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荣宠之路》 第1章 这样的身份配上这般的姿容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章 这样的身份配上这般的姿容 五月中,虽说还没有入夏,天气却已有了一丝暑气,屋子里有些闷热,宁仪韵觉得热,就搬了把圈椅到院子里乘凉。 她把圈椅搬到一处四面通风的树荫底下,歪歪的坐在圈椅里,身子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把美人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当叶妈妈走到院子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院子里,一株多年生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把整个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槐树下,美人慵懒的坐在椅子里,肤白如凝脂,眉眼如画,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勾,就算眼里只是露出惬意和舒适,却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撩人来。 许是因为今儿天气有些热,美人只穿了一身单衣襦裙,斜斜的坐在那里,将那妖娆的身段显现出来,单衣束着贲起的胸口,腰带缠着纤细的腰身,裙子盖着腰下的丰盈。 二小姐真是容颜绝色,叶妈妈在心里感叹。 叶妈妈是宁府的老人了,是宁府正院清宜院的管事妈妈,这二小姐,她也见过很多回了,不过每次见到,都会被二小姐的容貌所惊艳。 这回,叶妈妈乍然看到二小姐在树下乘凉,轻摇团扇,姿容慵懒,竟然又要看呆了。 “叶妈妈,您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宁仪韵看到院子门口的叶妈妈,便停了团扇,起身向院门口走过去。 叶妈妈看见慢慢走向自己的宁仪韵,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走进院子,乐呵呵道:“二小姐,老奴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请二小姐去正堂的,说是有重要的客人的来了,请二小姐去见一见。” “让我去正堂,见一见重要的客人?” 宁仪韵心中疑惑,她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了。 自从穿越以来,她这具身子的父亲,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就像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似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便宜老爹。 这会儿,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让她去正堂见什么贵客? “是啊,”叶妈妈把搭在手臂上的一套襦裙,递给了宁仪韵,“这身衣裳是用最好的妆花缎制的,今儿早上才刚刚制好的,老爷让老奴给二小姐带过来,请二小姐换上这身衣裙,再去正堂见贵客。” “恩?”宁仪韵从叶妈妈手里接过衣裙,低头看了看,衣裙的料子一见就知不是凡品,质地细密,色泽鲜艳,藕色的底,上面印了一朵一朵紫色的细小花朵,花瓣花蕊清晰可见,色泽流光溢彩,艳丽之中不失雅致。 看着手中这新制的襦裙,宁仪韵心里越发奇怪。 她穿越过来的这一个多月,已经差不多把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环境基本弄清楚了。 她现在的新身份是京城宁府的二小姐,她的父亲,宁贺是光禄寺少卿,正五品的官员。 正五品的官员,若是在地方上,也能算得上是大官了,但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莫说有许多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元,就是皇亲外戚,公侯世家也多得是。 区区一个五品官,在皇城里,只能算是个普通的官员,甚至可以说是个小官。 而她宁仪韵就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小官之家,成了这小官之家的二小姐。 说是二小姐,其实是个庶出的,原主的生母原本是宁府正院清宜院的一个丫环,因为姿容出众,被宁贺看上,拉上了床,强行要了人。 随后,原主的生母被抬了姨娘,后来,又生了原主。 宁贺的正室,宁卢氏十分善妒,又是个厉害的主儿,毁了原主生母的容,等原主生母失宠之后,把原主生母和原主母女二人一起丢到了这个宁府偏僻的小院子秀兰院里。 宁仪韵穿越过来,代替原主,成了这宁府不受宠的庶出二小姐。 作为不受宠的庶出二小姐,宁仪韵的吃穿用度自然是好不了的,平日里穿的是最普通的素锦料子,吃的是青菜萝卜,有时也会有些肉沫肉丝儿,再多也就没有了。 宁仪韵看看手里的妆花缎衣裙,再看看自己身上半旧的素锦衣料,她身上这件衣服的料子,水头恐怕还没有眼前叶妈妈身上的好。 而她手里这套妆花缎的衣裙,根本价值不菲,对于一个五品官的家来说,应该是难得的珍贵之物了。 怎么会给她? 想了一想,宁仪韵便试探道:“叶妈妈,之前,我也不知道府里给我制了这样一套妆花缎的衣裙,也没有绣娘来给我量过尺寸。现在,也不知道这衣裙是不是合身?” 宁仪韵笑了笑,接着说道:“若是穿着不合身,去见贵客,怕会不妥当。” “合身,合身,”叶妈妈道,“这不快要入夏了,府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要置办夏装的,二小姐也是要置办夏装,前两日,府里的绣娘给二小姐量过尺寸的,二小姐不记得了呀?” “这……恩,可是,这妆花缎……” 这妆花缎…… 宁仪韵心道,叶妈妈说的确实没错。每到换季的时节,府里的主子和下人都会置办新衣裳。宁仪韵知道,每到换季的时候,府里也会给她置办一两身新衣裙,不过一个季节一两身衣裳是不够穿的,所以宁仪韵平时经常穿着一些陈年旧衣。 前两日,确实有绣娘给宁仪韵量过尺寸,不过那是给她做例行的夏装用的,她的例行夏装只会用一些普通甚至低劣的素锦缎子,是断不会用这么贵重的妆花缎。 是以,宁仪韵见到这妆花缎襦裙时,一时间没有想到前两日绣娘给她量尺寸的事情。 “这妆花缎啊,是府里刚刚采买来的,是昨儿才到的,统共也就一匹。这妆花缎被送进清宜院的时候,刚进清宜院的门,连夫人都没有看到,恰巧就被老爷看到了,老爷就命人按照二小姐的尺寸,连夜赶制出来的。”叶妈妈答道。 “原来如此。”宁仪韵笑着点点头,心中疑惑却是只增不减。 这妆花缎是昨天才到,而且只有一匹,宁贺就让人按照她的尺寸,连夜赶制出来了一套衣裙。今天,又让叶妈妈带过来让她换上去见贵客。 看样子,这身妆花缎的衣裙,是宁贺为了让她见这位贵客而特地准备的。 “叶妈妈,我爹让我去见的这位贵客到底是谁啊?”宁仪韵问道。 “二小姐,这老奴也不知道,”叶妈妈摇头道,“老爷只是吩咐老奴,带了这身衣裳,请二小姐换上之后,正堂上见一见贵客,旁的老奴也不知道了。” 宁仪韵看了眼叶妈妈。 叶妈妈连忙补充:“二小姐,老奴是在清宜院当差的,外院那边来了什么客人,老奴确实不知道。” “嗳,”看样子叶妈妈是真的不知道,她便应了一声,说道,“叶妈妈稍候,我去把衣衫换了就来。” 说罢,她把衣衫搭在手臂上,转身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宁仪韵从屋子里重新走出来:“叶妈妈,走吧。” 看到换了新装的宁仪韵,叶妈妈一愣,妆花缎华丽明艳,若是姿色一般的,穿了这妆花缎的衣裙,反而会被料子的艳丽盖住,而宁仪韵穿了这一身衣裙,却是半点怯意也没有,绝色姿容压住了这高贵的妆花缎,明丽的五官和妆花缎相得益彰,贵气大方。 “叶妈妈,走吧。”宁仪韵又唤了一声。 “嗳,嗳,走吧。” 叶妈妈口中连连应声,心中却是啧啧,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怕是京城里那些王孙公侯家的嫡小姐也不是比不上。 可惜,却出身在小官之家,还是个庶出的,而且生母还是个低贱的丫环出身。 这样的身份配上这般的姿容……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是幸还是不幸。 也不知道这二小姐的命怎么样。 —— 宁府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从秀兰院,走出二门,走到外院,也就小半刻钟。 宁仪韵跟着叶妈妈走到正堂门口,正堂的门虚掩着的,叶妈妈在朝门里轻声说道:“老爷,二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男子的声音从堂中传来过来。 叶妈妈给宁仪韵使了个眼色,宁仪韵点了下头,推门而入。 “是仪韵来了啊,来,到爹这里来。” 宁仪韵一进屋子,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朝她招了招手,她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这具身子的父亲宁贺了。 宁贺看着在四十岁左右,身量不高,有些发福,看着有些胖,长相普通,五官没有什么特色,只一双小眼睛带着淫浸官场多年而特有的精明。 “爹。”宁仪韵走了过去,福了个礼。 宁贺一笑,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线:“快起来吧,来,见过你外祖父和定安候。” 闻言,宁仪韵便转了个身,向坐在东面主宾位的老者行了个礼:“见过外祖父。” 说是外祖父,宁仪韵心里也清楚,这外祖父同她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这外祖父是她嫡母宁卢氏的父亲,也就是宁贺的岳父,她同父异母的嫡姐的亲外祖父,而她的生母只是个丫环出身的姨娘。 说起这外祖父,宁仪韵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十分出名,宁仪韵穿越来了一个多月,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外祖父名为卢修远,是朝中正一品的大员,当朝宰相。 而宁贺的正房妻室,就是卢修远的一个庶女,闺名朝怜。 宁贺向来善于官场钻营,当年,不知怎地,宁贺勾上了卢修远这条线,想了法子娶到他的一个庶女,从此以后成了卢修远的女婿,抱上了卢修远的大腿了。 而宁卢氏能在宁家如此跋扈,也是因为娘家地位高,父亲位高权重。 “仪韵,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啊。”卢修远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半抬着眸,不着痕迹的朝卢修远看过去。 卢修远一身葵花暗纹的褚色绸缎袍子,腰间束了一条玉带,看着十分精神,虽然头发花白,背脊却没有佝偻,皮肤红润,只有眼周有些皱纹,一双眼睛有些浑浊。 手里托着茶杯,脸上带着笑意,眼睛却不知道是喜事怒,深不见底。 “这位是定安候,仪韵啊,他可是我的贵客,你也去见个礼。”宁贺指向卢修远旁边的男子说道。 “是。”宁仪韵应了一声,转了身子,面向坐在西面主宾位的定安候。 第1章 这样的身份配上这般的姿容 第2章 若是侯爷看的上,就让她跟了您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章 若是侯爷看的上,就让她跟了您 这定安侯,宁仪韵也是知道的,如果说卢修远是朝中最有权有势的大臣,那么定安侯乔安龄就是京中最有权有势的世家公侯了。 定安侯府是百年贵族门第,簪缨世家,乔安龄是现任的定安侯,不仅如此,乔安龄还深得当今皇帝的喜爱和信任,时常出入皇宫,伴架左右。 有时候,朝堂上众大臣的联名上书,都比不过乔安龄私底下跟皇帝说的一句话,简在帝心,可见一般。 一个是位极人臣的当朝一品,一个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侯爷,两人是整个大楚权势最大的。这在大楚朝几乎人尽皆知,而两人的名字也时常被人同时提起。 这些,就算宁仪韵穿越来只有一个多月,也已经听人说过多次。 没想到,今天她今天竟然可以在宁府正堂上,同时看到了这两个人。 也没有想到,这定安侯竟然这样年轻。 看着,至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他一身天青色的醒骨纱太清氅,腰间一条玉革带,玉带下悬了一枚晶莹的凝脂白玉佩,就算是坐着,背脊也是挺拔如松,然半点不显刻意,仿佛天生带着高贵的气质,如同他腰间的美玉,散发着淡淡莹润的光泽。 同卢修远一样,乔安龄也端着一盏茶杯,茶盖已经打开了,放置于小几上,他低头吹着茶杯里浮起的茶末。 “见过定安候。”宁仪韵轻轻福了一福。 “宁二小姐免礼。”乔安龄礼貌的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嗓音低沉,瑞风眼里却透着不在乎的随意。 “呵呵呵,”宁贺笑了起来,小眼眯得有些谄媚:“侯爷啊,这是我的二女儿,也就是幺女,我这女儿也没有别的长处,就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若是侯爷还看得上眼,就让她跟了侯爷。 能做侯爷的妾室,也是她的造化。” 宁仪韵心里一惊,身子一紧,原本自然垂着的双手猛地捏紧了拳头。 今日种种疑惑,她顿时明白了个彻底。 给她制了妆花缎的衣裙,让她穿了去见贵客,原来就是要把她送出去给人当小妾,好拉拢这大楚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卢修远老眼微垂,不动声色的看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正欣赏着茶杯里茶叶上下浮动。 乔安龄闻言,并不做声,只有远山眉几不可见的微微向上一抬。 他低头轻啜了一口茶,又把茶杯轻轻的搁到了小几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高雅的不可方物。 随后,他才抬头,目光掠过宁仪韵,看向了宁贺。 “多谢宁大人的美意了,”乔安龄浅笑道,“只是乔某现在并没有纳妾的打算,宁大人的好意,也只能敬谢不敏了。” 一时,宁贺的笑有些尴尬,但乔安龄地位比他高上许多,他也不能强买强卖,既然乔安龄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也不敢再劝,打了两声哈哈,说道:“这样啊,倒是可惜了,倒是可惜了。” 宁仪韵握紧的双拳慢慢松了下来,她朝乔安龄看去,乔安龄还是那副模样,温和浅笑,高贵有礼。 正堂上安静了几息,宁贺开口道:“仪韵啊,我和你外祖父,恩,还有定安侯,还是事情要商量,你先退下去吧。” “是,爹。”宁仪韵应了一声,退出了门外。 —— 宁仪韵刚刚回到秀兰院,还没有进屋子,就听到有人喊她。 “仪韵,仪韵。” 宁仪韵回头一看,只见她的生母苏芝如,提着一个竹食盒,快步从院子门口向她走过来。 “娘。”宁仪韵便返身应了上去。 “仪韵,”苏芝如说道,“按规矩,你该叫我姨娘,可不能叫我娘,万一让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宁仪韵嗔道:“左右这秀兰院里只有我们母女二人,没人听得见,我就叫你娘亲,就叫你娘亲。” 穿越过来已经月余,宁仪韵对现在身处的时代,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这个时代,妾的地位是非常低的,名义上算是半个主子,但实际上却是半个仆人。 “妾乃贱流,妾通买卖”,妾是可以打骂责罚的,可以买卖的,可以送人的,甚至是可以典当的,没有什么人身权利,甚至妾生的孩子,都不能喊自己娘亲,只能喊“姨娘”,为人妾室,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自己所生的子女喊上自己一声“娘亲”。 “你呀,你这孩子,你呀。” 苏芝如拍了两下宁仪韵的手,语气有些无奈,温柔的眼神里却透着激动,这世上,多少当妾的女人,希望能听到自己的子女喊自己一声娘亲。 听到宁仪韵这一声又一声娘亲,苏芝如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温暖,她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再阻止宁仪韵:“仪韵,今儿天气热,刚刚我问厨房里讨了一碗绿豆粥来,给你解解暑气。” 宁仪韵看看苏芝如手里的竹食盒,心中叹了一口气,下人们多是看人高低的,苏芝如去厨房为她要这一碗绿豆粥,怕是得受了好几个白眼。 “谢谢娘,”宁仪韵接过苏芝如手里的竹食盒,“咱们进屋子,把这绿豆粥分粥分着吃了。” 宁仪韵提着食盒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苏芝如没有动,她回头一看,见苏芝如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身上看,眼里亮晶晶的。 “娘,怎么了?”宁仪韵问。 “这身衣裳好,这身衣裳好,”苏芝如喃喃感叹道,“穿在我家仪韵身上,更是好。我家姑娘如今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苏芝如抬起头,看着宁仪韵目光温柔而慈祥:“我们仪韵长得那么标志,一定能找户好人家嫁的。” 听到苏芝如的赞叹,宁仪韵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她及笄了,前几日及笄的,没有隆重的及笄之礼,只有她娘和她两人过了一个简单的寿辰。 及笄了,就意味成年了,可以嫁人了,也可以给人做妾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宁贺对她这个庶女不闻不问的,而现在却突然想起来她来了。 看着眼前苏芝如柔柔的目光,宁仪韵有些心堵。 苏芝如还盼着她可以嫁进一户好人家,殊不知,就在刚才,这府里的宁老爷只想着把她送给位高权重的定安侯做妾,好来一个卖女求荣。 ------题外话------ 《庶女荣宠之路》今天正式开始更新啦,更新的时间是每天早上七点。按照规定,公众期文文每天只能更新2000字,小伙伴们追文要辛苦啦,菠萝也尽量要写的紧凑些,么么哒,比心。 另外,历史上,有的时代,妾地位比较高,有的时代,妾地位比较高,文文关于妾的设定,是地位比较低的,类似于唐朝那样,妾可以买来买去,送来送去的。其他的内容、吃穿度用可能来自各个朝代。 祝各位主子看文愉快。 还祝沉默的女儿8岁生辰快乐,来自菠萝阿姨的祝福,哈哈哈。 第2章 若是侯爷看的上,就让她跟了您 第3章 只愿你找一个可心的男人、疼媳妇的人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3章 只愿你找一个可心的男人、疼媳妇的人家 宁仪韵别开了眼,刚刚在正堂里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苏芝如说,她开不了口,只好嗔道:“娘,你说什么呢?” 苏芝如不疑有他,只当宁仪韵是女儿家的害羞,乐呵呵的说道:“羞什么,女儿家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 也不求你嫁进什么达官显贵之家,只希望你找到一个可心的、对你好的人,找到一户善良的、会疼媳妇的婆家,也就是了。” “娘,你莫说了。”宁仪韵扯扯苏芝如的袖子,一副小女儿娇态。 “好好,不说,不说,”苏芝如又拍了拍宁仪韵的手,笑道,“那就再说说你这身衣裙。这料子,娘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看着就觉得不俗,这是府里新制的夏装?” “嗳,是啊,”宁仪韵点头说道,“今年的夏装,刚制好的,就送过来了。” “恩,恩,今年夏装的料子,倒是比往年的要好上许多,我猜呀,一定是老爷夫人知道你已经及笄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所以让你穿得好看些,姑娘家大了,是要打扮打扮了。” 苏芝如轻拍了下大腿:“哎呀,娘得想法子打听打听,也不知道老爷夫人对你的亲事是个什么想法?” 宁仪韵一愣,挽起苏芝如的手臂:“娘,不是说不说的嘛?” “哦,哦,对,对,不说,不说了。”苏芝如笑道。 “娘,我们进屋子吃绿豆粥吧。”宁仪韵挽着苏芝如的胳膊。 母女二人便相携着进了宁仪韵的屋子,分食了一碗绿豆粥。 原本苏芝如是不肯吃的,说是自己年纪大不怕热,宁仪韵年纪轻怕热。不过后来,她架不住宁仪韵卖萌撒娇,便乐呵呵的一起吃了起来。 大约是被宁仪韵的小女儿娇憨之态逗乐了,苏芝如一直笑眯眯的,吃一口绿豆粥,看一眼宁仪韵。 宁仪韵道:“娘,你老看我做什么?” 苏芝如道:“看我女儿长得俊俏啊。我们仪韵一定能嫁到好人家,日后,仪韵的夫君一定会待你极好。” 宁仪韵见苏芝如又要提她的亲事,连忙扯开话题:“长得俊俏也是娘给的,是娘长得俊俏。” “仪韵净瞎说,我这幅样子,还什么俊俏不俊俏的。”苏芝如朝宁仪韵轻瞪了一眼。 宁仪韵长得跟父亲宁贺完全不相像,这具身子的美貌是继承了她的娘亲苏芝如。 苏芝如已经三十五六,不过身段依旧窈窕,行动之间,自有一股妇人的风流之意。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皮肤虽说不似宁仪韵这般弹性紧致,微微显出松弛,却依旧十分美貌。 不过,完美的容颜,已被生生破坏了。 宁仪韵的视线转到了苏芝如的额头,那里本该是一片光洁的肌肤,如今,一半的额头却是一片疤痕。 那是烫伤的伤疤。 当年,苏芝如被宁贺强占了身子,从此她就认命当了宁贺的女人,后来,她被抬了姨娘,成了宁贺的妾室。 那时候,宁贺初得了美人,正在兴头,对苏芝如专宠了一阵,宁卢氏心生嫉恨,就找了个由头,发作了苏芝如。 一杯刚泡上的滚烫热茶就往苏芝如脸上泼,苏芝如急忙低头,却终是避闪不及,半个额头都被热茶泼到了。 茶水滚烫,苏芝如被烫伤; 伤好了,这烫伤的疤痕却没有再好,一张美貌的脸就这么毁容了。 宁贺喜爱的本就是苏芝如的好颜色,容颜不再,额头一大片的疤痕,看着就狰狞,就对苏芝如失去了兴致,慢慢儿的,苏芝如失宠了。 苏芝如失宠之后,宁卢氏把苏芝如和宁仪韵打发到了秀兰院,苏芝如就带着宁仪韵安安分分的在这秀兰院里过日子。 再后来,卢宁氏大约是觉得没有必要了,也没有再为难她们,只吃穿用度却是很差的。 宁仪韵看着苏芝如额头狰狞的伤疤,心里有些难过。 苏芝如是个性子温婉柔和的女子,宁仪韵穿越过来一个多月,苏芝如全心全意的待她好,温柔的照顾她饮食起居,宁仪韵对她已有了感情,这会儿看到苏芝如额头的伤疤,便觉得心疼。 苏芝如看到宁仪韵眼里的心疼之意,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这幅相貌毁了就毁了,你瞧,现在的日子多好,安安稳稳,太太平平。若是这张脸还在,我这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样。” 宁仪韵点了下头,苏芝如说得虽然无奈,却也是实情。 宁府前前后后也是有过几任妾室的,但是到最后,真正留在府里的只有毁了容、失了宠的苏芝如。 其他的妾室,都被宁卢氏找了各种由头处理了,发卖的发卖,打发去做脏活的去做脏活。府里也只有宁仪韵一个庶女,没有庶子,也没有其他庶女。 由此也可见,宁卢氏在府中之跋扈,手段之狠辣。 这些事情,包括宁卢氏用热茶泼苏芝如的事情,宁贺都知道,不过宁贺是不会去罚宁卢氏的,更不要谈休了她。 因为宁卢氏是卢修远的女儿,哪怕只是他众多庶女之一,那也是卢丞相的女儿,宁贺的仕途还指望着这份裙带关系。 宁贺善于官场钻营,但是为官能力并不强,能从当初的从六品升到六品,再到从五品、正五品,多亏了这份裙带关系。 从官场的角度来说,宁贺还年轻,只有四十岁而已,那些高官显贵多得是七老八十的,对宁贺而言,只要抱紧卢修远的大腿,他就是前途无量。 宁卢氏是宁贺和卢修远之间的纽带,他还要靠宁卢氏维系他和卢修远之间的关系,又怎么会罚她,休她,自断仕途? 苏芝如被热茶泼了,也就白白被泼了,容貌被毁了也就白白被毁了。 “仪韵啊,不用担心。好相貌惹来了祸事,相貌毁了,日子反倒过得安稳。这就是说好相貌同我无缘,我命薄,承受不起这样的好相貌,毁了也是一桩好事。” 苏芝如看了看宁仪韵,接着说道:“我是苦命人,是丫环命,妾室命,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官宦家的小姐,以后的夫君疼你还来及。” 宁仪韵在心里苦笑了,苏芝如温柔善良,想得也简单天真。 —— 宁府正堂中,乔安龄、卢修远和宁贺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朝中琐事。 宁贺起身说道:“岳父,侯爷,咱们也说了一会儿话了,现在离开宴还得一会儿时辰,不如我带两位去花园里转转。” “也好,现在日头西斜,也凉快了不少,我们去花园里走走逛逛也好。”卢修远放下茶杯。 “好。”乔安龄颔首淡淡附和。 ------题外话------ 新的一章如约而至,请小主们笑纳,么么哒。 —— 另外给同组在pk的作者,推一下军婚文推荐:《军婚难逃:霸宠小娇妻》郭婉婷 他是最年轻的少校,冷面冷心,铁面无私,唯独对她束手无策。自从那晚他醉酒亲了她一口之后,沈晓曼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扑倒他,扑倒他,扑倒他!不顾一切的扑倒他! 第3章 只愿你找一个可心的男人、疼媳妇的人家 第4章 她姿容绝色,成了待价而沽的物品(改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4章 她姿容绝色,成了待价而沽的物品(改) 宁贺带着卢修远和乔安龄进了宁府的花园,他在前面引路,乔安龄和卢修远并肩走在后面。 “两位这边请,”宁贺道,“府里的花园自是比不得两位府上的,不过这两日,花园里芍药开得正浓,倒也可以看上一看。” 宁府的花园不大,布置得倒也精致。 花园当中,有一方花圃,其中植了许多乔木和花卉,美人焦绿意盎然,芍药花争奇斗艳。 而花园的另一侧则是一片假山。 整个花园最奇特的,则是假山前面,错落立着的几块巨大的奇石,这些奇石造型奇特嶙峋,颇有意境。 宁贺引着乔安龄和卢修远在花园里慢慢踱着步子。 “宁贺,你这花园里的芍药确实开得不错。”卢修远道。 “能入岳父的眼就好。”宁贺说道。 几人慢悠悠的走在鹅卵石的小道,突然间,一个丫环从小道的侧面横冲过来,撞到了卢修远的身上。 丫环手里本来提了个食盒,这么一冲撞,食盒被打翻了,原本在食盒里摆着的一碗绿豆粥也被打翻了,绿豆粥全都泼到了卢修远的袍子上。 绿豆粥是凉的,没有烫着人,但是卢修远一身上好的葵花暗纹锦袍,却染上一大片的污渍,湿哒哒的,脏乎乎。 小丫环吓得“噗通”跪在地上。 “你怎么走路的,从路边串出来,冲撞了贵人,你如何担当?”宁贺呵斥。 “是,是,夫人让厨房送一碗绿豆粥过去,夫,夫人要得急,婢子就想走,走快些。”小丫鬟吓得不轻,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还顶嘴,走快些?”宁贺厉声责道,“走快些就横着走?夫人让你横着走?” “花园的路,路有些绕,婢子想着横穿着走,会,会快些。”小丫鬟扣着头,额头几乎磕到地面的石子。 “跪在这里,好好的跪着。”宁贺说道。 “是,是。”小丫环应道。 乔安龄看了看地上,这小路是由鹅卵石铺就的,坑洼不平,若是跪一会儿还好,若是跪久了,只怕膝盖也就毁了。 他生出几分恻隐之心,不过这件事,他既不是被泼的苦主,也不是丫环的主子,倒也没有立场开口为这丫环说上一句话,他没有说话,只是远山眉眉心促了起来。 乔安龄一蹙眉就被宁贺看到了,宁贺惯会察言观色,这会儿看到乔安龄微促的眉头,便心领神会。 他小眼精光一闪,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说道:“念你是初犯,跪满一刻钟,自己起来,另外罚三个月的月例。” “是,是,”逃过一劫的小丫环身子一松,浑身也是劫后余生的发软,她连忙磕了个头,“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宁贺满意的看着小丫环的反应,又转过头,谄媚的朝乔安龄呵呵一笑,点了个头。 乔安龄礼貌的回应点了下头,别开了眼。 宁贺转向卢修远:“岳父,真是抱歉,府里丫环不懂事,坏了你一身好衣裳,小婿这里正好有新做好的夏装,要是岳父不嫌弃,不如我带岳父去厢房换身衣服。” 他又向乔安龄说道:“侯爷,真是怠慢了,出了这种事,是下官治家不严,不如,不如,请侯爷也一同去厢房喝口茶水。” 乔安龄说道:“无妨,相爷衣裳脏了,自是要去厢房打理的,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这花园里的芍药开的不错,若是宁大人不介意,我就随意走两步。” 宁贺心道,卢修远是自己的岳父,是自己日后升官的保证,卢修远是去换衣裳,他必然要作陪的。 况且,他也有些话,要私底下跟卢修远说。他虽是卢修远的女婿,但卢修远毕竟是当朝一品,事务多,应酬也多,想求见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下,正是个私下说话的好机会,若是定安候也在场的话,这说话就不方便了。 至于这定安侯,他刚刚轻罚了那个闯了祸的丫环,应该是合了乔安龄的心意的,现在,他失陪一会儿,乔安龄应该也不会怪罪。 何况卢修远离开是换衣裳的,让乔安龄陪着一起换衣裳,也确实不妥。 于是,宁贺向前倾了倾身子说道:“侯爷说得哪里的话?不介意不介意,倒是怠慢侯爷了,下官让犬子来作陪。” 乔安龄单手背在后,温文有礼:“不必,我自己走走就好。” 宁贺不再多劝,便引着卢修远向外院厢房的方向走去;而乔安龄便在花园中随意走了起来。 —— 宁仪韵和苏芝如在屋子里讲了一会儿体己话,苏芝如便回自己屋子里做女红去了。 宁仪韵一人坐在窗前,单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天空。 日头已偏西,柔和的阳光打在几片零落的云朵上,把白云染成了绯色。 宁仪韵有些心烦,她穿越成了一个小官的庶女,命运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能决定她命运的,是她这具身子的父亲,宁贺。而这宁贺却不是个疼女儿的,就在刚才,他想把她送给定安侯做妾,好巴结这个权势极大的侯爷。 妾,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其实就是男人身下的玩物,没有半点人身权利,就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管自己叫娘,可能被打骂,可能被发卖了,也有可能就像苏芝如一样,一辈子待在一方小院子里,没有意义的度过一生的光阴。 她的身子里是穿越而来的现代灵魂,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宁仪韵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具身子,姿容绝色,不仅相貌姣好,而且连身段也是极为妖娆的。十五岁的少女,娇嫩的像早春含着露珠的桃花,细腰轻捻的像河边的弱柳,但是该丰腴的地方,没有少女的青涩,却是丰腴到很。 宁仪韵心里苦笑,这样的身子,确实适合送出去给人做个小妾,巴结权贵,换取利益。 她的父亲宁贺善于官场钻营,当年,为了升官,想法子娶了卢修远的一个庶女;现在,为了升官,自然也可以想法子,把自己的庶女作为筹码,送出去,以换取仕途上的利益。 这一回,今天他要把她送给定安侯是拒绝了的,那么,会不会有下一回? 下一回,宁贺会不会要把她送给别人当小妾,来换取利益? 怕只怕,因为她姿容出色,宁贺已经把她当做奇货可居的“奇货”,待价而沽的物品,准备在合适的时候,送个某个权贵,也来个卖女求荣了。 越想,宁仪韵便越是烦躁。 不过,忧愁烦恼是没有用的,面对这样的境况,总得想法子应对至改变。 宁仪韵决定出去走走,去散散心,改善一下自己的心境。烦心的事,冷静下来慢慢解决就是,总有法子的。 这么想着,宁仪韵便出了门,走出秀兰院,进了府里的花园。 黄昏的天,已经不像白日里那么热了,日头不晒,微风习习,带着花香。 花香阵阵。 远远的,宁仪韵就看见远处姹紫嫣红的花,那是开得正艳丽的芍药。 宁仪韵看着欢喜,便加快脚步,朝那片芍药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花圃,便听有人喊她:“嗳,你站住?” 宁仪韵脚步一顿,扭头一看,便见到卢宁氏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嫡姐,宁仪嘉正站在不远处,她身边跟着贴身丫环芸香。 第4章 她姿容绝色,成了待价而沽的物品(改) 第5章 是你相貌太寡淡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5章 是你相貌太寡淡 刚才那声“站住”,正是芸香喊的,而宁宜嘉正站在芸香的旁边,静静的看着。 宁仪韵眉心微抬。 此时,乔安龄也在花园之中,他已经在花圃边走了一圈,这会儿已经走到假山和奇石的中间。 奇石高大,乔安龄走在奇石的这一面,而宁仪韵和宁宜嘉主仆却在奇石的另一面。 所以,乔安龄本来并没有看到宁仪韵和宁宜嘉,而宁仪韵和宁仪嘉同样也没有看到乔安龄。 原本你看你的奇石,我赏我的芍药,互不干扰,相安无事,不过这一声“站住”的厉喝却让乔安龄听到了。 这是人家家里的家务事,乔安龄不想多事,就继续站在奇石的背后,看看假山和奇石的景观。只是,奇石另外一面,几个女子的说话声却不可避免的入了他的耳。 “这妆花缎的料子怎么在你身上?”芸香跺了下脚,伸出手指,指着宁仪韵,“这妆花缎该是小姐的,你使了什么手段,得了这妆花缎?你这,你这,……” 宁仪韵眉梢一抬:“恩?你这什么?倒是说说?” “你这,”芸香一咬牙,“你定是使了龌蹉的手段,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 “不要脸的小蹄子?”宁仪韵脸色不便,淡淡反问了一句。 “你,就是不要脸的小蹄子。”芸香说道。 宁仪韵的目光朝站在一边的宁仪嘉扫了过去,宁仪嘉安静的看着芸香呵斥自己,并没有阻止芸香的意思。 宁仪韵心中冷笑了一声,目光再次回到芸香身上。 倏地,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凌厉。 “我们宁府也是堂堂官宦之家,怎可如此没有规矩?一个下人敢对主子出言不逊,一个丫环倒骂起小姐来了?”宁仪韵语气骤然骤然冰冷,目光仿佛尖锐的冰棱。 “官宦人家,区区一个丫环竟然飞扬跋扈,说出去怕要丢了我们宁家的脸面,这事儿该让爹和母亲知晓一下,早些把你这不懂规矩的丫环收拾了,也好过日后让别人知道了,丢了我们宁家的脸。” 宁仪韵斜睨了一眼宁仪嘉,见她脸色微变,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桃花眼一眯,声音突然放缓,音调却变得更冷:“一口一个小蹄子,一口一个不要脸。 我若是小蹄子,那我爹是什么? 我得了这妆花缎是不要脸,那你可知道给我妆花缎衣裙的,让我不要脸的人是谁? 是我爹,是这宁府的老爷? 芸香,你倒是骂谁呢?” 宁仪韵一句接一句,说一句芸香脸色便白上一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跟我去见老……” 宁仪韵一句“跟我去见老爷”还没有说话,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宁仪嘉突然开口了: “芸香,不得无礼,二小姐是主子,你是下人,怎可如此没上没下的?看来,是我平日太娇惯你了,是该好好教你规矩了。” “小,小姐,”芸香嗫嗫道。 “还不退下?”宁仪嘉道。 “是,是。”芸香答了一句,退回到宁仪嘉的身后。 宁仪韵心中又是一声冷笑,自己这嫡长姐说话说得真是时候,她丫环骂自己的时候,她就默默看着好戏,说到要去见宁贺,她倒是知道责骂自己的丫环了。 芸香就算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也只是一个丫环,宁仪韵就算是个庶女,那也是个主子。 丫环骂主子,到哪里都是没道理的,若是这事儿真闹到宁贺那里,芸香少不得一顿板子,而作为主子的宁仪嘉也是要被责骂的。 “二妹妹。”宁仪嘉开口唤了一声宁仪韵。 “姐姐。”宁仪韵收起眼里的冷冽,桃花眼弯弯,笑眯眯。 “我这丫环被我惯坏了,娇纵得不知道天高低厚,这会儿冲撞了二妹。二妹放心,回头我定会重罚她的。”宁仪嘉说道。 宁仪韵桃花眼一眯:“这丫环是该好好罚罚,毕竟是姐姐的贴身丫环,贴身伺候的丫环就是主子的脸面,贴身的丫环这副模样,旁的人不知道姐姐的,还以为姐姐也是这副样子的。” 宁仪嘉一滞:“二妹妹说得是。” “可不是?我不是记恨这丫环,我是为了姐姐好。”宁仪韵道。 “姐姐省得,二妹妹看这院子里的芍药开得多艳,我们姐妹俩好好赏赏花,别为了个不懂事的丫环气到自个儿。”宁仪嘉说道。 “这芍药的颜色真是鲜艳无比。”宁仪韵笑眯眯道。 宁仪嘉浅浅一笑,姐妹二人相识浅笑,当真一片和谐。 “不过芍药再美,也比不得妹妹身上的妆花缎美。方才二妹说,这是爹给你的,”宁仪嘉笑道,“那二妹妹就安心穿着。” “恩,”宁仪韵道,“是爹给我的,这妆花缎的料子,与我也挺相称的。” 宁仪韵往宁仪嘉靠近了几寸,娥眉一弯,亲亲热热的说道:“其实啊,女子穿衣打扮最重要的是合适,是相宜、贵重不贵重倒是在其次。 这妆花锻的料子色泽艳丽华贵,若是相貌寡淡的女子是不适合穿的,穿起来也像穿别人的衣服一样。” 宁仪韵眼眸一转,轻声叹了一口气,拖长了说话的音:“唉,爹把这妆花缎给了我,没给你,其实也是有他几分道理的。” 宁仪嘉身子一顿,宁仪韵话里有话,这是在说她相貌寡淡。 她的母亲宁卢氏长得不怎么样,同宁仪韵的生母苏芝如相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她的父亲宁贺长得也一般。所以她姿色也十分平常,比起宁仪韵来,那是差了远了。对此,她心里清楚得很。 不过心里清楚,和被人这样说出来,却是两回事。 宁仪嘉的手攥住短衫的下摆,挺括的竹纹锦缎被生生的揪出了几道褶子。 第5章 是你相貌太寡淡 第6章 见她眼波流转,他微怔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6章 见她眼波流转,他微怔 宁仪韵瞟了一眼宁仪嘉皱起来的马面裙,轻轻摇了摇头。 芸香作为宁仪嘉的贴身丫环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不是得到宁仪嘉的授意,至少也是得到她默许。 宁仪嘉这样放任自己的丫环对她出言不逊,那就别怪她暗讽宁仪嘉长相平庸了。 转回视线,宁仪韵重新看向那一片热烈的芍药。 芍药被金色柔和的夕阳笼罩,热烈的颜色披上一层柔软的轻纱,中和了艳丽,显出几分温暖的感觉。 傍晚的凉风袭来送来阵阵花香。 宁仪韵做了个深呼吸,这景色真美。 宁仪韵和宁仪嘉站在花圃的一侧,看着花圃里的芍药;花圃的另一侧,立着一块巨大的奇石。 这块奇石造型古怪别致,中间还有一个小洞。 而奇石之后,站着的是正是乔安龄。 乔安龄听到宁仪韵和宁仪嘉主仆的对话,也不以为意,不过就是内宅女眷为了一匹妆花缎发生的争执,没什么大意思。 只是不经意间,乔安龄的目光穿过了奇石当中的小洞。 透过小洞,他看到了奇石外的景象。 黄昏之中是一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芍药花。 而比芍药花更吸引人注意的,是藕底紫花,在夕照下流光溢彩的妆花缎襦裙。 而比妆花缎襦裙更引人瞩目的,是穿着妆花缎的美人。 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白皙的皮肤透出晚霞般的红晕。一双桃花眼映着天上的彩云,地上的芍药,波光流转,秋水潋滟。 眼角微微上翘,透着几分舒适,几分狡黠,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乔安龄怔了怔。 他急忙收了视线,将目光转到另一侧的假山。 —— 宁仪嘉站在宁仪韵旁边,心里发堵,没有得到妆花缎,还被庶妹暗讽她姿容平庸,这滋味真不好受。 奈何宁仪韵说的比较隐晦,而且因为芸香的事情,她又理亏在前,这会儿,她也不好发作。 宁仪嘉站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跟宁仪韵说了句,还有事,就离开了。 宁仪嘉走后,宁仪韵又站了一小会儿,便从相反的方向,也离开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厢房中,宁贺亲自服侍卢修远换上了新衣裳。 “岳父,衣裳换好了,”宁贺说道,“岳父,您说这定安侯是什么意思? 小婿这光禄寺少卿的五年任期……到今年年底,任期就满了。” 宁贺小眼转了一下,接着说道:“岳父,光禄寺卿李大人今年已是古稀之年,他告老还乡的折子已经递到皇上那里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应该会恩准的,说不定,让李大人告老还乡的圣旨已经在拟了。 如此一来,这光禄寺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宁贺现在担任的官职叫光禄寺少卿,他想升任的那个官职叫光禄寺卿。这官名儿只差了一个字,“光禄寺卿”比“光禄寺少卿”,少了一个“少”字,但官位却是相差许多。 光禄寺少卿是正五品的官职,而光禄寺卿则是从三品的高官官职,统领整个光禄寺。 卢修远沉吟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 光禄寺卿是从三品的官职,你现在任的光禄寺少卿是正五品的官职,想从正五品的官位,直接升到从三品的官位,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卢修远顿了一下,甩了甩袍子的下摆:“我会尽力为你周旋。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法子牵了线,请乔安龄一起到你府上做客。 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请得到乔安龄到你府上做客?” 卢修远说得十分不客气,宁贺半点没有生气,反而点头哈腰:“岳父对小婿不薄,小婿心里明白。日后,与私,定会竭力孝顺岳父,与公,也定当肝脑涂地为岳父效命。” 卢修远见宁贺这一番衷心表得不错,点了下头:“恩,你我翁婿,关系不比寻常,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不过这光禄寺卿的官位毕竟是要统领整个光禄寺的,这要皇上亲自定下的,就算我是丞相,也定不了的,我也只能保举你。” “这……”宁贺迟疑道,“那我……” 卢修远呵呵一笑:“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由我保举,成事的可能是极大的。” “是,岳父。” “只要,”卢修远接着说道,“只要他不反对。” “岳父是说定安侯?”宁贺问。 卢修远点了下头:“就是定安侯。 定安侯虽然年纪轻,但放眼整个大楚朝,能与我有一争之力的,就只有这定安侯了。 而且他极得皇上信任,他若是在皇上面前出言反对,你想得到光禄寺卿的职位,就难上加难了。” “岳父,那您看这定安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贺迟疑的问道,“我这庶女的姿色,也算是顶尖的了,方才,我说要把她送给定安侯当小妾的时候,这定安侯丝毫不为所动,直接了当的拒了,会不会……” 宁贺担心的说道:“会不会他不想让我坐上这光禄寺卿的位子,所以才立刻拒绝了我?” 卢修远摇摇头:“在这大楚朝,我和定安侯势均力敌,不过么,也一向相安无事,若是我开口举荐你在先,没有特殊的原因,一般他不会刻意反对。” “那他没有收下仪韵……”宁贺问道。 “你要将庶女送给他做妾,这份示好之意,他应该是明白的,”卢修远说道,“至于,他没有收下么…… 这定安侯不是什么喜好女色之人,似乎也没有听说他去京城那些声色之地。他没有收下,可能是因为他不近女色,或者其他原因,应该不是因为他反对你升任光禄寺卿。” “恩,岳父说得有理。”宁贺应道。 “不管如何,你这示好之意已经表示出来了,一会儿开家宴,你好好的作陪,你升任光禄寺卿一职,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只要他不为难你,我就可以想法子为你周旋。”卢修远说道。 “还要岳父多费心了。” 宁贺半恭着身子,恭敬得低着头,小眼里却流出几分喜色来。 光禄寺卿统领整个光禄寺,是从三品的官位。 在大楚朝正一品到从三品是高官,从三品以下是普通官员。 如果他能升任这从三品的光禄寺卿,那他就是一名高官。 宁贺小眼发亮,闪着对权势的贪婪之色。 第6章 见她眼波流转,他微怔 第7章 去家宴就去家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7章 去家宴就去家宴 “我们快走吧,乔安龄应该已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要是再不去,你可就怠慢这个贵客了。”卢修远说道。 “是,是,岳父说得是,那咱们去花园。” 两人说罢,便走出了厢房,往花园的方向走。 刚刚走到花园的门口,就遇到了正从花园往外走的宁仪嘉。 宁仪嘉见父亲和外祖父相携而来,便小快步上前,盈盈下腰福身,端庄有礼。 “给外祖父请安,给爹请安。” “仪嘉快起来,这闺女长大了,是越来越知礼了,小时候还揪过外祖父的胡子,”卢修远哈哈笑道。 “外祖父,您取笑我呢。”宁仪嘉婷婷站直了身子。 宁贺在一边呵呵陪笑。 几人正说着话,宁贺余光瞥见正从奇石后面转出来的乔安龄。 “侯爷。”宁贺急忙喊了一声,迎着乔安龄的方向走了几步。 卢修远走在宁贺后面,缓步跟了上去。 宁仪嘉和芸香对视了一眼,也慢慢跟在后头。 “侯爷,真是让您就等了,”宁贺说道。 “宁大人客气,府上花园黄昏的景致不错,我也刚好看完。”乔安龄说道。 “是,是。”宁贺连连应声道。 他目光扫到跟在后面的宁仪嘉,连忙招呼宁仪嘉:“仪嘉,你这孩子,快来给侯爷见个礼。” “是,爹。” 宁仪嘉款步珊珊走上前。 “侯爷,这是我的长女,让侯爷见笑了。”宁贺说道。 宁仪嘉双手搭在腰上,行了个标准的福利:“见过侯爷。” “宁大小姐,免礼。”乔安龄点了下头,淡淡应道。 “好了,仪嘉,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家宴就要开始了,你尽快去外厅,”宁贺说道。 “那女儿便先告退了,”宁仪嘉说道。 “下去吧。” 宁贺随意应了一声,便又转向乔安龄:“侯爷,这日头也快落山了,咱们家宴也快开始了,不如由我引侯爷去偏厅歇歇脚,喝口茶。 等时辰到了,再去正厅开宴。” “好,宁大人安排得妥当。”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卢修远和宁贺三人往偏厅的方向走。 —— 乔仪嘉带着芸香往自己的院子漪兰苑的方向走。 “小姐,刚才那个就是赫赫有名的定安侯啊?”芸香问道。 “应该就是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定安侯,”乔仪嘉说道。 “这定安侯真是名不虚穿啊,”芸香说道。 “恩?怎么名不虚传了?”乔仪嘉问道。 “原本我以为定安侯爵位高,权势大,别人拍马溜须的,夸大其词也不一定,今日一见,真的如世人所说的那样……” “恩,”芸香顿了一下,“就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谦谦有礼,温润如玉啊。” 宁仪嘉嗤笑了一声,斜睨着芸香,正想说些什么,脑中却突然浮现出,她刚才见到乔安龄龙章凤姿的模样。 她不禁收了嗤笑,只说道:“既然是世人传言,那多是有几分道理的。” 芸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几分道理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对。” “哦?哪一点不对?”宁仪嘉问道。 芸香歪着脑袋,说道:“世人说定安侯谦谦有礼,温润如玉。 有礼倒是有礼,如玉倒是如玉。 可是,温润我却没有看出来,我觉得这定安侯其实冷冷淡淡。” 宁仪嘉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又轻笑了一声。 “小姐,你笑什么啊?”芸香问道。 宁仪嘉解下腰间的环佩,递给了芸香:“这玉环是用上好的翠玉做的,看着晶莹碧透,温润细腻。 可是,你再摸摸。” 芸香闻言便上手摸了一摸,想了想说道:“摸着觉得凉凉的。” 宁仪嘉笑道:“恩,这玉质地细腻,光泽柔和,没有金子的耀眼,也不似瓷器的冰冷,看着温和柔润。 古人有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便是以玉柔和的光泽比喻人的性子。” 宁仪嘉收回环佩,握在手里捻了一下,又挂回腰上:“其实,这玉就是块石头,本来就是凉凉的,没有温度。”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芸香,你说的不错,这定安侯看着温润,实际上,却是清冷。” “小姐真聪慧。”芸香说道。 “好了,就你嘴甜,”宁仪嘉说道,“一会儿家宴,你不要跟我去了,在漪兰院院门口找一处显眼的位置,自己去跪着。” “小,小姐……”芸香委委屈屈的说道。 “刚才我跟二妹妹说我要罚你,自然要装装样子罚你的,也免得被她抓到了错处,落了口舌。现在日头落了,也不晒,你跪一跪,就跪一跪,”宁仪嘉说道。 “可是,可是,我,我怕被人笑话,”芸香支支吾吾说道。 “傻丫头,跪完了,该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 你还是我的贴身大丫环,谁是傻的,心里没个数?谁敢笑话你?”宁仪嘉说道。 “恩,我知道小姐疼我。”芸香放了心,愁眉顿时一展。 “跪之前,在裙子里,膝盖的位置垫块垫子,不要跪坏了膝盖,”宁仪嘉说道。 “是,小姐,”芸香笑吟吟。 —— 宁仪韵回到秀兰院不久,叶妈妈就又到秀兰院里来了。 “今儿晚上,府里开家宴,老爷说,让苏姨娘和二小姐去厅里赴宴。” “家宴?我们也要去吗?”宁仪韵问道。 “是啊,是啊,府里的家宴,二小姐自然要去的,老爷夫人也允了苏姨娘出席,”叶妈妈说道,“老爷说,今儿府上来了重要的客人,所有人都要去作陪的。” 叶妈妈顿了一下,说道:“哦,对了,这贵客啊,是卢相爷和定安侯。” 一边的苏芝如说道:“既然是老爷叫我们去的,那我们这就去。” 宁仪韵心里盘算着,刚才宁贺想把她送给定安侯做妾的时候,定安侯已经明确拒绝了,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故意抗拒宁贺的意思。 去家宴就去家宴。 第7章 去家宴就去家宴 第8章 一个娇软的身子闯入他的怀中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8章 一个娇软的身子闯入他的怀中 大楚朝有男女分桌的习俗,就算宁家人不多,也是分了两桌的。 正厅中,摆了两张小八仙桌。 两张小八仙桌之间,搁了一张山水绣的屏风,将男子的一桌和女子的一桌隔了开去。 宁仪韵和苏芝如由叶妈妈领着去了女子那桌。 宁卢氏和宁仪嘉已经到了,宁卢氏坐在主位上,宁仪嘉坐在她的侧首。 宁仪韵和苏芝如行了礼,便在下方的位置落了坐。 叶妈妈对着众位主子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宁仪韵朝四周环顾。 桌子周围站着三四个布菜的丫环,卢宁氏的身后是贴身伺候她的佟妈妈,宁仪嘉的身后是丫环芸香。 宁仪嘉看到坐到对面的宁仪韵,却是一愣。 为了参加这次家宴,宁仪嘉是花了心思打扮的。 擦了粉,点了红唇,画了眉,让原本寡淡平平的五官,看着精致了不少。 衣衫也换了一身,果绿的蝠纹襦子,青草色的百褶裙,外头罩了一件蝉翼纱的单衣。 这蝉纱单衣,如蝉翼一般,晶莹剔透,轻薄细腻,罩在织锦的衣裙外面,增添几分神秘感,这是她压箱底的好东西了。 宁仪嘉将自己打扮一番,比平日好看了不少,自己也是十分欢喜的,只是这欢喜到宁仪韵坐到她对面时,戛然而止。 宁仪韵未施粉黛,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身藕底紫花的妆花缎衣裙,并没有因为晚宴而特意做什么装扮。 然而,宁仪嘉看的明白,宁仪韵这样随意的过来,已让自己费心的装扮,黯然失色。 她垂了眼帘。 —— 宴席上,宁仪韵认真的吃着饭菜,从屏风另一边,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侯爷,您是贵客,下官和犬子敬您一杯,”宁贺的声音。 “侯爷请,”声音浑厚洪。 听到这声音,宁仪韵心中暗道,这说话的应该是宁贺的独子,宁仪韵的嫡长兄宁仪诚。 接着,宁仪韵听到了清脆的酒杯相触的声音。 “宁贺,你是该好好敬敬侯爷,日后还要侯爷多多提点提点才是,”有些苍老的时候,应该是卢修远。 “卢相、宁大人说得客气了,是我同二位共勉。”乔安龄磁性的声音,平缓无波。 “侯爷过谦了,下官人微官低,还求侯爷多多照应,”宁贺说道。 “哈哈哈”,卢修远笑道:“侯爷不必客气,宁贺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正当年纪,前程似锦,你今年任期已满,你的上峰今年又告老怀乡,这个缺,在老夫看来,你最合适不过了。” “多谢岳父抬爱,还要请岳父多加提携,”宁贺说道,“也要请侯爷照应才是。” 乔安龄平缓的声音不置可否:“宁大人前程似锦,当喝上一杯。” 又是清脆碰杯声。 …… 男人们说话传到女人这一桌,宁卢氏和宁仪嘉脸上都露出欣喜之意。 苏芝如懵懂的拉了拉宁仪韵的袖子:“仪韵啊,老爷这是要升官来了吗?” “大概吧。” 宁仪韵轻声答了一句,心中暗道,怪不得宁贺这样巴巴的要把她送出去给人做小,原来是因为他看上了光禄寺卿这个缺。 送出去一个庶女,换一个高官的官位,那也真是值了。 男人们喝酒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女人的那桌气氛也变得轻松欢愉起来,连宁卢氏说话也平时和气了许多。 苏芝如拉了拉宁仪韵的袖子:“仪韵,我觉得有些头晕。” 宁仪韵看着苏芝如面前喝空了的酒杯,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喝的多了,喝了多少酒?” 苏芝如扶着额:“恩,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乏。 我喝的也不多,不过小小的两盏酒而已,大约是许久没有喝酒了,恩,自从到了秀兰院就没有喝过酒了,有十几年了。现在突然一喝酒,身子便觉得不舒服,不像年轻的时候,喝两盏酒也是无事的。” “十几年没有喝酒,突然喝酒,身子自然无法适应。”宁仪韵心道,秀兰院里整日粗茶淡饭的,哪里来的酒喝?这么十几年一过,身体早就不适应喝酒了,苏芝如突然喝了酒,身子恐怕吃不消。 “怎么了,喝多了?”宁卢氏问道。 “夫人,是妾身不胜酒力。”苏芝如说道。 大概是因为宁贺要升官了,宁卢氏心情也好,便说道:“宴席没散,你提前退了,也不妥当,出了正厅,拐个弯就是一间厢房,你去那歇息歇息,歇息好了再回来。” “谢谢夫人。”苏芝如说道。 “佟妈妈,去外头把叶妈妈叫进来,让她带苏姨娘去厢房歇息。”宁卢氏说道。 佟妈妈把叶妈妈叫进了屋子,叶妈妈带着苏芝如离开了厅里。 过了一会儿,叶妈妈又进了屋子,禀报道:“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苏姨娘在厢房里吐了,吐得有些厉害。” 宁仪韵闻言,心里很担心苏芝如的身体状况,一副十几年没沾过酒的身子,突然喝了两杯酒……也不知道苏芝如的身子如何? 光听叶妈妈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想去亲眼看一看。 于是,宁仪韵便起身说道:“母亲,姐姐,我去看一下情况。” 卢宁氏点了下头:“快去快回。” “恩,是,”宁仪韵立刻起身,跟着叶妈妈出了正厅。 “二小姐,沿着回廊,转过拐角就到了。” “嗳,好。” 心里着急,脚步越走越快,走着走着,宁仪韵就超过了叶妈妈。 走到回廊拐角时,宁仪韵迅速转了弯。 突然,她眼前出现一片阴影。 脚步来不及刹住,直直的撞到一个坚实的胸堂。 眼前出现了一片质地丝滑的醒骨纱,淡淡的天青色。 宁仪韵心里一惊。 一抬头,撞见一双深邃宁静的瑞凤眼,正淡淡的看着她。 是定安侯,宁仪韵愣了一愣。 方才,乔安龄在酒桌上喝了些酒,其实他喝的也不多,他身份高贵,宁贺和卢修远自然也不敢劝他酒。 不过乔安龄酒量十分不好,喝了两三杯,就觉得有些闷热,于是,他就出来走走,透透气。 他走了一小会儿,感觉人恢复了神清气爽,就往回走。 走到回廊转角之处,一个娇柔的身子突然闯入了他的怀里。 乔安龄从来没有和女子这样亲近,怀中女子的身子娇软丰盈,就像生香的暖玉,凝脂的一团。 刚刚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桥安龄,胸口突然生出莫明的燥热。 乔安龄眉心一蹙。 ------题外话------ 乔安龄:刚刚恢复了神清气爽,怎么又热起来了? 第8章 一个娇软的身子闯入他的怀中 第9章 灯笼的火光,照着她白皙的脸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9章 灯笼的火光,照着她白皙的脸 他低头一看,认出了怀里这娇娇软软的身子,正是穿着妆花缎的宁府二小姐。 眉头拧的又紧了些。 宁仪韵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连忙用手在眼前的醒骨纱料子上一撑,站直了身子。 这么一撑,掌心顿时传来醒骨纱丝滑冰凉的触感,还有从料子底下透出来的,那劲瘦紧实的肌肉触感。 她连忙收回了手。 宁仪韵退开了一步,急急忙忙行了个礼:“侯爷安。” 她心里惦记着苏芝如的身子,想尽快赶到厢房,看看苏芝如的状态。 正要让开身子,继续往前走,宁仪韵却听乔安龄开口说了话。 “宁二小姐,”磁性的声音无波无澜,“你父亲想把你送我给做妾,我已经拒绝了,当时你也是在场。 用旁的手段没有用的,还请二小姐自重着些。” 闻言,宁仪韵一怔。 他以为,她向他投怀送抱,他以为,她使手段赶着做他的妾。 宁仪韵心中有些气,又有些好笑。 她抬起头,看了看乔安龄蹙起的眉心,又看向他幽深的瑞凤眼,淡淡的说道: “侯爷,您过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可能知道侯爷会正好从拐角处走过来。 还是,侯爷以为,撞到侯爷的女子,都是来投怀送抱的?” 乔安龄一愣。 眼前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直视着他,回廊挂着的灯笼照着她的脸,将她洁白的肌肤映成了绯色。 她直视着他,眼里没有娇羞,也没有倾慕,反而透出几分恼意。 一侧的唇角微微上勾,透出讥诮。 乔安龄想了想宁仪韵刚才说的话,知道自己是误会她了。 他们是在拐角处撞到的。在转过拐角之前,以她的角度,是根本看不到他也在往拐角方向走。 既然是误会了,那道一声歉也是应该的。 然而,一句“误会二小姐了”尚未说出,他却见宁仪韵突然神色一凝。 “侯爷,您自视甚高了。”宁仪韵淡淡道。 乔安龄一滞。 “不得无礼。” 突然一声呵斥,宁贺小跑着晃着肚腩走过来:“仪韵,你怎可对侯爷如此无礼?没有规矩的东西,岂有此理?” “宁大人,勿须生气,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乔安龄说道,“说起来,此事还是我做的不妥当。” “呵呵呵,侯爷,是您大人有大量,不同小女计较,”宁贺哈了腰。 他转头朝宁仪韵厉声道:“你还不退下。” “是,”宁仪韵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侯爷,走,下官陪您回去。”宁贺说道。 “好,我也正想回厅。” 乔安龄的余光在宁仪韵的背影扫过,只见她脚步匆忙,裙摆因为急促的脚步微微飘起,一双自素净的鞋子时隐时现。 叶妈妈跟在宁仪韵身后,心中暗叹,原来老爷想把二小姐送给定安侯做妾,看样子,二小姐是不愿的。 生就这样一副姿容,若是命不好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 进了厢房,宁仪韵见苏芝如正躺在软榻上,脸色稍有些苍白,精神看着还算不错,她心里放心了不少。 宁仪韵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坐到软榻的边沿:“娘,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仪韵,你怎么来了?”苏芝如问道。 “叶妈妈说你吐得厉害,我就过来看看。”宁仪韵道。 “刚才胃里觉得难受得很,就吐了出来,吐出来了,就觉得舒服了不少,现在已经好多了。”苏芝如说道。 “嗳,您再躺着歇会儿。”宁仪韵道。 宁仪韵陪着苏芝如小坐了一会儿,母女二人便起身回正厅。 宁仪韵挽着苏芝如的胳膊,走在回廊上:“现在身子还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旁的就没有了,这也是正常的,睡一晚上,明早起来就好了,”苏芝如柔声说道。 “嗳,”宁仪韵应道。 母女二人走回正厅的时候,家宴已经结束了。 宁卢氏已经回清宜院了,宁仪嘉也回了漪兰院。 宁贺正引着卢修远和乔安龄往宁府大门的方向走,送他们出府。 正厅中,下人们已经在收拾碗筷。 宁仪韵喊住一个正收拾碗筷的婆子:“这位妈妈,可是在厨房当差的?” 婆子答道:“老奴是在厨房当差,姓迟。” “原来是迟妈妈,劳烦迟妈妈去厨房端一碗醒酒汤,苏姨娘喝酒,有些上头,”宁仪韵说道。 迟妈妈朝宁仪韵看了看,摆了下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二小姐,厨房里确实备了醒酒汤的,不过这醒酒汤是先要给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少爷喝的,若是给了二小姐和苏姨娘,万一这醒酒汤不够了,那老爷夫人怪罪下来,老奴也不好交代啊。” 宁仪韵一噎,想想她们母女在府里的地位,哪是那么容易能问厨房要得到东西的? 今天苏芝如问厨房要了一碗的绿豆粥,怕也受了不少刁难的。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洪亮的男子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胡说什么,醒酒汤若是不够,再煮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的物件,煮起来也不费事,拿老爷夫人来压人,对主子无礼,胆子倒是不小。” “大,大少爷。”迟妈妈一见来人,立刻低下头行礼。 “恩,快去端碗醒酒汤来,”宁仪诚双目一瞪,“不,送到秀兰院去。” “是,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迟妈妈弯了腰,连连应声,匆匆退开。 “大哥,多谢。”宁仪韵朝宁仪诚福了个身。 刚才为宁仪韵说话的人,正是宁仪韵的嫡长兄宁仪诚。 宁仪诚长得很壮实,声音雄浑洪亮,双目炯炯有神,两道剑眉向耳鬓挑去,十分英气。 “谢谢大少爷了,”苏芝如也说道。 “苏姨娘,二妹,不必客气,这些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若不是我急着出来小解,回来的路上给我碰上了,还让这刁婆子得逞了。” 宁仪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后脑:“啊呀,瞧我的,爹在送外祖父和定安侯出门,我得赶紧跟过去,跟我爹一起送客。” ------题外话------ 我穿了一身妆花缎,你穿了一身醒骨纱,猝不及防撞到一起,此时以为只是寻常。 第9章 灯笼的火光,照着她白皙的脸 第10章 盘财物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0章 盘财物 宁仪诚也不跟宁仪韵和苏芝如道个别,把袍子的下摆提了起来,就往门厅的方向走。 宁仪诚声音雄浑洪亮,这么嚷嚷几句,在夜色中分外明显。 乔安龄转头,回廊下挂着的灯笼摇着暖橙的灯火,灯火下,宁仪韵站在一位年长妇人的身边,她挽着那妇人的手臂姿态亲密,看着那妇人的眼神透着关切之意。 听到宁仪诚说的话,想到方才她焦急的脚步,乔安龄心下明白,她大约是担忧她身边的这位妇人,才会走得那么匆忙。 他是真的错怪她了。 —— 过了几日,下午,宁仪韵把屋子拾掇了一遍。 屋子要收拾妥当,日子也要收拾妥当,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面临什么困难。 宁仪韵不是遇事怨天尤人的性子,也不会在面对问题时,垂头丧气。 就算是个可能要会被送出去当小妾的小官庶女,她也会妥当的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安排好眼下的生活,再寻求出路,谋求改变,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屋子收拾干净了,宁仪韵又从秀兰院的杂物间里,找到一只粗瓷的梅瓶。 宁仪韵把梅瓶洗干净之后,去了院子。 秀兰院比不得宁府的花园,没有芍药这等艳丽的花朵,她就找了一株青翠的灌木,剪下一断枝叶,插在梅瓶里。 枝叶插在粗细梅瓶中,摆在屋子的一角,虽不及芍药芳华,却也增加不少绿意生趣。 屋子收拾好了,宁仪韵又开始盘点起原主的财物。 原主没有什么好料子的衣裙,多是一些低劣缎子制的襦裙,样式也十分普通,而且多是旧物。 有的衣裙太小了,一看就是穿不下的,这些应该有好些年头了。有的衣裙还能将就着穿着。 还好古人衣服多宽大,前两年制的也能穿,就算略小一些的,穿一穿也还无碍。 宁仪韵把衣裳理了理,把不能穿的和能穿的分开,再把那些不能穿的衣裙打包起来。 除了柜子里的衣裙,原主还有些首饰,都放在梳妆台上的妆奁里。 宁仪韵仔细翻看了一遍妆奁,妆奁里的首饰有一些木质的发簪,还有各色的贴花,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柜子旁边还摞着两个大箱子,在这两个大箱子里,宁仪韵倒是有所收获。 一个大箱子放了一些平时用不着的器具,这些不值钱,不过在箱底上有一个钱袋子,钱袋子里竟然有五、六两碎银子。 宁仪韵也不知道原主这五、六两银子从哪里来了。 论理妾室和庶女每个月应该是有例钱的,但是宁仪韵知道她和苏芝如已经好多年没有收到过例钱了。 也不知道,这些银两是从哪里来的,不管如何,这些银两是宁仪韵现在唯一的财产了。 在另一个箱子里,宁仪韵竟然发现了一套文房四宝和十几本线装书。 笔墨纸砚材质是很普通的,而且还积了些灰,但是还能用的。 宁仪韵欣喜的把文房四宝拿出来,擦干净,摆到屋子里的桌子上。 随后,她便翻阅起那些线装书来。 这十几本线装书中,多是一些《琼林幼学》之类的启蒙读物,还有几本话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其中有一本,却引起了宁仪韵的兴趣。 这是一本棋谱。 前世,宁仪韵是一个围棋爱好者,在她的前世有“一花一世界”的说法,但在宁仪韵的眼中一块棋盘,就真的是一个世界,一个星罗云布,无穷无尽的世界。 在一方棋盘中布局,厮杀往来,或是激烈,或是迂回,或者沉稳,当真变化无穷。 宁仪韵喜欢下棋的感觉,下棋是宁仪韵的心头好。虽说她不是职业下棋的,不过也有业余六段的水平,这已是相当不易了。 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宁仪忙着接受,了解,适应,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碰围棋了,现在看到这棋谱,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了。 暂时下不了棋,看看棋谱过过瘾也好的。 宁仪韵把屋子里的圈椅搬到院子里槐树下,靠在椅背上,打开棋谱,翻看起来。 这本棋谱的水平还是启蒙阶段,宁仪韵看起来十分轻松,她随意翻了几页,突然听到院子门口传来叶妈妈的声音。 “二小姐,您在百~万\小!说呢?”叶妈妈走了进来,脸上笑容和蔼。 “嗳,左右无事,就随便翻翻,正好这里四下通风,倒也凉快。” 宁仪韵放下棋谱,站起身子,把棋谱搁在椅子上,也笑吟吟的走向叶妈妈。 宁仪韵对叶妈妈印象还不错,在宁府里,多的是看人下菜的仆人,难得叶妈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见到她们这两个不受宠没地位的主子,恨不得踩上一脚才好,似乎看到当主子的落魄,能让那些当惯下人的,心里满足了些似的。 “苏姨娘现在身子如何了?”叶妈妈问道。 “已经好多点了,昨儿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晕,后来喝了一碗醒酒汤,又睡了一觉,今儿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好了。” 宁仪韵接着说道:“她现在应该是在屋子里做女红,我领你过去。” “不用,不用,老奴不是来找苏姨娘的,老奴是来寻二小姐的。” 叶妈妈从袖带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朝宁仪韵面前一捧:“这木椟子里头,是首饰头面,是老爷让夫人赏给小姐的。” “恩?”宁仪韵接过木盒,“给我?” “老爷刚才正在夫人那里,让夫人给二小姐一些首饰,”叶妈妈说道。 “老爷为什么要让夫人给我送首饰头面来?”宁仪韵问道。 “这个老奴倒是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在屋子里说话,老奴哪里好去听?”叶妈妈说道,“夫人把老奴叫进屋子的时候,只说老爷吩咐了,要赏些首饰给二小姐,夫人就让老奴把这些首饰给二小姐送来了。” “恩,”宁仪韵拿着手里的木盒,点了点头。 “这东西老奴送到了,就不耽搁二小姐百~万\小!说了,先告退了,”叶妈妈了。 “叶妈妈走好,”宁仪韵道。 叶妈妈走后,宁仪韵拿着木盒,进了屋子。 她坐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木盒。 第10章 盘财物 第11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1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木盒里装了两支簪子,一支莲花纹的素银簪子,一支鎏金蝴蝶簪子,另有一对珍珠耳珰和一对玉葫芦的耳坠。 这些首饰比宁仪韵首饰盒里的那些木簪花贴之类,不知好了多少。 宁仪韵拿起一对玉葫芦耳坠,捏在手里来回把玩。 突然得了这些首饰,对于刚刚发现自己一穷二白的宁仪韵来说,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小财,但是宁仪韵心里却欢喜不起来。 倒不是宁仪韵不喜欢这些首饰,好东西她自然是喜欢的,可这些东西…… 宁贺这个时候给她…… 女儿生下来之后,不闻不问,十五岁及笄了,突然想起来送首饰了,联想之前,宁贺给她妆花缎衣裙,又想把她送给乔安龄为妾的事,宁仪韵心里基本肯定,宁贺已把她当做一件昂贵的物件,好将她送出去,当成礼物,换取仕途上的资源。 乔安龄拒了宁贺,她只是暂时安全了,若是有利可图,宁贺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再送出去的。 发簪也好,耳珰耳坠也好,给了她,让她装扮起来,碰到恰当的时机,也可以随时将她送人。 她就是一个漂亮的物件,而这些首饰,连同那件妆花缎都是物件的包装。 宁仪韵看着梳妆台上摊开的首饰,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该怎么办? “仪韵,仪韵,你在里头吗?”苏芝如在门口喊道。 “在的,娘。”宁仪韵应了一声。 苏芝如推了门,走了进来:“仪韵啊,我给你做了一双新鞋,我在鞋子上绣了两朵芍药,年纪大了,手脚就慢,这两朵芍药竟然绣了好几天才绣好。” “娘,这两日你一直在屋子忙女红,是给我做鞋,”宁仪韵拉着苏芝如的手,把苏芝如拉到身边的木凳坐下。 “嗳,你那新得的衣裳,料子华贵,却没有一双相配的鞋,原来的那双鞋太素净,和你的衣裙不称,我就给你做一双好看些的绣花鞋。” 苏芝如把鞋子递给宁仪韵:“仪韵,你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宁仪韵摸了摸鞋头一对黝紫色的芍药花,一针一脚细细密密的将芍药花的形态勾勒出来,花瓣由内而外,由浅而深,细腻雅致,十分有神韵。小小两朵芍药花,却是费许多心思。 宁仪韵心里感动,抬头道:“娘辛苦了,我这就试试,这就试试。” 她拿起芍药绣花鞋,弯了腰,就往脚上套。 “咦?簪子?耳坠子?这几件样子倒是好看,以前不记得你有这几件首饰。” 宁仪韵正在换鞋,听到苏芝如疑惑的声音,便迅速把鞋子穿好,说道:“嗳,刚刚叶妈妈送来的,说是老爷让夫人给我的。” “老爷让夫人给你的?”苏芝如讶异的问了一句,又欣慰笑了起来,“看来娘料想的是不错了,你要婚配了,老爷和夫人想着你,要你好好打扮打扮。” “娘,”宁仪韵打断了苏芝如的话,“娘,这鞋子正合适,不大不小,穿着很舒服。” “我看看。”苏芝如目光从梳妆台台面移到了宁仪韵的脚上。 宁仪韵拉起褶裙,抬起脚,把鞋子露在外面,晃来晃去。 “恩,合脚,好看。”苏芝如道。 “是娘手巧。”宁仪韵道。 “穿了新鞋,再带上新发簪,”苏芝如说道,“恩,配那支莲花纹的银簪子正好,打扮打扮就真是个大姑娘了。” 宁仪韵忙扯开话题:“娘,现在时辰还早,你做了几日的女红,这几天都没跟我好好说说话,这会儿,不如跟我说说话吧。 就说说娘儿时的事情。” “我儿时的事情?”苏芝如问道。 “嗳,娘不是宁府的家生子,是从外头买进府的。那您跟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您家里为什么把你卖到宁府里来?” 宁仪韵知道苏芝如不是家生子,是因为家道中落,而被卖进宁家的,她也听苏芝如提起过,苏芝如在宁府外还有一个弟弟。 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苏芝如脸色倏地一变,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娥眉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不提也罢。” 宁仪韵追问道:“怎么了?娘,您就同我说说吧,女儿想知道娘从前的事。”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也不是值得说的好事儿,所以娘也一直不想说。” 苏芝如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既然想知道,嗳,你也长大了,我就同你讲讲。” 宁仪韵连忙点点头:“娘,您说吧。” 宁仪韵从苏芝如那里知道了她的身世。 苏芝如原本是富商之家的女儿,她的父亲虽只是一介普通商户,但家底十分丰厚。 苏家家中殷实,苏芝如从小吃穿用度都没有受过委屈。 苏芝如的父亲没有妾室,她的父母生了一儿一女,苏芝如是长姐,下面还有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 在苏芝如十四岁那年,苏家出了事。 京城出了一件贪案,苏家受到了牵连,说是苏芝如的父亲向那贪赃枉法之人行了贿。 “我爹娘都被关进了牢里,人被打了板子,还被抄了家,连宅子都被查没了,”苏芝如说道。 “竟有此事?”宁仪韵问道。 “我记得我爹娘一直说,我们苏家是被冤枉的,他们没有行贿过,”苏芝如说道。 “冤枉的?”宁仪韵讶异道。 “我爹娘一直这么说,我信他们。”苏芝如道。 宁仪韵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后来呢?” 苏芝如说道:“好好一个殷实人家,变得一无所有,所有的财物,连同宅子商铺都被查没。 家里要开销,爹娘挨了板子只能在家休息,不能出去赚钱,还要抓药治伤。 家里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所以,您就进了宁府当了丫环?”宁仪韵说道。 “嗳,家里落魄了,为了活命就把我卖到宁府做丫环,这样一来,我可以活下去,我爹娘和弟弟得了银子也能活下去。”苏芝如说道。 “那再后来呢?”宁仪韵问道。 “我进了宁府当丫鬟之后,没三年,爹爹就因为伤痛和抑郁去世了,我娘又熬了两年,终也是去了。如今,就剩下我弟弟了。” 第11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第12章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2章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苏芝如接着说道:“他小时候定了一桩娃娃亲,也是一家富商的女儿,因为苏家家道中落,那家富商就毁了婚,承庭他现在还是孑然一身的。”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 “后来,他到京城的驿站谋了份差事,吃住在驿站里,从打杂的开始做起,现在也是个管事了,”苏芝如说道。 “原来,我舅舅已经是个管事了呀。” —— 苏芝如和宁仪韵在秀兰院讲着话,漪兰院里,宁卢氏和宁仪嘉也在屋子里说着体己话。 “仪嘉呀,明儿咱们府里又会采买一匹妆花缎,这匹妆花缎,娘一定留给你。” 宁卢氏接着说道:“上回采买的那匹妆花缎本来也是给你的,哪知妆花缎刚进宜清院,娘都没看到,就被你爹见到了,他竟然命人拿去给那小贱人做衣裙去了。 为了这件事,我还跟你爹呕了几天的气。” 宁卢氏呵呵一笑,搂住宁仪嘉的肩膀说道:“不过这回,这妆花缎一定是给你的。” “嗳,谢谢娘。” 宁仪嘉点了个头,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她想到了宁仪韵说过的话。 ‘妆花锻的料子色泽艳丽华贵,若是相貌寡淡的女子是不适合穿的,穿起来也像穿别人的衣服一样’ 想到自己姿色平庸,她就有些恹恹的。 “怎么了?怏怏不快的样子,因为前面一批妆花缎被你爹给了那小贱人?”宁卢氏笑道,“后来,你爹跟我说了实情,我才知道你爹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料子给那小贱货。” “恩?娘,是有什么旁的原因吗?”宁仪嘉问道。 “有,”宁卢氏搂了搂宁仪嘉的肩膀说道,“你爹不是看上了他上峰那个光禄寺卿那个缺吗?这个缺可是个从三品的官位,你爹想把那小贱人送给定安侯做妾,好让定安侯支持他得这个位置,恩,至少也要得了他的默认才行。” “是这样啊?”宁仪嘉讶异说道,“这妆花缎给仪韵,是想让仪韵打扮起来,给定安侯做妾的?” “可不就是?贱人生的小贱人而已,得了妆花缎,也不过就是件送人的礼罢了。仪嘉,你可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情不高兴,”宁卢氏说道,“她是个丫环生的庶女,你是官宦人家的嫡小姐,现在你们以姐妹相称,住在一个宁府里,等你俩出阁之后,就是一个云,一个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娘,您说得对,是我没有想明白。” 宁仪嘉点点头,她才是宁府正经的嫡女,日后定是三媒六娉;八抬大轿的风光大嫁。 而宁仪韵不过是庶女,是要做妾的,就是个暖床的物件。就算有绝色姿容又如何? 现在她们是宁府的姐妹,以后的日子便有天壤之别,她又何必在相貌上纠缠? “说起来,我们仪嘉快十六岁了吧,”宁卢氏说道。 “恩,再过三个月就十六了,”宁仪嘉答道。 “是该议亲喽,”宁卢氏说道,“我近日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该给你找户什么样的人家。” “娘。”宁仪嘉娇嗔了一声,轻推了一下宁卢氏的臂膀,别开眼去。 “害羞什么?这里就我们母女二人,跟娘随意聊上几句,有什么打紧的?”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手指转了一圈衣角,不说话。 “你觉得定安侯怎么样?”宁卢氏悄声的问了一句。 宁仪嘉一愣,脑中闪过乔安龄丰神俊朗,谦谦君子的模样,随即,她立刻摇摇头。 “娘,你莫不是故意取笑我的?定安侯这种身份,京城里多少公卿世家的女子、高官显贵的女儿都惦记着呢。 说不定呀,还有皇亲国戚盘算着把女儿嫁到定安侯府,”宁仪嘉急急说道:“我就算是嫡长女,可是爹只是五品的官职,这身份哪里够得上?” “仪嘉你别急啊,现在是够不上的,但是你别忘了,今年年底,你爹是极有可能升迁的。 若是能升官,你爹就是从三品的高官了,四十岁的高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仕途一片光明啊。” “娘,即便是从三品,那身份也是不够配的,”宁仪嘉摇摇头,“娘,你莫要瞎想才是。” “怎么瞎想了,这世上向来都是高嫁低娶的,从三品的官职跟定安侯比起来,是差了些,但是也不是完全够不着。” 宁卢氏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若是不成再说啊。你觉得呢?” “定安侯的身份品貌自是好的,”宁仪嘉说道。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能嫁一个身份品貌像定安侯那样的,这辈子就也足够了。 只是可能吗? 即便她的父亲真的升任光禄寺卿,成了从三品的高官,可能性也不大。 她又没有绝色的姿容。 宁仪嘉又想到了宁仪韵精致无比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举手投足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情。 她叹了一口气。 就算宁仪韵只是个低贱的庶女,她还是忍不住对宁仪韵的相貌有那么一丝儿的嫉妒。 —— 秀兰院中,宁仪韵和苏芝如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就暗了下来。 该吃晚饭了。 秀兰院的饭菜,厨房是不会送过来的,秀兰院又没有下人,每顿饭都要宁仪韵和苏芝如自己去取。 秀兰院偏远,去厨房要走上一段路,最近,宁仪韵都让苏芝如留在秀兰院里休息,自己去厨房取饭菜。 眼看天色渐暗,宁仪韵便提了竹制的食盒去了厨房。 经过花园的时候,宁仪韵撞见了宁贺。 宁贺正和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走在花园的鹅卵石小道上,看到宁仪韵,就向她招了招手。 “仪韵啊,来给邢大人见个礼。”宁仪韵说道。 “见过邢大人。” 宁仪韵浅浅行了个礼,只见这邢大人看着约摸六十岁,肚腩凸起,下巴脖颈处,都是赘肉,眼框松弛,眼袋下垂,已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她虽不知这邢大人的官职官位,但从他官服上的补子看,应该是个正二品或者从二品的高官,比宁贺足足高出三个品级,难怪宁贺这腰哈的有些弯。 “邢大人,这是我的女儿。”宁贺说道。 第12章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第13章 一是靠男人,二是靠自己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3章 一是靠男人,二是靠自己 “哦?令千金果然是端庄优雅,大方得体,到底是宁大人的千金、卢相的外孙女。”邢大人说道。 “邢大人误会了,”宁贺说道,“您说的是我的嫡长女,这是我的庶女,她的生母是我正院的丫环,后来抬了姨娘,就有了她。” 那邢大人脸上浮起尴尬之色,手握空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脸上尴尬消退之后,他再次看向宁仪韵。 只见眼前的女子,皮肤细腻赛白雪,眼若桃花含春意;身段妖娆风流,细腰捻着,胸脯隆着,十分撩人。 他也是女人堆里的老手,花丛里的行家,年轻的时候,看过的,试过的女人,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还第一次见到这么貌美妖娆的女子。 如今,他已年近花甲,与女色一事,已经懈怠了许多。不过,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女子,身体里一股久违的感觉又死灰复燃,在周身串了起来。 “宁大人这庶女,容貌出色。”邢大人道。 宁贺转过头,看到邢大看向宁仪韵的颜色,顿时心领神会。 宁贺也好色之人,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看到苏芝如的美貌,强行拉上床。 他也纳过好几个妾室,只是家中悍妻跋扈,一个一个都给打发了,只留了一个毁了容的苏芝如。 不过,他还得要靠着宁卢氏维系他和卢修远的关系,内院的事情,也只能任由宁卢氏胡为。 家里头憋着,并不代表外头,他也得撇着。 喝花酒,嫖粉头,蓄养娼妓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干。 宁卢氏再跋扈也就是个内宅妇人,他外头的事情,宁卢氏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 都是好色之徒,邢大人现在心里头是个什么心思,宁贺自然再清楚不不过。 他小眼一眯:“我这女儿没有旁的什么长处,就是有几分姿色。” 他这庶女姿容如此出色,是他手里的重要筹码,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利益回报,他是不会轻易送出去的。 他转头对宁仪韵说道:“仪韵,你先退下吧。” 说罢,他又补充道:“仪韵,穿得素净了一些,” 他脸色沉了沉,对宁仪韵没有带上金银首饰,有些不满:“日后,多注意着些打扮,都是及笄的女子了,不能老那么素净。” 宁仪韵应了一声“是”,便立刻退了开去。 她走得飞快,直到转了弯,拐到另一条路上,她才放缓了脚步。 刚才那邢大人赤裸裸在她身子上下打量,那猥琐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而宁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打量,半点维护之意都没有,反而把女儿当成物件一般,随意让人打量。 宁仪韵对宁贺本来就没有半点父女之情,现在心中更觉厌恶。 想想刚才的情景,宁仪韵又觉得有些后怕。 她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若是那邢大人能给出足够的好处,宁贺一定会把她送出去。 宁仪韵不寒而栗。 心中的恶心,让宁仪韵觉得浑身难受,她慢慢的走到厨房,将晚饭装进食盒,再提着食盒,慢慢走回到秀兰院。 