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第一章 开篇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一章 开篇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天文二十年春,备中国。 一名靠在樱花树下,正抬头仰望枝头落下的淡淡花瓣的年轻人,眼中略带沧桑的喃喃道。 年轻人的身材虽然算不上高大威猛,但是因为体型削瘦,因此感觉上比起营养不良的当世普遍人们的身材要强壮许多,与年轻人梦中的那些人来身形确实稍显细瘦,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印象。 只是在当世普遍的人们也高大了一个头以上,达到了一米七零的样子,若是梦中的那样的话算是三级残废吧。 如此想着,年轻人念了一声哦米拖佛,矫捷的跳起身来,转身向着中堂走去。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洗了又洗的灰白僧袍,许久没有新的换洗显得有点瘦小手臂已经露出一截,更加显得年轻人体型削瘦。 至于容貌方面还算工整,不过并不是那种让人留下强烈印象的类型,算是普通人的面貌吧。 年轻人的姓名叫做伊达藤次郎,那是他俗家的名字,若是依照他梦中的姓名的话应该是易达,现在他叫做枯二,是他的已故师范为他剃度时取的法号,至于寓意是什么只知道师范的法号叫枯一。 应该是和中国古代的秦始皇、秦二世的寓意差不多吧! 只是师范没有子嗣,枯二本是附近小豪强伊达家的次子,按照武士家族的传统,嫡子来继承家业,次子没有继承家族的权利也为了对嫡子无法构成威胁一般都是出家为僧。 当然如果嫡子出事又没有子嗣传承的话,出家的弟弟们就可以回家继承家业,比如东海道第一强人今川义元就是这一类的佼佼者。 枯二现在居住的地方叫做梅川院,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的话,外出后他的名字前面会加上梅川院的苗字,寺院内没有其他僧侣,自从师范数年前去后,他便独自一人生活在寺院当中,靠着寺院外的十余反山地租给农户,每年也可获得五石粮食左右,再加上零零碎碎的捐金,生活倒是无忧无虑。 吃过午饭,抹了一把满嘴的油沫,将吃剩下的一条后腿藏在了阁楼内,那是一只跑进寺院后院的半大野猪。 当时的日本号称佛国,忌吃猪肉,当然和尚吃鱼是没有关系的,听闻净土宗的和尚连头发都不用剃,这只是传闻,是不是真的没有出过备中国,确切的说是没有出过备中国阿贺郡。 枯二扫完地后,悄悄来到了梅川院后的松树林中,悄悄的躲到了松树林当中的一个小空地,按照着梦中看到的锻炼力量的办法,不停的做着动作,锻炼自己的力量。 战国乱世,就是一个僧侣也难免遇到吃了豹子胆发疯的强盗匪徒。没有看到加贺一向一揆就是一群和尚奋起反抗夺取了国祚成为了一国的主宰,这年代一向一揆年年发作,没有保护自身的能力,是万万没有生存能力的。 自从来到了这个混乱的世界后,又成为了梅川院的小沙弥之后,枯二越发的苦练起来,照着梦中学到的体术。 他的四肢上,捆绑了几个沙袋,奔跑跳跃,上下翻滚,力图把四肢,腰腹,锻炼得饱满有力。 至于具体的杀人技击方式,枯二只是学了一个招数,刺,用一根长短两米左右的竹枪对着一棵松树千百次的刺。 因为他已经知道,必须要把自己的四肢腰腹的锻炼得结实,有足够的柔韧性,才能够保护自己。 锻炼了一阵拿起竹枪对着松树开始了竹枪的练习,直刺,直刺,还是直刺,一枪一枪的全身发力,汗水四溅,在松树的摇曳下,闪烁着璀璨的晶光。 枯二竹枪刺得直到感觉到了眼前金星四射,脑袋嗡嗡作响,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方才停下休息。 休息了一会,枯二伸了伸双手,解下了全身的沙袋放在了一个小洞中,随便收拾了一下向着寺院走去。 “等到织田信长桶狭间合战还有十年时间,哎,还要十年,我就要二十七岁了,有点太久了一点吧,要不前往安艺投靠毛利元就,不过做毛利元就的手下没有出头之日,再等等吧,过两年出外游历一番,或许乘船前往大明王朝看看梦中家乡的景色也是不错的选择。” 枯二喃喃道,仰望着渐渐西去的太阳,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距离梅川院二十余里的便是伊达家的居城甲笼城,那是一座小小的城堡,里外两层,内城只有一座天守阁,外城便是武士和家人们居住的地方,内外两城有一道两丈高的石墙阻隔。 只是现在数百人排列着长长的队伍朝着城走去,而他们的背后是正在燃起熊熊大火的甲笼城,此时正在冒气冲天的浓烟,城堡里面凡是有用的财物武器,这会儿都已经装在了驮马车上,粮仓里面被他们清扫的连一粒粮食都没有剩下。 满地都是老弱妇孺的尸体。 为首的男子扭头望了一眼还在燃烧着的甲笼城面目狰狞,恶狠狠的喝骂道:“伊达信衡小儿,你也有如此下场。”说着匆匆带领着队伍离开了甲笼城。 就在甲笼城东面的这边,十几名男子半跪在像是叠盘子似的小山坡上观察着浓烟的高度,他们满面泪水,用拳头捶打着地面,为首的一个壮实汉子握紧了拳头爬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长太刀,似乎并不担心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踪迹,恶狠狠的喝道:“平川久亲,终有一日我会诛杀你全族。”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瘦小老头满脸泪水,望着浓烟滚滚的甲笼城,轻轻问道:“宫内大辅,现在该如何是好?” 壮实汉子正是甲笼城伊达家首席家老野山宫内大辅益朝,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的表情异常狰狞,一面说话还一面抽搐着,说道:“馆殿率队跟随尼子军身死备后国伊达家损失惨重,平川恶贼方才敢于出兵攻打甲笼城触怒尼子家的怒火,现在尼子家应该知道了甲笼城的情况,定会为我们做主的,二阶堂,听闻馆殿还有一个弟弟在附近出家。” 二阶堂信弘正是那瘦小老头,本是伊达信衡的佑笔,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野山益朝微微点了点头。 野山益朝凝视着甲笼城,说道:“如果没有老馆主的子嗣来继承家业的话,楪城主新见贞经也不会为我们做主了,附近的豪强定然会夺了伊达家的基业。” 二阶堂信弘一听脸色一紧,他明白野山益朝说的话的确不是胡诌的,能够在此时此刻当机立断的男人并不多,只有尽快找到那出家为僧的伊达信衡的同胞兄弟,方才能够让身为伊达宗衡的结义兄弟新见贞经出声在尼子家中做主。 如此一来方才不会让伊达家衰亡,顺带着他们这些世代伊达家的家臣家族也不会随着伊达家的衰亡而衰亡。 楪城天守阁上,新见贞经接到报告,瞬间,脸上如乌云罩顶,一阵铁青,好一会镇定下来方才说道:“如此说来伊达家完了。” 新见贞经正值五十有五,在日本战国时代算是老迈,只是常年锻炼,倒是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精力还非常旺盛,器宇轩昂,然而发髻间让人藏不住青春已过得痕迹,黑发间无法掩藏白发,他的眉宇间隐藏不住锐利的目光,双眸射出刚毅的光芒,令人看了心生畏惧。 他靠着出云国尼子家的资助奋发图强从小小百贯领主发展到现在坐拥备中国两郡之地,与庄家、三村家号称备中三雄,若不是与庄家同为尼子家附庸,早就攻入松山城成为备中第一了。 坐在他身旁的便是新见家的首席家老秋庭治左卫门贞重,这秋庭贞重本是备中守护秋庭元重的后人,由于永正6年(1509年)的时候秋庭元重败亡松山城,秋庭家亡命阿贺郡,秋庭贞重靠着内政上的能力成为了新见贞经的左膀右臂,渐渐站稳了脚跟爬上了首席家老的位置。 秋庭贞重弯腰施礼道:“殿下,听说伊达家还有一个出家的子弟,是信衡的同胞兄弟。” “如此说来伊达家还没有完喽,甲笼城可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一旦让庄家得到了的话,就如同一颗钉子楔入了我们的心腹之地。”新见贞经的语气低沉有力,“如果新见家能够拥有它的话,庄家也会很痛苦的啊,治左卫门,暗中派人把他杀了吧!甲笼城就作为秋庭家的居城好了。” “……我明白了。”秋庭贞重拜倒在地重重的回答,随之,就再也没有声音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第一章 开篇 第二章 厮杀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章 厮杀 天色又一次暗了下来。 梅川院亮起了黑油灯,发出淡淡刺鼻的为知名的气味,这黑油是来自附近铜矿的副产品,色黑故名黑油,一般穷苦人多用此来点灯,气味难闻价钱便宜,一碗米糠便可换得一小桶。 枯二初见黑油时惊呼石油,后来仔细查看方才得知并不是石油,应该是由一种不知名的油料。 这是一个寂静的山中寺院,一些微弱的声音也可能振聋发聩,枯二现在就听到了寺院四周黑暗中传来了杂乱纷沓的脚步声,足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难道被人发现了练武报告给了伊达信衡,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要来干掉我了吗?”枯二低声喃喃道,他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兄长伊达信衡早已经在备后国战死沙场,还以为是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要来杀了他灭口。 他站起身来,从阁楼上搬下足足一捆竹枪,竟然有二十余根的模样,全都是打磨的光滑尖锐,正面刺进人身也是能够要人性命的杀人武器。 寺院本就没有多少铁器,准备如此多的竹枪也只是以防万一。 那万一终于降临,唯有奋起反抗方有一途可走。 他沉稳的抽出一根竹枪,这是一把重量适中的竹枪,灯光摇曳着照在他的脸上,竟然隐隐然有一些红光,挥动了两下竹枪,发现力量再一次灌注全身。 他一手提着一根竹枪,另外一手背起竹枪向着大门口走去,他明白一旦让对方进了寺院,包围圈缩小他将面对的是二三十个士气振奋的敌人。 现在他主动出击,面对的顶多十余敌手,趁着四周合围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未到门口却听得门外有一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勿要杀了寺院中所有人等,谁若放走,定斩不饶。” 脚步声更紧。 枯二一听这话,心中明白已经没有回旋余地,深深呼吸了两口彻底调整了他上上下下身心规律,一脚踢开了木门,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七八名手持火把一脸愕然的武士。他将一捆竹枪扔在了门旁,然后手持竹枪就对着最近的一人狠狠的刺了过去。 正要发号施令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武士突然停了下来,不是他自己想要停止动作,而是他不得不停。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继续他原来的动作,“嘀嗒……嘀嗒……”一种液体击打在石板台阶上的声音传入了另外几人的耳朵中,只是一瞬间,那支夺去他们首领的竹枪冲到了另外一人的面门上。 那人本能的矮下一个身子,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脑门上,鲜血带着他的毛发纷纷落下,一个懒驴打滚才成功躲过了致命的一击,暂时逃得了性命,也吓得他够呛,连滚带爬调入了道旁的田地中,想要再爬起来已经没有了了任何的胆量。 一个照面就一死一伤方才停滞的空间再一次扭曲起来,后面几名打着火把的武士映照着火光脸色狰狞。一人拖拉下了那已经破肚开膛的武士头领,一脸焦虑的呼喊着他的姓名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再救,抬起头异常狰狞的惨然一笑,喊道:“伊达藤次郎,甲笼城已经没有了,你也该下去捡你的父母兄长去了。” “嘿!伊达藤次郎?!”枯二似乎对这个名字异乎寻常的冷漠,对于他这一生的父亲、母亲、兄长也没有特别的感情,比起山中租他山地种植的农户还要冷淡。他三岁出家进了梅川院,十几年来与师范两人生活在寺院当中同甘共苦,头两年或许思念父母,后来也就淡漠了,一个十几年没有见过父母时时刻刻提防着兄长前来灭口的人,让他得知父母兄长已死的消息也是如此表情。 只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本能的手中一紧,更是握紧了竹枪,他含着冷笑,身上不知觉的萌发愈发强烈的杀机。他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兄长伊达信衡派来的,而是仇家来灭口的。 他们不明白的是这是枯二第一次杀人,一个敢于杀人的人,还能够再杀人之后没有崩溃仍旧理智的人,自然有他生存下去的能力。 说话的那人看得枯二如此冷漠的回应,脸色滞了一下,身后两名武士扔掉火把拔出太刀立即扑了上来。 枯二不等武士扑杀上来率先冲了上去,一枪直刺右边的武士,正如千百次的刺杀松树一般的一往无前。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右边的武士已经倒在了地上死命的想要拔出插在他肋间的竹枪,他全身抽搐,两条腿拼命地蹬动,喉咙里嗬嗬嘶鸣,却叫不出来,显而易见,他是痛到了极处! 枯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背后划破了一条细细的伤痕,这个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又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在万人敌中片伤不留,两人夹击之下击杀一人背后只是受了轻伤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本事了。 趁着哀号不止短暂停滞的时间退了下来,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新的竹枪,直接就给了那名还在望着地上抽搐不止的武士一根直刺,竹枪从武士的肋部刺入,枪尖从后腰穿了过去。 这名武士比前面一个要幸运得许多,虽然也是破肚开膛惨不忍睹,可是并不用忍着剧痛而死,当场气绝身亡。 竹枪比起铁枪来就这一点不好,刺穿人的身体后难以拔出,刺穿了一人后就要重新换上一根,倒是准备了不少一点也没有为竹枪的损失担心。 前来的武士哪里见过如此狠辣的和尚,一照面就损失了四人,滚落在了路旁到现在还没有站起来也算在了损失的人员当中,俱都大惊失色,留在当场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再上前去厮杀。 枯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一枪直刺得杀杀上来,那刚刚说话的武士一见他如此勇武,急得哇哇乱叫起来“完了!完了!” 围在后院的敌人也听到了前院传来的惨叫声,全都明白前面一定已经开战纷纷提着火把冲了过来,山黑路滑倒是速度不快,这也是为什么枯二能够厮杀到现在还没有敌人围上来的原因。 过不多时,两队十三四个武士奔来,领头之人正是秋庭贞重,秋庭贞重到了此处,见地上鲜血淋漓,一看到他的嫡子也在其中,嚎叫一声“太郎”差一点昏倒过去,强自镇定。 身后众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只觉得人人的发丝都竖立了起来,连他们都开始害怕起围在其中的和尚来了。 秋庭贞重借着众人火把,明白围在门口的正是杀了他嫡子的伊达藤次郎,不由得新仇旧恨全部迸发出来,抖擞精神,嘶声高叫:“伊达藤次郎,还我儿子命来,谁杀了他赏赐二十贯上等水田。” 本来已经有点退却心里的众武士,听见家主重金悬赏,二十贯土地可是能够养得五六骑的小土豪了,人人眼里望出血来,个个喉咙里伸出手来,狂吼乱叫:“杀了他,杀了他!”疯了一般猛杀过来,把枯二团团围住。 枯二一手竹枪虽然厉害,可是独虎怕群狼,何况手中竹枪并不是坚实的武器,一旦受损将无兵可用,他一身的功夫有一半在枪法上面,一旦失去竹枪如同老虎失去了爪牙,不敢直来直往。 接连躺下了两人后,秋庭贞重也发现了枯二手中的竹枪,立即指挥道:“快,将门口的竹枪搬开,他的武器快要断了。”一面招呼,一面伸手出去,忽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一支短枪,一把反转直接钻进了他的手臂上,秋庭贞重张口大叫起来,声音像是野兽哀嚎。 原来正是枯二手中的竹枪被人一刀砍断,直接用作投枪投射了出去,正好射中了秋庭贞重射出来的手臂上。 秋庭贞重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连忙退了下去,命令身旁一人喊道:“快,快,田中牛一,用弓箭射死他。” 这田中牛一正是秋庭贞重的得力助手,刚刚正是他陪伴着秋庭贞重的嫡子出现在了大门外,早就心怀将功折罪的心思,一听家主命令,立即拽下了背后的朱漆丸木弓来。 第二章 厮杀 第三掌 独眼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掌 独眼 秋庭贞重嫡子当面落得破肚开膛的下场,激起了田中牛一的愤怒,恨不得上前就将枯二啃下几口肉来,方消心头之恨。 虽然秋庭贞重没有当面怪罪他,可是少主死在他的面前,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是躲不掉的。他却没有事情,心中早就羞愧不已,拽下了背后的朱漆描金丸木弓。 飞速的摘下弓,搭上箭,田中牛一为了别让枯二发觉逃脱箭矢,躲藏在了一片黑暗当中,牙齿咬紧,眼珠滴血,舒臂展腰,开弓瞄准枯二,照定枯二的咽喉一箭射去。 枯二早就没有了竹枪,抄起把落在地上的太刀左挡右砍,倒是有来有往,只是没有了一开始那般一个照面杀了数人的狠辣场面,身上多了两道伤痕,比刚才的要深了许多,鲜血淋漓,力气不支,渐渐的冷汗瑟瑟,气喘吁吁了,抬起头来望向竹枪投去的方向,他明白刚刚受伤的应该正是这一群人的首领人物,突然一阵寒光闪过。 只听得一声“哎呦!”枯二左眼中箭,后腿了两步,差一点绊倒在地,这田中牛一正是练就了一手好箭法,二十五米内箭箭百发百中,今天由于天黑眼看就要箭穿咽喉死无葬身之地,断了枯二的性命,本小说也就提前结束了。 正是枯二看到了那寒光一闪知道不好,下意识的矮下身子,刚好咽喉的位置让给了左眼,只听得“嚓”一声箭穿左眼,他差一点倒地不起,直痛的他右手捏住箭杆拔不是不拔也不是,左右为难,拔出怕带出眼珠子,不拔出疼痛难忍。 秋庭贞重扶着伤臂冷汗淋漓,看得场面终于朝着自己一方面倾斜,枯二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心中稍稍放下心来,大声喊道:“杀,快杀了他!” 枯二猛吃一惊,自己不能带箭厮杀了,严防众敌冲杀上来,他嘴巴一咬牙心中一发狠,抓住箭杆猛然往外拔出,一颗带血的眼珠子连着箭簇被拔了出来,他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竟然将眼珠子吃进了嘴里,吞进了肚子里去了,喃喃道:“既然是我的眼珠子,就永远是我的眼珠子!谁也夺不走!” 没有了眼珠子的面孔,鲜血淋漓,异常的狰狞,看得四周的武士们全都是眼露胆怯,吓得纷纷退后了一步。一个早已经吓破胆子的武士从田埂中爬将起来,以一种与他此刻情形极其不相称的速度窜入了黝黑的山群之中。 秋庭贞重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再由铁青变得黝黑,又从黝黑转回苍白,数个来回变化让他真是狂怒到了极点,心中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将那个临阵逃跑的手下死无全尸。 血淋淋的脸孔,血红色的右眼,空洞幽森的左眼,这是所有在场人们的眼里所有的东西。不是周围没有其他,而是现在的枯二浑身上下散发着狂野暴烈让人心悸到了极点的气息,正是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息吸引了所有人全部的目光。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枯二一直压抑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可以说他就像一个木偶,一切都只是得过且过,练武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一切都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此时此刻他方才发现他早就已经不是与梦中的那样无忧无虑天真纯朴,早就和这个世界融合进去,他明白不是世界适应了他,而是他适应了这个世界。 一阵冷风吹过,不仅仅吹散了枯二不自然的思绪,也让众人的目光在一次狰狞狂热起来,他们没有思考的就冲了上来,甚至没有进行短暂的配合就冲了上来,他们都明白枯二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也已经同样到了强弩之末,只是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田中牛一见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战功很有可能成就了围攻武士的功勋,心中恼怒提着太刀也冲了上去。 枯二反身一刀借着一名武士的火把一个擦身而过,直接将一个当面的武士的胸口划开,血与白骨都露了出来,伤人一千自伤八百,又是一刀看在了他的背上,那一刀深深的切在了他的肉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我就要死了吗?他问直接。我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我未曾去做,求生的一直无比强烈的支撑着他没有当场倒在地上,可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了,摇摇欲坠。 正当枯二大喊一声“天亡我也!”说着就要挥去残缺的太刀冲入人群做到最后的冲锋,一群身穿竹笠手提火把的男子出现在了现场,领头的抽搐了太刀猛然大喊了一声:“干他娘的,救出少主。”原来来人正是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一行人,他们找了伊达家的老人口中方才得知他们的少主居住在梅川院,所以方才比起知道详情的新见贞经要晚了一些时间。 话音刚落,野山益朝便纵身跃了上去,二其他人在听到了他的呼喊声后纷纷抽出太刀跟着冲了过去,一起杀向了秋庭贞重一行人。 他们的猛然出现让正在寺院门口的那十几个残余武士吓了一跳,扭头朝着他们出现的方向看去,纷纷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秋庭家的武士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与枯二大战了许多损失惨重也没有杀死对方,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心气早已经降落到了低谷,要不是仗着人多方才杀得枯二一人差一点身死当场,可是现在看到一群生力军杀来,又是一群伊达家的哀军,个个心中胆怯,不知觉得后退了两步,移到了路旁,看情形便要跳入田埂逃之夭夭。 田中牛一大喊一声“杀啊”便冲了上去,野山益朝一刀挡住了扑来了的太刀,可是田中牛一的口鼻立即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原来身下二阶堂信弘的太刀已经杀到了他的胸膛,直接就给他来了一个开膛,野山益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单挑被打断生气反而有一种配合默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踢倒在地,跃过他的身子朝着人群杀来。 连续熟人倒在了地上一下子吓坏了秋庭家的武士,身心力竭早已经不堪再战勇气全无一个个掉头跳入田埂逃入山林当中,再也没有勇气去尝试反攻逆袭。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又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大丈夫能伸能屈!一想到这些名言名句,秋庭贞重也想要跳入田埂,只是他的手臂被短枪贯穿没有力气还疼痛难忍,一跳下田埂便难以忍受情不自禁的哎呀叫了起来。 二阶堂信弘早已经盯上了他,带着数人上前围住了他。秋庭贞重见到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心下骇然,大叫大喊起来:“你们是伊达家的武士家臣吧!我是楪城的秋庭贞重,你们伊达家的人如此对待新见家的人,云州尼子家是不会容许的!你们不能杀我,不能一误再误,快送我回楪城,不然……” “杀了他……”枯二说完这话便晕厥了过去。 枯二还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混沌,这个时候身边有人在问他:“少主,您好点了没有?”那声音带着悲腔,却是不疾不徐。 “我的眼睛?” 枯二想要伸手却发现全身带着厚厚的绷带夹着竹板,左眼彻底瞎了,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时一时暴虐心理的作用下没有多少感觉,此时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难以忍受,停顿了片刻:“如何称呼?” “野山益朝!” “二阶堂信弘!” “……” “嗯,我大致上明白了事情的过程,既然兄长已经故去,那么伊达家的血脉现在就剩下了我一人了,以后我就叫做伊达政衡,伊达藤次郎政衡,将这个消息告诉松山城的备中守庄为资,还有带上秋庭贞重的人头,我想他会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结果。” “是,主公!”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第三掌 独眼 第四章 松山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章 松山 次日,野山益朝得了伊达政衡(以后改此名)的命令将硝制好的首级装盒,终于风尘仆仆的感到了松山城,其实从梅川院到松山城就是再肉脚的武士半天的时辰都可以赶到,一点也没有所谓的风尘仆仆一说,只是为了语气通顺方才用上了修饰词句。松山城一定意义上就象征着备中国,毫不夸张地说备中国的战争和历史都与松山城息息相关。 这松山城正是秋庭贞重的先祖秋庭重信数百年前修筑,可以说秋庭贞重父子的授首预示着一代名门恒武平氏三浦氏流秋庭氏的灭亡。 松山城建筑在建筑在卧牛山山顶,故又名为卧牛山城。 被郁郁葱葱的自然林木覆盖的卧牛山从北到南由大松山、天神之丸、小松山及前山共计四座山峰组成。山顶全都有城的遗址,最高峰天神之丸标高达四百八十米。 松山城扼守伯耆与备前往来要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现任备中守护庄为资就居住在天神之丸上的本丸内,野山益朝一个小豪强的家臣是没有任何资格见到这位占据备中国半壁江山的的大佬的,就是去见少主庄高资也是相当的困难,但是鼠有鼠洞,狗有狗道,野山益朝一早便去见了多年好友井上资种,这井上资种并不是庄为资的得力家臣,却是少主庄高资的心腹。 庄高资一听得心腹家臣的一阵解说,方才知道甲笼城发生变故后还有如此一遭,甲笼城发生变故身为备中守的庄氏一族的未来当家人,他当然一清二楚,只是那里一直以来都是新见贞经的势力范围,没有任何的机会插手进去,口中不停的痛骂新见贞经小人作为,心中却是一阵欢喜,插手新见贞经的借口终于让他得到了。 云州尼子氏虽然让庄为资领备中国半壁土地,可是却暗地里支持新见贞经控制哲多郡和阿贺郡,心中早有不满,现在伊达家主动来投靠,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里有不喜悦的可能。立即亲自领了野山益朝向着天神之丸走去,一面将具体事宜先行一步通报给了庄为资得知。 庄为资听得报告也是一阵欢笑,要不是伊达家来投,他还真没有借口横插一手,现在伊达家主动来投靠便有了大义名分,心中是一片畅快。 拉开木门,庄高资跪在门口。庄为资刚好镇定下来冲着张家的儿子微微一笑:“太郎,进来叙话。” 庄高资膝行了两步进去了室内,拜道:“父亲大人,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正是秋庭贞重的头颅,小儿是万万都想不到的,为了一座小小的甲笼城,新见老儿竟然罔顾多年保持的友好关系派遣杀手刺杀好友的子嗣,不过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我们,现在伊达家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正好派兵吞并了他们。” 庄为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如和新见贞经彻底敌视的时候,川上郡的三村家亲得到了安艺守护毛利元就的资助实力大涨,虎视眈眈,如果他和新见贞经暗中结盟,庄氏一族就将直接面对三村、新见、石川三族的包围圈内,危机重重。” 庄高资一听到三村家亲的姓名脸色一紧,他知道父亲的考虑非常正确,现在庄氏一族还和新见贞经保持着面上的同僚关系,还没有撕破脸皮,一旦撕破脸皮将直接面对三村家亲、新见贞经、石川久智的围攻,这石川久智和三村家亲是姻亲关系,一向关系密切。 他再一次拜道:“父亲,小儿没有考虑仔细,还请多多原谅,如果无法直接吞并伊达家的话,那么只有用联姻的方法,听闻伊达政衡已经十七八岁了,小早公主今年也快十六岁了大姑娘了,该是为她寻找婆家的时候了,我看这个伊达政衡就是不错的选择。” “太郎,你终于长大了。”庄为资听得儿子马上改变了主意提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提议,心中宽慰,脸上更是露出微笑道:“伊达家虚弱无比,新见贞经虎视眈眈顷刻间要将其吞并,有一就有二,我们如果和他结为姻亲关系,说是姻亲关系其实就是附庸于庄氏一族,如此一来一旦小早生下一子半女将更加依靠我们,成为我方的同志,到时候就可以利用甲笼城的关键位置牵制住新见贞经,我们也可以分出神来对付愈发无法无天的三村家亲。” “是,父亲,小儿明白了。”庄高资眉毛一扬起,也立即想到了庄氏一族的内忧外患上,现在庄氏一族看似威风八面,可是主家尼子氏衰落,得了毛利元就好处的三村家亲在石川久智的呼应下步步紧逼,虎视眈眈,现在只要一面压制住貌合神离的新见贞经方才能够腾出松山城的手来应付三村家亲对猿挂城的贪念。 “让三村家使者进来吧!”庄为资、高资父子谈妥了便让野山益朝进来见面。 野山益朝也不含糊,上前就是一拜倒底,恭敬的递上了降表:“伊达家臣野山益朝,拜见备中守护大人……”说着说着诉说起来伊达家的悲惨经历,哭嚎起来,比杀猪还要难听的声音在天神之丸内回荡起来。 庄为资、高资父子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哲多郡名人称号的野山益朝会是这种德性,心中一阵鄙视,有这种家臣其主公也不是难以对付的人物,只要控制住了伊达政衡,甲笼城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隐隐有一点担忧,这种人能否挡住新见贞经的侵攻,只是看到秋庭贞重的首级后方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见野山益朝哭泣了一阵终于稍稍停顿,庄为资立即将话题转向了正事上面来:“嗯,在大方向上,我家是同意伊达家从属于我家的,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细节。根据贵方现在的情况,我家仔细考虑之后,可以答应下来,只是需要伊达藤次郎迎娶我家公主,成为我家的女婿。” 野山益朝一听庄为资的回答,现在伊达家正式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时刻都会灭亡,迎娶庄家的公主为正室夫人,哪里还有不肯答应的理由,立即上前拜道:“下臣可以全权答应下来,定会立公主为正室夫人,如有子女立即可立为少主。” 庄为资、高资再一次对视一眼,再一次鄙视野山益朝,庄为资轻轻一笑道:“此事就由高资全权处置好了。” 走出城高墙厚却阴暗压抑的松山城,抬头看看樱花纷飞中四城连环的松山城,野山益朝嗤笑了一声,喃喃道:“庄氏父子看来也不是如何的强大啊?!总有一天我们伊达家也能够成为松山城的城主的。” 一想到伊达家的现状,野山益朝忧愁的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带着庄氏一族的回复朝着梅川院匆匆而去。 楪城,新见贞经脸色愈发的凝重,自从秋庭贞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坏,低声喃喃道:“不要好心办坏事,秋庭应该能够办成这件事情的,应该能够的。” 就在这个时候,本丸外忽然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青年武士,却是秋庭贞重的养女婿山内重政,刚一进门就双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磕头说道:“启禀馆殿,大事不好了!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被人杀了。” “什么?”新见贞经猛的跳起来,喝道:“谁杀得?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心知事情坏了,秋庭贞重竟然被人杀了。 山内重政擦着泪水说道:“昨夜岳父大人带着全族二三十名亲族武士深夜外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今天一早一名狼狈不堪的武士跑了回来,报告说岳父大人和兄长都被伊达藤次郎给杀了,馆殿,您一定要为岳父大人报仇雪恨啊。” 正当山内重政还要说下去的时候,一名武士从门口匆匆走了进来,递给了新见贞经一份书信。 新见贞经匆匆看了一眼书信内的内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原来书信内的内容正是伊达家提着秋庭贞重的人头投靠了松山城。 甲笼城的大火、伊达信衡的突然死亡、伊达政衡的重伤、秋庭贞重的人头以及伊达家投靠松山城的消息,就像往一口装满滚油冒着青烟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让貌似平静的备中国局势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第四章 松山 第五章 商议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章 商议 当得知伊达氏一族家臣野山益朝带着秋庭贞重的首级投靠了松山城的确切消息,新见贞经的面色立即转白,好似脸膛被匕首刺了一下。 他明白自己的名声随着此事的发生和继续一切都毁去了,好不容易经营的良善虚伪的君子现象瞬间揭开曝光,以此为基础联结起来的同志联盟也必将因为这件事情必将出现无法挽回的裂痕。一系列的事情发展,就像往一口装满滚油冒着青烟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让貌似平静的备中局面一下子炸开了。 是人都知道,伊达宗衡与新见贞经不仅是结义兄弟还是连襟,伊达信衡的正室夫人更是新见贞经的长女,而新见贞经的嫡子娶得正室夫人也是伊达宗衡的长女,如此密切的关系。秋庭贞重身为新见贞经的左膀右臂,没有得到主子的首肯和同意哪里有胆子带人暗杀伊达家出家为僧的次子现任家主伊达政衡,鬼才相信。 哲多和阿多两郡的小豪强们都要好好想想要布置后路了,一旦新见贞经发起疯来对付自己改如何是好,暗中结盟的频频交流,更有甚之有两家靠近松山城和甲笼城的小豪强们都立即带人投靠了庄为资并且送上了人质,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乐得庄为资、高资父子兴奋异常。 得知两郡土豪国人众风云四起,庄为资、高资父子明白新见贞经起码短期内将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对付自己了。松山城的兵力开始向着猿挂城移动。高层的频繁动手,身为无家可归,城堡变成一片废墟的伊达政衡宜兴人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去插手的,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伊达政衡躺在一张缺了一角的榻榻米上,他躺在床上已经五天时间了,已经慢慢接受了左眼失明的真相和事实,正如他当年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不接受又能够怎么样,难道要死要活的不成。他只要是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存在,就要好好活下去,如果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几天二阶堂信弘等人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的谈话,也终于明白自己和伊达家的窘况,甲笼城已经一把火烧得只剩下城垣和残壁根本无法住人,不过人倒是还有一百来的家人,其中正宗有地武士十七人,也就是那天一起援救的,另外还有近百人是这十七人的家人,也能够凑出三十名足轻,还有七人是他的家人,三人是伊达宗衡时代的老人,还有四人是伊达信衡留下的妾侍。 城没有了,粮食也没有了,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了。本来他想要提议带着一帮人前往尾张投靠织田信长的,可是想想也不行,好像织田信长现在还没有上位,还在那古野城郊乱跑,而且那个新见贞经还没有杀死自己,一旦孤军奋战的话难保不会发疯了一样明着派遣军队搞死自己。 又想到自己的眼睛的仇还没有报,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建议。 他是想好了,如果再过五六年再投靠织田信长的,以后依靠着历史知识不能开幕当将军也能够见风使舵投靠德川家康好歹也当个外样大名也不错,一想到这里,他的唾液沾满了嘴角。 谁又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务之急便是靠着庄为资这棵大树暂时稳住新见贞经,借着短暂的和平时光重新建堡自保。 二阶堂信弘的侄子二阶堂佐次郎跑进屋来报告道:“殿下,大伯,宫内大辅大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二百担粮秣和五十把铁制长枪呢。”丧父之痛的她男的露出了笑容,显然也看到了希望,有了粮食,有了武器一切都有办法。 二阶堂信红老泪纵横,他明白了这是从松山城得来的,这两天担惊受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做了一个祈祷状,拜道:“是吗?太好了,天佑伊达氏一族。” “信弘,你让益朝进来一趟,我们商议一下下面该如何是好?时间不多了。”伊达政衡撑起身子靠在了墙上,右手摸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左手,发现了深深的刀痕已经开始结疤了。背后那些稍微浅一点的伤痕差不多结疤好了,不大疼了,身子也好了许多,就像是受了轻伤一般,毫无当日鲜血淋漓失血过多晕厥过去的惨状。 俗话说伤筋动骨六个月,可他仅仅过去了五天时间就可以自己慢慢走动。或许这个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之一吧!拥有一副强健愈合能力的体魄。 看到伊达政衡终于撑起身子,刚刚和二阶堂信弘携手一起进来的野山益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当日可是他亲手检查的伤口,那样严重的伤竟然自己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怎么能够不大惊小怪。 二阶堂信弘也是又惊又喜,只是这两天伊达政衡身上的奇迹已经让他适应,不再大惊小怪了,轻声说道:“殿下身上的伤口差不多结疤了,顶多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能够上阵杀敌,只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野山益朝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长长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道:“为什么?” 二阶堂信弘看了一眼伊达政衡,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殿下认为现在让外界认为受重伤能够引起国人土豪的同情获得更多的支援,也能够得到更多的时间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野山益朝点头应是,又去看伊达政衡的伤口,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伤口大致好了,家主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伊达政衡见两人平静下来了,便将这两天考虑好的想法说道:“益朝、信弘,现在我们虽然得到了松山城的支援,但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也要尽快的做出一些成绩出来给松山城好好看看他们的选择没有错,信弘,你将五十支长枪尽快发下去训练十天左右时间编成一支三十名长枪足轻出来,益朝,你带人前往中山一代查探那里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去夺取了中山附近的城堡。” 二阶堂信弘不愧是当地的老骨头,胸中自有一副地图,不等野山益朝答复赶紧回道:“回殿下的话,中山附近有三座城堡,一大二小,都是中山氏一族控制的,其当主是中山范时,亲族武士有三十余人,总动员后足轻在一百五十人以上,不知道殿下为何想其要夺取了中山家的城堡,中山范时可是与新见贞经的关系良好,虽然新见贞经和我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可是还只是暗地里的没有摆在明面上,一旦……” 看来还没有彻底立起威风来,不然也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他们无可奈何的选择,让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自己是相当困难的,就是自己也会如此反应的。 伊达政衡稍稍停顿了片刻舒服了一下胸腔缓缓说道:“先取中山的理由有三,一是中山靠近高粱川和小阪部川,是松山城通往楪城的必经之地,距离上稍稍靠近松山城,支援上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沿着高粱川就可以及时得到更多的援助;二是甲笼城虽然毁灭,但是基础和领地还在,附近能够出手夺取这块土地的有三家国人,其中西边的已经和我们一样投向了松山城不会轻易动手,北面的那家这几月来正在闹分家就是及时分出了胜负也将元气大伤没有时间和胆量,只有中山附近的国人有时间有能力夺取甲笼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有先夺取了他们的城堡好自保;第三嘛你们有没有发现紫城的平川久亲恶贼来回是通往什么道路的。” 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一听到第三条理由顿时大怒起来,他们如何不清楚平川久亲恶贼要通往甲笼城最近的距离就是从高粱川和小阪部川走必须经过中山,来的时候或许绕道不清楚,可是走的时候可是大车小车的,只有沿着佐伏川和高粱川离开,没有其他平坦的路可走。 或许两人没有关系,不过他们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大义名分罢了。 第五章 商议 第六章 出兵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章 出兵 野山益朝听得大怒不已后冷静下来回答道:“殿下,我们满打满算只有不足五十人,如何对付得了三座城堡,一旦时间拖延,新见贞经老贼定然引兵来援,到时候我们难以抵挡。” 伊达政衡笑着回道:“你认为中山范时当得知只有四十几人的队伍正在靠近他的领地,又有心夺取甲笼城附近的土地,他会如何应对。” 野山益朝一拍大腿答道:“他定然会全军出动前来与我们决一死战,凭借着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剿灭我们,好趁机夺取甲笼城。” 伊达政衡提起手边的黑油灯轻轻摇晃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我们还有依靠它的帮忙。”三人一起商量,然后开始了紧张的大练兵。 十天时间匆匆过去,短暂的和平时光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没有谁敢于刺激伊达氏一族这帮子残军的怒火,也没有谁敢与招惹与夺取甲笼城,庄为资和新见贞经两位大佬都没有发话甲笼城最后的归属问题到现在还是一个迷。 甲笼城背面的那家终于分出了结果,两座小城堡一分为二,父亲成为了上宫原城主,儿子成为了下宫原城主,领地四六开,前者四,后者六,果然如伊达政衡所说的那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中山城的消息也探查出来了,中山氏一族前几天刚刚得到了一批武器粮秣,已经开始招募浪人和训练农兵了,本来现在正是农时,开春种粮的时候,是不可能训练农兵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随着全体集合的命令响起,已经差不多痊愈还重了两斤的伊达政衡终于亮相出现在了人前,武士站在前面,足轻手持长枪站在后面整齐划一排列倒是有几分精锐的模样。 伊达政衡怒气冲冲的站在队伍前面,扯着嗓子对着手下这帮人大声喊道:“各位!中山范时勾结平川久亲虐杀我们亲人烧毁我们家园,还恬不知耻的要去夺取我们的土地,要我们成为他的奴隶送到中山铜矿中挖矿,这是对我们的羞辱,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去!抢了他们去!”二阶堂佐次郎便在队伍后列大叫起来,引得其他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嗷嗷叫了起来,他们都是武士家臣的家人,并不是地方的草芥农兵,都有亲人在上次甲笼城中丧生,这事儿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就是躲在梅川院也没有用,自然不能服软。 虽然有人心中不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是没有退出发生逃跑或则告密的想法来。 伊达政衡相当满意这帮人的目前的这种士气,但自己也了解他们心中有许多顾虑辩心中再加上一把火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为他卖命,大声喊道:“大家也清楚庄备中守已经许配公主嫁给我,你们的家主,他是相当看好我的,这一次出兵正是他的命令,他还会派出援军来支援我们,这个还有什么号担心的。大家抄起家伙,带上二天的饭团子,还有战后每名家臣依功得到土地的分赏,每一名足轻正式成为我伊达家的武士,成为武士老爷,尊贵的武士老爷,解散!” “是,殿下!”一群人听得伊达政衡的命令之后,最是心中激动万分,心中的那一点担心烟消云散,重要松山城出兵援救,小小的中山城还不是手到擒来,还能够得到加封和足轻成为武士的奖励谁不乐意,武士的家人和自己成为武士可是天壤之别,为了武士的名分可是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 于是所有人都立即大声答应,然后呼啦啦一声散开各自忙活开了。 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安排好后勤后来到伊达政衡的身边低声问道:“这一次出使松山城,好像松山城没有要求我们攻打中山城的时候,有没有援军,我怎么不清楚。” 伊达政衡左右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说道:“我骗他们的。” 一边儿的二阶堂信弘听见了搓搓手敬佩的说道:“好计谋,好计谋,望梅止渴。只是到时候没有得到援军士气必然大落,该如何是好。” 伊达政衡回道:“梅川院距离中山城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而松山城起码需要一天半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如果还没有攻克中山的话,也差不多没有机会。对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好了没有。” 野山益朝点了点头说道:“臣下装作游行商人购买了五十罐,足够我们用了。” “很好,到时候见机行事。”伊达政衡提了提手中的长枪,他使惯了竹枪,对这个还真有点不习惯,可是对于刀具他更是无法适应,当初缴获的七把太刀都分给了其他人,刚刚大声喊叫的二阶堂佐次郎就得到了一把。 伊达政衡思考了一阵说道:“信弘,你留下,别激动,为了留守人员的安全,一等我们离开,就带上所有剩下的粮食躲到了后山的树林深处,两天后如果东面山上出现火堆就出来,没有就让大家散了吧。” 二阶堂信弘还想要争辩,野山益朝也劝说道:“二阶堂,留下的人们全都是我们的亲人,一旦他们出示,我们也无法心安,士气必将低落到极点,无法再战,你的任务也非常重,后方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听得如此话语,明知道欺负他年纪老迈怕他吃不消,也明白留下的人们的安全的重要性,一旦战事拖延,中山范时必然回出手到时候必然士气全无,便无可奈何的保证一定会保证安全。 伊达政衡又将剩下的长枪太刀留下方才安心带上四十六人精神饱满的士兵离开了梅川院,向着中山城前进。 自从伊达氏一族得到了松山城的支援后就开始大练兵开始,梅川院附近就出现了大量的和尚、游商甚至渔夫都出现了好几拨,各家都在猜测着伊达氏一族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这一天刚好是四月十七日阳光明媚,已经十来天没有下过一场哪怕小雨的雨水了,天气好的有点旱灾的动向。 远远望去,他们就如同蚂蚁的队伍一般,正以全速朝着中山城方向扑去。在得知了情况后,附近的人们一下子炸开了,怕引起他们的注意,纷纷远远的跟上了脚步,大部分人前去报告他们的主子去了。 身在中山城的中山范时一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不仅不紧张,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自呼天助我也,立即召集三城的人手,带着总共二百七八十人全体出动迎了上去。 而在下宫原城的城主宫原重正也是野心勃勃的人物,他一得到消息立即加紧组织起了人手,一等到前方战事发生变化立即出兵摘桃子。 其他有野心的土豪国人也全部动员起来,时刻关注着这场决定中山、甲笼地区的合战起来。 哎,一场总数在三百多人的械斗在备中国这种小国竟然能够称得上是一场合战,真是有点难为情说出口啊。 第六章 出兵 第七章 伏兵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七章 伏兵 走出梅川院,走出了困住伊达政衡十几年的牢笼,眼前顿时一片开阔,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伊达政衡心中的压抑一下子散发出去不少。虽然伊达政衡一直期许着前往尾张投靠织田信长,可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宅男,穿越前宅在家里,穿越后宅在寺院里,没有出过自己的一方天地。如果不是认识路的大有人在,让他带不南辙北辕算是不错了。 梅川院地处一个小小的山谷之间,其实哲多、阿贺两郡的土地多为山地,还有山中多河流,一条高粱川横贯南北,城堡多是建立在沿岸石头山上,沿岸多为肥沃的土地以及开垦出来的山地,小小的备中国也有号称近二十万石的土地。 如此说来他的师范也算是僧侣里的人杰了,他曾听过师范说过他曾经上京过,也曾经做过楪城附近的著名寺院德重寺的副监寺,看来并不是吹嘘。 沿着小阪部川走便可以到达高粱川,甲笼和中山都是处于小阪部川沿岸,中山地处小阪部川进入高粱川的拐角,土地更为肥沃,要不是甲笼地区有铜矿出产支配实力上更加强大一些,在最盛期甲笼城比中山城要强大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小阪部川春水泛滥,河中激流湍急,队伍已开始走得飞快,给人的感觉就是立即就会到达中山一样,可是刚刚走出梅川院所在的地区,队伍的速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虽然说沿着小阪部川路好点走,可是大家不要忘记了,当时可是混乱不堪的战国时代,并不是大一统的后世有余钱修路铺桥。 当时的社会除了几个统一的地区外没有哪个蠢蛋会去做要发财先修路的傻事,一个钱都想着瓣成两块来花,自己吃糠咽稀也要挤出更多的钱粮召集更多的人手,有土地粮食就能够招募人手,有了人手就能够抢到更多的土地粮食的恶性循环当中。 备中国多山地,其实甲笼城直线距离中山城并不是非常远,可是走起来的话非走个两个时辰,现在还好十几天没有下雨,一下雨的话河水泛滥冲垮沿岸的土地,山上时不时的出现泥石流,怕是谁也没有那个胆量都是不敢走的。 还没有到中午,刚刚翻了两座山过了三条浅滩后有人实在累得不行,没有人叫喊可是越来越缓慢的速度已经告诉了伊达政衡大家都非常劳累,说实话刚刚伤愈的伊达政衡也有点吃不消了,心想也难怪大家。 伊达政衡清楚中山范时若是迎来上的话也该走了一段路程了,该派出人手侦查侦查了,看看哪里可以作为主战场的好,战场的地利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便让众人停下休息,吃点饭团。 伊达政衡停下脚步,大声说道:“大家休息片刻吃点饭团,来两个下山前去佐伏川提些水来,还有分出一小队人手到前面的那座山上看看敌人到了没有。” 说着转悠起来,对着左右吩咐起来,安排人好好休息,又是亲自四周查看地形。 野山益朝带着四人刚刚登上了前面那座大山,就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对着身后的武士说道:“有情况,佐次郎,立即回去通知殿下,准备作战。”二阶堂佐次郎不敢怠慢,立即转身离开。 不一会,伊达政衡带着和着水吃下饭团的众人缓缓的上了山,看到野山益朝正趴在山上看着下面没有任何事情,也跟着欺身悄声走了上去,询问是不是中山范时出现了。 “嗨!殿下,看来有人正在打着和我们一样心思。”野山益朝努了努嘴巴对着山腰处人影闪动,显然有人埋伏在了山腰中,存在伏击的心思,继续说道:“这个领头的人还是有点能力的,知道我们和中山决斗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一带,越过了这一点便是进入了开阔地难有地利的优势,便埋伏在这里,打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伊达政衡嗤笑了一声,说道:“过于小心谨慎真是落了下乘,一旦被人发现了动静,就等于成为了我们的挡箭牌了。” 野山益朝也是一笑,明白伊达政衡的意思,说道:“应该是害怕被我们发现,所以才没有派遣哨兵,不过如此一来也方便我们摸到了山头。” 伊达政衡独眼微微一眯,对着野山益朝说道:“让大家不要发出声响缓缓退到下面去,我们在这里看一场大戏,只要中山范时出现,给他来一个搅合,他们就当不成黄雀了。” 一看到竟然有人想着做那捡便宜的买卖,脯一看到还真是吓了一大跳,要是没有谨慎起见派人上山侦查一番还真是难以发现,一旦两家开始械斗,斗到两败俱伤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支生力军,结果如何不问也清楚。 现在发现了,伊达政衡的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了大半,说实在的,这一次去打中山范时,还是以少打多。 这可是他的初阵,不比他梦中看到精彩电影电视剧场面,他前世是一个宅男,没有打过群架。 对于到底能不能打败中山范时夺取了中山城,他还真是没有多大把握。 但是不打也不行,他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更多的土地,有了更多的土地就能够招募更多的人为他卖命。只有打下中山城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土地,这一步可以说是迟早要走的。 一打中山城,伊达政衡也没有了多大把握,四十六人和二百多人看看人数就知道了。 虽然黑社会械斗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没有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前世发达的网络资讯,古惑仔的电影看得多了也明白械斗比的就是狠,谁狠谁就能够胜多输少。 电影就是电影,二百多人对付四十多人,人数上的差距无法弥补了,如果中山范时没有刚好被阵斩这场仗有的打了。 可是时间紧任务重,逼得伊达政衡不得不做出这场关系着伊达氏一族的命运的合战。鬼知道什么时候,新见贞经破罐子破摔发了疯的派兵围攻。 他在这之前,如果不努力扩大势力的话,到时候恐怕也就只有只身逃亡一条路了,这是一条非常渺茫的路,不出梅川院不知道。 现在天下大乱一不小心就被当做奸细乱波杀了,都没有人收尸。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都要去做,哪怕是失败了也要让其他人看到没有希望,好跟随他一起离开备中这个鬼地方前往尾张。 瞌睡虫有人嗯送来热枕头,一看到既然有人打着捡便宜的主意,伊达政衡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到时候就不是伏兵们做一个人黄雀,而是他们做黄雀,打一下疲惫不堪的中山氏一族,到时候人数优势就全被拖垮。 正当伊达政衡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野山益朝轻声说道:“殿下,殿下,看,中山军来了。” 就在佐伏川一侧,大队人马纷乱杂沓的声响和水烟中前进着,远远望去,这群人正是以缓慢的速度朝着这里前进,从扬起的灰蒙蒙的黄色沙尘,就可以估算出军队行军的速度、队伍的规模、以及他们行进的方向。 “二百二十、三十?不,应该有三百人之多……”野山益朝嘴里嘟哝着,一脸的震惊:“中山范时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多的人了,不可能的,难道传言是真的,他们得到了新见贞经的支援招募浪人。”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奈与愤怒。 第七章 伏兵 第八章 械斗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八章 械斗 伊达政衡吩咐道:“下面上的人上来,跟我们好好看一场好戏,一等他们到来就立即射一箭示警,等他们开战。”说着继续查看起来伏兵的动向,伏兵倒是安静了许多,要不是居高临下一直观察着他们,还真是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 心想,他们显然也发现了中山军的动向,伏兵倒是安静了许多,一定心生疑惑想要退出这场争斗了,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有点被中山军发现就有被挨着揍的危险。便想着坐等中山军过去再说,没有胆量冲过去打伏击了。 这个时候中山范时已经率兵来到了山口,看到这山口两侧都是土山,中间是一条葫芦形的山谷,中山范时虽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雏将,还没有被功利冲昏了头脑,当下命令手下暂停前进,排除手下先去前方探查。 手下到了山谷下倒是没有爬山,他是刚刚被中山范时招募的野盗,还没有高的忠诚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前去侦察。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路疾行穿过山谷,没有发现敌人出现,就自行返回来了,报告着没有发现敌人。 中山范时听了放下心来,立即传下命令,要大家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直插梅川院。 仗着人多势众,他还真是看不上伊达氏一族的土鸡瓦狗,听得没有敌人出现,立即命令大家前进,三百人听了号令继续开拔,呼喊着打下伊达家重重有赏的喊声。 就在经过了这座山谷的时候,一支羽箭从天而降正好射中了中山范时的坐骑上。 丸木弓射出的羽箭经过距离的停滞早已经没有了力气,要不是居高临下,正好射中马腿。 中山范时的坐骑一阵弹跳,又没有什么骑马经验的中山范时悲催的摔了出去一头撞在了道旁的浅沟里。 还好不是路面,不然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十几名明显穿着皮甲的武士冲上前,从浅沟里拉出晕头转向的中山范时,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山中再一次射来了百来支稀稀拉拉的箭矢,石块也扔下了十几块。 一时间山谷内外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好不容易惊醒过来的中山军农兵也纷纷抄起了家伙晕头转向的乱撞,像一窝被捅了的马蜂一样四处乱窜躲藏起来,甚至有人稀里糊涂的大喊大叫中山范时已经挂了的喊叫声蛊惑人心。 听得伊达政衡也是热血要不是野山益朝按着早就冲上上去捡便宜了,更不用说埋伏着的伏兵了。 伏兵们还没有搞清楚谁手滑了正好歪打正着射中了耀武扬威的中山范时,看的山下乱成一团,听得中山范时已经挂了的喊叫声,心中顿起捡便宜的心思激动万分,纷纷射出弓箭抄起家伙冲杀下去。 伊达政衡这才看清楚他们的模样,嘴角一阵抽动,都是一脸的灰污,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手持的多是一些竹枪,领头的十几人还有太刀、长枪等武器。 野山益朝惊愕不已好一会方才说道:“他们应该是附近的铜山众。” 备中多铜山,产生了独特的专门靠着挖掘铜矿吃饭的铜山众,这些人大部分是破落农民,一小部分是各家各户抓获的俘虏。 埋伏在山腰的的确是一群刚好是从吉中铜矿逃难出来的铜山众,这吉中铜矿是备中著名的铜矿产地,控制着它们的是渐渐势力强大的三村家亲。 这些铜山众袭击了一群大车小车洗劫归来的军队,那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靠着抢来的食物填饱了他们的肚子,抢来的武器装备了他们的武装。野山益朝如果能够看到那批战利品的话定然会很熟悉,那群军队的首脑叫做平川久亲,那些战利品平川久亲刚好从甲笼城中抢来。 平川久亲大意失荆州马失前蹄被一群乌合之众打了一个埋伏,措手不及狼狈不堪,只身逃往。 这群铜山众的首领叫做上野太郎,上野太郎也算是出身名门,曾祖父是第十代幕府将军足利义稙的近侍,足利义稙废材将军,连带着上野太郎的曾祖父也不看好他,派了自己的儿子得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备中守,靠着备中国人乱战不已勉勉强强做了二十四年的国守。 只是他的那个死鬼老爹夜夜骑马累的国政荒废被国人头目庄为资趁人不备,夺取了松山城攻杀了他的死鬼老爹。 年幼的他颠沛流离成了一名光荣的验修士,也就是俗称的山伏众,山伏众就是一群吃得苦中苦的苦行僧。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了山伏众的苦难,他修炼了十几年后在师范脚一滑落下山崖光荣的投入了佛祖的怀抱便出了山。出山后当过野盗,参加过足轻,最后成为了三村家的下级武士,不知道为何得罪了三村家亲的宠臣落得充入吉中铜矿的悲惨命运。 “杀!”上野太郎大吼一声,手中长枪狠狠的刺中一名首当其冲的武士胸膛,长枪锋利的枪尖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武士身上的皮甲,皮甲只能够护住丸木弓射出的箭矢,却无法抵挡住长枪近距离的直刺,深深的洞穿了武士的身体,年轻的生命重重的开始后退,抽搐了两下便歪下了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即将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恶,次郎,我要杀了你。”看着长枪扭动了一下带着紫红色的鲜血肉碎从身体中拔出来,真兵卫伸手抱住还在吐着血沫的族弟,然后抬头看向了抖了抖枪花抖落了一地鲜血的上野太郎,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上野太郎咧嘴一笑,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山伏众,十几年山伏众的生涯却磨砺了他的意志和能力,眼中竟是杀人后的快感,最终磨着牙齿如同一只随时随地扑上来的猛兽一般,长枪奋力朝着真兵卫劈打过来,山伏众的训练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 真兵卫横起太刀全力向上格挡,刀枪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真兵卫刚刚撑起的膝盖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虎口裂开,太刀崩断,一口恶血从口中喷溅出来,双手已经没有力气再提起任何东西来抵挡对方下一击的攻击。 好强悍的力量,仓促应战可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住上野太郎的蛮力,下一击自己就要死了吗?好不甘心,梅子小姐,对不起,再也吃不到你做的泡菜了。我喜欢你,梅子小姐,这一句话下一辈子再说吧! 真兵卫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等了许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七名中山家的武士各持武器围攻上了上野太郎。中山范时脸色铁青的看着逃了小半的农兵,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着诅咒着各种恶毒的誓言。 其实也怪不得逃走的农兵,本来就是不情不愿放弃开春种田的好时光,还被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领主老爷都“光荣”了,当时混乱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是这样,不跑留着被杀啊。 少了一小半的中山军在中山范时及时醒觉过来后发挥出了不同于铜山众的战斗力,混乱的队伍一下子整齐了许多,在武士老爷们的指挥下农兵三三两两的开始围攻体力和配合都无法跟上的铜山众。 铜山众比起农兵来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光鞋的不怕穿鞋的,打起来都不要命,如此一来倒是打得风生水起,场面一下子僵持了起来,当然胜利的天平还是朝着人数倍于铜山众的中山军的方向缓缓的倾斜。 山头上,望着山脚下横七竖八的战况,死伤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余人的时候,野山益朝眼露精光兴奋异常的说道:“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殿下是否冲杀下去,一网打尽。” 伊达政衡独眼中精光闪烁,死人和鲜血刺激得他同样热血,只是他临战时越发的冷静下来,按按手说道:“有意思,他们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利,再看看。” 局势果然如伊达政衡的分析,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第八章 械斗 第九章 黄雀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九章 黄雀 果然如同伊达政衡的预测一样,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上野太郎被七人围攻却打得游刃有余,看的伊达政衡啧啧称赞比起自己来还要厉害的时候,他看到手下们纷纷落得下风,明白再不改变局势自己的败局已定。