的管理,《鬼喘气》三个书友群将进行合并,请一号群和三号群的书友加入合并新群:29302176,1月15日,将解散一号与三号群。 第二十八章 变化 第二十九章 凤头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二十九章 凤头村 赵老头儿一听,急了,在电话里也有些稳不住,似乎很怕我们拖延时间。见我事到临头推拒,于是叹了一声,道;“二位,如果小卫真出了事儿,他绝对不会发信息给你们,我估计这会儿他已经上了车,直奔目的地了。这一趟很有可能有便衣,所以才不敢电话跟你们联系。” “这件事于你于我都有好处,小卫是我手底下的人,他出了事我也脱不了身,所以我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阴你们。你们俩人刚出道,没有被警察盯上,这次去风险很小,但你们要是不去……” 赵老头在电话里只嘿嘿笑了一声,笑声低哑难听,慢慢说道:“不用我出手,你们陈家的诅咒自己就会收拾你。你是个生意人,既然我们的利益是共同的,又何必做敌人。” 所谓人老成精,他这一番话说的我心动,但又不甘被他牵着鼻子走,便道:“古人说一诺千金,我收了你的钱,又提前答应替你办事儿,这一趟自然该走。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你事先可没说有条子,这一趟担的风险太大,你说,我要是有个好歹,我爹妈可不伤心死。” 赵老头噎了一下,道:“你爹妈都死了多少年了,要你真出了事儿,那是一家团聚。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道上原本是有规矩,请人下斗要给‘入伙费’,怪我不该骗你,这钱小卫是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我听得不由怒从心起。这老小子,果然是阴我,入伙费这事儿,爷爷的笔记里还真没有记载,差点儿就免费给他当跑腿儿了。 我详细问了一下具体数目,听完更是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卫光头是道上有名的掌眼,先不说捞了东西有钱分,就算这一趟摸不着东西,光是挖蘑菇的劳务费也是非常高,而且数字还挺吉利,八十八万一次。 我以前也算个有钱人,但也没这么花过钱,动辄几十万上百万,这出场费都赶上一线明星了。 听赵老头这么一说,我后悔了:这么有前途的行业,我怎么早没有投奔进来! 商议完毕,我们决定第二天就赶往卫光头所说的地点。 不管是为了赵老头手里的东西还是为了陈家的诅咒,亦或是为了金钱,这一趟都非走不可,我和豆腐细细谋划接下来的行程。 湘西凤头村。 有人可能经常听说湘西这个名字,或者看诸如湘西赶尸之类的鬼神电影,但大部分人,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具体在哪儿。 其实这是个简称,广义上指的是湖南东北部云贵高原一带,那一片地方又以土家族居多,少数民族聚居,因此有一个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这上面所说的凤头村,别看是一个村落的名字,事实上却是大有来历。 明面上的来历没有,暗里却有一个全国第一的称号。 这个村子究竟什么全国第一? 鬼! 鬼这种东西,在社会主义中,自然不能放到明面儿上说,但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全国第一鬼村的名号不胫而走,原因大部分来源于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 凤头村地处盆地,四面被群山环绕,地理环境潮湿阴冷,据说村里的人,几乎人人都遇见过鬼,而且是隔三叉五。有人觉得奇怪,好奇心升起来,决定去那地方玩‘探险’游戏,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遇到鬼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结果呢?结果被吓疯了。 这样一来,全国第一鬼村的名声更响亮,几乎每个去过那里旅游的人,都能说出一两件自己旅游期间的遇鬼经历,神奇不神奇? 这凤头村我早有耳闻,卫光头让我们去那儿汇合,难不成他们要寻找的新蘑菇,就在凤头村? 这事儿实在巧合离奇之极,当晚,我和豆腐订了去湘西的机票,第二天一早,草草收拾了一些行囊便上了飞机,行程不过三个小时,只不过一趟流程走下来,我们下了飞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机场是在一个县城里,这是个旅游县,从这里周转,周边也有很多景点,只不过现在未到旅游旺季,因此机场人流不多。 我和豆腐随意找了家旅馆,两人点了饭菜狼吞虎咽,豆腐正在百度去风头村的路线,半天也没有百度出来,我便直接询问饭店的老板娘。 对待客人要像对待上帝一样,老板娘不太乐意的将目光从电视剧里收回来,说道:“去凤头村啊,今天没车了,明儿早上八点有一趟。不过那地方邪门的很,八字儿不硬,还是趁早换个地方玩。” 豆腐早听我讲过凤头村的事,这小子明明怕的要死,但好面子,做出不在意的神情,道:“不就是鬼吗,老板娘,不是跟你吹,我们兄弟俩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什么妖魔鬼怪,来多少抓多少,男鬼杀,女鬼先奸后杀。” 老板娘被逗乐了,也不看电视剧,跟着豆腐一起扯皮,两人从凤头村的各种八卦,聊到各自的心路历程,随后还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霎时间明白过来,难怪这小子突然硬气了,合着泡妞啊。 这二人打的火热,我也不插嘴,自己吃自己的,这时,忽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句话:“我明天也去凤头村,两位,不如搭个伴吧。”这声音清亮,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连豆腐和那老板娘也止住了话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目光一转,我看见那人,不禁暗赞了一声好。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扎着马尾的女人,瓜子脸,目光漆黑如墨,嘴角勾着笑容,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漂亮。 这种漂亮与众不同,在人堆里显得很扎眼,身上的气质更是让人难以忽视。要说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提出邀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可眼下不是泡妞的时候,我们这次干的可不是正经勾当,哪儿能跟人搭伙啊,这女人光从外表来讲,就已经很惹人注目了,这样一个人,突然提出跟我们搭伙,我心里还是有些警惕。 正打算拒绝,豆腐已经被迷的晕头转向,连连点头道:“没问题,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咱们来自天南海北,能聚集在这里,那是缘分,缘分到了就要珍惜,别站着了,赶紧坐。” 我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心说这小子,关键时刻让他说的时候,他放不出一个屁,不该他说的时候,他什么都能扯出来。 而那女人也已经坐到了我们桌上,轮廓分明,气质很沉稳,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吸引人。 豆腐已经完全将我忘至九霄云外,使出浑身解数和这位美人儿攀谈起来,问名问姓问来历,恨不得把人家八字儿都问出来。 那女人也不恼,从容的说自己姓顾,叫顾文敏,是个摄影师,这一次想拍一组古村落发展的照片,所以将目标定在了凤头村。 那地方虽然名气大,但由于位置偏远,真正去旅行的人并不多,坐过去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旅途难免无聊,凑巧听见我们两人在说一些凤头村的事情,便起了搭伙的心思。 豆腐猛拍马屁,道;“摄影师啊,那可太巧了,我是个画家,咱们都是搞艺术的。”一边说,见顾文敏眼光时不时的打量我,便道:“他是个商人,做生意的,喜欢绷着个脸,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心理扭曲了一点,人还是不错……” 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豆腐边说边让老板娘加了双筷子,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儿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赶人姑娘走了。更何况这个顾文敏态度温和,长的漂亮,气质出众,想让人讨厌也难。只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是人就有三分臭脾气,一个人如果表现的太过完美,反而会让人觉得古怪,我看着顾文敏,心中不由留了个心眼儿。 她说自己是摄影师,身上也确实带了个大包,里面似乎装了很多器材,一般的女孩子可背不动,这人体力应该不错,职业上应该没有骗我们。 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卫光头他们既然被盯上了,我和豆腐就要更加小心。这个顾文敏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显得太惹眼,让人过目不忘了,而我和豆腐现在所需要的,恰恰就是让人不注意到我们。 第二十九章 凤头村 第三十章 鬼门关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章 鬼门关 当晚我们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约定好搭伙,第二天早早起了床,直奔县里的汽车站。 我原本以为去凤头村的会是公共汽车,谁知三人在晨风中等了半晌,却只等来一辆半旧不新,挂满灰尘的面包车,开车的师傅三十来岁,是个结巴,手里夹着烟吆喝:“去……去鬼、鬼村的人注、注……注意了。八点整开、开车,过时不……不候。”得了,凤头村闹鬼的名声太响亮,村名儿已经没人叫了,干脆都直接叫成鬼村了。 豆腐上去询问了一番,我和顾文敏在旁边听着,越听越着急上火,因为跟这个结巴司机交流起来太困难了,豆腐连比划带吼,说了十来分钟才说清楚情况。 眼下不是旅游的旺季,县里的游客本来就不多,去凤头村的人就更少了,眼下这么一吆喝,居然只有我们三个乘客,司机觉得载三个人不划算,要我们出高价包车。 我花钱上还是比较大方,五百块包了一趟车,三人提上行李,做摇摇摆摆的汽车上昏昏欲睡补眠。 由于起的太早,我们三人上车也没说话,各自闭目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汽车早已经使出县城,正行驶在一条盘山道上。 我原本还和周公依依不舍,半睁着眼睛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不禁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从我们右边的车窗看去,是一片山崖,山崖下是茫茫无际,延伸而去的原始丛林,碧绿扎人眼球。 老旧的盘山公路,路面狭窄,坡度陡峭,在配上同样旧的面包车,震动感强烈,让人胆战心惊,生怕汽车会一个打滑,滚下山崖去。 而远处的地方,则是一片蔓延的山脉,随着汽车的行驶,视线的改变,远处的山脉如同一条盘亘的巨龙,时而藏头,时而露尾。路面只有我们一辆车,一行人置身于群山峻岭间,霎时间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这车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打理过,顾文敏觉得有些憋闷,便打开了车窗,猛烈的山风灌进来,吹的她鬓边散落的发丝飘摇不定,车内浑浊的气息也消散了许多。 豆腐看了看远处的山脉,问道:“那是什么山?” 我将目光从顾文敏轮廓分明的脸上收回来,她专注的看着外面的风景,似乎没注意到我,于是我随口道:“平时让你多画点儿风景画,少画些裸模,你小子偏不听,这都不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武陵山脉,跨越湖南、湖北、贵州,三江汇聚,历来有南龙之称。” 顾文敏闻言笑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 她所说的,乃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我正不明白她忽然背这个是何意,便听她道:“这里面偶然间闯入世外桃源的武陵人,指的就是武陵山一带的人。这山脉绵延几百公里,乌、清、黔三水环绕,内里地形复杂,至今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被探索到,风景非常棒,是摄影师的天堂。” 豆腐听完,猛拍马屁,竖起拇指道:“还是顾大摄影师有学问,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桃花源记》我也会背啊,你听我背给你听啊……” 这小子光顾着在美女面前表现,他也不想想,谁他妈的泡妞时,会去给人家背古文的? 我们这边聊得欢,那司机忽然结结巴巴的插了一句嘴,道:“前面……马上就要到鬼、鬼门关,女人……路、路过那里的时候……不、不、不、不……” 最后一句话,他死憋着说不出来。 豆腐正在顾大美女跟前卖弄学问,闻言急得抓耳捞腮,道:“什么鬼门关,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女人路过那里不能干嘛,你倒是说清楚。” 那司机也急啊,一个不字打了十来个转儿,越急越说不出,满脸通红。 最后他干脆将车一停,两心收为一心,打开一旁的保温杯,灌了几口水,似乎才缓过劲儿来,说道:“那、那个鬼门关,很邪门儿。反、反、反正女人到了那儿如果出、出声说话,那地方马上就、就下雨,一下雨就会出现怪、怪事。” 顾文敏修长的眉峰微微一挑,似乎显得有些惊讶,轻声问道:“还有这种事?” 豆腐一脸怀疑的看着司机,道:“我说老哥,懵人也不带这样的,那地方女人一说话就下雨?那我跟你打赌,要是一会儿不下雨,这次的车费你就不能收了。” 司机闻言,没好气的看了豆腐一眼,估计是被气的,说话也顺畅了一下,道:“谁要跟你打赌,这件事情不、不用赌,以前也有很、很多人不信。也打过赌,但是都、都输了。我可不用、用自己的命跟、跟你赌。你、你算老、老几?” 有道是空穴不来风,其风必有因,以前我不相信这些,但现在听了,心下也不由打鼓,这种关头不欲多惹麻烦,便看着顾文敏道:“到时候咱们不说话就成了,别耽误了,赶紧上路。” 顾文敏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汽车重新发动,车里陷入一片沉寂,不过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前方,想看看那个叫鬼门关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儿。 很快,前方的盘山道旁,一侧的悬崖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凸起的东西,那是一些岩石,但奇怪的是,岩石的形状恰如一扇大门,门中有个酷似人脸的造型,由于有些扭曲,显得如同鬼怪,异常狰狞。 这只形似鬼怪一样的自然形成的怪脸,就这样俯视着盘山道上的我们,恰如恶鬼要从门里出来一般。 豆腐恍然大悟,说原来这就是鬼门关,他很不安分,探出脑袋对着石崖上的鬼脸道:“嘿,来呀,你下来呀。”顾文敏失笑的摇了摇头,大约是被豆腐不靠谱的性格给逗乐了,似乎想开口,估计又想到司机的话,复又闭上了唇。 我踹了豆腐一脚,道:“安分一点儿吧,它要是真下来,你肯定得吓的尿裤子。”这小子性格非常欠揍,胆子比老鼠还小,偏偏又爱惹事生非。 被踹了一脚,豆腐捂着屁股安分了一些,开口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俩斗嘴习惯了,胡扯间,车子逐渐快要开里鬼门关的范围,顾文敏一直听着我的豆腐扯淡,偶尔露出一丝笑容,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我俩视线无意间一个交汇,忽然,顾文敏漆黑如墨的眼睛猛然瞪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原本还含笑的表情,在瞬间就别的有些惊惧。 我被她的反应弄的惊了一下,她目光看的是我,难道我很可怕?不等我开口了解情况,下一秒,顾文敏猛然朝着我扑过来,叫道:“趴下!” 面包车本就狭窄,我们三人又是坐成一排,她这一扑,我整个人被她向下一按,脸埋入了她的肚腹间,霎时间只觉得一阵柔软的触感,伴随着幽香扑鼻,还没反应过来,那司机叫苦不迭的说道:“哎哟!你怎么开口说话了!” 我察觉到顾文敏按着我的双手猛然紧了一下,似乎紧张起来,不由微微一挣,抬起身来,却发现顾文敏也是一副错愕的样子。 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人一直都是比较从容温和的,此刻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慌乱,似乎显得无所适从。 她刚才忽然让我趴下,难道是我后面有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到的是豆腐那张茫然的呆表情,于是我将他的脑袋推开,紧接着就看到了后面的车窗,透过车窗,外面是灌木丛生的山崖,别无他物。 司机说完一句话,神情有些紧张,立刻探出脑袋去看窗外,似乎想看看会不会下雨。外面依旧沐浴着晨光,司机似乎松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表情,但对着顾文敏这么一个大美人儿,估计也说不出重话,因此开口还比较温和,道:“看、看起来没事儿,算了,咱们继、继续走。” 顾文敏点了点头,没说话,目光却依旧盯着我后面。 第三十章 鬼门关 第三十一章 迷途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一章 迷途 我心知不对劲儿,问她道:“咱们坐在同一辆车上,就是同伴了,有什么事你也别憋着,刚才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让我趴下?”想起之前的触感和幽香,我心里有些发软,原本对顾文敏留了个心眼儿,这会儿也不由放下来,见她神情不似之前从容,便放缓声音道:“究竟怎么回事?” 估计是察觉到我的好意,顾文敏看了我一眼,紧抿的唇角微微放松,压低声音道:“刚才,我看见车窗后面,忽然贴过来了一张脸,就……就像一张巨大的猴脸,所以……” 脸?我和豆腐对望一眼,豆腐紧跟着往后看,诧异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什么也没有啊?” 司机闻言,倒是紧张起来,说道;“这一带确实有很多猴子,据传说还有山魈,不好,咱们该不会被山魈盯上了吧,这玩意儿是要吃人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车顶,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就如同有人在那拳头击打一样,霎时间另车里的四人目瞪口呆。 难道我那低落到极点的气运又出来作怪了? 山魈于1758年发现并命名,在此之前,民间习惯叫为山鬼,山魈头大而长,性格有些怕人温顺,有的则非常厌恶人类。 我曾经还在动物园里看到过一只,不过个头很小。 难道这次让我们碰上一只野生的了? 司机紧张的看着车顶,咽了咽口水,骂着脏话说道:“他娘的,今天怎么走霉运了,这钱可太难赚了。”这会儿一怒一紧张,反而不结巴了。 随即,司机从坐垫底下抽出了防身用的伸缩铁棍儿,有些司机为了防止有人坐车打劫,都会在坐垫底下塞些防身用的东西,紧接着他冲我和豆腐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别闲着,下车帮忙,看看究竟是不是山魈,赶紧将它弄走。 当即,我们各自拿了武器,无非就是修车时用的一些铁器,有些重,虽然不带锋,但砸下去那也肯定脑袋开花。 三人合计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车,迅速将目光投向车顶和四周,谁知车顶确实空无一物,刚才砸我们车顶的东西,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 司机对这些情况比较熟,他松了口气,道:“应该是跑了,毕竟咱们刚才在车里,它对付不了车,所以就……”话还没说话,晴天白日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炸雷,震的人心胆欲裂,我们三人几乎都抖了一下。 这个炸雷声音太大,又来的突然,将我们三人包括车里的顾美女都吓了个够呛,抬头一看,原本还晴天白日的,不知从哪儿飘来了大片乌云,遮盖在上空。 这四周原本就是山崖峭壁,林木茂密,太阳在东,被山挡住了,光线本就不强烈,此刻被墨色的乌云一罩,霎时间如同入了夜,周围暗沉沉的,紧接着,云层中又是几道闷雷,闪电撕裂了几下,斗大的雨水便霹雳啪啦往下落。 我这才想起了,咱们四人,还没有开出鬼门关的范围。 而现在,居然真的下雨了。 豆腐怪叫一声,当先躲进了车里。我和司机在雨水中对望一眼,我发现司机嘴唇有些哆嗦,显然,之前关于鬼门关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那么现在怎么办? 接下来,会不会真的出现什么邪门儿的事情? 我俩一个对视,也赶紧躲进了车里,好在淋雨不久,身上的雨水也一擦就干,夏日了也不觉得寒冷,只是空气似乎更加闷了。 顾文敏也有些紧张,道:“现在怎么办?” 司机也拿不定主意,他是本地人,对这些迷信之说更是深信,此刻又都一一应验,估计脑袋已经成了浆糊。豆腐更不用说,没事儿的时候,吹牛能吹破天,真到了出事儿的时候,第一个吓破胆,此刻正拽着我的胳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念些什么,仔细一听,他奶奶的,大悲咒! 我打断了豆腐的念叨,骂道:“不就是下了场雨吗,咱们还没死呢,你提前念什么大悲咒!”紧接着对司机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开车。” 其余三人愣愣的看着我,估计是被我的镇定感染到,司机开始继续开车,只是车速放慢了很多。事实上,这种古怪的事儿,我心里说不打鼓,那是假的,但如果四个人跟着一起慌乱,那就更不妙了。 与其乱成一团,不如镇定下来。 车子继续行驶,但车里的气氛已经更加沉默,外面的雨势依旧不见减小。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中午的一点中,但我们身处的盘山公路,却阴沉昏暗,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环境也越来越暗,在加上猛烈的雨势,周围的能见度很低。 司机不得不打起了车灯,车灯前方的雨滴,被照成金黄色,如同在下金雨。 开了大约俩个小时候,司机忽然停下了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紧接着,他转过头,嘶哑着声音,结结巴巴道:“到凤头村,车程五小时,现在几点?” 我再次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三点,而我们是早上八点整出发的,算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七个小时,而我们的车,依旧还处于盘山公路上,一侧是黑暗中的山崖,一侧是峭壁,乌黑如夜,周围的树木都看不清楚,在车灯隐隐绰绰的照耀下,如同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怪。 我不由闭上眼,压下心中骂娘骂老天的欲望,沉默片刻,又睁开眼,淡淡道:“你是怎么开车的?咱们现在走到哪儿了?” 司机额头上渗出冷汗,道:“这地方这么偏,唯有一条公路,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开错路,这里,我依旧不认识了。” 顾文敏抿了抿唇,神色有一丝歉意,道:“都怪我不好。” 豆腐抓着头发,道:“不怪你,怪那只山魈,你说它没事儿爬我们车上干嘛,要让我有机会逮到它,非得扒它一层皮。” 外面雨还很大,我摸出一根烟抽了几口,开口道:“得了,别耍嘴皮子,连条鱼都不敢杀,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剥皮?”顿了顿,我心知肯定是出了问题,待在车里不是办法,于是抽完一根烟,我示意豆腐跟我一起下车,出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路标。 究竟是走错了岔路,还是我们真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儿。 我以前听过不少各种各样的鬼故事,那时候的娱乐生活很单调,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赚钱上,偏偏钱还赚的不多。泡不起妞儿,去不起酒吧,得了,一伙儿人窝在一起瞎扯淡,什么鬼故事、荤段子、社会八卦,听了一肚子。 以前听过一个段子,据说有一些在野公路上被扎死的人,遇上没良心的司机,将尸体扔了,逃避责任。尸身腐烂在野草堆里,无人收敛,鬼魂徘徊不去,怨气极大,久而久之,就变化成为路鬼。 路鬼专门向过往的车辆索要买路钱,如果你开车,忽然发现自己开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开也开不出去,那就说明,很可能被路鬼盯上了。 这时候怎么办? 要给钱。 人民币也行,当然,最好的还是纸钱。 身上带了多少,就得朝着西方撒出去多少,路鬼自然就放过你了。遇上那些抠门的,不舍得撒钱,或者撒少了,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我带着豆腐冒雨下车,打着手电筒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没有路标一类的参照物,而盘山公路周围的环境都是差不多的,我俩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路确实只有一条。 因为这里是山区,上面的财政部门,不会那么大方,拨款同时修好几条路。 这一番巡查,我和豆腐被淋了个透心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雨水仿佛带着某种阴气,滴在身上分外冷。 最后我敲了敲车门,顾文敏和司机探出头来,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认为现在很可能是撞鬼,不如按照民间的方法试一试,不行再做打算。 顾大美女不反对,立刻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跳下了车。 第三十一章 迷途 第三十二章 坠崖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二章 坠崖 司机有些不乐意,一脸苦大仇深,如同天塌下来的样子,叫道:“我赚这几个钱容易嘛我!有没有别的办法……哥儿几个在想想?” 此刻我们几人淋着冷雨,处境诡异,心头都有些烦躁,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蹭的冒火,道:“是要钱还是要命,你选一个吧。” 司机道:“当然要命,不、不过我想问……问一句,必须要、要全部撒吗?” “现金,有多少扔多少。” 说起来,我们都习惯用卡,这次我和豆腐身上的现今加起来,差不多两千来块,顾文敏手头也是七百来块钱。司机闻言苦着脸,打开车头的钱箱,里面差不都是散钱,但数量很可观,估计至少也有两千多,合起来现金约有五千。 随即,我们四人冒雨带着钱,面向西边,那地方刚好是处悬崖,压下便是茂密的森林,只是此刻四下里昏暗,绿色的丛林不见踪影,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 要说我花钱也是很大方的,但像现在这样扔钱,还是第一次,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旋即,在冷雨寒风中,我们四人一挥手,将身上的现金洋洋洒洒的扔了出去。 此刻,我们四人已经是浑身湿透,扔完钱的那一瞬间,一道闪电猛然撕破云层,原本豆大的冷雨,忽然变成了蒙蒙细雨,俨然有减小的趋势。 这下连司机也愣了,大约没想到这么灵验,脸上的神情霎时间古怪起来。 顾文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这办法似乎有用,走,咱们看看这次能不能开出去。”我们四人也不多说,从包里拿了干爽的衣服换上,将车内的空间留给顾文敏,收拾完毕,司机发动了汽车,我们重新上路。 有了刚才的经验,众人心里都放松了许多,但顾文敏估计是记着之前的事,因此闭口不言,再也不肯说一句话。我和豆腐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什么,雨虽然小了,但周围却越来越黑,越来越暗。原本还能看到远处的山峦,但此刻,我们却仿佛彻底进入了黑夜一样。 这种情况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和我预料到的云散雨收不一样,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司机的车速忽然加快起来,车子更加颠簸。 我忍不住骂了句娘,心说这司机不靠谱,这么险的山路,路面又全是积水,他居然还敢开这么快,真不知脑子是哪里短路了。 于是我开口道:“车速放缓,你他妈的别带着我们一起冒险。”司机脚不停动,我话音一落,他猛然失声道;“不好,刹车失灵了。” 刹车失灵? 我还来不及反应,接着前方的后视镜,恰好能瞧见司机惨白的脸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紧接着,我们的屁股底下重重的一颠,车轮发出刺耳的呲呲的声,整个车子偏离路线,朝着我们右侧的山崖飞了过去。 “啊!”车里的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包括我自己,朝着悬崖冲过去的画面太恐怖,也太刺激了。 先是腾空、紧接着是失重,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车里的所有人横七竖八倒做一团,车辆天翻地覆,没有直接摔到底,而是顺着倾斜的悬崖一路往下翻滚,过程太过于混乱和恐怖,那一刻,人的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在剧烈的颠簸中,我们的四肢包括大脑,不停和车里的各种东西撞击,到最后,我满头是血的晕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没想到蘑菇没挖到,却在这鬼门关送了命。接下来便一切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豆腐正在给我处理伤口,不远处就是我们已经摔的变形的车辆,周围依旧暗的吓人。 司机摔晕了过去,顾文敏额头也磕出了血,身上有好几处擦伤。豆腐比较幸运,脑袋没事,身上也只有几处擦伤。只有我最倒霉,脑袋磕的比较严重,除了身上的擦伤,腿筋似乎扭到了,一动就痛。 我记得,当时车子飞下悬崖时,我下意识的将坐在自己身边的豆腐和顾文敏压到了下面,看来这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他俩都没有受重伤。 我们包里没什么伤药,本来谁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儿,豆腐急的团团转,眼睛红通通的,我心知这老鼠胆,经此一次,肯定吓的不轻,便出声道:“别急,急有个屁用。我没事,你去车子旁边看一看,能不能把我们的包拿出来,里面有衣服,我记得还有备用的感冒药和消炎药,想办法弄出来。” 豆腐一向少根筋,我一昏,他完全找不着北,听完我的吩咐,霎时间也镇定了下来,立刻去车子那边找东西。车已经变形了,豆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我们三人的背包抢救出来。除了昏迷的司机,我们几人吃了几口路上带的面包,服下消炎药,又撕了衣服包扎伤口,这才缓过气。 豆腐浑身都是汗,嘘了口气,道:“奶奶的,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那司机身上也只是擦伤,估计是被撞晕了。 此刻我们抬头向上望,跌下来的悬崖上全是平滑的山石,黑漆漆看不清楚,要想爬上去,在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情况下,完全是找死。 豆腐又道:“现在该怎么办?” 顾文敏神色苍白,但已经镇定下来,显得很坚强,她四下打量一番,提议道:“这片丛林,和盘山道的走势是相同的,咱们顺着往前走,肯定能走出去,只是……”她指了指司机,又指了指我们三人,道:“现在咱们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且这次刹车失灵,实在蹊跷,我又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修长的眉微微一皱,唇线紧抿,冲我们摇了摇头。 我扶着身旁的一棵树,试着站起来,其中一条腿痛的很厉害,不是骨头的问题,应该是脚筋受了伤。 豆腐道:“我可以背着你走。” 顾文敏摇了摇头,道:“不,你背着他。”她指着司机,道:“他完全昏迷,只能靠人背。我扶着陈悬,别小看我,我平时背的摄影器材,加起来有三十多斤重。” 此刻我不得不庆幸,这次虽然出了事,好在豆腐无恙,可以照顾我们,顾文敏也没有拖后腿,否则我们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商议完毕,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前走,顾文敏扶着我,她身材高挑,只比我矮一个头,靠在她身上正好合适。 豆腐去弄那司机,弄着弄着,从司机的兜里忽然掉出来一些东西,豆腐一看,气的一蹦三尺高,道:“我就说,怎么撒了钱还这么倒霉,合着这小子贪污了。” 掉出来的赫然是一叠百元大钞,我一看不由苦笑,估计是这司机小气,抱着侥幸心理,将散钱扔了出去,百元大钞自己偷偷藏了一些。 豆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心里也有些发怒,心想:若按照我平日里的脾气,这人自作自受,还害的我们三人受连累,肯定是将他放在此地,让他自生自灭。只是有了豆腐先前的提醒,我已经开始有意控制自己的脾气。再来,我隐隐觉得,这一趟出门,霉运不断,或许并不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我那因为诅咒而低落的气运在作怪,或许,并不是这个司机连累了我们。 而是我的气运,连累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人。 于是我对豆腐说道:“别骂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背上他走吧。”豆腐向来比较心软,骂完一番出了气,也不计较了,背着司机,我们四人打了支手电筒,在蒙蒙夜雨中,顺着上方盘山道的走势往前找路。 这地方野草丛生,林木茂密,泥土因为雨水粘黏不堪,顾文敏或许是由于常年背着摄影器材四处走,身材看似单薄,实际上力道不小,扶着我虽然气喘吁吁,倒也能坚持住。我有些过意不去,走了一个钟头左右,觉得那只受伤的脚略好一些,便开始自己行动。 黑暗中,我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但我们却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ps: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卖萌打滚求推荐票,送上早安吻……接着。 第三十二章 坠崖 第三十三章 灯火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三章 灯火 细雨蒙蒙,山风阴冷,我们走走停停,须臾,司机也醒了过来,自然免不了被我们一顿臭骂。他自己也知道办错了事儿,拉耸着脑袋不吭声,时不时的长长叹气,为自己的车子默哀。 我们接下来这一走,却不知道走了多少时辰,直到两腿发麻,气喘吁吁,浑身乏力,这才停下来。周围的环境一直大同小异,但却并没有出路,往上看去,陡峭悬崖的悬崖被黑暗包裹着,我们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继续往前走。 再看了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 我们竟然整整走了五个多小时。 豆腐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原本我们就没带什么吃的,五个小时前吃的面包,还是豆腐这吃货临上车时买的,两个小面包,我们三人分吃了,根本不顶饿,更何况现在又疲惫跋涉了五个多钟头。 一直没吃东西的司机就更饿了,这几个小时下来,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底细。他是土生土长的湘西人,姓毛,叫毛大志,豆腐喜欢给人取外号,一直惦记这毛大志不肯扔钱的事,直接管他叫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简称:毛公鸡。 此刻我们都走不动了,在原地坐下,气喘吁吁,好在雨势不大,否则就更惨了。毛公鸡听见豆腐的肚子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张开嘴,伸出舌头接天上下的豪毛雨,接一会儿,砸吧着嘴,结结巴巴的哑声道:“喝水是喝足了,就是饿的慌。这得走、走到什么时候是……是个头。咱们干、干脆还是先弄些吃的……那个古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粮、粮……” 豆腐接话道:“粮草先行!你说的很对,问题是这里哪儿有吃的?” 毛公鸡因为扔钱的事,一路上备受我们冷落外加冷嘲热讽,这会儿想戴罪立功,立刻道:“我、我会打猎,我、我们湘西的汉、汉子,都是好手,你们等、等着……” 说话间,毛公鸡要了一支手电筒,准备往林子深处去找些东西,我们三人坐在原地休息,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毛公鸡喜滋滋的冒出来,手里提溜着两只挣扎的东西,我定睛一看,赫然是一直大兔子,另外还有一只黄毛大尾巴的小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我到没想到,毛公鸡还真能弄来吃的。 此刻我们是在一处山崖下的凹陷处躲雨,周围有一些没有被淋湿的木材,顾文敏收集了柴禾,升起了火苗,动作极为熟练,想来平日里跋山涉水摄影,有露宿的经验。 豆腐也不认识那黄色的东西,问道:“这小东西是干嘛的,这么点个头,还不够我塞牙缝呢?”奇怪的是,那东西仿佛能听懂人言,竟然朝着豆腐哀哀叫唤。 顾文敏观察了一会儿,道:“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只黄鼠狼,不过这应该还是只幼崽。” 毛公鸡拎着幼崽的尾巴,甩着转了个圈,说道:“这时候就别挑什么幼崽不幼崽了,填饱肚子最要紧。” 那小黄鼠狼一直哀哀叫唤,顾文敏有些不忍心,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低声道:“这么小,干脆放了吧。”毛公鸡不同意,说道:“苍蝇也是肉啊,咱、咱们四个人,难……难不成就吃这一只兔子?” 豆腐一向心软,这也是我给他取这个外号的原因,他盯着黄鼠狼看了两眼,便道:“这么小的东西,吃了你能长几两肉,我看还是放了。”说罢从毛公鸡手上夺过黄鼠狼,放地上,那黄鼠狼也机灵,豆腐手一松,它便钻入草丛,一溜烟的没影儿了。 毛公鸡有些生气,想和豆腐理论,我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虽然豆腐放走了我们的口粮,但我还是站在豆腐这一边儿,于是面无表情的对毛公鸡说道:“一只小狼崽子,放了也就放了,兔子给我,我来烤。” 就像豆腐说的,我这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酷,很不好惹,毛公鸡敢和豆腐抬杠,是因为豆腐好欺负,但他不敢跟我抬杠,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将兔子几下处理了转交给我。 我以前卖过烧烤,虽然这里没什么调料,但光是火候的不同,烤出来的味道也是天差地别,须臾,一只兔子便烤的有滋滋,黄灿灿的,一股肉香飘散开来,众人的肚子齐奏饥饿交响曲,不多时便将一整只兔子吃的一干二净。 这兔子也不是毛公鸡自己打的,用他的话来说,那是运气好的不得了。走出不远,便看到石头下压着一只兔子,和一大一小两只黄鼠狼,大的一见人,立刻逃跑,小的没来得及,连着兔子一起被逮了。 我们吃饱喝足,休息的也差不多,但此刻已经入夜,困顿不已,无力再前行,当晚就在山崖下的凹地睡了一夜。这露宿野外的滋味儿自然不好,睡到一半,时不时便被各种响动惊醒,或者被各种爬到身上的昆虫给弄醒。 一夜不安。 第二天醒来时,我们几人一身狼狈,坐在凹陷处面面相觑。 此刻,我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早晨八点钟,但我们周围的环境,依旧如泼了墨一般暗,是人都知道不对劲了。 豆腐咽了咽口水,紧张道:“难道鬼门关的东西还没有离开我们?” 我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想法,心道:离开我们?说不定,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走出鬼门关,还在原地打转呢。我想起了民间俗称的鬼打墙,说的就是被鬼迷惑,在某一个地方打转出不来。 不过鬼打墙一到白天,太阳一照,自己就会消失了。 但此刻俨然已经是白天,我们周围的诡异环境却并没有消失,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人心底都有些发毛,凑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猜测说了不少,有说是鬼作怪,有说是妖怪,都十分扯淡。顾文敏最后摇了摇头,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也弄不清楚,但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往前走一段再说。”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我们四人继续上路,沿着盘山公路的走势一路向前,周围一沉不变的黑。此刻,雨又开始下大起来,人人的皮肤都冷的如同冰,一成不变的环境,寒冷的雨水,让整个队伍的气氛越来越沉默,就在此时,豆腐忽然停下了脚,摇着我的胳膊,道;“变态陈,快看,那里有火光。” 我甩了甩头上的水,道:“把变态两个字收回去。”紧接着,便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黑暗中的某处,赫然有几点昏黄的光晕,仿佛是某种建筑物上的灯笼一样。 有光就有人,众人精神一振,顾文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之前还有些严肃的声音,现在也放松下来,清亮的如同泉水,漆黑的目光含着笑意,道:“有人就好办了,咱们过去问问路。” 豆腐脸上先是兴奋,紧接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摸着自己的脑袋,嘀咕道:“……见鬼。” 我问道:“怎么了?” 豆腐道;“我说出来你不能扇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想:这小子又要说什么屁话?嘴上却道:“放心,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儿扇你干嘛,你说?” 豆腐很好忽悠,于是眨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半夜里走夜路,荒山野岭,人烟罕见,忽然看见灯光……这不都是鬼故事里的桥段吗?你们说?那灯光是人住的地方,还是……” 他这么一说,顾文敏脸色白了一下,毛公鸡也吓的够呛。我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诅咒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吧,哪能什么倒霉事都被我们碰到?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荒山野岭。在我们头顶上就有一条公路,这是现代文明可以到达的地方,哪里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准备在他脑袋上扇一巴掌,又想到他脑子已经够不好使的了,再打下去,估计要傻了。于是转而直接在豆腐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鬼也是有尊严的,谁没事儿会总跟我们几个过不去。” 豆腐干嚎一声,捂着屁股道:“你说不扇的。” 我道:“我扇你了吗,我在踹你。” 顾文敏看在眼里,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道:“陈悬,你别老欺负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能扯。不过我觉得小窦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毛公鸡很信邪,踌躇不前,我们三人没理他,他一个人待着更是害怕,赶紧赶上了大队伍,四人在豆大的雨水中,拖着疲惫的身体,互相扶持着,朝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而去。 那一线灯火,在雨幕中显得十分飘忽,如同隔了层层纱帐般,很快,我们逐渐离的近了。 ps:大家猜,那些灯光是什么? 第三十三章 灯火 第三十四章 阴阳留步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四章 阴阳留步村 众人疲惫不堪,昨晚的兔子肉也早消化的一干二净,冒着冷雨,饥肠辘辘的朝着光源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隐约便能瞧见一大片建筑物矗立在雨幕中。 我此刻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落在后方,反而是毛公鸡和顾文敏走在最前面,忽然,顾文敏停下了脚步,冲我们叫到:“快看,这儿有块石碑。” 顺着望去,只见我们前方的荒草处,果然矗立着一块石碑,半掩在杂草间,露出的部位带着残缺,上面爬了一些藤蔓类的植物。 看样子,这石碑必然已经是年代久远了。 豆腐眯着眼道;“上面写了什么东西?”他有些近视,摔下来的时候眼镜儿早已经破了,此刻大雨如幕,豆腐看起东西来更是吃力。 我闻言将石碑上的藤蔓扯了下来,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晕,只见石碑上赫然是五个古体大字,仔细辨认,却是一个极其古怪的名字:阴阳留步村 顾文敏显然也有些错愕,道:“好古怪的名字,阴阳留步村?你们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心里完全没底,石碑几百米开外,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此刻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建筑物的形状,都十分复古,看起来已经有很久的年头,村子里有灯,想来不是荒村。 毛公鸡冷的牙齿打颤,结结巴巴道:“这村名……古、古怪怪,我开车这、这、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带有、有这么个村子,我、我看还……还是别、别去了。” 豆腐更是六神无主,眼珠子在我们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神色有些迟疑,提议道:“还是进去看看,咱们不能一直在雨里淋着。” 毛公鸡立刻反驳道:“万、万一出了事、事儿,谁复杂?” 豆腐怒了,吼道:“我负责行不行!”他一向胆子小的如同老鼠一样,这时,却指着我和顾文敏道:“他们都守了伤,额头上的布带已经在渗血了,再这么在雨里走下去,我兄弟就要死了!他妈的!”豆腐骂了句脏话,恶狠狠的盯着毛公鸡,道:“你不去就滚蛋,我们要进去找疗伤的药。”说完看着我,目光显得很坚定,但我很了解豆腐,从他坚定的目光中,我还是看出了不安。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顾文敏的额头,果然又开始渗血了,想必我自己现在比她也好不了多少。我们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在雨里继续走下去了,豆腐说的没错,即便这阴阳留步村再怎么古怪,我们也必须进去探一探。 毛公鸡见我们人多,也不敢跟豆腐抬杠,哭丧着脸跟在我们身后。 石壁的后面,就是一条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的小路,笔直的通向村中。我们沿着小路前进,逐渐走到了村子的跟前。 村中中央是空出的一条道,铺着毫无规则的青石板,两边都是木制的房屋,大部分都是两层或三层楼高,楼外是回廊,平日回廊里可以晒一些农作物。 这是典型的湘西一代土家族的建筑结构,不过又融合了一些汉族建筑物的特点,黑沉沉的连成一片,纵横交错的小路也不知通往何处。 整个村子,被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中,唯一的几点灯光,便是我们之前所见的那几盏灯笼,毫无规则的悬挂在一些木楼的角檐上,绸布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摆不定,村里看起来毫无人烟,俨然是一个荒村。 既然如此,村楼上的灯笼又是谁点燃的? 我们站在雨中,看着雨幕中黑沉沉连成一片的木楼,心里都有些发怵,顾文敏不自觉的朝我挨近了一些,裸露在外的胳膊,贴着我手臂的肌肉,是冰冷的。 我侧头看了看她,雨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她神情很警惕,大约是经常行走在山野间,神情虽然紧张,但不像一般姑娘那样吓的大叫,显得较为镇定。 我们的目光,都不由的去打量那些灯笼。 为什么它们会亮着? 是什么人点亮了它们? 这个村子里究竟还有没有住人? 就在我们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消瘦的人影,那人影就在木楼的第二层,如同鬼魅一般,在灯笼昏黄的光芒中一闪而过。饶是我向来胆大,也不用吓的心中一紧,大脑噔的一声响。 就在此时,那个刚刚转过去的人影,又从墙角里转了出来,这次所有人的发现了,而他也发现了我们。 由于距离太远,我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可以判断出他的大致年龄,是个消瘦的老头子,正站在一盏灯笼下朝我们张望。 我还没出声,顾文敏便壮着胆子,冲对方道:“老人家,我们是迷了路的旅客,能不能给我们开个门,容我们留宿一晚?” 那老人听完也不答话,转身又融入了黑暗中,须臾,却见那楼下的一楼,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显然,那老头接纳了我们,让我们进去避雨。 这样看来,之前是我们多心了,这里是有人的。 我们几人大喜,赶紧小跑着进了房间,也顾不得打探,转身便关了门,将外面寒冷的风雨阻挡住,而等我们回过神来时,却并没有看见给我们开门的老头。 豆腐嘶了一声,疑惑道:“人呢?” 毛公鸡神情紧张的盯着四周,道:“神出鬼没的,光线也、也太暗了。” 整间木楼的一层,只有一张木桌子上,点了一盏煤油灯,借着微光,我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电线一类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年代,这个村子里居然还没有通电! 这实在是够古怪的,我警惕起来,对着空旷无人的木楼,说道:“老人家,谢谢你放我们进来,请问有没有吃的?” 我原本心里已经有些打鼓,想着,自己难道真的霉运加身,气运衰落,是鬼就来找我麻烦,莫非又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才有意开口试探,谁知话音一落,二楼便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下面的橱柜里有吃的,你们自取。睡觉就在一楼睡,我一个人住,不方便让你们上二楼来。” 这声音虽然难听,但却是人无疑,毕竟如果是鬼,恐怕没那么好心给我们弄吃的。 豆腐早就饿了,闻言胆子也大了些,目光滴溜溜的扫视一圈,便锁定了不远处的老旧木橱柜,他走过去将橱柜打开后,里面果然有些吃的。 豆腐赶紧将东西端出来,看得出,这都是吃剩下的,被老人收捡起来的剩菜剩饭。 一大碗白米饭、粗瓷碗装的一碗红薯、半碗野山鸡肉,此刻我们也饿了,哪里还敢挑剔,分了吃食,坐在桌子上吃喝起来。 饭不多,我们都只吃了个半饱,但总比在外面忍饥挨饿,凄风苦雨强多了。 顾文敏找了个黑暗处,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她的背包由于要背器材,因此是防水的,衣服都没弄湿。我和豆腐三个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拧干多余的水分,穿了条裤衩,将湿衣服晾起来,期望第二天能干。 此刻是夏季,按理说天气该是闷热的,但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位于深山,在雨夜里,透着寒凉。收留我们过夜的老头似乎不喜欢生人,虽然肚子里有一堆疑惑,但我们也不能问,只能压在心里,当夜便就地拼了木桌子睡觉。 由于寒冷,众人都睡的不太熟,迷迷糊糊间,我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古怪声响给弄醒了。睁开眼一看,才发现顾文敏不知何时也醒了,保持着半撑着上身的姿势,侧耳倾听动静,神色显得很警惕。 她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我也跟着听那阵动静,片刻后,却发现动静是从我们头顶的二楼传来的,似乎是铃铛的声音。 豆腐和毛公鸡还睡的跟死猪一样,顾文敏修长的眉微微一蹙,压低声音道;“陈悬,这老人家怎么大半夜的在楼上摇铃铛?” 我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古怪,一想到这地方的各种诡异,睡意也没有了,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我怕会有什么不安全,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偷偷摸上去,探一探情况,看看那老头在捣什么鬼。” 顾文敏微微一迟疑,随后又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那你小心。” 第三十四章 阴阳留步村 第三十五章 人影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五章 人影 为了防止弄出声响,我脱了鞋,赤脚上阵,也不敢开灯,只将手电筒拿在手里,顺着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越往上,那阵铃声就越清晰,直到上了二楼,我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楼的微光,让我勉强不用变成睁眼瞎。 声音似乎是从右手边传来的,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过去,忽然,脚下的木制楼板,似乎就得我身体太沉重,不甘心的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这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清晰,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想:这个贼老天,难道真的要把所有倒霉的事情都加在我的头上?这个念头刚一转过,我的右前方,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个消瘦的老头,举着一只白蜡烛走了出来,蜡黄的脸皮干扁,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芒中盯着我,阴森森的问道:“谁让你上来的。” 我心知不好,但这老头既然是人,我就不怕了,一手握着手电筒,心想:如果这老头真有什么古怪,就一梭子敲上去,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爱护老人了。 那铃声此时也依旧停止,我这才发现,老头左手端着蜡烛,右手下垂,拎着一个铜黄色的铃铛,就像那些做法事的道士们经常拿在手里的法器一样。我心想:这老头大半夜在楼上摇铃,难不成是在从事什么迷信活动?这到情有可原,湘西一带,历来信奉鬼神之说,各种禁忌习俗更是不胜枚举,若真是如此,那也就放心了。 想到此处,我不打算撕破脸皮,毕竟还借住在人家的房间里,于是我道:“老爷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半夜里听见楼上有响动,还以为是闹耗子。承蒙您收留,我别的本事没有,捉耗子是我的拿手好戏,所以准备上楼来替你除害。” 老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声音依旧嘶哑难听,如同气声似的,说道:“这地方人少,大多数人都已经搬出去了,难免闹些鼠狐山猫的,我也习惯了,不要急,你回去吧。” 我给了老头儿一个台阶,他估计也是看我年轻力壮,不打算撕破脸,便让我回一楼去。此刻探明了虚实,我也无意多留,这二楼光线暗淡,散发这一股霉腐味儿,让人的鼻子很不舒服,当即我便转身下楼,那老头也收了烛火,走入了黑暗的房间中,似乎睡了。 临到楼下,顾文敏还在等我,见我下楼,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了,道:“估计是在行些招神弄鬼的把戏,湘西这边很信这些,不要紧。”顾文敏闻言放下心,此刻正是深夜,众人白日里疲惫,这会儿放下心来,不多时便又呼呼大睡。 朦朦胧胧间,我感觉自己手腕有些发热,这种热并不强烈,但和夜晚阴冷的湿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我不由得又一次醒了过来。 一看时间,距离之前一次起身,已经又过了两小时,我忍不住朝自己发热的手腕看去,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安的念头:手腕的位置,赫然是爷爷亲手给我做的那串桃木手珠。 当时在回涌河底,我用这桃木珠对付嘼猫,一击而中,木珠有一颗已经开裂。相传桃木是夸父手中的手杖二话,历来被誉为辟邪驱鬼的圣品,而此时,它居然又裂了一颗。 难道这地方,真的有什么鬼怪在出没? 刚才这桃木手珠,是否又救了我一回? 还是说,本就是这手珠带的时间太久,加之这两日又受了水汽,所以自己开裂了? 几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睡意消了大半,顾文敏几人却睡的很深沉,我摸了摸口袋,习惯性的想摸包烟,却想起早就在雨里被冲烂了。 桃木珠忽然开裂,给我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以前不信这些,但经过回涌河的一系列事,却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类科技所无法解释的力量。 此刻,外面依旧风雨大作,冷风刮的呼呼作响,这不同于城市的风,这里的山风,穿过悬崖一侧,穿过林梢,形成了独特的韵律,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胆小的人,听了只怕会心头发憷。 我下意识的侧耳倾听二楼的动静,发现上面很安静,看来那古怪的老头已经睡了。根据老头所说的情况,这个地方,应该是个比较偏僻的古村落,只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大部分人都搬了出去,搬到更接近人烟的地方,那老头,大约就是一个我们所说的空巢老人。 想来也有些可怜。 