苏芝如正站在院子门口张望,见到宁仪韵提着食盒缓缓走了进来,就连忙迎了上去。 “仪韵,今儿取饭菜比平时慢了不少,是不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咦,你这是怎么了?出门还好好的,回来脸色变得那么差?”苏芝如问道。 “娘,我无事,大概是走得久了,觉得有些累,”宁仪韵说道,“娘,咱们进屋子吃饭吧。” 母女二人进了秀兰院的偏厅。 苏芝如打开食盒,摆开了碗筷,开始吃饭。 宁仪韵匆匆吃了个饭,就说自己累了,离开了偏厅,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时,心中反反复复的萦绕着一个念头: 她一定要摆脱这个随时可能被送去当妾的境况。 她一定要摆脱这个命运。 —— 光阴如梭,又过了几日。 这几日里,宁仪韵一直在想,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被送出去当小妾的命运。 改变宁贺的想法,让宁贺放弃把她送人的想法? 根本不可能。 宁贺一心钻营官场,权利就是他一生的目标。 为了升官,他娶了卢修远的庶女,他连自己的亲事,都能当成仕途上的踏脚石,更何况宁仪韵只是他的一个庶女而已。 只要可以获取仕途上的利益,定安侯那样的贵族公子可以送,邢大人那样的酒色之徒,也可以送。 既然改变宁贺的想法是不可能了,那么她唯有离开宁府,才能摆脱现在的命运。 唯有离开宁府。 在宁仪韵前世的现代社会,每个人年满十八就是独立的个体。从道理上讲,是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也需要为自己做到的每一件事情负责。 然而,大楚朝不是。 不是她一走了之,她就可以获得自由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在大楚朝,父母都有权卖儿卖女的,更何况是决定把她给哪个男人,是嫁人为妻,还是与人为妾? 她没有户籍文书,无论她走到那里,她的身份是不会变的,她是宁贺的庶女,是宁府的人。 一走了之,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她需要想个法子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要摆脱这个被送出去做妾的命运,唯有离开宁府。 不仅要离开宁府,还要摆脱宁府庶女这个身份,彻底脱离宁府,获得新的身份。 然而,如何才能摆脱宁府庶女的身份? 她是上了宁府族谱的。 如今宁贺把她当成奇货可居的“奇货”,待价而沽的物品,又怎肯放她走? 没有宁贺的同意,她又如何能摆脱宁府庶女的身份? 思来想去,宁仪韵觉得在大楚朝,她想要摆脱宁府庶女的身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靠男人。 二是靠自己。 第13章 一是靠男人,二是靠自己 第14章 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4章 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靠男人? 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男人谋事,要比女人容易的多。 宁仪韵姿容绝色,凭借她的姿色,她自可以找机会,想法子,勾引一个位高权重男人,算计他,利用他,让他想办法把她弄出府,帮她脱离宁府庶女的身份。 等她得以出府,她再做打算。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宁仪韵否定了。 她不想用自己的美色蛊惑别人,不想利用无辜的人,更不想在这个世界,和哪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选择靠自己。 靠自己,离开宁府,摆脱宁府庶女的身份。 很难。 再难,也要迎难而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几日。 对于如何脱离宁府,宁仪韵并没有什么头绪。 她到这个大楚朝只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她都是待在宁府里,大多数时候,又都是待在这小小的秀兰院里。 就她在这世上的一点经验,她又如何能凭空相出彻底脱离宁府的法子? 办法自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宁仪韵决定出府去看看。 出府…… 一来,她可以更多的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 掌握更多的情况,才能更好的谋划。 二来,她也能为离开宁府做准备。 万一哪天她可以离开宁府了,若是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没有准备,一出府就是会面临生活的困境。 再者,走出宁府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契机可以让她迅速脱离宁府,也不一定啊。 很快,宁仪韵就化想法为行动,她打算出府一看。 宁仪韵发现,想要走出宁府,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走正常的渠道自然是很难。 大户人家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 宁家虽然只是五品官的人家,在京城里算不得是多高的门第,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府中女眷要走府,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宁仪韵想要出门,首先要向府里的当家主母宁卢氏禀报,若是宁卢氏准了,还要派个丫环婆子跟着,一路同行。 宁仪韵知道,宁卢氏多半是不会允她出府的。 就算万一宁卢氏心情好,允了她的请求,让她出府了,还会派人跟着她。 有人看着,诸事不便。 走正常的途径,行不通,但另辟蹊径却是可以的。 作为一个园林式的府邸,宁府并不大,其中最为偏远的秀兰院,就在整个宁府的角落里。 而秀兰院的围墙之外,就是宁府之外。 秀兰院的围墙并不是很高,约摸一人多高,想要翻出墙去,并不难。 这日,吃好午饭,苏芝如回了自己屋子午休,秀兰院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宁仪韵就打算溜出府去看看。 在出府之前,宁仪韵先做了一些准备。 她换了一身宽大的旧衣裙。 这身衣裙很旧,看着就是京城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装束。 衣衫宽大,可以遮挡住她妖娆的身段。 头上,她只在发髻边插上了一支桃木簪子。 换好衣衫之后,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包衣裳。 这些衣裳都是好几年前制的,宁仪韵已经穿不下了,那日在整理屋子的时候,宁仪韵把这些衣裳整理出来,打好了包。 现在,她便把想试试能不能用这些没用的旧衣裳换些银子。 随后,她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将里面的金簪银簪拿出来,也放到包裹里。 这两支簪子是宁贺让宁卢氏给她的,宁仪韵也打算用来换钱。 至于珍珠耳珰和翠玉耳坠,宁仪韵却是没有动。 珍珠和翠玉的价值浮动太大了,可以很便宜,也可以价值连城。 宁仪韵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世道的行情,她也不是玉石的行家,对于这两对耳饰的价值,她一无所知。若是卖亏了,可就不划算了,而金银毕竟有行价,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准备好之后,宁仪韵进了秀兰院的杂物间里。 前几日,她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还从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个粗制的梅瓶。 当时,宁仪韵在杂物间里看到了一把毛竹梯子,现在正好可以用来翻墙。 她把毛竹梯子从杂物房里搬出来,搬到院子里的围墙边。 宁仪韵背着包裹,踩着梯子,爬上了墙头。 爬上墙头后,她再把梯子拉上来,放到墙的另一侧,顺着梯子爬下来墙。 顺利出了府,宁仪韵把梯子收下,藏到路边的草从中,等她回来再用。 这梯子是用毛竹所制,毛竹里头是空心的,并不是很重,宁仪韵一个人搬梯子,虽说觉得有些吃力,但也还能应付。 翻墙出府,十分顺利。 出了府,是一小块空地,除了一些杂草,没有什么东西了。 宁仪韵沿着背离宁府的方向在空地上走,走出空地,拐过一个弯,就来到了一条街市。 街市开头那一段路,倒也不是很热闹,越往前走,越热闹。 走了小一刻钟,这街便是一条热热闹闹的古代街市了。 宁仪韵是第一次上街,这会儿便十分起劲的看稀奇起来。 —— 乔安龄正在街边一家茶馆的两楼雅间中。 这间茶馆名叫沁雅斋,分为上下两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 乔安龄正坐在二楼最里头的雅间内。 这雅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墙上挂着一副竹石图,地上摆着一个落地大青瓷瓶,瓷瓶中插了一支竹枝,竹叶上露水点点,竹叶青翠碧绿。 雅间正中,摆了一个小八仙桌,桌脚桌沿,均刻了竹子的纹样。 桌子上,摆了一套汝窑出的茶具。茶具也是青瓷的,质地细腻,光泽明亮。 茶杯里已经倒满了茶水,茶汤透亮清澈。 整个雅间内都弥漫着淡雅而沁人心脾的茶香。 雅间里,只有乔安龄一个人。 今日,他没有穿醒骨纱太清氅,也没有穿任何华贵的衣衫。 他只穿了一件普通京城百姓常穿的素锦直缀,腰间系了一条素锦腰带,也没有带上他常带的白玉玉配。 他旁边的位置上,放着他的幕离。 乔安龄拿起茶杯,嗅了口茶香,轻轻啜了一口茶汤。 他闭了下眼,享受难得的清静时光。 ------题外话------ 推荐好友凌七七的《火爆娇妃:腹黑国师狂宠妻》 魅,现代第一废柴杀手!不就是上山找神棍算命,谁知误踩香蕉皮,一朝穿越到轩辕国,成了第一耻辱郡主——百里念卿!甚至还面临被射成刺猬的危险! 侯陌,轩辕国师,白衣翩翩,风华无双,腹黑无敌,智倾天下。这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嫁他,这胆子真是大的出奇啊! 第14章 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新文更新时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新文更新时间 亲爱哒小伙伴们: 新文《庶女荣宠之路》会在9月23日开始更新,谢谢你们支持和陪伴,也希望文文可以陪伴小伙伴们度过愉快的一段日子。 每天的更新时间还是早上7点,不见不散。 爱你们的菠萝饭,比心。 菠萝的书群:五四一六六一九八五 以下是重复内容: 亲爱哒小伙伴们: 新文《庶女荣宠之路》会在9月23日开始更新,谢谢你们支持和陪伴,也希望文文可以陪伴小伙伴们度过愉快的一段日子。 每天的更新时间还是早上7点,不见不散。 爱你们的菠萝饭,比心。 菠萝的书群:五四一六六一九八五 亲爱哒小伙伴们: 新文《庶女荣宠之路》会在9月23日开始更新,谢谢你们支持和陪伴,也希望文文可以陪伴小伙伴们度过愉快的一段日子。 每天的更新时间还是早上7点,不见不散。 爱你们的菠萝饭,比心。 菠萝的书群:五四一六六一九八五 新文更新时间 第15章 又撞到他的胸膛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5章 又撞到他的胸膛 他终日事务繁忙,没有什么空闲的时候。除了事务多以外,他还要面对很多应酬,人处高位,身不由己。 经常有达官显贵,公卿世家给他下帖子邀他赴宴,甚至登门拜访。有些能推脱的,他就推脱了,有些不能推脱的,便也只好应下。 人前,乔安龄一向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日子一久,他便得了个“如玉公子”的美名,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喜热闹,更不喜应酬。 温润有礼,进退有度,不过是他行为举止的习惯和待人的礼貌罢了。 热闹的场合,觥筹交错之间,他心中只有清清冷冷。 这个茶楼,是他偶然间发现的上好的茶具,上好的茶,布置简单雅致。 他喜欢独自一人在这二楼的雅间,靠窗而坐,仿佛暂时脱离尘世的喧嚣。 品茗一壶好茶,静静看着街景,看楼下街上人群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熙熙攘攘,而他却享有尘世间的一片清净。 至于手边的这只幕离,是他的无奈之举。 这里离定安侯府不远,他经常步行来回。 而他身处高位,盛名在外,认识他的人很多,他街上行走,在茶楼进出,经常被那些相熟的或是不相熟的人认出来,同他寒暄套近乎,他免不了又是一番应酬。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九次,十次的,他也也是心里烦了。干脆换了装束,换上普通人家的寻常衣物,再戴上个幕离。 如此一来,旁人就认不出他来。 现在,他一个人在雅间里,不用带着幕离,他便脱了幕离,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乔安龄一手搭在窗沿,一手握住茶杯,随意的看着楼下人群挤挤挨挨往来的街景。 春末夏初的凉风,习习吹来,清静又惬意。 突然,乔安龄目光一滞,握着手的茶杯也是一顿。 在人群之中,他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 娇美的身段在宽大的衣裙里并不明显,只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在人群中分外明显。 乔安龄自小就记性好,况且这背影给了他不浅的印象,他一眼认出,这就是不久前,他在宁贺府上见过的宁家庶女。 那日,由卢修远牵线,请他去宁府做客,他本并不想去,不过他还是给了卢相爷几分面子,应了下来。 在这宁府赴宴当日,他见过她几次。 不过几息时间,这宁家庶女又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乔安龄睫毛上下一颤,仔细在街上看看,再没看到那娇美身影,仿佛他刚刚所见只是幻觉。 —— 宁仪韵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寻到了一间当铺。 这个时代,店铺会在屋檐下撑出一杆起来旗帜来,在旗帜上写上一个或两个大字,表示自家的店铺主营,比如卖面食的,旗帜上就会写个“面”字,卖米粮的,这旗帜上就会写个“米”字。 而这当铺,旗帜上写得就是“当”字。 “当”字旗很大,在空中迎风飘动,十分显目,人在几百步开外,就能清楚看到。 宁仪韵远远的看到了这“当”字旗,就不再东张西望,而是直奔当铺。 立在当铺门口,只见屋檐下挂着巨大的招牌,招牌上“巧隆解库”四个大字,很有气派。 宁仪韵把包裹在肩膀上挎了挎,提了提裙摆,跨过当铺高高的门槛,走进巧隆解库。 在巧隆解库里,宁仪韵把包裹里那些穿不下的衣裙,还有一金一银两个簪子都当了。 衣裙虽然数量不少,但毕竟有些年头,所以并不值钱,统共也就当了三两银子。 那银簪和金簪倒还不错,一支银簪当了三两银子,一支金簪当了三十两纹银。 走出“巧隆解库”的时候,宁仪韵手头已经有三十六两银子。 在“巧隆解库”里当东西的时候,宁仪韵顺便找解库里的伙计打听了一下这条街的情况。 原来这条街名为“隆升”街,绵延十里,十分繁华,在京城算是比较热闹的街市,也是附近最大最热闹的街市。 出了巧隆解库以后,宁仪韵继续在隆升街上溜达。逛了一会儿街,宁仪韵对这古代的街市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过也没有什么旁的收获。 她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折身往宁府的方向走。 回程走了一大半,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几乎是在同时,宁仪韵就感觉到一滴一滴的大水珠滴落到脸上,水珠滴在脸上,冰凉凉,湿漉漉。 宁仪韵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天空。 刚才还是晴空白云,阳光明媚,这会儿,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在天空滚动。 大滴的雨滴从天垂直而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落在宁仪韵的脸上,溅出水花。 路上有行人大声喊起来: “下大雨了,快回家啊。” “夏天到了,这雨真是说来就来,一点兆头都没有。” “快跑吧,回家赶快喝完姜汤,免得受了寒。” …… 下雨了,大雨。 宁仪韵穿越以来,头一次碰到这么大的雨。 绵绵春雨不再,夏雷阵阵。 雷雨来了,入夏了。 可是,这么大的雨…… 宁仪韵心道,这么大的雨,她是绝对不能这么淋着回家的,在大雨中走那么久,定会浑身湿透,这样很容易感染风寒。 京城的普通百姓,若是淋了雨,回家还能喝一碗姜汤御寒,她回了宁府,若是想向厨房里那些看人下菜的下人,讨一碗姜汤,几乎不可能。 在大楚朝,感染风寒便是一场大病,要受一场大罪,她还不确定宁府会不会给她请大夫看病。 手边没有雨具,又不能在大雨里跑回家,宁仪韵便想着找个地方避雨。 左右一张望,她看到旁边的一个门面很特别。 这门面同别的门面不同,屋檐特别宽大,伸出墙壁许多,人站在屋檐下,就算是大雨,也溅不到身上。 宁仪韵不再犹豫,低下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头脸,朝那屋檐下蹦跑而去。 因为低着头,只顾着奔跑,宁仪韵没有注意眼前的事物。 刚刚跑进屋檐,还没来得及抬头,她就撞到了别人的胸趟,一个男子的胸膛。 第15章 又撞到他的胸膛 第16章 笑意入了眼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6章 笑意入了眼底 方才,乔安龄在隔壁的沁雅斋两楼喝茶,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就戴上了幕离,下了楼,想慢慢走回府去。 刚走到旁边这个铺子门口,就突然下雨了。 他转身面向街中,想看看雨势如何,突然一个鹅黄色的娇俏身子直接撞进他怀里来。 低下头,透过幕离,他见她桃花眼里透着歉意和慌张。 幕离之下,簿唇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几不可见,只这笑意却与他平里杯光觥筹时,客套谦和的笑容不同,这一丝儿笑意入了眼底。 可惜幕离遮住了乔安龄的脸,宁仪韵看不到,也没有认出他。 “抱歉,我太莽撞了。”宁仪韵连忙站直身子,倒了个歉,站到一边。 “无妨。”乔安龄知她认不出他,点了下头,站到了另一边。 宁仪韵便也回了个点头,她没有认出乔安龄来,她只遇过乔安龄两次。 第一次相见是在宁府正堂,她大多是在低头行礼。 第二次是在回廊,月色朦胧,灯火晦暗。 若是乔安龄不带幕离,宁仪韵也许还能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幕离,还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装束,宁仪韵自然是认他不出的。 于是,两人站在铺子门口,隔开一段距离,并肩而立。 今天没有什么风,雨水没有乱飘,屋檐又足够宽大,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并没有淋到雨。 雨水落到屋檐上,聚集到一起,在瓦片的低洼处汇成小溪,再从屋檐流淌下来,仿佛在屋檐下形成一帘由雨水而制的水晶帘子。 两人站在雨帘内,看着雨帘外雨水倾盆。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她心中有些疑惑。 她见他身量颇高,青松般直立,颇有几分气度。 只是他为什么戴着一个幕离? 所谓幕离,就是在帷帽的边沿垂下一层细纱,戴幕离的人可以透过幕离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却不能看清戴幕离的人的相貌。 这个时代,幕离是常见之物,一些名门闺秀出门多会戴上幕离。 宁仪韵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戴幕离的女子,但是戴幕离的男人,却是很少。 戴个幕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好端端的,一个男子为什么要戴幕离?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仪韵联想到了她的娘亲,苏芝如,会不会这个男子和她娘亲一样,脸上有伤痕,所以才戴着幕离出门。 联想到自己的娘亲,宁仪韵心中对这戴幕离的男子竟然产生了一丝儿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乔安龄不知道旁边的宁仪韵在胡思乱想,他在屋檐下站着,淡淡看着屋檐外大雨如注。 站了一小会儿,宁仪韵就有些着急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若是阵雨,下一会儿就停的,也就罢了;若是持续下个不停,她被困在这里,回不得宁府,该如何是好?耽搁久了,万一被发现了,又该如何是好?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法子总是有的。 宁仪韵想了想,回头看了眼铺子,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走进了这家铺子,这家铺子是一家卖糕点的铺子,名叫蔡隆记。铺子里的柜面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玲珑糕点。 一个老妇人坐在铺子里看着店铺。 “阿婆,你们店里有油纸伞吗?我着急回去,却被这大雨困住了,我想问你买一把油纸伞,阿婆,您开个价钱,我把你家的伞买下来,”宁仪韵说道。 她现在困在雨中,费点银子买把伞,总比困在雨中回不去,被人发现了要好。 那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一展,和蔼的说道:“姑娘啊,我家本来有一把伞的,不过已经坏了,不能用了。”宁仪韵心往下一沉,这店家没有伞,想花银子买也是买不到了。 买不到伞,宁仪韵十分着急。 她失望的跟那老妇人道了别,转身之际,突然眼前一亮。 柜面上,摆了一叠油纸,是还没有剪裁过的一大张油纸折叠起来的。 这油纸应该是用来包糕点的。 在卖糕点的时候,根据糕点的多少大小,裁下相应大小的油纸,把糕点包起来,再用绳子系好,打好结,让客人拎走的。 而宁仪韵看上的,就是这一叠未经剪裁的油纸。 包食物用的油纸,同油纸伞的油纸相比,自是差了很多的。但多少也是有防水功能的,聊胜于无。 “阿婆,能不能把你这叠油纸卖给我呀?”宁仪韵问道。 “姑娘,你是想用这油纸伞挡一挡雨吧?”那老妇人和颜悦色道,“用这油纸披在身上,虽然模样古怪,却也能挡上一会儿雨,就是油纸软了些,时间久了,也会烂的。” “无妨,无妨,能遮一会儿就行了,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跑回去,”宁仪韵急忙道,“阿婆,你能卖我吗?” “看样子,你是真的有急事,这些油纸也不值几个钱的,就送你吧。”老妇人含笑道。 她拿起柜面上的那叠油纸递给宁仪韵:“拿去吧,拿去吧。” “谢谢阿婆,谢谢阿婆。” 屋外,乔安龄立在屋檐下,他见宁仪韵进了铺子片刻功夫,就拿着一叠油纸走出来了。 幕离之下,浓厚的远山眉微微抬了抬。 宁仪韵自是看不到乔安龄的神态,她自顾自打开手中叠好的油纸。 油纸一展开,出乎意料的大。 这么大一张油纸,估计可以把宁仪韵裹上两三遍。 宁仪韵打量了一下油纸,随后,按照自己的身形,折起了油纸。 油纸还没有折好,突然一匹黑马飞奔而至,堪堪停在铺子的门口。 从马背上翻下一个青年男子,约摸十八九岁,一身赭色短打。 他的模样十分狼狈,浑身都被大雨浇透,身上短衫因为湿透,全都贴紧在身上。 发髻粘在脑后,鬓发贴在脸颊,雨水随着鬓发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再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 这男子丝毫不在意自己满身的狼狈,一个箭步踏进了雨帘,走到乔安龄面前。 “爷,原来您在这里,府里出事了。” 第16章 笑意入了眼底 第17章 眉心蓦然一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7章 眉心蓦然一展 幕离之下,乔安龄蹙了眉心,问道:“言林,府里出了什么事?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乔安龄曾吩咐过,他乔装打扮,出门在外时,莫要喊他“侯爷”。 京城里似这般年纪的侯爷,不做他想,必定是他乔安龄了,旁人一听,就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言林在外时,多称乔安龄为“爷”。 言林急忙道:“爷,是老夫人不好了。” 乔安龄一愣,又急忙询问:“老夫人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宁仪韵正在折腾油纸,看到突然发生的变故,就朝乔安龄和言林看过去。 “前几日,老夫人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不知怎地又发起高热来。 府里请了大夫过来看,说老夫人这病复发的十分严重。大夫说,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前的病还没有全好,现下,高热又如此严重,就怕一时熬不过去。” 言林喘了一口气:“属下见事情急,就骑了马过来寻爷,出门几步竟下起了急雨。” “我即刻回府,”乔安龄的声音起伏不大,却明显带上了焦虑。 宁仪韵听这二人地位对话,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幕离男子的家里,有老人生病了。 之前,她以为乔安龄因为脸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戴着幕离,对他生出几分和苏芝如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现在,见他因为家中有老人生病而担心焦急,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接着,她听那言林继续说道:“爷,您,您要骑马回去? 爷,府里马车也快到了,我骑马出府的时候,车夫已在套马,准备架车来接侯爷。” “不行,我需得赶快回去,骑马快,马车则慢,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乔安龄说道。 “下那么大的雨,您身子金贵,如何能淋雨,老夫人已经病倒,您若是再染了风寒……”言林劝阻道。 乔安龄低声喝道:“我母亲危在旦夕,我如何还能顾得了这些?莫要多说,一会儿马车来了,你自己搭马车回去就是。” 宁仪韵一听,原来生病的老夫人是他的母亲。 她刚刚听言林说,他母亲可能熬不过,危在旦夕,若是真的熬不过,那一番生离死别,真是可怜。如果她的娘亲苏芝如,得了这么重的病,只怕她忧也要忧坏,急也要急死了。 乔安龄不再理会言林,正想跨出雨帘,骑马回府,却听身后有人喊他: “嗳,等等,你,你拿着这个。” 宁仪韵迅速撕下一大块油纸递给了乔安龄:“你用这个披一下可以挡些雨。” 她接着道:“虽然模样会有些古怪,但总比染了风寒好,病人还需要你照顾。” 乔安龄一回头,便见一双秋水明眸,盈盈看着自己,一双白净素手拿着一张大油纸,朝他递过来。 眉心蓦然一展,他点了下头,接过油纸:“多谢。” 回过头,他担忧着府里的状况,远山眉便又是微蹙。 他将油纸往身上一披,从头罩住全身,走出雨帘,踏上马镫,翻上了马。 他一手裹住披风,一手拉住缰绳,一夹马腹,马飞奔而去。 马蹄噔噔,踏出水花飞溅。 宁仪韵见一人一马在雨幕中渐行渐远,这才重新开始弄剩下的油纸。 油纸被撕了一大半,她自己还剩一小半。 所幸油纸足够多,剩下的这些,也够让她从头裹到脚了。 宁仪韵用油纸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也冲出了雨帘,一路小跑,冲回宁府 跑到宁府墙边的那片空地时,雨慢慢小了下来,最后便渐渐停了。 因为有油纸的保护,宁仪韵身上没怎么湿,只有鞋子被地面贱起的雨水,染上一层污渍。 不管如何,这场大雨,她算是躲过了。 宁仪韵从空地的草从中,把毛竹梯子翻了出来,搬到墙下。 同出府的时候一样,她顺着梯子爬上墙头,把梯子拉到墙头,放到墙的另一侧,再顺梯子而下。 爬下梯子以后,她正想把梯子收回杂物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仪韵,你溜出府去了?你,溜出府去了?” 宁仪韵一愣,慢慢扭头一看,只见苏芝如正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看。 她暗道一声糟糕,她被苏芝如发现了…… 宁仪韵讪讪的笑了笑,尴尬说道:“娘。” 她见苏芝如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因为握得紧,指骨有些发白,裙摆,袖子上,都被雨水淋湿,湿的衣料比干的那部分颜色深不少,看上去比她还狼狈了许多,应该是在大雨里走得太急,就算撑了伞还被雨水打湿了。 苏芝如眼睛红通通的,眼眶外红是因为泪水,眼眶外内因为血丝。眼里是忧心忡忡,惊慌失措,娥眉蹙着,连同额头那片烫伤的伤疤也一同皱了起来。 宁仪韵原本想撒娇卖萌,插科打诨,混过去,但她见苏芝如这般模样,那些插科打诨,用来蒙混过关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宁仪韵挪开眼,低下头:“娘,我溜出去了。” 她又抬头:“娘,您身上湿了,快进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说。” 说罢,宁仪韵挽起苏芝如,把她拉回了屋子。 苏芝如换了一身干爽衣服。 “娘,你觉得如何?”宁仪韵问道。 “我是无事的。”苏芝如说道,语气中带着气恼。 宁仪韵看了看苏芝如,见她气色如常,便也放心下来。毕竟苏芝如是打了伞的,湿的地方主要在袖子和裙摆,看着狼狈,倒也没有大碍。“仪韵,你去哪里?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偷偷跑出去,遇到歹人怎生是好?你可知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娘的命便也没了,” 宁仪韵听着苏芝如絮絮叨叨的讲话,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苏芝如午休醒来之后,就去找宁仪韵,见宁仪韵不在屋子里,也不以为意,以为她在秀兰院哪里乘凉,或者出秀兰院逛花园去了。 找不到宁仪韵,苏芝如便又回了屋子。 后来,下了一场大雨,苏芝如见宁仪韵还没有回屋子,就开始担心起来了,她在宁仪韵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见她还不回来,担心宁仪韵被大雨困在府里哪个地方。 第17章 眉心蓦然一展 第18章 你虽不是我亲生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8章 你虽不是我亲生 眼见这雨越下越大,苏芝如便想去接宁仪韵回来。于是,她就打了一把油纸伞,去找寻宁仪韵。 先在秀兰院里找,没有找着人。 又去花园里找,还是没有找着人。 苏芝如去了厨房,柴房。 整个宁府都找遍到了,还没有找到宁仪韵。 苏芝如回到秀兰院,她心急如焚,眼泪都急出来了。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在宁府活下去的原因,女儿若是不见了,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正当她要去宜清院禀报宁卢氏,求宁卢氏发动宁家下人们一起找人的时候,她听到了院墙的动静。 她走到院墙边,恰巧就看到了刚刚翻过墙头的宁仪韵。 苏芝如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却是又气又难过,这才一边儿掉眼泪,一边儿责问宁仪韵。 “娘,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宁仪韵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偷偷溜出府去,外头遇到歹人了怎么办,就算没有,你出过几次府,迷路了,又当如何?”苏芝如说道。 “娘,我如今好好的,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您放心吧,”宁仪韵软声软气安慰着。 苏芝如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贪玩?” 宁仪韵默了默,片刻之后,她正了神色:“娘,我不是出去玩的。” “不是出去玩的?”苏芝看看宁仪韵神色认真,甚至有几分严肃,不禁讶异道,“这是什么意思,仪韵,那你出去做什么?” 在围墙处被苏芝如发现的时候,宁仪韵就在想,她准备脱离宁府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苏芝如。 而现在,她已决定同苏芝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一来,苏芝如一心以为宁贺和宁卢氏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苏芝如想法天真,然而现实却不是。 早晚都要面对现实,不如由她来说,也好让苏芝如看清现实。 二来,宁仪韵若是想走,必不会留下苏芝如一人在宁府,她肯定会把苏芝如一块儿带走,所以也该尽早让苏芝如知道她的打算,做好心理准备。 而现在,正是跟苏芝如说的好机会,她要趁这个机会她要跟苏芝如好好谈一谈。 “娘,我是出去做准备的。”宁仪韵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苏芝如疑惑的问道。 “娘,您之前跟我说过,我已经及笄了,您想要打听打听老爷和夫人对我的亲事有什么打算。”宁仪韵说道。 “是啊,仪韵,怎么了?”苏芝如问道。 “娘,您不用去打听了,我已经知道了。”宁仪韵说道。 “你知道了?老爷夫人是个什么打算?有人选了?”苏芝如问道。 宁仪韵摇摇头,苦笑一声,把宁贺想把她送给乔安龄当妾,被乔安龄拒绝的事情,还有任由“刑大人”放肆打量她的事情一并告诉了苏芝如。 “娘,只要能换取仕途的利益,就把我送出去做妾给人暖床,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就算是猪脑肥肠的老淫虫也无妨。 这就是老爷的打算。” “而我的打算是,不做那待价而沽的物件儿,去给那不知道是谁的人做妾暖床。” “娘,我想离开宁府。” —— 定安侯府中。 乔安龄回到府中,直奔乔老夫人的福熙院。 乔安龄进屋的时候,乔老夫人已经醒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乔安龄快步走到床边:“娘,您如何了?” “安龄,你回来了啊,”乔佘氏道。 “言林说你身子不适,我就回来了,”乔安龄说道,“您现在如何?” “你进来之前不久,我这高热已经退了一些,靳大夫说,凶险已经过了,你不用太担心。” 乔佘氏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对屋子里伺候着的丫环婆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 丫环和婆子们纷纷应下,一溜串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屋子只余乔佘氏和乔安龄母子二人。 “安龄,我有话同你说,”乔佘氏说道。 乔安龄坐到床边的锦凳上,“您高热还没有退完,还要多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大好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乔佘氏摆摆手,说道:“无妨,说几句话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乔安龄点了下头,不再阻拦:“您说,我听着。” “我这身子已经受了损,日后便是不中用了,”乔佘氏说道。 “您好生将养,身子很快就会大好的,”乔安龄道。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而且靳大夫方才已经把我身子的状况都告诉我了,日后,我怕是使不上力气,还要与药石为伍了。” 乔佘氏顿了顿说道:“我一辈子经历那么多,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这身子不好也是情理之中,我心中早有预料,并不难过。”“操持了一辈子,也是该休息休息了,”乔佘氏接着说道,“你早已独挡一面,只是府中庶务却没有人打理。 你尚未成家,若大一个定安侯府,却是没有一个当家主母……” 乔安龄沉吟一下:“此事不急。” 乔佘氏连忙道:“不急,此事急不得,不能急,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岂是可以轻易定下的? 我让康妈妈暂时管着府内庶务,而我会专心休养身子,府中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除非有大事,才让康妈妈来向我禀报。 只是,康妈妈虽是府里德高望重的管事妈妈,但终究是个下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乔佘氏叹了一口气:“还是要有个当家主母,若是我身子好,倒是可以好好帮你选选看看,可惜我这身子破败了,没什么精力去选看,去打听,怎生是好? 安龄,你也二十了,若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自去求娶就是,若是不方便,我拖着这破败身子,也会帮你是说的。” 乔安龄滞了一下,点头道:“知道了,娘。” “自己的终生大事,自己留点着点心,”乔佘氏说道。 “嗳,”乔安龄道。 “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一向视你为己出,”乔佘氏说道,“我若是能看到你成家,便也心满意足了,我也对得起故去的恩人了。” 第18章 你虽不是我亲生 第19章 是,还有我的终身大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9章 是,还有我的终身大事 乔安龄看着床上半躺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苍白,因为连年的操劳显得十分苍老,又因为病重十分憔悴。 “您一向视我为己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乔安龄说道。乔佘氏吃力的笑了笑:“安龄,关于你的身世……娘知道,有些事情,你一直想去做,想去做便去吧。”“好,娘,”乔安龄颔首道。 “娘说了好些话,说得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乔佘氏说道,“恩,定安侯府大小事务,有你在,娘已不用担心,府里庶务由康妈妈暂时管着。 你的终身大事,你自个儿留心着。 今日以后,我便待在福熙院中,专心修养身子了。” “好,您好生歇息着,府中大小事务,我定会安排妥当,”乔安龄应了一声,扶着乔佘氏躺好,为她盖好了被子。 “还有你的终身大事?”乔佘氏躺在床上,睁着眼问道。 “是,娘,还有我的终身大事。”乔安龄说道。 乔佘氏这才虚弱的笑了笑,闭上了眼。 乔安龄退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转身的时候,乔安龄看到福熙院的几个婆子正在送靳大夫出门,他便喊住靳大夫。 “靳大夫,方子开好了?”乔安龄问道。 靳大夫是定安侯府常用的大夫,在定安侯府照顾两位主子的身子,已经有十几年。平日,老夫人的身子一直都由靳大夫管着,乔安龄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也是找的靳大夫。 这靳大夫见乔安龄问话,便屈身拱手行了个礼:“回侯爷,刚刚开好方子,正要离开。” “老夫人身子如何?”乔安龄问道。 “方才老夫人发了高热,情况凶险,万幸的是,高热退得很快,虽说还没有全退,但这次的凶险已经过了,”靳大夫顿了顿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乔安龄问。 “只是老夫人年岁毕竟大了,前一阵发热刚刚才好,身子尚没有调理好,这会儿又发高热,年轻人尚且吃不住,更何况老夫人已是花甲之年。”大夫说道。 “那老夫人的身子?”乔安龄追问道。 “侯爷,就算这次发热退了,病好了,怕是老夫人的身子也受到损伤,很难再恢复到从前,只能用药温补着调理,日后是离不得药石了。 这样的身子,需得好生休息,不能操持,若是累了,以老夫人的身子,很容易又得病,无论是什么病,对老夫人的身子都是大不好的,”靳大夫说道。 乔安龄神色微凝,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送靳大夫出府。” 乔安龄向婆子们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靳大夫看着乔安龄离开的背影,心中想到了许多。 世人皆知,现在这定安侯是老侯爷和老夫人的老来子。 当初,老侯爷和老夫人成婚以后,一直膝下无子,但老侯爷和老夫人夫妻琴瑟和鸣,夫妻情深,老侯爷也没有纳妾。 夫妻二人一直无子,世人皆以为定安侯嫡长房一脉要断了香火,谁知道老夫人竟在四十岁那年传出喜讯,而那一年老侯爷已经四十有二了。 乔安龄是老侯爷和老夫人的老来子,老侯爷和老夫人有了自己的血脉,定安侯嫡长房也有了后人。 世人皆以为定安侯嫡长房一脉终于转了运,可惜这好景不长,老侯爷在现任侯爷三周岁时,因为意外去世。 老侯爷去世以后,便由老夫人一人养育新任的定安侯,乔安龄。 这老夫人内要打理府中庶务,外要处理定安侯府诸多事务,还要养育只有三岁的乔安龄,抚养他,教育他,将他培养成才。 靳大夫心中感慨,老夫人一生诸多坎坷,走到今天实在不易,还好如今儿子已经成材,成了大楚朝数一数二的好儿郎。 “靳大夫,这边走。” 一个管事妈妈的话,打断了靳大夫的话。 “嗳,嗳,劳烦妈妈带路,”靳大夫点了两下头,在几个管事妈妈的陪同下,离开福熙院。 ——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宁仪韵晨起之后,就去找苏芝如,她有些担心苏芝如的状态。 昨天,宁仪韵跟苏芝如讲了宁贺要把她送去做妾,以及自己想要脱离宁府的事情。 苏芝如就开始掉眼泪:“我的闺女,怎地如此命苦?” “都是娘害了你。” “是娘身份低贱连累了你。” 苏芝如哭哭啼啼,宁仪韵就耐心安慰。 直到三更天,苏芝如才收了眼泪,上床休息宁仪韵。 今天一早,宁仪韵起身之后,就去了苏芝如的屋子。 苏芝如也已经起身,呆呆的坐在桌前,眼下一片乌青。 “娘,你起身了?昨儿夜里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宁仪韵坐到苏芝如旁边的凳子上。 “恩,我无妨的,”苏芝如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想要离府的打算不是很妥当。” “娘,若是不离府,我只有被爹送出去做妾一条路,”宁仪韵道,“脱离宁府是唯一的法子。” 苏芝如说道:“可是,你跟本离不开宁府,我只是个妾,你却是上了家谱的女儿,怎么离开?” 苏芝如接着说道:“况且,就算离开了,又如何过活?” “娘,这离府自然不能冒然行事,须有万全之策才行,您不用担心,女儿断不会莽撞冲动,等有了好法子,再行动也不迟。” 她揽住苏芝如的肩膀:“至于出去之后怎么办?也简单。咱们只要有银子就行了。” 宁仪韵桃花眼一眯,嘿嘿笑了两声:“嘿嘿,娘,你看,我昨日出府,去了解库,当了些用不着的衣物和金簪银簪,足足得了三十多两银子呢。” “啊?你竟把那银簪金簪当了?”苏芝如惊道。 “对,”宁仪韵笑吟吟道,“金簪银簪,戴了好看,是给那些男人看的,女为悦己者容,我可不想为那些男人容。 可是卖个好价钱,换成银子,却是自己的。” “唉!”苏芝如叹了一口气。 宁仪韵往苏芝如身上一挨:“娘,我若是能离开,你是和我一起离开,还是,你想继续留在宁府?” 苏芝如瞪了宁仪韵一眼:“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宁府,这秀兰院,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 宁仪韵笑眯眯:“那不就行了?” 苏芝如一叹,也许是不想宁仪韵再走她当妾的老路,她虽然始终不说赞成宁仪韵离府,却也也没再表示过反对。 第19章 是,还有我的终身大事 第20章 又翻墙出去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0章 又翻墙出去了 这几日,叶妈妈又奉了宁贺和宁卢氏的命令,到秀兰院给宁仪韵送了一些好料子的衣裙和首饰。 宁仪韵知道这些衣裙首饰底下所隐藏的宁贺的意图,所以,她看到这些华贵的衣裙和首饰,心中并没有什么欢喜。 她只是把其中的金银首饰挑了出来。 金银首饰是可以换银子的,宁仪韵不喜欢这些衣裙首饰,银子却是喜欢的。 宁仪韵又爬墙出府了几次,把这些金银首饰当了,换成银两收藏好。 许是因为不希望女儿走自己为人妾室的老路,苏芝如倒也没有阻止宁仪韵,每当宁仪韵翻墙出去的时候,苏芝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 等宁仪韵离开之后,她便会走到围墙边,时不时的抬头朝墙头看着,默默地等着宁仪韵回来。 母女二人这样过着的日子,平静中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小半月。 大约是因为宁贺还没有得到等价的仕途利益,宁仪韵作为宁贺的重要筹码,还没有被送出去。 而宁仪韵却在这段日子里,慢慢成了个小富婆,仔细算算,她手头已有六七十两银子了。 银子准备了不少,宁仪韵心中却又多了一件烦心的事儿。 原本,她还想在宁府外租一套便宜的民宅。 万一哪天,她突然可以带着苏芝如离开宁府了,如果没有落脚的地方,那她们母女二人,一出宁府,就有可能流落街头。 找到合适的民宅租住不是容易的事儿,合适的民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着的,若是等她们出了府再找,怕是来不及。 是以,宁仪韵想着,既然确定要离开,那就先在宁府外租好屋子。 先租一家便宜简陋些的,只要保证她们哪天突然出府的时候,有地方安置就可以了。 出去了几次,宁仪韵每次都会留意有没有民宅出租,但是她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民宅,不是太贵,就是太偏。 找屋子租这件事,过了小半月也没有找落,宁仪韵便有些沮丧。 这日,宁仪韵坐在窗前发愣,目光是朝着窗外浓郁深绿的盛夏色彩,眼里却没有什么焦距。 她单手托着腮,垂头丧气,叹了一口气。 苏芝如路过窗前,看到宁仪韵这幅模样,便关切的问道:“仪韵,怎么了?这又叹什么气呢?天太热了,身子不舒服?” 宁仪韵摇摇头:“娘,倒不是因为天气热。” “那是怎么了?”苏芝如问道。 “娘,你知道如何才能租到又便宜又好的屋子?”宁仪韵抬眸问道。 “民居?你要租屋子?”苏芝如讶异道。 “嗳,”宁仪韵点点头说道,“我是想如果哪天我们突然可以出府了,而出了府我们又没个地方落脚的话……我们只是睡到大街上,和乞丐为伍了。 所以啊,我想租一间便宜些的屋子先备着,这样一来,等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好歹有地方可以落脚。” 苏芝如听了宁仪韵所说,也跟着宁仪韵长长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苏芝如才说道:“你若是想租民居,可以找你舅舅,你舅舅如今是京城驿站的管事,在京城地界儿人头熟,可以让他帮忙留意着。” 乔仪韵眼前一亮。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她在宁府之外,还有一个亲舅舅,苏承庭。 苏承庭是京城驿站的民夫,现在已经当上了民夫的管事。 驿站来往的人很多,作为管事的苏承庭一定认识很多人。让他帮忙找屋子住,真是再合适不过,比她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要强太多。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娘,说得有理,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我舅舅一直生活在京城,人头熟,地界儿也熟。” 宁仪韵低头又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确认:“只是……舅舅愿意帮忙吗?” “我是她的亲姐姐,你是他唯一的外甥女,他怎么会不愿意帮忙?”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点点头抬眸又问道:“那,那他能干吗?” 苏芝如瞪了宁仪韵一眼:“你舅舅人能干,办事用心,要不然他怎么能从一个小小的打杂民夫,做到管事?” 宁仪韵点了点头,又小声的嗫嗫道:“娘,那他可靠吗?这事儿毕竟涉及到银两。” 苏芝如斜了眼,气呼呼的说道:“自然可靠,你还担心你舅舅黑了你的银两不成?” 宁仪韵讪讪一笑,心道,她穿越过来才没多久,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舅舅,她哪里知道她这个舅舅是什么样的人? 苏芝如接着道:“我爹去世之后,我曾经用当丫环得来的例钱接济他和我娘。 后来我娘也去世了,我就把银两给他,他起初还会收,后来,他进了京城驿站,当了一名打杂的民夫,就再也不肯收了。” 苏芝如顿了几息,又说道:“对了,我和你舅舅虽不能常见面,但是每年过年的时候,老爷夫人也允他到府里来与我见上一面的。 每年过年时,他都会塞银子给我。 他还给了你不少压岁钱,你都不记得了?” “呵呵呵,呵呵呵,”宁仪韵打了个哈哈,心道,原来原主藏的那几两银子,是她舅舅苏承庭给的。 “他是你的亲舅舅,怎么会不可靠?你舅舅再好不过了。 他还时常写信给我,每次写信来,都会问起你,你倒怀疑起他来?” 听苏芝如一番话,宁仪韵也放心下来:“娘,我舅舅最好不过了,都是我多心了。” “娘,那我该怎么找到我舅舅呢?”宁仪韵说道。 “在隆升街东面的尽头转弯,就是京城驿站,到了驿站,你找苏管事就行了,离这宁府不远的。” 苏芝如想了想:“恩,我给他写一封信,让你带给他。在信里我会跟他说,让他帮你找屋子租。” “嗳,”宁仪韵点点头,笑道:“娘想的真周到。” —— 第二日,宁仪韵便又翻墙出了宁府。 第20章 又翻墙出去了 第21章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1章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 这是宁仪韵第一次登门找自己的亲舅舅,就算是原主,也从没出府去找过舅舅。是以,哪怕算上原主,宁仪韵都是初次登门拜访苏承庭。 既是初次登门相见,而且还有求于人,空手上门总是不太礼貌,宁仪韵便想着带些随礼在手上,尽了礼数才行。 至于买什么东西作为随礼,宁仪韵想到了第一次出府时躲雨的那家糕点铺子,蔡隆记。 用油纸包上几份精致可口的糕点提着上门,不失礼数又显亲切。 于是,宁仪韵便先去了蔡隆记。 蔡隆记离宁府不远,宁仪韵走了约摸一刻钟,就看到那十分特别的宽大屋檐。 宁仪韵加快步子,走进蔡隆记。 铺子里,还是那位老妇人在看铺子。 “阿婆,”宁仪韵说道。 老妇人朝宁仪韵看看,想了片刻,呵呵笑道:“是你啊,问我用油纸挡雨的那个姑娘,那日可有淋着雨?” 宁仪韵甜甜一笑,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淋到雨,多亏了阿婆给的油纸。” “那就好,那些油纸能派上用处就好,”老妇人和气笑道。 “阿婆,我今儿来,是想买些糕点去看望亲眷,”宁仪韵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糕点,“阿婆,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您这儿有什么好吃的糕点,给我说道说道,也好帮我拿个主意。” “好说,好说,”那妇人说道,“姑娘,我们这糕点铺子,开了数十年,口碑一向不错,我给你说说啊。 这种叫水晶凉糕,甜而不腻,吃了嘴里又滑又爽气,夏天吃最合适不过了。” 宁仪韵伸了脖子张望了一眼,这凉糕是半透明冻状的,晶莹清爽上头撒了些绿豆粉末,即好看又诱人。 她连忙点点头:“哎,哎。” “这种啊叫九层糕,是用白面制成的,一层甜的隔着一层淡的,再加一层甜的,统共啊,有九层那么多,而且热着吃好吃,凉着吃也好吃。”老妇人接着说道。 “哦,还有啊,这种叫枣泥山药糕,有枣的香甜也有山药的酥软。” “这啊,叫如意糕,这叫马蹄酥,这叫唐蒸酪。” “嗳,嗳。”宁仪韵连声应着。 老妇人对自己铺子里的糕点如数家珍,一一讲给宁仪韵听。 宁仪韵看着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糕点,很好奇,也很喜欢,便一边儿听,一边儿点头,一边应声。 一时忘了时间,竟在这蔡隆记里耽搁了不少时间。 最后,她突然想到自己今日出府还有正事要办,才赶紧选了几样糕点,让老妇人用油纸和棉线了困了足足两大包。 随后,她拎了两大包油纸,同老妇人道了别,转身走出了蔡隆记。 脚步刚刚踏出门槛,宁仪韵就愣住了。 这是……下雨了。 宁仪韵抬头看了看,明艳的太阳依旧悬挂正空,散发耀眼的光晕和灼人的热气,雨滴在阳光里,飘飘洒洒的在空中散落下来。 这是一场太阳雨,雨下的细密,却也不大。 蔡隆记的屋檐极为宽大,宁仪韵站在屋檐下完全淋不到雨。 蔡隆记的店面除了有双福面儿的大门以外,还有一扇巨大的柜台窗,来买糕点的客人,不用进大门,只要站在柜台窗下,就可以通过柜台窗买糕点。 为了让客人在下雨天也可以在柜台窗前买糕点,蔡隆记便特地把屋檐加宽加长。 这蔡隆记独特的宽大屋檐,在隆升街上特别显眼,也再一次为宁仪韵遮风挡雨。 宁仪韵站在屋檐下,倒也淋不到雨,心中却是犯着愁。 她今日出府是要拜访她舅舅苏承庭,请苏承庭帮她找屋子租的,她的怀里还揣着苏芝如写给苏承庭的信。 可是,现在下雨了,她该如何是好呢? 就此冒雨去京城驿站? 从这里去京城驿站,要走到隆升街东面尽头,再拐弯,还有不短的路程,就算这雨不大,走过去大概也会浑身被淋湿。 先回宁府取伞再出来? 一来一回,再加上取伞,只怕要花费上好些时间。 亦或是去蔡隆记问问,看看能不能再要上一大张油纸,充当雨衣? 宁仪韵正在暗自盘算的时候,蔡隆记的门口,有一辆马车经过。 这辆马车十分简洁质朴,从车厢到车辕,再到车轮,均没有任何装饰。 车头套着两匹黑马,两匹黑马身形壮实,腿脚有力,除此以外,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整辆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像是一辆普通富贵人家的马车。 可是,若是进了有人进了这马车,便会发现这马车之内便是另一翻景象。 马车里摆了一架软榻,软榻上铺了一层质地极为细软的织锦锦褥,上头还摆了两对山水绣的靠垫。 软榻前,还有一张黄花梨的雕花小几,小几上一套官窑出的白釉茶具,质地细腻,光泽莹润。 当真一派富贵奢华景象。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撩开了车窗的锦帘,一双幽深的瑞凤眼目光淡然,看着空中飘洒而下的太阳雨。 突然,那瑞凤眼眸光一凝。 “言林,这马车上可有伞?”乔安龄问道。 言林正坐在乔安龄榻边的锦凳上,听主子问话,便起身答道:“侯爷,马车是备了伞的。” “吩咐车夫,停车。”乔安龄说道。 “是,”言林应了一声,朝外喊了一声停车。 马蹄“哒哒”了几声,车轮堪堪停在蔡隆记宽大的屋檐之外。 “把伞取来。” 乔安龄迟疑了一下:“把我那幕离也取来。” “是,侯爷,”言林起身,从马车的暗柜里取出了幕离和伞。 言林将幕离交给乔安龄,正要拉开门给乔安龄打伞,却听乔安龄说道:“你留在车上,我下去一会儿,即刻便回。” 说罢,乔安龄戴好幕离,取过言林手中的油纸伞,一拉车门,踏下车厢。 宁仪韵正站在屋檐下,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面前,从马车走下一个人。 一个戴着幕离的男子。 男子径直走到她面前,将一把伞递到她面前:“又被雨困在这里了?” 第21章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 第21章 指尖尚残余润弹的肌肤触感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1章 指尖尚残余润弹的肌肤触感 宁仪韵抬眸,便看到那细纱制的幕离,以及幕离之后男人隐隐约约的脸庞轮廓,只是五官却看不真切。 虽然时隔小半个月,宁仪韵一眼就把这男子认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街上戴幕离的男子很少,所以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男子一身淡雅高贵的气质,着实让人难忘,宁仪韵知道,他就是她第一次翻墙出府时遇到的那个幕离男子。 也是在此地,也是被困雨中,他母亲病重,她撕了大半的油纸供他防雨。 宁仪韵垂眸,看了看她面前的油纸伞。 一把油纸伞,对她而言,正是急时雨。 想了想,宁仪韵便不推却。 她把一只手上的糕点转到另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握住了伞柄:“原来是你,真巧,又在这里遇到你,谢谢你的伞,我被雨所困,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坐马车路过此地,正巧看到你在屋檐下,不必谢我,当日,你也曾赠我油纸。” 乔安龄顿了一下:“我还有旁的事,便不久留了。” “嗳,这位公子好走。”宁仪韵道。 乔安龄点了下头,大步走向马车。 宁仪韵看了眼他提拔如松的背影,便也想撑伞离开,只是她一手拿着两包糕点,一手握着伞柄,却没办法打开伞。 这个时代的油纸伞不像宁仪韵前世那样,是有按钮的自动伞,单凭一只手也能打开。这个时代的伞,伞架伞柄都是竹制的,要人用双手用力撑才能打开。 而宁仪韵手提着两大包糕点,撑伞却是无能为力。 眼前突然一片阴影,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将伞给我。” 宁仪韵一仰头,幕离公子已折身返回,站定在她面前。 乔安龄握住伞柄,从宁仪韵手中拿过伞,把伞撑开,再重新递回给宁仪韵:“拿好伞。” 宁仪韵心道,这幕离男子倒是和善周到,她展颜一笑:“真是劳烦你了。” 见她巧笑嫣然,乔安龄微微一滞,她一双桃花眼弯弯,眸中亮光点点如星辰,眼尾上勾,仿佛要勾了人的心一般。瑞凤眼一垂,他低声道:“不必客气。” 宁仪韵把撑开的油纸伞搁到自己肩膀,一手握住伞把,一手提着两大袋的糕点,走出屋檐。 屋檐之外,街面湿滑,宁仪韵手里东西又多,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便是一个趔趄。 她往前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并没有跌倒。 待她站稳之后,小臂上突然一紧,男人的气息骤然贴进。 宁仪韵低头,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手,覆盖她的整个小臂。 一瞬间,小臂上的大手又松开了。 …… 幕离下的乔安龄面色有些尴尬,方才他见她脚下打滑,以为她要摔倒,不及细想,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臂。 偏偏她此时已然站定,她显然并不需要他相扶,而他刚才的举动显然是多此一举。 然而因为突然凑近,刹那间,女子的幽香猝不及防袭来,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幽幽淡淡像他最爱的茶香,又增添一丝儿香甜。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衣裳穿得极薄,薄薄的一层素锦料下,就是女子柔软而弹性的肌肤触感。 这一握,虽算不得肌肤之亲,然掌心中该感觉到的,也都感觉到了。心头一缕异样微热又升起。 “小心路滑,”波澜不惊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少是欲盖弥彰。 “嗳,好。”宁仪韵点点头。“我走了。”乔安龄说道。“嗳,走好。”宁仪韵点点头。看着男人离开的挺拔身影,宁仪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嗳,这位公子,这伞怎么还你?你住在哪里?” 乔安龄脚步一顿,本想说一句:“不必还了”,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 轻捻了下五指,指尖还残留温热弹润的触感:“不急,日后有机会再还,也不迟。” 说罢,他拉起衣摆,踏上了车厢。 言林见乔安龄上车,立刻行了个礼:“侯爷,您身上湿了?” 乔安龄脱下幕离,露出俊郎不凡的真容,他摆手道:“无妨的,不过小雨。” 言林递了快帕子给乔安龄。 乔安龄接过帕子,在自己身上擦了下,他撩开车帘一角,只见她打着伞,提着油纸包,在街边行走,双腿错落,腰肢款摆。 他垂下车帘,心中暗自疑惑: 宁府的庶女……总是独自一人在外…… 这是为何? —— 宁仪韵打着伞,沿着隆升街,一路走到京城驿站。 大楚朝的驿站是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机构,如今的大楚朝正是太平盛世,军事情报不多,主要是传递政令和官府公文的。 京城这家驿站的主要职责便是将京城的政令和公文分发送到地方上,以及把各地送到京城来的官方邸报和官文送到京城各个公家衙门。 除此之外,大楚朝的驿站,还负责官员,他们的亲眷,以及公侯世家的往来私信。 驿站作为大楚朝的官方机构,普通百姓自是不可能使用的。 而在驿站中送信送公文的,是驿站招的民夫,叫做为驿夫。 苏承庭刚开始为了谋生就做了京城驿站的驿夫,整日在京城街头跑腿送信,送公文。 后来,苏承庭被驿站的驿承所赏识,提拔他做了一个管事。 虽说没有吏的编制,不过已经是驿站主要的管事之一,在驿站中也是有些体面的,旁人遇见他,也要喊他一声苏管事。 宁仪韵走到驿站门口,问朝守门的护卫,问道:“请问苏管事,在吗?我是他的外甥女。” 那护卫道:“既然是苏管事的亲眷,那便不是外人,不过驿里多是公文政令,不能让姑娘进来,免得会坏了规矩。 我这就去把苏管事寻过来,还请姑娘少等片刻。” “劳烦小哥儿了,”宁仪韵说道。 这护卫跟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驿站。 少时,宁仪韵就看见这护卫和另一位男子一起走了出来。 这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肤色偏黑有些粗糙,不过身姿挺拔,眉目清秀,脸上竟还长了一双桃花眼,虽不似宁仪韵那般妖娆妩媚,却也十分精致。 第21章 指尖尚残余润弹的肌肤触感 第23章 那我就等舅舅的消息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3章 那我就等舅舅的消息了 宁仪韵见到这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相貌出众的男子,心中便猜到这就是他的舅舅苏承庭了。 她迎上前,曲了个膝:“舅舅。” “快起来,见舅舅,哪里来那么多礼?”苏承庭问道,“仪韵,你怎么独自一人到驿站来寻我?刚刚石柱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出了什么事?你娘怎么样?” “我娘挺好的,还让我给舅舅带了封信,这次我来找您,确实有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合适的说话地方?”宁仪韵问道。 苏承庭思索片刻:“这驿站你进不来,不过旁边就是一座酒楼,你随我来。” 宁仪韵应道:“嗳,好的,舅舅” 雨已经停了,宁仪韵合上伞把糕点递给苏承庭,她说同苏承庭说,这是她带苏承庭带的糕点。 苏承庭乐得哈哈大笑,直说自己活了那么久,终于也有晚辈给他捎点心了。 说了几句话,宁仪韵和苏承庭便去了驿站旁边的酒楼。 这酒楼名为兴隆楼,规模并不大,却也有上下两层,苏承庭和宁仪韵上了酒楼两层的雅间。 “仪韵,快坐,”苏承庭请宁仪韵坐下,又点了些饭菜,“难得你来寻我,我们舅甥俩还没有一同吃过饭,今儿啊,舅舅做东,我们边吃边说。” 宁仪韵笑道:“今儿是仪韵来拜访舅舅的,倒是让舅舅破费了。” “不必同我客气,能有机会请你吃顿饭,舅舅只觉得欢喜。” 苏承庭说道:“如今,我没有父母,没有家室,更没有子女,在这世上,除了你娘和你,我就再也没旁的亲人。 我没有子嗣,你是我姐姐的女儿,就是我唯一有血缘的晚辈。 可惜我虽是你嫡亲的舅舅,一年之中,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看看你。” 苏承庭哈哈一笑:“能请我家外甥女儿吃顿便饭,舅舅觉得高兴,若不是因为你是女儿家,不能多饮酒,不然定然要找你喝上几杯,不醉不归,一醉方休啊,哈哈哈。” 宁仪韵见苏承庭虽带着几分市井之气,却又不失豪爽,便也笑道:“今儿见到舅舅,我这做外甥女的,也高兴的很。” 苏承庭说道,“可惜我姐姐没有来,不然我们姐弟舅甥,也好团聚团聚。” “嗳,我娘留在府里,她让我代她向舅舅问好。”宁仪韵说道。 “仪韵,说起来,你今日为何独自一人出来寻我?你娘为何没有出府?” “舅舅放心,我娘现在正在秀兰院中等着我回去,她一切安好。”宁仪韵说道。 “是吗?”苏承庭想了想,摇摇头,“仪韵,你莫要瞒我,那你为何要独自一人出府?身边也没有跟个婆子丫环之类,你好歹是官家小姐。 我虽然只是个驿夫管事,但见过的人事却是不少,以前,做驿夫的时候,因为要送邸报公文和官员私信,也常常去那些官员的府邸,对里头的规矩也是知道一些的。” 苏承庭顿了一下:“按道理,官家小姐出门,总得有人跟着。阵仗大的,能跟着一溜串婆子丫环的。随意一点的,也得有个贴身丫环跟着,哪有你这样个人出门的?你爹好歹也是个五品官。” 苏承庭朝宁仪韵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她身上一件浅黄素锦的襦裙,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头上一点装饰都没有,比京城普通殷实人家还不如,浓眉便簇起。 “宁家苛待你们母女二人了?” 宁仪韵筷子顿了一下,心中暗道,自己这舅舅性子爽朗,却也心细,那么快就看出宁仪韵母女二人在宁家的处境。 爽朗心细,想他从普通的驿夫做到管事,得了驿承的赏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苏家当年没有受到贪墨案的牵连,那苏承庭也能受到良好的教导,继续家业,将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 可惜苏家落败,苏承庭父母双亡,靠做丫环的姐姐接济为生,他为了生存去做了驿站的民夫,没受什么教育,终日混迹驿夫之类下九流的人群,身上自是带了些市井之气。 然而心细爽朗,人也能干,终于成了驿站的一个管事。 也不知她那去世了的外公外婆是怎么样的。 一对儿女,女儿容貌出众,性格温和,儿子英俊能干,想她外公外婆也一定是相貌堂堂、能干聪慧的一对恩爱夫妻。 可惜造化弄人,家底败落,苏家一双儿女的人生也彻底改变。 宁仪韵心中唏嘘,却听得苏承庭叹了口气,又说道:“是近来如此,还是一向如此?我每年问姐姐,她都说日子过得极好的,什么都不缺。每年过年的时候,宁府让我去看你们,你们娘俩都光鲜得很,怎么今日会是这般模样?” 宁仪韵说道:“我娘是不想让舅舅担心,越是亲人,越是自己在意的人,就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得苦,免得他担心牵挂的。” “倒是我大意了,”苏承庭说道,“当年我是靠姐姐的卖身钱才活下来的,后来又靠姐姐的接济,我这辈子欠了姐姐不知多少,偏偏她什么都不要。 过年的时候,我要给她银子,好说歹说让她收下,她却最多就收个几两,意思意思,我也不知如何回报她?” “我娘大概是希望舅舅自己能攒些银子。”宁仪韵说道。 “呵呵,我要银子做什么?一个男人孤身一人,吃住都在驿站,有了银子也是出去喝酒吃饭,她在宁家才需要银子。” 舅甥二人说了几句话,宁仪韵从怀中将苏芝如写给苏承庭的信递给了他。 苏承庭接过信,迅速开了起来。 看完之后,苏承庭疑惑道:“仪韵,你娘是要在宁府外,置办产业?不对,若是置办产业应该是盘下一套宅子才是,为什么是临时租的。” “不瞒舅舅说,是我想在外头租一间民居,以备不时之需。”宁仪韵说道。 “不时之需?”苏承庭问道。 “恩,万一哪天出了宁府?也不至流落街头,”宁仪韵说道。 “什么?”苏承庭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宁府?流落街头?究竟出了什么事?仪韵,你爹、你嫡母对你们做了什么事?赶你们出府?”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府。”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重新坐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宁仪韵便把宁府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苏承庭。 包括她及笄之前,她和苏芝如被丢在秀兰院里,吃穿度用都是极差;她及笄以后,宁贺给她送了衣裙首饰,却是想把她当做筹码送出去当妾,换取仕途上利益。 “啪。” 苏承庭把筷子猛然搁到了桌子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仪韵,就算你是庶女,也是他宁贺的女儿,虎毒且不食子,他怎么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舅舅,我不想走上这条路,所以想离开宁府。” 苏承庭说道:“仪韵,既然宁贺有心把你送出去,定然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怎么能出府?” “现在还没有法子,”宁仪韵抬头眼中眸光闪亮,说道:“不过必然会有法子的。” “好,仪韵,你放心,这租屋子的事情,舅舅帮你留心着。 你舅舅没什么本事,在这京城里,地头还算熟,这租屋子的事情,舅舅定会帮你办妥。” “多谢谢舅舅了。”宁仪韵喜道。 “我先打听着,等有了眉目,我再想法子去宁府递消息,”苏承庭道。 “嗳,”宁仪韵说道,“那我便等舅舅的消息了。” 第23章 那我就等舅舅的消息了 第24章 她姿色妖娆,我要她艳名远播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4章 她姿色妖娆,我要她艳名远播 舅甥二人在兴隆楼一边儿吃饭,一边儿聊天,苏承庭跟宁仪韵说了许多他和苏芝如的幼年往事。 宁仪韵回宁府之后,跟苏芝如讲了她见苏承庭的经过,包括苏承庭答应帮她寻找合适的民居租,以及苏承庭同她讲了他和苏芝如孩提时的事情。 听到女儿复述自己年少时光的事情,苏芝如又是激动又是伤感,沉静到幼年时的回忆里,心情一时难以平复。 宁仪韵见天色渐暗,便道:“娘,您坐着歇着,时辰差不多了,我去厨房取饭菜来。” 说罢,她便取了食盒,提着去厨房取晚饭。 经过花园的时候,她被喊住了。 “仪韵。” 宁仪韵转头一看,见宁贺正站在离她不远的花园小道上。 宁贺大步走过来:“这是去哪里?” “是去厨房取晚膳。”宁仪韵答道。 宁贺在宁仪韵身上打量了一圈,面色便是一沉,双眼一瞪,厉声呵斥:“怎么还是如此寡淡?为父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主意着些装扮,衣裙首饰不是都叫人给你送去了,为何不用? 若是在府里遇见了客人,你装扮如此素气,岂不是丢了为父的脸?” “女儿觉得这样也好,”宁仪韵说道。 “如何好了?本来有十分颜色的,现在也显不出一半儿来,”宁贺说道,“谁家的姑娘,不是想好好的打扮自个儿?” 宁仪韵心中暗道,人家姑娘打扮或是为了找个如意郎君,或是为了取悦自己,或是单纯的互相攀比,宁贺让她打扮自己,却是想把她送人。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宁贺接着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给你的好东西不用,真是没见过世面,下次莫要让我再见到你这幅寡淡的模样。” 宁仪韵如今一心只想尽快脱离宁府,并不想宁贺多做纠缠,便淡淡应了声:“是。” “哼,”宁贺冷哼,甩了下袖子,转身拂袖而去。 宁仪韵见宁贺矮胖的背影,桃花眼眯了起来,她一定要尽快摆脱宁贺的掌控,脱离宁府才是。 原地定立了一息,宁仪韵一提食盒,继续往厨房的方向走。 —— 宁贺进清宜院的时候,宁仪嘉和宁卢氏正在说话。 宁卢氏见宁贺进了屋子,便迎上前:“是老爷回来了,可是要现在摆饭?” 宁贺不答,反而问道:“过几日,你是不是要带仪嘉去邢栋府上做客?” “是啊,过几日啊,邢夫人要在自家府上办诗书会,请了平日里交好的各府女眷去。 听说,邢夫人办的这次诗书会还挺热闹,似乎请了不少人,我也收到了帖子,正准备带着仪嘉去,”宁卢氏说道。 “恩,是该去,也好让仪嘉多认识认识人。”宁贺说道。 “是呢,我也这么想,邢大人是从二品的吏部尚书,这次去参加诗书会的,多是京城里高官的女眷,连那些世家贵女也是有来的”宁卢氏说道,“我想让仪嘉多认识认识这些贵女,结交上几个,将来总有好处的。” 宁贺在桌边坐了下来,说道:“这次,带着仪韵一起去。” 宁卢氏正想跟着坐下,听宁贺这么说,一呆,脱口就问:“带上仪韵?” “你们女眷们办的诗会赏花会,也有很多人家是带上庶女的,带上仪韵也没有不合规矩”宁贺道。 “这……”宁卢氏坐到宁贺旁边,“话虽如此,可是,老爷,我们家出去,一向是不带仪韵的,这次突然带她,是不是会显得有些怪异?” “找个理由就是了,就说她以前还小,这会儿及笄了,所以就带出来了,”宁贺道。 “这……呵呵”宁卢氏腆脸笑笑,试探道,“老爷,今儿怎么突然想到要让我带着仪韵去参加诗书会?” “那丫头一股子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让她去见见世面也好,免得老是一副寡淡的模样。” 宁贺顿了一顿,小露出一丝算计和贪婪的精光: “她姿容妖娆,让别人见见也好。 我要她艳名远播。” 艳名在外,才能提高身价。 —— 又过了两日,宁仪韵收了苏承庭递到宁府给她的信。 她坐到床沿,打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写得极为简短,只有四个字:“已有眉目”。 宁仪韵一看就懂,租屋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苏承庭面粗心细,之所以写得那么简短,一定是怕写得太过详细,万一被宁府的其他人看到,那就庄大麻烦。 好在这信顺利到了她手里。 苏承庭办事靠得住,既然他说已有眉目了,一定是找到了合适的屋子,只等着她去看上一眼,好做决定。 收到这个消息,宁仪韵心里自是十分欢喜,打算赶紧溜出府去,看看苏承庭为她物色的屋子,也好早日把租屋子的事情定下来。 就在这时,只听院门口有人喊她:“二小姐,二小姐,您在不在屋子里啊?” 宁仪韵连忙把信收好,塞到床铺底下,冲着屋外喊了一声:“叶妈妈,我在的,这就出来。” 宁仪韵起身走出屋门,就见叶妈妈满脸笑意地向她走过来。 “叶妈妈,您来了啊。” 宁仪韵原本以为叶妈妈会像前几次那样从袖袋里取出几件首饰来给她,却听叶妈妈说道: “二小姐,再过一会儿,夫人会带着大小姐去参加诗会,夫人让我喊小姐去清宜院,说这回儿要带二小姐一块儿去呢。”叶妈妈说道。 “带我一块儿去?”宁仪韵讶异道。 “是啊,带二小姐一块儿去,”叶妈妈接着说道,“夫人说了,以前二小姐年纪小,不带出去也就不带出去了。这会儿,二小姐也已经及笄了,是该带出去见识见识,认识认识人了。” 宁仪韵眉心一抬:“是吗?”宁卢氏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带她去参加诗书会了? 宁仪韵暗自思忖,这租房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晚一天去看倒也无妨。 倒是这诗书会,她却也没有什么借口好推脱。强行不去,反倒节外生枝,另生事端。 去了,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第24章 她姿色妖娆,我要她艳名远播 第25 真正绝色之人,穿的艳丽轻佻又如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25 真正绝色之人,穿的艳丽轻佻又如何 宁仪韵应道:“嗳,叶妈妈,我这就同你一道去清宜院。” “好,好,二小姐,”叶妈妈点着头说道,“夫人还吩咐了,让二小姐带上几身最近给您新做的衣裳,再带上几件新给您的首饰,夫人要亲自帮您选衣裳首饰呢。” 宁仪韵微愣,随即桃花眼一弯笑眯眯说道:“嗳,好咧,叶妈妈稍等,我进屋子去取。” 说罢,她重新进了屋子,取了最近给她新制的艳丽衣裳,以及还没有来得及当了的珍珠玉器首饰。 见宁仪韵抱着衣裙首饰出了屋子,叶妈妈连忙迎过去,从宁仪韵手里拿走了一大半:“二小姐,咱们走吧。” 宁仪韵便跟着叶妈妈,带着衣物和首饰去了清宜院的厢房。 宁卢氏见宁仪韵进来,眼底闪过一瞬儿的厌恶,随即便笑呵呵的说起来:“是仪韵来了啊,一会儿,我带你去参加诗书会去。你如今也有十五了,是该带你出去走动走动,也免得旁人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 “母亲再试称职不过的了,”宁仪韵浅笑道。 宁卢氏一滞,见宁仪韵语气十分的尊敬,浅笑的嘴角却似有似无带了几分讥诮,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她轻笑一声:“呵呵,咱们娘俩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叶妈妈,把带来的衣裳和首饰去榻上铺开。 她牙根一咬,接着道:“今儿啊,我可要好好的给仪韵选选衣裳首饰。” “是,夫人。”叶妈妈应道。 三四件长短不一的上衣,三四条款式各异的裙子在宽大的软榻上一字排开,头面首饰也在衣裳旁边展开。 宁卢氏挥退了叶妈妈,真的开始用心挑选衣裙和首饰。 她比划来比划去,费了些功夫,终于给宁仪韵选定好了一身衣裳和几件首饰。 待宁仪韵换好衣服的时候,宁卢氏一愣,心中直道,这小贱人平日穿得朴素,已是姿容出色,如此一打扮,竟是如此美艳妖娆,就算是倾国倾城,怕也是担当得起的。 不过…… 就算绝色又如何? 她的嘴角擒起一抹冷笑。 贵女贵妇,最反感就是这种会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妖娆贱货。 现在她们要去的又不是选秀,而是贵女圈子的诗书会,宁仪韵打扮的如此妖娆美艳,定是会受到冷眼。 若是她身份高贵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庶出的,只会受到旁人的奚落。 如此一来,诗书会上,她妖娆美艳的名声会传播出去,贵女贵妇也会厌恶极了她,整个京城的贵女圈子恐怕都容不得她了。 “我们仪韵生得真是好,等等。” 宁卢氏从一个屉子里取出一朵桃粉色贴花,不由分说的贴在她的鬓角:“贴上这个更加艳丽了。” —— 马车上,宁仪嘉的手抓着衣角,将衣角饶了一圈又一圈,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把衣料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褶子。 今儿,她是特意打扮过的,上身是一件青葱色的织锦单衣,窄袖窄腰长摆的样式,下系一条柳黄色的马面裙。 这马面裙的裙裾上还是她亲手绣的紫色兰花,兰花是花中君子,高贵淡雅。 这身衣裳既显身段,又十分端庄。 青葱柳黄的颜色既显娇嫩,又不显得轻佻。 宁仪嘉原本是很满意,可是一看到宁仪韵,她的心就直往下沉。 她突然觉得自己费的所有心思,全没有任何意义,仿佛一个笑话。 什么端庄得体,什么高贵俊秀?真正姿容绝色的人,便是穿的艳丽轻佻又如何? 看着,只会觉得美艳不可方物,越是明艳,越显好颜色,好身段。 宁仪嘉坐在马车的软榻上,低头,目光却斜睨到她身边的宁仪韵。 桃红色的短襦绣着芍药花,樱草黄的裙子是百褶的,一道接一道的褶子显出雍容来。 腰间没有环配压着裙摆,却有两根豆青的涤丝,从腰间往下,自然垂下。若是有风来,两条涤丝便会在腰间轻轻飘荡,说不出的轻盈飘逸。 发髻一支鎏金钗,鬓边一朵浅桃花。 唯有耳畔一点晶莹剔透的浅绿色圆珠耳坠,随着马车的颠簸,来回晃动。 双眼形容桃花,肤若羊脂白玉,红唇丰润饱满。 当真人间芍药仙子,让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她的庶妹,她出生低贱的庶妹。 她坐在她旁边,她就是艳丽芍药花旁边的一株无盐小草一般。 这般绝色容貌为什么没有生在她身上,而是生在她这个出生低贱的庶妹身上? 嫉妒之意宁仪嘉心中翻腾。 她收回目光,想起她的母亲在今天早上跟她说过的话: “怎么了,仪嘉,不想让那下贱丫头跟我们一起去,怕她长得太过美艳,会大出风头,压过你这个嫡女?” “仪嘉,你且放心吧,这些高官世家的女眷们,娘最是清楚不过的了。 呵呵,她这般容貌,若是身份高贵,就会倍受追捧,相反,若是身份低贱,呵呵,便越是会受排挤和奚落,你且看着吧,莫要担心了。” 宁仪嘉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娘亲说的是。 宁仪韵安安静静坐在马车里,心里却是暗中盘算着脱离宁府的事情。 银子,她已经有一些了。 找屋子租的事情也已经眉目了,有苏承庭帮忙,租下合适的屋子应该不难。 屋子租好之后,这出府的准备就基本完成了。 只是,她该如何离开宁府? 她到现在却还没有什么主意,在心里盘算谋划了一阵,还是没有想出个章程来。 外头一声“吁——”的喊声,马车停了下来。 宁卢氏对宁仪嘉和宁仪韵说道:“你二人跟我下来吧。” 宁卢氏先下了马车,宁仪嘉和宁仪韵便跟着下了车。 下了马车,宁仪韵便看到眼前一座府邸,正红漆的双幅面儿大门,门前两只石狮,威武霸气,门槛极高,象征着门第显赫。 宁仪韵跟着宁仪嘉和宁卢氏进了这座府邸。 走在抄手回廊上,宁仪韵问宁仪嘉:“姐姐,刚才我在门口看到大门上写了邢府二字,这邢府到底是什么人家?” 第25 真正绝色之人,穿的艳丽轻佻又如何 26 她冷眼看着一切,神色泰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 她冷眼看着一切,神色泰然 宁卢氏听到宁仪韵说的话,便转过头说道:“邢府就是邢大人的府邸,刑大人是从二品的吏部尚书。 今儿来参加诗书会的女眷都是高官勋贵的女眷,一会儿,你行为举止也小心着些,不要出了什么叉子,惹人笑话。” “恩,好。” 宁仪韵最上答应着,眉头却是一紧。 邢大人?从二品? 她想到了那日在宁府花园见到那个老色胚,莫不是就是他?想到此人,宁仪韵心中便升腾起一股厌恶之意。她跟着宁卢氏和宁仪嘉,有邢府下人领着,进了邢府的花园,又绕绕弯弯的走了许久,终于到了诗书会的所在之地。 举办诗书会的地方,是在一条小河边的凉亭附近的空地。 小河河水清澈见底,虽说不深,但涓涓流淌着的,看着便觉得清凉。 河边的凉亭四面通风,凉亭周围都栽着高大的乔木,盛夏的时节,枝叶繁茂,树叶遮天蔽日的,在凉亭附近的一片,形成一片极为凉爽之地。 空地上置有石桌石椅,还有临时搬来的木桌木椅。 这里正是夏季纳凉的好地方,也是举办诗书会的绝佳场所。 女眷们办的诗书会并不是真的要念诗读书,谈诗论赋,以文会友。 那些是文人们才干的事。 富贵人家女眷举办的诗书会,是以诗书会为名,进行的社交活动。 男人们需要自己的妻子参与这种社交,为他们打开交际门路;妇人们也需要这种社交活动,来提高自己在夫家的地位。 而对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来说,这是一个觅得如意郎君的好机会,说不定这诗书会上,会有哪个世家主母会看上了自己。那些小姐们,看到门第比自家高,又有适龄儿子的贵妇也会讨好卖乖着些,说不定将来就是自己的婆婆呢。 这样的诗书会对达官显贵的家眷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所以诗。,酒会,赏花会,女眷们会经常以各种明目举办聚会。 不过,宁仪韵是第一次参加。 她扫视了一下凉亭附近的这片空地。 这时已经来了差不过三十多人的女子,这三十多个女子分成了两堆。 一堆是作妇人打扮的女子,大约有十个左右,她们都集中在凉亭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另一堆则都是做姑娘打扮的女子,年纪参差不等,小的十三、四岁,大的十七、八岁地位,散落的坐在凉亭周围的石桌石凳、木桌木椅上。 桌子上摆了茶杯茶壶,有的桌子上还搁了几本线装书。 另外,还有一张棋桌搁在一边。 “你们跟我过来,先跟夫人们见个礼,”宁卢氏说道。 “是,”宁仪嘉和宁仪韵都应了一声,跟上了宁卢氏的脚步。 宁卢氏走到凉亭门口,便有人迎了上来:“宁夫人来了啊,我刚刚还在叨念你的,我可是许久没有见到你了,这会儿可要好好的跟你说说话。” “楚夫人啊,我也总是挂念着你呢,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宁卢氏应道。 “宁夫人来了啊,”又有一位说道。 “嗳,邢夫人啊,邢夫人您今儿办的诗书会可真是热闹,”宁卢氏说道。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那么标志,”楚夫人目光向着宁仪韵惊喜的说道。 “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是你家亲戚的孩子?”另外一个妇人说道。 “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啊,是哪家托你带过来的?我记得文家的大姑娘刚刚从江南那边进京里来,莫不是文夫人托你带她来的?” 宁卢氏呵呵一笑:“不是我家亲戚的孩子,也不是文家的,这是我家的二姑娘,她姨娘原是我院里的丫环,后来抬了姨娘,就有了她。 不过她性子腼腆,以前不曾带她出来,前几个月她及笄了,想着也该出来走动走动走动了,我就把她带出来了。” 宁仪韵心中暗道,宁卢氏不动声色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她的出身合盘托出,连她生母的出生都说一并道出。 宁卢氏话一出,热烈的气氛顿时一冷。 在场的这些妇人全都是正室嫡妻,而妾室是半个下人,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些活动的。 这些正室夫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贤惠,有时也会把自己府上的庶女带出来见识见识世面。 不过再怎么样,这些正室夫人对待庶女,心里大多都是不待见的,有的心里还有些膈应。 所以知道宁仪韵的身份之后,看宁仪韵的眼神,就变了,多多少少有了些鄙薄之意,说话也敷衍了许多。宁卢氏转向宁仪韵,眼底厌恶一闪而过:“来仪韵给各位夫人行个礼。仪嘉,你也过来。” 宁仪韵和宁仪嘉应了一声,上前向亭子里的几位夫人行礼。 “仪嘉啊,越长越标志,进退有度,大方得体。” “听说仪嘉聪慧得紧,那些经史子集,能背下来好多本。” 宁仪嘉被夸得脸红红的:“几位夫人过奖了,我跟夫人们的女儿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的。”她笑容娇羞,眼角瞥着一边儿被冷落的宁仪韵,她的眼底浮起一丝得意。 宁仪韵安安静静的立着,冷眼看着一切,神色泰然。只要有恰当的机会,她就会离开宁府,这里的一切,就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庶女也罢,嫡女也罢,妾室也罢,正室也罢,就算是正室嫡妻,这些做正室的女人甘愿作为男人的附庸,忍受男人纳妾,还要为男人打点后院,这同样也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要离开宁府,摆脱庶女被奇货可居的命运,再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宁夫人真是有福气的,生了个好女儿。” “钟夫人,宁夫人有福气的还不止这个。” “哦,楚夫人,还有什么,你倒是跟我们说说。” “宁夫人,我听说你家宁大人快要高升了?”楚夫人说道。 “真的?哟。那可是大喜事儿,宁夫人,你可得跟我们这些老姐妹交个底儿?是补得什么缺?” “我听说,宁大人的上峰光禄寺卿已经致仕,莫不是……” 这些高官世家的贵妇,没有一个是蠢人,对于宁贺有可能要升官的消息,早有耳闻。 这会儿,便趁着这个机会,向宁夫人打听起来。“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光禄寺卿李大人致仕是不假,不过我家老爷补这缺的事情……”宁卢氏呵呵一笑,“这我内宅妇人,也不知道什么?再说我家老爷,今年他年底任期才到,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呵呵,哎哟,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钟夫人说道。 “我说,到了年底应该由宁府办诗书会才是。” 宁卢氏笑道:“我们老爷是不是能补上峰的缺,这事儿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让我办个诗书会,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宁卢氏对宁仪韵和宁仪嘉说道:“你俩这礼也见过了,就别杵在这里了,去小辈那里自己去玩吧。” 26 她冷眼看着一切,神色泰然 27 看着清清纯纯,心里都是勾引勾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 看着清清纯纯,心里都是勾引勾引 宁仪嘉和宁仪韵往姑娘打扮的那些女子走过去,那些女子也纷纷朝宁仪嘉和宁仪韵看过来。 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放在宁仪韵身上。宁仪韵姿容实在出色,远远的,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们看着宁仪韵,打量着,评估着,也同自己比较着。 几个平日同宁仪嘉交好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仪嘉,你来了啊。” “嗳,来了,佩如。你们到了一会儿了,”宁仪嘉说道。 江佩如同宁仪嘉一向交好,看到宁仪嘉就和她寒暄起来了:“我也刚到没多久,哦,对了,同你一起来的这位妹妹,是你家的亲戚吗?看着面生。” 有几个不怕生、性子活泼的女子直接走到宁仪韵身边,问了起来:“是啊,这位妹妹,生得真是好看,不知道怎么称呼?” “可不是啊,真是个美人呢,呵呵呵,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啊?” 未及宁仪韵回答,宁仪嘉便笑道:“这是我的庶妹。” 宁仪嘉说话的声音不响,却也不轻,不仅周围围着宁仪嘉、宁仪韵的几个女子听到了,旁边坐着的其他人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是宁家庶女。 原本在宁仪韵面前那几个十分热情的女子,顿时没了声响。 原本坐在旁边,绕有兴致看着宁仪韵的女子,也顿时失了兴趣。她们纷纷转回头,不再看宁仪韵。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咳咳,哦,是你庶妹啊,”江佩如轻咳了两声说道,“仪嘉,过来坐吧。” “嗳,好的,”宁仪嘉应了一声,又转头对宁仪韵说道,“仪韵,你也一起坐吧。” 宁仪韵点了下头,便在张石头圆桌前坐了下来。 江佩如拉了拉宁仪嘉的袖口:“仪嘉,你那庶妹……以前的诗会赏花会,从未见你们带她出来,我还以为你没有庶妹呢。” 江佩如顿了一下,朝宁仪嘉眨巴了一下眼,刻意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嗳,仪嘉啊,我有一次听我娘说,你爹宁大人他是个,哦,是个尊重夫人的男子,没什么妾室的,你怎么有个庶妹啊?还那么大了。 莫不是你爹养的外室生的,这会儿外室找上门来了?” “不是什么外室,”宁仪嘉回答的时候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是我爹早年纳的妾,她姨娘原本我们府正院里的丫环,后来,后来,就成了姨娘。” 宁仪嘉说话声音并不轻,许多人都听到了,宁仪韵自然也听到了。 她眉心轻轻一抬,这宁仪嘉说的虽然是实情,不过却是避重就轻,断章取义,难免让人往不好地方联想。 正院的丫环,伺候主子的下人,成了姨娘。 这么几个要素连起来,难免让人联想到丫环勾引主子,丫环爬床…… 然而,事实是宁贺作为男主人看见美貌丫环,色心大起,不顾丫头的意愿,强行要了人。 这些,在宁仪嘉的话里却是完全忽略了的。 宁仪嘉接着道:“之前,她年岁尚小,就没有带出来,现在她已经及笄了,所以就带出来了。” 江佩如斜睨了一眼宁仪韵:“你娘倒是大度,哦,我看你对她也不错。” 宁仪嘉道:“毕竟是自己的姐妹。” 江佩如说道:“嗳,你也是个心善的。” 宁仪嘉微微笑了笑,笑容温婉贤淑。 宁仪韵泰然自若的坐在石凳上,感觉到好几道目光朝她射来,这些目光带着鄙夷、不屑、气愤、厌恶。 其中江佩如的目光,最为直接,鄙薄、厌恶之意也最重,。 宁仪韵便抬眸,朝江佩如看了过去。 突然,她桃花眼眼角一挑,唇角一勾,妩媚一笑,刹那间,便是星光璀璨,月华倾泻。 江佩如一愣,见宁仪韵如此美艳勾人的模样,一时呆在那里,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剩下几道目光的主人也是愣住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 一个黄衣女子突然反应过来,开口便是呵斥。 谁知一开口却是结舌,她不知道该说宁仪韵什么,毕竟宁仪韵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笑了一笑。 黄衣女子,只好改口说道:“长相如此妖娆艳丽,你姨娘定也个妖艳的,定是仗着自己的美貌,勾引了主子。” 宁仪韵目光一凝,神色便冷了下来,竟然连带她娘也骂上了。 红唇一启,原本娇美声音带上几分寒意:“承蒙夸奖,我姨娘当初确实美艳,不过被府中主母,用热茶泼了脸,如今容貌已经毁了。” 宁仪嘉猛然抓住了自己的衣角,然宁仪韵说得是事实,她却也反驳不得。 用热茶泼脸,这到哪里都是恶劣的事情,各家家里妻妾争斗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但是直接用热茶毁人容貌,实在跋扈,也实在是狠。 偏偏刚刚江佩如还夸奖宁卢氏大度,宁仪嘉心善。 现下,被宁仪韵这么一说,真是讽刺得很,仿佛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啪”响亮得紧。 江佩如脸上有些尴尬,她朝宁仪嘉看看,她以为宁仪嘉会出言反驳,却见宁仪嘉只是牙根咬紧,一言不发。 周围的闺女们开始嘀嘀咕咕的,小声交头接耳。 宁仪韵还是盯着刚才说话的黄衫女子身上,目光柔和了下来,说道:“嗳,小姑娘家家的,看着清清纯纯,其实满脑子都是勾引勾引的龌龊心思,还以己度人,以为自己这样,别人也如此。 你脑子里总想着勾引勾引,我姨娘可不是。” 她又叹道:“好好一个闺秀,心思如此龌龊,真是可惜了。” 那黄衫女子闻言胸口一堵,气结在心头吐不出来,伸出一只根手指,直指宁仪韵:“你,你,你……” “你”了好几遍,却也“你”不出个什么东西,只得又一次结舌在那里。 宁仪韵淡淡看了看她,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线装书,靠到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翻开线装书,气定神闲的看了起来。 书还没看两页,宁仪韵就听得有人说了一句:“永宁侯府的温明玉来了。” ------题外话------ 给组里pk的朋友推荐一下:《婚事未凉:总裁老公别过来》菜根香 顾安然,在经历了母亲红杏出墙诱发父亲离世成为顾家继女后,发奋图强一定要成为职场一名佼佼者,却被迫嫁给父亲好友之子马钱。 宋辞,全国五百强之一的宋氏集团ceo,因一次偶遇对这个与萍水相逢顾安然,情投意合,竟不顾别人的瑕想,跑到表弟婚礼殿堂在大闹一场,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出,“顾安然,嫁给我。” 27 看着清清纯纯,心里都是勾引勾引 28 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 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温明玉到哪个?” “你不知道温明玉是谁?她的外祖母是当今的大长公主,她的母亲是欣敏郡主,她的父亲是永宁侯,她是家里头的幺女,也是唯一的女儿,永宁侯府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个宝一般的宠。” “家世真好。” “家世好,还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 “生得倒是好看。” “这美人多是养出来的,比如这吃的燕窝阿胶,比如用的香膏水粉,永宁侯府对这温明玉的吃穿用度指不定有多讲究。还有专门的嬷嬷,专门调理身子。” “你说的也有理,永宁侯府这么养,养出个水灵灵的美人也是自然,这世上有几个是天生的美人?” “天生的美人有自然是有的,不过是极少而已。” 两个轻声说着话的女子,把目光放到了宁仪韵的身上。 对于她们投来的目光,宁仪韵混不在意的,她对这温明玉有些好奇,便抬头看过去。 这温明玉十五六岁,身上穿着散花绫的对襟短衫。短衫之下是一条褶裙,是用织金锦制的,裙摆处用金丝线织出花鸟图案,那花鸟图案映着金丝的光泽,好不华贵。 腰间环佩,叮当作响,翠绿晶莹。 她脸上还有未退的婴儿肥,皮肤雪白娇嫩,大眼黑白分明,鬓发乌黑如墨。 确实是个美人。 在场的女子纷纷向温明玉打招呼: “明玉,你来了啊。” “明玉,我们都在等着你呢,你可算是来了。” 温明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不经意间,她瞥见了坐在木椅上的宁仪韵。 长得好看的女子,总是会特别在意和关注别的好看的女子,温明玉见宁仪韵美艳动人,便走向了宁仪韵。 “咦?这位,恩,也不知道是姐姐还妹妹?”温明玉道。 宁仪韵笑眯眯:“我今年满的十五。” 温明玉闻言道:“我也是今年满的十五,你是几月生人的?” 宁仪韵继续笑眯眯:“五月。” 温明玉嫣然一笑,娇嫩的脸盘露出几分兴奋来:“如此巧,我也是今年五月刚刚及笄的。你是哪天生辰啊?” 宁仪韵眉眼弯弯,笑得和气:“初八。” 温明玉说道:“姐姐只比我大上两天,我是今年五月初十办的及笄礼。没想到我们的辰如此之近,倒也有缘,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宁仪韵说道:“我姓宁,闺名仪韵。” “姓宁?宁家,哪个宁家?”温明玉眨巴了下,有些疑惑。 “明玉妹妹,仪韵是我的庶妹。”宁仪嘉在一边儿插了下嘴补充了一句。 温明玉朝宁仪嘉看了看:“你又是哪家的?” 宁仪嘉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抓了抓衣角,勉强笑道:“我父亲是光禄寺少卿宁贺。” 温明玉不在意点点头,又重新看向宁仪韵。 光禄寺少卿不过是五品的官职,她眼前这个宁仪韵还是个庶女,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同她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她顿时对宁仪韵失了兴致 她朝宁仪韵点了点头,便同别人说起话来。 宁仪韵不以为意的一笑,温明玉的想法,她心知肚明,她重新拿起书册,继续百~万\小!说。 这时,宁仪嘉突然发话道:“我家仪韵是五月及笄的,明玉妹妹也是五月及笄的,真是缘分不浅。明玉妹妹生得好看,我家仪韵也是天生的美人,都是今年五月及笄,可不是有缘?明玉妹妹和我妹妹仪韵,是我们这里次诗书会的双璧呢。” 温明玉俏脸一沉,竟将她和一个五品官的庶女相提并论?还说什么双璧? “你浑说些什么?”刚才指骂宁仪韵的黄衫女子,又站了起来,冲着宁仪嘉喊道,“一个丫环生的下贱痞子,如何能同明玉姐姐的相提并论?” 温明玉脸色挂起明显的不乐意。丫环生的?如何能同自己相提并论。 宁仪嘉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说生辰相近,又都是长得好看,没说身份。” 黄衫女子接着说道:“就算不论身份,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丫环生的,只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明玉姐姐,从小就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庶女怕是连女戒都背不下……” “我家仪韵也是聪慧之人,”宁仪嘉说道。 宁仪韵眉心一抬,宁仪嘉在这种情况下夸她,惹得众人对她不满,这是想捧杀她呢?还是想捧杀她。果然,这温明玉重新转向宁仪韵:“宁姐姐,你一人在这里百~万\小!说,也没有什么意思,那边儿正好有一张棋桌,不如我们来手谈一局,如何?” 将她和一个庶女相提并论,她心中自然十分不快,但是争吵什么的,反倒落了下乘,还不如真真儿的比上一场,也好教人知道,她这个天之骄女,可不是空有一身皮囊、以色取悦人的小小庶女可以比得的。 对于围棋,温明玉还是颇有自信的,在琴棋书画之中,温明玉最擅长的就是围棋。 她的父母和西席经常夸她棋艺好,她经常连长辈都能赢过,更是从来没有输过同龄人。在年轻女子当中,整个京城,温明玉都不知道谁能下过她。 在场有不少人知道是知道温明玉棋艺相当不错的,她有西席教导,又时常能同高手对弈,一个小小的庶女岂能同她相比? 不过她们自然是不会说破的,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边儿看着。 宁仪嘉嘴角抹开一丝儿冷笑了。 宁仪韵朝宁仪嘉瞥了一眼,捧杀她,激怒温明玉,借刀杀人,让温明玉给她难堪? 她这嫡姐心智倒是不低。 下围棋? 若是原主在这里,说不定真的如了宁仪嘉的意,原主被养在秀兰院里十几年,没有什么机会学习围棋的。秀兰院里那本棋谱还处于启蒙阶段。 若是原主的话,说不定会被温明玉,在棋盘上杀个片甲不留,一败涂地,颜面扫地。 只是她不是原主,如何能如了宁仪嘉的愿? 至于这温明玉么,主动送上门来陪下棋,她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宁仪韵抬起头来,桃花眼眯了眯:“下围棋啊,好啊。” 28 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29 对这两个男人,她都没什么好印象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9 对这两个男人,她都没什么好印象 温明玉见宁仪韵答应的爽快,有些诧异:“你答应了?” “恩,”宁仪韵点点头,“我挺喜欢下围棋的,平日里,也没个人陪我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下得好不好,难得明玉妹妹愿意陪我下棋,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温明玉黑白大眼轱辘一转,只当宁仪韵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娃:“那我们去棋桌。” 宁仪韵和温明玉一前一后,走到棋桌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众女子都围过来看着,将小小的一方棋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执子猜先,温明玉执黑,宁仪韵执白。 执黑先行。 “宁姐姐,那我就先走了,”温明玉说道。 “请,”宁仪韵抬了下娥眉,示意她先走。 温明玉首子占角,宁仪韵却是下到了棋盘中央的位置。 围观的女子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声,温明玉也笑着抬头问:“宁姐姐,你确实是要下在这里吗?我许你反悔一次。” 围棋自古有句俗话,是启蒙的小娃娃都知道的,是为“金角银边草肚皮。” 棋盘上的角是黄金位置,边次之,中央位置最次。谁得边角,谁就赢得了先机,所以一般人下围棋,都会先占边角。 宁仪韵反其道而行,惹来了众女子的不屑。 “下哪儿不是下?就下这里,”宁仪韵淡淡笑了笑。围棋一道,千变万化,万事都没有定论的,温明玉虽然下棋还算不错,但毕竟还没有到明白这个道理的层次。 “既然如此,我就继续下了,宁姐姐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啊,”温明玉嘟了嘴,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心中却是想,今日一定要把这宁家庶女狠狠杀它一通。 “自然不会的,”宁仪韵应了一句,心道,希望你要不哭鼻子。 于是,两人便在一方棋盘上厮杀起来,周围也都安静下来,只余下围棋落子的轻响。 众人原本以为温明玉在初盘就可以应了宁仪韵,却没有想到,形势竟然在中盘胶着起来了。 温明玉心中十分狐疑,她看看棋盘旗子的分布,再有抬头看看宁仪韵。明明她从一开始就明显占优的,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赢的,怎么能从初盘一直下到中盘还没有定胜负? 这宁仪韵下棋的路数颇为古怪,自己一路占优,好几次眼看就要胜了,却被宁仪韵一个子儿,或者几个子儿,又扭转败局,重新回到之前的局面。 这棋下得好似鬼打墙,绕来绕去,没个突破口。 “宁姐姐下围棋方式有些独特,”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说道:“都是我瞎琢磨的,下到中盘明玉妹妹还占着优势,若是明玉妹妹能把优势保持到终盘,我可就输了。” 温明玉心道,宁仪韵说得没错,只要她把优势保持到终盘,就可以赢了,不过此时的温明玉不敢大意,换了个姿势,打起十二分精神。 渐渐的,温明玉手心便出了一层薄汗,棋局越来越胶着,也越来越难以掌控,温明玉不由紧张起来。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棋局,是她从未面临过的局面,她开始不知所措。 “咦?”人群中不少不禁有人发出了声音,“我怎么觉得如今宁家的姑娘占了优?” “啪,”温明玉手心里本来就有一层薄汗,听到这么一句话,手指突然打滑了,棋子没有拿稳,便掉到了地上。 宁仪韵捡起掉落的棋子,递给温明玉:“明玉妹妹,好好下棋吧,莫要分心了。” 温明玉接过棋子,咬了咬唇,思考了许久,终于落了子,不过她心思已乱,落子之处,却是一个败笔。 宁仪韵看看温明玉的模样,在心里摇了摇头:“继续下吧。” 棋局终于结束。 “明玉妹妹承让了,”宁仪韵淡淡道。 温明玉低着头,心里有些泛酸,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挫折,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只是棋局已经输了,再哭就太丢人了,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在眼眶里:“宁姐姐棋力高超。” “明玉妹妹不必客气,不过是一目之差罢了。” 宁仪韵说罢,就要去收棋子。 “等等,”温明玉突然说阻止道,“宁姐姐,能不能等一会儿再收棋子,我,我想把这盘棋局记下来,可以吗?” 宁仪韵只见温明玉看她眼神十分认真,心道,这温明玉倒是真的对围棋很执着,应该是个真心喜欢围棋之人。 她又见温明玉湿漉漉的大眼里含着隐忍的泪水,模样看着有些委屈,倒也有些心软,便把手中的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好,你记吧。” “多谢,”温明玉道了一声谢,招呼了立在旁边侯着的婢女,问她要了纸笔。 婢女领了命离开,棋桌边围着的女子们也纷纷散开,她们回到原来的位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刚才的棋局,那一场形势突变,峰回路转的棋局。 很快,婢女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温明玉接过笔墨,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人也挪到旁边的桌子,一边儿探头看着棋桌上的棋局,一边儿认真的记录真,模样像个认真学习的学子。 温明玉专心致志的记录棋局。 宁仪韵旁若无人的坐在棋桌边,等着温明玉把棋谱记录下来,也好收拾棋子。 就在这时,周围的女子们突然都起了身,朝一个方向走过去。 宁仪韵心里好奇,便像她们走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这些她们都是去见礼的。 这里来了两个人,两个男子。他们约摸是逛花园恰巧路过这里。 宁仪韵看清这两个男子的面目,眉心微微抬了抬,这两个男子她竟然都见过。 一个是这邢府的主人吏部尚书邢栋。 另一个竟然是定安侯,乔安龄。 不过对于这两个男人,宁仪韵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29 对这两个男人,她都没什么好印象 30 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0 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 “给邢大人请安。” “给侯爷请安。” 众女子纷纷福身请安,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这些女子的目光大多落在乔安龄身上,多是低着头,偶然瞟上一眼,尽显娇羞之态;也有个别胆子大的,抬着头,明目张胆的看着。 乔安龄同这些女子保持一定距离,礼貌而温和道:“不必客气。”只目光之中透着疏淡清冷。 在这些女子当中,唯二的没有跑过去行礼的人,就是宁仪韵和温明玉。 温明玉在奋笔疾书,而宁仪韵则低着头,装模作样的看着棋盘,好似认真的看着棋局。 对于这两个男子,宁仪韵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邢栋是个猥琐的酒色之徒,当日在宁府,曾经用赤裸裸的猥琐眼神打量过她,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至于乔安龄,宁仪韵对他印象也不是很好,他曾经在宁府冤枉过她故意投怀送抱,冤枉她赶着要做他的妾。 宁仪韵不想去给他们行什么礼,便专注的盯着棋盘。 而此时,邢栋也看到了宁仪韵。 乍然看到宁仪韵,邢栋十分诧异,他没想到竟在自己家里见到宁府这个美艳小庶女,更没想到,这美艳庶女打扮起来,竟然比那日在宁府看到的,还要美上几分。 龌龊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邢栋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热了。 他曾经问宁贺讨要过这个庶女,可惜谈判没有谈拢,宁贺狮子大开口,想要的太多,他无法满足宁贺的要求,只得做罢。 没想到美人竟然跑到自己府上了。 不过这里是诗书会,他还得陪着乔安龄这个客人,所以就算美人在他府上,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邢栋心中直道可惜。 而乔安龄疏淡清冷的目光也突然瞥见宁仪韵,他目光一顿。 他是收了邢栋的帖子,到邢府作客的,没想到竟在此地见到了宁仪韵。 桃红色的襦子将脸庞衬得娇嫩艳丽,小腰玲珑纤细,两条豆青色的涤丝从腰带处自然垂下。 心弦微微颤,他挪开了眼,把目光移到棋桌上的棋局。 原本他只是想随意看看,可是看着看着,便发现了不对劲的。 这棋局…… 看似普通,实则不然。 她执白棋,白棋胜了一目。 表面上看是险胜,其实却不是,分明就是白棋逗着黑棋走,诱着黑棋攻,再瓦解黑棋的攻势,再引诱黑棋攻,再瓦解,再引诱,再瓦解。 这白棋根本不是险胜。这棋局下得就像是大人跟孩子下的似的,白旗让着黑棋,逗着黑棋,又算好了目数,让自己险胜一目。 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乔安龄心中十分震惊,她的棋力竟如此高超。 带着心中的惊讶,他再次看向宁仪韵。 这回他的目光晃到了她的耳垂。 洁白的耳珠子圆润而嫩白,耳垂下晃着一只浅绿色的翠玉坠子,她动一动,那翠玉珠子便荡一荡,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的。 他平静了二十年的心湖,好似突然落入了一颗石子,“噗通”一声,打破心湖铜镜一般的平静,一个小小的涟漪泛起,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瑞凤眼慌忙垂下,掩去眸中那一缕几乎要浮起的情丝。 温明玉记完了棋谱,问道:“宁姐姐,你是师从何人? 我现在师从国子监的杜先生,宁姐姐可否告知,你是师从何人的?” 宁仪韵笑笑说道:“在这世上,我没有师承。” 诗书会结束之后,花园里的众人便都散了,宁仪韵也跟宁仪嘉和宁卢氏回了宁府。 —— 温明玉一回到永宁府,就喊来了贴身丫环:“瑞珠,快,我要去见杜先生。” 瑞珠笑道:“小姐,您去了次诗书会,回来就糊涂了还是怎的?今儿不是杜先生来我们府上教导小姐下棋的日子。 杜先生不是我们府上的西席,是国子监的先生,每个月才来府里三天。 小姐今儿要找杜先生,可是找不着的。” 温明玉听了瑞珠的话,这才如梦初醒:“你说的没错,去了一次诗书会,我倒是真的迷糊了。” 她瞪了一眼瑞珠:“就你机灵,说话没个规矩,听着倒是像在教训我一般。” 瑞珠吐了吐小舌:“小姐,若是想找杜先生,明日就可以了,明日就是杜先生来府上的日子。” 温明玉颔首道:“是啊,我也想起来了,明日杜先生会来教我下棋,我等到明日就是了。” 夜里,温明玉半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张宣纸,这宣纸上记录着正是白天温明玉和宁仪韵下得那一盘棋。 “小姐,您在看棋谱吗?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瑞珠说着,便要去帮温明玉把帐子放下。 “等等,瑞珠,帐子先不要放,灯也不要熄,我要再看一会儿。”温明玉说道。 “小姐,这棋谱有这么好看吗?婢子看您一回来就不停的盯着看。”瑞珠说道。 “今儿我在诗书会上,跟人下了一场棋,我输了一目,这是今儿这场棋的棋谱,我想再仔细看看,”温明玉说道。 “哦,是吗?小姐输了,是输给哪个老先生了吗?”瑞珠问道。 “不是,是跟年岁相当的。”温明玉说道,“光禄寺少卿宁府的庶女。” “真的?跟小姐年岁相当,还是个庶出的?还能赢上小姐一目?”瑞珠道。 “恩,我也没有想到。”温明玉说道。温明玉边看棋谱边说道:“我总觉得这棋局有些古怪,下棋的时候就觉得古怪,现在越看越觉得古怪,你别管我了,自去睡觉,我再仔细研究一会儿。”温明玉向瑞珠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瑞珠帮温明玉掖了掖被子,无奈道:“那小姐,您也早些歇息。” 瑞珠走后,温明玉继续看着棋谱,越看越不对劲,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个门道了。 看了许久,温明玉见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才把棋谱放在枕边,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第二日,温明玉一早就去了永宁侯府的棋室。 等了许久,才见到踩着时辰来的国子监博士杜舒玄。 杜舒玄看着有二十二、三,肤色偏白,眉目清秀,身着月白色对襟暗纹袍子,白色的衣襟压得一丝不苟。 他身形挺拔,清雅俊秀,周身一股书卷气,行动之间透着学者的儒雅之意。 ------题外话------ 文文<庶女荣宠之路>将于23号中午12点开始上pk菠萝有点紧张忐忑。 麻烦小伙伴们帮忙这几天来追追文,23号中午12点~26号中午12点,每天会两更到三更。 菠萝求点击,求评论,求花花钻钻打赏,感谢小伙们的支持。 爱你们,么么,比心。 30 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 31 他想同她下一盘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1 他想同她下一盘棋 杜舒玄年纪虽然轻,却是才学出众,声名在外,尤其是围棋一道,被世人称为“围棋圣手。” 杜舒玄不喜官场中的汲汲营营,不喜那些勾心斗角的谋权之术,只喜欢读读书、下下棋,所以尽管他才华出众,也没有进入官场,反而在国子监谋了一个博士的职位,当起了国子监的先生,指导国子监的学生下棋。 永宁侯疼爱自己的幺女,知道她喜欢下围棋,便费了不少心思,请杜舒玄每个月到永宁侯府三天,来指导温明玉下棋。 看到杜舒玄过来,温明玉就急急忙忙奔过去,她福了个身:“杜先生,我有事要请教。” 温明玉这礼行得又仓促又不规范,杜舒玄却是混不再意,温和一笑:“温小姐,是什么事?” 温明玉从袖袋里取出一张宣纸递给了杜舒玄:“请先生帮我看看这棋谱,哦,对了,先生请坐。” “好,”杜舒玄接过宣纸,在棋室一侧的书案坐了下来。 杜舒玄看了一会儿棋谱,回过头问道:“温小姐,这棋谱是从何而来的?” “昨天,我去了一次诗书会,在诗书会上,我和一个同年的姐姐下了一盘棋,我输了一目。” 温明玉接着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输给过同龄的女子,这是第一回。心里觉得不服气,又有些委屈,所以就把棋谱记录下来。 杜先生,我总觉得这棋局有些蹊跷,却不知道蹊跷在何处,还请先生帮我看看。” 杜舒玄放下手中宣纸,转过身,面向温明玉,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循循然书卷气。 他温和笑道:“这棋局看着不像是两个年纪向仿的女子下出来的,温小姐刚才所说的,是不是有所隐瞒?” “是真的,先生棋艺高超,我怎敢欺瞒?”温明玉连连摇头,“今天的诗书会,是吏部尚书邢大人的夫人办的,这局棋是我和光禄寺少卿宁家二姑娘下的,当时在场有许多人围观。” 杜安龄见温明玉话说得真诚,不像是在撒谎,心中便狐疑起来,他沉吟道:“不像是同龄人下的棋,反倒是像……” “像什么?”温明玉说道,“杜先生,这棋局究竟有什么古怪之处?” “像是……老师和学生,长辈和晚辈下出来的棋。” 杜舒玄两指并拢,指了指棋谱上的几处黑白落子:“白棋的实力比黑棋要高上许多,白棋在诱导黑棋下棋。黑棋的每步棋,白棋都早已预料到了。” “这怎么可能?”温明玉摇摇唇,“她明明只胜了一目。” 杜安龄抽丝剥茧的给温明玉解释起来:“最难得的就在这里,白棋一边儿引导黑棋落子,一边儿还要算目数,每走一步都计算精确,如此才能在最后刚好赢你一目。” 温明玉愣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杜安龄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怎么可能?她只比我大了两天,还是个庶女。” “恩,”杜安龄应了一声,重新看向这棋谱,心中即是疑惑,又是震惊。 倘若温明玉所说不假,那这执白棋的人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的少女竟然能有如此棋力? 不,这场棋并不是一场实力相当的博弈,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并不能看出执白者的真正棋力。 杜舒玄心道,也不知这执白棋的宁家二姑娘棋力到底几何。然而,想要知道一个人真正的棋力,只有在棋盘上真正下一局。 心中,想同这宁家二姑娘下一盘棋的想法,从杜舒玄心头隐隐生起。 杜舒玄看着这棋谱,越看,想法就越强烈。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宁府,清宜院。 宁仪嘉正在和宁卢氏说着体己话。 “昨儿我光顾着跟那些夫人们说话了,没注意你们那里,你们这些女娃娃在玩些什么? 仪韵那小蹄子怎么样,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诗书会,我好像看到仪韵那丫头,在跟温明玉下棋,”卢宁氏说道。 “仪韵啊,”宁仪嘉低下头,手指在衣角转了一圈,眼眸中嫉恨之意一闪而过,“是啊,仪韵她,她大约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诗书会,所以……,有时候举止有些不妥。” “哦?怎么不妥了?”宁卢氏蹙眉问道。 “恩,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夸她长得好看。 后来,大家就说到她和她娘亲的身世,她大约是听着不乐意,就……” “就怎么了?”宁卢氏问道。 “就跟一个穿黄衣服的妹妹吵了起来,”宁仪嘉避重就轻的说道。 “什么?竟然当众跟人吵起来了?这也太没规矩,太不顾脸面了。”宁卢氏说道。 “吵得还挺凶的,”宁仪嘉停了停,支支吾吾接着说道,“还说人家心里就是知道勾引勾引,想法,想法龌龊什么,话说的很难听,把那黄衣服的妹妹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宁卢氏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我带她去诗书会,不是让她去丢人现眼的。” 宁仪嘉垂了垂眼,继续火上浇油:“后来她跟温明玉下了一盘棋,让她侥幸赢了一目。 她大约也是心里得意,所以,邢大人和定安侯来的时候,我们都去行礼了,她却没有去,就坐在那棋桌旁边,看着棋局,有些失礼了,”宁仪嘉说道。 “哼”,宁卢氏冷哼一声说道,“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个婢生女,竟然在诗书会上跟人吵架,哪里来的狗胆? 下围棋不过侥幸赢了一目,就连行礼也不去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娘,最近,爹娘给了她不少好东西,仪韵大约是因为心里得意,所以失了分寸。”宁仪嘉说道。 “心里得意,失了分寸?我看她是要反了天了吧,若是由着她这样下去,日后她大概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嫡母了,”卢宁氏说道。 宁仪嘉揽住卢宁氏的胳膊:“娘,仪韵年纪还小。” “都及笄了,还小,”宁卢氏眼底闪过厌恶之意,“是该磋磨磋磨这小蹄子了。” 31 他想同她下一盘棋 32是喝错了药,还是别有用心(一更PK求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2是喝错了药,还是别有用心(一更PK求 午后,叶妈妈到秀兰院里来通传,说是宁卢氏要见宁仪韵,宁仪韵便跟着叶妈妈去了清宜院。 两人进了清宜院,在通往厢房的回廊上,遇到了从小道拐到过来的佟妈妈。 佟妈妈手里捧着一个竹盘,竹盘里放着一只汤盅,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竹盘,稳着脚步,慢慢走了过来。 叶妈妈迎上几步,十分客气的跟佟妈妈打招呼:“是佟妈妈啊,这是端吃食去厢房给夫人吗?夫人让我带二小姐去见她。” 叶妈妈和佟妈妈同为清宜院的管事妈妈,不过叶妈妈只是清宜院的普通管事妈妈之一,而是佟妈妈却是宁卢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环,现在贴身伺候宁卢氏,深得宁卢氏的信任,在清宜院地位自然比一般的管事妈妈要高上许多。 所以,叶妈妈看到佟妈妈,态度也是带着几分恭敬的。 佟妈妈点头道:“我知道,方才夫人同我说过了,说是一会儿二小姐会过来。 哦,这样吧,我这会儿刚从小厨房端了燕窝粥,正要给夫人送过去。既然二小姐也要去厢房见夫人,就由我来带她进去吧,免得一下子三个人了屋子,闹哄哄的,夫人见了也心烦。 叶妈妈,你就去忙别的吧。” 佟妈妈的提议十分在理,更何况虽同为管事妈妈,佟妈妈比叶妈妈是要高上一头的,叶妈妈自然不无答应:“好啊,那就有劳佟妈妈了。” “都是清宜院里伺候的,叶妈妈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佟妈妈说道。 叶妈妈离开以后,佟妈妈便带着宁仪韵,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厢房的门口。 佟妈妈突然“哎哟”惊呼了一声。 “佟妈妈,你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哎呀,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是不好使。夫人吩咐我去小厨房取燕窝粥和糕点来着,我只取了燕窝粥,却忘了拿糕点,这回可不好交差了,”佟妈妈懊悔说道。 宁仪韵安慰道:“妈妈莫要着急,先把这盅燕窝粥送进去,再去取糕点也就是了。” 佟妈妈满脸焦急之色:“只怕夫人会怪罪我,哎。 老奴,老奴恳请二小姐帮个忙。我们也已经走到门口了,能不能请小姐帮忙把这盅燕窝粥送进去,老奴去小厨房取糕点,取了糕点,便立刻过来。” 宁仪韵看了看眼前虚掩着的厢房门,答道:“也好,那我替佟妈妈端进去就是。” 她接过佟妈妈手中的竹托盘:“佟妈妈你去拿糕点吧。” “嗳,嗳,真是谢谢二小姐了,谢谢二小姐,二小姐真是帮了老奴的大忙了。” 佟妈妈连声说着,便步履匆匆的走开了。 宁仪韵朝厢房里喊了一声:“母亲可是在里面。” “是仪韵来了啊,快进来吧,”宁卢氏的声音传了出来。 宁仪韵托着托盘,进了屋子:“这是佟妈妈从小厨房端来的燕窝粥,她说她只端了燕窝粥,却忘了拿糕点,怕母亲怪罪,就托我先把燕窝粥端过来,她现在去取糕点了,一会儿就过来。” 宁卢氏道:“这素兰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总是忘了这,忘了那的,倒是要劳烦仪韵,帮我把燕窝粥端进来的。” 宁仪韵笑笑道:“无妨的。” 宁卢氏接过宁仪韵手里的托盘,放到厢房的圆桌上,又拉起宁仪韵的手把她拉到圆桌边坐下,自己坐到宁仪韵的身边。 “仪韵啊,”宁卢氏笑着说道,“近日,我遣了叶妈妈去你那里送了些衣裳首饰,这些够用吗?” “谢谢母亲,都是够用的。” 宁仪韵脸上带着微笑,心底却是疑惑,宁卢氏突然叫她过来,决不会只是为了问她东西够不够用,宁卢氏叫她过来,究竟是为什么? “够用就好,够用就好,”宁卢氏拉着宁仪韵的手,“若是有什么不够的,尽管跟我说。” “嗳,母亲,够用的,这衣裳、首饰,我都来不及穿戴呢,”宁仪韵桃花眼一眯,反拉住宁卢氏的手,露出个甜美的笑脸,“母亲待女儿太好了。” 逢场作戏,虚与委蛇,谁不会? 宁卢氏一愣,厌恶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又被她强压了下去:“除了仪嘉,你也是母亲的女儿,母亲不待你好,待谁好。” 宁仪韵不知宁卢氏葫芦里卖什么药,桃花眼弯着,笑得一脸真诚:“母亲待女儿怎么样,女儿心里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宁卢氏被宁仪韵的话说的一堵,她压住心头的气恼,强笑了了一下:“这穿的、戴的,是够了,那这吃的,喝的,够了吗?” 宁卢氏接着说道:“这样吧,一会儿佟妈妈来了,我让她去厨房跑一次,以后,让厨房给秀兰院多加两个菜。” 宁仪韵娥眉几不可见的一抬,宁卢氏突然要对秀兰这么热心,是喝错了药,还是别有用心? “姑娘家,到了你这个岁数也是该补补身子了。啊呀,这里正好有一盅燕窝粥。仪韵,这碗燕窝粥就给你喝吧。来,来,你就在这儿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宁卢氏说道。 “这是母亲的燕窝粥,做女儿如何能喝?母亲待我如此好,我到母亲这里来,还要喝母亲的燕窝粥,岂非不孝?实在太不应该了。” 宁仪韵立刻推却道:“这燕窝粥端过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喝就凉了,不如母亲现在就趁热喝了吧。” “仪韵啊,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你这么说啊,那我先把这燕窝粥喝了,免得糟蹋了好东西,”宁卢氏说道。 说罢,宁卢氏便打开了汤盅的盖子。 “啊!这,这……”宁卢氏失声惊呼起来,汤盅盖也从手里掉落,掉在圆桌上发出脆响。 宁仪韵见宁卢氏惊呼,便顺着宁卢氏的目光朝那盅燕窝粥看去。 她定睛一看,心里也是一惊。 这哪里是一盅燕窝粥? 这燕窝粥分明已经被人喝完了,盅底只剩下残羹留。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佟妈妈的声音:“夫人,老奴取了糕点过来了。” “素兰,素兰你进来。”卢宁氏急忙道。 ------题外话------ 亲爱的小伙伴们,今天中午12点开始,文文《庶女荣宠之路》开始第一次pk了,pk决定了文文的命运,菠萝心里忐忑,求小伙伴们这几天追一追文,也求评论,点击,打赏,评价票(不要花钱买的,要是有多余系统送的,赏给我吧)。 pk期间保证每日两更,今天的二更在中午12点30分左右谢谢你们的支持,比心。 —— 推荐文文: 《hello!男神老公》文/麻辣皮皮虾 这是一个自己重生到多年后的自己身上,意外惊喜的发现,当年心心念念想扑倒的男神竟然成了禽兽老公。 再次被扑倒吃干抹净顾安安,指着秦雅人愤愤不平的控诉。 “你不是说要和我离婚,为什么还要每天做这样的事?” “嗯,一切日后说……” 32是喝错了药,还是别有用心(一更PK求 33作案是她,查案是她,断案还是她(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3作案是她,查案是她,断案还是她(二更 “是,夫人,”佟妈妈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子,“夫人,糕点取来了。” “糕点先放旁边,”宁卢氏说道,“我有话要问你。” 佟妈妈把食盒放到圆桌上,在宁卢氏面前垂首而立。 宁卢氏正要向佟妈妈问话,厢房门口却又传来了叶妈妈的声音: “夫人,外院那里传话过来了,说是老爷打发了小厮回府,给夫人捎个口信。” 宁卢氏朝门外说道:“老爷给我捎的什么口信?” 叶妈妈站在门外答话:“说是老爷今儿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府了,他明日早朝之后再回来,让夫人今儿晚上自个儿休息。” “好,知道了,你退下吧,”宁卢氏说道,她的丈夫经常夜不归宿,对此,如今的她心中只余漠然和心冷。 打发走了叶妈妈,宁卢氏重新转向佟妈妈,开始问话: “素兰,刚才我让你去小厨房取燕窝粥,你倒是来看看,这汤盅里为何是空的?”宁卢氏沉声说道。 佟妈妈探头往桌子上的汤盅一看,燕窝粥分明已经见了底,只有盅底的残羹和盅壁的汁水招示着这汤盅里曾经盛满了燕窝粥。 “这……”佟妈妈语气十分诧异,“像是,像是已经喝完了……” “啪,”卢宁氏拿起汤盅,重重敲到圆桌上:“这燕窝粥一打开,就是这样的,我可是一口也没有吃的。 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吃燕窝粥! 没想到我们宁府之中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岂有此理。” 卢宁氏双眼一睁:“此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卢氏怒道。 佟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明鉴,夫人明鉴。 老奴去小厨房取燕窝粥的时候,是特地检查了的,确实是满满的一盅燕窝粥啊,老奴,老奴小心翼翼的一路走过来,一直走到,走到……” 佟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宁仪韵:“一直走到走廊上,遇见了叶妈妈带着二小姐来见夫人。老奴想着,既然是顺路的,就让叶妈妈去忙她的事了,由老奴带着二小姐来见夫人。 再后来,老奴带着二小姐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老奴忘了拿糕点了,就恳请二小姐帮忙,把燕窝粥端进屋。” 卢宁氏放慢了语速:“素兰,你把这燕窝粥从小厨房端到厢房,一路上可有遇见别人?” “回夫人,老奴一路上没有碰到旁人。”佟妈妈跪着说道。 “素兰,你的意思是说,”卢宁氏问道,“这燕窝粥,你从小厨房一路端到厢房,没有遇到过任何旁的人…” 卢宁氏顿了一顿:“除了二小姐。” 佟妈妈说道:“夫人明查,正是。” 卢宁氏转向宁仪韵:“仪韵,此事,你怎么说?” 宁仪韵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主仆二人在她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双簧,就是为了陷害她偷吃了一盅燕窝粥。 佟妈妈把一盅满满的燕窝粥端出了清宜院的小厨房,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别人,直到最后,在厢房的门口,让她帮忙带进厢房。 按照佟妈妈所说的话,若是佟妈妈没有偷喝的话,那么偷喝这碗燕窝粥的,便是她宁仪韵了。 不过,这一局构陷,只是佟妈妈一面之词,而且漏洞百出。 比如,如何证明这盅粥在厨房确实是满的;清宜院里人来人往的仆从那么多,如何证明,佟妈妈确实没有遇到任何人;再比如,如何证明佟妈妈没有自己偷偷喝了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要陷害她的不是佟妈妈,而是卢宁氏,卢宁氏设计了这样一个满是漏洞的局,好陷害自己偷吃燕窝。 陷害她的人是宁卢氏,查案的人也是宁卢氏,判案的人还是宁卢氏,那么自然是宁卢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诬陷她,惩罚她也就是了。 宁仪韵心道,看来是宁卢氏有心要磋磨她。 宁卢氏是当家主母,她只是府里的庶女,宁卢氏想要治她,很容易,随便设个局,往她身上加个罪名,就可以发落她了。 宁仪韵低头想了想,那么接下来,宁卢氏就该给她定罪名。 果然,只听宁卢氏说道:“仪韵,这粥佟妈妈交给你之后,你偷偷在门口喝了吧。你若是觉得秀兰院的吃食不好,你同我说就是了,而且方才,我也已经说了,等佟妈妈回来,就让她去厨房跑一次,好让厨房给秀兰院加几个菜。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偷吃?一个官家小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宁仪韵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勾了勾唇,唇角尽是讥讽:“我两只手端着托盘,不知道从哪里来第三只手掀开盖子,再端起这盅燕窝粥喝了的?” “呵,”宁仪韵轻笑一声,“还是母亲以为我把这托盘搁在地上,蹲着把这粥喝完了,然后,我再把这盖子盖上,欲盖弥彰,再傻傻的端进来,等着被你发现?” 宁卢氏看到宁仪韵神色淡漠,脸带讥讽,不由愣了一下,眼中厌恶之意,便再也按捺不住,浮现上来。 “伶牙俐齿没有用,既然佟妈妈说,这燕窝只有你碰过,那么不是你偷喝的还能是谁?”卢宁氏喝道。 “约摸,这碗里的燕窝粥早在厨房就被倒空了,跟本没有什么满满一碗燕窝粥,”宁仪韵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的意思是佟妈妈刚才在胡说吗?佟妈妈跟了我几十年了,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本想着你若是认个错,我小惩大诫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不知悔改,不肯认错。” 宁卢氏握了拳,在圆桌上砸了一下,发出“嘭”的声响:“既然如此,我又岂能轻饶了你?” 宁仪韵淡漠道:“那母亲想怎么样?” ------题外话------ 二更奉上,比心。 pk中,求路过的小伙伴们,动一动玉指,加入书架,求评论,打赏,评价票,谢谢你们~ 33作案是她,查案是她,断案还是她(二更 34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一更pk求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4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一更pk求收 “自是要罚你的。” 宁卢氏知道宁仪韵这幅皮相是不能受损的,这幅好皮相,宁贺还有用,他还要把宁仪韵送出去,若是坏了宁仪韵的皮相,受了外伤,落了疤痕,自然是不行的。 打巴掌是不行的,打板子也不行,用热茶泼更不行。 不过要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让她受些罪,她自然是有办法的。 “来人,把二小姐关到清宜院的杂物房里,关上三天,这三天谁也不准给她送吃的。”宁卢氏说道。 宁卢氏话音刚落,门口冲走进来两个粗使婆子。 两个粗使婆子直奔宁仪韵,一左一右握住宁仪韵的臂膀,使了力要把宁仪韵往外拖。 宁仪韵冷声道:“清宜院的杂物房,是吗?知道了,不必绑着我,带路就是。” 宁卢氏见宁仪韵背脊挺拔,神色淡然,没有一丝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心中竟然像是堵住了一般,一时间竟然莫名生出几分无力感。 她挥了挥手:“带走吧。” —— 宁仪韵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来到清宜院的杂物房。 她被推了进去。 随即,一壶清水被摆进门口。 紧接着,“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锁起来了,随后,窗户也从外头落了锁。 她被关了起来。 宁仪韵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这是一间放杂物的屋子。 秀兰院里也有这么一间杂物间,放置了扫帚、簸箕、梯子,还有一些废弃不用的日常用品。 清宜院的杂物间跟秀兰院的杂物间差不多,只是更大一些,放的东西更多一些而已,一样有扫帚、竹梯子等物件儿,还有框子,篮子,箱子,以及一些破旧不用的家具。 宁仪韵找了一个废旧椅子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门口那壶清水上。 刚才卢宁氏说要关上她三天,不给她东西吃,让她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饿上三天?只喝清水? 宁仪韵是个爱惜自己身子的人,饿上三天,人难受不说,还会伤身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得出去弄点吃的。 只是,这间杂物房的门和窗都已经从外面被锁死了,她是出不去的。 宁仪韵的目光转向了屋墙高处的天窗。 这天窗是个小小的窗口,位于房梁的位置,开了小半扇,若是可以够到这天窗,就可以出去了。 只是这天窗位置颇高,就算这个时代的房子层高不高,但是这天窗毕竟位于房梁处,不借助外力,人是不可能够到的。 宁仪韵视线一转,看到了地上了竹梯子。 用梯子爬高这一招,宁仪韵已经驾轻就熟。平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秀兰院的围墙翻出去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她可以用这梯子从这天窗爬出去,弄点吃的回来。只要不饿着,有吃有喝的,在这杂物间里,呆上三天就呆上三天。 她透过天窗瞧了瞧天色,现在天还大亮,清宜院里往来仆从甚多,她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必然会被人逮到,不如等到天黑,趁夜深人静之际,她再溜出去找东西吃。 宁仪韵又在杂物间里看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一个废旧的软榻,她走到软榻边,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闭上眼,趁天没黑先眯上一觉,养足精神,夜里才好行动。 宁仪韵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抬头朝那天窗看去,透过天窗,夜色已是漆黑一片,一轮弦月在云层里时若隐若现,今夜月色晦暗。 屋外已是极为安静,没有了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只余昆虫合鸣声。 就是现在了。 宁仪韵将毛竹梯子从地上搬起来,让梯子靠窗而倚,她熟门熟路的蹬上梯子,爬上了窗户,又把梯子放到墙的另一边,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挑下最后一级梯子,宁仪韵勾唇一笑。 月黑风高,正是适合偷吃的。 她把梯子放到墙边的一排灌木丛里,随后,拍了拍手掌,掸去身上的灰尘,开始寻找路线。 这清宜院,宁仪韵也是来过几次的,是以,她对清宜院的布局还是有一些了解。 院子的最北边儿有一排坐北朝南屋子,屋子门口燃着几盏长明灯,清宜院的正屋和厢房都在那里。 宁仪韵被关着的杂物间其实是这排屋子最东面的耳房。 从这排屋子往南,有个园子,园子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回廊穿插整个园子。 院子的正南边儿就是清宜院的院门了,院门前面有一块照壁;院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座南朝北的倒座房。 清宜院的小厨房就是这排倒座房靠西的一间。 宁府有一间大厨房,供整个宁府主子们和下人们日常三餐,秀兰院平日的吃食就是从这间大厨房领的。 清宜院里另设了一个小厨房,是传供宁贺和宁卢氏用的,一些诸如燕窝红花虫草之类珍补之品啊,一些难得的精致小点啊,都是小厨房里单独做的。 现下,这清宜院的小厨房就是宁仪韵的目标。 宁仪韵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清宜院的东北角,而清宜院的小厨房则在院子里的西南角。 于是,宁仪韵便沿着院子东侧的长廊,往院门口倒座房的方向走过去。 整个清宜院里,所有人都进了屋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宁仪韵一个人在晦暗的月色下走动。 她的脚步放得跟猫儿似的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要走到小厨房,必须要路过清宜院的院门,宁仪韵尚未走到院门突然听到了“咯吱”一声响,清宜院的院门被打开了。 宁仪韵下了一跳,连忙躲到照壁之后。 她心下十分狐疑,这半夜三更的,谁会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清宜院。 她从照壁之后偷偷的往前看,只见从院门走进来两个妇人。 一个妇人是白日里刚刚见过的佟妈妈的。 另一个妇人她不认识。 夜色里她看不清这妇人的长相,只能看到她脑后挽着寻常的妇人发髻,穿着普通,身材却十分高大,而且像男人一样壮实,这样的身形对女子来说,可称得上是虎背熊腰了。 这妇人她在宁府从来没有见到过。 她是谁? ------题外话------ 文文pk正在中,菠萝求路过的小伙伴们给个收藏,求评论,求点击,求打赏~ 谢谢乃们的支持,比心,么么。 二更中午12点半左右奉上。 爱你们的菠萝饭 —— 好友文文也在pk,求收藏《权爷撩宠侯门毒妻》by叶染衣(种田+宅斗+先婚后爱+宠溺无极限) 一句话简介:她急需强大后台对付各方牛鬼蛇神不得已和他协议成婚,殊不知却钻进了某人早早为她设下的情网圈套里。 正经简介:一个是因出身不祥被调包至乡下的侯府正牌嫡出千金。一个是苏家手握权柄却有四柱纯阳克妻命的国公爷。 当他遇到她——一纸契约,她上了他的花轿。 说好的联手虐渣渣,他却先将她吃得只剩渣。 她暴怒:“婚前协议不是说好了同房不同床的么” 他挑唇,邪笑,“嗯,不同床,浴池,书桌均可。” 34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一更pk求收 35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下 二更pk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5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下 二更pk 两个妇人进了院门,佟妈妈反身把院门关上,栓上门栓。 佟妈妈引着那个粗壮妇人,往院子另一侧的长廊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宁仪韵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从照壁后转出来,又突然看见一个婆子从一间倒座房里走出来。 宁仪韵又是一惊,连忙又躲回照壁,从照壁后面偷偷的往外看。 倒座放是清宜院下人住的地方,这倒座房里走出来的婆子,应该是清宜院的下人婆子。 只见这婆子看到佟妈妈,便腆起笑脸,迎了过去:“哎哟,原来是佟妈妈啊。老婆子年纪大了,腰不好,晚上这腰啊,难受得睡不着。刚刚,我在屋子里听到院门打开的响动,心里就犯了疑,这才出来看看。” “恩,是我,”佟妈妈说话的有些不耐烦,“这是夫人的陪房董贵家的娘家的妹妹,说是家里出了点急事,急着求见夫人。我刚才就去二门那里把她领进来的,这会儿,正要带她去见夫人呢” “哦,哦,晓得了,晓得了,”那婆子朝佟妈妈旁边的粗壮妇人瞅了瞅,“这大妹子是病了吧,这么热的天儿,裹得那么紧?” “可不是?说是感染了风寒了,所以穿得多。不多说了,我要带她去见夫人了,你赶快进去接着歇息。这夜深人静的,可不要再吵到旁的人了,”佟妈妈的语气越发的不耐烦 “嗳,好,好,佟妈妈,您慢走,”这婆子说道。 这婆子进了屋子,佟妈妈带着那粗壮妇人走进院西侧的长廊,脚步匆匆的走远了。 宁仪韵在照壁之后,又躲了一会儿,确认外面已经安全了,这才从照壁后转出来,继续在夜色里,向小厨房前行。 经过了院门,宁仪韵终于来到了清宜院的小厨房。 小厨房的门是锁了的,不过有扇窗没有关紧,宁仪韵便翻了窗,进了小厨房。 就着昏暗的月色,宁仪韵在厨房了搜寻了一番,然而小厨房收拾的十分干净,也没有什么吃剩下的剩菜之类。 想来宁卢氏吃东西讲究,每日吃的东西都是现做现烧的,并不会吃隔夜的东西。 宁仪韵在小厨房里四处寻找,终于,她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三个盘子,这三个盘子都用大碗倒扣着盖着。 她打开倒扣的大碗,见到这三个盘子装着不同种类的饼食。 因为月色太过昏暗,宁仪韵看不清楚这些饼食究竟是些什么饼,但它们散发着一阵阵甜美的香气,十分诱人。 宁仪韵从吃好午饭到现在,除了喝过几口水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这会儿闻到饼食的香气,馋虫就被勾了起来。 她豪不客气的拿起一块饼就往自己嘴里送,这饼的里面是芝麻陷儿,外面是粘了芝麻粒的,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芝麻香,甜而不腻,入口正是舒服。 接着,宁仪韵又拿了另一块饼,这饼味道更别致,里头的馅儿一半是豆沙,一半是咸蛋黄,都输酥软的陷儿,但是咸甜各半,混在嘴里,非常好吃。 宁仪韵一连吃了四五快饼,直到实在是吃不动,这才停了手。 随后,她在厨房里,找了几张用剩下的油纸,把剩下的饼全都用包起来,一股脑儿塞进了怀揣里。 她把厨房里的饼食搜刮了个干净之后,才心满意足的从厨房窗口爬了出来。 怀揣着几包饼食,宁仪韵在寂静无声的夜色里走上了院子西侧的长廊。 她穿过西侧长廊,走到清宜院最北边的那排坐北朝南的屋子,再绕到这排屋子的后面。 这里离杂物间已经不远了。 只要从后面走过这排屋子,走到这排屋子最东面的那一间耳房,她就可以用梯子,从杂物间的天窗爬回去了。 月色朦胧,光线晦暗不明,宁仪韵在夜色里,轻手轻脚的走着。 她经过了正屋的后窗。 从正屋的后窗透出微弱的烛光。 宁仪韵心里猜测,大约是刚才那个什么董贵家的娘家的妹妹有急事要找宁卢氏,又因为时辰太晚,宁卢氏不高兴换衣服梳洗出屋子,所以就直接在正屋里见她。 如果是这样,那正屋里的人应该是醒着的,那她更要小心些才是。 宁仪韵猫着腰,在正屋后窗的窗沿底下,贴着墙,走过去。 刚刚走到后窗的正下方,宁仪韵突然听到正屋里有人在说话。她虽然听不清楚具体说的什么,但却可以辨认出有男人的声音。 宁仪韵着实吃了一大惊,惊得脚步一顿。 这深宅大院的,怎么会有男人? 是宁贺? 不可能,她在白天明明听到,宁贺今儿晚上有应酬,是不回府的。 宁仪韵心里狐疑得很,忍不住便将耳朵贴在窗沿,仔细听起来。 “嗳,你今儿过来,没有人发现你是男子吧。”宁卢氏的声音没了平日当家主母的威严,反倒带上了娇嗔撒娇的语气。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我装扮成女子,衣服又穿得多。更何况今儿晚上,月色晦暗,走在外头,连路也只能勉强看得清,更不要说人的相貌了,谁能在黑暗当中分清我是男是女。”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宁仪韵大吃一惊,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吧,以免自己失声喊出来。 ------题外话------ 文文《庶女荣宠之路》正在pk中,请喜欢的小伙伴们,动动手指点个收藏~谢谢么么,求评价,点击,打赏啦~ —— 推荐也在pk的文文:昕玥格《农门辣女:媒婆俏当家》 本是漂亮小白领,突然变成又胖又丑农家女,沈瑶发誓:就算丑,也定要当最有钱的丑胖子! 从此,调教干娘变身美食家,种种喜果换成白花花大银子;顺便戴上红花穿起红袍,扭着小腰当起说媒拉纤小媒婆: 东家姑娘美,西家小伙帅,红线一牵,洞房一进,媒人礼哗啦啦进了兜兜里。 纯纯的种田挣钱文,无宫斗无权谋,温馨甜宠,轻松欢快,欢迎姑娘跳坑宠爱~ 35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下 二更pk 36 夜夜都念着呢(一更pk求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6 夜夜都念着呢(一更pk求收) “这样就好,你我的事情,万不能让旁人知晓了。”宁卢氏道。 “此事我省得。今儿晚上,姓宁的又不回来了?”男人问道。 “恩,大约在外头哪个温柔乡里不想回来了吧,”卢氏宁说道,“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是往家里纳妾。那会儿,我怀着仪嘉没多久,他的小妾也怀孕了,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不让他纳妾了,他就出去沾花惹草。 他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我身上过,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攀上我爹的关系罢了。 不提他了。”宁卢氏道。 “那便不提,他不善待你,你还有我,”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柔情。 卢宁氏咯咯娇笑了两声,“不提他,不提他,我和宁贺没有半点情意,有你万事足矣。 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从及笄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心里头挂念的也只有你了。” 宁卢氏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曲封,想想当初在卢府的时候,你我便已心意相通,只可惜因为身份的关系,注定无法结缘。 后来,我爹就把我许配给当时还只是从六品的小官。” “唉,恩,”男人也深深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怅然失意。 卢宁氏不甘的说道:“我爹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他是想在年轻官员中,培养党羽。当年他看中了宁贺,就把我嫁给宁贺,将宁贺纳入自己的党羽之中,慢慢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谁又会管我愿不愿意嫁?”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嗳,如今我们也能私下幽会,终究只能在暗中,更不能也不能想见就见。” “曲封,离上一回见面已经隔了许久了,”宁卢氏说道。 “朝怜,我念你念得紧。”男人说道。 “难得来一次,不说这些了吧。”宁卢氏说道。 “好,朝怜,”男人道。 “恩……”宁卢氏的声音突然鼻音带颤。 “你也老大不小,怎么还一副猴急样?” “夜夜都念着呢……” “尽说混话……” “没有一句是混话……” 渐渐地,没了说话声,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和女人忽重忽轻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 偶尔一会儿听到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心肝儿肉儿。”“缓着些。”“快着些”…… 宁仪韵一直猫在窗沿下,把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强稳住心神,慢慢松开捂着自己嘴的手,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她做了两口深呼吸,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窗户,走回了杂物间天窗之下。 她从灌木中翻出梯子,摆好梯子,爬上梯子,回到了杂物间。 回到杂物间之后,宁仪韵一屁股坐到了软榻上。 今夜,她溜出杂物间,只想偷点东西吃的,没想到竟然撞见了宁卢氏偷人。 当家主母在深宅内院竟然与人私通。 宁仪韵坐了一会儿,基本上消化了刚才得来的消息。 听宁卢氏和那男人讲的话,这两人私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男人好像叫什么曲封,宁卢氏应该是在未嫁之前就和他有了情意。 后来,宁卢氏被卢修远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从六品官员的宁贺,当了个小官夫人。 卢修远是为了在年轻的低级官员中,培养党羽心腹。 宁贺是为了攀上卢修远的关系,报上卢修远的大腿。 一桩联姻就此产生,宁卢氏和曲封就此便被棒打鸳鸯。 宁贺本就不是为了情意和宁卢氏成亲的,他对宁卢氏本就没有情意,他又是个好色的主儿,宁卢氏姿色一般,自然讨不到宁贺的欢心。 宁贺到处沾花惹草,冷落宁卢氏。 后来,宁卢氏和曲封不知从何时开始又勾搭上了,私相授受,行这男欢女爱之事。 宁仪韵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在软榻上躺下歇息了。 东方泛白,天色微明,一缕柔和的阳关从半开的天窗透了进来。 宁仪韵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从杂物间的门缝里,被丢了进来。 宁仪韵被动静惊醒,连忙起身一看,只见杂物间的地上,离门口不远处,有一块薄薄的饼子。 这饼子做的十分粗糙,而且很薄,和她昨天在小厨房偷的那些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像是下人们吃的东西。 宁仪韵眨了眨眼,有人从门缝里给她送了一块饼来。 宁仪韵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叶妈妈正在门口装作随意的走动着。 宁仪韵心中一暖,这清宜院里,也是有人愿给她一丝善意。 宁仪韵转过身,在清晨和煦的阳光里,微微笑了笑。 她透过天窗,看着窗外纯净的蓝天。 碧空朗朗,天放晴了。 她弯了弯桃花眼。 脱离宁府的机会,终于来了。 ------题外话------ 文文pk中~ 求喜欢的小伙伴们加入书架,收藏一下,求评论,求点击,求评价票~ —— 推荐文文:《农女当家:撩个妖孽做夫君》作者酷美人 当青梅从梅子树上掉在温君昊怀里,他抱着她俊眉微皱:“年纪轻轻,体重倒是不轻,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青梅一笑:“这位大叔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就像银子不多,想买的倒是挺多。” 面对青梅的三从四德,温君昊宠溺一笑:“媳妇个子不高,要求倒是挺高。” 青梅灿烂一笑:“大叔,不答应的话您应该称呼我许姑娘!” “只要你嫁给我,我许你一生又何妨!” 对于青梅来说,最美的相遇就是一见君昊误终身。 36 夜夜都念着呢(一更pk求收) 37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永远查不出来(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7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永远查不出来(二更 这日一早,宁仪嘉到清宜院来给宁卢氏请安。 母女二人坐在厢房的塌边,说着体己话。至于那曲封,早已在天亮之前,装扮成女子,由佟妈妈引出去了。 “娘,今儿佩如会到我们府上来找我,前几日,我给她下了帖子的。”宁仪嘉说道。 “江家的姑娘?”宁卢氏问道。 “嗳,是啊,我和江佩如一向交好的。” 宁仪嘉往宁卢氏身上凑了一凑:“娘,昨儿您买的那些醉霄楼的饼食还有吗,您给我的那一些,我昨天就吃完了。您这儿若是还有的话,匀一些给我吧。” “有,有啊,你想用来招待江家姑娘吧,”宁卢氏笑着拍了拍宁仪嘉的手,“这醉霄楼的糕点和饼食在京城里最是出名,价格贵且不去说它了,而且稀少,一天就出那么些糕饼,卖完了就没了,想花钱买也是买不到。 昨儿娘是派了人,一大早到醉霄楼排队,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才买到了三盒。一盒给你,一盒给仪诚,一盒留在了清宜院。 不过,我不喜欢吃甜食,就只吃了两块,还剩下许多,都在小厨房里放着呢。 反正这饼头饼脑的也经放,就算放上几天也不会坏的。” 宁仪嘉一喜,对着宁卢氏撒娇道:“娘,那您再匀我一些吧。” “你都拿去吧,”宁卢氏说道,“用这醉霄楼的饼食招待你的好友,最合适了。” “娘,那怎么行?您匀我一些就是了,您自己也得留着一些,当点心吃。”宁仪嘉说道。 “娘知道你有孝心,我年纪大了,这饼食吃多了也不消化,你都拿去就是。” 宁卢氏说罢,喊了门口侯着的佟妈妈:“素兰啊,你去小厨房,把醉霄楼里的那些饼食,都包好装到食盒里,让仪嘉一会儿带回漪兰院去。” “是,夫人,”佟妈妈应了一声,便转声离开去小厨房。 “谢谢娘,娘最疼我了。”宁仪嘉挽起宁卢氏的胳膊。 宁卢氏呵呵直笑:“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娃娃似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宁卢氏朝门口看了看:“这素兰也不知道怎么了,拿个饼,拿到现在还没有拿来。” 话音刚落,佟妈妈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 她神色慌张,焦急道:“夫人,那些饼食都不见了。” 宁卢氏问道:“啊?素兰你说什么呢?” “夫人,小厨房里摆着的那些醉霄楼的饼食都不见了,”佟妈妈说道,“一个,一个都没有了。” “什么?”宁卢氏猛的从床沿站了起来。 “没有了?”宁卢氏问道。 “是啊,夫人。老奴怕有人挪了位置,就把小厨房的下人都问了一遍,都说没有动过了。又向几个管事妈妈问了问,也说不知道,”佟妈妈说道。 “好好的饼食,还会长了翅膀飞了吗?”宁卢氏说道。 “夫人,莫不是,莫不是让人偷了?”佟妈妈抬头看向宁卢氏,试探的说道。 宁卢氏喝道:“谁胆子那么大,偷吃食偷到清宜院来了,给我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 转眼已是三日。 到了第三天的午后,杂物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两个粗使婆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宁仪韵躺在软榻上没有动。 这三天以来,她每日就着壶里的清水,吃着从小厨房里拿出来的饼食,一点都没有饿着。 不过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可是饿了三天的人了,自然是要饿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 “两位妈妈好。”宁仪韵故意说的有气无力。 两个粗使妈妈,一左一右的扶起了宁仪韵:“三天到了,二小姐你可以走了。” “嗳,好的,”宁仪韵轻声应道。 两个粗使妈妈见宁仪韵话说得有气无力,人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其中一个就说道:“二小姐这个样子,怕是走不动路了,我们将二小姐送到清宜院的门口。” 于是,两个粗使妈妈便一左一右架着宁仪韵出了杂物房。 屋外,烈日当空,阳光耀眼,宁仪韵被关了三天,乍然见到强光,眼睛有些不适应,她便闭上了双眼,任由两个粗使妈妈扶着她往外走。 走了没多久,她突然听到宁卢氏的声音。 “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偷小厨房的东西,说!” 宁仪韵把眼睛撩开一条缝,原来是宁卢氏在园子里训人。 园中一片空地上,跪了二三十个下人,宁卢氏站在这些下人的前面。 “倒底是谁偷吃的?倒是个个沉得住气的,到现在也不肯认。 谁偷吃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尽然偷到清宜院的小厨房里,还偷了醉霄楼的饼食。把你们卖了,一个人还抵不上这饼食的钱。 若是自个儿承认了,我便从轻发落,挨顿板子也就算了。若是被我查出来了,就发卖了,卖到勾栏院里。” 宁仪韵心中暗道,原来宁卢氏是在查偷小厨房饼食的人,所以把人都集中起来审问。 没想到这饼食还挺贵的,三盘饼食就能买一个下人了,怪不得味道如此美味。 看宁卢氏有些气急败坏,宁仪韵暗自好笑,有什么好查的,这偷吃的就是她宁仪韵了。 不过,宁仪韵知道,宁卢氏和清宜院的其他人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 虽然宁仪韵这三日是呆在清宜院里,但是她一直都被关在杂物间里,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连窗也被锁死了,没人能想得到,她能从杂物间的天窗溜出来。 这时,佟妈妈带着两个婆子,急匆匆走了过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宁卢氏问道。 佟妈妈摇摇头:“回夫人,所有下人的屋子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饼食的痕迹,什么都没发现。” 宁卢氏面色一变,气得牙根咬紧,双颊的肉也因此颤了一下:“查,接着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宁仪韵暗自摇摇头,心道,到底是谁偷的饼食,只怕宁卢氏是永远都查不出来了。 ------题外话------ 文文pk中,求收藏,求评论点击……谢谢,爱你们,比心~ 晚上6点左右再补个尾巴上来,么么 —— 推荐好友26号上架文《神医毒妃:九爷追妻忙》/泡芙姑娘 她本将门之女,一夜之间家门惨遭屠戮;再世为人,她誓手刃皇室,宁可倾覆天下! 九爷?谁都不可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 “本王要你。” “民女草包一个,天命犯煞,克母克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无妨,本王不信命。若真有命,朕愿与天一斗!” 一日,她亲手将刀架上他脖——“不怕我杀了你?” “怕,”他不眨半下眼睛,“人总要一死。愿本王一死,换你一世心安。” 37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永远查不出来(二更 38 腿脚一软,滑了下去(三更 PK求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8 腿脚一软,滑了下去(三更 PK求收 这饼食不是下人的偷吃的,去搜下人们的屋子自然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莫说这查案的方向根本不对,就算她们真的搜查到了杂物间,也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所有的饼食一块不拉悉数进了宁仪韵的肚子,今天一大早,宁仪韵还特地将整个杂物间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残留碎渣,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古代不像她前世所自在的现代社会,有优秀的技术手段,在这里单靠人的眼手,凭宁卢氏这点侦查手段,想要查到结果,几乎没有可能。 宁仪韵听宁卢氏左一句:“卖到勾栏院里”,右有一句“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法子有的是”,她觉得有有些辣耳朵,就不再去听,身子一歪,将自己的全部份量都压到了扶着她的两个粗使妈妈身上。 —— 两个婆子把宁仪韵扶到清宜院门口的时候,苏芝如正站在门口焦急的徘徊。一见到被扶出来了宁仪韵,苏芝如赶了两步,一把拉住宁仪韵的手:“你觉得身子如何?” 宁仪韵反握住苏芝如,说道:“我无碍的。” “苏姨娘,二小姐我们已经送出来,您把她带回秀兰院吧,清宜院里,夫人还等着我们回话呢”一个粗使婆子说道。 “嗳,嗳。辛苦两位妈妈了。” 苏芝如架起宁仪韵,从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接过了宁仪韵。 “得了,苏姨娘,二小姐,那我们先告退了,”两个婆子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宁仪韵待两个婆子进了清宜院的门,见不到人影,便不再把份量压在苏芝如身上,她可舍不得压着苏芝如,只轻轻得靠着苏芝如,外人看着苏芝如是在扶着宁仪韵,其实宁仪韵只是挽着苏芝如,慢慢走着罢了。 快走到清宜院门口的时候,苏芝如突然晃了一下。 “娘,你怎么了?”宁仪韵忙道。 “没什么大碍,大约是被日头晒得有些头晕,”苏芝如说道。 “今儿日头毒,”宁仪韵说道,“娘,方才你在清宜院门口等我,等了多久?你是不是一早就到清宜院门口?” “嗳,”苏芝如轻声应道,“我心里着急,想早些见到你,就早早去候着了。我无事,就是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 三日前,宁仪韵去了清宜院就没有回来,苏芝如便去了清宜院寻她,得知宁卢氏将宁仪韵关了起来,就跪着求宁卢氏放了宁仪韵。 但宁卢氏哪里肯同意?当即把苏芝如从清宜院里敢了出去,告诉她三天之后,自会把宁仪韵从清宜院放出来。 苏芝如没有办法,在秀兰院里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的等了三天,三天一到,今天一大早就到清宜院门口等人来了。 七月初的天气,正是骄阳似火,日头毒辣,日出的又早,苏芝如在清宜院门口站了没多久,太阳就升起来了。 到现在,苏芝如已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日,这会儿,身子就吃不消了。 “让娘担心了,是我不好,”见苏芝如眼下又有乌青,连人看上去都瘦了几分,宁仪韵心里生出歉意,“娘,不如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先歇歇脚再走。” “不用歇了,无碍的,秀兰院就在前头,没几步路就到了。我们接着往前走,到了秀兰院再歇也不迟,”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看看前方不远处的秀兰院院门,点了下头:“嗳,好的,娘,那咱们慢些走。” 母女二人刚刚走到秀兰院院门,宁仪韵突然感到身边的苏芝如身子一软,脚下无力,靠着她慢慢的滑了下去。 ------题外话------ 稍微补了一点……,比心,么么。 男主很快就要出现了,宁仪韵出府也有望了,后面一段会围绕这段写的。 最近题外比较多,是和一起pk的作者,互相帮助,共同进步,pk以后就不会啦。 谢谢乃们的支持理解。么么。 —— 推友文《毒医无双:最萌世子妃》作者聂曦光 王忆锦,针灸世家传人,弹指间风云色变、杀人无形。 苦熬八年家仇得报,却被秘术反噬穿越到架空王朝,成为神武大将军外室所生的七岁小萝莉。 背主求荣的嬷嬷?几针让你见阎王! 伪善的嫡母?一层层揭开那虚伪的嘴脸! 嫡姐恶毒?郡主陷害?恶少欺辱?…甭管什么魑魅魍魉,自食恶果才最痛快! 某女低头窃笑,她还是那个调皮可爱的萌妹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再狡猾的“小红帽”也没能逃过“大灰狼”的五指山… 38 腿脚一软,滑了下去(三更 PK求收 39 人分三六九等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39 人分三六九等 “娘!”宁仪韵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苏芝如在日头下晒了半日,又是滴水未进,现在应该是中暑了。 中暑是急症,宁仪韵不敢迟疑,连忙架起苏芝如,往秀兰院里面走,她把苏芝如架到她平日乘凉的槐树下,再将苏芝如放下来,让她背靠着树干坐在地上。 这个地方四面通风,且是整个秀兰院里最凉快的地方。 将苏芝如安置好之后,宁仪韵又急忙进了屋子,倒了一杯清水出来。 清水沾了沾苏芝如的嘴唇。 “仪韵,”苏芝如缓缓睁开了双眼,虚弱的说道。 “娘,先别说话,慢慢的先喝一小口凉水,”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喝了几小口清水,慢慢的缓过劲来。 宁仪韵见苏芝如缓缓恢复,松了一口气。 她让苏芝如坐在槐树下歇了一会儿,又喂了她几口清水,才把苏芝如扶进屋子。 “娘,您先躺一会儿,我去一次厨房,要点绿豆粥来。”宁仪韵说道。 “仪韵,不用去的,我无碍的。你去了,厨房里的那些人会刁难你,对冷眼待你,再说,今儿厨房里不一定有绿豆粥,”苏芝如道。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宁仪韵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出了秀兰院,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正在整理碗碟的迟妈妈就看到了她。 