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上野太郎的长枪以无可匹敌之势击打在了一名武士的太刀之上,一下子挡开了对方的太刀胸口空门大开。 “去死!” 上野太郎眸子里杀机闪现,提枪直刺,拼着一刀砍在身上的代价击杀了对方,打开了包围圈的空档,一击得中受得一伤的上野太郎踉跄了两步抬起饿狼一般的血眸如同盯上猎物一般盯上了大呼小叫的中山范时,提枪杀去。 中山范时一下子如同受了惊的鹌鹑一般提着太刀没有了声息,连连后退。 无论是士兵作战,还是市井斗殴,凭借的都是一股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中山范时未战先怯,犯了战场的大忌,哪里还有胆量上去单打独斗拼杀出一个未来来,他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勇气了,年纪大了消磨了瑞麒。 一个农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遭到了上野太郎的攻击,一枪扎中了他单薄的大腿,好了也是残废,双腿算是彻底报废了,两眼一翻直接痛晕了过去。 现在上野太郎的眼中只有中山范时,武士们随着农兵的到底立即再一次冲杀了上来,他距离中山范时已经不足两丈,中山范时吓得绊倒在地,要不是武士们及时赶到,他的小命就完了。 带伤冲击眼看这就要阵斩对方主将却无法成功是很伤士气的,上野太郎终于狂暴了,在人数的劣势下,一个有一个铜山众倒在了地上,他终于无法忍受的爆发了,不顾刀枪剑戟的劈砍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对于敢于上前围攻他的武士老爷们开始以命搏命的战法。 身陷绝境已经无路可退的上野太郎拼着受伤的代价一枪有一枪夺去了一个有一个鲜活的生命,中山范时连滚带爬终于爬出了危险地带,到了稍稍安全的后方,他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谁杀了这个贼首,谁就是甲笼城的城主,给我杀,给我杀,若是谁放走贼首的话格杀勿论。” 他也已经杀得冒了火,一旦也没有顾得随时到来的伊达军,将能够投入的兵力全部投入了进去。 这一声令下本来已经开始胆怯后退不敢上前的武士们纷纷如同生了狂犬病的疯狗又围攻了上去,就是农兵们也加快了剿灭铜山众,算计着依功成为武士老爷。 铜山众终于开始溃败了,特别是在首领陷入重围的时候,不管是武士还是农兵,或则是铜山众这些苦力,在面对一个又一个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别说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精锐也不可能和傀儡一般只知道厮杀,恐怕也早就忍受不住如此惨烈的打击。 一些人浑身颤抖着扔掉了武器朝着小阪部川的另一侧狂奔,边跑边大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大家快爬吧!”溃败如同瘟疫一般在铜山众间散播开来,所有人都开始拼命的后退,转身朝着佐伏川奔去。 那些指挥农兵的武士老爷们已经顾不得去追赶逃跑的敌人,纷纷调转枪头对准上野太郎杀了过去,城主的诱惑是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已经顾不得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发现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了原来伏兵的山腰处,虎视眈眈、冷笑连连的看着它们。 森冷的寒光在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伊达政衡的眸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不顾敌人发现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只有山下喊杀声和四周兴奋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伊达政衡扯起声音大声喊道:“扯起伊达家的旗帜,然后跟我冲下去。” 一面打着赤红竹叶二羽飞雀家徽的旗帜出现在了山腰上,旗帜一侧写着“备中伊达氏武运长存”的字样。 “杀!”伊达政衡大声喊道,提枪率先冲杀了下去,一边冲杀一边喊道:“中山恶贼,伊达政衡再此,纳命来。”手中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冲着一名愕然回首的武士的头颅直刺而去,武士的面门立刻一片血肉模糊,摔倒在地死的不再能够在死,野山益朝一行人也冲杀了下来,一支生力军的杀入瞬间打破了平静的局势。 败了!中山军败了!意外在伊达氏一族投入战斗的一刻就同时发生了,本来就已经开始放松下来的神经无法再一次绷紧,恐惧在农兵间四散弥漫,谁都没有胆量再扯枪战斗,有人往后退却一小步,更多的农兵跟着往后退缩。 如果这股退缩的风潮不能够及时的扼住,最终就会演变成大溃退,然后溃退变成溃败,溃败将变成屠杀。 中山范时此时此刻早已经肝胆俱裂,刚刚上野太郎的拼杀让他碎裂的胆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又遇到如此如狼似虎的伊达氏一族,哪里还有胆量上去拼命,武士老爷们正在包围着摇摇欲坠的上野太郎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去拦住农兵。 农兵门从退步变成骚动起来,开始惊恐的环顾四周寻找逃跑的方向,农兵就是农兵,永远和精锐扯不上任何关系,顺风仗打打边鼓鼓噪还有点用处,一遇到焦灼就会踌躇不前,面对一边倒的战局立刻望风而逃。 农兵门在如狼似虎的伊达生力军的冲击下开始了狂奔,一些没有勇气的浪人武士也放弃了成为城主的诱惑,先保住性命再说吧,转身投入了逃跑大军。 兵败如山倒。 “不要管他们,给我杀了中山范时,不要让他跑了。” 中山范时只要一死,中山军就会土崩瓦解,没有看到桶狭间合战今川义元堂堂东海道第一强人数万大军的统帅被讨杀后今川军立刻土崩瓦解狼狈逃窜。 伊达政衡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眼中只有那个在两名武士保护下开始转身逃跑的中山范时,提着长枪冲入了拼死抵抗的中山氏亲族同朋,他们才是构成一个家族的基础和根本,正如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等人至于伊达家一样。 一枪一枪发泄着伊达政衡热血的力气,熟悉着长枪,磨砺着长枪带给他的生疏感,一枪狠狠的扎进了一名死命挡住他的武士,扭动着扯出,那武士灰败的脸上竟然是一副解脱的表情。 伊达政衡哪里还顾得上去猜测那名武士的想法,大踏步的朝着中山范时冲杀过来。那两名武士拥着中山范时向着佐伏川狂奔,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伊达政衡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向,撑起长枪猛然跑动了两步,将手中的长枪朝着中山范时的方向投射了过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立即便穿透了一名挡在中山范时身旁的武士的胸膛。 长枪远远超过箭矢的重量,加上投掷的惯性,杀伤力非常可观,别说他们只是穿了一身皮甲,就算是那些大地方来的身穿铠甲的武士也将射穿身体,只是身穿皮甲的他看着从背后穿透胸膛的枪尖,惯性使然朝着他掩护的中山范时冲去。 中山范时发现时已经没有办法躲避了,从射穿到中山范时刺到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很幸运的是长枪已经随着肉体的刺穿没有了巨大的力量无法穿透中山范时的身体,毕竟有那么一两秒时间可以躲避没有直接从后背射进,而是射到了侧背当场竟然没有挂掉,很不幸的是他重重的被他的护卫压在了身下,那杆长枪直立着摇晃了两下炫耀着它的力量之大。 从中山范时开始逃跑到倒下也就是五六秒钟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就是这五六秒钟时间便已经决定了胜败,中山家除了几个决死的亲族同伴还在抵抗,其他人谁也不甘继续留在原地,一个个玩命的狂奔起来,地上留下一地死伤的家伙。 上野太郎看了一眼已经冲杀到了他附近的伊达政衡,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他此时此刻哪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雀没有做成当了一会螳螂。 第九章 黄雀 第十章 伙伴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章 伙伴 政衡失了兵器,眸子里却是杀机愈发兴盛,转眼环顾四周竟然无人胆敢上前一战,上野太郎的勇猛早就让人胆寒,一个比起上野太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猛将出现在战场上更是将他们打得一颗心顷刻间沉到了,一枪击中中山范时,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泯灭,救出中山范时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该为自己的生存而了。 野山益朝早就带着众人扑杀上来,四十几人倒是将来不及逃走的三十几人团团围住,这三十几人大多带伤,神情惊恐却没有丧失最后理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以作最后的抵抗,只是人数上相差不多倒是成为了劣势,一人胆颤人人胆颤,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都懂,没有人敢于上前振臂一挥奋勇突围。 要是有人振臂一挥,政衡还真没有能力拦住他们,他们自己的兵力也不足五十人,哪里挡得住三十多人的冲击,便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当中。 政衡清楚围困的多是本地的土豪武士,也就是中山领地的精华所在,他微微眯了一下独眼,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列,大声喊道:“中山范时勾结恶贼平川久亲杀我族人,灭我家园,天理不容,你们何必还要助纣为孽,快快弃暗投明,与我一同共享富贵。” 他的说话不知围困着的还是包围着的都精神振奋了一下,政衡的意思相当明了,他是只诛贼首不牵连众人。 围困的武士左右互相交流着该如何是好,听得政衡的话语早就没有了顽抗到底的想法。 战国时代武士的想法很简单,家主死亡就主家灭亡了,家主死亡后对于忠诚于谁倒是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是敌人也一样。 主家灭亡后复兴主家四处奔走的毕竟是少数几个享有盛名的,大部分都是默默无闻的咽下苦果,面带笑容的迎接新的主子。 毕竟谁都有家人,他们都是各自家庭的顶梁柱,顶梁柱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吞咽了一口气俱都看向了其中裹挟着的几名平时在他们中间有点威信的武士,哀求的目光谁都看得出来。 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瘸着一条腿的真兵卫被退了出来。他刚刚被上野太郎打得个稀里哗啦只等着死亡的降临,没有想到上野太郎被人给绊住了就无法脱身。他的腿伤就是那时候受得,如果及时治疗的话顶多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好转,毕竟不是直接刺中。 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死边缘走过一趟后,就什么都想开了,有些人胆小怕事,有些人和真兵卫一样想开了,死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他对于那个大呼小叫的中山范时实在是看不过眼,自己的这条性命卖给这样一个贪生怕死又野心勃勃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便早已经存了离开的念头。 在武士的字典中,永远都没有逃跑,在原来逃跑的位置上大概多为离开、撤退的词语。 真兵卫有心离开,伤腿让他无法狂奔,只得挨着一棵小树等待着战局的结束好跟随着伤兵返回家中。 哪里想到伊达家如狼似虎的冲入战场,一下子将他的所有念头都打闷了,只得结伴抵抗。 政衡的一席话再一次点亮了真兵卫的心思,中山范时此时此刻已经算是过去式了,为这样一个人卖命实在是不值的,他的心思正如大部分围困中的武士的心思一模一样。刚刚中山范时在时他们需要维护武士的道义精神抵抗到底,现在既然他已经死了,除了几个最为亲近的武士倒在了地上永远的解脱了,其他人等都没有殉葬的念头。 真兵卫所在的家族在中山领地内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土豪国人,中山范时崛起方才投靠成为家臣,三座城堡中就有一座城堡本来是属于他们家族的,后来才被中山范时找借口夺了去,如此一来更加没有忠心可言。 当然那是真兵卫父祖那一代人的事情了,不过如此一来也让真兵卫在当地武士当中享有小名,又豪爽大度结交了几个好友,那一开始就被上野太郎打杀的次郎就是其中之一。 三十几人中一下子有七八人的目光朝向了他,让他如坐针毡,思考了一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没有其他等人的惊恐,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目光走了出来。首先将一把拣来的太刀抽入腰间,然后鞠躬道:“在下真兵卫,桓武平氏贞盛流陶山氏一族子弟,拜见伊达家主。” 战国时代人人都有往自己身上使劲贴金的本事,比起刘玄德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好歹姓刘族谱上有名字的,你没有看到神官出身的织田信长号称平氏后人,农民出身的丰臣秀吉更是号称太阳之子,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真兵卫的家族和桓武平氏平贞盛流陶山氏的关系比起丰臣秀吉的太阳之子来相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人家好歹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他们的祖辈曾经当过备中豪强陶山家的下级武士,就这么简单。 后来在天文六年(1537年)的时候陶山家最后的血脉陶山又次郎武高战死后,他的父亲更是恬不知耻的自称是陶山家的支脉,终于攀上了名门血脉,倒是在备中国哲多郡混得勉勉强强还没有断绝家传。 政衡对于日本战国时代的历史来自于信长野望和太阁立志传,知道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将是天下的先后霸主,其他的有点也不知道,连政衡这个名字在游戏中也是没有出现过的,可是说是新武将,能力与否素未可知,哪里晓得平贞盛到底何许人也。 野山益朝到底熟知日本历史,看到政衡眼中闪过一丝蓦然,上前低语道:“平贞盛正是那诛杀国贼平将门的名将。” “国贼平将门,还是平贞盛关我什么事情,还是干好自己小土豪的本分好了。”政衡一想到这里,立即表现出了一幅礼贤下士的模样,只是他的脸孔上只有一只眼睛,一块黑红的布条绑在左眼上,那黑红的布条可以看出本来是一条白色的布条,上面全是敌人的鲜血,让人看得异常的狰狞。 政衡急于上前将真兵卫扶起,喜不自胜的说道:“原来是诛杀了国贼平将门的义士之后,快快请起。” 野山益朝等人脸色一紧,赶紧握住武器逼近一步生怕真兵卫暴起伤害政衡,还好这是他们杞人忧天。 见到政衡如此厚礼相待,不仅真兵卫的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身后众中山家的武士也都释然,身为武士的意志终于在此刻开始转移。 “我还是追随伊达政衡吧,他还真是一个伟男子啊,或许跟随他方才能够不玷污平贞盛的名声。”一想到这里,真兵卫摇身一变变成了劝降的说客,如此巨大的转变,着实令人怀疑他的思想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 其实想想也释然,刚刚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又看到中山范时的懦弱无能,依附强者的想法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政衡恰恰表现出了一个强者的姿态,依附强者与强者共进退是他们这些没有多大野心只懂得保持武士的荣耀的人们最好的办法。 真兵卫回身对着大家说到:“堀太郎、小竹、铁郎……你们仔细想想,中山范时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刚刚大家都看到了中山范时的丑态,贪生怕死又野心勃勃,目前伊达家军力旺盛,又得到松山城的支持,因此中山城将很快改名换姓。如果我们仍然执迷不悟的话,家人会遭受到什么样悲惨的遭遇,一个失败者的家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想大家都清楚就不用再说了。好好想想吧,一边是家人的哀嚎,一边是跟随在伊达政衡的带领下获得更多的土地,选择哪边还用想吗?” 说着,真兵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率先跪倒在地,拜道:“殿下,请收留陶山真兵卫的这条性命,以后它将是您的了。” 政衡大笑了两声,上前扶起真兵卫说道:“真兵卫,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伙伴。只要我们能够同心协力,相信在战场上必定能所向无敌。” 真兵卫不胜感激,众人左右看了一眼也纷纷跪倒在地表示愿意降服,不管是真心与否,政衡相信只要给他时间,这些人将会成为他扩张伊达氏一族领地的急先锋。 第十章 伙伴 第十一章 告饶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一章 告饶 中山范时压在护卫身下本以为躲藏过去,哪里想来政衡来场阵前收义士的好戏后,便开始收拢人手割取头颅。政衡安抚一阵说这只要多去了中山城,头颅便可以归还家人好生安葬,更是引起了降兵们的不胜感激,让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政衡唏嘘不已,心想自己还是没有彻底融入战国乱世。 中山范时听得越发接近的脚步声和重伤者割去头颅后发出的悲鸣声,他失魂落魄的躺在地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中懊悔不已,为何要听信新见贞经的鬼话前来夺取甲笼城消灭伊达氏。 中山氏完了。他自己也要完了。残酷的事实给了野心勃勃的中山范时当头一棒! 现在,再休要说什么夺取甲笼城,称霸北哲多郡,怕只怕向上人头都保不住了。回想晌午自己出城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如同年轻了二十岁还不止,不曾想竟然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政衡走到中山范时倒下的地面,一手握住了投掷出去的长枪,使劲扭动枪柄,手中长枪缓缓拔将出来。“叱”“啊”两声,后者响彻山谷,政衡抖动了一下长枪,耍了一个枪花撒掉了粘在枪身上的碎肉。 护卫身下的中山范时当长枪抽出时惨叫连连。 政衡拨开护卫的尸首,然后一枪抵住了中山范时的脖颈,然后咧嘴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声道:“还真是命大啊,这样还不死。” 肝胆碎裂的中山范时非是当年诛杀兄长毒杀父亲的意气风发的中山范时了,一旦失去了胆量,那就再也硬不起来了。现在生死关头他哪里还有胆量上去拼命,失去了武士的尊严,叫道:“藤次郎饶命啊!看在与您父亲伊达宗衡同生共死国的情分上,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贱命一条,当做屁一样放掉,看在太郎和您的兄长伊达信衡结为义气兄弟的关系,求您放过小人一条狗命吧。” 政衡不理会中山范时的苦苦哀求,扭头望向了真兵卫等嗯,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归降的原中山家人占了近半人数,顾念他们的想法也是非常重要的,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可以得到他们最好的归心。 本来还顾念旧主情分的武士一听中山范时恬不知耻的求救声,齐齐的脸色变了,以前竟然跟了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真是瞎了眼,失了聪,纷纷转过头去。 中山范时见没有人为他求情,立即超着一个素有为名的武士喊道:“赤木,你的妻子可是小人赏赐给你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快快,快给小人求情一二,饶了小人贱命一条。” 那唤作赤木的武士一听中山范时的求救怒从心头来,恶从胆中生,狂吠道:“范时老贼,你不说圆子还好说,到时还劝说饶过你枭首示众的罪过,讨得首级好生安葬,一说圆子,你明知道我和圆子青梅竹马,一等两家老人同意便可以娶做妻子,哪里想到你这死狗恶贼猎色幸喜,霸占圆子竟达三月之久,要不是两家老人劝谏,你才假惺惺的许配给我,夺妻之恨不报誓不为人,殿下,请此人交给我行刑。” 听到赤木的话语,其中数人的表情剧变,显然他们也有过和赤木同样的遭遇,家丑不可外扬,纷纷怒视中山范时。 中山范时见到惹到了众怒,转而跪倒在地向政衡求饶不已。 政衡见到归降的武士怒视中山范时心中大悦,难得大方的哈哈一笑:“赤木,给他介错,动作快点,不要给他痛苦,算是报了当年他与老父之间的情谊。”中山范时一听明白玩了,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身子一晃,“咕咚”吓傻了过去。 早有两名武士上前架住中山范时,拖到一处空地,赤木持刀站定。 中山范时临死前难得清醒了一回,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今生一事无成,只待来世了。当初年少轻狂,哪想到悲惨了后事。”说着说着再次糊涂话:“父亲、兄长,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们……” 赤木听得中山范时临终话语感到心中闷气涌到咽喉,一道寒光斩在了中山范时脖颈之上,滚烫的鲜血浇了赤木一身,一口怨气终于发泄,留下的只是一身鲜血和更加惆怅的心情。 野山益朝将中山范时头颅胡乱裹在破布中带在身上,不再言语,脸上全都是笑容:“殿下,真神人也,竟无一人伤亡,便获得如此大胜,真是战前难以想象。”不管是谁都和他的想法一般,谁都想不到那突然出现的铜山众,看政衡的目光都不同起来,纷纷暗中赞叹政衡的强运,运气的强弱也是考量一名武士的成长空间的,比如桶狭间合战不是大雨掩盖了纷沓的脚步声哪里还有织田信长的光辉形象。 “殿下,他还活着,是否救治他。”二阶堂佐次郎兴奋的声音响起,上野太郎的勇猛他非常敬佩,没有雨其他人一样直接上前割取了他的头颅。 政衡也相当看好这个人的能力,是一个猛将,渐渐有了让他降服的心思,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便吩咐道:“佐次郎,你带上两人先给他止血,夺取中山城再说,快,全速前进。” 中山城,守城的只有不足五十人,剩下的十余名武士,其他的全是农兵,另外两座小城人数更少总共不足八十人。 农兵们纷纷逃回家中,中山城守兵们立即知道了前方战事,逃兵们纷纷夸大其词将遇到的敌人夸大到了人数过千,竟然还出现了庄为资的松山城的本阵的谣言,谣言吓得农兵们纷纷逃回家中没有谁再去抵抗找死。 中山氏少主中山久时一听到逃兵们散播的谣言,谣言委实过于骇人,吓得他哪里还有心情再去与父亲中山范时的小妾调情,跌跌撞撞冲出房门,看的空空荡荡的中山大喊一声:“完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辅佐他守城的族叔中山左兵卫忽然带着六个武士冲了进来,毕竟是武士出身,中山左兵卫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身无足具脸红耳赤,一张嘴喷出一嘴酒气,他身后的六名武士也相差不多,看样子刚刚正在酗酒。 一见了中山久时,中山左兵卫就厉声说道:“少主,情况危急,伊达氏得到了松山城援兵二百人,在山谷打了一场埋伏,我家大败溃逃,主公生死不知,中山城小人少,事不可为,情势危急,请随我前往楪城求援。” 中山久时早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自己的主见,一听此话立即回道:“一切按叔父所言。” 中山左兵卫大胜吩咐道:“随我先将城中粮秣烧毁,不能留给敌人。”正当前去烧毁粮秣的时候,全速前进的政衡一行终于赶到了中山城外,中山范时的头颅也都挂在了一根竹竿上传檄。 中山左兵卫果断放弃焚城,立即弃城狂奔前往楪城而去。 政衡到时中山城中早已经没有守兵,只留下一些女眷没有带走,其他的全都四散而逃,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也是相当的震惊,本以为还有一场攻城战要打,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等事情,让人诧异不已,或许这个就是战国时代的特色吧。 第十一章 告饶 第十二章 米饭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二章 米饭 甲笼城好歹也有一座二层的天守阁,还分为内外两城,有石头垒起的石墙,政衡原本以为中山城多多少少不比甲笼城差。可一看到中山城的模样惊得他汗水直流,说是城堡实在是太抬举中山城了,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大片覆盖在土山上的简陋窝棚罢了,即便是所谓的议事大厅,也是四壁透风,早春似冬,若不是大厅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火塘,简直能够把人冻僵。 要问中山城有没有天守阁,说实话还真有,也是一座两层的天守阁。 可谁敢在寒风刺骨的早春艰苦的爬上冰冷的天守阁,在上面待上一个时辰不冻僵才怪。说是天守阁,政衡越看越像前世电影中看到的嘹望塔,大小都差不多,还是竹结构的。上上下下用一根粗绳爬上爬下,靠的全是手上的力气,胖点的话还真没有办法。 政衡更加唏嘘不已的是野山益朝看到中山城后赞叹不已的样子如同看到宝贝一样,让他身上泛起了一身的汗毛。 另外两座小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到这些方才知道为何中山范时会牵挂着成为废墟的甲笼城。甲笼城是拥有石垣的城堡,只要在原来的基础上稍稍重新修筑一下就能够成为一座坚固的城堡,说甲笼城是一座城堡的话,中山城只能算是一座山寨,还是那种混得相当差的山寨。 中山城虽破,但是这一次大胜对于政衡这些手下来说,却无疑跟打了一针鸡血一般,好一阵子欢腾。 他们没有想到仅仅跟随政衡十几天时间,他们就完胜中山范时,夺取了中山城,自己一方还没有一人受伤,武士人数达到了八十七人,这在小小的哲多郡也就楪城的新见贞经可以稳压,其他土豪国人都要绕着走。这无疑让他们的自信心大为膨胀了起来,同时对于政衡这个新主子,也更加钦佩了许多。 如果说以前他们无奈选择政衡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对政衡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如此一来政衡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更加牢靠了许多,君不见号称哲多名将的伊达宗衡也只是修筑了甲笼城没有扩张领地,而伊达信衡更是连甲笼城都难以保全更不用说拓展领地了。 中山城的粮仓中他们获得了近二百石粮秣,应该是新见贞经支援给他的,还有一些金砂,武器也多是一些长枪,从战场上搜刮的武器若干,可谓是收获颇丰了。 一只硕大的陶罐加在火塘上,滋滋的热气从陶罐里枭枭升起,米饭和鱼肉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大厅,为了庆祝大胜,政衡特意拿出了一石的粮秣来慰劳大家,还让城下的农户去佐伏川中捕捞了十几条不知名的大鱼一起煮,分着给他们吃。 野山益朝等一行人看着发出滋滋的热气的陶罐早就冒着绿光等待着鱼肉米饭,他们一年到头也没有吃过一餐白米饭加鱼肉的美餐。 平时吃的多是泡饭加泡菜,水多饭少的泡饭,咸得不能够咸的泡菜,出征的时候才吃上那么一点稍微稠一点的泡饭。 真兵卫等人更加不堪,他们看到二阶堂佐次郎从怀中拿出一块用竹叶包裹的饭团的时候,嘴角流出了哈喇子不说还眼巴巴的努力保持自己武士的形象,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真兵卫凑到二阶堂信弘的身旁,眼睛一直绿光闪闪看着饭团,低声问道:“二阶堂桑,你们平时都吃香甜美味的饭团的?” 二阶堂信弘摇摇头说道:“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这是殿下出阵前分给我们两天的食物,每人六个饭团子,你要吃吗,分一半给你。”说着将手中的饭团瓣成两半递给了真兵卫。 真兵卫吞了吞口水,搓着双手郑重的拿了过来,眼中的绿光比看到仇人还要凶狠,深深吸了一口气,捡起二阶堂佐次郎掉落地上的竹叶包裹了起来,深深的藏进了怀中,还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左右瞧了瞧,拉着二阶堂佐次郎说东说西起来吗,多是问一些关于政衡的事情。 坐在首位的政衡刚好看到真兵卫防狼一般把饭团藏进怀中的动作,心中一震。他哪里想到武士老爷的生活也如此悲惨,在政衡来说吃饭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恍然想到出阵前分发饭团的时候武士们的眼中满是恭敬也有了解释的理由。一个豪爽的家主永远比一个吝啬的家主要得心的多,正是一团小小的饭团就让本来没有办法的办法拥戴政衡的武士们纷纷有了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政衡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到:“各位,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有伤的包扎包扎,没有伤的先吃鱼肉饭,然后去城下报信让家人安心,每人带上一袋粮秣送回家中,让家人也吃上一顿饱饭。真兵卫,饭后你带上二十人先去安抚町下百姓,让他们安心春耕。佐次郎,你带上三十人前往梅川院寻找新弘。益朝,松山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尽快再得一批支援回来好应对楪城的侵略。” 听了政衡的话,大家都兴奋异常,后面的命令无关重要,反正安抚町人等事情是饭后的事情了,重要的是能够分到白米饭伴着鱼肉,还能够得到一袋粮秣,这让大家的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按照政衡的吩咐,原伊达家的武士纷纷拿出了饭团,与新加入的武士互相介绍分发饭团,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新加入的武士也和真兵卫一样没有立即吃下饭团都藏了起来,一等鱼肉米饭煮好了后,政衡上前一个个分发了米饭,这可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哪里会不放过,每个武士的碗里都有满满一碗米饭夹着鱼肉。 米饭分完之后,武士们就在大厅里跪坐着,看着热腾腾的米饭眼泪汪汪,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吃过如此粘稠的米饭,如何不让他们激动。 政衡笑道:“大家快吃吧,还有……”短短的一句话终于使得众人的心中升起热腾腾的感激。 真兵卫嘴巴升到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热气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停下,鼻涕口水全都落在了米饭上,也不管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扒着米饭就吃了起来,一边吃着还一边啧啧称道好吃。 众人纷纷将米饭恶狠狠的吞进嘴里,一点也不顾肚子是否受得了,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政衡明白战国时代的下级武士还不习惯吃粘稠的米饭,无法消化,便吩咐人给大家地上热汤合着米饭吃下去,如此吃法倒是跟泡饭相差不大,今日半路上休息要和着水吃饭团意思差不多。 政衡又吩咐烧了两罐鱼肉饭,众人方才摸摸肚子满意异常,只剩下一地的碎骨残渣,狼藉不堪。 众人这才拜倒在地,拜道:“多谢殿下赏赐。” 政衡笑了笑道:“大家放心,跟着我,保证大家都能够吃到和今天一样的热腾腾的米饭。” 众人异口同声道:“拜见殿下,就算赴汤蹈火我们也在所不惜。” 大家领到一袋粮秣送回家中又是不胜激动,砍伐树木修筑中山城以及前往松山城求援不表。 但看中山久时一行狼狈不堪的逃往楪城,是夜逃到了楪城外。 楪城内,会议厅侧室内灯火摇曳,新见贞经因为牵挂中山范时和伊达政衡的战事进程,所以睡意全无。几名心腹家臣陪着分析,都觉得新见贞经过于草率,不该支援中山范时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二百石,到时候养虎为患该如何是好。 比起甲笼城来,中山城和松山城的沿途距离更加好走距离也近。 被人说的多了,新见贞经也觉得这个决定下得过于草率了,中山范时虽然是附近最有势力消灭伊达氏的人,可是他毕竟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思,并不是自己的直系手下,如果两败俱伤还好说,如果大胜夺取了甲笼城,是否会反噬…… 新见贞经刚刚思考着该如何应付中山范时的反噬的时候,侧室外已经响起了亲近家臣的敲门声:“殿下,不好了,中山范时大败,伊达氏夺取了中山城,中山久时已到了城外求援。” 寂静的夜晚,亲近家臣的声音显得尖利,再加上所传递的事情委实过于骇人,众人早已经吓得兔子一般跳将起来。 新见贞经大吃一惊,愕然道:“下面该如何是好?” 第十二章 米饭 第十三章 领地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三章 领地 最终新见贞经没有发疯和竖起庄为资麾下大旗的政衡决斗,暗地里可以你来我往风生水起,可要是明面上派兵围剿政衡就有点以大欺小,是跟同为出云尼子大旗下的同僚庄为资过不去了。 如此一来弄个不好两家闹得不愉快惹得他们共同的主子,这两年混得相当憋气的尼子晴久的怒火,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新见贞经忍了下来,庄为资也没有再送钱送物,连先前许诺好的将小早公主许配给政衡的事情也没有了下文。 显然庄为资也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看出政衡的能力如此暴强,竟然能够凭借着不足五十人的队伍完败了中山范时。 政衡派遣野山益朝也只是为了探查庄为资的态度,既然庄为资后悔了,两家的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发展下去了,表面上当然还是要继续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把戏缓缓的增加实力。 这不,政衡骑着那匹治好了腿伤的矮马带着三十名武士老爷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 中山町下,数十名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一排排的跪在地上,这些跪着的町众,没有一个将头抬着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表情近乎麻木,对于新的主子来统治他们只知道顺从,一点不满的表情都不敢流露出来。 偶尔也有几个露出羡慕的表情忍不住抬起头,瞧向骑在马上表现出一副贤君的模样的政衡。 只是瞎了一只眼睛的政衡没有发觉他的表情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吓得那些抬起头望向他的町人一阵胆颤立即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将头抬起,好可怕的人啊。 想到城主老爷的恐怖地藏魔鬼形象,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人都有模仿能力的,一个颤抖,人人颤抖。 藏在町人中的几个本属于原中山氏一族的武士立即泯灭了反抗的心思,想着是不是托人重新出仕,听说原来的同僚都有鱼肉米饭吃,好羡慕啊。 寂静的田埂间只闻鸟雀的啼叫和佐伏川的激流盛,偶有几声实在憋不住的咳嗽声。 骑在马上的政衡望着四周瑟瑟跪倒的町人,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町人的生活竟然如此困苦,人人菜色,对着前头牵马的真兵卫道:“真兵卫,中山范时原来采取的农税多少。” 真兵卫一听问原来采取的农税多少,一脸的愤慨,虽然他身为武士是不用交税的,可是谁没有几个穷亲戚穷朋友,回道:“中山范时恶贼采取的八公二农,备中国大部分国人豪强都是采取的八公二农的制度。” “什么?八公二农……难怪那帮子农民听到我采取五公五农一副毕恭毕敬的,还父亲传儿子的生怕别人知道,原来当我是傻子啊。”一听到竟然采取的是八公二农的恶政,政衡就立即想到了自己在梅川院的时候采取的五公五农农税,那帮子农民生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再一次确认道:“连松山城都是采取的这种农税制度吗?” 跟在一旁的野山益朝使劲点了点头,赶紧道:“殿下,将农税减低虽然能够得到町人的拥戴,可是如此一来恐怕连松山城的庄为资殿下都要震怒的。” 政衡想想也对,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自己也和梅川院一样搞出一个五公五农的制度来,倒是显得自己跟贤明君主一般,岂不是显得我们所有人都是残暴不仁的家伙,一想到这里,脸上全都是纳闷的表情,想想也就释然了,说道:“那就这样吧,过了春耕就召集町人好好将中山城重新修筑一遍,以工代赈好了,每家每户都要出人,一人一天半碗米,嗯,再加上稀饭管饱,想来新的中山城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够完成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信弘好了。” 野山益朝一听想要劝说,但是已经劝说过了一次,再劝说,家主大人脸面上未免不好看,于是就没说话。 二阶堂信弘赶紧回道:“是,殿下,过了春耕便去召集众人,町人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的,不知道甲笼城是不是也要重新修筑。” 政衡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单单修筑中山城所需要的粮秣就难以应付了,以后再说吧。” 二阶堂信弘听得政衡的话语也是叹息了一声,是啊,虽然得到了松山城的二百石的粮秣,缴获了中山城的近二百石的粮秣,总共近四百石的粮食,已经花去了好几石,修筑中山城又要花去十几石,还好武器装备不缺。但是总要留下一部分作为预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新见贞经老贼发了疯了笼城战可是很耗粮食的。 当政衡来到町人的面前的时候,这些町人见状或甘心或不甘心的叫了起来“武士老爷万安。” 政衡的心情不是很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开始朝着领地内唯一的副产品——中山铜矿而去。 哎,甲笼城也有一座铜矿的,本来还想要去看看的,后来听专管铜矿的二阶堂信弘一脸痛苦的说那铜矿早在两年前就告罄了。要不然先主,也就是政衡的那个便宜兄长伊达信衡也不会眼巴巴的跟随尼子家前往备后出阵了,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尼子家的重用加封一点土地好养活坐吃山空的家族。 中山铜矿的位置说起来很好笑,就在中山城的背后,也就是说中山城本身就是坐落在中山铜矿的矿洞上面,中山范时难保不怕矿洞塌方让上面的中山城崩塌嘛。 日本可是一个地震多发带,地震稍微大一点塌方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政衡前世的时候看过一篇报道,说是飞驒国归云城内岛一族就是因为在山中开采金矿,又在金矿顶上修筑城堡,地震的时候导致全族数百号人顷刻间灭亡。 政衡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死翘翘,一看到中山城竟然修筑在危险地带,大惊失色,忙吩咐二阶堂信弘:“信弘,春耕后中山城不修筑了,改修甲笼城,以后还是以甲笼城为居城为好,这中山城留下几人看守就行,一旦发生地震可不得了。” 二阶堂信红的回话更是让政衡愕然,他低声回道:“殿下,甲笼城也是修筑在铜矿之上的,由于铜矿告罄,甲笼城中已经没有干净的水源了。” 政衡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他才不想坐在火山堆上,每天想着地震的时候发生悲惨事件,成为和内岛一族一样悲惨的典范,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看再说。” 队伍停了下来,武士们都朝着前方看了过去,政衡心情紧张的也看向了矿洞的方位,一看之下,拍拍胸膛,侥幸的说道:“还好,这个时代的矿洞一般都是直来直去的,没有曲曲折折的习惯,看起来矿洞的方位并不是朝向中山城。”又想到中山城还是有那么一口山泉水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回身对二阶堂信弘道:“就这样吧,先修筑中山城再说。” 中山矿洞异常的简陋,比起中山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矿洞其实就是一个用木栅栏围住的一个居民点,里面东一片西一片的扎着一些木屋、帐篷甚至还有草屋,中间还有几间石头垒起的房子,看上去也很小。 由于中山家败亡,矿洞内外早已经没有人烟,地上一片狼藉,能够拿走的东西全部已经拿走一空。 那唤作赤木的男子正好原来是铜矿的监工,他马上跑了上来,低头禀告道:“殿下,铜矿人数最多时一百二十三人,平时的时候仅有七十四人,多是附近的无地或则无粮的町人,每月产出铜矿一百二十斤左右,可从游商手中换得一些武器箭矢。” 政衡皱了皱眉头,他本来还以为是一座巨大的铜矿,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等事情,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赤木立即上前说道:“殿下,其实矿洞中有许多铜矿,只是一来范时恶贼害怕塌方导致中山城崩塌压死他的性命,二来没有足够的人手和工具,所以只能够产出这点铜矿。” 政衡一听,有门,问道:“如果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你说说这矿洞内能产出多少铜矿来?” 赤木听到引起了政衡的兴趣,立即说道:“殿下,臣下根据先父留下的笔记暗暗和族人一起勘察矿洞,发现这里应该是吉中铜矿的支脉所在,也是最为主要的支脉,虽然比不得吉中铜矿的丰富,但是也是非常的丰富,说句大不敬的话,只要将这整座中山炸开一半就可以采集到丰富可靠的铜矿,或许还有伴生有金、银等矿产,数量在百万万斤以上。” 第十三章 领地 第十四章 收编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四章 收编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眼下政衡手下可是一穷二白,比起他肚子一人居住在梅川院的时候还要艰难了许多。他发觉随着队伍的扩大,处理的事情也越多。他听着赤木条理清楚的介绍,相信赤木的话多半是真实可靠的。只是如果真要炸开中山的话就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办到的,那规模比修筑十座中山城还要大。不眼热说实话是假的,听得赤木口中的话语开矿的想法深深的记在了心中,有矿就有钱,有钱就有粮,有粮就有兵,中山城修筑计划再一次耽搁下来。 新的居城的目标定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一个定论,也就只好暂时居住在中山城,等春耕结束再说。 粮食的问题渐渐提上了案头,四百石粮秣说多不多,说少爷不少,可并不是白白吃饭就可以了,武器、铠甲、足具、弓箭都需要钱购买,用粮食交换。好在的是备中国本身就是一个生产铁器闻名天下,铜矿伴生着少量的铁矿。铁器在备中国不算是稀奇货物,价格上也比起其他地区要便宜一半以上。 好在武器有庄为资和新见贞经的支援,短期内不需要农兵守城,八十七名武士轮休的话守备中山城绰绰有余,粮食上的短缺短时间内还没有出现,在温饱的刺激下武士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操练,特别是长枪的操练,谁让一把太刀的价格可以买十个精良的铁枪头,价格便宜啊。 中山城会议大厅,火塘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刚刚发芽就被砍下的松枝,一股淡淡的松油香气弥漫大厅,稍稍修缮过的房屋好歹没有大的窟窿漏风。政衡正将双手伸到火塘上烤火取暖,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陶山真兵卫、赤木四人正在一个长宽四五米的沙盘上指指点点,这沙盘是政衡提出建议,他们四人,特别是赤木制作出来的。 赤木也算是一个人才,他们一组原来也是出身自铜山众,并不是挖矿的,而是世代专门给人勘探的一族,只是到了他们这两代的时候没落了。战乱不止虽然有兴趣没有时间精力去做这件事情,三山五岳都在他们祖祖辈辈的笔记中,这沙盘也囊括了备中的山山水水。 “益朝,庄为资殿下对我们的态度到底如何?”政衡虽然对庄为资的变脸感到不爽却不得不多问一句。 野山益朝的神情愤怒,许诺的小早公主许配给政衡的事情没有了下文,使他感到了异常的羞辱,要不是政衡劝阻,他有了以死谢罪的冲动,听得主公问题,语言不善道:“殿下,庄为资态度大变,不仅毫无援助,连脸面都不要了,难以见到一面。” 政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旦让新见贞经清楚的知道庄为资的态度,会不会,现在他的实力还很弱小,夹在两强中间艰难啊,又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庄高资的态度如何,还有松山城的兵力调动情况?” “庄高资的态度暧昧,听资种私下里叹气,父子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些许矛盾,还透露了一个秘密,说是云州尼子氏的使者尼子景久殿下看中了小早公主方才改变了主意。” 二阶堂信弘等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秘密,明白无风不起浪,纷纷露出遭受羞辱的感受。政衡倒是没有任何感觉,本来他对这桩强迫的联姻就不是狠赞成,现在突然不是自己反悔,大义名分在自己一方也就记在心中秋后再算这笔账了。 野山益朝继续说道:“上次前往松山城的时候,松山城外紧内松,兵力调动的很厉害,分出了近半的兵力前往猿挂城,应该是前去与隶属于大内氏的三村家亲对抗。” 政衡点点头说道:“或许这个才是尼子家使者前来的真实意图,如此说来庄为资没有兵器来管我们的事情喽,新见贞经应该也得到了尼子家使者的警告,看来该是我们出手对付平川久亲的时刻了。” 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对视了一眼,俱都惊道:“啊!” “不要忘记了平川久亲同样隶属于大内氏的,该是报仇的时候到了,去和平川久亲算账前,我们先去我们的号邻居鬼山城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跟随。” 鬼山城和甲笼城、中山城同属于唐松地区的另外一座城堡,当日政衡投靠了庄为资,鬼山城也一起投靠了庄为资,可以说是相当的默契。可是不要以为他们跟政衡的关系很密切,其实说起来鬼山城本属于伊达氏一族,城主鬼山宗治驱逐了伊达信衡的被官,算是下克上自己当上了城主,两家的关系视同仇敌。 既然庄为资现在无力派兵何不夺取了鬼山城,再去抢了上、下宫原原城扩大领地,让四周国人土豪都不敢小窥,给予他们暂时和平时光。 政衡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了自己的想法:“庄为资的态度大变,新见贞经不会不清楚,现在尼子家使者不想内部乱起来,一旦腾出手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顶多我们还有3到6个月的和平时光,眼下我们拥有武士八十七人,虽然无法比得上松山城、楪城等豪强,压制迫降周边小国人却是足够了。我的意思是先去夺取了鬼山城,然后压迫上、下宫原城,车技再打下一两座小城,等到尼子家使者关注立即打出攻打平川久亲的姿态,你们看如何?” 野山益朝明白政衡的意思,倒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有点顾虑道:“殿下,现在正在春耕,仅仅凭借着八十七名武士难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攻克鬼山城和上、下宫原城。” 政衡笑了一笑,指了一指右侧的小木屋笑道:“我们还有一支庞大的队伍,只要有足够的粮秣。”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继续说道:“那上野太郎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伤太重,怕是没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无法痊愈,他给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答应下来便降服于我。据他所说跟他一同逃出来的总共有三百多人,上次埋伏损失了近四十多人,被我们俘虏了十几个,其他的全都逃回去了。山中应该还有二百多人左右。” 心有余悸的真兵卫说道:“铜山众,他们虽然体力、配合上差点,可是比起农兵狠起来要强大一筹。” 野山益朝继续顾虑道:“这些铜山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管饱他们定然同意跟随,只是上野太郎的威信太大,生怕这些铜山众反客为主。” 政衡摆摆手笑道:“那上野太郎没有三四个月好不了,如果三四个月内都无法收服这群铜山众的话,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生存下去好了。”众人听了也是一阵灿然,是啊,上野太郎又不是和政衡一样十几天就能够下床痊愈,有三四个月时间足够他们发展的了,如果真如政衡所说,到时候怕是已经发展成为了西哲多的霸主,还怕小小的铜山众。 众人立即答道:“殿下既然这样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了?” 那几名得了上野太郎面议的俘虏立即前往他们暂居的山谷而去,山谷中有一个小小的山寨,这山寨比起中山城还要破败,地上风干的黑血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寨子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干瘦蜡黄衣衫褴褛的汉子。 那些俘虏进了议事厅,将上野太郎的口信说出,议事厅中几十号人炸开了锅,本来铜山众中上野太郎势力最强,虽然他被伤重俘虏,逃回来的小头目还是占据了一半以上,其余的多是奉命了另外一个头目的命令。 尊奉上野太郎的头目四郎对大家说到:“眼下大家的情况都不好过,再这些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被四周的国人豪强耗死,要我说,还不如投了国人豪强来的好,太郎的意思也是如此,咱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给一起逃出来的同伴想一想,这两天已经吃光了上次抢回来的粮食,没有工具种子无法开垦土地,也无法进入四周的领地做工,就算再去抢,也抢不到多少东西。” 那反对上野太郎的头目,一直都是上野太郎压制着他,现在他稍稍有点扬眉吐气,立即提出了反驳:“不能答应他们,小小的伊达家竟然想要收编我们,这是引诱我们出山好好打我们一个伏击,如果真有诚意,就先送个百十石粮秣来,然后让他亲自上门当人质。”他是打着反客为主的主意。 众人意见不同意,闹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终于分出了胜负,队伍一分为二,反对者带领五十多名汉子狼狈不堪的离开了山寨前去做无本买卖去了,留下的全部被政衡收编了,一下子得到了一百六十名汉子,当然需要休养半个月左右才可以上战场的汉子。 正当政衡紧锣密鼓的加紧休养训练的是偶,鸢巢山城的楢崎丰景发动了对上、下宫原城的合战,彻底打乱了政衡的计划。 第十四章 收编 第十五章 宫原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五章 宫原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在宫原丹波守的头上,上宫原城外早已经处于剑拔弩张之势,他高踞寨门楼上,双手搭在墙壁上,紧紧地咯吱咯吱的措手的手掌,脸皮白净,两只眼睛很细,带着一脸的阴郁,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凶厉的神色,望着越来越近的楢崎军前队。楢崎军前队的兵力虽然只有十个小队百来号人,每个小队由一名手持太刀的武士主持,嘴中喊着杀鸡嘎嘎的狰狞声音,指挥着手下的足轻缓缓的前进,速度缓慢压迫的气势却不得不让人紧张万分。 鸢巢山城不同于上、下宫原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内斗元气大伤,凭借着高粱川肥沃的土地和稠密的人口数量使得楢崎氏一族拥有强大的势力,就是号称哲多、阿多霸主的新见贞经也要重视几分,兵力动员数量最多时可以动员近一千二百人。此次由于是在春耕时候发动对上宫原城的征讨,楢崎丰景认为只要动员六百人就足以击败宫原氏一族、伊达氏一族、鬼山氏一族夺取肥沃的小阪部川沿岸。 宫原丹波守瞭望了一眼七八百米远的下宫原城的方向,拳头重重的锤在木柱上,不顾手掌上传来的阵阵酸麻,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狡猾的楢崎丰景,看来期待下宫原城的小儿前来救援已经指望不上了。” 原来下宫原城此刻也已经关闭寨门,一副紧锣密鼓的笼城姿态。在城外楢崎丰景派遣家臣率领一百五十人堵住了援救上宫原城的道路,如此一样下宫原城就算是想要救援上宫原城也难以奏效,上、下宫原城是内斗,外来敌人来临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懂得,不会将自己的内部矛盾便宜外敌。 望着紧张笼城的上宫原城,压迫前进的楢崎军前队在山脚下停下了脚步,上宫原城是一座建造在二百米高的土山上。 备中国多山,国中多山城,大致上都是一些高度在二百至六百之间的土山,甲笼城高度约五百米,中山城也在四百米以上。 楢崎丰景的家臣走到队伍的前列森然一笑,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宫原丹波守,交出上宫原城和粮秣降服于楢崎丰景殿下,便放二等一条生路,否则打破上宫原城,鸡犬不留。” “打破上宫原城,鸡犬不留。”“打破上宫原城,鸡犬不留。”喊杀声震耳欲聋,城内几乎所有的农兵都目露惧色。 宫原丹波守一直站在寨喽上望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楢崎军前队,听得楢崎军的劝降,面色甚为凝重,他抱着一丝幻想,强压住怒火,在寨头上抱拳对那使者说道:“原来是楢崎丰景殿下,失敬了! 上、下宫原城乃是先祖重信公修筑已经传了七代近百年时光,身为宫原氏后人,在下不孝无法扩张领地却也要与上、下宫原城同生共死,只要楢崎丰景殿下答应就此退兵,我们宫原氏愿意立即奉上粮秣二十石,宝刀十把,从此我们宫原氏,绝不与楢崎氏为敌如何,不知道楢崎丰景殿下意下如何? 如若不然,上、下宫原城虽小却也不是那么好打的,要啃下上、下宫原城也要崩坏几颗牙齿。” 楢崎丰景哪里肯答应宫原丹波守的建议,他此次出兵攻打上宫原城就是打的杀鸡给猴看的想法,一举攻克上宫原城,迫使下宫原城降服然后以大胜气势攻入唐松,压迫鬼山宗治和伊达政衡做出抉择,是战还是降的抉择。 楢崎丰景听了宫原丹波守的答复,大声喊道:“诸位……”在场众武士肃然起敬面朝向他。 楢崎丰景凶狠的目光从在场武士们的脸上逐一扫过,然后杀气腾腾的说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一个时辰内无法快刀斩乱麻的拿不下上宫原城,诸君就准备着切腹自杀吧,一旦攻克上宫原城后,每人可得一石粮食和一把宝刀,城中女眷任由取舍。” “是。”楢崎军前队十名武士同时低头,目光凶狠地厉声应诺。 在楢崎丰景一声令下,前队百余名士兵开始了冲锋,咒骂声喊杀声响彻天际,开始朝着山门奔去。 楢崎军前队刚刚爬上土山五六十米的样子,宫原丹波守一声令下:“射击,任意射击……” 宫原丹波守大声叫喊着,射出了上宫原城士兵反抗入侵的第一箭。 城中兵力太单薄了,山道两侧的树林分散了敌人的进攻配合,却也挡住了箭矢的射程,大部分箭矢落在了树林当中,只有一小部分撒到了敌人的冲击阵型当中,可是如同小池塘里掉进了一块小石头,只是出现了一丝涟漪。 但是已经有楢崎军前队的士兵中箭倒地了,一支流矢射穿了他的咽喉,然后就像是被钜倒的木头,直挺挺的向着后方倒了下来,成为了这场笼城战的第一个牺牲品。 越来越多的楢崎军前队的士兵成为了这场笼城战的牺牲品,也是楢崎丰景起兵仓促没有准备足够的铠甲,也没有料到上宫原城竟然准备着如此多的箭矢,不要钱的射击。 他们大部分都穿着足具,胸前可以挡住箭矢的攻击,只是四肢、头颈都无法躲藏,眨眼间损失惨重,地上躺下了三十多名士兵。 在笼城战中真正的战斗数据,首先最可怕的是弓箭,七成的人都是被弓箭射死的,再有的三成才是长矛、刀、石等近身武器干掉的。 “后队掩护,射击,将他们全部压制住,前队几乎进攻,快!”楢崎军前队的武士终于开始反击了,后队的弓箭部队突然停止了前进,他们整齐划一的朝着城寨上的士兵射出了弓箭。 由于是仰望着射出的箭矢,第一次射击大部分都射在了城寨上,只有少部分射进了城寨,但是他们立即做出了调整,在五名足轻队长的吼声中,开始对着城寨上的士兵进行压制性射击,以掩护前队的步兵迅速靠近城寨。 城寨上宫原军的士兵们露出的脑袋立即就成为了箭矢的射击对象,瞬间洞穿了几名探头的农兵的面门,仰面掉落下来了城寨,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但是面对更多涌到城寨下的楢崎军前队敌兵,他们已经顾不得躲避敌人的射击,只能够竭尽所能的阻击威胁更大的敌人。 城楼上,宫原丹波守的吼声再一次响起:“石头,快,扔石头,快……” 在战国时代最著名的投掷石块的军队是甲斐的武田军,他们将投掷石块的士兵编制成了一组军队,在对付敌军的时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备中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投掷石块的军队,只有在笼城战中利用石块比箭矢更大的面积杀伤力在近身作战前击溃爬到城寨外的敌人。 石块的攻击瞬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十几名头破血流的敌兵倒在了地上嗷嗷乱叫起来。 石块的作用也就在此时此刻结束了它的作用,备中国的大部分城寨都和西方的或则大中华的堡垒不一样,跟山寨倒是差不多多少,所以城墙矮小,只要两个士兵手搭一下就可以冲杀进去,和高大坚固的古中国式城墙无法相比。 宫原丹波守扔掉了手中的丸木弓,后退了一步,抽出了太刀,大声喊道:“杀……啊……”朝着露出脑袋就要窜上来的敌兵劈砍过去,一刀就削掉了敌兵的头颅,只是越来越多的敌兵冒了出来。 肉搏战随即展开,楢崎丰景看到战局将定,立即命令楢崎军的二队、三队也加入了攻击序列,又是两百生力军开始冲锋…… 败亡的形势越来越明显,宫原丹波守砍杀了一名敌兵后在数名家臣的护卫下边战边退。他看到手下武士和农兵一个个倒在血泊当中,死伤惨重,在这样杀下去不用一个时辰,上宫原城必然陷落,到时候自己也将身死。 他一想到祖父在时杂物间内留下的那一条密道,一想到这里,立即率领几名亲近家臣边站边往杂物间而去,刚刚跑进杂物间就闻到一股恶臭味,骂道:“这是什么味道?好恶心。” 一名家臣守在了门口指挥着农兵们抵挡敌人进攻,回道:“这是去年收上来的抵税物,黑油,一桶黑油抵得上五合粮秣,总共收上来了五十桶,后来游商不要,便一直放在了这里没有动过。” 宫原丹波守一听黑油,眼前一亮,明白自己逃入密道离开的时机到了,开始命令农兵们赶紧布置起来。 楢崎丰景看到上宫原城攻破在即,心中高兴,想到自己神机运筹,今日一战攻克上宫原城,定然可以逼迫下宫原城投降,挟大胜余威一举荡平小阪部川,和那新见贞经平起平坐,想到这里下达了总攻的命令,除了监视下宫原城的一百五十人外,其他四百五十人全部加入了战团。 第十五章 宫原 第十六章 烈焰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六章 烈焰 楢崎军生力军的加入犹如压碎生命在的最后一根稻草,上宫原城终于崩溃了,大部分农兵开始狂奔起来,全部朝着城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叫着告饶的声音。 刚刚加入战场的楢崎军生力军得功心切,哪里顾得上敌军的告饶,每一颗敌人的头颅都是战功。 战国乱世存不得任何的妇人之仁,每一个能够长久生存下来的人大部分能够做到视性命如草芥的地步,常常能够做到对敌人狠辣。 不管是刀枪反抗的敌人还是已经求饶投降的俘虏,只要获取他们的头颅就能够在战后得到粮食和金钱的赏赐,甚至于能够得到武士的尊荣。 楢崎军如同猛虎一般扎进了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上宫原城,锋利的刀枪剑戟如同扎稻草一般狠狠扎进任何一个不是同伴的身体,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从上宫原城各处传来。 宫原丹波守带着七名亲近家臣站在一块早已经打开了木板的深不见底的窟窿前,厚实的木板早已经不知所踪。 这密道是宫原丹波守的祖父所建,当年正是备中最为混乱的时候,群雄并起,备中守秋庭氏无力反抗,便让信得过的几个家臣,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偷偷的让人在上宫原城粮仓里面挖了一条地道,一直通往城寨外面。 当时的想法很好,怕一旦城寨不保的话,外敌攻克山寨,杀了他全家,当初便留了条后路给自己,到时候趁乱,从这条地道爬出去逃走。 后来上宫原城虽然遭受过几次兵灾,但是没有一次攻陷,密道就没有使用过,那几名亲近家臣也都在宫原丹波守的一杯毒酒下各自病死。 密道的事情成为了代代相传的家主才知道的秘密,这一代连宫原丹波守那以下犯上的儿子都不清楚。 宫原丹波守望着也是首次来看的密道,心中唏嘘不已,回头对着一名家臣问道:“黑油都准备好了嘛?” 那家臣点点头回道:“已经全部倾倒在城中,只要火起就能够焚烧,只是……” 宫原丹波守不等他的回话,狠戾的说道:“烧吧!” 楢崎丰景的嫡子楢崎春景率领着中队冲上了寨中大厅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掺杂了烂泥味、血腥味还有未知名的恶臭顿时沁入了鼻际,没错,就是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未知名的恶臭。 楢崎春景也算是久经战场,参加过出云尼子家召集的各种合战,这样恶臭的味道还是第一次闻到,看向地上,一些粘稠的液体流满了大厅,随着液体的流向,一只孤零零的木桶出现在了大厅的角落。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身居高位的他从来不知道底下贱民才会用到的黑油。他不认识,有人认识就行了。 一名跟随在他身后的武士同样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恶臭味,大声喊道:“这是黑油,这是黑油,大家快离开这里!” 说着不顾四周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的众人率先向着城外跑去,当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大厅中的火塘遇到了流经的黑油,油遇到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厅,然后是整座上宫原城。 整座山寨都飘荡着恶臭的味道,四百多兴致冲冲冲杀进来的楢崎军望着四周燃烧起来的烈焰,大声喊叫着“逃啊!逃啊!”的声音开始朝着城外狂奔。 楢崎春景看到大厅瞬间变成了火海,他的眉毛头发全部烧光,一股焦臭味从他的脸上传出,顾不得满脸水泡的疼痛,立即朝着寨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走!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娘的别挡路,去死……” 急眼的他一把提着锋利的太刀,挥手便将一个阻在他前面的武士给刺了个透心凉,那个武士惊愕的扭头看了一眼面带凶厉之色的楢崎春景,身体顿时便软了下去,临死撕心裂肺的又惨叫了一声。 不管是武士身上的铠甲还是足轻裹在身上的足具都是用木板和竹竹片制成的,其中那些所谓的铠甲顶多在胸前重要位置打造一个护心铁板,其余地方都是用木板和竹片制作,然后涂了漆用来强化,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防备不了大火。 地面上流满了黑油,是以弹跳起来的火星,四处乱窜,城寨又都是用木头竹竿建造,迅速燃烧起来,形成了大片的火海。 整个山头立即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山上的树木也燃烧了起来,落在后面的士兵们逃无可逃,在火海中奔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充斥着悲惨的哀嚎与怒吼。 楢崎丰景瞠目结舌,眼中的怒火让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清楚楚看得明白,灼热的气浪炙烤得他脸肌生疼。 他猛然朝着四周已经流露出胆怯震惊的手下,野兽般的光芒顿时从他的眸子里喷涌而出,恶狠狠的嘶吼道:“全体都有,后队立即向下宫原城发起进攻,克城鸡犬不留,其余人等组织人手救治伤员。” “是!”众将士齐声喊道。 趁着灼热的大火,宫原丹波守等人,悄无声息的从密道中爬了出去,默默的朝着城外潜了出去。 上宫原城外一处地沟处,一颗人头探了出来望向了外面,发现附近没有敌人,便招了招手,冒出了十几个武士出来,其中一人对着一四五十岁的脸色憔悴的中年汉子说道:“殿下,现在去什么地方?是否前往下宫原城求援。” 这面色憔悴的中年汉子正是逃出上宫原城的宫原正重,看着大火冲天的上宫原城凄然一笑,回道:“上宫原城毁了,难道楢崎丰景还会放过下宫原城嘛?” 那问话的武士一听也是苦笑了一声,是啊,连上宫原城都被攻破了,难道近在咫尺的下宫原城还会幸免,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殿下,我们去中山城,听说伊达氏一族的新主伊达政衡殿下乃是一名强大的武士,凭借着不足五十人的兵力一举击败了中山范时,还攻克了中山城,殿下和伊达宗衡关系不错,应该会帮助您重新夺回宫原城的,殿下快走吧。” 宫原正重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了,想那楢崎丰景这一次出兵定然不会只是打我们,应该是要和伊达政衡一战决定唐松地区的霸权,或许跟随他还有一线生机,走。” 宫原正重能力虽然不是很强,可是也是一名相当果决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事不可违的情况一把火烧了粮秣和城寨逃出山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会立即去做,带着手下们朝着中山城而去。 …… 下宫原城很快陷落了,城主宫原七郎兵卫在陷落的一刻立即开城投降,只是他的想法很好,结果很悲惨,解除兵器的他们很快意识到事情有一些部队了,因为周围的楢崎军士兵根本没有去捡取兵器,而且亮出了锋利的武器。 楢崎丰景露出森然的牙齿大声喊道:“屠杀干净。” 失去武装毫无抵抗之力的俘虏很快就被斩尽杀绝,下宫原城血流成河,楢崎丰景眸子里掠过一丝狠辣。 攻克上、下宫原城的楢崎军已经无力再战,一场大火伤亡惨重,楢崎丰景命令着手下收拾残局,想要进去好好休息一番。 刚刚左脚迈进下宫原城的大厅,一名乱波传回了急报,差点让他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大人,伊达军晌午起兵杀奔鸢巢山城去了。” 第十六章 烈焰 第十七章 倾巢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七章 倾巢 时间回到这一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当第一道晨曦掠过门窗的时候,政衡自然睁开独眼。自从只能看到一只眼睛的世界后,他非常期待能够看得太多,好让一只眼睛看到的世界和两只眼睛的一样多。以前他常常挑灯夜读,可是在野山益朝等人劝说下更加了这个不好的习惯,再说,虽然等有并不是那么贵重的东西,黑油更是便宜,但是夜夜挑灯夜读,长期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百废待兴的伊达氏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杂,用到钱粮的地方也不少,一群不事生产的铜山众的开支就是一笔巨大的消耗,四百石粮食需要精打细算方才能够度过这个难熬的一年,重新修筑中山城的计划被无休止的推迟甚至永久的搁置。一想到这里,政衡总是努力闭上眼睛方才能够小憩一二个时辰。 在烦躁不安的日子里,政衡喜欢练习射箭,对于弓箭他有切身的体会,在战场上弓箭往往比长枪的杀伤力更为强大也更加诡秘。他明白,射箭是一个下级武士迈向中级武士必备的技艺之一,一个拥有高强箭术的武士往往能够得到主公的重用。 就算是以后逃亡投奔织田信长也有晋身的能力,你没有看到太田牛一就是靠的箭术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御用文人。 额,射箭达人和御用文人好像有点不搭嘎,以后当面问问太田牛一好了,生在同时代总有见面的时候。 政衡到现在还在想着以后能够投靠织田信长,特别是在一堆多杂的事情包围焦躁不安的时候更加强烈。想想前世小说中只要轻轻的推动历史转动的车轮抢点功劳和市公主、千代妹子调调情,只要发挥出前世的一半智商就能够得到织田信长的重用,依为军师。 备中国的人咋就一个比一个狡诈精明,尾张国的人一个比一比智商低下蠢笨如猪,哎,为啥人和人的区别有那么大呢。 想到混在织田信长屁股后面捡捡漏,挖挖木下藤吉郎的墙角就能够成为百万石大名甚至一统天下成为幕府将军,一看到自己为了几文黑油钱斤斤计较的日子,政衡都有一种强烈投向织田信长怀抱的冲动。 为了能够更好的效忠织田信长,挖木下藤吉郎的墙角,政衡决定拼了。 他看了一眼挂在卧室墙壁上的和弓,这是一把从中山范时手中缴获的名器重藤弓,也就是著名的四方竹弓,听闻真兵卫谈起是中山范时年轻时候从播磨国的大豪商手中用重金购买来的,有一些年头了。 后来听二阶堂信弘和野山益朝谈起方才知道他是得到宝贝了,这种和弓制作困难,一般一个工匠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方才能够制出一把好弓来,涂漆就要涂上七道以上,这是为了保证弓的使用时间。 中山范时购买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时间,弓弦换过一次外其他部位没有一点裂缝和痕迹,当然也有原主人保养得好的缘故。 四方竹弓出现于室町幕府初期,弓身采用四角方木,四面附着四片竹片。日本人在伏竹弓的基础上,为了增大弓的强度,除了在弓身外面附上一层竹片外,在内层也附上了一层竹片。 多层复合后,弓的强度得到很大提高,但是弓身易开裂,易受到温度和湿度的影响。为了防止弓身受潮开裂,在弓身上涂油漆,称之为涂弓,未涂漆的弓则称为白木弓。 涂漆的弓身再用白色的细藤条卷起,称为重藤之弓,一般卷的方法不同也标志着武将的身份和弓的用途的不同。 根据弓身上藤条的位置和圈数的不同,重藤弓还有本重藤、里重藤、二所重藤、三所重藤等名称。 政衡手中的这把四方竹弓听真兵卫说应该是二所重藤,以前给中山范时当差时常常听后者的吹嘘,说他手中的这把二所重藤就是松山城的庄为资都没有,是一件可以传家的真正名宝。 在院中刚刚射了大约十来支弓箭的时候,野山益朝忽然神情凝重的走了进来,政衡看到他面色凝重停下了弓弦,他跪拜在地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楢崎丰景起兵六百丑半时分杀奔上、下宫原城而来。”丑半时分应该是深夜三点多的时候。 政衡听得他话语中的意思,脸色顿时就变了,旋即对着野山益朝说道:“立即召集信弘、真兵卫还有赤木前来开会,嗯,立即命令城内外所有人全部聚集起来,先吃早饭,等候新的命令。” 当政衡铁青着脸走进会议大厅的时候,二阶堂信弘、陶山真兵卫和赤木三人早已经表情凝重的围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看到政衡进来,二阶堂信弘、陶山真兵卫和赤木赶紧手脚站定,野山益朝也匆匆赶至。 政衡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益朝,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野山益朝低声应道:“殿下,前日您吩咐佐次郎率领三十人前去收拾甲笼城残垣断壁,佐次郎便在甲笼城内重新修筑了一下,当做哨塔驻扎在那里。” “我问的是楢崎丰景的事情,甲笼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佐次郎干得不错,说重点。”政衡微怒道:“楢崎丰景的战略意图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攻取上、下宫原城。”说这话连政衡自己都不相信,600人啊,在哲多郡已经能够排上前五之数了。 野山益朝摇摇头说道:“是,今日一早,佐次郎循例派往小阪部川对岸的侦查急匆匆返回来了,报告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佐次郎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前来,他继续在甲笼城观察动静,可以确定的是楢崎丰景并没有总动员,大致上是动员了二分之一的兵力,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是上、下宫原城能够抵挡的。” 政衡皱眉道:“你是说上、下宫原很难挡住楢崎丰景的兵锋,你说说看他们能够抵挡多长时间,会不会临阵投降?” 野山益朝一听这话表情更加凝重,犹如能够凝出汗水来,他回道:“这上、下宫原城已有百年历史,宫原丹波守素有贤君的美名,在领地内素有威望,只是年前一场内乱让他们损失惨重,只怕是不会立即选择投降,再给楢崎丰景吃点苦头后待价而沽,楢崎丰景也不可能长时间进行攻城战必然会在取得双方共识后立即调转兵锋进行他下一步的战略。” 谁也没有想到上宫原城笼城战会打成那个样子,按照常理,野山益朝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判断。 政衡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说道:“如此说来,上、下宫原城笼城战最多到下午就会分出胜负,局势不容乐观啊?!信弘,铜山众训练的怎么样了?”在大敌当前,政衡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备战到底。 二阶堂信弘的表情也不好看,低头回道:“殿下,楢崎丰景正好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再给我们十天半个月时间,铜山众的战斗能力可以比拟下级武士的能力,可是现在虽然身体素质上已经和普通农兵相差无几,个别突出者甚至更加强大,可是训练量还是太少,配合上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打顺风战还好说,一旦敌人到了城外的话,难保……” 二阶堂信弘未完的话语是说依靠手中的这群铜山众笼城战的话够呛,意思就是提议政衡提兵前去迎战。 赤木也上前说道:“殿下,一旦楢崎军突破了上、下宫原城的防线,小阪部川整个就暴露在了他们的兵锋之下,不管从薄弱的甲笼城进攻,还是城寨简陋的中山城,都难以抵挡他们的进攻。” 野山益朝上前提议道:“殿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迎上去,使上、下宫原城看到坚守下去的希望,等候尼子家的仲裁,在现在的局势下战事不可能长期发展下去。” 政衡走到沙盘前,手指敲打着边缘的木框,思考了一阵回头说道:“信弘,你带领十名武士以及三十名铜山众带上三天的干粮前往甲笼城,给我守住三天时间,其余人等随我出阵。” 野山益朝问道:“是,殿下,去哪里布阵?” 政衡指着一座高山说道:“这里,鸢巢山城,楢崎丰景既然动员了600人,他的本据应该是空虚的,我率领一百铜山众去进攻鸢巢山城,他肯定会去救援的,你们率领所有武士和剩余的铜山众在小谷一带埋伏,必能将其击败。” 野山益朝突然问道:“中山城不守了嘛?” 政衡拳头一握,朝着门外走去,沉声回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第十七章 倾巢 第十八章 ?湖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八章 ?湖 小阪部川与鸢巢山城相连接的道路主要有两条,一条是沿着小阪部川进入高粱川,沿着高粱川进入木谷便可以到达鸢巢山城,算是主要的道路,路面也比较好走、便捷,可是沿途有大量的城堡无法保证行军的安全和隐秘性,特别是在进入木谷时必然要经过鸢巢山城的支城小谷山城。 另外一条是连接山林之间的峡谷山道,其中大部分没有人居住,只有猎户依据走兽走出来的小道,很辛苦几乎没有人赶走,其中有一条主要的已经开发出来的山道,楢崎丰景便是沿着这一条开发出来的山道来到上、下宫原城的,如此一来也切断了政衡通往鸢巢山城的道路。 因此只有一条道路可走,那就是沿着少有人行走,只有猎户敢走的美榖谷绕行,美榖谷不远处便是美丽的美榖糊,要不是沿岸没有肥沃的土地,附近也不会只有两座城堡,湖的另一侧群山中还有一座鸢城,和鬼山城一同当日向松山城递上了降表的两城之一。 美榖谷少有人行走,不是没有人走,政衡阵中就有一个曾经不止一次的趟过,赤木第一次走这条道路的时候还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赤木一族除了赤木外还有两个老人走过这一条道路,两个老人现在早已经无法下地干活,是那种坐等老死的人。 在赤木的带领下,政衡率领着75名武士和110名铜山众在早饭后开出了城门,朝着美榖谷全速前进,同时离城的还有二阶堂信弘以及10名武士外带20名铜山中超着甲笼城,留在中山城的只有10几名老人,当然还有一个躺在床上无法移动的上野太郎。 中山城此刻虚弱到了极点。 用木棍敲打着杂草惊动蛰伏在其中的蛇兽,拨开挡住前进道路的杂草,政衡的独眼忍不住迷了一下,金色的阳光从山林间射进来,一篇闪光的湖面像是一面镜面一样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美榖糊,如同镶嵌在山林之下的一枚碧绿的宝石,波纹上打磨出一片粼光。 这不是可不是在旅行郊游,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前去拼命的,因为谁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交待在这场合战当中,没有一个驻足停留下自己的脚步。 在政衡来看,美榖糊沿岸的确没有肥沃的土地。如果人口充足的话或许能够开垦出一大片土地出来,可是战国乱世,小阪部川沿岸肥沃的土地还有许多么有人耕种,何况深入山林深处的美榖糊。朝湖的对岸看去,有一些人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些逃入山林的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无地百姓。 美榖谷便是在美榖湖的一侧,它的名字便是赤木的父亲老赤木取的,那湖泊的名称也是。湖的一侧多榖树,落叶乔木,叶子卵形,叶子和茎上有硬毛,花淡绿色,雌雄异株。树皮是制造桑皮纸和宣纸的原料,便称呼为美榖湖。 太阳已经升上了天际,政衡一行人踏进美榖谷的时候却感到了一片寒冷和寂静,原始森林就是如此还好日本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和他们的身高一样,山是矮的,树也是矮的,为了能够更好的驱逐野兽,前队点起了火把,山林阻隔了视线,没有人注意到会有人胆子大到想要偷袭鸢巢山城的地步。 楢崎丰景派遣部下扼住了高粱川和小阪部川的拐角,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即知晓。众人跟随着赤木的叫保护一路绕行向南,越过一两座小山,往下走边逐渐变得崎岖起来。 山谷间多是一些深达数米的山沟沟,跌落下去不死也难以爬上来了,小心翼翼的缓慢前进。政衡有心加速前进,无法走的太快,还这样的山道不多,脚步踏在杂草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刚刚走出一个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水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一条从山中流出来的小河流过,水田间已经种上了水稻苗,远处有一些町人正在耕种,由于楢崎丰景出征,水田间么有多少人影耕作。 要不然一群人出现早已经发现了动静前去报告给留守的武士老爷们,政衡对着真兵卫吩咐道:“真兵卫,带上两个人前去附近抓一个舌头回来。”匆匆前来,没有查探过具体的情况,临行前做出的伏兵的办法要在鸢巢山城没有反扑的前提情况才能够进行,不要忘记了楢崎氏总共可以动员达1200人(15岁以上50岁以下男子全体出动,一战下来家中农田全不荒废)。 不一会,真兵卫果然逮回来一个衣着稍好的老头回来,最起码没有衣衫褴褛,花白的乱发披散在肩头,口中发出呜呜声,原来是被一条木棍塞住了嘴巴。 老头看到一大群人出现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惊骇的瞠目结舌,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他看出了围在中间的政衡是他们的头目,吐出口中的木条,磕头不止道:“各位武士老爷饶命啊!饶命啊!下的不是楢崎家的家臣,而是町目下的商人小贩,不知道诸位达人有什么吩咐?小的甘愿献出全部家财,50贯,不,80贯,求求武士老爷饶过小的?” “吉田备后,你什么时候当起了商贩来了,我怎么不清楚?”野山益朝阴测测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站了出来,对着政衡说道:“殿下,他是楢崎丰景的农事奉行官吉田备后守丰久,专职负责鸢巢山城下的农业,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抓了回来,看来鸢巢山城防守很松懈啊,是否先夺取了再说……” 吉田备后守丰久身为楢崎丰景的留守大将坐镇鸢巢山城,没有想到抓了一个舌头竟然抓住了留守大将,政衡唏嘘不已。 吉田丰久明白有人认出了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有用了,一改猥琐的模样抬起头来,满头花白头发的支撑着想要站起神来,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即上前按住。 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撑下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但是很快从心中涌起一股倨傲,仰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一声,不搭理政衡。 政衡心中讪然,这个时代虽然下克上盛行,武士道精神早已经践踏,可还是有许多人抱着忠心而死的念头,在家主还没有死亡前头像是非常羞辱的事情,这里指的是直属家臣。 可是真正殉葬的直属家臣又有几人?号称万古第一君主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英明神武的明治天皇挂掉的时候,也只有六十多岁病危多年无法安乐死的乃木希典在觉得他活在人间的意义已没有了,先逼杀了不想陪伴他下地狱的妻子,然后自杀殉死。 就因为死了一个所以被称呼为人间模范、国之忠臣,如同大明朝数百年几十万官员中就只有一个海瑞是清官一样。 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出没有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性命来,政衡最厌恶这种故作姿态假装高傲,期待着一顾、二顾、三顾茅庐才能够意志稍微松动的家伙,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是最可恶的。 “真兵卫,把这个家伙落下去用介错抹颈杀死。”对于武士来说,抹头颈是女人自杀的时候才做的事情,武士则是切腹自杀,武士被人抹头颈是极度羞辱的杀法。 “你……”吉田丰久闻言大骇,怒视着政衡。 “是,殿下!”真兵卫答应了一声,抽出了介错,拉着吉田丰久朝着谷内走去,吉田丰久大惊失色,他不怕死,可是这样的死法心中极度不甘,脸色煞白,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可他终究咬紧了牙关,想起了跟随楢崎丰景出征在外的孙子,为了吉田家,愣是没有嘴里吐出半句话来。 第十八章 ?湖 第十九章 鸢巢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十九章 鸢巢 野山益朝心下不忍,悄声拜道:“殿下,吉田备后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要轻取鸢巢山城,甚至攻略小谷山城,必然要用到他的地方,还请殿下稍待片刻,让臣下前去劝说一二,谅其能够回心转意,投靠殿下。” 政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点头说道:“也是他反复无常的变脸险些坏了大事,若是能够劝说他降服于我,保他家族传承,如是不然后归自负,其他人等退回谷中休息片刻吃点饭团。”先是轻轻点了一点刚刚政衡的失态是因为吉田丰久的反复无常的变脸激怒,然后再说出自己心仪的条件,最后命令手下众人退回谷中休整,免得町人少见多怪报告给鸢巢山城坏了他的大事。 说着,政衡找来真兵卫、赤木两人探头探脑的伸出谷口,指着远处山体掩盖的鸢巢山城说道:“不管益朝能够劝说吉田备后降服,你二人率领三十武士加班农民裹挟着他前去夺城,可有把握。” 真兵卫听了政衡的吩咐,双眼微微眯了一下,他自从上次被上野太郎一枪击败引为生平大耻,降服政衡后得政衡中庸,可是心中难免没有疙瘩,知耻而后勇,他思考了一阵说道:“是,殿下,臣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夺取鸢巢山城,愿切腹谢罪。”声音如钟,朗声应着。 赤木自从为中山范时介错,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够得到政衡的重用,由一名下级武士越级提拔成为中山众中与真兵卫相提并论的大将,心存为知己者死的觉悟,道:“明白。” 两人也非鲁莽之人,听得政衡吩咐也是好好考量过得失,吉田丰久主将出征却不在鸢巢山城坐镇,说明鸢巢山城防守松懈,楢崎氏总共动员力一千二百人,实际上动员力约在千人左右,出征六百,剩余不足四百的兵力要防守两城,鸢巢山城内兵力薄弱,武士和足轻的武力对比足以弥补数量上的劣势。 真兵卫和赤木两人得到政衡重用,暗地里受到原伊达氏一族武士的诟病,嫉妒和不满常有流露,此战得功既能够坐稳伊达氏的地位,又能够让政衡继续信任重用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片刻后,野山益朝带着脸色灰败的吉田丰久返回,点点头说道:“殿下,备后殿愿意归降我家,条件是必须保住吉田氏,他战后期望能够隐居云居寺。”云居寺是楢崎氏领地内的一座僧院。 政衡微微一笑道:“只要他真心投效于我,吉田氏可成为我家直属家臣,择优效力。” 吉田丰久听到两人谈话,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为了家族延续,就让我这老不死的承担背主恶名好了,想到这里拱手施礼道:“藤原氏流吉田备后守丰久愿率族归降。” 政衡双手立即上前扶起他说道:“刚才失礼还请千万别放在心上,以后吉田氏便是我的同伴,与我一同驰骋战国乱世,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国一城之主啊,好男儿生于乱世若不怀此大志可不成。”他口中的一国一城之主指的是成为备中国一般的主宰大名,不是甲笼城、鸢巢山城之流。 身旁众人听得热血,吉田丰久见到众人表情尊崇,心知这是一个干大事情的人物,城府还不深沉,极得家臣拥戴,听到野山益朝话中其中大半才跟随不足一月,更是高看了两眼。 政衡问道:“鸢巢山城、小谷山城中守将如何,性格如何,守备部署情况?” 吉田丰久心知戏肉来了,看重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熟知两城情况,为了吉田氏真够随着伊达氏的腾飞而腾飞,好,就如实禀报好做晋身的投名状,思略了片刻说道:“殿下,鸢巢山城守将由臣下和勇将楢崎七郎担任,楢崎七郎乃是楢崎丰景二弟,素有勇名,性格鲁莽嗜酒如命,今朝一早便饮酒作乐,鸢巢山城地处腹地向来没有遭受兵祸守备兵力只有八十余人,臣下出城正是招募闲汉守城;可小谷山城却有兵力二百三十余人,由善战勇将楢崎丹波守丰隆担任城守,楢崎丹波乃是楢崎丰景堂兄依为心腹,性格谨慎,城中粮草千石。” 政衡听到两将性格,微微顿首道:“备后是否愿与我一同攻克鸢巢山城?”说着政衡目光炯炯的望向吉田丰久。 吉田丰久哪里敢反驳明白一旦自己不能答应下来立即就会身首异处,既然已经选择了投靠,便不再犹豫说道:“莫敢不从。” 鸢巢山城、小谷山城和甲笼城一样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山城,中山城之流无法和它们相提比伦,强攻的话政衡二百余人是难以攻克任何一座城堡的,便改为巧取。 晌午饭前时分,两名守城足轻靠在石垣边唉声叹气着,足轻甲摸了摸后背贴着前胸的肚皮,抱怨道:“吃饭的时间怎么还不到,真是饿死我了,都吐黄水了。” 足轻乙嘘声道:“不要抱怨了,听说是等备后守老爷下城招募闲汉还没有回来。” “闲汉,嘘,自从城主老爷招募了六百人出征,另外还招募了三百多人守城,城下哪里还有闲汉招募,现在我那婆娘都带着七岁的娃娃下地种粮去了。” “是啊,你还好用婆娘侍弄田地,我那两亩水田今年怕是要荒废了,期待城主老爷快点回来,好回家补种水稻,不然今年一年都要喝西北风了!哎,说到吃的,我又饿了……” 两名足轻互相吐槽的时候,忽然被一阵隐隐传来的抱怨声清醒过来,饿得眼睛迷糊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待走的稍近,方才看到是吉田丰久胡来了,后面的30余人全部心满不甘的样子。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快,快开门!”如果是久经沙场的武士一定能够发现跟随在吉田丰久四周的所谓农兵都一脸的精悍,故意隐藏的杀气毕露,越发接近城门越发的无法掩饰。 吃饭的诱惑和松懈的心情双重之下竟然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真兵卫和赤木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兴奋和狰狞,跑上两步一人对付一人,猛然抽出太刀刺穿了两人的头颈,两名足轻的目光霎间变得一片呆滞,喉间咕隆咕隆的作响,很快便断了气,两人又缓缓在尸体上擦干了血迹,身后数名武士上前拖着尸体放置到了一边。 杀人的霎间,众人早已经各自抽出了太刀,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真兵卫和赤木走在最前面,一直朝着二至丸爬去,金刚门的守卫也用同样的方法击杀了,现在的目标是千贯门,打破千贯门就是二之丸。他们全都明白很快大战就降临,武士们不像足轻那样还饿着肚子,饿着肚子又经常吃不上饭,足轻和正规的武士相比,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军法军纪都是天壤之别。 政衡为何要收编铜山众,而不是招募农兵就是这个原因,他期待着能够训练出一支完全脱离农田的精锐出来,铜山众没有土地只能够依靠政衡生存,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充足的驯良以及多经历几场合战,一年半载内一定能够练出一支让备中豪强畏惧的强军来。 “杀人了!杀人了!不得了啦!快来人啊!敌人攻城啦!快,快去报告城守老爷!”两名守在千贯门的足轻看到一大群人杀气腾腾的放倒数名同伴,几乎同时发出了惊恐的惊叫声,并且一起朝着本丸内爬去报告给酗酒未醒的楢崎七郎。 就这么片刻功夫,二之丸内外立即热闹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连成一片。 “杀……”真兵卫爬上千贯门前,一刀劈砍过去,咔嚓一声击破门板,上来两人狠狠撞击木门,瞬间木门敞开,数把太刀劈出,躲在门口抵抗的足轻砍得人仰马翻血流满地倒地不起。 真兵卫为雪耻勇猛异常,一刀砍死一名足轻,踢翻另外一人冲进二之丸,击开几支前来拦截的长枪,见他勇不可挡,门口敌人纷纷推开,一下子全部冲杀了进来。 二之丸刚刚陷落,政衡命令野山益朝率领五十铜山众前来支援,随着生力军的加入本来就将拙力见肘的鸢巢山城守兵更加不堪再战纷纷退回本丸据险而守。 第十九章 鸢巢 第二十章 讨取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章 讨取 脸红耳赤的楢崎七郎亲率同族亲兵断后终于抵挡住了伊达军前锋的脚步,陆续躲入了本丸内继续抵抗,站在城头上搭弓射箭,开始反击,密集的弓箭一时间压制住了进攻的步伐,只是没有吃午饭软脚虾似的足轻们拉了两箭后没有力气继续射箭,箭矢稀松不少。楢崎七郎回身大声喊道:“堪三介,立即放炮点烟,通知小谷山城前来救援。”很快本丸内的鞭炮响起来,接着一束浓烟笔直升向天空,向小谷山城的楢崎丰隆求援。 见到本丸发出的求援信号,野山益朝明白政衡殿下的计划得逞,现在只有尽快肃清城中残敌挥兵前去支援伏兵,大声喊道:“杀……”亲冒乱矢挥舞着兵器朝着本丸爬去,余者纷纷冲出,爬向本丸,鸢巢山城高达500米以上,二之丸距离本丸也有百米上下,一条曲折的山道通往本丸,山道狭窄只有二三人可以并列拾阶而上,稍有不慎便掉落山下骨头摔断。 楢崎七郎善战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明白手下足轻没有吃午饭早已经变得跟软脚虾一般没有多大用处,还影响士气,便命令足轻们退守本丸武器库内搬运少得可怜的箭矢,亲自率领七八名同族亲随武士站在墙头朝着山下冲上来的敌人搭弓射箭。 冲在前面的野山益朝劈砍开一支箭矢的攻击,可是另外一支弓箭还是射中了他的肩膀,还好他身穿防御力比足轻具足更加强大的锁具足,这件锁具足乃是政衡缴获自中山范时的战利品之一,特意赏赐给了忠勇的野山益朝。 肩膀挂着一支箭矢隐隐作痛,野山益朝拼命的压低身子,尽可能的减少被射中的几率,缓缓爬了上去。 楢崎七郎脸色铁青,口中不停地喊叫着“射!”的声音,手中不停搭弓射箭,一支支箭矢射了出去,瞬间又有一名跟随着野山益朝冲杀上来的铜山众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从高大的山上滚落了下来,身子碰撞突出的岩石,惨叫了数声后头颅撞到了尖锐的岩石随即他的惨嚎声戛然而止,让人心中一寒,都明白这个人肯定已经被突出的岩石撞碎了脑袋。 这一次强攻本丸,以进攻方的暂时失败二告终,野山益朝折损了四名铜山众,其中两个人掉落山下撞击在岩石上活活撞死,另外两人身中十数箭,依照着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显然是活不成了。 “真兵卫、赤木将千贯门的门板拆下来,随我再冲上去,现在时间紧急。”野山益朝眼见一战无法成功,心怀政衡殿下伏击情况,没有半点休整的想法,立即命令众人将能够找到的木板全部拆卸下来挡在身前再一次爬了上去。 日本战国时代罕有使用盾牌进攻的,就算是使用也是在做固定工事和阵地战中常用来消极防御,到了织田信长时代只有火枪手持盾牌,并且兼作支架用。 并不是盾牌不好用,只是盾牌最大的敌人弓箭的威力远远射不死身穿足具的足轻。 四名铜山众中两人是跌落高山撞在石块上撞死的,另外两人射中十数支箭矢后失血过多医疗水平无法跟上英勇牺牲的。 正在这个时候三个足轻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鸢巢山城外,瞧了好一阵方才朝着小谷山城的方向离开。 野山益朝拆下木门一层层挡在面前向着本丸冲去,“嘟嘟”箭矢撞击木门声响起,脚步不停地爬上本丸。 实际上当野山益朝拆下木门冲杀上来的时候,楢崎七郎就知道大事不好,只是本丸没有其他守城器具,滚木巨石更不用说了,准备充足的大部分箭矢都在二之丸内成为了敌军的战利品,现在只能够依靠这箭矢来抵抗敌人的进攻。 野山益朝眼看着到达本丸门口,立即撤掉木板,啊呀呀乱叫着挥动武器冲杀了上去。本丸就在天守的下面,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鸢巢山高耸着的天守。虽然不如松山城的天守看上去高大坚固,但是比起别的地方的天守好上不少,最起码比起当年的甲笼城要高大许多,不愧是楢崎氏一族当年雄视备中国差一点夺取松山城的基地。 可惜如今这个天守的主人只能够仰庄为资、新见贞经、三村家亲等人的鼻息,不能不让人心生感慨啊!如此天守唯有政衡殿下才能够雄踞,一直以来为没有钱粮修筑新城的野山益朝一看到鸢巢山城就笃定认为这是应该是属于伊达氏一族的新的主城。 野山益朝这样想着,一边快速地赶到了本丸下,劈砍着木门,后面赶到的真兵卫和赤木率领众人也开始劈砍撞击起来。 “大人,从后面用吊篮突围吧,与楢崎备后殿下汇合后逆袭鸢巢山城。”看到已经没有据守希望的一名武士拉住想要冲上前去决死的楢崎七郎说道。 “突围?不,备后殿已经看到狼烟听到炮响,不用多久时间就会赶到,只要再杀片刻……”楢崎七郎已经下定决心要守卫本丸到底了,不顾武士的阻拦,挥动着长太刀向着大门走去。 “轰隆”声响,木门碎裂倒飞,野山益朝一行终于和守卫本丸的守将楢崎七郎相遇了。 “我是楢崎七郎,前方大将是谁?可敢与我一战?”楢崎七郎的想法非常简单和正确,在已经没有兵力和办法据守下去的时候,挑起武士间的决斗,用武士道精神来约束对方不要上来群殴,猛将也怕群殴,号称日本第一强兵的真田幸村也被群殴致死,更不用说别人了。 一骑打,就是合战双方武将之间一对一的单挑,作为一种非常古典的战斗形式,原始、简单。 比起两军团对阵和各种高级战术阵形的生克,真刀实枪的面对面打一场决定胜败似乎显得更为豪爽吧。 “我乃伊达政衡殿麾下陶山真兵卫,见参!”刚刚撞碎木门的真兵卫听得敌将想要单挑,立即吼叫着冲杀上去,太刀直逼楢崎七郎。 铿! 楢崎七郎手中长太刀同时横档,已经与真兵卫劈砍在了一起,同时两人的身子一侧同时躲过了对方的下一击。 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两人都是感觉手臂微微一麻。 “好大的力气?!”真兵卫心中震惊非常,他自从被上野太郎一合击败,十余天来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又苦练刀法,心知自己力气大了二成,可还是堪堪挡不住楢崎七郎的攻击。 “看来他便是这一次夺城的主将,好厉害的小将,打杀了你想必此战我方必胜!”真兵卫年岁不过二十余岁,在已经三十四岁正直壮年的楢崎七郎面前的确是一名小将,可是从十四岁初阵开始已经参战二十一年的楢崎七郎临阵对敌的经验,要远超真兵卫。 想到这里,楢崎七郎抖擞精神,打杀上去。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多个回合,武士刀法讲究一击必杀,十多个回合真兵卫越大越是心惊,已经完全处在了下风。 “伊达政衡殿麾下野山益朝来也!”慢了一步的野山益朝看到真兵卫抢了自己的风头,心有不满,看到两人交手一阵真兵卫处于完全的下风。野山益朝才明白碰到了敌手,他和真兵卫力气上半斤八两,经验上虽丰富许多,可是能够如此干净利索的将真兵卫打杀的节节败退,他也做不到。 武士交手,两员或则多员武士夹击一个,发挥出来的实力,并不是单纯的叠加那么简单。双拳难敌四手,就是号称“日本第一强兵”的真田幸村也害怕遭遇武力最弱的足轻的群殴,更不用说武力上相差一线的对手的群殴了。 “伊达政衡殿麾下赤木高雄,见参!”赤木原来名叫赤木高雄,他一见野山益朝加入战团,明白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也高叫着挥动太刀冲杀了进去。 “说好一骑打的,群殴,可恶,卑鄙无耻的一群小人!”楢崎七郎嘴中高声喊叫着,手忙脚乱起来。 野山益朝、真兵卫、赤木三人哪里理会楢崎七郎嘴中喷溅出的污垢,全身心都放在了斩杀对方身上。 “死!”最后还是野山益朝大发神威一刀横削楢崎七郎的腹甲,楢崎七郎手中太刀正抵挡真兵卫和赤木两人连续不断的劈砍那里有时间前去防备下面的攻击,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了。 “承让!”野山益朝嘿嘿一笑,翻手一刀,楢崎七郎的头颅立即搬家,一把抓住头颅,高声喊道:“伊达政衡殿麾下野山益朝讨杀城将楢崎七郎,快快投降!”说着他一撒手将楢崎七郎的人头掷出,顽抗到底的守兵彻底崩溃,纷纷跪地投降。 野山益朝瞭望城下,命令道:“高雄,你率领铜山众整顿鸢巢山城,其余人等与我一同前去援救殿下。” 第二十章 讨取 第二十一章 黑烟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一章 黑烟 楢崎丰隆自称备后守,性谨慎,好虚名,闻听鸢巢山城鞭炮响起,遥望狼烟直窜天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到底是谁打的鸢巢山城无力派人前来求援?用到鞭炮、狼烟的求援手段,说明鸢巢山城已经无力求援只得用最后的手段,不要忘记了日本国土面积狭小,豪强国人的领地更加小巧,鞭炮或许没人主意还以为是打雷声,可那狼烟十里八村都能够看到,就算是出征在外的楢崎丰景也能瞧见。 楢崎丰景在阿贺、哲多两郡势力算是上乘,也不是没有仇人,许多豪强国人都在暗中打着夺取鸢巢山城的主意,在阿贺、哲多两郡内也就只有多治目氏的盐城山城、新见氏的楪城、羽场氏的见坂山城可与其媲美。特别是盐城山城的多治目氏,当年在争夺备中霸权的暗算过他们,杀了他们当时的家主多治目备中,夺取了下熊谷村的肥沃土地。 如果一旦让他们知道了鸢巢山城发生的变故,会不会起兵前来攻打小谷山城?一想到这里,楢崎丰隆暗恨起楢崎七郎贪杯误事,可又转念一想吉田丰久是一名谨慎小心之人,为何发生此等事情? 想不通,若是其他将领闻听主城危急关头早就派兵前去援救,生性谨慎小心的楢崎丰隆不然,对于未知的情形需要探查清楚才能够做出最为正确的部署,一面遣人前往下熊谷村监视盐城山城的动向,一面派次子佑兵卫领两名机灵的武士前去鸢巢山城探查一番,临行前一番叮嘱。 通往鸢巢山城的山谷一侧土山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百余人静静地等待敌人的来援,3名提着长枪的足轻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谷口,哨兵立即报告道:“谷口发现敌人的侦察,是否擒获他们?” 政衡望了一眼还在躁动中的鸢巢山城,微微一笑说道:“鸢巢山城现在应该没有陷落,放他们过去,就算是再谨慎,我看你到底救与不救?” 救,当然得救!眼睁睁的看着鸢巢山城遭遇不足百名敌人攻击陷落,自己却无动于衷的话,等待楢崎丰景回来怕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刚刚从次子的口中得知了鸢巢山城的军情,楢崎丰隆立即命人前往上、下宫原城说明鸢巢山城放鞭炮点狼烟的具体情况,一面点起200人杀奔而来。 他非常期待楢崎七郎和吉田丰久能够坚持住,等到自己到来前后夹击、关门打狗,或许可以杀得敌将鸡犬不留。 为何他能够如此期待呢?鸢巢山城一开始打的措手不及,只需要防守得当,凭借着八十守卒足以等候自己杀到。 想法不错,三个足轻只是远远观望了一阵,没有探明吉田丰久早已经背主出卖了情报骗开了大门,守卒更是没有吃好午饭饿的前胸贴后背。要不是政衡打着围点打援的主意,怕是早已经夺城成功了。 “动作快点,延误了战机,你们怎么担待得起吗?”楢崎丰隆焦急的呼喝着手下足轻,他听得佑兵卫的回报说是鸢巢山城已经剩下了本丸,再不援救的话就难以再救,便呼喝着全军前进。 “敌人来了,弓箭准备好!敌人来了,弓箭准备好……”政衡一个个敲打着手下众人的肩膀,吩咐着,准备战斗的命令,本来这件事情是由足轻大将干的,可此战关系着能够取得鸢巢山城以及小谷山城,完胜楢崎丰景的关键所在,不得不小心行事,事必躬亲。 政衡站在一个山坡上,搭弓瞄准,独眼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闭着眼睛瞄准,更能够瞄得准,十几天的强训说不上练习的百发百中,凑合着不会做到脱靶。重藤弓和建议制作的丸木弓威力大射程远,朝着一个又一个经过眼前的头颅,等待着合适的敌将的吹按。 “就是你了!”政衡看到了一名穿着和身材都和身旁普遍营养不良的武士,拉开了弓弦,“嘣”的一声箭矢射了出去,预示着伏击战的开始。 利箭破空之声,刺耳到了极点,这一声的到来的同时,伏击的被伏击的纷纷清醒过来,伏击的提着手中简易制作的丸木弓搭弓射箭,被伏击的纷纷躲藏到了道旁。 “咦,这是……敌袭!冲过去,杀进鸢巢山城!”楢崎丰隆自认为做出了一个极妙的命令,却不知道让他死无全尸,命令间破空声已至面门,楢崎丰隆挥刀御砍,明白箭矢太快无法抵挡,经验丰富的他本能的偏了一下脑袋,利箭几乎擦着他的脸颊射了过去,脸颊上一道血痕,划破了相,红肿了一片。 楢崎丰隆侥幸躲过了一劫,他身后跟随着的佑兵卫却被正好射中了面门,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在倒下前,他的额头上便已经多了一支射进半截的箭柄,破裂开的额头下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敢置信。 楢崎丰隆定了定神,大声命令着,冲进谷内的各步兵小队在武士的带领下开始做出反应,大半个小队的足轻迅速的依托道路两侧树木准备就地反击,剩下的足轻在数名武士的带领下向着鸢巢山城的方向冲锋,好夹攻鸢巢山城中的敌军,与城中守兵合并一处,到时候外面的伏兵将不攻自破。 楢崎丰隆不愧是拥有善战之名的勇将,在面对次男死在当面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毫无疑问,他自认为做出的决定是最正确的决定,前提条件就是鸢巢山城还没有陷落。 然而,楢崎丰隆期待看到的一幕没有上演,倒是他想要看到的两面夹击、关门打狗的好戏上演了,只是那条倒霉的野狗变成了他自己罢了,肃清了鸢巢山城残敌的野山益朝、真兵卫本来想要出城前去救援政衡,没有想到敌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楢崎丰隆率领一队百余人兵马杀到鸢巢山城前的时候,城头上野山益朝等人大声喊道:“楢崎备前,你来晚了,鸢巢山城已经属于我们伊达氏一族的了,快快投降吧!”其中还有吉田丰久躲躲藏藏的身影。 “吉田备后,背主恶贼……” 楢崎丰隆一眼就看到了城头躲藏的吉田丰久身影,顿时犹如冰窖一般,他方才明白为何坚固的鸢巢山城会如此快速的陷落,原来有背主恶贼内应,看了一眼身旁惶恐的足轻,知道靠着百余人没有办法反攻逆袭了,也明白自己唯一的活路是带领着剩下的部队往回退出山谷,立即返回小谷山城等待主公的回归,这时的他只能下令:“向谷口突围,杀出这里我们才有活路!” “将黑油罐扔下去,点燃大火,让他们无路可逃!”上次攻打中山范时没有用上的黑油罐,出征前再一次带上了,政衡一见楢崎丰隆想要逃跑,立即下达了封锁山谷的命令。 只见山谷内砸下许多坛坛罐罐,砸破于地上后溢出了许多的油来。接着一支支绑缚麻布点燃的火箭射进了山谷内,沾染黑油的矮树点燃了起来,一下子整个山谷便成了一片火海,阻击的足轻只能在高热的火海中哀嚎着然后死去。 楢崎丰隆领军返回,看到山谷内一片火海无路可逃,由惶恐演变成了恐惧,特别是听到火海中同伴嗷嗷乱叫的声音更是胆颤,这个时候政衡下令全军高喊:“降者不杀!” 楢崎丰隆抬头望着已经升到正中天空的太阳,高高说道:“我楢崎备后守丰隆身为备中名将如何能降服你伊达小儿,给我杀!”率领着三名同族朝着一侧山坡爬去,其他百余足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大喊投降,将足具兵器抛下躲到鸢巢山城下去了。 这百余足轻全都是临时招募来的农民,一见到鸢巢山城陷落,后路断绝,哪里还有其他生路,便投降了。 好汉也怕群殴,楢崎丰隆虽然善战,可是心中已经胆怯,十分力气只能发挥出七分来,在数十人的围殴下渐渐不支,被一支不知道什么地方刺过来的长枪刺中了胸膛,死在了一名只有名没有姓的铜山众手下。 大破楢崎丰隆后,政衡留下野山益朝和五十名铜山众后,裹挟着一百五十多降兵带着楢崎丰隆和楢崎七郎的头颅来到了小谷山城前。小谷山城看到己方留守大将全部被杀一阵军心乱开,在得到了吉田丰久的亲自书信劝降后,立即开城投降。 仅一日时间便攻克了鸢巢山城和小谷山城,正当此时此刻,站在小谷山城上的政衡等人看到了小阪部川方向燃烧起来的黑烟,比起鸢巢山城外还有庞大数十倍的黑烟。 第二十一章 黑烟 第二十二章 四邻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二章 四邻 “不愧曾经是备中的霸主啊!连小谷山城都是用石头垒砌来的城堡,拥有二之丸的城堡啊!”一行人一面走向上城的石阶,政衡一面扶着城壁,一面搭在真兵卫的肩头,沿着城壁内的窄道,慢慢进城,沿路上没有任何手把,走得甚是艰辛,口中啧啧称奇。倘若强攻的话,需要付出的代价巨大,单单这样一座城堡只要意志坚定的百人防守,就是千人也难以攻克,还好是被劝降的。 突然,城下传来一波波不安的声浪。 最早发现异变的是真兵卫,大声喊道:“下面在吵什么,难道楢崎丰景领军突然回来了?”回头望去,城下的人全都仰着头望着北面的天空看,有的人指天画地,议论纷纷,扰嚷不休,政衡立即领悟了过来。 头顶上正好处于正中央的太阳,蓝天碧云的天空,白色的天际间,一片比起鸢巢山城外还要庞大十倍以上的黑烟升腾起来,翻滚不休,政衡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陪同的人员也都发现了天空中剧烈的变化,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全都是惊疑不定的目光。 政衡望着黑烟翻滚的方向,问身旁的赤木说道:“赤木,你看看,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燃烧起那么巨大的火焰。”刚刚经历过一场鸢巢山谷内的黑烟事件,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庞大十倍以上的黑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着了大火,还是同样用黑油燃烧起来的大火,不然不会冒出如此恐怖的黑烟。 赤木急行了两步爬上了城壁,朝着北方的方向仔细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应道:“唔……大火好像是在小阪部川方向。” “小阪部川方向?”真兵卫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方向,皱眉道:“的确是小阪部川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有人为了阻挡楢崎丰景进攻点燃了大量的黑油。” 政衡眉头皱在了一起,慢慢开始判断道:“黑油,对,黑油燃烧起来的黑烟就和这样一模一样,只是要冒起如此大规模的黑烟必须要有二十倍于我方拥有的黑油,我已经将所有黑油带出来了,二阶堂信弘不可能短时间内得到如此多的黑油,鬼山宗治想着我和楢崎丰景两败俱伤的主意也不会出手,那么……” 独眼中闪出欣喜的异光,政衡心中猜测,楢崎丰景率领六百军势本身就在人数上有优势并不需要如此大量的黑油,应该是上、下宫原城的人干的,而且城中多半存有大量的黑油,否则不可能翻滚起如此剧烈的黑烟。他不愧是看过无数逻辑推理大片的穿越者,凭借极少的线索,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个八九不离十。 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政衡猛然回头,大声喊道:“真兵卫,马上派人核查,还有,通知益朝,命令他将所有弓箭手都交给我,我要亲自前往迎接败退回来的楢崎丰景,为这场合战画上圆满的句话。” …… 阿贺郡大佐町上熊谷,盐城山城。 鸢巢山城和上宫原城接连传来的黑烟立刻惊动了期待雪耻的多治目备中守经孝,多治目经孝自称备中守,多治目氏与楢崎氏结仇的时代要追溯到南北朝时代。 当时得到权臣山名氏资助的多治目氏率大军驱逐了松山城主高师秀,就是楢崎氏从中作梗让背主逆贼秋庭信盛夺了松山城。多治目氏家主溺死高粱川,从此以后多治目氏一代不如一代,领地从半国缩小到了数村。 四年前趁着多治目经孝丧子心痛之时起兵夺取了肥沃的下熊谷村,新仇旧恨,一直被他引为奇耻大辱,生死宿敌。 多治目经孝看到楢崎氏方向接二连三的黑烟冒起,顿时心头衣凛,猛然站起身来,看到远处黑烟滚滚翻转,顿时变了脸色,大笑起来,呼喊道:“快,快去鸢巢山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在和楢崎恶贼死斗,问问要不要我们帮忙,还有立即动员集结所有兵马,先夺了下熊谷村再说。” …… 上房郡中津井村,佐井田城。 植木下总守秀长,是松山城庄为资的同族,他的父亲植木(庄)藤资和庄为资算是堂兄弟,佐井田植木氏有称呼为佐井田庄氏,是庄氏统治上房郡的铁壁,和猿挂城的同族穗井田四郎次郎实近一起就如同毛利元就、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的关系一样,只是还没有完全制霸备中国就已经耗尽了能量。 天守阁上,植木秀长手扶着扶手遥望东南,面色凝重,嘴角抽动了一下,低声说道:“阿贺郡自上月伊达小儿攻杀中山范时,没有想到竟然燃气如此大的战火,阿贺郡,不,备中国的乱局再一次开始了。” 他的二弟若林治部左卫门微微笑了一声,说道:“兄长,会不会就是那伊达藤次郎引发的战事,如果真是的话,他还真是一个躁动的人。” 另外一个弟弟植木孙左卫门看了一眼二哥道:“二哥,看来你对伊达小儿很看重啊。” 若林治部左卫门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是看重他,而是他战胜中山范时本身就透着邪乎,让我非常担忧他会给备中国局势带来什么变化。” 植木孙左卫门点点头凝重道:“大兄,如果真是伊达藤次郎发动的战火的,失败了一了百了,可是,胜利的话瞧这阵势,将天翻地覆的锐变,听闻庄备中守殿悔亲,双方的关系……” 植木秀长的脸上同样露出了忧愁和对庄氏前景的阴晦,手指敲打着扶手,道:“查,给我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我需要知道这十几天阿贺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庄氏的权威日益衰弱了,内忧外患啊?!” …… 川上郡成羽庄,鹤首城。 本丸之中,一间并不算宽敞的会议室之中,一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精悍中年男子,正是三村家的家督三村修理大夫家亲,此刻正眉头紧锁,端坐在首座。 在首座的左侧安坐着一名略显消瘦的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则是三村家亲的兄弟,担任副大将的三村纪伊守亲成。 另外一侧安坐的黑衣老僧,扮相阴沉,则是三村家亲的谋主法云。 一直以来都跟随出云月山富田城尼子氏出阵和庄氏算是同伴的三村家亲近年来看到了尼子氏衰退势不可挡,便有心要与下道、小田、上房三郡霸主松山城主庄为资争斗一番,积极和尼子氏的仇敌大内氏联络。 只是大内氏重臣陶隆房和相良武任内斗不止,无法顾忌遥远的备中国。 自从月前庄为资突然起兵1600进驻猿挂城,让心有异动的三村家亲看到了危急情况,又探查到尼子氏使者到了松山城没有动静。 他虽然鄙视反复无常耳根软弱性格的庄为资,却也无法坐视得到尼子氏支援的庄氏实力,在兵力上三村氏还是无法与庄氏对比,一直处于防御方。 三村家亲面色忧色向着身旁的法云问道:“真的要背弃民部少辅殿投靠陆奥守殿吗?”民部少辅说的是云州尼子氏家督尼子晴久,后者则是指毛利元就,官职陆奥守。 法云微微鞠了一下躬,低声回道:“殿下,人必须掌握时机,才能创造席卷天下之势,否则终其一生都只能穷居陋巷,默默无闻以终。不管是尼子还是大内都已经势力衰败,国人暴动不断,只有安艺毛利氏内制霸安艺诸雄,外备后国人臣服,只要有时机到来,将席卷整个阴阳两道,三村氏要在这场洪流当中看准时机一举夺取备中,然后席卷美作、备前两国,则霸权可成。” 三村家亲又看向亲弟三村亲成,三村亲成点头称是,道:“殿下,现在时不我待,庄为资调动兵力看似正常,可是想一想庄为资的年龄,就可以看出他正在给他的嫡子庄高资铺路,一旦他调动完毕便是对我家进攻侵攻的时候,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赞成法师的提议,向毛利陆奥求援,击破猿挂城,扩建鬼身城压制庄为资的动向。” 正当三人做出决定要向毛利元就递上降书的时刻,城中躁动起来,三村家亲强自镇定的跑出会议室正好看到那庞大的黑烟,看看方位,大呼一声:“天助我也!” 第二十二章 四邻 第二十三章 决胜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三章 决胜 得知政衡袭击鸢巢山城的大致消息的楢崎丰景震怒异常,自己率600大军出征小阪部川,不仅上宫原城让他的兵马损失惨重,又得到了鸢巢山城战况紧张的消息,使得脸上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强自镇定的对着已经面露强烈返家情绪的诸武士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这个伊达小儿只有两百兵力,已经倾巢出动,楢崎备后、七郎、吉田备前都是善战之将定然能够抵挡住他们的,我要直扑中山城,灭他全族,方消我心头之恨。” 被上宫原城火熏的面目全非的楢崎春景立即进言道:“父亲,万万不可,现在我家损失惨重,战兵不足一百七十人,伤兵近百,战死三百多人,士气极度低落,哪里还有余力继续进攻,必须先稳住鸢巢山城、小谷山城等地区的军民士气,如果让盐城山城的多治目经孝知道了我们的情况的话难以保证他不会出手,还是先返回鸢巢山城整顿内务,明年再来报仇。” 一旁的几名亲近家臣也纷纷进言道:“殿下,少主说的正是,现在楢崎氏损兵折将,伤兵满营,中山城什么时候取不是取,听闻那伊达氏一族已经被那平川久亲杀得人丁稀落,现在倾巢出动打着围魏救赵的主意,凭着几位大将的能力定然能够堵在谷中,这个时候回去堵住他们的归路,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楢崎春景接着更近一步说道:“父亲,只要堵住了伊达政衡的归路,诛杀了他,仅仅一封书信就能够夺取唐松,何乐而不为呢?!” 楢崎丰景握紧了拳头,眼睛通红,怒道:“伊达小儿,这次不斩尽杀绝,我誓不为人。”上、下宫原城的合战已经彻底让他失去了冷静,变得暴怒狂躁,一边握紧拳头一边不停咒骂着什么听不懂的语言。 在暴怒狂躁的楢崎丰景的命令下,胆敢反驳他的嫡子楢崎春景被他留了下来,照顾伤兵满营的下宫原城,独自率领一百五十名足轻向着鸢巢山城疾驰而来,企图堵住政衡的归路。 当双方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在这一天的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有点偏西,天文二十年(1551年)五月六日,诛杀中山范时夺取中山城也只是过去了二十天时间,备中三十天来只下过两场小雨,天气晴,融化的雪水泛滥河川,山谷间的温度还是有一点寒冷。 从得知鸢巢山城受袭只是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从下宫原城急行军翻山越岭直线返回鸢巢山城,已经大大超出了平常行军的速度的三四倍,气喘吁吁,当赶到山谷腹地的时候,楢崎丰景再一次得知了鸢巢山城和小谷山城的具体情况,不是逃散四周的武士告诉他的,大部分武士已经一把火消灭了,少部分跟着吉田丰久投靠了政衡,逃散四周的足轻早早的返回家中不敢出门。 楢崎丰景看到了腹地正对着山谷的当口,一道用十几棵松树构成的简易工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工事后面上百名弓箭手正对着毫无遮拦的谷口开始搭弓上弦做着攻击的准备。 野山益朝手持刚刚从楢崎七郎手下缴获的强弓,笑道:“殿下,看起来他们的损失很惨啊,听说总共出征达六百人,您看看,现在只是回来了一百多人,还气喘吁吁的急行军。” 政衡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已经夺取了鸢巢山城和小谷山城,他们应该还不清楚,将楢崎丰隆和楢崎七郎的人头先扔给他们,让他们放下武器退在一边去,我们只诛杀贼首,这些足轻将很快就属于我们的了,我可不想得到的是一片哀鸿遍野的领地。” 野山益朝咧嘴一笑,转念一想,也对,既然已经夺取了鸢巢山城、小谷山城,那么楢崎丰景已经没有能够镇抚足轻们的手段,便命人在阵前高声喊道:“对面的兄弟们听着,我主伊达藤次郎政衡顺应民心占领了鸢巢山城、小谷山城,诛杀了贼首楢崎丰隆、楢崎七郎,上天有好生之德,凡是不愿跟随楢崎丰景诛族灭族的,放下武器退到一边蹲下,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反抗到底格杀勿论。”“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反抗到底格杀勿论。”大喊声响彻谷口。 两颗早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整齐的首级扔到了阵前,两颗首级随着滚动破掉了没有任何血迹的头皮露出了白皙的头骨,显得狰狞阴森。 听到鸢巢山城和小谷山城陷落的消息,不管是楢崎丰景,还是普通一小小足轻都吓傻了过去,又看到两颗阴森森的熟悉头颅映入他们眼帘,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惧和惊骇如同瘟疫一般的在武士和足轻之间蔓延开来,所有人都开始拼命的后退。 “呯”第一把长枪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一名不满十七的年轻足轻苍白的脸上凝出了冷汗,颤抖着双腿快速跑到了工事的一边跪了下来不停磕头道:“投降,投降,小人不想死,小人的老父亲已经死在了上宫原城,小人再死了,母亲就要哭死了。” 谁没有母亲,谁没有家人,一听到年轻足轻的哭诉,哄得一声,由农民构成的足轻开始崩溃了,哭叫着跑到了边上跪在地上跟着瑟瑟发抖。 楢崎丰景看到熟悉的楢崎丰隆和楢崎七郎的人头,喃喃道:“你们误我,你们误我!”刚刚想要反击的时候已经看到队伍混乱到了极点。 楢崎丰景深深吸了两口气,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围在身边大呼小叫着拦阻足轻逃跑的楢崎氏一门喊道:“宇多源氏流楢崎氏的子孙,现在是我们决死的时候到了,只要攻破了前面百人击杀了伊达小儿,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 政衡看到决死到底的楢崎丰景二十三人,心中冷然,这就是失败者的代价,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弓箭手准备,射杀之!” 他没有再一次上演阵前收义士的戏码,那样会显得很假,眼前这一群人就是想要投降,政衡也不敢收。 夺了人家的城池,占了人家的地盘,杀了人家的亲人,骑了人家的妻女,还想着人家效忠于你,这话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你。 兔子,阿贺郡横着走的楢崎氏一族完全成为了一群带宰的兔子,逼急了的兔子也要咬人。 “射!”政衡静静的看着一个个决死冲击的楢崎氏一门倒在了工事前沿,挂在松树上,当最后一名越过松树插满了箭矢的武士倒在了政衡的面前,统称为宫原笼城战的合战结束了。 政衡蹲下身子,用长枪挑开了身下武士的头盔,突然看到他的容貌。呀,政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僵在了那里,原来敌将非常的年幼,比较年龄,比起政衡来还要年轻四五岁的样子,只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却是一副解脱了的表情。 野山益朝碰了一下政衡的身子,轻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政衡摇摇头不再看他,轻声命令道:“割下楢崎丰景的头颅传阅周边,让附近的原楢崎氏被官送上降状和人质,其他人等就地安葬了吧。” 野山益朝拜道:“是,殿下!” 是夜,接到楢崎丰景战死消息的楢崎春景大哭一场,忍着毁容等于整容的脸颊只身一人弃城逃亡京都,足轻放归家中耕种,轻伤者拿出钱粮请附近的寺僧医治,重伤者坐等命运的裁决,死神的降临。 次日一早,消息传遍整个备中,哗然,名声渐渐被人知晓,在某个有心人的刻意谣传下,“英明之独眼龙”的绰号出现在了阿贺郡内,这一个有心人正是政衡本人,模仿前世一个著名的战国人物。 这个时候,有一群狼狈不堪的人来到了鸢巢山城,然后又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前往高粱川井仓村投靠了那里的豪强川崎城主川崎上总守经长。 第二十三章 决胜 第二十四章 求亲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四章 求亲 天文二十年(1551年)五月十一日,午间,鸢巢山城,天守阁上。 合战结束已经过去了五天,出了下熊谷村鞭长莫及遭受多治目经孝的夺取外,其他领地全部落入政衡手中,领地面积和石高大幅度提升,再加上打通了上、下宫原城通道,已经连成了一片,扩张至原来的三倍以上。 看着手中书状内容的政衡心中激荡,按照石高制计算的话已经达到了2500石的规模,如果再加上赤木所说的中山铜矿的开采的话激增至3000石不在话下。自月前风雨飘摇灭族在即,到现在成为阿多郡举足轻重的国人势力只不过不足一月时间,完成了别人百年积淀扩张。 他现在居住的正是原楢崎氏耗费数百年财力修建的坚城鸢巢山城,数百年经营,十分坚固高大,站在天守阁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感触良多,心中却是想着自己已经难以实现当初的梦想——前往尾张投靠织田信长,挖挖木下藤吉郎的墙角,和市公主、千代妹妹调调情,随便推动历史的车轮。 “历史将在我的手中创造嘛?”政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去,微微眯了一下独眼,毅然而然的转身走去,他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梦想深深的藏在了心中最底层。 “殿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陶山真兵卫、赤木高雄以及吉田丰久的孙子吉田左兵卫安坐着,看到政衡进来深深的拜服道,前四人还没有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满脸的喜气,后者略显踌躇不安。 政衡没有想到伊达氏会在一个月内强大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有预想到能够坐在如此高大的城堡天守阁内,心中对政衡的尊崇更加炙热。吉田丰久果然如他所说合战后就离开了鸢巢山城前往云居寺出家,临行前告诫自己的孙子吉田左兵卫要诚心诚意的跟随政衡,唯有政衡才能够让吉田氏一族腾飞。政衡也信守承诺提拔了吉田左兵卫成为了鸢巢山城的治安奉行,有参与重大决策的话语权。 重用吉田左兵卫一方面是给人一个信守承诺的姿态,好方便以后劝降敌人成为伙伴,也就是那千金买骨中的马骨,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原楢崎氏的家臣被官,自从楢崎氏一族灭亡后高粱川沿岸诸被官惶惶不可终日,正是吉田丰久写信给数名同僚方才稳定了局势,重用吉田左兵卫也算是投桃报李。 野山益朝拜道:“殿下,楢崎氏一族除春景外全部诛杀,楢崎丰景也已经安葬,是否追查村景?” 政衡挥挥手道:“算了!”楢崎春景弃城逃离,政衡怕他和中山范时的嫡子一样投靠新见贞经或则松山城的庄为资,给以后他们夺取鸢巢山城取得大义名分,万万没有想到楢崎春景会逃得无影无踪,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楢崎春景逃到了京都,改名换姓再加上毁容等于整容等待着复兴的时机,他便不再打算再去耗费人力物力追杀一个过眼云烟的小人物。 对于大义名分。虽然政衡很看不上眼,还是有许多国人豪强看重这点,每打一场几百人的合战都要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一方。此前出战鸢巢山城,政衡打着的是帮助同村宫原氏一族的大义名分起的兵。 至于“天予之而不取,必反受其祸”的狂言,政衡还没有胆量喊出来,他默默的很想喊,心中想象罢了,害怕被四周的国人豪强们群殴至渣。 放下手中的书状,突然想到了什么,政衡问道:“楢崎氏的女眷在哪?” 野山益朝呃的一声立即回道:“男的全部砍了头,女的是否留下殿下过目,见殿下忙碌,一直不曾对殿下提起。”过目的意思就是纳为妾室,战国乱世灭人城夺人妻女的事情是非常正常不过的。 《太阁立志传》的主人公丰臣秀吉就喜欢这调调,收了大量的人妻投入自己的,据传备前国宇喜多直家临终前将嫡子秀家托孤于丰臣秀吉,丰臣秀吉看到秀家的寡母美貌直接纳为侧室,还有将丰臣家拖进死亡深渊的茶茶更不用说了。至于武田信玄和湖衣姬的浪漫故事查查百度就知道了。 政衡清楚不是不代表他也和他们一样有兴致,拿起茶杯,轻轻茗了一口说道:“将她们放归各自的家中去吧,无家可去的就安置在梅川院好了,梅川院附近的土地作为供养地好了,不要羞辱了她们。” 野山益朝点头称是,现在政衡还没有夫人没有子嗣,如果将楢崎氏的女眷纳为妻妾,生养下了子嗣后代的话会很麻烦,这才是他迟迟不报的原因。 二阶堂信弘也清楚野山益朝的顾虑,更加认为政衡是杀了她们父辈兄长的仇人,纳她们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伊达氏夺取鸢巢山城后一直都在做清除楢崎氏的痕迹的事情,让她们留下不是自打脸皮的事情。 二阶堂信弘转念一想,政衡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成亲,月前朝不保夕就对松山城悔婚引为大耻野山益朝差点切腹谢罪,后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也就没有特别再提起,念头却是种下了。 现在夺取了鸢巢山城后,念头再一次膨胀起来,二阶堂信弘低声问道:“宫内少辅,你说说松山殿是否还有意嫁公主给殿下,如若不然是否该给殿下纳一房正室夫人结几房侧室开枝散叶了。” “噗!”正喝着一口茶水的政衡直接喷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家臣会在主君面前谈论谈婚论嫁的事情来。 坐在下首的真兵卫、赤木、左兵卫三人也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他们还年轻又不是世代跟随伊达氏的老臣,听着没有话语权。 野山益朝一愣,方才想起政衡年龄早已经老大不小,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好几房妻妾了,使劲点头道:“对,对,现在我们势力大涨,庄为资老儿没有主动前来修和,显然隔阂已生,听闻那尼子氏使者几日来常居于松山城中,不说她也罢,现在尼子氏没有表态,我们得了鸢巢山城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要不然直接送一份书信前往云州月山富田城,为殿下求一门亲事来。”庄为资伤透了他的心,口中满是对庄为资的不满,其实庄为资还没有很老。 “清楚尼子氏之戒心吗?还能够得到尼子氏的支持……”政衡听到野山益朝的话后,双眉微微皱了皱,大脑极速转动起来,独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已经动了心。 二阶堂信弘大笑了两声,说道:“宫内少辅之谋甚妙,既然松山殿无意结为姻亲,直接与尼子氏结为姻亲,如果十年前号称阴阳一太守的尼子氏的话看我们不起,经过了两场和大内氏的大战元气大伤国人暴动不止,所以才对小小的三村家亲骚动无可奈何,对备中国发生的事情迟迟没有表态,这个时候送上求亲书信,必然会主动招纳的。” 是啊,现在尼子氏势微,可也不是政衡可以比拟的,万人大军随便都可以凑合出来,尼子氏在历史上还能存在十六年,尼子胜久和山中鹿之介更是抵抗到了天正六年(1578年)方才灭亡,在阴阳两道拥有一大批死忠存在,如果能够成为尼子氏的女婿,不管是养女还是什么女,只要是名义上的尼子氏公主,在备中国内完全可以成为尼子氏的旗帜聚集起一大批国人众来。 现在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的提议正好可以破解眼前貌似平静的危局,讨要一个假公主又能够伸张自己在备中国的地位,还能够得到一大批急需的粮秣武器,何乐而不为呢。有利就有弊,不管求亲成功与否,彻底和庄为资父子撕破了脸皮。只要求亲成功,政衡地位提升,和庄为资平起平坐,在明面上庄为资还不敢惹怒尼子氏,而且庄为资的主要敌人是三村家亲,给政衡一段短暂的扩张势力的时间。 想通了关键的政衡放下茶杯道:“信弘,为我执笔润色。” “是!”三十多年佑笔头生涯的二阶堂信弘熟知书状的格式,答应一声,真兵卫上前研磨,飞快铺开一张白纸,手中持笔,等候发话。 政衡思略了片刻说道:“首先向尼子晴久求亲,送上备前国阿贺郡鸢巢山城作为聘礼,还有提一下三村家亲暗中投靠安艺毛利元就得到了大量的物资粮草,这里可以夸大一点……” 刚写了一半的二阶堂信弘大惊失色道:“什么,三村家亲已经投靠了毛利元就,这个消息来自什么地方?”落在纸上的毛笔,一滩黑黝黝的墨水沾染了白纸,化了开来。 第二十四章 求亲 第二十五章 动向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五章 动向 对于政衡口吐“三村家亲投靠毛利元就”的妄言,众人吓得僵持了身子瞪大了眼珠子望着政衡,想要从政衡的脸上瞧出花来,只是政衡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要告诉他们,前世的他看过毛利元就从安芸的一个兵力不过数百人的地方小势力发展成为统治多个分国的庞大势力的励志小说,清楚了解了三村家亲依靠着毛利元就的支援成为了备中霸主,后面还略略提到了三村家亲被宇喜多直家暗杀的事情。 野山益朝看到政衡满脸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低声喃喃道:“要是三村修理大夫真如殿下所言的话,得到强力大名西国智将毛利元就的支援,备中国要乱起来了,或许这是我们伊达氏崛起的良机。” 真兵卫大点起头道:“对,对,对,一旦让三村匹夫得到了大力支持,靠近川上郡的哲多一定会受到强力的攻略,到时候就是我们抢占的好时机,殿下,恕臣下妄言,您一定要成为尼子氏的夫婿,只要云州尼子氏稍稍送来一些物资就够我们发展的了。” 赤木也是点头称是,坐在他身侧的左兵卫也是一脸的戚戚然,好像政衡不成为尼子氏的夫婿就犯了多么大的罪孽一般。 野山益朝不愧是伊达氏的善战名将,一下子就分析出了许多道道来,说道“正是如此,如果三村修理大夫得到西国智将毛利元就的支援,那么我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鸢巢山城该如何是好?在我看来,他一旦得到支援,在尼子氏势微的情况下,一定会出兵和庄为资争夺备中国霸权,身为庄为资名义上的从属势力必然要为庄氏出兵出力还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好处……如此一来,已经坐拥川上郡和后月郡两郡土地并且得到都窪郡幸山城石川扫部助支援的三村氏会逐渐荣显,坐拥三郡之地积淀深厚的庄氏苦苦支撑,而刚刚经历大战元气大伤的伊达氏却难逃被灭的命运,现在唯有取得和庄为资平起平坐的地位方才能够摆脱出兵出力的束缚,向云州尼子氏求亲正是最好的办法。”