正想着,忽然,我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响动。 这响动不是从楼上传来的,却是从木制的大门外传来的。 听声音,隐约有点儿像人的脚步声,鞋子踩着雨水时发出的声音很特殊,我确信自己不可能听错。此刻外面凄风苦雨,会有谁在雨夜里行走? 那老头也一直没下过楼,难道在外面行走的,是另外几盏灯笼中的其中一户主人? 这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 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止,似乎渐渐就要从我们房门外穿过。我这人做事,向来喜欢寻根究底,最讨厌心里有梗。遇到这么古怪的情况,不弄清楚,总觉得难受,当即轻手轻脚跳下木桌子,走到了木门边,透过门缝往外张望。 房间里微弱的烛光,根本无法通过门缝透出去,因此我眼睛里,只看到一片漆黑,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傻蛋,想到:这点儿常识怎么都忘了,能看的清楚个鬼呢。 我正打算放弃偷窥,准备光明正大的打开房门,忽然间,黑暗中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光晕,逐渐进入我的视线。仔细一看,瓢泼的雨幕下,却是一个看不清长相和穿着的消瘦人影,手里赫然拧着一只大红灯笼,在雨夜中,缓缓朝村外走,而在他的前后,隐隐还有其它人形,虽然看不清男女老幼,但根据轮廓计算,人数却是很大。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冷冷抽了口气,就在此时,一只冰凉的手,猛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吓的我悚然回头,却是顾文敏醒了,她朝我竖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后站着的是满脸疑惑的豆腐和神色紧张的毛公鸡。 顾文敏做完手势,便也透过门缝往外看,约十来秒后,她收回了目光,眼里透着恐惧,道:“他们不是人!” 不是人? 我没反应过来,难道全都是鬼?我气运有没有低落到这份儿上? 豆腐被这话吓的够呛,紧张道:“姑奶奶,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 顾文敏漆黑的目光,在昏暗的视线中,显露出紧张和一抹强压的镇定,她缓缓吐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看不见他们长什么样,但我视力很好,所以我发现,他们的脚后跟都没有着地。” 毛公鸡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刷的铁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牙齿咯咯打颤。 豆腐反而不见得害怕,一脸懵懂,问顾文敏道:“脚后跟不着地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民间传说,鬼上了人的身,那人的脚后跟就无法着地。”顾文敏点头,忧心道:“难道外面的人,都被鬼上身了?” 我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不由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这地方人迹罕至,有这么多人本就属于异常,我看根本不是什么鬼上身,它们八成本来就不是人。” 话音刚落,豆腐已经吓的不行了,哭丧着脸离我远远的,道:“我错了,我应该离你这个倒霉的变态远远的,上帝啊,救救我。” 我脑海里高速运转起来,冒出无数个念头,闻言说道:“别叫上帝了,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还对上帝说,操你妈,你连上帝的妈都敢下手,上帝会救你吗?” 豆腐欲哭无泪,说道:“我宁愿出去淋雨,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你们怎么说?” 顾文敏压低声音道:“小窦说的没错,出去淋雨,也比待在这里强,等外面那些东西走光了,咱们就离开这儿。”话音刚落,毛公鸡结结巴巴道:“如、如果它、它们不走呢?” 豆腐壮着胆子道:“不走?不走难不成留在这儿生崽?” 毛公鸡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是……你们看。”他手一指大门的位置,我们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头一看,只见木门的雕花糊纸窗上,不知何时,映出了一堆密密匝匝的人影儿…… 第三十五章 人影 第三十六章 尸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六章 尸村 那些人影,直挺挺的僵在门外,影子倒影在发黄的纸糊门窗上,仿佛一个个鬼影,一时间,房内四人霎时间顿住,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风雨声,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 顾文敏漂亮的唇形抿成了一条线,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门上的影子,紧接着,转过头看着我,声音有些稳不住了,道:“老陈……怎么办。”她一直是叫我名字,现在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变了。 豆腐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一定是幻觉,我他妈的肯定还在做梦。”说完,又睁开了眼,当看到门窗上的影子时,豆腐眼里闪过一阵恐惧,几乎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我的胆色应该是几人中最大的,但此时,我也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嗓子有些发干。 就在此时,门外那些僵直的黑影,忽然动了起来,伴随着响彻黑夜的砰砰声,那些东西开始撞门了。不用透过门缝细看,我也知道,此刻那些原本往村外走的东西,估计已经全部堆在我们门外了。 木制的老旧门栓,在撞击之下发出了阵阵的吱呀声,仿佛下一刻就会折断,豆腐三人估计已经吓得动弹不了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猛的开口道;“快,把门用东西顶上。” 三人正六神无主,吓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听我这么一招呼,瞬间就来了劲儿,动作居然比我还快一步,迅速的去搬离我们最近的桌子,随后橱柜、条桌一起上,将整个木门顶了个严实。 这些是无论如何也撞不开了,我们四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才刚出到嗓子眼儿,便听砰的一声响,雕花窗户破了一个大洞,木屑横飞,一颗干瘦的脑袋从破洞口伸了进来。 那是一张青紫的死人脸,两颗猥琐的眼珠子泛着浊黄,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脑袋上仅有一层皮,如同一具会动的干尸。 伴随着它的出现,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这东西简直比当时回涌河下的清尸还要恐怖,它挣扎着脑袋不断想钻进来。虽然门被抵住了,但这种老式木门的上方是镂空的,承受力比较弱,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响,又一颗脑袋钻了进来,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木门的上半部分,就要被它们撞烂了。 紧急之下,我想到了二楼的老头,此刻想来,我甚至有点儿怀疑那老头是人是鬼了。 眼见那些东西就要爬进来,豆腐嘴唇直哆嗦,道:“老、老陈,怎么办?”饶是我胆大,在这种情况下,脑筋的运转也慢了很多,一时只能道:“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快,它们要进来了,赶紧的,咱们上二楼,二楼还有很多房间,先关上门躲一阵。” 几人经我一提醒,也不敢耽误,拧了背包,如同丧家犬一样急急忙忙的向二楼跑,我们几乎刚跑到楼梯口,门外的那些干尸一样的东西就撞烂了木门,一个个涌了进来,匆忙间一看,全都是身上穿着烂布,皮肤青紫的干尸,其中隐约有两具干尸的尸体还没有腐烂,穿着现代人的登山服饰。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干尸涌入了一楼,黄浊的眼球上移,盯着楼梯上的我们。我们四人哪里还敢多留,发力狂奔,一口气到了二楼的楼道里。 这里乌黑一片,仅有我们的手电筒散发出昏黄的光芒,似乎电源不足,手电筒的光线已经十分微弱。我立刻发现了一道紧闭的门,指着它道:“那老头就在里面,试试能不能推开,咱们进去躲一躲。” 别看顾文敏是女孩子,但估计是常年摄影跋涉,身体素质很棒,跑在了豆腐前头,离那扇门最近。她闻言立刻发力一推,木门吱呀一声,竟然一下子就开了。 顾文敏估计没想到这么容易,也愣了一下。 我原本以为我们几人至少还要撞一下门,也没料到会这么容易,一时间也有些错愕。我这人谨慎,越是这么容易,我心里反而越是觉得古怪不对劲儿,但没等我细想,豆腐已经倒抽一口凉气,道:“来了!” 转头一看,一只干尸俨然已经上了楼梯口,马上就要转入我们所在的楼道。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多想了,四人闪身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这才勉强松了口气,豆腐嘴里叫道:“快,再搬些东西过来顶一下。” 顾文敏和毛公鸡立刻开始挪动房间的桌椅,我多了个心眼儿,打着手电筒观察房间内的环境。 房间内部的格局非常复古,虽然不华丽,但遵从的,乃是古代阁楼布局,分隔成了两块,里面一间睡人,用一架落满灰尘的烂屏风挡着。 外面则是待客,摆着老旧古朴的茶桌,没什么别的家什。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老头却并没有现身,看来我估计的没错,恐怕那老头也不是个人。 由于是二楼,因此木门矮了很多,将所有东西堆叠起来,一时到也不怕它们闯进来,直到此时,我们才算真的松了口气。 顾文敏忧心道:“现在怎么办?” 豆腐道:“这地方不能待,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毛公鸡结结巴巴道:“可……可这是个干、干尸村,外面有、有那么多干尸,咱……咱们怎、怎么逃、逃出去?” 豆腐关键时刻,脑子还挺好使,回忆道:“咱们进来时,走的是村子的大门,但现在咱们进了二楼,二楼的背面,应该是面向村外的,咱们从背面着手看看。” 顾文敏眼前一亮,赞赏道:“这个方法可行。我想想……背面应该在……” 豆腐总算干了件聪明事,我立刻道:“应该在我们对面的位置,也就是屏风后面的卧室,走,咱们去看看。” 此刻,外面那些东西都已经挤到了二楼,开始砰砰砰的撞门,低矮的木门在各种桌椅衣橱的堆积下,勉强还能抵挡一阵。我们四人快步饶过屏风,借着手电筒已经逐渐暗淡的光芒,进入了里面的卧室。 朝着卧室里一看,里面的床上,竟然还躺了一个人。 豆腐惊道:“我靠,这老头子居然还睡的着。” 顾文敏道:“反常着必有妖,正常人这么大的动静,谁还能睡得着,大家小心。”说罢,她从后背包里掏出一些东西扔给我们,俨然是一些相机的器材,三脚架一类的,质量比较好,入手沉重,十分有分量,可以当武器使使。 豆腐关键时刻还不忘了拍马屁,对顾文敏赞美道:“顾小姐,您真是雪中送炭,恰如旱地里的及时雨,春风暖我心,热血照红缨,小窦佩服。” 我真想一棍子敲死他,压低声音道:“别拍马屁了,干活。” 毛公鸡不顶用,我也更不能让顾文敏一个女孩子冒险,当即给豆腐使了个眼色。豆腐虽然胆子小,但关键时刻也不拖后腿,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他也只能当仁不让,硬着头皮往前冲。我俩一左一右,左右夹击,朝着床铺上的老头靠过去。 随着光芒的逐渐拉近,我也看清了床上的人,根据衣着来看,就是那个老头子无疑,他背对着我们,也没有盖被子,露出了一截后脖子。 我一看那截后脖子,就觉得耳朵边上嗖嗖冒凉气,因为那脖子上没有肉,只有一层干皮贴着骨头,使得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于此同时,一股似臭非臭的怪味儿,也猛的窜入我们鼻尖。 豆腐憋了口气,哑声道:“什么味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 我暗道:当然熟悉,这是回涌河那具清尸身上散发的尸油味儿。 眼前的老头,是具已经冒了油的尸体。 第三十六章 尸村 第三十七章 赶尸匠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七章 赶尸匠 看着这具尸体,我一时只有苦笑,合着打从进入这个阴阳留步村开始,我们就没遇到过一个活人,这根本就是个尸村。 豆腐这小子少根筋,还没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具尸体,用手里的三脚架捅了捅床上的人,颇有礼貌的说道:“老人家,醒一醒。” 我道:“别这么客气了。”说罢,用手中的东西一顶,那具侧卧着的尸体便正躺了过来,面皮干黑发紫,两眼凹陷,完全看不出面容,唯一身上穿着的衣服能辨认出,就是收留我们的老头。 随着尸体翻过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猛的想了一下,却是尸体的手中握了个铜黄色的铃铛,和我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当时竟然是这尸体的鬼魂在和我对话? 想到这个可能,我都觉得不寒而栗。然而,随着这铃铛声一响,门外撞击着的尸群,竟然霎时间安静下来,直挺挺的堵在外头,再也不见动作。 顾文敏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漆黑的目光盯着门外,随后转过头,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豆腐想象力一向很丰富,说道:“暴风雨的前夕都是宁静的。我觉得,它们肯定是在等技能冷却,然后放杀招。” 我说道:“屁话,让你平时少玩些网络游戏,你偏偏不听,什么技能冷却……我看,八成是这铃铛的原因。”这铃铛一响,外面的尸群就停了下来,未免有些巧合,再一联想老头子半夜摇铃的情况,就更是古怪了。 我这么一想,便伏下身,将那铃铛小心翼翼的从尸体手里弄了出来,旁边的豆腐立刻将手电光聚集在铃铛上。我们四人齐齐观察,发现铃铛表面,刻着很多如同道家符文一样的东西,而铃铛的内部铛芯却很奇怪,是个古怪的人头造型,批发大脸,目如铜铃,嘴里龇着獠牙,俨然是一个恶鬼的造型。 如果说刚开始看到铃铛,我还有些不清楚,那么此刻一看它的铛芯我就明白过来了,对众人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湘西赶尸吧?” 豆腐说道:“知道啊,电影和小说里经常写……”他这时候脑袋还算灵光,猛的反应过来,说道:“难不成这具尸体,是一个赶尸人?” 我点了点头。 顾文敏显得有些怀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指着铃铛,示意他们看铛芯,说道:“电影和小说里,确实经常提及湘西赶尸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有艺术夸张,很多地方都是虚构的。其实真正的赶尸,这里面的讲究非常大,就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湘西是个多民族的聚集地,少数民族由其多,而赶尸,则是属于苗族的一种巫文化。 众所周知,苗人善用蛊毒,而赶尸、蛊毒苗落花洞女,则并称为湘西‘三邪’。 赶尸的主要作用,就是由会‘秘术’的赶尸匠,将客死异乡的尸体送回家乡,据说他们手拿摄魂铃,敲一面小锣鼓,尸体受了秘术,会跟在赶尸匠身后,跋山涉水,回返家乡。 赶尸的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法师。这些披着黑色尸布的尸体前,有一个活人,当地人叫做“赶尸匠”。 无论尸体数量多少,都由赶尸匠一人赶,白天休息,夜晚上路。 赶尸途中还有“死尸村店”歇脚,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村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 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 这其中,又分为‘三赶,三不赶’。 凡被砍头的、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 因为这三种人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 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则会影响旧魂灵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样不能赶 其中各种讲究海了去了,一时也说不尽。 顾文敏听到这儿,看了看我们门外堆积着的尸体,顿时惊道:“难不成这个阴阳留步村,事实上就是个赶尸村店?” 豆腐听的目瞪口呆,问道:“变态陈,说你变态你还不承认,一般人谁会知道这些东西?你怎么认定这老头是赶尸的?” 我心说:盗墓和赶尸的,都是和尸体打交道,两拨人马遇上了,盗墓人身上阴气重,很容易惊扰赶尸匠的尸体。所以挖蘑菇这行里,又有一个规矩:倒斗挖蘑菇的,见了赶尸匠,要速速避开,不得露面。 否则赶尸匠所驱使的尸体,受到盗墓贼身上阴气的侵扰,就会起尸扑人,这一点,爷爷的工作笔记里都有记载。 当然,我不能明说,毕竟顾文敏和毛公鸡在这儿,于是我对豆腐道;“我这个人爱学习,平时你在打游戏的时候,我不都在学习知识吗?比你懂的多点儿,你小子就不服气了。至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很简单,你们看这铛芯的造型,这是个‘凶魁阎鬼’的造型。相传是地府里,赶鬼魂过黄泉路的,让鬼走哪儿,鬼就得走哪儿。摄魂铃分为两种,其中一种的铛芯,用的就是‘凶魁阎鬼’的造型,错不了。” 毛公鸡是本地人,对赶尸之说也比较了解,闻言冷汗直冒,道:“难、难怪这里叫……叫阴、阴阳留步村,原来是个死人住的村子。我、我看这个赶尸匠,肯、肯定是出了意、意外死在这……这里,外面那些尸……尸体,没准儿就……就是他没有赶回、回去的。”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半夜听到老头子摇铃,心想:难道这老头子工作没有完成,心有不甘,所以鬼魂不肯离去,每晚都摇铃赶尸? 那些尸体在没有发现我们之前,明显都是朝外走,想走出村子的。 可惜这赶尸匠已死,相传,横死的鬼不能离开自己死亡的地方,这阴阳留步村留下的尸体,他恐怕是永远也赶不回去了。 当年,老头子带着尸体在阴阳留步村歇脚,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横死,一切已经是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我们也无力探究了。 豆腐一向心软,闻言对着赶尸匠的尸体道:“老人家,我们无意冒犯,也知道你死的冤枉,等我回了家,肯定给你做场水陆道场超度你。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请你救救我们,高抬贵手,再摇一摇铃铛,把外面的僵尸都赶回去睡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阿弥陀佛、哈利路亚、阿门。” 我想起了之前在尸体里发现的另外几具穿着现代服饰的尸体,心想: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阴阳留步村的外来人,那几具尸体身上,都穿着登山服,想来和我们的经历差不多,应该是一支登山队,迷路住进了村里,想来是被那些尸体害死,也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若不想办法逃出去,下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就会在尸群里,看到我们四个人了。 想到这儿,我对老头升起的一点儿同情心荡然无存,死了还要害人,真是活该。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心中的惶恐情绪减少了不少,顾文敏道:“这样看来,这些尸体受赶尸人的限制,它们是走不出村子的,咱们按照原计划,看能不能从背面跳出去。” 我点头同意,将手里的铃铛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心想尸体握不到摄魂铃,看它还怎么作怪。紧接着,便开始在卧房里找窗户一类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赶尸匠 第三十八章 好多尸体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八章 好多尸体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是我们手里微弱的手电光,这里没有土地闲置,因此房间格局比较大,四面都是黑沉沉的,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东西。 由于照明的光源只有手电筒,所以我们四个也没有分开行动,挨着墙根儿开始找,结果才刚走进墙根儿,顿时就看到了十分令人惊悚的一幕。 墙根处,居然整整齐齐,笔直的站着数具身穿白麻布的尸体。 尸体老幼皆有,紧闭着眼,神色到安详,刚才见了一大堆恐怖的干尸,这会儿看见眼前这些安详的尸体,到没有什么恐惧的成分,连豆腐都大着胆子道:“这几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他们怎么在这老头的房间里?” 毛公鸡结结巴巴道:“听说尸体不会离赶尸匠太远,难不成这些就是赶尸匠当初带的尸体?” 顾文敏闻言,神色有些疑惑,缓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外面那些尸体,又是谁带的?” 是啊。房间里的这几具尸体,是床上这个老头子赶的。那么外面那么多尸体,又是谁赶的? 我想起了自己在门缝中看到的情形,那个提着灯笼的高瘦人影,一时间心里冒出了另一个猜测:会不会这里并不止老头子一个赶尸匠? 是否还有其它的赶尸人死在了这个地方? 他们所赶的尸体,也随着他们的死亡被留在了这里? 这个阴阳留步村,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此刻,外面的风雨声似乎也住了,门外的尸体一动不动,我们秉着呼吸,站在这些尸体面前,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不等这些念头成形,黑暗中,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冷风,贴着我们的脖子就扫了过去,众人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紧接着,便是又一声铃响,却是我之前放在桌上的摄魂铃,因为那阵冷风,被刮的滴溜溜打转,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黑夜里,铃声显的极为清晰,我心里霎时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铃铛一动,只怕要起变故。下意识的,我们都将目光移到了门口,生怕那些安静下来的东西,会又发起狂来,但这次似乎比较幸运,铃铛并没与惊动外面的尸体。 豆腐松了口气,道:“看来这个老人家在帮咱们,这铃铛这次不起作用了。”顾文敏一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在这种紧张阴暗的环境中,带来了一丝暖意,她道:“看来你的祈祷上帝和佛祖都听见了……”她后面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忽然,目光一顿,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微微上翘的嘴角,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盯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留意,我们前面一共有几具尸体?” 我回忆了一下,道:“六具。三高两矮一小……咦,等等,小的那具怎么不见了。”黑暗中,原本处于最后面的最后一具小孩儿尸体,不知何时,竟然消失的无踪。 明明刚才还在的。 毛公鸡六神无主,道:“哎哟,我个的奶奶耶,这次究竟走了什么霉运。”这种时候,他倒是不结巴了。 豆腐自从到了鬼门关后,接二连三受惊吓,吓到极处,身上就浮现出一股狠劲儿,骂道:“操他奶奶的,真当我们哥儿几个是软柿子,什么妖魔鬼怪都敢靠前来。”说罢抄起手里的三脚架,三个合成一股,沉甸甸的挥舞在手中,说道:“老陈,手电筒照一照,看看那东西躲什么地方。老虎不发猫,以为我病危!窦爷今天就就要野狗吃熊胆,跟这些鬼东西拼了。” 我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这外面的东西还围着,里面又出变故了。所以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我本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豆腐这么一说,我的火也被点起来了,挥舞着手里的东西,顺着手电光朝着黑暗的角落走去,对豆腐道:“我去,你别跟过来。” 豆腐道:“好兄弟,同生共死,这种时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道:“小豆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在你和我同生共死前,你那两条腿能不能不要再抖了?裤子都他妈要抖下来了。” 顾文敏有些哭笑不得,压低声音紧张的看着四周,道:“陈悬,这种时候,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内讧了,快把那个消失的找出来。”此刻,我一边和豆腐说话,一边已经移到了角落处,灯光一拉近,黑暗的角落里,立刻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们蹲着的人影,那人影似乎在地上挖什么东西,感受到我们的灯光后,猛然间,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我叫道:“在这儿!”由于这里靠床角,地方狭小,容不得第二个人挤进来,我只能立刻扑上前去,那小孩儿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豆腐紧跟第二窜了上来,张望着脑袋看着墙角,诧异道:“变态陈,你小子吓傻了?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肯定有。”我道:“注意四周,它很可能藏起来了,看看床底下。”豆腐紧跟着趴地上,朝着床底下张望,则观察头顶的地方,防止它像之前的嘼猫一样躲在我们头上,但上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豆腐猛的扯了扯我的裤腿,惊道:“床底下有个乌黑的大洞。” 大洞? 床底下怎么会有洞?那东西难不成钻洞里去了? 我赶紧也趴下身体,果然,床脚下方,离我们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就有一个方形的大洞,手电筒打下去,洞中有木制的楼梯,俨然就像过去农村所建的,通往地窖的楼梯。 灯光微弱,可视射程不过四米左右,楼梯比较深,四米开外就是黑糊糊的一片。 刚才那东西会突然消失,肯定是就地一偏,直接进入了这个地下通道里。 顾文敏两人站在外围,看不见底下的情况,虽然和她相处的不久,但她比毛公鸡靠谱多了,站在外围替我们把风,就这时,她忽然倒抽一口凉气,道;“有人。” 我正趴在观察床底的洞口,一时很不方便转身,随口问道:“什么人?” 顾文敏还没回话,毛公鸡便哆哆嗦嗦道:“在……在我们门外,提了个灯……灯笼。” 提了个灯笼?那不就是我在门缝里望见的那个人?我暗道不好,这人很可能就是操纵尸体的赶尸人,是人是鬼也弄不清楚,让他进来,那就完了。 情急之下,我道;“不要出声,快,先下这个地道躲一躲。” 豆腐额头全是冷汗,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一咬牙,比较斯文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道:“要不你们先下去,我在外面守着,看看来的是什么东西,是人我就弄死他。” 我看着出来豆腐很害怕,别说杀人了,他连鸡都不敢杀,这会儿为了众人的安全,竟然被激发出了狠劲儿。但我清楚,光有狠劲儿不够,豆腐一个文弱书生,平时握笔杆子画画的,他的体力我清楚的很,没准儿还不如顾文敏,就算对方是人非鬼,恐怕豆腐也不是对手。 于是我道:“我垫后,你们先下去。” 毛公鸡早吓怕了,忙道:“我先下去……” 顾文敏道:“你们都别争了。我们几个能到一起也是缘分,没有谁该牺牲,都下去!我看这个入口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咱们守在下面,就是天然的屏障。” 经她一提醒,我不禁拍了拍额头,心说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儿,这个入口进去后,我们守在里面,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必做这些牺牲。 四人当即不再多言,立刻带着东西,鱼贯爬进了床底的暗道中。 第三十八章 好多尸体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这楼梯已不知有多少年,踩下去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塌陷一般,我提示众人小心行事,这下面不一定安全,说不定那具会动的小尸体就藏在下头。 很快,上方便传来了砰砰声,紧接着便是一声轰然倒塌的声音,应该是我们之前用来抵门的东西,都被推到了。我们知道,那些东西,还有那个提着灯笼,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就在我们头顶。 黑暗中,顾文敏忽然熄灭了灯光,压低声音道;“先看看情况。” 灯光一灭,不管是楼梯下面,还是楼梯入口处,都是黑沉沉一片。我们秉着呼吸,听着头顶上方的脚步声,心脏跳如打鼓,需要,那阵脚步声直接到了我们头顶,也就是我们之前发现入口的位置。 这一刻,我不由的心下一沉,将目光死死盯着入口处。 一丝昏黄的光线从入口处透了进来,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散发这黄色光线的灯笼,提着灯笼的手干瘦蜡黄,皮包着骨头,由于距离不远,我甚至可以看到它青色的指甲。 紧接着,灯笼旁边,冒出了一张人脸,一颗人头,趴在入口处,朝下望着我们。 它脸皮蜡黄,在灯光下,脸上的尸油反射出滑腻腻的质感,两只黄浊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着打量我们四人,就好像一个人在吃烤鸭前,先打量翅膀和鸭腿,比较哪个更好吃一样。 不过它要想下来,就必须爬进来,在它爬的过程中,我完全有信心可以弄死它。 于是我道:“你们继续往前走,找找有没有其它出路,我在这儿拦着它。”话音刚落,那东西已经顺着楼梯开始往下爬,我冲几人吼了句快走,便抄起家伙冲上去,趁着这东西还没有爬进来,威胁还不大,立刻一杆子朝着它脆弱的脖子打了过去。 这东西已然没有肌肉,骨骼外包着表皮,一杆子敲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响,脑袋顿时偏了一半,嘴里一口黑气喷了出来。 好在我这次有经验,打下去后便闪开身,这才没有被喷个正着,由于它爬了一半被我解决,因此将入口给堵住了,其余的尸体一时爬不过来,我叫了声万幸,赶紧去追豆腐等人的脚步。 这个楼梯的底部,也是木制结构,但不是在一楼,应该是另辟的一个空间,里面堆放了很多杂物,烂木箱子一类的东西。我赶上去时,豆腐三人正在寻找出路,他焦急道:“妈的,这居然是个死路,没有门。” 顾文敏似乎早已经料到,说道:“地下仓库,本来就储藏东西的,谁会在这里开门?不过还好这是木制的,咱们找准方向,自己开一个洞口出来。” 我匆匆扫了一眼,果然是四下里漆黑,无路可走,便出声道:“文敏说的没错,咱们快干。” 村外是面向西方的,我们找准了位置,便从仓库了翻了写重物,狠狠撞击着木制造的墙面,四人合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虎口被震得发麻,肩膀火辣辣的痛,也不敢停下来,没几下,便听砰的一声,木屑飞溅,西方的木墙被我们弄出了一个大洞。 顺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去,木墙外是一片杂草,草上还沾着水珠,远处则没有建筑,这样看来,这是村子外的方向。我松了口气,当先爬出去,只见身处一片荒草之前,前方便是去时的村子,不远处就是我们之前进村的路线,而那几盏灯笼,依然高高挂起。 几人爬出了洞,在草丛间几个打滚,便是一身烂泥,甭管先前俊帅美丑,这会儿都是大花脸。经此一夜,谁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待,又怕那些东西会出村,当即挑了方向,打着昏黄的手电筒,在黑夜下的泥泞中狂奔,至于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孩儿,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这一口气跑出了也不知多远,直累的双腿软如面条,气喘吁吁,才不得不停下来,而之前的阴阳留步村,也早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豆腐气息急促道:“好险好险,还好发现了床底下那个洞,否则咱们几个这次恐怕要葬身在那个地方了。”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具消失的小孩儿尸体,心道:若非它当时出现在那个位置,我们几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在床底下会有一条暗道,莫非,当时是那小孩儿有意在帮我们寻找出路? 那小孩儿是老头子赶的尸体,究竟是小孩儿帮了我们,还是那死在床上的赶尸匠显灵,操纵尸体,指引我们逃生的路?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古怪,我心里透露着重重疑惑,一时却也说不出口。 顾文敏抹了抹脸上的泥水,神色间透露出疲惫,望着我们头顶乌黑的天空,语气透着一股担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 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此刻,我腕上的手表,显示是凌晨的五点,也就是说,从昨天中午开始,天空到现在都没有放晴过,一丝阳光都没有。 但此刻雨已经停了,那么笼罩在我们周围的黑暗,究竟是什么? 豆腐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寒的猜测,他道:“难道,我们还在鬼门关里?” 众人一阵沉默,毛公鸡肚子里忽然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似乎是饿了,豆腐没好气,道:“你晚上不是才吃过吗?”毛公鸡捂着肚子,嘴里嘶嘶抽气,道:“不是饿,是痛,不行,好像要拉肚子。”说罢便远离我们,躲入了草丛中,火急火燎的脱裤子,蹲下后就看不见人了。 紧接着,顾文敏也猛的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不行,我好像也……”她说着,捂着肚子也跑开了。豆腐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露出一幅如同吃了苍蝇的表情,说道:“那阴阳留步村里都是死人,那咱们昨晚吃的那些剩菜剩饭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下子就想起了白骨精给唐僧送的吃的?” 话音刚落,几乎不约而同的,我们两人都感觉腹内绞痛难忍,我以前听人讲鬼故事,说吃了鬼给的东西,事实上那些东西都是障眼法,你以为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实际上没准儿是一些土块儿、蜡烛、草纸、蚯蚓、蚂蚱、蟾蜍一类的玩意儿,轻则拉肚子,严重死人都有可能。 几人拉肚子,拉的几乎站都站不稳,等待腹内终于平息后,几乎如同生了一场重病,找了个避风处的悬崖,便窝在一起睡着了。 我想,如果在这样下去,再继续在悬崖底下徘徊,我们很有可能会再也走不出去。这里会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一阵香味儿,刺激的空腹咕噜作响,瞬间被恶心了。睁开眼一看,却是顾文敏在煮东西。她非常懂得体恤人,当天晚上食物并不算多,我们剩下三个都是大男人,食量需求大,因此她刻意吃的很少,大部分东西都进了豆腐和毛公鸡的肚子里,因此现在,反而是她身体素质比我们都好。 见我醒来,她道:“我刚刚去捡了些蘑菇,吃吧。”低头一看,却是她用三块石头,架起了一个小灶,下面用木柴升起了篝火,上面则架了一块薄石板,被火烤烫的石板上,有煎成片的蘑菇,还有蛋类,旁边有很多鸟蛋的蛋壳。 我一时惊讶的合不拢嘴,竖起大拇指赞道:“顾大美女,我很少佩服别人,你算一个。” 顾文敏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道:“我经常到处摄影,在外头露宿,这些事情也常做,算不了什么,倒是你,胆子也真够大。说实在的,昨晚在村里,要不是你一直很冷静,我还真没有主心骨了。” 我听了心里挺舒坦,隐约升起一股温热的情绪,也不说话,便捡了些煎好的鸟蛋和蘑菇吃。蘑菇是天然的食材,不放调料,味道都十分诱人,豆腐和毛公鸡很快被香味儿勾醒了,苍白着脸,晃着虚浮的步子过来抢吃的。 这里连绵阴雨,蘑菇什么的都不缺,我们慢慢烤,吃了个饱,这才觉得拉肚子拉到虚脱的身体,重新恢复了力气,整个人如同重生了似的。 几人靠在一起休息,豆腐继续猛拍顾美女的马匹,天南海北的瞎扯一气。此刻无风无雨,我们躲在石崖下休息,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趁着他们休息,我开始思考,这个鬼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怎么走出去?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第四十章 回到原点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章 回到原点 头顶上的乌云,自从顾文敏在鬼门关开口说话以后,便一直下个不停,刚开始我们只是觉得诡异,现在在细细想来,距离我们当时在公路中迷路,随后车子有摔下悬崖,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乌云完全没有散开的迹象,就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一直笼罩着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还是那个鬼门关在作怪?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出去?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沿着上方公路的走势向前,真的能走出去吗? 我们失去的体力,经过睡眠和吃喝,已经恢复了不少,众人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但人人心里都有些打鼓,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一旁说的起劲儿的豆腐也安静下来,对我说道:“变态陈,你有什么想法?” 这种时候,我懒得跟他计较外号的事情,想了想,将自己的分许说与众人:“咱们肯定是被某种力量给困住了,这种力量,或许来自于鬼门关,或许来自于其他东西。我说不准,但咱们不可能坐以待毙。甭管有多少种可能,我们都要先试过才知道。与其停止不前,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寻找希望。” 顾文敏点头同意,说道:“陈悬说的很对。我们虽然被困住了,但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我们还可以找到吃的。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有人在沙漠中不吃不喝坚持了七天。我们现在的环境,比起沙漠要好太多了,更何况,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天而已。我相信,咱们四个只要团结一致,总能想到办法。” 要不怎么说美女的煽动力就是不一样,她这么一番分析比较下来,众人心中被冷雨浇凉的心,终于升起了希望,豆腐道:“顾大美女说的不错,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咱们有两个诸葛亮和两个臭皮匠呢。” 我听着不对劲儿,道:“等等,两个诸葛亮是指谁?两个臭皮匠又是谁?” 豆腐一脸严肃,道:“顾美女有勇有谋,有美貌又智慧,算是一个诸葛亮吧?” 我点头,道:“她算。” 豆腐又指着自己道:“我好歹也是艺术学院毕业,长的鼓舞士气,活的顶天立地,我也算一个吧?” 我被气乐了,道:“诸葛亮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从坟墓里被气活过来。顶天立地?你下次见到耗子,只要不往沙发上躲,我就承认你顶天立地。” 豆腐被我揭了老底,虎着脸抱怨道:“在美女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他正待继续说下去,我道;“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趁着咱们体力还好,继续找路,我就不信会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一行四人吃饱喝足,体力恢复大半,当即背着东西重新上路,一路上,雨水时而加大,又时而停止,走了没多久,顾文敏眼尖,眯着眼看向前方,道:“哪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民房。” 我道:“太好了,咱们过去看看。” 毛公鸡道:“万一又是个尸村怎么办?” 我最讨厌别人给我找忌讳,说道:“乌鸦嘴,哪有那么多尸村。”顾文敏大约是由于摄影师的缘故,视力比较好,我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清,雨幕使得视野变得一片朦胧。我看不清,就更别提豆腐那个近视眼儿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直道:“哪儿……哪儿?民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顾文敏眯着眼,道:“你们视力不行,我视力一直保护的很好,离我们比较远,我也看不真切,咱们走近一些。”当即,顾文敏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她走,前行了一段后,果然看到视线尽头处突兀的耸立着一个东西,由于在阴暗的雨幕中视线朦胧,因此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东西。 再走近一段儿,众人的心齐刷刷的凉了。 远看似乎是民房,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东西的形状越来越清晰,到最后,连身为近视眼的豆腐也看清了。他脸色刷的一青,倒抽一口凉气,哑声道:“这……这不是我们的车吗?” 我们前方的山崖下,赫然横陈着我们之前的面包车残骸,它被摔的扭曲变形,原因一看,就像是护林员住的小木屋一样。 此刻,车子呲出的铁皮,在暴雨中,张牙舞爪的对着我们。 毛公鸡哀嚎一声,道:“我的车,我花了十五万买的车,这是我的饭碗啊,以后还怎么拉客!”一看到残骸,毛公鸡又想起了伤心事,也不顾眼前诡异离奇的状况,唉声叹气,眼睛发红。 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任谁一下子损失了十来万,丢了吃饭的家伙,估计也淡定不了。豆腐这小子平时很烦毛公鸡,这会儿看他哀嚎,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对毛公鸡道:“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从这么高的崖山滚下来都没被摔死、扎死,以后肯定能交上好运。” 毛公鸡一听,感动的直抹眼泪,说道:“日久见真情,患难见人心,窦兄弟,以前是我不对,哥哥我向你道歉。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了,但愿咱们兄弟几个都能有后福。我看窦兄弟你出手阔绰,出去之后还望你能多多担待,帮老哥一个忙,先借我点儿钱使使,家里老婆孩子穷的就只能穿短裤了,膝盖都遮不住……” 我心想:现在是夏天,谁他妈的不是穿短裤? 但豆腐一向少根筋,大手一挥就准备答应,我气的差点儿头顶升烟,心想:这小子反应也太慢半拍了,看不出来这姓毛的认准了他呆,想拿他开刮吗?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难怪这小子把钱都投资给我做生意,要是真让他去做生意,那肯定是菜园里的轱辘——任人摆布。 于是我赶紧打断两人,道:“咱们几个人,原本互不相识,落难到这里,同甘共苦,昨晚又经历了九死一生,这是缘分。缘分来了就要珍惜,俗话说的好,谈钱伤感情,伤感情就伤缘分。咱们还是别在这个字眼儿上打交道,你们看,这车就在前面,合着咱们走了一天一夜,竟然又走回来了。” 毛公鸡硬生生被我打断,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鼓着眼跟癞蛤蟆一样。豆腐向来好忽悠,我这么一说,成功转移了这小子的注意力,他就把刚才准备说的话忘到脑后,盯着车,道:“我们一直是向前走的,走到哪儿,也不该走到这个地方来啊。老陈,这里头肯定不对劲儿,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 此时,我腕上的时针又走了一圈,指向中午的两点钟,我们已经被困一天一夜,居然又走回了原地。 这种情况下,若说没鬼,那才是奇怪。 我正想开口,和众人分析分析,忽然,眼角瞟到远处的大树下,竟然有一个人在偷偷的注视我们。那人身量大约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大,身形显得很瘦弱,具体长什么样,由于距离的原因看不清楚,身上穿着黄色的衣服,我目光一看过去,他立刻转身就跑。 我脑海里霎时间想起了阴阳留步村里,那个给我们引路的小孩儿尸体。 难道又是它? 它究竟是好是坏? 我们一直困在这里走不出去,莫非就是它在捣鬼? 见他转身就跑,我也顾不得跟众人解释,立刻拔腿追了上去,身后的豆腐怪叫道:“陈悬,你小子发什么疯。”说罢追着我的脚步上来。 豆腐体力不行,他一个文弱书生,浑身都是亚健康。我不一样,我以前干过很多体力活,身体倍儿棒,后期也不忘经常锻炼,全力跑起来健步如飞,很快将三人甩到了后面。 我心里有些打突,心想跟众人分开有些不安全,但那小孩儿一直在我视线的尽头忽隐忽现,稍微慢了就会失去踪影,显得十分古怪。‘ 此时我们被困于此,毫无头绪,不管它是善是恶,先抓来问个明白再说。 想到此处,我便一个人追了上去。 第四十章 回到原点 第四十一章 报恩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一章 报恩 追至尽头时,已经进了一片林子中间,那东西却一个拐弯,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间大雨如瀑,我喘着气,四下里望了一下,怒骂一声他娘的,心知已经追丢了。不多时,其余三人赶了上来,豆腐见我停在原地,气的一把掐住我脖子摇,骂道:“他妈的发什么神经病,老子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 我拍开他的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将之前的情况解释了一番,三人闻言面面相觑,顾文敏微微蹙眉,漆黑的目光机警的看着周围,压低声音道:“难道出了村子后,那东西就一直跟着我们?” 毛公鸡猛点头,道:“它又一直偷窥我们,肯定是想在背后下黑手。” 豆腐正待说话,忽然,半张的嘴猛然一闭,食指放在嘴边,冲我们摇了摇头,随后手往侧面指。那个位置,恰好是我的左手边,我侧头一看,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个穿着黄衣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儿背对着我们。 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出现一个小孩儿的,它绝对是非鬼即怪。 似乎是感应到我们的目光,它忽然又开始向前奔跑,我只觉得头皮一麻,心中悚然,想到:难道它刚才一直就在我周围?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发现?却让豆腐发现了? 这东西难道是想引我们去什么地方? 一切显得疑惑冲冲,隐隐又透露着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明知跟着这东西走,很可能会进入它设计的圈套,但此刻,唯一能找到的线索,也只有从它身上入手了。 那不知是鬼还是尸的东西转身一跑,我立刻带头追了上去,其余三人因为体力的关系稍稍落后。 雨水冰冷,林间灌木丛立,奔跑间伴随着树木划破皮肤的轻微刺痛,而前方的人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身形丝毫不见变慢,猛然间,前方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朦胧起来。 刚开始,我吃不准是为什么,但等近了一步才发现,原来前面居然有一条大江,江面雾气缭绕,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所以显得很朦胧。 那东西一下子窜进了雾气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文敏看着眼前的江水,道:“这是什么江?” 毛公鸡道:“是黔江。” 顾文敏道:“难道那东西跳进水里去了?” 我们的视线在雾气中并不开阔,江水的奔涌声震耳欲聋。黔江水势浩大,白浪夹杂着冷雨,站在江边,寒气森森袭人而来。我们再一次追丢了那个身影,但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我心里有了几分警惕,心想:那东西没准儿就在躲在我们周围。 就在此时,我旁边的豆腐忽然开始往江水中走,我以为他是想洗一洗脚上的泥泞,便也没有在意,谁知竟然越走越前,江水逐渐蔓延到屁股上。 顾文敏惊呼一声,道;“不对劲,快让小窦回来。”此刻我离豆腐最近,当即长臂一捞,倾身向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拽上了岸。 豆腐眼神直愣愣的,一上岸,浑身便猛地打了个寒颤,道:“好险好险,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 毛公鸡傻眼了,道:“兄弟,青天白日的,你又没睡觉,才几分钟,能做什么梦?白日梦吧?” 豆腐狠狠的甩了甩脑袋,神情有些紧张,道:“别打岔,你们听我说,事情有点儿复杂。”豆腐这人平时很懒散,鲜少有严肃的时候,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真的有事,当即一挥手,阻止了继续说话的毛公鸡,道:“是不是和你刚才下水有关?你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豆腐点了点头,道:“我刚才也在怀疑,那小孩儿是不是跑水里去了,所以我就朝水里望,刚一望,就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穿黄衣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 黄衣服,羊角辫?我心想:豆腐看的,八成就是我们追的那个东西,果然是鬼怪,但是她为什么光找豆腐呢? 我于是问道:“然后呢?” 豆腐接着往下讲。 看到那小女孩的时候,他就跟中了邪一样,将我们几个给忽略了。 然后小女孩对他说:“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豆腐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哭丧着脸道:“哥哥?我要有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该多好了。可惜,我就一个弟弟,还让人贩子给拐走了。小妹妹,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小姑娘笑了笑,道:“我变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一笑,嘴角忽然咧到了耳后根,脸上霎时间长出一层黄毛,刹那间,竟然变出了一张黄鼠狼的脸。 豆腐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那黄鼠狼青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豆腐,说道:“大哥哥别怕,我是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你们冲撞了鬼门关,注定要被困死在这个阴阳留步之地,我特来帮助你,你朝着水底下走就能走出去。” 豆腐平时虽然呆,但也没有呆到什么话都相信的地步,但他当时就仿佛被什么迷住了心智一样,霎时间就信了那黄鼠狼的话,准备往水里走。 临走时,他猛然想起了我们,说道:“不行不行,我兄弟还在外头,我不能一个人走,你也顺道救救他们。” 小妹妹的脸霎时变了,又变为了一直阴森森的黄鼠狼,口吐人言说道:“他们当时想吃了我,救我的是你,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如果你再犹豫,我连你也不救了。” 豆腐哪里肯抛下我一个人,说道:“黄大仙,黄妹妹,你神通广大,知恩图报,就救救我朋友们吧。” 黄鼠狼呲牙咧嘴,道:“废话少说。”一把推了豆腐一下,豆腐整个人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水里走,后期猛然清醒过来,虽然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却已经控制不自己了,幸亏我拉的及时。 话到此处,众人面面相觑,顾文敏道:“黄鼠狼,救命之恩?难道是小窦当时放跑的那只黄鼠狼幼崽?” 民间关于精怪报恩之说由来已久,诸如此类的段子更是数不胜数,最家喻户晓的莫过于《白蛇传》,但我没想到,竟然真会有这种事儿。 莫非当时我们在那老头房间里,看到的小孩儿并非是死尸,而是那只黄鼠狼?它是特意去给我们指引出路的? 既然如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为何又要记恨我们三人? 顾文敏道:民间传说,精怪都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可是,如果它真是来救小窦的,又为什么指引他往江水中走?会不会,这只是鬼怪迷惑人的假话?“ 我心道:鬼怪诱人,善于诓骗,顾美女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可轻信。 豆腐听完,心有余悸,道:“我看也对,八成是鬼迷心窍,黄鼠狼即便真成精了,也该是老黄鼠狼才对,哪有幼崽也能成精的。” 毛公鸡忽然反驳道:“那也不一定,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就和这个有关,我讲给你们听听。”豆腐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故事?” 毛公鸡道:“那成,我不讲故事,不过幼崽成精也不是不可能,有没有听过老还老,幼还幼?民间传说,精怪修行到了深处,就能脱胎换骨,变成小孩儿模样,那些老态龙钟的精怪,都是修炼不到家的,越小的道行才越深。” 顾文敏猛然皱了皱眉,声音有几许担心,她刚好站在我旁边,便侧头,将声音压的极低,说道:“如果真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我只怕……那东西会对付毛司机。”、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猛的咯噔一下,想到一件事:对啊,当初那幼崽,可是被毛公鸡给弄来的,若说和我们有仇,那仇最深的,岂不是就是毛公鸡了? 这个念头刚转过,只听毛公鸡又对豆腐道:“……所以,我认为,那个黄鼠狼精是真的,而且她还是个女的,不如你再给求求情,或者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让她把我们一道给救了。” 豆腐怒道:“你这个禽兽,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毛公鸡醒悟,猛打自己嘴巴,道:“大仙勿怪,是我嘴贱。”紧接着又唆使豆腐再试一试。 我也没阻止,这次的事情古怪离奇,而那只黄鼠狼,或许就是重大的突破口。豆腐见我们三人都盯着他,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妹妹,我这三个同伴,虽然嘴馋了一点儿,但都不是什么坏人。你大发慈悲,连他们也一起救了吧,否则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是不可能扔下朋友独自逃生的,还请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回去之后,我一定烧香摆上烤鸡供奉你。” 我正在心里想,豆腐也太瞎扯了,忽然,后背心猛然顶上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冰凉的人手,是只小孩儿的手掌,紧接着,耳边便出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对我说道:回去吧!随后便是一股大力,猛的从身后袭来,我整个人栽倒下去,猛的扑入了江水之中。 第四十一章 报恩 第四十二章 再世为人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二章 再世为人 入水的刹那间,只觉得炎炎夏日,江水却冰凉刺骨,呼吸顿住,胸口猛然感到窒息,头脑在刹那间就失去了知觉,处于一最奇特的昏迷状况。 我知道自己跌入了水里,应该挣扎,但大脑却非常享受这种无法做出反应的状态,心理和大脑同时发出两个极端的指令。一个让我快点儿逃生,一个却让我保持现状。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也不知维持了多久,我的心理反应打败了大脑的安眠,整个人神智慢慢转醒,浑身感觉阵阵冰凉,仿佛泡在水中,但呼吸却并没有受到阻碍。 须臾,我才勉强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环境,霎时间目瞪口呆,而此刻,我旁边也传来豆腐不可置信的声音:“我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还在车里?” 不错。 此刻,我们正坐在车里。 但有些不同的是,我们的车明显的变形了,并且有很多水注入车内,借着缝隙往外望,发现我们的车是半陷在江水里,如果再往深处一点儿,我们早就被淹死了。 饶是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心里也有些发憷了。 难道我们的车掉下来后,实际上是翻入了江水中? 之前经历的一切,莫非只是我的一个梦? 