迟妈妈斜了斜眼:“二小姐来厨房做什么?” “今儿厨房是否煮了绿豆粥?若是有的话,请迟妈妈给我盛上一碗。”宁仪韵说道。 迟妈妈硬生生的说道:“今儿没有做。” 宁仪韵眉梢一挑:“迟妈妈大约记性不大好,我进门的时候,正巧看到迟妈妈把一个盘子扣到你旁边那只瓷盆子上,那盆子里似乎装的就是绿豆粥。” 今日的饭菜都是宁仪韵去厨房领的,对于这迟妈妈自然早已认识。 下人们惯是看人高低的,这迟妈妈更是个捧高踩低的。对于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少爷,她自是百般巴结,千般讨好,对于秀兰院的母女二人,她一向是白眼加奚落,看宁仪韵母女两人身为主子却如此落魄,她心理莫明的得意,恨不得踩上两脚,将人踩到泥里。 迟妈妈愣一愣,语气更加不善:“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了,我便直说了,厨房确实煮了绿豆粥,不过那是给除了秀兰院以外,其他的主子们备着的。” 宁仪韵心头有些恼:“秀兰院以外?迟妈妈,你不过一个下人,竟然还敢把秀兰院的主子除外,哪里来的胆子?今儿你把这绿豆粥给我也就罢了,若是不给,我们就把你刚才说的话,摆到明面儿上好好说说,找夫人好好说说。” 迟妈妈被吓了一吓,贼眼一转,却是想到自己是夫人陪房的亲戚,也算是夫人的自己人,而这二小姐是一个丫环出身的姨娘生的庶女,正碍夫人的眼。 这件事情,就算真的闹到夫人那里去,夫人也会偏帮着自己的,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么想着,这迟妈妈便腰杆一挺,说道:“二小姐,何必拿夫人唬我?老奴只是说了事情,这人分三六九等,就像老奴,就只能是个下人,而秀兰院的主子也只能是除外的主子。 上回苏姨娘过来讨绿豆粥的时候,她在厨房求了许久,我心一软就给她一些,没想到这回二小姐又来。 今儿绿豆粥熬得不多,若是不够了,夫人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当不起?” 迟妈妈翻了个白眼:“我刚才说今儿没有绿豆粥,是想让二小姐知难而退,给二小姐一个台阶下罢了。二小姐收这台阶下了也就是了,谁知道二小姐竟然不依不饶的,被老奴点破了,失了面子,却也怪不得老奴。” 宁仪韵见着婆子如此强词夺理,又提到苏芝如曾经低声下气问她讨要绿豆粥的事情,心中怒意更盛,正待要说什么,却听男子洪亮的声音。 “刁奴,好大的胆啊。” 宁仪韵一扭头,只见宁仪诚正立在厨房门口,高大壮实的身影,几乎把整个门都挡住。 宁仪韵心中一喜:“大哥。” 迟妈妈刚刚还一副眼珠子往上看的模样,这会儿见到宁仪诚,腰就立刻弯了几分。 “原来是大少爷来了,大少爷有什么吩咐?想取什么让人跑个腿,厨房派人给您送去就是。” “路过厨房,本想取些糕点,倒是看到了一副刁奴的嘴脸。 人分三六九等?二小姐是府里的小姐,是我的妹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厨房是我宁府的厨房,不是你这个刁奴的厨房。什么时候府里的主子去自家厨房拿东西,还要看刁奴的脸色了。”宁仪诚剑眉一竖。 “这……,这……” 迟妈妈本来腆着的笑脸,变了变。 面对大少爷的责骂,迟妈妈心中着实生怯,但仗着自己是夫人陪房亲眷的身份,便还想再狡辩几句,便小声辩解道:“今日绿豆粥做的不多,老奴是怕老爷夫人不够……” “混说什么,以为我不知道,绿豆粥是低贱之物,厨房每天都做一大盆,跟本吃不完,多出来的还不是便宜你们厨房的下人。 我看你不是怕老爷夫人不够吃,是你怕自己的不够吃。” 宁仪诚声音本就洪亮,责骂起来,更是气势汹汹,迟妈妈吓得一哆嗦,连忙弯了腰,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不,不,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在厨房……” “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二妹妹和苏姨娘要醒酒汤,推三阻四不肯给的,也是你,”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淡淡的插了一句:“是她,大哥记性好。” “哼,”宁仪诚圆眼一睁,剑眉倒竖,怒道,“如此刁奴,不惩治惩治,倒坏了我宁家的规矩,快给二小姐盛上绿豆粥,自己再去管家那里领十板子,过一会儿我自会向管家,问你受罚一事,不得耍奸抵赖。” ------题外话------ 过度一章,为了控制字数等待网站安排推荐,今天木有二更了,每天早上7点一更。 后面一阵每日更新字数少,小伙伴们追文要辛苦啦,请大家多担待。 爱你们,么么哒。 39 人分三六九等 40 竟然已是七夕节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0 竟然已是七夕节了 这迟妈妈闻言一愣,十板子,必会将人打得皮开肉绽,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而且,挨了这么一顿板子,日后她在宁府还有什么颜面? 迟妈妈是厨房的管事妈妈,在府里向来有几分体面,捧高踩低的事情做了不少,哪里能想到今日竟然要受重罚? 她反应过来,吓得一个激灵跪了下来。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求大少爷开恩,放过老奴一次。 老奴年岁大了,经不起板子。求大少爷看在老奴在宁府伺候了二十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宁仪诚喝道:“惩治的就是你这般的刁奴,这次,且只让你吃顿板子,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二小姐和苏姨娘不敬,我便把你从宁府赶出去。 我虽不管府里的庶务,但是要将个刁奴赶出府去,也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迟妈妈听到宁仪诚这么说,才知今日之事已是无法挽回,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宁仪诚上前一步说道:“你这刁奴给我记好了,若是让我看到第三次,你便不用在宁府里当差了。 给我滚起来,盛绿豆粥了去。” 迟妈妈从地上爬起来,给宁仪韵盛了一碗绿豆粥。 “滚。”宁仪诚一声喝,打发迟妈妈去领罚。 迟妈妈走后,宁仪韵向宁仪诚道谢:“谢谢大哥。” 宁仪诚爽朗一笑:“呵呵,二妹不必谢我,我看不得这些刁奴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这种刁奴本来就该好好惩治惩治。” 宁仪韵笑道:“大哥当真嫉恶如仇,为我解围。” 她本想跟宁仪诚多说几句,只是心里惦记着苏芝如,急着回秀兰院,便同宁仪诚道了别。 宁仪韵回了秀兰院。苏芝如见宁仪韵回来,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仪韵,你回来了啊,厨房那里,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娘,不用担心,厨房里的迟妈妈本来是推三阻四的,不后来大哥来了,替我出了头,大哥让那迟妈妈给我盛了绿豆粥,还训了迟妈妈,还罚她打了板子,”宁仪韵说道。 “原来是大少爷相助,”苏芝如说道。 “是啊,大哥他看不惯刁奴作威作福的,替我不平,帮我出了头,”宁仪韵将绿豆粥端给了坐在床上的苏芝如。 苏芝如接过绿豆粥喝了一口,点头说道:“很久以前,我常听老爷责备大少爷的,说他不喜读书,不求上进,不过我倒是觉得大少爷为人仗义热忱。” “嗳,是啊”宁仪韵接了一句,“我也没想到这宁家还有大哥这样的人。” “恩,大少爷的性子和喜好倒是和老爷半点不像。”苏芝如笑道。 苏芝如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宁仪韵一愣。 她突然想到三日前的深夜,她在清宜院正屋窗沿下,听到的男人女人喘息交织的呻吟。 —— 又过了一日,宁仪韵用了那毛竹梯子,翻墙出了宁府。 经过一夜的休息,苏芝如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 中暑之症是急症,来得突然,若是不巧,是会要人命的,但是一旦抢救及时,方法得当,熬过去了,身子就会自己慢慢调解过来,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宁仪韵见苏芝如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便放下心来,出了门。 她今日出门要去找苏承庭办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关于租民宅的。 苏承庭在好几日之前,就向宁府里给她递了信,说是租屋子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也是好几日前就打算出府,把租屋子的事情定下来的。 后来,先是因为诗书会,后是因为宁卢氏关她三日,这租屋子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今儿,她便打算去找苏承庭,把租屋子的事情尽早定下来。 而她找苏承庭的另一件事则是关于她脱离宁府的事请。 宁仪韵顺着梯子翻出府外之后,便直奔隆升街最东面的京城驿站。 —— 今日,乔安龄依旧像往常一样,换了寻常人家的素锦袍子,戴着幕离,进了沁雅斋。 沁雅斋的小二,看到乔安龄进了茶馆,便熟门熟路的迎了上来。 “乔公子,您来了啊。”小二虽然不知道乔安龄的真实身份,也没见过乔安龄的真容,但是知道他姓乔,是沁雅斋的常客。 “恩。”乔安龄点头应道。 “乔公子,今儿是七夕节,来来往往的客人多,小的猜想您今儿也许会来,所以您常待的那间雅间,小的特地给您留着呢,公子,请上楼。”小二说道。 幕离下的乔安龄,远山眉微微向上一抬:“今儿竟然已是七夕节了?” 小二道:“是啊,今儿是七夕节,公子竟是不知,一定是公子平日太忙,忙得都七夕节都忘了。” 乔安龄心道,他这几日倒是真得忙,竟然忽略了七夕节。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在大楚朝,七夕是女子的节日,女子常在这一日乞巧,未出阁的女子还会乞求美好的姻缘。 乔安龄一个单身男子,府上一个女眷都没有,又没有丫环近身伺候。至于他的养母乔佘氏,在月余前,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元气大伤,如今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心休养,不理世事,自然也是不过七夕节的。 言林和家里的其他下人,也不会向他一个单身男子提醒七夕节的事情。 乔安龄这两日忙于公务,所以没有意识到今天正是七月初七。 “恩,这两日确实有些忙。”乔安龄应了一声。 在沁雅斋两楼的雅间,乔安龄临窗而坐,瑞凤眼清清淡淡,看着窗外的街景。 今儿他是坐了马车过来的,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现,现在往窗下一看,才发现,今日街上果然与往日不同。 今天的街上,要比往日热闹上不少。 隆升街本就是一条热闹的街市,今日街上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而且女子特别多。 平日街上也是有女子行走的,但毕竟不多,而且上街的女子多是寻常百姓家的媳妇姑娘。 今天不仅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多了许多,连官宦世家的家眷也纷纷上了街,由丫环们跟着,由婆子们众星拱月般的围着。 姿容秀丽的小姐们手挽着手,体态优雅的夫人们笑吟吟,这一年才有一次的难得景致,也引得路上的男人们,纷纷侧目。 40 竟然已是七夕节了 41 她怎么又独自一人出府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1 她怎么又独自一人出府了? 乔安龄在雅间里嗅着茶香,独自一人品茗清茶,看着街上熙熙攘攘,众生百态。 不经意间,视线里出现一个娇美的身影。 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倏地凝起来,追随那抹娇美的身影而去。 那身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艰难前行,速度虽然慢,却是一刻也不停留,知道消失在他视线之中。 乔安龄看不到了人,又目光重新挪到楼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刚才只漫不经心的目光,现在则是出了神。 乔安龄心中狐疑,一个官宦人家的女眷,怎么又一个人独自出府了? 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出来逛街的,反而是像有事要办。 究竟是怎么回事? —— 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七夕节的,除了乔安龄以外,还有宁仪韵。 她被关了三天,又没有特意记日子,出了门,上了街,才发现街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有余,向路上的行人打听了,才知道今儿正赶上七夕了。 不过,她出府是有事要办的,没有什么心思过七夕节,反倒是想着,如果早知道街上人这么多,她就晚一天出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府,也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她就再人群里艰难的往前挤,用了比平日多了一倍的时间,终于挤到了京城驿站。 “仪韵外甥女,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几日,我这屋子都给你看好了,你若是再不来,就怕房东要租给别人了。 哦,今儿是七夕节,你是不是算准了日子,想在出来租房子的时候,也顺便过个七夕,是不是租好房子还想去娘娘庙里祈个巧啊什么的? 哈哈哈哈。” 看到许久未见的外甥女,苏承庭桃花眼底透着爽朗的笑意。 宁仪韵尴尬的笑了两声:“咳咳,舅舅,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过七夕节的。” “好,好,办正事,办正事。 走,我这就带你去看看那屋子,那屋子我觉得不错,房东我也认识,是个靠得住的,价格也实在,你若看着合适,就把租屋子的事儿给定下来。” “舅舅,租屋子的事情,先不急,有舅舅替我把关,外甥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今日,我另外有事相托。”宁仪韵说道。 “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苏承庭说道。 “舅舅,我和我娘离开宁府的事情,有门路了。”宁仪韵说道。 “哦?”苏承庭神色一正,“这里是驿站门口,不方便说话,你随我来,我们还是去那上次去的那间饭馆里。” “嗳。”宁仪韵应道。 舅甥二人在饭馆的雅间坐定。 苏承庭打发走了小二,神情严肃:“仪韵,你和你娘可以出宁府了?你娘虽然抬了姨娘,却没有上宗籍的,你是上了宗籍的女儿,要真真儿的离开宁家谈何容易?除非在宗籍上除名。” 宁仪韵微微一笑:“这个我自然知道,宁贺是我的父亲,也是家主,想要除名,需得我爹同意,开祠堂,除宗籍才行。” “这……你爹一心,”苏承庭看了眼宁仪韵说道:“宁贺现在鬼迷了心窍,为了升官,把女儿送人做妾的事也做的出来,他如何肯放你?” 宁仪韵说道:“这就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现在正有个机会摆在眼前,若是能抓住,利用好,离开宁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还要舅舅帮忙才是。” “仪韵,你放心,这世上,我就剩下你和你娘两个血亲了,能把你和你娘救出火坑,便是要舅舅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使得的。”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笑道:“不必舅舅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舅舅帮忙打听打听消息就行了。” “外甥女说得仔细些。”苏承庭说道。 “劳烦舅舅打听一下,卢丞相,卢修远府上,有没有一个叫曲封的人,哦,或者卢府有没有跟一个叫曲封的人有什么瓜葛。 还有,这个曲封是干什么的,家中都有什么人?” 宁仪韵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另外,查一查宁贺夫人宁卢氏的陪房,董贵家的娘家的妹妹,打探一下,这董贵家的娘家的妹妹,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好,这两个都没有问题,”苏承庭回答的十分利索,“这陪房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应该只是寻常的人家,自是好打探的。 至于这曲封,虽说他和卢府有关系…… 卢府是高门大院,但是你舅舅我当了许多年的驿夫,干得就是给官员们送公文,给官员家眷、世家子弟送家书的活。 这卢府,我也是常去的,跟他们的门房十分熟稔,跟他们的外院管事也是有几分交情在的,想要打听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宁仪韵心中一喜,忙道:“那实在好,舅舅在京城里人头熟,能得舅舅帮忙,我和我娘一定可以离开的。 又要劳烦舅舅了。” “仪韵,莫要客气,你娘早年为我牺牲良多,我心中有愧,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我欢喜还来不及,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舅舅不喜欢听,”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甜甜一笑:“那我等舅舅消息。” 苏承庭点了下头,夹了两筷子菜,又停了下来,他抬头疑惑道:“只是这曲封和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和你们离开宁府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人一个和卢府有关,一个是宁府夫人的陪房家的,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这……” 宁仪韵也不隐瞒,把那天夜里,她在清宜院里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苏承庭。 苏承庭吃了一惊:“竟然有这种事情,曲封假扮成那陪房董贵家的娘家妹妹,进了内宅,和当家主母私通?” “恩,”宁仪韵点头道,“就是如此。” 苏承庭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道:“这老虔婆竟然做出如此腌臜事儿,真是个不要脸的老货。” 随即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那宁贺岂不成了乌龟王八?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当年他那样对你娘,现在当了乌龟王八,老天也算开了眼了。” 苏承庭笑了两声,脸上便显出悲伤的神色来:“他当年欺负了姐姐,如今当个王八,哪能抵得了姐姐受得苦?” 苏承庭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仪韵,你让我打探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和曲封,可是要查实此事?” “嗳,搜集信息,掌握其中细节,查实此事,最好还可以拿到什么物证。”宁仪韵说道。 “好,舅舅一定用心去办,等坐实了这个罪名,就向世人公开。 这老虔婆处处苛待你们母女二人,等做实了这个罪名,便让她尝尝这休弃的,被打板子的滋味。”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摇摇头:“等这罪名坐实了,我也不想公之于众。” ------题外话------ 1p顺利通过晋级,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感谢你们的评论,打赏,菠萝都看到了。 感谢默默追文,点击,收藏的小伙伴们,虽然看不到具体的账号,但是菠萝知道没有你们的帮助,文文同样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度过pk,谢谢你们的支持。 么么哒,比心。 爱你们。 41 她怎么又独自一人出府了? 42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2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按照大楚朝的律法,女子通奸范了七出之罪,是要被休的。不仅如此,奸夫淫妇还要被打板子。 不过官宦人家是要脸面的,私通这种事情,一般不会真的闹到官府,可是家法却是逃不了的,这挨板子也是最轻的了。 不过宁仪韵并不打算把宁卢氏通奸一事说出去。 苏承庭一愣,疑惑道:“外甥女,你让我打探消息,坐实此事,却为何不打算公布?你为何要替那老虔婆隐瞒此事?” 宁仪韵认真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的话,宁卢氏必会受到严惩,下场必会十分凄惨,但是对我和我娘呢?能得到什么好处,出口恶气,然后呢? 我和我娘还是会继续待在宁府,而我依旧是奇货可居的奇货,随时都有可能被送出去当个妾。” “这……”苏承庭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仪韵,你究竟打算怎么出府?你要除籍,是一定需要宁贺点头才行。” “出府一事,确实不容易,需得费上不少周折,不过么,如果有宁卢氏的帮忙,就会好上许多,”宁仪韵说道。 “仪韵,你的意思是……” “此事我会拿捏在手里,让她为我说话,助我出府。” —— 宁仪韵和苏承庭说了一会儿话,把打探消息事情定下。随后,两人便一起出了兴隆楼,去看了苏承庭为宁仪韵物色的屋子。 这屋子位于隆升街中段拐进去的一条小胡同里,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这是个一进一出的民居,只有三屋子,虽然不大,但通风采光都还不错。 房东是一对姓梅的老夫妇带着一个守寡的女儿。 其中那梅老丈十多年前在驿站当驿夫,所以和苏承庭相识,现在,他龄纪大了,做不了驿站的民夫就离开了驿站。 这一进的民宅原来是老夫妇家的一部分。 原来的宅子是两进两出的院落,老夫妇一家觉得自己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就将宅子一分为二,将一进和二进之间的门砌死,又在二进内院的围墙上另外开了一扇门。 这样一来,一座两进两出的院落就隔成了两个独立的一进一出的院子。 梅家老夫妻一家三口住在原来一进的位置,而将原来的二进租出去了,用来补贴家用。 宁仪韵见屋子着实不错,房东又是自家舅舅认识的,开的价格又便宜,便将这屋子租了下来。 租好了屋子,宁仪韵同苏承庭道了别,重新踏上隆升街,往回宁府的方向走。 —— 乔安龄在沁雅斋二楼雅间儿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府。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竟又看到了楼下人群中的宁仪韵。 心头疑惑,又泛了上来。 她一个官宦家的女儿,总是独自一人行走在街市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中一动,他戴起幕离,匆匆结了账,下楼出了沁雅斋。 立在沁雅斋的门口,他便见到这抹娇美身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双晶莹璀璨的桃花眼,华彩天成,分外显眼。 宁仪韵吃力的在街上行走。 今天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摩肩接踵,挤挤挨挨。 宁仪韵走的艰难,还被人推搡了一把,这一把推搡力道颇大,宁仪韵踉跄了一步,险些踩到了别人的鞋。 她抬头一看:“呀,竟是你,真是巧遇。” 乔安龄低头,透过幕离看向她娇艳的脸旁,小脸透着吃惊的神色,桃花眼映着他的幕离,眨巴了一下。 他唇角一勾,含笑道:“正巧路过。”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说起来,你的伞还在我那里,不过今儿没有带出来。”宁仪韵说道。 “无妨的,你在往西边儿走?”乔安龄问道。 “嗳,我往西走。”宁仪韵答道。 “既然是同路,便一起走上一断路,”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嗳,好。” 两人便在街上并肩向西而行。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走在路上,虽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肌肤相触,但是因为路上行人实在太多,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实在保持的不多,他宽厚的肩膀和她圆润的肩膀之间,只有堪堪一寸的距离。 乔安龄似乎嗅到了身边女子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比他最爱的茶香更加沁人心脾,也更加诱人。 幕离之下,乔安龄的唇角微勾,他笑了笑。 他不是个糊涂的人,相反,他是十分慧敏,虽然未经人事,也从未和女子有过什么接触,但他知道他是对她动心了。 他身居高位,见过各色美人无数,他面对那些各有特色的官宦女眷,世家小姐时,心湖是一面镜子,半点波澜也是没有地位。 不过面对她,却是不同的。 他的笑意淡淡,这笑意中包括了他对自己情意的了然,也包喊了他对自己的自嘲。 莫说他的心思,就连他是谁,他身边的姑娘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宁仪韵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一个脸上说不一定有些难言之言的普通殷实人家的子弟。 不过宁仪韵对他的印象不错,知他孝顺长辈,知他热心助人,他借给她的伞,还在她的屋子里。 乔安龄心弦颤着,心湖中的涟漪一波一波荡漾着,步伐却是不急不躁。 若是有人挤向宁仪韵的时候,乔安龄便用手替她虚挡一下,宁仪韵见他帮忙,便对他说声“谢谢”,乔安龄便再回一句“不必客气”。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就没有说过旁的东西。 说了几声“谢谢”,道了几句“不必客气”,宁仪韵终于忍不住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出言问道: “见了公子几次了,也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42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43 趁她不注意,他悄悄做了记号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3 趁她不注意,他悄悄做了记号 乔安龄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姓乔。” “原来是乔公子。”宁仪韵答道。 “不知道姑娘贵姓?”乔安龄反问道。 “我……,”宁仪韵说道,“免贵姓宁。” 乔安龄回答道:“宁姑娘。” “嗳。”宁仪韵应了一声。 两人互相认识了一下,便又不说话,宁仪韵正想再扯些什么,乔安龄突然停住了脚步:“今儿是七夕佳节,宁姑娘可有放花灯?” “放花灯?”宁仪韵讶异道。 “恩,七夕佳节,女子多会将心中所求所愿写在纸上,放入花灯,再将花灯放入河中,随河水流动漂到远处,”乔安龄说道,“你看,就像她们一样。” 宁仪韵顺着乔安龄的目光,侧目而望。 有一条小巷子和隆升街相交,小巷子的另一头和一座石拱桥相连接。石拱桥形态古朴,用来做阶梯的石板大小不一,高低不等,很不整齐,石板阶梯,错落着一级一级向上延伸。 桥下是一条小河,河边有近十个年轻的女子正在往河里放花灯。 一盏盏花灯形态各异,在小河里流动,如同一艘艘小舟,比之小舟,更加繁复艳丽;如同一朵朵莲花,比之莲花,却能随水流飘动,更加灵动生气。 “我倒是没有放花灯。”宁仪韵摇头道。 “恩,”乔安龄看似随意的应了一声,“这河应该是通往京城外护城河的。天黑之后,放花灯的人会更多。 到了夜里,河里便会布满花灯,若是夜空晴朗,星空璀璨,便可以看到夜空布满点点繁星,河中布满盏盏花灯,相映成趣,景色甚美。” “听你这么说,这景色真的很美,而且一年一次,难得一见,”宁仪韵说道,“可惜我是看不到了,我得赶着回去。” “我也多年未见了,”乔安龄说道,“极少在七夕节出来走动,上次看到还是机缘巧合。”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得看看。”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突然伸手一指:“现在是白天,不过也可以放花灯,既然撞见了,姑娘不如也放一盏灯?” 宁仪韵朝乔安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知哪里来了一个老汉,推了一辆太平车,停在桥边。车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用来出售。太平车上还摆了笔墨,供客人人书写七夕愿望,好让客人写下愿望,再把需要的愿望放到花灯中,放入河中。 这老汉应该是想趁着七夕佳节,出来做生意赚钱。宁仪韵只想了一息,便点了头,今日是七夕佳节,她既然穿越过来了,那就入乡随俗一回吧。 “好啊,”宁仪韵应道。 于是,两人便穿过小巷子,走到石桥边太平车摊子上。 摊子上的花灯都是手工做的,算不得多精致,但是古朴生动,别有趣味,又形态各异,各有特色。 宁仪韵看得有些眼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乔安龄伸手指了指。 宁仪韵顺着乔安龄的指尖望过去,便见一朵莲花状的河灯,浅粉的花蕊,深粉色的花瓣向四周延伸,一支红烛正在花的中心。 见这莲花形态可爱,颜色粉嫩,宁仪韵心中十分欢喜。 欢喜之余,又有另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没想到这乔公子的手竟然长的这般好看,修长白皙,节骨分明。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宁仪韵也指了指这盏莲花灯,对老汉说道:“我就要这盏了。” 老汉将莲花灯给了宁仪韵,又把笔墨和纸递给宁仪韵。 宁仪韵偏过头,对乔安龄说道:“乔公子啊,你等我一下。” 乔安龄点了一下头,识趣的走到了一边儿。 宁仪韵迅速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又迅速将纸折好,放到莲花灯的灯头上。 宁仪韵付了银子,提着准备好的莲花灯,走到了乔安龄的旁边:“乔公子,我的花灯准备好了,去河边放花灯吧。” 乔安龄看了一眼宁仪韵的花灯,说道:“这花灯样子不错,可否让我仔细一观?” “好啊,”宁仪韵笑道:“这有何不可?” 她把花灯递给乔安龄。 乔安龄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的触到宁仪韵的手指,纤纤玉手,肌肤柔嫩细滑,乔安龄一愣,又不着痕迹的挪开,握住莲花灯,接了过来。 宁仪韵对这小意外并不以为意,只暗自道,这手真修长,真好看。 乔安龄手里握着花灯,指尖还残留她肌肤温暖柔嫩的触感,他瑞凤眼低垂,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乔公子这灯如何?”宁仪韵见乔安龄出神,便出言问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仔细看起花灯来。 趁宁仪韵一个没注意的当口,乔安龄迅速在一个花瓣尖上折了两个角,悄悄做了个记号。 “细看下来,算不得精致,不过也还工整。”乔安龄把花灯还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接了花灯,缓步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把花灯放到水里去。 两人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看那莲花灯在河水里颠簸远去。 随后,他们回到了隆升街。 在隆升街走了一会儿,宁仪韵见宁府快要到了,就跟乔安龄道了别:“我快到了,要拐到旁的路上了,就此别过。” “好,宁姑娘走好。”乔安龄说道。 —— 乔安龄走回到定安侯府之后,立刻喊了言林:“言林,吩咐下去,去护城河中找一盏莲花灯,莲花灯为六瓣,浅粉心,深粉花瓣,一个花瓣尖上,有两道折痕,一道朝左上,一道朝右下,两道折痕相隔半寸。” “是,侯爷。”言林说道。 —— 天黑之前,一盏花瓣尖儿有折痕的莲花灯,摆在乔安龄的书案上。 乔安龄将灯头的纸拿下来,打开一看,眉心便微微一抬。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尽快离府。” 尽快离府?离开宁府?为什么? ------题外话------ 推荐文文:《盛世妖宠之邪妃笑天阑》公子安爷 她,是华夏第一兵王。铁血杀伐,肆意潇洒。一场事故,化为一缕幽魂。 她,是万澜国凤家六小姐。天生痴傻,丹田尽碎。 然,当她变成了她,从此,一袭红衣绽放万千风华! 他,是神秘的腹黑妖孽,一场意外,遇到了她。从此,毒入心髓,绝不放手!他说:“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吾以万里江山为聘,许你生世;心血为引,换你安好!你生,我守你永世无忧;你死,我灭天地、入黄泉,繁花碧落亦不负!” 43 趁她不注意,他悄悄做了记号 44 虽见到她,可惜擦肩而过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4 虽见到她,可惜擦肩而过 这几日,宁仪韵待在秀兰院里也没有闲着,她一边儿等着苏承庭的消息,一边儿整理自己的财物。 之前,宁贺和宁卢氏给了宁仪韵不少头面首饰,她将其中的金银首饰都拿去巧隆解库当,差不多得了五六十两银子。 除了金银首饰之外,她手里还有一些翠玉宝石珍珠之类的首饰头面,因为不了解行情,不知道卖价,所以一直留着没有当。 这几日,她便将翠玉宝石珍珠的首饰都整理出来,准备下一次见苏承庭的时候,请苏承庭帮忙去解库当了。 苏承庭人头熟,人能干,经验丰富,让他帮忙去典当这些珠宝头面,必然不会吃亏的。 除了整理财物之外,宁仪韵还时常在苏芝如面前,提出府的事情。 关于如何出府的具体事宜,宁仪韵并没有跟苏芝如提,苏芝如为人天真,性子又怯懦,若是告诉她,自己要利用宁卢氏想法子出府,也不知道苏芝如会怎么担心忧愁来着。 相对于苏芝如,宁仪韵更愿意相信苏承庭这个舅舅,苏承庭一心向着苏芝如母女,这份感情十分真挚,而且遇事苏承庭更能有所担当,是以宁仪韵决定先不告诉苏芝如,等事成定局,直接带着苏芝如出府就是。 虽然,宁仪韵不打算告诉苏芝如事情的详情,但是她每日都会在苏芝如耳边吹一些耳边风。 她会跟苏芝如说,她要出府,也要苏芝如也跟她一起出府,时常和苏芝如念叨念叨,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在真的要出府的时侯,不至于觉得太过突然,难以接受。 又过了几日,宁仪韵收到了苏承庭托人递到秀兰院的书信。 书信上还是只有四个字: “有眉目了。” 宁仪韵看倒信上的这四个字,心头一喜,跟苏芝如打了个招呼,便立刻翻墙出了府。 —— 乔安龄在沁雅斋的两楼喝着茶。 自从上次七夕一别,乔安龄来这沁雅斋越来越频繁,从刚开始的隔两三日才来一次,到后来隔日便来一次,到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过来。 每次在两楼临窗而座时,也不再是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的街景,目光总是在人群中睃寻什么。 不过每每只有失望。 乔安龄在窗前坐了许久,便听到门口言林的声音:“公子,马车来了。” 今天,乔安龄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为了不耽搁时辰,他便命言林到了时点,就用马车来接他。 现在时辰已到,马车也来了。 乔安龄看着窗外顺流不息的人流,依旧没有他想见到的身影,心中升起淡淡的失落。 “罢了” 乔安龄朝雅间的门口答应了一句:“好,这就来。” —— 宁仪韵走在隆升街上,今儿街上的人比七夕节那日少了许多,虽然人流依旧川流不息,却也不像七夕节那样挤挤挨挨,摩肩接踵。 人少了,视线就好,没有人群阻挡视线,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情景。 远远的,宁仪韵就看到在蔡隆记糕点店旁边的茶馆铺门口,一个幕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公子? 宁仪韵心道,倒是又见到了。 她正想上前去唤他,话未出口,又见乔安龄上了马车。 拉车的壮马,脚蹄点了两下,拉着马车哒哒缓缓向前,宁仪韵也把要喊出的声音咽了下去。 他进马车了,罢了。 既然他已经上马车走了,那她也就不喊他了,赶路要紧。 乔安龄在马车上坐定,马车一路向西,往定安侯府驶去。 他坐了一会儿,掀开了马车的锦帘,本来只想随意看看街景的,却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向东行走。 只这一个背影,他便认出了她,纤腰款摆,身姿妖娆。 柳黄色的衫子,鹅黄色的褶裙。 腰间一条豆绿的细腰带裹着小腰,依旧未佩任何环佩。 两条豆绿色的丝绦从腰间垂下,落在百褶裙上,这是她最常用的丝绦。 绿丝绦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在她加快脚步的时候,丝绦的底端还会飘起来,飘逸的就像人间仙子。 马车行驶的越来越快,她的步伐走得也极快。 几乎是乔安龄刚刚发现了她,她便已经离他很远,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乔安龄远山眉低垂,今日,他虽然见到她,可惜终是擦肩而过,罢了。 宁仪韵在街上疾步行走,沿着隆升街,一路向东走到了京城驿站。 到了京城驿站,宁仪韵让驿站的护卫,唤来了苏承庭。 苏承庭一看到宁仪韵便道:“走,我们去隔壁兴隆楼说话。” “嗳,好。”宁仪韵立刻应道。 舅甥二人在兴隆楼雅间坐定。 “舅舅,这回外甥女来,又有事要劳烦舅舅帮忙了。” 宁仪韵说着从怀揣里取出一个布袋,将布袋里玉石宝石珍珠首饰悉数倒了出来。 她说道:“舅舅,这些是我在宁家得的一些珠宝首饰头面,我们想把他们做个死当。 只是关于这些珠宝的行情,我不甚了解,不知道是个什么价。 我怕贸贸然去当铺当了,会吃亏了,所以想请舅舅帮忙将这些珠宝做个死当。” 苏承庭爽快的说道:“好说,这是小事,交给我办就行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在当铺里也有认识的人,你这些东西,保证不给你当亏了。” 宁仪韵接着说道:“舅舅,你当了这些珠宝首饰之后,这所当的银子,还要劳烦舅舅替我暂时保管,先不要给我。 这些银子,我是有用处的。 至于这银子的用处,到时候还要劳烦舅舅。” 苏承庭收下这些珠宝首饰,说道:“行,银子先放我这里,我替你保管,你要怎么花,买什么东西,倒是你同我说,我帮你去办就是,不必同舅舅客气,别总是”劳烦劳烦“的,听着生分,我可是你亲舅。” 宁仪韵嘻嘻笑了笑:“呵呵,舅舅,外甥女知道了,我也只有你一个亲舅。 对了,舅舅,你捎信到秀兰院来说”有眉目了“,是不是那曲封和董贵家的娘家妹妹,打探到他们的情况了?” ------题外话------ 文文1号开始第二次pk啦,pk期间每日两更。到时候,又要请小伙们帮忙点击,评论,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爱你们。 —— 推荐正在pk的文文:小田心《巨星闪耀:重生撩宠高冷军少》 简介:这是一本被害重生在萌宠身上的军少迷妹,撩宠高冷军少的血泪史,虐渣打脸的女强史,璀璨耀眼的明星史。 (女强+男强,搞笑,滤渣,爽文,一对一,双洁。) 44 虽见到她,可惜擦肩而过 45 这野鸳鸯也是个痴情的(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5 这野鸳鸯也是个痴情的(一更) 苏承庭浓眉一展,微微笑道:“不负外甥女所托,你叫舅舅打探的消息,舅舅确实打探到了。” 宁仪韵欢喜道:“舅舅,怎么说?” 苏承庭正色道:“这宁卢氏确实有一房陪房叫董贵,那董贵家的就是他的婆娘。这董贵的婆娘也确实有一个娘家妹妹长期住在董贵家中。 不过么,这个董贵家的娘家妹妹……” 宁仪韵问道:“这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如何?” “这董贵家的娘家妹妹早年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后来一直没好透,身子骨十分弱,是个病秧子,每天都要喝药,”苏承庭说道:“她常年待在董贵家里,不怎么出门,所以见过她的人不多。” “病秧子?”宁仪韵讶异道。 “是啊,”苏承庭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想法子找到了见过她的人。 见过她的人,说她面色发黄,人也很瘦,个子很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又瘦又小,脸色发黄,弱不禁风?”宁仪韵说道。 “正是。”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眨巴了一下眼,在那个夜黑风高偷饼食的夜晚,她看到的那个“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和又瘦又小,弱不禁风没有半点关系。她虽然没有看清人那人的模样,可却能看出那人圆腰粗膀,高大壮实。 宁仪韵勾了勾唇,淡淡笑了笑,随即她又问道:“那曲封呢?” “曲封也打探到了,”苏承庭说道,“这曲封是卢府的一名看家护院,在卢府当差有二十年了。 因为当差时间久,卢府里很多人都认识他,所以也不难打听。” “曲封是怎么样一个人?”宁仪韵说道。 “我同卢府外院管事有些交情的,便把他约到这兴隆楼喝酒,好向他仔细打听曲封其人,”苏承庭说道。 “如何?”宁仪韵问道。 “卢府的外院管事说,当年,因为曲封有一身好功夫,所以被招到卢府当一个护院。 据他说,曲封当年也身姿凛凛,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惹得卢府不少丫环萌动了春心啊,呵呵。 这曲封为人豪爽大气,当个护卫也是尽忠职守,在卢府上上下下,口碑还算不错。 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自然也没有子嗣,原本家中有一个老母,他就与老母相依为命。 后来他的老母亲也死了,他就是一个人了。” “没有成家?”宁仪韵问道。 “恩,一直没有娶亲,他没有浑家的,”苏承庭呵呵笑了一笑,笑得有些贼,“卢家的外院管事是个酒鬼,喝起酒来一杯接一杯,没不停。 喝到后来,他醉醺醺的,就跟我多说了两句。” “说了什么?”宁仪韵说道。 “他说这曲封应该是有个相好的,这事儿,整个宁府无人知晓,”苏承庭说道,“外院管事说,他是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曲封帖身带着一件女子用的香囊,这才猜想到的。若不是相好,哪个男人会把女子用的物件,贴身带着?” “哦?”宁仪韵眼里闪过狡黠之意,“这身上的香囊,说不定就是卢宁氏的?” “应该就是了,没有成家,还把相好的香囊随身携带。倒是没想到,这野鸳鸯还是个痴情的,”苏承庭说道。 “仪韵,你来看看,这个。”苏承庭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香囊。 “这是……”宁仪韵接过香囊,握在手里左看右看,这用黄色锦缎制成的香囊,上头绣着一对鸳鸯,鸳鸯欢快的戏水。 “这难道是……”宁仪韵迟疑道 “这就是曲封随身带的香囊。”苏承庭说道。 “呀,舅舅,您竟是得到了这香囊?”宁仪韵又惊又喜。 苏承庭桃花眼一挑,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这是我让那外院管事帮我从曲封那里偷出来。” 宁仪韵的桃花眼也是一挑:“舅舅,那外院管事为什么愿意帮舅舅去偷这个香囊啊?舅舅使了许多银子?” 苏承庭哈哈一笑:“哈哈,舅舅一个驿夫,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可以驱使丞相家的管事? 不过,这外院管事是个酒鬼,嗜酒如命,宁仪韵你有所不知,对于酒鬼来说,只要有一瓶好酒,万事都好说,再说了,偷个护院的香囊,又不是什么大事。” 苏承庭夹了几筷子菜,接着说道:“那天我请他到兴隆楼喝了酒,打听到了这些关于曲封的消息。喝完酒,他已经醉醺醺的不醒人事了,我便把他送回了宁府。 后来,我就开始琢磨这香囊的事儿了。 过了一日,我又把那外院管事,约出来喝酒了。” “随后呢?”宁仪韵问道。 “在喝酒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有一坛二十年竹叶青,若是他能帮我个忙,我就把这坛酒送给他。他果然抵不过竹叶青酒的诱惑,挣扎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下来。”苏承庭说道。 “原来如此,倒是让舅舅损失了一坛好酒,”宁仪韵道。 “无妨,舅舅虽然偶尔会喝上一杯,却不是嗜酒如命之徒,这坛子酒也是我偶然得之,给了也就给了,能换来这香囊,也值了。” 苏承庭乐呵呵的道:“这外院管事也是个人才,这曲封功夫了得,一般人是近不得身的,如何偷取他的近身之物? 那外院管事请了曲封一起去澡堂子里洗澡,才弄来了香囊。” 宁仪韵说道:“原来如此。” 她握着这香囊,想了想,微微一笑,走到雅间之外,喊了一声:“小二哥。” “哎,来喽。” 小二从楼下大声答应,登登登的上了楼,转眼就到了宁仪韵面前,“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小二哥,这兴隆楼里可有笔墨纸砚?我想借来一用,”宁仪韵说道。 “姑娘,小的没有笔墨纸砚,不过账房先生那里有,姑娘稍候,小的这就去替姑娘借来,”那小二说道。 片刻功夫,小二便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宁仪韵给了小二一粒碎银子,让那小二离开了。 “外甥女,你要这文房四宝做什么?”苏承庭说道。 “画画,写字。”宁仪韵笑道。 ------题外话------ 这是一更,二更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 今天中午12点开始,文文《庶女荣宠之路》开始第二轮pk了,菠萝求小伙伴们点击,评论~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菠萝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45 这野鸳鸯也是个痴情的(一更) 46 脸不红心不跳,正襟危坐(二更pk求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6 脸不红心不跳,正襟危坐(二更pk求 “画画?写字?”苏承庭讶异道。 宁仪韵浅笑着,将餐桌上的碗筷盘子移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苏承庭看见宁仪韵的举动,心中虽然狐疑,却也帮着一起清理桌子。 很快,舅甥二人,就把这八仙桌清理了个干净。 宁仪韵在干净的八仙桌上,摊开宣纸,提起了毛笔。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便落笔开始写字。洋洋洒洒的,不一会儿,她便写满了整张宣纸。 在这宣纸上,宁仪韵把宁卢氏在未嫁之时,和曲封有了私情,嫁到宁家之后,又和曲封私通的事情,写了下来。 其中曲封假扮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夜访宁府,与宁卢氏通奸的细节也仔仔细细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宁仪韵又誊抄了一遍,一式两份。 她将这两份书写了一模一样内容的宣纸,递给了苏承庭。 “舅舅,这两封信里面的内容是一样的,都写了曲封和宁卢氏私通的那点事儿,”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接过宣纸,便低头扫阅起来,这两张宣纸上果然一模一样的写了曲封和宁卢氏私通之事,而且写得非常详细,不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明白,而且还把其中细节写得清清楚楚,连宁仪韵偷听到的两人床笫间的私语,也写了下来。 什么“心肝儿肉儿啊”,什么“急着些”,“缓着些”啊,都写了清楚。 看到这些床笫私语,苏承庭心里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外甥女,懂不懂这些男女帐子里的悄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偷偷瞄了一眼宁仪韵,见她脸不红心不跳,正襟危坐,一脸正气的看着自己,他不禁手握空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咳咳,仪韵啊,你把曲封和宁卢氏的这点破事儿都写下来,还弄了一模一样的两份,这是为什么?”苏承庭问道。 宁仪韵笑道:“这两份,一份我带走,一份留给舅舅。” “哦?”苏承庭问道,“怎么说?” “明日,我就要找宁卢氏去谈判了,我就拿着这封信去找宁卢氏谈,迫使她为我所用,”宁仪韵说道。 “这……如果宁卢氏不同意怎么办?”苏承庭握着宣纸,浓眉沉了下来,“如果宁卢氏恼羞成怒,把你关起来怎么办?甚至如果她心一狠,对你不利怎么办? 毕竟你人在宁府,而她是宁府的当家主母,整个宁府的后院都在她掌握之中……” 宁仪韵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一张宣纸说道:“当然要留有后路,所以我还备了一模一样的信,这就要舅舅帮忙了。” “要我帮忙?”苏承庭不明所以得问道。 宁仪韵点了点头,笑道:“就算宁卢氏在宁府里再跋扈,她的手也伸不到宁府外面来,她能管宁府后院,还能管京城驿站不成?” 苏承庭问道:“外甥女,这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且同我仔细说说。” 宁仪韵正了神色说道:“这封信我想交给舅舅,由舅舅帮我通过京城驿站,寄给宁贺。” 在大楚朝,驿站的主要作用是送公文。 普通百姓自是不可能通过驿站来送信件的,但是苏承庭却不同,他本是驿站的驿夫管事,而京城驿夫的职责就是整理全国各地的往来公文,并分派到京城各个衙门中去。 作为驿夫管事,苏承庭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封信,混在其他的公文信件里,一起送到相应的衙门。 论起公文,那也是分等级的。 若是公文上写了“八百里加急”的,那这公文是一息都不能耽搁的,若是耽误了事儿,是要砍头的。 这就是最重要的公文。 不过大楚朝正值太平盛世,这“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一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回。 通常,驿站里的公文分为两种。一种是要件,那便是当日或者第二日就要送的。 还有一种是不重要的普通公文,无非就是记录官府日常冗余琐事,这些官府文书是集了一定的量,每隔十日才送一次,一个月送三次。 不过就算十日才送一次,对于大楚朝的社会发展水平,这样的送信时效也已经算是快的了。要知道如果是外省的普通百姓,要送一封家书到京城的亲眷那里,可能需要四五个月,甚至半年之久。 这些是宁仪韵前几次见苏承庭的时候,在吃饭聊天时,偶尔听苏承庭提到的。 宁仪韵说道:“舅舅,我记得你说过,官府的普通文件,如果不是要件的话,要十日才送一次的。” 苏承庭点头道:“是的。” 宁仪韵问道:“那上一批送到光禄寺的公文是什么时候送的?” 苏承庭想了想说道:“送到光禄寺的话,是今儿早上刚刚送的。” 宁仪韵点头道:“那离下一次送公文,还有十日的时间。” 苏承庭说道:“是的,仪韵,你的意思是说……” “还有十日……” 宁仪韵沉吟道:“外甥女有个不情之请,这剩余的一封信,仪韵想请舅舅,把它夹到送往光禄寺的公文之中,写明光禄寺少卿宁贺亲启。 等十日之后,这封信就会随着其他的公文一起送到光禄寺,放到宁贺的案头。 若是十日之内,我能从宁府成功脱离,还请舅舅把这封信再从光禄寺的公文中抽出来,不要给宁贺了。 若是十日之后,我不能从宁府脱离……” 宁仪韵桃花眼一垂:“那舅舅也不必把信取出来了。” 京城驿站乃兵部直属,是属于军事机构,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连宁仪韵这个管事的外甥女都从来没有踏进过京城驿站一步。 而且京城驿站戒备森严,重兵把守,防范甚严,将信放在京城驿站里,便是最安全的了。 她淡淡道:“这是我给自己留得后手。 若是宁卢氏真的想对我不利,便鱼死网破好了,我是不怕的。 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若是畏首畏尾的,我便真的要被宁贺送出去给人暖床了。 不过,她会听我的。”苏承庭想了想,拍了下桌子说道:“嗳,仪韵你说的没错,机会难得,咱们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你和你娘出了这火坑。 此事其实并不难办,包在舅舅身上。” 宁仪韵喜道:“谢谢舅舅,仪韵能不能离开宁府,便都指望舅舅了。” 她接着说道:“一封信舅舅帮我夹到公文里,一封信我带回宁府,吓唬宁卢氏。 对了,舅舅,我带回去的那封吓唬宁卢氏的信,能不能想法子在上头盖个邮戳,哦,哦,就是盖个京城驿站印章什么的?增强一下吓唬人的效果。” 苏承庭思索了一下:“这京城驿站的大印,必然是用不到的。 恩,不过驿站收发公文,另外有印章。通过驿站寄送的文件,都会用这个收发的印章。 不如一会儿,你跟我去驿站。 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把你的信混在别的信里,敲上一个收发章,再拿出来给你,仪韵你看如何?” “哎,好,”宁仪韵点头道,“就这么办。” 宁仪韵想了想,又拿起桌子上摆着的香囊。 ------题外话------ 文文《庶女荣宠之路》开始pk了,如果亲亲们喜欢,请动动玉指,加入书架,谢谢你们的支持。 菠萝也麻烦小伙伴们这几天来点击,冒泡~爱你们,比心。 46 脸不红心不跳,正襟危坐(二更pk求 47一幅画,一封信(一更)PK求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7一幅画,一封信(一更)PK求收 宁仪韵一手拿着香囊,另一手重新提起了笔。 “仪韵,你这是,这是要把这香囊的模样画出来?”苏承庭说问道。 “嗳,是啊,舅舅,”宁仪韵说道。 她照着手中的香囊,依样画葫芦,把这香囊的外形,连同上面绣的鸳鸯戏水图,一并给画了下来。 宁仪韵画好之后,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吹了吹,桃花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画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该表现出来的细节都表现出来了,连鸳鸯戏水的水波纹路和鸳鸯尾巴上羽毛的模样也依样临摹了下来。 香囊是寻常之物,鸳鸯戏水的绣样也同样很常见,但是不同人做的香囊,不同人绣的鸳鸯戏水,总会在细节之处有所不同。 宁仪韵前世有句话叫“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同样,在这个没有流水线,没有机器的年代,也不会有两个人手工做出一模一样的香囊了。 这香囊是宁卢氏和曲封私相授受的,这样的私密之物,外人定然不会知道这香囊的具体细节。 宁仪韵画了这样一幅画,将香囊的细节描绘的一清二楚,倒时候给宁卢氏一看,宁卢氏就必然相信这香囊是在她的手上了。 她把香囊还给了苏承庭,接着说道:“舅舅,这香囊放在我这里不安全,还在放在舅舅你这里吧。 我就拿着这画上的香囊去找宁卢氏。 至于这真正的香囊么?这么个小巧之物,放在信封中同刚才那封信一起寄到光禄寺,寄给光禄寺少卿宁大人吧。” 宁仪韵眯了眯眼,笑道:“这么好的物证岂能浪费了?”苏承庭接过香囊:“好的,就照你说的办。” 苏承庭把香囊重新放入怀揣之中,又把宁仪韵刚才写的两封信中的一封折好,也放入自己的怀揣之中。 他说道:“这香囊和这封信,我一起带回驿站,到时候,我用个信封,把信和香囊都装进去,再用蜡封住,在信封上写明,光禄寺少卿宁贺亲启。 我会把这信封夹到送往光禄寺的公文之中,待十日之后,和其他的公文一起送到光禄寺。 若是十日之后,你能出府,我就把这封信再取出来,它到不了宁贺手里。 若是你不能出来,宁卢氏的好事便瞒不住了。” “好,恩,”宁仪韵用力点点头。 说完这件事情以后,宁仪韵又和苏承庭谈了一会儿,交代了一些事情。 随后,舅甥二人便离开了兴隆楼。 宁仪韵跟着苏承庭又去了一次京城驿站。 到了京城驿站门口,宁仪韵把画的香囊和要带回宁府的信,都给了苏承庭。 苏承庭接过画和信说道:“仪韵,你在门口等着,我把这画和信带进去,敲上驿站的收发印章,再带出来。” 宁仪韵直点头:“好,好,我就站在这里等着。” 苏承庭转身进入了驿站。 只过了片刻功夫,苏承庭便从驿站里出来了,他把盖好印章的画和信递给了宁仪韵,浓眉一挑:“事成。” 宁仪韵嘿嘿一乐,竖起了拇指:“舅舅高人。” 苏承庭轻咳一声:“咳,你也早些回去,免得你娘担心。” “我省得,这便回去了,万事就拜托舅舅了。” 宁仪韵同苏承庭道了别,离开了京城驿站。 —— 然而,离开驿站之后,宁仪韵并没有直接回宁府,而是在街上慢慢的踱着步子。 她不是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而是在寻找目标。 在经过蔡隆记糕点店的时候,宁仪韵看到了两个乞儿,她心中一动,快步进了蔡隆记糕点店,买了几块糕点。 出了蔡隆记,宁仪韵带着糕点走到了那两个乞儿面前。 她将这一半的糕点给了这两乞儿,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糕点好吃吗?若是能帮姐姐做件事,我就把剩下的糕点都给你们?” 其中一个乞儿大约十三、四岁左右,已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警惕道:“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虽然行乞,但是跟那些偷儿不一样,如果是要我们做坏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宁仪韵看这年长的乞儿,眼里流露几分赞赏的神色来:“不是让你们偷,也不是让你们做坏事。你们只要到酒楼茶馆这些人多的地方,帮我散布消息就可以了。” 另一个乞儿年幼了许多,看着只有四五岁,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酒楼茶馆,我们进不去的。 不过我们可以走到酒楼茶馆的门口,那里也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我们去那里散步消息可以吗?” 宁仪韵见着小乞儿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自是可以的。” 那十三、四岁的乞儿,抿着嘴。 那四、五岁年幼的乞儿,却是接着奶声奶气的说着话:“那姐姐,你要我们散布什么消息?” “就说你们偶然间,听到有衣着光鲜艳的大人们在谈话,说是新的光禄寺卿已经内定了,不是大家预料的宁大人。” 宁仪韵眼眉展开,笑得更加和蔼:“只要你们帮我散布这个消息,这剩下的糕点,我也给你们。” “姐姐,就要我们说这个,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小乞儿说道。 宁仪韵失笑道:“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你记下了?我刚才说的什么?” “姐姐,刚才说,我们在偶然间听到有大人物在谈话,说是光禄寺卿的人选已经内定了,不是大家预料中的宁大人,”那年幼的乞儿说道,“姐姐,你看我说的可对?” 宁仪韵见这小乞儿,复述的几乎一字不差,心中欢喜:“对,对,你说的不错,真是聪明伶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圆豆。”那小乞儿说道。 “圆豆真乖。”宁仪韵说道。 “再给我们一两银子。”那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 “好。”宁仪韵毫不迟疑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那个少年乞儿。 少年乞儿收了银子,放到自己的怀里:“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自然会帮你把事情办好。” ------题外话------ 文文正在pk中,路过的亲亲如果喜欢,请点个收藏,么么哒。 另外,也求点击,求评论,爱你们。 —— 推文文《盛世权宠》by陶夭夭,暖宠无虐~ 世人皆道,凉国丞相爱极了一人。——为了她,他竟夺了自己君王之妻。 世人皆言,昭国太子宠极了一人。——为了她,他竟颠覆了凉聿二国。 他爱极了她,却眼睁睁失去了她。 重活一世,归来的,不仅是她,还有他。 前世因种种误会纠葛失去了她,这一世,他必宠她爱她如珍宝,许她一世清欢,护她长乐无忧。 万里江山,都抵不过她如花笑靥。 她想,用前世深情,换今生荣宠,这笔买卖算下来,她大抵,也不亏了。 47一幅画,一封信(一更)PK求收 48眼里只有她,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8眼里只有她,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二更 除了这两个乞儿以外,宁仪韵另外还找了三四伙的乞儿,同样的,她也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和糕点,也让他们帮助散布这个消息。 她要让这个消息散布开去,这从三品的光禄寺卿人选虽然没有公布,但是已经内定,而且这内定人选并不是之前许多人预料的宁大人。 做完这一切,宁仪韵才回了府。 —— 下午,定安侯府书房。 乔安龄靠窗而立,单手背在身后,淡淡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景色。 言林一身短打,垂首立在他身后。 “侯爷,”言林道,“收到消息,今日午后,坊间有传言,说是光禄寺卿的人选已经内定,而这人选并不是现在的光禄寺少卿宁贺,而是另有其人。” 乔安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哦,传言中,光禄寺卿内定的人选是谁?” 言林摇摇头说道:“这个坊间倒是没有传言,只是传言光禄寺卿的内定人选不是宁贺而已,而且言辞凿凿。” 乔安龄低语道:“光禄寺卿的人选,明明尚未定下,而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宁贺。 之前,卢修远向皇上举荐宁贺的,皇上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宁贺任期未满,现在调任升迁并不符合惯例,所以皇上没有明确表态。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分明是空穴来风。” “属下不知。”言林说道。 “着人去查流言的来源。”乔安龄下令道。 “是,侯爷,只是……”言林迟疑了一下。 “怎么?”乔安龄问道。 “侯爷,这坊间传言,一向是以口传口,想要这传言从何而来?实为不易,”言林低头说道。 “查,”乔安龄说道,“再难也要查出流言的来源。” “是,”言林身子一欠,领命道,“是侯爷。” —— 夜里,定安侯府书房内。 乔安龄端坐在书案前,背脊笔挺,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随意的翻阅着。 在他的面前,贴身护卫言林毕恭毕敬的立着。 “侯爷,关于光禄寺卿人选坊间流言的来源,查得有眉目了,”言林拱了拱手禀报道。 “有眉目了?”乔安龄瑞风眼抬起,目光从手里的书册移到了立在他面前的言林,“说说看。” “侯爷,坊间流言向来以口传口,众说纷纭,想要查到来源十分不易,我们的人费了许多的功夫,才得来一些消息,”言林说道,“原来,这些关于光禄寺卿的留言,竟然是出自京城的乞儿。” “乞儿?接着说。”乔安龄说道。 “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隆升街一对乞儿兄弟,这当哥哥的大约十三四岁,当弟弟的约莫四五岁。这当弟弟的,身子先天不足,极易生病,需要银子治病, 我们的人就以银子为诱,给了那哥哥一些银子,诱那哥哥说出实情。”言林说道。 “究竟是谁要散布出这些流言的?”乔安龄问道。 “那哥哥说,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并不知道要他散布流言的人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言林说道。 乔安龄远山眉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不过那哥哥记得那人的模样,”言林顿了一下说道,“那哥哥说道,让他散布流言的那人是一个女子。” “女子?什么模样?”乔安龄问道。 “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哥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言林说道,“这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生着一对好看的桃花眼,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褶裙,柳黄色的衫子,是素锦料子的。 那哥哥还说,这女子腰间系了豆绿色腰带,腰带上坠了丝绦,丝绦也是豆绿色的,一直坠到裙边儿。” 言林有些无奈道:“侯爷,我们的人能打探到的,只有这些了。那哥哥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可是人海茫茫,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女子,十五六岁,生着桃花眼的美貌女子,就这点消息,根本无法找到人。 至于这装扮,也没什么特别的之处,而且,这人的衣着装扮是就会变的,这女子也不会天天穿这身衣裳等着我们去找。 她今日穿这身,明日穿那身,我们根本无法根据衣裳来找人。” “这线索到这里也就这断了,属下,属下无能。”言林欠身拱着手说道。 然后书房之中,十分安静,没人任何声音,言林抬了抬,朝乔安龄看过去,却见乔安龄手里握着线装书,修长如玉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书脊,他并没有在百~万\小!说,目光落在了别处。 言林不敢出言打扰,便静静的候在书案前。 乔安龄的手指摩挲着书脊,方才听言林对那女子的描述,乔安龄脑中就浮现出一个背影,这个背影自从今日上午他在马车上的惊鸿一瞥之后,便会时不时在不经意间浮现心头。 而现在这身影又再一次在他脑中出现,格外清晰。 那是她的背景,穿着最普通的素锦料子,却依旧遮掩不住妖娆姣好的身段,浅浅的鹅黄,素淡雅致,又不失活泼。 腰带系着的腰身,不盈一握,仿佛人世间,一朵盛开的最美艳的芍药花。 当时,他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周围的一切便都失了颜色,街上鳞次栉比的铺面,迎风招展的旗帜,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成了她的背景、她的陪衬。 乔安龄暗自思索。 隆升街。 美貌的女子,十五、六岁。 穿衣打扮也对的上。 他上午在隆升街见到了她,下午就有隆升街的乞丐散布谣言。 乔安龄不相信这些都是毫无关联的巧合。 这散布流言的源头就是她了。 乔安龄暗道,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正好在马车上看到她,他便不可能知道那乞儿哥哥口中的美貌女子就是她。若非机缘巧合,就凭那乞儿哥哥的几句描述,他也不可能想到她。 只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散布这样的流言呢? 乔安龄想到七夕那日,她放的那盏莲花灯。她当时在花灯中写下的愿望是“尽快离府。” 莫非,她散布他父亲不是光禄寺卿人选的流言,同她想离府有关系?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站在书案之前的言林,见乔安龄许久也没有说话,始终手握书脊出神,他终于忍不住轻声换了一句:“侯爷。” 乔安龄回过神,挥了挥手:“言林,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言林狐疑的朝乔安龄看了眼,拱手欠了欠身:“是,侯爷。” 待言林退下去之后,乔安龄放下手中的线装书,只是心中疑惑,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题外话------ 文文正在pk中,菠萝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求评价票:)谢谢你们的支持,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pk期间题外推荐会多些,是为了和其他作者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谢谢大家理解。 —— 推荐好友文文(正在pk):《田园娇宠:神医太子妃》锶彤/著 她,二十一世纪古中医世家大小姐,特种部队王牌女军医,一次任务,魂归天际。 一朝穿越,变成悲催小村姑。家徒四壁,爹早死,娘病重,弟稚儿,还有极品亲戚各种捣乱。 坠崖归来,性格大变。 修房子,种大棚,养家畜,发家致富。采草药,制药丸,买成品,治病救人。 招伙计,开医馆,建酒楼,扩充势力。救娘亲,养弟弟,斗极品,肆意潇洒。 一不小心天下知。 48眼里只有她,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二更 49 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见了偷人(1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49 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见了偷人(1更 东方泛白,又是一日。 卢宁氏坐在厢房里休息,她有些头痛,这偷小厨房饼食的小贼还没有抓住。 损失了价格昂贵的醉霄楼饼食不说,她作为当家主母的颜面也折了,而且清宜院里有个小贼逍遥法外,总让她这个当家主母心里觉得不踏实。 卢宁氏坐在厢房的圆桌前,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偷饼食的事情,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这在此时,佟妈妈在厢房门口往里喊道:“夫人,二小姐在门外求见夫人。” 卢宁氏讶异道,“仪韵?” “是啊,夫人,二小姐说,她说,她知道是谁偷了厨房的饼食。”佟妈妈说道。 “什么?”卢宁氏疑惑道。 “二小姐说,她知道是谁偷了厨房的饼食,”佟妈妈道。 卢宁氏心中暗道,宁仪韵怎么会知道谁偷得饼食,她又为什么特地来告诉自己。 不过现在卢宁氏已经为了这一桩小厨房的偷窃案,头疼许久,如今有人提供线索,她也顾不得那些为什么了。 卢宁氏便说道:“你让她进来。” “是。”佟妈妈应道。 宁仪韵进了厢房,看到卢宁氏,便笑盈盈的行了一个礼:“母亲。” “起来吧。” 上一次,宁卢氏设计陷害宁仪韵,又把她在杂物间里关了三天,两人已算是撕破脸皮。 现在宁卢氏也不想再演什么母慈女孝的戏码,便冷声说道:“你说你知道是谁偷的醉霄楼的饼食?” 宁仪韵勾唇淡淡一笑:“女儿知道是知道,不过,母亲,您怎么也不让女儿坐下?” 宁卢氏一愣,她只以为宁仪韵是仗着自己知道偷饼食之人,所以故意拿乔,心中暗道,这小蹄子只要在宁府一日,就是她的庶女,她有的是法子磋磨她,今日且先让她把所知的说出来,日后,再收拾她也不迟。 她一指圆桌的对面,说道:“你坐吧。” 宁仪韵浅笑道:“多谢母亲。” 宁仪韵在宁卢氏对面落了坐。面对面而坐,才能更好的谈判。她可不喜欢别人坐着,她站着的谈判方式。 “好了,你刚才说你知道是谁偷得饼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宁卢氏说道。 “我既然到母亲这里来,自然是因为我知道是谁偷的饼食,”宁仪韵说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查了那么许久,都没能在清宜院之中找到偷饼食的人,说不定,这偷饼食的人,根本就不是清宜院的人。” 宁卢氏狐疑道:“你是说……这偷饼食的人,是清宜院以外的人?” 宁仪韵笑道:“母亲,你可别忘了,饼食失窃的那天夜里,女儿也在清宜院里。” “你?你说你?你不是,关在杂物间里吗?”宁卢氏看了看宁仪韵。 “对,”宁仪韵桃花眼半眯了一下,“就是我,我今儿来是自首的。” 宁卢氏一愣,朝宁仪韵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宁仪韵嘴上说着自首,其实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跟本不像是认罪自首,反而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琐事。 若是宁仪韵战战兢兢的样子,宁卢氏还会信上她几分,可是宁仪韵如此泰然自若,老神在在,她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宁卢氏沉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是想糊弄我,戏耍我,故意说这些饼食是你偷盗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你还是想说这饼食是你偷的? 你可想清楚了?” 宁仪韵见宁卢氏竟然不信,心中不由冷笑,费尽心思要找这偷拿饼食之人,如今她上门自首,她竟然不信,这人啊,有时候真是贱。 “莫着急,我所说的,千真万确,母亲且慢慢听我说来,”宁仪韵说道。 “我用那梯子爬了天窗,出了杂物房,然后顺着院子东边的回廊,一路走到院门。 哦,对了,母亲,我路过院门的时候,院门还碰巧开了,吓得我躲到了照壁之后,原来是佟妈妈带着母亲陪房,董贵家的娘家妹妹,进了院子。” 宁卢氏一个机灵,浑身肌肉猛然收紧,心里顿时又惊又怕。 惊的是,曲封进清宜院竟被宁仪韵撞见。 怕的是,她和曲封的事万一被人知晓捅了出去,那她将面临万劫不复之地。 瞬间,她的掌心便沁出了冷汗来。 只不知道眼前的庶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若是不知道,自己惊慌失措的,反而露了马脚。 宁卢氏强稳住心神,说道:“你接着说。”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那日小厨房的窗没有关紧,倒是便宜了我。 再后来么,我吃饱了以后,揣着饼食,经过西边儿的长廊,绕到了北边屋子的后面。 我经过了母亲屋子的北窗。” 宁仪韵神色突然一凛:“没想到,那天夜里,我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事情。 原本只想偷吃,没想到撞见了偷人。” “什么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母亲偷人的意思。” 宁卢氏一惊,张嘴就喝道:“你混说些什么?” “母亲,女儿有没有胡说,您自己心里最清楚,”宁仪韵说道。 宁卢氏掌心湿透,额上青筋突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随即眼神凌厉起来,喝道: “你偷拿饼食已是一桩罪,没想到你无凭无据,胡乱说人是非,血口喷人,污蔑嫡母。 品行恶劣,不孝之女,忤逆之女,我宁府竟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宁仪韵听了宁卢氏一串骂,心里也不恼,她骂得越凶,便是越是心虚,色厉内荏是也。 “母亲,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血口喷人,污蔑嫡母?没有。 无凭无据,说人是非?也没有。 人证物证,倒是有,证据确凿,倒是有。” ------题外话------ 文文正在pk中,菠萝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求评价票:)谢谢你们的支持,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 推荐好基友五女幺儿的文文:《山里汉的小农妻》 穿越到古代农村,破屋烂墙,没爹没娘,一文不名,手中没粮,还有一大群想算计她的渣亲。 沈若兰抑郁了,哎!抓一手烂牌,怎么办?凉拌肯定是不成了,只能白手起家。 于是,盖大棚、养家禽、挖鱼塘、卖秘方,牟足劲儿,终于把日子过得花团锦簇火炭儿红,把渣亲们虐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妈。 某个没节操的男人半夜三更找上门了。 “兰儿啊,你说咱俩都睡过了,你还琢磨着嫁别人,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49 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见了偷人(1更 50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到偷人(下,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0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到偷人(下,二更 “母亲,莫急,先看看这个。” 宁仪韵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画着的,正是卢府外院管事从曲封那里偷来的香囊。画中香囊,细节之处清晰,连鸳鸯尾巴的羽毛,水流的方向也清晰可辨。 宁仪韵递给宁卢氏,她要一步一步瓦解宁卢氏的心理防线。 宁卢氏接过这宣纸,脸色顿时惨白。 “这只是画,原物也在我手上,只要我愿意,它随时都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便是物证。 而人证便是我,你和那曲封的事情,我亲眼所言,亲耳所闻。”宁仪韵说道。 听宁仪韵突然说出曲封的名字,宁卢氏身子一晃。 撑了一下椅子的一角,宁卢氏勉强坐直:“你是人证?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这物证,就算这香囊真是我的,是我不小心弄丢的,那又如何?” 宁仪韵呵呵笑道:“母亲,你让曲封假扮成董贵家的娘家妹妹。 这假的个子高,身材壮,佟妈妈看到了。哦,佟妈妈本就是母亲的心腹,自然会替母亲掩饰。 不过那日,住在清宜院倒座房的一位妈妈也见到过,宁府的门房一定也看到了。 曲封定然来了不止一次,整个宁府见过这个假的董贵家的娘家妹妹,有不少人了吧” 宁仪韵接着说道:“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董贵家的娘家妹妹,根本长得又瘦又弱,跟这假董贵家的完全不相似。 母亲,这董贵家的妹妹,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平日难得出来,也没什么人见过,但若是真的要查起来,也是查的出来的。 母亲,曲封来清宜院的事情,若是让爹听到了消息,你说他会不会仔仔细细的去调查这董贵家的娘家妹妹? 一查便知,来宁府的那个董贵家的妹妹是假的。 母亲,到时候,你又想作何解释?” 宁仪韵伸出手指,板着手指头,数着数: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第一,有我这个人证。 第二,你贴身的香囊已经从曲封身上弄上来,物证还在我手里。 第三,在清宜院里留宿的董贵家的娘家妹妹,是假扮的,而你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三点加起来,母亲,你说我爹他,对你通奸之事,还会有所怀疑吗? 母亲,何必再行强辩,你这通奸的罪名已是坐实了。” 宁卢氏顿时浑身一软,摊坐在椅子上。 宁仪韵俯视着宁卢氏,目光冰冷。 “呵呵,”宁卢氏又慢慢坐直了身子,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呵呵,是又如何?” 宁卢氏眼神渐渐阴鹜,神色也变得狰狞:“人证,你以为你有机会去跟老爷说? 物证,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拿出来? 至于那董贵家的娘家妹妹,只要你没法说出来,旁人又怎么会想得到?老爷又怎么想得到去查?” “母亲,是想把我关起来,不让我有机会说出真相?想搜我的屋子,把那香囊给找出来?还是想直接杀了我灭口?” 宁仪韵神色泰然,慢悠悠的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一张纸:“母亲,你想多了。我既然来找您谈了,自然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的。 母亲,在您想对我做什么之前,您先看看这个?免得现在做事太过冲动,日后后悔。” 宁卢氏愣了一下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这张宣纸。 接过纸后,宁卢氏迅速看了一遍,脸上遍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纸上写得是是她通奸的事情,以及曲封和董贵家的妹妹的详情。 其中,还详细描写了那天夜里,宁仪韵偷听到的,她和曲封之间的对话和调笑,什么“肉儿心肝儿”,“缓着些,急着些”的。 看到自己床笫行欢时的说得话,被这样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宁卢氏又羞又恼,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母亲,这香囊虽然在我手上,但是却不在我手,您就算在宁府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 至于你手中的信,虽然在你手上,我也另外还誊抄了一份,同样不在府内。” 宁仪韵接着说道:“母亲,您有所不知道,十日之后,誊抄的那封信便会夹在公文之中送到光禄寺衙门,写明光禄寺少卿宁贺亲启。 至于这香囊的原件么,也会一并送达。” 宁卢氏手有些发抖。 宁仪韵往宁卢氏手上的宣纸一指,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母亲还将信将疑吗?就算母亲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这信上的收发印戳。 这京城驿站的收发印戳,如假包换。 这封信在此地,另一封誊抄的却已在驿站里。 驿站的公文,谁敢去偷抢,谁又能去偷抢?” 沉默了一会儿,宁卢氏终于颓然一叹,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十日之后,我已经离开宁府了,这些东西,便永远不会出现。”宁仪韵说道。 “你,你要离开宁家?”宁卢氏失声说道,“你,你为什么要离开宁家?离开了宁家你要到哪里去?” “母亲,不必管我为什么要出府,也不必问我要去哪里,母去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助我离开宁府,帮我从宁家宗籍上除了名就是,”宁仪韵说道。 “将你的名字从宗籍上除了,这我可做不到。我就算是宁家的主母,管管内院和庶务还可以,但是要说什么除名,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做的了主?还是要由你爹说了算的。 我不知道你一个女子,不要家族庇佑,反要脱离宁家,倒底是为什么?但是你找我却是找错人了,这件事情,我是帮不了。”宁卢氏说道。 “母亲说的女儿自然是知道的。不是让你直接帮我离开宁家,母亲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就行了?”宁仪韵说道。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宁卢氏问道。 “我也不会为难母亲,要母亲做的事简单的很,”宁仪韵说道,“只要母亲在我爹面前说几句话,经常吹吹耳边风就可以了。” “你要我跟你爹说什么?”宁卢氏问道。 “母亲,这是答应了啊?”宁仪韵笑眯眯的问道。 ------题外话------ 文文正在pk中,菠萝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求评价票:)谢谢你们的支持,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 推荐好友文《绝世独宠之狂妃本色》沈孟欢 半纱垂曼,烛火冉冉。靠在榻上的男子一身白衣锦袍,轻笑出声:“绾绾,你不能因为我看不见,就这样欺负我。” 楚云绾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凤眸瞪着遮住他双眼的白绸带:“两个选择,一个是吻我一下,一个是让我吻一下。” 一双大手趁她不注意揽上她的腰,轻轻一勾,她整个人便落进他的怀里。 “绾绾,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立刻起身往前十步左转。” “我若不呢?” “绾绾,你这样,挺折磨我的。” —— 50本来只想偷吃,不想撞到偷人(下,二更 51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1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宁卢氏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再将这件事情捅出去?我如何能相信你?” “母亲思虑的周全,”宁仪韵微微道,“只要母亲帮我成事,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母亲放心,女儿一向言而有信,一旦我出了宁府,从此往后,只要宁家的人不来招惹我,我就和宁家再无瓜葛!” “更何况,”宁仪韵顿了顿,继续说道,“母亲,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宁卢氏沉默了一会儿,頹然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儿是设了局,逼我就范的。到现在,我也没有旁的办法了。” 宁仪韵微微笑道:“母亲明白的不算晚。” “你要我跟老爷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宁卢氏问道。 “母亲,你说我爹近日最在意的事是什么?”宁仪韵问道。 “最在意的事儿?”宁卢氏疑惑的反问道。 “他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升任光禄寺卿,”宁仪韵嘴角抹开一丝儿冷笑,“为了升任光禄寺卿,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宁卢氏道:“确实是这件事。” “告诉宁贺,最近你在和其他官员夫人往来时,听她们说过,光禄寺卿的人选已经内定了,人选并不是他宁贺,”宁仪韵说道。 “这……”宁卢氏说道,“之前已有风声出来,光禄寺卿的缺会由老爷顶上的,我这么跟他说,他岂会相信?” 宁仪韵说道:“放心,三人成虎,他会信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变了人选?又没有什么理由?”宁卢氏问道。 “母亲问得好,”宁仪韵说道,“我爹是卢丞相保举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变了人选? 母亲莫要忘了,这大楚朝的朝堂中,还有一人与卢丞相势均力敌。 变了光禄寺卿的人选,他是可以做到的。” “你是说……定安侯。”宁卢氏迟疑道。 “告诉宁贺,因为定安侯从中作梗,所以他这光禄寺卿的缺眼看就要飞了,”宁仪韵说道 “好端端的,定安侯为什么要从中作梗。”宁卢氏问道。 “因为我们宁府有人得罪了定安侯。”宁仪韵说道。 “我们宁府中,谁得罪了定安侯?”宁卢氏又问道。 宁仪韵勾唇一笑:“我。” 宁卢氏一愣,想了想说道:“你自泼脏水,说你得罪了定安侯,因此宁府也得罪了定安侯,定安侯因此从中作梗,变了光禄寺卿的人选。” 宁仪韵说道:“此事倒也算不上自泼脏水,而是半真半假。 那日定安侯到宁府做客,我确实对他十分不敬,出言不逊,若说得罪,也说得上。 不过光禄寺卿变了人选是假的。 定安侯从中作梗自然也是假的。” “你是想让我,替你说话,让老爷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宁卢氏问道。 宁仪韵点点头:“确实如此。 母亲聪慧,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只要结果,你需得让我爹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随后呢?”宁卢氏问道。 随后……宁仪韵眼眸一垂,为了找到脱离宁府的法子,她想了很久,然而,宁贺早已把她当做手头的重要资源,等着把她送出去,又怎可能轻易放她走? 除非,与他的仕途有重要关系。 宁仪韵想来想去,唯一可能让宁贺放她走的,就是光禄寺卿人选这件事。 只有光禄寺卿这个缺,才能让宁贺愿意做任何事情,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她是个重要资源,对于宁贺来说,在光禄寺卿这个缺的面前,都是无足轻重的。 宁贺最在意这件事,这是她离开宁府唯一的可能。 “自然是要罚我了,最好的做法,我赶出府去,”宁仪韵说道,“趁现在,光禄寺卿的人选只是内定,还没有公布,也没有圣旨下来,尽快消了定安侯的气,事情才会有转机。 这一切都要靠母亲的枕边风了。” “这可是……”宁卢氏支支吾吾说道。 “母亲是不是觉得我爹把我当做待价而沽的货品,准备把我送出去,换好处,他又怎么舍得把我赶出府去?”宁仪韵问道。 宁卢氏见宁仪韵一针见血,直接说破宁贺的打算,不由的愣了一愣,却又听宁仪韵说道:“放心,能不能升任光禄寺卿,才是我爹最在意的事情。 他能为了光禄寺卿的位置,把我送给定安侯,也能为了光禄寺卿的位置,把我赶出府。” “我尽力试试,”宁卢氏道。 宁仪韵指了指那张宣纸,笑道:“不是尽力试试,而是一定想法办到。 还有十日。 母亲,时间不多了。” 从清宜院出来以后,宁仪韵抬头望望天空。 有把握吗?大约有七八成,却没有十成。 凡事皆有变数,然而,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也决不会放过。 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七八成的把握,以足够她为此一博。 —— 当日晚间,宁府清宜院东厢房。 宁贺坐在圆桌边,单手放在桌上,脸色阴沉沉的。 宁卢氏给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宁贺默默不语,接过茶,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宁卢氏说道。 “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必多问。”宁贺没好气的说道。 宁卢氏却是接着说道:“论理来说,朝堂上的事儿,我这个妇道人家是不该说的, 只是……近日,我同其他的一些夫人们走动,倒是听说了一些朝堂上的消息,或许对老爷有用也说不定。” 宁卢氏抬抬眼,朝宁贺看了看,轻声道:“是关于光禄寺卿的缺啊。” 宁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宁卢氏说道:“我听说,光禄寺卿的人选,其实已经内定了,这人选却不是老爷。” 宁贺将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 这个消息这两日已在坊间传开,事关自己的前程,他如何能不关心?这流言他早就知道,却是不知道这流言到底是从何而起。他原本以为这光禄寺卿的缺,已是自己囊中之物,怎么就突然有流言,说光禄寺卿人选已内定,又不是他了? 这两日,他被流言折磨的寝食难安,现在被宁卢氏又提起这件事,心头就是一堵,太阳穴也发疼:“说了,朝堂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这些谣言都是空穴来风。” “老爷,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宁卢氏接着说道。 ------题外话------ 今天木有二更,谢谢小伙伴们支持,么么哒,明天放男主。 —— 推荐雨凉的文《倾世眷宠:王爷墙头见》 面对从池中走出的美男,她直勾勾的盯着,露出花痴神态:“王爷真威武。” 男人无视她的存在,淡定穿衣。 隔日——她从池中走出,迎向男人的眸光,媚眼如丝,如妖精般勾魂摄魄,“王爷,我美吗?” 男人身躯僵硬,粗看面色从容,细看耳根暗红。再然后——【嘿嘿嘿!】 某天,男人见女人在院中编制箩筐,大为不解,“何用?” 她道,“我未出嫁就先背叛了嘉和王,被他们发现我和你的事,一定会被浸猪笼的。趁着没被发现之前,给自己编个好看的笼子,以后被沉湖的时候也能摆个姿势死得好看些。” 51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52 侯爷近日可忙?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2 侯爷近日可忙? “未必无因?”宁贺怔忪了一下说道,“什么因?何来的因?你究竟听说了什么?” 宁卢氏凑近了宁贺说道:“我听说是因为定安侯,是我们府上的家眷得罪了他,他心里不快,所以就举荐了他人。” “定安侯?怎么会是定安侯?再说了,定安侯位高权重,我不过一个五品官,平日里没什么往来。没有往来,哪来的得罪,我们府里的家眷同他就更加没有什么往来,怎么可能得罪?” 宁贺摇摇头,接着说道:“更何况,五月间,由岳父牵头请了定安侯到我们府里做客。那日,我对他也是仔细观察过的,他虽说没有明的赞同我升任光禄寺卿,但也没有表现任何反对的意思,应该不会。” 宁卢氏却是道:“我想啊,就是因为这日,他到我们府上惹出祸来了。” “此话怎讲?”宁贺问道。 “老爷您想啊,有传言说是我们府上家眷得罪了定安侯,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像老爷说的,老爷也好,府上家眷也好,和定安侯都没有什么往来的,怎么能得罪的了定安侯,唯一一次我们府上的家眷和定安侯有接触的就是五月间定安侯来我们府了。” 宁卢氏说道:“老爷,您想啊,这府里的家眷,我,仪嘉,仪韵。我和仪嘉和那定安侯倒是没什么接触的,就是不知道仪韵她……” 宁贺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来,五月中,乔安龄到宁府做客那日,家宴结束时,他确实看到宁仪韵和乔安龄对峙,甚至说了一些不分尊卑的话,什么“侯爷以为人人都会投怀送抱,”“侯爷自视甚高”之类的话。 态度半点恭敬也没有,自视甚高,这确实是得罪人的话。 定安侯来府上做客一整天,都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来,临走之前,却因仪韵出了妖娥子,得罪他的贵客。 宁贺心中气愤,嘴上强辩道:“那日,仪韵言语上有不当之处,不过,定安侯堂堂一个侯爷,也至于跟仪韵计较。” 宁卢氏说道:“老爷,话不能这么说。 您怎么知道定安侯心里是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 面上定安侯是不说,心里指不定有多气。 像定安侯这样的人,一向高高在上,被人捧惯了的,就算是我爹身为当朝丞相,看到定安侯,不也是客客气气?谁敢对他出言不逊? 估计定安侯从未遇见这样跟他说话的。何况仪韵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 他碍于身份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心里早已气极。” 宁贺脸色一变:“莫非这事情,真的是坏在仪韵身上,不会,不会。” 宁卢氏说道:“我都听说了是这样,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不然这说法哪里来的?” 宁贺脸颊上的肌肉抖了一下:“你莫要听风就是雨。” 说罢,宁贺便直接站起身,走出了厢房。 “嗳,老爷,老爷……”宁卢氏在宁贺身后喊道。 见没有说动宁贺,宁卢氏心里十分焦急,宁仪韵只给了她十日的时间,她必须在十日之内说动宁贺。 这天晚上,宁贺也没什么心思出去花天酒地,在清宜院的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夜里,宁卢氏不遗余力的在宁贺耳边吹枕头风。 —— 这几日,坊间流言越传越盛,宁贺也越来越焦躁。 人人都这么说,宁贺不得不相信这光禄寺卿的人选已经落入旁人之手 宁贺对光禄寺卿的位置本是志在必得,而且早已洋洋自得。原本以为他可以一脚踏入高官之列,如今却要落空。他一生所求就是升官,就是权利,如今面临巨大的挫折。 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心情低落颓废。 宁卢氏天天在他耳边说,是因为宁仪韵得罪乔安龄的缘故,他这到手的缺才飞了,宁贺也渐渐信了。 过了七八日,卢宁氏在同宁贺叨念的时候,宁贺突然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面色陡然变得狰狞,眼中盛着怒火:“忤逆女,忤逆女,竟然闯下如此大祸,我要去命人用家法,好好打她顿板子。” 宁卢氏正苦于无法说法宁贺,听宁贺这么一说,眼睛突然一亮。 宁卢氏急忙说道:“嗳,老爷,老爷,罚她有什么用?” “老爷,要我说,这事儿还有转机,”宁卢氏坐到宁贺旁边。 宁贺颓然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转机?” “这传言只是说内定罢了,既然是内定便没有真的定下,今日内定是旁人,明日内定的就可能是老爷?”宁卢氏说道。 “什么意思?”宁贺问道。 宁卢氏说道:“定安侯心中有气,我们便消了定安侯心里的气。 只要定安侯气消了,这事情说不定就要转机。 要我说,老爷不防将仪韵赶出宁府去。仪韵不是我们宁府的人了,她得罪了定安侯,就同宁府无关,同老爷无关。 到时候,您备上厚礼,去找定安侯请罪,定安侯这气一消,这光禄寺卿的位置指不定就回到老爷您这儿来了?” “这……”宁贺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此事再容我想想。” “那老爷可得快点想,若是迟了,圣旨一下,什么都晚了。” —— 这天夜里,宁贺被光禄寺卿这件事儿折磨的一夜未睡,熬了一晚上,总算熬到了天亮。 这天早朝退朝时,宁贺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守在殿门口。 守了许久,他终于看到一身朝服的乔安龄,连忙提步走过去。 按照朝堂的规矩,五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上朝,宁贺正好是五品,所以每日是要上朝议政的。 不过因为官阶低,所以他排在最后,而乔安龄则排在最前列。 所以宁贺便在殿门口等着乔安龄,这会儿看到乔安龄来了,便恭着身子上前说话。 “侯爷。”宁贺欠着身,做了个深揖。 乔安龄顿住脚步,寻声一望,看到站在他身侧,穿着五品官服,给他行礼的宁贺:“宁大人?” 宁贺谄笑道:“侯爷,近日可忙?” 52 侯爷近日可忙? 53 必然势不两立,早晚不死不休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3 必然势不两立,早晚不死不休 乔安龄答道:“尚可。” 宁贺半弓身子:“侯爷为咱们大楚矜矜业业,实为我等楷模。” 乔安龄淡淡道:“实不敢当,与宁大人共勉。” “侯爷过谦了,过谦了,呵呵呵,呵呵呵。” 宁贺笑了一会儿,见乔安龄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尴尬的收了笑,进前一步,小声道:“侯爷,不知侯爷对这光禄寺卿的人选,可有什么指教?” 乔安龄心中暗道,想来这宁贺也听到了坊间流言:这光禄寺卿的人选并不是他。 乔安龄无意同他多谈,便道:“宁大人,说笑了,光禄寺卿的缺由谁来补,是由皇上定的,我们做臣子的听皇上定夺就是,我哪能有什么指教?” 乔安龄是实话实说,而且,他对宁贺也没有什么深交的意思,所以就用官场常用的场面话答过去。 但是这番话听在宁贺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宁贺近日早已被流言折磨的理智尽失,心力交瘁,听了乔安龄的话,他的心便是往下一沉。 乔安龄的话,在宁贺听来,就是敷衍,宁贺心道,定安侯定是不赞同他升任光禄寺卿,所以才不想跟他多说,而是跟他打机锋。 到了这会儿,宁贺对于坊间流言还有什么不信的?对于宁卢氏说的话,也已深信不疑。 本已是他囊中之物的光禄寺卿,如今不翼而飞。 他的仕途,他的将来,都受到了重大挫折。 宁贺官袍大袖里的手微微有些抖。 不,他还有希望,正如宁卢氏所说,只要圣旨一日未下,他便还有一日的希望。 宁贺突然退开一步,对着乔安龄长身作揖:“下官给侯爷请罪。”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宁大人这是何意?” 宁贺鞠着恭,低着头说道:“今年五月,侯爷到我府上做客,家宴之后,我那庶女对侯爷出言不逊,实在不该。 下官当时并未好好罚她,是下官的不对。 侯爷放心,下官定会为侯爷出出这口恶气。” “恩?”听到宁贺的话,乔安龄一怔。 今年五月中,他确实应了卢修远的牵线,应邀去宁府做客。 家宴时,他误以为宁仪韵投怀送抱,两人也确实说了两三句口角,不过此事因他而起,全是他误会在先。 宁贺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是什么缘故? 为他出口恶气,又是什么意思? 宁贺见乔安龄露出疑惑的神色,连忙说道:“下官会将我那不懂事的二女儿逐出家门,到时候,下官再来定安侯府上,负荆请罪。 这光禄寺卿的缺,还望侯爷能高抬贵手。”乔安龄愣了愣神,坊间确实有流言说光禄寺卿的缺已经内定,且这内定的人选,不是宁贺。 不过这坊间流言纯属子虚乌有,是宁仪韵让隆升街的小乞丐放出来的。 而且,同他有什么关系?什么叫请他高抬贵手? 不过,只片刻功夫,乔安龄便是醍醐灌顶,困扰了他几天几夜的疑问,豁然开朗。 他从七夕莲花灯的灯芯之中,得知她想离开宁府。 又因为机缘巧合,得知了她散布坊间流言,说光禄寺卿的人选已内定,且不是宁贺。 现在,再听宁贺这么一说,他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她用来脱离宁府的法子。 她知道宁贺对光禄寺卿的位置十分在意,故意散布流言,说这光禄寺卿其实另有其人,让宁贺乱了阵脚。 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让宁贺相信,光禄寺卿之所以会落入旁人之手,是因为他定安侯乔安龄从中作梗,而原因就是因为她宁仪韵得罪了他。 而且,只有她赶出府去,才能消了他心头之气,这光禄寺卿的位置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宁贺手里。 这个局布置的倒是巧妙。 乔安龄唇角一勾,若非他从莲花灯里知道了她想离府的愿望,又机缘巧合,知道她就是散布消息的人,那么此时,只怕他也是云里雾里,不知究竟。 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乔安龄心中暗道,没有想道她连他也利用上了,胆子倒是大,这世上,敢利用他的人,当真不多。 不过,说来也奇怪,乔安龄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恼意,反而有几分好笑,还有几分赞叹。 宁贺见乔安龄有了笑意,只当是自己说对了,更加坚定了要把宁仪韵逐出府去的决心。 “侯爷放心,下官一定把那不孝女逐出府去,从此以后下官同这不孝女没有任何瓜葛。” 乔安龄瑞凤眼垂了垂。 既然都利用到他头上来了,那他能怎么办? 自然是助她一助了。 乔安龄抬眸,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宁大人家风如此之严,着实让人钦佩。” 宁贺见乔安龄突然对自己如此温和,以为自己所说让乔安龄十分满意。 他心里一喜,心中大定,手也不抖了,精神也抖擞起来了:“侯爷过奖,侯爷过奖,这是下官应该的,应该的,等下官做完此事,定当登门道歉。” 乔安龄眯了眯瑞凤眼。 —— 乔安龄回到定安侯府的书房,他在窗前思索了一番,又疾步走回书案前,写了一道折子。 在这个折子里头,他举荐了另一人补光禄寺卿的缺。 写好折子以后,乔安龄招来了他的心腹幕僚宋修书:“修书,你将这折子藤抄一遍,我这里留个底。 另外,这折子我打算先留着,等……恩,等过些时日,再递上去。” 宋修书接过折子一看,吃了一惊:“侯爷,您要另外保举人选,可是,这宁贺是卢修远举荐的人。” 乔安龄笑道:“那又如何?” “这……”宋修书道,“这样一来,我们便是和卢修远对付不过去了。 我们定安侯府和卢府在大楚朝虽说是势均力敌,但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从没起过正面冲突。 侯爷,您这折子一递上去,便是侯府和丞相府在明面上相争了。” 乔安龄接着笑道:“那又如何?” 他搁下手中的笔,正色道:“修书,你是我的心腹,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和卢修远必然势不两立,早晚不死不休。” 53 必然势不两立,早晚不死不休 54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4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乔安龄转向窗外,看着夏日的葱绿草木,说道:“蛰伏多年,是时候跟他正面相争了。” “是,侯爷”宋修书领命道。 “下去誊抄吧,”乔安龄挥了挥手。 宋修书离开之后,乔安龄依旧看着窗外浓郁的绿色。 既然她说,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使宁贺做不了光禄寺卿,那么,待她顺利离开宁府之后,他就坐实这个流言,也免得日后有人发现这流言子虚乌有,给她带来后患。 —— 又过了一日,已是第十日。 宁仪韵搬了把圈椅,坐在秀兰院的老槐树底下,她手里握着一把美人儿团扇,一下一下,轻轻的摇着。 已是第十日了,按照计划,苏承庭应该来了。 —— 这日一大早,宁贺退朝回到了宁府。 一进府,外院的老仆就着了火似的迎了上来。 “老爷,夫人急着找您,夫人说有要是同你相商,是关于苏姨娘和二小姐。”门房说道。 “二小姐?苏姨娘?”宁贺急忙问道,“夫人人在何处?” “在正堂里等着老爷。”老仆说道。 “好,我这就去。” 宁贺急匆匆的赶到了正堂。 宁卢氏正在堂里来回走动,一看到宁贺进来,便赶忙迎上去。 “老爷,您可回来了?”宁卢氏说道。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宁贺问道。 “苏姨娘的弟弟拿了银子过来,说是要赎走苏姨娘,”宁卢氏说道。 这是宁仪韵和苏承庭之前定好的计策。两人约好,在第十天一早,由苏承庭拿了银子来宁家赎人,也好把苏芝如一块儿带出宁府。 至于赎人的银子,苏承庭一个驿夫自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这些银子正是宁仪韵让苏承庭当了玉石珠宝换来的。 这个时代,妾的地位极低,妾乃贱籍,可以买卖,可以出典,可以送人。 苏芝如本是宁家出了银子买的丫环,就算如今抬了姨娘,做了妾,也是一样可以买卖送人的,家里人拿了银子来赎,也是一样的。 “要将苏姨娘赎回去?”宁贺问道。 “是啊,老爷怎么想?”宁卢氏急道,“我看不如就允了苏姨娘的弟弟,让苏姨娘跟他回去。 另外,将仪韵,仪韵那丫环一并赶出府去。” “老爷,您看我做什么?”宁卢氏接着说道,“我可不是嫉妒苏芝如,要争什么宠。 老爷许久不去苏姨娘那儿,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是府里的主母,要打发个妾室,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等到今日,我是真的为了老爷着想。” 宁卢氏心里着急眼了,今日已是第十日里,就怕宁贺不同意。 她急切的说道:“老爷难道不想要那个光禄寺卿的位置了?只有将仪韵除了名,才有可能将重新拿回这光禄寺卿的缺啊。” “老爷,”宁卢氏又问道,“老爷,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好了,啰里啰嗦做什么?”宁贺说道,“昨儿我就想把仪韵这小蹄子赶出去府了,谁知光禄寺衙门临时有急事,耽搁到很晚。 今儿一退朝,我都没有去衙门,直接回了府,为的就是要开祠堂把仪韵除名的。 至于芝如……” 宁贺挥挥手,不屑的说道:“让她跟她兄弟回去,要什么银子?她那兄弟一个驿站的民夫能攒出多少银子来?这些银子要来也没什么用处,就当给个恩典,让她走。” 宁卢氏心里一喜,心中便大定:“嗳,好,妾身去准备开祠堂除籍。” 出府之前,宁卢氏让叶妈妈搜了苏芝如和宁仪韵的身,包裹也搜了一遍。 宁仪韵的包裹里只有几身素锦料子的衣裳,没有任何首饰头面。苏芝如的包裹里也只有一些寻常衣物,还有几块碎银子。 至于她们走后,宁卢氏发现秀兰院里只有几身衣裳,而首饰头面却一件没有,到时候宁卢氏会是个什么心情,就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宁仪韵手头还有大几十两的银票,这些,她之前就让苏芝如缝在鞋垫里。 叶妈妈在搜身的时侯,有心放水,随意摸了摸,就当交差了事,鞋底这种地方,当然是不会搜的。 叶妈妈在搜身的时候,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二小姐,唉,这都是命,都是命。只希望二小姐以后能顺畅一些。” 宁仪韵微微怔了怔,轻声答道:“这不是命。” 叶妈妈一愣,她不明白宁仪韵在说什么,只看到宁仪韵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着动人心魄的亮光:“什,什么?” 宁仪韵浅浅勾唇:“谢谢叶妈妈扔到杂物间的那块饼,多谢。” 宁卢氏看了看搜出来的这些物件,说道:“这些衣物和碎银,你们一并带走吧。” 她咬了牙根,对宁仪韵说道:“记着你说过的话。” 宁仪韵娥眉一挑:“放心,我自会信守承诺。” 宁仪韵和苏芝如顺利离开了宁府。 —— 她出府了。 静悄悄的,从一扇偏门出了府 这她不是第一次出府,但是这一次,她不是偷偷摸摸的,爬墙头溜出府,而是光明正大的出府。 脚下踩着银两,手边扶着娘亲。 宁仪韵深深吸了口气,没有污染过的空气,香甜纯净,味道真好。 她抬头望了望天。 天空的浅蓝纯净清透,天上的云朵洁白无瑕。 今天天气好。 是了。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 出府之后,宁仪韵便和苏芝如、苏承庭便一起去宁仪韵早些时候租下的一进民宅。 这一进民宅在隆升街中段的一条小巷子里,叫做福来巷。 民宅许久没有人住了,在安置之前,还需要拾掇一番。 宁仪韵和苏芝如就开始打扫起来,而苏承庭则去喊隔壁梅家人来帮忙。 片刻功夫,苏承庭带着梅老汉守寡的女儿过来了。 苏承庭和梅家的寡妇女儿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 苏承庭手里提着的烛台面盆,梅家的寡妇女儿手里抱着被子被褥。 那梅家的寡妇女儿进了宅子,一见到宁仪韵和苏芝如,便说道:“苏家姐姐,你们搬来了啊,我抱了两床床铺和被褥过来,都是新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捡着用。” 苏承庭给宁仪韵娘俩儿说道:“这是梅家的香雪妹子。” 54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55 安置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5 安置 宁仪韵朝这梅香雪看过去。 这梅香雪约摸二十七八,皮肤不白,也算不得黑,是蜜色中透着健康红润,一双大圆眼,神采奕奕。身材适中,纤浓合度,身上穿着一身粗布制的衣裙。 京城百姓富足,普通的殷实人家都会穿上素锦绢罗之类的衣服,而梅香雪却是一身布衣荆钗,可见这梅家的日子确实有些拮据的。 不过,她虽一身布衣荆钗,却是拾掇的利落得体。身上穿着对襟的蓝色短衫,胸口处绣了一支盛开的梅花,白色的梅花花朵和蓝色的布料,正是相称。 下面系了一条青色的布裙,头上也用一样的青色布扎了个妇人的垂髻。垂髻扎的一丝不苟,一丝碎发都没有耷拉在外面,连鬓角也打理的十分整洁。 看着装扮,再听她热情爽朗的话,宁仪韵心道,这倒是个利落爽快的姑娘。 再看她手里抱着的被子和苏承庭手里提着的日常用品,宁仪韵心中一喜,她们刚刚搬过来,身边只带了几件衣裳,要在这个空宅子里真正住下,还得置办不少东西,安置一番。 现在梅香雪给她们送来了床铺床褥和一些生活必需用品,真是一场及时雨,也免了她们一番折腾。 苏芝如连忙上前道:“谢谢香雪妹子,香雪妹子给我们母女雪中送碳来了。” 宁仪韵也上前一步:“谢谢香雪姐姐。” 按照辈分,宁仪韵应该叫上一声姨,但这梅香雪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二十七、八岁,在古代确实算不得小了,但宁仪韵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在她看来女人二十七、八正是大好年华,这一声香雪姨,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的,便叫了一声香雪姐姐。 梅香雪呵呵笑了起来,大圆眼弯成了半月:“你是苏大哥的外甥女,生得真是好看,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过,你该叫我香雪姨。” 宁仪韵说道:“嗳,我闺名仪韵,香雪姐姐叫我仪韵便可,我看香雪姐姐生的好看,又是大好年华,叫一声姐姐正是合适。” “仪韵人生得俊俏,嘴也甜,只是你唤我姐姐,这辈分就乱喽。”梅香雪笑道。宁仪韵笑吟吟,任她说什么,就是不肯改口。 苏芝如和苏承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都没有出言阻止。 梅香雪听宁仪韵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也只得随宁仪韵乱喊。她的神情有些无奈,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竟浮起了若有若无的红晕,她的眼神朝苏承庭扫了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 “我,我来帮忙拾掇拾掇屋子,”梅香雪阻止不了宁仪韵,便扯开了话题。“哪儿能麻烦香雪妹子?”苏芝如说道。 “苏家姐姐,不用客气,我家住在隔壁,只有一墙隔壁,邻里邻居的,帮忙收拾下屋子,也是应该的。”梅香雪说道。于是,苏芝如,宁仪韵和梅香雪就开始一起收拾屋子,苏承庭帮忙做些搬运的力气活。 屋子里,宁仪韵一边儿擦着桌子,一边儿听着梅香雪和苏芝如聊着家常。苏芝如说道:“我听仪韵说,这间宅子,原本你们家的一部分。” 梅香雪扯了床铺,把被褥扯扯齐整,说道:“是啊,我们家原本是两进的屋子,只是家里就我爹娘和我三个人,不用那么大。我就想着两进的屋子一分为二,把其中的一进租出去,能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这法子好,”苏芝如把被子拍拍平说道,“你们家可以补贴些家用,我和仪韵也有了落脚的地方。” “嗳,我爹以前在驿站里当驿夫,现在年纪大了,腰不好,当不了驿夫了。我娘身子也不好,我也舍不得让她做活。平日里,我就做些绣工缝补的活儿,赚些家用,不过绣工缝补的活,也赚不了多少家用,还是不够的,”梅香雪说道,“现在把一半的宅子租出去,便好了许多。” “香雪姐姐真是不易,还养家糊口。”宁仪韵说道。 “就是,你一个女人家,养着父母,挑起一个家,着实不易。”苏芝如说道。 “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孝敬他们是应该的。虽说日子算不得好,却也没有冻着饿着,还有自己爹娘知冷知热的疼着,说起来,比我十年前的日子过得可好多了。” 梅香雪接着说道:“以前的日子,嗳,以前的日子不提了。” 宁仪韵抬起头,和苏芝如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明了,女子生活在这个世上多是不易,梅香雪一个寡妇,没有子嗣,被人从夫家赶了出来,其中受过的苦,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不说了,不说了,”苏芝如连忙说道,“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才最重要。” 梅香雪把枕头搁好,笑了笑说道:“是啊,都过去了,过去许多年了,苏家姐姐说的是,这将来的日子如何才重要。”三个女子,一边儿聊着家常,一边儿做着家务,约摸一个多时辰,这宅子也收拾出来了,也差不多将近饭点了。 宁仪韵想了想问道:“香雪姐姐,我们母女二人,能不能出些银子,跟你家搭个伙啊?” 这小宅子是有灶间的,但宁仪韵是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从小生活在那个有电饭煲,煤气灶台的年代,让她用灶头生火,煮菜,实在有些为难。 而苏芝如长到是十五岁,一直都是富商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被卖进宁家当丫鬟,干得也是端茶送水伺候人的活,没有进入厨房当过差,再后来抬了姨娘,更没有机会烧火做饭。梅香雪听得又可以赚些零散钱,便一口答应下来。 宁仪韵便和梅香雪商量了一下,确定了价格,一个月三百文铜钱,今天开始。 宁仪韵付了银子,梅香雪便去张罗吃食了。 过了一会儿,梅香雪就送来了饭菜,虽不是大鱼大肉的,但是干净清爽,还有些荤腥。 之前在宁府的时候,秀兰院的伙食一向不好,这会儿苏芝如母女二人吃这寻常人家的饭菜,半点不适应也没有。 —— 饭后,苏承庭又和苏芝如说了许久的话。 以往苏承庭和苏芝如一年之中,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见上一次面,平时只能靠书信往来,如今也有半年未见,所以便说了不少的体己话。 临走前,苏承庭说道:“姐姐,仪韵,我和梅家老爹相识已久,梅家老爹是个实诚人,香雪妹子也是个心善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他们。 我明儿再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仪韵,”苏承庭转向宁仪韵,又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来,“这银票你收好。这些银票是典当了你那些首饰头面得来的银子,本来我们计划着,用这些银票来给你娘赎身的。倒是没想到,宁贺夫妻急着把你从宁家赶出来,竟然连银子也不要了。 银票悉数在这里,你收妥当。” 宁仪韵接过银票,扫了一眼,几张银票加起来足有三百两,倒是给宁仪韵一个不小的惊喜:“谢谢舅舅。” “同舅舅客气什么?”苏承庭摆摆手,“我先回驿站了。” 这天夜里,苏芝如和宁仪韵便在福来巷安顿了下来。 —— 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又到了。 ------题外话------ 关于宁家的事情,还远没有完。宁仪韵和宁贺夫妻的纠葛,宁卢氏和曲封的结局,还有宁家嫡子嫡女的故事都会在后面交代清楚,估计在上架后不久,欺负我们仪韵的渣渣都会付出代价哒。 现在我们需要稍稍发展一下事业线和感情线。 为了交代背景,埋线挖坑,前十万字写得有些散了,辛苦小伙伴们追文。 今天跟编辑确认了,为了让文文早日上架,菠萝放弃了推荐不止多一倍的30万字倒v,坚持选择了15万字前后上架,希望亲亲们继续支持。 —— 昕玥格的新文在pk《农门辣女:媒婆俏当家》 本是漂亮小白领,突然变成又胖又丑农家女,沈瑶发誓:就算丑,也定要当最有钱的丑胖子! 夜黑风高热被窝,沈瑶数着银子唱小曲儿:媒婆好媒婆俏,能挣钱来能泡哥儿~相公,来洞房! 55 安置 55 赚银子的事,我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5 赚银子的事,我来 宁仪韵晨起之后,去了隔壁的屋子找苏芝如。 苏芝如已经起床收拾妥当了。她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绣着一副花鸟图。 “仪韵,你起身了啊?”苏芝如见宁仪韵进屋子,便搁下手里的针线活。 “嗳,娘,您起得可真早。”宁仪韵说道。 “早上醒得早,我就起身了,”苏芝如顿了顿,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娘儿俩就这么出了宁府。你之前同我说想要出府,我心里总是存着那么一丝儿将信将疑,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这么出了府。” “恩,娘这是怀念宁府了?”宁仪韵坐到苏芝如身边。 “啐,瞎说,那地方有什么好怀念的?除了生了你。你在哪里,娘就在哪里,出了府,我还能跟承庭相聚,说起来,我们姐弟两分离也有十几年了。” 苏芝如突然轻了下大腿说道:“哎哟,光顾着说话了,早上香雪来过了,她送了白面馒头来,现在应该还热乎着。” 说罢,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从旁边的小案几上,端了个盘子给宁仪韵。 “快吃吧。” “嗳。”馒头温热的,散发着淡淡面香。 “我昨儿听承庭说,梅香雪已经守寡十年了,十五岁嫁的人,十八岁成了寡妇,到现在已经十年,女人最好的年华啊……也是可怜见地的,”苏芝如重新坐下,感叹道,“也不知道这梅香雪将来……难道要守寡一辈子?” “娘,我看香雪姐姐人又能干又勤快,不管她再不再嫁,以后得日子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宁仪韵三口两口,把白面馒头啃了个干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针线,问道:“咦,娘,你哪里来的针?我记得您没有把秀兰院的针线带出来。” “恩,仪韵,这不是秀兰院的针线,这是我问香雪妹子要的,”苏芝如笑道,“昨儿香雪说,平日里,她会接一些绣工缝补的活,赚些碎银子来补贴家用,我就想着也接一些活,赚一些家用钱,所以,我就让香雪给我弄些活来。 也巧了,香雪妹子的东家最近正好有一批绣活赶着要,香雪就立马找了她的东家,替我接了绣活,又拿来了针线。” “娘,你是要绣来赚钱的?”宁仪韵问道。 “嗳,是啊,”苏芝如说道,“赚些零散银子,补贴补贴家用。” “娘,这绣活,又费眼睛又费神,平日里给自己绣绣倒也还好,如果真的接活,当做一个生计,那就累了,眼睛累,胳膊肩膀都会累。 娘,这活,您还是别接了。” 宁仪韵坐到苏芝如身边,说道:“娘,您忘了,我们现在可有不少银子的,过过日子绰绰有余。” “娘知道,那是你典当了宁家的首饰头面换来的银子,”苏芝如拍了拍宁仪韵的手说道,“我想好了,这些银子就作为你将来的嫁妆用。到时候,娘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再用这笔钱置办嫁妆。 你今年十五岁,一辈子的路很长,女人家有一笔可以傍身的嫁妆很重要。 娘觉着,这笔银子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等你出嫁的时候再用。” 宁仪韵听苏芝如再提她嫁人的事情,不禁滞了一滞:“娘,嫁人的事还早呢,再说了我也不想那么早就谈亲事。” “哪里早了?姑娘家长大了,不就是要嫁人的要吗?”苏芝如拿起桌上的针线:“娘要做绣工了,过几日还要交货的,家里的银子,能不动就不动。再说了,日子还长你,总不能坐吃山空的。 仪韵,别不懂事。” 宁仪韵抿嘴不语,坐在苏芝如旁边,看着苏芝如做女红。 过了一会儿,宁仪韵咽了口唾沫,说道:“娘,你别绣花,赚银子的事情,由我来就行了。” “不用,你不喜欢绣花,而且你那绣工也不好。 不过,你若是有时间,倒是要练练女红,可别到时候连嫁衣都绣得不好看,那可就丢人喽,”苏芝如笑道。 “娘,我说得不是这个,我是说另外想法子赚银子。”宁仪韵说道。 “另外的法子?”苏芝如讶异的说道。 “嗳,娘,”宁仪韵正色道,“我想开个铺子赚银子。” “你开铺子?”苏芝如惊讶道,又摇了摇头,“那怎么使得?” 宁仪韵点了下头:“怎么不使得?” “不使得,不使得,”苏芝如说道,“你当开铺子容易?开铺子最是辛苦,起早贪黑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如何去受这个苦? 更何况,开铺子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而且大都多是男子。 你若是整日里跟不同的男子打交道,与名声也是有碍的,与名声不好,就对你选夫家不利。 再说了,你年岁小,又是个姑娘家的,生得又比寻常人家的姑娘都要好看许多。 娘怕你会被人欺负了去的。” 苏芝如把针线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娘,娘是不会答应的。” “娘,你别急啊,我知道娘有顾虑,恩,娘您听我说啊,”宁仪韵说道,“我不怕辛苦的,况且,我还会请人来帮忙的,累不着。” 为了打消苏芝如的顾虑,宁仪韵接着说道:“娘,至于说,跟不同的人打交道,我也可以请顾来的人,帮我打交道跑腿,我不必每件事都出面。 我会请一个掌柜,再请些旁的人来帮忙。 自己再小心一些……” “说的容易。 别的且不说,单单说那掌柜,你当请一个靠得住的掌柜是容易的?”苏芝如说道。 “这……”宁仪韵迟疑了一下,说道,“娘,莫急,咱们慢慢物色,总能物色得到得。” 苏芝如摇摇头:“去哪里物色?” 宁仪韵正待再说什么,只听后窗传来男子的声音。 “姐姐,你看我如何?” 宁仪韵问声,扭头一看,惊喜道:“舅舅。” 苏承庭点了下头:“我转到前头,从院门进来。” “嗳,我去给舅舅开院门。”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田心的文:《巨星闪耀:重生撩宠高冷军少》7—10号pk,求收藏,点击,评论,收藏评论送花花有奖励哦! 简介:这是一本被害重生在萌宠身上的军少迷妹,撩宠高冷军少的血泪史,虐渣打脸的女强史,璀璨耀眼的明星史。(女强+男强,搞笑,滤渣,爽文,一对一,双洁。) 她是百年神秘世家流落在外的嫡女,被贱人所害变身萌宠, 他是华夏过赫赫有名的军中战神,年轻有为的高冷上将 55 赚银子的事,我来 56 你究竟打算开什么铺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6 你究竟打算开什么铺子 宁仪韵一溜烟儿跑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的门栓,苏承庭也刚好转到院门口。 “舅舅,你来了,快进来。”宁仪韵说道。 “嗳。” 舅甥二人边往屋子里走,边说着话。 “你们昨天才刚搬进来,今儿我便来看看你们,经过屋子后窗的时候,听到你们娘俩在说话,说是要开铺子,我就忍不住插了话。”苏承庭说道。 “舅舅说得话,可当真?”宁仪韵说道。 “自然当真,”苏承庭笑道,“舅舅还能诳你不成?” “嘿嘿,呵呵,有舅舅帮忙再好不过,娘也应该不会反再对了,”宁仪韵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舅舅,你如今已是驿站的驿夫管事,若是来帮我忙,不要那驿站的活计,多可惜。” “我就你和你娘两个血亲,就你一个晚辈,我不帮你们还能帮谁去?你娘为我牺牲许多,如今来帮个佣,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我也是有私心的。 驿夫的管事,说白了不还个驿夫?我做到驿夫管事便是到顶了,再往上,就是吃饷银的吏员了,我们家是有过那案底的,我一辈子也做不了那吏员,若是留在京城驿站,做到老死也就是一个驿夫管事。” 苏承庭停了一下,说道:“也做不到老死,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就像梅家老汉一样。 与其在驿站里呆上一辈子,还不如来给自家外甥女的铺子帮忙。” 舅甥二人说着话,进了屋子。 “姐姐,”苏承庭道。 “承庭啊,”苏芝如道,“坐下歇歇,喝口水。” 苏承庭在桌边落了坐,宁仪韵搬了个凳子,挨到苏芝如旁边,“娘,你看舅舅也同意我的想法,也答应来帮忙。” 苏芝如朝苏承庭责怪道:“你也跟着她一块儿胡闹。” 苏承庭说道:“怎么胡闹?好不容易你们娘儿俩,出了宁府,不用看姓宁的脸色,不用受那腌臜老货的气,正可以舒坦过日子,你哪能又要辛辛苦苦的开始靠做绣工赚家用? 我看仪韵的点子就不错,开家铺子赚银子,请些人手做粗使活,抛头露面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苏承庭见苏芝如还不答话,就说道:“还是姐姐觉得,我当这个掌柜不够格?靠不住?” 苏芝如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哪里的话?若是你的话,自然是够格的,也自然是靠得住的。” 宁仪韵见苏芝如松口,便咧嘴朝苏承庭一笑,看得苏承庭一乐。 苏芝如朝宁仪韵瞪了一眼,又对苏承庭说道:“你跟着她胡闹,做生意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的?” 苏承庭说道:“仪韵聪慧过人,点子又多,这铺子一定开得好的。” “舅舅,你信我?”宁仪韵问道。 苏承庭微微笑了一下:“我信。” 他信,他相信的是她的能力,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外甥女。 那日,她拎着两包糕点来看他,他只是觉得她乖巧伶俐,后来,见她步步为营,让她和她娘亲,得以离开宁府,更觉得她心性坚定,心智过人,这样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不管年岁多大,都是值得他相信的。 苏承庭阅人无数,他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宁仪韵也微微一笑:“希望不负舅舅所望。” 苏芝如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舅甥俩都决定了,我也不做反对。” “谢谢,娘亲。”宁仪韵欢喜道。 “不过我这手里的绣活,还是要做完的,既然答应了香雪,就不能失了信了,”苏芝如道。 宁仪韵道:“好,以后我们不接新的活就是了。” 几人正说着话,只听门口有人说道:“苏大哥,苏姐姐,仪韵,你们开铺子还需要人收吗?” “香雪姐姐,”宁仪韵唤道。 “我本来是想给苏姐姐再送些丝线的,过来一看,院门没有关,敲了门,也没有人应,我就进来了,走到门口听了一耳朵,听你们说到开铺子,我就想问问,你们铺子还需不需要人手?”梅香雪说道。 “香雪姐姐,进来说话。”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手里拿着针线进了屋:“我们家过得紧巴,平时我接些绣活补贴家用。不过这绣活却是靠不住的,有时候活多的来不及做,有时候又好一阵没有活做的。 你们开铺子若是缺人手,看看我行不行?我虽是个女子,手脚还算麻利。” 宁仪韵说道:“香雪姐姐愿意来帮忙,自然再好不过的。” 梅香雪惊喜道:“真的?那,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上工?” 宁仪韵笑道:“香雪姐姐,莫着急,现在我们也只是刚刚定下,还要仔细想想章程。” “好,好,瞧我心急的,什么时候需要上工,仪韵你就告诉我,我立马就能去的。”梅香雪道。 “好,”宁仪韵说道。 几人说了一会话,苏承庭说:“我这就要走了,驿站那边儿,还有事儿要忙,得赶回去,我现在还是驿站的人,该做的事情还需做完。” 他对宁仪韵说道:“仪韵,一旦有了章程,需要着手准备,你就告诉我,我也好离开驿站做铺子的事情。” “好的。”宁仪韵说道。 “姐姐,我这走了。”苏承庭道。 “路上,小心着些。”苏芝如道。 梅香雪也看向苏承庭:“苏大哥走好。” 苏承庭朝梅香雪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刚刚走开两步,他又折身走了回来,站在屋子门口:“仪韵,说了半天,你也没有说,你究竟想开什么铺子。 宁仪韵嫣然一笑:“我准备开一家围棋馆。” —— 定安侯府,书房中。 乔安龄看完了一日的公务,合上手里最后一本册子搁到手边。 他唤来候着的言林:“之前,我曾吩咐你关注光禄寺少卿宁贺府上的事情,近日可有什么情况?” “回侯爷,”言林躬身说道,“宁府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些内宅之事。” “内宅之事?什么事?”乔安龄道。 “宁贺的一房小妾,被她的家人领回了娘家,说来也怪,一般妾室回娘家,妾室所生的子女应是留在府里的,但这个妾氏生的女儿,却被宁家除了籍,一并赶出宁家,跟着那妾室离了宁府。”言林说道。 闻言,乔安龄微微抬了眉心:“她离府了?” 言林不知道乔安龄所说的“她”是指宁贺那妾室,还是指她女儿,不过不管是谁,都是离府了没错:“是,离府了。” 说话间,屋外有小厮禀报道:“侯爷,光禄寺少卿宁贺在府外求见。” 乔安龄瑞凤眼眯了眯。 56 你究竟打算开什么铺子 57 查探她们母女的动向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7 查探她们母女的动向 “派人去门口传话,和宁贺说,他所做的事情,我已知晓,而他所求之事,我也帮不了他,”乔安龄嘴角抹开促狭的笑意,“让他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就不见他了。” “是,侯爷,”言林领命离去。 待言林走后,乔安龄唤来了宋修书:“修书,把我让你誊抄的折子拿出来,就是我举荐光禄寺卿人选的折子。” “是,侯爷,”宋修书领命离开。 片刻之后,他又拿着两本折子回了书房:“侯爷,折子已经誊抄好了。 “恩,”乔安龄接过两本折子,打开其中一本,仔细看了一遍,随后,他在折子最后的落款处,用了红印。 红印干了以后,乔安龄重新合上折子,抬头道:“明日早朝结束之后,我会将这折子呈上去。” “是,侯爷,只是……”宋修书迟疑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与卢修远就直接对上了。” “恩,”乔安龄瑞凤慢慢低垂,“修书,是该开始了。 于公,卢修远贪墨受贿且结党营私,皇上信任我,我这个当臣子的,我若不有所作为,实在辜负了他的信任,也对不起百姓。 于私,卢修远与我有家仇。” 乔安龄默了默,不再说下去。 宋修书抱了抱拳,说道:“修书明白了。” “退下吧,”乔安龄挥了挥手。 宋修书刚走,言林又进了书房。 “侯爷,已派人去门口跟宁贺讲了,宁贺也已离开。” 乔安龄微微摇头。 他思索片刻,又道:“言林,再着人查一下那离开宁府的妾氏和她女儿的动向。” “啊?” 言林禁不住狐疑地“啊”了一声,看到乔安龄淡淡扫过来的目光,他连忙躬身一礼:“是,侯爷。” —— 又过了几日。 隆升街,兴隆楼二楼雅间。 “母亲,几日不见,您可安好?”宁仪韵看着对座面色不虞的宁卢氏,微微一笑。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宁卢氏冷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宁府,不过,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办妥,你也要言而有信。” “此番多谢母亲了,”宁仪韵道。 “哼,”宁卢氏冷哼一声。 对于宁卢氏的冷脸,宁仪韵也不以为意,从袖带里取出一个香囊和一封信,搁在桌子上,朝宁卢氏推了过去。 宁卢氏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立刻直起身,接到了自己的手里。 宁仪韵说道:“母亲既然帮我达成心愿,我也言而有信,母亲的事情,我便是一无所知。 今日我约母亲来此地,就是为了归还这两件东西,一个香囊,一封记载了母亲和……和……呵呵,母亲一些私事的信。” 宁仪韵出府的当日,她就让苏承庭把夹在公文中寄给宁贺的信件取了出来,信件中的香囊也一并取出。 今日她便约了宁卢氏来这兴隆酒楼谈这件事。 宁卢氏用手摩挲了几下香囊,又打开了信看了看,随后,她将这两件东西放到了自己怀里。 “我记得你说过,这信是有一模一样的两封的,一封在这里,那另一封呢?”宁卢氏问道。 “母亲好记性,这信确实有一模一样的两封,一封已经在母亲怀揣之中,另一封么……”宁仪韵顿了顿说道,“离这兴隆酒楼不远处便是京城驿站,那封信还在驿站里。” 宁卢氏一滞,随即恼怒的涨红了脸:“在京城驿站?你!你这言而无信的东西。” “母亲,不要急着骂人,”宁仪韵道。 “我不是你母亲,”宁卢氏气道。 “呵,”宁仪韵轻笑道,“宁夫人莫要着急,另一封信只是放在驿站之中,由靠得住的人保管着,并没有夹在公文中,不会随公文一起寄到宁大人手里,宁夫人大可以放心。” “不过么,”宁仪韵话锋一转,“若是我有什么意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会有人帮我把这信夹到寄给光禄寺的公文,寄给光禄寺少卿宁贺。 宁夫人莫要怪我,这也是我的自保之法,免得宁夫人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要对我…… 呵呵呵,宁夫人,你放心,只要我安然无恙,你的那点私事儿,我也没有兴趣同旁人说。” 苏承庭把公文中的那封信取出来以后,宁仪韵让他依旧放在驿站中,用来对宁卢氏继续起威慑作用。 即使现在苏承庭打算离开京城驿站,他在驿站摸爬滚打多年,在驿站之中自有信得过的朋友,这他也会找到靠得住的人保管妥当。 “你!”宁卢氏语结。 宁仪韵淡淡道:“两件东西,我已给了宁夫人,如今我和宁夫人是一条船上的人,相安无事,便是风平浪静,若是宁夫人想让这船翻了,您也一起落水。” 宁卢氏闭了下眼:“你放心,我只要此事无人知晓。” “宁夫人也放心,此事,无人知晓。” —— 在福来巷住了几日,宁仪韵便开始着手准备开围棋馆。 开围棋馆,宁仪韵是有许多考量的。 隆升街是京城里数得上的繁华街市,在这条街上除了卖货物的店铺以外,还有许多酒馆等餐饮业场所;客栈等供人暂住的场所也不少;还有娱乐场所,比如唱戏的戏院,说书的瓦子等等。 不过,却是没有一家供人下围棋馆。 在这个时代,围棋深得文人墨客的喜爱,也是老少咸宜的活动。所接受的范围甚广,从王孙贵族,士大夫,到普通百姓,都有不少人会下围棋。连闺阁女子、内宅妇人,也有不少会下围棋的。 那日在邢栋府中的诗书会上,也是摆了棋桌的,宁仪韵和温明玉还下了一盘,连宁仪韵这具身子的原主,屋子里都有一本围棋棋谱。 然而,据宁仪韵的观察,京城是没有供人下棋的公共场所。 通常情况下,都是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之间下上一局围棋。 这样便会产生一个问题,若是有人想下围棋,而他的棋友却没有空空暇的时候,就会面临找不到对手的尴尬之境。 宁仪韵所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平台,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可以找到对手下围棋的平台。 这个灵感,宁仪韵来自于前世的经验。 在她前世的时代,围棋已经没落,没有那么多人下棋懂棋,但在她那个时代,有很多围棋社,围棋学堂,连网上也有围棋平台。 宁仪韵得了这个灵感,便想抓住这个机会,开一家围棋馆。 况且,宁仪韵本身就是个喜欢围棋的,棋力也不差,开个棋馆再适合不过。 ------题外话------ 刚刚得到消息,文文16号下周四上架,是不是挺快哒?一收到消息,先跟小伙伴们分享一下,关于上架的具体公告,过几天再弄弄出来,到时候,还请小伙伴们下周四来捧个场,谢谢你们支持。么么哒,比心。 爱你们的菠萝饭。 57 查探她们母女的动向 59 万事俱备,开门迎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59 万事俱备,开门迎客 围棋馆的筹备工作开始了。 宁仪韵在隆升街上,找了一家前店后院的铺面。 所谓前店后院,就是前面是铺面门面,后面是住家的院落。 这种前店后院的形式,在京城很常见,隆升街上的大部分铺面都是这样的形式。 宁仪韵手头上有三百八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是不够把这铺面买下来的。 盘下隆升街上的这样一套前店后院,需要近千两纹银。不过,若是租的话,宁仪韵的这些银子却可以租上好几年了。 好在那铺面的东家说可以卖,也可以租,宁仪韵便租了过来。 她和这铺面的原主人签了一个长租的约书,在约书上还写清楚,对于这铺面,只要价钱合理,她是有优先购买权的。 约书签好,宁仪韵付了半年的房租,就算把铺面租下来了。 这前店后院的位置,说来也巧,离宁仪韵去过的那家蔡隆记糕点店很近。 蔡隆记隔壁是一间叫沁雅斋的茶楼,沁雅斋茶楼的旁边就是宁仪韵的这间围棋馆。 铺面租好之后,宁仪韵就把家从福来巷搬到铺面的后院。 这铺面的后院有幢两层小楼,每层三间,共有六间坐北朝南的屋子。 院子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排东西向的平房,共有十间。 另外在院子的东北角还有一间灶间。 铺面的后院比福来巷的一进宅子要宽敞许多。 当初宁仪韵租下福来巷的一进宅子本就是为了应急和过度的,现在有了更好的住处,宁仪韵便和苏芝如搬了出来。 围棋馆开始筹备之后,苏承庭就离开了京城驿站,不再吃住在驿站,也搬到了棋馆的后院。宁仪韵将这棋馆的名字起为“珍珑棋馆”,改自珍珑棋局,又请人做了匾额挂在屋檐下。 入乡随俗,宁仪韵在屋檐边插了一面旗帜,上头写了一个“棋”字。 棋馆的装修由宁仪韵制定设计方案,苏承庭主力操办。 苏承庭在京城里人头熟不说,为人也能干,不出两月,珍珑棋馆便装修好了。 在棋馆筹备阶段,宁仪韵还顾了两个护卫,六个伙计,四个粗使妈妈的,另外还有一个厨房妈妈帮忙做饭。 苏承庭担任掌柜,梅香雪做了一个后勤管事。 如此一来,珍珑棋馆便有了十多个人手了。 万事俱备。 九月初一早上,珍珑棋馆门口一阵鞭炮声。 棋馆开张了。 宁仪韵把开张的日子定在九月初一是有原因的。 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是京城里大小衙门、学馆学社沐修的日子。衙门里的官员吏员,不用去衙门里做公务,学堂里的先生学生,也不用去学堂学习,有点像宁仪韵前世的周末。 每到这个日子,便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官府衙门里的各级官员吏员,学堂里的先生学生,大多都会围棋,这些人都是宁仪韵的目标人群,选择这么一个沐修的日子开张,对新开的棋馆而言是最有利的。 珍珑棋馆开门迎客。 除了刚开张时,宁仪韵让伙计在店门口放了鞭炮、应了个开张大吉的口彩以外,她并没有采取别的手段,拉拢客人。 也没有像一般新开张的铺子,通常做的那样,让人站在门口吆喝,甚至到街上去招揽客人。 珍珑棋馆只是敞开了大门,门口一个模样周正的伙计,带着得体的笑容安安静静的站着。 没有人吆喝,也没有人招揽客人。然而,还是不少人注意到了这家新开的奇怪铺子。 最奇怪的就是屋檐下插出的旗帜上,竟然写了一个“棋”字。 这“棋”字写得很大,挂得很高,可是,见过写“米”字的,写“酱”字的,写“书”字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写个“棋”字的。 看到这面旗帜,不少路人心中纳闷。 莫非这是一家卖棋子、棋盘的铺子? 念头闪起,又觉得不对,很多卖笔墨用具的铺子,都是兼卖棋子、棋盘的,谁会开一家专门卖棋子棋盘的铺子? 况且这铺面这么大,还是个两层的楼房,若是只买棋子、棋盘,是断断用不了这么多的地方。 这“棋”字旗帜下,倒底是个什么样的铺子。 这些路人中,有不少人好奇心起,便跑棋馆近处仔细瞅瞅。 他们走到“棋”字旗帜下,抬着头,只见屋檐下的匾额上写着“珍珑棋馆”四个字。 看到这四个字,有些人对这铺子的有了朦朦胧胧的猜测。 再看门的两侧,挂了一副对联。不同于别的铺子门口张贴的是生意兴隆,招财进宝,这一副对联上写着: “败喜胜欣心醉也,忘忧清乐手谈中。” 这对联对账工整,行文优美,意境高雅。 “妙。” “好联。” 当即就有人在门口赞起了这幅对联,并对珍珑棋馆起了更强烈的好奇心,甚至生出了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不一会儿,珍珑棋馆门口就围了十来个人。 众人在门口站着,有些人朝珍珑棋馆里探头张望着,想探个究竟。有些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跨进这珍珑棋馆。 见到有人领头进去了,其余的人便也跟了上去,十几个围观的人,再加上正巧路过的好奇路人,将近二十个人一起涌进了珍珑棋馆。 那领头跨进珍珑棋馆的人,寻到伙计,问道:“请问你们这珍珑棋馆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模样周正的伙计,把来人请到大堂里的一处墙下。 墙上帖了一张布告,伙计指着布告向来人解释着围棋馆是做什么的。 原来,这珍珑棋馆是搭建了一个平台,供喜爱围棋的人寻找对手下棋。 在这里,不用担心找不到对手下棋,因为来这里的任何客人都可以是下棋的对手,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双方都愿意,就可以手谈一局,不仅可以过上一把棋瘾,还可以交上棋友。 ------题外话------ 双11过的怎么样?嘿嘿嘿。 明天放男配。 59 万事俱备,开门迎客 60 都没个会疼人的师娘(周四入v求支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0 都没个会疼人的师娘(周四入v求支持 棋馆的伙计继续向众人介绍珍珑。 棋馆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为大堂,上层为雅间。 大堂里,摆了五十来张棋桌,可以供百人以上同时下棋。 二楼雅间共有十来间,大小不一,布置风格不同,供人选择。若是想要更舒适、更清静的环境,来棋馆的客人,便可移步楼上雅间。 当然,作为提供场所和平台的珍珑棋馆是要收费的。 收费的方式,供有三种,认人选择。 第一种按照单局来收费,每下一局,付一次银钱; 第二种按照下围棋的时间长短来收费; 第三种便是包月的形式,付上一些银两,成为包月会员,便可以在整个月份中,随时来珍珑棋馆下棋。 三种模式,任君选择,来珍珑棋馆的客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选择付费的模式。 众人看了看价目表,发现这收费倒也不贵,比如第一种单局收费的,二十钱一局,十分合理。当然若是雅间的话,自然会更加贵一些。 等伙计说完,便有人提出要来试上一试。 当即,珍珑棋馆的大堂开出了四五局棋局,另外,还开出了两间雅间。 之后,又有十几人,陆陆续续进了珍珑棋馆。 宁仪韵站在楼梯的转角,往大堂里眺望。 整个大堂约摸坐了三分之一的人,人不算多,不过宁仪韵却不急。 围棋馆在大楚朝毕竟是新生事物,要让众人接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以口传口,名声才能传出去。 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 隆升街上出现了五、六个年轻人,他们大都穿着京城国子监学生的常服,年纪从十五六岁到十八九岁不等。 在这群年轻人中,只有一个没有穿国子监学生的常服,年纪也比其他人大些,约摸有二十二三。 同其他那些穿了国子监常服的学生不同,这人身上完全没有少年的青涩,他步履沉稳,不急不缓走在人群之中,风度翩翩,儒雅不凡。他头戴赭色方巾,身上穿着赭色的锦缎长衫,腰间未系腰带,长衫连成一体,身长玉立,气质淡雅,周身都是学者的书卷气。 那些国子监的学生,神情兴奋,互相之间,说说笑笑,偶然也有打闹推搡。然而对这个年长一些的年轻人,却都表现的十分恭敬。 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国子监学生凑到那二十多岁的年轻学者身边,说道:“杜先生,今儿是沐休,咱们做学生的不用念书,您也不用教书,与其闷在教舍里,研究那些棋谱,还不如出来走走看看。” 原来这年长一些的年轻学生正是国子监的老师,国子监最年轻的博士,杜舒玄。 他也是永宁侯府嫡小姐温明玉的围棋指导老师。 “亦青,这棋谱每日都要看上一看,一日不可荒废,如此才能有益进,”杜舒玄转头看向自己的得意门生,“亦青,你悟性高,人也聪敏,就是性子太过跳脱,沉不下心来。做学问,无论是哪一道都需要静下心。” 钟亦青嘻嘻哈哈的笑道:“先生教训得是,先生教训得是,一日不可废。不过先生,今儿是沐休啊。皇上定了初一、十五沐休,就是让大家劳逸结合。该念书的时候是念书,该出来散心走动的时候,也要出来散心走动,老是待在教舍里对着那些笔墨书籍也不好,对身子也不好。” 杜舒玄微微颔首:“恩,你说得也有理,所以今日,你们邀我一同上街是,我便应下了。”钟亦青呵呵乐道:“我们撺掇先生出来,其实也是为了先生的身子着想来着。” 杜舒玄温和的笑笑:“恩。” 钟亦青见杜舒玄笑得温和,便凑过去,眯起眼,小声说道:“先生,您以后莫要整日里钻研了,也该想想旁的事情。” “什么事情?”杜舒玄疑惑道。 “想想姑娘的事情啊。先生,我们到现在连个会疼人的师娘都没有。” 杜舒玄对学生们一向温和,年岁也不大,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平时也不自持师长的身份,对这个叫钟亦青的学生尤其关爱有加。 钟亦青敬他却不怕他,所以才会半打趣半关心的和杜舒玄说起姑娘的事情。 不过他终究是担心杜舒玄生气,说完这话,便立刻站直了身子,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 杜舒玄一怔,正色道:“莫要胡言乱语,你才多大,就想着姑娘的事情?还拿先生取笑。” 钟亦青低着头,自言自语:“我哪里老想着姑娘的事了?我又不是说我自己。” 其他的学生听这师生二人说什么姑娘长姑娘短的,纷纷朝杜舒玄和钟亦青看过去。 杜舒玄本想再说什么,看到学生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只好无奈的轻轻摇摇头,不再说话。 钟亦青知道自己说话越了界限,不敢再胡闹,便乖乖巧巧的跟着走,不再招惹杜舒玄。 几人在隆升街上走着路,杜舒玄突然止住了脚步。 钟亦青看到杜舒玄突然停下,就又凑了过去:“杜先生,你在看什么?” 杜舒玄向前一指,问道:“这隆升街,我有些日子没来了,这间铺子是新开的?”钟亦青朝杜舒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屋檐之下那面迎风招展的“棋”字旗,不禁“咦”了一声。 “棋?这是什么铺子?隆升街,我倒是经常来逛,却从未见过这个铺子,先生,这铺子应该是新开的。” “棋?走,我们去看看。” 杜舒玄说罢提步就往那铺子走去。 “嗳,先生。” 由杜舒玄领着,钟亦青和一众学生走向了珍珑棋馆。 师生几人立在棋馆门口。 钟亦青抬头,念道:“珍珑棋馆?败喜胜欣心醉也,忘忧清乐手谈中。 杜先生,这铺子名字有意思,这对联,也有意思。” “进去看看,”杜舒玄带着一众学生,进了珍珑棋馆。 片刻之后,杜舒玄师生几人,便弄清楚了这棋馆的用处。 杜舒玄思索片刻,说道:“这倒是个下棋的好去处。” 60 都没个会疼人的师娘(周四入v求支持 61 侯爷,棋馆今日开张(周四入v,求)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1 侯爷,棋馆今日开张(周四入v,求) 钟亦青侧着脑袋,思忖了一下:“恩。这里环境好,气氛也好,而且随时都能来下上一局,不怕找不到对弈之人,真是个下棋的好去处。” “这棋馆的好处还不止这个。”杜舒玄问道。 “先生,那还有什么?”另一学生问道。 杜舒玄转了个身,面对自己的一众学生:“围棋是一个乾坤世界,变化万千,人穷尽一生也学不完。 世人下围棋,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风格,然,一个人的棋路、风格,同他的性格、经历、以及师承都有关系。 你们年岁相当,身份相同,又都师承于我,棋路总会有相似之处。 平日里,你们总是互相之间对弈,而不与外人对弈,长此以往,你们的棋路棋艺,就会有局限性,眼界就会狭窄,不利于棋艺的精进。” 钟亦青想了想,便点头道:“先生说得在理,学生受教了。” “既然已经到了此地,我们便在这珍珑棋馆里,下上一局。 但是这对弈之人,你们不要找你们的同窗,各自去找不认识的人对弈,体会一下旁人的棋路,旁人的风格。”杜舒玄说道。 听到先生的吩咐,学生们纷纷应下。 今日虽是沐休,原本不用上课,但是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大楚朝学子中的佼佼者,求知上进。 他们都知道杜舒玄自己的先生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既然来了,就下场试一试。 就连平日有些顽劣的钟亦青也点头应道:“杜先生,那我也去试一试。” “好,你们都去下棋吧。” —— 想要下场试一试的,除了这些国子监的学生以外,还有宁仪韵。 宁仪韵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又一批客人进了大堂,便也想进大堂下一局棋。 一来,她是有些技痒了。 宁仪韵从前世开始就是个围棋爱好者,而且棋力不弱。虽然跟顶尖的水平还有差距,但一般围棋爱好者,也是望尘莫及的。 她穿越过来好几个月了,除了在邢府的诗书会上,跟温明玉下过一场棋以外,还没有碰过棋子。 看到堂中,一张一张的棋桌,棋桌上星罗密布的黑白世界;听到轻轻的落子的声音,宁仪韵便觉得技痒。 她也想来上一局。 二来,大堂之中,加上那些国子监学生,也没有坐满一半的位置,宁仪韵便想着自己也下去占个坐,好歹也可以增加一点人气。 这么想着,宁仪韵下了楼梯。 —— 定安侯府书房。 “侯爷,那个离开宁府的妾室和她女儿的去向,已经查出来了。”言林说道。 “查出来了?”乔安龄问,“她们母女二人去哪里了?” “回侯爷,那母女二人离开宁府之后,住进福来巷里一所一进的民宅里,不过现在她们已经搬走了。”言林道。 “现在住在哪里?”乔安龄问道。 “住在隆升街一间铺面的后院里。”言林说道。 “仔细说来。”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 那铺子名叫珍珑棋馆,是供人下围棋的场所。 棋馆的掌柜,名叫苏承庭,是宁家那妾室的亲弟弟。现在,那妾室和她女儿都住到了这个珍珑棋馆铺面的后院里。 那掌柜苏承庭以前是京城驿站里的一名驿夫管事,现在做了珍珑棋馆的掌柜,也住在棋馆的后院里。” “珍珑棋馆?”乔安龄低吟了一句,“苏承庭是掌柜,那东家是谁?” “至于东家,根据珍珑棋馆对外的说法,东家是苏承庭的一个远房亲戚。 但是属下们没有查到苏承庭有什么远房亲戚。经属下们仔细调查之后发现,这棋馆的真正东家,应该就是这妾室的女儿。”言林说道。 “是她?”乔安龄低语了一句,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这珍珑棋馆是什么时候开张的?” “回侯爷,今日开张。”言林说道。 乔安龄微微低头,翘长的睫毛在空中一颤,说道:“言林,准备幕离和衣物,我要出去一次。” “侯爷要去沁雅斋茶楼吗?”言林问道。 乔安龄随意的应了一声:“恩。” “可要安排马车?”言林问道。 “不用了,我走过去就行了。”乔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属下这就去准备。”言林道。 “此外,这珍珑棋馆在什么隆升街的何处?”乔安龄问道。 言林微微抬头,狐疑的看了眼乔安龄,有立刻垂首恭敬的答道:“侯爷,珍珑棋馆就在沁雅斋的隔壁。” —— 宁仪韵下了楼,走进了大堂。 大堂中有四五十人,正在专心致志的下围棋。 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宁仪韵的到来,就算偶尔有人瞟到了宁仪韵,也只当她是到新铺子里来看新鲜的小姑娘,并不在意。 宁仪韵在大堂里走了一圈,发现堂中大部分人都已找到对弈的对手,只有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个中年男子落了单。 他对面的座位是空着的,他侧着身,看着旁边棋桌上正在进行的棋局。 宁仪韵走了过去,对着中年男子,浅浅一福:“这位大伯,您若是没有找到对弈之人,同我下一局如何?” 中年男子约莫四、五十岁,留着修长的美鬃,头上戴着锦帽,身上穿着“禄”字铭文暗纹锦袍,做一副商人打扮,不过看着斯斯文文,有几分儒商的味道。 听到宁仪韵的话,中年男子就把目光从旁边的棋桌,转到了宁仪韵身上。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正站在他旁边,很有礼貌的跟他行礼。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也是这般年纪,也会要求他跟她下围棋,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要赢了他,却常常输的哭鼻子,而他有时也会假装输上一局,哄她开心。 想到自己的小女儿,中年男子的神色便柔和起来,捋了一把胡子,和蔼的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你想跟我下围棋?” “是的,大伯,我看您没有对弈之人,正巧,我也没有,不如我们就做一回围棋的对手,在棋桌上手谈一局如何?”宁仪韵说道。 中年男子见宁仪韵说的有模有样,一本正经,便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在下就跟姑娘下上一局,姑娘请坐。” “好的,”宁仪韵应了一声,坐到了中年男子的对面,“敢问大伯贵姓?” “免贵姓季,单名枫。”中年男子说道。 两人猜先,宁仪韵执黑,季枫执白,执黑先行。 正当宁仪韵夹起一枚黑子正要落下,季枫突然出言阻止了她。 “姑娘,等一下,”季枫,“姑娘还没有说,要我让上几子啊?” ------题外话------ 男主也来了~ 周四文文入v,本来想在上架之前,写到宁仪韵知道乔安龄真实身份的,但是上架比预期的早了,可能要上架之后一两天之后才能写到,菠萝争取在上架的那天写到,尽量尽量,谢谢乃们的支持,比心~ —— 推荐好友堇兮正在2p的文文《王牌对王牌:军少vs霸妻》纯正的军旅重生 她,安阳市名气最旺黎家冷漠的千金二小姐。一场设计,异世重生,再世为人。 霸气,狠辣,军校中燃起的一颗明星。踏入军营,能力超群,光彩涟漪。 潜伏,狙击,伪装,搏斗,不在话下。一朝成名,她站在世界之巅,睥睨天下,叱咤风云。 他,帝都军门望族穆家最有能力的年轻少将。 世人眼中,他凛冽,狠绝,军营中神一般的存在。实则,他宠妻如命,爱妻入骨,毫无下限。 61 侯爷,棋馆今日开张(周四入v,求) 62 姑娘究竟是何人(明日入v,求支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2 姑娘究竟是何人(明日入v,求支持) 季枫笑容可掬:“姑娘,你看我让上你四子如何?” 四子是季枫按照他和小女儿下棋时所让的数目提出来的。他见这姑娘和他小女儿年纪差不多,便想着棋力应该也差不多。 宁仪韵一怔,论下围棋,两世加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出要让她子了。 她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季大伯,不用让我子,我执黑先行,已经占了便宜。还请季大伯多指教。” 季枫见宁仪韵说的一本正经,只当她是个被家里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他当然也不会生气,他活了一把年纪,一生经商,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事。 他走过的桥,大概比这小姑娘走过的路还要多,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姑娘家的计较。 季枫捋了下胡子,乐呵呵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在下就不让子了。 一会儿要是输了,你可不要掉金豆子哦。” 宁仪韵笑道:“自是不会的,季大伯,请吧。” 一局棋局开始了,宁仪韵落了子,季枫跟着落了子。 季枫下棋的时候,并不谨慎,落子之时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下得十分放松。 双方互下了十几个子,季枫的神色便凝重起来。 他发现,不知不觉中,对面的小姑娘已经占了很大一块地盘,而且剩下的盘面,也被她排兵布阵占了先。 季枫心中又惊又悔,惊的是对面的姑娘年纪轻轻,棋力竟是如此之高;悔的是自己开盘时,竟然如此轻敌。 他这才开始用心下棋,仔细斟酌每一步落子。 可惜,他已回天乏术,到中盘的时候,宁仪韵便以绝对优势赢了。 “季大伯承让了,”宁仪韵道。 “姑娘,姑娘,”季枫语结了两句,“在下真是汗颜啊,姑娘棋艺高超。” 宁仪韵笑道:“季大伯,棋艺高明,只是开始的时候,恩,大约是轻敌了。” 季枫点了下头,看看棋面,却又摇摇头:“姑娘过谦了,以姑娘的棋力,在下就算尽了全力,也是赢不了你的。” 这时,旁边那桌的棋局也正好结束。 棋桌边,一位老者听到季枫的话,便转过头来,讶异的问道:“季老弟,你输了?” 季枫说道:“惭愧,惭愧。这位姑娘棋艺高明。” 他顿了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竟是我季枫,成了井底之蛙了。老夏,你如何了?” “呵呵,老夫不才,侥幸赢了,”老者说道。 老者对面的男子,插言说道:“夏老伯说的谦虚,明明是中盘就胜了。” 老者呵呵笑了笑,目光转向了季枫对面的宁仪韵,见她只得十五、六岁,生的极为美貌,像是闺阁中娇宠的女儿,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赢了季枫。 他与季枫相识多年,两人经常对弈,他自然知道季枫的棋艺,虽算不得有多好,也不是让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赢了去的。 他心中不由的好奇起来:“姑娘,若是有空,不如和老夫手谈一局,如何?” “老伯如何称呼?”宁仪韵问道。 “夏冬临,”老者说道,“你可以同旁人一样,叫我夏老伯。” 宁仪韵点头应道:“夏老伯,还请夏老伯赐教。” 于是,这夏冬临和季枫交换了座位。 宁仪韵朝夏东临看去,他比季枫年纪更大一些,耳鬓斑白,不过精神头却是极好的。 夏冬临也在看宁仪韵。 他年纪一把,自是悦人无数,刚开始的时候,他看宁仪韵,只觉得她年纪小,生得美貌,但现下仔细一看,更觉宁仪韵双眼神采炯然,扑闪之时,聪慧之中透着几许狡黠;她安静的坐在棋盘前,泰然自若、淡然自信,不像是个小姑娘,倒像个久经棋场,被一场场围棋打磨出来的围棋老手。 想到她中盘就胜了季枫,夏冬临心中不由一凛,心道暗道,这小姑娘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 “夏老伯,刚才我执黑,这局我就执白吧,”宁仪韵说道。 夏冬临现在不敢托大,当即应下:“好。” 又一局棋局开始。 宁仪韵一边儿下棋,一边思忖,这夏老伯的风格和刚才季枫的风格有所不同。 夏老伯棋风很稳,步步为营,不急不燥,稳扎稳打。 宁仪韵一时找不到突破口,便和夏冬临在棋面上周旋起来。 棋局到了中盘,双方依旧不分伯仲。 突然,宁仪韵眼前一亮,找到了老夏一个破绽。 宁仪韵抓住这个破绽,落在关键一子。 一子落下,大局便也定了。 虽然不像上一盘那般轻松,但这一盘还是中盘胜。 夏冬临不可思议的看着棋盘,连声说道:“老夫思虑不周,思虑不周啊,姑娘才思过人。” 输了棋,夏冬临心中震惊,围棋不比旁的技艺,需要周密的思虑,除了技巧和天份以外,一般而言,年纪越大,阅历越丰富,围棋的棋力便越高。 眼前这姑娘,显然年纪尚小,她究竟是天生就比旁人聪慧,还是经过高人的指点? 震惊之后,夏东临又心生好奇,他不禁问道:“姑娘,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姑娘下棋手段高明……,姑娘你,你究竟是何人?” 宁仪韵心道,她不是旁人,就是这家珍珑棋馆的主人。不过,她并不打算把自己是珍珑棋馆东家的身份,说出来。 刚出宁府的时候,宁仪韵决定开一家围棋馆。当时,苏芝如虽然勉强答应了,但还是顾虑重重。 苏芝如一会儿觉得女子经营铺子、做个女东家,于名声有碍。一会儿又觉得女子行商,容易遭人觊觎。 宁仪韵为了让苏芝如宽心,便答应了苏芝如,对外,只说她是棋馆掌柜苏承庭的外甥女,而不说她是棋馆的女东家,隐藏她棋馆东家的真实身份。 知道宁仪韵是棋馆东家的人,除了宁仪韵和苏芝如以外,只有苏承庭和梅香雪。 听到夏东临的问道,宁仪韵便只道:“我是这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我姓宁。” 夏东临和季枫,点头道:“原来是苏掌柜的外甥女,幸会。” “哎,那位姑娘,我来跟你下一盘。” 突然有人从大堂的另一角,喊话过来。 宁仪韵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国子监常服,脸上还有几个红红的面胞,一边嚷着,一边向她走过来。 她站起身,说道:“下棋自是可以,不过大堂之中,大家都在安心下棋,还请公子莫要喧哗,以免惊扰别人。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钟,钟亦青。” 钟亦青被宁仪韵一句“不要喧哗”,说得有些赧然。他自知理亏,也不辩驳,微红着脸走到宁仪韵跟前,报了自家姓名。 “好,钟公子,既如此,你我便下一局,”宁仪韵说道。 夏冬临让了坐,钟亦青坐到了宁仪韵对面。 方才,钟亦青在大堂中已经下了一盘棋。因为对手只是普通的围棋爱好者,所以自然敌不过钟亦青这个国子监学生。钟亦青三下两下,就赢了棋局。 下完这局棋以后,钟亦青见同窗们都还在下围棋,就坐在棋桌边,百无聊懒的等着。 钟亦青是个跳脱的性子,让他干坐着等,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在大堂里东张西望的,这便注意到了宁仪韵那里的动静。 他见一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姑娘,连赢了两盘,还被几个长者称赞有加,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他觉得她侥幸赢了两盘,是因为对手太弱,若是她碰上自己,定然会大败而归。 钟亦青到底年纪轻,沉不住气,这么想着,便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向宁仪韵宣战。 现下,钟亦青已坐在宁仪韵的对面。 他抬了抬额,额头上两粒红红的面包也随之抬了抬:“姑娘是掌柜的外甥女,是吧?我是国子监的学生,师承国子监博士杜舒玄。 也不知道,是你这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厉害,还是我这国子监博士杜舒玄的学生厉害?” ------题外话------ 小伙伴们,公众期最后一章奉上,明日入v啦。 入v当日是中午12点半更新~因为中午12点以后才能上传v章,以后还是恢复成每天早上7点。一会儿菠萝再传个上架公告上来。 明天入v从10万字左右开始v,就是说会有2万多字本来的免费章节,变成收费章节,要是小伙伴们有空,不妨趁入v前看完,土豪小主们随意,呵呵。 另外,菠萝想麻烦小伙伴们明天首定捧个场~害羞脸。谢谢你们的支持。 比心,么么。 爱你们的菠萝饭 62 姑娘究竟是何人(明日入v,求支持) 上架公告和活动(重要)(求首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上架公告和活动(重要)(求首订) 文文《庶女荣宠之路》从9月23日开始更新,到现在已将近两个月。 11月16日,周四,也就是明天,文文就要上架了。首日订阅对文文的将来发展很重要,所以菠萝在这里求个首订,感谢。 明天更新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中午十二点半。所谓意外,就是编辑审核不合格,出现有违禁词等等,一般情况下不会哒。 以后更新还是每天早上7点。 就是说明天更新是中午12点半,除了明天都是早上7点哦。 上架的时候会从第50章开始入v,也就是会倒v12章,要是小伙伴们喜欢文文,又有时间的话,不妨追到最新章节。:) 谢谢小伙伴们在过去这段日子里的支持和帮助,帮助文文度过了两次pk。 谢谢你们收藏,追文,评论,打赏和投票,有很多id菠萝已经很熟悉。因为还没有上架,很多小伙伴们的id,菠萝还不知道,也同样感谢你们的支持。 上架之后,菠萝继续努力,争取让后续的剧情越来越精彩,不辜负小伙伴们的喜欢,也希望小伙伴们能继续支持。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上架后的更新量。 因为菠萝手速渣,对文文又有各种强迫症,而且喜欢翻翻资料,所以每天产出并不高,大约5000~6000字,相当于现在公众期的三章。 虽然量不多,但是花的时间却一点也不少,能力有限,还望小伙伴们见谅,如果有时间、有灵感的话,也一定会多写一点的。 么么,比心。 爱你们的菠萝饭。 —— 这里是上架抢楼活动: 抢楼活动从中午12点半准时开始。 当天订阅了,并且评论的小伙伴们,菠萝准备了一些xxb回报大家:) 具体活动如下: 楼层数末尾数是1,3,5,60xxb 楼层数末尾数是2,4,6,30xxb 楼层数第1到第10,100xxb 每个id只计算第一个评论的楼层,同一个id的第二、第三……个评论,在算楼层的时候,会跳过哦。 粉丝回馈: 上架前,童生600xxb 上架前,书童(有粉丝值的)100xxb 谢谢你们的支持,希望文文能陪伴小伙伴们度过一段愉快的日子。 么么哒。 上架公告和活动(重要)(求首订) 63 心头燥热,经久不去(求首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3 心头燥热,经久不去(求首订) “哦?原来这位小兄弟是国子监的学生,那棋力一定不弱,”夏冬临说道。 “还是杜先生的学生。我等爱好围棋之人,对杜先生都十分仰慕,”季枫摸了一把胡子说道。 “今儿,我们有眼福了,这一局想来必是精彩的一局,”夏冬临应道。 钟亦青得意一笑。 宁仪韵也浅浅笑了笑。对于国子监她不了解,对于杜舒玄她却有些耳熟的。 稍稍一想,她便想起来了,那日她在佟府和温明玉下围棋的时候,温明玉也说自己是杜舒玄的学生。 当时,温明玉的语气颇为自豪。 现在,听这钟亦青的口气,也是与有荣焉。 当初她胜了温明玉却不知道这钟亦青的棋力如何? 新的一局开始了。 钟亦青年轻气盛,一心就想着要杀宁仪韵一个片甲不留,他一路高歌猛进,占领地盘。 宁仪韵看得清明,这钟亦青棋力其实不差,每每便有让人惊艳的落子,让她也在心中赞叹。 可惜他下棋太过冒进,只顾着攻城略地,谋篇布局却差了许多,这样的下法是很容易有漏洞出现的。 宁仪韵心里大致有了数,神色淡然的落下一个又一个的棋子。 “啪”,宁仪韵一子落下,钟亦青顿时傻了眼。 棋面上,一条张牙五爪的大龙,顿时失了生机。大龙奄奄一息,已经没救了。 大龙一死,整盘棋便胜负已定。 钟亦青愣愣的看着棋面,震惊的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手指着宁仪韵说道:“你,你竟然……” 宁仪韵平静的说道:“钟公子,你还想继续吗?” “你,你……你吃了我一整条大龙?”钟亦青终于把一句话说了完整。 宁仪韵轻轻点了头,说道:“再继续下,也没有意义了。钟公子,胜负已定。” 钟亦青复又低头,看着盘面,半晌他终于垂头丧气的说道:“我输了。” 又是中盘胜,中盘大胜。 围观的夏东临和季枫面面相觑。 宁仪韵想到钟亦青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逗上他两句:“承让了,看来,我这个掌柜的外甥女,还要比你这个国子监的学生厉害上几分。 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子监杜先生的名头言过其实了,还是你不好好学,给你的先生丢了脸?” 钟亦青年轻气盛,哪里经得起宁仪韵逗她? 他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我自然是好好学的。我先生更没有虚名。 你,你,给我等着。” 钟亦青说罢,便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大步走向大堂的另一角。 他边走边喊:“先生,杜先生,杜先生。” 喊了几句,他想起刚才那姑娘叫他不要大声喧哗,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当,他便又压低了声音:“杜先生,杜先生。” 不过前面那两声大喊,声音颇大,整个大堂里的人都听到了。 堂中众人纷纷暗自猜测: 杜先生?哪个杜先生?莫非是国子监博士杜舒玄? 整个大堂,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钟亦青的身上。 众人见他一身国子监学生的常服,正脚步匆匆的,从大堂一个角落走向另一个角落。 堂中众人心中更加疑惑: 国子监学生?国子监学生口中的杜先生除了杜舒玄还能是谁? 杜舒玄真的在这里?在这第一天开张的珍珑棋馆里? 夏冬临和季枫,再一次面面相觑。 宁仪韵眨巴下眼,心里也犯了疑,难道说,杜舒玄本尊竟也在她的棋馆大堂里? 作为全场焦点的钟亦青,快步走到大堂的另一个角落处,寻到正在看学生下棋的杜舒玄。 “杜先生,杜先生。”钟亦青问道。 杜舒玄看到憋红了脸的钟亦青,讶异道:“亦青,你这是怎么了?” 钟亦青说道:“刚才输了一场棋局。” 杜舒玄闻言,温和的笑道:“棋局胜败是常有的事,输了就输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在何处不如对手,慢慢就有精进。 今日,你输了,说不定改日就赢了,不必如此气恼。” “先生,我还被人奚落了几句,”钟亦青说道,“杜先生,那姑娘嚣张得很,您去帮我报仇,找回场子去。” “围棋乃是手谈,口舌之争就更没有必要了,”杜舒玄又气又笑道:“什么叫找回场子,一个国子监的读书人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嗳,杜先生,可是……” 钟亦青正想再说什么,杜舒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旁边棋桌上正在进行的棋局:“无需多言,你来看看这盘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就在这时,杜舒玄却听到一个婉转柔和的女子声音:“可是杜先生?久仰杜先生大名,不知道可否请杜先生赐教一局?” “就是她,先生,就是她,刚才中盘赢了我,又奚落我的,就是她。” “钟公子,方才承让了,”宁仪韵笑眯眯。 方才,宁仪韵看到钟亦青,喊着“杜先生”,急匆匆穿过大堂,又叫“杜先生”给他“找回场子”,她就猜到,这杜先生八成就是这钟亦青和温明玉的先生,国子监博士杜舒玄。 喜爱围棋之人,总希望可以棋缝对手,也希望可以与高手对弈,得到指导。 很多时侯,和高手下上一局,得到的启发,胜过看几年的书。 俗语有句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对于围棋来说,就是:“与君下一局,胜读十年书。” 这虽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也足以说明,与顶尖高手对弈,得到的启示和好处有多少。能和顶尖高手对弈,对于下围棋的人来说,是多么有吸引力。 声明远播的围棋圣手,就在宁仪韵的棋馆里,让她这个东家也十分震惊。 既然人已经在她的棋馆里了,她又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宁仪韵跟钟亦青说了一句话以后,便又转向了杜舒玄:“杜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与我手谈一局?” 杜舒性子温和,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一般情况下,杜舒玄是会应下旁人对弈的请求的。 但是这回邀战,却是出于口舌之争,意气之争。杜舒玄不想做无谓之争,便想拒绝这对弈的邀请。 正要开口拒绝,可是转身之际,他却怔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穿着一身樱草黄的襦裙。因为是夏日,领口开的低,斜襟的领口上一圈乳白色的边缘,衬得她的脖颈洁白细腻,乳白色的边缘处,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的衫子是长款的,收着不盈一握的小腰,压着打着褶子的马面裙。 杜舒玄没有想到,要求同他对弈的姑娘,竟然生的这样好看。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 以至于,她半弯着桃花眼,朝他浅笑时,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她眼眸中的潋滟波光闪到了眼。 一丝些微的轻颤,从他的眼,颤到他的心。 拒绝的话已在嘴边,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先生,先生,请先生替我报仇。”钟亦青说道。 “还请杜先生赐教。”宁仪韵见杜舒玄没有反应,就又说了一遍。 杜舒玄喉结滚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好”字已经脱口而出。 宁仪韵欣喜的说道:“谢谢杜先生。” 她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找了一个空着的棋桌,把杜舒玄请到了棋桌边。 “杜先生,请坐。” 两人面对面落了座,周围黑压压的围上了一大堆人。 夏冬临和季枫,再一次互相对视,便也跑过去凑热闹。 大堂里,原本正在下棋的众人,几乎都放下手中的棋子,围到杜舒玄和宁仪韵的棋桌旁边。 毕竟围棋可以经常下,但是围棋圣手杜舒玄却是难得一见的。 能看到围棋圣手现场下围棋,更是难得中的难得。 宁仪韵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这个时代不是她前世的世界,咨询没那么发达,除了偶尔流出的棋谱,想要知道大师是怎么下棋的,根本不可能。 机会难得,自然珍贵。 作为一个围棋爱好者,她理解他们。 杜舒玄虽然不喜人多热闹,但是性子随和,便也随他人围观。 棋局很快就开始了。 落了十几个子之后,宁仪韵便觉得有些吃力。 她心中暗道,这杜舒玄声名在外,自有他的道理。 他的每一子都十分精妙,有时看似平凡的一子,却另有深意,每每让宁仪韵不知道如何接招破解。 只下到初盘,宁仪韵心里已经清楚,杜舒玄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这一局,她是绝对赢不了杜舒玄的。 不过,她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在围棋中多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更何况,就算输,她也不能输的太难看;就算输,也要下出一盘精彩的棋局来。 于是,宁仪韵更加用心思考,每一步都仔仔细细的思考。 围观的众人也都屏息凝神。 观棋不语,是下围棋的基本规矩,人人都知道,围观的人一个个思索着棋盘上的局面,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大堂中明明有四十来个人却像一个人都没有,却是静悄悄的,只有“啪嗒,”“啪嗒”棋子落子的声音。 宁仪韵终于又落下了一子。 “啪嗒”,墨绿色的云子落在棋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杜舒玄的目光却不禁被那双落子的手所吸引,纤纤素手,没有涂着丹蔻,但修剪整齐的指甲光亮可爱,指尖夹着墨中透绿的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优雅自信。 杜舒玄从来不知道女子的素手下围棋也可以这么好看的。 心里又颤了颤。 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她,她似乎再在思考,秀气的娥眉,轻蹙着,却也无损她绝色姿容。 他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一些,这不是他平时下围棋的状态。 他心里一慌,手里的白子便直接落在棋盘上。 落子之后,杜舒玄才发现,他竟然下错了位置。 宁仪韵看着杜舒玄的落子,疑惑的抬头朝杜舒玄看去。 怎么下这里?明显的昏招。 给她送分?还是另有深意? 宁仪韵看看棋子,又看看杜舒玄,心里万分狐疑。 杜舒玄知道自己下错了,有些窘迫,不敢再抬头看宁仪韵,便低下头,装作看棋盘。 宁仪韵研究了一会儿棋局,没看出来什么门道,便收了杜安龄送给她的子,接着下起来。 小小插曲一过,两人继续下棋。 杜安龄却有一些心不在焉,宁仪韵每落下一子,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她漂亮的手所吸引。 有时候也会趁着下棋的间隙,偷偷瞄上一眼宁仪韵。看她眼若桃花,看她脸若芙蓉,看上两眼,心里便是微颤。 宁仪韵一边下棋,一边心道,这杜安龄果然棋艺高超。 不管刚才那一步昏招,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但是经过十几步,他已经快要扭转刚才那昏招带来的不利影响。 一直到…… 她发现,他又落了一子昏招。 宁仪韵对着那子看了半天,又仔仔细细想了想,终于确定,他不是另有所图,也不是故意让她,而是的的确确的下错了地方。 她心中越发狐疑,一个围棋顶级高手,下棋的时候基本不会犯错,基本没有失误的,现在又不是什么重大的比赛,只是一场普通的棋局,他为什么连犯了两次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 莫非,他有心事?因为有心事,下得心不在焉,才会连着两次失误?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有不少人蹙了眉,偏着头,显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棋局依旧继续。 堂中依旧安静。 宁仪韵和杜安龄所在的位置是靠窗临街的。 许多路人经过这新开的铺子,便会忍不住往里张望一下,看到名叫“珍珑棋馆”的铺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许多人便起了好奇之心。 有人喜欢凑热闹,有人喜欢探究竟。 于是,就又有不少人,进了珍珑棋馆。 他们一进珍珑棋馆,便有客人和伙计叫他们小声说话,告诉他们杜舒玄博士正在里面下围棋。 一听杜舒玄的名字,不少人眼前一亮,便再也移不动脚步,留在了棋馆里。 宁仪韵和杜舒玄继续下局。 杜舒玄终于第三次下错了地方。 宁仪韵朝杜舒玄瞅了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杜先生,方才是我冒昧请杜先生指教了,若是杜先生有事,改日有机会,我们再下可好?” 宁仪韵已经肯定,今天的杜舒玄一定不在状态,说不定心里有什么急事,这样下棋,他也下不出什么好棋来,她若是侥幸赢了,便是胜之不武,就算到最后还是输了,这也不会是一盘好棋。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还不如,约好改日再战。 杜安龄听得“改日再约”四个字,心一跳,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他顿了一下,说道:“今日,我们 下围棋也下得差不多了。这便先走了,我们改日再下一盘。” “恩,那我送杜先生出去吧。”宁仪韵说道。 说罢,两人便起了身,围观的众人自觉让开一个通道,宁仪韵和杜舒玄便经过这条通道走向棋馆大门。 国子监的学生们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 为了表示尊重,宁仪韵将杜舒玄送出了门口,在街边同杜舒玄道别。 也因此,她并没有看到带着幕离的乔安龄进了珍珑棋馆。 宁仪韵同杜舒玄道了别,杜舒玄便带着学生们离开了。 师生几人才走了几步,杜舒玄突然止住了脚步,返身就往回走。 “先生,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钟亦青跟了上去。 杜舒玄边走边说道:“刚才,那姑娘跟我约好改日再下棋,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如何同她再下一局? 也不知道,这姑娘走了没有,我得赶快回珍珑棋馆问问,最好这位姑娘还没有走,希望能赶上。” “先生,先生,不用问了,我知道她是谁。”钟亦青说道。 杜舒玄脚步一刹,回头道:“你知道?” 钟亦青来不及收住脚步,差点撞上了杜舒玄:“先生,之前那姑娘自报过家门,她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好像姓宁。 珍珑棋馆就在这隆升街上,跑不了,棋馆掌柜也跑不了 先生不必着急,下次得空的时候,再去珍珑棋馆找她,找不到她,就找苏掌柜,反正那苏掌柜定是日日都在珍珑棋馆。” “苏掌柜的外甥女?”杜舒玄说道。 “嗳,是啊。”钟亦青说道。 “原来如此。”杜舒玄道。 钟亦青眼珠咕噜一转,说道:“难得看到先生如此着急,和先生平日不急不慌的模样,判若两人。 先生,你不会看上人家姑娘了? 那姑娘虽然嘴上太不饶人,但是不得不说,长得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围棋下得,恩,下得也还好吧。先生看上她,也是情理之中。” 杜舒玄心又是一跳,连忙说道:“你又浑说什么,再浑说的话,回去抄棋谱。” 钟亦青缩了缩脑袋,吓得不敢再提这事儿,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先生,刚才您和宁姑娘那一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就不下了,要约改日再下? 学生看不明白,似乎是先生落错了子,先生这棋局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舒玄扭头朝钟亦青一看,见他一副恭敬求教的模样,心中十分窘迫。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没发生什么。” —— 乔安龄一路走到沁雅斋,然而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他直接越过了沁雅斋,来到了珍珑棋馆。 进了棋馆之后,他先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 大堂布置的十分清雅,一侧的墙上,张贴着关于珍珑棋馆收费规则的布告;另一侧的墙则是放了一架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乔安龄走到书架前,取下几本书翻了翻,是各个年代的棋谱和有关围棋的书本。 在书架的顶端,摆了一盆兰花,兰花从书架顶垂下,点缀在书架一侧。 大堂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个落地青花的梅瓶,梅瓶里插着几支青竹,竹叶青翠碧绿;另一个角落里摆着一个书案,案上文房四宝俱全,供人在必要的时候使用。 堂中约有四五十张棋桌,棋桌造型简洁古朴。每张棋桌边都放了两把圈椅。 大堂的一侧,是两折的楼梯。 大堂南北两侧都有窗,尤其是南面,开了一排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条小道,曲径通幽。 乔安龄心里赞叹了一句,好个雅致的去处,也不知道这两楼的雅间又是怎样的? 看完大堂的布置,乔安龄才把目光转到堂中围成一团的人群。 远山眉微微一抬,他走了过去。 众人围着的是一张棋桌上的一局棋。他听围观的众人之间互相的窃窃私语,才知道,原来这一局棋是杜舒玄和宁仪韵之间下的一盘棋。 他心中十分惊讶。 他往人群里走了两步,朝那棋盘看过去。 乔安龄身量高,在人群中也能把这棋盘,看得一清二楚。 看了一会儿,远山眉便微蹙起来。 这盘棋根本就没有下完。 棋没有下完,下棋之人却已经离开。 而且,这棋局甚是怪异。 明明是精彩的一局,白子却有几个子,落子的位置不对,就像是初学者犯的错误一样。 乔安龄听围观之人的议论,知道这白子是杜安龄下的。 杜安龄?他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 送走了杜舒玄,宁仪韵回到大堂,她看见,刚才她和杜舒玄下棋的那个棋桌旁边,还是有很多人围着。 众人围着棋桌,看着棋局,议论纷纷。 “可惜了。这棋局如此精彩,几乎招招精妙,可惜没有下完。” “是啊,开局的几步,就可以看出杜舒玄棋艺高明,不愧为有围棋圣手的称号。” “杜先生的棋,有几步,在下看不懂,似乎是下错了地方。” “也说不定另有深意。” 宁仪韵听着众人的谈话,心中暗道这几步根本就不是另有深意,而是杜舒玄确确实实下错了地方。 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放在心里无法专心下棋。所以她才会提出改日再约。 而杜舒玄也应下了。看来也杜舒玄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所以才会同意不再继续这盘棋,而是改日再战。 宁仪韵看那么多人都再围观这棋局,便决定暂时不把棋局收起来,让客人们看个够讨论个够再说。 她正想挪脚步离开,突然看到了带着幕离的乔安龄。 她走过去唤他:“咦?乔公子,你也在这里。” 乔安龄转过身,看到宁仪韵晶亮的眸子,幕离之下瑞凤眼不自觉的柔了柔。 “宁姑娘,我正巧路过此地,看到这棋馆觉得十分有意思,就进来看一看,宁姑娘也在这里。”乔安龄说道。 “嗳,我舅舅是这棋馆的掌柜,”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翘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他已经知道了,他手下之人早已向他禀告,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她其实就是这珍拢棋馆的东家。 乔安龄答道:“原来如此,那不如请宁姑娘带我看看棋馆” 宁仪韵笑道:“好啊,我带你四处转转。” 乔安龄颔首道:“有劳宁姑娘了。” 乔安龄跟着宁仪韵又兜了一圈大堂,接着,他又和宁仪韵一起,上了楼梯去了两楼,看了两、三个雅间的布置。 最后,他由宁仪韵领着,进了一个雅间歇脚。 这雅间里头也摆着一张棋桌,不过棋桌木工要比楼下大堂的更精致些,桌角桌腿上,都刻了折枝梅花图案。 雅间角落里摆了一个小方的高几。高几的上面摆了一盆兰花,浅粉的兰花自高几的一侧垂下。高几的一侧是一个插了竹叶的梅瓶,竹叶翠兰花浅粉,相应成趣。 靠墙的一面放了一个小书案,同楼下大堂里的长书案一样,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这雅间坐北朝南,南窗是街景,北床则是院景。临窗而坐,可见园中竹林景色,一览无余。 宁仪韵和乔安龄在棋桌前,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这珍珑棋馆布置的极为雅致,倒是个下棋的好地方,”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嫣然一笑,说道:“我也那么想。” 宁仪韵接着说道:“哎呀,你看这里棋馆,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乔安龄手指了指棋盘,说道:“有。” 宁仪韵朝棋盘看了看,又抬眼看看乔安龄,桃花眼眨巴了一下,讶异道:“有?乔公子是说?围棋?” “宁姑娘,可否赐教?” “呵呵呵,”宁仪韵桃花眼一弯,“有何不可?能和乔公子下一局,再好不过。” 很早之前,乔安龄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宁仪韵下上一局棋,而现下,他正和佳人面对面,在雅致的雅间内,临窗而坐,手执棋子,用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手谈一局。 乔安龄平时心性沉稳,多年的历练,早已让他处变不惊,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来。 可是现在镜面一般的心湖,有却是起伏不断。 他见她素手纤纤,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光洁的棋子和棋盘轻触,发出了好听的清脆响声。 这棋子又似乎是落到他心湖里,那响声似乎是他心湖被石子落下而发出响声。湖水的随着这响声,泛出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又一颗棋子落下,便又似落到他的心湖。 平日毫无波澜的心湖,被落下一颗、两颗、无数颗石子,于是,东一个涟漪,西一个涟漪,一个接一接,一圈接一圈,平静的水面皱成了一团。 尤其是当他落下一子,而她能给他相应的回应时更让他欣喜不已。 一子又一子,他们互相回应着,互相胶着,互相缠斗。 一局棋结束。 幕离下,乔安龄未做掩饰,眼眸柔和,仿佛一池春水。 这一局,宁仪韵也觉得下得十分痛快。 你来我往,相互回应。 痛快,虽然她输了。 宁仪韵笑了笑:“哎呀,乔公子棋艺高明,我输得心服口服。” 乔安龄说道:“宁姑娘过谦了。”声音低沉磁性下意识的放柔了。 宁仪韵托着腮,朝棋盘看了一会儿:“我可没有谦虚,不过就算输了也下的酣畅淋漓。” 乔安龄问道:“日后,是否还能同宁姑娘下围棋?” 宁仪韵点头道:“求之不得,我就住在珍珑棋馆的后院,你若要找我下棋,到珍珑棋馆来找我就是。 有你这个棋友,往后,下围棋就更有意思了。” “恩,好。”乔安龄道。 宁仪韵抬头,看着乔安龄的幕离,心中暗道,这乔公子的手好看的紧,上次七夕节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却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不知道他脸上,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且不说她不知道他为何时时带着幕离,她除了知道他姓乔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便道:“我就住在这珍珑棋馆里,也不知道乔公子家住何处?” 乔安龄微怔,愣了一息,不如何回应宁仪韵。 起初,他戴着幕离并不是为了向她隐瞒身份,只是烦那些来跟他套近乎的人。所以干脆幕离一戴,装束一换,任是谁也认不出他来。 可是到现在,他和她见了几次面了,他每次都带着幕离,她至今还不知道他是谁。 他不是不想如实相告,只是,与她越是深交,越是心动。越是心动,便越是心怯。 时间久了,他便心生怯意,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知道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面对她,他情怯。 犹疑再三,乔安龄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却回答了宁仪韵的问题。 “我住在顺启街,”乔安龄道。定安侯府就在顺启街,乔安龄这回并没有隐瞒。然而,宁仪韵却完全没有想到他是住在顺启街的定安侯府,他就是定安侯。 顺启街?宁仪韵想了想,順启街她是知道的,是隆升街附近的一条街,离宁府也不远。 她知道大楚朝声名在外的定安侯府就在顺启街,不过顺启街很长,就算定安侯府占了半条街,可还有半条街上住着许多别的人家。 顺启街上住的人家大多都姓乔,这些乔姓的人家,很多代都是定安侯府的旁支。 不过,定安侯府已经有己百年的历史了,到现在,旁支分支多的数不清,虽然都姓乔,都住在顺启街,但是这些旁支可能已经和定安侯府的嫡系隔了四五代,甚至七八代,和定安侯府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宁仪韵知道他姓乔,又住在顺启街,就猜想着,他约摸是定安侯府远房的什么旁支之类的。 “原来乔公子住在顺启街啊,离这里还挺近的,难怪我们在路上多次相遇。”宁仪韵道。 乔安龄见宁仪韵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起疑,跟本没有想到他就是定安侯。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望 两人这一局棋下的时间有些久,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到打烊的时间,乔安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起身同宁仪韵告了辞。 “嗳,乔公子,我送你出门。”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点点头,两人便离开了棋桌。 两人走到雅间门口,雅间的门狭小,容不得两人同时通过,乔安龄便往后让了一步,让宁仪韵先走。 宁仪韵对他浅笑一下,便提起了裙摆,跨过了门槛。 刚刚跨过门槛,宁仪韵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刹住了脚步,猛的转了个身。 她身后的乔安龄正要跨门槛,见身前的人儿突然转身,便急急收住了脚步。 因为脚步收得急,他差点就撞到了人。 手按了下门框,乔安龄才算勉强站定。 宁仪韵站在门槛之外,乔安龄站在门槛之内,两人之间隔了一道小小的门槛。 没有相撞,没有相触,距离不过两寸。 乔安龄似乎又嗅到了女子身上的香气,同茶香一般清单深幽,却又比茶香多了一丝香甜。 他身量高,见宁仪韵几乎挨着他站着,瑞风眼便不自觉的向下一垂。 不经意间,他竟看到,她短襦的一字领因为动作太过猛烈而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乔安龄身量高,离宁仪韵距离又极近,不经意扫过去的目光,便掉进了这小缝里。 清晰分明的锁骨,一览无余。 锁骨之下,一小片儿洁白细腻的肌肤也闯进了眼帘,还隐隐见到她大红小衣的缘边儿。 大红的小衣缘边儿趁着雪白的娇嫩肌肤,骤然的视觉刺激袭来,乔安龄身子不由一紧,连忙将目光从领口往下一挪。 只这目光挪的匆忙,竟是落到了她饱满浑圆的胸口。 乔安龄又慌忙把目光又一挪,看着地面。 只是他心头却已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燥意。 突然离乔安龄那么近,宁仪韵也是吃了一惊,男子微热的呼吸隔着幕离传了过来。 她的目光正好同乔安龄幕离的下缘持平,幕离晃动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下巴。 下巴处胡须修整的十分干净光洁,隐隐透出须根的青黑之色。 宁仪韵微怔,反应过来之后,便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莫名有些热。 她抬头道:“哦,对了,乔公子,你的伞,呵呵,你的伞,我还没有还给你了。 你这把伞……我怕是还不上了。” “一把伞罢了,宁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没了便没了,莫要再提,”乔安龄说道,“每回遇见你,都要提上几句伞……” 乔安龄顿了一下,说道:“倒是显得有些生分。” 宁仪韵勾了勾唇角,桃花眼里闪过狡黠的光点:“这,好好一把伞被我弄丢了,我如何过意得去?” 说罢,宁仪韵走到走廊上,唤来了一个正在过道里侯着的伙计。 宁仪韵低声向他吩咐了一句,那伙计便点点头,领命走了。 随后,宁仪韵回了雅间,坐回乔安龄的对面。 很快,方才那个过道伙计便又回来了,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 宁仪韵从伙计手里接过伞。 她拿着伞,把伞往乔安龄面前一递。 “你原来的那把伞,我怕是还不上了。不过弄丢了你的伞,我也过意不去,所以就重新买了一把。 你看看,能不能用?” 乔安龄眉梢微微向上抬了抬。 宁仪韵接着说道:“这是我从街市上买的油纸伞,不过我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便选了这一把。 买回来之后,我便一直把它放在棋馆的库房里,没人用过的,我想着什么是能再遇见你,就把这伞还你。” 原来的那把伞,她一直放在秀兰院里,从宁府出来的时候,她只带了几身衣裳和银票,其他的都没有带,原来那把伞便也落在了秀兰院里。 如今,她已经从宁家脱离,不可能再回宁府了,这伞自然也拿不出来。 借了人家的伞,还不上来,宁仪韵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出府了宁府之后,在置办家当的时候,她便也顺便买了一相似的伞。 伞买回来之后,宁仪韵便一直把它放在棋馆的库房里,心中想着若是有机会再遇到这位乔公子,她就把可以把这伞还给他。 不知为何,宁仪韵总觉得,她和乔公子在路上巧遇多次,总会有机会再遇到。 而方才宁仪韵就是让这个伙计去库房拿了伞。 乔安龄伸手接过了伞。 这是一把素色的油纸伞,伞面由上好的乳白色素油纸而制,面上没有花纹,伞柄骨架,精致细洁且结实。 在伞柄手握之处,还刻了一支竹枝的花纹,同他给她的那把伞,十分相似,模样也十分合他的心意。 幕离下,清冷的瑞凤眼里,不知不觉的划过一抹温柔。 “多谢了,”乔安龄道。 宁仪韵咯咯笑了两声:“乔公子,谢什么,本是你借我伞,我还你伞,说谢的该是我。” “我借你的是旧伞,你还了我一把新伞。况且这伞,是一把好伞。”乔安龄心道,很合他的心意。 “乔公子莫要客气,我送你下楼。”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应道。 于是,两人一起下了楼,宁仪韵将乔安龄送出了珍珑棋馆。 —— 是夜 定安侯府书房。 乔安龄把线装书合了起来,目光落到了墙角里的一把油纸伞上。 这把油纸是今天她还给他的。 他的脑中浮现出今日与她相见的种种场景。 她玉手纤纤落子。 她娥眉微蹙思考。 她笑语吟吟,把伞递给他。 还有,他偶然间钻入她领口的目光,看到的小小风情。 其实他也并未看到什么,只是那微开的领口和小衣大红的缘边,却让他经不住……。 心头燥意又起,乔安龄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弦月挂空,偶然间,有云飘过,仿佛透明的绢纱,将月色变得朦胧,就像少女娇羞的容颜。 乔安龄看了许久的夜景,心中的燥意却是经久未去。 他叹了一口,自己大约是到年龄了。 —— 对于珍珑棋馆,宁仪韵本来打算走持久战的路线,没有想到,棋馆竟然在开张第一日就一炮而红。 宁仪韵的棋馆本就独树一帜,这样的棋馆在整个大楚朝是头一份的,它能提供下围棋的场所,又能提供交棋友的平台,十分对那些围棋爱好这的胃口。 而开张第一天,围棋圣手杜舒玄来了,这是一个多少银子都请不来的活广告。他跟宁仪韵的那盘棋虽然没有下完,却也足够造成轰动了。 学社学馆,茶楼酒馆之中,都在讨论着这珍珑棋馆,说这是一家连围棋圣手,杜舒玄都会去的棋馆。 “听说了吗?咱们隆升街上,开了一家围棋棋馆。” “围棋棋馆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饭馆吃饭,酒馆喝酒,棋馆当然是下棋的。” “是啊,棋馆里摆的不是酒桌饭桌,而是棋桌,一个大堂里几十张棋桌,许多人一起下围棋,可以约上朋友一起去棋馆下棋,也可以在棋馆里找不认识的人下棋。” “哦,那不是想下棋就能下上一盘。” “可不是,随时都能来上一盘。不过要付银钱,但是价格不贵,还算合理,是个下围棋的好去处。” “嘿嘿,你们有所不知,棋馆开张那日,围棋圣手杜舒玄也去了,还下了一盘棋。” “果真?”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看到的。 说起来我是第一次看到杜舒玄真人。那真是,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高人,那风度,那气质,旁人站在他身边,就是个市井俗人。” “呵呵呵,你我本来就是市井俗人,对了,你真的看到杜舒玄下棋了?” “看到了,看到了,那棋力,每一步都叫人拍案叫绝……” “这棋馆真是个好地方,改天我也要去看看。” “是,是,去看看,去看看。” 于是,越来越多的围棋爱好者,去了珍珑棋馆。 有的人是出于好奇,有的人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杜舒玄。若是看上一场杜舒玄现场下的围棋那便值了,若是能有幸和杜舒玄下上一场,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众人到了珍珑棋馆,就算没有碰到杜舒玄,也会被棋馆所吸引,不想离开了。 棋馆布置雅致,设施齐全,收费合理,有大堂和雅间供人选择,可以随时找到棋友下棋,就算一时找不到棋友,也可以看看墙边书架上的棋谱棋书。 这些书籍收集的十分齐全,一般人家里哪里会有这样一架子的围棋书籍? 翻翻棋书棋谱,打发些时间,不一会儿就会有人空闲下来,和自己一同对弈。 珍珑棋馆真是一个绝佳的去处。 是以,来珍珑棋局的人,多会进来坐会儿,或者下上一两局,这些人的大多数,都成为了珍珑棋馆的回头客,常客。 于是,珍拢棋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时候,都会满座。 到了月初和月中沐休的日子,客人们要早点到才能找到个座位,一旦到了午后,珍珑棋馆就客满,再也找不到一个座位了。 宁仪韵对珍珑棋馆又进行了一番布置。 开张那一日,乔安龄和宁仪韵在雅间里下棋,宁仪韵曾说,她在棋馆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他,当时,乔安龄让她同他下一盘棋,用棋来招待他。 这个时候,宁仪韵才意识到,棋馆应该供应茶水,若是能提供糕点就更好了。 于是,珍珑棋馆便开始提供茶水。 宁仪韵找来了木工,对棋馆的所有圈椅都做了改动,在圈椅一侧的把手处,增加了一块小桌板。 小桌板上挖一个圆行的凹槽,正好可以放下一个茶杯。 这样茶杯不易碰饭,茶杯的拿取也十分便利。 除此之外,宁仪韵在临街那面墙,靠墙摆了一条长条案,类似于她前世的吧台。 在条案旁边,设置了一个柜台,出售各式糕点。 来珍珑棋馆的客人,在下完一局棋或者肚子饿的时侯,可以来柜台,买些糕点,再拿了糕点坐到条案前,一边看街景,一边吃糕点。 吃完之后,再重新回到棋桌开始,新的棋局。 宁仪韵让梅香雪做了管事,统一管理整个珍拢棋馆的糕点和茶水。 至于,这些糕点,都是来自于隔壁不远处的糕点店蔡隆记。 因为宁仪韵采买的量大,所以她拿到的价格,要比蔡隆记的零售价便宜不少,而珍珑棋馆出售的价格又要蔡隆记的贵上一些。 所以,珍珑棋馆还能赚上不小的差价。 因为价格贵的并不是很多,客人大多觉得可以接受。 至于那些贵了一点也觉得不能接受的客人,宁仪韵也无所谓。 毕竟珍拢棋馆是开棋馆赚钱的,并不是卖糕点的。卖糕点主要是为了给客人们提供方便而已,她不想把围棋馆弄得像个点心铺子似的。 至于蔡隆记的老两口,对于向珍珑棋馆供货一事,也是十分乐意的。虽然卖给珍珑棋馆价格要比糕点店零售便宜上许多,但是成批的出售,省了很多的事情,而且多了一个卖货渠道,何乐而不为? 随着珍珑棋馆名声渐响,宁仪韵的名声传了出去。 不过世人并不知道宁仪韵才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只知道她是珍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长得十分美貌不说,而且下得一手好棋。 在棋馆开张当日连赢了三盘不说,还是盘盘的中盘胜,不仅入此,她最后还同杜舒玄下了一盘棋,虽然棋局并未完成但也十分精彩。 —— 永宁侯府的棋室。 杜舒玄今日的指导正好结束,他说道:“温小姐的棋艺,近日有所精进。” 温明玉闻言,欢喜的说道:“真的?先生,我如今棋艺又长进了些?” 杜舒玄点点头:“正是。” 温明玉歪了歪脑袋:“也不知道,如果再遇到宁家的二小姐,我会不会赢?” 温明玉不知道宁仪韵已经离开了宁家。 宁仪韵是五品小官的一个小小庶女,长得确实是好看,但在身份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况且平时并不出现在人前,唯一一次和官员世家女眷打交道的,就是在邢府上的诗书会。 虽说当时,因为长相美艳而吸引了众多贵女的注意,还下了一盘棋赢了温明玉,但后来,她又许久不在人前出现。 起初还有人讨论讨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淡淡了。 毕竟,女眷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帮助她们的夫君打探官场上的消息,比如,了解打探那家有合适的儿子女儿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女儿配成一对儿。 宁仪韵这个五品官的庶女本来就只出现过一次,很快就被女眷们忘了,只有这温明玉因为一局棋局,到现在还挂记着宁仪韵。 听到温明玉的话,杜舒玄说道:“温小姐说的可是上次给我看的那张棋谱? 你说是你和一位同岁的闺阁女子下的。” 温明玉连忙点点头:“是啊,是啊,杜先生,你看我现在的棋艺……” 杜舒玄温和的摇摇头:“从那棋谱上看,你的对手比你棋力比你高出许多,你现在同她下棋,也依旧是敌不过的。” 温明玉垂头丧气:“杜先生,学生知道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女子也有下棋那么厉害的,还是和我一般大的。” 闻言,杜舒玄怔了怔,他不由想到了珍珑棋馆里的那个宁姑娘,年纪也是和温明玉一般大,棋力却也十分高明。 他唇角微翘,笑容带着儒雅之气:“女子自然也有棋艺高明的。” —— 这日午后,宁仪韵正在珍珑棋馆的院子里散步,一个人粗使婆子来寻她。 “宁姑娘,外头国子监的杜先生来了,说是要找您。”粗使婆子说道。 “杜先生来了?”宁仪韵喜道,“好,我们去大堂。” 宁仪韵跟着那粗使婆子去了大堂 一进大堂,她就看到杜舒玄一身青衫立在堂间,气质天然,周身都着儒雅的书卷气。 这份淡雅的书卷气是多年沉浸在学问书籍之中才会有的,半点做不得假。 堂中,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杜舒玄,有些胆子大的,还会跟杜舒玄打个招呼,杜舒玄便和气的一一微笑回应。 宁仪韵上前,喊了一句:“杜先生,大驾光临。” 杜舒玄看到宁仪韵巧目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上不自觉的一热,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宁仪韵上前一步:“杜先生,你来了啊。” 杜舒玄回神过来:“是啊,那日你说要约我改日在下,所以,所以,我今日就冒昧来找姑娘了。” “说什么冒昧不冒昧的,是我冒昧提出要同杜先生改日再下一局的,杜先生能赴约而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宁仪韵说道。 一听宁仪韵说起“赴约而来”四个字,杜安龄,脸上又是一热。 “杜先生,楼下大堂人多,不如我们去楼上雅间儿,再下一局棋。” 杜安龄尚未回答,便听得堂中有胆大好事之人说道:“杜先生不如就在大堂里下一局,如此,我等也可以看看学学,若是去了雅间,我们想看也看不到。” 有人也应道:“难得杜先生来一次,便成全了我们这些喜欢围棋之人吧。” 宁仪韵没有想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自然不便替杜舒玄做决定,就看着杜舒玄,等他做决定。 杜舒玄犹疑了一下,他虽说不喜人多热闹,但同是爱好围棋之人,也知道堂中这些人的想法。 他性子温和,不忍拒绝他们,便点头应下了。 堂中众人便发出了一阵欢呼的声音。 今日并不是沐休的日子,珍珑棋馆里并没有坐满,宁仪韵便引着杜舒玄找了一个空的棋桌坐了下来。 两人开始下围棋,同上次一样,棋桌的周围也围了黑压压的一圈人。 这一回杜安龄先行。 当他看到宁仪韵落子的时候,注意力不知不觉的又被她素手吸引了去,见她落子,心又仿佛漏跳一般。 没下几步,杜舒玄便开始失误了。 宁仪韵微蹙了眉,迟疑的问了一句:“杜先生心中的事情解决了吗” 杜舒玄一噎,他咽了口唾沫,憋了半天问道:“可否改日再战?” 宁仪韵看着刚刚进入中盘的棋局,点了点头说道:“好,改日再战。” ------题外话------ 精彩明天继续 63 心头燥热,经久不去(求首订) 64 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4 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杜舒玄微红着脸说道:“我可否在棋馆里看看旁人下棋。” 宁仪韵笑道:“有何不可?” 这时,围观之人当中,有人出声问道:“杜先生,不知杜先生是否可以指导一下我们下棋?” 宁仪韵朝那说话的人一看,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张第一日,和她下了一局的夏东临。 杜舒玄愣了一下,便温和颔首道:“那我看看。” 夏冬临闻言,年近花甲的他,喜悦之情竟是溢于言表。 他恭身行了一礼:“太好了,能得杜先生指导,实在是老朽,老朽三生有幸啊。” 杜舒玄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跟他欠身行礼,连忙道:“老丈不必多礼,还请老丈引路。” 夏冬临把杜舒玄引到一张棋桌边,请杜舒玄坐下。 这盘棋是夏东临和他的棋友季枫正在下的棋,棋局刚刚开始。 “你们继续下,我在旁边看着,”杜舒玄说道。 “好,好,”夏冬临和季枫同时应道。 过了一会儿,一盘棋就下完了。 杜舒玄便开始讲解,先是将棋局中可圈可点之处指出来,随后,又指出了那些下的不好的落子,提出了更好的建议。 杜舒玄指点着棋局,完全没了方才跟宁仪韵下棋时的局促和心神不宁,而是儒雅平和,淡然之中带着自信。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平静之中又带着抑扬顿挫,让人不知不觉入了迷,跟着杜舒玄的讲解思考。 宁仪韵在一边也不知不觉的听得入了迷,她亦是觉得听杜舒玄一场围棋的讲解,让她受益匪浅。 她心中暗道,围棋圣手倒底是围棋圣手,杜舒玄也倒底是杜舒玄。 这般抽丝剥茧,调理清晰,又一针见血。 什么叫大师风范,这就叫大师风范。 一局讲解完毕,全场都收益匪浅,不知是谁带头鼓了个掌,随后整个大堂之中都为杜舒玄鼓掌起来。 杜舒玄谦逊的点点头。 随后,他便向宁仪韵告了辞。 —— 自此,杜舒玄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跟宁仪韵说上几句话,在大堂之中指点上一盘棋。 宁仪韵只当杜舒玄是因为太喜欢围棋了,所以也喜欢棋馆这个围棋的场所和平台,所以想要以己之力,推广围棋,在街市中,向国子监学生以外的人,指导围棋。 她哪里想得到,杜舒玄却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他来珍珑棋馆是想看看她,同她说说话。 每次杜舒玄到珍珑棋馆来,就会在大堂里指点上一盘棋,随后,宁仪韵便会请他到两楼雅间休息,喝喝茶,说说话。 杜舒玄会说一说国子监学生们的趣事,宁仪韵则会同杜舒玄说说珍珑棋馆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不过两人之间,倒是再也没有下过一盘棋。 上一次是杜舒玄提出改日再战的,杜舒玄没有提出要再战,宁仪韵便以为他的心事还未了,所以也不再提。 杜舒玄不提,因为他确实是有心事,他怕他一同她下棋,就紧张慌乱,落错了子。 两人虽然没有再在棋盘上手谈一局,但是一来二去,倒也熟悉起来了。 一日午后,杜舒玄在大堂里指导了一盘棋以后,宁仪韵带着他上了两楼雅间。 两人喝着茶水,说了几句话,宁仪韵便说道:“杜先生,我想求杜先生一件事。” 杜舒玄心中讶异,便问道:“宁姑娘有什么难处,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宁仪韵有些赧然说道:“我听说,杜先生除了围棋以外,书法也是自成一派, 所以……我想跟杜先生求一副墨宝。” 珍珑棋馆开张以后的这段日子,宁仪韵时常在珍珑棋馆听人说起杜舒玄的事情,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杜舒玄的事情。 知道他除了在围棋上造诣不同凡响以外,他的书法造诣也十分了得。 宁仪韵便寻思着向杜舒玄求一副墨宝,请杜舒玄写下珍珑棋馆“四个大字”,作为棋馆的匾额。 现在的匾额,是珍珑棋馆开张初期,苏承庭随便找了个秀才写的。 若是能得到杜舒玄这位书法围棋双料大师的一副墨宝,再把它做成招牌,那么珍珑棋馆的档次和在京城棋友心中的地位便又会高上不少。 然而,宁仪韵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担心杜舒玄会拒绝她,她想着若是杜舒玄流露出半分的不愿,她便不会再提。 哪知杜舒玄却是温和笑道:“这有何不可?” 宁仪韵欣喜万分:“谢谢杜先生。” 杜舒玄看着宁仪韵的桃花眼笑得半弯,上挑的眼尾也眯成了一条缝,他心弦微颤。 “宁姑娘,不必客气。” 一幅字罢了,她喜欢就好。 —— 隔日,杜舒玄就亲自把字送来了。 杜舒玄的墨宝名不虚传,宁仪韵虽然不是书法的行家,但也看得出,杜舒玄的字清雅隽永,一点一勾都让人回味,整体又飘逸轻盈。 宁仪韵欣喜的赞道:“人说墨宝墨宝,我以前并不理解墨宝是什么意思,如今一见杜先生的字,才知道,这墨真的可以成宝。 杜先生的字就是用墨制成的宝贝,是我们珍珑棋馆的宝贝。” 杜舒玄脸上浮起了红云:“宁姑娘过奖了。” 他没有告诉她,写这幅字,他写得极为用心的,就像刚开始学写大字的孩童一般,写了一遍又一遍,足足写了五遍才算满意。 不过这些不重要。 他见她桃花眼眼波流转,眉眼弯弯的冲着自己笑,觉得心中一荡,不由心想,自己一副字能得她这般对自己浅笑,便再值当不过的了。 —— 得了杜舒玄招牌的宁仪韵欣喜不已,她立刻让苏承庭找匠人做了招牌。 大约过了五日,珍珑棋馆的招牌就做好了,宁仪韵一收到工坊送来的招牌,就让苏承庭带着珍珑棋馆的伙计们将招牌挂上去,把院原来的招牌替换下来。 苏承庭就命伙计,拿了两把梯子,顺着梯子爬到屋檐下,把新的招牌挂上去。 宁仪韵站在一边,帮忙看着这招牌有没有挂正:“往左边些。”,“哎呀,太过了,回来些。” 折腾了小半日,新招牌终于挂好了。 宁仪韵欣赏了一会儿自家棋馆的新招牌,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棋馆大堂。 —— 这日午后,乔安龄带着幕离,换了装束,来到了珍珑棋馆。 乔安龄已经大半月没有来找宁仪韵了,倒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每天都要忙到夜里。 他一直抽不开身,就一直没有到珍珑棋馆来。直到今日,事情尘埃落定,他才得空到珍拢棋馆来。 近日,他一直在忙的事,就是关于光禄寺卿的人选。 光禄寺卿致仕之后,光禄寺卿的人选就空出来了,丞相卢修远举荐的是自己的女婿,光禄寺少卿宁贺,而他乔安龄举荐的却是另有他人。 乔安龄此前和丞相卢修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今却因为光禄寺卿一职起了冲突。在朝堂上,两人因为光禄寺卿一职的人选进行了一翻争斗。 今日早朝时,皇上终于下了圣旨将这光禄寺卿的人选定了下来。 不是宁贺,而是乔安龄举荐之人。 乔安龄在与卢修远的朝堂之争上,初战告捷。 如今,光禄寺卿的人选已经定下,乔安龄终于得了空闲。 下午,他便带上幕离,出了门,沿着隆升街,一路走到了珍珑棋馆。 他走到珍珑棋馆门口,便觉得珍珑棋馆的门面和以往不太一样。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原来珍珑棋馆换了招牌。 新招牌上的字,隽永清秀,飘逸又不显轻浮,书法造诣不同一般,比之前招牌上的字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再看落款,落款之处,竟是杜舒玄的大名。 看到杜舒玄的名字,乔安龄不禁想到珍珑棋馆开张那日,杜舒玄和她下了一盘未完的棋。 那日,杜舒玄同她一起下棋,现在还给她写字,难道说,杜舒玄和她交情不一般? 杜舒玄是国子监的大家。之前,乔安龄也是见过杜舒玄一两次的,他知道杜舒玄的年纪不过比他大上两三岁,今年也就二十二三罢了。 在他印象中,杜舒玄长相俊美清秀,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这么想着,乔安龄再看这招牌,便觉得不顺眼了。 他不再去看那新招牌,跨过门槛,进了珍珑棋馆。 他在大堂中环视了一圈,看到大堂一角,宁仪韵正坐在书案前写字,他嘴角轻轻一勾,走了过去。 —— 宁仪韵正坐在棋馆大堂的书桌前,提着毛笔,写着字。 她写的是一份告知书,是关于珍珑棋馆即将开展的“围棋大比”告知书。 近来,珍珑棋馆的生意总体不错,但是每日棋馆依旧有不少空座,而且棋馆的生意也许久没有增长了。 宁仪韵便寻思着让珍珑棋馆再上一个台阶,让珍珑棋馆的知名度更高。 她打算在珍珑棋馆搞一个活动,举办一场围棋大比。 通过围棋大比,增加棋馆客人们之间的互动,发挥棋馆围棋平台的作用;同时扩大棋馆的知名度,招揽更多的生意,也可以赚更多的银子。 这将要举办的围棋大比,是一场团体赛。 每个团队三个人,每个人下一局,总共就有三局。三局两胜。 参加大比的团队,由珍珑棋馆的客人们自行报名,只要凑齐三个人就可以组成队伍报名了。 宁仪韵蘸了蘸墨,低头奋笔疾书。 告知书还没有写完,宁仪韵的视线之内,出现一只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修长如玉,节骨分明,握起她面前的一块墨,在砚台里磨起墨来。 宁仪韵看到这只漂亮的手,心中一喜,急忙抬头:“乔公子。” “恩,”乔安龄微微颔首,“在写字?” 宁仪韵说道:“恩,我正在写字,没有注意到你来,还麻烦你给我研磨。” “无妨,”幕离之下,乔安龄嘴角微扬,“远远的,就看到你在写字。走近一看,见你写得专心,墨汁都快没有了,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在写什么?告知书?” “嗳,我打算在珍珑棋馆举办一场围棋大比,”宁仪韵指了指面前的宣纸。 乔安龄顺着宁仪韵的指尖,读起了墨迹未干的告知书。 “这个法子到是不错。” 乔安龄心中暗道,这珍珑棋馆在她手里办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这人来人往的珍珑棋馆,将来会走多远。 “这告知书看着还没有写完,你接着写,”乔安龄说道,“我替你磨墨。” 宁仪韵看着乔安龄的手,手里握着一块墨,在砚台里慢慢的打着圈圈,砚台里的墨汁泛出一圈圈浓稠的涟漪,将他的手衬得修长洁白。 她心中暗赞,男子的手竟能长得那么好看,磨个墨动作竟然那么优雅高贵。 她朝他的幕离看了看,心中越发好奇,也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脸上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真的跟苏芝如一样,脸上有疤痕吗? 宁仪韵收了心中好奇,嫣然一笑说道:“那可要劳烦乔公子了。” “不必客气,写吧。”乔安龄道。 “那你等等我啊。”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蘸了蘸墨,继续写她的告知书,乔安龄站在她身侧,替她研磨。 不一会儿,宁仪韵这告知书就写好了。 她招来了大堂里的一个伙计,让伙计把这告知书贴在墙上。 随后,她转头对乔安龄说道:“乔公子,我的告知书写好了,走,我们去楼上雅间坐坐,我还欠你一壶茶。” 乔安龄却道:“今儿,秋高气爽,天气宜人,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指了指窗外:“珍珑棋馆院子里的竹林不错,里头的小道曲径深幽,别有风情,不知宁姑娘,是否可以带我去院子里的竹林逛逛?” 宁仪韵欣然点头:“好啊,今儿天气好,又没有风,这么好的天气,确实不应该呆在屋子里。 竹林虽小,却自有意境,我们去走走。” 于是,宁仪韵便带着乔安龄从棋馆大堂的后门进了院子。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走在竹林中的小道上。 竹林里,凉风习习,空气之中也带着清新的气味。秋日阳光洒下,照在竹林茂密的枝叶上,在两人的身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竹林间的小道很窄,两人并肩而行,便只能挨得很近。肩膀几乎挨着肩膀,手臂几乎挨着手臂。 肩膀手臂没有相触,但因为走路手臂晃动的缘故,两人的手背还是不小心触到了一下。 他的手背触到了她的,乔安龄还是心中一荡。 竹林里凉风习习,他的心却有些微热,也有些微痒,痒痒的,只想反手,将她的手一把握住。 他自是不敢如此唐突,忍着心中的微痒,在竹林里,慢慢踱着步子。 宁仪韵也感觉到了他的手背,微凉的肌肤,让她想到了他指骨分明的大手,还有那日看到的,他修剪光洁、略带青黑的下巴。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他幕离的边缘,心中好奇心又起。 她斟酌了再三,终于开口问道:“乔公子,我同你也相识多日了,每次见你,都见你带着幕离。 乔公子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想让人看到相貌?” 乔安龄一滞,停住了脚步,想开口告诉她实情,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刚开始的时候,乔安龄并不是有意要瞒她,只是几次见到她,都正好是戴幕离的样子,后来相识相交,他想告诉她实情,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时至今日,乔安龄更是心生怯意,他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想。 宁仪韵见乔安龄止住了脚步,以为他的脸上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方便同别人说,便说道:“抱歉,乔公子,是我问的不妥当,若是乔公子不方便说,就当我未曾问过。” 幕离下的乔安龄,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敢将实情说出,只能说道:“谢谢宁姑娘谅解。” 宁仪韵笑道:“嗳。”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乔安龄便告辞了。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这竹林的小道九曲八弯的,若是我们原路返回,少不得要走很多冤枉路。 我们往前走几步就是院子的边门了,不如我送乔公子从边门出去,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好。”乔安龄颔首道。 宁仪韵把乔安龄从院子的偏门送了出去。 —— 把乔安龄送出门以后,宁仪韵便回了正堂,一进正堂,她就看到站在墙前面,正在看墙上告知书的杜舒玄。 宁仪韵便走了过去,喊到:“杜先生。” 杜舒玄转身,看到宁仪韵温和一笑:“宁姑娘啊。” —— 乔安龄从院子的边门离开珍珑棋馆之后,便沿着隆升街往定安侯府走。 当他路过了珍珑棋馆的大门,往大门里看了一眼,目光便是一凝。 墙下,宁仪韵和一个男子正笑语盈盈的说着话,女子娇媚动人,男子气质儒雅,立在一起便如一对璧人。 乔安龄远山眉蹙了起来,他盯着那男子看了片刻,终是将他认了出来。 他就是杜舒玄。 乔安龄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 “我进了珍珑棋馆,没有看到你,就找了一个婆子,问你的去向,她说她帮我去后院寻你。”杜舒玄说道。 她点点头,说道:“我倒是没有遇到那婆子,许是错开了路了。”方才她送乔公子从院子的边门出去,大概和来找她的婆子错开了路。 杜舒玄说道:“恩,宁姑娘,刚才我在看这告知书。” 说到告知书,宁仪韵不禁微微一笑:“杜先生觉得怎么样?” “甚好,团体大比,可以引起棋手的争胜之心,又能增加交流,甚好,”杜舒玄说道,“我报名。” “啊?”宁仪韵吃了一惊,“杜先生要报名?” 杜舒玄温和的笑了笑:“呵呵,我替国子监的学生报名,”杜舒玄说道,“我让我的学生来参加这围棋大比,也好增加他们的实战经历。”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有国子监的高材生来下围棋,那这围棋大比可就热闹了。杜先生是第一个报名的。” “荣幸之至。”杜舒玄笑道。 —— 杜舒玄为他的学生报名参加围棋大比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七个队伍报了名。 这天晚上,宁仪韵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报名队伍的清单。 第一个报名的自然是国子监杜舒玄的学生。其中钟亦青的名字赫然纸上,宁仪韵脑中浮现出那个脸上长包,性子跳脱的青涩少年,她淡淡笑了笑。 第二个报名的队伍,由三个商人组成,其中的两个,宁仪韵是认识的,便是和宁仪韵下过棋的夏冬临和季枫。 翻到第三页,宁仪韵娥眉一蹙。 这三支队伍都由官员组成,其中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邢栋。 邢栋,身居高位的吏部尚书。 对于邢栋,宁仪韵的印象是极差的,在宁府的花园里,他曾经用赤裸裸的猥琐目光看着宁仪韵,让宁仪韵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宁仪韵娥眉蹙紧,没想到他也来参加围棋大比。 不过,如今的宁仪韵,已经不再是宁府的庶女,她的人已经离开了宁府,她的身份也已经脱离了宁府,宁贺已经没有办法把她送人了。 要来便来。 ------题外话------ 新的一章奉上,么么哒,抢楼活动一会儿计算结果~ —— 推荐pk文,《嫡女谋嫁》by长桑公子 母亲病死之谜,弟弟早慧夭折,父亲冷眼相待,姨娘歹毒算计,庶妹的觊觎…她实在不甘心! 残念未了,重来一世,她医术出神入化,一双慧眼洞悉所有阴谋诡计! 身负仇恨归来,她要的不是公平,而是踏着他们的鲜血和碎骨,让他们在地狱里赎罪! 64 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65 看到美人,热上一热,也是自然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5 看到美人,热上一热,也是自然 她继续翻着报名的清单,看到第四支队伍的时候,宁仪韵的目光又是一顿。 竟然是温明玉。 除了温明玉以外,还有她的两个兄长,温伯瑾和温仲瑾。 宁仪韵在灯火下,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永宁侯府的少爷小姐也来了。 宁仪韵又翻了几页,便没有再看到什么熟悉的名字了。 她把报名的清单放下,心道,看来这场围棋大比一定会十分热闹。 —— 第二日,宁仪韵找来了苏承庭和梅香雪,三人找了一间儿雅间,开了一个会,讨论围棋大比的筹备工作。 围棋大比的当天,一定会来很多人,事先有充足的准备,才能让珍珑棋馆,在围棋大比的那天保持良好的秩序。 三人在雅间里坐好,梅香雪给苏承庭和宁仪韵倒了茶,三人便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围棋大比的事情。 梅香雪是珍珑棋馆的管事,平日里,负责珍珑棋馆的茶水糕点供应。到了围棋大比的那一天,来的人很多,要保证茶水糕点的供应,便不是易事。 宁仪韵便和梅香雪定下了许多措施,来保证围棋大比当日茶水糕点的供应。比如,提前向蔡隆记定好当天的糕点;比如,在大堂里增加茶杯茶壶;比如,让厨房两个灶头同时烧热水,保证热水充足。 宁仪韵和梅香雪把这些举措一一定好,再交给梅香雪去办。 除了糕点茶水供应以外,大比当日场次的安排,座位的安排,进场出场的通道,观众观看的场地等等,也都是需要事先安排好的。 这些,宁仪韵也一一制定好,再由苏承庭去准备。 —— 这几日,整个珍珑棋馆都在忙着准备围棋大比的事情。 忙碌的日子过起来总是极快,再过一日,明日就是围棋大比的日子了。 今日,珍珑棋馆打烊之后,宁仪韵便指挥着珍珑棋馆的所有人,将大堂重新布置了一番。 大部分的棋桌都被撤走了,搬到了棋馆门面后头的院子里,只留了十二张棋桌摆在大堂中央。每张棋桌旁边,各放了两把圈椅。 十二套棋桌椅供分为四组,可以供八个团队同时进行围棋比试。 在这十二套棋桌椅的周围,设置了低矮的竹栅栏。 这竹栅栏的作用是将围观的观众,和参加比试的队伍分隔开来,以免围观者影响比试。 这竹栅栏开了两个口,一个是出口,一个是入口,供参赛队伍进出所用。 剩下的圈椅,摆成了几排,放在大堂的一侧,作为休息区。 苏承庭手里提着两把圈椅,问道:“仪韵啊,我看这次报名来参加围棋大比的,有一些当官的,还有一些侯门世家,到时候来观场的,怕也有不少官员和世家子弟。 我们要不要在堂中摆上几张大一些官帽椅,再摆上几张几案,让这些官员和世家子弟休息用?也免得他们和普通老百姓挤在一起。”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围棋的比试,只在棋盘上分胜负,不以身份论高低。 不用了,就这样吧。” “我也觉得仪韵说的是,”梅香雪说道,“咱们的大堂就这么点地方,就算摆了几套大一些的桌椅,怕也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来的官员和世家子弟一多,倒底是谁坐谁不坐呢?到时候尴尬得紧,还不如不设,所有的位置都一样,也免了尴尬。” “嗳,香雪姐姐考虑的周全,”宁仪韵说道。 “好,”苏承庭点头道,“仪韵说得有理,香雪妹子说得也有理,那就不另设宽敞的桌椅了。” 珍珑棋馆的人手有限,棋馆中所有人不管是伙计也好,门房也好,粗使婆子也好,都在大堂中帮忙摆放桌椅。 苏承庭作为珍珑棋馆的掌柜,也亲自搬桌子,梅香雪也帮忙摆弄整理椅子,宁仪韵拿着抹布,把椅子和棋桌都擦了一遍。 秋天的天气,已经见凉,不过经过这么一劳动,众人多多少少都出了些薄汗,尤其是苏承庭。 苏承庭做的都是搬棋桌的重体力活,本身又是个易出汗的,这会儿竟是大汗淋漓。汗水都从衫子里透了出来,他的背后,浅蓝色的衫子,被汗水浸成了深蓝色。额头的汗水,凝成珠,从脸颊淌了下来。 梅香雪正在搬一个椅子,看到苏承庭这幅模样,便说道:“苏大哥,我去把帕子打湿了,给你擦擦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从大堂的后门进了院子。 过了一小会儿,梅香雪便拿了一条湿漉漉的帕子重新进了大堂。 她寻到了满头大汗的苏承庭,将打湿了的帕子递了过去:“苏大哥先歇会儿吧,先用这帕子擦擦汗,擦好汗再搬也是一样的。” 苏承庭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滴,若不是粗浓的眉毛,汗水只怕要滴到眼睛里去了,他放下手里的棋桌,应道:“嗳,好,多谢香雪妹子了。” 他接过帕子,讶异道:“咦,帕子是温的?” “嗳,”梅香雪道,“厨房里正好有白日里用剩下的热水,水还没有凉,还是温的,我就用了温水。 现在秋天,比不得夏天,天气总是有些凉的,出了汗,又用冷水擦,怕你感染了风寒。” 梅香雪顿了顿接着说道:“明日就是围棋大比了,你是珍珑棋馆的掌柜,珍珑棋馆离不得你。” “呵呵,”苏承庭低声笑道,“我身子哪有那么娇贵?出个汗,用凉帕子擦一擦,就生病了?” 说话声音一向爽利的梅香雪,突然放轻了声音:“总是小心一些的好。” 苏承庭浅笑:“好,香雪妹子费心了。” 他拿起帕子把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都擦了干净。 “香雪妹子,这帕子弄脏了,洗干净了再给你。”苏承庭道。 梅香雪从苏承庭说里夺过帕子:“借你帕子擦汗,还要你洗干净了给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梅香雪恢复了刚才的爽利劲儿,说道:“苏大哥,汗擦好了,继续搬棋桌吧,我也要去整理椅子了。” 苏承庭又呵呵轻笑了两声,双手握住棋桌的两端,用力一提将棋桌提了起来。 宁仪韵正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擦着桌子,苏承庭和梅香雪说话的一幕,被宁仪韵看了个正着。 她看着正在整理椅子的梅香雪,杏眼娥眉,身段丰韵有致,分明是一个正值年华的少妇,怎么可惜就成了寡妇,而且一寡就守了十年。 她又回过头,转向苏承庭,自己这个舅舅快三十岁了。 什么时候,这株老铁树才能开了花? ——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今日便是珍珑棋馆围棋大比的日子。 珍珑棋馆来了许多的人,除了参加大比的八支队伍以外,还有他们带来的亲友团,棋馆的老客人,以及慕名而来的新客人。 来人之中,有老有少;有华服锦衣之人,有素锦布衣之人;有男子,也有女子。有的闺中小姐带了幕离而来,有的干脆穿了男装过来。 虽说大堂的棋桌大部分已被撤到了院子里,但是大堂里依旧是挤挤挨挨的。 好在珍珑棋馆提前做好了准备,大堂之中,人虽然多,但也没有显得混乱,整个大堂井然有序。 宁仪韵已经提前让人在大堂墙面的许多地方,贴上了“禁声”的字样,所以大堂中,没有人大声喧哗,偶尔有人说话,也都是压低了声音的,众人都保持着安静。 温明玉穿着一身男装,白色锦缎长袍,腰间一条玉革带,脚踩一双玄色皂靴,像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好奇的东张西望。 在她旁边,她的两个兄长一左一右的护着她。 邢栋今日未着官服,他穿着常服而来,身边跟着一老仆。 国子监的三个学生,穿着国子监常服,由杜舒玄领着,进了棋馆大堂。 几个伙计在维持秩序,梅香雪忙着准备茶水糕点,苏承庭则在招呼珍珑棋馆的几个熟客。 宁仪韵却是搬了把圈椅,坐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 这个位置不引人注意,却能看清整个大堂的情况。 宁仪韵坐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大堂里的情景。 若是大堂里情况一切顺利,她便安心的坐着,若是大堂里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她也可以及早发现,及时采取措施。 苏承庭站在大堂中央,宣布了围棋大比的规则。 “各位棋友,今儿,我们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统共是有八支队伍报了名的,这八支队伍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第一轮比试,甲对乙,丙对丁,戊对己,庚对辛。 第一轮比试的胜出者,再进行下一轮,直到决出最后胜的那个队伍。” “苏掌柜,哪支队伍是甲,又哪支队伍是乙?这大比,同谁对奕,是十分重要的。”堂中有人问道。 “问得好,”苏承庭说道,“哪支队伍是甲,哪支队伍是乙,又由哪支队伍当丙,由哪支队伍当丁,全都由抽签儿决定。 我这儿有八根签儿,上面各写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请参加大比的队伍派人来抽。 抽了什么签,就是什么。 全靠手气和天意,半点不由人。” “这法子到也公平。”堂中有人点头道。 “这是自然,我们珍珑棋馆的大比,公平公道,童叟无欺。”苏承庭说道。 “恩,确实啊。” “如此就好。” “本来还想着这围棋大比,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来着,这么看来,倒是可以放心了。” “是啊,是啊。” 苏承庭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此外,大堂中间儿,那十二张棋桌,是给大比的队伍用的,其他的人想观战的话,请站在竹栅栏的外面,免得打扰了比试。” 苏承庭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若是看棋局看得累了,可以到旁边的圈椅坐着歇歇脚,另外,棋馆之中有茶水糕点供应,若是想饮茶吃糕点,就找棋馆的伙计或者婆子。” “最后,在下还得说上一句,珍珑棋馆是棋馆,不是饭馆酒楼,今儿我们又有一场围棋大比,所以,还请各位棋友保持安静,必须要说话的时候,也请各位压低嗓门。”苏承庭道。 堂中众人纷纷点头应了下来。 随后,抽签开始了。 宁仪韵坐在楼梯转角之处,手搭在楼梯围栏上,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这围棋大比的开始还算顺利。 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临了才会如此有条不紊。 抽签儿的结果出来了,参加大比的团队,按照抽签的结果落了坐。 —— 围棋大比正式开始了。 第一轮比试结束的比较快,八支队伍,四支胜出,四支落败,有人欢喜,有人沮丧。 这胜出的四支队伍是: 国子监学生的队伍, 永宁侯府的兄妹三人, 吏部尚书佟栋所在的官员队伍, 还有另一支商贾组成的队伍。 夏冬临和季枫组成的队伍,在第一轮就惨遭落败,被淘汰了。 很快第二轮大比开始了。 这一轮永宁侯府兄妹对上了国子监学生,而邢栋所在的官员队伍对上了第一轮胜出的商贾队伍。 —— 宁仪韵依旧坐在楼梯转角处看着全场的情况。 她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宁姑娘,你坐在这里?” 宁仪韵扭头一看,只见带着幕离的乔安龄,手里提着一把圈椅,站在她的旁边。 “乔公子,你来了,”宁仪韵疑惑道,“楼下大堂里,正进行围棋大比,你怎么也跑到两楼来了?” “今儿,是棋馆围棋大比的日子,我便想来看看热闹,进了棋馆大堂,就看到你坐在两楼楼梯的转角口,所以我就上楼来了,”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把手里的圈椅放到了宁仪韵的旁边:“我看你坐在这里,就到旁边空着的雅间里搬出了个圈椅。 我陪你坐坐。” 宁仪韵怔了怔,随即道:“乔公子,这里虽然可以看到整个大堂的情景,但是看不到棋盘上的棋局,乔公子若是想看棋局,坐在这可看不到。” 乔安龄说道:“无妨,坐在这里,看看场面也好。” 乔安龄说罢,便在宁仪韵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楼下大堂,传来了起伏的人声,有欢喜的呼声,也有沮丧的叹气。 宁仪韵朝大堂一看,原来发出欢喜呼声的是国子监的学生们,尤其是钟亦青,神情兴奋又欣喜,仿佛不克制着些,就要跳起来一样。 杜舒玄站在围栏之外,也面带微笑。 她心里一笑,国子监学生的那支队伍应该是赢了。 再看国子监学生的对手,这神色就完全不同了。 国子监学生的对手,是永宁侯府温明玉兄妹三人。 温明玉的两个哥哥,面色倒也还好,一个神情严肃,另一个心不在焉,但是温明玉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 大堂之中,温明玉因为输了这场比试,连连叹气。 “明玉,既然输了,那我们离场吧。”温伯瑾道。 按照围棋大比的规矩,输了的队伍是要离开大堂中央地带,退到栅栏之外的,只有赢了的队伍,才能继续留在大堂中央,进行下一轮比试。 “走吧,走吧,明玉,”温仲瑾说道,“明玉,你要我们来陪你下棋,我们人也来了,这会儿输了,也该回去了。 明玉,输了就输了,若是输了懒着不走,可就丢人现眼了,人家会说我们永宁侯府输不起的。” 温明玉又叹了口气。 这场比试,她输了。 她的二哥温仲瑾也输了。 只有她的大哥温伯瑾赢了。 不过这围棋大比是团队赛,三局两胜制,只有他大哥一个人赢是没有用的,这场大比他们这个队伍算是输了。 她二哥说的没错,既然输了,那就离开吧,留在场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朝坐在他对面的钟亦青瞪了一眼,便起了身。 “大哥,二哥,既然不敌,那我们就离场吧。”温明玉说道。 兄妹三人由一旁侯着的伙计引着,从竹栅栏的出口走了出来。 他们走到大堂一侧的休息区,各自找了把圈椅坐下休息。 温明玉手托着腮,叹着气,依旧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温仲瑾说道:“明玉,大哥,我还约了朋友去听戏,我就先走了。你带着明玉回去吧。” 温伯瑾道:“恩,记得天黑之前回府。” “我知道了,大哥年纪渐长,倒是和娘一样啰嗦起来。”温仲瑾说道。 温伯瑾没有搭理温仲瑾,神情严肃:“早去早回。” 温仲瑾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明玉,一会儿你跟大哥回去。” 温仲瑾走后,温伯瑾见温明玉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明玉,怎么还不高兴?” 温明玉道:“输了棋局,怎么高兴的起来?” 温伯瑾为人严肃刻板,但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妹妹,他见自己妹妹情绪低落,就想着哄哄她。 他道:“难得到这珍珑棋馆里来,不如我们在棋馆里再看看,我听说这珍珑棋馆的两楼是有雅间的,不如我们去楼上的雅间看看。 大哥同你下上一局,看看你的棋力如今如何了?” “那,那好吧,”温明玉说道,“我们去楼上雅间下一盘棋吧。” 温伯瑾说道:“走吧,同大哥下一盘棋。” 于是兄妹二人,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温明玉突然向上一指,大声道:“是你。你不就是那个宁府的二小姐嘛?” 她蹭蹭上了楼,走到宁仪韵的身边,喘了口气说道:“你不就是哪个宁府的二小姐?” 宁仪韵道:“温小姐,这里是棋馆,楼下还在进行比试,不可喧哗。” 温明玉脸一红,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我只是突然看到你,一时情急。 宁,宁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了,你也是爱好围棋之人,想来看看也是自然。” 宁仪韵说道:“我已不是什么宁府的二小姐了,如今我是这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 “不是宁府的二小姐,那日我在邢府的时候……”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摇头道:“当时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她不愿就这个问题和温明玉详谈,便说道:“我舅舅将我赎了出去,我想同娘一起,宁府就放了我和我娘,一起到了珍珑棋馆。” 闻言,温明玉也没有细想,她是永宁侯的嫡女,又是郡主的女儿,对她来说,宁仪韵是小官庶女也罢,是掌柜外甥女也罢,同她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单论身份,她们是不可能相交色,她所关心的是其他的事情。 “宁姐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我想和再下一盘棋。最近,我一直在钻研围棋,连杜先生都说我棋艺精进了不少,”温明玉说道,“宁姐姐,我们都在这里遇见了,不如就下上一局吧。” 温明玉是喜欢围棋之人,她年纪小,好胜心也大。上次在邢府,她输给了宁仪韵,心里总有几分不服气。 虽然杜舒玄跟她说过,宁仪韵的棋艺其实远胜于她,就算现在她的棋艺已经增强了不少,她依旧远远不是宁仪韵的对手,不过她却还是想再试一试。毕竟,宁仪韵和她同岁,身份差她许多,学围棋的条件更是同她天差地别。 现在看到宁仪韵,她又惊又喜,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对于温明玉的要求,宁仪韵倒也没有惊讶,不过她却是摇头道:“温小姐,今日恐怕是不能同你下棋了。” “宁姐姐不愿意同我下棋?”温明玉小脸一沉,显然有些不高兴。 “不是不愿意同你下棋,而是今日同谁下棋都不行的。 今日是珍珑棋馆围棋大比的日子,方才我也说了,我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 今儿棋馆事情多,人手不够,我得侯着,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了,我就得去帮忙。”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朝楼梯下瞅了一眼,见一楼大堂里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心知宁仪韵说的没错,便也不再纠缠,只问道:“宁姐姐,那改日,我到珍珑棋馆寻你下棋可好?” “好。”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又拧了拧眉头:“可是,我出门一趟也不容易,出门也就是去个什么赏花会啊,诗书会啊,什么时候才能再上街啊。” 她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不管如何,我定是要想法子出来一次,同你再下一局。”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好。” 温明玉见今天不可能同宁仪韵下围棋了,转头去找自己的大哥,温伯瑾:“大哥,咱们走吧,去二楼雅间坐坐,你陪我下上一局。” “走吧。”温伯瑾说道。 说罢温明玉和温伯瑾兄妹二人便继续上楼梯。 宁仪韵侧了侧身,给他们兄妹二人让出一条通道来。 在经过宁仪韵的时候,温伯瑾用余光看了一眼宁仪韵。 至于坐在宁仪韵旁边的乔安龄,温伯瑾和温明玉兄妹二人都没有在意。 温明玉走后,宁仪韵坐回座位,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一楼大堂的情景。 这一转头,便发现有几道目光正向她看着。 方才,温明玉在楼梯上对她大喊,“你不是宁家的二小姐吗?”这句话,大堂中很多人都听到了。 有些人不明所以,以为只是两个闺阁小姐在棋馆里巧遇罢了。 有些棋馆的熟客,以及棋馆中的伙计,知道宁仪韵是苏掌柜的外甥女的,却也不以为意。毕竟就算宁仪韵是苏承庭的外甥女,那也不是姓苏,而是姓宁,只是现在多了知晓她排行老二而已。 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反应,但还是有人听得明白。 头一个就是杜舒玄,温明玉这么一喊,杜舒玄便立刻把目光从棋盘上转到了宁仪韵身上。 他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十分惊喜。 原来是她,温明玉提过的那个棋艺高明的宁家二小姐就是她,原来他在很久之前,就看到过她的棋谱。 杜舒玄朝宁仪韵看着,星目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宁仪韵不知其中关节,看到杜舒玄朝她看,便冲着他浅笑着点了点头。 杜舒玄见宁仪韵突然对自己笑了一下,心漏跳了半拍,随即,心又飞快的跳了起来,连带着脸也热了起来。 他的身姿依旧儒雅淡然,脸颊上,却隐隐浮现了红云。 “杜先生,你脸红什么?”钟亦青立在杜舒玄身侧,将杜舒玄的反应看了个正着。 杜舒玄怔忪了一下:“大堂里人多,大约是有些热了。” “哦,”钟亦青拖长了尾音,他嘿嘿一声笑:“杜先生,堂里人虽然多,但是南北门窗都开着,四面通风,秋日的天气哪里热了?” 他朝转过头,朝站在两楼的宁仪韵看了一看,在杜舒玄耳边说道:“先生,不会是看到了美人儿,脸热吧。说起来,先生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看到美人儿,热上一热,也是自然的。” “你小子浑说什么?又想回去抄棋谱了?”杜舒玄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钟亦青缩了下脖子,不敢再惹杜舒玄。 看向宁仪韵的另一道的目光,却让宁仪韵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道目光来自邢栋。 邢栋已经下完了,他又赢了一局, 不过围棋大比是团队赛,他已经下完了,他的队友还没有下完,他便坐在棋桌边等着。 他捋了一把胡须,看着棋盘的结果,这一回,他又赢了不少目数。 心中正暗自得意着,他便听到温明玉那一声大喊:“你不是那宁府的二小姐吗?” 邢栋一听,便立刻把目光挪到了棋馆楼梯的位置。 这一看,他便认出来了,这坐在棋馆两楼楼梯转角处的小美人,不正是让他惦记了许久的小美人么? 好几个月没有看她了,这身子又长了一些。身量长了,这该长的地方更是长了,这身子玲珑有致,娇嫩诱人得紧。 自从邢府诗书会之后,邢栋又向宁贺旁敲侧击的打探过这个宁府庶女,不过宁贺只说这小妮子如今已经不在宁府了,同她的姨娘一起被他打发走了。 宁贺的话,说的不清不楚,支支吾吾,邢栋只知道宁仪韵不在宁府了,却是不知道她的去向。 没想到,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竟然在这儿又看到她了。 邢栋想了一想,向侯在一边儿的伙计招了找手。伙计便机灵的跑了过去。 “爷,您有什么吩咐?”伙计问道。 邢栋问道:“跟你打听个事儿,坐在两楼楼梯转角处的女子,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是你们这儿的常客,还是哪家的家眷?” 那伙计道:“爷,您若是问的别人,小的还真不知道,您问的这个女子,小的却是清楚的。” ------题外话------ 前天首订章节的错别字已经改过了,谢谢小伙伴们帮忙捉虫~把名字写错,真是太不应该,菠萝反省反省。 爱你们,么么哒,谢谢你们订阅支持。 65 看到美人,热上一热,也是自然 66 竟起了这等龌龊心思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6 竟起了这等龌龊心思 “是谁?”邢栋问道。 “呵呵,她是我们苏掌柜的外甥女,姓宁。”伙计道。 “真的?你可是确定?是你们苏掌柜的外甥女?”邢栋问道。 “我是这珍珑棋馆的伙计,就在苏掌柜手下做事,这事儿,难道还有假的?您说的这个女子啊,就是我们苏掌柜的外甥女,嫡嫡亲的外甥女,现在她和她的娘,都住在珍珑棋馆的后院里。 我也住在后院里,清楚的很,不过我是住在侧面的小屋子里,他们都住在南北向的两层楼房里。 爷问我的问题,我自然是再确定不过的了。”伙计道。 “知道了,就你啰嗦了。”邢栋从袖袋了取了一粒碎银子递给了伙计,挥了挥手,把那伙计打发了下去。 伙计收了银子,哈了个腰,乐呵呵的走回到了旁边。 邢栋心道,看来,这小妮子和她娘离开宁府之后,是投奔了她的舅舅,如今正住在这珍珑棋馆里。 邢栋老眼转了半个轱辘,之前,她是宁府的庶女,他本想问宁贺讨来做个妾,却因为宁贺要价太高,而不了了之。 现在她投奔了她的舅舅,住在这珍珑棋馆里,自己有没有机会把她纳入府中?也好让自己好好享用一番。 她的舅舅不过是珍珑棋馆的一个掌柜,一个月能有多少例钱,若是自己能出足够多的银子,说不准她舅舅和娘,就会同意她进邢府。 就算他们对银子不动心,自己还是当朝从二品的大员,可以给他们的方便很多,他还可以许其他方面的好处。 只要他们开口,他应下就是。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能有什么大的要求,有什么要求,他办下就是,也好换个娇滴滴的小妾暖床。 邢栋这么想着,看向宁仪韵的目光,便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宁仪韵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了短襦领口的饱满翘挺的胸,再挪到不盈一握的纤细小腰,竟要忍不住要啧啧出声音来。 这猥琐的目光,让宁仪韵十分不舒服,她娥眉紧蹙,扭过了头。 乔安龄见到这场景,眉心微蹙。杜舒玄凝着宁仪韵的目光,让他心头泛出酸涩,而邢栋毫不掩饰的打量,更让他心中生出恼意。 —— 片刻之后,围棋大比的决赛便开始了。 决赛是国子监的学生队伍对上邢栋所在的官员队伍。 “这是最后一场围棋比试了,乔公子,你在这里陪了我许久,不下去看看吗?”宁仪韵偏头转向了乔安龄。 乔安龄轻摇了下头:“不必了,在这里看看围棋大比的隆重场面也不错。” 宁仪韵笑道:“呵呵,今儿乔公子过来,我也没法好好招呼你,真是抱歉。 若是一切顺利,一会儿等大比结束了,我请你去雅间喝茶。 上回,你来的时候,棋馆里没有茶水糕点,只好用围棋招待你,现在棋馆里可是有好茶的。” “自是一切顺利。”