石川久智,累代官职扫部助,都窪郡幸山城主,号称备中国粮仓之称,一直是庄为资和三村家亲极力拉拢的对象,和三村家亲是姻亲关系。 政衡挥挥手道:“信弘,继续,下面书写一下我家的情况,不用夸大,就说经过了两次大战家中元气大伤,动员力上面可以按照2月前的动员力,嗯大约在二千人左右,武器粮草方面好好诉诉苦,说有心扑灭三村家在哲多郡的同伴的叛乱,只是武器粮草不足,就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二阶堂信弘镇定了片刻,重新铺开了一张新的白纸,重新书写了起来,手还是轻轻的抖动着,笔下的汉字有点扭曲,还好他沉浸汉字数十年,年轻时游历金阁寺的时候远远瞄过一眼国宝王羲之的真迹“丧乱帖”惊为天人,好生重金购买了一份时人描摹的本子返回家中好生临摹。 国宝王羲之的真迹“丧乱帖”是鉴真和尚瞒着官府秘密东渡日本的时候带来的,当时鉴真和尚瞒着官府秘密东渡日本的时候还带走了王羲之的行书真迹一幅“丧乱帖”、王献之的行书真迹三幅,以及其他各种书法50卷,都是一等一的国宝。 当时日本人书写文状常以会写汉字为傲,只有低贱粗鲁没有多少文化的乡下武士才用日文书写,还常常写错,一代代错别字下来日文中全都是一些汉书的偏旁。 时人有“上等人写汉字,下等人写日文”的乡民俚语,听到这有点粗鲁不堪的乡民俚语的时候,政衡哈哈大笑,心有戚戚然,还略有一点难受,想起前世国人以读写英语为荣一般,自己当时不会读写英语连四级英语连续三次都落榜遭受到的讥诮。 胡思乱想了一阵,看到二阶堂信弘终于书写完毕,当面朗读了一遍,众人心中暗叹不愧是累代佑笔头职位的老人,言辞要诚恳处异常诚恳,掩藏锋利处点到为止,好一篇文章。 政衡前世的时候看过许多白话文,听得二阶堂信弘的文言文,脑子一阵头大,大致意思倒是听得明明白白,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信弘,你愿意为我到云州月山富田城去求亲吗?” 二阶堂信弘立即拜道:“是!” 政衡特意吩咐道:“信弘,前去月山富田城带上佐次郎,让他也看看世面,还有你此去的目的一是求亲,二是看看尼子氏的动向,听闻居住在松山城的使者乃是新宫党人,此次前去联络尼子氏切不可与新宫党发生冲突,也不可与他们过于亲近,还是找一找其他重臣的门路作为倚靠。” 二阶堂信弘一一记下,明白带上佐次郎多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又想到也要让佐次郎出去多多见识一下世面,老是躲在小小的阿贺郡也总有一点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对于佐次郎的成长非常不好,当年要不是自己前去京都游历过金阁寺也不知道天下之大,从兄长的手中越级提拔成为了伊达宗衡的佑笔头。 政衡吩咐完毕回身又对二阶堂信弘点了一句:“信弘,那鬼山城的动向如何?” 二阶堂信弘一顿,他在政衡出阵鸢巢山城的时候坐镇甲笼城,任务就是监视鬼山城,立即回道:“在上、下宫原城笼城战时,鬼山城蠢蠢欲动,要不是看到甲笼城已经构筑起了简单的工事,后来一日内殿下击败楢崎一族夺取鸢巢山城和小谷山城立即退守鬼山城,几日来或许也是明白了自己的末日将至极力加紧安抚足轻,只是城中足轻惶惶可不终日,多有逃散者,实际兵力已经不足五十。” 野山益朝皱了一下眉头道:“殿下,自从两次大战,特别是上宫原城一场大火,领地内损失惨重,下熊谷村陷落使得被官们蠢蠢欲动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发动对鬼山城的攻势,兵力上有点捉襟见肘,是否等到秋收后?” 真兵卫摇头道:“宫内少辅大人,殿下的意思并不是仅仅是夺取小小的鬼山城,而是通过鬼山城突入草间,将高粱川井仓的川崎城、草间的城山城、丰永的宇山城、土桥的大松城四座城堡牢牢抓在手中。” 政衡一听真兵卫所言和自己不谋而合,暗自惊讶之余有吃惊不少,想到如果真兵卫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谋略所在,何况老谋深算的庄为资和渐露峥嵘的三村家亲等人了,只要一窥落叶而知秋,查探一番自己的动向就能够知晓自己的谋略,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对着真兵卫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让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当日重用真兵卫,政衡多是为了制衡原伊达氏一班老臣和安抚中山氏家臣,后来真兵卫屡立战功也算是有识人之能,可没有想到他能够看得懂自己的谋略,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有成为三等智将的潜质,智臣分三等,一等智将镇数国之地,如毛利元就、德川家康、织田信长、丰臣秀吉之流,二等智将镇一国之地,如明智光秀、最上义光、宇喜多直家之流,三等智将镇一城之地,其他末流智将只能够在一町一村间为了几亩土地争斗不已。 二阶堂信弘、野山益朝等人听到政衡想要攻取鬼山城都只是局限于一城一地,可没有年轻的真兵卫想到了其他,纷纷羞愧不已,二阶堂信弘对于佐次郎前往月山富田城见见世面更加的强烈了。 真兵卫看到政衡目光中的赞赏,心中暗喜,道:“不管尼子氏同意求亲要求与否,我们和松山城的关系隔阂已生,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情,松山城庄为资不会坐视我们继续吞并附近国人豪强,继续扩张势力,虽松山城大部分军力投向了猿挂城,可是佐井田的庄(植木)下总守还有余力攻城掠地,一旦反应过来趁机联结上述诸城,便犹如一把把尖刀插入小阪部川的心腹之地,只能仰人鼻息。” 众人听得真兵卫的分析,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夺取了鸢巢山城有点国人豪强的动静,就立即将要面对更加严峻的考验,纷纷提出了非常有建设性的提议,全都是围绕着如何攻取高粱川井仓的川崎城、草间的城山城、丰永的宇山城、土桥的大松城四座城堡的事情上面来。 第二十五章 动向 第二十六章 父子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六章 父子 小阪部川沿岸,自从上、下宫原城遭遇楢崎丰景侵攻,楢崎氏灭亡后,上、下宫原城附近土地落入了政衡的收中,仅仅留下了一座小小的下宫原城,至此,小阪部川沿岸仅仅除了一座孤零零的鬼山城还挂着黑色竹二羽飞雀家纹的旗帜,其他诸城市全都是悬挂着赤色竹二羽飞雀家纹的旗帜,在微风中哧哧的飘动着。 鬼山城本是甲笼城的支城,从旗帜家纹就可以看出两家的关系匪浅,鬼山氏本是伊达氏的分家支脉,比起野山益朝所在的野山氏要晚了许多代,改过数次苗字,本姓伊达,后来改为衫,现在是鬼山,就是俗称的三姓家奴。 鬼山城通体木制结构,和中山城有的一拼,还好不漏风,作为甲笼城的支城,伊达氏建造的时候哪还有余钱来修筑,大部分都投入了修筑甲笼城当中去了,鬼山宗治反目独立后又挨过伊达宗衡的几顿老拳,鬼山城势力从此退出小阪部川往草间地区夺食。 鬼山宗治听闻伊达宗衡、信衡现在后战死备后国,犹如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终于打倒了,心情舒畅,立即蠢蠢欲动起来伸出了贼手重新向着小阪部川伸了出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伸出来手来就遭到了当头棒喝,一桶冷水浇灭了他万千雄心。中山范时战死、楢崎氏灭门的消息接踪而至,自己派出去的嫡子被驻扎在甲笼城的二阶堂佐次郎敲碎了腿骨打得半身不遂,鬼山城守城足轻逃得大半,立刻乖得跟肥猫似的,加紧向松山城庄为资求援,不要忘了,鬼山宗治和伊达政衡在名以上都是松山城庄为资的附庸势力。 鬼山宗治长的肥肥胖胖,在他那宽阔的肩膀上,扛着巨大的猪头,活脱脱一只肥猪,尽管如此,他不仅不蠢笨如猪,还野心勃勃,不过能力上就有点不足,也就是那种志大才疏的类型。 日本战国乱世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是天皇都靠卖字画为生,二阶堂信弘年轻时候买来的那副“丧乱贴”临摹画本就是天皇御笔,这还是后来佐次郎成为一国一城之主后得到许多天皇御笔后才知道的。在普遍营养不良的乱世,为了一口白米饭武士都得冒绿光的时代里,鬼山宗治能够长成肥猪一般也算是一个异类。 眼下,他正挥汗如雨的骑在自己的儿媳妇菜菜子的身上,他长得五短三粗的倒是比那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独子鬼山全治要强的很多。前文说过,自从他伸出贼手派遣了独子鬼山全治出兵小阪部川,想着先夺取了已经变成废城的甲笼城,哪里想到驻扎在那里的佐次郎会如此凶悍打成了重伤,从山上掉了下来,好不容易捡回条性命却是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只能够在床上度过。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独子完了,精力还算旺盛的鬼山宗治又不敢派出捉襟见肘的足轻前去报仇,便瞄上了服侍自己独子的儿媳妇菜菜子的身上,期待着能够生出一子半女来好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来继承鬼山城,不然不用伊达氏来攻打,鬼山城迟早要灭亡。 而菜菜子天生就是风流的货色,十几岁的时候风闻娘家,后来嫁给鬼山全治有所收敛,现在看到鬼山全治伤重眼看着下半辈子要么返回娘家重新嫁人,要么守着活寡虚度余生。 你有情我有意,菜菜子半推半就下上了鬼山宗治的榻榻米。鬼山宗治望着那一身年轻的白肉,整起来就是舒坦!全然没有看到伤重中的鬼山全治阴沉着脸咬牙切齿,这两天菜菜子照顾他的时候,常常看到菜菜子脸上洋溢的一抹绯红吸引,明白内室中哪个男人可以进出便起了疑。 今天又不见了踪影立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都说阉人出豹子,更不用说本来就精力旺盛无法无天的主,伤了身子断了骨头下半辈子算是做的真真切切的阉人了,一旦发起火来是上天入地的。 鬼山全治狰狞的想要撑起身来,忍着双腿传来的阵阵疼痛,可是心中的疼痛让他撑起了身子,他瞧着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晨曦,明白过一会那奸夫淫妇就会来到自己的病房看望自己,他从床边摸出了一把胁差,这是他心爱的宝贝,是菜菜子偷偷藏在他的枕边的。 抽出寒光粼粼的胁差,突然想到菜菜子放在枕边是不是早就有意让自己自我了断,又想到菜菜子向来乖巧便想岔了方向一般怒意加醋意,又翻腾了起来,觉得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却被一头肥猪拱了,那肥猪又让菜菜子送刀这不是要让他自我了断好长期霸占嘛?!想岔了的他一时间难以抑制,表情更显狰狞。 心满意足的鬼山宗治全然不顾儿子的感受,伸手在菜菜子那身细皮嫩肉上摸了两把方才的一样样的起身披上了一件和服,拿起太刀,拖了一双木屐踢踏踢踏的朝着鬼山全治的病房走去。 自从和菜菜子发生关系后,特别是在伊达氏强大起来的压抑下,鬼山宗治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朝着变态的方向转变,他每日完事后都会去看看鬼山全治,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说是愧疚,其实是一种变态的炫耀心理在作祟。 你看看,你媳妇在我床上呻吟,特别是在伊达氏越来越强大的日子里更是变着法子的炫耀自己的强大,无法在平常心理上满足,只能够在变态扭曲的心理上满足。 “儿啊!好多了没有?”看到侧头躺下的鬼山全治,鬼山宗治看似平常慈爱的问候了一句,“儿啊!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伊达小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松山殿不会放过了他的,你不用担心,天塌不下来,一切都有父亲呢?都交给父亲来处理,会好好的照顾的!”他特意望了一眼刚刚梳洗好走到门边的菜菜子。 看似平常,听在鬼山全治却变成了一种一切都有鬼山宗治,他不用担心,特别是最后一句,都交给父亲来处理,会好好照顾的,处理什么,照顾又是什么,一时间立即想岔了,想到自己心爱的菜菜子躺在对方身子下处理、照顾的情景。 “父亲……”声音低落远远的听不大清楚。鬼山宗治说这话的时候的却有炫耀扭曲的心理,以为鬼山全治感激涕零便上前靠近道:“儿啊!想说什么,都说出来,父亲会为你做主的。” 菜菜子弯弯的眉毛心理沉甸甸的,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我盯着地板,走路非常的迟缓,看到如此模样,生怕鬼山全治发现端倪的鬼山宗治立即喊了一句:“菜菜子,快去打一盆水来,给全治洗一把脸。” 菜菜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看着地板发呆,鬼山宗治站起身来上前捅了一下道:“还不快去。” “啊!”菜菜子冷不丁惊醒过来,朦朦的看着鬼山宗治又看了一眼黑沉着脸故意不看她的鬼山全治:“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匆匆转身而去,在离开前,鬼山宗治鬼使神差的竟然伸出手摸了一把菜菜子的后背,看似简单的安抚,可是看在脸色黑沉的鬼山全治的眼中更加的狰狞了。 菜菜子如同触电一般犹如一只受惊的鹌鹑逃也似的窜出了病房,到外面院子中打水去了。 鬼山宗治心底嘿嘿一笑想着晚上要好好整整,转身的脸上却挂上了慈爱的目光道:“儿啊!你怎么了?”说着又走了过去。 鬼山全治本来并没有下定决心要用胁差,可是看到刚刚两人的动作,鬼山宗治的荒唐,慌乱的菜菜资想当然地认为菜菜子只是慑于淫威不得不屈从,越发觉得是鬼山宗治的错,你不义休怪我不仁。 战国乱世父子相残兄弟相克的事情层出不穷屡见不鲜,他心下一横,抽出藏在身下的胁差,猛然朝着鬼山宗治刺去。 鬼山宗治刚刚转身走向病床的时候看到了鬼山全治眼角流露出来的狰狞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早已经起了疑心,脚步迟缓了两步,下意识的停下了前靠的身子。 “哧”胁差破开肉体的声音响起,鬼山宗治肥胖的肉体救了他一条狗命,暴怒的鬼山宗治退后两步,忍着剧痛望着血淋淋还在往外喷着血柱的血洞,怒视着紧紧持着胁差咬牙切齿狰狞异常的鬼山全治。 第二十六章 父子 第二十七章 空城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七章 空城 鬼山宗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彻底的混乱,简直不敢相信鬼山全治会如此的决绝,他怒视着他,低声怒吼道:“为什么?” 鬼山全治一脸轻蔑的望着他,他明白如果就算成功了凭借着自己的残体也难逃一死,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对自己早已经心灰意冷,视性命如草芥,羞于出口说出这等毫无人伦道德的丑事,怒道:“菜菜子的事情还用我来说嘛?” 鬼山宗治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说的是什么,辩解道:“你没有听过杨贵妃的故事吗?你这小儿好不懂事。” 鬼山全治听到鬼山宗治自比唐玄宗李隆基,将菜菜子比作杨贵妃,瞪大了眼珠子喝道:“你难道让我当那不敢反抗无力反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女人躺在父亲怀中的代王李瑁,咳咳……”说到激动处眼泪鼻涕全部流了出来。 鬼山宗治恬不知耻的洋洋得意,腹部的鲜血直流痛的他咬牙切齿,道:“有何不可!” 鬼山全治听到此等恶言,心中狂怒,他本来早就做好了切腹自尽回归自然的决定,看到鬼山宗治和菜菜子的动作后方才决先报仇雪恨后再切腹自杀,没有想到功败垂成,明白再无机会,告饶侥幸活下去也是生活在痛苦当中,已经无力抵抗的鬼山全治想要举刀自我了解。 鬼山宗治以为他要困兽犹斗,率先拔出太刀毫不有情出手又快又狠,一道炫丽的寒光快如闪电劈了下去,在晨曦中显得妖异,又异常恐怖,鲜血喷溅了鬼山宗治一脸一身。 门口“咚”的一声木盆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热水倒在了地上混合着鲜血流淌着,菜菜子看着鬼山全治身首异处,无头的身体缓缓倒下,惊恐之下连连后退,顿时尖叫了一声,半倒在地滚落下了台阶,瘫倒在了泥坑中,瞪大了眼珠子,怔怔的望着,吓傻了过去。 鬼山宗治腹痛难忍,哪里顾得上其他,还好病房内有一些寺僧留下来的草药,胡乱抹了一把,撕了一片破布绑缚了起来,让腹部少流点鲜血出来,还是无法止疼,干剌剌的有阵阵剧痛传来,知道不尽快找一个寺僧医治,自己这条老命恐怕早晚不保。 当时寺僧都会采集一些草药制成药汤给附近的国人土豪以及农民医治,来换取寺院的必需品和供奉,有几个杰出者还出入大名庭院成为御用医师成为一时人杰,例如著名的施药院全宗。 正当鬼山城发生父子相残的人生活剧的时候,一队队的武士足轻正乘坐渔船渡过小阪部川频繁的来来往往,一个个气势高昂的武士、足轻踏上了小阪部川的北岸,接二连三的开始集结,朝向鬼山城市走去。 政衡脸上流露出自信和得意来的身材,心想:扩张领地再一次开始了,我要直插草间,然后以草间为中心四散夺取诸城,一举成功,哼,一切不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吗?! 却是不知道正当政衡自得其满的渡过小阪部川的时候,在阿贺郡和上房郡边境的中津井川畔佐井田城也在集结着部队,猿挂城的庄高资出动兵马开始对小田川附近不听从命令的国人豪强进行扫荡。 一场震动整个备中国走向的合战终于揭开了它的序幕,到底是继续跟随云州尼子氏一条道走到黑,还是跟随新兴大名安芸毛利氏走向新的前进道路,两大豪强庄氏和三村氏开始碰撞出火花。 在庄为资和三村家亲无法顾及到的哲多、阿贺两郡,政衡也开始了他的崛起之战。 …… 一名守城的络腮胡子足轻看着大门敞开,十几名武士老爷围着鬼山宗治急匆匆的向着草间村方向而去,低声说道:“城主老爷带着武士老爷们干什么去了?” 另外一名足轻眼中惶恐的轻声回道:“不清楚,我看到城主老爷脸色苍白,身上还有血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络腮胡子足轻低声喝道:“次郎,你瞎嚷嚷什么,不要命了。” 唤作次郎的足轻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城主老爷和武士老爷都跑了,城中能跑的早就全跑了,要不是我家就在城下不远处,逃跑的话家人就完了也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等死啊!” 络腮胡子足轻一愣,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听乡间的同伴说起那鸢巢山城的武士老爷何等人物拥兵上千,还不是被甲笼城的新老爷打得无家可归死无全尸。” 次郎大点其头凑过去问道:“胡子大叔,你给我说说看甲笼城的新老爷的故事。” 其他几名凑在附近的足轻也纷纷围拢了过来,也想要好好听听外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小阪部川局势渐渐稳定,他们这些小阪部川出来的足轻谁都不愿意再生乱事,可是鬼山城必然会有一战,能跑的都跑了,他们这些家在附近的只得留下,好好听听对自己总是好事。 络腮胡子足轻左右看了一眼,凑到了墙角说道:“大家听听就算了,不要传出去,听我那乡间的同伴谈起,他曾经是中山城的足轻,后来中山城的老爷死了他就逃了回来,他有好几个曾经的伙伴现在都是那新老爷手下吃香的喝辣的,他说起来也是一阵眼馋,听说,我只是听说那新老爷手下武士都能够吃上白米饭和鱼肉,而足轻们也都能够吃上粘稠的泡饭,还有美味的味增。” 一名足轻不信道:“啊,有那么好吗?哪里有你钱啊?!” 络腮胡子足轻自以为得到了机密一般低声道:“大家都不知道新老爷能够大手大脚吧,听我那同伴说起来,我也是一阵不信,后来才听他慢慢说起来,原来那新老爷得到了松山城老爷的支援,还一个一个的城堡打了下来,得到了大量积累的粮秣,全都拿了出来给手下吃,听我那同伴说那新老爷说过一句话。”后面停顿不说了。 次郎焦急道:“什么话?什么话?”其他等人也是一脸的焦急。 络腮胡子足轻好似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说道:“那新老爷说粮秣有的是,只要跟着新老爷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正当络腮胡子足轻还要说下去的时候,突然瞧了一眼城外,脸色已经变了:“不好!” 在田津川的一侧,鬼山城外约五六百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穿着足具的足轻,大概人数有上百人,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足轻手中的长枪的枪头闪着寒光都看的一清二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鬼山城立刻陷入了惶恐不安的境地,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是甲笼城来了!是甲笼城来了!快关城门!”十几名靠在城头吃早饭的足轻掉落了饭碗,稀到不能再稀的泡饭撒了一地,一下子炸了窝,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往寨内深处跑了进去,谁也顾不得去关上敞开的大门。 络腮胡子足轻仔细瞧了一眼城外队伍中的旗帜,是赤色的竹二羽飞雀家纹的旗帜,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站了起来,他没有选择和那些足轻一样往山寨深处跑,而是毫不犹豫的冲着田津川方向跑了过去。 次郎和另外两名足轻看到络腮胡子足轻往城外跑,吓得连声喊道:“胡子大叔,你干什么?” 络腮胡子足轻回道:“城主老爷都跑了,守在城里只有屠杀的份,现在只有出城投降了甲笼城的新老爷,还有活命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吃香的喝辣的,快,次郎,跟我一起去投靠,将城主老爷逃跑的路线报告给新老爷们。”说着头也不回,脚下根本不停,直冲大门外跑去。 次郎一愣,和另外两名足轻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了络腮胡子足轻的打算,明白现在守在城中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跑出城外投降了,还有活路的机会,也纷纷跟随着跑了出来。 指挥一百名足轻前来鬼山城的正是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而政衡则率领着剩余的三百兵力朝着高梁川井仓的川崎城而去。 天文二十年(1551年)五月十二日一早,鬼山城主鬼山宗治逃跑,留守的三十几名足轻投降,当伊达家的部队入城,野山益朝当即决定把城交给一名世代跟随伊达氏的家臣看管,而自己则继续朝着鬼山宗治追杀而去。 第二十七章 空城 第二十八章 荒川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八章 荒川 站在鬼山城头的野山益朝看着鬼山城个一草一木,看着城中用做祭祀的残骸,勾起了他许多年幼时候的回忆。野山氏本来是鬼山城的城主,后来才被鬼山氏阴谋夺取,那已经是三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鬼山宗治还是一个小胖墩。他没有功夫细想那些血与泪的往事。 他把大手一挥,坚定的说道:“出发!追杀鬼山宗治!”说是追杀鬼山宗治,其实说实在的就是朝着土桥大松城方向前进,备中国和京都、奈良无法相比,京都、奈良等地寺庙、神色遍地都是,和尚沙弥神官遍地都是,一块板砖扔在人群中都有一个和尚神官的,还有几个和他们扯上关系的人。 备中国在沿海地带寺庙神社还是很多的,特别是净土真宗的特多,也就是俗称的一向宗,特别是在推翻了担任加贺守护的富樫家夺取了加贺一国的激励下数十年前还爆发过一场声势浩大的一向一揆,被当时的国人豪强给镇压了下去。 不过阿贺郡和哲多郡两地多是山区人口本来就稀少分隔开许多地域,石高不足两万石,重点都在几条著名合川附近,政衡控制的小阪部川和高梁川都是富庶之地,不然哪里有二千五百石的石高,难以给一向宗有力的环境,倒是没有一向一揆前来捣乱,给这里留下了一块净土。 寺院、神社多修筑在几条主要河流附近,或则附近町目人口密集之地,寺僧神官不事生产专管诵经念佛,如果没有为其他们服役的山农、樵夫、牧子,如果没有町民来烧香求药的话,他们必然活活饿死。 著名的德重寺就拥有大量的自领地也有近百的僧兵也算是备中阿贺郡的地方势力之一,政衡的已故师范曾经是德重寺的副监寺。其他如吉田丰久出家的云居寺,小阪部川附近的佛性寺便是当地国人豪强的家寺,多有国人豪强来供养,普通百姓谢绝入内,政衡本来应该是前往佛性寺的,后来鬼山城不稳则跟随师范到了梅川院。 而土桥附近只有一座神社,日本战国乱世神社寺院是不分家的,特别是在这些乡下地方更是如此,常常为了本地武士老爷的口味变化而变化。 前院供奉的是曾经称霸阿多郡一时的伊势氏一族的灵牌,偏殿内供奉的是观音菩萨,院中管事的全都是一群光瓢的和尚。 现在伊势氏一族分为两家,宗家伊势盛时孤身一人前往关东谋生,说起伊势盛时没有多少人认识,说起北条早云大家应该熟悉吧!对,伊势盛时就是北条早云,关东八国霸主小田原北条家的创始人,算是从备中国走出去的最有名气的战国人物,分家混的很惨,只留下了一座城堡大松城。 话说今天荒川神社乌鸦飞过,神社主持荒川人老了睡眠就少早早起床了,而且今天事情很忙,听闻本地大松城主要为自己的亡妻做法事,传闻是城主老爷做了一个噩梦,如此才想起要给亡妻做一场法事超度问问因果还了愿望。 荒川神社算是本地唯一的僧院,大小僧侣沙弥十余人,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仆役总共加起来足足有五六十人,一大早便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这是挂在神社门口的风铃响动的声音。 “砰砰!”敲打山门的声音刹那间让整个神社安静下来,荒川笑声呼喊两声,几个还在和自己的妻妾怀里腻歪的和尚催促着睡懒觉的沙弥穿戴整齐装模作样的迎接了出来,在日本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孩子吃肉喝酒百无禁忌的。 还安全,到战国时代去,如果真的无法融入的话做一个和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政衡一个月前就是这样做的。 “砰砰!”又是两声,荒川连忙带着两名大和尚,也就是俗称的副监寺朝着山门前去迎接了。 打开大门并没有迎上前来做法事的大松城的武士老爷们,倒是冲击那里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凶人,一进来便四散开来,从后面抬进来一副用新鲜木条简易搭做的架子,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肥胖如猪的胖武士。 “你们想要干什么?”荒川可不是武士老爷,没有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力量,可他是和尚,还是一个老和尚,用一句俗人的话来讲就是他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趟过的桥比走过的路还长,慌乱了一阵就镇定下来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帮子凶神恶煞们的来历,无外乎三种可能,第一种是逃难来的,第二种是治病疗伤来的,第三种就是治病疗伤兼逃难来的,这种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收留的话怕给神社惹来大麻烦君不见浅井、朝仓残军逃入火烧比睿山还被织田信长一把火给烧了,不收留的话眼前这帮凶人现在就能够一把火给烧了,反正都是要被烧了。 荒川不愧是当主持的,一下子就做下了决定,收,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算。 “大师,救我!”担架上那肥胖如猪的武士正是鬼山宗治,脸色苍白,或则可以说是惨白,腹部渗着血迹不停地滑过树枝滴落在山门前的尘土上,也难怪他到现在还在流血,走了一路山道颠了一路不渗血才怪。 他被鬼山全治在腹部插了一刀血流满地胡乱抹了一把伤药巨疼难忍,只得带着亲兵武士前来荒川神社救助,本来是走出鬼山城的,可是刚刚过了田津川就无法挪动脚步歪倒了身子,做了个简易担架抬来了荒川神社。 荒川一见到太阳升起明白再不让它们进来就要坏了今天的法事,怕双方碰面大打出手就难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安全,对着身边大和尚努了努嘴巴说道:“这位施主,你的伤势狠是严重,还是随我这位徒弟前去后院休息,先清洗一下,贫僧去药堂去去就来。” 鬼山宗治自己无力起身对着身边一家臣道:“君太郎,你去帮帮法师拿药。” 荒川明白,这君太郎的存在说是帮忙拿药其实是因为那胖武士不怎么相信自己,派过来监视自己的,生怕自己出卖了他,更是让老和尚坚定了对方是治病疗伤兼逃难的类型,这种类型往往是最麻烦的一种,心下发苦,命令几个沙弥用沙土将血迹埋掉多洒水去掉血腥味,自己带着君太郎去药堂。 荒川刚刚进了药堂,山门再一次“砰砰”的响了起来,君太郎一听敲门声,狐疑的望了一眼荒川,“哧”拔出了太刀递了过去架在了老和尚的脖子上,低声喝道:“说,怎么回事情?” 荒川一悸愣,暗想难道是追兵杀了来,头上冷汗直冒,当下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才好,山门口这个时候传来了说话声,“城主老爷和小姐已经出城了,你们快做好准备,夫人生前可最受城主老爷宠爱,小姐就是富人生养!要是做得好大大有赏!”一个粗嗓子的男子的声音,后面一些和尚的诺诺声听不大清楚。 那粗嗓子的大声喊道:“荒川大法师怎么还没有起床呢,真是混账,让城主老爷知晓了发怒起来你们知晓情况的,就算是向来信奉佛祖宽仁贤惠的小姐也是无能为力。” 那荒川指了指抹在脖子上的太刀,道:“贫僧去去就来,不想让人知晓的话乖乖的听我的,谁也不想动刀动枪,没有我的话,你家主子的伤就没有人能够治疗了,要不放心的话就跟在暗处监视好了。” 君太郎对于老和尚话语中的讥诮甚是恼怒,可是又无法不放下太刀,只得怒视道:“小心你的口舌,不然寺中将没有活人。”便放下了太刀跟随在身后躲藏在拐角静静听着对话,一旦发现了不对便先杀了来人灭了全寺院。 荒川不慌不忙身为得体使人无法挑出毛病,粗嗓子又挑三拣四了了一番方才离去。 荒川提了伤药拿了工具随着沙弥来了后院,君太郎凑到鬼山宗治耳边说了几句,鬼山宗治一听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心道:“好机会啊!” 第二十八章 荒川 第二十九章 闯杀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二十九章 闯杀 荒川低头进来没有看到鬼山宗治狰狞的暮光,上前打了一个佛偈道:“施主,你先躺好!”说着跪坐在一旁,用打开撕开了绑缚着的破布看到腹部乱抹着的草药,怪道:“这是哪个庸医治的伤,竟然用这种草药,这不是治伤的,这是治疗咳嗽的风寒药,这是要害死您的啊!还好没有化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着吩咐沙弥打水清洗,将几种药磨成粉状涂抹在伤口边缘,然后用洁净的白布条再一次绑缚了起来,吩咐道:“后山有一静院,是贫僧静修的地方,你们带着他小心前往,这两天吃食自己照看,还有不可让他做激烈活动,再崩开的话就是神仙也难救。” 鬼山宗治应道:“明白明白!” 荒川轻轻舒了一口气,只要双方不碰面什么都好说,祈祷佛祖保佑伤好了就离开,说着吩咐一小沙弥带路自己匆匆离开。 鬼山宗治一使眼色,君太郎随即扣住小沙弥好一顿拷问,将能够问出的全部问了出来,将不能够问出的也问了出来,敲晕了小沙弥,君太郎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说道:“问清楚了,是大松城主伊势若狭守为他的亡妻做法事,大概会来十几个大松家的家臣,还有几十个足轻,多少小沙弥也不清楚,大概的意思不超过三、四十人的样子。殿下,是不是干他一票?” 另外一名足轻大将对大松城的事情稍稍有点了解,听罢君太郎的提议,眉头紧皱,不无忧虑道:“行倒是可行,机会也是机会,可是殿下现在受伤颇重,要真是打起来的话,我担心殿下安全。” 君太郎心中虽然不屑,想要取而代之,可是众家臣不齐心合力助他上位只得按下心头野心,闭了嘴巴。 鬼山宗治知道要是伊达政衡知道自己受伤一定会派兵前来攻打自己,夺取了大松城便有了一条退路,这大松城正好处于鸢巢山城和佐井田城中心点,鸢巢山城前来攻打大松城,求援的话佐井田城很快就会赶来,安全上比起近在咫尺的鬼山城要安全无数倍。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心下一横,拼了,说道:“不用担心什么,只要砍下伊势若狭守的脑袋,抓了他的独生女儿,这大松城便可落入我们的手中,干了。” 君太郎等人立即开始布置起来,那悠悠醒觉的小沙弥刚刚站立起来,就看到君太郎怪叫一声,拔出太刀来,眼前寒光一闪,一滩鲜血溅满了白色的墙壁,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前院法事渐起,诵经念佛声不绝于耳,如此庄严肃穆下,却是有一群豺狼正磨牙切齿做好扑击撕裂的机会等候在后院。 大松城的城主伊势若狭守跪坐在亡妻灵牌前念叨:“妻啊!我已经老了,五十多岁了,可是只有一个爱女,小樱,真是想要跟随你一同前往极乐世界啊,可是小樱只有十三岁,我走了谁来照顾她,哎,那帮野心勃勃的家臣们一定会从自己的儿子中挑选一个傻瓜来继承桓武平氏伊势流分家的基业,我就算走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我一定要让小樱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一定……” 说着立下了宏愿。 在战国乱世,没有子嗣继承家业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拥有显赫家世的家族,却只剩下了一个女儿,势必难逃被人掠夺、并吞的命运。恰恰伊势若狭守只有一个女儿,还不是那种可以驾驭丈夫、守护城池的人才,例如镰仓时代的巾帼英雄巴御前、九州的雷神的女儿立花訚千代,还有那位传说中的上杉姐姐,只是一名性情温柔可人慈悲心肠的女子。 如果是前者具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话,那么伊势若狭守也不用伤心落泪了,一定会很快地为他物色丈夫,可是一个像一个女孩的女儿感到十分的悲伤。 因为他明白战国乱世最不需要的就是温柔可人慈悲心肠,这种人是无法生存在战国乱世的,只有家破族灭的命运。 但是既然女儿不可能有所作为,他也只好面对现实了,可是面对备中国乱局,他真的找不出一个能够让伊势氏一族能够生存下去的男子,真的难以抉择,想要通过信使向遥远的关东同族小田原北条家求得一个子嗣继承香火,可是一来路途遥远一来一往安全的话需要大半年时间,二来怕那关东同族看不起家乡小分家。 心中苦闷,伊势若狭守只得前往荒川神社求神拜佛,祈祷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启示。 启示倒是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一场杀戮。 “杀!”君太郎暴怒的声音从侧院响起,领着十几人闯进前院灵堂,太刀一挥,一道横斩之后,一名愕然不知道为何有人闯进来的老者被他拦腰斩成两截。身后众人早已经忍耐不住,闯将进来乱劈乱砍,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堂中众人杀去。 伊势若狭守生儿子不行,能够在战国乱世生存下来考的也有一些本事,不然早就因为生养了一个女儿镇不住大松城被人夺了去了,他大喝一声,拔出太刀冲向了君太郎,他早已经看出这群人的头领就是对方,使出他引以为傲的缠字诀。正是平时的为人准则,先缠住你然后冷不丁给你一刀狠的,这刀法甚是难挡,在土桥一带也算是出类拔萃。 两件兵器“钪”的一声碰撞在一起,伊势若狭守似落得下风脚步却是相当稳健小退一步,让君太郎大有下一刀就能够杀了对方的感觉步步紧逼却无法得偿所愿。打拼了数十击,君太郎终于赶到了不妙,又发觉没有了退路,进有砍不死对方,退又脱不开身。 君太郎也是一个狠人,立即放弃了退后,太刀横斩使出刚才杀死老者的一刀,狠狠的斩向伊势若狭守,“钪”的又是一声兵器的碰撞,伊势若狭守叫苦不迭,毕竟年岁大了,无法比得上年轻时候的精力,缠字诀最麻烦的就是这种对手,双方比的就是精气神,年老色衰哪里比得上年轻人。 伊势若狭守的招数就是在对方要脱开身体的时候来上一刀狠的,现在适得其反,只得暗中发苦,手上却是不停,脚步腾挪寻找退路,打到现在他的精力已经有点不济,想要退到院中指挥部下再来打拼一场。 伊势若狭守大喝一声刀气如虹舞出一击势大力沉的刀法来,向前猛推,“钪”的一声两刀碰撞,借着碰撞的力气伊势若狭守蹬蹬蹬退后了三步终于退出了战圈,左右一看,暗暗叫苦,原来刚刚乱起突然谁也没有注意,穿着也都不是足具铠甲,平常和服,一下子被打杀的节节败退,此刻地上躺满了尸首。 伊势氏的一门老臣和亡妻的娘家人大部被杀,还好院子外驻守的年轻一辈带领着足轻们纷纷杀了进来,一时间战况进入焦灼状态。 挡在门口的一名鬼山家的武士劈开了一把刺向自己的长枪,扭头一看还没有结束战斗的内室,大喝一声:“君太郎,你个混账,还不快动手,我们快挡不住了……”话还没有说完,一把戒刀砍在了他的脑袋上,刀锋如同切豆腐一样划破了他的头盖骨,赤红的鲜血白色的脑浆混合着喷溅了一地。 没有人去注意他的死状悲惨与否,战国乱世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会去注意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又一名鬼山家的武士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劈砍着来敌的刀枪,大声呼喊着。 伊势若狭守看了看形势明白只有冲出灵堂就有生路,举起太刀朝着墙壁劈砍了一刀,他明白房屋都是木结构的,又是特意砍的是以前改造寺院的时候门窗的地方,最是薄弱,这荒川神社本是造成了神社模样,后来才改的寺院,有些地方只用薄木相隔,别人不清楚,他可一清二楚。 君太郎一看伊势若狭守劈砍墙壁哈哈大笑道:“你砍啊!你砍到晚上都不可能砍破!”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伊势若狭守一刀就砍透了墙壁,外面的伊势家的手下们也看到了墙壁的薄弱纷纷冲上前去劈砍起来。 君太郎一看外面也砍了起来发了狠冲了上去,伊势若狭守微微讥诮了一瞥,又是一刀就砍透了一个可以过人的窟窿,他没有再离开,反而站在那里举刀相迎,“钪”的一声响,双方又是拼斗了起来。 窟窿越来越大,随着窟窿的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冲杀了进来,很快鬼山家的武士被围困在了门口纷纷被击杀,君太郎一见事情不妙拼着被砍了一刀的代价下带伤跳出了围墙跑了出去。 院落内喊杀声此起彼伏,神社外鸟居下又是来了一群人,领头带路的向导正是那率先投降的络腮胡子足轻,野山益朝望了一眼眼前的神社:“哼哼,鬼山宗治这下你总逃不了了吧?” 第二十九章 闯杀 第三十章 罗生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章 罗生 据说“鸟居”是神界和人间的区分,当你踏入“鸟居”就表明你已进入了神的世界,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应特别注意。很不幸的现在是战国乱世,道德沦丧的时代里,鸟居也成为了藏污纳垢之地,再也没有人会遵守旧时代的道德伦理,这是一个道德伦理破坏殆尽的时代。 荒川神社为了能够更好地与神沟通、与民同乐,刚好修筑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土桥中心位置上的荒川山中,说是山其实就是几个土坡组成的丘陵,位置还是非常优越的。 当年伊势氏强大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要不然大松城也不会修筑在现在的位置上,而是修筑在荒川山上了,位置多优越啊,刚好是土桥的中心。 伊势氏已经不复当年盛况,数次改建的荒川神社也日渐荒凉了,早过去那个盛世整个土桥都属于荒川神社的时代了。 野山益朝年幼时候听他的爷爷谈起过荒川神社的盛况,比起现在的德重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现在美丽的花草树木早已经泯灭,鸟居朱漆早已经不见,镂露出斑驳的木柱子,石阶破碎也没有人打理。 靠着伊势氏寥寥无几的赏赐和治病疗伤带来的些许收入,还有几片租借出去的山地勉强维持着荒川神社的体面和规模,杂草丛生,日见丰茂。 已经进入了荒川神社的范围,土桥附近唯有这里有医术高超的得道高僧居住,这是野山益朝本来就已经知道的,虽然他没有来过这里。可是传闻中这里的高僧道行深厚,常常能够驱逐病魔,让人免除痛苦,鬼山宗治重伤难愈必然会来到这里求医问药,没有它途。 只要堵住了出寺的山路,野山益朝和真兵卫两人一前一后缓缓上门,生怕鬼山宗治发觉楢被逃了过去功亏一篑。 “宫内少辅,前面有人!”野山益朝正在看着、想着,突然走在前面与络腮胡子足轻并列的真兵卫,用他眼观六路那双敏锐的眼睛,首先发现了情况,赶快让人传递了消息。 果然百余米外的树丛间有一个人影正闷头往下赶路,行迹慌乱。 “迎上去,抓住他,要活的。”野山益朝立即吩咐着,真兵卫率领十余人拉网式半包围了上去,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和地形的保护向上迎接了上去,当那个急三火四走近的时候。 络腮胡子足轻啊半声用手罩住了嘴巴,一眼的怨恨,看清楚是鬼山宗治麾下第一走狗凶悍异常的君太郎,他的仇敌,就是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对方的身影,拳头紧紧的握住了长枪,一副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真兵卫一刀挑开了君太郎的太刀持刀围了上去,身旁十几人纷纷围拢上来。武士没有了太刀就如同眼镜王蛇没有了毒牙,老虎没有了锋利的爪牙,差不多废材一根,正如政衡失去了长枪会被打得节节败退差点身首异处一样,君太郎一开头闷头赶路一下子挑开了太刀,哪里还有威风可使,三下五除二绑了起来,押解到了野山益朝跟前。 络腮胡子足轻早已经将这君太郎的来历添油加醋的说给了众人听,反正鬼山宗治干的坏事中有一半是他执行的,鬼山宗治做的恶事中有一大半是他完成的,掳掠无恶不作就是说的是这种人,上欺辱八十岁老太太,下虐待三岁小娃娃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 野山益朝一向关注着鬼山城的动静当然清楚的知道鬼山宗治麾下第一打手就是君太郎,看了看昂着头一脸无所谓的君太郎,上去用手重重的拍打着君太郎的脸颊,说道:“果然不愧是鬼山宗治麾下的第一条走狗,有点意思,既然你在山上,那条老狗想必也在山中喽,嗯,又干了什么坏事啦?” 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左肩,显然刚刚被斩了一刀,左手算是废了。这耳光其实不重,声音倒是蛮响,但是在众人嘲笑声中,极其侮辱人,特别是君太郎这种横行霸道的人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终于变了脸色,看了一眼野山益朝身后咬牙切齿怒视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足轻,哪里还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暴露的,目露狰狞喝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子干也干了,活也活了,没白来这世上一趟,胡子,你婆娘和女儿的滋味不错,一龙戏二凤,哈哈,一龙戏二凤,你知道你婆娘临死前说什么吗?” “什么?” “哈哈,求我放了你,哈哈,我答应她了,多干了她一泡,真爽,哈哈,你女儿哭着喊着求我不要杀她,我最讨厌这种不守诚信的人,你看看,我答应你婆娘不杀你,我就不杀你,我要看着你活下去,哈哈,这才是人生最痛快的事情。” 众人听到君太郎禽兽不如的话语,俱都露出了愤慨的暮光,想要上前一刀结果了他,也明白了络腮胡子足轻为何如此仇视君太郎了,自己的婆娘和女儿同时被君太郎玩弄,就算是自己也难以忍受,而他却能够慢慢等待机会,也是一个狠人。 野山益朝看了一眼络腮胡子足轻道:“他就交给你了,不能速死,要慢慢杀,我放你三天假,三天后回来报道。” 络腮胡子足轻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头撞石板,不顾额头流出鲜血,咧嘴惨然一笑:“大人,以后吉千代这条狗命就是您的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很小的刀子,比起修理指甲的刀子大不小多少,嘿嘿阴测测的笑着瞧向了君太郎。 君太郎脸色铁青,双腿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眼中流露出惊恐,求饶式的望向野山益朝,望向真兵卫,望向所有人,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他是一个变态……” 吉千代轻轻的在君太郎的手筋脚筋处割了一刀,鲜血非常缓慢的流了出来,一把扯过了君太郎的头发,笑着看大家一眼,拉着君太郎朝着草丛深处走去,一路上还唱着一首难听的哀乐,显得更加的恐怖。 真兵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无忧虑的说道:“宫内少辅,不会有事吧,那胡子看起来有点不正常,怪渗人的!” 野山益朝鸡毛蒜皮也是掉了一地,听着渐行渐远的惨叫声,神秘莫测的说道:“战国乱世,谁说的清楚谁又是正常的,谁又是不正常的。没事,我们先上去看看鬼山宗治还在不在山中。” 真兵卫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谁说的清楚呢?挥挥手道:“继续前进。”众人纷纷踏上脚步不敢逗留。 距离土桥大约两三千米处的一个无名的小山上,那吉千代用小刀折磨了君太郎三天三夜,身上没有一块皮是好的,却没有死去,还是大喊大叫着,到了后来传来了沙哑的声音和杀猪般的哭声,还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粘着糖水被蚂蚁啃成白骨。 无名小山附近居住的山民全部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渐渐的那里被称呼为罗生门,通往地狱的门户。 吉千代回来后成为了野山益朝的影子,后来在许多事件都会出现他的身影。 第三十章 罗生 第三十一章 误会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一章 误会 此事稍微提一下,回到刚才。一行人刚刚踏上前进的步子,前面又出现了一阵骚动。“人呢!”“你那边吗?”“没有,你那边吗?”“去外面看看,他的肩膀受了刀伤,跑不远,谁找到了,有赏!”那是一个颇有威严的男子声音。 野山益朝望了一眼发出惨叫声的方向,心想应该是找那个倒霉鬼的,果然是应该大恶人,走到奥哪里都能够惹出事端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总之,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追着君太郎的这一群人现在还是敌人而不是同伴,战国乱世不是同伴就是敌人,没有其他,陌生人通通都归于敌人一栏。 总之现在是要面对这群敌人的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给敌人可趁之机。 “枪阵在前,太刀在侧保护,缓缓前进,保持冷静,不首先进攻,看清楚再说!”野山益朝发号施令这。 神社外的脚步声就是聋子都应该听见了,果然神社内发出了嘈杂的叫喊声,“那边有声音!”“去看看!”猛然听到神射外面的传来的声音全部向着这里集结,已经走到了神社围墙的木门后面,可是没有一人敢于出头,枪打出头鸟的故事谁都听过。 “对,就是外面!”一个脑袋终于钻了出来,看了一眼外面整齐的枪阵,吓得差点懑了过去,怎么会事情,好多的敌人,大惊失色赶忙跌跌撞撞的退了回去,头撞在木门上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亮,顾不得头晕脑胀大声喊叫起来:“是竹二羽飞雀,没错,是竹二羽飞雀,杀了家老的敌人就在外面,他们就在外面。” 越来越多的脑袋偷偷摸摸钻了出来大惊失色下撞在了木门上,咚咚咚的响彻整个荒川神社,顿时神社内一面嘈杂的脚步声。 野山益朝手一挥,枪阵停止前进对着真兵卫说道:“对方显然是将我们当成了鬼山宗治一伙了,现在还不清楚是何人所为,不过……”这坑爹的家纹,黑色竹二羽飞雀和赤色竹二羽飞雀,如果仔细看的话都能看清楚两者的区别,当然只要不是色盲都能够看清楚,可是武士足轻等级的差异无法让足轻们知道两者的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兵卫眼前一亮道:“宫内少辅,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 野山益朝神秘的笑了起来,点点头称道:“我也猜测是他们,不然不可能将鬼山宗治打得如此狼狈之逃出一人,不要忘记了那胡子说出城的时候有十四个人呢,都是响当当可以一人斗十人的十人斩。”前者说的是武士,后者说的是农民,在一比十的数量对比下,武士越多胜率更大。 真兵卫望着荒川神社,听着神社渐渐平静下来的动静也是神秘的笑了起来:“看来我们今天无意间碰到了一条大鱼,不用辛辛苦苦去强攻城堡了,攻打城堡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特别是我们兵力本来就不多的情况下。” 野山益朝脸上洋溢着趣味的笑容,说道:“看来殿下的强运也一样庇佑着我们。” 真兵卫一愣,大点其头道:“说的没错,说的没错,以前我可是一个倒霉的小人物,干什么都不顺利,现在竟然不用强攻就能够俘获一匹名马,要劝降吗?听闻他有一匹美丽的小红马。” 野山益朝顿了一顿道:“小红马?哈哈,对对对,确实是有一匹小红马,看来殿下的第一侧室夫人有着落了。” “侧室夫人?!”真兵卫凑到了野山益朝的身旁低声说道:“宫内少辅,这样不妥吧!若是让殿下知晓了真相,向来主见非常强烈的殿下会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这是做臣子的大忌,小红马再好也不能如此开殿下的玩笑。” “玩笑,不,不是玩笑,是真的,这是殿下的意思。”野山益朝摇摇头左右一看神秘的低声说道:“出征前殿下曾秘密告诉我不能够让尼子家的人有机会驾驭我们的土地承包,唯有多娶女子生养更多的孩子,而且大时代快要来了,三村家亲得到了毛利元就的支援必要会与庄为资大战一场决出谁才是备中国的霸主,我们必须尽快夺取阿贺、哲多两郡土地自保其身,只有不停的迎娶豪强的女子与他们联姻才能够最快速度的崛起。” 真兵卫听到野山益朝的回话,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野山益朝的话是政衡要他告诉自己的,这说明自己已经成为了政衡的心腹亲信,欣喜之下也是一种急迫感。 他也明白,这是一个男人们借武力逞威的时代,女子在离乱世界里,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够成为强者的附庸,成为男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或许那个尼子氏的女子本身没有过错,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情,生下自己的孩子,以期望掌握下一代的趋势。可是尼子氏太强大了,强大到了犹如压在身上的巨山一般无法喘息。 尼子家要捏碎伊达家只需要一根手指头,不能给予敌人任何插手的机会,只有没有尼子氏血统的孩子才能够保证伊达家的独立性。 或许这个就是小国人豪强的悲哀,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还要和陌生的女人步步惊心玩弄心机,要将女人当做战争的工具。 真兵卫没有回应,皱了皱眉头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岔开话题道:“等一会,我想他会送给我鬼山宗治的姓名的。”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伊势若狭守和硕果仅存的家老伊势佐太两人从木门里走了出来,二十余名年轻武士足轻们,拿枪持刀跟随着分列两旁,刀光闪闪,虎视眈眈,好不森严。 鬼山宗治身上披的那件血衣早已经被打的破碎,披一块,吊一块,粘在绽开的皮肉上,血流糊拉的一大片。紧绑的绳索,深深地陷在肉里,瘫倒在地上,一把太刀正抵在脖颈挟持着。 野山益朝没有亲眼见过长大后的鬼山宗治,那身标志性的肥肉出卖了他,野山益朝一眼就看出了那萎靡不振的正是鬼山宗治,小时候最好的朋友,现在的大敌,心中暗暗高兴你也有今天却也有点淡淡的鄙视,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宿敌。 伊势若狭守看了儿一眼伊势佐太,两人脸上全都流露出了凝重的暮光,没有想到抬出了鬼山宗治,对方不但没有惊愕慌乱,反而步步紧逼不怕自己杀了人质撕了票。 伊势佐太瞪大了眼珠子往对峙的枪阵看去,惊讶地停止了手脚,木然呆立,吃惊地张着嘴巴,愣愣地站着,不会动,忘了说,他已经看出了来人并不是鬼山宗治一伙,赤色竹二羽飞雀和黑色竹二羽飞雀,足轻不清楚,他难道还不清楚,心下暗道:坏了,要糟。 第三十一章 误会 第三十二章 逼迫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二章 逼迫 伊势佐太看出了动静,那伊势若狭守却还是没有醒过味来,认为鬼山宗治的手下反了目自己上位当了头目,自以为读懂了对方的想法,知道鬼山宗治早已经没有了用处,杀了不会起到半点涟漪,还给对方做了刀子脏了手,差点破口大骂起来,道德沦丧啊,道德沦丧啊,竟然碰到这等事情。 伊势若狭守大叹道德沦丧下还是不服气,大声喊道:“鬼山宗治在我手中,还不速速退出,否则砍去四肢?”伊势佐太听到自家家督说出这等自取其辱的混话来,心中暗叹想要劝告伊势若狭守对方不是鬼山宗治一派的,也不是原鬼山宗治一派的,实在是鬼山宗治最大的仇敌伊达氏的人。 不曾想真兵卫率先哈哈大笑起来:“伊势若狭你还不明白吗?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乃是鸢巢山城伊达藤次郎政衡麾下部众,此次正式来追杀鬼山宗治的,你们看明白了,我们的家纹是赤色的,而非那鬼山宗治那山寨版的竹二羽飞雀,哈哈……”百余名伊达氏的士兵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混账!”受到侮辱的伊势若狭守心中大怒,知道是自取其辱,恼怒异常,可又无可奈何,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鬼山宗治就送给你们好了,不用感谢,还请离开。” 真兵卫嘿嘿一笑,揉揉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好一会儿,只是一笑,喊道:“没有想到伊势若狭守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多谢你能够帮我等手刃敌酋,还请伊势若狭守和我等一同返回鸢巢山城做客。” 野山益朝表情不在吊儿郎当,一副严肃的表情同样说道:“真兵卫说的不错,伊势若狭守,久仰大名,听闻殿下说起伊势一门乃是天下名门,传闻那关东八国霸主小田原北条氏也是伊势流出身,伊势盛时、北条氏纲、北条氏康人杰也,身为伊势氏名门为何不与我家殿下一起为伴,我家殿下乃是名门藤原氏山阴流之后伊达朝宗分家。” 伊势若狭守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群人并不是鬼山宗治的党徒,非但不是,反而是来追杀他的敌人,如此以来到是有了谈判的背景条件,双方没与开战的理由,受到的羞辱暗自按下,转念一想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何不坦荡荡敞开胸怀答道:“在下正是伊势若狭守经时,来者何名?” 野山益朝没有见过伊势若狭守面容,明知道带头两人中有伊势若狭守,可也不认识谁是谁非,本来也是胡乱一猜,没想到一猜即中,心下欣喜,明白只要搞定了对方,土桥大松城便能够在一日内落城,还没有时间赶至丰永宇山城,特别是在佐井田植木(庄)秀长反应过来前。 现在伊达氏一族还没有做好和庄氏一族撕破脸皮,实力上也相差甚多,就算是夺取了阿贺郡、哲多郡两郡土地,石高、人口比起沿海的平原地带也相差甚多,只能够依靠山区易守难攻做防御姿态。 野山益朝回道:“在下野山宫内少辅益朝,添为伊达藤次郎政衡殿下麾下侍大将职,领小谷山城守备。”自从政衡夺取了鸢巢山城,两大家臣二阶堂信弘、野山益朝,前者守备甲笼城,后者守备小谷山城两座最重要的支城,中山城、下宫原城处于半废弃状态,只留下少许足轻看守打扫。 伊势若狭守回道:“既然是来追杀鬼山宗治的,那么鬼山宗治就请带走,两家和平共处互不敌对会如何?” 野山益朝手摸了一把腰间的太刀,那眼睛用力盯着他,似乎要用他鹰一般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看穿他内心的惶恐。 伊势若狭守在野山益朝阴森的目光下倔强的抬着头,高昂的俯视着野山益朝。 野山益朝眯起一双眼睛,微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名门伊势氏的家督,有胆魄,你有资格成为我家殿下的同伴。” “可恶!”伊势若狭守没有想到野山益朝会用如此无礼的语言来刺激他,想要发怒,伊势佐太低声提醒道:“殿下,切不可让怒火淹没了理智了,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敌对的时候,刚刚大战了一场,精疲力竭无法再和数倍于己的敌人再战,还请三思后行。” 伊势若狭守吸了一口气,他轻声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他明白现在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候,神社内拼过一场只剩下不足二十人如何挡得住眼前以逸待劳的百余强人,就算是突围成功一定会损失惨重,精锐上万惨重,伊势氏一族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伊势佐太回道:“提出先回城一趟,靠着坚城足以击败他们等待松山城的裁决,这一次他们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就由不得对方再提起前往鸢巢山城的苛刻条件了,而是让他们在大松城做客了,或则还可能夺取一两座城堡插入小阪部川肥沃的土地。” 伊势若狭守不说话了,沉思着,他知道伊势佐太的话是最为正确的,点点头,抬头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们的请求,和伊达藤次郎志同道合,现在我家正在为先夫人做着法事。”思考着先稳住了对方然后抄小路返回大松城,到时候就由不得对方了。 野山益朝哈哈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伊势若狭守说的是,法事当然要做,我家殿下的抱负是给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一个祥和平静的世外桃源,所以他才起兵扫平四邻,请伊势若狭守与我家一同成为志同道合的同伴,听闻若狭守大人有一名可爱的公主,如果能够许配给我家殿下成为侧室夫人,一旦有子嗣,第一个孩子可以成为伊势若狭守大人的孩子,我这样说您能够明白吗?”日本战国乱世只要一座城堡,生下的女儿都可以称呼为公主。 野山益朝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前面说的好听什么世外桃源全都是假话,最后一句才是真言,让伊势若狭守的独生女儿许配给政衡当侧室夫人。 伊势若狭守听到野山益朝要将自己可爱的女儿许配给伊达家的小儿当什么侧室,脸上的表情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铁青铁青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软肋,伊势若狭守的软肋就是他的独生女儿。 他的脸孔因愤怒而颤抖,话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明白一个不答应下来,神社内外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泡影,神社内的女儿也会泯灭。 伊势佐太瞥了一眼颤抖着的家督,喝道:“伊达藤次郎何德何能能够迎娶我家的小公主。” 野山益朝摇晃着脑袋说道:“不,我想你们搞错了,是侧室夫人,我家殿下已经向晴久殿下求亲去了,能与云州的公主一起服侍我家殿下乃是伊势氏一族的荣幸啊。” 第三十二章 逼迫 第三十三章 红樱(爆发二更)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三章 红樱(爆发二更) 伊势若狭守凝视着大言不惭的野山益朝,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话来,可是没有任何变化,咆哮道:“真是痴心妄想!”不知道说是的是伊达政衡向尼子晴久求亲还是要求自己的爱女小樱成为侧室夫人。 野山益朝掰着手指说道:“我家殿下一个月前还是一个婆家灭族边缘的小土豪,一个月内诛杀了逆贼中山范时,前去营救宫原氏一族驱逐了楢崎氏一族,一战占据了鸢巢山城、小谷山城大片土地的归属,现在鬼山城也落入了我家的收中,大松城也即将落入了我家的收中,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阿贺郡将没有对手,你认为是不是痴人说梦,不要忘记了,我家殿下今年未满十八岁。” 伊势佐太首先动容了,小阪部川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个大概,只知道出了一个强人,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年轻,战国时代一个人的能力往往和它的阅历相提并论,阅历代表的是年龄,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往往能够聚集崎一大帮子人为他效力。 年纪轻轻就能够干出大事来就显得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也更加让人感到惊奇。 伊势佐太低声说道:“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整个家族,今天家中上层几乎全部灭绝,必然会有一场动荡,需要有人出来负责,家族血统必然断绝,还请殿下当机立断。” “父亲!让我出去……”一个略带紧张又带着点倔强的声音从寂静的荒川神社内响起,像是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打开了伊势若狭守的心。 木门外的人群让开来一条小缝隙,一道弱态生娇的身影缓缓拉近,身穿黑色丧服,今天显然是来做法事的,脸上惶恐不安留下的眼泪出卖了她的心情,全身微微颤抖着,还是坚强的朝着父亲走去,低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握住了颤抖着身子的伊势若狭守的手掌,用她细嫩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希望用自己受伤的温暖给予父亲力量。 伊势若狭守爱昵了安抚了一下头发,低声嗔怪道:“小樱,还不回去,这里没你的事情,一切都有父亲?” 小樱擦拭去眼泪,说道:“父亲,该是女儿为您做一点事情的时候了,而且……我……也向去看看他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伊势佐太愕然地看着这个一向依偎在父亲怀中的娇弱公主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真的决定了吗?”伊势若狭守紧紧握着小樱的收,脸上一副无奈痛苦的表情,这不是卖女儿嘛。 小樱低下头眼泪在一次挂满眼眶没有流下,心中发誓以后将不再哭泣,白皙娇嫩的皮肤和优雅的风韵神似她的母亲,这也是伊势若狭守疼爱的原因之一。 好似一件瑰宝被夺去的痛苦,伊势若狭守说道:“我竟然要用女儿的幸福来维持家业,哎?!” 说着他一下子老了许多。 反倒是伊势佐太安抚道:“殿下,只要公主能够束缚住伊达藤次郎的心,生养下男孩来,也不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或许这就是战国女性的悲哀吧! 伊势若狭守回头瞥了一眼伊势佐太,目光中全是怒气,说道:“说的什么话?” 伊势佐太还想要说什么叹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他明白言多必失已经惹怒了伊势若狭守。 小樱手紧了紧说道:“佐太叔叔的心也是很苦的额,次郎哥哥要是还活着的话,佐太叔叔也不会老成这样。叔叔说的对,我一定会好好快活的活下去的。” 次郎是伊势佐太的儿子,曾经最后可能成为小樱的夫婿,伊势氏的继承人,只是离乱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争夺草间之地的时候死在了一场械斗当中。 伊势佐太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花,人还活着,要坚强的活下去啊。 伊势若狭守低声叹了一口气,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当一个领主,见识脸自己的女儿都不如,低低的再一次追问道:“真的决定了吗?” 小樱嗯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如同一匹小红马一般。 野山益朝遥遥的望着那少女,明白是伊势若狭守的独生女儿,见他纤腰如蜂,婀娜多姿,看她的装素打扮,朴素无话未染尘埃,轻灵不觉,被她的身影迷住了,叹声道:“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若是昨天以前的话或许能够成为殿下的正室夫人,可真是错过了日子啊!” 真兵卫看见她的倩影,不觉想起了已经答应成为他妻子的梅子小姐,也是如此行止端庄,秀丽婉约,双眸犹如要一泓清水,也是颇有点惋惜的点了点头,突然回头说道:“宫内少辅,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野山益朝啊的一声,摇摇头说道:“不道德,可能吧!可是这对于任何人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殿下会好好爱她的,我相信。” 真兵卫一顿笑了起来道:“我也相信,我们的殿下将是男人中最强大的,不管是在什么战场。” 野山益朝看了一眼真兵卫笑道:“这种事情我们不要再继续谈论下去了,眼前的少女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主母,将来也有可能成为少主的母亲,谈论下去的话有点不妥。” 真兵卫嗯了一声果然不再谈论。 伊势若狭守握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明白该是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了,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神情肃穆的对着野山益朝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必须先见见你口中的伊达藤次郎。” 野山益朝皱了皱眉头明白对方心中还是没有屈服,希望在口角上占据上风,可是形势逼人,便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伊势若狭守愿意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同伴,那么随我一同随我前往丰永的宇山城。” “宇山城,难道伊达氏这一次并不仅仅是土桥,而是整个草间,好大的手臂。”听到丰永的宇山城,伊势若狭守的脸色都变了,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夺取宇山城就将直接与中津井川的佐井田庄氏领地接壤。 伊势佐太也是一脸的惊愕,心头剧震,果然不愧是英明之独眼龙,这个称号他还是知道的。 双方很快谈妥了条件,鬼山宗治枭首示众以示诚意,伊势若狭守领兵八十跟随野山益朝等人随即出兵丰永的宇山城。 