紧接着,顾文敏也醒了过来,我仔细观察着他俩的反应,发现顾文敏也十分震惊,说道:“怎么会这样,咱们不是追着那只黄鼠狼吗?” 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梦,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经历。 坐在灌了水的车中,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皆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我平复下心情,心知不能再在这里面待下去,对两人说道:“走吧,先出了车子在水,万一涨水就大事不妙了。” 前方驾驶位的毛公鸡还没有醒过来,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我们三人用一些修车工具,将变形的车门撬开爬了出去,豆腐则在后面拖着毛公鸡。 车子就在江水旁边,我们一出车门,便到了岸上,旁边便是一仞倾斜向上的悬崖,崖上多山石,可以供人往上攀爬,和我们之前所看到的坠崖情景,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在我们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们所见到的,都是些假象吗?又或者是,那些是真的,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才是假的? 事实上,在那个黄鼠狼推我们下水时,我们就已经被淹死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心,还是温热的。 顾文敏抹了抹脸上的水,望着悬崖舒了口气,道:“万幸,这个悬崖斜度很大,我们可以爬上去。”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豆腐忽然道:“老陈,你们快过来看。”他声音有些嘶哑,隐隐发颤。 我侧头一看,发现豆腐正盯着昏迷的毛公鸡,心想:有什么可看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我和顾文敏走到毛公鸡身边蹲下,立刻发现不对劲,他脸色发青,眼睛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这原本是个好现象,说明他醒了,只不过,此刻他的眼珠子直勾勾的,仿佛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 想到尸体这个字眼,我心里有些打突,立刻伸手去探毛公鸡的鼻息,丝毫也没有,再去摸他的脉搏,却已经完全停止了跳动。 毛公鸡……死了。 我们三人坐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顾文敏率先开口,神情显得有些悲伤,道:“为什么会这样?”豆腐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我,没吭声。 盯着毛公鸡的尸体,我心里想了很多,难道是那只黄鼠狼嫉恨毛公鸡抓了它,所以它救了我们三人,却唯独没有救毛公鸡? 事实究竟如何,谁也无法分辨,甚至我解释不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和一个民间故事有一些相像。 据说清朝时期,苏州有个姓蔡的商人。 这个商人经常救济贫苦老百姓,心地十分善良,但没多久,这个姓蔡的商人,就因为宵小的陷害,赔了很多钱,一度穷困潦倒,生意再也做不下去了。 他就想:都说好人有好报,怎么我一生做好事,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蔡商人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天就带了一根绳子,去了附近的一家破庙,准备去那儿上吊,早死早超生。 那是四处透风的破庙,唯有一面石墙还是好的,上面的壁画在风吹日晒中,依旧嘘嘘濡生,壁画上绘制的乃是阴鬼阎罗欢宴的场景。 蔡姓商人看着壁画,心想:也不知自己死后,是直接投胎做人,还是要下地狱受刑,一边想,一边搭上了绳索,上吊自尽了。 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伸出于一片如同戈壁一样的地方,口中饥渴难耐,远远的见到前方有人烟,便准备过去讨口水喝,结果进了城,差点儿吓的尿裤子,这哪里是什么人住的地方,里面来来往往,赫然都是些脚不沾地的鬼魂。 在低头一看自己,双脚悬空,赫然也是一个鬼魂。 蔡姓商人哀叹一声,心知自己上吊死后,鬼魂已然到了阴间,便随着其它鬼魂一起往前走。 前方有小鬼头头对每个入城的鬼魂进行检查,一一报出生前的姓名、阳寿等,轮到蔡姓商人时,小鬼头子说道:“你命里还有三十年富贵,富贵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候怎么跑到我们枉死城来了,回去吧。”说完,那小鬼将他一推,蔡姓商人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吊在绳子上,呼吸困难,痛苦难挡。 他剧烈挣扎,挣扎间,绳索竟然断了,这才捡回一条命。 回忆着之前在阴间的经历,他只觉得做了一场梦,此刻醒来,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也无从判断了。但有了寻死的痛苦经验,蔡姓商人是再也不敢死了,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出门经营起了豆腐生意,虽然是小本买卖,但商人仍旧不改行善本色。 有一回,一个乞丐路过他家店铺前,盯着他的豆腐口水直流,蔡姓商人便挖了块豆腐装在乞丐碗里,说道:“吃吧,吃完还有。” 刚出屉的豆腐热气腾腾,味道香浓,本就可以生吃,那乞丐吃的啧啧有声,吃完后就拜别而起,显得彬彬有礼。 原来,这乞丐却是新上任的提督,上任路上遭遇山匪抢劫,一路乞讨到了任地,他上任后,对蔡商人重赏有加,还赐了牌匾,叫‘还有豆腐’,苏州一带,至今犹存。 这故事里,商人顷刻间漫游地府的经历,和我们此刻的遭遇何其相似。难道是我们坠入山崖后,灵魂出窍,被鬼门关困在了其中? 此刻无风无雨,夏日里闷热难耐,天上艳阳高照,尸体在烈日下,仿佛随时都会腐烂一般。我们三人见到毛公鸡的死,难免都深受打击,许久才定下心来,三人商议,毛公鸡虽然死了,但他的尸体也不能弃之荒野,毕竟我们搭乘了他的车,一个不妥,或许就成了杀人疑犯,若不处理妥当,毛公鸡家里的亲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番商议,虽然困难,但我们还是决定将尸体搬出去。 这事儿自然只有我来做,比较豆腐一来体力不行,二来胆小,更不可能让顾文敏一个女人来。当即,顾文明从她的背包中翻出了一根吊相机用的长绳,将尸体捆在了我的背上,三人顺着倾斜的悬崖开始往上爬。 一番辛苦自然不必多说,等我们爬上顶,坐在了柏油马路旁边,已经是手脚发软,暴露在阳光下,看着四周明朗的环境,顿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再世为人 第四十三章 入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三章 入村 此刻荒山野岭,虽然有路,却没有体力,更不辨方向,我们三人干脆就坐在马路边上歇脚。顾文敏说:“这条道,来往的车辆很少,如果等不到车,咱们恐怕就得靠两条腿走了。” 我道:“走也不成问题。只是我们现在弄不清楚处于什么位置,是该往前走呢还是往回走?往前走得走多远,往回走又得走多远?尸体不能一直这么背着,我们得找最近的路。”说完,我想起可以打电话求助,不由拍了自己脑袋一把,心说人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 拿出手机,却是已经进水了。不过幸好顾文敏的手机是所谓的‘三防’防水、防尘、防摔,还没坏,只不过崇山峻岭间,信号很弱,连播了好几次110,都无法接通,或者拨一半自动断线。 顾文敏连试了十来分钟,手机电量逐渐微弱,也不得不放弃了。正叹倒霉间,远处忽然又驶来了一辆车,这车子好,是俩越野悍马,没有几百万下不来。豆腐赶紧招手拦车,车子停下来,是个带着大墨镜,秃顶的中年人,副驾驶位上,还坐了个穿着旗袍的小美女,长的水灵灵的。 豆腐赶紧道:“这位老兄帮帮忙,我们车子出了事儿,还死了一个司机,借你的车搭个伙。” 中年人一听,悚然道:“死人了?啊呸,死人了你还拦我的车,存心给我找晦气!”隔着大墨镜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嘴里直骂倒霉,车子一踩便扬尘而去。 顾文敏摇了摇头,道:“没几个开车的愿意载个死人,看来咱们得走路了。”豆腐气的鼻子都歪了,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将那中年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此刻体力也已经恢复,我便道:“那人去的方向,应该也是凤头村,咱们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往回走不太现实,不如往前走,到了村里再说。” 此时也别无它法,我们背着毛公鸡的尸体,在柏油马路上步行,就这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走了五个多小时才到,如果往回走,那岂不是要走到明天去? 直走到下午,三人的脚底都已经磨出了水泡,就在此时,柏油马路的一侧,露出了一条黄土岔道,岔道口有个路标,上面写着凤头村。 看样子,我们的目的地总算到了。 顺着黄土道一路往前,路况也越来越差,车一般看到路口就不进去了,这一截都是人走,两侧杂草丛生,林木茂密,远处山峦起伏,如同进入了无人区一样。 就在此时,我们的前方,竟然又出现了那辆悍马,走近一看,原来是车子陷入泥坑里了,别管什么悍马,到了这种路况下,得的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那秃头正拿着手机骂娘,估计想找人求救,但没电话,旁边的小美女嘟着嘴老大不高兴,估计这两人已经被堵在这里好久了。须臾见了我们三人,中年人立刻道:“三位,麻烦帮帮忙,之前是我不对,帮我推一下车,谢谢了。” 我站着没动,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豆腐直接道;“这年头人力成本上涨了。”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晃着十根手指,道:“看到没,这白白嫩嫩,细长纤弱的艺术家的手,是他妈给你推车的吗!滚!”豆腐这小子要是把他惹火了,损起人来也够呛的,我心里暗自好笑,面上不动声色,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顾文敏在旁边摇了摇头,估计也没有伸手的打算,那秃头气的够呛,正要发作,旁边的小美女一跺脚,道:“都怪你刚才不载人家,你赶紧道歉,你看看我的手……还有腿,被蚊子咬了这么多,你今天要是不把车子弄出来,我跟你没完。” 秃头一听,怒火全消,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宝贝儿别生气,我马上道歉。这不什么都依你吗,你要到什么鬼村探险,我也陪你来了,咱们上次说的事儿……” 小美女道:“别管上次的事儿,这次办不好,咱们就拜拜。” 秃头一听,只好硬着头皮来给我们道歉,越说越诚恳,最后摘下眼镜,露出一张肥肥胖胖的脸,眨巴着豆芽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三个。 我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几句好话还打动不了我,但豆腐和顾文敏被这么一番哀求,态度就软下来了,顾文敏摇了摇头,对秃头道:“既然你道歉,我们也不追究了。陈悬,不如搭把手,我们也正好坐他的车。” 秃头盯了我背上的尸体一眼,还是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我实在不想帮他,不过顾文敏说的搭车确实打动了我,因为谁也不知道去凤头村还要走多久,这里本就偏僻,山间蚊虫很多,众人身上都被咬的发痒,能坐在车里自然不错。 当即我们也不计较了,几人一起使力推车,终于将车子弄了出去,坐上悍马,在颠簸的路上行驶,虽然颠簸的人很难受,但速度确实提上去了,没多久,便远远的看见,在四面环山的盆地处,坐落着一个古朴的村庄,炊烟袅袅而上,如同一片世外桃源,和想象中的鬼村,相差甚远。 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我们又步行了一段才走到村里,随手拦了跟村民,将我们坠崖的情况一说,村民听闻死了人,立刻有人腾出了一间专门放置逝世老人的堂屋,让我们安放毛公鸡的尸体,其余的一切,就等毛公鸡的家人来了再说。 我和豆腐商议了一下,毛公鸡是自己开车摔下悬崖的,按照他的抠门程度,估计也舍不得买人身保险一类的。若不是因为我们要来凤头村,他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怎么着也不能撒手不管,便和豆腐商议,到时候拿出四十万给他的家人。 虽然主要责任不再我们,至少也安心些,做人得凭良心。 顾文敏显得很自责,低声道:“怪我不该在鬼门关开口,我没那么多钱,但也会尽自己的一点儿力。”豆腐道:“不怪你,怪那只山魈,总有一天,我要拍死它。” 想到当时顾文敏见到山魈时,一把将我按下去的反应,我不由心中一软,放缓了声音,道:“这件事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人死如灯灭,咱们好好安顿他的家人,想来毛司机也该安心了。” 到了村里,我们便和秃头两人分了手,安置好毛公鸡的尸体,翻出他的电话联系了他的亲人,电话里哭天抢地自然不必说,一番折腾,已经是接近黄昏。 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通了公路,因此村里的设备也比较现代化,面积也挺大,饭馆旅店也有。我们三人饥肠辘辘,当即找了家饭馆子吃饭。 当初卫光头因为被条子盯上,所以先来了凤头村,原计划是等我们一起汇合,但谁知途中会起变故。我和豆腐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卫光头那边情况怎么样,他是否还在凤头村等着我们? 这一点儿比较好查,因为整个凤头村就两家旅店,只需要去问一问就能打听到。我虽然有心和豆腐商议,但碍于顾文敏在场,也无法多说,心中却有点儿复杂,心道:既然要干活了,就肯定得摆脱顾文敏,要是她提出什么一起游览之类的,我该如何拒绝才能不起怀疑? 好在饭桌上,顾文敏到没有说这些,这饭菜虽然简陋,但味道却做的很好。这边的人喜欢吃辣,我们点了几个菜,火爆肥肠、葱肚儿煎鱼、外加一个小火锅,吃的肚子浑圆才算完。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饿的饥肠辘辘,再饱饱的吃上一顿,没有什么比这更享受的了。我们三人随意聊了些事情,我便给豆腐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气氛正好,他该提分手的事情了。毕竟之前顾文敏想搭伙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拒绝,现在我再开口,就会显得很不对劲了。 但没等我和豆腐开口,顾文敏便饮了口茶,温和一笑,轻声道:“还好这次器材没有什么损伤,咱们就此分手吧,我明天就得去周围采景,不能和你们一道儿了。” 第四十三章 入村 第四十四章 凤凰转颈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四章 凤凰转颈 我一听,心中一喜,虽然对她有些好感和不舍,但却也正中下怀,假意挽留道:“咱们三个一起玩儿多好啊,要不我们哥儿俩保护你,你一个大姑娘去那些深山老林,多危险啊。” 我知道顾文敏肯定不会答应,我也认识一个玩摄影的朋友,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随性,最讨厌的就是身边跟着两个外行,果不其然,便听顾文敏婉言推拒道:“不了,反正都住在村里,随时有机会见面。”言罢,我们三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由于身体疲惫,也无心多扯,当晚到了村里的旅店住宿。多余的事情也顾不得想了,匆匆洗了个澡,干干净净上床,睡了个昏天黑地,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 至于说这地方容易见鬼什么的,到是没有发现,比起我之前在城里那段时间睡的都要好。 醒来下楼一打听,才听老板说,顾文敏一大早,就已经背着自己的包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确定了。 此刻歇息够了,便觉得精神奕奕,我立刻向老板打听卫光头一行人的情况,按照赵二爷当时的说法,我们一行人,加上我和豆腐,一共是六个人。 其中卫南京是掌眼,另外还请了三个道上的老手,我和豆腐则作为随行顾问,装备由卫南京四人准备。他是个光头,应该会比较容易被人记住,我朝着老板一打听,他立刻摇头,断然道:“没有,最近没有光头来。我们这儿就两家旅馆,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平时人很少,对面老板娘接待了哪些客人,我都一清二楚,我打包票,不管是我的店,还是她的店,都没有一个光头客人。她昨天倒是接了一个秃头客人。” 我听到这儿不由疑惑,暗想:卫光头的特征太明显了,又怎么会没有线索? 会不会是他为了躲避条子,进行了某种伪装?比如带了个假发什么的?正想着,豆腐从楼上晃悠悠的下来,一口气向老板点了几个菜,示意吃午饭。 我俩睡醒了就吃,真跟来旅游似的,昨天的生死经历,仿佛是很久前的事一样。席间,我跟豆腐分析了下情况,问他有什么看法。 豆腐边啃鸡爪边道:“我是这么觉着的。你想啊,卫光头已经被条子盯上了,为了保密,做一点儿伪装也有可能,他肯定会给咱们留下一点儿线索,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当然,如果没有线索,那也能解释,他们四个都是老手,又看我们两个迟迟不归队,没准儿撇下我们,自己行动了。” 豆腐思考问题,向来直白,但直白有直白的好处,我觉得他这次的分析倒是很靠谱。如果真的有线索,那么线索会藏在哪里?如果卫光头真的扔下我们自己行动了,我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打道回府?那诅咒的事情岂不是没有着落了?赵二爷手里的东西会不会给我?这几个问题合到一处想,我不由暗暗摇头,心知即便是卫光头真的弃我们而去,我和豆腐这一趟,也非走不可。 正讨论着,那矮矮胖胖的老板忽然走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们说的光头确实没有,不过前两天来了一行四个人,其中一个和你描述的挺像,脸上有一道疤,身边还跟着三个男的,我觉得特别古怪。” 伤疤?而且还是四个人?我心知有门,这四人,八成就是乔装改扮过的卫光头等人,于是我问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古怪?” 老板嘿嘿笑了笑,用带着浓重湘西味儿的普通话说道:“来这儿的,都是来旅游的,我们这里是鬼村,很多小姑娘都喜欢缠着男朋友来冒险,所以我们这里接待的客人,以年轻的男女居多。你旅游的时候,会带着几个男人吗?谁不是带着女朋友的,四个男人跑到这儿来,不古怪才有鬼呢。” 我心想这老板还挺有眼力劲儿,接着便道:“他们去了哪里?” 老板打量我和豆腐两眼,忽然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当时就是住我这儿,而且就住了一晚就走了。不过他们曾经向我打听过去凤嘴岭的路,或许是去那儿了吧。” 刚来到凤头村,又冒出个凤嘴村,我不由得有些纳闷,说道:“老板,这凤头村我知道,凤嘴村是个什么说法?”现在店里没有没有什么人,就我和豆腐在这儿吃午饭,老板也闲的无聊,便自己拿了个凳子坐下,跟我们聊起来。 据他讲,凤头村的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能说清楚,打从这儿住人开始,就这么叫了。至于凤嘴村,则在凤头村的前面,那边是两道深山峡谷,凤嘴村就在峡谷尽头的山腰上。 由于位置关系,从我们这儿看过去,是看不见凤嘴村的,但从凤嘴村的位置,却可以俯瞰凤头村,显得十分奇特,没人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板正在古怪,我却恍然大悟。 虽然我没有走过那条路,但经由老板这么一提醒,心中却已经出现了一幅地貌图。凤嘴可以看到凤头,而凤头却看不到凤嘴,这岂不是爷爷笔记中古文内中所记载的‘凤凰转颈’吗? 凤凰转颈的格局,是指一条山脉到尽头处拔高,高处经由地质运动,形成裂谷,然后向两边分开,如同凤凰转过头梳理凤羽一样,故名凤凰转颈。 转颈之处,必然是三面环山,左右相称,后有靠,前有望,《葬书》中所谓的环山就是指这种格局。 此种风水,适合用来安葬地位高贵的女性。按照老板的说法,那所谓的凤嘴村,不仅可以鸟瞰凤头村,甚至还可以俯视凤凰转颈的位置。 将村子盖在那个地方,哪里像住人,到像是在监视转颈处一样,难不成赵二爷此次要我们寻找的鬼王遇龙墓,就在那凤凰的转颈处? 想到此处,我连忙问道:“那凤嘴村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我在地图上找不到?” 老板一抿唇,声音猛然低下来,说道:“什么住人,那个地方叫凤嘴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留下来的老房子了,破败无人,据说现在里面住着的,都是些蛇精狐怪。除了我们村里的本地人,谁还记得那个地方,地图上当然找不到了。那四个人当时只是向我打听了那个方位的路线,到没有提起凤嘴村的事,估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后来好心提点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去那个地方,至于后来他们还有没有去,我就不明白了。” 说到这儿,外面又来了两位客人,赫然就是昨天的秃头和那个小美女,只听小美女抱怨,说对面老板娘做的饭菜不好吃,所以移驾到了这里。 看秃头和小美女的年龄差距应该挺大,我之前还以为是这个秃头包的二奶,现在一看,哪里是二奶,简直就是请了位姑奶奶。 那小美女长的十分水灵,不满意时就嘟着小嘴,看着就惹人心痒,但那张小嘴里骂出的脏话,却是让我这个大男人也瞠目结舌,直把那秃头骂的狗血领头,夹着尾巴,一声也不敢吭。 而且我还注意到一点,这秃头在吃饭的过程中,也没有碰过那小美女,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豆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压低声音道:“回神了啊,就算那小姑娘细腰长腿屁股翘,你也不该这么色眯眯的看着。”豆腐原本只是这么一说,而且声音也压的很低,但忽然间,那小姑娘仿佛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眼,目光很快的在我俩身上扫视了一圈儿,露出一种十分惹人遐想的笑容。 豆腐被吓的够呛,他向来没什么出息,吹牛的时候能吹破天,什么金枪不倒,阅女无数,事实上,只要稍微漂亮点的女人,向他示好,他就能激动的满脸通红,说话舌头都能打结。 那小美女冲我俩这一笑,豆腐的脸就红了,舌头也开始不利索,结结巴巴道:“她……她……她……她……”我打断他的话,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把舌头撸直了再说。” 第四十四章 凤凰转颈 第四十五章 启程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五章 启程 被我一说,他甩了甩头,估计是想把舌头甩直,说话果然利索了很多,道:“老陈,看看我发型怎么样。” “很好。” 他又道:“衣服呢?” “不错。” 豆腐激动道:“我的第八春要来了。” 我道:“有点儿悬。” 豆腐不乐意了,道:“为什么,论身材、论长相、论气质,我哪点儿比那个老家伙差了?” 我道:“你钱差。” 豆腐挺受打击的,委屈道:“咱们不是还剩下三百来万吗?” “就够买一辆悍马。” 豆腐怒了,拍着桌子道:“姓陈的,你个王八蛋,多说两个字会死吗!少损我两句会死吗!” 我一再泼冷水,豆腐大受打击,骂完就拉耸着脑袋,化悲愤为食欲,一桌子饭菜被我俩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随后两人便离开旅店,在村子里晃悠。 当初,卫光头在看完鬼王遇龙杯里的信息后,将地点锁定在了凤头村,而此刻,他们是否真如同那老板所说,又去了凤嘴村? 这个位于崇山峻岭间,交通偏僻的小村落,会和鬼王遇龙墓有关吗? 思考着这些问题,我揪住了一旁在看戏法的豆腐。戏法就是咱们中国的魔术,由来已久,只不过随着西方魔术的入侵,中国的传统戏法已经很少见了,想不到这偏僻的小山村里,还有会这种手艺的人。 他在街边卖糖葫芦,靠变小戏法吸引孩童,然后将糖葫芦卖给他们。豆腐正看的起劲儿,被我提溜着领子往前拽,不满道:“干嘛干嘛,还没看完呢。” 我道:“咱们这次来是看变戏法的吗?做正事儿。” 豆腐疑惑道:“什么正事?难道真要去那什么凤嘴村找卫光头?” 我道:“他们有没有去凤嘴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从这儿到凤凰转颈的地方,距离也很长,这么盲目的过去找,那可够呛,所以,咱们还先是看明白这里的形势。” 豆腐不太懂这些,问道:“什么形势?” 我没跟他解释,带着他在村周围逛,很快便发现了一处高地,于是带着他往高地爬,沿途有村民的农田菜园。大约到顶时,凤头村的一切,便都一览无余。 正前方,是我们来时的山路,青山耸立,三后就是盘山的公路,山前则是万千绝壁。 左右也都被大山环绕,唯独我们所处的房位较为开阔,极目望去,左侧的大山一路逶迤而去,越往远处地势越高,视线的尽头,是座耸立的山峦,那才是凤头的位置。 我们脚下的凤头村,从风水角度来说,真正的位置,并没有处在凤头上,而是在凤肩的位置,真正的凤头则是指视线尽头处的大山,而凤嘴则被大山阻隔,从这里是望不见的。 风头村远离乌江以南,吃用靠的是打出的深颈,三面虽然环山,但背所靠的山为绝壁,这种形势,在风水上被称为‘断壁’,为生机断绝之地,因此断壁之下是不能葬人的,所以鬼王遇龙墓,绝对不可能在这附近,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凤头的位置了。 我将这些想法分析给豆腐听,说道:“看来,咱们真的要去凤嘴村走一趟了。” 豆腐有些不相信,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会看风水了?” 我以前确实不会,但自从领了赵二爷的差事,便苦心研究爷爷留下的笔记。那笔记中艰涩难懂的古文,很可能就是当年杨方望气发墓的看家本领,被飞刀白老四杀人夺走,传到了我爷爷手里。 以前看那些古文,我都是跳过,为了这次行程,我也算做足了准备,彻夜苦读,遇到不懂的就百度,这才临时恶补了一下。但风水一脉博大精深,要真往深处说,我这点儿皮毛,实在上不了台面。 于是我对豆腐说道:“这是我家祖传了,以前之所以你不知道,那是因为用不上。我这肚子里存活多的很,你不知道的本事还多着呢。” 豆腐损了我两句,说我胡掰乱套,就知道糊弄老实人。 看完形势,我心知卫光头十有八九是去了凤嘴村,此刻正是中午12点,离天黑还早,当即便和豆腐买了些吃喝,打包好,两人背着包袱,顺着凤头村的位置而去。 此时的情况,比起我们当时落难鬼门关,可谓是天差地别,虽说越往前越偏远,但待遇已经是好很多了。再加上沿途风景优美,豆腐就跟来旅游似的,走到两个多小时,在路边歇脚时,便掏出手机,说道:“我们来拍一张纪念照吧。” 太阳炙热,我抹了抹脸上的汗,被他气乐了,道:“你他妈的还真的自己是来旅游的,什么纪念照,是在记录犯罪过程吧。” 豆腐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收起手机,无聊的活动腿脚,这几天我们都是走山路,我还好,他有些吃不消,我心里觉得挺歉意的,让他陪着我一路折腾,鬼门关那一次,若没有他帮忙,或许我就落的和毛公鸡一个下场了。想到这儿,我便道:“你腿不行,咱们再多歇十分钟。” 豆腐感动的差点儿流泪,说道:“你终于不剥削我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远远的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我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站起身眺望,心想:这荒山野岭,除了我和豆腐,谁还会来这个鬼地方? 远远的,便瞧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男一女俩人,也正朝着和我们相同的路线走过来,不正是那个秃头和小美女吗?我心里早就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对劲儿,此刻又跑到这地方来,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眼见二人逐渐靠近,我对豆腐道:“别歇了,我们走。” 豆腐怒道:“你个变态,说好再休息十分钟的。” 我踢了他一脚,道:“再休息,咱们这次的行踪就暴露了。”豆腐不情不愿,但一般都比较听我的话,当即两人便沿着高低不平的山野继续往前走。 这一赶路,就一直走到了天黑,那对男女也没了踪影,估计就是出来瞎逛的,或许已经回转了。 当天下午,日落西山时,我们到达了那个峡谷口,居高而望,两岸都是青山,中间的峡谷一道,如同盘庚着的青蛇,在崇山间穿梭,也不知尽头在哪里,而我们的目的地凤嘴村,就在峡谷尽头处的山腰上,必须穿过峡谷,才能上山。 我们来的仓促,也没有准备帐篷一类的过夜工具,趁着天还没黑,我俩下了高地,进入峡谷口,在外围升起篝火过夜。 天色还没有全黑,豆腐脱了鞋,脚上全是水泡,他指着脚道:“兄弟,看到没有,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 我点头,道:“然后呢?” 豆腐道:“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我早已经料到他会来这一出,不由有些好笑,道:“行了,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我去去就来。”这小子是个吃货,天大的事情,只要有好吃的,就能忘到脑后。我有时候挺羡慕他这样的性格,这样就可以省却很多烦恼了。豆腐向来嘴馋我做烧烤的手艺,现在摆明了是想让我去弄些吃的。 我小时候在乡下农村,打兔子或者捉鸟什么的很在行,经常放假后在山里野上小半日,然后带个兔子或者山鸡什么的,和爷爷两人改善改善伙食。 此刻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倦鸟归巢,正是打野味的好时机。我让豆腐守着篝火,自己带了一把匕首朝着林子里走去,准备逮个山鸡或者兔子什么的打打牙祭,累了一天,我也不想啃什么干面饼子。 第四十五章 启程 第四十六章 来路不明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六章 来路不明 日暮西斜,林间时不时的便能听见飞鸟振翅的声音,那些高处的鸟不太好对付,比较好打的是山鸡野鸭一类的东西。 大部分人进了林子里,就会摸不着头脑,但我很会找路,小时候在山里待习惯了,后来有段时间,还倒卖过‘黑珍’,也就是野生木耳,经常要进山,因此在山里找路打野食,根本难不住我。 没多久,我便发现了一些动物的痕迹,三条杠的脚印儿,应该是野鸡一类的。野鸡肉一般都不会很肥,但肉香浓郁,吃法也多种多样,当然,现在已经不提倡吃这些了,因为随着环境被破坏,这些东西已经越来越少,现在人都升起了保护意识。 我记得我小时候那会儿,山上野鸡还很多,那时候经常打。没有猎枪,用弹弓。野鸡不像兔子和鸟跑的快,但它们听觉很灵敏,往往人一靠近,就一下子窜的没影儿了。但只要能靠近它们四米内,一般就跑不了。 我顺着脚印儿,小心翼翼往前摸,不多时,便看到一只红颈野鸡,昂首阔步,在草丛间啄食,距离我大约二十米远,我得小心翼翼靠近,不被它发现才行。 正打算过去,忽然便听砰的一声响,那野鸡一下子栽倒在了草丛里。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直到一个胖子窜出去,将野鸡拧起来,我才恍然大悟,居然是有人开枪了。 我就见过猎枪,但那个人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小型手枪。 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手枪? 再仔细一看那人的模样,嘿,不就是那个秃头胖子吗?他怎么也进山谷了? 如果说之前是巧合,那现在就有些不对劲了。看来这两人的身份,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由于秃头胖子手里有枪,我也弄不清楚他们是干嘛的,便没有出声,躲在草丛里,注视着胖子离去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原来这人也是扎营在谷口的位置,与我们隔的并不远,火堆旁坐着那个小美女,那秃头则将野鸡洗剥干净了,架在火上烤,只听一边烤,那秃头一边道:“那地方真的有宝贝吗?万一没用怎么办?” 小美女坐在火边,神态骄傲,骂道:“没用的东西,我说有就有,你要想活命,就好好替我办事,敢有二心,小心你的狗命。” 秃头胖子瑟缩了一下,赶紧陪笑:“是我错了,瞧我这张丑嘴。”言罢不敢再多说,规规矩矩的烤肉,两人也没有再说其它话。 我心里只觉得奇怪。这秃头胖子,看起来挺有钱的,而且手里还有枪,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不管这胖子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什么对这小美女那么忌讳? 他嘴里所说的宝贝有是什么东西? 这山里难不成还有其它藏宝的地方? 这二人没有再继续说话,我再原地等了会儿,心知听不到其它消息了,再待下去,豆腐见我迟迟不归,难保不会到处找我,他那猪脑子,万一走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抽身离开,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他什么宝贝,有鬼王遇龙墓里的东西,就够我们吞的了,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还是和他们拉开距离的好,当即悄悄返回,回程的路上,顺道逮了一只兔子,准备和豆腐烤着吃,结果一到我们的营地,地面上除了将要熄灭的篝火外,哪里还有豆腐的影子? 不仅如此,连我们的背包都不见了,显然是豆腐这小子跑路了。 要说别人我不信,豆腐却是一定信的过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丢下我一个人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走到火堆旁,警惕心神,留意着周围的线索,很快便看到有一些被搓出来的黄泥。 就好像有人在干燥的泥土上跌了一跤,鞋子将泥土掀起一层似的。 这黄泥印子,一路断断续续往前延伸,我脑海里大致做出了一个猜测,当时豆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东西,吓的他背起包袱,来不及给我留记号,便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 会是什么东西?这崇山峻岭间,多的是野兽猛虎,莫非是豆腐遇到什么野兽了?这该如何是好? 我一路顺着脚印往前走,将匕首拔出,心中十分警惕,紧接着,泥印子在一大树前消失了,我立刻抬头一看,果不其然,高高的树杈上,露出了一双人脚,虽然看不见上半身,但就那裤腿和鞋子我也认出来了,不正是豆腐吗? 他躲在上面干什么? 难道这地面有什么危险? 我下意识的往脚底下看,平整的地面没有任何异常,让我心中有些打突,对着树上叫了声:“小豆,你玩什么把戏?” 听见我的声音,树上的人动了一下,蹲下身,探出脑袋,看向我,漆黑的眼珠子四处乱转,随后松了口气,道:“总算走了。”他顺着树干滑下来,显得心有余悸,不等我开口,便道:“变态,你这运气究竟有多背,怎么跟着你会这么倒霉。” 我心知有事,不动声色的问道:“刚才怎么了?” 豆腐说,他正坐着烤袜子等我回来,忽然觉得屁股底下发痒,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只肥大的黄蚂蚁。当时他也没在意,直接将蚂蚁按死了,继续烤。结果没过一分钟,耳朵里便听到了密密麻麻的簌簌声,放眼一看,周围的地底,竟然爬出了无数黄蚂蚁朝他涌过去。 那铺天盖地的架势,吓的他拿起东西拔腿就跑。跑的过程中,他发现这种黄蚂蚁怕‘香樟树’,于是就近躲到了这棵树上。但他是个近视眼,爬的高了后,黄蚂蚁和泥土一个颜色,难以分辨清楚,一时也不知那些东西走了没有,直到听见我的声音,才敢下来。 我听他这么一讲,当即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他一讲我就知道是什么了,他说的黄蚂蚁,学名儿叫‘逐光蚁’。有句话说飞蛾扑火,事实上,扑火的不止是飞蛾,这种逐光蚁也扑火,在某些地方农村的灶孔里可以看见。 但像豆腐描述的成群结队的逐光蚁,我到也是第一次听说,估计是有逐光蚁受到了篝火的吸引,从土里冒了出来,却不料被豆腐掐死,八成豆腐掐死的就是蚁王。 蚁王脑袋上有一个味腺,沾到人手上后,气味儿可以存留很多天,不管怎么洗也洗不掉,其余蚂蚁顺着味腺,就可以锁定住杀死蚁王的人进行报复。 我于是说道:“这事儿不能怪我,怪只怪你手贱,它扑它的火,不就是从你屁股下面借道而已,你至于弄死它吗?这块地方可能是逐光蚁的聚集地,看来咱们得换个地方露营了。”此刻天色已经将近入夜,再过个半个小时左右,估计就要全黑了。 豆腐招惹了逐光蚁,晚上肯定不能在这儿扎营了,更何况那个秃头胖子扎营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虽然夜里走山路不安全,也总比留在原地强,我想了想,便决定再往前多走一个小时,重新选扎营地。 豆腐怕那些蚂蚁报复,到也没有反对,于是我俩趁着夜色往峡谷深处走,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除了遇见一条蛇,差点儿被咬以外,到没有别的危险。 我选了个地方,正打算扎营,忽然,在死寂的黑夜中,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深山老林,无人的峡谷,漆黑一片,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唱歌? 豆腐看了我一眼,神色露出一丝紧张,道:“唱歌的是人还是鬼?” 我心里也有些吃不准,但为了安慰豆腐,便镇定的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我看这地方除了我们,八成还有其它人,我去看看。” “别。”豆腐拽了我的手臂一下,缩头乌龟的说道:“它唱就让它唱吧,咱们别去惹它。” 事实上,这大半夜的,让我去找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我心里也有点儿发憷,虽说胆子大,但也没有大到神鬼不怕的地步。豆腐这么一说,我有了台阶下,于是虎着脸道:“瞧你这怂样,算了,不去就不去,免得我走了,你一个人吓的尿裤子。” 说着,我动手升起了篝火,将那只兔子收拾干净,架火烤了,黄灿灿的兔肉,配上一些山间天然的植物香料,烤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肉香,让人食指大动。这一顿饭吃的我俩满嘴流油,白日里一天的疲惫仿佛也消失殆尽,唯一令人不满意的就是那歌声。 那歌声不辨男女,若有若无,总让人觉得心里毛嗖嗖的,豆腐便提议,说两个人都睡了太危险,还是轮流守夜为好。 此话正和我意,当即我让豆腐先睡,自己守着上半夜,顺道拿出了我爷爷留下的工作笔记,将笔记翻到关于凤凰转颈那一段,坐在火堆旁边研读起来。 第四十六章 来路不明 第四十七章 石像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七章 石像 盗墓历来分为南北两派,盗墓贼们,由于常年行走于地下,因此有些很不好的称呼,比如什么‘地鼠’‘土耗子’一类的,发展到现在,一般统称为土夫子。 南北两派的土夫子,由于所处的地区不同,传承的文化不一样,因此盗墓的手法也不一样。就拿工具来讲,比如最常见的洛阳铲,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考古探铲。 最开始是由北派的土夫子使用,但这东西到了南派手里就不行了,因为南方土壤和北方有差别,探铲到了南方不能带土,用起来不如短柄锄,所以南派不用洛阳铲这东西。 光是工具上就已经有了差别,更别提其余手法和讲究了。 但我爷爷这本工作笔记却十分奇怪,上面并没有分什么南派北派,很多东西都是糅合在一起,很多地方的描述形势也相差很大,并不像同一个人写的,有点儿像我爷爷在写工作笔记的过程中,偶尔会摘抄一些其它文献一样。 这其中关于风水和望气发墓的一段,虽然看起来只有短短十来页,但全是由古文书写。大家都知道,古代的文言文,比现代的白话文其实更有总结力,往往几个字的意思,就需要大段的白话来翻译,因此蕴含的信息量很强大。 我来之前虽然已经大致看了一遍,但很多细节艰涩的地方,却还是似晃似乎,趁着这会儿功夫,我在火光下翻读,也将那阵若有似无的歌声刻意忽略。 翻到凤凰转颈这一段儿,我看了看它的详细介绍。 上面写到,凤凰转颈,于转颈处,形成一处大风水。期间必有活水,有水则见龙,龙者,生机也;无水者断头,断者,气之滞也。 这大意是,按照凤凰转颈的格局,在转颈的位置处,必然有水源,这水源以活水,如江水或者地下水为佳,适合葬人;但如果那地方没有水,或者是死水,则是断头的凤凰,为龙气阻碍之地,万万不能葬人。 往下看,又有关于凤凰转颈相关的风水格局,比如适合安葬什么人,葬时有什么讲究,虽然寥寥不到百字,却涵盖无穷奥妙,让我越看越入迷。 就在此时,林间却陡然传来一阵冷风,在这夏日的夜里,激得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我不由的抬头,猛的朝着冷风吹来的方向一看,只见火光明暗交界处,隐隐约约蹲了只东西,两个碧绿的眼珠子散发着幽光,也不知在黑暗中看了我们多久。 若不是这阵怪异的冷风恰巧吹过来,我还真不会发现那个东西。 它究竟是什么?是狼还是其它东西? 猛的发现那对儿碧绿的眼珠子,我惊的猛然从地上窜起来,顺手就抄起了地上的火把。动物畏明火,这点儿道理我自然知道,管它是狼还是其它野兽,见了明火,一般都会退开。我举着火把朝着那东西逼近,不由得心里打突,想到:这东西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难道它根本不怕火? 半夜里出来,又不怕火的动物有哪些?我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呢,但等到我逐渐靠近,看清那玩意儿后,不由吃了一惊。哪里是什么野兽,赫然是块儿古怪的大石头,横陈在峡谷下方,仿佛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一样。 我下意识的顺着石头往上看,黑夜里,山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大石头的造型十分古怪,上半身有雕凿的痕迹,下半身比较原始,似乎是个没有完工的东西。这具石像十分古怪,身体有点儿像犬类的身体,没有脖子,连着肩膀的是一张贴到地上的人脸,而反光的确实石像的眼珠子,接着火把一看,里面赫然镶嵌着绿色的宝石,只不过我对宝石没有什么研究,究竟是什么品种,就不知道了。 大半夜的,对着这个似人似兽的石像,我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脖子里直冒寒气,这人面兽神的石像,面容看起来倒是很慈祥,还带着微笑,只是配合着此时此刻的情景,却让人心底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这个人脸兽身的东西,我却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但想了大半天,却不得要领。我忍不住叫醒了豆腐,让他跟着一起参谋参谋,荒山野岭,无人峡谷,忽然冒出这么个东西,着实有些古怪。 我对豆腐说道:“我总觉得它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再哪儿见过,咱们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厮混在一起,或许你曾经也见过,好好想想。” 豆腐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被我折腾起来,又猛然见到这么个古怪事物,吓的几乎跳脚,道:“姓陈的,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生觉,一醒来就让我看这个,不知道我是属鼠的吗!” 我见他吓的不轻,连忙安慰:“就是一个石像而已,虽说你属鼠,但老鼠中也有豪杰,你一向胆色壮,这点儿东西,哪里吓得了你。” 豆腐被我一带高帽,顿时很受用,神色缓和下来,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一脸勉强的样子,说道:“算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等我看看。”说罢将火把拿近,对着石像的脸端详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我看不出来,不过我看清楚了一点。” 我立即问道:“哪一点?” 豆腐指着石像的眼珠子,道:“它这俩眼睛挺值钱的,要不咱们扣下来吧。” 我听完,差点儿没被气死,忍不住苦笑,摇头对豆腐道:“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你还是去睡觉吧,赶紧去睡,别搁这儿搀和了。” 豆腐估计也知道自己又跑题了,于是摸着脑袋,说道;“别啊,我也就这么一说,其实吧,我虽然没看出它具体是什么,但我还是有想法的。” 我已经对这个少根筋的怂货不报任何希望了,不甚在意的敷衍道:“什么想法,说吧。” 豆腐忽然指了指山上,道:“很明显,这石像是从上面滚下来的,既然如此,上面肯定有线索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我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个石像给了我一种熟悉感,不弄明白,就如同心里梗了什么东西一样。豆腐虽然不靠谱,但这话说到了正题上,我于是立刻道:“你说的没错,看来咱们得上去看看。” 豆腐闻言,立刻拉耸了脑袋,苦着脸往地上一倒,道:“陈悬,你杀了我,你现在立刻就杀了我!在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你折腾死。与其以后累死累活,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我被他气乐了,正打算开口,豆腐忽然又咦了一声,甩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我打趣道:“不是等着我杀你吗,怎么自己爬起来了。” “别闹。”豆腐皱眉说了一句,指着山上,道:“你看,山上怎么有光?” 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抬头一看,心里霎时间咯噔一下:不对,我之前看的时候都还是黑乎乎一片,怎么现在就有光了?这光是哪儿来的? 那光比较微弱,在山间如同萤火一般,并且闪烁着忽明忽暗。豆腐此刻收起了耍无赖的神情,皱眉道:“好像是人升起的篝火。” 我看着也觉得像是篝火,和之前阴阳留步村那种灯笼的光是不一样的。这种地方,就在我们身侧的山上,又怎么会有人? 正想着,豆腐猛然道:“会不会是卫光头他们?” 我摇头,道:“不可能。卫光头两天前就走了,现在怎么可能还逗留在此处?八成是其它人。”豆腐摸着下巴,推测道:“来这种地方,除了我们这些挖蘑菇的,还能有谁?莫非又是遇到同行了?”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人迹罕至的。但先是那个秃头胖子和小美女,现在又忽然冒出了一帮人,这可就显得太古怪了。我的警惕性和经验告诉我,事情恐怕有变,如果不弄清楚,说不准我们会吃大亏。 于是我对豆腐道:“篝火应该是刚升起不久,咱们爬上去看看。” 第四十七章 石像 第四十八章 意外相遇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八章 意外相遇 此刻夜色漆黑,若非情势过于古怪,我也不想大半夜的爬山。这一趟出门,原本就是做的地下买卖,这年头,倒斗挖蘑菇量刑极重,一但出了事,这辈子就算完了,因此容不得半点闪失。 为了探明情况,我和豆腐背上包袱,将篝火堆里未燃尽的火把握在手中,朝着头顶上方不远处的亮光而去。这山里不算难行,有明火在手,也没有遇见什么蛇虫鼠蚁,约摸二十来分钟,便到了地方,只见黑暗中,赫然有一栋古旧的建筑,外面看起来已经很破败,有点儿像过去的大宅院一类的,又有点儿像寺庙。 但在这荒山野岭之地,不管是宅院还是寺庙,都显得极其古怪。 那宅子大氅着门,火光从门里透出来,我和豆腐手里的火把已经燃烧的差不多,当即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两人轻手轻脚,朝着燃烧着火光的大门而去。 有火,必定是有人。 我和豆腐沿着宅子外围的石墙逐渐靠近大门,千小心,万小心,生怕被人察觉,谁知凑近了,有过门缝朝里一看,里面却只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哪有半个人影。 豆腐忍不住咦了一声,想进去,我拽了他一把,示意再等一等,或许升篝火的人还在里面,毕竟我们是透过门缝看人,可视范围有限,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正等着,便听殿门里传来一阵咯哒咯哒,如同脚步一样的声音。那脚步声似乎是在朝着火光的位置靠近,我和豆腐紧紧的盯着,想看看走出来的会是什么人,谁知道,脚步声却蓦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却是阵虚无缥缈,如同唱歌一样的声音。 又是我们之前听见的声音,难道声音的源头,居然是在这栋古宅里? 豆腐眼中露出惊诧,估计想开口,谁知还没说话,一只手猛的捂住了豆腐的嘴。这绝不是我的手,而是从我俩背后探出来的手,霎时间吓的我猛然回头,却见身后站了一个黑影儿。 我和豆腐本就在偷窥,心神都系在古宅内,根本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冒出一个人,一时间心脏都漏跳了半拍,不等有反应,那人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整个人也向前倾,借着大殿里透出来的火光,我看清了来人,居然是顾文敏! 顾文敏冲我俩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随后放下手,又指了指古宅内部,让我们静观其变。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心中暗骂:这顾文敏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难道她根本不是摄影的?她骗了我? 事实上我对她有一些好感,因此一想到她可能是个骗子,心中就觉得有一阵无名火,看她也越看越不爽,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所以没出声。 三人在宅门外又等了摸约半个小时,顾文敏忽然出声道:“难道他们是出什么事了?” “他们?”我问道:“他们是指谁?” 顾文敏顿了顿,道:“一伙儿偷猎贼。我听人说,这条峡谷风景优美,峡谷尽头一分为二,如双头蛇,日落之时十分壮观,所以想来这里取景。下午时,无意间发现这座古宅,本想在里面过一夜,谁知出去拍几张照片的功夫,便发现一伙儿带着枪的贼人,先住了进来。” 我一时有些讶然,没想到顾文敏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只身一人在这地方露宿,接着,便见她看了我和豆腐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倒是你们两个,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豆腐向来脑子慢,但这会儿反倒机灵了,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道:“虽然我们生活在尾气弥漫的城市,但也无法阻挡我们对于大自然的喜爱。这么漂亮的地方,就你能来,咱们不能来?你是玩艺术的,我也是啊,你要取景,我也要取景啊。”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道:“不错不错,早知道你也要来峡谷里观光,咱们就应该一起上路才对,对了,这帮带枪的猎人住在这儿,那你再换个地方住不就得了,怎么一直留在这儿?” 顾文敏估计被我和豆腐一唱一和给弄晕了,立刻被引开了话题,说道:“我是想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这一带偷猎的很多,来之前村民告诉我,这山里有很多珍稀动物,如果真是偷猎的,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心说:这天底下违法乱纪的多了去了,你要什么都管,管的过来吗?人家偷猎,干你屁事儿,这么有正义感,那要是知道我和豆腐是挖墓的,还不立刻去公安局举报我们啊。 于是我道:“对方手里有枪,万一被发现了,多不安全啊,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大姑娘,要杀你灭口太容易了。”豆腐呆头呆脑,点头道:“对啊对啊,而且你还长的这么漂亮,肯定会先奸后杀,太惨了。” 饶是顾文敏脾气一向好,也被豆腐气的够呛,一跺脚,有些发怒了,道:“你们两个,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我们就不能让他们继续偷猎,你知道他们杀死一头老虎有多容易吗?你们知道国家为了保护野生虎,每年在人工繁育上要付出多少人力和财力吗!你们知道………” 我没想到这顾大美女,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瞬间就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再这么扯下去,我和豆腐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于是连忙打断她,道:“我们错了,我俩不应该对于恶劣的偷猎行为坐视不理。可对方手里有枪,现在怎么办?” 顾文敏见我认错态度诚恳,火气消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抓住了好一些东西,有些是死的,还有些是活的。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将那些活物放了,所以一直蹲守在那边儿。”她指了指黑暗处,想来她当时就是蹲守在那个地方。 顾文敏本想等着那些偷猎者外出或者松懈的时候行动,谁知偷猎的一行三人,进去之后,居然没有再出来过。没多久,古宅内便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间或有脚步声,显得十分离奇,顾文敏吃不准情况,一时没敢下手,正蹲守着,却见我和豆腐偷偷摸摸的上了山,为了避免我俩不知情况,打草惊蛇,这才现身。 她道:“我已经蹲守四个多小时了,他们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动静。我觉得很古怪,只不过一个人不敢贸然进去,现在你们来了就好了。” 豆腐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俩虽然勇猛,但毕竟是血肉之躯,顾大美女,你难道是想让我们用身板儿挡枪子儿?”顾文敏似乎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才发出一个音儿,猛然间,古宅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有人被活活剥了皮似的,声音凄厉非常,让人瞬间头皮发麻,耳中发凉。 三人同时止住话头,面面相觑,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凄厉的惨叫声,约摸持续了半分钟左右便消失了,紧接着,又传出了一个声音,这次不是惨叫,而是一个人在惊恐的大喊:“救命!”连喊了数下,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那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偷猎者的,但他们出了什么事?手里不是有枪吗?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我正想着,豆腐已经说道:“怎么办,有人再喊救命。”这小子虽然胆子小,但一向很容易心软,我记得有一次他出去吃快餐,身上带了十块钱,沿途遇到一个断了腿的老乞丐。善心一发,就将十块钱全给了。 这小子有些迷糊,给完钱就去吃快餐,吃完了一摸兜里,猛的想起来……哎呀不好,今天出门就带了十块钱。最后只能厚着脸皮,趁老板不注意,狂奔而出,吃了顿霸王餐。 虽说盗猎的惹人痛恨,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豆腐哪里听的了这个,立刻说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他善良,有人比他还有正义感,顾文敏嘴角一抿,漂亮的轮廓上结了一沉寒霜,说道:“进去看看。”说罢当先入内,豆腐也紧跟着进去。 我在最后,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心想:去吧去吧,你们都是好人,他妈的!就我一个是铁石心肠的坏人。想是这么想,但也不能让他们一个怂货和一个女人在前面冒险,当即我也拔出匕首,进入了古宅的大门。 第四十八章 意外相遇 第四十九章 镇墓兽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四十九章 镇墓兽 大门里面就是一个厅堂,空空荡荡,矗立着四根木柱子,正前方有一张案台,或许最初是摆放着什么东西的,但现在已经空了,除此之外,大堂里一无所有,唯独余下正中央的一堆篝火,熊熊燃烧。 篝火旁边还能看到几个装备包,其中俩个包上还横亘着两支长筒猎枪。 很显然,不久前,这些人还围坐在火堆旁,他们既然没有出去过,那么就一定还在古宅的内部。我们三人的视线,不由一致看向了左前方的一道拱门。那地方没有门板,黑漆漆的,应该通向后堂或者其它地方,也是整个大厅唯一的退路,那几个偷猎者,肯定是进入了里面,只是不知在后面遇到了什么事,会发出那样的惨叫。 顾文敏打开了手电筒,准备朝那道拱门而去,我拦了她一下,说道:“先不要急。这个古宅一看就是荒废不只有多少年了,难免会有些蛇虫鼠蚁住进来,咱们还是拿着明火保险一些。这里还有猎枪,带在身上也好防身。” 顾文敏估计有些心急,被我这么一说也安静下来,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说着自己抽了根火把。我将那两挺猎枪从包里抽出来,拿起来一看,好家伙,居然还是半自动猎枪,能自动上膛退壳。 我没有只在倒卖黑珍的时候,见过那种填充火药的老式散弹枪,用起来很麻烦,打一枪上一次膛,而且很容易走火,这种半自动的造价要高一点儿,杀伤力也比较大,我虽然没用过,但琢磨了一会儿,也弄清楚了方法,一边指导着豆腐用枪的方法,收拾妥当,三人便举着火把,走入了后面的拱门中。 橘黄的火把,逐渐照亮黑暗,随着视野的开阔,后面的情形也展现在我们眼前,所说进来时,我们心里都做过多种猜测,但猛然一见眼前古怪的情况,还是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里既没有我想象中的厅堂,也没有蛇虫鼠蚁,整个空间里,除了支撑用的柱子,就没有别的生活物件,余下的,便是堆得密密麻麻的巨大的石料,我们瞬间,就仿佛是陷入了一个巨石阵一样。 接着火光可以看到,石料全都已经开始发青,原本的颜色应该是灰白的,大约是常年受到地气侵蚀的关系,石料的颜色深浅不一,组合在一起,形成各种稀奇古怪的景象,更有些,如同是贴在石头上的人脸一样,乍一看到,让人觉得异常不舒服。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道:“这里怎么全都是石头?” 顾文敏伸手抚摸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一块巨石,微微皱眉,轻声道:“你们看,这些石头大部分都被加工成长方体,像是用来雕刻什么东西用的。” 她这么一说,到是让我想起了山脚底下那个奇怪的石头雕像,心想:难道那个雕像的出处就在这里?是什么人,将这么多石料囤积在这里?雕成那种古怪的东西,又有什么用?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开始注意起周围石像的造型。它们有些还是完整的方形石料,而有些则已经被加工过,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未完成的作品,因此具体是什么,让人很难分辨。 就在此时,我又发现了一尊和山脚下石像一模一样的东西,不由得凑近了仔细端详,那种熟悉感依然若有若无,我却始终回忆不起来。 此刻,随着我们的进入,原本若有若无的歌声,也逐渐消失了,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一眼望去都是巨大的石料,根本没有偷猎者的身影,更甚者,我发现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事,问顾文敏道:“他们当时所打的猎物,也是带进了这里对不对?” 顾文敏立刻点头,她很聪明,当即就明白了我问这句话的意思,惊道:“对,动物里还有活的,也都带进来了,可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如果说人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我们无法见到他们,这个可以说的过去,但死了的猎物又去了哪里? 豆腐也分析道:“我如果是他们,为了保险起见,肯定将猎物就近堆放,比如外面大厅的角落里。” 顾文敏也跟着点头。但我却另有想法,说道:“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道。 “你想。死了的动物,身上血腥气浓,而且野生动物身上都有恶臭,你愿意在那样的环境下睡觉吗?还有活物,活物被捆绑起来,肯定会叫或者扑腾,也会打扰安眠。如果是我,我睡在大厅里,肯定就会将那些东西,扔到现在这个地方,隔离开。” 我说完,豆腐和顾文敏都觉得有道理,但偏偏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别说动物的叫声,连应有的血腥味儿都闻不到,唯一的气息,便是古宅陈旧腐败的潮湿霉味儿。 那些动物去了哪里?那几个偷猎者又在哪里? 如果他们现在不在这间石料房里,会不会去了其它地方?之前我们在外面观潮时,可以发现古宅的面积很大,因此不可能只有大厅和石料房这两个地方,应该还有通往别处的路,只不过被巨大的石料堵住,咱们得好好找找才行。 此刻,顾文敏就在我旁边,她仿佛是忽然注意到我身后的人面石像,忽然咦了一声,神情顿时古怪起来。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不由试探道:“这石像可够古怪的,你认不认识?” 顾文敏眯了眯眼,反问道:“难道你们不认识这种东西?” 豆腐道:“这种造型的东西,一看就跟封建迷信有关,我们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好青年,从来不接触这些东西,不认识有什么奇怪的。顾大美女,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出来,别吊我胃口啊。” 顾文敏也了解豆腐的性格,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东西一般人确实不认识。它是一种镇墓兽。” 镇墓兽? 豆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我只觉得奇怪,这镇墓兽我自然是知道,但只听说过双头鹿摇镇墓兽,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人脸的镇墓兽啊。 顾文敏闻言,道:“你这就不懂了,镇墓兽的造型千奇百怪,其中双头鹿摇镇墓兽,是战国时期比较常用的;除此之外,也有方相、龍面、齿龟,不甚枚举,不过,人面兽也有,但出土量非常稀少,而且,关于人面镇墓兽,还有一个非常离奇的巧合。” 豆腐听的兴致勃勃,问是什么巧合,顾文敏指着人面兽身镇墓兽道:“你们看见它,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顿时大惊,心下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顾文敏道:“这种镇墓兽,目前只出土过一只,并且针对它,还做过一项测试,测试结果中,有百分之七十的人看见它,都会有熟悉感。” 我只觉得顾文敏这番话,有如天方夜谭,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对它升起熟悉感?这女人是不是在忽悠人? 最古怪的一点是,我一个挖蘑菇的盗墓贼,这种罕见的镇墓兽,我还没认出来,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对她留了个心眼,那么现在我已经确信顾文敏有问题了。她的目的,绝不是摄影那么简单,甚至摄影,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表明,我自然也不会多问,毕竟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而且这一路相处,她也没有害过我们,只要她的目的,不对我和豆腐造成威胁,我大可不必理会,权当做不知道好了。 我没问,但豆腐一向少根筋,立刻道:“了不起啊,顾大美女,你一个玩摄影的,还对这些东西有研究。那你说说,这个熟悉感究竟是怎么来的?” 顾文敏伸出两根手指,道:“这个熟悉感,综合起来有两种。第一种是天生的,第二种你们应该知道,在埃及,有一座著名的狮身人面像,叫做斯芬克斯,你们不觉得,这两者的造型非常相似吗?” 斯芬克斯像,我当然知道,经由顾文敏这么一提醒,我和豆腐不由得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熟悉,因为它和斯芬克斯像确实有些相似。 但她所说的,天生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九章 镇墓兽 第五十章 蛇群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章 蛇群 似乎是了解我们的疑惑,顾文敏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人面兽身造型的怪兽,人类总是不自觉的创造出这样的造型,与人种和国界无关,就好像是一种深层的遗传信息一样。当初那批参与测验的人,也有一些低层劳动者,他们没有什么文化和见识,根本不知道什么斯芬克斯像,但也会对人面兽身镇墓兽升起熟悉感。所以,有人认为,这或许是一种古老的遗传密码在作祟。或许人类发展的某一时期,确实有过这样的一群人。” 说完,顾文敏奇怪道:“看样子,这里果然是一个加工石料的地方,只是有谁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加工石料,而且还是镇墓兽这一类的东西?” 我心想:这古宅一看就是年深日久的,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里面既然堆放了石料,没准儿是过去开山修陵的一个石料输出地。甭管鬼王遇龙墓是不是在这深山里,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有古墓就对了。 我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多言。 豆腐听的满头雾水,不客气的说道:“这话说的有点儿扯。咱们别研究这石像了,还是找人要紧,刚才还在叫救命,现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别是已经……” 他这话提醒了我们,三人当即不再多言,举着火把,集中精神观察四周。虽然这里被石料堆砌的满满当当,但正中,却留出了一条狭窄的走道,弯弯曲曲,延伸向前方的黑暗处。 我走在最前头,手里端着猎枪,三人排成纵队,沿着走道向前,直到尽头处,走道拐了一个弯儿,又绕进了石料群里。 整个空间唯一一条道,其余的地方就是堆砌着的石料,人行走其中,就仿佛是步入了迷宫一样。弯弯绕绕拐过几条弯道以后,我身后的豆腐忽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神情有些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道:“老陈,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腥味儿?” 豆腐胆子一向小,这种逼仄的环境下,心理压力应该很大,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顺道仔细嗅了嗅味道,猛然间,还真有一股腥味儿,也不知究竟从哪个方向散发出来的。 豆腐见我神色一变,立刻紧张道:“你觉得像什么味道?” “说不上来,像是动物的味道。” 顾文敏也跟着摇头,道:“闻不出来。等等……会不会就是那批消失的猎物?” 豆腐立马道:“他们捕捉的猎物里,有没有蛇一类的东西?我觉得这味道很像蛇,而且……应该是很多蛇散发出来的味道。” 别看豆腐重义气重感情,但就是胆子太小,对于蛇虫鼠蚁这类东西十分敏感,他说像蛇味儿,那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不过这地方荒废多年,住了些蛇虫鼠蚁的,也早就在意料之中,于是我道:“不碍事,注意不要让火把熄灭,其实蛇都怕人,只要不进入蛇的领域,它们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 顾文敏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是豆腐神情十分紧张,缩着脖子,如同尾巴似的,寸步不离跟在我身后,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狠狠的嘲笑他几下。 往前走了两步,前方的地上出现了一堆东西,我刚看了一眼,就觉得腿肚子有些发软。而这时,身后的豆腐大约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一边问怎么回事,一边打算探出头,我感觉将他脑袋往后一按,道:“先别看,有点儿吓人。”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的场景,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直打鼓,胃里翻江倒海,连我都受不了,跟别说豆腐看了之后的反应了。 但豆腐的性格是属于欠揍型的,我为他好,不让他看,他反而好奇的跟猫一样。他脑袋从旁边一钻,就探了出去,随后眼睛瞪的贼大,死死盯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文敏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她经常行走于深山,估计也见惯了蛇虫鼠蚁,但毕竟是个姑娘,眼前这一幕,还是惊的她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晃了一下,紧挨着一旁的石料才没有倒下。 在我们前方的地上,赫然倒着一具人的尸体。他究竟长什么样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一条条拇指粗的绿色小蛇,在他的尸体里进进出出,身上全是血窟窿。蛇从那些窟窿里钻出来,被染成一片猩红,乍一看,如同一具在蠕动的血肉,恶臭扑鼻而来,肠子内脏流了一地,嘴巴里还有小蛇钻进钻出,让在一旁看着的我们,都觉得喉咙里仿佛有东西在动一样。 尸体的血液还在流想,显然是刚死去没多久,而他的尸体,已经被这些看似柔弱的小蛇,破坏的千疮百孔,惨烈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甚至有种不想呼吸的感觉,因为一吸气,就会闻到那种人类内脏所特有的气味儿。 一时间,我们三人谁都说不出话来。 难道刚才发出惨叫的,就是这个人? 那么叫救命的又是谁?这里怎么会有这么都蛇?那个人是不是也已经遇难了? 顾文敏脸色煞白,道:“现在怎么办?” 前方的道路,几乎被蛇占据,直接走过去肯定不成,但若就此离去,眼前这人的惨状,也让我们心生不忍。我这个人心肠是比较硬的,都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更别说正义感极强的顾文敏,和心肠软的跟豆腐一样的小豆了。 仅片刻,顾文敏就做出了决定,漂亮的轮廓有一丝内疚,低声道:“怪我不该把你们牵扯进来。但如果还有活口,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你们自己走吧,我想想办法。” 我和顾文敏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她这个人的性格也算了解,总结起来,就是让人又爱又恨。她的外表,无疑长的很漂亮,属于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那以中国。性格也十分温和,很有包容力,而且聪敏又不傲慢,和她在一起,总有种宁静舒畅的感觉。但她这正义感,也实在是强的过头了,说不上是缺点还是优点,这种人,属于道德的高标,现实的麻烦。 看样子,她现在是打算再往里探一探,寻找其它两个失踪的偷猎者。或许那两个人现在还活着,或许也已经遇害了。 豆腐缓过劲儿来,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侧过头避开尸体,道:“死的太惨了,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怎么样了,咱们要是不救人,他们的下场也一定很惨。不过……这可够危险的,老陈,我听你的,你说救就救,说不救,我就跟着你撤。” 我虽然心肠比较硬,但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受折磨的人,见顾文敏心意已决,豆腐也一脸不忍,便道:“虽然这帮偷猎者可恶,但自有法律制裁他们,这事儿被咱们遇上了,能救还是要尽力而为。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去路被这些蛇阻挡,又该怎么往前去?” 豆腐灵机一动,指着周围的石料顶部,道:“我们爬上去,顺着石料顶部往前爬,绕过这片有蛇的地区。” 顾文敏总算松了一口气,赞道:“小窦这个主意不错。”救人如救火,说干就干,我们三人也不废话,手脚并用爬上了堆积着的石料顶部。 顶部距离房梁大约有一木左右的高度,房顶上黑漆漆的,散发着腐败的恶臭,我们也没心思研究房梁,趴在石料上往前爬,一边爬一边观察下方。 所有的蛇都聚集在尸体周围一带,只需要爬过尸体这一段,前方就安全了。 谁知爬了没两下,豆腐嘴里忽然嗯了一下,紧接着停止了爬动,似乎有什么事儿。我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压低声音回头一看,道:“祖宗,你又出什么事儿了?” 第五十章 蛇群 第五十一章 蛇王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一章 蛇王 豆腐张了张嘴,哆哆嗦嗦道:“裤、裤子里面儿……” 我道:“裤子里边又怎么了?他妈的,你该不会是趴在地上蹭两下,老二就精神了吧?精神了就算了,有姑娘在呢,回头自己找个角落解决。” 豆腐哭道:“操你妈的变态,有东西爬进来了!求……求你,赶紧弄出来。” 顾文敏还爬在我前头,闻言转过头,惊诧道:“不会吧,怎么会有东西爬进你裤子里?难不成是房梁上的老鼠?” “滑溜溜的、冰凉凉的……像、像蛇。”豆腐最怕蛇虫鼠蚁这些小东西,这会儿吓的动都不敢动,眼珠子求救似的看着我。我惊了一下,道:“老鼠怎么对你的屁股感兴趣,别动,小心它把你兄弟咬断了,我来。”说罢,我转身向后爬了一段,支着火把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手里的火把差点儿掉了。 现在是夏季,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带的都是比较宽松单薄的休闲裤,豆腐趴在地上,隔着宽松的裤子,屁股里面却鼓起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包,而且还在不断蠕动,看的人头皮发麻。 豆腐对蛇比较敏感,他说里面是蛇,就准错不了,我硬着头皮,心一横,猛的提起豆腐的裤腰带往上一扯,另一只手快速伸进去,一把捏住一个冰凉的东西,扯出来就往外扔,谁知那东西反应太快,张口就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痛到是没有多痛,我就是担心有毒,将蛇甩出去后,什么也顾不得,猛的将伤口放进嘴里吸。 而这时,那条蛇被我扔到了石料底下,恰好位于尸体旁边。只见它比其余蛇都要大很多,头上还有一个红冠。我以前在乡下听人说,蛇头上如果有冠,就说明那是蛇王,杀了蛇王,就会引来其它蛇的报复。 我运气也太背了,怎么随手一抓就抓出一条蛇王来? 那东西被我从石料上方扔下去,估计也摔的够呛,在地上反复弹动了好几下,才慢悠悠的爬起来,随后竖起颈子,朝着上面的我们吐信子。 更可怕的是,这蛇王是有毒的,我虽然将伤口处理的及时,但毒液运行过快,几乎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全身如同打了麻药一样。 蛇王正在豆腐的裤子里捉迷藏,被我一把抓出来,从高空扔下,怒气可想而知,随着它发出嘶嘶几声响,原本还在尸体里玩的正欢乐的小蛇,全都掉转蛇头,顺着石料,居然开始往上爬。 我惊的头皮一麻,道:“快,快跑。” 豆腐和顾文敏倒是反应快,两人立刻加快速度往前爬,我使劲儿动了动,虽然意识很清醒,大脑却已经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了。 豆腐爬了几步,就到了和我齐平的位置,他惊道:“老陈,你怎么一动不动的,难道和那蛇王产生感情了,准备人蛇情未了?” 我直想抽他两个耳光子,骂道:“老子中了蛇毒,动不了,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豆腐闻言,神色紧张起来,看了看下面,道:“不好,蛇快上来了,我拖着你走。” 这地方上面就是房梁,高也才一米左右,我们在里面充其量半跪着身子爬行,根本无法完全站立起来。豆腐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我身体一翻,半跪在地上,将我驼在他背上往前爬,但这样一来,速度自然慢了很多,而那小蛇,游走间,有几条已经爬上了顶部,追逐着我和豆腐而来。 豆腐本就是一个玩笔杆子画画的,手上没几分劲道,更何况还驮了我这么个大活人,速度更是慢,转瞬间,就有小蛇爬上了豆腐的脚。豆腐很怕这些东西,身体一僵,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也不管那些小蛇,咬着牙往前爬。 那些蛇别看个头小,确实牙尖嘴利,没几下便将豆腐的腿咬的到处是血,牙印儿洞直往外流血,将裤子都染红了。 而那些小蛇,则顺着他的小腿,继续往上爬,在望山就是大腿、屁股、腰身了。我心中一寒,暗叹,难道是因为我以前做生意的时候,缺德事干的太多,现在报应来了?又或者是那个诅咒,今天就要让我命丧于此了? 我对豆腐道:“小豆,再这么下去,咱俩都跑不了,你把我放下,给我来个痛快的,一刀弄死我。”豆腐使劲了全力往前爬,膝盖下留下一道道血痕,眼睛血红血红的,哑声道:“是我连累你,就算我死也要把你带出去。” 我道:“这事儿确实怨你,我就搞不明白,那蛇为什么钻你屁股里面去,你小子该不会是私藏了什么吃食,放在裤衩里吧?” 豆腐哭丧着脸,长时间驮重物,身形有些不稳,说道:“天地良心,谁藏东西会藏在裤衩里。” 我道:“我以前就藏过。” 豆腐说不出话了,狠狠骂了句娘,憋着劲儿往前爬,双腿直打颤,他自己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只有我能看到,那双腿上,已经爬来十来条小蛇,不停的在他腿上咬,虽说伤口不大,但咬的血糊糊一片,十分可怖。 我心知不能再耽误了,对豆腐道:“你赶紧把我放下。” 豆腐道:“要死一起死,我窦泊志别的优点没有,但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一个人逃命。” 生死关头,我眼眶也发热起来,对豆腐道:“小豆啊,虽然你平时总是给我惹麻烦,但是说真的,我不嫌弃你。我永远记得,离开家乡后,穿的第一条新裤子,是你用零花钱给我买的;吃的第一碗馄饨,也是你给我买的;你爸妈没死的时候,让你不准和我这样没文化的小民工做朋友,你不同意,被打折了一根鸡毛毯子,第二天又翻墙出来找我玩儿了。我陈悬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兄弟,值了,你赶紧把我放下,跟着文敏自己逃命去吧。” 豆腐一听,流着泪道:“你小子既然记得这么清楚,下次吃火锅的时候,能不能别把肉都吃光了,我又不是属兔的。” 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还没死,别急着给我哭丧。” 豆腐道:“我这是疼的。” 这时,前方的顾文敏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在这儿耍宝。咱们再快也快不过蛇,我想了个办法,咱们赶紧上房梁上,躲一阵再想对策。” 经顾文敏这么一提醒,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心说怎么没想到这茬儿。房梁和石柱没有直接接触的地方,蛇根本没办法爬上来,只要躲到上面去就安全了。 我们这儿离房梁很近,顾文敏身手不错,很灵活,手抓住房梁,身体一滚,便跃了上去,随后单手抄住我的腋下,将我也提到了房梁上,豆腐这才火急火燎的往上爬,蹬着脚将腿上的蛇弄了下去。 在生死线上打了个转而,三人坐在房梁上心有余悸,气喘吁吁,低头一望,越来越多的蛇聚集在了我们下方的石料山上,抬着脑袋,吐着信子看着我们,挨挨挤挤、密密麻麻的爬动着。 豆腐挽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了血糊糊的双脚,顾文敏道:“还好这些小蛇没有毒,我包里有些消炎药,先处理一下伤口,吃些药片。” 三人躲在房梁上,房梁狭窄,仅能坐在上面,而且年深日久,怕内部早已腐败,我们稍微有大的动作都不敢。豆腐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三人便急急望着下方。 顾文敏问我身体有没有别的不适,如果只是麻痹,那到还好办,山里普遍有一种叫‘龙舌草’的药,是当地土家族人常用的草药,专治各种蛇毒,她恰好认识,只要离开这个地方,找一味龙舌草吃下,就并无大碍。 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被蛇群围困,该怎么出去? 剩下的两个偷猎者是死是活,我们已经管不着了,救人是美德,牺牲自己拯救他人,那是英雄,我对当英雄没什么兴趣。 豆腐抱着被裹起来的双腿,显得心有余悸,嘀咕道:“我宁愿自杀,也不要被这些蛇活活咬死,大家赶紧想办法,变态陈,你一向不是主意最多吗,这时候怎么歇菜了。” 我道:“变态两个字去掉。”顿了顿,我道:“不要吵,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第五十一章 蛇王 第五十二章 追击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二章 追击 此刻,我中了蛇毒,虽说不致命,却令我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脚底下群蛇环绕,那蛇王就在石料的边缘处,圆圆的小眼珠子,散发这冰冷的光芒,猩红的信子吞吞吐吐,仿佛下一刻,又会下达什么命令一样。 很大一部分小蛇,已经开始试探着竖起身体,妄图来咬我们,幸好房梁够高,一时也无法对我们下手。这些蛇极其有耐心,在蛇王的驱使下,和我们对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撤退的打算。而我们三人长时间蹲在房梁上,早已经腰酸背痛,腿脚酸麻。 这些蛇原本就居住在这栋宅子里,在这里包围我们,就如同在家中一样,根本不会疲劳,但我们三个却不行。我脑海里急速运转,期望能想出一个脱身之策,就在此时,顾文敏大约是蹲的太久,于是撑起上半身扭动了几下,她这一动,陈旧的房梁,仿佛不堪重负一样,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与此同时,一些灰尘也从房顶上飘落下来,呛的人直咳嗽,眼睛也被迷住了。 我一边咳,心中却有了主意。既然下面无法通过,那我们何不从上面走?这种老式宅子的顶部结构都是木架子,架子糊了泥,外面搭着瓦,比起现在的水泥钢筋顶,自然要容易破坏的多。而且这房子也不知有多少年月,木材早已腐败,要想破坏房顶出去,那可太容易了。 我不禁对豆腐说道:“把灯光打到上面去,看看有多高。” 古代的房顶建筑和现在又不同,由于上面盖瓦避雨,因此房顶成三角形,房梁到房顶,会有很大一截空,这截空很容易掉灰尘一类的东西,因此一般会用木板或者牛皮纸给挡住。 豆腐讲灯光往上一打,只见我们头顶上方两米左右的高度,看不见房梁,而是一大块潮黑的木板,木板有些地方烂了洞,看起来破败不堪,按照这腐蚀程度,这房子至少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根据建筑特点来看,很像是明朝时期的建筑,能保存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我们此刻所容身的房梁,是一条横向房梁,和这跟房梁交叉着的,还有一条纵向房梁,沿着纵向房梁往前爬,便可以通向头顶的隔离木板,隔离木板的上面,就是房顶了。 我将自己的计划朝顾文敏和豆腐两人说明,二人皆表示这个方法可行。 豆腐道:“这房梁是腐木头,又窄,我要是背着你爬,一不小心就栽下去喂蛇了。这样吧,我和顾大美女先上隔离板去,然后再将你拉上来,你在这里等着。” 商议完毕,豆腐和顾文敏便一前一后,顺着房梁往上爬,而底下的那些小蛇,仿佛看穿了我们想逃跑的举动,猛然变得不安起来,嘶嘶吐着信子,声音让人牙根都发软了。 豆腐两人很快便爬到了隔离板上,此时我就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只能看见从那些孔动里透出来的手电灯光。 便听上面的两人在说话。 豆腐道:“还好你包里有绳子,先把老陈拉上来再说……嘶……”忽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呕吐声,伴随着跺脚声。 我正等着二人拉我上去,猛然听到这动静,不由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上方不远处的木板子塌掉了一块,露出一个大洞,伴随着烂木头落下来的东西在,还有蟑螂、土鳖、蜈蚣、壁虎、地牛子一类的虫子,夹杂着很多粪便一样的颗粒,跟下雨似的,听的人头皮发炸。 那些蟑螂土鳖一类的小东西很快消失无踪,难为了壁虎蜈蚣这些个头大的,落到蛇堆里,瞬间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便听上方的顾文敏道:“房顶之上,几百年无人打扫,凡是阴暗之处,必定藏污纳垢。小窦啊,你别尽顾着吐了,我们赶紧将陈悬弄上来。” 须臾,豆腐回到我旁边,给我腰间系上绳子,两人在隔离板上使力,将我拉了上去。昏黄的手电光一照,满地都是老鼠屎一类的东西,虫蚁横行,恶臭难挡,空气逼仄,待上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此时我不能动,便先坐在地上,豆腐和顾文敏打着手电筒观察房顶,两人找了个比较低矮的地方,拿出照相机的三脚架,狠狠往上捅了几下,便听一阵碎裂声,泥块儿夹杂着瓦片落了下来,房顶上露出一个打洞,白纱似的月光,从洞口照了进来。 豆腐满脸喜色,道:“谢天谢地,成了,快,咱们赶紧走。”说罢用绳子将我背在背上,顾文敏当先爬出洞口,在外面接应。 豆腐背着我比较吃力,但好在房顶不高,爬上去的难度并不大。出了洞口,我们便置身于这栋宅子的房顶上,黑沉沉的瓦片,稍微一动脚,便发出各种声响。 此时逃出升天,摆脱困境,对于那两个偷猎者,我们也无力再管了。顾文敏神色沉重,道:“还是先下去吧,咱们换个地方过夜,顺便给老陈找龙舌草。” 那草倒是比较好找,我们下了房屋,在宅子外面,没多远,便挖到了几株。顾文敏取了龙蛇草的茎叶,拿水壶中的水冲洗几下,便让我嚼碎吞下。草叶子吃的满嘴发苦,喉咙作呕,但药效没有那么快,我一时还动不了,由豆腐背着。 两人商议着找个远离蛇窝宅子的地方安全过夜,我提议还是回到峡谷里,谁知三人刚掉头走了没几步,便听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我太熟悉了,不就是蛇吐信子的声音吗? 豆腐大惊,怪叫道:“他妈的,难不成这些蛇追出来了?”言罢将手电筒往草丛中一打,果然见草根下,密密麻麻盘亘着无数小蛇,黑溜溜的小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我们。 在杂草间的蛇群中,红色的蛇王冠显得特别扎眼,便见蛇王头部高挺,随后猛的往前一伸,草丛中的群蛇,如同听见上阵的号令,刹那间朝我们爬了过来,速度极快。 此刻哪里还顾得着多想,我还没开口,豆腐已经转身拔腿就跑,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有惊人的爆发力。这小子刚才还一副柔柔弱弱,如同林妹妹的模样,现在则体力爆发,背着我,跑的如同一阵风。 顾文敏体力也不差,两人闷头往前跑,我被背着到不用出力,那草药估计也开始发挥作用,头脑的转动灵活起来,侧头往后一看,地面上爬行着大大小小的碧绿色青蛇,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看不见的黑暗处还隐藏着多少,更是不得而知,单是那爬行时发出的声音,已经足以让人胆寒了。 豆腐虽然体力大爆发,但估计已经被吓傻了,跑起来也没头没脑,不辨路径。人哪里能跑的过蛇,眼见群蛇就要追上来,我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猛然间,便见前方的山凹处,隐约又冒出了一个建筑物。 虽然夜色昏暗,但月光较为明亮,我看的似晃似乎,也不确定那是个什么地方,便对豆腐道;“去那儿,那能不能躲一阵。” 豆腐此时是三魂出窍,只剩下身体了。我往哪儿指,他朝那儿跑,须臾便到了那建筑物前。却是一间小小的,如同土地庙一样的建筑,好在门窗完好。我们三人跑了进去,也顾不得打量周围的环境,立刻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门外群蛇游弋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仿佛是停止了一样。豆腐贴着门缝往外看,转过头来,咽着口水道:“没走,它们守在外面。”顿了顿,他对我说道:“老陈,你说它们为什么对咱们三个紧追不舍?该不会那蛇王是个公的,你之前那一抓一摔,把人家命根子给摔碎了,人找你报仇吧?” 第五十二章 追击 第五十三章 龙蛇挂红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三章 龙蛇挂红 这小子说话向来不着南北,将顾文敏气的够呛,苦笑道:“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说这些空话。这些蛇群确实奇怪,居然会追咱们追出宅子,莫非真的是因为得罪了蛇王?” 我小时候便听人常说,头山戴冠的蛇,乃是蛇王。往往好几个山头才出一条。蛇王修炼到了极致,就可以变为蛟龙。蛇王也属于精类,生性就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我当时为了救豆腐,将那蛇王狠狠摔了下去,摔的它满地打颤,这个仇,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我对顾文敏说道:“看样子你似乎对蛇挺了解的,知道龙舌草能够治蛇毒,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驱蛇?” 顾文敏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蹙,道:“驱蛇,当然是用硫磺,可是这荒山野岭,又哪里会有硫磺?” 豆腐闻言,啥时间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说道:“流年不利,看来我窦泊志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这样死的也太窝囊了,不行,我不甘心,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老陈,你说是不是?”我一向也不是个怕事的,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共鸣,就算自损一千,也得拉上八百敌人垫背,于是我问道:“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想法?” 豆腐说蛇怕火,他准备用火攻,烧死几条算几条。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知觉,当即便哆嗦着脚步,和豆腐在庙里寻找引火的东西。 顾文敏不赞成我们这么冲动,急道:“你们这算什么办法,万一引起山火怎么办,而且……”我打断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了山火,觉悟也太高了。我宁愿放一把山火,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这里。”顾文敏说不动我俩,忍不住急的剁脚。 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正义感太强,在某些方面有些死板,我他妈的都快命丧黄泉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关心自然环境! 说完,我和豆腐便不理她,开始寻找火引。 之前只顾着说蛇的事情,没留意周边的环境,此刻将手电筒灯光一转,猛的往庙中正前方一看,霎时间便瞧见一颗黑漆漆硕大的蛇头,大张着嘴,恰好对准我们的后脑勺。 我本就中了蛇毒还未复原,猛然一转头看见这么个事物,两条腿顿时就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观豆腐,居然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丝毫惧态,我大惊,道:“小豆,你终于出息了!” “我……我……我……我动不了了。”豆腐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盯着蛇头的眼睛,已经瞪的如同金鱼一样,合着这小子是吓的没法动弹了。 此时我也猛然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大蛇虽然大张着嘴,却一动不动,而且身上似乎还搭了很多东西,像是个死物。 这破庙之中,又怎么会有一条这么巨大的死蛇? 顾文敏也吓的够呛,半晌才平复下来,盯着前方的黑色,揣测道:“不是活的,它身上好像还有东西,是什么?”豆腐天生怕蛇虫鼠蚁,即便明知是个死的,但这么大一条蛇,还是把他惊的够呛,不敢上前。我有些恨铁不成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去,只见果然是条硕大的死蛇,身体刚好在土台子搭成的供台上,身下又石棍一类的东西撑着,才保持了抬头张嘴的姿势。 蛇身肌肉早已萎缩,剩下蛇皮包着枯骨,和巨大的蛇头形成古怪的对比,看起来分外骇人。 而顾文敏所说的,蛇身上的东西,却是一层层搭着的布,我只扯了一下布头,便扬起无数尘灰,迷的人睁不开眼睛。 顾文敏疑惑道:“怎么是布?” 豆腐这会儿也缓过劲来,推测道:“难道是怕这蛇冷,所以有人给它盖的被子?” 我扇着灰,被豆腐不靠谱的推测,弄的哭笑不得,骂道:“去他妈的被子。这是‘挂红’。”说罢,抖开蛇身上的一截布,抖落尘灰,只见布匹早已经退了颜色,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些嫣红。 在民间,逢年过节,便有给神像挂红的风俗,即扯红布披挂在神像金身上,有恭请神灵的意思。挂红有一定的规格尺寸,按照神像的大小又有不同。 而我眼前的这些布巾,都是叠的整整齐齐,六次重合然后搭在蛇身上,很明显是神灵的挂红。 但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条大蛇身上?难道是有人将这条蛇当成神灵? 想到这儿,我不禁抬头望上看,希望可以看到供神的牌匾一类,果不其然,就在蛇头上方,便有一块脱了漆的木匾,上面吊挂着蜘蛛网,隐约可见龙神庙三个大字。 顾文敏听我一讲,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看到扁上的三个大字时,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猛的说道:“原来龙神庙就是指的此处。”看样子,似乎知道这座庙和大蛇的来历。不等我询问,她便开口解释。 再来凤头村之前,顾文敏事先查看过一些凤头村的资料,其中便有一则关于龙神庙的传说。 相传明中期,曾经有一支士兵,在山里开山挖石,据说是要寻找金脉。在挖掘的过程中,竟然挖出了一条龙蛇。 什么叫龙蛇? 蛇在民间又被称为小龙,据说修行千年,就能化为神龙。蛇修行到了一定是后,先长出龙角,头顶两侧会凸起龙角似的大包,这就是即将化龙的龙蛇。 这种龙蛇历来被视为吉祥的象征,民间也有很多关于偶遇龙蛇的传说,据说遇见龙蛇,就会交好运,飞黄腾达。 那支士兵,据说是奉命在山里寻找金脉,相当于现在的地质兵。在挖掘的过程中,偶然挖出了一条龙蛇,那龙蛇正在蜕皮,一动不动,长出的两角颜色瑰丽,状若明霞。 带头的士兵一见龙蛇无反抗之力,顿时起了贪念,因为据说千年修行的精怪,体内都有仙丹,凡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拥有神力,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有特异功能一类的东西。 那士兵贪念一起,便让人捆了龙蛇,准备开蛇腹取仙丹。他害怕龙蛇苏醒,于是决定速战速决,剖腹后,果得一枚龙蛇丹。 领头的士兵大喜,立刻吞服,心想自己从今以后天赋神异,必能像封神演义中的杨戬、哪吒之流,受到重用。谁知他吞下龙蛇丹后,身上竟然开始长出蛇鳞,双腿也在一夜之间变为蛇尾,成了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吓的精神失常,遁入深山,不知所踪。 后常有人言:在林中看见人身蛇尾之物穿行,嘴大如鳄,发音如人,性格凶残,喜食人。 而那晚上,所有的士兵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那大蛇被剖开的肚腹,如同一个水眼,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肚中,随后肚皮就自己合上了,梦中还有一个人,嘶嘶的对他们说:我要你们偿命。 第二天其余的士兵一醒过来,霎时间惊呆了。那条明明被剖开肚腹的龙蛇,肚皮竟然完好无损。 众人被吓的不轻,立刻八百里加急报告上司,上司对此并不相信,况且就算真有此事,那龙蛇也不会找自己报仇,而是找杀它的士兵。于是上司不予理会,还将送信之人训斥一顿。 士兵们无法,便自发修了一间龙神庙,为龙蛇抬升品级,并且命令周边村民上香供奉。一开始村民是被迫,但谁知龙神庙十分灵验,渐渐香火旺盛,至于后来又为什么衰败,就不得而知了。 豆腐听完,不由说道:“这龙蛇真有这么厉害?那这地方会不会真的有那个人身蛇尾的东西?这么说来,外面的红冠子蛇王屁都不算,见了龙蛇,那得叫祖宗!” 第五十三章 龙蛇挂红 第五十四章 被困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四章 被困 顾文敏道:“我早先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深山里,竟然还真的有这么个龙神庙。不过古人历来喜欢加油添醋,人身蛇尾的怪物,或许只是谣传,即便有,这么多年,也早该死了。” 说着,顾文敏又到了门边,顺着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便听她轻声道:“陈悬、小窦,你们快来看,这些蛇好古怪。” 我心说:蛇古怪?这是个什么说法?当即也凑过去,一不小心蹭到了顾文敏白嫩嫩的脸皮,她到也没有在意,眼睛只顾盯着外面。 透过门缝,只见外面盘踞着的蛇,竟然纷纷如同死了一般,一条条爬在外面的石头上、草丛间、泥土里,一动不动,身体升直,连信子也不吐了,仿佛全都已经死了一样。 豆腐脑子短路,推测道;“太好了,这些蛇死了。” 眼前的情况明显十分古怪,那些蛇不可能瞬间全部死在外面,除了豆腐那火星脑袋,估计没人会这么想,我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死?怎么死的?难不成那些蛇见咱们关了门,进不来,所以全被活活气死了?” 豆腐知道我在调侃他,显得很不乐意,问我,既然蛇没死,为什么在外面一动不动?这个问题我也纳闷,豆腐问完,我便从庙里找了个布满蜘蛛网的破灯,将门拉开一道,把手里的破灯朝着蛇群扔了过去,所到之处,那片儿的蛇顿时被惊动了,开始游走起来,分明都是些活蛇。 既然如此,它们装什么死? 而这时,我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虽然这灯扔出去,我也将门打开了一道手臂粗的缝,那些蛇见了,却并没有趁机爬进来的意思,依旧待在原地盯着我们,显得十分古怪。 我们三人不明所以,被眼前的情况弄的有些发愣,心说:这些蛇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里供奉了一条龙蛇,它们感受到龙蛇的气息,所以不敢进来了? 我将自己的推测一说,顾文敏便想出了一个主意,说道:“如果真是害怕龙蛇的气味儿,那事情就好办了,咱们扒了龙蛇的皮,带在身上,想必那些蛇便必然不敢靠近。”她这想法和我倒是不谋而合,我当即便将目光转到上首的龙蛇身上,猛然间,便瞧见那龙蛇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居然还是碧绿的,在黑暗中发着幽光。 我被吓的够呛,立刻举起了猎枪对着蛇头。我记得很清楚,这龙蛇的眼睛早已经萎缩,眼窝处只剩两个大洞,根本没有什么眼珠子才对。 这猎枪一指过去,那幽光猛然就消失了,仿佛眼皮子闭上,挡住了视线一般。 庙里唯一的灯光,便是我们放在地上的手电筒。接着昏黄的灯光,只能瞧见那条龙蛇骨架坚硬,披着松垮垮的蛇皮,巨嘴怒张,如同在诉说什么冤屈一样,而那绿光,却早已消失无踪。 豆腐和顾文敏见我神情大变,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将其中缘由一说,顾文敏道:“不好,恐怕这庙里还有其他东西,快找找。” 哪用的着她多说,我们已经沿着龙神庙细细搜查起来,龙神庙并不大,左右几步,便看了个透,并没有躲藏任何其它的东西。 那我刚才看到的绿色眼睛,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总不至于是我的错觉吧?此时,豆腐便道:“老陈,你是不是蛇毒未清,眼花耳迷,看错了?哪有什么绿色的眼睛。” 我一时也百思不得其解,没有理会豆腐,只对二人道:“还是小心为好,外面的蛇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看样子它们也没有进来的打算,我们还是先歇一歇,想想办法。” 三人当即聚在一起,拿出些吃食,又将龙蛇身上的挂红抖落下来,混合着庙里的烂案台,升起了一堆篝火。虽是夏日,山间的夜晚却极其寒冷,三人坐在篝火旁,神色都有些凝重。 此刻外面群蛇环视,还不知道以后会如后,被困在此地,难免心中不平。我低头想着对策,心里有一个想法,只要能弄清楚,蛇为什么不进庙,它们在畏惧什么,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顾文敏拿了些干粮和水出来,三人边吃边商量,都没有什么头绪,我不怎么饿,干粮拿在手里,也只顾着分析问题,半晌才想起来吃东西,将压缩饼干往嘴边一送,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这饼干怎么是软的? 好在才刚挨到嘴皮,还没送进去,我以为是饼干过期了,垂下眼一看,发觉饼干上竟然有一些涎水一样的液体,将饼干给泡软了,看起来十分恶心,我大骂豆腐:“你个吃货,口水怎么流到我饼干上来了。” 豆腐连压缩饼干都吃的很香,闻言愤愤,道:“我坐在你对面,怎么流口水到你的饼干上。我告诉你,你不能总是这么诬陷我,饼干也是有尊严的!” 顾文敏道:“你们别争了,可能是不小心沾了水,这块扔了就行。”我将饼干往火里一丢,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一滴冰凉的液体,便从上方滴落到我的手上,这一下众人都看得分明,不要齐齐抬头,只见庙顶上,赫然盘梗着一条巨大的青蛇,蛇尾垂着,偶尔滴下一两滴粘液。 乡下人有种说法,认为蛇的尿液就是粘稠的,所以蛇爬过的地方,一般会留下一种白色的物质,就是尿液干涸后形成的。 这条巨蛇也不知盘庚了多长时间,尾巴缠绕在梁上,前半身隐藏在黑暗处,分外可怕,距离我们头顶,不过五米的高度,我们三人先前不知道,坐在它下方吃吃喝喝,那饼干上的粘液,赫然就是滴下来的蛇尿。 一想到我差点儿把那饼干吃到嘴里,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那大蛇并没有受到惊动,爬在上面一动不动,只是蛇尾偶尔轻轻摆动一下。 此刻我们真是进了蛇窝了。庙里供奉着龙蛇、门外堆积了千万条小蛇和蛇王,现在庙顶上还出现一条大蟒。虽说看不出具体多长多大,但光凭这条尾巴,也知道是个大家伙,一口吞掉一个,绝对不成问题。 豆腐张了张嘴,牙齿咯咯打颤,说不出话来。顾文敏一向镇定,这会儿也整个人发软,肩膀朝我身边靠了靠,一时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动头顶的东西。 然而,运气这东西,不知是不是喜欢和我作对,即使我们三人都已经小心翼翼,大气儿不敢喘,火光所照不到的黑暗中,赫然出现了一对绿幽幽的眼睛。那对眼珠子冰冷,而且透着一种邪意,慢慢的从黑暗中朝我们靠近,似乎是蛇头在往我们这边来。 光是蛇尾到那对眼珠子的距离,都有四五米开外,天知道这盘庚着的巨蛇,究竟有多大。 猛然见到那对眼珠子从上至下朝我们靠来,我惊道:“快躲。”顾文敏和豆腐都被骇的有些发软,动作不利索,我赶紧推了两人一把,将二人推的向前一栽,我来不及躲闪,一转头,那蛇头已经凑到我跟前。 猛的一看见这脑袋,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饶是胆子大,也完全被骇住了。这哪是什么蛇头,分明是一张大嘴獠牙,长发披散的人脸! 背时背运气,难道传说中那个服食了龙蛇丹所变的怪物,竟然是真的存在吗?那诅咒的力量难道真的这么强大,处处要与我为难吗! 我心里不由有股怨气,心道:都是万妖妃那个老粽子惹的祸,若有机会,定要将她拆尸扒骨,以泄我心头之很。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此时,那张直裂到耳后根的大嘴,龇着獠牙,口中腥臭难当,张嘴便朝着我的脑袋咬过来,脑袋后面连着的脖子,如同长颈鹿一样,也不知有多长。 第五十四章 被困 第五十五章 救人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五章 救人 此刻距离太近,我又被惊的不轻,反应立刻慢了下来,只来得及向下一倒,险险躲过。不等爬起来逃命,那东西又一转头,这次直接朝着我屁股咬。 那獠牙龇出五六厘米,这要是一口下去,就算屁股上肉再厚,也是白搭。我此刻趴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躲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要屁股开花了,想不到我陈悬今天就要命丧于此,没来的及把万妖妃那老婆娘扒皮,实在是憾事。 谁知就在此时,却听猛的一声枪响,惊的那人头一下子缩上房顶。我定睛一看,原来却是豆腐情急关头,拿起猎枪给了一梭子。 豆腐第一次用枪,枪法根本不准,这一下没有打到那古怪的人头,只是打中了庙门。那人身蛇尾的东西,估计是第一次听见枪声,惊吓间缩回了房顶上,身形十分迅速,瞬间也不知躲入了哪个黑暗处。、 我反应还算快,趁着人头缩回去的功夫,就地一个打滚儿,滚到了我们的装备包前,顺手也抽出了猎枪,和豆腐并排而立,将顾文敏挡在身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着黑暗中的响动,生怕那东西又忽然从某个黑暗的角落中冒出来。 等了片刻,庙里安静如初,但这个庙没有其它出口,所以那东西肯定还没有离开,它此刻,想必也正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 时间流逝的越久,那种看不见敌人,却担心敌人暗中偷袭的心情,使得人的精神也越来越紧绷。须臾,顾文敏道:“我将火弄大一点儿。” 火光可以增加照明范围,让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一些。随着顾文敏添加柴禾的动作,可视范围也增加了一大截,隐藏在黑暗中的龙蛇皮骨,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光,仿佛还活着一样,而我们三人的影子,也被暴涨的火光拉长,在地面形成三个静止的黑影。 然而,就在这时,豆腐猛然发现不对劲儿,指着地上的影子,大惊:“顾大美女怎么长了两颗脑袋?”只见地面的黑影,顾文敏是蹲着身体的,手一直在动,保持着添柴禾的动作,而她的肩膀上,赫然还多出了一颗脑袋! 我和豆腐猛的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身蛇尾的东西,不知何时,竟然游走到了庙门的位置,躲在了我们身后,而此刻,它那长脖子上的大脑袋,几乎就贴在顾文敏身后,而顾文敏却恍然未觉。 大约是我俩同时回头的现象惊醒了顾文敏,她的警觉性也不低,几乎立刻就要回头。然而,此刻为时已晚,不等她完全转头,一双布满鳞片,如同人臂的双手,猛然间一上一下攥住了她。一只手攥她的脖子,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身和双手,顾文敏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瞬间就被掳掠上了房梁的黑暗处。 眼见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被那怪物掳走,我一时气的发狂,举枪欲打,豆腐忙一拦我,惊道:“小心误伤。”此时,房梁里阴暗一片,只能隐约瞧见轮廓,要想瞄准完全不可能,一不小心,或许就会打中顾文敏。但我顾不得那么多,那东西牙尖嘴利,被咬上一口,就绝对丧命。如果不当机立断,拖拖拉拉,只怕顾文敏会死的很惨。 想到悬崖下那两日的经历,我心里很焦躁和愤怒,隐约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侵犯的感觉,当即举起半自动猎枪,朝着隐约是蛇尾的位置连放两枪。 我和豆腐的处事方法不一样。他担心误伤顾文敏,所以畏手畏脚。但我却想着:与其让顾文敏活活被那东西咬死,拆吞入腹,还不如给她一梭子,连人带蛇一起弄死,算是给她陪葬。这枪如果打偏了,算我送她上路,如果没打偏,救了她,就算是万幸。 这么一想,接连几枪放出,房梁上火花四溅,也没有听见顾文敏发出惨叫,想来子弹并没有误伤她。反观的人身蛇尾的怪物,却似乎是受了惊吓,估计抓住了顾文敏那个口粮后,不打算与我们纠缠,竟然顺着房顶直溜溜往前缩,看样子,居然是要逃走! 顾文敏显然还没死,它这一逃,我们可就连救人的机会都没了。 之前那三个偷猎的,一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二来丧心病狂,也算自食恶果。见死不救,我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但顾文敏好歹和我们同行几日,在那崖底,对我和豆腐也是多有照应,虽然目的不明,但看起来也不是个坏人,若放任不管,任由她被害死,我和豆腐实在过不了良心的关。 虽说在某些事情上,我没有豆腐那么热心,但也不代表我就是个冷血没人性的人。眼见那怪物要逃,我立刻招呼豆腐,急呼道:“追上它,快开枪。” 此刻也是千钧一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豆腐也不管什么会不会误伤了,我俩一门心思想着阻止那怪物逃跑,它动作又快,又善于隐蔽,若真让它逃走,顾文敏这条命就真算完了。 随着我们两人连续开枪,虽然无法瞄准,但显然也有些子弹打中了,黑暗中,便听那玩意儿,发出如同猫哭一样的声音。 有人可能要问了,猫怎么会哭?猫哭又是什么声响? 一般人没听过,但我听过猫哭。我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老猫。猫有一个习惯,如果要死时,就会自己消失,躲到一个人找不到的地方,自己死亡。除了那些吃了毒药、或者被撞死的猫,大部分病死的、老死的猫,主人都是看不见尸体的。 如果哪天你家上了岁数的猫忽然消失了,那就说明它已经为自己找了一个死亡之地,安眠了。 我家那只老猫得了重病,晚上人睡觉的时候,它就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如同一个婴儿,被人卡住了喉管所发出的哭声,又有些像被人掐住喉咙的女人在唱歌一样,半夜里听来,尤为骇人。 那老猫哭了大半夜,我当时想起来照顾它,爷爷对我说:“那是它在跟我们告别,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去世,是不能被人看见的。”爷爷没让我出去,第二天我起床一看,老猫平时趴着的稻草窝里,果然已经空了,从此它再也没回来过。 因为像哭声,所以被形容成‘猫哭’,而事实上,那是一种动物间仪式一样的习性。在临死前,会向最亲近的人或同伴发出那样的声音。 此刻,那怪物猛然一声如同猫哭似的声音,听得人浑身发毛,又觉得悲惨凄厉,仿佛是我和豆腐再欺负它一样,声音极其有欺骗性。 这声音确实将我们迷惑了一下,因此一个停顿,那怪物居然窜的没影儿了。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听到的歌声,竟然是这玩意儿弄出来的。 “完了……”豆腐手里的猎枪一垂,两眼发直,道:“顾大美女这次……” 我心中也是一凉,盯着那怪物消失的黑暗处,心想:这龙神庙又没用别的出处,那怪物能跑哪里去?若是是破开房顶而出,也该又响动才是? 莫非它又躲了起来? 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想到此处,便鼓励的拍了拍豆腐的后腰,压低声音道:“别急着给她判死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不能扔下一个女人不管。” 豆腐胆小归胆小,遇上这种事情也不含糊,咬牙道:“干它娘的,不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俩大老爷们儿,不能被一条破蛇吓走。即便顾大美女真的遇到不幸,也不能就此撒手,怎么着也得为她报仇雪恨,方不负咱们同伴一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忍住想抽他的冲动,道:“这时候给我念悼文,你是打算气死我不偿命吗?快,跟我后面,小心点儿。”说罢,我带着豆腐,两人打着手电筒,端起猎枪,快步向着人蛇消失的黑暗中挺近。 第五十五章 救人 第五十六章 地道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六章 地道 这庙呈长方形,单独一座,没有后殿,往前推进七八步,便可以看到泥巴糊的土墙。土木结构的神庙,经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内部布满了裂缝,其中有一条特别大的缝,恰好影藏在龙蛇的尸体后面,由于龙蛇巨大又可怖,我们之前呢居然没有发现。 看来那怪物,肯定是挟持着顾文敏,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了。 我立刻将手电筒往裂缝中一打,一时间不由怔住,对豆腐说道:“裂缝后,不应该是神庙外吗?怎么看样子,竟然像是个岩缝? 只见裂开的土墙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空地,而是一道没入山体的岩缝。 豆腐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咱们只顾着躲蛇,遁入了这神庙里,也没有看清周围的形势。现在一想,这神庙好像是依靠着山崖而建,背贴山岩。这裂缝后面,八成就是那怪物的老巢。” 我点着头,认为豆腐分析的没错,之前我还在疑惑,小小的神庙里,怎么会蹲守着一个庞然大物,却原来是那东西,将自己家的家门,和神庙打通了。 外面的群蛇,想必是嗅到这怪物的气息,所以才不敢进入庙中。 顾文敏此刻被那怪物拖入老巢,天知道会遭遇什么。偏偏就在这时,豆腐还火上浇油,做出了一系列不靠谱的推测,甚至拿了一些民间传说来说事。 据说蛇性甚淫。 曾经有一个民间故事。说一个妇人给她田间劳作的丈夫送饭,谁知途中被一条大蛇卷走。众人都以为她必死,结果三年之后,妇人竟然又归家了。邻里问她各种经历,她只说被蛇掳走后,得山间老猎人所救,只是腿脚受伤,不能远行,直到脚伤复原,才回返家中。 邻人信以为真。 不足数月,妇人肚腹日大,生产之时,居然产下蛇蛋数枚。这才不得已告知丈夫事情。原来她被蛇掳走后,大蛇不食,却被蛇所奸淫,幸而有一老猎人如山打猎,偶遇大蛇,将蛇杀死,她这才逃了出来。 丈夫闻言大怒,将产下的蛇蛋一一煮熟,誓言要吃了大蛇的蛇蛋泄恨,谁知蛋壳撬开后,里面却是一个个如同人类婴儿的死胎。 豆腐道:“刚才那东西,莫非就是传说中那个吃了龙蛇丹的士兵?你想,它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了,肯定欲求不满,它会不会把顾大美女抓去,那啥……那啥……然后那啥。” 我被气的够呛,骂道:“让你平时多看些正经书你不听,都是哪儿看来的这些玩意儿,再说屁话,我让那蛇把你那啥那啥了。” 豆腐叫道:“不行,那蛇是公的。” 说了几句,我俩有些自己吓唬自己,生怕真出了什么事,当即便背上东西,举着枪向着洞内摸索而去。事到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就像豆腐所说,倘若顾文敏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拼尽全力,为她报仇了。 岩缝内部仅容一人通过,很明显是自然形成的,但内部十分平滑,仿佛有什么东西经常摩擦一样,几乎刚朝里走了几步,就已经能看到一些绿色的蛇鳞了,隐约还有些血迹,血液十分粘稠,不像人血,看起来应该是我们之前打伤的。 那蛇受了枪伤,也不知会不会被激发凶性,因此更不敢耽误,和豆腐两人尽全力往前赶,企图追上那人蛇。谁知,就在此时,岩缝的前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起初我们没反应过来,一怔之后才猛然听出来,这……这不是枪声吗? 声音因为岩缝的阻碍,使得音色改变很大,但那种砰砰声却绝对错不了。可开枪的人又是谁?我们只有两支猎枪,都是从偷猎者那里缴获的。一支在我手里,一支在豆腐手里,所以,开枪的不可能是顾文敏,既然如此,前面是谁? 这个岩缝里,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胖子和那个小美女,那二人手里也有枪,心道:莫非是他们?可是他们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这枪声让我和豆腐皆懵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由自主朝前方走。心中也无法揣测出前面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片刻后,越往前走,岩缝中逐渐便能闻到一种蛇类特有的腥味儿,显示我们离蛇窝已经很近了,我和豆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神经绷的很紧。随着距离的拉近,原本干燥的岩缝,也开始有些湿润,蛇类是冷血动物,夏季的时候,都喜欢躲藏在湿润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倒是适合蛇类居住。 我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对劲,但那个念头一晃就过去,再想,却想不起来了。就在此时,伴随着蛇类特有的腥味儿,还有一种类似于鲜血的味道。 那味道很浓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出大量的血液。我脑海里猛然冒出顾文敏浑身是血的摸样,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这时,前方的岩缝却猛然转了个弯儿朝右拐。 我记得峡谷的方向就是向右延伸的,这样一拐,到和我们的路线吻合。