几乎是在这同时,佐井田城植木秀长嫡子植木秀资,指挥着加叶山城、津城、中津井城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八百足轻,开进了丰永宇山城。 第三十三章 红樱(爆发二更) 第三十四章 军情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四章 军情 迫使伊势若狭守签订城下之盟,不过看看天色渐晚,野山以超自然不可能再下令足轻们进攻宇山城,而且宇山城的情况还没有探查清楚,贸然进攻死伤惨重的话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这大松城和宇山城之间的道路比起从鬼山城出发还要难走,要爬十几道山岭,走数个时辰的山路。 铜山众刚刚训练不足十几天据拉了出去打了鸢巢山城,现在只是休整了不足五天时间又拉了出来,还好只是急行军没有真正开战就夺取了两城,但还是累的够呛。 要不是政衡想来注重伙食,跟着政衡吃香的喝辣的比起英明之独眼龙的口号要响亮得多,甚至传遍了整个备中国南部,还有传播更远的趋势。 今天也算是战事顺利,枭首了宿敌鬼山宗治,迫使伊势若狭守签订了城下之盟,还拐带了一个少女成为了政衡的侧室夫人,侧室夫人不是也算是夫人嘛?! 野山益朝也算是慷慨了一把,慷他人之慨,打开了大松城的粮仓,取了三成的粮食出来煮食白米饭,吩咐人猎杀了数十只山鸡野味捕捞了十几条大鱼犒劳众将士,伊势若狭守那边的大松城也分了一些米粮。 大松城的年轻武士们和足轻们没心没肺的全然忘记了今日签订城下之盟的耻辱和老臣们死伤惨重的事实,额,对于足轻而言,城主老爷的耻辱,老臣们的死伤关他们鸟事,谁能够让他吃饱穿暖谁就是他的衣食父母,还管得着城主老爷的鸟事。 至于那些年轻武士们本来就对那些老不死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心底里强烈的不满,现在好了腾出了大量的位置出来,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先吃饱了喝足了再好去抢腾出来的位置,他们可看清楚了,只要抱住了伊达家的粗腿,起码能在大松城说上话。 伊势佐太望着少了许多粮食的米仓金和联络感情的两家武士,心中一阵泛苦,心中明白,野山益朝这招取粮的行动苏日安使得以后要更加拮据,可一下子就能够让大松城的普通足轻归了心,让年轻武士们明白投靠了谁才能够在大松城内说上话。 现在就算是想要反目成仇,承包的基石,一个个的武士和足轻也不会真心跟随。 伊势若狭守分到了一碗白米饭,却是无心下咽,放在一旁枯坐。 众人围着篝火吃着米饭煮着鱼肉汤烤着野味,联络着感情,野山益朝特意让手下们宣扬政衡的伟绩,其实不用他吩咐,足轻们围在一起的谈论对象除了永远的谈论对象女人外就是武士老爷,武士老爷钟最红火的不是政衡还有和何人,至于年轻武士们更是需要知道政衡的脾性如何。 “佐太,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伊势若狭守找来伊势佐太询问情况,心中极度不愿的他想到了伊势佐太曾经说过的办法,在城中反目。 伊势佐太看得出伊势若狭守的心思,看了一眼已经有点凉了的白米饭,他已经吃过了,真是天下最美好的事情。他的心渐渐的早已经打动了,心中叹息了一声,看来殿下还真不适合做一个乱世中的家督,难以引领伊势家前进,特别是在家中重臣死光光的情况下,反目的话已经不现实了,或许许配给胆大妄为的伊达政衡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城中拥护殿下的老臣已经寥寥无几,年轻家臣们对于樱公主许配当侧室夫人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反而对同样年纪的伊达藤次郎非常感兴趣。” 伊势若狭守的视线从迷茫转为凝视,长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佐太,其实我早已经清楚或许许配给伊达藤次郎对于两家都有巨大的好处,可是今天他们的态度难以理顺心中这口恶气,方才烦闷不已。” 伊势佐太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想着伊达家已经够给面子了,用城下之盟的方式签订协议,如果双方开战的话被俘或则被杀签订协议的话,樱公主连侧室夫人的机会都没有,或为妾为婢随意转送他人,或化为一堆黄土掩埋化为尘埃。 “殿下,还请休息,臣下先告退了。”伊势佐太见无话可说,大眼瞪着小眼只得退了下去。 伊势若狭守摆摆手,见伊势佐太离开,看着身旁的白米饭,含着眼泪开始扒起木碗中的白米饭。 刚刚走出休息室的伊势佐太就看到了一名伊达家的年轻武士匆匆赶来,看到伊势佐太上前说道:“伊势佐太殿,宫内少辅殿有请您前去会议室一唔。” 伊势佐太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真是假,追问道:“只是我一个人吗?没有其他人?” 那年轻武士摇摇头说道:“宫内少辅殿只请您一个人前去,没有其他人。” 伊势佐太深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陷入黑暗中的休息室,挥挥手道:“还请前面带路。” 大松城,会议室。 野山益朝手拿一根树枝,趴在地板上,脑袋朝下,仔细看着地板上的一幅地图,阿贺郡、哲多郡东部、上方郡南部以及美作国的很少一部分,上面红色小旗代表的是庄为资的势力,蓝色小旗则是新见贞经,其他势力都用黑色小旗代表,上面写明他们的姓名,其中绿色小旗则代表着伊达家。 旁边真兵卫表情凝重道:“果然正如殿下昨日所说的那样,庄为资无法从松山城抽调兵力,却会吩咐没有随军出征的植木秀长时刻戒备着,而一旦宇山城落入我们的手中,植木秀长也会感到一把尖刀时刻顶着他的腰子,所以他一定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老小子真的出兵了,如果不是在大松城休整一晚,派出侦察了宇山城的话,急速进军的话就会直接跳入他们挖好的陷阱中。” 野山益朝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也犯了骄兵的毛病,太顺利了,要不是仅存的一点谨慎救了他们的性命,不然一脚踏入以逸待劳的植木秀资军的话,死伤惨重不说,还会直接和庄为资撕破脸皮。 他明白不能够让戒心重重的植木秀长找到任何撕破脸皮的机会,特别是在二阶堂信弘还没有返回得到明确答复的情况下,一旦双方真的撕破脸皮的话,植木秀资倒是不怕,可是打了孩子出了娘,一旦打残了植木秀资不用庄为资出手,只要植木秀长和新见贞经联手夹击,还没有恢复元气的伊达家,也是难以抵挡的,很可能一打打到解放前,弄得家破人亡。 还好现在三村家亲频频举起反旗,特别是在得到了毛利元就强力支援后,拼了性命的要在新主子面前表现自己,使得庄为资还有顾忌不想腹背受敌,只要三村家亲还闹腾着,伊达家暂时是安全的,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和庄为资撕破脸皮,至少要在明面上是和睦的,友好的,都是依靠在尼子家这面大旗下的。 野山益朝抬起头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打疼她,但是不夺取宇山城,如何?” “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如何把我这个度呢?”两人都做沉思者模样。 侍从报告伊势佐太前来,真兵卫问道:“是否要将实情告诉他!” 野山益朝思量了片刻说道:“伊势佐太比起那个死要面子的强了许多,告诉他吧,反正他早晚要知道,现在告诉他也显得诚意,他是本地的地头蛇,和他探讨一下也不错。” 第三十四章 军情 第三十五章 佐太(爆发二更)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五章 佐太(爆发二更) 伊势佐太已经深深地被伊达家的魅力所吸引,在考虑了伊势家和伊达家的利益之后,发现只有依靠伊达家方才能够保证伊势家的利益,毕竟伊势家曾经阔过,阔过的人现在穷了心中还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在阔一次,比起一直受穷的人心理活动要大很多很多。 当然一直受穷的人也有特例,比如那个梦想着做一城一主最后做到天下之主的丰臣秀吉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伊势佐太独自一人被请来会议室一路上也想了许多,为什么只是请他去,为什么是请而不是召,为什么没有请家督伊势若狭守而是只请他一个人,是不是伊达家有意让自己成为伊势家未来的家督。 不想当武士的农民不是好农民,不想当家督的家臣不是好家臣,当然这个只是他自己心中想想,在离乱时代里这种思想大行其道。 看城中武士和足轻的心思,服从伊达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伊势佐太心中决定一定要跟紧伊达家的脚步,成为伊达家在大松城的代言人。 哎,最为重要的是他发现伊势若狭守对于他今天的态度异常恶劣,该是给自己找条后路的时候了。 这个才是伊势佐太决定投靠伊达家的最重要理由,前面的都是在保证了安全后胡思乱想的。 心思活络了,武士道忠君精神也就放一边了,嗯,其实也没有放一边。 他想我不是效忠伊达家,而是效忠樱公主,樱公主将成为伊达家的侧室夫人,生养下来的孩子有可能成为伊达家的下一代少主,对,效忠樱公主,不是正是效忠伊达家的未来。 想通了这一点,伊势佐太心情大爽,拨开云雾照明月,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看到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 走进会议室,伊势佐太看到两人的姿态心中大惊,又仔细看了一眼地上铺开来的地图,心下大骇,刚刚只是大惊,可看到地图时就已经变得大骇。 这地图上虽然没有地方豪强城堡的军力部署图,可是要画出如此精妙的地形该是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伊达家为这场合战付出了多少。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地形图多是赤木一族的贡献和群臣同策同力绘图出来的,还有许多错误,但是大致上还是相差无几。 赤木一族走遍了阿贺、哲多等郡记下了大量的地质图,可是要是出了这两郡的话就不可能拥有如此精妙的地图了,连走哪一条道路都无法分辨了。 伊势佐太不清楚原委,只是认为伊达政衡不愧是英明之独眼龙啊!心中彻底下了投靠伊达家的决定,不再当自己只是一个被逼无奈投靠的国人豪强的陪臣,求问道:“两位大人为何如此神色凝重,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野山益朝望了一眼真兵卫让他开口,起身坐定后,真兵卫请伊势佐太坐下行了一礼立即道:“确实是出事了!今日小心行事派遣了一名足轻前去宇山城走了一趟,在宇山城发现了一个情况,恐怕对咱们会很不利!” 伊势佐太眼珠子一转,心里面顿时咯噔了一下,急急问道:“是佐井田的植木下总守出兵了嘛?” 野山益朝和真兵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放松的目光,明白伊势佐太能够说出这等话来,必然已经心向自己一方了,便不再犹豫,真兵卫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不是植木下总守亲自出兵,派遣了他的嫡子刚刚元服不久的植木秀资率800兵前来。” 伊势佐太听着植木秀资的名字,显得很陌生,没有听说过,最难以理解的就是这种没有什么名气的人,少年人冲动一旦自认为天老大他老二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往往坏就坏在这种人身上。 伊势佐太问道:“据闻松山城的守护代起兵数千精锐前往猿挂城,这身为庄氏双壁之一的植木下总守不会不出场吧,佐井田本身总动员力不过3000人,常备兵6、700人,听闻三村家亲已经投靠了毛利元就,植木下总守一定会招募足够的兵力前往猿挂城,他那里有800人之众,定然是招募来的杂兵游勇。” 三村家亲投靠毛利元就消息正是政衡传播出去的,正是为了更好的让庄为资和三村家亲大打出手,住在松山城的尼子家使者无法顾忌伊达家的动向,还有就是给二阶堂信弘前往月山富田城求亲打好铺垫,有利无害的事情政衡为何不干。现在三村家亲投靠毛利元就的恶果已经结出来了,庄为资又增加了调拨数量,庄高资已经开始扫荡前进道路上的不听从命令的土豪国人。 野山益朝和真兵卫一听伊势佐太这话,发现自己确实被情报给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并不是害怕植木秀资的800人,是害怕打了小的跑出老的,没完没了起来。 真兵卫点点头说道:“佐太兄说的不错,正是从加叶山城、津城、有汉饭山城、台鼻山城市等地招募来的杂兵,不过其中有一支佐井田的常备军,数量不多应该有5、60人。” 伊势佐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两人,低声说道:“两位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野山益朝点点头做了请字的姿态。 伊势佐太压低声儿说道:“两位大人,在下猜测伊达政衡殿下的意图是夺取整个草间,以草间来作为防御松山城的防线,是否是这个意图。” 野山益朝坐直了身子说道:“不瞒佐太兄,你说的很对,殿下的意图正是如此,本来就是想要攻克宇山城作为防守最前线,只要在宇山城部署150人就可以让佐井田城寝食难安无法动弹,可是现在……” 伊势佐太听得野山益朝之言,情绪倒是镇定了下来,心中惊涛拍岸,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成了真,伊达政衡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听到这意图还是吓了一大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臣下猜测殿下已经前往川崎城了吧,如果真是如此,两位大人需要在宇山城好好做做文章,让植木下总守一时半会无法弄清楚我们的意图,或则应该说无法让植木秀资从宇山城脱身。” 野山益朝一听这话,心中倒是低估了伊势佐太,发现他也算是一名不错的善战之将,伊势氏果然是名门后裔,家学渊源,说道:“计将安出,现在我家还不想和松山城撕破脸皮,没有做好打大战的准备。” 伊势佐太微微一笑道:“山贼!” 野山益朝和真兵卫对视一眼,都困惑不已。 伊势佐太说道:“在下想两位大人定然不清楚草间的情况,在草间实力最强大的是土桥的大松城和足见的城山城以及井仓的川崎城控制着部分,当然以前的鬼山城也属于其中一股,可是其他还散落着好几股山贼势力,人数不多,顶多每股二三十人,其中就有一股就坐落在这里。” 伊势佐太站起身来走到地图上,指着宇山城和大松城中间的丘陵高山道:“这里名为草间关,附近因为有一座草间泉而得名,这草间村也是因为这座泉水出的名气,数年前这里有一股山贼出没,靠着草间关的便利很是让前来的游商吃了苦头,后来游商就少了,宇山城因为没有兵力去攻打他们,倒是让他们成了火候。 在下不才与山贼头目有一面之缘,可以为两位大人做说客劝降了这股山贼,但是需要一个名分。” 野山益朝眼前一亮道:“如果愿意归降,足轻大将格相待,只是这草间关地势如何?” 伊势佐太神秘的说道:“那可是兵家常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只要投个100人往那里一堵,不管你是800人还是8000人都只能乖乖的换路走,可是要换路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进入草间。” 野山益朝凝视着伊势佐太,笑道:“此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明日真兵卫带上百人一同前往草间关也扮作一会山贼。” 第三十五章 佐太(爆发二更) 第三十六章 山贼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六章 山贼 宇山城西南的树林中,一伙衣着破烂的山贼小心的埋在那里,不敢将头露出来,唯恐被人发现,他们中有两人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的人群涌动的宇山城,其他人则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正是草间关的山贼大头领小四郎,此刻正暇意的靠在一颗弯脖树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眼睛闭得紧紧的,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养神,看上去老神在在,舒服得不得了。 自从与伊势佐太相见后,在武士和白米饭的诱惑下,小四郎带着山贼们自告奋勇的前来宇山城打秋风了,美其名曰打探消息,还真给他打探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发现宇山城中多是一些杂兵游勇甚至山贼野盗也都纷纷加入越发的看不上宇山城了,当然要不是他和植木秀长有杀父之仇,或许他也会跑去吃兵粮。 与许许多多的中原山贼前辈爱取钻山豹、座山雕的诨号相比,日本战国乱世的山贼文化水平实在不高,也就是小四郎啊小六郎啊取取,这伙山贼头目的名号就是小四郎,从他老父亲当头目的时候就有了小四郎的称号了,比起那些有组织有地盘的例如川并党的大组织相比,他们算是小打小闹,不过称号上一点风也不比川并党差,起码小四比小六大。 这群男人的姿态各不相同,唯独每张脸孔都晒得黑黝黝的,一脸粗野的样子,即使不开口,谁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动手不动脑子的家伙,尘埃和汗水使他们的短褂显得气脏无比破碎不堪。 说好听点,他小四郎是山贼,倒不如说是伊势家的看家犬,常常给伊势家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打劫一下宇山城的秋粮也就成为了家常便饭,宇山城附近的地形比起宇山城的人来说还要熟悉,这个也是他们能够在宇山城的追击中还能够反戈一击的条件。 不过他不怨恨伊势家,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武士。 他的父亲曾经暗暗教导过他:“武士才有出头之日,山贼是没有好下场的。”小四郎年轻时对这句话相当轻视,只认为做山贼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才是最快活的,后来她老父亲用血和火的代价告诉了他这句话的道理,被一群武士割去了脑袋无处申诉,渐渐年龄大了方才明白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大名们对于山贼的态度非常暧昧,似乎他们都没有将这些当做是扰乱治安的匪徒,觉得他们是可以利用的武力,当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派人上山,要求这些山贼加入到这家队伍里来。 可是没有一个大名会让这些山贼成为武士,他们表面上和山贼们亲善可是骨子里全都鄙视他们,或许这个也是为什么太阁立志传中唯一一个山贼出身的蜂须贺小六也只有农民出身的木下藤吉郎愿意招为家臣。 如果蜂须贺小六真的如太阁立志传中所说的那般能力出众的话织田信长是傻子、斋藤义龙是笨蛋,甚至于跟在他们手下吃饭的武士都是智商低下的家伙。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从心底里鄙视更加粗鄙的山贼,就如同京都公卿们鄙视粗鄙的武士一样,也只有半斤八两的贱民出身的木下藤吉郎在没有办法招募到其他人的情况下勉强愿意招募他们。 一名观察宇山城的山贼跑了回来,报告道:“大头领,他们从宇山城出发了,咱们要不是要跟过去。” 小四郎双眼一睁,打断了思绪,抬起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宇山城。 宇山城如同打开了一道闸口,一群靠旗各异的足轻正以参差不齐的速度朝着大松城的方向前进,从参差不齐的靠旗的数量来看,就可以估算出这支队伍的成分如何,武士数量看起来不多,多是一些围拢在靠旗四周的杂兵游勇,或许其中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山贼强盗跟随。 小四郎嘴巴撇了撇说道:“真是一群杂兵啊,靠着这群家伙也只能吓唬吓唬没有见识的农民,比起昨日来到咱们山头的那群人素质要差了许多啊,真的打起来的话靠着草间关,眼前这群人算是那盘菜。” 一山贼问道:“大头领,要不要耍耍他们?”耍耍的意思是骚扰骚扰。 小四郎一顿望着这帮士气不足的部下,说道:“对,按说兄弟们给伊势家干了好几年时间,没少干事情,也只有那佐太看得起咱们屡次进谏那鸟家督收编咱们,给大家一个正式出身,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抱着婆娘睡热榻榻米,那鸟家督竟然默不作声。 现在好了,有人送来了白米,许诺了你们头目我担任足轻大将的职位。大家可能不清楚足轻大将是什么,他可是拥有任命足轻小队长的权利,足轻小队长是什么,武士也! 大家给新主子伊达藤次郎殿下好好看看咱们的本事,谁干的好跟着我当武士去……” 众山贼一听自己也有机会成为武士,士气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激动万分,本来对小四郎成为武士是羡慕嫉妒恨,现在纷纷拍着胸脯大胜表示着自己的勇敢和忠诚。 小四郎见士气提了上来,心中暗笑这帮土鳖,许诺几个小承诺就上当,不过到时候也一定要提拔两个老兄弟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想定后继续说道:“众兄弟今天这事,事关兄弟们的前途,干的好了在伊达藤次郎殿下的面前有了面子,以后好日子不断,干得不好咱们也不好意思在伊达藤次郎殿下面前提其他要求不是。 兄弟们今天咱们不能光想着跟着他们,盯紧了他们,这些事情那些乱波土鳖都能干出来,还干得比咱们好,为什么伊达藤次郎殿下要让咱们成为武士,就是因为咱们用其他的本事。咱们要好好跟他们耍耍,瞅空子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憋死他们。 小七,你立即返回关卡将消息报告给大人们,告诉他们伺机而动。” 唤作小七的山贼一听这话立即应道:“是!”随后匆匆离开。 再说植木秀资得到了植木秀长的命令领着50名植木家的武士,招募了附近近700杂兵后便当日赶到了宇山城,学着他父亲植木秀长的样子当日便派遣了使者前往大松城宣扬自己的伟绩,要他们开城投降,使者到了大松城还没有进去就发现了不对,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差一点,立即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 伊达家的兵马已经进驻了大松城,对外号称拥兵500,吓一跳的植木秀资立即加紧招募足轻,不管山贼还是野盗统统都要,纷纷来到宇山城吃兵粮。 披上质地华丽、威武的盔甲,植木秀资显得神采飞扬,虽然难以与他的父亲成熟稳重相比,谈不上风华绝代,但是从外表看两人的模样还真有点像。 宇山城主苦着脸说道:“少殿,宇山城已经招募了1000人,再加上从佐井田来的800人,总共数量超过1800,该是出发的时候了,大军一到,伊达家定然摧枯拉希不堪一击。”宇山城市不敢直接命令植木秀资出兵离开,只得苦苦哀求。 因为植木秀资没有带来足够的军粮,一来宇山城就直接将大半的粮食充做直接的军粮,这后来招募的杂兵游勇还好说能自己带来军粮,可是那些山贼野盗都伸着双手干巴巴的要饭吃,不给鼓舞着大家一起闹,植木秀资自管自家事情,不管军粮多少,统统推给宇山城主。 宇山城主苦不堪言,城中的粮仓早已经告罄,城下百姓的口粮能收的不能收的都抢劫一空,才勉强渡过了一天时间,今天的粮食够了,可明天的后天的粮食到什么地方去要。 他忽然很后悔当初的选择,凭借着城中守兵或许能够抵挡住植木秀资军的入侵,为什么偏偏听信了谗言开了城投了降,悲哀啊! 第三十六章 山贼 第三十七章 先河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七章 先河 “1800人啊,有这么多了嘛?”植木秀资好想睡觉刚刚醒来一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拥兵1800人的大将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干得不错,得胜归来我一定在父亲那里美艳两句。”说着拍拍手吩咐着手下们前去召集众家臣开军事会议。 宇山城主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帮子大爷终于要走了,哎,今天该如何是好啊,悲哀啊,后悔啊,悔恨当初一时糊涂啊!美言能当饭吃,美言能让百姓町人不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看着人满为患的宇山城,植木秀资倒是没有一点为军粮发愁的觉悟,反正走到哪吃到哪饿不了他的,反而洋洋得意,心中喜悦!凭借着1800人,我压都压得死你,传令道:“催兵大松城!” 一声令下,城中兵卒如同开闸的洪流一般奔流而出,刚刚走出半里地还没有走出祸害的民不聊生的宇山町,十几支箭矢呼啦啦的射了过来,一阵“敌袭!保护少殿!”的呼喊声中队伍大乱。植木秀资怒气冲冲的指挥众兵卒前去追赶的时候贼人早已经跑得没有了影子。 出师未捷啊!出师未捷啊!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他的脸颊,啪啪的作响,植木秀资忽然感觉四周招募来的杂兵的目光咋就那么的贱呢?加紧催促向着大松城方向赶路,心中一口恶气想要立即发泄。 刚刚又走了半里地,队伍再一次不可避免的停下了脚步,前面一堆松树挡住了去路,在一座小山坡上,一群二十来衣衫破碎的山贼大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马路财!” 得到消息的植木秀资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打劫打到老子头上来了,大叫一声,大喊一声:“快,前队给我杀了这群宵小,我最恨山贼了!还有给我搬开路障!” 更加让植木秀资郁闷暴怒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在宇山城好不容易招募来的近千杂兵游勇们哗啦啦一下子全体上去开始搬运十几根松树,1000人搬运十几根松树的场面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眼中默默的看着植木家一路跟来的足轻杀将过去,用冷漠的目光表示着自己的敌意。 谁让植木秀资抢劫城下百姓的口粮,他们家中的口粮也全都抢劫一空,哪里还有士气跟着你去合战,他们跟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前去土桥抢劫别人家的口粮。 那些山贼野盗一听植木秀资大声喊叫着标榜着自己最恨山贼的话语,心中那个恨啊!老子不是山贼啊! 一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慢慢跑着让后面的足轻们跟上,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份兵粮。 现在兵粮已经到手了,看起来宇山城再也不可能拿出任何兵粮来了,怀着同样的目的前往土桥抢劫。 仗打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开了战国合战的先河。前面开路的1000人呼啦啦跑到了道路中间开始搬运松树。后面压阵的800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全都跑得慢吞吞的,速度还越来越慢。 气得植木秀资那个恨啊,值得派出了自己的直属手下,那50名武士老爷,还好他们没有干出鳖的事情来。 山坡上下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近1700人看着100来个武士老爷跟在20来个山贼后面跑来跑去,闲聊的闲聊,打岔的打岔,好不热闹。 那拦路打劫的正是小四郎等人,一开始射箭的也是他们,正面打不过,袭击1800人也是天方夜谭,只有不断的挑衅让1800人疲于奔命进退不得还是办得到的,眼见得出现了这样一幕开战国合战先河的乱局,心中那个爽快啊! 小四郎大声笑道:“兄弟们,跟他们好好玩玩,带他们去附近的山沟沟里杀了人头换白米!得了毛利元就援助的三村家亲大人已经率领大兵攻打猿挂城,这些人头一定能够换到武士的资格。”后面的话是真兵卫交给他们的,用来忽悠那些心怀不轨的山贼野盗,武士的资格是最好的利器。 小四郎的喊叫声在风中呼啦啦的传进了山贼野盗的耳朵中,山贼野盗都是一些不安分的人组成的,农民中的泼皮无赖,失去了家族庇佑的浪人,反正都是一群心理泛泛的主,本来跟随着植木秀资就是想要博得一个晋见成为武士的资格,哪里想到植木秀资自断跟脚说出了最恨山贼的话来。 跟随着植木秀资已经没有希望了,就算是前往土桥抢劫也不用大家一起上吧!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抢劫,山贼野盗们干的就是这个。听那不知死活的山贼说三村家亲投靠了毛利元就,这个消息他们是听说过的,看来这个是一条明路,瞧向那大呼小叫着的植木秀资的眼睛都变成了绿颜色。 山贼野盗和武士不同,他们没有效忠的对象,白天可以帮助一方,晚上可以帮助另外一方,武士背叛要被当做表里比兴之人受到所有人的追放。 而他们不同,他们为了能够成为武士无所不用其极,当他们成为武士的时候这种人也是最难以捉摸的,无论哪一个家督都不愿意一个常常将背叛放在字典中的家臣住在自己的身边。 小四郎一看形势喜人大笑着呼啦啦的大喊一声风紧扯呼,掉头就跑,隐没在了杂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植木秀资刚刚想要驱兵追杀,可是发觉那帮子杂兵还没有搬开路障,心中那个恨啊!带着手下亲信冲到了那群杂兵面前,狠狠的扯住一名杂兵的头发拉倒在地。 “啊啊啊!”那杂兵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头皮都几乎要被植木秀资扯掉了,奋力挣扎着。 杂兵身体素质低劣,刚刚元服年方十五岁的植木秀资一拉竟然将他狠狠的摔倒在地面,然后植木秀资一脚踏上去,直接踩在了杂兵的脸上,狠狠的喘着,口中不停的辱骂着,训斥着。 那杂兵不敢反抗,要是反抗的话就不单单只是挨打了,直接就是一刀砍下去,武士随意杀农民就跟上厕所用厕纸一样简单,而农民敌视武士是可以被斩杀的还要连累家人,这个就是日本古时候的道德准则,特别是在武士掌权时代,武士的地位被无限放大,所以才有那么多心思活络的人做梦都相当武士。 植木秀资踹了一阵,呼吸有点急促,方才停下,恶狠狠的大喊道:“谁要是再不好好打仗,当心你们的狗命,谁要是好好干,白米饭管够。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做事向来赏罚分明,哼!”说着带着一帮子亲信家臣掉头离开,再一次催促着大军前进。 又过了半里地不可避免的再一次碰到了小四郎带领着的山贼,再一次上演了一场人间活剧,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好了一些,起码那些杂兵没有跟着阻挡道路,反倒是大范围的开始了围追堵截好戏,嗯,也就是说他们呼啦啦的成群结队的朝着那二十来个山贼跑去。 小四郎一见这种场面,吓得风紧扯呼逃得没影子了。这一次虽然没有干掉哪怕一个山贼,不过植木秀资倒是很高兴,认为自己的恐吓终于起到了一点点作用,给了两个跑在最前面的杂兵每人一个饭团当做奖励,美其名曰赏罚分明。 植木秀资再一次催兵前进,那小四郎再一次杀来,他只得连忙下令追击,小四郎又一次照本宣科逃得没了影子。 如此三番搞得植木秀资一行疲惫不堪,刚刚走出宇山城还不到10里地就喊着要休息,植木秀资年龄不大精力倒是不多,身体早就被侍妾搞得空空荡荡的了一听这话立即开始扎营休整。 植木秀资也看得懂了这帮子山贼的目的不是真打,只是来骚扰而已,也就下令道:“不论山贼如何挑战骂阵,都不准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第三十七章 先河 第三十八章 瞎猫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八章 瞎猫 黄昏的时候,真兵卫和伊势佐太两人率领百余人终于赶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土丘,此处距离植木军驻扎的营地不过5里地,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夜探子前来侦察,足可以看出植木军的弥乱。小土丘上站起身来遥遥可以看出营地里走进走出的人,小四郎派来的山贼早早的等候在那里,一见到是自家人发出一声轻微尖利的鸟叫声,一个个手持武器的矫健身影从杂草堆中冒出来迅速包围上来。 真兵卫大吃一惊的是,自己的百余人全都在对方的包围之下,如果对方这个时候发动突袭的话自己一方将损失惨重搞不好要全军崩溃,心中吃惊不小,也暗暗收起了轻视的态度,热情洋溢的上前寒暄了几句。 伊势佐太倒是没有多少吃惊,他见过多次小四郎等人的本事,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能力方才劝谏伊势若狭守收编了他们,一直不得成真。 真兵卫寒暄一阵立刻直奔主题道:“小四郎,植木军的情况如何?” 真兵卫此次是首次带兵出征,其实要不是认识野山益朝的人不少,野山益朝还曾出使过松山城,松山城的人都清楚伊达家有一个野山益朝,也不会轮到相对陌生的真兵卫出场,为了能够尽善尽美的更好完成任务做到打疼但是不暴露的目的,假扮山贼前来偷袭。 本来是想要在草间关打一场守关战的,后来想想打阵地战的话难保有人多嘴多舌捅到松山城去。 真兵卫简单的问了一句,倒让小四郎激动不已,伊势若狭守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随意,心中感激,立即回道:“植木军这一次虽然来了1800人,但是成分极大,士气非常低落,要不是原来从佐井田城出来的800足轻压阵,后面招募的1000人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解散。不过800足轻中敢战之士也不过一半人,还需要压阵安抚,真正能够出战的不过2、300人,战力实在不堪。大人您看他们的扎营情况就可以看出端倪。” 真兵卫站起身来抬着头好生看了一阵,黄昏隐隐约约倒是看不出多少情况,回头问道:“说说看!” 小四郎马上指着最左边小火堆最多的营地说道:“大人情况,那里小火堆零零散散互相隔着安全距离驻扎着的多是山贼野盗,他们多的大约5、60人,少的几个人围成一堆,分成几十个势力互相提防,互相平衡。” 借着夜色还没有降临前的光亮和小火堆摇曳的火光,真兵卫仔细瞧去,果然发现左边的营地中和他们穿着的一样,这些人也都穿的破破烂烂,从服饰上看,这些人并非是武士家族的足轻,特点就是没有靠旗,互相提防着,看来一眼不和大有大打出手的样子,全都是山贼野盗。 真兵卫打量了片刻,点点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小四郎指着中间的营地说道:“那里驻扎的多是丰永三地招募的杂兵,人数足足有700人之众,应该是将丰永三地所有的青壮农民一网打尽了,可是篝火没有多少显得寂静无比好像没有多少人一般,士气也是最为低落的一群人,那植木秀资真不是当大将的料,竟然派人抢夺了他们家中的口粮还要他们跟着自己打仗,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自找死路,就算是山贼野盗抢劫粮食也要留足足够的口粮给农民,生怕弄不好有人铤而走险。” 小四郎说到山贼野盗的时候完全没有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反倒对山贼野盗有一种鄙视的口气,完全将自己当成了武士的一员。 真兵卫嘿嘿的也笑起来:“这植木秀资看起来真不是当大将的料,竟然抢夺口粮,这不是逼着这帮子杂兵造反嘛,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安稳睡大觉。” 众人全都嘿嘿笑了起来,唯独小四郎还在侃侃而谈道:“最右边的便是那800足轻驻扎的地方,植木秀资可能也知道惹了众怒害怕晚上不得安生,便将800足轻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驻扎在了那群杂兵的一侧防备杂兵们作乱,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400人围在了那个最右边稍稍有点远的小土丘上面。” 真兵卫和手下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这帮子人虽然人多势众,却没有想到是一群乌合之众,抢了杂兵家里活命的口粮想不士气低落都难,还要分出打一半人看守着他们不要闹出事情来,植木秀资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真兵卫笑道:“如果他只是率领800足轻前来,我还担心难以抵挡,现在他如此愚蠢倒是省了我们很多事情,小四郎,还要辛苦你一下,继续给我骚扰,大家摸上去,等月光升起再给他们一记狠的,还有记住我们可不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一个愚蠢的少主留在佐井田城对于我们大有好处啊。”众人轰然应命,纷纷开始调整然后跟随着真兵卫摸向了那小土丘。 小四郎再一次踏上了骚扰的老行当,临行前,真兵卫将那从野山益朝手中借来的强弓在一次转借给了小四郎,小四郎差一点热泪盈眶。 小四郎率领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那小土丘前,站在丸木弓一箭之地外,骂起阵来,山贼出身的他们骂起阵来绝对有一套,特别喜欢将植木家的女性亲戚从姑奶奶说起说道了还没有出生的小女儿身上。 反正骂的植木秀资怒吼不已,有知道那帮子杂兵白天都拖拖拉拉不给中间脸色,晚上更不用说了,闹不好还要反戈一击。 主阵中不过400来人,如果中间派出去营地空虚敌人一个突袭可不是闹着玩的,竟然偃旗息鼓,任你辱骂,就是不出营地半步。 植木秀资甚至想好了明天一大早就返回宇山城,我耗也耗死你。(宇山城大哭~~粮草啊!) “混账!”小四郎看到敌人竟然不出营恶骂不已,搭弓上弦,他的射术不行,可是耐不住力量巨大,拉成了满弦,外加上强弓的威力不容小窥,射出一支箭去。 “咻”的一声射进了士气低落的小土丘,正中一个抄着太刀指挥着足轻们严守营地的倒霉鬼的眉心,还穿透了整个头盖骨,由于箭的威力十分强劲,中箭的倒霉鬼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般整个人后弹了起来,然后落在了地上。 “城主老爷死了!”“城主老爷死了!”“啊,伊山美作大人被杀了!”“快,快,给殿下报仇。”“冲出去,为殿下报仇雪恨。”小土丘上一下子炸开了锅,人人乱了起来,有汉饭山城的武士们抄起武器不顾植木秀资的严令率领着伊作部从营地中冲了出来,没有想到的是小四郎瞎猫捉到死耗子乱箭干掉了有汉饭山城的城主伊山美作。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有汉饭山城的武士们一见自己的主君死在阵中,他们这帮子人全都有变成浪人的危机,便不顾任何人的严令带着足轻从营地中冲杀了出来,追向了小四郎他们。 有汉饭山城的武士足轻都发了狠的追杀小四郎等人,小四郎等人在夜色中也不能够做到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不时的有人掉队,也不时的有人在与有汉饭山城战斗中死伤,待到小四郎冲到5、6里地的时候身旁只剩下了7个人,看看身后还在追赶,小四郎咧嘴一笑道:“混账东西,我又不是故意的,快,先躲进那片树林,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胆敢追进来吗?” 小四郎等人刚刚冲进一片树林,植木军的主阵小土丘处一片火光,真兵卫的队伍发起了突击。 第三十八章 瞎猫 第三十九章 炸营(爆发)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三十九章 炸营(爆发) 月色明亮,星光闪烁,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与宁静。看着这洁白无瑕的姣月,真兵卫的内心却在渐渐的燥热,渐渐的兴奋起来,在他的眼里。这月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妖艳诡谲,似乎揭开那层圣洁的外衣,里面赫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淫秽与欲望。 真兵卫望着皎洁的月光,看着混乱不堪的主阵,完全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他愈加兴奋起来,今天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低声呼喝道:“大家注意,趴伏身子,队伍整齐前进,不要掉队,前进,前面阵地已经混乱,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够将他们打败,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铜山众立即发出一声临战之前的低声吼叫呼应着真兵卫,自从鸢巢山城合战打出了铜山众的威风,政衡对于这支亲自抓起来的队伍投入相当的大,武器装备都非常的精良,要不是这一次出发是当山贼的话没有带齐全足具盔甲,精良的长枪一把都没有落下,在皎洁的月光中冒着寒光。 有些铜山众士卒显然有点紧张,手忙脚乱的,毕竟鸢巢山城合战他们并没有进行实质意义上的面对面厮杀,而且还是生死搏杀,可是主将的存在立即显现了出来,常常只要主将意志坚定,部下们便不会混乱不堪。 越来越接近小土丘的时候,铜山众们经过了瞬间的紧张后,拿枪的手随即稳了下来,趴伏着身子跟随着身旁同伴的脚步节奏,缓缓的向着敌阵前进,随时等待着主将的攻击声。 真兵卫听到身后的节奏声越来越齐整,明白加快速度的时间到了,只有在整齐队列后方才能够加快速度,否则一旦让杂沓的脚步加快速度的话掉队的士兵一定会增多,到最后只会增加士兵的紧张气氛,现在整齐的节奏让所有人紧绷起神经。 箭头中心的真兵卫开始加快速度,身后步伐的节奏果然同样越来越快。密集的脚步声在泥地上飞快的起落,发出了阵阵让人心乱的声音。 主阵。 植木秀资看着混乱不堪的主阵,刚刚那伙恶贼射来的一支箭矢要去了他的舅舅,也是他争夺植木家家督最为重要的支持者有汉饭山城的伊山美作,随便也让伊山美作的手下家臣疯狂而出,完全不顾主阵的安全。 下克上才是战国乱世的主题,身为植木秀长的嫡子,他还没有坐稳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年幼的弟弟们或许还不会威胁到他的位置,可是弟弟们的娘家人不会不惦记着。他的两位叔叔可都是跟随着植木秀长走南闯北的善战之将,要不是他的舅舅伊山美作的支持,也不可能将征讨草间的重任交给刚刚元服的他,来增加他的威望。 看着地上躺着的舅舅的尸首,那支长箭还挂在额头没有拔出来,没有人胆敢前去拔出长箭,那群如狼似虎的有汉饭山城的家臣武士们如果回来发现有人动过他们的主君的尸首,难保不会让怒火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植木秀资看着舅舅的尸首,失去了往日在佐井田城时候植木秀长第一他第二的骄纵,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身材。劈啪作响的火堆,还有那熊熊的烈火并不能偶让他的内心感受到一丝一好的温暖。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者,这场合战再以失败告终,他不敢想象回到佐井田城的时候父亲的目光,叔叔们的鄙视。 他感到了痛苦,感到了四周家臣们投来的鄙视目光,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仇恨和愤怒越积越深,难以忍受。突然,他感觉到了阵地外阵阵的脚步声,感觉到小土丘开始震动。 叛乱,难道那群杂兵们叛乱了!植木秀资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敌人来偷袭自己,打眼看去,果然看到2、30丈一群黑影出现在了主阵外围。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然尖刻的吼了一嗓子:“敌袭,准备迎战,命令式部立即前来援救,不用管那群杂兵了。” 霎时间,所有的武士足轻们无不脸色大变,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们惊恐不安的脸上。植木秀资此刻有了一种豁出去的觉悟,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多少慌乱,大声喊道:“依靠主阵等待式部率领援军赶来,吹响法螺,准备迎敌。” 伊山美作的死亡带来的是整个主阵的彻底混乱,这些拼凑起来的武士足轻们浑然忘记了总大将植木秀资的存在,武士们带领着各自的足轻开始了各自为战,企图抵挡住真兵卫的进攻。 看着彻底陷入混乱的主阵,真兵卫的嘴角裂了开来,随着前进的步伐他早已经挺直了胸膛发出了一声震天狂吼:“跟我杀上去!”是的,跟我杀上去,而不是给我杀上去,他继承了一个武士的荣誉,临战喜欢带头冲锋陷阵的荣耀。 铜山众“呵呵”的声音想着,主将的勇猛带来的是全军的勇猛,双方瞬间开始了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搏斗,长枪刺入肉体的撕裂声,太刀砍杀头颅时血流的喷溅惊骇了整个敌阵。一名无法忍住恐惧的足轻喊出了这场战斗中第一声吼叫“快,快往回跑,往回跑,跑啊……”他一马当先,毫不顾忌身后刺来的长枪停滞在后背没有刺进去,他已经跑出了长枪直刺的危险距离。 伴随着第一个足轻开始逃跑,越来越多的足轻跟随着他的脚步纷纷放弃了防守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当中,立即一窝蜂的散了开来,个个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声,没命的朝着黑暗的田埂狂奔。 植木秀资傻眼了,他没有想到部下还没有战斗片刻就崩溃了,心中悲叹,大败特败,已经完全没有了反败为胜的希望,他所期待的援军还没有到来,主阵快要成为了屠宰场,他的最为重要的支持者伊山美作化作了尸首,其他的家臣们也多死在了当场,已经没有了希望。他缓缓抽出了胁差,看着手中锋利的兵刃,是在他元服的时候他的父亲植木秀长送给他的礼物,告诫他不要忘记了武士的尊严和荣耀。 “少殿,不要,我们还有希望,回到宇山城,收拢残兵,等到殿下的来援,且不可轻生!”陪同植木秀资一同前来的两名家臣一看到植木秀资的姿态,哪里还不清楚他的想法,立即悲从心中生,一旦植木秀资自杀身亡,他倒是荣耀了,他们这些跟随来的家臣武士可是要倒了血霉了,驱逐出门没收俸禄,更可悲的是主辱臣死全家男的充作奴隶女的买作流萤。 “快,快撤退,撤回宇山城!”他们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了植木秀资向着阵外拖拉,植木秀资毕竟年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架着跑下了土丘,朝着宇山城的方向狂奔,胁差也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主阵中的战斗很快结束了,真兵卫本来的任务并不是来厮杀的,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主将植木秀资在两名家臣的挟持下挣扎的身影,如果狠一狠心的话早已经上前击杀了他,可是心中装着不能过于和松山城撕破脸皮的理智让他停下了脚步,转而前去屠杀毫无战意的敌人。 一名观察敌阵的铜山众焦虑的喊道:“大人,敌人自相开始残杀了!” 真兵卫扭头看去,果然如他所说,在主阵陷入混乱的时候,伴随着无数的尖叫嘶喊声,杂兵营地首先猛然爆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反身向着压制着他们的足轻们发起了猛攻,随后山贼野盗野加入了狩猎的行列,整个阵地一片混乱。 山贼野盗的想法是割取脑袋前往三村家亲那里换取大笔的钱粮或则晋身武士资格,更多的杂兵的想法只是为了报复,报复抢夺他们家中唯一的口粮,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能让你安生。 黑暗让杀戮变得混乱,屠杀让理智丧失,只要稍微穿着好点拿着好武器的人全部成为了他们攻击的对象,不管你是不是植木家的武士足轻,是不是曾经的同伴。无数晃动的人影,在烈火的照耀下厮杀在一起。 真兵卫看着混乱不堪的局势,明白不用多久让血腥蒙蔽了双眼的乱军们一定会来冲击他们的阵地抢夺主阵中的首级,这里的首级才是最精华的部分,趁着现在还有稍微一点理智突围出去方是正道,大声喊道:“围成一团,长枪对外,缓缓脱离战场!跟紧我,不要掉队!”大声呼喝声中,百余人围成一团缓缓地离开厮杀成一团的阵地。 “快杀上去,那里是主阵,那些武士的首级是我们的!”“杀啊!植木秀资的首级是我的!”“你们几个,跑那么快做什么,抢功劳啊,给老子留几个首级!”一个个被首级能够获得的丰厚报酬刺激的疯狂的山贼野盗呐喊着,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用力挥动,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将敌人给吓倒一样。此刻只有山贼野盗想到了主阵上的首级,杂兵们还在围追堵截着狂奔的武士足轻还没有顾得过来。 “啊!是伊山美作,有汉饭山城的城主,发了,发了!啊……你……”一名山贼看到了躺在营地中的伊山美作尸首,哇哇乱叫着冲了上去,刚刚冲上两步,身后一把长枪直接就给了他一枪倒在了地上。 真兵卫没有割取一具尸体的首级,他明白一旦让山贼野盗们发现主阵内没有足够的利益,刚刚离开的他们将很可能成为乱军主攻对象,虽然不怕,但是损失将很惨重,对于兵力本就不足的伊达家将雪上加霜。 伊山美作的首级引发了主阵地的暴乱,在山贼野盗的牵动下整个厮杀的乱局都往主阵地冲去。 真兵卫等人有惊无险的脱离了战局。望着混乱到极点的战场,哈哈大笑了一声:“现在就算是植木秀长亲来,短时间内也无法弭平丰永的混乱,回去守住草间关,不能够让这股乱军突入土桥!还有向殿下报捷!” 第三十九章 炸营(爆发) 第四十章 狗血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章 狗血 天文二十年(1551年)五月十五日,草间村足见城山城,这座川崎城主川崎下总守控制草间村足见的城砦在三天前就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留守的只有一名名叫修理亮的老武士和几个老得不能够在老样子凄惨,穿着破烂甲衣的伤残足轻。一番仔细的问询之后,修理亮才始断断续续的说出实情。川崎下总守在得知了政衡出兵的消息后就立即逃离了这座高不过百米无险可守的城砦,而他本是川崎下总守的叔叔,在和他父亲争权夺利中失败了失去了地位和尊严,没有带他离开城山城,又无家可归,只能选择留下来等着伊达家到来开城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政衡没有赶走修理亮让他们依旧居住在城中,可是当他做了一件想当然的事情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居住在这座城砦中整整三天了,三天来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一个又一个不利的如雪片般的传来,仅仅三天时间,足见附近的形势就变得异常的严峻。 政衡望着城外萧条的景色,足见的农民町人在政衡进驻城山城后开始陆续不断地逃亡其他各处,苦笑了一声,说道:“没有想到我的师范竟然和德重寺现任的主持有如此大的恩怨,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啊!没有想到我侍奉佛祖十几年,竟然也有毁佛的一天!” 政衡想当然地认为教养自己十几年的师范是德重寺的副监寺,前往德重寺多多少少念及一点香火情,或许还能够说动德重寺发动僧兵前来帮助自己。 哪里想到的是他的确真的是副监寺,还曾经很有可能成为德重寺的主持。只是没想到的是和现任的主持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件非常狗血的事情,让两个本是同根生的异母兄弟逼到了相煎何太急的境地。 日本和尚娶妻生孩子是不忌讳的,为了继承寺院的基业他们还乐意取妻生孩子。政衡的师范枯一和现任德重寺主持枯澄都是老主持的儿子,只是前者是嫡出,后者是庶子。在离乱时代下克上的狗血剧情很快发展到了寺院当中,利用一个枯一出外化缘的机会,枯澄软禁了老法主,逼杀了数名兄弟叔伯,然后堂而皇之的坐上了主持的位置。 枯澄毕竟得位不正,时常害怕枯一返回德重寺夺了他的位置,一直都睡不好觉。当政衡前来告诉他,枯一已经死掉的时候,枯澄那个高兴啊!可是政衡又请他发动僧兵和自己一同前往攻打川崎城。 枯澄一面和政衡虚与委蛇,一面派人联络川崎下总守,想要围剿了政衡,哪里想到政衡机灵在损失了数名手下后逃出了德重寺。 政衡后来才知道的是枯澄和川崎下总守不仅仅是同盟的关系,还有联姻的关系,川崎下总守的姐姐是枯澄的夫人,当年能够逼杀兄弟叔伯软禁老主持,川崎下总守出了死力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帮助政衡。 刚刚睡下,赤木就即匆匆赶来了,他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殿下,石蟹山城的石蟹山城守守元率领500足轻泅渡高粱川今早进入了草间,正停在井仓峡一带。” 石蟹山城刚好处于小阪部川和高粱川的交叉口,曾经是阿贺郡数得上的势力,后来石蟹山城的城主石蟹守元,官职是山城守反抗当时如日中天的尼子氏,被抓到了月山富田城软禁了起来,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回来了。 在政衡的想法中,石蟹山城既然连城主都关了起来,城中留守的守卒不过百人已经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侧翼,就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石蟹守元被尼子家的人软禁了,这石蟹山城算是尼子家的城砦了,他就算是夺下了也不可能保住,还有多一条攻击尼子家的罪名。 哪里想到的是石蟹山城竟然出兵了,率军的头目竟然就是那个被软禁的石蟹守元,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哪里不让政衡吃惊。 政衡沉声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情,赤木你仔细说说,为何那石蟹山城守会突然出现,他不是关在月山富田城,难道逃回来了?不可能,月山富田城乃是尼子家的主城,经营数十年说不上固若金汤,但是当年大内义隆起雄兵数万也无法攻克,他如何逃出来的,难道……” 他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地方,他不是逃出来的,是被放了回来的,为什么要放回来?!这个要好好考虑考虑。 赤木顿了一顿说道:“殿下,据传闻他是被放回来的,已经返回石蟹山城十几天了,只是他一直秘而不发,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只是臣不明白他为何要来草间趟这一趟浑水。” “石蟹守元看来是来者不善啊!”政衡苦笑了一声,川崎城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石蟹山城倒是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石蟹守元十几年软禁一朝放出算是憋足了气,回来后想要找一个人立立威发泄发泄,大门口正对的小阪部川便成为了他的目标,一听闻政衡进入了草间,又得到了德重寺枯澄和川崎下总守的保证后毫不犹豫的动员了500足轻泅渡高粱川进入了草间,伺机攻打城山城,将政衡消灭在草间足见。 政衡脸色凝重,他明白一旦让石蟹守元和川崎下总守、德重枯澄三股势力全部到位,他只有一条道路可走,退出草间足见退守甲笼城,或许还要放弃大片肥沃的土地才能够阻止他们的进攻态势。 政衡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据闻那石蟹守元软禁月山富田城十几年,石蟹山城只有百余常备兵,他哪来的500足轻,不会是刚刚招募的杂兵吧!” 赤木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殿下不相信,当日殿下收编铜山众的时候不是有50多人逃离了嘛?没有想到派去侦查的铜山众刚好认出了他们,原来那50多人全部被石蟹山城收编了,另外还从领地内招募了近四百的杂兵,除了换了留守的百人外全部带了出来。” 政衡听着赤木的回报,忽然睁开眼睛,笑着对赤木说道:“赤木,城中粮草不足,该是催促鸢巢山城送粮来了。” 赤木不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愕然道:“城中还有粮啊,这一次足足带了300人十天的军粮。” 政衡笑道:“关了十几年的石蟹守元憋了一口气,如果他晚两天泅渡的话或许我们没有任何机会攻击他了,现在他憋足了气想要一举灭了我今早便泅渡了过来,这不是正好给了我们重击石蟹守元的最佳时机。” 顿了一顿,政衡阴沉沉的说道:“找一个机会让修理亮知晓城中缺粮,将在今日从小阪部川运粮来的事情,让他做好整理的工作,该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赤木微微笑道:“殿下,您知道啊!” 第四十章 狗血 第四十一章 看破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一章 看破 石蟹守元三十岁名正言顺的从父亲手中接过石蟹山城的城主位置,刚刚想要奋迅一把和小阪部川的伊达宗衡大打了一场不分胜负,又和楪城的新见贞经为了争夺几亩地的权利小打了一场,就是这场小打让他做了十三年的囚牢生涯。他的外貌看不出来他才只有四十三岁,多年来的命运摧残,岁月早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让他看起来足足像是六十开外的长相,只是眼角时不时的露出精芒告诉其他人,他还拥有巨大的野心。 此刻他正坐在营帐内,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吃着一盘烤肉,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让人知道他实在是不习惯烤肉给他带来的油腻味,可是这没有影响他进食的情绪。还好尼子家在饮食上没有虐待他,用对待公卿的饮食来对待他,清淡到极点的菜色永远是食物的主题,十三年的囚牢生涯让他每天吃的都是稀饭加青菜萝卜,海边的出云国如同美作国一般缺盐,饮食中永远没有盐这种调味品。 缺盐的日子让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松松垮垮的萎靡精神终于有一日,向来和他不对路脾气暴躁的新宫党的尼子诚久找到了他,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只要答应了他就放他返回备中国。石蟹守元本来以为又是一个骗取他信任然后狠狠羞辱他的招数,这样的招数十几年来上演了无数次,他都已经有点厌倦了,可是尼子诚久信誓旦旦的写下了文状,做梦都想回到备中国的他一咬牙就答应了。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真的不是骗他,石蟹守元真的被放了回来,临行前他好生调查了一遍,十几年的软禁生涯让他确实认识了不少和他同样命运的人,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尼子诚久的如意算盘,原来新宫党首尼子国久不喜欢长子诚久喜欢三子敬久,尼子诚久和尼子敬久两人正在争夺备中国的负责权,所以尼诚久不想让他安生。那个尼子诚久信誓旦旦要除掉的家伙,只是尼子敬久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党首尼子国久面前称赞。到底是什么原因,石蟹守元是不清楚了,只要能够放他回家,让他干什么都成。 这不刚刚返回石蟹山城好好查探了一番那个人的情况,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小阪部川竟然也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物,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小家伙。石蟹守元心中那个怒火腾腾的冒出来,十几年的软禁让他的精神有点变态,其他都正常,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好。 隐匿不法的等待着机会,刚刚等待了十几天时间,就让他等到了一个好机会,一个一举消灭政衡的机会,首先他联络了川崎城的川崎下总守,两人十几年前就是好朋友好哥们,没有继承家督的位置的时候还一起喝过酒嫖过同一个神社舞女。 川崎下总守一听石蟹守元回来了也是大吃一惊,想到自己的苦闷事,立即请求石蟹守元出兵,至于条件就是平分伊达家的领地,后来又拉进来德重寺的姐夫枯澄法师,三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围剿政衡的邪恶计谋。 石蟹守元吃得兴头上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惊扰了他吃肉的兴头,原来是他的家臣,陪同他一起前往月山富田城的大原新左卫门。 石蟹守元放下啃了几口实在无法下咽的烤肉,胃口十几天了还没有调整过来,他回头问道:“什么事怎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城山城的伊达小儿跑了?” 他现在唯一想要听到的就是政衡在听到三路大军齐进的时候逃跑的消息,只要政衡跑路必然要返回小阪部川。到时候追击士气低落的伊达军还不是手到擒来,也不用和吃肉不吐骨头的川崎下总守和贪婪成性的贼和尚分肥沃的土地了。 川崎下总守和石蟹守元十几年前关系不错,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十几年的软禁生涯让他他明白谁都不能相信,就是睡在枕边的老婆都会背叛你,把你说的梦话捅出去,只能够相信自己一个人。 大原新左卫门十几年的随从生涯明白石蟹守元的性格,不喜欢听虚的,马上报告道:“城山城的修理亮传来消息,说伊达家带来的粮秣不足,正在加紧让鸢巢山城准备,下午的时候就能够通过已经占领的鬼山城送来。” “劫粮?哼,看来那修理亮已经暴露了,自作聪明的老家伙,还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诈降伊达小儿,如果伊达小儿真的如此好欺骗的话,难道中山范时是傻子,楢崎丰景是蠢蛋,人家只不过是当你一颗棋子而已。”石蟹守元的声音平静镇定,十几年的软禁生涯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让他的心思有朝女性化发展,异常的细腻,一听大原新左卫门的报告就得出了政衡是在打着劫粮和反劫粮的打算,修理亮这颗废棋算是彻底报废了,明知道是一条诱敌的计谋,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殿下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他们?!如果伊达小儿真的缺粮的话,一旦让他们得到了这批粮秣,不是让他打定坚守城山城的注意吗?”大原新左卫门回应着。 “既然他的意图是让我们去劫粮,我们就顺顺他的意思好了,那帮子挖铜的一直要吃要喝,也该是他们上场运动运动的时候了,让他们前去劫粮,告诉他们劫到的粮秣全给他们。”石蟹守元一想到那群挖铜的奴隶竟然跟他板着脸,不给吃的喝的就不给自己脸色的家伙,心中就异常痛恨,养了他们几天也够了,该是去死的时候了。 “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大原新左卫门也对这群挖铜的奴隶相当看不惯,特别是他们的首领竟然跟自己抢女人,可恶的贱民,一直都想着有机会除掉他们,只是石蟹守元没有开口,现在好了,堂而皇之的让他们去劫粮送死。 大原新左卫门来到了营地的另外一侧,这里独自驻扎着50来个从小阪部川逃出来的挖铜的难民,这些人本来就是铜山众中的匪类,这伙铜山众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完全沦为山贼野盗,哪里看得出曾经是挖铜的奴隶,现在吃的好喝的好精神都养的不错,比起石蟹守元新招募的杂兵要精悍了许多,手上都有鲜血,气势上也是不可相比。 匪首自称三村十兵卫,他出身吉中铜矿,认为三村家亲是备中最强大的人,便冒领了他的姓氏,一看就不是善类,高颧骨,粗眉毛,下巴凸出,脸色焦黄,裹着一件不知道从谁的身上扒来的缺了头盔的足具。 一听让他们去劫粮,还说劫到的粮秣都归他们所有,脸上立刻苦了下来,别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武士的模样,可是也是读过书曾经做过武士的后来战败才被罚没所有成了奴隶,否则也不会成为这群匪类的头目。 哼哼,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我去跳,你当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啊! 三村十兵卫眼珠子乱转说道:“小的愿意协助大人,只是50来人实在不够,还请大人分给我一些足轻,不多,只要给我200足轻,那劫到的粮秣小的也不全要,小的只取其中的一半,不,三成。” 大原新左卫门咋了咋嘴,淡淡道:“嗯,可以,殿下的意思就是如此,你先带上50人前去劫粮,我会带上200足轻后面跟上接应,只要敢战敢杀,那些劫到的粮秣还是全都是你的。” 三村十兵卫哪里还不清楚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富贵险中求,半晌道:“可以,粮秣小的可以不要,但是只要大人能给小的在城主面前说说话,收录成为石蟹家武士给小的一座城砦。” 大原新左卫门思量片刻,答应了下来,那三村十兵卫方才答应前去劫粮。 第四十一章 看破 第四十二章 计谋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二章 计谋 天色渐晚,乘坐在驾笼中的石蟹守元咕哝了一声敲击了一下驾笼的内壁,手持驾笼的两名轿夫停下了脚步,正杂后面压阵的大原新左卫门跑了上来,跪在驾笼边上道:“殿下,三村十兵卫还没有传回消息,城山城也是一片寂静,自从午后双方出兵后都没有动静。” 石蟹守元精神不济身体衰弱骑不得马走不得长路,只得乘坐笨重的驾笼方才能够指挥战斗,拉开轿帘露出阴沉年老的面容,凝望着路旁的土丘低声说道:“再探,命前队尽快赶到城山城,扩大侦查范围。” 大原新左卫门回道:“是,殿下!” 放下轿帘,无法伸缩的驾笼让石蟹守元想起了住在月山富田城的日子,低低喃喃道:“不管你打得是诱敌设伏的注意还是半路伏击的打算,现在城山城一定只有不足百人守兵,只要夺取了城山城便控制了足见,你只有撤退一条道路,嘿嘿!”他如此想着,然后轻声笑了出来。 两名轿夫人手一根用作拐杖用的竹棍,走起路来嘴里喊着“嘿咻嘿咻”地喊着口号,足足颠簸了半个时辰,石蟹守元差一点吐了出来。这哪里是享受啊,简直就是活受罪,还好他已经习惯了。每半个时辰都需要停下脚步休息一会,否则他也受不了这罪。 城山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石蟹军的视线之中,随着自己急速接近城山城,城山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离着城山城所在城山不足千米之遥的时候,驾笼再一次敲打两声,停了下来,石蟹守元从中爬了出来,是的,爬了出来,颠簸的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的他都有点受不了。 石蟹守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甩了甩无法伸直的手臂,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望着城山城,低声喃喃道:“竟然没有来伏击老夫,难道真的去埋伏劫粮的对付了,哼,这伊达小儿本以为有点本事,想出这等诱敌伏击老夫的计谋来,原来不过是一蠢猪,就算让他杀了那50匪贼奴隶又有何妨,城山城一丢,他在足见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大原新左卫门早已经跑到了他的身侧跪倒在地,向着石蟹守元提议道:“殿下,时不时先前去查探三村十兵卫情形以免伊达藤次郎要弄什么阴谋诡计?” “嗯!”