然而一到拐弯口,我就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因为岩缝开头的一段,很明显是自然形成的裂缝,但越往后,人工打磨的痕迹就渐渐露了出来,刚才还不太明显,因此我没有看出来,但此刻转过这个湾口,人工的痕迹就非常明显了。 弯口后面,是一条约容两人并排而行的宽敞通道,通道几步远的地方便有一个地坑。我和豆腐站在地坑旁往下看,只见下面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但很明显,那阵浓烈的血腥味儿,就是从地坑下面传来的。 是什么人,将一条岩缝的内部改造成这样? 这个地坑又有什么用? 坑中浓烈的血腥味儿,让人不能忽视,但即使将手电光往下打,也看不到底。凭借着直觉,我估计那个怪物,没准儿将这个地坑当成家了,它很可能就在里面。 这下方传来的血腥味如此浓烈,顾文敏十有八九,估计已经…… 我和豆腐相视一眼,平日里虽然喜欢瞎扯打诨,现在却是再也没有兴致了,双双面露苦笑,神情凄凄然。最后豆腐来了狠劲儿,说道:“既然那东西在底下,干脆咱们就在这上面开枪,打它个稀巴烂。” “好!”顾文敏的死不仅刺激了豆腐,也让我心中难受,眼底发热,当即和豆腐两人,双双举着猎枪,准备操地坑下面射击。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扣动机板之时,地坑下方,居然传来一阵昏黄的光芒,仿佛是手电光一样。而就着地坑下的光晕,我隐约瞧见,地坑底下,有个人身蛇尾的东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样,而它的身上,有很大一片血迹,周围更没有尸骨一类的东西。 虽然蛇类吃东西是整个吞下去,但严格来讲,地坑下面的东西不算真正的蛇类,它也不可能将顾文敏整个儿吞下去,周围没有尸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顾文敏还没死! 这时,豆腐似乎有什么发现,他道:“那怪物好像是个死的。难道是刚才那声枪响,将它给弄死了?” 我道:“这蛇皮糙肉厚,要想弄死它,估计只有打大脑或者心脏,如果真是一枪死,那人的枪法,必定很准,顾大美女,八成是被人救了。” 豆腐道:“既然被救了,为什么不上来?” 我丈量了一下地坑的高度,道:“这么高,又没又能绳子,谁上的来?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该在原地等着我们救援才是,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事情空怕有变。” 豆腐使劲儿点头,道:“没错没错,刚才开枪的,不管是什么人,总之肯定不是好人。除了我们这些挖蘑菇的和那些偷猎的,还有谁会来这峡谷深山里?身上还带着枪?顾大美女肯定是刚出蛇口,又入虎穴了。” 第五十六章 地道 第五十七章 推测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七章 推测 豆腐就是胆子小了点儿,其实很多时候,他的脑袋瓜子是很聪明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顾文敏八成是被人救了,但救她的,不一定是好人。 地坑底下的光芒,肯定是有人打开了手电筒之类的,也就是说下面肯定还有人。豆腐打算出声招呼一声,我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先不要出声,下面的是什么人还没弄清楚,而且枪法那么准,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咱们不宜打草惊蛇,再等等,看看状况再说。” 豆腐是个急性子,被我一拦,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下面。那黄色的光芒隐隐绰绰,并且在我们的注视下,也越来越暗淡,似乎下方还有什么通道,而下面的人,正里地坑的中央越来越远。 我和豆腐一遍注视着光晕的动静,一边侧耳倾听下方的动静,或许是由于下面的人脚步很轻,又大概是由于地坑太高,我们两人什么动静也听不到,而那光晕也越来越暗淡,眼见连人蛇的尸体都已经看不清了,我正打算告诉豆腐立刻行动,下方的黄光猛然一灭,地坑霎时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豆腐道:“怎么回事?他们的手电筒没电了?还有没有电池,咱们赞助两个,好继续看。”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不由道:“赞助?难不成你给扔两块电池下去,然后朝下面叫:嘿,电池是我们赞助的,赶紧换上,我们要继续偷窥吗?你妈怀你的时候,肚子没被门夹吧?” 豆腐怒了,道;“不许你说我妈。” “好好好,你妈的肚子没被夹。赶紧的,上绳子,咱们下去。” 豆腐被我把话题一带过,便忘了他妈被门夹的事,三两下翻出绳子,打了个下绳桩,便开始往地坑下滑。十五米的绳子,刚好放到了底,我和豆腐的落脚点,刚好在哪人蛇的身上,此刻打开手电筒一看,凑近了,就看得更加分明。 只见这人蛇长的十分可怖,下半身是蛇,中间是人身,脖子约有三米长,上面才是脑袋,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蛇鳞,尾巴有几道血印子,应该是之前被我和豆腐所伤,而它真正的致命伤,却是在脑袋的侧边,被人一枪打中了太阳穴,红红白白的脑浆都隐约可见,看起来怪恶心的。 我以前做鱼贩子时经常替人杀鱼,抽肠子扒肚开脑,恶心惯了,到还没事,豆腐就受不了了,捂着鼻子捂着嘴,眼睛不看地上,尽是到处乱瞧。 这小子胆小,不成器,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没搭理他,转而蹲到那人头的边儿上,摸出匕首,顺着被打爆的太阳穴往里戳,搅的一阵红红白白的脑浆往外流。 豆腐乍然一见,惊的倒抽一口凉气,哆嗦道:“说你小子是变态,你他妈的还不服气。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当豆腐脑吃吗?” 我顺口说道:“在撒点儿胡椒粉怎么样?” 豆腐哭丧着脸,一副恶心至极的模样,压低声音吼道:“变态,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他话音刚落,我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匕首一挑,一颗子弹跳了出来。带着脑浆的子弹很小巧,银色,头部比较圆。对于枪械,我的研究不算深,但什么子弹配什么枪,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种子弹,只能在手枪上使用,几乎瞬间,我就想起了那个秃头胖子,就他俩有手枪,难道‘救’顾文敏的,是他们?他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豆腐估计没看明白,见我盯着一颗子弹瞧,不由急道:“别看了,再看黄花菜都凉了。顾大美女长那么漂亮,万一遇上和你一样的变态或者禽兽流氓怎么办?”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敌人是谁,胜算也就多了些。我扔了子弹,示意豆腐跟我走。 这个地坑下方,应该就是人蛇的老巢,但绝对不是人蛇自己弄出来的,很明显是人工打磨的,而且要再岩缝里修这样的地方,一两个人肯定不行,当初这个地方,应该是某一支队伍修建出来的。 在山里开这样一条通道,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们是意外发现,才来到此处,那个秃头胖子和那小美女,总不至于也是意外吧? 地坑的左侧,还有一条四方形的通道,打磨的不太平整。刚才之所以手电筒的光芒会越来越弱,很明显,是当时打着手电的人,顺着通道往前走,所以才会带走光芒。 我朝地面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岩石结构,而是硬土层。每隔几米,墙壁上就会有一个凹槽,呈现出被烟火熏烤的迹象,看起来应该是用来放置火把照明的地方。 由于是土质结构,因此地面留下了一些痕迹,浮土中,留下了一连串脚步印记,然而,让我和豆腐感到意外的是,从脚印上来看,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脚印比较小,一看就是属于女人的。 豆腐有些吃惊,说道:“怎么回事?难道咱们猜错了,根本没有其它人?开枪的是顾大美女?可是她哪儿来的枪?”豆腐此刻所问的问题,我又何尝不疑惑,看来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秃头胖子根本没有来这里,那枪声、那准确命中太阳穴的一枪,都是顾文敏制造出来的! 豆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为顾文敏开脱,说道:“她一个搞摄影艺术,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会有手枪?我看着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问豆腐:“你觉得,什么人会有手枪?” 豆腐歪着头想了想,道:“警察才会用手枪吧。这年头,抢劫犯都开始用ak47了。嘶……”他说到这儿,回过味来,惊道:“难不成顾大美女是个条子?” 我估计自己这时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豆腐心有余悸,又道:“如果顾大美女真是条子,那咱们这一路上就太险了,还好我们没有暴露过盗墓贼的身份,否则那就真是狼入羊口了。 我被他打了一下岔,不由问道:“狼入羊口?什么意思?” 豆腐撇了撇嘴,道:“灰太狼落入喜羊羊的手里呗。” 对于改造豆腐的智商,我已经绝望了,所以挥了挥手,道:“咱们争取不做灰太狼,走吧。” 豆腐道:“还往前走?既然她真的是条子,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分手吧。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咱们总不能为了美色,丢了自由吧,我不想坐牢。”他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打退堂鼓了,和之前怒发冲冠,要为顾文敏报仇时的气概,判若两人。 所以说,这人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冲动。以后再有这种打头阵,当先锋的事,我得多刺激刺激这小子。 心中这么想着,我对豆腐分析道:“她是不是条子,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咱们不能走回头路,一来那人蛇死了,围在庙外的群蛇无所顾忌,咱们走回头路,岂不是送死?想必那龙神庙,现在肯定已经被群蛇占满了。二来,若她真是条子,其实细想一下,就知道咱们俩很可疑了,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肯定已经怀疑上我们了。被警察姐姐怀疑,是很不妙的,所以,这时候分手,反而可疑。” 豆腐皱眉,道:“这么说来,咱们必须先汇合,探清她身份的虚实,消除她对我们的顾虑。” “没错。”我鼓励了豆腐一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就在此时,通道的尽头处,居然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一听这声音我就懵了,心道:这叫什么事儿,这两人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声音不是别人,就是那秃头胖子和那小美女。 难不成我和豆腐刚才瞎猜测一番,都误会顾文敏了?可地上那单独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 ps:公布一下本书的最新qq群号:29302176欢迎喜爱本书的小伙伴们加入。 第五十七章 推测 第五十八章 不速之客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八章 不速之客 豆腐估计也觉得不对头,张嘴欲言,我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冲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示意先听着,不要开口。 我关闭了手电筒,前方漆黑一片,很显然是有岔道,秃头胖子两人,应该是在某一个岔道口。随着精神集中,我听了出来,岔道口应该在右边儿,那两人正在说话。 只听那胖子先开口,说道:“任小姐,姑奶奶,这都半天了,可连个黄金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姓任的小美女哼了一声,语带不屑,道:“没出息,这条隧道就是几百年前挖出来的,当时有一支兵马,特意来这山中寻找金脉。我祖上便是其中的一员,若不是后来出了龙蛇的事情,这金脉也不会荒废于此。”、 我听到这儿,已经明白过来。没想到这姓任的小美女,居然是当初那批挖金士兵的后裔,此时来到此处,却原来是为了金脉。 之前我还疑惑,为何龙神庙内,会连接着一条通道,却原来就是几百年前挖那条金脉时所开辟的。之前我还担心着两人会对我和豆腐的行动有所妨碍,现在看来,咱们都是地下的老鼠,做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只听那秃头胖子似乎有些迟疑,说道:“你说已经提炼出来的黄金就埋在这地方,可这里现在空无一物,又该怎么办?这几百年前的事情,以讹传讹,没准儿都是空话,这一趟,我看是白来了。”秃头胖子一直有些畏惧那姓任的小美女,这会儿说到最后,语气则带上了些不满。 那姓任的小美女闻言,怒道:“好你个林胖子,既然不信姑奶奶的话,那就给我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林胖子嘶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攥在任小美女手里,说话也怂了下去,苦笑道:“是我的错,怪我嘴贱,接下来怎么做,都听你的。” “哼。” 静默了半晌,二人没有说话,但隔着黑暗,隐约传来一些响动,像是这二人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和豆腐耐着心听了半晌,除了这二人的声音,却并没有听到顾文敏的声音。事情有点儿超出我的意料之外,顾文敏的下落,顿时成了个谜题。 就在此时,那任小美女又开口说话了,语气有些不满,道:“看来真是谣传,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黄金。”林胖子没说话,估计是感怒不敢言。 须臾,只听任小美女又道:“虽然没找到黄金,但你也别怨我,咱们这一趟,不可能白来,没有黄金,自然还有别的东西。为防万一,我早已经做了准备。” 林胖子这才开口,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些不信任:“什么准备?没有黄金,难不成咱们带石头回去?” 任美女冷笑了一声,道:“要说石头,我这里确实是有一样宝贝,就在这大山里,看你敢不敢取。” 林胖子估计已经没什么信心了,语气不咸不淡:“什么石头?” 任小美女说出了几个字,让我和豆腐的神经霎时间紧绷了起来,呼吸不由一顿,只听她说道:“八鲤斗蛟镇海石。” 八鲤斗蛟镇海石?这不是赵老头托付我们寻找的东西吗?怎么这姓任的小美女会知道? 这时,只听任小美女,已经开始给林胖子,讲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初之所以会有那批士兵如山寻找金脉,却是有原因的。 明朝时期,扬佛抑道,当朝皇帝,想用金精,铸造一尊地藏王像。民间所谓的金精,就是靠近金矿中心,色泽发红的赤金。这种金精在现代,是被认为有杂质的黄金,提纯不易,一般都属于报废品,但在古时候,却被认为是整个金脉的根源所在,据说还有震慑恶鬼的功效。 由于这种金精数量稀少,因此想用它造一尊地藏王像,所需要的数量是十分可观的,当即便派了几位善于寻觅金矿的金客,带着一些士兵入山寻找金脉。 而任美女的祖上,名叫任海山,是一名金客,也就是当初带着士兵们在这里开山修通道的首领。龙蛇这事儿出现以后,这条金脉就此报废。 任海山的任务并没有结束,他继续带着另一批人,去其他地方寻找金脉,立时三年,才将铸造佛像所用的金精收集完毕。 在佛像铸成之后,这尊佛像,却并没有供奉入皇家的寺院,而是陪葬给了一位名叫格袼尔的外族和亲公主,随着地藏王金精像陪葬的,还有一样儿东西,也就是八鲤斗蛟镇海石。 任海山不仅精通寻金脉的本事,还善于修筑,因此还参加了格格尔公主的陵墓修建,那个公主墓,就位于那峡谷尽头,只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口口相传,难免有所遗漏,格格尔公主墓的具体位置,也已经无人可知了。 任小美女说完,便道:“虽然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不过要想找出来,也并非难事,我记得祖上传下来的线索中说过一个特征,就是在公主墓的正前方,有一处神泉,泉水乃是金色的,咱们只要找到那个神泉,就能找到公主墓在哪儿。墓里珍宝不计其数,比黄金更贵重。咱们这次来虽说没有寻到金脉,倒也不至于空手而归。”_ 林胖子笑了一声,显然和任小美女有些隔阂,笑声显得阴阳怪气,说道:“我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挖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一个外族陪嫁的公主,墓里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再说了,那八鲤斗蛟镇海石又是个什么宝贝?恕我孤陋寡闻,还真没有听说过。” 任小美女声音显得有些鄙夷,但音量却低了下去,显得很隐晦,我和豆腐急的想跺脚骂娘,偏偏那娘们儿却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般这种情况下,即使明知道周围没人,还下意识压低声音的行为,明显是见不得人的。 我和豆腐听不清楚,但根据时长来判断,任小美女说了挺长的一段话,之后便听林胖子倒抽一口凉气,说道:“_真的假的?世间真有如此宝贝?可那神泉咱们能不能找到,金色的泉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任美女道:“我这次来,就是两手准备,放心,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听我的话,你不会吃亏的。”二人边说,似乎是放弃了寻找黄金,脚步声逐渐朝着我们这边逼近过来。、 我和豆腐只顾着听墙根儿,这会儿却是无处可躲了,两人瞬间跟无头苍蝇似的。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拍了我后背一下,我一转头,不由惊了,压低声音道:“文敏?你怎么……” “嘘。”她漂亮纤细的手指竖在唇前,不动声色的冲我和豆腐摇了摇头,随即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俩跟她走。此时我和豆腐也没有退路,眼见那两人要逼近,他们手里也有枪,两拨人马撞上了,势必不好相与,还是避开为妙,得赶紧将此事告诉卫光头。 这下他不仅被条子盯上了,还有同伙想吃黑了。 那八鲤斗蛟镇海石,究竟是什么来头,会对这些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顾文敏带我们走回头路,却是一闪身,躲进了一处低矮的裂缝,那裂缝并不宽敞,又比较低矮,因此我和豆腐之前并没有发现。好在我们三人身材都匀称,挤着钻了进去,不久便看到两双脚从前方走过,片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此时,我们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豆腐这人,不太会绕弯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直接虎着脸,对顾文敏道:“顾大妹子,我们俩待你也不错啊,你怎么忍心欺骗我们,还摄影师……摄影师身上会有枪吗?” 顾文敏神情有些错愕,道:“枪,你什么意思?”她又看了看我,估计知道豆腐不靠谱,便直接问我:“陈悬,有什么事情可得说清楚,我怎么欺骗你们了?” 第五十八章 不速之客 第五十九章 视而不见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五十九章 视而不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漆黑明亮的双眼,在暗淡的光线中直勾勾的凝视着我。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女朋友肖静,她从来不用这种富有压迫力和沉默的视线看我,总是热情如火,娇滴滴的,现在想一想,我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昏了头了,为什么会有肖静喜欢我的错觉,她明明就是喜欢我的钱。 面对着这样深沉和黑亮的眼神,我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打了个圆场,也不想就此撕破脸皮,便将那子弹和脚印的事情一说。 顾文敏闻言,松了口气,道:“原来你们说的是这回事。”顿了顿,她道:“不错,枪确实是我开的,不过那把枪在那东西将我卷下来时,就放在地上,有些年头了。它当时抱着我,距离很近,我顺手拿起枪就朝它开枪了,但我没想到,里面居然真的有子弹。” 说着,顾文敏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一支满是尘灰的手枪,黑色的,看不出型号,有些笨重和老旧。我和豆腐对视一眼,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解释,一时也有些错愕,心想:这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的没谱了。 豆腐忙道歉:“都怪变态陈这个混蛋,没事儿就喜欢疑神疑鬼,你别多心,我立刻为你报仇。”说完作势欲揍我,顾文敏歪着头,一眨不眨盯着我俩。 豆腐愣了,举着拳头,可怜巴巴的对顾文敏说道:“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误会一场,不需计较,然后阻止我么?” 顾文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行了,别耍宝了,你们对刚才的事有什么看法?”她到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这一笑,之前严肃尴尬的气氛也一扫而光,将事情说回了正题上。 若说刚才的事情,无非就是我们撞见了有人商量挖公主墓的事儿,看法自然是有的,但这个看法肯定不能跟顾文敏说,于是我反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顾文敏没有多想,支着头道:“他们想去挖墓,而且还提到了八鲤斗蛟镇海石,这事儿我得管。”我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懵了,豆腐也变得结巴起来,道:“不、不是。咱们之前管那几个偷猎者,那是出于道德的高度,救人要紧。现在那两个人是要去挖墓?我们怎么管?况且他们手里还有枪,这荒山野岭的,杀人灭口可太容易了。” 顾文敏道:“怕什么,咱们也有枪啊。”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黑匣子手枪,又指了指我和豆腐背上的猎枪,说道:“这事情说起来也巧,我认识一位朋友,在考古研究院工作。 她曾经跟我提起过关于八鲤斗蛟镇海石的事。你们知道都应该知道大禹治水的事情,而相传那块石头,就是大禹治水时所使用的神器,后来流落民间,不知所踪。若真有这么个大禹时期的东西,那它的研究价值就太大了。我不能让这件东西,落入盗墓贼的手里。” 豆腐明白过来,说道:“你打算把这块石头拿到手,然后交给你朋友?” 顾文敏点了点头,道:“我那位朋友一直醉心于研究远古历史的考证,这块八鲤斗蛟镇海石,她也不止一次提到过。我必须得这么做。这件事情有一定危险性,我不勉强你们和我同行。”顿了顿,顾文敏神色和缓下来,说道:“其实我看的出来,你们不是单纯出来旅游的。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我认为你们俩不是坏人。” 说完,她看着我和豆腐,似乎在等我俩的答复,豆腐显露出为难的神情,估计他正在为难,该怎么劝说顾文敏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我俩也是挖蘑菇的盗墓贼啊。 眼瞅着豆腐说不出个三五六,我便只能开口,道:“这不是个小事,得容我们再考虑考虑。你一个姑娘家,去找什么神泉、公主墓的,也太危险了。咱们现在还被困山洞中,不如先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刚说完,豆腐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咦了一声,道:“刚才那两个人,是朝着咱们来的方向而去的,也就是说出口处就是那间龙神庙,这会儿,庙里八成已经全部是大蛇了。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凶险,我看八成要出意外。” 顾文敏摇了摇头,道:“我看不一定。那位任姑娘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身上必然会带驱除蛇虫的东西,咱们不如跟在他们身后出去。” 话音刚落,便听前方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隐隐带着喝骂:“墙壁上有绳子,妈的,这里有其它人。”是那个林胖子。 我心说不好,定是我们下来时的绳索被他两人发现了。 又听那任小美女说道:“黄金或许就是被那些人拿走的。那条人头蛇尾的怪物,看样子才死不久,那些人必定还在这附近,快搜。”隐约的,我们三人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顾文敏脸色一变,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紧急关头,我不由心里一黑,想着这荒山野岭,对方两个人,我们三个人,而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一人给一枪,保证无后顾之忧,这样顾文敏也不会再去寻找什么镇海石,可谓一箭双雕、 这黑心一起,便有些蠢蠢欲动,但下一刻,我又想到顾文敏在旁边。对于豆腐我是绝对放心的,就算杀了人,他估计也会假装我是在杀鸡。但顾文敏会怎么想?这事儿她以后会不会捅出去? 几个念头闪过,我手已经慢了来,便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人之前心急,也没有发现这道裂缝。但如今二人有意仔细搜查,这个藏身之地被发现,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此刻我位于最前方,豆腐和顾文敏都在我身后,那脚步声来的极快,顷刻间便看到裂缝外出现一双女人的脚,穿着小码的牛皮靴,一双小脚显得很秀气。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双快速移动的脚,在我们的裂缝前停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眯了眯眼,冲身后的豆腐打了个手势。我和豆腐默契度比较高,他一看我的手势,就知道什么意思,惊讶的张大嘴,似乎想说话,我朝他摇了摇头。 豆腐咽了咽口水,终于将猎枪口朝向了裂缝外。 我们两只枪齐刷刷的对准外面,只要有人敢低头查看,就先打爆他的脑袋再说。此刻也已经顾不得顾文敏会怎么想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张脸忽然出现在了裂缝外,是那位姓任的小美女。小巧的瓜子脸,在暗淡的光线中,显得十分朦胧,没等我扣动机扳,便见她收回脑袋,对林胖子说道:“里面没人,继续找。”紧接着,二人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我一时间懵了,心说怎么我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她没看见? 紧接着,豆腐也反映过来,揪着我的领子,说道:“好哇,好哇。姓陈的,你小子该不会和那妹子有一腿吧?她怎么假装没看见你?你说……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你俩看对眼了!从实招来。” 最后面的顾文敏,闻言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好像我就是那到处拈花惹草的坏男人一样。 我顿时不乐意了,这可太冤枉人了,我陈悬做事,虽然手黑,但最重感情,从来不做对不起朋友,更不做勾三搭四的事儿,这可太冤枉人了。 一时间我也满肚子疑惑,拍下豆腐的手,怒道:“别他妈的瞎说,那女人就跟没断奶的小屁孩一样,我看着就没胃口。就算要勾三搭四,我也是搭顾大美女这类型的,你这么说,太降低我的品位了。” 顾文敏顿时哭笑不得,说道:“陈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人为什么对咱们视而不见?你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第五十九章 视而不见 第六十章 蝙蝠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章 蝙蝠 我只觉得百口莫辩,不由竖起三指,道:“我用我爷爷发誓,我跟那女人完全不认识,若有半句虚言,就让他从坟墓里爬出来抽我。” 顾文敏还是有些不相信,豆腐立刻点头,说道:“看来老陈说的是真的,他从不拿他爷爷说谎。” 事情到这儿有些令人费解,那女人究竟是真的眼神有问题,还是故假装没看见,我一时也弄不清楚,但我这个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那任小美女突然玩这么一手,让我心里顿时就犯堵了,心说这事儿一定得弄清楚,否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她真是有意假装看不见,那必然还有其它目的,我可不能被这么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事情一定得弄清楚。这么一想,我便对二人道:“事情有点儿不对劲,我看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看。” 顾文敏求之不得,喜道:“有你们两位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也没明说,豆腐也算机灵,三人各怀心思,出了裂缝,一路放轻脚步,谨慎的往前追。 这通道几百年没有人出没,越往前越潮湿,地面隐隐还有些潮虫和粪便一类的东西,到像是有什么动物经常往这里面钻。 粪便上面清晰的留下了林胖子两人的脚印,我们跟着往前追了一断,尽头处忽然出现了一丝朦胧的光晕,像是黎明破晓前的微光。 我算了算时间,心知这会儿正是黎明前后,莫非前方就是出口? 三人迅速走到微光处,果然发现是处位于山崖边的出口,一道环形裂缝,脚下是高约二十米左右的山崖,一条绳索直直没入下方的峡谷,从此处眺望,可以看到青蛇蜿蜒,凤头高昂,一切尽收眼底。 这条绳索,显然就是林胖子他们所设置的,我们才刚到出口,下方便传来一股力道,绳索嗖的一声,被人从下面使力,掉落入了峡谷中。 顾文敏一跺脚,叹气道:“他们没追着人,说不定是想将咱们困死在这里面。我包裹里的绳索长度不够,咱们下不去。” 我摇头,道:“就算够也没辙,就怕他们在底下放暗枪。”说着,我探出头朝悬崖下的谷底张望,果然也看到下方有两个人影,也正朝上望,六只眼睛相对,林胖子自然有些意外,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任小美女冲我们三人扬唇一笑,侧头也不知对林胖子说了什么,那胖子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看了我们一眼,便和任小美女相携而去,看样子,居然是不打算理会我们。 事情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次连豆腐都不相信我了,指着我鼻子,一脸的痛心疾首,道:“老陈,你实话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小美女勾搭上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就是一西门庆,怎么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的。” 我也是怒从心头起,说道:“凭什么都怀疑我?” 豆腐道:“你看啊,之前一次,她装作没看见你。现在,你脑袋一探出去,那小美女就对你笑了,完了两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你俩有一腿啊。老陈啊,你不仗义,咱们之间还有这么藏着掖着嘛。不过我就是奇怪,那天在旅馆里,咱们住的是一个房间,你和她晚上是怎么勾搭起来的?” 我看着豆腐一本正经思考的模样,顿时连挖他祖坟的心都有了。这个事情告诉我们,交朋友一定要交脑袋正常一点儿的,交到这种脑子少根筋的朋友,绝对是自找罪受。 于是我只能道:“原本我是不打算跟女人计较的,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还真要找那姓任的问个明白。咱们还有多少米的绳索?” 顾文敏道:“十五米。” 我估算了一下,心说也够了,顺着绳索下去,大约会有五六米的落差。三人中我身手最好,以前在山里倒卖黑珍那会儿,没少爬悬崖。于是我将那绳索拿出背包,固定好之后,便扔了下去,绳索瞬间笔直的垂成一条线。 我当即自己先顺着绳索往下爬,豆腐两人则在上方警戒,以防止那两人去而复返开黑枪。谁知我刚下了七八米,悬到半空之时,上方的顾文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大叫:“天呐,那是什么东西!”那声音带着颤音,和她平日里冷静温和的形象大相庭径,惊的我不由猛然抬头,却发现她和豆腐,都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的天空。 我不由顺着他们的目光一转头,顿时也惊住了。只见天际飘过来一团黑雾,如同西游记中每次将唐僧卷走的妖雾般,从天际朝着我们这个方位翻涌而来,如同妖魔回府一样,还伴随着一阵怪异的尖啸声。 我此刻垂在绳索上,来不及反应,而那团黑雾,来势极快,竟然直扑豆腐两人所在的洞口而去。近距离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黑雾,却是无数大大小小的黑色蝙蝠,似乎是黑夜里觅食完毕,此刻趁着黎明光芒未盛,全部返回巢穴。 如果不出所料,我们之前看到的动物粪便,应该就是这些蝙蝠的粪便。 瞬间我就明白林胖子那脸阴笑是因为什么,那二人对于金脉隧道里的环境,显然比我们熟悉。想是料定了蝙蝠回巢之时,显然是在等着我们自寻死路。怪只怪我一直担心那二人会杀个回马枪,因此没有让豆腐和文敏同时下来,如果我身处绳索上,躲过蝙蝠群,但豆腐和顾文敏,却是被那黑压压的蝙蝠群瞬间淹没,我只听见两声大叫,二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了,耳里只余下蝙蝠振翅的声音。 那两声大叫,几乎像一把刀子捅进我心里,这一刻,我的凶性完全被激发出来,心里冒出两个念头:一是无论如何要救人;二是一定要把林胖子两人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我对顾文敏本就有些好感,而且她这个人,虽然在某些问题上有些死板,让人心里添堵,但确实是个好女人,一路上我们互相扶持,这时候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豆腐就更不用说了。我平时嘴里嫌弃他胆小怕事又窝囊,连抽带踹喜欢欺负他一下,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陈悬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这么掏心掏肺对我的兄弟了。平日里嫌弃归嫌弃,这种时候我哪能不管,除非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此刻头顶的蝙蝠群还没有完全进洞,而豆腐和顾文敏,原先是站在洞口的,此刻早已经被蝙蝠群所淹没,无声无息,不辨生死,但那蝙蝠群进入一半之时,外面的蝙蝠便发生了骚乱,看样子是洞口里面出了什么事,紧接着,洞内又传出一声枪响,我听的精神大振,心知豆腐两人现在还安然无恙。看来必须得抓紧时间救人。 蝙蝠害怕明火,用火驱除蝙蝠最好不过,我当即将绳子缠在腰上,从包里掏出几件衣服揉成团,用打火机点燃,便手拿火把,朝上爬去。 此时我速度很快,不多时边到了洞口,洞口的蝙蝠受到火光的惊扰,霎时间四散奔逃。我立刻朝洞里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洞中全是蝙蝠,隐隐约约能听到喝骂声,但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被蝙蝠的特殊的声音和振翅声所掩盖。 我一到洞口,洞内的蝙蝠也受到惊扰,四处乱窜,这里的空间本就不大,无数蝙蝠乱飞之下,我手里的火把,竟然瞬间就被扑灭了。我眼前霎时间一片黑暗,无数东西擦着身体而过,一时间,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怕那些东西会刮到眼睛。 第六十章 蝙蝠 第六十一章 仙鼠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一章 仙鼠 原本我以为有了明火就足以对付这些蝙蝠,谁知它们数量居然如此多,火把才一露面,就被扑灭了。 黑暗中,那些蝙蝠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再一个人待下去,只怕最后会被它们的爪子撕成肉条,还好这些蝙蝠个头都不大,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危险,当即便用手肘遮盖头脸,朝着豆腐两人所在的位置冲过去,不多时便撞上了一个人就听那人道:“哎哟,顾大美女,你身材怎么一下子粗了。” 我真搞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这小子是怎么有勇气开口说话的。他也不怕蝙蝠屎掉他嘴里去? “是我。” 我一开口,豆腐和顾文敏顿时找准了位置,两人朝我靠过来,三人立刻组成了一个背靠背的三角阵,勉强使得背部不会受到攻击。 这些蝙蝠也不咬人,但就是扑腾,脚爪和人擦过,就留下一道道血痕,那翅膀扑腾,要么容易划到眼球上,要么就杵到耳朵,几乎让人真不开眼,多说两句话,都会有翅膀钻进嘴里。 黑暗混乱的环境中,我们三人都没有睁开眼,我一手护住头脸,一手捂着嘴,闷声道:“还好,这些蝙蝠对人血人肉没兴趣。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出了洞口,这些东西怕光,就没事了。” 豆腐二人也没出声,我只感觉两人似乎点了点头,当即便一马当先,闭着眼睛,捂着头脸往前走。我记得洞口的位置,大约在二十步开外,正打算带着二人往前走,忽然,周围躁动的蝙蝠群,瞬间都安静下来,再也不再洞里瞎扑腾,而是齐齐的倒吊在了我们头顶,红色的蝙蝠眼珠子,如同红宝石一样,在黑暗中发光。 忽然而来的平静,让我们三人都有些错愕,不由得睁开眼。接着微弱的黎明曦光,只见顾文敏和豆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道道血痕,豆腐引以为傲的脸,完全成了蝙蝠的操练场地,上面一道道交错的血痕,外加一些蝙蝠粪便,看起来别提多恶心了。 顾文敏也差不多,只不过女人总是对脸比较在乎,因此她将脸保护的挺好,也就几道血痕,大部分的伤都在手臂和脖颈处。 我进来的最晚,没有二人这么狼狈,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我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管它是因为什么原因,先出了这洞在说。 这条金脉时隔几百年,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天然的蝙蝠窝。蝙蝠是群居动物,这东西大多靠吃昆虫为生,也有的种类靠腐肉甚至人血为生。 在中国民间,也有关于蝙蝠的传说,据说它们经常生活在钟乳洞里,被古代人民叫为‘仙鼠’。 为什么会叫仙鼠呢?因为古时候,钟乳洞的自然景观,另当时的人非常神奇,认为那是神仙居住的‘洞天福地’而蝙蝠长的像老鼠,却多了一对可以飞翔的揉一,就是因为它们喝了洞天里的水,得到了长生和飞翔的能力。仙鼠活上千年,全身就会蜕变为白色,十分美丽威严。 当然,蝙蝠被称为仙鼠,也只是一个传说,但我们至少得庆幸,这些蝙蝠没有攻击我们,看来是属于那种吃昆虫的蝙蝠,对人血没兴趣。我们之前偶然闯入它们栖息了几百年的洞穴,难免引起它们的惊恐,四处飞散间,才落得这一身伤。 如果蝠群止息,还是速速离开为妙。我之前用明火,吓跑了一群没来得及进洞的蝙蝠,再待下去,那批蝙蝠缓过劲儿来,只怕就要回来了。 当即,我们三人也顾不得去想洞里的蝙蝠们怎么忽然变规矩了,连忙抹了把脸上的粪便,准备往外走,谁知刚走几步,洞内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洞里原有的微弱光线,是从洞口处传来的黎明微光,而此时,洞口处似乎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洞内的光芒瞬间消失,刹那间,头顶的蝙蝠眼里的红光,仿佛更加明亮一般。 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心知出了变故,立刻在黑暗中压低声音道:“手电筒在谁那儿?赶紧打开。” 豆腐道:“在我这儿,但刚才情况太混乱,不知道扔哪个角落去了。” “他妈的,老子有时候真想用你刀把你剁碎了,做成肉包子打狗。”我一般不在女人面前说脏话,但这次忍不住了,心想,平时掉链子无所谓,这种关头,怎么也不能出息点儿。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就这么磨蹭下去,我立刻摸出打火机点燃。这打火机是我之前还在做生意的适合买的,牌子是zppo的,一千来块,质量可靠。当时同一款我买了两个,其中一个送给豆腐,结果那小子收到礼物的第二天,蹲坑的时候一脱裤子,就掉进厕所里了,随后他站在厕所边,为打火机念了一个小时的悼文。 打火机的照明范围并不大,火光一亮,我们头顶周围的蝙蝠便受到惊扰,扑腾着肉翼飞离我们。借着昏暗的光线,只见入口处,赫然堵着一个一人到小,白乎乎的直立着的大老鼠!眼珠子赫然也是白色的,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三人,显得特别阴森可怖。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惊道:“不好,这只小白鼠产生了变异,要向人类复仇了。”接着他又说:“以后我要建议,那些做生物实验的,不能再残害小白鼠了。” 顾文敏哭笑不得,急道:“小窦,这种时候你就别添乱了,陈悬,你快想想办法,洞口堵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大的块头?” 我仔细观察,发现那不是白鼠,而是长着一对白色肉翼的大白蝙蝠,一时间不由暗暗心惊,心道:民间传说,很多东西历来都是添油加醋,我只当仙鼠是杜撰出来的,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浑身发白的大蝙蝠。这蝙蝠这么大块头,就是论资历,也肯定是这里的蝠王了。 我一边观察,一边将情况跟二人一说,豆腐猛咽口水,道:“这仙鼠蝠王个头挺大,吃昆虫肯定是吃不饱的。” 我道:“我的肉太粗,不好吃;文敏身上没几两肉,仙鼠估计也不感兴趣,小豆啊,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看,你的肉分量又多,又嫩,不如牺牲自己,先把它喂饱了,也好给我们争取一条生路。放心,以后逢年过节,哥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纸扎的玉女,燕瘦环肥,每次给你烧十个,不出三年,就给你凑齐三千后宫。” 豆腐吓的一蹦,道:“老子人都死了,你给我烧三千个纸女人有什么用?再说了,纸糊的一戳就破,好歹你也换成真皮的啊!” 顾文敏呛了一下,一拳捶在我肩膀上,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面带愠怒,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欺负小窦,让你想办法,你反倒磨起嘴皮子了。再耽误下去,咱们三个都不用走,先吃小窦,我们俩可以腌起来过年。” 我看她是真急了,便也正色起来,道:“放心,我有办法。你忘了,咱们还有这些家伙。”我扬了扬猎枪。顾文敏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悔道:“瞧我,这一吓,连这都忘了。” 那些小蝙蝠,数量众多,我们有枪也没用。但眼前这只仙鼠,足有人大,容易瞄准,它在洞口又没有躲避的空间,要么被我们开枪打死,要么就得飞离洞口。虽然外形诡异,长的令人发虚,但事实上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威胁,手里有枪,一切好办。要不是因为有这个保障,我也不会在这时候拿豆腐寻开心。 ps:过年了,好开心,刀刀祝大家新年吉祥如意、阖家幸福、马到功成、马上有钱……爱你们,飞吻~~~新的一年,刀刀会继续写出好文陪伴大家,咱们一起加油~~~ 第六十一章 仙鼠 第六十二章 入梦含仙丹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二章 入梦含仙丹 说话间,那仙鼠眼珠子动了动,摇摇摆摆的往前走了两步,我们立刻收起话头,三支枪齐刷刷瞄准。若说这白毛蝙蝠,也是个稀罕东西,真杀了,反倒有些暴殄天物。 我心说:难得你陈爷爷发一次善心,要自己飞走便罢,要真想吃人肉,那我也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这么一想,我便没朝头部开枪,而是朝着它腿下的部位,当先放了一枪。原以为会看到流血的场景,谁承想这一梭子过去,居然连点儿血水都没有冒,那仙鼠白毛蝙蝠,更像是无动于衷,继续朝着我们走过来,摇摇摆摆,酷似老鼠的外表,让人觉得心底发毛。 我原本很有信心,认为这白毛蝙蝠,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谁知道这一枪会完全不管用,一时间不由惊呆了。连顾文敏也道:“坏了,难道它不怕枪?” 豆腐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想到这个万一就让我们给遇上了。现在怎么办?变态陈,你赶紧想办法。” 我脑子里也十分混乱,不由打道:“前几天你不说自己是诸葛亮吗?” “那是我的话没说话。”顿了顿,豆腐一边紧张的盯着仙鼠,一边说道:“我是诸葛亮的邻居的邻居的大姨妈她儿子的外甥的后人。” 我已经对豆腐的智商绝望了,对他也不抱希望,此时,随着那白毛蝙蝠越来越近,我猛的看了个明白。原来那蝙蝠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月,身上的毛量非常大,皮糙肉厚,子弹打进毛层,又被那身糙皮给夹住,根本打不进去,那柔韧性,可能比塑胶还要强。 这次我也不管是不是什么珍稀品种了,立刻抬手瞄准,由于距离不是很远,瞄准比较容易,当即朝着它的脑袋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我手中的猎枪一震,后座力让人虎口发麻,这直中要害的一枪,却又是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丝毫没有阻挡那白毛蝙蝠前进的脚步。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不错,是香味儿,而不是那种动物身上特有的恶臭。 那白毛蝙蝠身上散发着异香。 “什么味道?”顾文敏有些警觉,用手捂了捂鼻子,虽然是香味儿,但在这种环境中散发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很古怪。 我不由得想起了关于仙鼠的另一种说法。蝙蝠活上千年,就会变成白毛,这种白毛蝙蝠,民间又誉为‘仙鼠’,据说它们常引用洞天之类的神水,天长日久,在嘴里会成形一个特殊的丹丸,叫‘入梦含仙丹’,据说这个丹丸,散发着异香,能带人进入仙境。 正想着,我旁边的豆腐忽然抽了抽鼻子,一转过头,两只眼睛里全是泪,我惊的一跳,心说豆腐怂是怂了点儿,但还没有怂到这个地步。离死还差把刀呢,他怎么就吓哭了? 紧接着豆腐突然朝我扑过来,将头埋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腰就不撒手,痛哭的嚎叫道:“爸,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了,飞机失事后,你肯定是流落到了荒岛上,学习鲁滨逊,艰难的生活了下来。我就知道你没死……” 我顿时明白过来,心知豆腐不对劲,立刻一耳光子甩了过去,骂道:“看清楚,谁他妈是你爸!你爸妈的飞机是在田里坠毁的,有个屁荒岛啊!”一边骂,我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他突然变得神志不清,难道跟那阵异香有关? 豆腐被我扇了一耳光,压根儿没有清醒,继续扑过来,嚎道:“我滴个亲爹,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啊!”我又气又急,随着那仙鼠靠近,那阵异香也越来越浓烈,豆腐死抱着我不肯撒手,我只能赶紧转头,对旁边的顾文敏道:“咱们先后退再作打算。” 谁知我一回头,却发现顾文敏也中招了,两眼发直,站在原地,盯着我的目光,显得十分古怪。我才刚察觉出她也出了问题,顾文敏就单手一抬,手里的黑匣子对着我的脑门,手指弯曲,准备扣动机扳。 我哪儿会想到这个局面,心说豆腐神智失常,把我当成他爹,这也就算了,顾文敏怎么还朝我开枪了! 此时我也顾不得多想,一见她扣动机扳,情急之下抱着豆腐就地一个打滚儿,顺脚踢到了顾文敏腿上,她那一枪打空,整个人跌倒在地。我随即又一脚踹开死乞白赖叫爹的豆腐,准备爬起来,谁知身体刚一动,大脑忽然传来一阵晕眩感。 那晕眩感来的太强烈,我几乎瞬间就脑袋一空,整个人都懵了。再睁开眼时,却不由得惊呆了。我发现自己坐在一条木板凳上,身前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有两碗白米饭,还有一碟青菜。 周围熟悉的土墙房,熟悉的家具,瞬间让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这不是我和爷爷当年住的老房子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从侧面的房屋里,传来了锅铲和铁锅相碰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还有一个嘶哑却洪亮的声音传来:“小悬,菜炒好了,过来端一下。” 是我爷爷的声音。 这被遗忘在记忆中的一幕,此刻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有了豆腐的前车之鉴,我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是因为吸入了那种香味儿,而产生了幻觉之类的,但明知是幻觉,我却有种不舍的感觉。 由于我没动,因此厨房里的老人又喊了一声,这声音让我的脚步不由为之牵动,心里有一个念头:哪怕是假的也没关系,看一眼再说。 我朝着厨房走过去,一个老人面对着我,布满皱纹的脸,慈祥的笑容,精神抖擞的端着盘子朝我走过来,顺便牵起我的手,走向了饭桌。 这是一种很纠结的情绪,我知道眼前都是假的,但这种假太过于真实。不,应该说非常真实。这一刻我有些怀疑……爷爷的消失、后来的打拼、随后的破产、盗墓、仙鼠,是不是其实都是我趴在饭桌上的南柯一梦?或许现在,才是梦醒来的时候。 我脑海里很纠结,对面的老人在给我夹菜,一切仿佛时光倒流。这种震动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但我深切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现实中,那个仙鼠已经离我更近了。 我该怎么从这个幻觉中苏醒过来? 我潜意识里,还想和眼前的老人多相处一会儿,但常年来的冷静理性思维,让我逐渐镇定下来。爷爷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道:“怎么不吃?这条鱼可是你今天自己去河里抓的,哈哈,我们家小悬最棒了,将来一定有出息。你在长身体,多吃点儿。”爷爷一边给我夹菜,一边摸了摸我的额头,估计在判断我是不是发烧了。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发热,随即从长条的板凳上跳下来,将板凳抱在怀里。 爷爷面露疑惑,道:“你干什么?又想什么鬼主意?” 我估计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目光在板凳和老人之间看了一眼,随后抄起长板凳,就朝着对方头上砸过去,瞬间就将人打翻在地,接连数下,将对面的人打的头破血流,哀嚎不已。 这种伤害至亲至爱的感觉难以形容,刚开始的两下让我几乎有种崩溃感,但越打越顺手,越打脑袋也越清醒,在眼前的老人断气之时,我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再次睁开时,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处于蝙蝠隧道中。 一旁的豆腐和顾文敏似乎也恢复了神智,两人傻愣愣的盯着我。 在看我前方,那仙鼠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倒地了,嘴里流着血沫子。 豆腐咕嘟咽了咽口水,冲我竖起大拇指,道:“老陈,你、你牛逼啊!我一直知道你小子心狠手黑,但能黑到这个地步,也算绝了!”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关节特别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里,竟然抄着顾文敏的相机,整个相机都变形了,沉甸甸的被我拽在手里,上面还沾满了血迹。 第六十二章 入梦含仙丹 第六十三章 老参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三章 老参 我一时有些发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听豆腐描述,说他清醒过来时,那仙鼠已经被揍的差不多了。我整个人神情扭曲狰狞,手里拿了顾文敏沉甸甸的相机,不断往仙鼠嘴上面砸。那仙鼠一身皮毛伪装到了脚底,可惜护不住鼻子和嘴巴,我疯狂之下,将那仙鼠的嘴巴,砸的裂成两半儿。 而随着仙鼠的倒地,洞里的蝙蝠顿时骚乱起来,不等我弄清楚具体情况,那些东西已经振动肉翅扑腾,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朝我们咬。 那蝙蝠数量众多,几乎瞬间我们就被咬了好几口,情急之下,也只能甩动背包,尽量将蝙蝠群挡开,一路血淋淋的冲到洞口。 此刻外面已是天亮,洞口处透进来明亮的日光,一冲到洞口后,洞内的东西便停止了追击。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什么伤经动骨的致命伤,但浑身血淋淋的,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我不由得暗惊,若当时,我再那个幻觉中,再多流连几刻,恐怕此时,早已成了一堆被分食的骨肉的。古人说,仙鼠嘴里,有可以让人进入仙境的‘入梦含仙丹’,现在看来,却是一种让人陷入幻觉的气味儿,心底越是有什么遗憾和追求,就会在幻觉中得到满足。 我见到了爷爷,豆腐见到了他爸。顾文敏呢?为什么她进入幻觉后,是朝着我开枪呢? 此时我们三人劫后余生,也有些精疲力尽,虽然我心中疑惑,现在却也不是开口问明的时机,当即便道:“有惊无险,好在保住了一条命。林胖子那两人也太阴毒了,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管,现在是非管不可了。”这话我是特意说给顾文敏听的,她自己在金脉隧道里也说了,看出我和豆腐不是单纯来旅游的。 不管怎么说,盗墓挖蘑菇是个见不得人的勾当。若顾文敏是林胖子两人那样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辈,那我也不怕被她发现,大不了事后杀人灭口,这荒山野岭,下起手来可太方便了。 豆腐向来说我这个人手黑,这一点我承认,但手黑不代表狼心狗肺,顾文敏虽然不知是什么目的,但绝对不是个坏人,若让她知晓此事,我该如何?难不成也杀了她灭口? 这一点,我虽然手黑,但也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与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消她对我和豆腐的怀疑。 我说完,豆腐也骂道:“那任小美女,看起来跟个天仙似的,但心肠就像毒蛇。张无忌他妈说的果然没错: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心说这岂不是将顾文敏也骂进去了?于是连忙道:“灵魂的善恶,和外貌是无关的。我们不要纠结于这个话题,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才是要事。” 当下,我们三人顺着绳子下到谷底,寻了一处溪涧水源,处理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此刻我们三人坐在溪涧边,正值上午的九点钟左右,是赶路的好时机,只可惜我们三人一夜奔波不眠,又受了些皮肉伤,早已精疲力尽,也无法前行了,便随意吃了些干粮,在溪涧边沉沉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正是下午的三点钟左右,顾文敏比我们醒的都早,架了堆篝火,也不知何时在溪涧里捉了两尾鱼,此刻正架在火上烤。 豆腐一醒来就有吃的,什么不爽都忘到脑后了,对着顾文敏一通狂拍马屁,顾文敏被他拍的挺舒服,将烤好的鱼先给了豆腐,这小子怕我跟他抢,拧着鱼找了个远离我的位置,吃的啧啧有声。 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正打算教育一下豆腐不能吃独食,猛一抬头,却发现顾文敏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唇瓣抿的很紧。 视线对视的刹那,她神情软化了一下,微微扬起唇角,轻声道:“现在能说说,你们进山,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我早知她会有此一问,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挑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道:“如果我说我们俩是进山挖人参的,你信吗?” “人参?”顾文敏修长的眉毛微微一皱,声音透着疑惑,道:“来这儿挖人参?” 我也不求顾文敏能完全相信,只要能对付过去也就行了,到时候在半路上,再想个办法甩开她,拍拍屁股走人,最好不过。 一边想,我一边道:“我们俩就是倒腾野人参的。这东西暴利啊,挖个三五棵,就够我吃一年的了。现在物价上涨,不弄点儿外水,这生活可太艰难了。文敏啊,一看你就不是缺钱的主儿,但咱们哥俩不一样,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外加一个天天逛淘宝的败家老婆,不想办法捞钱,就要去大街上要饭了。” 顾文敏闻言,挑了挑眉,诧异道:“你有媳妇儿了?” 我一愣,心说自己讲了一长串,她怎么就记住这个了?不等我开口,顾文敏便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冷淡下来,缓声道:“挖人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你挖人参不去长白山,跑这地方来,是不是走错路了?” 我看她似乎有点儿信了,便立刻使劲儿吹,道:“这你就不懂了。长白山是出产人参的宝地,但那地方现在都快被参客挖空了,早就难见人参的影儿了,反倒是这些人迹罕至的峡谷深山,最容易寻找。我来的时候就听人说,这武陵山脉,乃是龙盘虎踞,灵气所钟之地,宝山深处,山珍无数。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蒙解放怒砸参神庙,老娘一命归天’的故事?” 顾文敏摇了摇头,我见已经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便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决心将她侃晕了。我这人平时虽然不多话,但真正该说话的时候,能说的黄河断流,长江倒退,这都是走南闯北练出来的,要不是那个人,我还真懒得开口。 当即便给她讲起了怒砸参神庙的事儿,顾文敏很快被吸引进去,也全然忘了再问其它。 据说全国刚解放那会儿,靠山吃山,武陵山有很多山民靠挖山珍为生,比如什么黑珍、蘑菇、人参、芝草一类的东西。 当地有一间参神庙,供奉的乃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的参翁。据说这个参翁乃是个成了精的老参,时常幻化成老者形态,在山间行走。老参心地善良,若在山里遇到什么身染病气之人,便会拔下自己的几根头发送与那人。头发一拔下来,便化为参须,熬汤服用,百病全消,是以当地人修参神庙供奉,要进山挖山珍之前,或者家里有什么疾病的,都要去参庙里祭拜,十分灵验。 当时已经开始打击封建迷信了,只是还没有那么严格,因此大家该拜的照样拜。有个叫蒙解放的,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但对老娘却是十分孝顺。 他娘得了重病,药石无灵,蒙解放起了歪心思,心道:人说吃了成精的参,能增寿添福,与彭祖同寿。如今娘亲病重,我和不去将那老参抓来? 这么一想,他便在参神庙中蹲守了几日,一日夜半,果见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翁朝庙中行来,老翁问他有什么所求,蒙解放张口说了句话,声音非常小。 老参听的不分明,于是又上前一步,谁知前方的稻草下,竟然全是芝麻油。 当地民间有说法,认为凡是植物一类的精怪,都怕芝麻油,踩上去就会现出原形。那老参被稻草蒙蔽,一脚踩上去,霎时惨叫,化作一棵老山参,兀自在地上挣扎不休。 蒙解放立刻脱了衣服,裹了老山参,急匆匆奔回家里,喜道:“娘,这下你有救了,咱们母子吃了老参肉,必然能学彭祖,活个七八百年。”说罢抖开衣服准备准参,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哪有什么人参,居然是一堆狗屎! 蒙解放心知被参精耍了,一怒之下砸了参神庙,结果回到家时,却发现老娘已经一命归天,脖子上带有淤痕,显然是被勒死的,再凑近脖子一闻,还可以闻到人参的气味儿。 顾文敏听的津津有味,说道:“这么说,是那老参精将他母亲勒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怎么不找蒙解放,而是找他母亲报仇呢?” 我心说:这你就得去问那个老妖精了。嘴上却道:“养不教,父之过,蒙解放父亲早死了,这帐当然就算在他母亲头上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教好,否则惹了祸,还要连累父母的。这凡是有老参精的地方,必然出人参。这个蒙解放的事,姑且不论真假,但那参神庙却是真正存在的,所以,来这里挖人参,肯定错不了。”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鬼喘气》新年红包活动开始了。 活动内容:每位为本书发布书评的书友,都可领取20磨铁币红包,书评内容不限。 活动时间:初一全天,截止时间为当晚12点整。 备注:每个id限参与一次。超过500字的原创书评,将有机会置顶并领取300磨铁币额外奖励, 小伙伴们还等什么,刀刀的新年红包等你来拿~~~~~ 第六十三章 老参 第六十四章 单独行动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四章 单独行动 说话间,顾文敏手里的鱼烤透了,折了木棍儿当筷子,我俩一边吃一边聊,一条大鱼,很快就消灭的一干二净。三人补足了睡眠,吃饱喝足,身上的皮肉伤也都不打紧,歇了十来分钟,便收拾包袱继续上路。 趁着顾文敏收拾包袱之时,豆腐悄悄问我:“咱们真跟顾大美女一起走?” 我侧头看了看,见顾文敏在专心打包,便压低声音说道:“当然不能,途中想办法甩开她。”她一个女人,若跟我和豆腐失散,想必也不会再有勇气一人前往。 豆腐嘶了口气,悄声道:“万一她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咋办?” 我反问道:“如果让你一个人回凤头村,你能不能回去?” 豆腐立刻拍着胸脯,压低声音道:“那还用说,简单啊。这这地虽然是深山老林,但也没见有什么棕熊老虎的,能出什么事儿?” 我道:“这就对了。首先,她跑的比你快;其次,她身手比你好;最后,她脑袋瓜子还比你聪明;连你都有信心一个人回去,你以为她离开我们,会被山里了老虎吃了不成?”豆腐被我说到了痛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拉耸着脑袋背上包袱,我们三人朝着峡谷前方而去。 那两人一路上也不避讳,并没有往峡谷中央走。在峡谷里,越是靠里面的地方,越是一些猛兽的栖息地。那两人很聪明,一路都是沿着峡谷边上往前走,留下了不少踪迹,行进的路线,俨然也是峡谷尽头的位置。 顾文敏不清楚具体地点,一路上搜索着林胖子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我和豆腐却是知道的,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摆脱她。 这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夜晚,距离峡谷的尽头处,也没剩下多少路程。晚间,我们三人扎营。由我和豆腐轮流守夜,顾文敏则在帐篷里睡觉。 约摸半夜,我估计她已经睡的深沉,便偷偷叫醒了正流口水的豆腐,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豆腐还显得有些不舍,压低声音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对待美人儿要像春风般的温暖,这么一走了之,顾大美女醒来后,该多失望啊。” 我道:“现在对她温暖了,以后怎么办?等她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万一要告发我们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杀了她灭口?” 豆腐怂了,说不出话来,当即爬起来收拾包袱。我俩没有惊动顾文敏,打着手电筒,趁着夜色连夜前行。好在峡谷边缘也没有什么猛兽,我俩在夜风中前行,自然是苦不堪言,但一想到能摆脱顾文敏,了却后顾之忧,也只能咬牙坚持,直走到天色放晓之时,我们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豆腐更不用说了,扒着一棵树,喘道:“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除非你杀了我。” 我此时也是口干舌燥,双腿打颤,心想顾文敏这会儿八成已经醒了。我和豆腐不再她身边,她一个姑娘,继续追上来的可能性很低。 此刻,我们前方有一条溪流,源头出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从底下涓涓涌出,绕着山石,白浪翻飞,一路朝下奔去。 那山便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也就是凤凰转颈之处。 林胖子二人,一看就是外行,只知道听信神泉之说,寻找公主墓,却不懂观察山水气势,注定要大费周章。这会儿,那两人想必还不知在山中的哪个地方转悠。 他们不知道墓的位置,我心里却是有谱的。按照爷爷工作笔记上所言:凤凰转颈,其颈成三山合抱之势,适合埋葬地位崇高的女性。我们只需翻过山头,到达山的背面,自然一览无余。 当即,我便对豆腐说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走不动也要走。咱们争取在今晚入夜之前翻过山头。如果不出所料,卫光头他们,应该就在山背处。只要一汇合就万事大吉。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那个林胖子和那个蛇蝎任美女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如果你真想成为尸体,就在这儿趴着吧。” 说完,我灌了两口山泉水,随手拿出携带的干粮吃起来。豆腐脚底已经磨成了水泡,水泡破了后,黏糊糊的粘在袜子上,他脱了鞋袜将脚泡在水里,嘴里疼的嘶嘶抽气。 我一看就有些过意不去了。这小子以前家境好,没受过这些罪,说来也都是为了我。这么一想,我便把干粮给他递过去。一天一夜没怎么入睡,我到还好,我这个人属于夜猫子,以前在酒桌上与合作伙伴喝酒的时候,能来两个通宵都不带重样的。 豆腐叼了块饼干在嘴里,吃着吃着,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我看这情况不行,豆腐的身体素质,根本吃不消这样高强度的前进,万一这小子被我折腾的猝死了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也只能叹了口气,踹了他一脚,道:“成,咱们先睡一觉,三个小时后再动身。”豆腐闻言感激涕零,发誓今后要好好锻炼身体,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我俩在溪水边,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睡觉,手机什么的都已经没电了,也没有闹钟,醒来的时候比原计划多睡了两个小时。 我心里暗恼,准备叫醒旁边的豆腐,结果侧头一看,包袱还在,但是人没了。 豆腐胆子比较小,深山峡谷的,他不敢离我太远。 我以为他可能是放水去了,所以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在原地等着。潮湿的溪流边,可以发现一串很明显的脚印,顺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小灌木丛延伸而去。我等了几分钟,不见有动静,便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喊:“小豆啊,你又不是大象,至于这么久吗?” 半天不见有人回应,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豆腐这人嘴上从来不认输,他今天没有顺嘴顶回来,实在是件奇怪的事儿。 想到此处,我心知不好,立刻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而去,扒开灌木丛一看,里面还有豆腐遗留的大便一堆,臭不可闻,人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豆腐不会瞎窜,那他去哪儿了?我顺着灌木丛一看,发现脚印转了个弯而,竟然是朝着和我们目的地相反的地方移动了。 那片区域就属于峡谷的中央地带,那种地方猛兽最多,就豆腐那老鼠胆,打死他也不敢一个人去。瞬间我就觉得不妙,立刻背着包袱,拿起枪支,顺着脚印追过去。 没追几步,便在豆腐的脚印旁,又看到了另外两对脚印,一大一小。我结合着情况一想,顿时就明白了,这一大一小的脚印,肯定是林胖子和任小美女的,根据脚印的情况来看,他俩是一路追着豆腐去了。 或许不该叫追,到有点儿像是豆腐可以将他们给引开了。 豆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小子虽然会开枪,但手底下根本没有准头,和林胖子一枪打爆山鸡脑袋的水平相比,那可差太多了,这要是被林胖子两人给追上,那还不是任人宰割了? 想到此处,我也不敢大意,立刻顺着脚印一路追过去,不多时,便听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谩骂声:“姓林的胖子,有本事你解开窦爷爷的绳子,光明正大的和老子干一架。” 我嘶了一声,停下身形,躲入树丛间,探出脑袋观望。只见豆腐被人五花大绑在一个树上,背对着我而站的,是任小美女和林胖子,两人的后背对着我,毫无防备。 我一看这情况,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根据之前脚印的状况,林胖子两人,最先是朝着我和豆腐休息的地方而来。豆腐当时躲在灌木丛里放茅,手头没有武器,而我又在睡觉,这要是突然对上林胖子两人,肯定毫无还手之力。 他估计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提起裤子,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吸引了林胖子二人的注意力,现在却是被逮住了。 第六十四章 单独行动 第六十五章 内斗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五章 内斗 只听林胖子阴笑道:“小子,嘴皮子倒是很利索,今天大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光明正大。”说完,手里的手枪,一下子朝着豆腐砸了过去,豆腐整个脸都被打偏过去,嘴角流出血迹,疼的嘶嘶抽凉气。 我一见,顿时怒从心头起,心里什么也不想了,趁着林胖子两人完全无所察觉,当即举起了猎枪,对准林胖子的后背,正打算扣动机扳,那任小美女居然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猛然转过身,盯着我所在的地方,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她一边说,却是猛的抬起了手枪对准我这边。 这女人端的是心狠手辣,说话间,便扣下了机扳,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千钧一发间,我侧身一滚躲了过去,却在这时,头顶上方,猛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抬头一看,我只觉得腿都软了,原来我头顶的正上方,不知何时,居然盘庚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原来那任小美女并非发现了我,而是看到了我头顶树杈上的大蛇。 此刻它就在我头顶上,一时吓的我不敢动弹。心说老天爷,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蛇。什么鬼王遇龙,鬼王遇蛇还差不多。 那任小美女砰砰数枪朝着大花蛇打去,但那蛇游走的很快,非常不好瞄准,并且似乎会记仇一样,游走下树后,对躲在一旁的我视若无睹,反而凶狠的朝着任小美女两人游走而去。 那大蛇色彩斑斓,一看就是有剧毒的。豆腐向来最怕蛇虫鼠蚁,被绑在树干子上双腿发抖,干嚎道:“救命,救命!”他这一嗓子,嚎的人耳根子发酸。林胖子两人枪法再好,对这条灵活的毒蛇也束手无策,并且离奇的事,居然有更多的毒蛇从各个草丛里游走出来,纷纷盯着林胖子和任小美女,似乎对我和豆腐都不感兴趣。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连这些蛇也能分辨出,我和豆腐才是好人? 这么多蛇齐齐冒出来,林胖子脸色一变,骇道:“它们……它们怎么针对咱们两人?” 任小美女此刻也不开枪了,脸色不善,道:“在金脉里,你是不是动过那人蛇身上的东西?”林胖子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往怀里一摸,骇道:“不好,那东西消失了!” 任小美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骂道:“我说过,让你不要贪图那种东西。那玩意儿遇热就化,你身上沾染了人蛇的气味儿,附近的所有蛇类,都会对你发起攻击!”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看来是林胖子拿了那人蛇尸体上的某些物件,沾染上了人蛇的气息,所以才会受到蛇群的围攻。 看来那人蛇虽然被称为蛇,事实上却是蛇类的敌人。 这时,便听林胖子六神无主,慌张道:“这该怎么办?如何是好?你快想想办法。”任小美女忽然笑了笑,娇美的脸蛋如同盛开的春花,红润的嘴唇里,却柔柔的吐出了一段令人心寒的话:“你沾染了人蛇的气味儿,跟着我也是个累赘,不如就在这里歇着吧。” “你……”林胖子反应过来,神色大变,举枪欲打,却被任小美女抢先一步,枪法极其准,一枪打在了林胖子胸口位置。 一阵血水喷溅,林胖子惨叫一声,手枪滑落,尸体砰的栽倒在地,稍微靠近些的毒蛇,立刻扑上去撕咬。任小美女趁着这股喘息之机,立刻拔腿就跑,只余下豆腐依旧被绑在树上。 此刻,我周围遍布着毒蛇,但它们对我没什么兴趣,全都聚集在了林胖子的尸体上,我立刻跳出灌木丛,解开了豆腐身上的绳索,二话不说,扯着他拔腿就跑。谁知就在此时,一只手却猛然抓住了豆腐的脚腕,我俩低头一看,却是那林胖子,睁大着双眼,身体不停的抽搐,嘴里赫然有一条花蛇正在往里钻,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救命。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道:“咱、咱们要不要救人?” 我没吭声,一脚踢开林胖子拽着豆腐的手,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枪,直接朝着他脑门上补了一枪,一道红浆喷射而出,林胖子眼一瞪,头一歪,断了气。 豆腐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一路扯着他回到之前的扎营地,这小子都还没缓过来,哆哆嗦嗦的说道:“老陈,你、你杀人了。” 我踹了他一脚,冷冷道:“我就算不开枪,他也活不了,我这是在做善事,送他上路,反而少受些折磨。” 豆腐估计也明白过来,于是也没有在我开枪的问题上纠结,他脸肿的老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那姓任的,居然……居然对自己的同伙都能下手,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看着豆腐大受刺激的模样,不由道:“在利益面前,良心算个屁。人就是这样,相安无事,能互相帮助之时,可以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大难临头,觉得你累赘无用之时,就能踢飞在一边,该怎么捅刀子,就怎么捅刀子。那女人的举动,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要是会救林胖子,那才叫意外。” 豆腐神色已经缓了过来,闻言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道:“你这个想法太偏激了,也有人是不计较利益的,人之初,性本善嘛,你的说法有点儿心理扭曲,我要反驳你。” 我道:“反驳无效。好了,咱们不要为那两个人伤脑筋,这不关咱们的事儿。时间不多,还是赶紧上路,争取在入夜前翻过山头。” 我和豆腐没再继续想林胖子的事情,开始攀登眼前巍峨的青山。豆腐平日里很喜欢瞎扯,今天估计是受了刺激,一路上闷头赶路,一声不吭。临近入夜时,我们到达了山顶,但此时已经天昏地暗,朝凤凰转颈处望去,只余下黑幽幽一片,什么形势也看不清楚。 我俩在山洞处发现了一个背风的凹陷处,升起篝火准备过一晚。 我平时嫌豆腐话多,这会儿他一声不吭,我反而觉得不习惯了,刚想开导他两句,便听豆腐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陈啊,你这个思想不行,你得阳光点儿。” 我心说,原来这小子还在琢磨白天的事儿,不等我开口,豆腐看了我一眼,嘀咕道:“你白天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毛森森的。” 我有些不解,心想这小子又在瞎琢磨什么?于是问道:“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豆腐哭丧着脸,道:“无法提供帮助,又总是当累赘,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我。” 我忍不住被他气乐了,道:“原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不想当累赘,是不是该表现一下?”豆腐道:“怎么表现?”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只刚捉回来的山鸡,道:“把鸡杀了,让我省省心,吃顿现成的。” 豆腐看了看那山鸡,又看了看我,最后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生。”对于他的秉性我太了解了,不错,他从来不敢杀生,但吃的时候绝不嘴软。 我心知靠他是靠不住的,便自己割了鸡脖子放血,开膛破肚,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起来。虽是夏日,山顶夜间却十分寒凉,我俩填饱肚子,便轮流休息。 守上半夜的是豆腐,我一躺下,就睡的天昏地暗。白日里的疲惫,让人在睡梦中完全放松下来,对于身外事一概不知。也不知多久,豆腐摇了我几下,将我摇醒,示意要换班了,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凌晨两点钟。接过豆腐的班,便坐在火堆旁烤火,豆腐一倒下便打起了呼噜。 ps:昨天的书评活动奖励,将于今天中午统计发放,各位拿红包的小伙伴们开心不? 第六十五章 内斗 第六十六章 掌手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六章 掌手 此刻正是凌晨,万籁俱静,黑夜里传来各种不知名的鸟叫。夜晚寒气很重,豆腐那小子估计守夜的时候将火烧的比较旺,因此现在柴火有些不够。 我想着上半夜也没出什么事故,便准备去附近寻些柴禾,免得烧到中途断了火,那可就遭了。 这里是山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以灌木居多,山洞外不远处便是灌木丛,柴禾收集起来很方便,唯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便是这里的蛇很多。 我以前经常进山,对各种蛇虫鼠蚁并不陌生,但我从没有见过哪座山里有这么多蛇,仅仅是收集柴禾的功夫,就见到了两天小蛇,盘庚在灌木下,树丛一动,便呲溜溜的爬走,不见一丝踪影。 这种情况有点不太正常,我不由想起了关于鬼王遇龙墓的事。 按照姓任那女人所说,拥有八鲤斗蛟镇海石的,乃是明朝一位名叫格格尔的外族陪嫁公主。而这个公主墓,又为什么被称为遇龙墓? 民间将蛇又称为小龙,当初制作鬼王遇龙杯的人,难道并非指真龙,而是指这里的蛇类? 这些蛇,和公主墓又有没有联系? 看来,事情的真相,或许只有卫光头清楚,毕竟当时只有他看懂了鬼王遇龙杯里的信息。那姓任的女人,虽然杀死了林胖子,但根据他们当时在金脉里的对话来看,她手底下应该还有人,或许正朝着这个地方赶过来,我现在毕竟和赵二爷是一伙儿的,这个格格尔公主墓,又事关诅咒,若被那女人破坏,事情就不妙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过,我大脑也更加清醒起来。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觉得耳聪目明,忽然,黑暗中,我仿佛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正朝着我靠近。 那声音很远,起初我甚至以为是幻觉,但随着脚步声的不断逼近,我不由清楚的意识到,真的是有人来了。但如果是有人,在这么黑暗的环中,他肯定会带着光源,比如打着手电筒,甚至举着火把。可是,我的前方,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漆黑一片。 不过我确信那脚步声不是我的幻听,此刻情况不明,我心下不由警惕,当即熄灭了手电筒。光芒消失的刹那,我听到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显得很痛苦,抽了口气,闷哼一声便没有响动,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人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再也没有动静。 我等了半晌,不见醒动,心知那人应该出了什么事,当即打开手电筒,向前摸过去,顺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去,只见前方十来米开外的地方,伏趴着一个人。 走进一个,那人不是卫光头,而是一个我完全没有见过的人。 我将他翻过来,只见此人身形消瘦,面色枯黄,年约四十岁左右,最奇特的是他那一双手,手掌同样消瘦,但十根手指都很长,每根手指,都可以轻易的看见发黄的老茧。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就凭这双手,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盗墓是个技术活。陵墓的选址、构造、机关都需要付出很多心血,而盗墓贼要想取得墓中的宝物,就要了解陵墓的选址秘诀,建筑结构,甚至得会制作和破解机关。这机关的破解,是一门技术,熟通这门技术的,行话叫‘掌手’。 掌手和掌眼不同,掌眼懂的东西更多更杂,而掌手只需要懂一样,那就是机关。 近代最出名的一位掌手,是洛阳的孙财神,我爷爷笔记中曾提起过一件关于孙财神的趣事。孙财神有一双号称为‘半毫’的手。 有人可能觉得奇怪,人有绰号就算了,怎么手还有绰号?这个故事特别有意思。这孙财神也是个盗墓挖蘑菇的,不过他一般不单干,都是找人搭伙干,在队伍里主要负责破解机关,他那双手,任何机关一摸就透,十分灵巧,据说他所摸过的东西,就会过手不忘。 摸一只碗,那么这只碗的大小、尺寸、重量、甚至表面瓷绘的花纹,都能了然于心,不会忘记。他这人是个妻管严,怕老婆,但色心不改,总是背着老婆去逛窑子。 他老婆哪里不知道他的性格,一直想教训教训他,但苦于没有证据,老话说的好,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他老婆想了个主意,到了翠云楼盯梢。 很快,孙财神晃着八字步,去找他最喜欢的小桃花开房谈心,他老婆收买了小桃花,自己钻进了被窝里。孙财神进门一看,嘿嘿淫笑,说:“小美人,你可真心急,我才刚来,你就在床上等我了。”说完色眯眯的跳上床,房间里光线昏暗,他也没看清对方的脸,上去就扒衣服,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奶子。 一握就绝对不对劲,叫道:“不好!有点儿小,还差半毫米,不是小桃花,是我老婆!”他老婆一掀被子,揪着他的耳朵骂:“好你个挖坟的老鬼,整天背着我在外面乱来,还敢嫌我小,老娘今天不打的你满脸笑春风,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那老婆五大三粗,一膀子力气,将孙财神揍的鼻青脸肿,从此有了个‘半毫’的绰号。 这双一摸就知分寸的机关手,乃是父传子、师传徒的本事,要想练出来,非一日之功。据说练指力时,每个手指上各坠一块沉沉的铁铅,完了用这几个手指去弹古琴。 铁铅沉重,手指僵硬颤抖,弹琴肯定走音,得练到指缠铁铅,音如流水才算圆满。 眼前这男人,一双‘机关手’十分明显,我心中立刻有了分晓,想必此人,定是卫光头所请的帮手之一,他怎么会倒在这儿?难道是卫光头他们出了什么变故? 我连忙伸手去探他的气息,好在还没有断气儿,伸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也不知是怎么晕过去的,当即,我只能先带他回山洞。 进了山洞,我弄醒豆腐,也顾不得跟他解释,让他开了水壶,给这机关手灌了些清水,又是掐人中,又是敲背心,半天人才缓过气来,咳嗽了几声,悠悠转醒,语气虚弱的说:“哎哟……我、我这是在哪儿?” 豆腐将脑袋凑过去,说道:“我是牛头,他是马面,我们俩带你回老家。” 机关手眨了眨眼,哪里会上豆腐的当,呻吟几声,道:“我明白了,二位想必是陈兄弟和窦兄弟,幸会幸会。” 豆腐想吓唬人,结果人完全不上当,他有些挫败,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俩的?” 机关手说道:“卫兄弟说了,如果遇上两个男的,一个面冷,一个面热,一个冷静睿智,一个胡闹不靠谱,肯定就是你俩。”说完看着豆腐,道:“窦兄弟啊,你也太不靠谱了,就算你长得像牛头,这位陈兄弟也不像马面啊。” 我听完,对此人好感大增,说道:“看这位老哥就是明白人,你大半夜的,急匆匆上山头,又忽然晕倒在地,究竟出了什么事?” 机关手猛的一拍额头,道:“出事了,卫兄弟他们三个被困住了,我这不是逃出来搬救兵吗?”被困住?我心中一惊,心说莫非卫光头他们已经进了古墓?怎么会被困住?这么一想,我不禁道:“就算是有机关,有你在,也应当无事,他们是怎么被困住的?” 机关手神情急切起来,立刻跟我们两人说起了事情的原委,我和豆腐听完,只觉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山中竟然还有如此离奇古怪之事。 第六十六章 掌手 第六十七章 追踪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七章 追踪 卫光头此行,一共带了三人,机关手姓冯,道上人称‘冯鬼手’,一双机关手出神入化;另一人身手了得,擅长使用一柄钢刀。 这钢刀,据说还是一件辟邪的古物,不管是用来砍人还是砍粽子,都是得心应手。其主人是个倜傥利落的汉子,叫吕肃。据说他祖上还是民间抗日英雄,祖传钢刀绝技,当年用那把钢刀,砍死过不少鬼子,传到这一辈,不知为何走上了挖蘑菇的路。 第三个人叫罗德仁,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此人心思很灵敏,足智多谋,凭借着他的聪明,已经在道上混了十来年,大有名气。 当时,卫光头接到消息,此次行动被一伙儿条子给盯上了,原计划是带着我和豆腐一起走,后来不得不四人临时启程,未免手机被监控,因此事后连手机都没有用。 几人乔装打扮,改头换面,由卫光头靠着鬼王遇龙杯里的信息,带着三人一路往凤嘴村而去,这一路的艰辛自然不必说。 三人在白天到达了凤嘴村,那是个早已经破烂不堪,连正经房屋都没剩下几间的古村。与其说是村,到不如说是遗迹好一些。 这四人自然不懂得什么望气发墓,因此要想找到墓的准确地点,就得下探铲摸索。当然,山头那么大,也不是瞎摸索,否则到处打洞下铲,那得打到猴年马月? 下探铲找墓,不是到处打洞碰运气,而是要结合历代的葬俗来判断下铲的大体位置。 自汉代以后,就有葬山不葬顶,埋坡不埋岭的葬俗,包括现在都一直沿用。 中国的葬俗,繁复杂多,涉及广泛,非一语可以言说,但总归起来,也有一套规矩,这些规矩被盗墓贼千年总结下来,形成了铁一样的定律。 这个在行业内有句口诀:春秋战国山顶找,秦汉皇陵山岭捞;东汉南北在山腰,隋唐粽子坡下寝,明清见气就起灵。 这句口诀流传广泛,意思很明确:春秋战国的墓,埋在山顶高处,秦汉则在山岭,讲究开山为陵。东汉和南北魏晋时期的墓葬,大多埋在山腰;隋朝、唐朝至宋朝,则一般在山腰坡下面。 明清时期,墓葬形式更为广泛,对于具体地点就没有那么死板,遇见好穴就下葬,但总体来说,还是遵从‘葬山不葬顶’的原则。 这几句盗墓贼千百年来总结出的口诀,在第一次‘招安’后,紧跟着便传入了考古队,并且广泛运用,屡试不爽,气的盗墓贼一个个咬牙切齿。 四人到达凤嘴村时是白天,盗墓挖蘑菇,一般都是趁着夜间干活,好避开人。但这深山里,没有人烟,也不用忌讳,几人立刻开始找墓。 遵从葬山不葬顶,埋坡不埋岭的葬俗,几人将这个公主墓的位置,锁定在了山脚以下。 在鬼王遇龙杯中,卫光头得到过一个信息,那就是墓前有神泉,也就是说有一处水眼或者湖泊一类的东西,按照这两个标准,然后再下探铲,墓室的位置,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找出来。 几人收拾了吃食,便带着工具下山,寻找有水眼的地方,很快便发现了一处湖泊。 那湖泊并不大,周围遍布着芦苇,水面雾气蒙蒙,隐约可听闻水鸟的声音,犹如仙境。 卫光头拥有很丰富的经验,他结合那处湖泊的位置,然后测量高度和山势,估算出了两个位置,让众人在这两个位置上打‘梅花洞’。 梅花洞五个孔为一组,用来探测墓穴的位置,卫光头等人打了一下午的梅花洞,将两个位置摸了个透,探洞打了数百个。卫光头蹲着身体,将探铲带出来的土,一一放在眼前观看。 看土辨穴是卫光头的拿手好戏,可惜他看了一下午,眉头一直紧皱,直到快要入夜,两个地方也布满了探洞,卫光头才叹息道:“这两个位置都没有,看来咱们估计错误。现在时间已晚,回村里过一夜,明天再继续。” 几人一下午功夫虽然功亏一篑,但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大体位置已经确定了,剩下的探墓,需要的就是耐心,盗墓这一行,不仅得有技术有胆量,还得能吃苦,耐得住寂寞。 几人扛着工具回风嘴村,进了村后升起篝火睡觉,为了安全起见,防止山间有什么蛇虫猛兽,几人轮流安排了守夜。 守夜第一班的就是吕肃。 此人身体修长挺拔,肌肉精悍,时常面带笑容,显得温文儒雅,背后的一柄钢刀却是威力无穷,他坐在篝火前,钢刀插在一旁,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夜色浓重,一转眼就到了换班的时候,冯鬼手是第二班,他被吕肃叫醒,打着哈欠起来守夜。此时正是刚醒,睡意未褪,眼色迷蒙,朦胧间,忽然看见村子尽头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这村子,其实早已经只剩下残留的石基,余下的便是几间歪歪扭扭,破了一半的木房子,其余地方空旷一片,被树木和各种植物占领,视线很不开阔。 这大半夜,猛然看见几个人影,冯鬼手睡意一下子就醒了,但他是个警惕的人,心想难道是条子追上来了?若真是如此,自己一个人可对付不了,当即叫醒了卫光头等人。 所有人中,只有卫光头带了手枪,盗墓的人一般不带热武器,因为下了墓,容易遇见的危险,大多是来自于蛇虫鼠蚁一类,再不然就是粽子,不管是哪一样,枪都无法对付,因此挖蘑菇时,更多的倾向于冷兵器,比如吕肃的钢刀。 卫光头手里带着的手枪,估计是用来防备条子的,几人醒了后,冯鬼手示意他们朝村子尽头的地方看,几人立刻看到了那几个鬼祟的人影,睡意顿消,四人都是老手,没人说话,由卫光头打了个手势,便迂回着,悄无声息,朝那几个人影靠过去。 黑暗中,那几个人影,仿佛发现了卫光头四人的用途,立刻掉转身往山下走,四人忙追了上去。黑暗中,只见前方黑暗中的人影,身形模糊不清,男女不辨。几人一番猛追,追着追着,头脑机灵的罗德仁,忽然一摆手,道:“不对,前面那些人,手里既没有火把,又没有手电筒,他们是怎么看路的?如何在黑暗中一路疾行?甚至咱们都追不上?” 罗德仁这么一说,其余三人猛的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错,我们打着手电筒,在黑夜中尚且难行,前方的人影,完全没有光源,他们是怎么辨别路径的?难道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四人心中齐刷刷浮现了这个念头,而就在此时,前方模模糊糊的人影,也猛的停了下来,那模样,仿佛就是在等卫光头一行人追上去似的。 事到如今,谁还敢追? 这几人都是倒斗挖蘑菇的老手,胆子自然不小,但也不是冲撞鲁莽之辈,明知有问题,自然不可能这时候追上去,一时间,黑暗中,两拨人齐刷刷的挺下。 前面的,究竟是人是鬼? 卫光头是这次的‘投资人’,队伍里的掌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静默了片刻,抬起手枪,朝着前方黑暗中开了三枪。虽然黑夜里不好瞄准,但前方的几人靠的很近,这个几率,瞎猫都能碰上死耗子。 谁知三枪过后,前方的那几个人影,依然不为所动,仿佛子弹根本就没有打到他们,但这根本不可能! 卫光头也是见多识广,心想:莫非前方的东西,真的不是人? 他不由侧头,对吕肃说道:“吕爷,该您上了。”吕肃手里的钢刀,乃是祖传的,几百年来,刀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血,绝对是一把凶刀,据说凶刀可以辟邪,这刀最大的用处就是砍粽子,一刀下去,甭管多坚硬的粽子,都能脑袋分家。 第六十七章 追踪 第六十八章 鬼影儿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八章 鬼影儿 卫光头心知前方的东西并非是人,便让吕肃出面。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吕肃此人身手了得,当即手提钢刀,朝着前方的黑影冲出。 仿佛是感应到了吕肃手里的钢刀不同寻常,黑暗中,那几个模糊的人影,仿佛受到惊吓一样,齐刷刷的猛的回头。这一回头,将所有人吓了个够呛,只见黑暗中露出了几张白花花的脸,脸上涂着腮红,漆黑的眉毛血红的嘴,哪里是什么活人,倒像是过去皮影戏里画的人物。 此刻黑暗中,那几章白惨惨的脸,齐刷刷注视这逼近的吕肃。吕肃此人也是胆大,都已经离的这么近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一刀横砍过去,将那几颗白森森的脑袋砍飞。那几个黑影脖子里瞬间喷发出一阵腥臭,随即噗通倒地。 几人心有余悸,凑上前细看,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地面上躺着的,赫然是几个皮影儿,薄薄一张,已经没了脑袋。 吕肃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卫光头胆大,蹲下身,捏起其中一个皮影,凑到鼻子下一闻,脸上竟然露出喜色,道:“原来如此。”他历来见多识广,于是跟众人说起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他低头一闻,便在皮影之上闻到了尸气。盗墓也讲究望闻问切。所谓的望,就是望山形、观风水;闻就是闻土里的气味儿,比如土中如果有古墓,那么探铲带出来的泥土,气味儿肯定不一样,这个得靠日积月累的经验才能闻出来;而问,则是指寻找古墓前,询问搜集一些当地的传说或者消息,用来作为辅助的线索;切则是指利用探针、探铲等工具快速给古墓定位的本事。 卫光头‘从业多年’,闻功可是练到家了,他在皮影儿上闻到了尸气。这尸气,乃是常年和尸体处于一起才会沾染上的,而且气味儿淡,但风吹不散,显然沁润已久。这说明,这个皮影儿不仅年代久远,而且一直是埋藏于古墓之中的。 关于皮影儿成精这一传说历来数不胜数,事实上不是皮影儿本身成精了,而是古墓里的尸气浓郁,旧时又有活人殉葬的习俗,陪葬的死尸怨气难消,附着于皮影之上,是以皮影儿可以穿土而出,夜间出来活动。 卫光头对几人说道:“这皮影儿,必定是从遇龙墓中走出来的,咱们跟着它们,定能找到古墓所在。” 吕肃道:“它们一直是朝北坡下而去,似乎就是往白日里那个湖泊的方位,可我们白日里分明已经探过地形,那片地方,根本没有古墓。” 卫光头皱了皱眉,也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夜深天暗,最后也只能决定,一切等天亮再说。几人正准备回凤嘴村,忽然便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冷风,那冷风一吹,地面上倒下的皮影儿,居然又被吹的站了起来,身体在风中扭曲,刷刷作响,而那几颗被砍飞的薄薄的脑袋,也被风吹的在几人周围四处飘舞,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被风扭曲成各种诡异古怪的表情,一时间情形极其骇人。 冯鬼手吓了一跳,而吕肃则举起辟邪的祖传钢刀迎上去。谁知就在此时,那阵忽如其来的冷风猛然加强,冯鬼手的身体,瞬间被一个皮影儿黏上了,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眼前发黑,等到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吕肃的钢刀正朝自己挥过来。 怎么回事? 冯鬼手大惊,转头一看,却见罗德仁道:“不好,老冯出事儿了!”那罗德仁怀里护着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冯鬼手紧接着又一低头去看自己现在的身体,赫然是一张薄薄的皮影儿。 转瞬间,吕肃钢刀已至头顶,冯鬼手下意识的一躲,身体便借着冷风飘起来,恰好飘到了罗德仁身上,紧接着,冯鬼手感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他又恢复了原样,只不过,旁边的罗德仁,却倒在了地上,那张皮影儿,就站在罗德仁旁边,吕肃的钢刀一横,又斩向了那个皮影儿。 冯鬼手连忙阻止,道:“住手!”他突然出声,吕肃手下钢刀一顿,急道:“住什么手,赶紧砍死这些东西!”他话音一落,另一边的卫光头也被皮影沾上,紧接着卫光头就倒下了。 冯鬼手立刻明白过来,这个皮影儿沾上谁,就会和谁调换身份,如果不及时阻止,自己这几人,只怕最后都会变成皮影。 但……已经被皮影儿沾上的人,该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众人明白过来后,都不由的害怕,谁也不想变成皮影儿,当即便纷纷往自己身体里钻,一回到身体里,其余的皮影儿又会粘上来。一时间众人就如同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不断在皮影和人之间转换。随着情况越来越混乱,渐渐地,众人几乎已经分不清,身边的人和皮影,到底是自己的敌人,还是自己同伴。 就在此时,卫光头忽然出声,对冯鬼手说:“我明白了,这是‘鬼影迷宫’我们三人掩护,你快点逃出去,找一个叫陈悬的人,他有办法救我们。 冯鬼手有机会逃走,哪里还会留着,立刻问道:“我该怎么找他?” 卫光头便说:“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兄弟。你出了山,如果遇上两个男的,一个面冷,一个面热,一个冷静睿智,一个胡闹不靠谱,那就是他。” 紧接着,卫光头三人的合力掩护下,冯鬼手才得以摆脱皮影儿,自己逃了出来,赫然就是来找我救命的。 我和豆腐听完,一时间面面相觑,豆腐道:“什么鬼影迷宫?姓卫的怎么会让人来找你救命?” 别说豆腐不知道,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心说遇上这种事情,要找也是找降妖驱鬼的道士救命,找我有什么用?冯鬼手又道:“二位,事不宜迟,咱们快上路吧,咳咳。”他有些亟不可待,看样子和卫光头几人关系还不错。 我连忙拉住他,说道:“冯兄弟,有话好好说。听你这么一讲,那鬼影十分离奇古怪,叫我们二人去,也和送死差不多,这事儿咱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卫光头为人倒是很仗义,能帮我自然会帮,只是那鬼影儿古怪非常,我又不是降妖捉怪的道士,带着豆腐去救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么一想,我不由心道:卫南京啊卫南京,不是我不仗义,而是我实在没能力救你,虽然咱们关系不算恶劣,但也还没有到能为你牺牲的地步,你就安息吧。 豆腐挺了解我的个性,他胆子小,听闻冯鬼手说的附身皮影儿,早已经被吓住了,又见我没有办法,哪里肯去冒险,直接拒绝道:“不成、不成,那皮影儿那么厉害,我们去了,那也是白白送死,卫光头当时肯定是神志不清了,这种事情,找我们有什么用。” 冯鬼手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怒道:“原来鬼王陈思远的后人,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算是卫南京瞎了眼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觉得奇怪,道:“怎么,你也知道我的来历?卫光头告诉你的?”冯鬼手冷笑一声,道:“这次能来遇龙墓的,都是道上一顶一的好手,若非你是鬼王的传人,我们又怎么肯同意你加入?没想到,却是个窝囊废。” 豆腐一听就怒了,道:“姓冯的,你骂谁是窝囊废!这可气死我了,你以为我们想来?要不是姓赵的求爷爷告奶奶,就是八抬大轿请我们,我们也不来!” 冯鬼手冷冷的盯着我们,目光阴沉沉的。 第六十八章 鬼影儿 第六十九章 取血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六十九章 取血 我被他的目光一看,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这事儿到不是我不想帮,而是一听那个情况,我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当时卫光头为什么会告诉冯鬼手,我有办法救人呢?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那姓赵的,当初虽然跟我说了很多事,但很多地方不清不楚,明显还有些事情瞒着我,卫光头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这么一想,我不禁又想到了父亲陈词交给赵老头的东西,以及那个该死的诅咒。如果卫光头几人真的遇害,那么光凭我和豆腐两个只有理论,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此次行动,铁定就要泡汤了。 届时不仅拿不到赵老头手里的东西,诅咒的线索,只怕也就此断了, 豆腐还在因为冯鬼手的恶语而生气,我心中权衡一番,已经有了主意,便拍了拍豆腐的肩膀,示意他先消气,转头对冯鬼手笑道:“您也别生气,我这个人对做英雄没什么兴趣。不过卫南京说起来还是我的财神爷,说什么,我也不会见死不救。这次下斗,我们哥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该出力的时候,当然要出力。” 冯鬼手闻言,估计也不想跟我们撕破脸皮,脸色和缓下来,道:“既然如此,还多说什么,咱们赶紧去救人。” 我道:“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是说,人,如果能救,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但这鬼影迷宫,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让我怎么救?” 冯鬼手闻言嘶了一声,目光怀疑的打量着我的豆腐,皱了皱八字眉,道:“你真不知道?你不是陈思远的后人吗?” “我是陈思远的后人,这有什么关系?” 冯鬼手看了我半晌,心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一看就让人觉得不舒服,若非他是卫光头叫来的人,我还真不想跟这样的人多交集。紧接着,便听冯鬼手道:“鬼王陈思远,乃是白老四的徒弟。这白老四精通飞刀绝技,而且一生发墓无数,平生积淀,都传授于鬼王。卫南京既然认定你能破解那鬼影迷宫,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好好想一想,鬼王难道没有教你些什么特殊的本事?” 豆腐对我的身世比较了解,闻言说道:“什么特殊的本事,他爷爷除了喜欢给他讲故事,就教会他种田了。” 冯鬼手不信,说道:“南带牛角、北带米,难道这些鬼王没有教过你?”豆腐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说道:“什么牛角,什么米?带这些玩意儿干什么?”其实,所谓的南带牛角北带米,是一种辟邪的手段。挖墓是和死人打交道,有道是常在水边走,难免不湿鞋。因此撞鬼遇粽子这事儿也屡见不鲜。 盗墓挖蘑菇的,都喜欢带一些辟邪或者降服鬼怪的物件,其中的水牛角就是流传最广的一种,也有说带黑驴蹄子的,不过一般就陕西一带的人才用黑驴蹄子,其余地方的,大多还是喜欢带水牛角。 水牛是生活在水里的动物,五行属水,为阴物。带上水牛角,据说可以掩盖身上的阳气,让墓室里的鬼魂和粽子无法看到你。而北带米,是指北派的盗墓贼,挖蘑菇时,会在口袋里装一袋糯米,遇上不干净的东西就撒出去,可以驱鬼。 这都是盗墓贼们总结出来的对付粽子的方法,冯鬼手显然认为,我爷爷身为鬼王,肯定会有一两手对付鬼物的绝活,想让我以此来破解鬼影迷宫。 要说我爷爷,确实没有传下这些驱鬼的办法,但经过豆腐刚才那么一说,我想起了件事儿,爷爷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叫做‘拍肩’。说是农村乡下,小孩子在走夜路的时候,背后会突然伸出一只无形的鬼手来拍他的肩膀。 被鬼手一拍,小孩子的魂魄就被惊出窍了,这时候,家里的大人就会用另一种方法,将被拍肩了的魂魄再唤回来。 据说,人身体有三把火,分别在头顶和双肩,而人的三魂,也分别在这三个位置。有些怨气很重的鬼,可以直接拍人的肩膀,拍灭其中一把火,肩膀处的火一灭,阳魂就会被惊扰出去。和皮影儿贴在身上是一个道理。 被鬼拍了肩以后,方法很简单,就是用些阳气很重的东西,将被拍灭的阳火再点起来。最常用的方法,是用公鸡冠子里的血,涂在肩头,然后叫魂,百试百灵。 这鬼影迷宫,显然也是一种鬼物抽魂的手段,只需要护住阳火不灭,就不会被皮影儿所害。 我这么一想,心头便有了主意。 要想阳火不灭,就得有鸡冠血一类的东西,可这大半夜,鸡冠子血肯定是找不到了,得用点儿别的东西代替。我心里一琢磨,便转头,语重心长的对豆腐说:“小豆啊,平时哥哥我待你不错吧?”豆腐瞬间警惕起来,看着我,道:“姓陈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我道:“虽然我很同情你,一直到第七春都还没有破处,但现在看来,这是个挺不错的消息。”豆腐看了看一旁的冯鬼手,欲哭无泪,道:“这种事情,当着别人的面儿,你就别说出来了。处男怎么了,处男也是有尊严的!” 我心里暗笑,见豆腐真急了,便道:“这也不怪你,怪那帮姑娘没眼光。你想不想救卫光头?想不想摸些值钱的硬件儿?如果想,那你就得做出一点儿贡献。” “什么贡献?”豆腐平日里经常被我算计,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反而精明起来了。 我将自己的打算对他说明,这鸡冠血虽然找不到,但人血也行,女为阴,男为阳,男人的血阳气旺,而且像豆腐这种万年小处男,据说是阳气最盛的,用他的血,应该比鸡冠血好使。豆腐闻知要放血,死活不愿意,挣扎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有一次太冲动,花了四百块钱,去了一次……你懂的。” 我忍不住抽他,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放个血吗,又不是割你脖子。就算你去了一次也没关系,咱们现在就三个人,老冯不行,他年纪大了,阳气弱。” 豆腐不死心,道:“那你呢。” “我?”我道:“我更不行,我是被诅咒的对象,我的血不帮倒忙,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小豆啊,你不是不想拖后腿吗?现在是你为组织效力的时候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留泪,他妈的……又不是强奸你,你躲个屁啊。”我和冯鬼手合力按住豆腐放血,用装水的瓶子,收集了一些,便拧上瓶盖,收拾了包袱,在冯鬼手的带领下,连夜朝山脚下而去。 路过凤嘴村时,我也只来得及看一眼,顿时就觉得凤嘴村的格局有些不对。但于风水一道,我本来就不精通,也才刚刚入门。风水又分为山川大风水和阴阳小风水。爷爷的工作笔记里,以大风水居多,小风水只是略有提及,那凤嘴村的小风水一看就有问题,但我一时也找不出问题的根源,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便跟着冯鬼手赶路。 豆腐被我强行放血,十分愤慨,一路上将我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遍,若是其它人,我早就揍人了,但豆腐就算了,因为我那些个祖宗,已经和他很熟了。 又往前急行一阵后,冯鬼手紧张道:“快到了。” 我立刻拿出水壶,让三人在双肩和额头各抹了一道血印子,这才继续往前赶路。须臾,只见冯鬼手忽然停下脚步,一脸惊骇,道:“人怎么不见了!” 第六十九章 取血 第七十章 死鱼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章 死鱼 黑暗中,除了我们三个,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此刻夜风呼号,如同鬼声呜咽,林间树木被吹的刷刷作响,我们三人一通疾行感到此处,做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已经人去无踪了。我低头在地面一看,果然看到不少脚印儿,这山里地气不知为何,潮湿的厉害,因此脚印儿比较清晰。顺着脚印一路看去,可以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特点。 我们身处的这片地方,脚印十分混乱,但似乎慌乱一阵后,又镇定了下来,脚印开始有规律的朝着山脚下而去。我们三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脸色被手电筒的光芒,映衬的一片橘黄。最后豆腐也不问候我祖宗了,而是说道:“老陈,看样子,他们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朝着山脚下走去了,你说……大半夜的,他们朝山脚下走干什么?” 不等我开口,冯鬼手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当时我们追踪着的那些皮影儿,也是一路朝山脚下跑,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被皮影儿附身了?” 豆腐吓的够呛,也不吭声了,盯着我,显然是让我给拿个主意。 事到如今,卫光头不能不救,毕竟要想进入格格尔公主墓,很多事情都还要仰仗于他,只是……我不由看了豆腐一眼,心想:早知此次行程如此危险,当初还真不应该带着他来冒险,我自己一人,若真出了个三长两短也就罢了,豆腐是我过命的兄弟,若被我连累害死,该如何是好? 我还在犹豫,豆腐见我不吭声,便急道:“卫南京要是死了,赵老头肯定不会把东西给你。还有那个诅咒,你现在已经够变态的了,若不找出诅咒的线索,难保以后不会进化成变态杀人狂。为了你的下半辈子不再监狱里渡过,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危,我看咱们还是追上去。” 冯鬼手更是不耽误,闻言立刻顺着脚印追了上去。我们一行三人,顺着脚印往山脚而去,脚印在山间迂回,也不知多久,翻过一个小山岭,便见脚下一汪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那湖正是冯鬼手所形容的那样,不算大,整体成月牙形状,周围遍布生长着芦苇一类的植物,在夜风中刷刷作响。就如同关于凤凰转颈中所介绍的一样,转颈处必有活水,如今居然一一应验了,我以前不信这些,但现在看来,风水一脉,也并非毫无根据。 那姓任的女人曾说,公主墓前方,有一汪金色的神泉,莫非指的就是眼前的湖水?可这两者,相差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冯鬼手道:“昨天白日里,我们就在这一带下了很多探洞,但并没有古墓。”豆腐对这个不感兴趣,他观察着地上的脚印,说道:“奇怪,他们到这里,怎么消失了?”我们此时是处于一个小山岭上,脚下七八米的落差处,便是一汪湖水,脚印到此戛然而止,仿佛卫光头一行人走到此处后,就忽然跳湖一样。 这个可能性,让我们几人心中一沉。 正常人是不可能跳湖的,莫非他们真的被鬼影儿上了身?若真是如此,鬼影儿又为什么会往湖里跳? 豆腐的脑袋很能天马行空,他立刻做出了一个推测,说道:“之前卫南京不是说,那些皮影儿是从古墓里钻出来的么?假设那些皮影儿真的上了他们的身,又跳进了湖里,那么,会不会古墓其实是在湖底下?” “不可能。”我和冯鬼手同时说了这么一句。冯鬼手显然对于豆腐不靠谱的猜测显得很不满,说道:“古墓近水,乃是大忌,没有谁会把墓修在湖底,甚至离水太近的地方。” 我也跟着点头,道:“左有青龙,右带白虎,前依朱雀,后带玄武。风水中,三山环抱,一衣带水为佳,此地的山势水气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湖,事实上是一处非常重要的风水,有这个湖,这地方就是个宝穴,没有湖,这地方就是个凶地。墓葬若离水近,水汽侵蚀,难以保存,不管是从葬俗还是风水角度来讲,都不可能在湖里甚至水边。” 说到此处,我不禁也纳闷,按照这里的风水局势,卫光头几人,白日里所打的探洞,应该是最合理的位置,怎么会没有墓呢? 几人若真的如同豆腐所猜测的那样,是被皮影儿附身,才跳入水中,难道墓真的在水里?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墓就太古怪了。 脚印到此消失,百分之百,卫光头等人是跳入湖中了。我权衡再三,便对身边的二人说道:“我水性不错,下去探一探,若有发现,再叫你们。”说罢便准备脱衣解裤,就在此时,豆腐眯着近视眼儿,说道:“老陈,你看,湖中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像鲸。” 我被他的说辞气的够呛,道:“这是湖,不是海,哪里来的鲸?” 顺着豆腐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立刻就明白豆腐的意思了。只见先前还好好的,但现在不知为何,湖中央的位置,竟然如同喷泉一样,不停的往上滚水,而且越滚越高,如同泉眼,又似鲸喷水一样。 那情形极为壮观,在月光下,涌出的水足有四米来高,水花四溅,熠熠生辉。如此奇景,一时之间,我们三人不由得都看呆了,我也忘了脱衣服。 只见那水喷涌了足足十来分钟,才逐渐消下去,待到水收,湖面恢复平静,我们三人这才回过神,只听豆腐道:“好像是泉眼在鼓水。我明白了,姓任的说的神泉,肯定就是指这里?” 一旁的冯鬼手皱眉,道:“姓任的?是谁?” 此刻卫光头不在,我也不欲多解释这其中的事,但豆腐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神泉十有八九指的是这里,古墓也铁定就在这一块,但那古墓藏的够深,让卫光头这样的老手都难以找到位置。我决定继续下水,将周围的情况摸个清楚。 卫光头等人如果真的被皮影儿附身,又跳入了湖中,现在都还没有上来,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但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弄个明白。我脱得只剩下裤衩,正要下水,忽然冯鬼手伸手将我一拦,道:“等等,水面有东西。” 我和豆腐两人顺着朝水里一看,果然,水面漂浮着一个很大的东西,如同人般大小,只是夜色昏暗,也看不分明。 豆腐惊道:“不好,难不成是尸体?” 我立刻将手电筒打过去,由于那玩意儿离的比较远,手电筒的射程有限,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借着暗淡的光线,我们隐约瞧见,那居然是一条足有一米多的大鱼,翻着白肚,浮在水面上。 冯鬼手吃惊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对于这条鱼的大小,我倒是不惊讶,我以前贩过鱼,经常会有当地的海民捕到大鱼,四米长的鱼我都见过,而且还吃过,那味道不怎么样。我奇怪的是,之前水面分明没有这东西,它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么大的鱼,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死了? 就在我们对水面上的死鱼感到奇怪时,越来越多的鱼浮上了水面,翻着白肚皮,有大有小。不消几分钟,几乎整个水面都飘满了死鱼,原本漂亮的湖泊里,传来阵阵腥臭,让人闻之欲吐,一时间,我哪儿还有心思下水。 这鱼群就这么会儿功夫,忽然离奇死亡,肯定是水下有什么危险,要么就是水质有问题,现在轻易下水,有点儿太冒险了。 ps:本书开始征集龙套了,想参与的同学,具体可以去百~万\小!说评区的相关帖子哦oo 第七十章 死鱼 第七十一章 捞尸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一章 捞尸 湖中的水,随着死鱼越来越多,腥臭味儿也更加浓郁起来。湖岸边栖息着的水鸟,分分扑打这翅膀,从芦苇从中扑腾而出,嘴里发出怪叫声,如同逃命似的到处乱窜,仅仅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这接二连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三人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不敢盲目下水。 银色的月光照射在湖面上,死鱼的白肚皮在月色下看的分外清楚,一时之间,我们都没人说话,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详的事即将发生。 这些鱼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道和那些鬼影儿有关?又或者和跳入了水中的卫光头等人有关? 正自思索间,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涌动起来,表面漂浮着的死鱼挨挨挤挤,开始在水中翻滚,仿佛湖底深处,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要从底下出来。