石蟹守元重重点头,旋即想通了什么说道:“新左卫门的提议很有道理,伊达小儿能够在一月内取得如此大的成绩,还让新宫党的尼子诚久、敬久兄弟反目放过我归来,我们绝不能够轻易放松警惕,传令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军停止前进,等到情报确认后再起战端,一定要一举击败伊达小儿。” “是,殿下!”大原新左卫门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看了一眼寂静到了极点的城山城,心有不甘的说道:“是否先派遣一支小队前去侦察城山城的动静,若是空城的哈先夺取了再说?” 听着大原新左卫门的提议,石蟹守元这一次没有表态,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城山城内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城砦内外,也根本看不到半个守城士兵的样子。这城山城,竟然好像是一个士兵都没有一样,完全是一座空城。不由得,石蟹守元的心底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徒然升起! “不对!伊达小儿绝对不会如此愚蠢放弃坚城前去伏击,城中必然留守一半兵力,他带来了300精锐,200出城,城中一定会留下100人。若是全军出动,我的人不会不发现!这城山城附近可有我的探子在。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要将这城山城拱手让给我吗?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打着空城计的主意,骗取我放松警惕前去攻打,到时候趁我强攻的时候从后面强袭,对,一定是这样,好贼子差一点骗了老夫。”石蟹守元的脑海中,冒出这样的疑惑,心中疑惑想岔了方向,以为政衡打着的计谋不是用运粮队来诱敌,而是直接是用城山城来诱敌,让他上当认为城山城无人放松警惕然后内外夹击,如此想着,倒是让他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石蟹守元不前进,他的队伍也不会前进,没有得到他的许可谁也不敢私自派遣兵马前去查探城山城动静。他站在城山城千米外驻足不前,石蟹守元陷入了沉思,整支队伍开始围绕着石蟹守元开始扎营,停止前进,休整打磨时间。 派遣出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备中国不是养马地,其实阴阳两道都没有一块草场可以养马,马匹的价格是天价,一匹好马的价格往往等同于阿贺郡一郡之地的一年收成,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骑兵的作用还比不得多招两个足轻来的实用,阿贺、哲多两郡多山,传递消息靠的就是两条腿。 大原新左卫门眼见石蟹守元的神情越来越焦虑,又加快了5名脚步耐力好的探子前去打探消息,又是半个时辰的,打探消息的探子陆续归来,结果却是仍旧一无所获,大原新作评委们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面色凝重的石蟹守元面前,禀报道:“殿下,探子们都已经反复搜索了整个足见地区,没有任何发现。” 石蟹守元一听神情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新左卫门,都搜查清楚了没有,那三村士兵也不见了踪影。” 大原新左卫门同样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上来,说道:“是啊!就算是伊达小儿埋伏在什么地方等待着我们进攻城山城,那三村十兵卫竟然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实在是奇怪,奇怪,难道他反叛了。” 石蟹守元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这三村十兵卫有点小聪明,大好形势下应该不会自毁长城,做出这等不齿行径,现在敌我形势如此明朗下他不会不识时务看不透局势发展。” 一名家臣匆匆闯入两人对话,报告道:“殿下,探子回报在井仓洞一侧发现铜山众三村十兵卫一行正往哲多郡正助方向而去。” “嗯!”石蟹守元目光一冷沉声道:“跑了,什么时候?” “大半个时辰以前,探子追踪了一段距离,见他们泅渡高粱川然后往助正方向而去方才返回前来同胞,耽误一些时间。” 石蟹守元道:“赏那探子一合白米!”家臣拜别退下。 大原新左卫门低声唾骂了一声,说道:“算他跑得快,殿下,要不要钱去追杀他!” 石蟹守元一面轻轻地挥动折扇,一面说道:“算了,老夫毕竟和她共事过,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就由他去吧!”心中却是恶骂了一遍三村十兵卫匹夫。 大原新左卫门心中咋舌,这三村十兵卫倒是果断之人,一看到石蟹守元有杀他之心便果断的弃他们离开,或许还有那说有200足轻跟随结果连毛都没有,便立即转投他处。战国乱世,不缺的国人土豪,缺的就是敢战之士。三村十兵卫也看得明白,既然石蟹守元起了杀心今天不害死他,明天也会找机会动手,还不如早早寻找机会脱身。 第四十二章 计谋 第四十三章 泅渡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三章 泅渡 “泅渡高梁川!泅渡高梁川!不好,有诈,新左卫门快去城山城一谈,有异样情况立即回来禀报!”骤然听闻三村十兵卫泅渡高梁川,多思考了一阵,石蟹守元突然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再也压抑不住,猛然迸发出来,升腾起来,这一刻的石蟹守元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大喝一声命令大原新左卫门前去探查城山城。 “是!”同样感到不妙的大原新左卫门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大原新左卫门去了没有多久,就一脸气愤难平的跑了回来禀报道:“殿下,城山城内差不多老鼠当家,伊达藤次郎竟然弃城而去,只有在空空荡荡的粮仓内找到了捆绑的川崎修理亮等几个老足轻,那川崎修理亮更是一问三不知,真是气煞我也!” 城山城突然出现了石蟹守元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长叹一声道:“伊达政衡英明之独眼龙果然有点门道,化被动为主动,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中,唯一能够期待的是井上堪介能够在我们赶回前挡住进攻了。”石蟹守元第一次称呼政衡用了伊达政衡英明之独眼龙,以前都是用伊达小儿来称呼政衡,说明他已经开始重视政衡了,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改口。 大原新左卫门脸上霎时间露出了一股惊惶的神色,心道坏了,那伊达政衡用的竟然不是用运粮队伏击劫粮队,也不是用城山城引诱他们前来攻打行伏击夹击的计谋,而是直接用运粮队城山城两者诱使石蟹守元分兵驻足不前,给他创造时间和空间来泅渡高梁川强攻薄弱的石蟹山城,好精妙的计谋。 石蟹守元抬头望了望天色,面色再一次凝重起来道:“今夜月明星稀,伊达政衡奸计百出,石蟹山城怕是抵挡不住,全军急行军!到达高梁川渡口停下,中间不得休息片刻!”他说完再一次坐进了驾笼。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高梁川渡口,春意盎然,绿树成荫,花草遍地,如果有心前来郊游的话这里的景色相当美丽漂亮,距离后世冈山的著名旅游景色井仓峡和井仓洞也不过3、4里地。 高梁川到了这里形成了天然的渡口,河面很宽,水流倒是不急,最深的水深没过成人的膝盖,对于身材不高的倭人来说也就是没过了大腿,就算是七八岁孩童懂点水性也能够泅渡过河。 渡口原来一头一艘小船,还有一队守渡人,守渡头目也算是低级别的武士地头,只是这里刚好处于石蟹山城和川崎城的交界处,由于政衡的强势插入导致守卫渡口的人全部收编进了川崎军中。 小船早已经随着守渡人的消息不见了踪影。 春风还有点寒意,川流不息的河水混杂着从远方顺水流淌下来的雪水刺骨,长时间浸泡非常难受。 伊达政衡率领着300将士就马负载这里,士兵们静静的坐在河畔的崖岸后面的小树林当中,忍着春蚊叮咬,鼠蛇骚扰,一个个县的非常舒坦,互相靠着休息,是不是打磨着手中的武器,寒光凌厉的兵刃告诉别人他们不是来郊游的,真当他们是来郊游的必然付出生命的代价。 赤木猫着腰趋近政衡,问道:“殿下,是否让将士们吃一点饭团,补充体力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 “嗯!”政衡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去,天边一片橘黄,明白大地即将笼罩在黑暗中,点头说道:“赤木,告诉他们可以吃饭团,但是不能够前去高梁川取水喝,切记不能让人发现我们,能不用生水就不用,脏水喝进肚子等一会打起来比没有吃还要不舒服。” “是!殿下!”赤木应命而去。 当时社会由于粮食紧张长航有一顿没一顿,稀饭萝卜都吃不上的大有人在,便有了吃早上中午两顿的习惯,长期饮食不良导致营养跟不上才使得倭人矮小的普遍现象,出现几个身高体胖的异类有很大的原因是从小吃的好的缘故。政衡哪里管得着这些,他一直养成的都是早中晚三餐一定要定时定量,就算他的师范活着的时候也无法改变,何况别人。当了家督后,政衡的习惯再一次影响了整个伊达家,就算是顿顿稀饭就着一根腌萝卜也让足轻们直呼吃香的喝辣的,实在是以前饿惨了,一天两顿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就冲这一点,这帮子刚刚跟随政衡最多不超过一个月的将士们心悦臣服。 刚刚吃下饭团政衡趴伏在崖顶上望着对岸的山坡,突然独眼眯了起来,对着身侧的家臣低声喝道:“有情况,隐蔽!”300将士纷纷箭上弦,枪在守趴伏树上,等待着主君的进攻命令。 政衡疑惑的往着渐渐清晰起来的人影,低声喃喃道:“数量不对,怎么连100都不到,难道识破了我的计谋,不可能的啊,等等,再仔细看看,他们的去向!”立即对着身侧的家臣命令道:“不用理会他们,隐蔽,不能够让他们发现动静!” 出现在政衡面前的正是扑了一个空知道自己上了恶当,又发现身后竟然没有大原新左卫门许诺的200足轻跟随,心中一想坏了,便没有继续留在足见,而是直接转投他家去了。三村十兵卫恶狠狠地呼喝着:“石蟹守元,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想要杀了我们成全你的威名,我们干不过你,走了就是,爷爷何处没饭吃!” 看得已经过了河的50余人,政衡一阵嘀咕,身旁一名铜山众的小头目低声禀报道:“殿下,那骂骂咧咧大喊大叫的就是十兵卫,当日逃离的贼首。” 政衡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他们,不用理会他们,让他们离开就是,后面将有大戏出现。” 过不久一名探子孤零零地出现在了河畔,跟随着那群离开的三村十兵卫一行跟随了没有多少时间又匆匆赶回。 政衡笑道:“这个家伙应该是石蟹守元的探子了,看来石蟹守元也不是很相信这群匪类。” 过了片刻,政衡对着身旁那铜山众的小头目小次郎命令道:“小次郎,你带上20名铜山众前往石蟹山城,等天一黑,就准备大量火把绑在树上,把火烧得旺旺的,你们一起敲锣打鼓,吹响法螺,做出一副大举进攻的姿态。” 小头目小次郎领命而去,果然当天色暗了下来的时候,石蟹山城方向点起了大量的火把,锣鼓阵阵法螺响彻天际,喊杀声不绝于耳。 原本寂静的高梁川,突然传出极为嘈杂的喊杀声。 第四十三章 泅渡 第四十四章 伏杀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四章 伏杀 石蟹守元乘坐的驾笼轿夫已经换了好几批,急行军对于普通足轻来已经吃不消了,更不用说要撑起如此沉重的驾笼奔跑,坐在驾笼中的石蟹守元颠簸的差点咬断了舌头,使劲用牙齿咬住树枝,牙唇都咬出了鲜血。 时间紧迫,石蟹守元必须要在石蟹山城陷落前赶回去堵住伊达军,否则军心必然溃败,思乡心切的足轻们必然全部逃回家,他也就无路可走了,要么逃走他乡寄人篱下继续过那苟且偷生的日子,十三年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要么切腹自杀。为了尽可能的探查敌情,石蟹守元能够派遣的探子全部派遣了出去,生怕伊达军半路伏击自己而不是攻打石蟹山城。 探子们接二连三的疾奔回来。“报城主,石蟹山城遭遇大批伊达军攻击。”“报城主宰石蟹山城外缔结,估计人数不下七百人。”“禀报城主,渡口没有发现敌人的伏兵,石蟹山城井上大人求援。”一个又一个不利的消息如雪片般的传来,石蟹山城附近的形势就变得异常的严峻。 听到石蟹山城情况紧急,石蟹守元听了回报却是没来由的长舒了一口气,急行军下疲惫不堪的石蟹军真怕半路袭击。 只要路上安全石蟹山城短时间内就是安全的,只要赶到城下,城内外夹击之下胜负还难以预料。 害怕遭遇伏击,石蟹军总共打了十几支火把,足见本身是一个小盆地地势,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平坦了许多,只是还是有13名足轻掉队,爬过一座小山,前边远处忽然出现了大量火把,法螺敲鼓喊杀声不觉,驾笼再一次停下。 石蟹守元面色惨白,吐出口中树枝,在两名家臣的帮助下支撑着爬了出来,迎着春风望着石蟹山城方向,口中喃喃道道:“石蟹山城争夺很激烈啊,如此说来伊达政衡早有预谋,出兵足见并不是为了争夺草间霸权,而是要打通小阪部川进入高梁川的通道。我看伊达军数量不止300人,足足有7、800人的样子,井上堪介形势危急啊!”心中开始盘算着。 军队规模的大小以领地的大小和粮食的产出来指定,按照石蟹守元战前估算的伊达家的领地石高应该有3000石常备军在400人,动员力该是常备军的三倍以上1200人,在估算一月来战事不断,伊达政衡带出来的部队数量应该是在800人,而不是进入草间的300人。 原来都在这里等候着。 大原新左卫门面色一紧,他也没有想到争夺会如此激烈,脸上惊骇没有褪去,惊问道:“殿下,难道伊达政衡早有预谋,可是谁也不清楚殿下您已经返回备中国,那里才到您会起兵和他一战。” 石蟹守元心里也是突了一下,现在唯一的解释也只有一个了说道:“看来伊达政衡的确得到了尼子敬久的帮助,否则也解释不通这件事情!” 大原新左卫门提议道:“殿下,是否先派遣足轻到对岸侦查一番,让其他人休整一番,大家都太累了。”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此刻看到石蟹山城火光冲天休整的话全军就会立刻崩溃,只有让他们立刻返回石蟹山城或许还能够依靠着保卫家乡心切,士气上涨。 石蟹守元已经离开石蟹山城十三年时间了,离开时间太长了,跟随着他前往月山富田城的也只有大原新左卫门和井上堪介两人,井上堪介被他留在了石蟹山城留守,大原新左卫门作为副大将出征。 要不是石蟹守元名义上还是石蟹山城的城主,还有余威存在也不可能坐稳城主的位置,可是还是有许多扰乱军机、企图逃亡、甚或是存心和石蟹守元唱反调的人也大有所在。 不仅如此,全军九成九以上的士兵全都是来自于石蟹山城下的农民,这些农民如果看到石蟹山城陷入战火,哪里还有胆量上去拼命,不严防死守不用赶到石蟹山城就得全军崩溃。 如此一来只有全军突击方为上策,石蟹守元厉声喝道:“全军突击,严防叛逃!” 对岸的崖顶上,趴伏着的政衡望着突然出现的火把,目光深炯,低声喃喃道:“终于来了么!”他只想静下心来,平静一下,于是闭上独眼,任由耳边的风呼呼不止,睁开眼睛,出了一口浊气问道:“弓箭手就为了没有?” “来了!来了!敌人开始泅渡了!” “各就各位!各就各位!”政衡命令道,低声呼喊着准备作战的命令,一副毫不惧战的样子。 正在泅渡当中的石蟹守元突然打起轿帘命令道:“打起火把,吹响法螺,给石蟹山城的守军提高士气,告诉他们援军已至,让他们坚守城堡,不得有误。” 渡口响起了悠扬深远的法螺声,高梁川畔举起了无数火把。政衡站了起来,拉开重藤弓打上箭矢朝着火把丛中,大声喊道:“瞄准!准备……放……!” “咻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一片密集的箭矢在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着不足三十米迎面而来的敌人射去,借着崖顶朝着崖底射去,借助重力威力更加强大。 崖顶的伊达军以逸待劳,从高处往下射,箭矢比平射要射得远,威力也要大许多,突然的射击,让崖底刚刚爬上河畔还没有懂明白东南西北的足轻们立即骚乱起来。举起的火把成为了最好的攻击目标,眨眼间箭矢向着目标冲过来,嗖的钻入身体,带来强烈的痛感。 “有埋伏,快撤退!”“敌袭,撤退!”“快逃啊,石蟹山城快要陷落了,大家快跑啊!”“管他鸟事,回家看看家中情况才是!”越来越多的足轻在面对埋伏的情况下开始崩溃了。 刚刚泅渡到河畔的石蟹守元面色大变,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给我杀……” 大原新左卫门倒吸了一口凉气,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厉声大吼道:“不要慌,不要慌,杀上去,他们没有多少人,杀上去……” 伊达军在这么一处必经的所在设伏设在是太狡猾了,石蟹军要想要突破返回石蟹山城必须要解决掉崖顶上的伊达军是关键。可是这处渡口的位置又特别的很,两侧都是山崖,山崖下有一片开阔的河畔,在山崖的一侧都可以寻找到攀附上去的缺口,可是要从缺口冲上去,又要和守在缺口上的伊达军交战,死伤惨重是难免的。 更加令人痛恨的是,由于山崖的高度,崖底的石蟹军难以仰面射箭,而崖顶的伊达军可以从容不迫的射出一支支致命的箭矢,这使得石蟹守元的将士只能空自张望,却无法伤着敌人分毫。 地势对伊达军有利,石蟹山城情况危急,这对于急于返回的石蟹军来说十分不利。他没有想到,在强攻石蟹山城的情况下,伊达政衡居然还能够忍耐住时间的计谋借着地利伏击自己。 石蟹军开始崩溃了,特别是在石蟹山城渐渐熄灭战火的情况更是如此,越来越多的足轻加入到了泅渡的行列当中,退回到对岸然后从另一侧夜奔至石蟹山城的对岸,希望找到一艘小船渡过高梁川返回家中。 政衡看到火把越来越少,明白对方已经开始撤退了,在黑夜当中,政衡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追击上对方,也只能够放弃进攻,等待天亮。 看了看天色,政衡吩咐赤木道:“赤木,你率领100人在这里看着,明日一早能俘虏多少就俘虏多少,还有要查探清楚石蟹守元的动向!” 说着政衡点起火把率领着余下的将士朝着石蟹山城而去。 第四十四章 伏杀 第四十五章 寻计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五章 寻计 望着高悬在漆黑的天空上的月亮,惨淡腥白,更深露重,三五点寒星闪烁,厚厚的黑云把大部分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后,就连那轮快要圆满的月亮也不时被飞快移动的云团遮挡不住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黑夜里。 政衡面色凝重,略显得有一些苍白,低声喃喃道:“刚刚还是星光明亮,没有想到结束了渡口之战后就乌云密布,如果无法在雨前结束石蟹山城的攻城战,否则只有撤退一条道路了。” 是的,他心中也清楚,一旦错过了克城时机,没有准备任何攻城武器的三百人是无法强行攻克用石头垒起来的石蟹山城的。 可是不攻克它,政衡有点心有不甘,这一场草间合战也无法取得大的胜利。 只要夺取了石蟹山城,必然能够震慑川崎城的人们,还有拥有了攻略高粱川的南岸的桥头堡,可以阻止敌军从小阪部川顺流而上,战略意义比起川崎城还要大。 政衡回头望了一眼众人的黑影,低声吼道:“全军前进!”众人回应着“嗨!” 他率领着众人快速前行,为了隐蔽行踪尽量少打火把,行走在高梁川畔的山脊上。 还好,高梁川两侧都是平缓的山脊路,不用担心路断或则险要难以行走。队伍行进速度相当快,石蟹山城内外的火光跳跃着,在黑夜里显得非常突兀,不会因为走岔山路迷失了方向,队伍朝着火光接近着,越走或研发出的光亮越强烈。 走在最前面的政衡看到前面一片黑蒙蒙的田埂地,田埂间有一些光亮点缀,走出了山脊路,下了矮坡,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坨在火光映照下的矮山,高不过150米,非常低矮。 在那山上有一座火把点得通亮的城堡,不是中山城那样的城砦,确实是一座坚固的城堡,比起鸢巢山城要低矮一些,背面无法看清楚,规模上应该紧凑一些。 政衡低声下达了熄灭火把停止前进的命令,又命令一名足轻说道:“小气狼,你去寻找你那兄长,让他返回来,说说这石蟹山城到底情况如何?”说着让其他人先休息一时片刻,活动活动做好强行攻打的准备。 政衡坐在一棵矮脖子树上,望着石蟹山城苦思冥想该如何才能够轻取它,说实话强攻如此坚城他还真没有信心。 其他就算是上杉谦信、武田信玄之流带着训练不足月余的300名将士也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强行攻克100名足轻坚守的城堡,攻破城堡其实是一门无数上至十国大大名下至一村地头土豪都想要掌握的学问,谁掌握了这门学问谁就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建立不世奇功开幕也不是什么梦想。 正如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样,生存在离乱世界,不想当征夷大将军的主君就不是好主君。有的人正在朝着这个梦想前进着,有的人只能够苟延残喘仰望着那个梦想。 政衡发现自己有点想歪了,又回到了原来的该如何攻克石蟹山城上面来,实在想不出一个好的计谋和策略来。 赤木跪坐在树下,随他一同跪坐着的还有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松岛弥二郎,后三者都是原来更随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前来寻找政衡的十几人之一,当日攻取中山范时的时候提拔成为下级武士的,他们自领了姓氏。 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松岛弥二郎等人对于政衡重用陶山真兵卫、赤木高雄两人心中全都是有点小不满,认为他们都是最早跟随政衡的人,本身又是世代从属于甲笼城的武士家属,对于降将得到重用心有不满也是常理。只是陶山真兵卫表现出来的武勇,赤木高雄在内政上的特长,实在让他们心中有一点服气。可是脸上拉不下面子,倒是没有人存在要踢开他人,也没有谁向政衡那里告状。 政衡苦思冥想一番最后以失败告终,到最后还是无法得到一个好计策出来,他不是智比诸葛孔明,谋比管仲张良的不世奇才,只是一个略有小聪明的拥有数百年知识的宅男而已。望着树下经络分明的四人,摇了摇头,对于家臣中的分派他也感到有一点头疼,现在只有百人的小队伍就如此难带了,更不用说以后了,不过他倒是乐意看到家臣间产生小矛盾,平衡之道才是主君的学问,没有一个主君喜欢看到铁板一块的家臣团。 他想想该是重用一下原属伊达家的家臣了,跳下树来,走到四人面前说道:“你们水来说说这城如何才能够短时间内攻取,赤木,你先发表一下意见!” 赤木高雄闪动炯炯有神的眼睛,瞥了一眼身旁三人,说道:“其实攻城不外乎绝粮断水,绝粮便是围城多日使得城中断粮,绝水就是用地道将水脉挖断,可都无法短时间内攻克石蟹山城,这也是臣无法说出所以然的地方,臣愚钝还请恕罪无法为殿下解忧!” 政衡对于这时代的攻城战法也略有涉猎,在前世也查过百度知道个大概,攻城战法全都是旷日持久比拼各自意志力的战争形势,不管是古代中国还是古代日本,不是攻城的信心全无撤退了事就是守城的意志消沉自动开城,不管是哪一中国都无法套用,便朝向另外三人说道:“笃太郎、小五郎、弥二郎,你们也说说心中的想法参考参考!” 松岛弥二郎粗声粗气道:“殿下,其实我们已经攻破了那石蟹军势,何不抬出石蟹军势百倍的消息让守城士兵意志消沉,这样一来不是不攻自破了。”说完一脸得意的瞥了一眼赤木。 政衡看了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对视一眼齐道:“臣下并无意见,同意松岛君的提议。” 政衡站起身来指着火光通明的石蟹山城说道:“你们看到什么了没有?” 政衡希望手下不仅有勇将还需要有智将,他只有一个人,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领地小时或许可以做到看出弊端来,对于心中载着做大做强,不想当征夷大将军的主君就不是好主君的她来说,他已经不可能顾虑到局部细节了。此次分派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单独领军出征便是为了更好地培养他们,其他家臣的能力也要提高上去。 说完这句话,政衡的思路突然再一次想岔了,这段时间他老是想岔方向,想到了战局稍定后便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东抄抄西抄抄出一本并发出来,让家臣们好好系统的学习学习开开思路。 看在四人的眼中,政衡却是变成了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形象。 第四十五章 寻计 第四十六章 诈计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六章 诈计 岩濑小五郎伸长了脖子观察前方石蟹山城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愧,索道:“石蟹山城火把打得很多,其他没有动静,什么也没有发安生。” 政衡点了点头说道:“小五郎说的不错,火把打得很多,没有动静,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说明了什么?” 松岛弥二郎同样露出了羞愧,说道:“臣下愚钝,窃以为可用消弭对方城中守将之心,没有想到只是臣下自作聪明?!” 政衡低声赞赏了一句,说道:“开战前要先关敌我双方的气,观察敌我双方主将的意志,意志坚强者需要小心应战,做到小胜便是大胜,意志薄弱者更需要小心应战,不可骄傲自大大胜方可为胜利。 石蟹山城火把多打告诉我们兵力雄厚不怕进攻,也可提高城中诸将士气,没有动静说明城将意志坚定,城内不慌不忙打消我们攻城意志。 而且渡口之战逃卒不少一定会有人通报消息,可是却没有发生小五郎所说的那般慌张弥乱,此城难以攻克。” 赤木突然想起了鸢巢山城来说道:“殿下,臣下刚刚在想鸢巢山城一战,殿下用诈城的方法骗开城门顺利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当时用此计谋现在不知道可否也用这计谋,只是臣下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可以骗开城门冲进城去。” 诈城,政衡灵光一闪却又抓它不住,是啊,诈城,当日用计谋骗开鸢巢山城取得完美胜利,今日为何不能够用此计诈开城门杀他个措手不及,城将坚守强攻难行,诈城或许可以一试。 只是该如何诈开石蟹山城,如何才能够做到不攻自破呢? 刚刚是灵光一闪却无法抓住,现在竟然又想不出所以然。政衡正叉腰站立苦思刚刚灵光闪现出什么的时候,前面忽然队伍躁动起来,小七郎带着他兄长小次郎回来了,小次郎左臂上被砍了一刀,血迹斑斑,倒是已经用破布绑缚住了,政衡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次郎感激道:“殿下,这是半个时刻前从侧方突然跑来一群人,人数不多只有30来人,和我们大战了一场,看得出来他们意志消沉急于突围,否则还真是难以抵挡,击杀了3人俘虏了12人,其他人全都逃进了城中,还请殿下恕罪。” 政衡听到小次郎回话,猜测那30来人应该是在渡口围剿战中逃脱的石蟹家武士,眼睛眯了一下道:“小五郎,前方逼问出石蟹山城动向,城将是谁性格如何,还有刚刚回城是谁领队,石蟹守元的生活习惯。” 不一会岩濑小五郎返回好一阵述说,越说政衡眼睛越亮,大喊一声:“哈哈,有了!” …… 石蟹山城,坐落在高粱川南岸石蟹山尾根上,尾根日文意为山脊,高不过150米,却是扼小阪部川出河口,对岸便是进入小阪部川的河口,两侧除了井仓峡和新见两处可以泅渡的渡口外,别处都需要船只,算是易守难攻的城堡。 石蟹氏出自三村氏,石蟹守元和三村家亲算是不出五辈的亲族,这才由于几亩良田的原因新见贞经告发他有意谋反抓不起来,又因为他和三村氏关系甚近便没有让他切腹谢罪,监禁在月山富田城至今,可以说是成也三村败也三村。 石蟹山城不似鸢巢山城有本丸、二之丸、三之丸之分,结构倒是和甲笼城相差不大,分内外两丸,也就是只有本丸和二之丸,中间一道高过丈半的石墙阻隔。 此刻二之丸墙上,一员年岁约在四十岁左右的白脸武士手持太刀注视着城外动静,脸上却是一副焦虑的表情,他正是守将井上堪介,听到身旁嫡子堪兵卫正发出一声询问声,怒喝道:“何时来烦,现在御殿生死不知,天黑无法出城搜索不易,怕丢了城堡,你又有何事询问?” 勘兵卫退缩了半步,他清楚父亲外表白净却是一个火爆脾气,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今日算是好的,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诺诺了两句又没有说上来。 气得井上勘介怒气上涌,要不是勘兵卫是他的独子,唯一的血脉,真有一刀劈了他的冲动,喝道:“勘兵卫,武士要有武士的血性,诺诺的像个女子干什么,说,到底何事?” 勘兵卫脸涨红了,在父亲井上勘介暴怒的注视下他最终低声说道:“父亲,大原叔叔醒了,他想要出城。” 井上勘介一阵恶狠狠的说道:“新左卫门这个混账东西,丢了殿下竟然还敢独自回来,死了活该,勘兵卫,给我好好看着,不得有误。”说着大哧哧的朝着本丸而去,心中却是向着如何安抚这个老伙子,等天亮了再寻思去寻找殿下石蟹守元,现在外面敌情不稳,还是天亮了再说。 片刻时间,突然间哨楼上的足轻发出一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快看,山下有人,快,快警戒!” 井上堪介刚刚走进本丸想要伤重不起的大原新左卫门,听到外面喊叫,脸色一变道:“新左卫门你好生养着,我去去就来,弄不好是殿下回来了。” 大原新左卫门一阵咳嗽声,他侥幸在渡口一战中突围逃脱聚拢了30几人本想找寻石蟹守元,因为天黑慌乱只得回转石蟹山城,先固守住石蟹山城再提其他,回来时正好遇到了小次郎打了一个遭遇战,士气本就低落只得重伤下在同僚们的保护下脱身。 他一想到井上堪介脾气,嘱咐道:“勘介,看清楚来人模样,莫让人诈开了城门。” “知道了!”井上堪介应了一声匆匆而去,跑到二之丸刚好看到勘兵卫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城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喝道:“何事惊慌?” 勘兵卫一见父亲到来,指着城外说道:“父亲,您看那里正发生激战,看情形应该是御殿?” 井上堪介定睛一看,果然在山脚下正有一顶驾笼歪倒在地,十几人正保护一人抵挡着二三十人的步步紧逼,情况十分危急。 那十几个人中脱出一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跑上山来颤声高喊道:“井上大人快,快救救殿下,快!”说着不顾城头答应又要返身下山再战。 井上堪介想起大原新左卫门嘱托小心诈城,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那人怒道:“可恶的井上堪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在下岩濑小五郎,岩濑的岩濑小五郎!”说着又是怒骂了一句啊啊乱叫着冲下山去。 井上堪介不怒反赞道:“倒是一名忠勇可嘉的武士,打开城们,与我一同打散了敌军救出城主殿下!” 井上堪介和大原新左卫门都是跟随石蟹守元前往月山富田城十三城的亲近家臣,脾气爆炸哪里分得清楚城中百余名武士家臣的姓名,不过他倒是清楚领地内确实有一个地方叫做岩濑,想来是出身自那里的下级武士吧! 第四十六章 诈计 第四十七章 屠族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七章 屠族 “开城门杀下去!”井上堪介一声令下打开城门呼啦啦从城中钻出70多人杀向城下。井上堪介一人当先挥舞着守中的太刀大喝一声:“殿下莫慌,井上堪介来也谁敢造次?!”刚刚冲到山下那萎缩着的身子突然站直了,好高大的身材,手中一杆长枪递出,刺出了势在必得的一枪。 井上堪介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这刺在自己胸口的长枪,也清晰的感到了长枪刺入胸肺的感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剧烈的疼痛就像潮水一般霎时间侵袭了他的整个大脑,问出了他一生最后的一句话,还是那么的火爆:“你不是……”突然他失去了一切,头歪倒一边拖拉在了长枪了。 来人正是政衡,从俘虏口中得知了石蟹守元行动不便乘坐驾笼指挥作战,便想出了这等好戏,给城中将士观看。本来想要直接冲到城门口骗开大门的,后来打听到那守将井上堪介跟随石蟹守元从月山富田城归来的老臣,双方熟悉对方的一切,到城下诈开大门怕是要弄巧成拙。 便想出了到山下借着火光能够隐隐看到数量多少靠旗家纹无法确切分辨模样的地利,假打一场,果然引出了井上堪介出城接引。靠旗足具是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破碎血迹斑斑就是发现了也无可厚非,干净整洁才会引起怀疑。至于驾笼则是用木板临时制作的,远远看上去很像,近前一看就不是一回事情。 政衡抽出长枪大声喊道:“伊达藤次郎政衡在此,还不速速让开,阻我者死!”挂在长枪上的井上堪介方才轰然倒地。 政衡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轰响了整座山头,霎时间喊杀声,敌人恐惧的叫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冷漠独眼的政衡在火光摇曳下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身高臂长的他枪法精湛,提着长枪朝着石蟹山城杀了上去,借着守兵出城的机会一举落城才是上上策。 他力战围攻上来的敌人,毫无惧色,使用前后左右上下不停挑刺着敌人,只见的寒光翻飞,不见人影跳跃,不时刺杀一名敌兵。 身后赤木高雄、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岩濑小五郎、小次郎等人呼喊着左劈右砍冲杀上来。 城兵们心胆俱裂,他们大多是附近刚刚招募的杂兵足轻,眼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武士老爷纷纷被杀,在后面打打顺风仗吓唬吓唬人少的他们都是拼命地往回逃去。 挡在政衡他们面前的又被砍杀了一阵丢下了几具尸体方才学乖退到两侧,还好石蟹山地势低矮不会因此掉下悬崖,大部退到一旁跪在地上告饶,一些则借着夜色从山上滑动下山逃回家中。 仗着城头灯火通明,墙上守兵恐惧惊恐的眼神都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城上不过40来人,其中还有一些女眷小孩都已经上战场来了,提着短刀长枪瑟瑟发抖着,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打出血性的伊达军。 政衡为免不必要的伤亡,大声喊道:“城上守兵听着,井上堪介已死,还不快快投降,投降免死,死扛到底全部处死!” 听到政衡劝降,城头又是一片骚动,一名脸上毫无血色的武士在两名足轻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城头,喊道:“在下石蟹山城守殿麾下大原新左卫门,来将通名!”说话间却对身后露出怨恨目光的勘兵卫打了一个手势,勘兵卫会意,悄悄拽下了朱漆强弓,这朱漆强弓还是父亲井上堪介在他元服的时候省吃俭用花了重金在月山富田城下町买来的,当时勘兵卫还暗暗看见父亲一张张数欠债单的辛酸,只是现在弓还在亲已不在。 政衡一听大原新左卫门呼名本想自保家门,却瞄到了他身后一年轻人眼露怨毒,暗叫不好,连忙向着侧面退开了一个身位。一支羽箭强劲的射过政衡原来站立的位置,身后一名足轻被利箭射穿了眼窝子,栽倒在地疼得大喊大叫起来,却没有胆量血政衡拔出箭矢自食眼珠子。 政衡大怒道:“攻破城堡不管老幼全部处死!”政衡这样下达命令,其实政衡对于投降的敌人都颇为宽厚,海中用了降将为家臣,其他也大多从优录取或则是放归家中。 当石蟹山城陷落的时候,城中男女老幼祈求伊达军能够放过他们一条性命的时候,伊达军一方下达的却是死亡的通知书:“城主有令:除了刚刚投降者外,城中不管老幼全部处死!” 赤木等人听到政衡如此残酷的命令,心有余悸,纷纷攻上城头,士气全无的40来人如何挡得住疯狂的进攻,纷纷战死被杀。 根据后来的传记野史记载这场合战政衡首次对一族进行屠杀,石蟹氏一族百余人全部落难,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年幼无知的孩童。 今日他看到了那双怨毒的目光下达了屠城的命令,或许和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有关吧? 年轻人做事在沉稳,也总是有冲动的时刻,政衡大声命令道:“将斩下的人头洗净后送到川崎城去,告诉川崎城的人们,交出石蟹守元的首级和送上人质,可以继续当他的城主,否则川崎一族鸡犬不留!” 下半夜,一场大雨洗净了血腥的大地,天亮时雨停了下来,但是云层似乎变得更加厚实,看来似乎将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清河笃太郎乘坐小船领着5艘渔船来到了川崎城,百余颗人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进出川崎城的路口,一块巨大的木牌插在旁边,上面书写着政衡对于石蟹氏一族的檄文,上面将石蟹氏一族列为已经背叛了尼子家的三村家亲一伙,另有一份书信交给了川崎家的家臣递入城中。 这样的集体大屠杀给予人的震憾实在过于强烈,且说川崎下总守看到了那堆首级后就病倒了,虽说他身不发烧,头部疼痛,可就是晕晕乎乎,迷迷忳忳,不吃不喝,似睡非睡,卧床不起。 第四十七章 屠族 第四十八章 早晨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八章 早晨 眼见天色隐隐发亮,忙了一夜的伊达军将士终于得一歇息,渡口合战、诈取石蟹山城真正肉搏战倒是没有经历,可是山路难行让众人叫苦不迭,十几个掉了队伍的足轻听闻逃散的石蟹军杂兵传开的消息乘坐小船也赶到了石蟹山城助战,政衡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奖赏了他们的忠勇。 下半夜下去了大雨,高梁川水势湍急起来,渡口深度倒是没有增加多少,可是真要是泅渡怕是没有多少人有胆子入水怕要没有性命上岸,船只多被石蟹守元收拢,他们能够找到一艘小船渡河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对于屠杀石蟹氏一族的事情,政衡倒是没有多少后悔的感觉,这石蟹氏一族和三村氏一族的关系撇在一边不说。 石蟹守元能够从月山富田城返回就不得不让人沉思了,心中吃惊之下,背后一阵冷汗冒出,明白这是尼子家中有人对他有不利的动作,向来和那松山城的使者同一路数。 这倒有点误会松山城的那位了。 清河笃太郎和松岛弥二郎两人率领着一支小队守卫在小院落隔壁,他已经不是小小的梅川院的僧侣了,而是伊达家上百家臣的主心骨,安全问题自然要多加注意。有护卫,权威性也能够提高一些,办事也方便得多。 清河笃太郎和松岛弥二郎看到岩濑小五郎率领着六艘渔船载着一百多颗大大小小的首级顺流而下前往川崎城,羡慕不已,是的,是羡慕不已。 岩濑小五郎看似冒险载着一百多颗首级到川崎城门口又是摆京观又是送通牒,好像危险无比。 可是他们明白渡口一战不用多长时间便会在逃兵的口耳相传下传去川崎城,那一百多颗首级更是能让人明白和清楚石蟹山城落入了伊达家守中,心中胆颤下哪里还敢杀了岩濑小五郎这个伊达家的使者。 清河笃太郎轻声叹息了一声不无羡慕的说道:“赤木君得到了奉行职务查抄城内外物资仓库,现在小五郎诈取石蟹山城中得了首功,又奉命前往川崎城送信,怕是升迁在望。” 说着一握拳头自言自语咕哝道:“我也该努力了。”松岛弥二郎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清河笃太郎,眼中也同样闪过羡慕和振奋的表情。 此刻奉命前方渡口查找石蟹守元的小次郎、小七郎兄弟两人赶到,清河笃太郎随即匆匆赶入内院报告,看到主公正站在一棵还挂着雨水的樱花树下,便跪倒在泥水坑旁说道:“殿下,奉命前往查找石蟹守元动向的小次郎、小七郎兄弟两人已经返回。” 政衡再一次看了一眼已经调谢了的樱花树,十几年来他都是站在这样的树下看待人生回忆自己前世的记忆憧憬未来的幸福生活,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抖掉了身上的露水,看到清河笃太郎跪在泥水坑旁,说道:“带小次郎、小七郎,还有让松岛弥二郎等人都到厅堂中来。” 说着走向了堂中,这件院落本是石蟹守元的居所,屋中一切摆设都是新的,谁让石蟹守元回到石蟹山城不过十多天时间,其他没有置办,居所内的摆设都是崭新的,倒是便宜了政衡,他还没有住过如此好的房屋。 堂中央架着一个烤肉架,说明了原主人的嗜好,现在正嘟嘟的烧着泡饭,快要熟透了的样子,冒出热腾腾的热气。 不一会,清河笃太郎带着松岛弥太郎、小次郎、小七郎,还有六人走了进来,一共是十个人,都跪倒在堂外门口行礼:“殿下,早安!” 政衡招呼清河笃太郎等人进来,说道:“到堂中说话,先吃一份泡饭暖暖身子!笃太郎,到隔壁拿一些碗筷来,你们也坐下。” 松岛弥二郎忙道:“禀报殿下,这两人是森倍郎、小泉纯一,是铜山众小头目,他们是麻生次郎、野田家岩、福田大雄、鸠山阿福,甲笼城出身。”这些人大家不用记住,全都是只会出现一二次的路人甲乙丙丁。 政衡招呼众人吃下了还在冒着热气的泡饭,激动的热泪盈眶。等清河笃太郎等人含泪吃下泡饭,政衡问道:“还要否,盆中还有。”说着竟然从盆中盛起泡饭来。众人连忙跪倒,趴伏道:“臣等诚惶诚恐,多谢殿下厚恩,臣等已经饭饱,请殿下吩咐。” 政衡清楚他们如何能够饭饱,不过既然已经诚服,多做就有点过了,便不在逼迫,说道:“森倍郎、小泉纯一、麻生次郎、野田家岩、福田大雄、鸠山阿福你们辛苦了,可以休息去了。” 森倍郎、小泉纯一、麻生次郎、野田家岩、福田大雄、鸠山阿福拜道:“臣等告退!”说着匆匆离开,路人甲乙丙丁退到幕后不再演出。 小次郎膝行两步说道:“殿下,臣等兄弟两人奉命前往渡口查找石蟹守元,从俘虏的逃兵口中得知石蟹守元果然在数十兵士的保护下逃往川崎城方向,到底有没有入城,臣等还不清楚。”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石蟹守元竟然还能够躲过一劫,真是命大,渡口一战竟然能够逃过性命,石蟹氏一族已经灭族,他与我们的仇深似海,不过不用多虑,小小石蟹守元还不放在我的眼中。小次郎,小七郎,你们辛苦,到隔壁休息片刻,想来今天又是一个忙碌的一天。”确实,一个已经失去了爪牙的石蟹守元确实没有放在政衡的眼中,在政衡看来,武士家臣们便如同给一个人的爪和牙,武士家臣们团结奋迅如同爪牙锋利,离散迟疑如同爪牙破碎迟钝。没有了一个人的指挥,爪牙如同一盘散沙不足一惧,失去了爪牙的人就算是智比天高勇比鬼武士他岳父还强也难逃命运的捉弄,命比纸薄。这点,石蟹守元表面上不会认同,可是心底里也同样承认。 文中鬼武者他岳父就是那个被农民一枪捅死的三天征夷大将军明智光秀。 小次郎、小七郎拜别离开。 清河笃太郎看到堂中只剩下他和松岛弥二郎两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连忙上前拜道:“殿下,如何处置昨夜破城前投降的52名俘虏?”他指的是昨夜诈城时候跟随井上堪介冲出城后跪地求饶的那群人。 正行脸色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的情绪如何?”政衡不答如何处置俘虏们倒是问题了他们的情绪来。 清河笃太郎一怔,连忙答道:“看到石蟹氏一族屠杀,惶恐不已,纷纷求饶。” 第四十八章 早晨 第四十九章 四斩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四十九章 四斩 政衡看着火塘的火焰有点摇曳不定添加了一些木材进去,说道:“笃太郎,你从俘虏中挑选十个喊得最大声面色土灰甚至尿了裤子的杂兵出来为向导,带上三十人前去石蟹乡四周巡视,将逃散入乡中山野的石蟹氏家臣武士全部搜查出来,将他们编入队中充当前驱。” 清河笃太郎答道:“明白,臣这就去准备。”他没有任何异议,石蟹氏一族灭绝,这些石蟹氏乱臣贼子便成为了野武士或留在乡野宗实在是一群祸害,搜捕出来可以安定石蟹乡,将石蟹乡彻底掌握。 政衡看着火塘中的火苗说道:“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他们,愿意为我效力的可以保全家小迁居小阪部乡立下战功后可以成为伊达家的武士,不愿意的收缴兵器放归家中务农成为农民,顽抗到底杀无赦。” 清河笃太郎应道:“臣这就前去。” 政衡摆摆手道:“等等,松岛弥二郎,你带领城中休整的50名旗本团前去城下查封石蟹氏一族宅地财产等待赤木接收,遇有抵抗者斩首示众,私掠财物者斩首示众,妇女者斩首示众,不服命令者斩首示众,将这四条命令写在城门口,谁犯了立即格杀不予报告,枭首示众。” 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没有想到刚刚还是一团和气的政衡,现在就已经是雷霆怒火,四斩之刑法下不知道又有几人触犯,那帮骄兵悍将一月来由于没有多少的约束早已经养成了不少坏习惯,妇女私掠财物更是许多国人豪强之间的潜规则,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想到政衡会如此介意,只得答道:“臣等立即去办。” 政衡手拿木棍拨动了一下火堆,低声喃喃道:“我可以用铜钱购买武器装备他们的身体,白米填饱他们的肚子,抢夺更多的土地来供养他们的家人,难道他们还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吗?” 政衡看着匆匆离开的清河笃太郎和松岛弥二郎笑了,笑得很诡异。 他明白既然已经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石蟹山城不同于以前夺取的中山城、鸢巢山城,这里自从石蟹守元软禁月山富田城已经13年时间没有经历过战火。 石蟹氏一族生活优越,他们在这片连接新见庄和松山城的交通线上设立关卡收取过路费,完全不用剥削农民采用的确实整个备中国甚至是整个阴阳两道都独一份的六公四农税制。 也让石蟹氏一族得到了住民的支持,拥有贤侯的称号。 石蟹氏一族如此做法,早已经让四周国人豪强怨声载道,要不是看不清楚石蟹守元会不会攀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用等到政衡,早就伸出魔掌将这块土地收入囊中了。 “石蟹乡不能够留有石蟹氏一族的半点痕迹,族人全部杀光,家臣武士要想要继续成为人上人全部给我迁往小阪部乡居住,迁移一部分原小阪部乡和鸢巢山附近的武士家臣的亲伴来石蟹乡居住。” 这是政衡一系列行动前的命令,石蟹乡比起小阪部川以及鸢巢山城,甚至是草间要富庶许多,靠着六公四农的制度其他地方无路可走的农民纷纷涌入这里,关卡的关系这里驻足了一些贩卖山货的游商,这也是土地不足小阪部乡三分之一的石蟹乡能够为石蟹守元拉出一支550人的队伍的主要原因。 后来根据搜查出来的账册来看战前石蟹乡的住民高达2500人,实在是让人咋舌不已。 政衡发呆不已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踏在木板上传出哒哒的声响,抬起头问道:“是赤木吗?什么事情?” 来人正是赤木高雄,很快做出回应道:“是的殿下!”语气中含有喜气。 政衡昨夜战后便命令赤木高雄负责搜查城内外各处仓库,看来是有所斩获,是来报喜的。 政衡听着赤木高雄的叙述独眼中精光不停闪烁,他能够想到石蟹山城很富庶,但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富庶,他轰然站了起来,手指不停的抖动,说道:“前面带路,如果是真的,今年怕是不用担心钱粮不足问题,还可以再招募一些兵勇扩充实力,不用再担心新见庄和松山城的压力了。” 政衡说的不错,别看中山范时、楢崎丰景、植木秀资动不动就出兵500、600甚至1800,可看看他们的成分不难发现7成以上都是杂兵,出时为兵退时为农的杂兵,要战斗力没战斗力,只会凑凑热闹仗着人多势众打打顺风仗抢抢敌国的米粮,一旦失败跑得比谁都快。 政衡带来带去不过3、400人,此次出战草间拥有小阪部乡、鸢巢山城也只是出兵400人,没有扩过军抓过抓丁,固然和她占领土地不久,也有兵制不同的缘故。 兵农分离,是的,政衡无意间竟然在备中国甚至在阴阳两道首开先河搞起了兵农分离制度,当然他不会如此认为。兵粮财政的短缺使得政衡无法大展拳脚才是最为根本的原因,他击败的几百号强全都是穷兵黩武的家伙,说句俗话就是地主家都没有余粮的家伙,只得招募收编无路可走的铜山众。 靠着这帮铜山众和半路收拢来的降服武士成功的夺取了石蟹山城,成为了阿贺郡数得上的势力,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兵农分离后的兵士和杂兵的区别。 现在听闻赤木高雄汇报得到了无数战利品的消息,如何不喜。 赤木高雄同样惊喜,昨夜在几名俘虏的指认下看到谷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差点举着的火把惊落谷仓引发一场大火,还好眼疾手快,又查封了数个在石蟹山中掩藏起来的石窟秘藏后急忙前来报告。 政衡跟着赤木高雄穿越了一条又一条走廊,一个又一个庭院,终于来到了一栋房子的跟前,两名精神抖擞的武士正站在门口看守,门上挂着封条。 两名武士见到政衡到来连忙跪道:“臣等拜见殿下。” 政衡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上前撕掉封条推门进去,此刻一道霞光照射大地,乌云中竟然露出了太阳的身影,扭头朝天笑道:“拨开云雾见太阳,好,好兆头,看来我们伊达家的春天来了。” 第四十九章 四斩 第五十章 红利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章 红利 说话间推开了大门走进去,眼前一呆,只见里面十个1米见方的大木箱子,打开一看,内中堆满的都是铜钱,是的,正是一枚枚各式各样的铜钱,不是梦想中的金判银判,也不是珠宝古董,全都是用麻绳串联起来的铜钱,各式各样,有的做工精良上书永乐通宝,有的粗糙瑕疵甚至只是打了一个洞眼没有任何文字,颜色不同重量不一。政衡眼露惊愕,表情单一,他没有想到石蟹氏有收藏铜钱的爱好,回头问道:“赤木,有多少?” 赤木高雄移前一步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木箱子,说道:“殿下,从城中查获的账册来看,这石蟹山城靠着两个渡口设立关卡收取过路费,又将哲多、阿贺郡的山货转卖给游商赚取差价,着实赚了不少,这里是藏钱的地方,有永乐通宝近千贯,其余各色恶钱也有近五千贯,还有一些没有清点出来,数量上应该在六七千贯以上。” 政衡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拿起一枚铜钱,那麻绳早已经不堪重负脆断,堆满了木箱,看着颜色果然和书籍中记载的永乐通宝一样,铜色紫红,真书真读,小平线光背无文,直径为24厘米,重量在4克左右,钱面文字永乐通宝四字以楷书从上及下而左而右直读,文字笔画清秀。 1贯约为3000克到4000克,就算是6000贯也有近20吨重,政衡愕然不止心中低呼道:“这里有近20吨铜钱,靠,要收藏也不会收藏那么多的吧!” 政衡颇有点不解的说道:“他们为何要收集如此多的铜钱,如果换成大米的话都有4、5000石以上,杂米更是近万石,靠着万石米粮足以招募一支2000人的精锐出来,拥有2000精锐的他们足可以笑傲阿贺、哲多两郡甚至可以和松山城力拼一场也不见会输。” 赤木高雄一开始也是不解和政衡一样的疑惑,守着铜钱不能吃有无法作打仗用,招募兵将还是白米来得直接,山民多不认钱,后来听了俘虏的解释后方才明白原委,转述道:“殿下,不是他们看不明白,只是形势逼人,故主石蟹守元13年前送往月山富田城监禁。 这石蟹山城便难以扩张一点兵力,也没有人收拾他们,一百常备兵守着收上来的米粮吃不光用不完束之高阁发霉发烂,便动了卖粮的想法。 后来有收取过路费甚至专卖山货赚取差价,可是游商又不可能以货易货只能够带来铜钱购买,阿多、哲贺两郡民众只认白米杂粮,不认铜钱,只得继续束之高阁越积越多了。” 政衡没有想到还有这典故,也难怪石蟹氏一族会有如此巨量的铜钱,谁让石蟹守元软禁月山富田城13年。 尼子家将石蟹乡的处置权给了新见贞经,可这新见贞经又是石蟹守元被抓的罪魁祸首,石蟹氏一族集体抵制导致新见贞经无法伸出狗爪子捞取好处。 没有了石蟹守元的石蟹山城群龙无首扩张不易全都变成了一群商人,赚取铜钱后又无法使用,只能够越积越多看着好看。 政衡笑道:“这铜钱还是尽快花出去的好,藏在仓库中也难以用掉的话可不行,还是换成白米、武器来的实用,我可不想和石蟹氏一族的那帮子人一样干瞪眼,等信弘归来后看看月山富田城有没有出路。” 赤木高雄明白政衡所说不假,只是真要实施起来的话还真有点难度,虽然说信弘真的能够说动尼子家下嫁公主,顺便打通前往月山富田城的道路可以从月山富田城购买,只是中间还横亘着新见贞经这头拦路虎,而且山路漫漫少量或许可行,6、7000贯铜钱可不是小数。 政衡也明白花钱难的道路,心中哀叹:“这乱世,这国家竟然有钱都花不出去!”便说道:“赤木,将永乐通宝暂时保留下来,其他贯钱中提取一部分式样好一点的给予将士奖赏,凡是出战足轻500文,战功大小800~1贯钱,下级武士2贯,足轻大将5贯,侍大将10贯,嗯,给益朝和真兵卫也照此比例发放。” 赤木一怔道:“殿下,您给我10贯钱,我也用不着啊,带着也蛮重的,还是以后多了再给吧。” 10贯恶钱的话重量大致在30公斤左右,提着30公斤的铜钱还真是难为了他了。政衡面色一板道:“嗯,先每人发500文钱好了,其余记下返回鸢巢山城后发放,要说明白,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如果是往常的话他宁愿给白米也不愿意给铜钱,可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将20多吨的铜钱运回鸢巢山城,太笨重了!藏着还不如散出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赤木高雄方才答应下来,500文钱或许还能够用得出去,心中想着是不是也和二阶堂信弘、野山益朝一样去松山城或则月山富田城出使一趟,购买一匹战马回来,呃,好像10贯钱还不够。 他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答道:“殿下,隔壁还有一个米仓,是专门放置白米的地方,存有前年没有卖掉的陈米以及去年产出的新米,总共大约在1500多石,还在山中寻找到3处石窟秘藏,藏有精良刀剑120把,制式长枪200把,以及牛皮铠甲100付。” 政衡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小小的石蟹山城竟然藏有如此多的物资,米粮不用多说了,石蟹乡人口多开发度自然不低,产量在2000石以上,比起政衡开战前小阪部乡和鸢巢山城外的新见庄一带加起来2500石差不了多少,暗自咋舌不已,说道:“石蟹山城准备的倒是充分,藏有那么多武器,精良的刀剑需要15贯钱以上一把,还需要精良的永乐通宝不是恶钱可以够到的,甚至有钱都买不到,他能够藏有120把一定准备多时,只是到最后便宜了我们。” 赤木高雄同样欣喜万分说道:“是啊,精良刀剑120把,制式长枪200把,以及牛皮铠甲100付,牛皮铠甲在备中国比起精良刀剑还难得啊!” 这世道只要手上有兵器有白米,便有了实力,难怪两人兴奋不已。 政衡突然想到了吩咐清河笃太郎前去查封城下石蟹氏一族宅邸的命令,说道:“赤木,笃太郎已经前去查封城下石蟹氏一族宅邸,你前去交接一下。” 赤木高雄领命离开。 政衡攥了一把永乐通宝向着门口走去,刚刚走出庭院,赤木去而复返。 第五十章 红利 第五十一章 捷报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一章 捷报 得了大批物资的政衡心情着实不错,思考着是不是利用这笔丰厚的钱粮武器好好做做文章来震慑附近宵小。他突然想到了楪城的新见贞经,心中一阵纳闷。那中山范时、楢崎丰景名以上都是新见贞经的附庸家臣,小阪部乡、石蟹乡、草间乡、新见庄鸢巢山也都是新见贞经名义上的属地,可是现在新见贞经的近半属地都归入了政衡的手中,老谋深算的新见贞经确实没有任何的动静。 如果松山城的庄为资没有行动还有情可原,猿挂城方向早已经剑拔弩张,政衡故意散布的关于三村家亲投奔毛利元就的谣言也已经成了真,三村家亲都没有跳出来反驳,如此火上浇油的事情还不打得不可开交。 新见贞经到底想要干什么,没有一套完整的情报机构的政衡还真是难以察觉到任何动静,政衡想想是不是也和许许多多的战国大名一样招募几个忍者用用,只是备中忍者有点名气的还真是没有。 他所知道的也就是甲贺伊贺的那几个有名有姓的家伙。 想到这里,政衡一改原来获得丰厚战利品的喜悦,心情愈发沉重。扩军,对,扩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足够的军队才能够震慑住新见贞经的任何动作,在强大的军力面漆那不怕他使用任何阴谋诡计。 川崎城陷落已经是旦夕之间的事情,川崎城一下,草间乡大部分落入了囊中,在土地上有了和新见贞经扳扳手腕较较劲头的实力,其他诸如盐城山城的多治目经孝、神代乡的羽场经嘉、诹访神社的诹访赖诠等人都只能够仰其鼻息听从命令。一旦控制了草间乡外加上富庶的石蟹乡的话领地总石高已经达到了7、8000石,400兵要守住如此大的土地已经是远远不足。 只是到底扩军数量多少,在政衡眼中是多多益善,只是到底要扩大多少却不是政衡想要招募多少就有多少的,这需要多方面考量,战后能够获得多少战利品,今年能够生产多少粮食,人口青壮比重多少等等数据计算清楚才能够确定,不是你有钱有白米就能够想要招募多少就能够招募到多少的。 这不是游戏,而是现实。 政衡抬头见到赤木高雄去而复返,当下诧异道:“赤木,发生了何事?” 赤木高雄拿出一份书信递给政衡,口气中带着一丝喜悦,说道:“殿下,这是野山君、陶山君命人送来的捷报。” 捷报,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送来的捷报。鬼山城、大松城甚至丰宇地区比起足见城防简陋,兵力不足,可是两人也只是带了100人前往,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是压制而不是攻城掠地。 政衡没有去接,收回目光说道:“念!” 赤木高雄听得拆开信封念道:“臣等自5月12日转道鬼山城方向前进,鬼山城逆贼宗治惧战逃逸,臣等人不歇脚夺取鬼山城后立即寻找追赶逆贼宗治行踪,终于在荒川神社一带追至,发现逆贼宗治又在作恶,和大松城主伊势若狭力战,臣等瓮中捉鳖一举讨取逆贼宗治等十余首级,伊势若狭自动献出独生女儿因故为殿下侧室夫人为条件才答应臣服。 臣等为此心中极度不安,伊势若狭无其他子嗣唯有此女大有一副不答应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臣等惶恐只得勉为其难代殿下答应下来,一等返回便负荆请罪请求殿下饶恕,附记这伊势氏乃是关东大大名小田原北条氏的旁支近亲。 是夜得讯佐井田城派遣世子植木秀资为总大将入丰永压迫过来,臣等闻大松城宿老伊势佐太帮助得知草间关有一豪勇野武士小四郎……” 洋洋洒洒数千文字,总体上一个意思,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莫名其妙大获全胜,夺取了鬼山城、大松城,击溃了植木秀资,顺带着还为政衡拐来了一个侧室夫人。 赤木高雄一念完立即展开笑容说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不但讨杀了逆贼鬼山宗治,还夺得了土桥大松城,拒敌于草间关前,压在川崎下总头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了下来,没有佐井田的援兵,川崎城旦夕可破!” 政衡听得捷报,反掌一握说道:“哈哈哈,赏,大赏,先送100贯铜钱前去大松城,那送信的小四郎在何处,速速带来。” 不一会,两名武士扶着一人归来。他穿着蓑衣,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脸蛋、嘴唇乌青,手脚僵直,几乎冻僵,行动不得。 来人正是草间关附近的小四郎,击溃佐井田城援军后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写好捷报,他便自告奋勇的前来送信,哪里想到遭了老罪了差点没有把小命给弄丢了。他得到了书信一早从大松城出发,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城山城,刚好碰到转身离去的石蟹军差点发现踪迹露出身影只得远远跟随。一场渡口合战打得他是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不敢丝毫动弹,坐等双方罢手离开后泅渡高梁川,哪里想到一场澎湃大雨浇得他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小四郎鼓起勇气仗着武艺高超抱着一根粗木泅渡大雨过后湍急的高梁川,差点没有被榔头打翻淹死,好不容易上岸发现已经漂到了柏山一带,这柏山正好是川崎城的对岸,生怕政衡行踪不定只得一脚地一较高的跑到了石蟹山城。 送到本丸中堂,小四郎挣扎跪倒。政衡正在仔细观看捷报,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松山城的动向,慌忙扶起,吩咐取来热饭姜汤,又亲来拿出棉被,脱下蓑衣裹在他的身上,燃起火塘,熊熊烈焰燃起。 半晌,小四郎才慢慢缓过劲来,咕咚咕咚灌下几碗美味可口的茶泡饭,方才稍稍有了说话的力气,看到传闻中的英明之独眼龙的独眼男子拿出自己的棉被裹身,亲手盛舀茶泡饭,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五十一章 捷报 第五十二章 分析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二章 分析 小四郎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涌上心头,全身暖洋洋的,有了些许力气说道:“禀报城主老爷,小的小四郎奉命前来送捷报,晚送到了半日,还请城主老爷恕罪。” 政衡看着小四郎,独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从信中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人就是伊势佐太推荐的草间关附近的豪杰野武士小四郎,他的声音如同春天般洋溢:“小四郎,你愿意出仕于我吗?” 乍听到政衡的声音,如梦初醒,多年的夙愿快要实现了,老父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响起“唯有成为武士才有前途,当山贼野盗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小四郎立即跪倒在地回答道:“小四郎愿意效犬马之劳!” 政衡转头看了一眼烧的通红的火塘,说道:“嗯,既然当了我的家臣,就为你取个名字吧!” “请主公赐名?” 政衡想了想,说道:“就叫做草间四兵卫吧!” “草间四兵卫吗?从此以后小的就是草间四兵卫了。”草间四兵卫深深的跪拜下来,双手按地,头靠在地面道:“无论谁没事情都可以派遣我执行。” 政衡眼中带着笑意道:“这也不急于一时,你暂时推下去好生休息养足精神,如果有事,我会遣人宣你前来的。次郎,你扶他下去休息。”麻生次郎眼露羡慕的目光上前搀扶着应命离去。 政衡屏退了左右,坐在上首,瞬间沉默下来,拿出一张纸来开始在上面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张四不像的地图出现在了纸上。 上面中间部分画着名为新见庄的冲积平原,这是阿贺、哲多两郡的中心最为富庶的地区,在新见庄的西侧是已经连成了一片的伊达家领地,一头是小谷山城,另外一头是石蟹山城,小谷山城外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是新见庄平原。对峙的东面则是以朝仓城、粒根城、楪城三座一字排开的坚城,这三座坚城是新见贞经统治新见庄的根本。而两条往南的支流,上面的是神代川的羽场氏一族,下面的则是想来奉行重力暗中和三村家亲勾勾搭搭关系密切的诹访大社的苗祝诹访赖诠。在背面则是刚刚从政衡口中虎口夺食吞下了上熊谷村的多治目经孝。 神代乡名义上隶属于新见贞经,只是那羽场氏已经经营达两百多年,分支庶流数十家,关虽然名义上都听从本家的宗主羽场经嘉,只是其中系错综复杂,有的愿意跟随由新见贞经扶持起来的羽场经嘉,有的则是暗中内通三村家亲,大多是一些结砦自保的平庸之辈,羽场经嘉连自家都没有平定何来出兵扩大领地。 政衡在他的名字旁画上了一个圆圈,表示可以内通考虑的势力。 诹访大社和三村家亲关系密切,这三村家亲现在正与松山城的庄为资争夺备中国的霸权,他一定希望在松山城的侧翼出现一支和松山城不睦的势力出现,嗯,要是听闻佐井田城的植木秀资惨败的消息后,想来这个诹访大社的庙祝多多少少还是会帮上一点小忙的。只是一旦和尼子家结成姻亲关系,必然要与三村家亲一战,到时候这诹访大社倒是一个不错的杀鸡儆猴的对象。 政衡在他的名字旁画上了一个三角形,表示先利用一番后到时候看看能否将他彻底消灭。 多治目经孝和他的盐城山城是必须打通的势力,不管是臣服还是消灭都得将盐城山城牢牢抓在自己的手心中的,通过大佐町就能够进入美作国,这美作国是连接山阴山阳两道的兵家必争之地。而且美作国现在隶属于尼子家的新宫党手中,一旦新宫党在未来被尼子晴久灭绝,美作国必然叛乱不止,只要控制住了大佐町进可平叛攻略美作国退可坚守,也可以从侧面压制住佐井田的势力。 政衡在他的名字旁划上了一个叉叉,表示一定要消灭的势力。 政衡在最上面的新见贞经名字旁打上了一个引号和问号,他是在没有把握弄明白新见贞经打得是什么盘算,现在佐井田城植木秀资出兵代表着松山城的庄为资都已经出手干预了,近在咫尺拥有切肤之痛的新见贞经却没有任何动静,这哪里像政衡心目中的老谋深算的新见贞经啊! 政衡摸了摸自己的瞎眼,心中疑窦丛生,不觉再一次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写完之后,把它折成纸鹤,将纸鹤放在了稍稍已经开始熄灭的火塘当中燃烧。 政衡往着火焰中纸鹤翻动着燃烧成灰烬,握紧了拳头,低声喃喃道:“再给我半年时间,不,只要三个时间就足够了,到时候不管你用什么阴谋诡计也好,洪水猛兽也罢,通通一刀斩断。” “砰!”一声巨响震得政衡跳将起来,耳朵嗡嗡的响着,低声喃喃道:“不会吧!这么灵,我这里念叨着新见贞经,难道他已经攻打来了,嗯,先查探清楚再说。”说着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走出门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慌张。 一走出门口就看见门口一群武士如临大敌一般的各就各位慌成了一团,政衡左右看了一眼,冷冷的朝着众人喝道:“慌什么,难道你们都忘记二郎武士道精神是怎么讲的吗?哼,身为武士,就应该做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去看看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是有人点燃了鞭炮,就吓得你们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对,对,先去看看再说!”武士甲乙丙丁一听政衡大喝,心中惭愧,立即分出一人朝着城下跑去查探。 “砰!”又是一声巨响,震得政衡小退了半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听到过如此响的声音,看看天空不是打雷闪电,鞭炮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强烈的响声,甚至连闷雷声都没有这样大的冲击。 政衡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皱眉道:“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如此熟悉,好像曾经听到过一般。” 那跑去核查情况的武士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跪倒在地禀报道:“殿下,是城下商社中有人死命顽抗,拒绝交出一名石蟹家的女眷,和清河笃太郎发生了冲突,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听闻清河笃太郎说是从一把黑色的铁棍中发出来的声音,声音极大威力也是不小,打伤了一名冲在前面的前驱的大腿。”前驱就是俘虏的意思。 政衡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说道:“铁棍,火枪,应该是称呼铁炮,我说怎么如此熟悉,原来是铁炮,哈哈,没有想到终于让我碰到了它,来人与我一同前去合围那商社,我倒要看看谁拿了那玩意来我的领地晃悠。” 第五十二章 分析 第五十三章 铁炮(情人节,一更求原谅)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三章 铁炮(情人节,一更求原谅) 铁炮,绝对是铁炮的声音,不错,前世的时候看大河剧中就听到过这种火绳枪的巨大声音,也知道对这种武器的描述“其发也,如掣电光;其呜也,如惊电之轰,闻者莫不掩耳……”政衡清楚的知道铁炮对于被中国的局势,特别是对于愚昧不堪的阿贺、哲多两郡山民来说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可以说谁拥有了它谁就能够掌握住两郡的局势。 不用和织田信长一样倾全国之力凑集五百支铁炮就能够打得武田胜赖猪突狗奔,只要拥有十来支便可以决定一场千人规模的郡守制霸的结局。 据说织田信长就是前去讨伐岩崎丹羽氏的途中被十来支铁炮打得落荒而逃后才重点足见铁炮队的,足可以见到铁炮对于局部战局的决定性作用。 铁炮好像是在天文十二年传入种子岛的,现在已经是天文二十年了,整整八年时间过去了,阿贺、哲多郡还是第一次响起铁炮声,吓得众将士如临大敌状,更不用说普通足轻和百姓狼狈逃窜以为雷公天罚。 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政衡也是好生吓了一跳,以为新见贞经打过来了,足可以见到这铁炮声响对于当时的备中阿贺、哲多两郡的人们的震慑力了, 远远地就听到清河笃太郎很不客气的叫喊着:“你们放下手中的法器,否则乱箭伺候?”说着便命人取来了丸木弓对着一排商社搭弓就要射箭,大有一副不答应就乱射一通的架势,只是其他众人全都远远地遁走不敢靠近,两名伤了大腿的前驱躺在道路中央嗷嗷乱叫着。 政衡眯了一下眼睛,低声喃喃道:“两人全都伤在了大腿上,别的地方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两枪就撂倒两人,好俊的枪法,不错不错。” 清河笃太郎一见政衡亲自到来,忙小跑着奔了过来,半跪道:“殿下,臣等追捕石蟹守元的侄女到了此地,她跑进了商社内得到了一群商人走卒的庇护,硬闯下伤了两人,声音太大,足轻们全都惧怕不前,城等无奈只得围而不攻,还请殿下准许取火箭射之。” 政衡对于铁炮是志在必得植物,只要得到了铁炮帮助,短期内不再担忧新见贞经前来骚扰,只要有足够时间扩充兵马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担忧谁了,摆摆手道:“命人撤出百步,围而不攻,将管理商社的奉行找来,我有事问他。” 清河笃太郎早就有意推出百步,那法器太厉害了,声响如同雷声天罚,远远地就撂倒了两个逼迫上去的前驱,受伤的地方还无药可救,鲜血一直流个不停,怕是难以医治,活不过今晚。本来就有点胆怯不敢冲杀上去,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器击伤了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只是武士尊严让他不能再主公面前示弱,便想出了火烧商社的馊主意,现在听闻政衡的命令立即下达了撤出百步的距离围在四周堵住了所有出路。 赤木高雄也早已经感到,匆匆来到政衡身旁,他对于这巨大声响下便能够伤人性命的武器也是惶恐中带着兴奋。赤木高雄低声喃喃着,然后说道:“殿下,刚刚臣第一声响的时候便赶来了商社,没有看见第一声响的情景,可是第二声响的情景让人终生难忘,只看到一团黑烟冒起,然后一声比雷公天罚的声音还要响亮的声音响起,闪电过后,那人便倒在了地上嗷嗷乱叫起来,真是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够伤人性命,如果聚集起一支千人规模的队伍来足以扫平备中国。” “一千支足以扫荡阴阳两道了,就算是数百万石的织田信长也不过二千多挺,我这九牛一毛的小势力那里有那么多的钱粮来购买。”政衡心中暗自乍舌不已,只是心中还是yy了一阵,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像织田信长阴阳上洛组织起大大的铁炮队伍,耀武扬威一番。 不一会,清河笃太郎押解着一个老头走过来。那老头自称是商社的看门人,并不是奉行官,这商社的奉行官职可是肥缺,向来把握在石蟹氏一族的手中,奉行官已经斩首哪里还能够找得到,只得将那看门人从自家的地窖中提溜了出来。 那老头倒是相当顺眼,政衡对着他说道:“你就是这商社的奉行官?” 那老头一听这话心中惶恐到了极点,屁滚尿流的爬行到了政衡面前,连连磕头砰砰直响,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人树三郎,只是商社的看门人,不是奉行官,石蟹奉行老爷才是。” 清河笃太郎报告道:“殿下,商社的奉行副奉行职位全都是石蟹氏一族出身,他是看门人,知晓内中情况!” 政衡明白清河笃太郎所说的正是,石蟹氏一族早已经让他给杀的七零八落所剩无几,他也只是需要知道商社内顽抗的人到底是谁,便指着商社说道:“给我老实说出商社顽抗的何人来自何处?说好了饶尔狗命,不然多斩一颗人头充入石蟹氏一族便是。” 树三郎一听吓得脸色凄惨苍白,冷汗直流,不敢擦拭,忙磕头不止道:“小人说,小人说,商社内来人是前天傍晚时分来的,由于城主老爷出兵,不,不,是原城主老爷出兵耽搁了下来,便一直住在商社内,人数足有三十多人,为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操着本地口音,自称弥兵卫,哦,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有一次小人看到那中年人以下人的姿态拜见那青年人。” 政衡眼神凝聚在树三郎的身上,那独眼发出慑人的目光,如果不眨眼,就像是妖魔一般,令人惧怕。当这股惧怕变成一股杀气笼罩在树三郎的身上的时候,树三郎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双手按地,头靠地面嘴巴轻吻着湿润的大地,不敢丝毫的动弹。 政衡嘴角笑了一笑,眼神不再注视着他,笑道:“你乖乖的过去对商社内的人说让他们放下武器,就说我有笔生意和她去做,让他们出来与我面谈,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办好了,我不但让你好好活着,还让你当这石蟹乡的商社副奉行如何?” 富贵险中求,做了十来年到头来还是看门人的树三郎对于奉行官素来向往,认为那是史上最高贵的职位,比起那些穷的叮当响的武士老爷还要高贵,心下一横拼了,忙道:“小的去去就来!” 当下向着商社内走去,到了门口大声喊道:“弥兵卫大人,小的树三郎有事求见,不要误伤。” 第五十三章 铁炮(情人节,一更求原谅) 第五十四章 暴起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四章 暴起 过了一小半时间,政衡的心愈加沉了下去,如果对方不出降的话也只有强攻一条道路了,铁炮也害怕雨淋,昨夜大雨火药定然大部分已经淋湿无法使用,就算是还能够使用也所剩无几。铁炮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装填速度奇慢,一旦近身肉体搏斗还不如一根长棍子来的顺手。 政衡明白这个道理,商社内的人们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刚刚伊达家的武士们全都被巨大的响声给震闷了过去,一旦回过神来就会发现两声铁炮的间距相差甚远,利用中间的时间足够冲杀进去近身搏斗了。 正当政衡已经有点奈不住性子开始想要动员兵士发起攻击的时候,商社的木门拉了开来,面色有点苍白的树三郎恭恭敬敬的退到了门边。 首先是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两尺多长的铁炮,应该就是树三郎刚刚提到过的真正的主子。他抬起头来看到了人群包围中的正合你过一眼,明显怔了一下,显得有点疲倦,昨夜吵了一夜的石蟹山城,谁都没有睡好,但是那一双眼眸却十分锐利,只是比起政衡来少了一份野性,多了一丝文化人的气息。 至于什么是文化人的气息,连政衡自己都摸不清头脑。 跟随在年轻人身后的是一个4、50岁的中年男子,面色铁青,身后则是13名年轻男子,个个精悍朝着这边走来。至于其他人没有出来,全都还在商社内,连那需要追捕的石蟹守元的侄女也没有现身。 树三郎首先小跑着过来拜道:“城主老爷,人都已经带出来了,商社内还有10人保护着货物,小人偷偷看了一眼,全都是那短铁棍,足足有二十多支的样子,外面还用药草包裹着。” 政衡一听竟然有二十多支的数量,心中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眼中一丝狂热然后被突然想到的事情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停止前进,弓箭手准备,将他们全部绑起来,然后攻入商社内抵抗者杀无赦,那个年轻人不要伤他的性命。” 赤木高雄、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小次郎、小七郎一怔,没有想到说动手就动手,主公的命令不容置疑,纷纷指挥着弓箭手包围上去,口中不停喊道:“停止前进,跪下,抵抗杀无赦,抵抗杀无赦。” 队伍中的一人或许是因为无法忍受跪在地上的耻辱或则是因为紧张,突然抽出了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短刀,寒光乍现,大叫了一声:“伊达家的小儿,杀了他!”说着直接冲出人群向着政衡方向杀来,其他众人看到本队人员暴起发难也纷纷抽出短刀朝着同一个方向杀了过来。 政衡冷冷的看着冲杀过来的众人,心中冷笑,低声喃喃道:“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假装投降拉近双方的距离然后暴起发难劫持我,然后将我挟持到自家的城堡,如此一来伊达家就会大乱,趁机夺取伊达家的领地,真是聪明的小子,那么,就让你看看我联系了十多年的枪法也不是浪得虚名。” 说着他抽出了一把长枪大喊道:“给我杀!” 弓箭手们开始稀稀落落的射出了弓箭,在没有任何足具保护的敌人一下子损失了4人的性命,只听到几声短暂的惨叫声,清河笃太郎和松岛弥二郎两人率领大家已经冲杀上去了,赤木高雄、小次郎、小七郎等人则继续围在政衡身旁保护着。 敌人如同没有看到本方的伤亡一样一直拉近着距离,他们全都是精锐的武士,就算是没有合身的足具铠甲,没有合手的太刀长枪也无法让他停止脚步,百步距离不过只是走出了十余步便被政衡发现喝住了脚步,还剩下八十多步的距离,他们明白只有用自己的性命来填补这个距离了。 他们的暴起终于得到了最后的成果,两名年轻力壮的男子终于夺取了两把足轻手中的长枪冲到了政衡面前。留着胡须的男子毫不迟疑的用枪尖将政衡当做目标猛力刺去,政衡很轻易的躲避过去,但是对方却不想政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不停快速向他刺去。 同时另外一名矮胖的男子已经提枪和站在政衡身旁的赤木高雄战斗在了恶意弃,两人的功夫都不是很好,倒是打的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攻打政衡的人的功夫也不是很高,只是凭借着一股狠劲让政衡一开始有点手忙脚乱退了好几步,手中长枪却是同样不停反刺,手中长枪反转一刺,正好刺中了对方的咽喉贯穿了过去,喷出了大量鲜血向后倒了下去。 赤木高雄本就不是一个武力高强的武士,一碰到不要命的打法险象环生,还好此刻小次郎、小七郎两兄弟提刀冲杀过来,三人上前扳倒了对方一刀结果了性命,虽然不堪光荣,只是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注意。 当事人赤木高雄本是出身低微的下级武士,小次郎、小七郎的出身更是低微,更是没有半点羞耻。 “砰!”一声巨响,政衡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半个脸庞都被疾风刺激得火辣辣的疼痛,他大惊失色,刚刚要不是瞧向赤木高雄一边转了一个头的话,那发铁弹就要正中他的脑壳,不仅仅是刮得他疼脸颊疼痛的事情了,而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本部小说也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抬眼一看,那拖在后面没有冲上前来的年轻人一脸懊恼的瘫坐在地,冒着黑烟的铁炮早已经掉落脚边无动于衷。再一转眼看见刚刚献媚一看到发难躲藏在后面的树三郎,单薄的和服鲜血直流,胸膛被直接打穿了,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口中啊啊的叫着。 政衡摸了一摸已经有点僵硬的脸颊,他手中的长枪丢落脚边,半边身躯过了片刻方才有点感觉,这是他首次觉得死神如此接近自己,铁炮的阴影将彻底改变他一生。 “殿下,没事吧!”众家臣一见政衡站定不动纷纷上前询问。 第五十四章 暴起 第五十五章 贞诠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五章 贞诠 政衡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提起脚边的长枪,望着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毫无惧色,转动了一下脖子,嘴角冷冷笑了起来说道:“这些人想必是新见家的狗爪子,没有想到手伸的有点长了,笃太郎,弥二郎,你们带领众人给我将商社团团围住,命令他们投降,否则他们的少主就活不过今晚。”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赤木高雄等人没有想到这群狗胆包天的混帐东西竟然全都是新见贞经的手下,心中对于新见贞经更加痛恨起来,他们多庭老人们说起过政衡的左眼便是他派来的杀手弄瞎的,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更是亲身经历了过程立即做咬牙切齿状。 清河笃太郎低声询问道:“俘虏后如何处置?” 政衡眼睛眯了一下道:“留下2个带信的,其他人等全部斩杀干净,洗净脑袋,装盒,贴好姓名,明日我要好好阅览一番。”是的,阅览首级是合战的一种形式,必须要经过的形势,不过这些首级大部分是有名武士的首级。 停顿了片刻,回身说道:“赤木,你留下清点商社内的物资,特别是那一批铁炮一把不少的全部收齐,还有火药等物全部搬回城中,我晚会需要检验。小次郎、小七郎你们将那个家伙带上,我倒有点兴趣和他谈谈了。”说着嘴角的冷笑更大了。 …… 回到本丸的政衡坐在首位上摆弄着那支收缴上来的铁炮,啧啧称奇道:“好东西啊!好东西啊!虽然发射速度不快,可是威力倒是不小,轻轻对着人开上一枪只要是打中的话不死也重伤!”差点光荣牺牲的政衡深有体会。 政衡拿起两尺多长的铁炮,对着黑洞洞的枪眼看着起来,里面全是还没有燃烧干净的火药残渣,用棉布裹着细长木棍开始查实起来,拿起一只皮囊发现里面的火药已经所剩无几,显然是做好了绝杀的准备。 他对铁炮是深有体会,摆弄着坐着开枪的准备,政衡笑着用枪口对着大门,大门拉开,小次郎和小七郎押解着那年轻人终于来到了会议室内,打开的时候那年轻人正好看到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胸膛,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起来。 政衡摆摆手,放下手中的铁炮再一次摆弄起来。两人将他按倒在地禀报道:“殿下,敌将已经带到。” 政衡抖动了记下皮囊摇摇头只等着赤木高雄会来后才能重新试验了,停下手中摆弄的动作,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离开十步之外,我有事要好好询问询问。” 小次郎和小七郎犹豫了一下,他们清楚的知道眼下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竟然在上舍门口暴起发难,还用那杀人不眨眼的唤作铁炮的武具攻击主公,实在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要不是主公洪福齐天福大命大后果不堪设想。 停顿了片刻便退了出去,屏退了左右正的量着步子走了十步,绷紧了神经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只要屋内有任何反常的声音便不顾主公的责罚也要冲进去保护主公将那恶人斩杀。 政衡平静的望着这个年轻人,目光平静没有半点杀气,只是那年轻人抬起头来迎向政衡的而目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身子有点僵硬,如果是杀气腾腾的话可以用倨傲的姿态反击,可是却是如此平静的目光让人有一种被看透、憋着一股气的感觉。 政衡伸出了手掌伸直了五根手指头说道:“新见贞经老儿有兄长一人,弟弟两人,儿子两人,总共五个直系亲属,兄长兼养父备中守国经早年病故,弟弟三郎、四郎两人与贞经争夺新见家位置两人最后不知所踪想必已经去见了他们的大哥,长子玄蕃丞体弱多病常年抱着药罐子,嗯,想必你就是新见贞经老儿寄养在京都的次子吧!”政衡早已经将新见贞经当做眼前的大敌对待,家中族人全都了然于胸,这些大部分是二阶堂信弘和野山益朝等人告诉他的,还有一些是这一个月来了解到的。 听到政衡这一番话,年轻人脸色一紧,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说道:“你猜的没错,我正是新见家的次子弥左卫门贞诠。” 政衡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用得着猜吗?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从那二十来支铁炮上延伸到新见贞经的头上,整个备中国能够拿得出数千贯钱的也就那么几家,哲多、阿贺两郡的也就新见贞经老儿有这个财力,而且新见贞经连自己的同胞兄弟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想必也就只有新见庄未来的世子才能够派遣去购买铁炮了,长子体弱多病尽人皆知,你身体强壮,口音又有京都味道,不是竹田家的养子还能够有谁?” 新见贞诠蓦然,心惊果然和父亲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能够吞噬人的饿狼,落到他的手中也只有一死了之或许还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尊严,望着政衡一言不发。 政衡拿起铁炮瞄了一眼膛线,说道:“我本以为新见贞经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原来他是在等这批铁炮到来,嗯,竹田家的养子,铁炮的价格很贵吧,怕是新见贞经的棺材本都拿了出来了吧。” 竹田家的养子,政衡称呼新见贞诠是竹田家的养子,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嘲弄。新见贞诠哪里听不出来,双拳紧紧握在膝盖上,身子轻轻颤抖着回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留下我的性命,直接将我斩杀吧!” 政衡沉默下来注视着他,新见贞诠不甘示弱的回敬着,好一会政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子,想必新见贞经老儿知晓了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一定会很开心的,嗯,大庭广众之下生情了你,有恰巧有一名手下跑丢了,不知道新见贞经回不回来和我谈谈,或许会出钱来救你,你说他会出多少价钱呢?嗯,我好像忘记了,他已经没有钱了。” 第五十五章 贞诠 第五十六章 发泄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六章 发泄 新见贞诠激动地心情强自平静下来,或许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抬起头来说道:“你想要让我干什么?既然已经成为了你的俘虏,父亲一定会满足你任何的要求?”他仿佛已经看穿了政衡的心思,坐直了身子,用冷峻的眼神盯着政衡看,嘴角露出了笑容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的样子。 政衡的心情本就不错,在看穿了新见贞经的后手后,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一下子去除了七七八八,既然知道了新见贞经为了购买这批枪支弹药花去了大部分了钱粮物资。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儿子又折兵,以为决定战局胜负的铁炮也统统落入了他的手中,谅新见贞经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用他那邪恶的爪子乱抓乱拿。 他轻轻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然后饶有兴趣的望着新见贞诠,说道:“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你跟我的经历非常相似,都是家中幼子,少时为了让长兄安心离家,远离母亲的怀抱,我的父兄亡故,你嘛长兄体弱多病难以生下子嗣方才能够返回家中,好继承家业,如果不是这只眼睛的话,我或许有那么一天和你并肩作战。” 新见贞诠听过政衡瞎眼的由来,他的父亲是不会告诉他的,这些事情是从乡野游商口中听说的,在月前庄为资等人的刻意传播下很是让新见贞经丢尽了脸面,父辱儿死,新见贞诠强自望着政衡一眼不发。 政衡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干扰一般继续说道:“要不是新见贞经满足个人欲望擅自出手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局面,其实如果是我坐在他的位置上的话,我不会那样做的,那样做非常非常愚蠢,这小阪部乡本来就名义上归属于新见贞经,只要他一声令下以为我的父兄报仇的名义讨伐平川久亲的话,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冲锋在前为他去除任何挡在前面的敌人。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带兵进入哲多郡,那些私下里不听从命令的豪强们无从辩解,要么跟从讨伐平川久亲,要么被当做平川久亲的同伴消灭。 如此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下彻底掌控两郡之地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可以恢复到国经时代的最盛期,或许还可以在三村家亲和庄为资作对的时候左右逢源还能够捞取到一些好处。 可惜啊可惜,而且灭口还灭的不干净,留下了我的性命,哈哈,你说你的父亲目光短浅否?” 新见贞诠听到政衡肆无忌惮的羞辱他的父亲新见贞经目光短浅毫无远见卓识,虽然说的有点在理,曾经也为父亲的短视有点难以理解,可是听到政衡如此恶言相告,还是感到脸颊涨红,腾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身子抖动着,喝道:“混账东西,你已经胜利了,为何还要如此恶言恶语的羞辱,难道这样能够让你仇恨的心灵得到满足吗?” 政衡哈哈大笑了一会,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原来你也会发怒的啊!那么我该如何处置你,听说新见贞经老儿直系亲属中也就只有你和那无福消受体弱多病的玄蕃丞两个了,如果我放出消息,让他给我一座城堡的话,你说他会答应吗?” 政衡却是不等新见贞诠反驳,继续说道:“我想为了新见家不落入外姓人手中一定会的,你说我要哪座城堡好呢?是粒根城、朝仓城还是楪城呢。” 新见贞诠冷冷的回望着政衡,眼中满是机锋,笑道:“你想的倒是很美,就算是将楪城交到你的手中,你有兵马驻守吗?你有胆子拿吗?” 政衡摸了一把有点扎手的头皮,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我还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驻守,那么城堡我就不要了,竹田家的养子你知道不知道新见贞经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宝物,其实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宝物。听说新见家的女子都长得相当不错,我的家臣多是一些光棍子,你看看先送个10个8个的婚配给我的家臣们,这样一来我的家臣们便成为了新见家的女婿,我吗也就勉为其难的娶一个新见家的小姐为妾就好了。” 新见贞诠到了现在哪里还听不明白政衡的话语的意思,一直都在将他当猴子耍弄调笑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瞪大了眼珠子喝道:“你这个恶魔,难道不停羞辱我,你就感到非常的痛快,你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 政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道:“被你看穿了,你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果然是新见贞经的儿子,你知道我本来虽然有点忧愁但还算是无忧无虑,可是你的父亲,射出那支无情射入我眼眶的箭矢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觉如何? 痛苦,悲伤和绝望,今天你用铁炮让那份噩梦般的记忆再一次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实话,是你们父子两人让我明白了一个活在乱世的道理。” 说着他的脸庞扭曲显得异常的狰狞,摘下了包在瞎眼上的眼罩露出已经结疤丑陋的眼眶。 新见贞诠握紧了拳头再一次坐了下来淡淡的回应道:“什么道理?” 政衡没有大笑也没有动怒,反而平静了袭来,戴上了眼罩说道:“战国乱世要好好活下去只能够将所有的敌人全都杀死,彻彻底底的抹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你的父亲没有杀了我,而你也没有让我回到故乡去,那么便让我来终结你们的一切吧!” 新见贞诠沉默以对,一言不发。 政衡大声喊道:“小次郎,小七郎!(两人来到)将他带下去好好的招待他,不要让他轻易的自杀。” 小次郎和小七郎拜道离开。 政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去,感到压在心头上的仇恨稍稍的舒缓了一些。 正如新见贞诠所言,是的,他刚刚是在发泄,用嘲弄敌人来发泄他的怨怒。从年龄上看他只是一个17、8岁的年轻人,就算是加上前世,两世加起来的经历都没有这一个月来的尔虞我诈让他身心疲倦。 前世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宅男,今生独自生活在梅川院一方天地之间稍稍有点忧愁外过去了十几年。 那一支让他失去了一只眼睛的箭矢将他带入了这个尔虞我诈时而英雄十二魔鬼的乱世。 此刻门外传来了赤木高雄的询问声。 第五十六章 发泄 第五十七章 波涛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七章 波涛 天文二十年(1551年)5月16日对于世代居住在石蟹乡的石蟹氏一族来说是无比惨痛的一天,无数熟悉或则不熟悉的亲朋好友身首异处,一具具老老少少的无头尸体随便埋葬在乱坟岗,一具具的头颅送往川崎城门口摆起京观。 对于驻扎在这里的政衡来说是一个愉悦的一天,虽然有惊无险的差点魂归天地落的一个被铁炮打死的下场。 但总体而言小有波折但是大体上是愉悦的,不仅仅得到了石蟹氏一族13年储备的钱粮武器,拥有了在总体上和新见贞经一拼,不用看松山城庄为资脸色的物资基础。 从新见贞经手中截取了21支铁炮,最为重要的是生擒了新见贞经给予厚望重回故里继承香火的新见贞诠和斩杀了新见家21名精锐武士。 此消彼长下政衡首次从心理层面上压过了新见贞经,这是非常重要的,心理作用往往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思维考量。一个月前的政衡考量的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努力拼搏,现在的心理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拥有了数座城堡以及相对丰厚的物资,对付在失去了次子后思维有点混乱的新见贞经,政衡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毕竟,他所拥有的一亩三分地是他实打实的从一个个的土豪手中夺取过来的,既然有本事成为这一片土地的主子,那凭什么妄自菲薄自己不如新见贞经这个从父兄手中遗留下来的领地。 面对一个个敌人,政衡要做的只有去消灭他,将他们一个个踩在自己的脚下成为自己攀登权利高峰的垫脚石。 站在石蟹山城的最顶点上,政衡迎着吹来的带着点点寒意的春风,伸开双手慢慢享受着些许的平静和安逸,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种感觉了,快一个月了吧! 政衡低声喃喃道:“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还是有点不适应啊,新见贞经,你得意的儿子现在在我的手中,你看起来表面平静无波,相比很快就会发生动摇吧!” 自从素有中兴之祖美誉的备中守国经于数年前崩灭以后,由于没有子嗣留下,新见贞经强娶长兄国经的未亡人,自领新见国经的弟弟兼养子兼同好,然而此举却招致两个弟弟的不满,并且愤而起兵叛乱最后被新见贞经弑杀。 可是新见贞经的长子从小体弱多病每日抱着药罐子才能够继续活下去,一旦失去了寄予厚望的次子新见贞诠,整个新见家就会陷入不停顿的内乱到中,以至内部派系纷争将愈演愈烈。 事实上,重臣们并不全都是新见贞经的支持者,他们大部分是新见国经时代遗留下来的家臣,有的支持三男,有的支持四男,只是新见贞经阴谋诡计诛杀了两个弟弟方才压制住了内部的动乱,一旦失去了理智,每一个人的心思都会活动起来。 在这么一个表面平静无波的池面投下一颗石头,无疑是在试探新见一族内的信用度。 换做别人的话一定也会采取和政衡一样的行动,粒根城、朝仓城、楪城三城连锁的城堡群让政衡难以从外面用重力攻破,现在只能从内部想办法让这三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城堡一一陷落,方才是上策。 正当政衡愉悦的迎着春风思考着如何从内部陷落新见氏一族的时候,在高梁川的另外一侧的川崎城正上演着一场场的活剧。 川崎下总守完全没有政衡的愉悦心情,他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那上百具首级就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一般。 首级他不是没有见过,三十年前初次上战场的时候就讨取过一枚首级,那虽然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杂兵的首级。 可是也得到了他的父亲的赞许,也为他从兄长的手中夺取川崎城奠定了基础,或许更多的是对于眼前这场合战的失望。 是的,失望,川崎下总守本以为凭借着石蟹守元和他的合力足可以击败任何敌人,而且还有来自佐井田城的援兵。哪里想到石蟹守元败北逃亡石蟹一族灭亡,佐井田城的援军杳无音讯。 他没有起身,只是继续躺在覆盖了一层麻布的榻榻米上,不发一语地发呆。 四周的光线还算明亮,不过这时候并不是清晨,依照光线透进来的角度,应该已经是黄昏了。其实只要他发声,马上就会有漂亮的侍女或则可爱的小姓前来服侍,但是川崎下总守似乎不想这么做,他不希望被当成是卧病在场的人。 病人在战国乱世当中只有一个下场——退出战国乱世,他还年轻,还不想退出。 可是川崎下总守的卧床不起,让川崎城内外的人们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特别是在见识到了政衡狠辣的一面的时候更是强烈。 馨夫人是川崎下总守的正室夫人,她出自草间的土豪之女,长得颇有姿色,父祖辈都是德重寺的僧兵头目,和德重寺关系源远流长。 当时年轻气盛的川崎下总守听说她长得美若天仙,便不顾一切的将她纳为侧室夫人。 但是由于家格的问题一开始无法立她为正室夫人,后来正室郁郁而死,德重寺枯澄当上了主持,这馨夫人和枯澄是表兄妹关系,借着这层关系成为了川崎下总守的正室夫人。 这位馨夫人为川崎下总守生养了一名儿子和一个女儿,自从枯澄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川崎下总守需要借着德重寺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只是和川崎下总守之间的关系日渐冷淡。 光头的枯澄一边吻着馨夫人的耳垂,一边把手往她的身体伸去,低声说道:“表妹,你真美!” 馨夫人轻哼一声,推脱了两下,没有推开,便依偎在枯澄的怀中,想到了堆在川崎城外的京观,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有点苍白,问道:“唔……表哥,那家伙病倒了,下面该如何是好,伊达家的大军很快就会赶来包围川崎城,看那家伙并没有多少胆量一战到底。” 枯澄一听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他心里明白一旦川崎下总守选择了接受投降,暗害过伊达政衡的德重寺将很快面临强大的围攻,心中也同样焦虑不安。 现在唯有让川崎下总守继续抵抗下去,做德重寺的挡箭牌,等到两家无力再战,或则第三家进入合战,德重寺或许可以以胜利者和调解者的姿态来调和两家关系。 第五十七章 波涛 第五十八章 画蛇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八章 画蛇 枯澄想了一想说道:“现在唯有让川崎下总坚持下去,等待佐井田城的援军到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你我的地位不保,可能还会牵连秀次郎。” 秀次郎是馨夫人唯一的儿子。 馨夫人一听呼吸便有点急促起来,依偎在枯澄怀中的身子同时颤抖了起来,急切问道:“为何?” 枯澄脸色严肃,口气缓慢道:“川崎下总守的儿子可不是只有秀次郎一人,还有第一任正室夫人所遗留下来的左兵卫在,娘家虽然地位不显,可是力量也不弱,城中近半的老臣中都同情他,一旦让伊达家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的地位将很快不保,难道他还会拥立一个和我们关系如此密切的人成为川崎城的新主子。” 馨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呼吸便有点急促起来,依偎在枯澄怀中的身子同时颤抖了起来。 枯澄身子在馨夫人的磨蹭下有点热了起来,正当他展开猛烈的攻击的时候,忽然听到挺远的木门咿呀一声开了“母亲大人,您在嘛?!”一个充满怯懦的声音从院门口响起。 “秀次郎怎么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枯澄一把推起躺在自己怀中的馨夫人,两个人一起跌跌撞撞的整理起自己的和服,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馨夫人慌忙把枯澄和尚推开,顾不得整理好自己的衣裙,低声哼道:“快,快躲到屏风后面去,现在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啊,秀次郎,你怎么跑出来了,怎么不再天守阁内守着你的父亲,别让左兵卫抢去了风头。”馨夫人的反应够快,这时候连躲藏在屏风后面的怦怦心跳的枯澄和尚也不由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心思的敏捷,真可以说是处变不惊,不愧是十余年来牢牢掌握住川崎城中下级武士的心的女人。 虽然风评不佳,可是也没有人真凭实据的捉奸在床,也就只能够暗地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母亲大人,您现在有空吗?孩儿有事与您商量。”川崎秀次郎长得并不如他的父亲和兄长一样强壮,以武士的标准来说实在是稍显单薄一点,皮肤白皙,宛如女子一般,看起来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这或许就是老臣们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长男左兵卫从外形上更像是他的父亲一样强壮,战国乱世只有强壮的男人才能够保护他的家人,武士家族也一样。 对于川崎秀次郎的到来,馨夫人并不感到奇怪,他是一个非常粘人的孩子,馨夫人也相当的无奈,只是今天川崎下总守病倒在床要是左兵卫得了川崎下总守的欢心,以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过既然有事相商,馨夫人说道:“秀次郎,你有事就说吧!只是你父亲那里你要尽快前去,我会让纪子煎好药一起端过去的。”纪子是馨夫人的随嫁丫鬟,是一个相当体贴人的女人。 川崎秀次郎走到走廊上,想到了纪子正是夺取他第一次的女人,不觉得舔了舔舌头,安坐在帘子外面低声说道:“母亲大人,现在城中已经传遍了独眼龙伊达政衡的大军很快就会攻打来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惶惶不可终日,孩儿听闻此事心中惶恐之极。” 馨夫人一听川崎秀次郎的担心,这担心何尝不是自己最为害怕的事情。 今日自己不顾川崎下总守的病情,执意要来和枯澄和尚私会便是存了心思,期望能够凭借着往常的交情求得枯澄和尚的庇护,庇护他们母子两人的性命安。 可是看到枯澄和尚也为自己深深得罪伊达家的事情但又毫无办法,心中焦虑万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脸色发白。 川崎秀次郎没有听到馨夫人回应,继续说道:“母亲,您在听吗?” 馨夫人的心境早已经乱了,说道:“如不采取措施,我们母子两人必然没有活路。”这件事情让馨夫人极度不安,一旦川崎下总守开城投降或则川崎城陷落的话,必然会因为和德重寺的关系受到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川崎秀次郎沉默了片刻说道:“母亲大人,闻祖父大人曾经是德重寺的僧兵头目,能否请德重寺派遣一些忠勇之士趁着父亲病危入城保护,并且让人带着那石蟹守元前往鹤首城投靠三村家亲,如此一来是否能够让父亲大人下定决心守住川崎城,等待援军到来。” 馨夫人和躲藏在屏风后面的枯澄和尚眼前一亮,对啊,伊达家的劝降书上写明了要取石蟹守元的人头,如果石蟹守元不在城中,不管是谁送的,伊达家的人都会认为是川崎下总守放走的,如此一来便可以坚定了双方的信念。 如果还不行,就让德重寺的僧兵以及城中的中下级武士联合胁迫川崎下总守就范。 只是馨夫人皱了一下眉头,知子莫若母,川崎秀次郎的外形文秀单薄,心理上也是浮躁好动专喜厮混在侍婢巫女之间,身体要不是馨夫人多次规劝方才没有被彻底垮掉,可以说是一个好色无能志大才疏的家伙。 今日却眼巴巴的跑来表示之间惶恐还献出了一个调相当不错的计谋,有点不像是川崎秀次郎的作风,馨夫人稍稍用严厉的口气说道:“这种馊主意是谁给你取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这种时候出这种馊主意是让你父亲立刻处置了我们母子吗?” 川崎秀次郎本以为说出这番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话来定然能够博得馨夫人的一笑,他从小就跟随在馨夫人身边长大心中多多少少对馨夫人有一种依赖感,用现代的理解应该就是恋母情结,听到馨夫人不仅没有高兴赞扬反而更加严厉,深感懊悔,立即说道:“母亲,孩儿不是,这馊主意不是孩儿想的。” 馨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用身体牢牢套住德重寺,施小恩小惠于中下级武士,如此一个无能小儿如何能够继承川崎城,谁让他是自己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问道:“是谁?” “是宫原丹波守,是他让孩儿前来求见母亲的,说只要您能够回复他的领地再兴他的家名他愿意当马前卒,做梦……” “宫原丹波守,是他——?!”馨夫人突然想起了十几天前狼狈不堪的武士跑来求一暂住之地,为首的便是宫原丹波守,她从屏风后面瞧过一眼,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消瘦的脸庞,五官清秀,或许是因为身心疲惫的缘故还是城破子叛的关系,让他看起来略带卑微。 第五十八章 画蛇 第五十九章 再画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五十九章 再画 宫原丹波守,正是原上宫原城的城主,这两个月来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艰苦历程,先是嫡子等到他老死病死折磨死反叛占据了下宫原城,这上、下宫原城就是两座相对应的小山砦,比起政衡都看不上眼的中山城还破,实在搞不明白有什么好争夺的,还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场人间活剧。 后来一把大火烧得前来和他打招呼的楢崎丰景损兵折将,以至于楢崎丰景被政衡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夜详谈后愤而不平离开了鸢巢山城寄居在川崎城内。 因为川崎下总守有所疑问便落得一个闲置,混了一个农业奉行的职位,川崎城石高本就只有不足700石,哪里还需要什么农业奉行来多管闲事,显然是川崎下总守专门为宫原丹波守设置的职位。 馨夫人将身体往后面挪动了几步看到枯澄和尚微微点了一下头,明白了枯澄和尚也同意了宫原丹波守的建议,便回道:“秀次郎,回去告诉宫原丹波守一声,就说他的话带到了,心我领了,只要尽心尽力帮助川崎家反攻伊达家后不会忘记他的,再兴宫原家也不是么有希望的。” 川崎秀次郎没有想到馨夫人脸色说变就变,问道:“母亲,您不生气了,这是一个好主意。” 馨夫人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好孩儿出了一个不错的计策,母亲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你回去后好生侍候你父亲,今天的话就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了,明白嘛?!” 川崎秀次郎听到馨夫人的笑声,心中放下了心,咧嘴笑道:“嗯!” 听到挺远的木门再一次咿呀关上的声音,枯澄和尚忙不迭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一把搂住了馨夫人,低声说道:“宫原老儿倒是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胁迫川崎下总守下定决心和我们站在一起反抗到底,来,来,来,先享受享受,然后我就下城去布置妥当……” 正当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喘息声的时候,出了馊主意的宫原丹波守此时此刻已经坐在了川崎下总守的另外一个儿子川崎左兵卫的面前朗朗而谈。 此时此刻的宫原丹波守全然没有平常表现出来的卑微表情,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川崎左兵卫的面漆那,不慌不忙的说道:“川崎君,今日城外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百多颗脑袋说放在城外就放在城外了,城内的守兵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胆大前去阻拦,伊达家业不过七八个人而已就吓得士兵们胆战心惊,一旦伊达家大军到来,川崎氏一族难道也要步石蟹氏一族的后尘吗?” 这川崎左兵卫和她的弟弟完全不同,却和年轻时候的川崎下总守类同,颇具武士风范,听到宫原丹波守的劝说,眉毛一挑,脸色略略泛白,说道:“看来我的怀疑没有错,你加入川崎城本身就是伊达家的计谋吧,却一直都没有借口才留你活到今天,不清楚伊达家的条件是什么?” 宫原丹波守没有想到年轻的川崎左兵卫竟然早就有所怀疑,还以为自己的表演很精彩呢?或许这个菜是自己一只只能够得到一个闲职的原因,苦笑了一声说道:“后生可畏啊!真令人为难啊,竟然一下子就被识破了,本来能够用时间打消你们父子两人的疑虑,谋求更高更重要的位置,可是谁能够想到政衡公竟然如此势如破竹的讨灭了石蟹氏一族。 现在大军直逼川崎城,只好冒冒险公开身份来劝说你们投降了,也算是我的功劳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直接劝说吓得晕倒的川崎下总守,而来劝说你吗?说句不好听的话,川崎下总守已经吓破了胆子,只要给他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一定会抓住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你想要知道吗?” 川崎左兵卫听得宫原丹波守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就是抢功劳,在伊达军到来之前将夺取川崎城的功劳揽在怀中,心头有点不悦,好似川崎城陷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能够插上一手,脸色更加泛白,口气倒是继续硬着说道:“为何?!” 宫原丹波守果然是能说会道,一下子从不利局面下扭转过来掌握了话语权,扫了一眼脸色泛白的川崎左兵卫,挺了挺身子说道:“川崎下总守老了,已经无法再适应战国乱世,而政衡公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他需要的是青春和活力,能够和他携手共进的伙伴,而非是动不动就指手划脚的老人,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卖力的为他做事,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川崎城的功劳揽在怀中吗?” 宫原丹波守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正是川崎左兵卫更想要知道的,他同样从游商苦行僧侣的口中听说过独眼龙政衡的故事,传闻他才十七八岁,曾经有过想要与你见上一面的冲动,只是出于敌对方才没有见面,听到宫原丹波守说起共同前进的话心中不免有点激动,可是嘴巴却说道:“难道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听说你的儿子反叛了你。”话语中不无讽刺的意味。 宫原丹波守的眼中发出一道哀伤的光芒,川崎左兵卫正好说中了他的心坎,说道:“说的没错,正因为如此,上宫原的一场大火让宫原氏一族只剩下两人,我还拥有一个13岁的小孙女,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就算是拼出这条噢老命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看好政衡公,总有一天会和龙一样遨游宇宙的。” 川崎左兵卫听到眼前的这个中老年人竟然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男子要豁出性命来冒险,充满了好奇,问道:“听闻你们只见过一次面,为何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如果不是我无法说动父亲大人的话,说不定你早已经——?!” 宫原丹波守笑了起来,开心的笑道:“是的,只见过一面的话就已经足够了,他是一个拥有大器的人,从一无所有成为郡内举足轻重的任务不过用了一个月时间,如果给他十年时间,你认为这个天下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川崎左兵卫站起身来走动了两步又坐了下来,说道:“我想知道川崎氏一族该如何处置?” 第五十九章 再画 第六十章 又画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章 又画 宫原丹波守那里得到过政衡的首肯,听到川崎左兵卫的话立即大包大揽起来,说道:“在下宫原丹波守可以保证川崎氏一族将继续成为川崎城的城主,但必须放弃足见的一般弗恩作为惩罚,至于川崎下总守的性命可以保证,我全权代表政衡公来此地,因此,我说的话即是政衡公的旨意。”心中却是默念阿弥陀佛回去后该如何面对政衡。 川崎左兵卫低头思量了片刻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给独眼龙伊达好好看看我的实力吧,不用派遣一兵一卒前来。” 宫原丹波守看到川崎左兵卫已经被说动了,下面该是如何控制住城堡的事情了,听到川崎左兵卫的回答,惊道:“什么,不需要任何帮助吗——?!” 川崎左兵卫握紧了拳头说道:“是的,如果连这种事情都需要他的帮助的话,那么我就是没有任何资格来保护川崎家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宫原丹波守听到川崎左兵卫如此坚定的话语,立即拜道:“如此,我就明白了,那么我先出城报告,然后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着起身离开。 川崎左兵卫看着宫原丹波守离开,也站了起来想要向着天守阁走去,该是说服父亲川崎下总守的时候了,只要获得川崎下总守的同意川崎城就会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刚刚走出门口,一名亲信脸色焦虑的跑到了他的身旁,低声说道:“少殿,刚刚接到情报说丰永的宇山城发生暴动,佐井田的援军崩溃逃散,已经无力前来援救了,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样的消息,川崎左兵卫更加坚定了投诚的信心,一旦消息传来,川崎城必然无心再战,到时候他们也就没有了投诚的价值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川崎家啊! 宫原丹波守刚刚走出城门,扭头望着这座居住了十几天的城堡,脸上颇有点惋惜道:“我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将秀次郎、馨夫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枯澄和尚都转移到了石蟹守元的身上去了,如果这样都搞不定的话,川崎氏一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来他利用川崎秀次郎传递消息正是要让馨夫人和她背后的枯澄和尚将所有视线转移到石蟹守元的身上去,让川崎左兵卫能够成功夺取川崎城。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宫原丹波守轻轻呢喃道。正要转进川崎城大门的拐角时,两把太刀指向了他的前胸,两名身穿足具带着头盔看不清楚人脸的武士站在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人粗声粗语道:“去北橹。” 难道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宫原丹波守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的悲观,可是脸上表情一脸的卑微,不停地呼喊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是宫原丹波守,你们不能够这样对我,我是宫原丹波守,川崎城的客卿家臣。” 那粗声粗语的武士抬眼看了他一眼,是一个很年轻的普通武士,他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低声喝道:“不要乱喊乱叫,是夫人让你去见她,快点,跟我们走。”说着一左一右架住了宫原丹波守向着北橹走去,北橹是川崎城一侧的小城,是川崎城的外侧保护。 下面该如何是好,嗯,走一步算一步吧!宫原丹波守望着靠在他身旁的两名年轻武士,明白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反抗的话他们一定会拔出太刀杀了他,这是肯定的事情,他只得顺从的跟随着他们前进。 北橹本来是一个仓库,伊达军到来改为了哨楼,橹内平常驻扎着一支十来人的小队伍,今日那十来人全都不见了踪迹,空荡荡的显得有一些昏暗,看起来仿佛有东西潜伏其间。宫原丹波守觉得阴暗的地方,就象征着自己心灵的黑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心道:“难道是想要在这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然后抛尸高梁川中。”北橹的一侧正好是高梁川,昨夜的一场大雨让高梁川水流湍急,掉在下面一下子就会冲的没有了影子。 那两名年轻的武士地头对着一间比起外面更加昏暗的居室,半跪道:“夫人,人已经带来了,臣等前去外面看守,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还请夫人见谅。” 昏暗的居室内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的说道:“一会就好,等一会去纪子那里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家中的事情她会安排好的。” “谢夫人恩赐!”两人退出北橹,临走前还关上了北橹的大门,让想着一等事情不好就逃出去的宫原丹波守绝了生路,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北橹中央等待着暗室内的女子发话,脸上还是那标志性的卑微略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 女子还是没有从黑暗中走出来,冷冷的说道:“你就是给秀次郎建议送石蟹守元离开的宫原丹波守,本来我是不会来见你的,只是又听说几个小朋友说起你和左兵卫见了一面,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馨夫人,好厉害的女人,看来川崎城真正的主人不是川崎下总守,也不是川崎左兵卫,更加不是川崎秀次郎,而是眼前这个女人暗中统治着一切,自己小心再小心都会被发现,看来川崎左兵卫的身边一定有这个女人的探子。 宫原丹波守一听馨夫人的问话,心头立即转了一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可怕,眉头挑了一下,略略低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听闻城主大人生病了,便来询问刚好碰到了左兵卫大人,所以就聊了两句。” 馨夫人语气中带着极度冰冷的杀机,说道:“是吗?我怎么听说谈了好一会,和你聊天后他还兴致冲冲的前去天守阁了。” 没有想到她连这个也知道,宫原丹波守的手开始无意思的颤抖起来,低声喃喃道:“这个,那个——?!” “如果不是看在你给秀次郎出了一个好主意的份上,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在这里说这些话了。”馨夫人的语气再一次变化,稍稍有点软了下来,用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找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原丹波守无从掩饰,只好用谎言来掩盖另外一个谎言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如果——?!好的,好的,如果夫人能够答应我不说出去是我告的密,便将原原本本的全部内容都说出来。” “嗯!”黑暗中只传出一声鼻音。 宫原丹波守故意左右看了一眼,好像四周还有人一样,这才说道:“夫人,左兵卫大人前来询我,是想借兵。” “借兵?!” 宫原丹波守立刻说道:“是的,借兵,希望我从城下将我从宫原城收拢来的30多人明日一早便带进城去,到了明日便告诉我该如何是好,看起来神神秘秘的,还说事情办妥后他就让我当城山城的城主,我贪心,我怕死,所以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才下城前去町中召集。” “果然——?!你现在就去城下召集兵勇去吧,明日一早要听我的命令,不然——?!” “是,是。”宫原丹波守吓得只身离开了川崎城,和岩濑小五郎的人很快接上了洽,送了一封书信前往石蟹山城。 第六十章 又画 第六十一章 弱点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一章 弱点 备中国的川崎城和备中国的伊达家一样都泯灭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若不是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一书的出现,谁也不会前去关注备中国有没有出现过川崎城。 人们只知道神奈川的川崎市是一座美轮美奂的都市。 也只会知道为日本帝国主义提供了飞燕战斗机、五式战斗机、一式运输机等空军装备,还建造了著名的榛名号战列舰和加贺号航母的川崎重工业株式会社。 在百度中前去搜索川崎城,人们也只会看到下野国的川崎城,那也是一座同样古老的城堡。 深夜,确切的说是天文二十年(1551年)五月十七日的凌晨,在川崎城所在的山丘以西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口的公告上有松仁子村的字样,村中的居民不多只有三十多号人,很快就被从石蟹山城匆匆赶来的百余名士卒控制住了。 这百余名士兵是在得到宫原丹波守的书信后乘坐渔船在渡口一带下船后匆匆赶到的,同行的还有伊达家的主公独眼龙政衡。 几支火把斜插在村里面,淡淡的火光将整座小村庄四周照得朦胧可见。 宫原丹波守和岩濑小五郎已经在寒冷的夜风中等候了数个时辰了,他们自从接洽后便送出了川崎城的情报的书信,一直便等候在这里,共同留下的还有30多名士兵。他们住在这里的目的表面上是等待川崎城中的命令,不管是川崎左兵卫的还是馨夫人的,暗地里却是在等候政衡的到来。 政衡穿戴着整齐的牛皮铠甲走进村落正中央的草屋,草屋中一堆小火坑正噼里啪啦的响着,宫原丹波守和岩濑小五郎等人跟随在身后一起鱼贯得走了进来。 首先是宫原丹波守正了正颜色,肃然道:“伊达大人,此次打入川崎城内部实在是没有好好的完成任何,不过今夜将最后决战的时候了,不管是川崎左兵卫胜出,还是川崎秀次郎成功,最后获得这座城堡的一定是您。”说话间将自己原来的部署以及节外生枝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还请求政衡原谅他自作主张诈称自己是伊达家的全权授权的代表。 政衡眉头皱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粉丝,真是难得啊!倒是有点可惜了,说道:“这趟,你立了大功,我都记下了,战后我会在宫原城原址上修建一座馆舍,你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陪伴里美小姐住在鸢巢山城中,我会在二丸内的南橹收拾一间干净的庭院出来。” 宫原丹波守听到政衡的话语心中激动万分,鸢巢山城现在可是政衡的居城,也将是未来一段时间内的重城,能够在鸢巢山城中拥有一间庭院的话实在是太好了,他立即半跪在地道:“多谢政衡公的恩赐,里美就全拜托您了。”宫原里美正是宫原丹波守的孙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芳龄10岁,还是一个稚嫩的三无小姑娘,要屁股没有屁股,要胸部没有胸部,不过素质相当不错,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子,也是一个贤惠淑德的妻子。 政衡向着垂手而立的宫原丹波守、岩濑小五郎还有和一同到来清河笃太郎、草间四兵卫说道:“丹波、笃太郎、小五郎、四兵卫坐下吧!” 待到众人坐下,政衡才正了正脸色,笑了一声,说道:“此次川崎城,我们来到这里是来看一场好戏的,所以等到川崎城最后决出胜负后我们再动手,丹波守,如果他们要求你出手,那么就答应他们,到手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众人答道:“是,殿下,那么就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一场游戏吧。” 政衡摆摆手走了出去,看着夜色中的天空,乌云密布,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川崎左兵卫,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还能够闯得过这场风暴的话,那么你就有机会成为我的家臣,与我一同给备中国来一场换血。” 岩濑小五郎来到了政衡的面前,低声说道:“殿下,现在川崎城人心惶惶,落城旦夕之间,为何?!” 政衡独眼一眯望了一眼岩濑小五郎,脸上已经变得无比严峻起来。岩濑小五郎一看到脸色不对立即脸色大变跪道:“殿下,臣下——” 政衡摆摆手说道:“算了,小五郎,我们现在有多少地盘,有几座城堡了。” 岩濑小五郎想了想说道:“殿下,如果算上川崎城和城山城的话,我们一同拥有鸢巢山城、小谷山城、石蟹山城、大松城、川崎城5座石城,还有中山城、鬼山城、甲笼城、城山城4座城砦,一共有9座城了。”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是呀!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一个月就已经拥有9座城堡了,可是要守备9座城堡需要多少士兵,而我们有多少?” 岩濑小五郎一听这话低下了头说道:“这,臣下知错了,臣下不该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 政衡自言自语道:“我家拥有年轻的武士团,年龄最大的二阶堂信弘不过52岁还可以再干10年以上,而家中重臣野山益朝文武双全才37岁正是人生最旺盛的年龄,其他诸如陶山真兵卫不过24岁,赤木高雄27岁,清河笃太郎、松岛弥二郎、岩濑小五郎也只是20岁左右,家中年轻的武士还有许许多多,可以说伊达家的武士团正是开拓土地的好时候,可是能够帮助我完成理想的士兵太少了。” 说着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岩濑小五郎离开,独自一人安坐在草屋前的一张石凳上静静的看着天空。 清河笃太郎低声向岩濑小五郎询问了两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站立在一侧保护着政衡的安全,眼前的这个男人将是他们所有的希望,足可以用生命来保护的男人。 政衡沉思着,他的确感到了伊达家现在最大的弱点,一个难以在短时间内弥补的弱点,缺兵,是的,缺少能战的士兵,一群能够跟随在他身后听命于他的敢战之兵。对于短时间内战略目标只是争霸阿贺、哲多两郡的伊达家来说武士的数量已经足够了,只要让这些年轻的武士们见过足够的世面学习兵法韬略,他相信一定能够从中挑出一些足可以与他一同前进的人来。 可是士兵,确切的说是一群敢战敢拼的士兵,不是随招随走的杂兵,是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培养的。 看来现在唯一的考虑就是扩充兵马了,嗯,还要让佐井田的植木秀长和楪城的新见贞经找一些事情干干,不能够让他们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伊达家的身上。 急促的脚步声徒然从身后响起,回头看时,却是宫原丹波守来了。 第六十一章 弱点 第六十二章 奸细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二章 奸细 “政衡公——!政衡公——!”宫原丹波守粗壮刺耳的叫唤声划破了原本寂静的气氛,气喘吁吁地朝着政衡的方向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待走近后发现是草间四兵卫等4个下级武士,4个下级武士全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瞧向宫原丹波守的目光都颇为不善。政衡抬头仰望着天空,乌云密布的天空弥漫着令人难以言语的冰冷,回过头来说道:“丹波,四兵卫,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草间四兵卫不愤道:“殿下,臣听闻太郎等人报讯,说他们在不远处树林中发现火光,一听到这个,臣下立刻就警觉起来,川崎城现在人心惶惶,城下各个村落也大多闭门熄火等待着局势平缓,哪里会有火光出现,生怕是敌人到来。 又想到如果太郎等人看错了,惹了众人休息可不好,便于他们一同前去搜查一番,还真是找到了两个苦行僧。 臣当时一看就怀疑他们来历不明,便想要先抓起来再好好问问,哪里想到他们竟然反抗,还拥有短刀,您看,这就是他们的武器。” 说着草间四兵卫身后的一名下级武士太郎手中拿出两把短刀,黑色的寒光闪闪,在黑夜中用这种武器实在是非常危险的,上面看起来还抹了一些致命的毒,看起来更是让人胆寒。 草间四兵卫继续说道:“臣等一看到他们反抗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便上前一把将他们打断了手腕夺下了短刀,哪里想到那两个奸细一路上竟然敢蔑视伊达家,轻视殿下。” 政衡心中一惊,几个奸细竟然胆大包天当着自己的家臣面辱骂自己,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心中颇为惊疑道:“啊!有这等事,胆子够壮的啊,他们骂些什么?” 草间四兵卫不敢直面将辱骂政衡的话说出来欲言又止。 政衡摆摆手说道:“都是难听的话就不用说了,既然如此为何会与丹波守发生了冲突?” 草间四兵卫听到政衡不让他转述辱骂的话语一事,心中稍安,又听到政衡问起宫原丹波守的事情,愤怒的瞥了一眼宫原丹波守说道:“臣等当时听到那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奸细竟然当面奚落,心中愤怒不已,立即想要拔刀杀了这两个奸细,哪里想到刚刚碰到这老鸟,竟然阻止我们还对那两个奸细礼让三分,臣等看他不过便一同前来殿下面前评理。” 一听这话,政衡脸色不虞,转投望向宫原丹波守说道:“丹波,是否真如四兵卫所讲。” 听到政衡问话,宫原丹波守不仅没有感到任何愧意,反倒是好想干了一件好事一般昂着头,说道:“政衡公,草间君所说不假,不仅对他们礼让三分,还要请政衡公也要如此这般。” 话音未落,闻讯凑过来的清河笃太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那脾气有点火爆的岩濑小五郎却是一付恼怒的样子,政衡直视着宫原丹波守的眼睛,心中惊讶万分,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说,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要让我礼让三分。” 宫原丹波守面色有点泛白,低声说道:“政衡公,是否进一步说话?” 政衡心中再是一惊,这两个人到底来自何方,竟然让只身打入川崎城素来胆子颇大的宫原丹波守都有点惶恐不安的样子,说道:“太郎,你们几人前去四周保卫,不得有人打扰!草间四兵卫你留下——(片刻后)现在这里全都是我的心腹家臣,丹波,说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如入无人之境?” 听到政衡的心腹一说让众人激动不已,特别是刚刚投入不久的草间四兵卫,更是热泪盈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忠诚度直线上升。 宫原丹波守见政衡没有单独谈论的意思,只得低声说道:“殿下,听说过橹下组一说吗?” 政衡听过冲田总司和新撰组的故事,那已经是三百年后的事情了,他那里听说过什么橹下组不橹下组的,橹倒是知道是什么,那是城堡的一种防御工事形如角塔,难道是居住在橹中的人。政衡不清楚,年轻的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也是不清楚所以然,只有出身山贼的草间四兵卫若有所思的样子,向着宫原丹波守鞠躬道:“宫原大人,请饶恕下臣的无礼,若真是他们的话还真是不能够当场斩杀,刚才太过失礼,请多多原谅。” 宫原丹波守一听到草间四兵卫竟然当众道歉请求原谅辱骂自己为老鸟的话语,心中虽然还是有点生气,可是当着政衡的面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接受道歉的样子,回道:“草间君能够以殿下的辱为自己的耻,刚才在下也有一点过分,还请多多原谅。” 两人互相鞠躬起来,你鞠一个我鞠一个,完全无视身旁政衡的傻眼。过了好一会听到政衡的咳嗽声方才停止各自的鞠躬行礼。 宫原丹波守说道:“政衡公,难道您不清楚文明十七年(1486年)的时候,兴国院月叟省心大居士,哦,也就是阴阳一太守尼子经久公50人夺取月山富田城的传奇故事吗?当年正是借助了月山富田城前的贺麻党方才骗开了城门夺取了该城,成为城主之后便信守承诺,将麻贺党组建为钵屋众,一般人们称呼他们为橹下组,因为此战得到奖赏获得月山富田城本丸北部的长屋居住,他们都以此为豪。” 