我惊了一下,立刻掏出之前在林胖子尸体边摸出的手枪,对着湖的位置,以防有变。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出来,一时间我有些吃不准究竟是什么状况。 然而,就在此时,冯鬼手仿佛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我们脚下的湖岸线,道:“你们快看,这湖水在上涨。” 我和豆腐两人闻言低头一瞧,果然发现湖水在慢慢上涨,而且最离奇的时,这水如同滚开的开水似的,水面不断翻滚,将里面的死鱼搅的翻腾不已。豆腐惊讶的揣测,说道:“莫非这湖底下连接着地下熔岩?” 我不由摇头,此刻眼前的情况过于诡异,我一时间也无法盲目做推测,冯鬼手认为眼下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多观察一阵为好。三人站在山岭处,只见湖水不知为何,水位一直升高,显然,在湖底肯定有地下泉眼一类的东西,而且这个泉眼在瞬间的出水量很大,否则水位也不会上升的这么快。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整个湖面已经抬高了六七米,水面距离我们的脚背,也不过两米左右的高度,蹲下身,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水面翻涌着的死鱼。 我盯着那些死鱼,心中推测:这些鱼突然离奇死亡,到底是和卫光头他们有关,还是因为湖水的问题?这湖水又为什么会突然上升?这个湖看起来平静,却在这不长的时间里,生出如此多的变故,卫光头三人跳入水中,会不会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 这几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猛然间,我发现湖水中的死鱼里,还躲了一个东西,那东西一闪就消失不见,但我看的分明,那是一只人的手。 我不由抽了口凉气,低喝道:“湖中有人?” 冯鬼手和豆腐并没有看见,两人见我神色大变,说湖中有人,立刻猜测,会不会是卫光头三人?如果是卫光头三人,他们肯定会露面的,而且活人也不可能呆在水里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那么我刚才看到的那只人手,很可能是一具死人的尸体。 豆腐脸色一变,声音变得有些低哑,推测道:“难、难道是卫光头他们死在水里了?”虽然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此刻我们心里还是有些沉甸甸的。卫光头和我们算不上有多大的交情,但好歹也是一伙儿的,这次行动计划周全,还没有进入古墓,他们却突然出了变故,我心里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豆腐向来心软,就更不用说了,看着翻滚的湖面,连连叹气。 那只手刚才只在水里一闪而过,湖水翻腾,此刻已经不知被水波推向了何处,有道是活人见人,死要见尸,我权衡一翻,便决定下水,不管如何,还是先将尸体打捞上来一看究竟。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感觉这湖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黑,越来越浑浊,也不知这一跳,会不会染上什么皮肤病一类的。 这么一想,我不禁看了眼旁边的冯鬼手,他这会儿干脆假装没看到我的目光,脸色沉重的盯着湖水,也不知想些什么,却并没有下水的打算。这姓冯的表面老实,其实也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嘴里说着一定要把尸体捞上来,语气一转,却又说自己老胳膊老腿,老眼昏花,实在不宜下水之类的。 我心知他是不想冒险,豆腐脾气直,听闻冯鬼手满嘴放狗屁,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豆腐看了我一眼,随即冲我眨了眨眼,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这小子忽然身体一倒,顺手将冯鬼手一推,冯鬼手猝不及防,估计也没有想到豆腐会有这么无耻的招儿,瞬间就被推到了湖里。 豆腐一屁股坐在地上,假意道:“哎哟,早知道我平时就该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这两天路走太多,脚都站不稳了。冯老哥,我也是不小心的,对不住了。反正你都下水了,干脆就把尸体捞上来呗。”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心说豆腐这招够无耻的,而且演技也太差了,谁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啊? 冯鬼手被豆腐推入水里,偏偏我们明面儿上还是合作关系,他也不好发作,盯着豆腐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便转头朝着湖中央游过去,时而钻入水中,似乎在寻找尸体。 待到冯鬼手游到稍微远些的地方,豆腐一溜子从地上爬起来,嬉皮笑脸,说道:“这招不错吧?那老小子就想着占便宜,什么事也不干,还真拿我们俩当枪使。怎么样,我这表现不错吧?”我笑道:“确实不错,不过你要小心了,我看这姓冯的已经惦记上你了。这些倒斗挖蘑菇的,都不是善茬,你以后最好离他远一些。” 说话间,水中的冯鬼手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忽然窜出了水面,脸色铁青,使劲儿往岸上游。他神情古怪,上了岸二话不说,转头到一边就吐开了,尸体什么的,也没有带上来。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待到冯鬼手噼里啪啦吐完,我不禁问道:“怎么了这是?”冯鬼手浑身上下滴着水,仔细一看,确实是黑水,并非我先前的错觉。那些黑水似乎有问题,他估计身上发痒,吐完了就开始捞痒,边捞边骂道:“晦气,湖里不止一具尸体,有很多碎尸。” “碎尸?”豆腐惊的够呛,道:“卫光头他们被人碎尸扔进了湖里?” 冯鬼手脱了身上的衣服扔到一边,一边擦着滴淌着的黑水,一边神色沉重的说道:“不,里面全都是些干尸,这湖下面有一个泉眼,一直在往外喷水,而且喷出来的全部是黑水。这黑水里夹杂着这些干尸。我怀疑,水里的这些干尸,很可能是一些殉葬的活人,墓室的结构已经遭到了湖水破坏,所以在泉眼喷发时,这些尸体被带出来了。”冯鬼手经验丰富,下水一探,便做出了推测。而水里的那些死鱼,八成是受到了黑水的污染,所以才会全部毙命。 豆腐觉得不可置信,频频往湖里看。随着湖水翻滚的越来越剧烈,水中很多的残肢、头颅一类的开始夹杂在死鱼群里,和鱼群一起翻滚,水中恶臭难挡,在幽幽的月光下,无数的断肢在如同的水中上沉下浮,看起来分外诡异。 豆腐道:“虽然我是个艺术家,历史学的不咋地,但我怎么记得,明朝时期,已经没有活人殉葬制度了吧?” 我道:“谁说的?明朝时期,如果皇帝驾崩了,他的后妃还要跟着殉葬呢。” 豆腐坚决表示怀疑,认为我的话,是在挑战他的记忆力,于是辩解道:“不要欺负我们搞艺术的人。以为我历史不好是吧?殉葬制度,有考证以来,最早起源于殷商,终止于秦。秦以后都没有活人殉葬了吧。” 我忍不住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以后,汉唐废除了活人殉葬制度,改为陪葬,也就是在皇陵附近,让皇亲国戚和达官显宦死后陪葬皇陵。不过宋代以后,契丹、女真、蒙古、满族那些边疆民族,先后都曾经入主中原,他们一直保留着人殉的传统,所以促使中原人殉再度兴起。所以到了明清时期,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人殉,但有宫殉。也就是让后妃或者宫人、侍卫陪葬。” ps:推荐票满三千了,给大家加更~~~感谢一直投票的小伙伴们。 第七十一章 捞尸 第七十二章 水洞子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二章 水洞子 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没有想主动陪葬的,明朝时期殉葬的宫人一般有两种死法,第一种是直接上吊吊死。也有人不愿意上吊,不敢死,挣扎不从。而殉葬,根据朝代不同,也各有讲究。比如殉葬的女人不能沾血。 她不愿意死,你又不能拿刀把她砍死,这种人怎么办呢?也有办法。先将人放在一张床上,床头的位置,有一个木匣子,木匣子上有个洞,刚好卡住人的脖子。 待到木匣子装了人脑袋之后,再将人身下的床抽开,自然而然的,人的颈骨便会折断,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这个格格尔是个公主,即便真的陪葬,按理说殉葬的人也不会太多。但眼下湖中哦碎尸,明显超乎预料之外,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格格尔公主,一听就不是汉族人,莫非是某些边疆民族的公主?所以死后才用了这么多人殉? 此刻,湖中尸体和死鱼还在翻滚,一眼望去,触目惊心,而卫光头三人也全无踪迹,满湖的尸体翻滚,如同人间地狱一般。我们三人一时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说到底,我虽然理论知识一堆,但实战少的可怜,平日里再聪明,这会儿也只觉得进退两难。 卫光头三人消失了,死活难辨。我们是继续寻找,还是就此收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黎明前的夜色更加浓重。冯鬼手是我们三人中最有经验的,他来来回回的在湖边踱着步子,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了个主意,说道:“等,这地方存在几百年了,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先看看情况再说。” 黑暗中,我们坐在恶臭的湖边,看着湖中的死鱼和干尸浮浮沉沉,时不时的水里便会冒出一颗人脑袋,半露着骨头和干肉,仿佛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虽然是夏日,湖边却阴气森森,十分寒凉,豆腐收集了一些柴火,我们在湖边点燃,勉强驱散寒气,轮流睡觉。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也睡不安稳,我时不时的便会做噩梦,每个梦都很短,最后一个梦更是古怪,我居然梦见格格尔公主,从湖水中湿淋淋的爬了出来,浑身都是烂肉,她抬起脸看着我,那张脸让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因为,那赫然是顾文敏的脸! 我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是豆腐在守夜,冯鬼手侧身而卧。 我脑海里还是梦中的情景,不由将目光移向了湖面。还好,那地方没有什么格格儿公主。我心中有些发慌,搞不清楚怎么会做这么一个离奇古怪的梦,又怎么会将格格儿和顾文敏联系在一起。想起顾文敏,也不知她是不是已经死心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到了凤头村。 或许是由于这个梦境的原因,我总觉得这对于顾文敏来说,是一个不祥之兆。难道我的计划出了岔子?该不会顾文敏一个人出了什么危险?这诸多情绪涌出来,我一时也睡不着觉了,从背包里摸出烟慢吞吞的抽起来。 豆腐见我醒了,便让我看着火,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此刻已经快要接近天明,但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却死气沉沉的。水鸟早已经被惊走,整个地方除了风声以及湖水翻滚的声音外,就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三个活人一样。这是种很不妙的情况。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在我抽完第五支烟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升起了一点儿变化。起初没有察觉出来,直到一阵凉风刮过,我才忽然醒悟,是那种恶臭的味道变淡了。从死鱼到尸体冒出来,我们三人几乎一直被那种恶臭所笼罩,但此刻,在不知不觉中,那种恶臭,已经消散了不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这一变化,我立刻起身,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变化?紧接着,便举着火把朝湖中看去。此刻天色未明,一切都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借着火把的光线一看,我立刻就发现,这湖的水位在往下退,而且退的非常快,转瞬间已经下去了两三米左右。 而湖中之前曾经喷涌泉水的位置,此刻又开始吸水,俨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湖中的尸体、死鱼,纷纷被卷入这个漩涡之中,已经消失了大半。 这一夜之间,湖中连生异象,已经让人错愕不已,此刻这个巨大的漩涡,俨然如同海眼般,湖中的水位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降。片刻间,已经降到了比我们第一次看见时更低的位置,而且湖眼并没有停止,依旧在继续,我不由得心惊,想到:该不会将整个湖都吸干吧? 这么想着,我立刻叫醒了豆腐和冯鬼手,三人站在山岭处,对着下方湖中的异象,一时间目瞪口呆。 半晌,豆腐才道:“这……这是什么湖啊,也太奇怪了吧。” 冯鬼手露出思索的模样,注视着还在不断缩小的湖面,说道:“这湖下应该连接着一处很大的地下水源……”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随即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湖面。 此时,那湖面已经缩小的仅有十来米,俨然已经不能称之为湖,称作泉还差不多,而那漩涡也逐渐消失不见。一眼望去,山岭下原本是湖的位置,露出了湖底的淤泥和石块,一汪清泉位于湖中央的位置。天边已经升起半轮红日,金光崩裂,穿透云层,照射在泉水中,一片金光流荡,令人目眩神迷。 霎时间,我就明白了姓任的嘴里所谓的金色神泉是什么意思。此刻站在岭上看去,在初升的朝阳下,那一汪金色的泉水,如同坠入环山中的金色明珠,将我们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卫光头四人,起初会错误的估算墓室的位置,原来是参照物找错了。这湖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这口神泉,估计会经常出现昨晚的情况,所以才会形成一个湖泊,有湖泊来做参照物,自然找不到墓。如果我想的没错,真正的墓穴,应该是在湖底的淤泥之下。 想必当初修建格格儿公主墓的人也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变化,那口泉眼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居然会淹没古墓。冯鬼手显然也明白了这一层,他神色一变,道:“但愿不是个水洞子。” 豆腐听不懂黑话,悄声问我什么叫水洞子。 所谓的水洞子,也就是密封不好,进了水或者受了潮的古墓,也有些盗墓贼,再盗完墓后不会填土,使得雨水灌进墓里,因此遇上水洞子,就代表着墓里的明器很可能已经损坏,或者已经被同行捷足先登了。 当然,有水洞子就有火洞子。火洞子就是指密封好,还没有被盗过的古墓。这种墓,一般在打开墓砖以后,都不能用明火,因为墓中常年封闭的气流,会形成一种可燃气体,一见明火就着。 过去的盗墓贼们没有手电筒,在挖墓前,会先用一根中空的竹竿或者铁杆子插入墓中,然后在铁杆朝外的一头点明火。火如果亮起来,如同气枪,就说明是个密封完好,没有被盗过的墓。遇到这种墓,就需要撬开墓砖换气,否则人进去了,一用明火,就会引火烧身。 反之,如果不亮,就说明这个墓很可能进了水、走了气,或者已经被人光顾过了。 我眼尖,发现淤泥处,隐隐露出一道裂缝,不由道:“估计你的愿望得落空,我拿人头担保,这绝对是个水洞子。”冯鬼手顺着我的目光一看,便发现了那道裂缝,不由苦笑,道:“看来这次行程不顺,当时那些鬼影儿既然能从墓里出来,肯定有通道,看来就是从这条裂缝里钻出来的,想必里面已经被水淹没,再好的东西,泡个几百年,也烂的差不多了。” 盗墓挖蘑菇,就是为了挖出来卖钱,里面的东西既然泡了水,情形可想而知。 第七十二章 水洞子 第七十三章 烧香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三章 烧香 我和豆腐这次来,一是为了帮赵老头拿到八鲤斗蛟镇海石,探明诅咒的根源,二也是奔着钱来的,如今看见是个水洞子,失望自然是免不了。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在意卫光头的下落以及这个公主墓的线索。 当年,白老四闯入万妖妃墓中,中了诅咒,随后几年多方奔走,查到了巨耳王墓中有解决诅咒的办法。他进入巨耳王墓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诅咒转嫁到自己的徒弟,也就是我爷爷陈思远身上。 爷爷后来和陈词,又先后进入巨耳王墓查明线索,却是难以进入其中,反而顺带牵出了这个所谓的鬼王遇龙墓。 这三者之间,显然是有一定关系的,或许这个格格儿公主墓里,就有关于‘鬼厍之面’或是万妖妃的线索。不管卫光头几人在不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地底的墓室,也因年深日久,而被神泉所破坏,大大方方显露出一条裂缝,简直是天助我也,不进去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冯鬼手虽然对于这是个水洞子显得大失所望,但有道是贼不走空,既然来了,甭管是好是坏,也得摸一两件儿东西出去,也不至于亏的血本无归,白来一趟。 我不太清楚他和卫光头几人的关系,在我印象中,所谓的合伙人,就是需要时凑在一起,不需要时随时可以捅刀子的人,只听他说道:“卫南京他们昨夜跳入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八成是顺着那道裂缝进入墓中了,咱们不能白来这一趟。咱们三个都是赵二爷请来办事儿的,人是死是活也得弄明白,至少得给赵二爷一个交待。两位,还等什么,干活吧。” 我们一路上虽然狼狈,但装备都没有丢,三人各背了一个包,由于人力有限,便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工具丢弃在一边。由于猎枪太长,不方便携带,我便只带了一只手枪,三人顺岭而下,到了湖底。这湖底下散发着浓重的水腥味儿,里面裹了很多死鱼,一脚踩下去,淤泥直没入膝盖,深深吃住人的腿脚,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走到那裂缝处,只见裂缝表面被淤泥覆盖,仅仅露出一条线。手电筒顺着往裂缝中一照,里面是直上直下的,手电筒照不到底,裂缝两边都是山石,布满尖锐的菱角,人下去,也只能一个个往下。探头往下望,只觉得裂缝底部,一股从黑暗中吹上来的阴风扑面,让人觉得脖子都有些发麻。 冯鬼手毕竟做惯了盗墓的勾当,他也不直接下去,而是先做了三步。 第一步,挑了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扔进了裂缝中。只听那石头并非一下子到底,而是下坠的中间,估计遇到了斜坡或者其它山石的阻挡,一路砰砰作响,半晌才没了声音。冯鬼手听完声音,非常笃定的说道:“大约二十米深,奇怪……”他皱了皱眉,估计对墓室的深度感到不满意。 豆腐属于青脸,完全的门外汉,懵懂的问道:“二十米就二十米呗,又什么好奇怪的?”冯鬼手没有理会豆腐,我也没心思开口。 墓室的深度,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秦汉时期,国力强盛,讲究深埋厚葬,墓穴往往修建于三十米左右的深度。而明清以后的墓穴,深度则在十到十五米左右。比如回涌河的那个文官墓,当时我探测出来的墓室深度,就在十米。而我们现在所要挖的,乃是明朝的墓穴,又怎么会深埋二十米? 这个深度,与当时的墓葬规格显然有些出入。反着必为妖,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我没跟豆腐解释,心中却打了个突。冯鬼手紧接着又开始做第二件事。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布包,将那布包抖开后,里面居然露出了两幅手套。这手套我一看就不得了,因为我爷爷在他的工作笔记里提过,这种手套,名叫‘金刚套’。 只见它薄如蝉翼,色泽发黑,收起来的适合,还不如一个火柴盒大。冯鬼手将它带在手上,简直就跟没带一样。 豆腐看着眼里,想了个很贴切的形容词,他道:“这手套也太薄了,有点儿像超薄的杜蕾斯。唉,我说老冯,你带这个做什么?”我明显看见冯鬼手踉跄了一下,气的眼珠子都起火了,估计祖传宝贝被豆腐形容成杜蕾斯,把他给气懵了。 这冯鬼手毕竟有经验,我们初次挖大蘑菇,凡是还要仰仗他,于是我直接在豆腐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教育道:“没文化,真可怕。什么杜蕾斯,满脑子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金刚套’,据说是宋时一位姓柳的盗墓前辈发明的。这双手套,专为行业里的机关手所用,薄如蝉翼,水火不如,百毒不侵。据说制作方法早已经失传了,乃是一件奇宝。” 冯鬼手听我说出金刚套的来历,脸色和缓了一些,对豆腐的不靠谱已经深有觉悟,干脆直接忽略他,对我说道:“不愧是鬼王的后人,有见识,我这见宝贝,行里再也找不出第二双了。只可惜啊,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说罢,他又开始做第三件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一尺长,半指宽的木匣子,抽开匣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九支香。 豆腐被冯鬼手这三步,弄的云里雾里,悄悄问我:“老陈,这老小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一看是也没看出来,等到冯鬼手抽出一炷香,插在裂缝口,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时才明白过来,不经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冯鬼手也是个这么迷信的人,于是我对豆腐解释道:“按照规矩,挖蘑菇下斗,一共要烧三炷香。第一炷烧给当地的土地爷,也就是希望土地爷网开一面,不要在挖蘑菇的时候使绊子;第二柱香烧给祖师爷;第三柱香是开馆时,烧给墓主人的安魂香,希望墓主人不要计较,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豆腐听完,一拍额头,道:“难怪咱们第一次挖蘑菇就起尸了,感情是你当时没贿赂土地爷啊,你既然知道这个规矩,当然为什么不照做?” 规矩我确实知道,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太相信鬼神,但现在,对于冯鬼手神神叨叨,看起来十分可笑的举动,我和豆腐却升不起嘲笑的心思了。 盗墓一行的祖师爷有很多,有拜曹操的,有拜伍子胥的,也有拜项羽的,其中都大有讲究,细说起来,得讲上大半宿,在此也就不多说。 那冯鬼手,我听他念念有词,拜的却是秦始皇,豆腐有些纳闷,说道:“怎么秦始皇成祖师爷了,难不成他老人家也挖过墓?” 关于拜秦始皇,这个确实有讲究。盗墓分为南北两派,挖蘑菇的又各有手段,小派系繁多。其中只有机关手才会拜秦始皇。因为秦始皇是玩机关和防盗的祖宗。根据《史记》记载,他的墓: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所以说,论起陵墓的防盗技术和墓室机关的运用,秦始皇那算是老祖宗。机关手认他为祖师爷,就是乞求自己进入墓中,能避开或者破解一切机关。 冯鬼手上完香,并没有急着去下裂缝,而且冲我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还要‘看香’。所谓的看香,也就是通过香燃烧的长短来预测吉凶,倒斗挖蘑菇的人,如果遇到其中一种情况,那是万万不能下斗的。 比如一炷香同时点燃,结果香在燃烧过程中,烧成了三长两短,那是大凶之兆。 我和豆腐都没想到,冯鬼手在这方面居然如此谨慎,豆腐感叹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才叫职业精神啊!不愧是专业做这一行的,不过这香同时点燃,又怎么可能烧出两种形状,有点儿扯淡。”我没吭声,虽然见过了粽子、恶鬼、黄鼠狼,但对于这种预测算命,还是有些不敢苟同。 第七十三章 烧香 第七十四章 尸洞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四章 尸洞 须臾,冯鬼手看了一会儿香。燃烧正常,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神色和缓下来,当先背着包下来裂缝。 这裂缝入口处是淤泥,人往下的时候,淤泥就全都蹭到了身上,冯鬼手在前面开头,豆腐紧随而下,我垫后。待两人都下到了裂缝时,我低头一看,便只能瞧见豆腐的脑袋顶,头上全沾染上了淤泥,像是个会动的泥人一样。 我紧随其后,正打算顺着裂缝而下,不经意间瞥了眼裂缝处的那炷香,不由得愣了。那香一共五支,刚才还燃烧的好好的,这会儿不只因为什么原因,其中三支香竟然灭了,另外两支还在燃烧,霎时间就变成了三长两短的模样。 我本以为这是迷信,没成想这香居然真能烧成这个形状,心下不由暗惊: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我给遇上,莫非又是那诅咒在作怪?其实我自己对这诅咒之事,到没有多少畏惧,我向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即便那诅咒真的无法解决,也大不了要我一条命。 我担心的是,这个诅咒会害我身边的人,就像当年爷爷一样,他自己没事儿,却是他的亲戚、朋友、妻儿相继出事。 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若说现在我身边和我走的比较近的人,就只有豆腐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出事儿。 这时,从裂缝下面传来豆腐的喊声:“老陈,你磨蹭什么呢。” 此刻骑虎难下,这香虽然诡异,但也不能因为一炷香半途而废,于是我便下了裂缝,也没有向两人提起此事,现在说这个,只会徒乱人心。 这条裂缝由于常年受到泉水冲刷,表面十分湿滑,若非内部的山石突兀,稍不留神,就会失手滑落。我们三人默默往下,也没人吭声,直直下了二十来米,此时再抬头往上看,弯曲倾斜的裂缝,连天都看不见了,头顶只余下湿淋淋的狰狞石块。 很快,下方的冯鬼手便说了句到了,让我和豆腐先停下。这地方很狭窄,我低下头除了能看到豆腐的脑袋以外也看不见其它的。此时,便听噗通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紧接着那冯鬼手的声音便响起:“跳下来。” 跳下去? 豆腐紧跟着往下一跳,留出了空间,这时我得以看清下方的环境,在这条裂缝的底部,赫然还有七八米高左右的距离,而下方则全是水,黑漆漆一片。冯鬼手和豆腐泡在水里,两人打着手电筒接应。我也紧跟着往下一跳,只觉得这三十米深的地下水冰冷刺骨,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是夏天。 我摸出包里的头灯戴在脑袋上,粗壮的灯柱投射而出,将周围的黑暗驱散。这一看才发现,我们居然是身处一个地下河中,头顶和四周都是黑漆漆潮湿的石壁,周围没有可以登岸的地方。 情况和我们三人之前的判断有很大的出入,之前我们判断,裂缝下方,应该就是墓室,而墓室很有可能被地下水破坏,所以之前才会有殉葬的尸体被冲出来。但现在一看周围的情况,很明显,这是个地下水冲刷而形成的洞穴,根本不是墓室。 冯鬼手暗骂了一声,道:“看来这地下水很大,墓室应该就在周围,咱们往前游,找一找。”经冯鬼手一提醒,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地下水根本没有流动,仿佛是一潭死水似的。 就在此时,豆腐说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他胆子小,所以格外关注周围的动静,经豆腐这么一说,我和冯鬼手不由侧耳倾听,黑暗空旷的洞穴中,只听见一种咕嘟咕嘟,如同喝水一样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响起,也无法判断具体方位。 我耳力比较好,以前在山里打兔子、打野鸡一类的,全凭一双好耳朵。又细细听了一阵,便摸清了声音传了的方向,赫然是从我们右手边的石壁中传来的,只不过,那声音是从水底下冒出,所以显得模糊难辨。 我将自己的发现对二人一说,随后手指了指大概位置。冯鬼手很谨慎,逮着金刚套的手活动了一下,便一个猛子扎入水底,仅仅不到一分钟便游了上来,道:“石壁上有个水洞,这里的水正在往水洞里流,应该很快就会流干。” 说到这儿,冯鬼手面带喜色,对我们解释道:“我明白了。水洞后面才是真正的地下河,平时河水上涨时,水会从水洞里涌到这个位置,河水下降时,水又会被抽回去。如果我没猜错,咱们已经在墓里了。” 豆腐不懂行,我却不是个不懂行的,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扯淡。我虽然没真正见过什么大墓,但墓的规格还是清楚的。我们现在所置身的环境,俨然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洞,怎么可能是墓室? 冯鬼手对此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我们安静等候。在水里泡了半个多小时,我和豆腐泡的骨头都僵了,这里的水才终于放完,那个水洞子也露了出来。 那是个可容两人进出的大洞,洞口和内部被水流冲刷的十分光滑,我爬进里面一看,只见洞的后方,赫然是个有十来米落差的地下大河。爬在洞口,借着头顶的探照灯,只见地下水翻滚着白浪,自黑暗处喷涌而来,水声震耳,如同万马奔腾,气势非凡。 看来我们之前所料果然不错,这一头是地下河,而我们刚才跳下来的地方,应该就是古墓所在的位置。看来这个格格尔公主墓在修建之初,乃是依照地底的形式结构所建,所以才会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水窟窿。 我退出洞口,原先所处的地方,只有地面还余了一层没过脚背的浅水层,两边都是山石,后无退路,唯一的通道只有前方。若卫光头三人也来到此地,那么眼前就是唯一的通道。我们三人也不多言,由冯鬼手当先打头,豆腐走在中间,我垫后,三人各带着头灯,观察周围的环境,以防什么不测。 倒斗挖蘑菇是个危险的职业,危险的来源,最多的有三种。第一种是虫蛇一类,因为古墓里干燥舒适,年深日久,很容易成为某些虫蛇狐獾的聚集地,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尸骨无存。 第二种是来源于机关的危险,中国的葬俗文化久远,防盗机关层出不穷,没有两把刷子的盗墓者,很容易死于各种机关下。第三种则来自人,当年白老四先是吃黑过自己的同伴,后来又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诅咒转嫁给徒弟陈思远,这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盗墓贼,心性可见一般。 这姓冯的一看就是个老手,而且心机很重,对于这样的人,到说不上讨厌或不讨厌,总之不能信任就是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自己留神要紧。我们三人一路前行,地洞的地势逐渐升高,隐约能瞧见尽头处有很多黑乎乎的东西,并且随着距离的拉近,还传来一阵阵恶臭。 我们三人只闻味道,便已经猜出是什么东西。不出意外,那里堆积着的,应该就是先前被地下水冲出来的殉葬尸体。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了一段,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就显露在我们眼前。之前在湖中看到是一番景象,此刻这些殉葬的尸体全部湿淋淋的聚集到一处,则又是一番景象。 我们前方的道路上,布满了这样的尸体。或许是由于此地风水气候原因,这些尸体都没有完全腐烂,而是形成了像干尸一样的东西。由于水流的冲击,很多尸体都仿佛被洗衣机搅过一样,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身上的干肉湿漉漉的挂在骨头上。 一眼望去,无数的残肢湿淋淋的堆积在一起,黑水流淌,恶臭难挡,将我们前方的路完全堵死,要想过去,就只能从这些尸堆里走过去。 第七十四章 尸洞 第七十五章 变故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五章 变故 我平素胆大,但一看到这种情景,一想到脚踩入尸堆的感觉,也不由脚底心冒凉气,冯鬼手估计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碎尸堆积在一起,脸色一变,道:“怎么会这样,这个墓主究竟什么来头,居然用这么多活人殉葬!” 我不禁觉得奇怪,心想:挖蘑菇有五步,第一筹划人手装备,第二找墓定位、第二收集信息、第四干活、第五销赃。这赵老头想要墓中的八鲤斗蛟镇海石,按理说应该将这墓的信息摸透才对,难不成他们连墓里埋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冯鬼手道:“信息这个东西,完全是凭借运气,大部分蘑菇,都是下去之后才能看见。卫南京只说这是个金棺,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便将遇见林胖子两人的事跟冯鬼手说了。冯鬼手一听,神色大变,道:“格格尔公主?这个名字我到没有听说过。不过你说的那个姓任的女人,可是大有来头。” 原来,那姓任的美女,祖上是金客,又精通风水,因此是个百年望族,随着历史的更迭,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任家曾经没落过一段时间,但这几十年间又兴起了,靠的就是寻金脉,挖古墓的本事。这姓任的祖上一直给人家看风水,因此手头上有很多陵墓的信息,经常‘掌眼’,组织人手盗墓,属于典型的团盗,势力比起赵二爷来,那是毫不逊色。 冯鬼手说道此处,叹道:“想不到她祖上,居然也参与过这个公主墓的修葺,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咱们可得当心了。” 这洞里阴风阵阵,尸臭漫天,说上这几句话,三人都觉得内心被那恶臭熏得憋闷不已,当即住了口。冯鬼手是各种老人了,吃盗墓这碗饭由来已久,虽然对这些尸体有些发憷,但也不含糊,捂住口鼻,当先进入了尸群。 豆腐脸色惨白如纸,虽然害怕,但这种时候怕也没用,到也不用我劝,自己哆嗦着两条腿,颤颤巍巍的踩入了尸堆里。这些尸体遍布了整个洞穴,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头,密密麻麻、挨挨挤挤、重重叠叠,遍地是手脚、到处是脑袋,让人完全没有落脚之处。 这尸群的数量,完全已经超出一个公主该有的规格,这个格格尔,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在此时,我前方的豆腐,因为脚下忽然发出跐溜一声,却是踩到了一块被水泡涨的烂肉,整个人重心后仰,眼见就要栽倒在地,我眼疾手快,即使扶了他一把。尸群中恶臭难挡,我们谁都没开口说话,豆腐只是心有余悸的冲我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就在此时,我的眼角忽然瞥见,那快被豆腐踩过的烂肉,居然动了一下。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揉眼睛,再次低头看去,那东西果然在动,根本不是什么烂肉,而是一条乌黑暗红的虫子,足有两指长,一头被豆腐踩扁了,另一头却还在蠕动,看的人喉咙发痒,几乎要吐出来。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我没出声,目光仔细在尸群中一搜索,这才发现,这些如同烂肉一样乌黑暗红的虫子,事实上面地都是,但它们的颜色和尸体的烂肉很相近,又一动不动,因此我们三人之前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我没出声,因为我很了解豆腐,他要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绝对会把吓的晕过去,我可没有心思去背他。 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我也看不出来,不过属于蠕虫一类的,既不能咬人,又一踩就扁,除了恶心以外,对我们到没什么威胁,于是我全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那些东西数量太多,稍不留神就容易踩中,没过多久,还是被豆腐和冯鬼手发现了。 冯鬼手脸色铁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步伐更加快了。豆腐就不行了,怪叫一声,立刻踮起脚尖,嚎道:“谁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愿意献出我的贞操。” 我正想告诉豆腐,没人对他的贞操感兴趣,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十分模糊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在说:“来这边。”我们三人霎时间就惊住了,不约而同将脸转向左上方的位置,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而此时,那个声音还在继续。那音调特别古怪,含糊不清,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临死前吐出的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又被空旷的空间给放大了,不停的回响,形成了一种很空洞的声音。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豆腐紧张道:“是什么声音?” 我摇头,沉声道:“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它对你的贞操很感兴趣,在为咱们指路。” 豆腐欲哭无泪,缩着脖子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拿我寻开心,一天不欺负我,你会死吗?”冯鬼手看了我俩一眼,冲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我放在口袋里的枪。现在的情况有点儿不妙,那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因为人不可能发出这种音调,但它分明又在说话。 会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什么鬼怪?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裂缝入口处的香,心中一紧,掏出手枪。 就在此时,那个声音猛然止住了,仿佛了解到我们几人的恶意,霎时间,洞里又变得一片死寂。冯鬼手等了一会儿,说道:“小心,恐怕会出事儿。”他说着,忽然在自己腰间摸了一把,仿佛要解裤子一样,难道这种时候,他还准备脱了裤子撒尿?很快,我便明白他在干嘛。 原来冯鬼手的腰间,一直带了一只水牛角。平时衣服盖着,这会儿,他将水牛角露出来了。 他越是这样做,我们反而越觉得心底毛发,我不由看了看爷爷给我的桃木珠,稍微安心了些,但紧接着我就想到豆腐,他身上可是没有带什么辟邪的东西,再者,那诅咒都是先对周围的人下手,此次情况诡异,豆腐又没有辟邪的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我想到此处,暗道不好,豆腐是我的兄弟,更是我的恩人,这些年帮衬了我很多。他平日里怂归怂,但对我绝对是真心诚意,把我当亲兄弟看待,若非如此,也不会大老远来跟我冒这种险,我就是自己被诅咒弄死,也不能让豆腐出事。 这个念头一转过,我立刻打算解下手里的桃木珠给豆腐。谁知手才刚一动,一直踮着脚跳芭蕾的豆腐,居然猛的朝着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完全不畏惧脚底下的尸体和蠕虫,大步奔跑,脚底下吧唧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心中一沉,怒火中烧,喝道:“窦泊志,你发什么疯,给我滚回来。”我很少叫他名字,现在我是真火了,又惊又怒。若是平时,豆腐见我发火,自己就乖乖滚回来了,这次却置若罔闻,只顾狂奔。我心知不对劲,也顾不得问候豆腐的祖宗,拔腿便追了上去。 有道是关心则乱,冯鬼手这会儿反应反到没我快。按理说豆腐平日里体力不行,跑不过我,但现在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越往前,前方的情况也越清楚,只见尸体越来越多,而尽头处,则出现了一个八角形的山洞,山洞口堆满烂尸,豆腐如同中了邪一样,一路朝山洞里奔。 这些尸体和蠕虫,越靠近山洞就越多,明显透着古怪。眼见豆腐就要奔入山洞中,我想起之前那个声音,就心中发憷,再也顾不得其它,脚下一发力,身体腾空弹出去,猛的扑住豆腐,两人顺着这股劲道,顺势就倒在地上。 这地上全是蠕虫和烂尸,整个人扑倒上去,压的蠕虫和烂肉吧唧作响,尸水四溅,连嘴皮子上都沾了不少,恶臭直冲鼻腔,那种恶心劲儿就别提了。 第七十五章 变故 第七十六章 殉葬坑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六章 殉葬坑 我按倒豆腐后,什么也不管,揪着他的领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时,冯鬼手也追了上来,估计我和豆腐现在浑身烂肉,又爬满虫子的情形够恶心的,他一脸嫌弃,也没有过来搭手。估计是这一巴掌将豆腐打懵了,他没什么反应,被我提溜着领子站起来。刚才我也是被他的异常举动给惊到了,这会儿制服豆腐,心下一松,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头。 豆腐双眼发直,被我一巴掌扇的嘴角冒血,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山洞入口,那模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 我不由得想起了刚才从山洞里传来的那阵声音,心里顿时打了个突,抬手将豆腐眼睛一遮,凑到他耳边大叫了一声。在过去有种说法,如果被什么山精鬼怪迷住了,只要还没有把魂儿迷走,那么遮住人眼,在耳边大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就能让人清醒过来。 没想到还真灵,喊完便见豆腐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被吓到一般,猛的跳将起来,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再看他转动的眼珠子,果然已经清醒过来,看来民间的很多土法子,并非空穴来风。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急问道:“你小子刚才是怎么回事?” 豆腐神色有些难看,后退一步,一反常态,对自己身上粘连着的碎肉视若无睹,反而盯着山洞内部,道:“这里面有个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根本不受控制,就想往里面跑。这种感觉很恐怖,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吗?”他说着,神情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和冯鬼手。 我和冯鬼手对视一眼,双双摇头,有点儿不能理解豆腐的话。 他脸色发白,看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我不由纳闷,他究竟在恐惧什么东西? 眼前这个古怪的八角形山洞,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山洞口全是尸体,堆积的很高,尸体间全是滴滴答答的黑水。我不由得冒出个想法:难道外面的这些尸体,都是在水势上涨后,从这个山洞里飘出来的? 莫非这个山洞的后面,事实上是一条殉葬坑? 过去活人殉葬,死后尸体都有特定的位置,并非直接将尸体扔在墓穴里,想摆哪儿就摆哪儿。 根据墓室的结构不同,殉葬坑的方位也不一样。殉葬的人的大多是奴隶或者地位低下的人,古代左为尊,右为卑,因此最常见的殉葬坑是在墓室的右侧。如果眼前的山洞,真的是一条殉葬坑,那么它的左侧,或许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墓室。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冯鬼手微微点头,道:“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放在棺材里的,咱们得找到放置棺椁的主墓室,才能拿到八鲤斗蛟镇海石。那些鬼皮影儿,八成就是通过这个殉葬洞出来的,卫南京他们,或许也在里头,看来咱们得进去一趟。” 豆腐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行,我不去,死也不去。”我一时有些发懵,豆腐这小子怂归怂,但并不是个不会看形势的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的,现在是怎么了? 没等我问,豆腐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哑声道:“你们不了解这种感觉,我没办法往前走。” 冯鬼手有些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别磨磨蹭蹭的,你如果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待着。” 我心知豆腐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平日里胆小归胆小,但真到了紧要关头,是绝对不含糊的。当时在文官墓中,若非豆腐抄起探铲,将那清尸脑袋拍了个开花,还不知会怎么样。这会儿怎么反倒表现的如此畏惧? 他所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何我与冯鬼手感觉不到?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诅咒的事情,心中一沉,心道:莫非这是某种暗示?就像那柱香一样,是一种不详的征兆?这几个念头在心中滚过一圈儿,我已经有了计较,当即将自己手中的桃木珠摘下来,递给豆腐,道:“戴上。” 豆腐吃了一惊,说:“老陈,这是你爷爷给你的,你平时宝贝的不得了,不行,我不能要。” 我道:“拿着,这东西在回涌河里救过我的命,我希望它也能救你。”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豆腐很可能会出事。难道又是诅咒在作怪?爷爷当初是否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对周围人的威胁,所以才会带着奶奶到了乡下? 将东西交给豆腐,我心里有了些底气,便道:“如果你真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着。”说着,我转头,准备招呼冯鬼手一起进入山洞,但谁知当我再一次看向山洞时,心脏顿时如同被一把重锤击打一样,猛的一阵抽痛,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那种恐惧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山洞外围的尸体,在我们头顶探照灯强力的光柱下,被裹上了一层金黄,滴滴滴滴的液体肆意流淌。之前我虽然也觉得发憷,但却并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那些尸体在我的眼中,瞬间就变了样,不再是一堆烂肉,而是仿佛随时都可能爬起来一样。 一瞬间,我就明白豆腐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山洞内部,仿佛有种古怪的力量,再我摘下桃木珠之后,那股力量就从豆腐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我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内心深处就被恐惧所覆盖,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可以很确定,这种感觉刚才是不存在的,莫非真的是和手珠有关?难道这个山洞里,真的有什么邪祟的东西?之前豆腐身上没有辟邪的物件,所以才会被影响到? 豆腐没有察觉出我的不对劲,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虽说我身手不行,但人多力量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冯鬼手看了我俩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和豆腐有点儿碍事,便自己先进了山洞,豆腐看了我一眼,说道:“那种感觉,好像又消失了。或许真的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走吧,咱们不能让姓冯的老小子看了笑话。”说着,豆腐也跟着进了山洞。 我忍不住苦笑,心说:现在你是不怕的,但我却是怕的要命。 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是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的。见豆腐身形已经没入山洞中,我脸上几乎全是冷汗。除了恐惧,我心中还有一种不服输的感觉,非常不甘心被那种恐惧感操控,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想着一定要把那躲在黑暗中作怪的东西给找出来,否则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这么一想,我强忍着恐惧,跟在豆腐身后,三人鱼贯进入山洞。 与其说是走进去,不如说是爬进去,因为山洞口的碎尸,堆了足足有半米高。人走在上面,一脚下去,有些尸体比较软,可以直接踩到腔子里,爆出一汪黄绿色的液体,人在上面脚步不稳,手脚并用,那种抚摸湿漉漉的尸体的触感,就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条山洞并不长,我们三人没多久,便到了尽头处,果然看见了一条长方形的大坑。 这坑的长度,大约在二十米开外,深度则无法估量,坑里全是如同发了酵一样的湿漉漉的尸体,有些还长出了霉菌一样的绿毛,灯光照过去,那些尸体,有的张着空洞的嘴,有的肢体扭曲,让人胆战心惊,气味儿熏得人几乎想要晕过去。 没错,那种令人恐惧的气息,就是从这个殉葬的尸坑里传出来的。 ps:今天起了个大早,呜呜,好多事情要做,不过一看到大家的各种发言,心情顿时飞扬了~~~唔,大家觉得主角是什么属性的? 第七十六章 殉葬坑 第七十七章 鬼道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七章 鬼道 对于眼前的场景,冯鬼手这种职业人员,似乎没什么特别恐惧的感觉,他只是捂着鼻子,显得有些吃惊。 但我眼里,那些尸体,却似乎在缓缓蠕动,仿佛要爬出来似的。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某些联想,但这种联想带来的恐惧感十分真实,我甚至根本无法控制。 我不是豆腐,一般很少想些有的没的,不会干这种自己吓唬自己的事情,但这会儿却仿佛受到某种诱惑,脑子里的思想有些控制不住。这时,豆腐指着殉葬坑中间一条笔直的小道,捂着鼻子问道:“在这尸坑中间修一条路是做什么用的?” 冯鬼手摇了摇头,道:“这条路有古怪。”相比我更多的关注坑里的尸体,冯鬼手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殉葬坑里的一条路。它位于殉葬坑的正中央位置,笔直的延伸到对面。头顶的照明范围有限,因此殉葬坑的尽头是个什么环境,我们也无法看清楚。 除了眼前的这一片,其余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深层的黑暗中。 中间那条道确实很古怪,大约只有半米宽,如果说是给人走的,那又显得太窄了。不仅如此,那条道上,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凸起的东西,像是石雕一类的造型,乍一看,还以为石道上蹲着什么动物。 但冯鬼手所说的怪,并不是指石道上那些东西,他告诉我们,在某些墓葬中,殉葬坑的两旁,会各有一条道。一般左侧的道,修成笔直的造型,通畅无阻,而且比较宽。墓主人抬棺进入主墓时,就需要走过这一条道,因此也被称为‘仙道’,寓意走过这条道,墓主人的灵魂,可以羽化升仙。 而相对的,另一条道则修的比较狭窄,道中央还会矗立着镇墓兽。 在古代传说中,有一种名为魍的东西,专门吃死人的鬼魂,而镇墓兽则是魍的克星,因此在这条道上矗立镇墓兽,有吃鬼的寓意,因此这条道也被称为‘鬼道’,也就是鬼魂走的道路。这条鬼道一般只是摆设,活人是不能走的。 而我们眼前的殉葬坑,规模庞大,但却只见鬼道,不见仙道。 冯鬼手这么一说,我不禁压下心头的恐惧,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探照灯的光线拉近,我一眼便看清了位于鬼道上最近的一只镇墓兽。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道:“小豆,你看,这不是咱们在那老宅里所见到的石像吗?” 只见那鬼道上,赫然是一尊缩小的人面兽神像,石像的两只眼睛处,镶嵌着绿宝石,额头的灯光一晃,那对眼睛便仿佛发光一眼,在这种环境下,流转着诡异的光芒。 眼前的道只有一条,殉葬坑的后面,应该就是通往墓室中央的路,而我们要想过去,就只能走这条鬼道。 或许是冯鬼手之前的话产生了影响,我们三人在布满尸臭的黑暗中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自然。我们三个都是大活人,估计谁也不愿意走这条鬼道。 豆腐看了看冯鬼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估计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老实说,按照我平时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被一条鬼道吓唬住的,但这个殉葬坑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那种无故冒出的恐惧感,依旧没有消失。我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尸坑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们。 那种危险和恐惧的感觉,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这只是一种感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豆腐看我半天没表态,不由有些惊讶,压低声音道:“我说老陈,到底要不要前进,你倒是拿个主意。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不是个冲动的人,更不是为了面子会死撑的人,权衡一翻,我觉得不能这么盲目的过去,便将那种古怪的感觉对二人言明,豆腐听见我的描述,立刻点头,道:“对、对,我刚才也就是这种感觉。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那这桃木珠,咱们一人一半?” 冯鬼手闻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水牛角,又看了看前方的殉葬坑,估计也有些吃不准,最后他道:“我先过去,我还不信,真能有什么东西敢冒出来。”他仗着经验丰富,又有辟邪的宝贝,当即冲我和豆腐打了个招呼,便踏上了鬼道,只留给我俩一个背影。 冯鬼手前进的步伐很快,没多久便走到了鬼道中央的位置,大约由于这里常年被水汽侵蚀,又深处地底,因此整个空间中,都浮动着一层蒙蒙的雾气,这些雾气和尸体腐败的气息交杂在一起,将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冯鬼手的背影,很快便有些模模糊糊起来。 就在此时,他忽然停止了脚步,紧接着,便开始往后退,仿佛前方忽然出现了什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我和豆腐一直密切注视着冯鬼手,他这一退,我俩霎时就紧张起来,我直接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黑暗处,随时准备开枪。 冯鬼手一边往后退,手却背到背后,冲我们不停的打手势。那是个我从没有见过的手势,豆腐就更不用说了,我俩完全不知道冯鬼手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手放在背后,一扇一扇,就像鱼摆尾巴一样,我先是一懵,紧接着反应过来,心说:难道是让我和豆腐跑? 他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眯着眼一看,视线里一片昏暗,冯鬼手的前方究竟有什么,由于他的身形挡着,我看不清楚,但那种从殉葬坑底下传来的恐怖气息,却越来越重了,豆腐用护身宝贝,或许感觉不到,我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这时,冯鬼手似乎摆脱了那东西,他猛的转身朝我俩奔过来,一下从鬼道上跳下来,声音压的非常低,几乎像是一种气声,将脸贴近我和豆腐,说道:“前面,有个飘在空中的女人。”这一句话,声音低哑的如同空气的对流,听在耳里,却如同一阵凉风刮过,豆腐打了个寒颤,率先抬起脸朝那个方位看去。 灯光所无法到达的尽头,依然是一片黑暗,我们什么也看不到。饶是我胆大,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这三十多米深的地底,怎么会有个女人呢? 还是个漂浮在空中的? 那可绝对不是人。 豆腐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僵硬,咽了咽口水,说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不逗乐。” 冯鬼手阴沉着脸,额头上全是一层白毛汗,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黑暗中,除了我们三人的呼吸声,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没有,沉默须臾,我不得不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鬼手声音一直非常低,仿佛是怕惊动他嘴里所说的女人一样。根据他的描述,在走到鬼道上时,除了感觉阴气很重,身上直冒鸡皮疙瘩外,就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他很谨慎,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会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走到中央位置时,他灯光的尽头处,黑暗和光明交界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身血红血红的长袍,背对着我们,黑色的长发飘在身后,俨然是一个女人。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女人?