原来是钵屋众,早说钵屋众不就清楚了,还橹下组,橹下组的,钵屋众政衡倒是知道是什么人,不就是尼子家的忍者嘛? 政衡听完宫原丹波守的解释恍然大悟,随即脸色一紧,说道:“你说他们两个是钵屋众,尼子家的钵屋众。”如果真是钵屋众的话,情况还真有点复杂了。 宫原丹波守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臣下在十一年前,也就是天文九年(1540年)的时候随军出征安芸吉田郡山城,那可是一场数万人的大战,生死一线啊?要不是躲得快,臣下早就作古,便是那个时候臣下见过数名僧侣打扮的橹下组成员,便记下了他们的特征,今天一看到那两个僧侣,本来也无意间看了一眼他们的兵器,立刻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兵器上是否有一个月亮的印子。” 众人一阵看去果然在那短刀上有月亮的印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无法看到,全都是一惊。 岩濑小五郎突然问道:“宫原大人,为何称呼他们橹下组而不是殿下所言语的钵屋众呢?” 第六十二章 奸细 第六十三章 秽多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三章 秽多 宫原丹波守左右瞧了瞧,好像这帮子专事侦查各地情报的忍者们真的神出鬼没无所不能一般,低声说道:“这橹下组的原名钵屋众是一个蔑称,背后讲讲无关紧要,当面称呼他们的话可不得了,如果是在有橹下组组建前也就是文明十七年(1485年)前就算是随意打啥也无关紧要的,他们的性命连珠狗都不如,可是一朝得道鸡犬升天,橹下组随着兴国院月叟省心大居士的风光而愈发恐怖和神秘。”兴国院月叟省心大居士是尼子经久死后的法名。 岩濑小五郎低声问道:“可以随意斩杀,难道是流民组织?!”流民既失去土地的庶民,因为没有了土地所以比起庶民来的地位要低,一些强人混入山贼野盗中混口饭吃,女的多为流萤野鸡,老的小的无法生存自生自灭。 一听到流民一词,草间四兵卫脸色不虞,他的父亲就是流民出身当了强盗,他算是盗二代,自称为浪人野武士,心中多少有点自卑,可是脸上却是无任何表情。身为盗二代,他的父亲曾经给他说过在阴阳两道有什么人是不能够打劫的,钵屋众就是其一,到底这钵屋众到底来里如何也是不清楚多少。 政衡如此一来也是一副请教的模样,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既然钵屋众已经注意到他了,便不能够躲躲闪闪只有直接迎上去便是,倒是想要看看他们如何恐怖。宫原丹波守张口说出一个词来,惊得在场除了政衡外全都脸色微变,一脸鄙夷之色,连流民出身的草间四兵卫也不例外。 政衡低声喃喃复述道:“秽多——?!” 岩濑小五郎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问道:“堂堂阴阳两道十一国守护的尼子家的忍者组织竟然全都是一群被差别民组成,真是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草间四兵卫也是心有戚戚然,一听到是一群秽多组成后,心中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舒服,流民本身也是属于庶民的一种,只是失去了土地而已,而那秽多直接就是不能够拥有土地的。 宫原丹波守点头说道:“当初臣初听此事也适合岩濑君一个表情,不敢相信竟然是一群大化革新后仍旧保持着奴籍而没有解放为自由民的贱民、秽多,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一朝得道对于直接的出身异常忌讳,对于钵屋众这个明显带有秽多符号的词汇还是少说为妙。” 政衡没有想到的是号称统治着尼子家黑夜的忍者组织钵屋众前身竟然是一群比庶民地位还要低下的贱民,如果武士没有理由的话是不能够随意斩杀庶民的,就算是看了一眼白眼也算是理由。而斩杀贱民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当刀匠制作出一把新刀或则武士得到一把新的武器要试刀的话就是找一个秽多前来试一试锋利不锋利。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了土地的束缚,随时生存在死亡边缘的人群才是忍者的最佳滋生来源。 知晓了钵屋众的来历,也就是橹下组的来历,无不露出鄙夷神色,就算是口口声声要礼让三分的宫原丹波守神色间也难掩唾弃的神色。战国乱世虽然是一个道德沦丧的时代,但是绝大部分人的骨子里还是非常注重出身的,有一个好出身就能够拥有大义名分,正是名正才能够言顺。 每一个战国枭雄都将大义名分看得非常重要,越后之龙为了关东攻略抛弃老祖宗平良文改祭拜藤原重房,由桓武平氏良文流成为了藤原氏劝修寺流,后来为了上洛准备改正了错误,一脚踢开了藤原氏劝修寺流牌位从旮旯洞里寻找出了桓武平氏良文流的牌位来祭拜,奉的就是源平轮流坐天下的民谣,号称战国时代道德楷模千人斩斩得老百姓猪突狗奔的上杉谦信公如此不怕羞耻为何物,便不用说别人了。 就算是战国革新风云儿的织田信长也无法免俗,尾张土著出身家系混乱,有人说是藤原氏,有人说是源氏,反正每一个准头,谁弄得清楚呢,如此一来他冒领了桓武平氏后人也就没有人说什么了。 至于完完全全流民出身的丰臣秀吉更加不用多说了,丰臣秀吉前身不是庶民,他到处流浪已经脱离了庶民的束缚成为了流民,和脱离了主家的武士称呼为浪人是两个阶层。 政衡听了宫原丹波守的话倒是兴起了见一见的念头道:“嗯,四兵卫去将那两个奸细带到草屋中去,天有点凉了,丹波、笃太郎与我一同前去草屋审问,小五郎你率人将侦查区域扩大十里,发现有任何人出现立即逮捕不得有误,还有一旦川崎城有重要军情立即通报!” 众人哪里还敢怠慢,虽然鄙夷钵屋众,可是听到他们是强大的出云尼子家的忍者组织,控制着尼子家的黑夜的人们,心中多是有一些沉重,岩濑小五郎握紧了腰间的太刀立即带着一些人前去各个山头侦查情况,看看那里有火光出现。 不一会,两名僧人被带到了草屋内,身上武器以及一些小玩意包成了一个团放置在了政衡的面前,两人的手果然都鲜血淋漓,倒是没有用绳索绑缚,这个应该就是草间四兵卫不忿和宫原丹波守礼让三分的原因。 政衡翻出了那堆小玩意,果然全都是一些忍者才会用的道具,有一些忍者镖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普通的小竹罐子没有任何标志,倒是不好查看。他望向了那两个僧人,果然有做忍者的料,长得太普通了,见过一次后再见到一次也发现不了眼前两个人的模样,普通或许就是最好的掩饰。 政衡掂了掂手中有点分量的忍者镖,目光炯炯的毫不掩饰的杀机,望着两人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政衡已经慢慢凝聚成了一种势,正是这种势让见过他的人都会记住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当这股惧怕变成一股杀气笼罩在两名僧人的身上时,僧人们企图以双层的力量用力地顶回去。 “我叫土蜘蛛(飞腿),是……”那两个僧人说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道:“我们是出云尼子家的直属家臣,赶快将我们放了,否则小小的伊达家等着灭亡吧。” 政衡的嘴角微微一抽,眸子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低声喃喃道:“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干掉好了,反正是两个冒充尼子家直属家臣的奸细罢了。”说话间用眼神瞄了一眼宫原丹波守。 第六十三章 秽多 第六十四章 恐吓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四章 恐吓 竟然想要杀人灭口,土蜘蛛和飞腿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全都是一副害怕的目光,嘴唇咬得紧紧的,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如果是老一代钵屋众的话或许早已经在发现他们的时候自杀了,因为那个时代的钵屋众都是一群生存在死亡边缘为了求生存无恶不作的贱民。可是他们不同,他们算是钵屋众二代或则是三代人,生活条件已经大大改善,靠着尼子家他们耀武扬威让许多豪族大名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哪里想到会碰到这种话没有说上两句就想到杀人灭口的人。 或许这个就是历史上尼子家灭亡,尼子胜久和山中鹿介再兴尼子家的时候这些钵屋众会出生入死的原因所在,后来尼子家灭亡后他们也随着消失了,钵屋众和尼子家是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共同体。 那刚刚礼遇三分的老头出现了,宫原丹波守一看到政衡投递来的眼神,咳嗽了两句,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到了,上前说道:“政衡公,他们或许真的是尼子家的直属家臣,听闻尼子家有一个暗部组织名讳橹下组,神出鬼没神秘强大,还是先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不是橹下组的人,来备中国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橹下组的话还是放了好,至于假扮冒充的话直接拉出喂狗好了。” 真是好人啊! 土蜘蛛和飞腿两人一听到老头如此说话,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倒是表现出了一副桀骜不逊,好像自己不问就是橹下组的样子。 政衡望了一眼宫原丹波守,仔细瞧了瞧那两个僧人,笑道:“丹波,你说他们是橹下组的人,不像吧,我倒是越看越像是德重寺的僧兵,定然是德重寺的贼人派来打探我们情况的奸细,还是直接拉出去先抽他们三十鞭子,看他们招不招?不招就继续打,打到他们招供为止——?!” 一同进来的草间四兵卫凑近说道:“殿下,对奸细用刑,千万不要用这种鞭子抽打的方式,听说他们每天都自己用皮鞭挥打自己的后背警示自己不能够背叛头目,而且把他们弄伤弄死还问不出所以然不好,臣下曾经听闻佐井田植木家有一种刑罚,让人找几根细长的竹丝,从他们撒尿的地方插进去,狠狠的扎他的尿包!这样他既能感觉欲仙欲死,又不至于让他痛痛快快就死了,算没拿到口供就把他弄死了,他们的头目发现了也会怀疑到佐井田植木的头上,嘿嘿……” 土蜘蛛和飞腿两人如遭电击,整个人惊呆了,哪里想到这里的人个个都狠毒无比,刚才的那个独眼要用鞭子鞭打自己或许还能够挨过去。 没有想到会碰到一个更加恶心人的法子,这法子就算是不死也算是废了,如果前往大明天朝的话还能够进入宫廷当一个公公,可是已经享受贯了的他们哪里肯依,眼巴巴的看着独眼不要答应这个提议,老头站出来说几句好话。 政衡摸着下巴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既能够得到口供,就算是不能够得到也能够恶心死佐井田城的植木秀长,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好办法啊好办法?!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四兵卫去办了。” 草间四兵卫一听傻了,他只是听说过这种办法还真没有看到过,而且他自认为已经成为了武士老爷,干这种事情好像有点丢份,可是谁让他开的口说的提议,不让他干还能够让谁去干,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还没有等到那两僧人反应过来,几名等候在门口的下级武士立即就将他们反手按住,用绳索绑了起来。 而那草间四兵卫则是在草屋中抽拉着一根根的草杆,口中嘀咕着:“可恶,太脆了,插进去断在里面就不好办了。” 土蜘蛛和飞腿两人口中呜呜的叫喊着,不停地说着自己真的是尼子家的直属家臣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倒是一句不提,还算是有点组织观点的。 宫原丹波守又看到政衡的眼神看到政衡摸了摸自己的足具,立刻上前对着政衡叫了起来:“政衡公千万别动刑,千万被动邢,老臣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都特殊的标志。” “停下动手!”政衡听到宫原丹波守回话,让草间四兵卫慢点动手,扭头说道:“丹波,有什么地方可以证明他们是橹下组成员,如果真是橹下组成员的话还真不能够随意杀了他们,一旦被他们的头目查出路线来定然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现在的我们还不易与他们为敌。” 土蜘蛛和飞腿一听稍稍安心下来,也不喊叫了,眼巴巴看着宫原丹波守,期待着他能够找出自己的破绽来,组织规定自己是不能够说出自己的身份的,却没有规定别人猜测证明他们的身份,完全是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宫原丹波守小跑着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土蜘蛛的僧袍说道:“嗯,衣服,对,衣服,他们的衣服上有特殊的标志,上面应该有月亮标志,听说下忍是用月牙,一级级上去满月就是他们的大头领。” 政衡一听这话,朝着草间四兵卫喝道:“四兵卫,将他们的僧袍全部扒下来,就算是裤裆也给他扒了,然后关到隔壁去,随时等候审问,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是橹下组的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真是如此的话真要是放了他们。 草间四兵卫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当场扒掉裤裆用竹丝玩弄小弟弟,连忙答道:“是,殿下!” 连忙上前解掉绳索开始扒他们的僧袍起来,土蜘蛛和飞腿一看竟然要扒自己的僧袍却是突然暴起,不管不顾手上的疼痛,愈发挣扎起来。 政衡眯了眯眼睛,和宫原丹波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低声忖道:“看来还真有戏——?!” 土蜘蛛死命抓住自己的衣领不让人扒去,却被几名下级武士围了上来将他死死按倒在地上,因为不甘心被被按在地上,他急得两腿直伸,身子拼命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只得看着一件件僧袍扒去,连裤裆都没有留下,光溜溜的露出一坨,夜风从草屋的缝隙中穿过,两人全都是打了一个冷战,耷拉着脑袋被带到了隔壁草屋内。 第六十四章 恐吓 第六十五章 密信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五章 密信 看到那两个钵屋众哭天喊地好似被一群怪蜀黍强暴的小姑娘一般死命拽住僧袍,哪里还不明白内中一定藏有好东西,几个人的眼睛都冒着绿光。一等被扒光了身子耷拉着脑袋押解着朝着隔壁草棚吹冷风,政衡、宫原丹波守、清河笃太郎和去而复返的草间四兵卫凑到一起开始搜检那堆破破烂烂的僧袍裤裆起来。检查之仔细生怕漏掉半点甚至捏着鼻子对着那两条黑不溜秋仔细查验,裤裆角落是白色的,想想变成了一条黑不溜秋上面还打着一些乱毛要有多脏就有多脏。 草间四兵卫捏着鼻子查看了数遍后嘀咕道:“不愧是秽多,难道不知道洗一洗,比我的还要脏——?!”一想到这几页已经大半年没有好好洗过澡了,还好昨天淋雨当做洗澡,他如此自我安慰道,紧了紧裤裆好像这一来没有人发现他的裤裆也已经很脏额。还好此刻众人都关注着那堆僧袍,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逐层搜查的清河笃太郎惊叫起来说道:“殿下,宫原大人,草间君,这里好像藏得有东西,用针线缝上的。” “快拿来!”政衡来了精神,赶紧抢过那沾满血迹的僧袍,见僧袍内侧有一个大补丁,补丁一般都是补在外面的,破旧僧袍上外面也有许多补丁,可是里面只有一个补丁,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什么,补丁没有开口,用手一捏,补丁和僧袍内壁之间果然藏有什么东西,像是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张,又象是一封书信。 清河笃太郎抢着说道:“殿下,应该是一封书信,快拆开看看。” 关键时刻,野盗山贼出身的草间四兵卫听说过钵屋众的恐怖和神秘,听到清河笃太郎叫嚷着拆开忙阻止道:“殿下,清河君,钵屋众身为尼子家的乱波组织,为尼子家侦查四方,虽然他们出身低贱,可是也不得不谨慎对待,看看补丁的针线、针孔甚至于打结都有讲究,一步错步步错,无法复原的话就不完美了。” 宫原丹波守也挺了一拍大腿说道:“这钵屋众成为橹下组已经六十多年快七十年时间了,虽然组织成员龙源混杂,今天碰到的两位可能是钵屋众中的极品,可是规模和保密制度还是相当完备的,是该小心行事。”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钵屋众的名声比不上伊贺众、甲贺众,可是在阴阳两道内可是比起后者来名声要大了许多,在阴阳两道的人们耳中或许不清楚伊贺众和甲贺众的存在,可是钵屋众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小心对待。今天被政衡他们抓住的算是钵屋众中的极品中的极品,不然早就自我毁灭了,他们常常在身上带有剧毒毒药,现在那些小玩意全部落入了政衡的手中,只是分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而已,无法归类。 宫原丹波守、清河笃太郎、草间四兵卫都感到难以下手,谁也不吭声,只是一双双眼睛全盯在政衡的身上,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就算是无法复原,也打开来好好看看,最多让四兵卫委屈一下,将他们人道毁灭好了扔进高梁川,谁指导是我们干的。”政衡随意的一笑,横下心来,先仔细检查针线,发现确实有一些长短不一的线头,便慢慢仔细的记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拆解下来,从夹缝中掏出一封书信,厚厚一打,信封是用糯米封口的,嘲弄的笑道:“竟然用糯米封口,真是小儿科。” 说着将封口沾了一些水迹不敢怠慢的打开来,里面仅仅有一张和纸,只是层层叠叠的折叠十多层在一起感到厚实罢了。 一看到折折叠叠的和纸,宫原丹波守嘀咕道:“这和纸应该是出云出产的特产,虽然封口简单,可是钵屋众不愧是钵屋众,别人要模仿也相当困难。”和纸用不同的树皮制作可以制作出不一样的种类,出云国的特产和纸硬厚,而备中国的相对软薄。 打开后一看,政衡大惊失色,竟然是一张白纸。围观三人看到政衡变色也上前看去全都是惊讶万分,大家万万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密信,到头来竟然是一张空白的纸张。 政衡将书信朝着火堆查看有无暗记,但出乎大家的预料,信纸上没有任何暗记,也没有透光的异常,就是一张非常普通的和纸。 宫原丹波守脸色有点泛白,他低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还另有隐情,或则这是明面上的书信,暗地里还另有玄机。” 草间四兵卫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殿下,那信纸上是否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地方。” 听了草间四兵卫的提示,政衡眼前一亮,手轻轻一摸说道:“果然有些门道,四兵卫,打一盆清水来,我应该猜到了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笃太郎,从那堆杂物中找找是否一些如同盐一样的晶体。”草间四兵卫和清河笃太郎不带怠慢双双飞奔前去做事去了。 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出一小包盐状晶体来,政衡摸着一粒,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尝了尝味道如何,笑道:“果然是明矾,我怎么没有想到日本多火山,这玩意多产自火山喷发物中。” 草间四兵卫端来一盆清水,政衡笑着问道:“是否让人好好招待隔壁的两个钵屋众,不用停止,继续招待他们,让他们无法安生就可,不要弄死了。” 草间四兵卫嘿嘿笑了一声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说着将那和纸放入木盆中,正如政衡所预料的那样,那张和纸上果然用明矾写有文字,入水之后,信纸上出现了几排内容文字,字体巨大,多用生僻字书写,也就是那些低贱人才书写的日文,扫了数眼神色大变,看着盆中渐渐消失的额文字,他的双手竟然颤抖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难看,低声喃喃道:“——伊达政衡月前本是一破家小儿,无视新见兵库介劝说——” 第六十五章 密信 第六十六章 窥秘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六章 窥秘 “……伊达政衡月前本是一破家小儿,无视新见兵库介劝说调解,恣意妄为擅自攻杀亲尼子豪强中山范时、楢崎丰景两族,中山氏一族自族长范时以下四十余口全部遇难,楢崎氏一族只余一人。 日前更是尽屠石蟹氏一族老少近二百余口,其后军势齐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更是活活将一孕妇的肚子剖开,查验胎儿,并且这不是一二人而已已经有三人连同胎儿一齐命丧黄泉了 ……据不确定传闻伊达政衡最喜玩弄幼男!” 看完密信,直气得政衡手脚僵直,口中不停辱骂着尼子晴久的直系亲属,宫原丹波守、清河笃太郎、草间四兵卫则是直接无视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做没听见。 宫原丹波守低声咕弄了一声上前说道:“从书信来看一定是被新见贞经老匹夫收买了,否则如何会写出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告密信来,我们是不是反其道而为之。” 政衡眼前一亮,轻轻将那已经没有了任何文字的和纸捞出,用火慢慢烘干,明矾和水磨墨,开始照着原来的格式书写起来。 …… 土蜘蛛和飞腿被关进草棚中又让一群丘八好升级疯了一顿,到了天蒙蒙快要亮的时候那群丘八方才各自休息去了,这个时候也是最为黑暗的时候,夜色深沉,外面的哨所也没有了声息。两人却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正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起,不时对视一眼,他们早已经被灌进来的夜风吹得冻僵了过来。可是心中的恐慌和惧怕让他们没有半点寒意,额头上挂满了汗水。 两人靠在草棚边上,隔壁突然出现了一些声音。、 “嘘!”耳朵极其灵光的土蜘蛛将手指竖在了嘴边,然后指着墙壁:“你听听看!” “怎么呢?”飞腿听了听:“没有什么东西啊?” “贴着墙壁听!” 飞腿一惊将耳朵贴到了墙上,然后猛地一跳:“啊……” 他没有能够啊出来,因为眼疾手快的土蜘蛛已经将一双粗糙的手罩住了他的嘴巴,压低声音吼道:“小声点!” 飞腿将土蜘蛛的手扳开,然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是那个老头的声音。”因为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泥墙潮湿,刚刚贴着的那只耳朵已经沾染了许多泥水,这让他看上去有点滑稽。 土蜘蛛在泥墙上摸了一把,满手的湿泥巴,低声喃喃道:“这面墙被雨淋透了,我怀疑就是用手都能够挖开来,不过现在不是挖墙壁的时候,先听听他们说什么。”说着他不顾泥水的侵袭,半边脸都贴在了泥墙上。 突然一个略显苍老和熟悉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政衡公,这两人似乎的确是橹下组的成员,您看看这里,可不能随意斩杀,还是趁着天还没有亮悄悄将他们放了吧。” 土蜘蛛一听那老头正在为他求求,低声说道:“好人啊!你说他们发现了那封书信没有?”暗自决定一等伊达家灭亡后给他留一条生路,他们正是知道那书信的内容方才担心被发现后怒火爆发一刀将他们砍杀,一直拽着僧袍不放的。 “不,应该没有?”飞腿摇摇头说道:“你没有听那个老头说要放了我们吗?如果看了那封书信还会放了我们。” “嗯嗯!那独眼开始说话了,可恶!”土蜘蛛摆摆手让飞腿不要继续说话让他无法听到具体的内容,一边听着一边低声复述道:“这两把短道上的确有他们的特有标志,可是我们昨天羞辱了他们,怕是彻底得罪了他们,放他们回去后不告刁状才怪,还是悄悄沉了高梁川为好?!狗贼,可恶的狗贼,可恶的独眼狗贼,竟然想要将我们杀了。” 飞腿低头祈祷道:“他们还好没有发现那封书信,否则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老头,为我们求求情吧!” 土蜘蛛恶狠狠的说道:“好个屁,他想要将我们沉河,如此一来就谁也不会发现我们的尸首,我可不想死……” “不要说了,那老头再一次开始说话了!”两人立即贴在了泥墙上,任由泥水在他们身上流淌,透过潮湿的泥墙清晰的听到了隔壁发出的声音。 “政衡公,这两人或许是橹下组安置在备中国的情报人员,弄个不好杀了小的惹出老的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还是暗中放了他们,那两人应该知道以德报恩的。” 土蜘蛛和飞腿对视一眼,眼中全都是嘲弄的目光。飞腿低声喃喃道:“战国乱世连武士都不讲究什么以德报怨,何况我们,哼,此仇不报非君子,一回到松山城……”土蜘蛛心有戚戚然。 “不说他们两个小任务了,沉不沉高梁川过几天再说,先说说从石蟹山城抓不到的毛利家使者的事情再议论其他好了,现在三村家亲和庄为资战况激烈,这毛利家的使者出现在石蟹山城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可能影响到整个备中国的战局,备中国的事情我们管不到,这阿贺哲多两郡不得不慎重对待。”那个要杀了他们的独眼报出了一条地动山摇的消息来,震得两人灰头土脸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土蜘蛛和飞腿两人面如土色,一边地升级封着新见贞经不要脸玩恩负义看到三村家亲得到好处,也想要和逆贼毛利元就联络感情,他们在书信中大书特书新见贞经的好,彻底将政衡抹黑,如果刚刚出分了伊达家表彰了新见家,就传出新见贞经反叛的消息,这不是要了他们的性命吗? 飞腿低声说道:“他可能是在讹诈我们。”土蜘蛛应道:“嗯,应该是这样,再听听……”说是不相信,可是心中早已经半信半疑起来。 老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政衡公,那人虽然讲的一口安芸口音,可是早已经自杀寻思,就算是打到富田城去他只要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他,死无对证还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独眼的声音响起:“可是二十挺铁炮的资金就算是凑出来了,没有销售渠道如何买得到,我看他八成已经和三村家亲一样投靠了毛利家了,不然如何得到如此规模的铁炮的。”说话间两个声音再一次沉默下来,一会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便是急匆匆离开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 窥秘 第六十七章 一向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七章 一向 墙的这边草棚中间,土蜘蛛和飞腿面色紫青,手脚都是冷的,大半是吓得,难以置信的彼此查看着对方。 土蜘蛛翻了个白眼说道:“飞腿,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土蜘蛛想问,飞腿啊的一声醒觉过来,土蜘蛛又问了一句,飞腿悲愤难耐,动容说道:“打扮是真的,你不知道这些铁炮的价格如何昂贵,销售渠道如何艰难,就算是主家也不过三百挺,那新见家一下子就有了二十挺,这是实物一查就能够知道,他没有必要欺骗我们。”说到这里恶从胸中生,眼泪竟然急得流了下来。 土蜘蛛一听更是焦急万分,说道:“那书信内容全是按照新见老儿要求写的,我们也有把柄在他手中,该如何是好——?!” 飞腿心急眉头紧锁,一旦反目成仇那把柄拿了出来也能够要了他们的性命,心下一横说道:“土蜘蛛,拼一拼了,反正那铁炮现在在伊达政衡守中,新见老儿短期内不会反叛,现在先将那僧袍取来再说。” 土蜘蛛一听这话也是一惊,手握着拳头说道:“正应该如此,先保住眼前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兄弟,下面该如何是好?!” “挖!”飞腿一指泥墙说道:“昨夜一场大雨湿透了草屋的墙壁一挖就倒,趁着现在他们离开先跑了再说。” “挖!” …… “他们走了!” 政衡换了一间草屋,喝着热茶汤提神着。 他身旁的宫原丹波守也笑了起来,回道:“他们倒是聪明,挖了一个洞,拿走了僧袍,不过那些小东西还真是有趣。”说着他拿起一个小瓶子晃荡了一下,看起来是水银,也就是俗称的丹生。 政衡滴溜溜喝下热汤,笑道:“聪明人好啊,自作聪明的人更好,只要那封书信传上去后,为了保命他们会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饰,短期内松山城的那位特使怕是难以分辨新见贞经是忠诚还是奸诈。” 宫原丹波守缓缓说道:“政衡公啊,那两人可否听了我们的对话生出再写一封书信的念头来或则直接销毁。” “关于这点我倒是不怕!”政衡颇为自信道:“目前那两个奸细的可能结果有三,一是送上书信正合我意,二十再写一份书信的不正好更加没有了破绽,至于三嘛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他们前往松山城市应该是例行公事,每月或则两月递交一次。” 说道这里,政衡放下碗筷,说道:“让草间四兵卫去赶一赶,其他众人继续休整。” 宫原丹波守嘎嘎笑了起来。 天微微亮了起来,循例侦查的探子传回来一个信息:德重寺僧兵团正在围攻川崎城。 晨曦蒙亮,炊烟袅袅,一觉醒觉的伊达军130多号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各小队正在各级足轻小队长的督促下开锅烧饭,整理足具武器,为即将开始的进攻川崎城的战斗紧张准备。 政衡一行十几人爬上了松仁子村附近最高的山丘上,向着川崎城方向望去——各处的村落,尽是火光,浓烟滚滚,各种各样的声音,有恶毒的诅咒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失去亲人的哭号声,壮胆的冲杀声求饶声集合成一曲声音滚滚传来。以及隐约间奔跑的人们和追逐的僧兵,混乱一片。 政衡眼睛眯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不易前去打搅,此时此刻的他最容易暴怒的时候。宫原丹波守不懂得这些想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论述一番凑上前去刚刚想要开口,他身旁的清河笃太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宫原丹波守诧异的望着他,又是一阵摇头,努了努嘴巴,不再言语。政衡望着混乱不堪的川崎城内外,首次看到和尚秃驴们的实力如此强大,让他颇有点惊涛骇浪的感觉。连小小的德重寺看起气观其行来看也有近百僧兵以及将近四五百的信众,他明白德重寺在他师范在世的时候侍奉的还是三宝净土真宗,虽然也吃酒肉,也娶妻生子,可是想来与人为善,修行佛法,以隐世低调不掺杂入诸侯争霸当中去为根本,和四周豪强国人关系不远不近倒也相得益彰。 而现在德重寺侍奉的变成了净土宗,也就是俗称的一向宗,他们声称不管你是杀猪的也好,砍人的也罢吃肉喝酒天天沉迷于女色也无所谓,只要口称“阿弥陀佛”且心中有否就能够修成正果,正应了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政衡心中喃喃道:“师范的败逃或许不是偶然的,战国乱世还要尊奉与人为善的佛理已经得不到任何扩张的土地和供奉。”战国乱世为了几亩地和一口甜井都要大打出手来上一架的武士们哪里哈有那么善良的善人,不占你的寺领已经是大大的善心了。 那些小的寺院以卖药自己种粮挨过乱世等待着和平的来临,更多的改换门庭依附大的寺院或则直接挂上一向宗的招牌招兵买马组建大量的僧兵扩张领地俨然成为一方诸侯。 还是那种他可谓打你,你还不能够还手,一还手就给你按上“佛敌”“第六天魔王”的称号。政衡抹了抹鼻子苦笑了一声说道:“丹波,你说说这德重寺在备中国有没有铁杆的盟友。” 宫原丹波守见政衡文气德重寺的事情沉吟道:“政衡公是担忧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德重寺信奉的正是无恶不作的净土真宗也就是俗称的一向宗,总本山原来听说是山科本愿寺,被人看不过去一把火烧掉了,现在的是石山御所。当年我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时候备中全境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一向一揆,我的几个叔叔正是在那场动乱中丧生的,宫原氏也就开始一蹶不振衰败至今。不过政衡公不用过于担忧,正是当年那场一向一揆彻底打醒了沉迷于宣示于武力不关注佛寺的国人豪强们,纷纷修建家寺对抗一向宗,一向宗在备中国式微中。” 政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众家臣的脸色,全都是正常没有神情异样,看来和一向宗并无多大关系,不是他们没有信仰,实在是德重寺太过于嚣张跋扈,让人实在看不顺眼。 第六十七章 一向 第六十八章 一揆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八章 一揆 政衡扭头对着宫原丹波守说道:“丹波,让人打着你的旗号前去问问川崎城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岩濑小五郎你带上几人偷偷抓一个僧兵回来。” 两人匆匆下山而去。 政衡看了看天色,还是乌云密布,可就是不下雨,在这种天色下作战实在是难以持久,一旦暴雨降临,不下个十天半个月难以停止下来,低声喃喃道:“时机?!”谁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一会布置好人选的宫原丹波守去而复返,禀报道:“已让人前去探查了,他是多年家臣应该可靠。”他们现在只有130多号人,如果前去探问的人说漏了嘴巴或是直接叛变了的话,引来了德重寺凶多吉少。 政衡点头应是不置可否,继续查看混乱的川崎城。 排在后列的清河笃太郎嘀咕了一句,政衡没有挺清楚,扭头问道:“笃太郎有什么好的建议,说说看大家也可以议论一下。” 燥得清河笃太郎脸红耳赤,尴尬的一笑,说道:“殿下,臣下刚刚在想我家应该扩充兵马人数了,人多的话只要一推过去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臣下却发现无兵可招,所以有点担忧。” 政衡皱了皱眉头,他也正为这件事情忧愁,本想一等川崎城战事结束返回鸢巢山城后便与众家臣商议,制定出兵力数量在800~1000人左右的规模出来,尧有兴趣的说道:“大家好好一议论议论这个话题。” 清河笃太郎首先开口说道:“殿下,这一月来伊达家增加领地近十倍,人口数量也同样增加十倍以上,虽说可以从在地庶民中选择精壮编入队伍,可是如此一来殿下的军队就无发挥出区别于其他豪强的制胜门。” 政衡听了清河笃太郎的话语,瞄了一眼他的身影,说道:“门?” 清河笃太郎思考了一阵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殿下,正如您所料想的那般,不管是楢崎丰景,还是石蟹守元,甚至是眼前的这些乱兵,他们都是以牺牲本地农田产出的代价孤注一掷企图占领其他豪强的土地来平衡自己本身的支出,可您不同,用的大部分是无地无粮的铜山众。 虽然在体力方面一开始比不过那些精壮,可是经过半月时间的调养和不停顿的操练战斗渐成精兵强将。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只能够依附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边是殿下您最大的优势,随时随地的拉出一支队伍发动一场中小规模的合战,而不像其他豪强诸侯那样或是孤注一掷发动合战胜利了还好说,一旦时间拖得长久引起领民怨声载道足轻思乡心切士气必然低落,或是需要等到收了秋粮后才能够招募士卒开战。” 政衡听了清河笃太郎的话语仔细一推敲颇觉得有道理,心忖道:“没有想到笃太郎能够看出这一点来,年纪轻轻倒是可以好好培养培养,以后或许能够成为自己的臂助。” 清河笃太郎说完背后一阵冷汗淋漓,他早就有意在政衡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才智,好得到了政衡的重用,成为和陶山真兵卫那样的能够独自领军出战的真正的心腹重臣。陶山真兵卫和赤木高雄这些个降将能够得到重用,让他们这些原属于伊达家的下级武士又羡又妒,一直期待着自己也有出人头地的日子。 而且政衡还年轻,正是年轻人出头的好时机,今日一番谈话,虽然不如陶山真兵卫那样直接领军击败了佐井田的植木军来得直接,可是只要今日能够得到政衡的好感,明日就能够满足他的野心。 政衡何尝看不清楚清河笃太郎的心思,他乐意看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站出来,只要是忠诚于他的不是暗地里背着他就行了。 宫原丹波守沉吟道:“清河君所说不错,或许就是伊达家屡战屡胜的原因所在,只是不征召在地庶民的话,兵源问题又该何方为好呢?” 草间四兵卫突然说道:“殿下,诸位,还记得臣下在捷报上所说的佐井田的植木军崩溃的事情吗?在臣离开前,那丰永地区乱成了一锅粥,山贼野盗乱无恶不作烧杀抢掠,而丰永庶民奋起反抗,农田荒废,口粮全部消耗殆尽,只要有一小点火星就可以燃烧起熊熊大火,这丰永地区的乱民外加山贼野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人见过血做乜嘢比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庶民要强许多。” 草间四兵卫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前去收编丰永地区的乱民。对于丰永地区发生的事情政衡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一二,不过对于收编他们的提议不可置否,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或许在他的心中还有另外的打算。 很快,宫原丹波守派出去的人和岩濑小五郎抓来的僧兵先后一对照,惊得在场众人纷纷变色。 政衡摸了摸鼻子随意的笑道:“德重寺枯澄这老东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知道趁着川崎城萧墙祸乱出手夺取川崎城,然后以逸待劳扬长避短与我们决战,胜出之后在伊达领内建立政教合一的佛国,呵呵!”他听完两人对应的军情后发出如此感慨和微笑着。从抓获的僧兵口中知道德重寺枯澄趁着内乱让早已经布置在城内的暗线打开大手门,一下子夺走了二之丸的防线。由于川崎城本丸和二丸是建立在两个山头之上的,德重寺攻下二丸后急于成遭遇到了顽强抵抗,双方僵持在两丸之间的山腹纠缠着。 脸上虽然挂着笑容,政衡心中却是将德重寺枯澄骂了个狗血淋头,心头怒喝道:“奸贼,贼秃,我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倒了血霉了,怎么我遇到的敌人个个老奸巨猾,小小的阿贺郡接连遇到的都是智商不低于我的聪明人,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智商下降了?不可能啊!嗯,一定是时运不济,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再一次期待着跟随织田信长后敌人的智商将普遍低于接近13点高于等同250,就算是小有聪明也能够成为织田信长的名军师,一等织田信长本能寺变后篡权成为幕府将军的理想日子。 众人听了情报也是大眼瞪小眼,纷纷怒骂不已,骂德重寺枯澄趁火打劫,骂川崎左兵卫的懦弱无能,又骂馨夫人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政衡突然大声命令道:“丹波守还请你与岩濑小五郎一同率领本部30人前往川崎城挑战,如果真如情报一般立即打着援救川崎城的名义发起攻击。” 第六十八章 一揆 第六十九章 诱敌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六十九章 诱敌 宫原丹波守脸色大变,面皮泛白,他万万没有想到政衡会命令他们前去攻打川崎城内外的德重寺,这不是送死还是什么,惊道:“政衡公,仅仅凭借着30人如何能够救援川崎城,杯水车薪,如何撼动得了六百多敌人。” 岩濑小五郎同样有点踌躇不前,心里面反复权衡了数遍,深吸了一口凉气,半跪在政衡面前,说道:“臣下领旨,还请殿下照顾好臣的老母和妹妹菊子。” 政衡深深望着他们一眼,岩濑小五郎为人虽然有点鲁莽不会说话,不过忠诚度倒是蛮高的,以前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而这宫原丹波守眼光见识都不错,无法和自己一条心思以后还是防着点为好,脸上却是一副诧异的表情,说道:“丹波守,小五郎,你们为何要如此,我并没有让你们前去送死,你们从那无名山谷直插川崎城,那里山道平缓好走,一等诱出德重寺一部后便原路返回,我们会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啊,原来只是诱敌。”宫原丹波守暗道,心中稍稍安定,脸上也多少泛起了笑容,说道:“去去就来。”说话间和岩濑小五郎一同下山去了。 当清河笃太郎和草间四兵卫奉命召集众将士整备战斗的时候,政衡的心还在震荡着。 他原来的旦夕可得川崎城的作战计划因为宫原丹波守的画蛇添足导致事实远非计划来的简单,大部分已经超出了他原来的预料,在他原来的布置下他只能够获得草间地区的控制权。 用击败佐井田植木军的消息彻底打垮川崎城防守信心,用开城投降作为这一场合战的完美结局。 只是石蟹守元的意外回归和他的出阵,彻底打乱了政衡的布置和路数,他及时攻杀了石蟹氏一族老老少少占领了石蟹山城算是意外之喜,也让他夺取川崎城的信心更加足够,一旦石蟹山城的陷落和佐井田植木军的败退的消息传出,川崎城只有一条道路可走。 他没有想到的是德重寺趁着内乱发动了对川崎城的攻势,这场对川崎城的攻势让他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看来背后有高人指点,政衡恶狠狠地想着。 德重寺枯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要看看他冒然然的对他参拜德重寺时的袭击就可以看出所以然来。 川崎城的二之丸内,枯澄和尚坐在一张板凳上望着山腹处的纠缠不清的战斗,心中难免焦虑不已,城下町早已经被他收留的恶霸们烧毁了一大片,偶尔还可以看到这些无恶不作的恶霸们破门而入,冲入百姓家中,随后就是几声的惨叫声,城外木柱上多了几颗人头。 他的长子惠川和尚低声询问道:“父亲,川崎城本丸还只剩下不足百余守兵,那馨夫人一直在催促着先要救出她的儿子,是否要——”说着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自从得知了父亲枯澄和尚的计划,他的野心一下子暴涨了起来。 是的,他也想要成为一方诸侯,和高松城的庄为资、鹤首城的三村家亲、楪城的新见贞经一样。只要攻陷川崎城打败了伊达政衡,一等到枯澄和尚死翘翘他就能够继承家业,所以对于馨夫人这个女人他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全身上下都让他恶心。 枯澄和尚人老成精,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他哪里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的心思,叹了一口气,突然问道:“那石蟹守元找到了没有?!” 惠川和尚一听父亲的问话,愕然道:“父亲,那个家伙昨夜和您谈了一次话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几个亲近家臣倒是还在,可是就是找寻不到他,他的智谋在南备中国也算是杰出之辈,如果成为我们的敌人不可小窥啊。” 枯澄和尚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说的对,这石蟹守元正是说动了他,让他发动了对川崎城的攻势,没有想到仗打了一半人却不见了,让他如何安心,冷幽幽的说道:“惠川,石蟹守元此人在出云幽禁近十三年,新见贞经多方想要谋害他,曾经可是连三村家亲都相当忌惮的人物,不过石蟹氏一族数百口人全部被伊达政衡小儿屠戮一空,只要我们还在和伊达政衡为敌的话,他就不会暗害我们。” 惠川和尚缓缓点头,对父亲的话语相当认可。他可是亲眼看过当得知石蟹氏一族惨死的消息后的石蟹守元的模样,那个悲惨啊!可以说报复伊达政衡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已经成为了石蟹守元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也是唯一的目标,只要对付伊达政衡有利的他都会利用上。 “放我过去,放我过去,我要见你们的主持,枯澄,枯澄——”一阵疾呼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惠川和尚恶狠狠的说道:“父亲,要不要赶她走?忠诚于她的武士们全都已经效忠于川崎左兵卫了,没有用处的臭婊子真是嚣张啊,竟然直言父亲的名讳。” 他立即告了一个刁状过去,枯澄和尚望着山腹的纠缠不清的战况,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被几名僧兵阻拦的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馨夫人,第一次感觉到她实在是有点厌恶,摆摆手说道:“惠川,让她前去本丸劝说忠诚于她的下级武士反戈一击,让我们更快入主川崎城,如果伊达政衡小儿听闻这里的战事的话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就不好收拾局面了,夹击之下失败也很有可能,现在我们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惠川和尚低头称是,急忙带着两个眼露绿光的僧兵走了过去,他倒是对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好感,或许是源于她的风评不佳的评价,他的母亲也是一样的女人,只是身后的两个僧兵痴痴地盯着她乱发下的脸庞暗暗流着口水。 惠川和尚说道:“父亲大人说了,只要你能够劝说本丸内有人反戈一击的话,你的儿子的事情就包在父亲大人的手上,到时候还是让他成为川崎城主,你们两个扶着她。” 两个僧兵一听少主的命令立即伸出两手沾满了泥水的大手伸向了馨夫人的双手暗中好一阵揉捏,只是馨夫人爱子心切稍稍有点难受想要挣脱,如何挣脱得了两个大男人的双手,只得跟随着惠川向着本丸走去。 正当馨夫人被僧兵好一阵猥亵的时候,一名僧兵赶到了枯澄和尚的身前拜道:“主持,城下那可恶的宫原丹波打着救援的旗号带领30多提着太刀的精兵前来挑战已经杀死了13名僧兵打散了近百信众,山下实在无法抵挡还请快快援救。” 枯澄和尚大惊失色恶狠狠的喊道:“混账东西,刚刚还前来询问,我看他算是一个人才放过了他们,惠川,立即带上第二队前去将他们全部斩杀。” 第六十九章 诱敌 第七十章 包围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七十章 包围 宫原丹波守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岁月磨平他的棱棱角角,或许他年轻时候也热血过,也曾意气风发过,现在他最大的期望就是看着张家的小孙女里美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生活,能够和她说说话,只是现在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跟身旁的这个莽汉撇清关系。 岩濑小五郎傻傻的笑着,他的腰间挂着两颗血淋淋的光秃的首级,按照他所的那是他的战功,战后可凭借着他们得到丰厚的赏赐,其实停在宫原丹波守耳中只能够送他一个字——傻。 就凭借着他在石蟹山城的功劳以及这一次出战川崎城的诱敌功勋足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添加几颗人头也只是聊作笑话。谁都清楚政衡出身真言宗出过家当了十几年的和尚,还俗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砍下秃头和尚还送去御阅,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后面跟随着的精兵们个个都露出崇拜的目光,他们这些普通足轻崇拜的只有强者,在他们眼中岩濑小五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宫原丹波守眼中那是莽撞的行为。有10几个人也有样学样的挂着首级,血迹斑斑的到处寻找着烧杀抢掠的僧兵乱贼。 “人呢?人呢?”岩濑小五郎提着血淋淋的太刀大呼小叫着向着川崎城赶去,宫原丹波守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脸色凝重的望着川崎城的方向,越接近传奇城越感觉到凝重的气氛在剧烈的翻滚聚集着,如同一张血腥大嘴的魔鬼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宫原丹波守想来对自己的感觉非常信任,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只是见了政衡一面就完全投入了政衡的怀中进入川崎城当了一名内应奸细。宫原丹波守一把拉住了径直不管不顾朝着川崎城走去的岩濑小五郎,摇头说道:“不能再前进了,那群和尚有点儿不对劲。” 岩濑小五郎颇有点不耐烦的想要挣脱,一甩竟然没有脱手反而又加上了一只手,两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姿势有点可笑,如同小媳妇抓着丈夫粗壮的胳膊,只是现在是两个男的。他颇有点不耐烦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何必惊慌,反正是几个改行做杀人砍脑袋的和尚和打打顺风仗的杂兵乱民而已。” 说话间对于僧兵乱民实在是看不上眼,对于宫原丹波拉扯自己相当讨厌的意思非常明显。 如果他们带来的是其他人的话,宫原丹波守都懒得理会岩濑小五郎的咄咄逼问,也懒得指责岩濑小五郎的自寻死路的做法,可是身后30人中有一大半是他的家臣部众,现在如果不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闹分歧的话自己都有可能速死,可是跟着这个莽汉送死实在是不值啊。 宫原丹波守脸上渐渐露出怒色喝道:“松仁子山上我们都看到了那群乱贼抢掠无恶不作,足足有4、500人,可是我们只是在谷口杀了一通砍了7颗僧兵还要21颗杂兵的首级,一路走来只见到倒塌的草屋和压在屋中的尸体,无论赶到那里都见不到一个活人,更加没有遭到强烈的反抗,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那些贼兵如同空气一样泄掉了,作乱的贼不知道何时早已经跑到了另外一边烧杀抢掠。” 岩濑小五郎虽说是一个莽夫,可也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很少动用脑子想问题而已,可以说不是一个合格的策划者,却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这样的人政衡不但不会讨厌反而乐于使用,让他们去执行不费脑子的人物一定会办好。他略略废了一点脑细胞,惊道:“你是说他们在引诱我们前去川崎城下。” “你现在才发现啊!”宫原丹波守心中嘀咕了一句,点头说道:“这正是我单说的地方,你和我的任务本来就是诱敌,如果反倒是被他们诱惑了的话,不仅玩不成任务反倒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如何交代。”其实心中明白一旦真的冲入包围圈这条老命怕是要葬送在这里了。 岩濑小五郎一听任务完成不了,他也有慌了,忙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丹波守大人你给说说过该如何是好?” 宫原丹波守听到岩濑小五郎求教告饶声,声声入耳,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可是刚刚有点惊喜就立刻瞠目结舌,他很快听到了一片念佛喊杀声传来,说道:“可恶,刚刚停止前进了一会就忍耐不住了,听声音足足有2、300人的样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正如他所说,只见得5、60步外的草屋拐角处用处一群手持各种兵器的杂兵乱贼,从头上挂着一块搓洗地皂白的布条,如同中土古时黄巾贼那般的可以说是“白巾贼”口念“南无阿弥陀佛”,眼中露出残忍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不像是佛教徒反倒是阿修罗魔鬼一般,高举着武器缓缓向着他们压迫过来。 然后又冲出一群外皮宽大僧袍,内附足具,手持长柄戒刀,个个剃着光头,领头一人还有戒疤,脸带寒霜,杀气腾腾。 人数大概在300人左右。 双方力量悬殊,十比一的力量对比,宫原丹波守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掂量形势,权衡利弊,和岩濑小五郎对视一眼大声喊道:“快撤!”诱敌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敌人数量有点多,也管不到其他了,先等回到松仁子村再说,猛然转身毫无武士道悍不畏死的精神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这领头的和尚正是枯澄和尚,本来对于30来人的宫原部不甚在意,只认为只要攻下川崎城本丸,这些嗡嗡乱叫的苍蝇只是一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便随便派遣了长子惠川出城围剿,哪里想到那躲在暗处的石蟹守元竟然遣人送来了一张便条。 枯澄和尚看了后眼前一亮,留下少许士兵继续监视本丸几乎倾巢出动。 “杀!”谷口四周又杀出一支数十僧兵和百余“白巾贼”的队伍,为首的一名年轻版的枯澄和尚大声喊道:“南无阿弥陀佛,德重寺权少僧都惠川在此恭候多时了。” 第七十章 包围 第七十一章 突击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七十一章 突击 宫原丹波守顾不得感慨自己被人夹击,抽出一直挂在腰间的太刀,大声喊道:“他们这些乱贼连自己的同村亲人也不放过,哪里还会放过我们,杀,杀出去,杀出去还有一条生路。”率先冲了出去。的确如此,这些乱贼都是出自草间各地,很大部分是来自川崎城附近的村落,他们连自己的亲人朋友也不放过,哪里还会放过他们的性命。 就算是投降也会取下他们的头颅的,怀着这样的情绪,士兵们立即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声让自己的胆气壮实起来,抽出太刀纷纷跳跃着向着惠川部迎风一刀斩下。 刚刚聚集起来的士兵还没有和从川崎城出阵的僧众那样布好阵就突然受到袭击,大惊失色之下杂兵乱贼们都纷纷后退,要不是那些僧兵举着戒刀抵在他们的腰间的话,或许早已经在第一次受到猛烈攻击下转身逃跑了。 虽然他们的人数占优,川崎城方向的僧众也已经快速向着压进,只要坚持住就可以了,只是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杂兵,抢劫弱小本事出众让他们为了德重寺拼命的话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他们加入德重寺只是为了能够减免一点国人豪强们苛刻的税收而已,并不是怀有强烈的信仰。 岩濑小五郎脸上一副热血的模样,莽撞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这种热血的场面,提着太刀冲过了宫原丹波守,脸色狰狞异常,不等眼前的杂兵反应过来,他的太刀已经斩下,一下子就砍掉了他的头盔,连带着半边头颅滚落在了地上,很快就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他来不及擦干鲜血,嘎嘎笑着,大声喊道::“杀,跟我杀!”说着挥舞着太刀向着那拥有戒疤的年轻和尚冲杀过去。 30多个精兵立即发出一声声临战之前的吼叫声,如同野猪看到敌人一般的声音,这是备中国山民们在长久生活耕作下认为最勇敢的野兽的声音,听到这种声音能够震慑所有敌人。 他们各执兵器,以岩濑小五郎为中心箭头,以菱形阵型向着混乱不堪的僧众们杀了上去。 宫原丹波守已经不年轻了,可是看到这种场面还是有点儿年轻人的气魄,为了能够陪伴着自己的小孙女里美快乐的生活,拼了,他发出一声大吼,叫得挡在他面前的一名僧兵一个激灵,一股麻嗖嗖的凉意霎时掠过全身,然后就是一股碎骨声从胸膛传来。 宫原丹波守趁着僧兵停顿的瞬间,占据先机,太刀已经飞快的划过那人的胸膛,割破了宽大的僧袍,露出了里面已经切成了两片的竹板,下首一片耷拉在了一边,他的余光看见那僧兵栽倒在地,没有立即死去,吐着鲜血不停的抽搐着。太刀上的鲜血被春风轻轻拂过很快就已经凝固了,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紫褐色。 “杀!杀!杀!”在为生存而战的呐喊声中,宫原部没有停留,直接越过死的没有死的人,迅速的跟随着岩濑小五郎向着已经开始后撤的惠川和尚杀去,只要杀死这个领头的和尚,这一支阻止他们前进的敌兵将彻底崩溃。 僧众在初战的胆怯后虽然节节败退,可是围绕在惠川和尚身旁的僧兵们表现的非常的顽强,他们的装备也不比伊达军差多少,甚至于还略微要好一点,枯澄和尚夺取了大片土地后用武家的政策加上一向宗的信仰统治着整片寺领,从备中锻冶中心清江村定制了大量的锋利的戒刀,再加上在夺取了川崎城二之丸后从仓库中得到的足具和兵器,优先装备在僧兵的手中,让他们的战斗力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这些僧兵顽强的令人乍舌,他们都是被篡改过的净土真宗的教义洗脑过的没与自我思想的工具。 净土真宗本身是一个劝说向善的宗派,只是进入战国时代,一些为了私利的僧侣篡改教义开始用近似于现今传销的方式一级级的发展信徒,让信徒再发展信徒。 最盛的时候控制了整个加贺国,加贺国也号称为佛国,只是苦了加贺国的普通庶民,他们不仅仅要交足够的粮食给寺院,还要送给寺院的代官,他们本来就是当地原来的国人豪强们,只是转身换了一个门头而已。 宫原丹波守很清楚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僧兵头目的话,他们这几个人很快就会被后面追杀而来的300僧众给吞没,跟随在身后的精兵已经出现了伤亡,2个无法跟上的精兵死在了十几支长枪的直刺下。 已经彻底从恐惧中反应过来的惠川和尚也不再退却,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的队伍快要到来的情形,只要顶住一会就能够等到援军到来,胜利是属于他们的,大声喊道:“杀了他,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混账东西给杀了!一向宗的信徒们,不要退怯啊!如今生力军已经快要赶到了,我方的兵力将可以达到400人,因此我们必须奋力作战,绝对不能够眼前的敌人逃走一兵一卒。” 在这种时候,生力军即将参战的消息,使得节节败退的杂兵乱贼士气大涨,他们纷纷回头看到果然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同伴,举起长枪加入了攻击宫原部的队列当中,宫原部的伤亡立即加剧。 枯澄和尚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已经降临,一旦击杀了这群宵小然后乘胜追击通过山谷就可以与伊达家的伏兵大战一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胜利的,胜利后的风光让他意气风发,兴奋地对着身旁的僧兵们喊道:“加快速度,宫原丹波守就在前面,杀了他立即就能够获得10贯铜钱和1石粮食的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僧兵们高声喊叫着,举着戒刀不顾顶在前面当炮灰的杂兵乱贼,迈开脚步大声吼叫着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的口号,朝着已经快要突围而出的宫原丹波守和岩濑小五郎杀去。 枯澄和尚镇定自若,他的脸上甚至于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在谷口的山崖上出现了一支100人左右的队伍,他们的首领正是一直没有出现的政衡,他望着山下杀成一团的战场,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手持太刀大声喊道:“跟我杀下去!” 他大声喊叫着转向山崖下面,直奔而去。 第七十一章 突击 第七十二章 胜机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作者:独眼狐狸 第七十二章 胜机 德重寺苦撑负责本就是仓中硕鼠,缸中蠹虫,色厉胆渣,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目光短浅,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不是石蟹守元力陈利弊,并且分析了恶意翻得出了伊达家最大的弱点正是兵力薄弱喜好偷鸡摸狗往往兵行险着,冒险行事以求的意外的成功,为他们展现了一幅一向宗统治佛国备中的美好愿景,一旦受到攻击条形决不会坐视不管,但谁也不会全不理会,顶多会派遣百余人驱赶。 消灭这百余敌人正是政衡的计划,然后乘胜与固守在川崎城本丸内的残军联合内外夹击士气低落、身体疲惫不堪的德重寺众,一举击溃获得最后的胜利,为这场持续数日的合战画上圆满的句号。 计划赶不上变化,德重寺枯澄受了石蟹守元的点拨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川崎城本丸内的残兵反击,倾巢出动,意图消灭前来挑衅的宫原丹波守和岩濑小五郎然后乘胜反攻。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看出来促使德重寺众倾巢出动的并不是枯澄和尚深谋远虑看破了政衡的军事计划,他们竟然胆大包天敢于在政衡的眼皮子底下爆发混战,没有派遣一兵一卒监视山谷的另外一端。 从松仁子山妖王川崎城也能够大致查看出敌我双方的人数规模战况发展,何况直线距离不过300米,外加上拐了两个弯后总共也就4、500米的样子,两侧山坡最高处不过离地面8、9米的样子,还不是笔直陡峭的山崖,多为3、40度的缓坡,站在山坡上连喷溅在空中个鲜血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是懂得兵法韬略的大将,定然不会立危墙之下,不管是做人还是行军打仗道理都是相通的。即使要消灭宫原丹波守和岩濑小五郎这支小队,也需派遣勇将占据谷口两侧山坡保护侧翼安全。 乱军之中,枯澄和尚没有办法得到任何点拨提醒,茫茫然数不知道危机已经降临头上。山下依旧处在一片混战当中,杂乱的呼喝声不绝于耳。 宫原丹波守夹在人群中间指挥着众人突破着接连不断合围上来的敌人,枯澄和惠川父子终于在惠川一部快要崩溃的边缘拉了他们一把会师将伊达军小队团团合围在其中。站在前面尖头的岩濑小五郎右手持太刀,左手拿胁错,双目尽赤,头发也染成了红色,从突围开始他已经斩杀了5名僧兵,11名杂兵,是生是死暂不可知,砍倒在地他便越过而去,完全么有了一开始割取首级挂在腰间的闲情雅致,凶神恶煞般,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怒视着胆敢冲杀上来的僧兵,当真是威风凛凛。 敌人看他勇猛,大多只敢在远处吆喝,却不敢近前厮杀,枯澄和尚已经将赏赐增加到了20贯铜钱和2石粮食上,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钱眼开人之欲望本能,就算是被连年洗脑的僧兵们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欲望,眼睛纷纷亮了起来,呼吸也不再粗喘,气力仿佛再一次恢复到了顶点。 连最胆小怕事的杂兵也握紧手中长枪停止后退的脚步,高举着长枪直指着合围中背靠背从菱形突击阵型变成了圆形防御姿态的伊达军小队。 呵呵,终于鼓起勇气了,知道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晚了! 政衡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一月征战已经完全洗去了他的稚气,充满了阳光和坚韧,失去左眼留下的伤痕从皮罩边缘显露出来,使得他更加强悍恐怖,猛然举起手中长枪,暴喝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冲!”率先从山坡上冲下来,向着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德重寺众后背杀去。 100余专为此战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临战之前全都爆发出一声“嗬嗬”的野兽叫声,跟随着政衡的脚步直插侧翼。 “敌袭——啊——”一名高举着长枪想要凑上前去捞点战功的杂兵突然感到后方脚步声响起,刚刚想要喝骂两句,就惊恐的看到了一群装备精良背靠着竹二羽飞雀旗帜的人恶狠狠的杀来。刚刚提起勇气想要示警,领头的独眼男子大吼一声,对准他的咽喉就是一枪,简单干净的一枪,后面的惨叫声便是他临死前不甘发出来的声音,双手抚着鲜血直喷的咽喉栽倒在地。 “敌袭!敌袭!”好不容易提起士气鼓起勇气组成的枪阵再一次混乱起来,这一次比起刚才还要混乱不堪。 杂兵乱贼门和洗过脑有利益攸关方的僧兵门不同,他们只是借着爆发一向一揆行“乱捕”之能事。 乱捕就是抢劫村落欺负弱小夺取他们的口粮和财物来平衡自家出征的损失,谁让这些杂兵和政衡手下的足轻不一样,都是没有俸禄可拿的,顶多在讨杀了对方武士后才有丰厚的赏赐,可是在武士成群结队的出没谁敢上去“落人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政衡手下的足轻都靠着政衡来养活,有米粮可以拿,这样给他们制定严苛的纪律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说只要政衡愿意,就算是伊达军在行军的时候,如果胆敢掉队就算他只是想系鞋带,只要没和队官请假也是杀头重罪。 只是很不幸的是政衡现在还没有建立完备的军纪,所以常常也会发生一些败坏名声的事件,还好没有出格。 这些杂兵实在是没有勇气和胆量去抵挡突如其来的袭击,那无疑于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政衡哪里管得着他们在想什么,率领众将士吼叫着连连掩杀过去,杀声惨叫声响起,声势惊人,上百站在另外一侧的杂兵们平素只会欺负弱小跟在大队后面捡捡便宜打打顺风仗,几时曾见过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我们还是跑吧!”杂兵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早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心思,几人一合计还是遵循古老的合战条例,打不过的合战不打的原则,跑吧!瞬间大伙儿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连看也不看疾呼“顶住!给我顶住!”的德重寺枯澄父子。乱哄哄的直奔川崎城一侧树林跑去,谁让他们抢劫的口粮财物全都藏在了那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先提了战利品再走不迟。 正当德重寺众开始崩溃的时候,固守川崎城本丸内的川崎左兵卫看准时机对着二之丸的敌人开始反攻。 也就在这个时候,山崎城后的高粱川畔,一条孤零零的小船解开了绳索,穿透站着一名面色凄惨的男子,正是那家破人亡的石蟹守元,他握紧了拳头低声吼道:“我会回来的。” 第七十二章 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