还是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女人? 冯鬼手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瞬间跳如打鼓,他的目光顺着头发往下看,这才发现,那‘女人’的脚还是漂浮在地面的,红色袍子下面,露出一双惨白僵直的小脚,就如同吊死鬼一样。 第七十七章 鬼道 第七十八章 养尸局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八章 养尸局 那个女人一直背对着冯鬼手,仿佛一动不动,但事实上,它却仿佛被一阵微风吹动似的,慢慢的后退,朝着冯鬼手滑过来。冯鬼手惊的不轻,他粽子到是见过不少,但还没见过这样的,历时不敢再多待,见那女人后退,赶紧冲我们打手势,准备跑路。 说到了这儿,他看了看那条狭窄黑暗的鬼道,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往后退,它就没追上来。我粽子见过不少,还第一次碰上软粽子。” 豆腐奇道:“粽子还分软硬?” 这个说法也挺新鲜的,冯鬼手见我俩不明白,便解释了一番其中的门道。所谓的硬粽子,就是墓室里起尸的尸体,它们是有形体存在的,所以被称为硬粽子;如果尸体没有尸变,处于正常的腐朽阶段,行话就直接叫‘古人’,取‘骨’的谐音。如果尸体没有腐朽,保存完好,又没有起尸的,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叫‘咸鱼’。 软粽子则是指墓室中鬼魂一类无法触摸到的东西。其实相比之下,盗墓的人宁可遇到硬粽子,也不愿意遇到软粽子。 因为在长久的盗墓过程中,盗墓贼总结出了很多对付硬粽子的方法,比如抹脖子放气一类的,但对于怎么对付无形无状,无法触摸的软粽子,可就犯难的。 冯鬼手说完,骂了声晦气,道:“看样子还是个女粽子。” 豆腐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他道:“我们老家以前有句俗语,说女鬼凶,红衣冤,这女鬼穿了红色的衣服,莫非有什么巨大的冤屈?那可真够呛的,咱们现在怎么办?前有女鬼挡道,还要不要往前走?” 我将目光往殉葬坑里一看,那些稀奇古怪,千姿百态的尸体,都扭曲着堆放在一起,大张着黑色的嘴,有些面容十分古怪。这么多活人殉葬,不冤屈才怪,难免没有个别人怨气不消,成了穿红衣的冤屈恶鬼。 这可如何是好? 冯鬼手经验虽多,但也是第一次碰上软粽子。我和豆腐就更不用说了,空有理论,完全没有实践过,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跟没头苍蝇似的。正着急间,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说道:“不对。你们想,前面有女鬼挡着,如果卫南京他们到了这儿,肯定也和我们的遭遇一样,按理说就该退回去。” 豆腐机灵,瞬间明白过来,顺着我的话往下推测,说道:“但他们没有回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他们是怎么避开女鬼的?难道是有什么对付软粽子的绝活?或者是有什么秘密通道?嗯……或者,他们已经……” 冯鬼手越听,脸色越难看,以手击掌,在原地焦急的来来回回转圈。 豆腐得出的三个结论,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当然不希望卫南京他们是出了什么事。或许这里真的有什么密道?按理说,鬼道的旁边,应该还有一条仙道才对,莫非这条仙道被藏了起来?这么一想,我不由四处转头查看,额头的探照灯跟着视线走动,光柱饶了一圈,除了周围黑黝黝的石头便别无他物。 就在此时,一个奇怪的东西,忽然映入了我的眼球。 那是在殉葬坑顶部的黑暗处,有一大块凹进去的地方。那地方光线暗淡,我们之前没注意,此刻仔细一看,那凹处,隐约还有什么东西。我掰着豆腐的脑袋,示意他把灯光打过去,两股灯光合二为一,里面的东西霎时间就看清了。 那是个很古怪的物件。 像是一只小鼎,铜绿色,周围缠了一圈铁链,被固定在殉葬坑的上方。那小鼎并不大,也就三个篮球大小,下有三足,足下赤红,仿佛刷了什么东西。 我一看见这之鼎,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一阵灵光,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却又难以抓住。豆腐被我搬着脑袋,扭动着下巴想挣开,嘴里说道:“放开放开,别把我的头当手电筒。那里有只小鼎,真是奇怪,将鼎架在殉葬坑上,难不成是用来煮人肉的?” 煮人肉?豆腐这三个词霎时间提醒了我,那丝稍纵即逝的线索,立刻被我回忆了起来。 爷爷的工作日记,我整理了一下,笼统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他自己的挖蘑菇经历,中间夹杂着各种技巧解说。第二部分是一些介绍,讲了一些盗墓圈里古往今来的奇人异事,类似于历史。第三部分记载的就是杨方望气发墓、观山看水的本领。第四部分是明器介绍,里面记载了很多独门的辨别明器品级的方法,第五部分则讲了很多陵墓内部的局势和构造。 因此,我将爷爷的工作笔记,归为经历、历史、风水、明器、局势。 其中的局势篇里,记载过这样一种‘养尸局’。这是用来护卫陵墓的一种手段。其过程,就是在殉葬坑的上方,加一小鼎。这鼎有讲究,必须是青铜鼎,鼎下涂抹赤红色朱砂,因为朱砂可以镇鬼,因此处于殉葬坑里的鬼魂,由于有头上的朱砂顶压制,鬼魂就无法离开殉葬坑。 这些殉葬而死的鬼魂聚集在一处,怨气冲天,最后都积聚在上方的小鼎上,这些怨气,就如同火苗,在烹煮鼎里的东西。 鼎里有什么? 这个可以有很多讲究,有在鼎里放鸡的、放狗的、还有放人的。 放狗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放鸡的。是取一只大公鸡,拴住嘴,活生生的放入小鼎之中。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饿死了,在这个过程中,鸡受到怨气的烹煮,最终会变成一只‘黑羽鬼鸡’,它开口打鸣,叫一声,墓室里但凡有活人,就会被它的叫声抽出魂魄而亡,十分可怕,这是为盗墓贼设下的一个局。 我将这其中的门道一说,豆腐咂舌,道:“太残忍了,居然还有这种‘鬼魂机关’,老冯啊,看来你的祖师爷没有保佑你啊。”我听着豆腐的调侃,不由想起了那柱烧得三长两短的香,一时只能感叹运气不好,但这种时候,再说什么三长两短,只会让众人心里更加没底,因此我也没有提。 冯鬼手到没有在意豆腐的打趣,他听我这么一提,立刻如同抓住了一线希望,神情一喜,道:“你既然知道这个局的来历,那你可知道,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我想了想,不由摇了摇头,当时虽然有记载,但里面并没有解决办法。据说想要养尸,必定得杀人三千殉葬,墓主人定是权势滔天之辈,否则难以养尸。遇到此墓,若身边无一二能人相助,还需速速离去。 冯鬼手闻言,道:“需要什么样的能人?” “专业驱鬼的道人。”以前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人,但现在看来,有鬼必然就有道,只是世间坑蒙行骗之人太多,这样能驱鬼降怪的能人,又去哪里找?即便真有,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豆腐估计惦记诅咒的事儿,对我说道:“不行,咱们不能这么无功而返,这次不弄清楚,你总有一天会走上你爹的老路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这鼎里养的是鸡还是狗?” 冯鬼手看着鬼道的尽头,说道:“大概既不是鸡,也不是狗,那鼎里,煮的是人。” 要不怎么说是老手,冯鬼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如果所料不错,他见到的红衣鬼,应该就是怨气煮出来的人形鬼物,由此可见,鼎里煮的应该是人。据说煮人之时,只煮人头,在人活着时,于人头顶开洞,往里面灌入朱砂。 朱砂可以将人的魂困在人脑中,待灌了朱砂的第七日,再将人头割下,投在鼎内,极其残酷。 此种方法养出的冤鬼十分厉害,遇到活人,不死不休。 第七十八章 养尸局 第七十九章 牛角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七十九章 牛角 我们才处于墓的外围,竟然就遇到这么一只‘煮’出来的软粽子,何况这只粽子,还是见了活人就不死不休的厉鬼,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我就算胆子再大,也有些六神无主。豆腐频频将目光投向黑暗处,仿佛害怕那女鬼会扑出来一样。 三人站在鬼道入口处,一时也不知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冯鬼手叹道:“这鬼如果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卫南京他们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但转瞬又觉得不对,卫南京三人倘若真遇害了,总该见着尸体吧?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绿油油的百年腐尸,一眼便能分清,又哪有什么新鲜的尸体。 豆腐也发现了这一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看,连个尸体的影儿都没有,难不成老卫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从这粽子眼皮子底下溜进去了?” 他这么一说,冯鬼手也目露怀疑打量我,说道:“陈兄弟,你可记得清楚?那红衣粽子真的会扑人?咱们三个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它追过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何尝不纳闷,按照爷爷笔记里关于‘养尸局’的记载,那女鬼应该是怨气冲天,见了活人就必定要弄死的,怎么我们三人在这里这么久,还依旧安然无恙? 豆腐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会不会咱们哥儿仨都是爷们儿,那鬼妹子不好意思了?我有个办法,咱们脱了裤子,露出小兄弟往前走,不怕她不捂脸逃走。”冯鬼手愣了一下,整个人跟傻了似的,估计被豆腐刺激的不轻。 我呛了一下,忍住想拍死他的冲动,鼓掌说:“好主意,还是你聪明,既然如此,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豆腐哪有那个胆量,闻言立刻扭捏起来。其实,我对那女粽子为何只在鬼道尽头,却不来害我们,也抱有疑问,有心想去试探,但那尸坑中依旧散发着强烈的恐怖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拥有辟邪物品的豆腐和冯鬼手来说可能感觉不到,但我决感受的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我强撑着,也不想再外人面前犯怂,我怀疑自己会被吓的跪下。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把握能稳稳当当的去鬼道上试探。豆腐这么一说,我便有心让他再去探一次。 我这么一说,豆腐也愣住了,期期艾艾的说道:“现在耍流氓要坐牢的,让我去,这、这多不好意思。”我也没工夫跟他扯了,直接在豆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小豆啊,你平时不是一直想表现吗?现在这个机会留给你,你去看看那个东西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过来,打探清楚,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豆腐闻言有些纳闷,平时这种冒险打头阵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去做,这会儿怂恿他去,他也不是傻子,打量我两眼,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带上你给的珠子,那种感觉就消失了,难道……”他脑子并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我于是点了点。 豆腐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取了匕首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当即踏上了狭窄的鬼道,朝着对面走去。 在头灯的照耀下,鬼道上人面兽身的镇墓兽清晰可见,镶嵌了宝石的眼珠子反射着幽光,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我和冯鬼手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豆腐的背上。他平日里怂归怂,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也不是个怕事的。豆腐脊背挺的笔直,谨慎的向前走,身影逐渐被笼罩在雾中。 冯鬼手的目光紧盯着豆腐,声音低沉嘶哑:“快到了,就是那个地方。”只见豆腐已经走到了中央位置,俨然就是冯鬼手之前发现那女鬼的地方。豆腐的脚步猛然一顿,我心中也紧跟着咯噔一下,沉声喊道:“有危险就快回来!” 豆腐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脚步一顿之后,居然开始继续往前走。这让我和冯鬼手吓了一跳,难道前方的情况有变?那女鬼莫非是离开了?以豆腐胆小的个性,若前面站了个鬼,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继续往前走的。 一见他反常的举动,我立刻高声询问,豆腐听见声音,回过头,冲我们招手,喊道:“有个毛鬼啊,什么都没有,你们赶紧过来!” 没鬼? 我心下一愣,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冯鬼手心里紧张,看花了眼?可殉葬坑上的养尸鼎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我不禁转头问冯鬼手:“我说老冯,你……”话才起了个头,我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掐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目光死死的盯着冯鬼手的头。他明明是短发,但此刻,却不知为何,长了一头披散的长发。 冯鬼手恍然未觉,惊讶道:“怎么可能,难道那东西去其它地方了?”他说着便张头四顾,身体一转,我清楚的瞧见,一个红衣长袍的人,就贴在他背后,脑袋贴着他的头,长发披散,直直垂落到地面上…… 随着冯鬼手的转动,那一双僵硬惨白的脚也跟着来回摆动,分明是没有着地的! 这种惊悚感就别提了,我猛然倒抽一口凉气,喝道:“老冯,它在你背上!” “背上?什么背上?”冯鬼手一边问,一边就反应了过来,神色一变,猛然拔出腰间的水牛角,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手朝着自己身后戳了过去。 水牛角和糯米,是盗墓贼的两大利器,据说能掩盖活人身上的阳气,还能伤粽子。这个说法究竟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只见老冯将水牛角反刺过去的瞬间,那个红衣服的东西,仿佛是受到某种惊吓,一下子从老冯背上退了下来,整个儿悬在空中。 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它好像知道是我坏了它的好事,紧接着便转过身面对我,我起初以为会看到一张鬼脸,谁知它转过身后,脸却是被头发遮挡住的。这东西一转过身,就平地里刮起一阵阴风朝我的方向卷来,那东西也如同被风吹动一样,朝着我贴过来。 我手头哪有什么辟邪的东西,一时间措施不及,被它抱了个满怀。那东西瞬间就和我面对面贴着,没有质感、也没有实体,只觉得被它贴着的地方,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意。我以前刚才家乡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跟着村里的人在工地上干活,每日很辛苦,也很危险,一天的工资,也才8块钱。 有一天一个工人从高架上摔下来,被钢筋戳了个对穿死了,我和另一个老乡随行去过冰冻他的太平间,太平间里的冷,不仅仅是冷气,还有一种阴气,而此时,我就有种时空倒流,回到那个太平间的感觉。 我心知不妙,努力想摆脱她,甚至就地打了个滚儿,但这东西没有实体,任由我如何折腾,也不为所动。我心想:难道这女鬼是想就这样活活吓死我?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那阵阴风来的更猛烈了,猛然将女鬼的头发吹了起来,露出头发下面的脸。 白茫茫一片……她根本就没有脸。 头发下面,只有一颗硕大的白色头颅。 我只觉得腿肚子一软,霎时间吓的连嘴都不敢张了,眼前全是这个白茫茫没有五官的东西,它贴着我的脸,混合着周围腐尸的味道,让我有种错觉,仿佛那种腐烂的味道,就是从我身上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 冯鬼手见我不妙,大叫一声,举着手中的水牛角冲了过来,想要故技重施。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他这个动作,不由暗道一声好,有救了。谁知冯鬼手未置,那东西忽然双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原本,没有五官的脸上,凭空多出了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 她想干什么? ps: 红衣软粽子:不给刀刀主人投票,我晚上趴你们背上去…… 第七十九章 牛角 第八十章 群鬼出巢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十章 群鬼出巢 一见着这条血红的长舌,我心中便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未等有所反应,那条舌头,便朝着我嘴里探过来。这绝对不是什么艳遇,一个没有脸的鬼物,将一条猩红倾长的舌头朝我嘴里钻过来,那种滋味儿就别提了。 我原本是咬紧牙关的,但那条舌头散发这巨大的腥臭味儿,湿漉漉的,所到之处,立刻升起一股阴寒,刚一碰到我的牙齿,整个牙龈就被冻僵了,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那恶臭的东西进入口中,一路直往咽喉而去,霎时间让人升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间,转眼冯鬼手抄着水牛角已至,抬手就朝着我身上的尸鬼刺过来。 看来水牛角还是有些作用,那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倒在地上,嘴里和喉咙还残留着那种触感,一时只觉得心惊,若冯鬼手再晚一步,天知道会怎样。 豆腐也从鬼道上一路疾驰回来,气喘吁吁道:“那东西怎么不见了?”冯鬼手神色警惕的四处张望,将水牛角拿在手中。那红衣软粽子,又如同出现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我们都知道,它肯定还在黑暗中看着我们。 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阵势,冯鬼手压低声音道:“还好我们有水牛角,那东西似乎很怕这个玩意儿,咱们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应该可以一搏。”他的意思很明显,放弃是不可能的,还想继续往前走。 有了和红衣软粽子对持的经验,又知道了它的弱点,我们三人一时都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心翼翼的挪上了鬼道,豆腐推测道:“这么看来,这东西也就吓人了一点儿,其实没什么厉害的。我估计卫南京他们肯定早就穿过鬼道了。” 我道:“还好有老冯带的水牛角,吃一堑长一智,前辈们的经验还是有道理的,看来咱两这次回去,也得弄两个牛角随身带着。”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鬼道中央的位置,头顶便是那个养尸鼎,前方也就是冯鬼手之前看见红衣软粽子的位置,但此时看去,前面黑漆漆一片,却是什么都没有。 鬼道上每隔三米左右,中央便会蹲有一只人面兽身的镇墓兽,需要从它身上跨过去。原本我不甚在意,但在跨过中间这只镇墓兽时,却猛然瞧见,真墓石兽的背上,被什么人刻下了字。 难道是卫南京他们留下的? 我立刻一摆手,道:“停,你们看这里。” 三人一低头,探灯的光芒全部集中在了镇墓兽的背上,只见那上面,赫然被人用尖锐物品刻了几个字,而且还是繁体古字,豆腐顺着读道:“遇群鬼出巢,恶龙将出,不敢前进,憾事。——杜寿元”读完,豆腐有些纳闷,道:“什么群鬼出巢,恶龙将出的,杜寿元是谁?难不成也是个挖蘑菇的?” 我细细琢磨这三个字,不由摇头,道:“看样子早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那人走到此处,必然是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中途放弃,留下了这几个字。”我这么一想,猛然间便响起了鬼王遇龙杯的事,心说:难道这个杜寿元,就是清朝时期的那位‘前辈’?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这个公主墓,又被称为遇龙墓,本就百思不得其解,此刻猛然又见到兽背上群鬼出巢,恶龙将出八个字,更是摸不着头脑。 冯水手显然也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脚下的镇墓兽,神色很是不满,估计是在心里将他祖师爷骂了一遍。 豆腐倒是很看得开,说道:“咱们有水牛角,怕什么,我看之前那位前辈,肯定是装备不足,所以才被吓回去了,咱们可不能半途而废。”这格格儿公主墓,也不知有什么惊世的宝贝或巨大的秘密,还在在墓室外围,就已经设下了如此凶恶的‘养尸局’,也不知前面还会有些什么。 但事到如今,断然没有被吓回去的道理,于是冯鬼手拿着水牛角再前方开道,他才刚跨过这只镇墓兽没两步,死寂一样的洞窟里,猛然传来了一阵咯咯嗒嗒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铁器在互相击打一样。 声音是从我们头顶上传来的。 我们的心神原本就很紧绷,猛然听闻异响,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的抬头看去,只见我们头顶,只有一只悬挂着的养尸鼎,而那种咯咯嗒嗒的声音,也赫然就是从鼎里传出来的。 豆腐叫道:“不好,难不成是鼎里煮的人要爬出来了?” 这想法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在此种环境中,却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憷,生怕里面真的会跳出一颗人头之类的。冯鬼手寒声道:“肯定是那红衣鬼在作怪,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他话音刚落,嘴里突然唔了一声,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整个人忽然向后一倒,眼见着就要倒入殉葬坑里。那绿油油、滑腻腻的尸体,光是看着都让人恶心反胃,更别说扑进去与他们作伴了。我眼疾手快,猛的一把拽住了冯鬼手,将他往上拉。 谁知从冯鬼手的手上,却传来一股大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拽他一样,猛然将我也带了过去,两人顺势就往殉葬坑里栽去,一时间,我只能看见那些扭曲着的老尸,离我的脸和身体越来越近,而眼角也瞥到了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幕,只见一只湿淋淋腐烂的绿色手掌,赫然拽住了冯鬼手的裤子,他刚才应该就是被这东西给拉住了。 群鬼出巢……难道是指这些殉葬的尸体? 我已经无法想太多了,因为转瞬间,整个人就已经倒入了在殉葬坑里,一汪尸水霎时间将我包裹,幸好我紧闭了嘴,这些液体和烂肉才没有冲进我嘴里,只是身体无可避免的和这些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触感有些弹性,滑溜溜的,恶臭难挡,触感阴冷,我倒下去的瞬间,立刻手一撑,抬起上半身,将脸先拯救出来。此刻不用照镜子我都想象到自己满脸是尸液和尸油的场景。 站在鬼道上的豆腐急了,立刻叫道:“老陈,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这里面滑溜溜的,根本无法站起来,稍微一用力,手就按穿了尸体的肚腹胸腔,整个手都会陷入进去,尸体内部的内脏和肠道,早已经烂成黑溜溜,如同龟苓膏一样的东西。 这恶心劲儿就别提了,我听豆腐这么一叫,也顾不得冯鬼手,赶紧伸出手让他拉我上去。豆腐盯着我,忽然一愣,随后猛然后退一步,双腿打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儿。我看不见自己背后有什么,但我却看到了豆腐的身后,他身后对面的殉葬坑里,那些尸体,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活’了过来,歪歪扭扭,姿势古怪的站了起来,脸上拐着极其诡异的笑容,伸着绿油油的手掌,正要去扯豆腐的脚。 我猛然叫道:“小豆,快跑!”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此刻的状况,因为我可以感觉到,身下的尸体都在开始蠕动,而已经有些手,开始拽我的胳膊了。 冯鬼手挣扎着爬起来,很快又被那些尸体给按了下去,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环境,我终于明白那句群鬼出巢是什么意思,整个洞窟,霎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些尸体,似乎无法爬出殉葬坑,它们只是伸着手,不断拽走在鬼道上的人。 豆腐被吓惨了,拔腿就跑,他跑了没几步,估计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兄弟,猛然又冲了回来,大叫一声,抄起腰间的探铲,对着周围伸出来的手一阵狂砍乱拍。探铲分量有些沉,一铲子下去,就能就手给拍碎,他嘴里叫道:“老陈,赶紧的,你们快上来,我掩护。” 第八十章 群鬼出巢 第八十一章 良心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十一章 良心 豆腐分明已经跑了,关键时刻又鼓起勇气回过头来救我。他眼睛有些发红,凶性也被激发出来,见我没动,猛然叫道:“我快撑不住了!你们别发愣!” 我道:“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见我发愣了,把铲子扔给我!”此刻我虽然背着包,但四面八方不停有尸体来扯我,它们滑溜溜的手臂,裹着尸油,似乎想将我拉入更深的地方活埋一样,光是和它们斗争,都让人疲于应付了,因此根本没有机会去拿装在背包里的武器。 对付这些突然集体起尸的硬粽子,手枪是没用的,得用冷兵器才管用。我不是吕肃,没有钢刀,因此只能用探铲代替,一嗓子吼完,豆腐立刻道:“接着!”他将手里的探铲朝我一抛,我伸手一接便握在手里。 豆腐身手不灵活,使起探铲来笨手笨脚,我小时候耍大棍一类的最拿手,探铲到手,左右奋力一劈,两边的尸体全都被拍的肢断肉飞,瞅准这一间隙,便以探铲为支点,使力一撑,整个人就摆脱尸体爬了起来,紧接着顺势在鬼道上发力,身体就跟着跃了上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就在顷刻间,豆腐看呆了,喃喃道:“哥们儿,行啊,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这身手……啧啧。” 我说:“你不知道的本事还多着,没有两把刷子,当年我敢去深山里挖‘黑珍’倒‘山参’么?”之前我骗顾文敏说,自己和豆腐是进山挖人参的,事实上我以前确实也倒卖过人参。要说我从事过的行业,那可太多了,工地、服务员、保安、贩鱼鲜、倒卖山货野参,倒卖电子产品、走水货,到现在开始挖墓,身体素质不行还真干不了,这都是靠练出来的。 靠着豆腐这一把探铲脱险,我上了鬼道,低头四望,所有的尸体都已经活动起来,冯鬼手更惨,他擅长的是机关,可不擅长对付这些硬粽子,身陷殉葬坑里不停挣扎,爬都爬不起来,浑身都是尸油,乍一看,就仿佛和那些尸体融为一体似的。 这些尸体很奇怪,既不咬人也不扑人,却喜欢抓人,逮住人的手臂脚脖子,就将人往下扯,似乎想将人扯入殉葬坑底部,活活闷死一样。 眼见冯鬼手要遭殃,豆腐说道:“不好,咱们得救他。” 但此时情况过于危急,我们虽然处于鬼道上,却已经有不少的尸体开始往鬼道上爬,并且来抓我们的脚脖子,我和豆腐自顾不暇,挥舞着各自的探铲防御,哪里还有空去救冯鬼手?随着尸体的增多,眼见鬼道两头都快要被这些绿油粽子占领,再不走,只怕就要来不及了。想到此处,我心一黑,牙一咬,拽着豆腐的手,说:“咱们走!” 豆腐一惊,道:“老陈,你说什么,难道不救他了?” 我道:“别说我心黑,能救我当然救,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豆腐怒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道:“我以前也是一颗善良的种子,但是下了几场暴雨,淹死了。你别废话,也不用觉得良心过不去。以后想起来你就说是我逼你的。现在救他,怎么救?你有办法吗?再留下,我们都会死。咱们走!”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做事方面,确实比豆腐心狠。此刻,鬼道上已经爬了很多绿油油的尸体,有些蠕动着、有些站立着,千奇百怪,鬼气森森的朝我们走过来。 我和豆腐一路跑一路挥舞着探铲,互相的容貌已经看不清了,只看得到彼此血红的眼睛和布满尸油的脸,就在此时,殉葬坑里挣扎的冯鬼手猛然叫道:“救命!”我侧头一看,他四肢都已经被殉葬坑里的东西制服住,那些东西不断将他往下拉,眼见已经只剩下脑袋还在外面,估计要不来片刻,他就得被尸体活埋了。 豆腐听见这声,再也克制不住,怒道:“他刚才救过你!” 我此刻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我知道。” 豆腐道:“做人得对得起良心,不能忘恩负义!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们眼前,咱们得救人。” 我道:“救人的结果就是和他一起死!快走,来不及了。” 豆腐不听,往回跑,看样子,竟然是要跳下去救人。我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甚至有种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忍不住喝道:“窦泊志,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感情用事!良心重要还是命重要,良心值他妈几个钱!”我话音刚落,豆腐已经跳了下去开始救人,我只能跟着往回跑。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次却是我对不起姓冯的,之前若不是他用水牛角救我一命,后来还不知会怎样,但若像豆腐这样感情用事,只怕我们二人都会死在这里。姓冯的挖蘑菇倒斗这么多年,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死了也不冤。 我和豆腐在某些问题上,意见出入很大,他属于典型的中国教育成功塑造出来的好青年,至少从品格上来说,确实比我高尚很多,关键时刻甚至能牺牲自己。但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没读几本书,所以这些高尚的品格对我没什么用。 但我可以黑下心对不起冯鬼手,却不能黑下心撇下豆腐独自逃命,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昧着良心去做,但我不能对不起自己身边一直帮我的兄弟。气急败坏的吼过一声后,我别无他法,只能跟着冲上去,跳入了尸坑。 豆腐负责将冯鬼手扯出来,我负责解决周围涌上来的尸体,整个过程中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也不知这些尸体有没有意识,原本只是拉扯人的,但随着豆腐将冯鬼手挖出来,它们仿佛被人抢了食物一般,瞬间疯狂起来,开始变得有攻击性,我一不留神,肩头便被抓了一块,顿时痛的抓心捞肝。而此时,冯鬼手得了帮助站了起来,他身手不错,顺手在鬼道上一撑,也越了上去,但结果却是不理我和豆腐,拔腿就跑。 豆腐气坏了,大骂:“那老东西太没良心了!” 我痛的眼前发黑,哑声道:“早跟你说了,良心不值钱。”豆腐见我受伤,后悔不已,眼睛瞬间就充血了,一把探铲舞的虎虎生风,将周围围过来的尸体拍的缺胳膊断腿,说道:“怪我,老陈,我先顶着,你撑着我肩膀,赶紧上去逃命!” 逃命?我看了看已经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死尸所占领的鬼道,不由苦笑道:“往哪儿跑?咱们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豆腐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道:“不对,这些尸体好像是因为鼎里的东西才出来的,如果咱们把鼎里的东西弄死,说不定就……”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瞬间醒悟过来,说道:“小豆你撑着,容我想想办法。” 豆腐挡在我周围,也是豁出去了,浑身烂肉也不觉得恶心,就跟神魔问世一样。我得了这片刻喘息之机,不由抬头看头顶上方的养尸鼎,它微微颤动着,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之前那种咯咯嗒嗒的声音也隐约可闻,只是被我们的厮杀声和周围尸体活动的声音给掩盖了不少。 那鼎距离我足足有十来米高,我该如何破坏它? 我快速过滤了一下自己手里头的工具,紧接着便想到了一件儿东西:21节式活动铲。 第八十一章 良心 第八十二章 镇蛟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十二章 镇蛟 这时探铲型号的一种,墓室的位置一般都在十多米左右,因此到了一定深度,就需要换这种活动铲,手柄是可拆卸的钢棍,可以加到十多米长,必要时刻,还可以拿来当金箍棒用。 我立刻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活动钢管,由于这东西分量中,因此我们一人带了四只,我和加上豆腐包里的,大约八九米长。趁着豆腐掩护的机会,我麻利的将东西组装起来,随后就如同打枣子一样,挥舞着钢棍儿狠狠的击打养尸鼎。 这个活儿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平时活动铲都是朝下用,比较省力,但现在是朝上用,钢棍儿和探铲的重量,全都压在我手臂上,分量十分沉重,若不是我有一把好力气,还真舞不动它。 探铲一击之下,便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养尸鼎被探铲拍的晃荡起来,连带着上面的锁链也跟着叮当作响。此刻我和豆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那养尸鼎虽然不停晃悠,但外表坚硬,又有铁链束缚,想要破坏它,即便手里有工具,也有很大难度。 我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便有了主意,这次不去拍它,而是用探铲抵住养尸鼎的底部,撑着其中一足开始将它往上顶。养尸鼎有三足,我这样一弄,它顿时高低不平,开始向一边倾斜,里面的东西,也顺着养尸鼎的边缘往外流,流出来的,居然是一些红通通的液体。 那液体有些粘黏,就像熬糖葫芦的糖浆一样,有些低落在鬼道上,有些滴落在尸体上,凡是被这种液体碰触到的东西,迅速冒起一阵黑烟,鬼道的石面被灼出了一个大洞,而那些被液体淋到的粽子,纷纷如同遇到强硫酸一样,一边冒烟,一边融化成了一滩水。 我吓了一跳,有些液体,已经顺着我手里的钢管往下流,逼得我不得不收回探铲,将当头的三节拆下扔了,这样一来,那养尸鼎没有了我的破坏,又平稳如初,只是仿佛伤了元气一样,之前那种咯咯嗒嗒的响声消失了,周围的尸体,也在瞬间停止了动作,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形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 一切都在瞬间平静下来。 我转头去看豆腐,他身上挂了好几处彩,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目光因为长时间的厮杀,已经戴上了一丝凶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这个鼎恢复平静时,那种从殉葬坑下涌起的恐惧感变得更强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我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它救过我很多次,也帮过我很多次。感觉上告诉我,虽然这些尸体停止了攻击,但接下来,或许将会有更不妙的事情发生。 、于是我立刻拽了豆腐一把,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说着,我翻身上了鬼道,此刻,鬼道上也全是尸体,在在殉葬坑里泡了这么久,我们二人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上了鬼道,便朝着前方狂奔,时不时便会东踩扁一个脑袋,西踩烂一个肚子,二人发力狂奔十来步左右,便到了鬼道的尽头处。 豆腐松了口气,也没有开口说话,此刻我们太狼狈,一开口,脸上粘连着的液体和烂肉就会顺着滑进嘴里。豆腐从背包里扯了件干净的t恤,这会儿功夫,我俩自然没有时间去换衣服,拿t恤当毛巾,三两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豆腐这才开口,道:“那红衣女鬼还会不会跟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不确定,破坏了养尸鼎,我也不知道会起什么变故。不管这些了,先离开这里,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此刻,在我们前方,有一道拱形的石门,石门已经被人推开,露出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缝隙。石门右侧,有一块赑屃驮着的石碑,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碑文。 我这会儿哪有心思去看这些碑文,只大致瞄了一眼,上面似乎提到了格格尔公主的名讳,大约是一块记录公主生平的碑文。这对我来说大有用处,了解这位公主,或许就可以找出她和万妖妃、巨耳王墓以及鬼厍之面的关系,因此原本打算直接往里冲,这到这儿,不得不停下脚步,耐心往下看。 那种恐惧感,随着时间的推迟越来越重,甚至带着桃木手珠的豆腐都感觉到了,他迟疑的回头望了望殉葬坑,哑声道:“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他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挂彩失血太多,还是吓出来的,于是我安慰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哪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你是太胆小了。”紧接着,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快速将石碑上的碑文浏览了一遍,果然有些收获。 根据碑文上的记载,这个格格尔,乃是一位鞑靼公主,明朝时期的鞑靼,指的是退据蒙古高原的北元政权,这是一位和亲公主,碑文上记载了她的生平。这位公主比较可怜,生平没什么大事,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和亲,但还没得及封号就病逝了,因此被埋葬在这个地方。 除此之外,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段,上面所记载的内容,让人觉得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这上面写着,据说这位格格儿公主美貌动人,但唯有一点让人惧怕,就是她的脑袋顶上,有一块凹下去的圆形大洞,这在现代,我们称为颅骨闭合不良,或者脑骨发育不健全,但在当时,却是被认为邪恶的象征。 蒙古族历来信封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崇拜多种自然神灵,比如鹰、狼之类,上个世纪,蒙古都还保持着天葬的习俗,即肉身融于自然,喂狼喂鹰喂动物,将人融进自然循环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古老的对于大自然,对于‘腾格里’的崇拜。 萨满认为万物有灵,而格格儿公主头顶的圆洞,乃是长生天开启的神灵通道,因此格格儿公主曾经跟随萨满学习,据说用哟一些非常邪恶的力量,这和那个万妖妃,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古人很会凭空捏造,特别是对于女性很不宽容,关于她会巫术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可不一定了。 格格儿公主离开蒙古,到了明朝,自然因其邪恶而不被看重,在她死后,为了防止她邪恶的鬼魂作祟,特意将她的尸身远运到此埋葬。 此地古名为‘潜龙山’,相传山中有龙蛇蛟神,没成想,在修建墓室过程中,不经意间居然真的挖到了蛟脉。蛟性恶,记仇,为免蛟龙为祸,特设下‘养尸局’,以尸气镇压之。 我看完只觉得后背嗖嗖冒凉气,若果碑文上所记录的是真实情况,那么这个‘养尸局’真正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防止盗墓贼,它是在起一种镇压的作用。 豆腐也不由得大惊,道:“难道那殉葬坑的最底下,有一条蛟龙?”他估计是想起了杜寿元在镇墓兽背上留下的字,不由急道:“原来群鬼出巢,恶龙将出,竟然是这么回事。不好,咱们刚才破坏了养尸鼎,那下面的恶蛟会不会……” 我也有些吃不准,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一片尸气弥漫的死地,不由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先离开这里。如果真有蛟龙,它被困了几百年,肚子肯定饿了,一看见咱们,肯定不会客气。”豆腐立刻点头,道:“我可不想当蛟龙的点心,咱们赶紧走。”说话间,我们越过碑文,闪身进入了石门中。 第八十二章 镇蛟 第八十三章 飞仙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十三章 飞仙 这石门背后,乃是一条方砖石砌的笔直通道,墓室里晦气极重,灯头的光芒无法散开,一进门,我便瞅见右手边赫然站了个白面儿女人,顿时将我吓的不轻,还以为是那想红衣鬼又来了。 那女人站在我右前方,嘴角带笑,白白胖胖的一张脸,在古墓中显得特别诡异,却是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眉眼皆备,并非之前的红衣女鬼,原来却是通道上的壁画。 我俩走到墓道中央查看,原来这条墓道两侧,皆绘满了壁画。 我之前所看到的白面儿胖女人,原来是个头戴宝冠,身披霞衣,脚踏祥云,豪光万千的女仙人,有真人大小,只见壁画之上祥云缭绕,仙鹤飞舞,众仙齐聚,簇拥着以为着赤红色宝衣的女子。 只因受了水汽的侵蚀,壁画色彩已然斑驳,那赤衣女子的脸上颜料剥落,如同被腐蚀一样,空洞洞的一张脸,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豆腐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一群神仙开会?” “什么神仙开会。”我摇了摇头,道:“这是‘飞仙图’。” 墓里的壁画大体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装饰性的壁画,一般随处可见。第二种是叙述型的壁画,一般都绘制在主墓室中,记录墓主的生平大事。第三种就是我们眼前这种飞仙壁画,古时候,人死了,我们喜欢叫‘仙去’或者‘归西’。仙去就是成仙了的意思,归西就是去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总之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我们眼前的这幅飞仙图,描绘的就是墓主人死后成仙的经历,灵魂升天,脚踏祥云,众仙相迎。当然,想法是好的,寓意也是好的,但明显都是鬼扯的。 或许是某种心理暗示在起作用,一进入这墓道里,之前所感觉到的那种恐怖气息霎时间就荡然无存,仿佛这些壁画上的神仙,真的有某种仙力一样。我和豆腐之前都受了伤,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得伤口处疼痛难忍,身上的衣服也是血糊糊的肮脏不堪。 我估计那红衣鬼应该不会追到这儿来,毕竟它是用来镇压蛟龙的,这里两侧又有这么多真神画像,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便招呼豆腐休息,两人互相帮忙收拾身上的伤,又擦了擦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裤,勉强恢复了人样。豆腐满脸怒容,越想越气愤,骂道:“这次算我瞎了眼,再逮到姓冯那老小子,我非得揍的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我们这一番折腾,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会儿功夫,我只想好好休息,不想去趁口舌之快,于是说道:“这地方比较安全,咱们先歇一歇,至于姓冯的,和咱们不沾亲不带故,会撂下我们自己跑路也属于正常。你别想那么多了。” 这种事情,对于豆腐来说,可能有些难受,但我早就习惯了,打从和冯鬼手相遇,我就没想过要信任他。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如果反过头来救我们,我才觉得奇怪。 我闭目养神这会儿功夫,豆腐也坐在对面,他有些内疚,揪着自己的头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知道,应该抓紧时间,因为那蛟龙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但这种时候,我和豆腐的精神和体力,都处于一种疲惫状态,这种状态,严重阻碍了我的各项判断,因此我决定休息二十分钟。 大约闭着眼睛十来分钟左右,豆腐忽然咦了一声,似忽有什么发现。 我没睁眼,淡淡道:“怎么了?”我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有什么危险,他就不是咦,而是跳起来叫了。 豆腐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睡了,不对劲儿,你看地上的脚印儿。”脚印?脚印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心中暗骂,猛的睁开眼朝地面一看,只见我和豆腐的两排脚印清晰的留在了地面上,那是之前粘黏的尸油留下的痕迹,随着脚步的移动,因此越来越淡。 想一想是有些恶心,但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将目光移向豆腐,忍不住挑了挑眉,示意他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豆腐顿时急了,说:“我说变态陈,你平时不挺聪明的吗,不是一向自吹是再世诸葛来么,怎么连这都没看出来,你瞧,地面只有咱们两个的脚印儿,那姓冯的去哪儿了?” 我一愣,蓦地明白过来。是啊,冯鬼手去哪儿了?我们进门前曾仔细查看过,这条墓道,乃是唯一的通道,冯鬼手若进了墓道,脚上的尸油,应该也会留下脚印才对啊? 难不成,他根本没有进来? 我和豆腐对望一眼,一时不明所以,豆腐咽了咽口水,说:“莫非他还在外面?” 我道:“不可能,进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不可能藏人,而且他也没必要藏起来。” 豆腐说:“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我摇了摇头,再也坐不住了,从地上站起来,借着头灯仔细观察周围的地面,除了我和豆腐的脚印,别无他物。难道冯鬼手真的忽然蒸发了?这肯定不可能,就算是死,也总该留下一个尸体才对,那么,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晌不得要领,豆腐这回想开了,咬牙切齿,道:“算了,他是死是活咱们也管不着,爱咋咋地,干自己的事就行了。”这话正合我心意,我心说:吃一堑长一智,看来这小子此次是受到教训了,估计以后不会再傻兮兮的舍己为人,助人为乐了。 正当我感叹,一颗善良的种子,终于要被淹死时,墓道的尽头处,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寂静的环境中,这声音虽然沉闷,仿佛隔的很远,却让人难以忽视,顿时就将我和豆腐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两人再也不去想什么冯鬼手。 豆腐侧耳倾听,但那一响之后,就再没有别的声音,豆腐推测道:“肯定是卫光头他们,快,咱们去看看。”我们也不欲在这里多留,两人背起背包前行,由我打头阵,一人手里拿了两截链接的活动钢棍,就和金箍棒差不多,这东西在墓室里绝对比手枪趁手,遇到硬粽儿,估计一竿子打下去,能将脑袋打飞了。 我在前面跑了才没几步,墓道就到了尽头,我和豆腐霎时间目瞪口呆,因为尽头处,竟然无路可走,连一扇门都没有。我一时呆住了,心说: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所处的是鬼道后面的飞仙墓道,按照墓室的格局,飞仙墓道后面,应该就是放置陪葬品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没了路? 只见我们眼前,赫然被青色墓砖封住了去路,恰如一面高墙阻挡在前面,我对豆腐道:“你掐我一把,我觉得这肯定是在做梦,这不符合逻辑。” 历来,陵墓的修建,都有严格的规矩,像这种飞仙墓道,必定是与墓室相通的,而眼前的一切,顿时颠覆了爷爷传授给我的盗墓知识,让我有种云里雾里,懵了头的感觉。 我说完,豆腐却没有理我,我以为他也受了刺激,回过头正想跟他商量,谁知这一转身,身后竟然空空如也,只余下一片漆黑。 人呢? 刚刚明明还紧跟着我,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怎么瞬间就连人影儿都没了?我再往地上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浑身冒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地面上的两排脚印,不知何时,竟然只剩下了一排。 豆腐的脚印,消失了。 第八十三章 飞仙 第八十四章 墙 鬼喘气 作者:邪灵一把刀 第八十四章 墙 此刻,我一个人身处于黑漆漆的墓道中,身边的同伴转瞬间不翼而飞,心中的惊慌可想而知。我忙叫了声豆腐的名字,连着几声,声音在墓道里回响,显得更加空洞。回应我的,除了回声,别无它物。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若是人出了什么意外,那到也罢了,地上的脚印儿怎么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霎时间,我便想起了冯鬼手,之前我和豆腐还猜测,冯鬼手究竟为什么了无踪迹,现在看来,肯定也和豆腐一样,是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了。 难道是有什么机关?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敢妄动,心脏扑通直跳,就算人的胆子再大,那也是人,不是神,人类对于未知事物与生俱来的恐惧,让我手脚有些发凉,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即担心豆腐的安危,又对眼前离奇古怪的情况毫无头绪。 我回忆着爷爷的工作笔记,笔记中也曾记载过爷爷亲身的盗墓经历,其中不乏有些古怪诡异之处,但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却不得要领。我的性格不属于坐以待毙的类型,一番权衡后,便壮着胆子往回走。这条墓道本就不长,豆腐和冯鬼手会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条看似平凡无奇的飞仙墓道。肯定有些什么我还没有发现的,我顺着来路往回走,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观察墓道的周围,两侧的壁画色彩斑驳,造型优美。起初,我只是当成普通的飞仙壁画,都是些虚妄的东西,也没有多加察看,此时细心一看,猛然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壁画分为左右两幅。右边是众仙积聚,祥云缭绕,接墓主人升天的场景,这些仙人,有些特征明显的我可以认出来。比如端坐上方的西王母、八仙、福绿寿喜、麻姑、南极仙翁等等,虽说有些叫不上名字,但或多或少都有些熟悉,俨然是道家的个洞真仙、。 但左侧的壁画却有些奇怪,上面的仙人虽也腾云驾雾,霞光宝气,但造型就很生僻,有男有女,有些神情显得很古怪,充满了一种邪恶的气息,虽然背景像神仙洞府,那造型神态,却让人一看之下,便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我一时纳闷,这上面画的又是哪路诸神? 就在此时,我猛然瞧见,左侧壁画中,一个六臂三目,酷似萨满面具造型的画中人,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原本眼珠子是看向右侧的,此刻一眨眼的功夫,竟然缓缓移到了左边,仿佛正用眼角的余光在看我。这下子把我惊的不轻,立刻手握钢棍,不又叫道:“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墓道里回响着我空洞洞的回音,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反应,若是让其余人看见,没准儿还以为我神经质了,我等了片刻,也不见壁画中的人有和反应,不由暗道:难不成自己真的是连日来神经过于紧绷,被吓的有点儿头晕眼花了? 我这人一向谨慎,虽然心知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却还是忍不住上前看个仔细,一时间和那壁画中的人离的很近。壁画中的人,造型和真人等高,双手举在肩膀两侧,双膝弯曲,仿佛在跳大神似的。眼珠子瞟向左侧,仿佛在看左边的人。 我顺着她的眼珠子看过去,只见壁画上她左侧的位置,是一片空白,既然如此,她在看什么? 这么一想,我的目光不由又回到了她身上,结果这一看,顿时让我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这次,她的眼珠子又动了,乌黑的眼珠回到了正中心的位置,正与我面对面的对视。我心知不好,明知道该躲,脚却仿佛定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开步子,而这时,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壁画中的人,举在双侧的两手,竟然逐渐朝我伸了过来。 霎时间,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娘的,这个姿势根本不是跳大神,分明是要扑人的动作,我之前居然没有发现,该死! 这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壁画中的人就如同贞子一样,上半身从墙上探了出来,薄薄的如同一张皮影儿。我霎时间恍然大悟,难道冯鬼手之前所说的皮影儿,就是指这些?该死的,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画中仙,而是被粘贴在墙壁上的皮影儿,此刻已然成精扑人了。 那东西瞬间搭上了我的肩膀,并且猛然发力,竟然是要将我往墙里面拖。它想怎么?难不成还想把我也拉到墙壁上?这根本不可能。 我脑海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了一下,霎时间头脑钝痛,眼前发黑,等再睁开眼时,眼前赫然就是一条黑漆漆的墓道。墓道里没有任何光源,但离奇的是,这一刻,我却能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的身体没办法动弹,唯有眼珠子还能动作。就在此时,我看清了,墓道中赫然趴了一个人影儿,是冯鬼手! 他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着自己的脑袋,目光忽然停留在了我头上,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对不住了。你如果想从墙里出来,就学我刚才一样,将下一个路过这里的人拉进去。”他在说什么?我只觉得心惊,眼珠子一转,立刻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薄薄一张皮,黏贴在墙上。 我竟然也被鬼影儿贴上了! 那姓冯的说完,便背起自己的装备包,朝着墓道尽头而去,黑暗中,我只看到他在墓道尽头耽误了大概十来分钟,手不停的摸索,片刻后,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我知道他很可能是找到了某些机关,只可惜由于距离的原因,我也说不清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之前我在那地方摸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异常,他不过十来分钟便找出通道,看来那一双机关手,果然不是摆设。 想起冯鬼手的话,我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么看来,刚才分明是他被皮影儿扑了,才拿我去顶替。这事儿说来古怪,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有了阴阳留步村的前车之鉴,我此刻也不得不信了,心中霎时间千回百转。 事到如今,看来豆腐也是遭难了,没准儿之前我所见的壁画中其中一人便是豆腐,他肯定是不愿意害我,所以没有扑我,却被姓冯的捡了个便宜。 我想开口,却仿佛没有喉咙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浑身也无法动弹。 若真如冯鬼手所说,需要拉人顶替才能逃生,那我和豆腐岂不是要被困于此了?除了我们?还有谁会来这个地方?我猛的想起了那位姓任的小美女,心头不禁升起一丝希望。她还有些手下正在往这儿赶,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或许我和豆腐,可以趁此机会脱困。 想法虽然好,但此时墓道里黑幽幽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和豆腐又都无法交流,就如那瘫痪了的哑巴一样,别提有多苦了。顺眼间时光流逝,我也只能靠数数来估摸时间,每数六十下记为一分钟,每六十分钟又记为一小时。 初时还不觉有它,但等数了六个小时后,我吃不消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感。若那任小美女中途放弃,难不成我和豆腐就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光是想一想,我都觉得不寒而栗。随着时间的流逝,任小美女会到来的机会,似乎也越来越渺茫,我不得不转动起脑筋思考别的对策。 第八十四章 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