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到现在为止,整个围棋大比都很顺畅。” “场面隆重,又秩序井然,伙计婆子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乔安龄赞道。 宁仪韵嫣然一笑。 乔安龄点了下头,心中暗道,这场围棋大比虽然只是一家民间棋馆办的比试,但场面隆重,观众人数众多,来报名比试的人,更有不少是京城里颇有身份的权贵。 一家民间棋馆要办好这么一场隆重的围棋大比着实不易,要事先精心安排,要将棋馆里的人员都调动起来,要物尽其用,更要人尽其用。 看上去,这围棋大比是棋馆的苏掌柜主持大局,但是乔安龄心中明了,围棋大比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和成功,是因为自己身边这个娇美动人的女子。 她才是这个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围棋大比的点子是她出的,围棋大比怎么安排的,大约也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既然能步步为营,让自己成功的脱离了宁家,那么,统筹这样一场围棋比试,自也不是问题。 最后一局棋,费了些时间,不过也还是结束了。 国子监学生那一队输了,邢栋那一队赢了。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虽说国子监学生都是才智出众的读书人,但是邢栋那一队的官员都是过了科举,考上进士的读书人,他们年纪也要长上许多,阅历、经验都要丰富上许多,在围棋一道上,也更有优势。 终局之后,胜负已定,围观的观众纷纷向赢了的队伍道一声:“恭喜。” 有一些和邢栋相熟之人,便会走到邢栋旁边:“恭喜邢大人,邢大人棋艺高明。” 邢栋哈哈一笑,摆摆手:“这围棋比试,有些意思,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试,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图个乐子而已。哈哈哈。” 苏承庭宣布了最终获胜的队伍,又将彩头颁给了获胜的队伍。 “多谢各个队伍赏脸报了我们围棋大比的名儿,也多谢各位棋友赏光过来捧场,今儿咱们这围棋大比就结束了。 当然了,咱们珍珑棋馆并不是只举办这一场大比。 咱们可定好了,珍珑棋馆的大比每年都要比两次。 一次在天高气爽的秋季,一次在风和日丽的春季。 明年开春咱们珍珑棋馆,便会举办第二次的围棋大比。”苏承庭立在大堂中央,朗声说道。 每年举办两次围棋大比,是宁仪韵事先就定好了的。 在围棋大比开始之前,宁仪韵便同苏承庭说好,如果今日围棋大比顺利的话,那么以后每年都要举行两次围棋大比,让围棋大比成为珍珑棋馆的例行比试。 这一次围棋的大比虽然已经很隆重了,却是达不到宁仪韵的要求,她希望围棋大比,一年两次,年复一年,进行下去;也希望围棋大比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成为京城真正影响巨大的围棋大比。 乔安龄远山眉轻轻一抬,他瞄了一眼宁仪韵,勾唇轻轻一笑,这主意八成也是她想出来的。 “乔公子,围棋大比结束了,走,咱们去雅间,我请你喝茶。”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颔首道。 宁仪韵正要起身,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仪韵,仪韵。” 宁仪韵扭头一看,便看见到小跑着上楼梯的梅香雪。 “香雪姐姐,怎么了?” “围棋大比结束了,苏大哥忙着送客人们出门,我这会儿得了闲,他就让我来问你句话。” 梅香雪顿了下,接着说道:“苏大哥让我问问你,现在围棋大比已经结束,但是还没有到打烊的时辰,咱们棋馆是接着开馆,还是直接打烊了。 若是直接打烊,算算时辰还没有到。 若是接着开,棋馆现在的布置,是大比的桌椅布置,也没法接待客人们下围棋。” “是这样啊。” 宁仪韵朝楼下看了看,一楼大堂之中,有不少人正在往棋馆大门外走,却也有不少人还留在大堂之中。 他们或是站在棋桌边,或是坐在休息区,都在意犹未尽的讨论今天的棋局。 杜舒玄也没有走,他正在休息区,同他的三个学生,讲解这次大比的得失。 宁仪韵思忖了一下,说道:“不急,大堂里还有许多人没有走,还有不少人正在谈论大比的事情,若是现在打烊,等于把他们都赶走。 棋馆还是按照正常的时辰打烊,棋桌椅也不用动,这样便好。 恩,让众人好好议论一番,也算是大比的余热。” “嗳,仪韵,我这就去同苏大哥说,”梅香雪说道,“对了仪韵了,苏大哥还让我嘱咐你,他在大堂门口送客人们出去,管不了堂中的事情,让你这边儿多盯着点。” 宁仪韵心道,苏承庭说得有理,这围棋大比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人群也陆陆续续的走了不少,若是苏承庭还在堂中照应着,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苏承庭站在门口,是看不到堂中的情景的,这么一来,堂中就没有人照应了。 围棋大比已经接近尾声了,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她还是站在这里看着比较好。 于是,宁仪韵便说道:“嗳,香雪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盯着的。我这位置好得很,能把堂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嗳,那我走了。”梅香雪说道。 “香雪姐姐,自去忙吧,”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跟宁仪韵打了个招呼就转过头,登登登,迅速下了楼。 “看来这会儿,我还是不能离开,我还得接着看着楼下的情景。”宁仪韵说道。 “无妨,那我便同你一起看着,”乔安龄说道,“在这里坐着也好。” 宁仪韵转头看向乔安龄,笑了笑。 她今日原本是做好了一个人坐一天的准备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从午后就开始陪她一起坐到现在,同她说说话,聊聊天,打发时间。 她朝乔安龄看去,幕离的纱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对他印象不错,但其实她对他了解并不多,除了知道他姓乔,知道他住在启顺街以外,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他幕离之下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总是带着幕离,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她知他品性不错,举手投足淡然优雅。 宁仪韵一笑,罢了,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晓的,她已经开口问过他了,他既然不愿意说,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他们这样淡淡相交就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堂中的人也又走了一批,温明玉和温伯瑾也离开了。 现下,堂中虽然还有些人,但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不似方才那样挤挤挨挨。 杜舒玄和国子监的学生还没有走。他们正坐在休息区,杜舒玄正在给学生们讲方才的几局棋局。 邢栋也还没有走,他正在同其他官员寒暄。 宁仪韵看了看堂中的情景,堂中的人数已然不多了,就算苏承庭和她都不在的,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便又回过头对乔安龄说道:“乔公子,这会儿大堂中人已经不多了,走,咱们去雅间里。” 乔安龄应了一声,两人一起站起身。 尚未离开,只听楼下又是一阵登登登的脚步声,宁仪韵转头一看,只见苏承庭上了楼。 宁仪韵讶异道:“舅舅。” “仪韵啊。” 苏承庭上了楼,他看到坐在宁仪韵旁边的乔安龄,便冲他点了下头。 苏承庭虽不知道乔安龄是谁,但乔安龄来了多次,他知道这个男子同自己的外甥女相识。他也知道自己外甥女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他也不多问。 同乔安龄点了头,打了招呼之后,苏承庭接着同宁仪韵说道:“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次围棋大比挺顺利的,看来我们的棋馆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苏承庭道。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嗳,我也那么想,舅舅今儿这掌柜的气势可威风的紧,不像我坐在这里一整日,也没帮上什么忙。” “哈哈哈,”苏承庭乐道,“外甥女这是打趣舅舅呢,你在这里,盯着全场的情景,堂中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解决,那个叫什么,防患于未然。” “不过幸好也没有什么事,我这冷板凳坐的也欢喜。”宁仪韵说道。 “说起来,你在这里也坐了很久了,现在堂中人已不多,我也从门口那边回来了,已经足够应付,你去歇着吧。”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嗳,我也去忙了。”苏承庭道。 宁仪韵刚要走,又听到登登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大哥,仪韵。”梅香雪又跑上了两楼。 “怎么了?”苏承庭问道。 “楼下,有个当官的来找你和仪韵,姓邢,好像是吏部的什么官,听着官位挺高的样子。”梅香雪说道。 闻言,宁仪韵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刚才邢栋看她的眼神,她心中便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幕离下,乔安龄的远山眉也是一拧。 苏承庭不知其中的关节,便说道:“嗳,有官大人要见我们,那我们这就去。” “好,”宁仪韵应道,见一见,就见一见,她倒要看看这邢栋今日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回过头,寻到乔安龄:“乔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些事,我又不能同你喝茶了,真是怠慢。” “无妨,今日围棋大比,本就事多,不用特意招待我,宁姑娘,你自去忙吧。”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含笑道:“看来这茶只能改日再喝,就当我欠你一壶茶。” “好,”乔安龄展颜笑道。 于是,宁仪韵便起身同苏承庭、梅香雪一起下了楼。 同宁仪韵道别之后,乔安龄并没有打算离开珍珑棋馆,他看着宁仪韵窈窕的背影,提了提长衫的下摆,跟上她的脚步,下了楼梯。 梅香雪将宁仪韵和苏承庭二人引到休息区的一把圈椅前。 圈椅中,邢栋正大马金刀的坐着。 苏承庭欠身行了个礼:“刑大人。”。 宁仪韵也跟着轻轻一福。 见宁仪韵走到跟前,邢栋的目光便落到了宁仪韵的身上,这一落,他的目光便粘上了,先盯着看她明艳的五官,再挪到她颈间洁白娇嫩的肌肤,以及短襦包裹着的饱满胸脯。目光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他呵呵一笑:“呵呵,两位不必行礼,快起来吧。” 他伸出手想去扶一把宁仪韵,却被宁仪韵巧妙一避,躲开了带着皱纹的老手。 邢栋目光一闪,闪过一丝不悦。 不悦之色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笑呵呵的接着说道:“今日,你们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办的不错。” 苏承庭说道:“小民尽量而为,刑大人过奖了。恭喜刑大人成了围棋大比最后的胜者,刑大人棋艺高明。” 邢栋得意的捋了一把胡子,看向宁仪韵。 “哈哈”,他哈哈一笑,“老夫,今日大概是要双喜临门了。” “如此,更要恭喜刑大人了。”苏承庭道。 “苏掌柜也不问问,本官双喜临门这双喜是什么?一喜当然是赢了围棋大比,那么另一喜呢?”邢栋说道。 苏承庭欠身问道:“敢问刑大人,您的另一喜是什么?” 邢栋说道:“本官这一喜,不仅是本官的喜事,也是你苏掌柜的喜事。” 苏承庭疑惑道:“小民的喜事?”他思索了一会儿,不解道:“小民能有什么喜事,还请邢大人明示。” 邢栋说道:“呵呵,老夫也不同你卖关子了,近日,老夫想纳一房小妾,你这外甥女,倒是入了老夫的青眼。”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向前一递,眯眼笑道:“这里有约摸千两纹银,就当是纳妾的聘礼,还请苏掌柜收下。 苏掌柜觉得这喜事如何?” 邢栋捋着胡子自管自说道:“本官知道,你这外甥女在这里还有一个亲娘,不过本官也摸清了,他们母女二人是投奔了你的。 既然他们投奔你,我想你就做得了这个主。 苏掌柜,这可是一千两纹银,你做这棋馆掌柜一辈子,怕也赚不到一千两纹银。 若是苏掌柜愿意,那便接了这银子,让你外甥女好生休养几日。过几日,我差人找顶小轿来接人。” 邢栋边捋胡子边说,他志在必得,却没有注意到苏承庭握紧的双拳。 “刑大人这喜事,小民不敢接,小民的外甥女粗鄙,刑大人府上高门大院”苏承庭声音发沉。 “嗳,既然本官说入了本官的青眼,便是入得了,”邢栋打断道,“怎么?嫌银子不够?” 邢栋也沉了声音:“若是苏掌柜觉得银两不够多,还可以再提,本官还是很有诚意的。” 苏承庭拳头一握,爆出了几根青筋:“刑大人误会了,刑大人的喜事,小民接不了,也不想接,多少银子也是不接的。” “啪,”邢栋用收手了一下圈椅扶手,“多少银子都不要?” 苏承庭说道:“多少银子都不要,我这外甥女是不会去刑大人府上的。” 苏承庭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他没想到这个当官的刑大人,把他和宁仪韵叫过去,竟然是为了要纳自己的外甥女为妾。 他没有其他晚辈,他的外甥女就是他唯一的晚辈,是他的血亲,他的掌上明珠。 当年他姐姐为了他,进了官宦之家,先是当丫鬟,后是当姨娘,受了许多年的苦。那时候,他还小,无力阻止,如今他如何能让自己的外甥女再进官宦之家当个小妾。 妾氏?说得好听,却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甚至和丫鬟一样,主人家和当家主母可以打,可以骂,可以发卖,可以送人,可以典当,半点由不得自己。 这姓邢的官员,已经年近花甲,竟然起了这等龌蹉心思,想糟蹋自己才及笄不久的外甥女。 他胸中怒火熊熊。 ------题外话------ 乔安龄:本侯爷还在这里,都哪儿来的野男人? 66 竟起了这等龌龊心思 67 看着他幕离下的俊逸眉眼,她怔住了(捉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7 看着他幕离下的俊逸眉眼,她怔住了(捉虫) 苏承庭强压着心中怒意,说道:“若是刑大人说的是这件事,赎小民告退了。” 宁仪韵抬头冷冷看了一眼邢栋,冷笑了一声“呵”,便拉住苏承庭的臂膀,淡淡说道:“舅舅,我们走吧。” 苏承庭点了下头,两人正要离开,却听邢栋怒喝道:“你们哪里来的胆子,敢对本官无礼? 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 宁仪韵淡然道:“你?吏部尚书邢栋,从二品。” 邢栋乍然被宁仪韵道了遍姓名官职,怔了一下,他说道:“既然知道本官的官职,还敢对本官无礼,升斗小民,敢对朝廷的二品官无礼?” 宁仪韵冷笑道:“是从二品。” 邢栋一愣,尴尬的摆了摆手:“宁二小姐,宁姑娘,你年纪尚小,本官念你年幼,就不同你计较。 苏掌柜,你既然知道了本官的官职,那就该知道,接了本官这门喜事,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止银子。 本官是吏部尚书,也算身居高位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想纳你外甥女为妾,这诚意你也看到了。 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就想个要求出来,银子也好,其他的事也好,本官都能办得到。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本官,你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刑大人,”苏承庭双手拳头再一次握紧,整个手臂肌肉紧绷起来,连额头都显出青筋来。 他冷声说道:“小民告退。” “站住,你们真的要同本官作对?你们仔细想想,这后果可是你们承受的起的?” 邢栋为官几十年,如今爬到吏部尚书的位置,管着朝挺官员的升迁考评,也已经很多年了。 别说是普通的百姓,就算是朝廷官员,看到他,不是唯唯诺诺,也是恭恭敬敬。就算当初宁贺拒绝了他纳妾的要求,也没有这样直接了当的驳他的面子。 现下,棋馆堂中还有不少人,邢栋和苏承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没脸,邢栋恼羞成怒。 一怒之下,他便口无遮拦,脱口而出道:“这妾我是纳定了,你们若是愿意也就罢了,好处自然少不了,若是不配合,休怪本官翻脸。” “你!”苏承庭怒喝一声,正要上前,却被宁仪韵拉住了手臂。 宁仪韵上前一步,扯了一下嘴角,冷冷笑了笑:“呵,刑大人,是想来一出强抢民女,逼良为妾?” 邢栋的老眼显出凶恶之色:“是,又如何?” 宁仪韵突然啐了他一口:“不要脸。” 邢栋又一愣,方才这两个刁民只是对他无礼,这会儿宁仪韵竟然直接骂他不要脸。 怒意往上一窜,他一时气结,竟然半天说不上话来:“你,你,你。” 宁仪韵冷笑:“我同刑大人不一样,我离六十还远,耳朵没有背,刑大人不必说那么多遍你啊你,我听得清楚。 刑大人有话说得流畅些就是。” 邢栋老脸憋的通红:“岂有此理,大胆刁妇。本官是进士出生的仕林一员,朝廷从二品的官员,又年长你许多,你漠视朝廷命官,又不尊长者” 宁仪韵打断邢栋的话,借口道:“是你为老不尊。” “你说什么?”邢栋怒道。 宁仪仪韵说道:“看来刑大人耳朵确实背,既然刑大人耳朵不好,我便仔细说个清楚。 我说刑大人你,为老不尊,寡廉鲜耻。 一把年纪,还想女色,下流之极。 旁人拒绝了你,你还要仗势欺人,还要以权谋私。 看着道貌岸然, 说着仁义道德, 想得都是男盗女娼。” 宁仪韵双手负在手后,站在大堂中央,婷婷玉立,身姿笔挺,大义凛然。 乔安龄站在不远处,看着宁仪韵一副仿若一身正气,威武不屈的模样,看着她桃花眼炯炯有神,璨璨生辉,他不禁想到自己在宁府见到她的第一日,她对自己说的那句“侯爷,您自视甚高了。” 他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勾出了一抹温柔。 她让他看不懂。 她聪慧过人,会想尽法子,步步为营,脱离宁府。 照理来说,这样善谋划善思考的人,多是隐忍而内敛的性子,就像他一样,他隐忍多年,才开始在朝堂上对付卢修远这个仇家。 可她偏偏不是,在受到旁人欺辱的时候,她便会直接站出来面对。 让人看着痛快,也看着钦佩。 他再看她,突然觉得那亮晶晶,气呼呼的桃花眼,也格外的勾人。 宁仪韵说得大声,把堂中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想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舒玄和国子监三个学生也走了过来。 邢栋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脸上越发挂不住,只好说道:“你不过一介草民,竟然辱骂朝廷命官,本官岂能饶你?” 宁仪韵道:“我是草民没错,你是朝廷命官也没错,不过我没有辱骂你,我只是说出了实情。 我劝一句,刑大人,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免得教世人知道了刑大人想强抢民女,对于刑大人的名声官威和仕途都不好。” 邢栋猛然站起来说道:“邢家的门,你是想进得进,不想进也得进。” 杜舒玄脸色一变,连忙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宁仪韵正待再说,却不料一旁的苏承庭突然红着眼,手握拳头,冲了上去,对了邢栋的胸口就是一拳。 邢栋吃痛,便跌倒在圈椅里。 方才,苏承庭被宁仪韵拉住,站在了一边,却是越听越气,越听越气,胸中怒火腾腾翻滚。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家里被迫卖了姐姐,他却无力阻止;他想到她姐姐在宁府,被宁贺欺负了身子,夺了贞洁。 也想到他姐姐母女二人在宁府被主母苛待,还有他的外甥女显些被送出去做妾,重复她娘的悲剧。 苏承庭心中气愤,又痛恨自己无能。 他血气上涌,无法克制,胸中怒意只想找一个突破口,这才握了拳,冲上去,打了邢栋一拳。 宁仪韵心中暗道不好,方才她骂邢栋,那邢栋是理亏在先,她骂得也没说错。 况且,她也清楚,邢栋真的想仗势欺人,强逼她做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她刚才那么大声说话,是故意为之。 她不止是为了出口恶气,更是为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人,让更多的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她就越安全。 大楚朝虽然官场也浑浊,但毕竟不是战乱年代,多少讲些律法。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什么的,有违律法,也为世人所不齿。 知道的人越多,邢栋做事就更要掂量掂量。 他已为官多年,经过的朝堂争斗定是不少,明里暗里的政敌,定是有些数量的。 他若是做的太过分,被人知晓之后,参上他一本,弹劾他,那他经营多年的仕途便会毁于一旦。 邢栋能做到这个从二品的吏部尚书,必然不会是个蠢人,其中的关节他冷静一下,应该就能想明白。 现在,他是被宁仪韵骂的气急攻心,才会口无遮拦的乱说。 但是,打人就不一样了。 邢栋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苏承庭却是正值壮年,这一拳下去若是打伤了人,如何是好? 打伤了人,无论什么原因都是要见官的。 看邢栋这幅恼羞成怒的模样,他如何肯放过苏承庭? 若是苏承庭进了牢房 邢栋毕竟是当朝从二品的官员,还是吏部尚书,朝廷里一定有不少人想拍他马屁,若是他使些什么手段,苏承庭在牢里,可有的是苦吃。 想到此,宁仪韵急忙上前一步,拉住苏承庭。 “香雪姐姐,快帮忙拉人。” 梅香雪本来看到这场景吓得呆住,被宁仪韵一喊,立马回过神,上前一步,和宁仪韵一起去拉苏承庭。 梅香雪是做惯活的,力气也大,有了梅香雪的帮忙,苏承庭被拉了回来。 但是终究还是比苏承庭的拳头慢了一步。 在被拉回来之前,苏承庭的第二拳已经出了手,打到了邢栋的左眼上。 邢栋左眼眼眶周围立刻出现了一圈青紫,眼框里还有不少血丝。 邢栋吃痛,“啊”的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说道:“本官要找京城府尹衙门,让他们来抓你这个刁民。” 旁边立刻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刑大人,下官这就去一趟府尹衙门,让府尹大人派衙役过来捉拿凶犯。” 宁仪韵心里一急便道:“等等,不行。” 邢栋喘着气,捂着眼,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了朝廷命官就要坐牢,如何不行?” 宁仪韵一噎。 “刑大人,”杜舒玄走了出来,“此事闹僵出来,对刑大人也不好,不如息事宁人,让珍珑棋馆出些银子。” “原来是国子监的杜博士,”邢栋说道,“息事宁人?断无可能。” “这”杜舒玄语结,他是个学者,也是个老师,讲课论道,自是可以,但是处理这种事情,他却半点经验都没有。 他心中焦急,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邢栋转向宁仪韵,说道:“想息事宁人,也不是不行,要看怎么个息事宁人了?” 宁仪韵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邢栋指着宁仪韵说道:“想息事宁人,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你进我邢府。” 宁仪韵一滞。 苏承庭急道:“不行。” “只有这一个法子,”邢栋说指着宁仪韵说道,“要么,你进我府中,做我的妾室,要么,我报官,让府尹衙门的捕快衙役来捉苏掌柜。 两者选其一,你们看着办。” “你!欺人太甚!”苏承庭喝道。 “你打人在先,”邢栋说道,“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应下,应下了,皆大欢喜,本官纳妾,也是喜事一桩。 若还是顽固不化的要同本官作对,呵呵,过一会儿,苏掌柜,你就在牢里头,同衙役们说话去。” 正在此事,堂中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刑大人。” 邢栋朝那声音的主人一看,便看到一身素锦直缀的乔安龄。 乔安龄头上的幕离已不知去了哪里,瑞凤眼,远山眉,下巴的胡须刮的光洁,透着淡淡的青黑。 面如冠玉。 邢栋看到乔安龄,流露出讶异之神色。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承庭和宁仪韵身上,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景,这会儿乍然看到乔安龄,他心中十分惊讶。 定安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管怎样,定安侯是朝堂中所有人都不想得罪的两个人之一。 邢栋确实是朝堂的高官,不过同乔安龄和卢修远这样的级别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乔安龄是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的。 反应过来之后,邢栋便立刻收了脸上的戾气,捂着还有些发疼的胸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殷勤的笑了笑:“原来是侯爷当面,真是失敬失敬。” 乔安龄浅笑道:“在这里巧遇邢大人,真是幸会幸会。” 邢栋侧过身,指了指他刚才坐的椅子,说道:“侯爷快请坐,侯爷日理万机,身子金贵,怎么能站着?快请坐。” 乔安龄颔首应了一声:“恩。刑大人也坐。” 说罢,他便坐到了邢栋刚才坐的位置上。 “嗳,嗳。”邢栋忙不迭应声,却是等乔安龄坐稳了,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侯爷,是来看围棋大比的?”邢栋寒暄道。 “嗳,这里有我的一位友人,今天又是围棋大比,所以就来看看。”乔安龄说道。 “这里?”邢栋笑道,“原来这堂中有侯爷的友人。” “我的友人确实在堂中,”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上挑,“刑大人可知,堂中哪一位是我的友人?” 邢栋说道:“这老朽可不敢瞎猜,不过老朽知道,既然是侯爷的友人,定然是一位人瑞人杰。” 乔安龄朝邢栋看了看,呵呵一笑,说道:“刑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 邢栋凑过去问道:“也不知侯爷的友人究竟是谁?” 乔安龄伸出一只手,节骨分明的手指向了站在一边儿的苏承庭。 苏承庭愣了一下神,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 邢栋骤然变了脸色,嘴边的肌肉抽了两下。 乔安龄浅笑道:“我的友人就是这珍珑棋馆的苏掌柜。” 他顿了顿,笑道:“刑大人,我方才听到刑大人说,要把我这位友人送官,我想着你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便来问问。” 邢栋听乔安龄这么一说,心下明了,这乔安龄是有心要维护这个珍珑棋馆的掌柜,苏承庭。 对于乔安龄,他自是不敢硬来,但是他心中又十分不甘,不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更不甘心放弃这个纳宁仪韵为妾的机会。 于是,他便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侯爷,你这友人打伤了我,可怜老朽年纪一把,被重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 乔安龄向邢栋招了下手:“刑大人附耳过来。” 邢栋不明所以,就凑了过去。 乔安龄轻声道:“我记得去年有几位江南的官员,年底考评原本只是合格。 后来,这考评进了吏部,从吏部出来的时候,却成了优等。 江南富庶,这几位江南的官员在那里为官多年,想来银子也挣了不少。 不知道,他们弄来的银子,有多少是进了刑大人的口袋。 怪不得,刑大人出手如此大方,纳个妾,一出手,就是千两纹银。” 邢栋脸刷的一白。 大楚朝官员每五年评定一次,是由官员的直接上司评定,再由吏部进行审核确定。 通常来说,吏部一般都不会驳回官员上司对下属的评定。 万一若是不同意,也是提出疑问,让官员上司重新审核,或者让官员上司提供依据。 断没有吏部直接改了考评结果的道理。 可是去年年底,邢栋收受了几个江南官员的贿赂,直接把考评次第从合格改成了优等。 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他官位不保不说,而且还会因为受贿而下狱。 这件事,被乔安龄突然说出来,邢栋骤然一惊,混身冷汗直冒。 乔安龄笑了笑,指了指一边儿的苏承庭,说道:“我这位友人,喜欢跟人切磋武艺,也许是认错了人,把刑大人当成了平时练武的友人,所以才出了手,没想到竟然伤了刑大人。 其实这就是一场误会,刑大人何必小题大做,送官就免了吧。” 邢栋已是吓得冷汗淋漓,满脑子都是刚才乔安龄说的话,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他连声说道:“侯爷说得是,侯爷说得是。” “好,既然刑大人也这么说,那打人这事儿,就是没有发生过,”乔安龄说道。 邢栋用袖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侯爷说的是,侯爷说得是。” 乔安龄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便不送你出去了。” 这便是逐客令了。 邢栋岂敢不尊,起了身便道:“如此下官告退了。” 邢栋带着伤,满身狼狈,匆匆出珍珑棋馆。 梅香雪朝邢栋的背影,啐了他一口,骂到:“老不羞。” 苏承庭走到乔安龄跟前,欠身行了一礼:“多谢侯爷搭救。” 苏承庭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这侯爷在邢栋耳边低语了什么,以至于让邢栋脸色大变;也不知为什么这看似普通的幕离男子,突然成了连当朝从两品都忌惮的侯爷;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侯爷会说他是他的友人。 但他清楚今日之事,是这位侯爷救了他。 乔安龄道:“不必客气,起来吧。” 苏承庭站了起来,心中暗道,宁仪韵和这侯爷一直都有来往,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其中的关节。 这么一想,苏承庭就把目光转向了宁仪韵。 乔安龄也看向了宁仪韵。 这一看,乔安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只见宁仪韵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好看的桃花眼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片刻之后,她的神色又变得十分复杂,震惊有之,疑惑有之,迷茫亦有之。 宁仪韵看着已脱去幕离的乔安龄,看着他除去幕离之后露出的俊逸眉眼,心里怔忪。 她实在不知,这亲切温和,和她相交已久的乔公子,如何突然成了定安侯乔安龄? 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同她相识,相交,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宁仪韵心情复杂,面对摇身一变,成了定安侯的乔公子,宁仪韵有些不知所措。 乔安龄担忧的看着宁仪韵,直到看到她神色间出现的疏离之意,心中暗道不好,他生出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宁仪韵突然向他福了福身,说道:“多谢侯爷。” 说罢,她便转过,一提裙摆,一溜烟儿的,从大堂的后门跑进了后院,不见了人影。 67 看着他幕离下的俊逸眉眼,她怔住了(捉虫) 68 约你一聚,向你赔罪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8 约你一聚,向你赔罪 这日下午,宁仪韵坐在窗前,单手托着腮,出着神。 窗前长了几株茂密的竹子,竹子枝叶繁茂,遮挡了视线,宁仪韵看不到院子里的景色的。 看不到景色,就看不到景色,她本来不是在欣赏院中景色,她只是对着几支在风里摇晃的竹株发呆。 乔公子突然变成了定安侯,让她十分震惊。 他姓乔,是住在顺启街的,都没有错。 不过住在顺启街上的乔姓之人多的是。除了定安侯府占了半条顺启街以外,还有很多定安侯府的旁支亲眷。 像定安侯府这样几百年的贵族世家,旁支亲戚不知道有多少,虽然他们也是姓乔,但经过十几代,跟定安府嫡系一脉已经关系不大了。 在大楚朝,哪怕在同一个府里,嫡出和庶出差别都很大,更不要隔了不知道有几代的同族。 宁仪韵每次见乔安龄,他都带着幕离,而且衣着朴素。素锦的普通料子,便是寻常殷实人家也能穿得起的。 她一直以为,这乔公子约摸是顺启街上的普通殷实人家,可能和定安侯府是隔了十几代的旁支,又因为同她娘一样脸上有疤痕,或者其他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一直戴着幕离。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定安侯。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宁仪韵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如何去面对,所以,她才会在围棋大比那日匆匆忙忙退了开去。 现在,震惊已经过去了,宁仪韵心里变生出几分失落和恼意。 她夏初之际穿越过来,现在已是秋季,穿越过来几个月,在这个世间,她能相交的朋友并不多。 乔公子算是一个。 两人相处时,宁仪韵一直觉得舒适自然,相谈也十分欢愉,她把乔公子当朋友,对于这个朋友,她是真心对待的。 对于定安侯,她也是见过几次的,印象却说不上多好。 第一次是宁仪韵被宁贺喊到宁府大堂,要把她送给乔安龄做妾,被乔安龄拒绝。第二次是宁仪韵不小心撞上了乔安龄,被他误以为她是要投怀送抱。 再后来,她在邢府诗书会上,又见到过一次乔安龄,不过她没有上前见礼,只是远远儿的,看到了轮廓而已。 如今,乔公子变成了定安侯,她和乔公子这短暂的友谊怕是要到头了。 她是这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也是珍珑棋馆的东家,就算家里殷实,也就是一个商户,同乔安龄相比身份差了很多。 她是穿越而来地位,有现代的灵魂,自然不会觉得人生来就分为三六九等,在她的意识里,依旧觉得人是平等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 这个时代,阶级等级分明,和现代有很多不一样的规矩。 比如,她做为宁府庶女的时候,她的命运就是由宁贺掌握的,她只能用计谋,让自己脱离宁府。 相仿,按照规矩,日后她见到乔安龄,也得先行个礼、问个安。这友谊就不会像从前那样纯粹。 她无意于和整个时代相抗衡,她只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活得好,活得自在,活得精彩。 可惜了,宁仪韵心道。 除了因为没有乔公子这个朋友,宁仪韵心中还有几分恼意。 想想她对乔安龄这个朋友是存了真心的,可是乔安龄却隐瞒自己身份这么久。 不过,昨日他终究是救了自己和苏承庭,对于此,她也是感激的。 宁仪韵正在出神的想着,突然耳边想起一声:“仪韵。” 宁仪韵一扭头,看到苏芝如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尺,一匹布。 “娘,你这么突然叫我,吓到我了。”宁仪韵说道。 “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出神,”苏芝如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你房门没有关,我敲了一下门,没有人应我。我推了房门进来,看到你在窗口坐着,就又叫了两声,你还是没有应我,我这才走近的。” “哦,”宁仪韵讪讪笑了笑,她方才大约是想得出神了,“娘,你手里拿着尺子坐什么?” 苏芝如笑道:“给你量尺寸,总不是打你手心的。” 宁仪韵嘿嘿一笑:“娘当然是舍不得打我板子的。娘,你要给我量什么尺寸啊。” 苏芝如说道:“量脚,制双新鞋子。也不知道你的脚有没有长,我想着还是要来量一量,万一要是鞋子做小了,可就不好了。” 宁仪韵讶异道:“哦,又要做鞋子了,前一阵儿不是刚做了一双?” “你就那一双鞋看着还算规整,哪里够?再做一双,我看还是得再做两双才够,”苏芝如说道,“坐好,把脚给我。” 宁仪韵脱了鞋子,把脚朝苏芝如伸了过去,让苏芝如给她量脚丫。 她看着苏芝如搁在桌子上的料子又问道:“娘,那料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苏芝如说道:“是新采买来的,拿过来让你看看,看你想是做条马面裙,还是做一条百褶裙。天气凉了,做件褙子也不错。” 苏芝如量好了尺寸,把尺子放下,拿起桌子上的料子:“仪韵,你说做什么好?” 宁仪韵瞅了瞅那料子,是块花鸟纹的云锦,浅桃红的底色,上头的花鸟纹是深浅不一的桃红,不显眼,却也织得精致。 “娘,这匹料子真好看。”宁仪韵说道。 珍珑棋馆开张的这几个月里,生意还算挺不错的,扣除月租,工钱和棋馆的日常开销以外,还能剩下不少盈余,宁仪韵取出一部分给苏芝如,让她打点吃穿度用,日常开销。 而苏芝如这日常开销,基本上就是开销到她身上,给她买料子,买吃食。 苏芝如笑道:“浅桃红的,我一眼就看上了,颜色嫩,又不过分鲜亮,你这年纪穿着正好。” “做出来一定很好看。” 看好的衣裳,宁仪韵自然是喜欢的。 在宁府的时候,宁卢氏也给了她几身好衣裳,不过当时宁仪韵却宁愿穿旧衣。 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些衣服、首饰头面都是为了提升价值她的价值,也好把她卖个好价钱。 那时,宁仪韵心里膈应,对那些衣衫,看着便是不喜,至于那些头面首饰,更是悉数让她换成了银两。 “仪韵,你倒是想想,你想做个什么?”苏芝如推了一下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笑道:“娘,不如就做个褙子吧,现在天气还没有凉下来,但毕竟入了秋,指不定哪天就凉了。等天气一凉,我就可以穿我的新褙子了。” “恩,说的也对,那就听你的,”苏芝如道,“那就做身褙子。” “恩,做褙子。”宁仪韵点头。 “仪韵啊,方才你一个人坐在窗前发什么呆?”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愣了愣。 苏芝如自从搬到珍珑棋馆以后,从不管珍珑棋馆的事儿,还是像和内宅妇人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偶尔出门上香,或者上街采买。 对于昨天在棋馆里发生的事情,苏芝如一无所知。 不知是出于本性还是因为坎坷的经历,苏芝如优思很重,若是让苏芝如知道了昨日发生的种种情况,宁仪韵怕苏芝如又要忧心忡忡了。 是以,宁仪韵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苏芝如,只想糊弄过去。 宁仪韵说道:“娘,我也没有想什么,我就是在想棋馆的事情。” “看你整日都在忙棋馆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操劳了。”苏芝如说道。 “哎,娘,我心里有数。”宁仪韵说道。 “你这个年纪该操心的是自己的亲事。”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抽了抽嘴,正想着怎么回答才能把苏芝如提到的亲事糊弄过去,却听楼下苏承庭在大声喊她:“仪韵,你在屋子里吗?” 苏承庭找她,正好可以让她脱身,于是宁仪韵朝窗口的方向喊了一声:“嗳,我在的,我这就下来。” 宁仪韵转头对苏芝如说道:“娘,也不知道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 说罢,她便穿起鞋,往外走。 苏芝如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棋馆的事别太累了。” “知道啦。” 宁仪韵喊了一声,蹭蹭蹭的下了楼,到楼下寻到了苏承庭。 “舅舅,你找我。”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看了看宁仪韵,迟疑了一下问道:“仪韵,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你平日里同什么人相识,又同什么人有交情,我从不多问,但我毕竟是你的长辈,我心里放心不下,所以,想问一问你。” “舅舅,你想问我什么?”宁仪韵问道。 “我想问问定安侯的事情,”苏承庭说道,“昨日定安侯说,我是他的友人,把我从那个邢大人手里救了下来。” 苏承庭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仪韵,我根本不认识定安侯,也根本不是他的友人。 想来想去,若说同他会有交情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想他是为了你,出手救我的。” 宁仪韵抿了下嘴,不说话。 “定安侯同你相识很久了吗?”苏承庭接着问道。 宁仪韵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定安侯。 平日,他来棋馆的时候,一直都带着幕离,而且穿着也简单,我一直以为他是普通殷实人家的公子,我不知道他是定安侯。” 苏承庭讶异道:“你竟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宁仪韵点头道:“不知,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也许因为戴着幕离的他同我相识,他大概是念在他同我有些许的交情的份上,所以才出手相助。” “原来如此。” 苏承庭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果真如此?” “就是这样。”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目光中流露出将信将疑:“真的?你是女子,万事要小心着些,我怕你吃亏,真的就是这样?” “真的就是这样,舅舅以为还能是什么?”宁仪韵问道。 “仪韵,你生得好看,那定安侯,如此身份,却乔装打扮,时时来看你,让人不得不往” 苏承庭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不得不往男女私情上去想。 他身份高,若你们之间真的有男女之情,怕最后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是男子,身份又高,无论怎样,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你是女子,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仪韵,你娘和我,从未想过让你攀什么高枝。 那高枝可是好攀的?怕是要摔个头破血流。 你娘和我只盼你平安喜乐,万事顺心。” 宁仪韵摆摆手,打断了苏承庭的话:“舅舅,你多虑了,没有什么男女私情,我刚才所说都是实情。” 苏承庭见宁仪韵说的诚恳,眼神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闪烁,便点头道:“那我也放心了。” 说话间,梅香雪从远处喊了过来:“仪韵,苏大哥。” “香雪姐姐,”宁仪韵喊了一声。 梅香雪小跑着,来到两人跟前:“苏大哥,仪韵。仪韵啊,定安侯府给你下了贴子。” 宁仪韵一愣,转头看向苏承庭,两人面面相觑。 —— 过了一日。 宁仪韵走到醉宵楼的门口,抬头看了看。 这醉宵楼是整个隆升街最高的楼宇,上下足有五层楼高,檐牙飞翘,气势不凡。屋檐之下,一块巨幅匾额,黑色的底,烫金的三个大字“醉宵楼”,龙飞凤舞。 醉宵楼的京城最高档的酒楼之一,达官显贵们喜欢到这里来聚餐集会。 宁仪韵听说过醉宵楼,也曾经路过醉宵楼,不过从来没有进去。今天她过来,是应了乔安龄的帖子,到这里来一会的。 那日,她收到乔安龄的帖子时,也闪过拒绝来见他的念头,不过这念头一闪即逝。 她觉得自己应该来的,乔安龄刚刚出手救了她的舅舅,她和乔安龄两人毕竟也曾相谈甚欢,虽说他欺瞒了她,如今两人身份差距又是极大,但是不管出于感激,还是出于往日的情份,她都应该来见他一见。 何况他还极为正式的以定安侯府的名义,给她下了一份正式的帖子,其中的尊重之意和郑重之意,宁仪韵不是看不出来。 所以收到帖子之后,她思索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醉宵楼的一层二层是为大堂,三层四层五层都是雅间,乔安龄约她见面的地方,就是醉宵楼顶层的雅间。 宁仪韵由醉宵楼的小二引着,去了那雅间。 一路上,小二十分殷勤,他知道那雅间里等着这位姑娘的男子是什么人。 这醉宵楼的小二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人甚多,年纪不大,却是老于世故,对宁仪韵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哈着腰,笑容满面,脸上恨不能笑出朵花来。 宁仪韵由小二引着进了雅间时,乔安龄已经在等她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精致的菜式,和一壶酒。 乔安龄看到宁仪韵走进来,便起身迎了过来。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过去,他没有戴幕离,也没有刻意乔装打扮,刻意穿得简朴。 一身团云暗纹的天青色云锦直缀,腰间玉革带束腰,一块凝脂晶莹的白玉玉佩挂在玉带之下,压着下摆。 当真是世袭罔替的侯门世家,气度翩翩的如玉公子。 宁仪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盈盈的福了福了身子:“侯爷。” “起来。” 乔安龄见她行礼,便一个大步夸到她跟前,用手托住了她的手肘。 宁仪韵一愣,目光偏到自己手肘处那双指骨分明的大手。 这手是她熟悉的,也是她在心中多次赞叹过的。 这笔直如松的身姿,这幅身形体态,就算换了身衣裳,也是她熟悉的,甚至是他突然凑近了气息,也是她所熟悉的。 然而,抬眸之际,她见他的相貌,却是生疏的,她没有见过乔公子的相貌,却是见过一两次定安侯乔安龄的相貌。 见他瑞风眼,远山眉,她心知,现下扶着她手肘的人,是同她相识已久的乔公子,也是定安侯,乔安龄。 宁仪韵站了起来,也同时挪开了手肘。 掌心女子肌肤柔软的触感消失,瑞风眼一垂,他收了手,语气熟稔的说道:“宁姑娘,过来坐吧。” 宁仪韵点点头:“嗳。” 乔安龄回了自己的座位,而宁仪韵坐到了她的对面。 宁仪韵微微打量了一下这醉宵楼的雅间,这雅间比她珍珑棋馆的雅间,要大上许多。 雅间十分宽敞,只在当中摆了一张小八仙桌,在墙的一侧,摆了一张软榻,软榻上用锦缎铺就,上头还摆了三四个软垫。 另一边儿,有一个玲珑博古架,博古架的每一格格上都是摆了物件的,奇石、琉璃摆件、白釉花瓶等等,件件都是精品。 宁仪韵心中赞叹,到底是京城里最高档的酒楼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乔安龄约了宁仪韵到此地一见,自然也是花了心思考虑的。 他自然不会请她到自己府上一聚。一个男子是不能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自己府上的,她一个姑娘若是这样冒冒然的到自己府上,算是什么身份,又不是青楼的当红姑娘。 乔安龄自然不敢这么做。 他也可以让自己的养母,府里的老夫人出面下帖子请她,就怕老夫人知道他要请一个姑娘回家,太激动,做出什么出阁的举动,吓到了她。 所以他才会请她到醉宵楼一聚,这醉宵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之一,坐落在隆升街的中段,离珍珑棋馆颇近,她过来也方便。 他如今已经在她面前暴露的身份,那么他便以定安侯的身份相请,选这醉宵楼最是合适。 他也相信,虽然宁仪韵是小官庶女的出身,如今更是一介商户,但是她到醉宵楼来也必然不会有半分怯意。 乔安龄,见宁仪韵打量着雅间,眼里只有欣赏,却没有班半分的怯意,一双桃花眼,转悠着,可爱至极,灵气逼人。 他勾了勾唇,说道:“我来的早了些,就点了些菜,免得你来了还要等,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若是不合,再换些别的。” “不用,侯爷客气了,”宁仪韵说道,“这些菜看着精致又好吃。” 乔安龄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宁姑娘,我今日约你来醉宵楼一聚,是想向你赔罪的。” 宁仪韵见乔安龄开门见山,说得直接了当,微怔了一下:“侯爷,您言重了。” 乔安龄听出了宁仪韵语气的疏离之意,心中有些失落。若是她生气发怒,他倒也觉得好受些,可是她偏偏只淡淡说了句,侯爷您言重了。 他握住酒杯,瑞凤眼凝住宁仪韵,问道:“我换了装束,戴了幕离,隐瞒身份,同你相交,如今你知道真相,怕是心中恼我吧。” 远山眉微微一抬:“宁姑娘,我说的可对?” 宁仪韵见他追问得紧,叹了一口气。 ------题外话------ 明天继续,么么哒。 首定抢楼活动,应该发完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新版网页不显示作者回馈奖励~ 另外,粉丝回馈活动中,小伙伴在16号之前,就是上架前就有粉丝值的,有些好像找不到评论,等菠萝整理出来名单,来找你们哈,原谅我速度慢吧~ 68 约你一聚,向你赔罪 69 今儿我便向姑娘你,坦诚个痛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69 今儿我便向姑娘你,坦诚个痛快 抬眸之际,宁仪韵正了神色:“侯爷,您既然这么问,我便坦诚相告,我一直觉得人与人相识、相交贵在坦诚。侯爷隐名埋姓,隐藏真实身份,对我而言,总是觉得少了一份坦诚和真心,我确实是有些恼意的。 然而,侯爷救了我和我舅舅,我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对于此事,我心中十分感激。” 乔安龄心道,她这话说得明白,她感谢他救了她和她舅舅,但是对他欺瞒她许久,终是生了几分恼意,怪他没有坦诚相待,真心以对。 他摇摇头,解释道:“我确实隐瞒于你,当不是有心的。 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 “宁府正堂,我爹要把我送你做妾?”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一怔,面上一热,有些尴尬说道:“不是这次,我是说在糕点铺子门口,你送我油纸的那一次。那一次我便是带着幕离。” 宁仪韵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点了下头:“恩,是的。” 乔安龄说道:“那次,你我确实是偶遇。 我有时想一个人出门走走,不过路上经常被人喊住拦住,同我攀谈结交。不管来人是谁,我都不会拒绝,而是会同人寒暄上几句。” 宁仪韵道:“定安侯出自名门世家,为人温润有礼,我早已耳闻。” 乔安龄苦笑了一下:“宁姑娘,莫要取笑我了,其实我性子疏淡,喜静不喜闹。一个人独处,我便觉得身心舒坦,于人寒暄交谈,便觉得费事难受。 不过,同宁姑娘相处,自是不一般的。” 宁仪韵朝他看了一眼,不答话。 乔安龄苦笑变成了自嘲,他接着说道:“只是人在庙堂有些事想要做些事情,压着自己的性子,也是无奈 每次一人上街,便不得安生,日子久了,次数多了,我心中便也烦,干脆戴了幕离,换了衣裳,乔装打扮一番,这下别人认不出我了 就算有人心中怀疑,也多是不敢相认的,免得认错了人,一场尴尬。 我也总算能时不时的得到片刻的清净。 那日,于你偶遇时,我正巧戴了幕离,我不是有心欺瞒你的。” 宁仪韵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知道乔安龄说得是真话,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后来我问你” “后来,”乔安龄接口道,“后来,确实有机会告诉你实情,你也问过我。 说来也怪,我直接告诉你便是,可偏偏心中莫名起了怯意,不敢如实相告。 直到前几日,因为邢栋欺辱你和你舅舅 今日,我便写了这帖子请你到醉霄楼,欺瞒你多日,我给宁姑娘赔个不是。” 乔安龄提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我自罚三杯,便当赔罪了。” 说罢,乔安龄仰起头,喉结一滚,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侯爷,你无需如此。”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不顾宁仪韵的劝阻,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酒便下了肚。 乔安龄酒量不好,可以说是很差,酒过咽喉,觉得喉中烧得火辣。 只过了一会儿,腮边白皙的皮肤就开始泛红。微红的肌肤上,还隐隐透着提完胡须的青黑之色。 宁仪韵见他如此,心中一叹,罢了,他起初就并非有意欺瞒,后来救了她和苏承庭。 如今摆了酒,特地向她赔罪,她又何必再恼他?过去的就过去吧。 想到此,宁仪韵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侯爷,无需如此,既然侯爷不是有心欺瞒,那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再提。” 宁仪韵举杯道:“侯爷出手相救,该我谢谢你才,这一杯我敬侯爷。” 宁仪韵也想学乔安龄的样子,一饮而尽,但只喝了一口,便停了下来,呛了两口说道:“这酒,怎么这么烈?” 乔安龄笑了笑:“宁姑娘说待人要有诚意,赔罪自然更要有诚意。” 他见宁仪韵双眼睁大,吃惊的模样,心中便觉得喜欢。 方才三杯酒下肚,乔安龄便觉得酒敬有些上头,脑中有些犯晕,脸上也有灼热之感。 他又拿起了酒杯。 宁仪韵见乔安龄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给自己倒满了酒杯,还不及她开口,他便又一仰头,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 杯子便已空了。 “你怎么又喝了一杯?”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薄唇微微勾起,磁性的嗓音带着微醺:“宁姑娘敬的酒,我当然是要接的。” “也不用空腹连喝四烈酒。” 这醉霄楼的菜式,摆盘都很精致,菜都摆出花样来的,桌上的这几盘菜,一看就知道没有动过。 所以宁仪韵知道,乔安龄是空腹连喝四杯烈酒。 她睨了一眼乔安龄,说道:“侯爷真的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情,说是揭过了,便真的揭过了。” 乔安龄四杯酒下肚,脸上红的厉害,他酒量极差,此时已经有些醉了。 突然见到宁仪韵睼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埋怨,几分嗔意,眼波流转潋滟。 她的眼角微微上钩,这么看过来,仿佛有一只精巧的小勾子,勾了勾他的心。 酒意上了头,他身子前倾了些:“几杯酒而已,不碍事的,宁姑娘莫要担心。” 宁仪韵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菜说道:“快吃些菜。” “好。” 乔安龄说罢,替宁仪韵夹了两筷子菜:“醉霄楼的名菜,宁姑娘试试,是不是合口味?” “多谢侯爷,不必客气。”宁仪韵道。 乔安龄依旧听出了宁仪韵语气中的疏离之意,就算她不恼他了,他换了身份,她终究对他起了疏远之意。 若他不是定安侯,依旧是那个乔公子,她必然会说:“好,我尝尝。”尝完之后,再对菜式评头论足一番。 乔安龄酒意上头,心中微涩,说道:“宁姑娘说的是,人与人相处,自是要坦诚相对,真心以待。” 宁仪韵眉心一抬,不知道他这是要说什么,便不说话,只看着乔安龄。 乔安龄也在看她,见她臻首娥眉,肤如凝脂,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一荡。 “既如此,今儿我便向姑娘坦诚个痛快,”乔安龄磁性的嗓音,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心中激荡,带上了一丝沙哑。 “恩?”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脸上越发的红,他轻轻勾着唇,道:“我时常换了装束去找姑娘,不敢向姑娘说出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因为,因为” 他压低了声线,目光聚在她的桃花眼上:“因为我意属姑娘。” 宁仪韵一怔,不禁朝乔安龄一看,见他黝黑的眸子如浓得化不开的墨,深邃的如无尽的夜空。 她不知因为惊讶或是旁的什么原因,心一跳。 她急忙别开眼,勉强将那一瞬间急促的心跳,平复下来。 “侯爷说笑了。”宁仪韵道。 乔安龄一顿,轻声道:“我并未说笑。” 宁仪韵笑道:“酒醉之言。” 乔安龄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到宁仪韵笑容云淡风轻。没有羞意,没有娇态,淡淡的,就像听了孩童的笑言。 乔安龄心里一沉,她也许根本不相信自己说得话,也许是相信他的话,只是找个台阶,把他的表白说成笑言、醉言,如此也能避免一场尴尬。 不管如何,她是没有回应他的,她是拒绝了自己。 宁仪韵淡淡几句话,让乔安龄这酒也醒了大半。 他心中直道自己莽撞,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心里一急,便唐突了人。 他本来是来赔罪的,本不想那么快告诉她的,谁知酒醉人,美人更醉人。 今日表明心意,他真是选的不是日子。 乔安龄吐出一口浊气,想把酒意和心中的涩意,都吐了出去。 他笑了笑说道:“今日确实有些醉意,唐突了姑娘,姑娘莫怪。不过方才所言不是戏言,更不是醉语。 是真是假,宁姑娘日后自然知晓。 宁姑娘放心,我意属姑娘,自不会让姑娘为难,也不会纠缠于你。” 乔安龄指了面前的菜式,说道:“说了许久的话,喝了许多的酒,这菜却是一口都还没有吃,是我怠慢了姑娘了。 快吃菜吧。” 宁仪韵轻声说道:“好。” 两人这才开始动筷子吃东西。 方才所言之事,两人都没有再提,在吃饭的时候,偶尔说上几句关于珍珑棋馆的事情。一顿饭吃的也算安稳。 饭后,宁仪韵便告辞回了珍珑棋馆。 乔安龄想送宁仪韵回去,宁仪韵拒绝了,只说这么几步路走走就到了,不必相送。 于是,两人醉霄楼门口道了别。 —— 又过了七八日。 乔安龄再也没有来过珍珑棋馆,也没有再派人送帖子约她。 宁仪韵松了一口气。 那日,乔安龄酒醉之时,向她表明心意,让她猝不及防。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乔安龄。 莫说她现在对乔安龄并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是有,两人身份差距巨大,她也会立刻斩断情丝。 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面前,倒不是宁仪韵妄自菲薄,而是在她现在的时代,跨越阶层的感情,多是没有好结果的。 宁仪韵没有什么攀高枝的念头,更不是那种为了情情爱爱,认识不清现实,非得要在现实中撞个头破血流的女人。 她只想好好的活,畅意的活。 这几日,宁仪韵一直盘算着扩张珍珑棋馆。 自从围棋大比之后,珍珑棋馆的名声一日比一日响,住在附近的围棋爱好者,茶余饭后便会到珍珑棋馆来上一局,还有不少人虽然住的远,却也慕名而来。 不管是不是沐休的日子,珍珑棋馆都是一座难求。 于是,宁仪韵便想着要扩张珍珑棋馆。 不过要扩张棋馆,就要有店面,珍珑棋馆在隆升街,左边是一家叫沁雅斋的茶楼,右边儿是一家卖料子的店。 宁仪韵向左右这两家铺子都问过了,他们都要把自家生意做下去,都不会把自家的铺面卖出去或者租出去。 没有铺面,就没有办法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张铺面。 宁仪韵便寻思着在京城另开一家棋馆。 她寻思着,新的棋馆不再开在隆升街上,而是开在京城另一条繁华的街市,中常街。 这几日,她忙着去中常街找铺子。 如今的宁仪韵,在这大楚朝也算摸爬滚打好几个月了,不再像刚穿越来那会儿,想找个民居租住都找不到。 这会儿,她已经知道门路了。 她找到了中常街的牙行,让牙行中人带着她去找合适的铺面。 —— 宁仪韵为寻找新铺面忙得不可开交,而她原是宁贺庶女的身份,也被世人知晓了。 珍珑棋馆大比那日,温明玉在堂中大喊了一声:“你不是宁家的二小姐吗?” 这句话被不少人挺听到了。 有好管闲事的人,到处去打听,得知了宁仪韵的身世,知道了她原是一个五品官的庶女,跟着自己的姨娘离开了宁家,如今住在珍珑棋馆里,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 不过,八卦传闻总是表象,这些好管闲事的人,并不知道宁仪韵是自己使了计谋才出了宁府,更不知道,宁仪韵才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宁仪韵的身世被世人所知晓,这件事在京城里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浪。毕竟她原来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官庶女,现在也只是掌柜的外甥女。 京城是天子脚下,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数不胜数,一个五品官庶女的事情,是激不起多大浪花的。 然而,对于某些有心人来说,却还是入了耳。 有心人之一就是宁卢氏。 宁卢氏在厢房里看着这个月宁府的开销账册,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宁仪韵和她达成交易,她助宁仪韵出府,宁仪韵便替她保守秘密。 现在,宁仪韵已经离开宁府,也替她保守了秘密,但她依旧心神不宁,忐忑不安。毕竟根据宁仪韵所说,还有一封信在驿站里。 宁卢氏叹了一口气,到现在她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相信宁仪韵会遵守她们当时达成的协议。 “娘,你在看账册啊?”宁仪嘉从外头走进了厢房。 “是,仪嘉来了啊。”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坐到宁卢氏旁边儿的锦凳上:“娘,你听说吗?仪韵现在在隆升街的棋馆里。” 宁卢氏点头道:“听说了,你也知道了。” “恩,说是珍珑棋馆办了个什么围棋大比,仪韵就是那日在珍珑棋馆被认了出来,”宁仪嘉说道,“我还听说,那日,吏部尚书邢大人提出要纳她为妾,她和她舅舅都不肯,她舅舅还打了邢大人。” “我也听说了,”宁卢氏随意的应了一声。 关于围棋大比发生的事情,宁卢氏也从其他贵妇那里听说了,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担心宁仪韵手里握着她的把柄,担心宁仪韵会不守信用,把驿站里的信寄给宁贺。 至于宁仪韵在宁府外出了什么事,同她没有任何干系。 宁仪嘉凑了过来,说道:“那邢大人要让府尹衙门抓她舅舅坐牢,娘,你可知道,还是定安侯为她出得头。” 宁仪嘉微笑道:“倒是想不到,这定安侯还有这份热心肠。” 宁卢氏看了眼宁仪嘉笑得娇羞的模样,说道:“仪韵的事,先不去说了,我们先得说说你的亲事,你及笄已经有日子了,你也快满十六岁了。 这亲事啊,不能再耽搁了,我最近正帮你留意着,等有了人选,再让你选选,总得让你满意才行。” 宁仪嘉一噎,说道:“娘,您之前不是说,要等到年底才,才给我物色吗?” “此一时彼一时,”宁卢氏说道,“原本以为,今年年底,你爹升任从三品的光禄寺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那我们等到年底,你就以光禄寺卿嫡长女的身份说亲,那样,自然可以说一门更好的亲事,就连定安侯府说不定也能上搏一搏。” 宁卢氏顿了一下,看着宁仪嘉的脸,说道:“可是,你也知道,光禄寺卿的人选定下来了,不是你爹。” 宁仪嘉脸色一变:“娘。” “这回你爹没有升官,看样子今年是升不了的,你总不能等你爹升官了再说亲,若是你爹还要在原来的位置上再任五年呢?” 宁卢氏叹了一口:“你的好年华就这么几年,耽搁不得。这升官的事儿啊,你爹等得,你却等不得。” “那娘,那我,那您打算物色什么人选?”宁仪嘉支支吾吾说道。 “仪嘉,那定安侯是不可能的了,你爹的品级不过五品,定安侯府这样的门第,我们怕是够不着的。 况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定安侯和你外公,在朝堂上,一直是相安无事。这回,为了你爹升官的事儿,那定安侯和你外公在朝堂一番争斗,已经成了政敌。”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默默的点点头。 “仪嘉,我知你聪慧,我们宁家其实是依附于你外公的,我们宁家需得牢牢跟紧了你外公才是。 如今定安侯和你外公我们也得离定安侯府远着一些,”卢宁氏接着说道,“至于你的亲事” 宁卢氏说道:“女子向来高嫁,不管如何总得找个配上我女儿的门第,我寻思着从京城了高官的子弟中选一个,或者从年轻的官员中选一个。” “是么?”宁仪嘉低下头问道,“高官的子弟又不是高官,谁知道那些高官的子弟是什么样的?” “呵呵,”宁卢氏笑了笑,“仪嘉这就说胡话了,京城的高官哪个不是七老八十的,你还想嫁?他们的子弟再不济,也能靠着父辈的权势,谋得个一官半职的。” 宁仪嘉叹了口气:“再说那些年轻的官员,这刚刚入官场,官位平阶肯定世极低的。” 宁卢氏笑道:“那是自然,哪个高官不是从小官做起的,只要是颗明珠,总会熬出头的。” 宁仪嘉默了默,慢慢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道,谁知道是明珠还是死鱼眼珠子。这官场中,多少官员都熬死在低品阶的官职的,若是嫁了个没有前途的,便一辈子只能做那小官之妇了。 这么想着,宁仪嘉不由的抓住了自己的一个衣角。 她知道宁卢氏说得是事实,但心中总是有那么些许意难平。 —— 另一个关注宁仪韵的,则是杜舒玄。 围棋大比那一日,杜舒玄听温明玉大喊的一声:“你不是宁家的二小姐嘛”,他就知道宁仪韵就是温明玉之前跟他提到过的宁家庶女。 他格外关注宁仪韵,关于宁仪韵的八卦,自然也是入了耳,进了心的。 他已经知道,宁仪韵原是个五品官的庶女,如今她已从宁府脱离。 对他而言,宁仪韵是五品官的庶女也罢,棋馆掌柜的外甥女也罢,都无关紧要。 她就是那个下的一手好棋,长的十分好看,更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 69 今儿我便向姑娘你,坦诚个痛快 70 眼不是向他看,笑也不是对他笑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0 眼不是向他看,笑也不是对他笑 这日上午,杜舒玄在屋子里整理了一下书案,便准备出门去珍珑棋馆。 他刚刚走出屋门,便撞见来找他的钟亦青。 见杜舒玄正要出门,钟亦青讶异的问道:“杜先生,这是要出门?” 杜舒玄点头说道:“嗳,正要出门,今日你们是要去上策论课的,我不必给你们上课,这会儿就想着出去一趟。” 杜舒玄是国子监的老师,虽是京城人士,家就在京城,但是为了方便做学问和教学生,一向住在国子监的校舍中。 钟亦青笑道:“杜先生一向喜欢在屋子里念书做学问的,难得见杜先生出门。” “出去走走,”杜舒玄道。 钟亦青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嘻嘻道:“杜先生是要去珍珑棋馆?” 杜舒玄顿了一顿说道:“亦青,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棋谱看不懂?” 钟亦青扬了扬手里的小册子,说道:“恩,确实是有棋谱看不懂,想来请教下先生的。不过” 他朝杜舒玄挤了挤眼睛:“不过么,若是杜先生是要去珍珑棋馆的话,我还是改天再来问吧。” “这是为何?”杜舒玄疑惑道,“我先替你解答了,再去也不迟。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你跟我进来。” 杜舒玄说罢便转过了身。 他正要回屋,却听身后的钟亦青嘻嘻哈哈的说道:“去珍珑棋馆么,莫说一时三刻,就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我们做学生的怎么能耽搁先生去珍珑棋馆,怎么能耽搁先生去见宁姑娘?” 杜舒玄后背一僵,转身说道:“你浑说什么?许久不抄棋谱了?” 钟亦青见杜舒玄脸颊生出了几许羞恼的红晕,便急忙往后退开了一步:“先生莫气,先生莫气,学生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嘿嘿嘿,”钟亦青嘿笑道,“杜先生,你每次都这样空手而去是不行的,人家姑娘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听说醉霄楼的饼食糕点不错,女子多爱吃这些甜食,不如杜先生你带些去,既不唐突,又能讨好了美人。” 不待杜舒玄说话,钟亦青就又连声说道:“学生告退,学先改日再来。” 杜舒玄见一溜烟儿跑没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的钟亦青,无奈的摇摇头。 他立在门口,没有进,也没有出。 呆立了一会儿,他突然回了屋子,从屉子里取出了一个竹制食盒。 —— 杜舒玄提着食盒去了醉霄楼。 醉霄楼的菜式有名,所做的糕点饼食更是有名。 因为饼食糕点实在受欢迎,醉霄楼就在门面另开了窗口,专门卖糕点饼食。 这糕点饼食,每日限量供应,来得晚了就买不到了。 为了买到这醉霄楼的糕点饼食,许多人都会早早的,到醉霄楼这个专门卖糕点饼食的窗口来排队。 现在正是上午,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糕点饼食没有卖完,但在窗口前,已排出了一条长长的人龙。 长长的队伍看着有上百人之多,因为队伍太长,人龙在窗口前面来回绕了几个弯,像是一条盘旋着的卧龙。 杜舒玄提着食盒,找到了队伍的最末端,站了过去。 这一站便是近两个时辰。 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太阳刚刚升到天空东面的时候,等他终于买到一盒醉霄楼饼食的时候,已是接近正午了。 他提着食盒,在隆升街上找了一家饭馆,匆匆吃了一顿便饭,这才去了珍珑棋馆。 可是,当他进珍珑棋馆一问,却被棋馆里的伙计告知,宁仪韵出门去了,她并不在珍珑棋馆里。 杜舒玄心中十分失望,正想离开珍珑棋馆时,却被人喊住了。 “是杜先生来了啊。” 杜舒玄回头一看,正是珍珑棋馆的常客夏东临和季枫。 杜舒玄经常来珍珑棋馆,所以也认识他们,他礼貌了的应了声:“两位也在这里。” 棋馆中的众人听到是杜舒玄来了,便纷纷起身,行礼的行礼,问安的问安,打招呼的打招呼。 杜舒玄便尽量一一回应。 “杜先生,又来给我们指导下棋了啊。”那老夏说道。 “杜先生,不如来看看我们这一局。”另有人说道。 杜舒玄是个软和的性子,不忍拒绝,就应了下来。 他把竹食盒往一张空棋桌上一搁,走到一张刚刚开局的棋桌前,说道:“你们接着下吧,我先看看。” 棋馆里的伙计殷勤的给杜舒玄搬来了一把椅子,请杜舒玄坐下。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一盘结束,杜舒玄便开始讲解棋局。 这棋局刚刚讲解完,他便又听到有人喊他:“杜先生。” 杜舒玄一听声音,心中便是一喜,急忙站了起来,寻到那声音的主人,喊道:“宁姑娘。” 宁仪韵向杜舒玄走了过去,杜舒玄便也急忙向宁仪韵迎了两步。 “杜先生,今天儿得空来了啊。”宁仪韵说道。 “嗳,今儿国子监的学生都去学策论了,我便得了空闲,就来珍珑棋馆看看,”杜舒玄说道,“方才,已给棋馆的棋友讲解了一盘棋。” “辛苦杜先生了,”宁仪韵说道,“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请杜先生到雅间儿坐一坐啊?” 杜舒玄急忙应道:“好。” 他同宁仪韵并肩往楼梯的方向走过去,刚刚走了几步,又急急忙忙回头,把刚才搁到空棋桌上的食盒提了起来,拿在手里,这才跟着宁仪韵一起上了楼。 杜舒玄跟着宁仪韵进了一间雅间,把竹食盒搁到墙角的边桌儿。随后,他在雅间的棋桌边落了坐,坐在宁仪韵的对面。 一个伙计来给他们泡了一壶茶。 杜舒玄和宁仪韵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儿说话。 杜舒玄有些局促,他看了看两人中间摆着的棋盘,心中暗道,当日答应她同她改日再下一盘的,拖了这么久,也没有再,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犹豫了一会儿,杜舒玄说道:“宁姑娘,之前一直说要和你再下一盘棋,耽搁了许多时日,也不知宁姑娘现在有没有兴致同我下上一盘棋?” “好啊,”宁仪韵说道,“请杜先生赐教。” 宁仪韵不疑有他,只以为杜舒玄解决了自己的心事,可以和她下上一盘了。 于是,两人便各执了棋子,开始下棋。 杜舒玄坐在宁仪韵的对面,本就有些局促,这一下棋,局促就更是厉害。 他看她素手纤纤落子,又瞄了她的脸,见她脸若芙蓉,娥眉娟秀,双眼如桃花含水,这心便是突突了跳了起来。 强稳心神落了几个子,就又开始分心。 整局棋,宁仪韵眉心一直微微拧着。 有时是因为努力思索着怎么下棋,毕竟杜舒玄在正常的时候,落子十分精妙,让她不得不用心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落子。 有时又是因为疑惑,不明白这杜舒玄怎么又失手下了昏招。 这一局棋终了,竟然是宁仪韵赢了。 宁仪韵看了看棋盘,抬了眸,犹豫了半天,说道:“杜先生,心事还未了?还是还输杜先生故意让我的?” 杜舒玄输了棋,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宁仪韵这么一问,反倒是越发的窘迫。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美色迷了心窍,所以没法专心下棋。 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杜舒玄正巧瞥见了搁在雅间边桌上的食盒。 他连忙起了身,走了两步,取了边桌上的食盒,拿回棋桌。 “宁姑娘,方才,只顾着下棋了,都忘了这个了,”杜舒玄说道,“也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欢?” 说罢,杜舒玄便把食盒打开了,将其中几包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饼食取了出来。 他一边儿把油纸包放到棋桌上,一边儿说道:“是一些糕点饼食,也不知道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宁仪韵一看油纸包装上醉霄楼的红戳印记,惊讶的问道:“这是醉霄楼的?” “哎,是的。”杜舒玄点点头,脸颊有些红晕。 “醉霄楼的饼食糕点最好吃了,”宁仪韵说道。 “恩,是挺出名的。”杜舒玄说道。 宁仪韵看着那几包糕点饼食,想了想问道:“杜先生,我听说醉霄楼的糕点饼食很难买到的,要排很长的队,十分珍贵难得,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杜舒玄一噎,心中暗道,这些糕点饼食就是他排了许久的队才买来的,为的只是讨她开心,博她一笑罢了。 不过这话,他却没法说出口,只是说道:“无妨的,无妨的,这是我那几个学生闲来无事去排队买的,他们吃不了那么多,就给了我,我便顺手带来了。” 宁仪韵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些糕点饼食,你可喜欢?”杜舒玄问道。 宁仪韵点头笑道:“喜欢的紧,这醉霄楼的饼食,我只在宁府吃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这味道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杜舒玄见宁仪韵笑语嫣然的模样,不禁也是一笑:“你喜欢就好。” 说罢,他却在心中一叹,自己真是胆小的很,不敢跟她表明心迹,自己这样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宁仪韵拿起一包饼食,朝饼食一拍,笑道:“幸亏我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就要错过杜先生,也要错过这醉霄楼饼食了。” 杜舒玄问道:“我来的时候,宁姑娘就不在棋馆里,是去别处忙了?” “恩,是的,不过也是关于珍珑棋馆的,”宁仪韵说道,“自从那日围棋大比之后,来珍珑棋馆的人越来越多了。” “恩,我刚才见大堂里已是坐无虚席了。”杜舒玄点头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所以珍珑棋馆要扩张。” “棋馆要扩张?”杜舒玄问道。 “嗳,可惜打听了一圈,左邻右舍也没有人想把店面让出来,所以只能另外再找一个铺子了。” “宁姑娘,刚才是去找铺面了?” “是啊,刚才我去中常街找铺面去了,”宁仪韵说道,“我舅舅是珍珑棋馆的掌柜,每天都要呆在珍珑棋馆里,不方便到处走动,所以我就去中常街跑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杜舒玄诧异的问道:“你是苏掌柜的外甥女,借住在珍珑棋馆之中,你还要帮着棋馆找铺面?” 宁仪韵一顿,她对外只说自己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儿,并没有告诉别人,她就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知道她这个身份的人不多,杜舒玄自然也不知道她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 他以为宁仪韵只是借住在珍珑棋馆的掌柜外甥女,所以才会对她为棋馆找铺子,感到疑惑。 宁仪韵答应了苏芝如,不告诉别人她就是东家。 现在珍珑棋馆蒸蒸日上,她和苏芝如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旁人知不知道珍珑棋馆真正的主人是谁,没什么打紧的。 重要的是,每日都有很多银子进了她的荷包。 宁仪韵不想言明自己是棋馆东家,就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给棋馆跑腿,是收了银子的,我是收了银子,替人干活。” 杜舒玄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就是如此,”宁仪韵说道,“既然收了银子,就要替人办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总得把事情办好,好好的跑腿,找一个好铺面来。” 杜舒玄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还是收了银子的,确实应该尽心才是。” 宁仪韵呵呵笑了两声:“是啊,是啊,该尽心尽力的,要尽心尽力的。” “宁姑娘,那现在物色到合适的铺面了吗?”杜舒玄问道。 宁仪韵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要么就是太小了,大一些的,价格却是太贵了。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铺面。” 杜舒玄想了想,说道:“宁姑娘,恕我直言,珍珑棋馆开在中常街上,并不是非常妥当的。” 宁仪韵讶异的问道:“开在中常街上不妥当?杜先生此话怎讲?” “我不懂经商,说得不对,请宁姑娘,莫要怪罪。”杜舒玄说道。 “杜先生是围棋圣手,对于棋馆一定也有独到的见解,杜先生不必谦虚,请杜先生不吝赐教,”宁仪韵说道。 杜舒玄点了点头:“一点浅薄之见,供宁姑娘参考。” 宁仪韵笑道:“杜先生越说,我越心急了。” 杜舒玄温和的笑了笑:“是这样的,下围棋的时候,环境最是重要,太吵闹不行,太嘈杂也不行。现在珍珑棋馆的大堂里,人人说话都是极为小声的,算是比较安静的。不过隆升街毕竟是一条热闹的街市。” 杜舒玄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靠近院子的一侧还算好,但是靠近街市的那一侧,街面上的那些声响难免会传进来一些。”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先生说的有理,确实是这样,珍珑棋馆开在隆升街上,虽然显眼,门口人流也多,但是难免有些嘈杂,特别是一楼大堂临街的一面。” “恩,不过棋馆开在人流众多的街市上也是有好处的,可以让人注意到,引人进来,”杜舒玄说道,“当初我也是在和学生们官逛隆升街的时候,偶然看到了珍珑棋馆的招牌,才被吸引进来。” 宁仪韵手托起腮,思考起来。 杜舒玄说道:“宁姑娘,恕我直言,我虽不怎么上街,但也知道,这中常街是京城最热闹端王街市,比这隆升街,还要热闹上许多。 珍珑棋馆开在隆升街上只是靠街的一面有些许的吵闹,若是开在热闹上许多的中常街,只怕会过于吵闹了。” 宁仪韵听了杜舒玄的话,思路豁然开朗。棋馆在大楚朝,是个新生事物,珍珑棋馆刚开张的时候,无人知晓,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所以棋馆需要开在人流多的街面上。 靠着街市上的人流,靠着店招旗帜,吸引客人。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珍珑棋馆默默无名,现在珍珑棋馆已经名声不小,棋馆这种形式也已经逐渐被世人所接受。 宁仪韵思索了一会儿,既然如此,她可以把两家棋馆开成连锁棋馆。 新的铺子就还叫“珍珑棋馆”,更确切的说,叫“珍珑棋馆,中常街分馆,”就像她前世那种常见的连锁经营的店铺。 珍珑棋馆如今名声大噪,很多人会冲着珍珑棋馆的名头,慕名而来。 如此一来,棋馆就不怎么需要靠街市的人流来吸引客人。 棋馆不开在临街,就不会那么吵闹,环境会更加幽雅,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杜先生说的有理,”宁仪韵说道,“没想到杜先生,下围棋厉害,连选铺面也有一手。” 被宁仪韵夸了几句,杜舒玄脸上微热,她连忙说道:“宁姑娘过奖了,宁姑娘过奖了,我哪懂什么开铺子选铺面的事情,只是来珍珑棋馆次数多了,有些切身感受罢了。”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杜先生说得有理,我可以在中常街附近找一处闹中取静的位置。” “恩,”宁仪韵想了想说道,“中常街毕竟是京城最热闹的街市,离中常街近一些,客人们过来也方便些,但是铺面不要在临街开,开在临街就会太吵了,所以可以在中常街附近,找一个脑中取静的位置。” 杜舒玄说道:“恩,那便两全其美了。” 宁仪韵咯咯一笑:“不是临街的铺面,银子还能少些。” “此外,”杜舒玄说道,“还有说起来,也是我的私心。” “杜先生但说无法,”宁仪韵说道。 “这珍珑棋馆的雅间里都是只有一张棋桌的,只能供两个人用,”杜舒玄说道,“我若是带几个学生,雅间儿就呆不下了,只能待在大堂中。” 宁仪韵说道:“恩,所以这雅间儿,需有小雅间儿,也需有大雅间儿,那大雅间儿里,弄上两、三张,甚至四五张棋桌。” 杜舒玄浅笑道:“如此,就太好了。” 宁仪韵轻拍了一下掌,说道:“呵呵,杜先生的话,让我突然有了新的思路,哎呀,明儿一大早,我去中常街附近找找。” 杜舒玄见宁仪韵桃花眼里骤然迸发出的神采,心又突突的一跳。 “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宁仪韵说道,“哎呀,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去。” “现在时辰还早,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间,若是宁姑娘想去的话,来得及。” 杜舒玄脸上热了起来,双目温和:“若是宁姑娘不嫌弃,我陪宁姑娘一起去看看。” 宁仪韵一愣,连忙摆手笑道:“这,我哪敢劳动杜先生啊。” “多一个人,”杜舒玄顿了一顿,语气更加温和,“多一个人,可以多一份主意,我也可以帮着看看。若是姑娘,觉得我帮不上忙” “帮得上,帮得上,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宁仪韵说道。 “宁姑娘,不用同我客气,”杜舒玄脸上热热的,带着些腼腆,“我今儿一整日都无事,我的学生说总是待在屋子里不好,让我多出去走走。” “我想,我想,若是宁姑娘不嫌弃”杜舒玄接着说道。 “好,好,不嫌弃,不嫌弃,那,那就要劳烦杜先生了,”宁仪韵赧然说道,“还真是不好意思。” 去找新铺面,有的时候,一个人去看难免当局者迷,若是有一个人陪着,在一旁提提意见,点个醒,那就更好了。 宁仪韵一笑:“真是太好了,走,我们带上这几包饼食,路上要是饿了,就可以吃了垫垫饥。” “好,”杜舒玄微微点头,“那就走吧,趁日头还高。” 宁仪韵雀跃点了下头:“走。” 两人相识一笑,一个是笑得雀跃欢喜,一个笑得是温和腼腆。 —— 马车上,乔安龄坐在软榻上,背靠软垫,闭目养神。 “侯爷,”言林在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句。 乔安龄睁开了眼:“恩?” “侯爷,马车快到了,”言林说道,“是要停在沁雅斋门口,还是停在珍珑棋馆的门口?” 乔安龄默了一默:“珍珑棋馆。” “是,侯爷。”言林得了命令,便拉开了车帘,向车头的车夫德顺大声喊过去,“把马车停在珍珑棋馆门口。” “等等。” 言林刚刚说完,乔安龄便突然出声。 “侯爷?”言林不明所以,疑惑的回头。 言林看见乔安龄正朝自己看着,确切的说,他看见乔安龄的目光透过自己拉开的车帘,向外看。 乔安龄看着车外的情景,原本疏懒的目光,渐渐结了起来,远山眉也拧了起来。 他看到街边,一对男女正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 其中的男子,是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杜舒玄,而那女子,正是这几日时时在他心头萦绕的宁仪韵。 前几日,他在醉宵楼摆开宴席,向宁仪韵请罪,其实只是想向她陪个不是,再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同她交谈一番,缓解两人因为自己隐瞒了真实身份而产生的隔阂,也想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同她的关系能更亲近一些。 不想,他竟然在酒醉的状态下,一时冲动,向她道明了心意。 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表白,说的不是时候,唐突了佳人。不止没有让宁仪韵同他更近,反而让宁仪韵退的更远。 乔安龄性子沉稳,做什么事情,都是三思九思,谋定而后动,这一回,他在宁仪韵身上,却失了分寸。 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乔安龄心中十分懊恼,也十分忐忑,担心宁仪韵对他从此敬而远之。 忐忑担忧了几日,今日,他终于决定到这珍珑棋馆来,再找一次宁仪韵,他断不能让宁仪韵,因为自己一时唐突,从此疏远了他。 却不料,他人还没有到珍珑棋馆,这马车还刚刚行驶到珍珑棋馆的门口,他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笑语嫣然的宁仪韵。 她桃花眼秋水衡波,灵动之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撩人。 不过,这笑不是对他笑,这眼也不是向他看。 而是对着她身边的男子。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正在pk): 田园娇宠:神医太子妃锶彤/著 她,二十一世纪古中医世家大小姐,特种部队王牌女军医,一朝穿越,变成悲催小村姑。 家徒四壁,爹早死,娘病重,弟稚儿,还有极品亲戚作死捣乱。 坠崖归来,性格大变。 种大棚,养家畜,发家致富。采草药,卖成品,治病救人。 开医馆,建酒楼,扩充势力。养弟弟,斗极品,肆意潇洒。 一不小心天下知。 70 眼不是向他看,笑也不是对他笑 71 姑娘说了,人与人之间,要坦诚相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1 姑娘说了,人与人之间,要坦诚相待 乔安龄心里一堵,一股子陌生的酸意,便涌上来。 他唇角勾了一勾,笑容带着几分自嘲:“不用停了,直接回府。” 言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才应道:“是,侯爷。” 言林朝又从马车车窗之外,探出了头,大声喊道:“不要停车,掉头回府。” 于是,定安侯府的马车从定安侯府出门,在隆升街上绕了一圈,就又回去了。 回了定安侯府,乔安龄便直接进了书房。 “言林,你跟我一起进来。”乔安龄说道。 言林跟着乔安龄一起进了书房之后,。 言林静静的站在一边侯着,而乔安龄却在书房里踱着步子。 一步,两步 步子踱得并不快,却也让言林看出了乔安龄的焦躁不安。他心中十分讶异,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自己的主子,显出这般不安的模样。 他的主子性子一样沉稳,平日坐在书房,一向稳如泰山青松,他已经许久没有见他的主子,这样不安。 过了片刻,乔安龄才在窗前定住了脚步,他看向书房窗外的景色,说道:“言林,替我下份帖子。” “是,侯爷,这帖子下到哪家的府上?”言林问道。 “下到珍珑棋馆宁姑娘,”乔安龄说道。 “啊?”言林说道,“是。” “在帖子上写清楚,我有要事找她相商,是关于此前坊间流言的源头,这坊间流言说的是宁贺不能升迁光禄寺卿。”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言林又领命说道。 “恩,等等,这帖子,还是由我自己来执笔。”乔安龄说道。 “侯爷亲自执笔?”言林问道。 “恩,我写好帖子,你差人去珍珑棋馆一次,不,你自己跑一趟珍珑棋馆,将帖子亲手送到宁姑娘的手里。” 乔安龄说罢,便走到书案之前,从一摞纸中,抽出一张空白的帖子,提笔蘸墨,写下贴子。 上次他酒醉之际,因一时冲动,向宁仪韵表明了心意,若是冒然写封帖子给她,她说不定会想法子找借口回绝了他。 所以他便想到用关于宁贺的坊间流言来说事。 这坊间流言,其实是她放出去,她就是这流言的源头。 他拿坊间流言的源头来说事,她必然会心生好奇,也会心生担忧,到时候,她必然会应下他的帖子,与他相约。 至于,请她到何处一见 约到自己的府上自然是不行的,再到醉宵楼也没什么意思。 乔安龄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好去处。 写好帖子以后,乔安龄把帖子递给了言林:“将这帖子送到珍珑棋馆宁姑娘那里,务必亲手送到她手里。” “是,侯爷,属下立刻就去。”言林说道。 “不必现在就送,她现在不在珍珑棋馆里,你明日一早去送就行,”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言林抱了抱拳,心中却是疑惑,侯爷是怎么知道这宁姑娘不在珍珑起棋馆。 他接过帖子,看看了乔安龄郑重的神情,心中又有几分了然和不可意思。自家侯爷这样看重这珍珑棋馆的宁姑娘,莫非是像普通人一样,动了春心了? —— 第二日,宁仪韵一早便起了身。 收拾妥当之后,她便准备出门,再去一次中常街。 昨天下午,杜舒玄陪着她一起去了中常街,因为杜舒玄的建议,这回他们的目标不再是中常街街边的铺面,而是中常街附近的铺面。 逛了一两个时辰,宁仪韵终于看到了心仪的铺面。 这铺面位于和中常街相交的一条巷子里。离中常街很近却,却也很幽静,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铺面原来做的是酒楼生意,但是因为位置僻静,生意并不好,所以关门了事,不过这个位置用来开棋馆,却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这铺子上下共五层,足够大,又因为位置有些偏,租金相对比较便宜,很合宁仪韵的心意。 因为昨天,天色晚了,她也没有来得及跟这铺子的东家详谈,今儿,她便打算再去看看那铺子,如果没有问题,就租下来。 这铺子虽然不在中常街上,但是离中常街很近。 而中常街很有名,而这条小巷子却没有什么名气,等铺子租下来以后,她这新棋馆还是叫中常街分馆,也好让人知道棋馆大致的位置。 宁仪韵正准备出门,刚刚下了楼,走进院子,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梅香雪。 “仪韵,我正要来寻你呢。”梅香雪说道,“外头有人来寻你,是定安侯府的人,说是有定安侯的帖子给你,还要亲手交给你。” 宁仪韵微怔:“嗳,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宁仪韵和梅香雪从后院进了正堂,一个短衫的男子便迎了过来。 这短衫男子宁仪韵有些印象,正是乔安龄身边的护卫言林。 言林已经在大堂里侯了一会儿,见宁仪韵跟着梅香雪进了大堂,便上前走了两步,抱拳行了个礼:“宁姑娘。” 随即,他从怀里取出一封帖子,递给了宁仪韵:“这是我们侯爷给您下的帖子。” 宁仪韵接过帖子,拿在手中,心中却是有些迟疑的,这贴子,她到底是应下,还是回了。 那日,乔安龄跟她表了心意,而她也已经表明了态度,她是拒绝的。 现在乔安龄又给她下帖子,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言林见宁仪韵犹豫,便道:“宁姑娘,不妨打开贴子看一看里头写了什么?” 宁仪韵迟疑一下,打开帖子一看,顿时一愣。 这帖子明明白白的写着,乔安龄找她有事要商量,而这商量的事情,就是关于几个月坊间流言的源头,宁贺升不了光禄寺卿。 宁仪韵吃了一惊,这个坊间流言明明是她传出去,坊间流言的源头不是别人,就是她。 现在,乔安龄在帖子上说,要跟她谈一谈坊间流言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乔安龄知道了什么?他要同他商量这件事情,究竟是要做什么? 宁仪韵思索了片刻,终是应下了这帖子:“好,我会如约而至。” —— 过了几日,宁仪韵如约来到了京城北面随云山山脚下的一座凉亭。 京城里没什么山,只有北面有一小片儿山,叫做随云山,山的名字里带了一个云字,却不是什么高山。 山脚下的石径入口处,有一个凉亭,乔安龄约宁仪韵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凉亭里。 宁仪韵到的时候,乔安龄已经到了,他站在凉亭门口,目光看向身前的道路,等侯着宁仪韵的到来。 今日,乔安龄穿的十分随意,一身淡青的直缀,腰间没有束带,连成一体的直缀,将人衬得身姿挺拔,立在青山之前,蓝天之下,如一株笔直傲立的青松。 见到宁仪韵,他便迎上前。 他走到宁仪韵面前:“你来了。” “来了,”宁仪韵说道,“侯爷给我下贴子,约我来,说是有事相商,是关于一些流言的源头,侯爷既然要找我商量,我自然是要如约来的。” 乔安龄微微笑道:“此事不急,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也不热,正好上山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宁仪韵狐疑的看了一眼乔安龄。 乔安龄只对着她淡淡笑:“走吧。” 两人踏上了上山的石径。 “昨日下过雨,山路滑,走得时候,小心着些。”乔安龄说道。 “嗳,”宁仪韵回道,“侯爷,你也小心着些。” 乔安龄轻笑一声,答道:“好。” 京城里昨日下了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秋日雨后的清新气息。 上山的石阶梯上有一些苔藓,因为昨天下了雨,这些苔藓现在还湿着。苔藓湿漉漉地位,人踩在上面,脚下便有些滑,宁仪韵小心翼翼的走着。 乔安龄不说话,宁仪韵见乔安龄不说话,不知道乔安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心里虽然狐疑的紧,但也按捺着性子,不说话。 走了一会儿,宁仪韵眼前一亮。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红叶林,漫山的枫叶,一株接一株的枫树,形成一片火红的海洋,美而热烈。 “枫叶正红,我们去林子里走走,”乔安龄道,“我再同你说。” “好。” 两人转了个弯,沿着小路,进了枫林。 “侯爷,你在贴子里说,约我过来,是为了有关宁贺流言源头的事情。”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停下了脚步,“我在帖子上确实是这么说的。” 宁仪韵也顿住脚步,立在一棵枫树之下:“那么侯爷,关于这源头有什么的见解?” “见解谈不上,”乔安龄说道,“我已查出来这流言的源头了。” 宁仪韵一愣:“是吗?源头是什么?” “是你。” 乔安龄之前缄默不语,现在又突然开门见山,宁仪韵不禁怔了怔。 还未及她开口,只听乔安龄又说道:“我还听到流言,说是宁贺之所以不能升迁,是因为你得罪了我。 哦,这是宁贺亲口同我说的。” 乔安龄笑了一笑,接着说道:“呵呵,宁贺最终没能升迁,确实和我有关,不过却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 况且,我举荐他人升任光禄寺卿,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流言出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开始动手。”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宁姑娘,这一切大约都是你的手笔吧。” 宁仪韵稳了稳心神,说道:“方才走了一路,侯爷一路都不说话,这会儿倒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 乔安龄勾唇一笑:“宁姑娘说,人与人之间相处,需得坦诚相待。” 宁仪韵听他说起这话,便想到之前在醉霄楼的时候,乔安龄也是说了这句话,然后向自己表明了心意 她连忙别开了眼:“既然侯爷开诚布公,那我也实话实说。 这些都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要离开宁府。” 乔安龄疑惑道:“宁姑娘,是否可以告知,你为什么要离开宁府?” “没什么不能说的,”宁仪韵说道,“侯爷可还记得,宁贺要把我送给你当妾的事情? 宁贺把我当成代价而沽的物品,想把我送出去给别人当妾,用以换取仕途上的利益。 而我不愿。” “原来如此。” 乔安龄心道,她虽说是小官之家的庶女,却没有那种小门庶女的小家子气,反比那些所谓名门大家的嫡女,更加大气,更加独立,更加要强。 也不似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看着温婉柔和,但却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而她,仿佛人间一株芍药,色彩明艳,形态生动,又仿佛浊世间一株蜀葵,追逐日头,努力生活,活着精彩而生动,生机勃勃。 心中一动,乔安龄急忙说道:“我并不是想纳你为妾。” 宁仪韵随意点了下头:“我知道,那日在宁府大堂里,侯爷已经明确拒绝了宁贺。” “我说的是,”乔安龄骤然放低了嗓音,“我说的是,那日在醉霄楼的时候,我说我意属于你,并不是要纳你为妾。” 宁仪韵闻言一愣,不禁一转头,却见乔安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她身边,离的她极近。 狭长的瑞凤眼里没了平日的淡然平和,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近处远处的枫叶,枫叶火红,如同他的眼神一般热烈,热烈的发亮。 宁仪韵心弦不由的一颤,她连忙后退了一步。 桃花眼向下垂着,不去看他,只是说道:“侯爷,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流言是我放的,也是我让宁贺相信,因为我得罪了你,所以你才让他升不了官。 现在侯爷有什么打算? 准备怎么做?” “没什么打算,”乔安龄勾唇一笑,“知道了便知道了,我没有什么打算,什么都不准备做。” 宁仪韵讶异道:“你在帖子上,明明说” “明明说,要同商量商量这流言源头的事情,你以为我要同你商讨什么对策,或者要对你做什么?”乔安龄说道。 “不是吗?”宁仪韵问道。 “不是,流言源头是你,我早已知道了。 让宁贺相信,我因为恼了你,才让他升不得官,这件事也是你做。 这我也早已猜到了,我从来不打算做什么。 我之所以会在帖子这么写,是因为” 乔安龄停了一下,说道:“我若是不这么写,只怕你不会应下我这帖子。” 宁仪韵一噎:“你” 她突然意识到乔安龄离自己的距离太近了,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微热的呼吸。 她连忙后退一步,说道:“这会儿,你倒真是坦诚的很。” 乔安龄唇角微微向上一扬,说道:“宁姑娘说了,人与人相处要坦诚相处,真心以待,所以我便要真诚说实话,对姑娘真心以待,与姑娘坦诚相处。” 宁仪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诽道,什么真诚说实话,她看他就是一肚子绕绕弯弯,老奸巨猾的狐狸。 乔安龄见宁仪韵瞪他,那桃花眼,眼波一横,眼中波光随之流转,虽是带着恼意,乔安龄却觉得其中含有媚态。 他心中不由的一荡,不由自主又向宁仪韵跨了一步。 宁仪韵见他又靠近,急急忙忙又往后退开一步。 只是这一步退的,一脚踩到了地上一小片湿滑的苔藓。 脚下一滑,她重心不稳,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腰上突然一只大手揽了过来,将她整个纤腰都揽住,这大手再用力一带,将她往另一个方向一带。 她跌入一个怀抱。 这是成熟男子特有的胸膛,不同与女人,男人的胸膛紧实而宽广,坚硬的却又有特别的肌肉弹性,带着温暖的气息。 她的脖颈间,传来他低头之间,微热的呼吸,她脸上猛然烫了起来。 乔安龄本来是要把宁仪韵扶好的,却没想到用力过了头,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怀中。 美人一到怀里,他的心火便是往上一窜。 乔安龄平日里再是温和有礼,再是洁身自好,也是一个正当年纪的男人,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 宁仪韵身段本就妖娆丰润,娇软柔嫩,乔安龄只觉得怀中美人是白玉凝脂的一团,暖玉生着香。 他血气上涌,心火在浑身上下乱串了起来。心中反复念道,她怎么那么软,自己怎么那么热。 握住她腰的手,不由自主的收了紧,想让她帖着自己帖得更紧些,也好驱一驱周身乱窜的燥热。 宁仪韵腰上一紧,连忙撑住他的胸口,要推开他。 乔安龄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作,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 他知道自己又唐突了。 没有喝酒,他的脖颈处也红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的燥热,也许是,第一次和女子帖的那么紧。 不管如何,他又唐突了她。 他连忙退后一步,欠身对宁仪韵作了个揖:“方才,是我失礼了,姑娘勿怪。” 宁仪韵一愣,心中腹诽道,刚才他帮她扶她是不假,可是他揽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一瞬又是什么意思? 见他彬彬有礼,一副真诚致歉的模样,宁仪韵又没法冲他发火,一口气在心口一堵。 她吐一口浊气突出,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姿势端庄大气,仪态万方。 “方才,多谢侯爷,免我这一跤。” 说罢,宁仪韵便直接起了身,扭头就往前走。 乔安龄一愣,见宁仪韵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连忙提起下摆快步追了上去。 刚刚走到宁仪韵身边,却听有人喊了一声:“侯爷。” 紧接着,又是一声:“仪韵。” 乔安龄和宁仪韵同时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宁仪嘉和她的丫环芸香。 宁仪嘉带着芸香香走了过来,主仆二人朝乔安龄行了个礼:“侯爷。” 乔安龄朝宁仪嘉看了一眼,他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什么印象,只当她是哪家的小姐,以前见过他,现在看见他,所以来来问个安。 从见到宁仪嘉的那一刻起,乔安龄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高贵温润,疏淡有礼:“免礼。” 宁仪嘉又转向宁仪韵,说道:“仪韵,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自从你离了府之后,我也许久没有看到你了,今儿我带着丫环到山顶的寺庙里上香,给家人祈求平安,看到这片枫林正红,便转进来看看,倒是碰巧遇到你,还有侯爷。 仪韵,离了宁府之后,近日过得可好?” “出了宁府,我过得很好。”宁仪韵说道。 宁仪嘉看了看宁仪韵,见她面若芙蓉,十分红润,身段也似乎比之前,更加玲珑了,看模样,宁仪嘉就知道,她离了府之后,日子一过的极好,心里一堵。 她强出一个笑脸说道:“这样,我这当姐姐的也就放心。” ------题外话------ 推荐好友梦璇玑的文文:冷王硬宠:毒妃万万岁 她是21世纪王牌特工,揣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穿越成修建陵墓的贱奴,贱奴就算了,居然还有重度嗜睡症,一言不合就睡觉,白樱望天,这习惯要人命。身后巴巴跟着的忠犬暗自一笑,这个习惯他喜欢的紧。 他是最负盛名的王,倨傲高冷禁欲系男神,运筹帷幄,睥睨天下,自从遇到一个叫白樱的女人,他每日最为期待的事情就是等她病发,然后搂着她软软的身子一起睡觉。 71 姑娘说了,人与人之间,要坦诚相待 72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2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 “恩,”宁仪嘉说道,“我先下山了,山顶寺庙里的师傅说,一会儿要起风下雨,你也早些回去。” “好,”宁仪韵点头道,“姐姐走好。” 宁仪嘉朝乔安龄看了一眼,说道:“侯爷,容我先告退了。”乔安龄听到刚才宁仪韵和宁仪嘉的对话,已经知道了宁仪嘉的身份,她是宁仪韵同父异母的姐姐。 “宁小姐,走好。”乔安龄淡淡道。宁仪嘉行了个福礼,退开去。 宁仪嘉走后,乔安龄看着宁仪韵问道:“离开宁府,日子比以前更好了?感觉如何?”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原本离开宁府,只是为了摆脱被送出去当个小妾的命。 现在出了府,没想到日子能过得那么畅意,舒坦。” 她突然一笑:“以前困在宁府,就像是鱼被困在缸里,出了宁府,便是江河湖海。以前就像鸟被关在笼里,出了宁府,海阔天空。” 乔安龄静静看着她,目光一片柔和。 两人说了几句话,竟然真的刮起大风来。 “竟然真的起风了,”宁仪韵说道。 “恩,你姐姐说,庙里的和尚说的,一会儿会起风下,应该不会有错。”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点头道。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现代科技来预报天气,但是宁仪韵从来不敢小看古代人的智慧。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先进的仪器,但是十分擅长观察自然,总结经验,会根据天色,云朵的变化,甚至动物的举动,来预测天气。 这山顶寺庙的和尚应该是极善于观察天气变化的。 “现在已经起风,雨还没有掉下,我们赶快下山,免得淋雨。”乔安龄道。 风越来越大,枫树枝叶乱摆,枫林如同一片红海,放才是风平浪静,现在波涛汹涌,红浪阵阵。 乔安龄见宁仪韵穿得单薄,便说道:“山上冷,起了风,便更冷了。宁姑娘,你走在我身后,可以避风。” 风极大,吹到身上,身出阵阵寒意。宁仪韵被大风吹着,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片刻功夫,这冷意便钻皮肤里钻了进去,宁仪韵便觉得身子里头也起了寒意。 她朝乔安龄看了一眼。 乔安龄只一笑说道:“走吧,跟好我。” 说罢,乔安龄便转过身,迎着风,往下山的路走。 宁仪韵亦步亦趋的跟在乔安龄身后。 风把乔安龄的袖口吹得鼓了起来,将他直缀的下摆,也吹了起来。下摆和袖口在风里急切的摇摆,发出朔朔的声响。 宁仪韵躲在乔安龄身后的一片儿空间,竟感觉不到疾风来袭。 她望着乔安龄高大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山道不长,走了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山脚下的凉亭。 刚到凉亭,雨就稀稀落落的下了。 定安侯府的马车及时驶了过来,乔安龄便请宁仪韵上了马车,将她一路送回了珍珑棋馆。 宁仪嘉回了宁府,就被宁卢氏叫到了清宜院的厢房。 “仪嘉,快过来,”宁卢氏见宁仪嘉进了门,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 “娘,你这么急着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宁仪嘉疑惑道。 “有,有,有急事,”宁卢氏一脸的笑意,说道,“快坐下。” 宁卢氏把宁仪嘉拉到圆桌边,按了按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座位上,自己在旁边的另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宁仪嘉见宁卢氏一脸喜气,不禁问道:“娘,究竟是什么事啊?” “仪嘉啊,娘帮你寻了一户好人家,”宁卢氏说道。 “啊?”宁仪嘉讶异了喊了一句。 “啊什么?娘觉得这户人家不错,这后生也不错。娘跟你说道说道啊。” 闻言,宁仪嘉脸微微红了一些,说道:“嗳,娘,我听着。” “是吏部侍郎李大人的长子,”宁卢氏说道,“这李大人啊,是吏部侍郎,正四品的官,品阶比你父亲高上一些,你嫁过去,也算是高嫁。 这李大人的长子啊,名叫李贤州,今年十九岁,比你大三岁,年纪正是相当。 你别看他才十九岁,今年已过了殿试,已经是进士了,名次我也打听过了,在一百名左右,虽然算不得顶尖,也算可以了。 他明天就开始当官了,吃皇粮,拿俸禄。” “是什么官职?”宁仪嘉问道。 “原本啊,像他这样,刚刚考出科举,名次又算不得顶尖的新科进士,是要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官的,不能留京。 但他的父亲李大人就是吏部侍郎,吏部就是管天下官员调度的,靠着他父亲的关系,李贤州不用去地方上熬,直接进了吏部。 当了一个吏部的书实,正七品的。” “七品?”宁仪嘉低了低头,“品阶有些低了。” 宁卢氏呵呵笑了起来:“刚刚进官场,这品阶自然是高不了的,但是别忘了,他爹是吏部侍郎,只要他认认真真的干事,不要出什么大差错,将来有了资历,升到个五品应该没关系。” 宁仪嘉默了默:“是嘛。” 她心中暗道,就算是正五品,也不算什么大高,她爹宁贺就是个正五品的官,还不就是个普通的官员,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 “最主要啊,那后生我见过,”宁卢氏接着说道,“年纪不大,看着就觉得稳重踏实。 娘打听过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嗜好,是个夫君的好人选。” 宁仪嘉低着头,不说话。 宁卢氏便接着说道:“过一会儿,那李大人会带着他的儿子李贤州来拜访你爹。你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着,悄悄的看上那个后生一眼,看看是不是看的上眼。” 宁仪嘉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好,娘亲。” 母女刚刚说完话,门口佟妈妈就喊了进来:“夫人,大小姐,外院那边儿派了管事通传,说是吏部侍郎李大人来了,让夫人和大小姐去一次。” “嗳,来啦。”宁卢氏朝外头喊了一句。 她乐呵呵的拉起宁仪嘉的手,说道:“仪嘉,走,跟我去正堂看看。” “好,娘。” 宁仪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跟着宁卢氏去了正堂。 一路上宁卢氏满面春风,宁仪嘉神色淡淡,默默不语。 出了二门,宁卢氏带着宁仪嘉从正堂的后门,走进正堂,躲在正堂里事先摆好的一架山水木雕屏风之后。 宁卢氏向宁仪嘉使了个眼色,让她偷偷的看上一眼堂中的景象。 宁仪嘉点了一下,放轻了步子走到屏风的边缘处,朝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宁仪嘉十分失望。 堂中坐了三个人,除了她爹宁贺以外,还有一老一少。 宁仪嘉心里清楚,这老的就是吏部侍郎李大人,而这年轻人应该就是宁卢氏刚才同她说的,李大人的嫡长子李贤州了。 这李贤州长的确实老成持重,而且过于老成了,说是只有十九岁,看着却有二十五六。 长相也是平平,国字脸,小眼睛,皮肤有些黑,跟“翩翩公子”没有人任何关系,反倒是像农家子。 说好听了是朴实憨厚,说不听就老气平庸。 这相貌宁仪韵是极为不满的。 她不再看堂中的情景,向宁卢氏使了眼色,便又从后门径直出了正堂。 宁卢氏连忙提步跟上。 母女二人一出正堂,宁卢氏就问道:“仪嘉,你觉得如何啊?” 宁仪嘉说道:“看着有点显老,而且,这相貌也太,太朴实了些。” 宁卢氏笑道:“娘知道,女儿家都喜欢俊俏的后生。 不过嫁人是过日子,你找一个生得好看的有什么用,要找一个可靠的,老实的,能同你一起安心过日子的,才好。” “你觉得他老相,娘却觉得他老成持重,你觉得他太朴实,娘觉得这叫踏实,这样的夫君哪里去找?”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心里依旧不乐意,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娘,您让我再仔细想想吧。” “好,好,你仔细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娘说的话啊,”宁卢氏说道。 “嗳,”宁仪嘉轻轻点了下头。 宁仪嘉回了自己的屋子,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李贤州的父亲李大人是个四品官,虽说比她父亲李贺的高位高,但也算不得高官。 在大楚朝,从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算得上高官。四品到从三品虽然只差了一级,但这一级却是仕途上很重要的一级,是高级官员和普通官员的分水岭。 大部分为官者都会永远止步在四品官,升不到这从三品。 这吏部侍郎李大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想升到从三品,可能性不是很大。 至于这李贤州,官位只有七品,这个官位在京城里算是个芝麻小官了。 宁仪嘉本就嫌弃李贤州官职低,后来一看到真人,竟发觉他长相如此寒酸老相。 虽然宁卢氏说得对,女子找夫君,找个靠得住的,人品好的,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面对这样寒酸平庸的相貌,让她如何欢喜的起来?宁仪嘉想到了今天在随云山上看到的乔安龄。 她心里清楚,以她现在五品官嫡长女的身份,想嫁入定安侯府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他爹能顺利升到从三品,成为大楚朝的高官,那作为高官之女,她也许还有那么一丝儿微弱的希望。 但是现在,她爹宁贺没能够升迁,她这一丝儿微弱的希望便也没有了。 如果从来没有过希望,也就罢了,可是她却有过一丝儿希望的,她心里也曾想万一她侥幸抓住了这一丝儿的希望,她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风光大嫁定安侯府。 这曾经有过的一丝儿希望,让现在的她她心生不甘。 想想位高权重的定安侯,再想想七品小官的李贤州。想想相貌堂堂,风采翩翩的定安侯,再想想相貌平庸的李贤州。 宁仪嘉接受不了,她无法平复心中的不甘,着实意难平 一想到随云山的情景,宁仪嘉眉头皱了起来。 今日,在随云山上,定安侯乔安龄是和宁仪韵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儿? 这个疑惑,宁仪嘉在随云山上看到乔安龄和宁仪韵时就已经有了,只是她也不好直接问。 现在想想,她心里更加疑惑。 当时,她在远处就看到了宁仪韵和乔安龄,见到他们二人似乎十分熟稔,甚至还颇为亲热。 她还看到宁仪韵要摔倒时,乔安龄还揽住宁仪韵的腰。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为什么这么熟。 宁仪嘉抬了头,向身边的芸香问道:“芸香,今儿在随云山,你也看到了定安侯和仪韵了吧。” “婢子看到了,”芸香说道。 “看上去,定安侯和仪韵很熟悉,说话间,似乎也很,很亲热的模样。定安侯还去扶了仪韵。 你说,这定安侯和仪韵怎么会在一起?他们又怎么会那么熟悉?” “小姐,婢子也觉得奇怪来着,”芸香说道,“您说,会不会是二小姐,使了计,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定安侯。” “因为不会吧。”宁仪嘉迟疑道。 “怎么不会了?”芸香说,“二小姐长得那样美貌,定安侯又正当年纪,若是二小姐使些手段,说不定定安侯就招架不住了。” “可是仪韵她为什么要勾引定安侯啊?”宁仪嘉说道。 “还能为什么?”芸香说道,“还不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可是,定安侯的门第,那么高,连我都仪韵怎么可能嫁得进定侯府,她难道想做妾不成?” “那婢子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二小姐想搏一搏。听说,定安侯府的老夫人现在不管事儿了,定安侯的父亲早就过世了,娶谁过门,还不是定安侯说了算。 说不定啊,这二小姐,想搏上一搏,若是能勾引的定安侯犯了糊涂,让定安侯色令智昏,把她娶进了门,那她可就从麻雀变成凤凰喽。”芸香说道。 宁仪嘉喃喃说道:“仪韵她能成吗?” “不能成,又如何?”芸香道,“二小姐又没什么损失,勾引不成,再换一个目标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嫁进一户好人家。” “这,应该不会吧,她也不怕坏了名节。”宁仪嘉轻声道。 “我看,定安侯和二小姐看着虽然熟稔,举止也亲密,倒也没有真的逾越了规矩,就算定安侯揽了二小姐的腰,也是因为二小姐要跌倒。 他们两个也没在林子里做下那见不得人儿的事儿,算不得坏了名节。” 芸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说了,这年头,会被美色迷昏了头的男人多得是,就二小姐那样的相貌,男人们还不都赶着上,还顾不了别的。” “你这丫环,什么男人男人的,这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得,说的好像你认识很多男人一样,”宁仪嘉斜了一眼芸香。 “婢子虽然没认识多少男人,但婢子可以听人说呀,”芸香说道。 “你这都听谁说的?”宁仪嘉说道。 “府里的妈妈们,都这么说,”芸香说道,“小姐,我觉得那些妈妈们说的没错,你看宁安侯那般的人物” 芸香凑到宁仪嘉身边,轻声道:“这定安侯,婢子在宁府里也是见过的。 婢子看他,虽说对人都谦恭有礼,但总是透着股疏离之意。您在看他和二小姐亲密的劲儿,怕真是被二小姐的美貌勾着了。 谁让二小姐生得这般绝色,受不住勾引也是有的。” 宁仪嘉说道:“好了,你这丫头,别说这些了,妈妈们说的这些浑话,你听听,入了耳也是了,这些话不是姑娘家该说的。” “是,小姐。婢子省得,婢子只在小姐面前说,旁人面前,婢子是不敢说的,”芸香说道。 宁仪嘉点了点头,她嘴上虽然没有同意芸香的说法,但是心里却是认同了的。 难道宁仪韵真的使了勾引人的手段,想要凭着自己的美貌,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想到了宁仪韵的相貌。皮肤白得像雪,细得玉,嫩得仿佛掐得出水。双眼就是桃花含着露珠,娥眉弯弯,嘴唇不点而红,饱满丰润。 尤其是那身段,怎么能长得那么妖娆?细腰捻得如弱柳,该丰腴的地方却又丰腴得很。 这样一副好相貌,怎的就没有长到她的身上? 若是长在她身上,她便也有可能攀上高枝,嫁到定安侯府,至少她不用嫁给那个相貌平平的七品芝麻小官了。 相貌一直以来都是她心中的痛处,她相貌平庸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一个相貌这么好的庶妹。她一直羡慕她的,现在她面临说亲这样的大事,她也开始妒忌她。 她娘当年毁了苏芝如的容貌,怎么没有连宁仪韵的相貌一起毁了呢。 —— 杜舒玄回了国子监后不久,钟亦青就又来找他了。 “杜先生,您回来了。”钟亦青在杜舒玄教舍的门口,喊了一句。 “回来了,门没栓,你进来吧。”杜舒玄说道。 “嗳,来了,先生。”钟亦青推开了房门,手里拿着棋谱。 “我刚刚来寻先生的时候,先生还没有回来,方才路过,看到先生的屋子里掌了灯,就知道先生回来了。 所以,我就去拿了棋谱,求先生为我答疑解惑。”钟亦青说道。 “好,早上没有来得及跟你解答,哪个不明白,我给你讲解一下。”杜舒玄说道。 钟亦青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这到了天黑才回来,同我那未来的师母,相处如何?” 杜舒玄说道:“又瞎说。” 钟亦青虽然性子跳脱,但是天生聪慧,他每次提到那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自己的老师杜舒玄就会又羞又恼。 这反应,分明就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他知道杜舒玄性子温和,脾气极好,不会真的气他。 他也是真心关心他的老师,这个弱冠了好几年,一心只晓得做学问,到现在还没有说亲的老师。 这回好不容易开了窍,他也希望他的老师能终成所愿,报得美人归。 “我可没有浑说,先生确实是从早上就出门,到现在才回来,可不是见了人家一整日?”钟亦青说道。 “没有,一上午都排着队。”杜舒玄脱口而出的否认。 钟亦青眼睛一亮:“杜先生真的去醉霄楼买饼食了?” 杜舒玄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说道:“你哪个棋谱看不明白?” “先生告诉她了,你中意她,为了讨好她,给她买醉霄楼的饼食?”钟亦青腆着脸说道。 杜舒玄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说道:“我没有说,只说是学生们给的多余的,我怕她不肯收。” 钟亦青一愣,随即道:“先生,你这样行事,宁姑娘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您这么行事,怎么跟人家共结连理。 宁姑娘长得那样好看,您如果总是哎,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您就追悔莫及吧。” 杜舒玄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到底是哪个棋谱不明白?” 钟亦青将手中的棋谱递给了杜舒玄,嘟囔了一句:“皇帝不急急太监。” “是这个棋谱?”杜舒玄问道。 “就是这个。”钟亦青道。 “好,我看一下,”杜舒玄说道。 这天夜里,杜舒玄辗转难眠,他的脑海中,反复响起钟亦青说的话。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您就追悔莫及吧”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 “定了亲,嫁了人” 72 等哪天她定了亲,嫁了人 73 宁府惊变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3 宁府惊变 转眼又过了几日。 这日,国子监没有围棋课,杜舒玄不必给学生们上围棋课。 一大早,杜舒玄便出了门,他又去了一次醉宵楼,去排队买醉宵楼的糕点饼食。 前几日,钟亦青跟他说,若是他再不让宁仪韵知道他的心意,等有一天宁仪韵定亲了,嫁人了,他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句话,让杜舒玄让后怕了许久,所以,今日趁着没有课,杜舒玄就来醉宵楼排队饼食, 排在醉宵楼糕点饼食窗口前,杜舒玄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今日,他要告诉她,这些饼食是他特地给她买的,是他在人龙之中,排了半天的队,特地给她买的。 杜舒玄在醉宵楼窗口前,从早上站到了中午,买了几包饼食糕点。 他拎着这几包饼食糕点,一路走了珍珑棋馆。 进了珍珑棋馆,他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两楼,楼梯转角的位置,看到了宁仪韵。 他咬了咬牙根,提了一提手中的食盒,朝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人还没有走到楼梯口,脸颊上已经泛起了红云。 他稳了稳心神,顾不得发烫的脸颊,踏上了楼梯。 宁仪韵正在看大堂中的情景,见大堂之中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便寻思着去一次中常街附近,将她上次看上的铺面定下来。 正要走,就听到有人喊她。 “宁姑娘。” 宁仪韵扭头一看,只见杜舒玄正提着一个食盒,沿着楼梯,向她走过来。 她微笑道:“杜先生来了啊。” 杜舒玄深呼了一口气,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宁仪韵的身边。 —— 这时,珍珑棋馆的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子,一个是宁仪韵同父异母的姐姐宁仪嘉,另一个则是她的丫环,芸香。 “芸香,这里就是珍珑棋馆了。”宁仪嘉说道。 “是啊,小姐,看着还挺大的,”芸香说道,“小姐,为什么我们要到珍珑棋馆来?这珍珑棋馆是下棋的地方,您瞧,满屋子的人都在下棋呢。 今儿早上,您不是跟夫人说,整日待在府里觉得闷,所以要出门走动走动,要上街来看看嘛。 这街上有好些布料店,金店,小姐,咱们不去那些店,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个珍珑棋馆里来?”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而已,”宁仪嘉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进这个珍珑棋馆,也许只是想看看她这个姿容绝色的庶妹,现在究竟如何。 “走吧,咱们进去吧。”宁仪嘉说道。 两人走进了珍珑棋馆。 珍珑棋馆里人很多,几乎满座,宁仪嘉和芸香进珍珑棋馆的时候,正好有人离开了,宁仪嘉和芸香便坐到了正巧空出来的棋桌边。 “小姐,这珍珑棋馆还有茶水的。” 芸香说着,向不远处的一个伙计招了招手,把伙计招到了跟前,问他要了两杯茶。 伙计听了吩咐,手脚伶俐,麻利的给宁仪嘉和芸香上了两杯茶。 宁仪嘉的目光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站在两楼楼梯口的宁仪韵。 她也看到了宁仪韵身边的杜舒玄。 宁仪嘉是闺阁中的女子,她并不认识杜舒玄,然而,她却见杜舒玄眼清目秀,身长玉立,气质章成,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市井之徒,比一般的官宦子弟,还有多几分儒雅之气。 而他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宁仪韵。 —— “杜先生,你来了啊。”宁仪韵说道。 “恩,今儿国子监没有围棋的课业,我也不用给学生们,就过来了。”杜舒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仪韵点头道。 “嗳,”杜舒玄点了点头道,“宁姑娘,其实我一早就出门了。” 说罢,杜舒玄打开手里的食盒,接着道:“这食盒里,是醉霄楼的糕点饼食,是,是给宁姑娘的。” 宁仪韵朝杜舒玄的食盒里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几包油纸包好的几包东西,油纸上赫然印着醉霄楼的红印。 宁仪韵讶异的问道:“杜先生又有多余的醉霄楼饼食了? 醉霄楼的饼食十分难得,上次杜先生已经给我好几包,我这心里已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回,我哪好意思再拿? 杜先生实在太客气了,这饼食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了。” 杜舒玄见宁仪韵拒绝,心里就着急起来:“还请姑娘收下,这些饼食不是我学生送的,也不是我多余的。 是我自己买的。” 宁仪韵不禁问道:“杜先生自己买的?” “嗳,我自己买的,”杜舒玄脸颊上越来越热,“我今儿早上,一早就出门了,出门了之后,我先去了一次醉霄楼,去醉霄楼的饼食排了队,为的就是给宁姑娘买饼食。” “啊?”宁仪韵怔了怔。 杜舒玄脸上烧得发烫,他见宁仪韵双眼瞪大,朝自己看,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 他连忙垂了眼眸:“我见宁姑娘喜欢吃醉霄楼的饼食,便去醉霄楼买了一上午的队,给宁姑娘,买饼食。” “杜先生排了一上午的队?”宁仪韵。 “嗳,”杜舒玄说道,“只要姑娘收下,喜欢吃,我这长龙就算没有白排了。” 杜舒玄憋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宁姑娘,我排队买饼食给你,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什么私心?”宁仪韵讶异道。 “我的私心是,我想,想讨你欢心。” 宁仪韵愣住了。 杜舒玄说完这些话,抬起星目,朝宁仪韵看去,看见宁仪韵呆呆的发着愣,桃花眼眨巴了一下。 那模样让杜舒玄的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脸上热的像是被上好的无烟碳烧着了一样。 他把食盒往宁仪韵手里一塞:“这些饼食都是给宁姑娘的,宁姑娘你收好。 饼食已经送到了,宁姑娘,你先忙着,我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下了楼,蹭蹭蹭蹭的下下到了一楼。 下了一楼,他又一步不停留的直接出了珍珑棋馆的大门,落荒而逃。 宁仪韵看着仓惶而逃的杜舒玄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宁仪韵呆呆的看着杜舒玄颀长的背影落荒而逃。她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舒玄在醉霄楼的饼食窗口前,排了一上午的队,就是为了给她买饼食,而给她买饼食,又是为了讨她欢心。 想起他面红耳赤、目光温柔的模样,宁仪韵终是明白,她是被人表白了。 杜舒玄方才是跟她表明了心意。 宁仪韵心道,在她心中,杜舒玄是值得尊敬的围棋圣手,是为人师表的国子监博士,性子温和,对学生极好,待棋友和她也十分和善。 她钦佩他世人无出其右的棋力,尊敬他的人品,欣赏他的性格,感激他时常来珍珑棋馆为棋友们指点棋局。 然而,说道男女之情,她却是没有的。 也许是因为她对杜舒玄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对他的情意,她也一直没有察觉。 也许是因为杜舒玄平日里太会腼腆害羞,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就算今日,他向她表明心迹,也说得隐晦。 对于这份情意,她大概是无法回应了。 可是这杜舒玄,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匆匆跑了,她连拒绝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宁仪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下次见到他,她得跟他说白才行。 —— 宁仪嘉坐在大堂里,将两楼楼梯口的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 宁仪韵身边的那个男子脸带羞意,目中含情,将一个食盒塞到了宁仪韵的手中,随后又一脸通红的离开。 这分明一个动了春心,入了爱河的青年男人。 她远远看着正站着发呆的宁仪韵,看着她明艳的五官,明眸似水,红唇饱满,她心中泛起一阵妒意。 是了,宁仪韵就是仗着自己生得妖娆,惹得那些个男人神魂颠倒。 个个都中了她的迷昏汤了。 那定安侯八成也是被宁仪韵勾引的,才会与她如此亲密。 不就是有一副勾人的驱壳嘛? 宁仪嘉心道,可是这驱壳为什么偏偏长在这个低贱的女子身上,为什么她没有,若是她有这样的相貌,又怎么会和那相貌寒酸的七品官相看亲事。 不就是有一副好相貌吗? 可她看着那眼,那眉,那唇,心里就发堵,心里就有气。 宁仪嘉喘了两口气,手不由的扶到了茶杯上。 突然,一阵烫痛从掌心传来。 宁仪嘉忍不住“哎哟”了一声,连忙把手从茶杯上拿开。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 芸香立刻抓住了宁仪嘉的手,摊开一看,掌心已经被烫红了。 “不碍事了,”宁仪嘉说道,“刚刚不小心,摸上那个茶杯,被烫了一下,不过手立刻就挪开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芸香对着宁仪嘉的掌心使劲的吹了两口气,见掌心的烫红,很快淡了下去,这才放心下来。 “小姐,你小心着些啊,这一杯热茶滚烫滚烫的,你若是想喝,托着杯托,小啜几口,可不能直接把整个手掌扶在杯子外面。 现在这杯子也是烫得很,碰不得的。” “嗳,我省得的。” 宁仪嘉点着头,目光盯着杯子里面看,杯子里茶叶沉浮,茶汤纯净,这珍珑棋馆的茶应该是不错的。 不过宁仪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这茶水应该很烫吧,宁仪嘉心道,自己这么在杯子外面一摸,自己手上的肌肤就红了,若是里头的热茶里头的热茶,泼在人的脸上 宁仪韵的生母不就是因为被泼了一碗滚烫的热茶,所以被毁了容貌了吗。 若是这一碗热茶,泼到宁仪韵的脸上,那这张惯会勾引男人的脸,这张让她看了就生气的脸,也会被毁。 是了,那脸那么娇嫩,一杯热茶,一定能毁了那人的相貌。 宁仪嘉心道,宁仪韵虽然已经离开宁府了,但自己终究是宁仪韵血缘上的姐姐,若是自己让伙计喊宁仪韵过来见一见,宁仪韵必定会过来的。 等宁仪韵走到棋桌边,她就立刻将茶杯里的茶水全都泼到她的脸上,那么宁仪韵的脸一定会毁了的。 宁仪嘉的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环佩,她的手攥的有些紧,环佩的边缘硌得她掌心有些发疼。 不行,这样行不通的。 她娘亲宁卢氏是在自家府里用滚烫的茶泼了苏芝如的脸,那是当家主母发作小妾。可是,若果她在这珍珑棋馆用热茶泼了宁仪韵 那便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伤人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热茶泼人,还是自己血缘亲妹妹,那她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而且,还会被官差捉了去衙门。 不行,宁仪嘉的手慢慢松开了腰上佩戴的玉环。 倏地,她又攥紧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错过这样一个可以毁她容貌的好机会。但是,此时此地,却又实在不适合。 宁仪嘉心里正挣扎着,耳边突然传来了芸香的声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茶水里有脏东西啊,您已经盯着这茶水很久了。” 宁仪嘉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恩,恩,我在看这是什么茶?”宁仪嘉说道。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两楼的楼梯口,哪里还有宁仪韵的影子?人早就不见了。 回过神来的宁仪嘉,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二楼楼梯转角,心中却莫名生出一分遗憾了。 可惜了,可惜她终是没能毁了宁仪韵的容貌。 “小姐,这珍珑棋馆我们来也来了,坐也坐了,小姐是准备在这里喝茶,还是下棋啊?”芸香说道,“如果是下棋,那婢子可是不会的。” “走吧。”宁仪嘉说道。 “啊?什么”芸香惊讶道。 “走吧,今儿出来是去街市逛的,又不是来下棋的,”宁仪嘉说道,“你不是说,这隆升街上,到处都是布料店和金店,何必待在这棋馆里?” 说罢,宁仪嘉便起了身,往大门外走,芸香连忙跟了上去。 宁仪嘉带着芸香在隆升街上逛了大半日,采买了几匹布和几件头面首饰,便回了宁府。 一进宁府,宁仪嘉就发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府里的婆子们和丫环们,一个个儿的神色凝重,就像府里出了什么事一样。 宁仪嘉喊了一个路过的粗使婆子,问道:“这府里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一个个儿的,神色那么凝重?” 粗使婆子说道:“老奴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老爷和妇人,闹了别扭。 老爷现在火气大得很。” “啊,什么?老爷火气很大?” 宁仪嘉十分讶异,她爹和娘,感情算不得多好,但也算相敬如宾,她很少看到她爹娘大吵大闹,就连她娘先斩后奏,打发了他爹的小妾,他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 今天她爹娘怎么会闹了别扭,又有什么事,会让她爹大动肝火? “回大小姐,老爷这会儿火气正大着,已经发作了好几个下人,那几个下人都被打了板子,就在外院门厅那儿打的,打得皮开肉绽的。” 那婆子继续说道:“现在府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连话都不敢说,就怕说了什么话,被老爷挑了错处,要挨上一顿板子。” 宁仪嘉有是惊讶,又是担忧:“知道了,你退下吧。” 说罢,她又转头对芸香说道:“芸香,咱们快去清宜院看看,我爹和我娘究竟是怎么了?” “是,小姐。”芸香答道, 主仆二人提着裙子,连走代带跑的去了清宜院。 一进清宜院,宁仪嘉心里就是一沉。 门口那些仆人只是神色凝重,清宜院的下人们个个都是哭丧着脸。 院子里没了平日仆从往来忙碌的景象,丫环婆子们都三个五个的站着,脸色难看,互相之间偶然说上一两句。 众仆人看到宁仪嘉过来,就纷纷上来行礼。 “小姐。” “大小姐。” 宁仪嘉说道:“我刚才听说,老爷和夫人闹了别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人们互相对视了几眼,一个老婆子上前答了话。 “回二小姐,老爷和夫人确实闹了别扭,我们也知道老爷夫人究竟怎么了?” 宁仪嘉问道:“那你们知道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叶妈妈站了出来:“大小姐,是这样,今儿下午,老爷气冲冲的进了清宜院,把清宜院里所有的下人,除了贴身伺候夫人的佟妈妈以外,都叫到清宜院的院子里,让我们跪在这院子里。 我们跪在院子里,老爷便进了正屋,和夫人吵了起来。 老爷和夫人吵架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我们在这里跪着,离正屋有些远,听不清老爷夫人说了什么,只听见了屋子里,时不时发出极大的响动。” “什么响动?”宁仪嘉问道。 叶妈妈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应该是,砸东西,扔家什的响动。” “砸东西?”宁仪嘉惊讶道,竟然闹得这么厉害。 “是,小姐,就是砸东西的声音,”叶妈妈说道。 另一个婆子说道:“老爷出来的时侯,又到院子里把我们骂了一顿,说我们整个清宜院的下人全都失了职,要罚我们。 老爷说,要将我们整个清宜院的下人,打板子的打板子,发卖的发卖。” 那婆子说着普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大小姐去跟老爷求求情,老奴一把年纪了,若是打了板子,这一条老命也就没了。 老奴在清宜院里当了一辈子的差了,被发卖了,还能怎么活? 老奴真的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老奴在这清宜院里当差了那么多年,勤勤恳恳的,没出过什么岔子,求小姐开恩。” 清宜院里的下人们,纷纷跪到了地上。 “求小姐去给老爷求求情。” “求求大小姐。” 宁仪嘉说道:“你们先别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先进去问问我娘亲。” 那婆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小姐,夫人不在清宜院里。” “我娘不在清宜院,那她在哪里?”宁仪嘉问道。 “这,这,夫人在,夫人在”那婆子说得支支吾吾的。 “在哪里?”宁仪嘉急道。 “回小姐,”叶妈妈回道,“老爷命人将夫人和佟妈妈妈妈关到了柴房里,现在夫人和佟妈妈在柴房里。” “什么?” 宁仪嘉惊呼了一声,转身出了清宜院的门。 “走,去柴房。”宁仪嘉对芸香说道。 “嗳,是,小姐。”芸香连忙应了一声,跟上了宁仪嘉的脚步。 宁仪嘉提了裙摆开始跑,一路跑,跑到了柴房门口一看,只见柴房门紧紧闭着,门口落了锁,两个护院站在门口看着。 宁仪嘉走上前,对那两个护院说道:“把门打开,我要见我娘。” 73 宁府惊变 74 有了他,我枯水一般的心,才得了滋润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4 有了他,我枯水一般的心,才得了滋润 一个护院答道:“大小姐,老爷说了,让我们好好看着夫人,所以,恕小的不能开门。” 宁仪嘉喝到:“我爹让你们看着我娘,有没有说,不让我这个大小姐进去看她?” 两个护院面面相觑:“这倒是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这宁府的大小姐。是你们的主子,怎么?你们两个护院连我这个主子也不放在眼里,要拦着我见我娘。 我只是看看我娘,不是要把我娘带出来了,怎么这也不可以?”宁仪嘉说道,“你们不过是两个护院,今日敢拦我,改日我便可以处置你们。” “老爷确实没有说不让小姐去看,既然小姐要进去探望夫人,我们也不去做那恶人。” 一个护院打开了门锁:“小姐,您进去吧,至于小姐的丫环就留在门外吧,我们哥俩若是连丫环都放进去了,怕老爷那里不好交代。” 宁仪嘉转头,对芸香说道:“芸香,你留在外面吧。” “是,小姐。”芸香应了一声。 宁仪嘉推开了柴房的门,走了进去,背后“吱呀”一声,柴房的门,又被门口两个看守的护院,关了起来。 宁仪嘉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堆柴火后,半躺在稻草推里的宁卢氏和佟妈妈。 “娘,”宁仪嘉惊呼一声,走了过去。 宁卢氏听到声音,睁开了眼:“仪嘉,你怎么来了?” “娘,一回来,见府里不太对劲,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娘被爹关到了柴房里。” 宁仪嘉跪坐在宁卢氏身边的稻草堆上,说道:“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宁卢氏滞了一下,说道:“仪嘉这件事情,你就不要问了。” “娘,我是您女儿,您被关在柴房里,我如何能不问?”宁仪嘉说道。 “别问了。”宁卢氏摇摇头。 宁仪嘉说道:“娘,您同爹一直都相敬如宾的,爹一直都敬着你的,这回,你们怎么闹得那么厉害?” 宁卢氏冷笑一声,说道:“相敬如宾?说是离心离德还差不多。 一直敬着我?如果我不是卢修远的女儿,他才不会娶我,容忍我。 这个我嫁进宁家之前就知道了。 不过,我也不稀罕他的敬重。” “娘,您不要这么说,”宁仪嘉说道,“娘,您等着,我这就向我爹求情去。” 宁仪嘉正要起身,被宁卢氏拉住了。 “仪嘉,你不用去了,这件事情同别的事情不一样,你爹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宁卢氏说道,“以爹那狠心的劲儿,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 “娘。”宁仪嘉呼喊了一声。 “可惜啊,”宁卢氏说道,“你和李大人嫡长子的婚事还没有定下,那日你相看之后,说要想想,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你的想法。 不过,就算你应下了,娘现在身陷柴房,也没有办法帮你联系李家,继续下去了。” 宁仪嘉闻言,沉默了一下:“其实,女儿觉得那李家的亲事,不要也罢。那李家嫡长子,我,我也不是很喜欢。 不继续就不继续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宁卢氏叹了一口气:“嗳,既然你不满意,那就做罢吧。娘虽然绝觉得不错,但也要你愿意才行。” “恩,”宁仪嘉点了点头。 “你大哥呢?”宁卢氏问道。 “我今儿出门的时候,遇见大哥派回来传话的小厮,我听那小厮说,大哥这两日在郊外同朋友切磋武艺,这两日就歇在朋友的庄子上,过两日再回来,”宁仪嘉答道。 “切磋武艺?”宁卢氏自言自语道,“真是谁的儿子像谁。” 宁卢氏说得极轻,宁仪嘉没有听清楚,便问道:“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卢氏说道。 “娘,你和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宁仪嘉问道,“你连我都信不过,要保守秘密吗?” “你是我女儿,我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你,”宁卢氏,“只是这事儿,娘,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夫人,”一旁的佟妈妈开了口,说道,“这件事情,您就让大小姐知道了吧。老爷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得让小姐心里有个数啊。” 佟妈妈接着说道:“大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一心向着夫人,一定会理解夫人的。” “这”宁卢氏结结巴巴的迟疑道,“你这让我怎么说啊。” 不是她信不过宁仪嘉,而是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跟自己的亲身女儿说去。 “夫人,若是你不好开口,就让老奴替你说吧。”佟妈妈说道。 “哎,”宁卢氏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吧。” 佟妈妈看了看宁卢氏,又看了看宁仪嘉,叹了一口气说道:“嗳,是夫人和曲封的事儿,被老爷知道了。” 宁仪嘉一脸疑惑道:“曲封,曲封是谁啊?” 佟妈妈说道:“是卢家的一个看家护院。” “那她同娘”宁仪嘉迟疑道。 “哎,还是由我来说吧。”宁卢氏说道。 “嗳,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宁仪嘉问道。 “在嫁到宁府之前,我是卢府的庶出小姐,曲封是卢府的看家护院,在娘未出嫁的时候,我就同曲封互通了心意。”宁卢氏说道。 “什么?”宁仪嘉惊呼道。 宁卢氏点点头:“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彼此间看对了眼,所以就互通了心意。” “那你同爹”宁仪嘉说道。 “自然是没有感情的,”宁卢氏惨笑道,“你爹娶我是为了我这个丞相女儿的身份,你外祖父把我嫁给你爹,是为了培养心腹的下属,有谁会管我是愿意不愿意?” 宁卢氏看了一眼宁仪嘉,说道:“仪嘉,所以娘给你选亲事,我一定会想法子让你先看上一眼,你看上了,觉得喜欢了,娘才会继续跟对方商量下去。” “娘,先别说我的事情,接着说你的事情,”宁仪嘉说道。 “你爹,你也知道的,虽然娶了我,但是心思从来不在我身上的,纳了好几房小妾。呵呵,不过我都被我处置了。我是卢修远的女儿,他要靠着这份裙带关系,也拿我没办法。 呵呵,小妾没了,他就到外面去花天酒地的,还在外头有粉头有相好。 我毕竟是一个内宅妇人,管管后院的事情也就罢了,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啊,我是管不了的。”宁卢氏说道。 “娘,您受苦了。”宁仪嘉说道。 “我没有受苦,没有受苦,呵呵呵。” 宁卢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又见到了他。” “娘,您不会,不会,在后来,同,同那曲封有了有了肌肤之亲”宁仪嘉压着嗓门,说道,声音有些颤。 “有啊,有啊,”宁卢氏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就是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宁仪嘉又是一声惊呼。 “而且,我们还想了法子,隔一段时日,便见一次,”宁卢氏说道。 “你爹同我没有感情,你爹冷落我,我不在乎,”宁卢氏说道,“我还有他啊。” “娘,您糊涂,您好生糊涂,”宁仪嘉说道,“你都已经嫁人了,你为人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宁卢氏笑道:“仪嘉,你觉得娘做错了?娘确实做错了,可是娘不能没有他。娘的心里就是一潭枯水,一潭死水,有了他,娘心里次才有了滋润,才能活。 你爹他有过那么多妾室什么时侯把我放在心上过。 我不过就是同我喜欢的人,相好了而已。” “大小姐,你不要怪夫人,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丫环,跟着夫人一路,老奴知道夫人心里苦啊。”佟妈妈说道。 宁仪嘉摊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娘,你好生糊涂啊。”宁仪嘉喃喃说道。 她突然抬起头问道:“娘,现在东窗事发,这事儿,爹知道了。” 宁卢氏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知道了,”佟妈妈也应道。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与他人有染,这不是打发小妾之类的事情,这件事,对你爹来说是奇耻大辱,他必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宁卢氏说着突然眼前一亮,针扎的坐了起来:“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告的密。” “什么她,是谁告的密?”宁仪嘉说道。 “我和曲封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原本除了我和曲封,还有佟妈妈以外,就没有知道了。” 宁卢氏接着说道:“后来,这件事,被她无意中撞破了。” “她是谁?”宁仪嘉问道。 宁卢氏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宁仪韵。” “她知道了?”宁仪嘉讶异的说道。 宁卢氏咬牙切齿道:“这个小贱人,贱人,一定是她。 对,她还把我和曲封的事情写下来,放在京城驿站。一定是她想了法子把信给了宁贺。 是宁仪韵害了我啊,是她把我害到如此境地。如今被你爹知道,你爹绝不会就此饶了我。 这个小贱人。” 宁卢氏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脸有些扭曲,五官露出狰狞之色。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这个小贱人,不守信用,把我害到这样的境地,我,我,” 宁卢氏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干草:“我定不会轻饶了她,我定让她,定要让她” 宁卢氏说到一半,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发惨:“我能让她怎么样,我现在又能让她怎么样?我现在困在这柴房之中,出不去。我连走出柴房都做不到,我又能对她如何? 我又能对她如何?” 宁仪嘉看着凄惨发笑的宁卢氏,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宁卢氏与人通奸,她是有些责怪宁卢氏的,毕竟为人妻子,与人通奸是为不守妇道。 她又担心宁卢氏不守妇道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会影响她的名声。她的亲事,甚至她一生都要背负着母亲不守妇道的这个事实。 但是,宁卢氏毕竟是她的娘亲,生她养她,爱她护她的娘亲,看到宁卢氏这样凄惨,宁仪嘉也有些心疼。 宁卢氏惨笑着,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可惜了,我不能报仇,不能报仇” 宁仪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抓住了这个念头。 她对宁卢氏说道:“娘亲,想报仇,想要对付宁仪韵,想要让她更凄惨。” 她缓缓说道:“娘走不出柴房,女儿可以。 娘不能报仇,女儿可以。” 宁卢氏抬起头说道:“仪嘉,你胡说什么?你一个闺阁中的女子,你能做什么?娘不用你为我报仇,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害了自个儿?” 宁仪嘉摇摇头:“娘,我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能做得了什么?但是您的,您的,那位却是可以的。 佟妈妈不是说,他是卢府的护卫吗?能做丞相府的护卫,身上的功夫一定不弱的” “这”宁卢氏没有想到,宁仪嘉会提出让曲封给自己报仇,不由的愣了一愣。 “娘,他是你的男人,您对他一片痴心,如今您深陷柴房,如果他对你也有情意,必然也想帮你报仇的。”宁仪嘉说道。 宁仪嘉继续说道:“娘,就这样放过宁仪韵,您甘心吗?” 宁卢氏叹了一口气:“不甘心。” “曲封既然是您的那位,您有事不找他,找谁?”宁仪嘉说道。 宁卢氏迟疑的说道:“我不愿你为我报仇,是怕你报仇不成,反而害到自己。 曲封,我也担心他,万一他报仇不成,反而惹祸上身,又该如何是好?” “娘,您多虑了,”宁仪嘉说道,“他一个男子,身上功夫不俗,宁仪韵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让曲封去报仇,对于曲封来说,轻而易举,怎么可能报仇不成?更加不可能惹祸上身。” “这”宁卢氏迟疑了下。 “娘不想报仇了,难道娘想让宁仪韵就这样逍遥自在?”宁仪嘉说了。 宁卢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一头。 宁仪嘉松了一口气。 “就让曲封为我报仇,让他给宁仪韵一些教训,”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之色:“自然是要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 宁卢氏点了点头。 宁仪嘉说道:“娘,只是娘,我该去什么地方找曲封,又该如何取信与他?” 宁卢氏说道:“他经常在隆升街一家叫兴隆酒楼的地方喝酒。 他同我说过,兴隆酒楼的说书先生说的书,很是不错,他很喜欢。 他如果不在卢府当值,就会去兴隆酒楼喝酒吃菜,听说书。 他一般是晚上当值,白天你去那里找他的话,十有,是能找的到他的。”宁卢氏说道。 “哎,知道了,娘。” 宁仪嘉点了个头,默默记下了那酒楼的名字,又问道:“那娘,那曲封他又凭什么相信我?” “这” 宁卢氏想了想,突然嘴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你把一件信物给他,他必然会信你,而且也必定会帮我报了这仇。” “是什么信物啊?”宁仪嘉问道,“娘随身带着?” 宁卢氏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这个香囊是我的随身之物,他也认识的。 这香囊里头装了一封信笺,我原本打算下次见他的时候给他的。现在我也见不到他了,你就帮我把这这香囊,连同里面的信一块儿给他。” 宁仪嘉接过荷包,是个绿色锦缎制成的荷包,上面绣了一副鸳鸯戏水图。 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极小的信封,是普通信封的四分之一,信封是用腊封了口的,信很薄,没有什么厚度。 宁仪嘉看着信封上被腊封起来的封口,不禁疑惑道:“娘亲,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啊?” 宁卢氏避开了宁仪嘉的目光,说道:“里面写得什么,你就不要管了,同你没有关系。” 宁仪嘉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把这个荷包,连同着里面这封信一块儿给曲封。” 她猜想着,这信里的内容,大约就是写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内容,她没什么兴趣。 她把这封信放回荷包中,再装到自己的怀中。 “娘,放心,我必定会找到曲封,让曲封给娘报仇,给娘出上一口恶气。” “嗳,仪嘉,万事小心着心。”宁卢氏说道。 “嗳,我省得,”宁仪嘉道,“您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快走吧,这柴房里太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宁卢氏说道。 宁仪嘉和宁卢氏道了比别,出了柴房的门。 “小姐,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芸香一直站在柴房门口,看到宁仪嘉出来,就迎了上去。 宁仪嘉顿了一顿,正色道:“芸香,这事儿,你不要问了,知道了太多,也不好。” “啊?小姐,怎么回事啊?”芸香讶异道。 宁仪嘉厉声喝道:“叫你不要问了,还问什么?” 芸香见宁仪嘉突然变了脸,吓了一跳,不敢再问。 —— 第二日一早,宁仪嘉找了借口,带着芸香出了宁府。 “今儿出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好好跟着,不要多问。”宁仪嘉说道。 芸香心中疑惑,但是自从昨天自己的主子从柴房里出来,脸色就一直不好,有时候,是不停的叹气,有时候,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看得芸香心中害怕。 这会儿,芸香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敢再问,连忙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是,小姐”,便默默地跟在了宁仪嘉的身后。 宁仪嘉到了兴隆酒楼。 曲封是兴隆酒楼的常客,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认识。 宁仪嘉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曲封。 宁仪嘉找到曲封的时候,曲封正独自一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吃着小菜,喝着小酒。 这曲封同他的父亲差不多岁数,但是长相却是相差了许多。 她父亲宁贺,长相普通,个子小而胖,眼睛也小。 倒是这曲封,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浓眉大眼,气宇轩昂。 宁仪嘉看到曲封,心情十分复杂,她对自己的父亲感情不深,但是面对自己母亲的姘头,心中总觉得怪异。 她叹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去:“这位就是曲大叔了吧。” 曲封闻言抬了头:“你是。” “我是宁家夫人的女儿,我娘亲让我来找您。”宁仪嘉说道。 曲封惊讶的朝宁仪嘉看着,他见眼前的姑娘,确实跟宁卢氏长的十分想象,心中便疑惑,朝怜的女儿?朝怜怎么会让她的女儿来寻他? 他便疑惑的开口道:“你真的是朝怜的女儿?” 听到曲封开口就是宁卢氏的闺名,宁仪嘉心里不舒服,不过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说道:“我娘出了点事儿,情况紧急。” 她向四周看了看:“曲大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说我是宁府夫人的女儿,自然是有信物给你的。” 曲封想了想说道:“这兴隆酒楼有雅间儿的,不如我们去雅间儿说话。” “好,”宁仪嘉应道。 74 有了他,我枯水一般的心,才得了滋润 75 有人尾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5 有人尾随 宁仪嘉和曲封进了兴隆酒楼的雅间。 她转身对芸香说道:“芸香,你站在外面,不要进来。我有事同这位曲大叔说。” 芸香面露难色,看了看那曲封,小声的同宁仪嘉说道:“小姐,这个曲大叔是谁啊?你跟他进了雅间,会不会有危险,婢子不放心。” “你就在外头侯着,不要问了,我自有分寸,”宁仪嘉说道。 宁仪嘉同曲封进了雅间之后,就把宁卢氏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和我娘的事情,我爹已经知道了,我娘被关在柴房里出不来,我娘让我找您给她报仇,去教训那个告密之人。”宁仪嘉说道。 曲封一听宁仪嘉说宁卢氏被抓了起开,心里一紧不禁问道:“朝怜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娘不好,被关在柴房那种肮脏之地,又担惊受怕的,怎么会好?”宁仪嘉说道。 曲封说道:“宁贺准备要怎么样?” “我爹的打算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宁仪嘉说道,“他现在在气头上,大概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处置我娘。” “曲大叔,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为有人告得密,若不是有人告密,你和我娘的事情,我爹根本就不会知道,我娘也不会受这番苦。 我娘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请曲大叔,为她报仇,帮他出了这口恶气,”宁仪嘉说道。 听到自己和宁卢氏的事情,东窗事发,被宁贺知晓;又得知宁卢氏被关进了柴房受苦,曲封心里担忧心疼,但是心中还存着一份清醒。 他问道:“我如何确认你说得都是真的,不是在诓我?” 宁仪嘉急忙说道:“我有信物啊。” “信物?”曲封问道,“是什么信物?” 宁仪嘉把从怀里取出宁卢氏交给她的荷包,递给了曲封:“曲大叔,这个是我娘的荷包,你可认得?” 曲封接过荷包,仔细看了看,说道:“确实是朝怜贴身之物。” “曲大叔莫急,这荷包之中,有一封信,是我娘亲笔所写,她让我交给你的。”宁仪嘉说道。 “哦?” 曲封闻言,拆开了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个信封,薄薄的信封用腊封了口。 他朝宁仪嘉看了一眼,打开了这腊封的口。 宁仪嘉以为,这信封里写的是,自己娘亲给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一些你侬我侬的肉麻话。 她觉得难堪,便移开了目光。 曲封打开了封腊,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不过了了几个字。 “诚儿的生辰:乙丑年庚子月戊戌日” 曲封看着这张字条,有些发怔,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反应过来之后,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这字条上所书写的时日。 突然,曲封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啊,哈哈哈,老天带我曲封不薄,你娘待我更是不薄。” “哈哈哈,哈哈哈。” 曲封仰天长笑,酣畅淋漓。 男人的笑声,十分洪亮,在雅间里来回震荡。 宁仪嘉看他笑得那么欢喜,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来,不知道这曲封为什么突然笑的那么厉害,就好像碰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不过,这份疑惑很快就被她压下去,她今天过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的。 “曲大叔,现在您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宁仪嘉说道。 曲封缓缓收了笑:“信。” 宁仪嘉说道:“那我刚才说的事情。” “给朝怜报仇,收拾那个告密之人?”曲封说道。 “曲大叔可否愿意帮助我娘?”宁仪嘉问道。 曲封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为你娘报仇,自然是应该的。” 宁仪嘉心里一喜:“曲大叔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会回去告诉我娘的。” “你要我收拾的人,究竟是谁?”曲封问道。 宁仪嘉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缓缓的说道:“隆升街上有一家珍珑棋馆,珍珑棋馆里有一个苏掌柜,苏掌柜有一个外甥女,名字叫宁仪韵。我娘的仇人,就是她。” 宁仪嘉接着说道:“她原本住在宁府,是我的庶妹,偶然间,得知道了你和我娘的事情。 后来,她离开了宁府,跟着她的姨娘住进了珍珑棋馆。 就是她让我爹知道了你们的事,害得我娘,被关到了柴房里受苦。” 曲封点了个同:“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 宁仪嘉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她。” 曲封说道:“确定了人就好,你娘要我怎么报仇?取她性命?” 宁仪嘉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取她性命。 按照律法,杀人要偿命。若是被官府知道,是您杀了宁仪韵,曲大叔岂不是要赔上一条性命? 多划不来,再说曲大叔丢了性命,亡命天涯,我娘亲也是舍不得的。” “那是”曲封说道,“那是要打伤了她?要卸了她胳膊,还是断了她腿?” 宁仪嘉又摇摇头:“不是。卸了胳膊,可以再长,断了腿,可以再接。 就算她吃了一时的苦头,只要医治得到,慢慢的,就会治好了。 曲大叔,我和我娘,都想让这宁仪韵,吃一个大苦头,好好教训她一翻。” “说来说去的,到底我做什么?”曲封道,“既不是杀人,也不是伤人。 我曲封一届武夫,做不来旁的事情,”宁仪嘉脸色也突然狰狞起来:“请曲大叔,在这宁仪韵的脸上划上几道深深的口子。” 她接着道:“划的越多越好,越深越好。” “这是要毁了她的容貌?”曲封说道。 “就是要毁了她的容貌,”宁仪嘉说道,“划伤几刀,就算伤口好了,也会留下难堪的疤痕,这疤痕会毁了她的容貌,跟着她一辈子。” 宁仪嘉心道,这样一来,宁仪韵的容貌就毁了,她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奇丑的女人,被人唾弃,再也不能仗着自己的美貌,勾引男人。 “好,此事不难,”曲封说道,“我必会办到。” 宁仪嘉喜道:“多谢曲大叔。” “不必谢我,”曲封说道,“你若可以见到朝怜,帮我给她带个话。 说我谢谢她,曲封此生定不负她情意。” 宁仪嘉见曲封答应了毁宁仪韵的容,心里正高兴着,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好的,曲大叔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对了,”宁仪嘉又道,“曲大叔,打算什么时候去办?” “即刻去办。” —— 宁仪嘉回了柴房。 “娘,”宁仪嘉说道,“我已经找到曲封了,信物也给他了。” 宁卢氏本来是半耷拉着眼,神情有些萎靡,听到宁仪嘉的话,突然双眼一睁:“你真的寻到他了?那荷包也给他了?那,那荷包里的信” 宁仪嘉点头道:“娘,荷包给他了,那信他也拆了看了。” 宁卢氏紧张的问道:“那他,他怎么说。” 宁仪嘉回忆了一下:“他大笑三声,说老天待他不薄,还说娘,您也待他不薄。” 宁卢氏紧张的情绪顿时松了下来,她嘴角向上翘起了个弧度,眉眼也是笑,笑容甜蜜也有些诡异。 “娘,”宁仪嘉接着说道,“曲封已经答应,替你报仇,好好教训教训宁仪韵。” 宁卢氏点了下头,恨声道:“这个贱货把我害到这种田地。” 宁仪嘉陪着宁卢氏说了几句话,便道:“娘,您好生歇着,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东方泛白,又是一日。 下了几场秋雨,天气就凉了下来。 入秋了。 宁仪韵也穿了新做的褙子。 因为天气突然转凉,苏芝如昨日感染了风寒,病的不是很重,喝了一碗姜汤,又喝了药汤,今天早上起来,人已经好了很多。 今天上午,宁仪韵没有到珍珑棋馆里去,而是在苏芝如的屋子里陪她说话。 “娘,身子如何?还觉得哪里不适吗?”宁仪韵问道。 “娘已经好多了。”苏芝如说道。 “娘,那您今儿再好好休息休息,多休息休息,身子康复的快,”宁仪韵说道。 “嗳,好的,”苏芝如说道,“对了,仪韵,我在隆升街上的金楼定了三支金簪,说好今日取簪子,付剩下的银钱。今儿,娘怕是去不了了。 仪韵啊,你今儿要是得空的话,就帮娘跑一次。” 宁仪韵点头道:“好啊,金店离咱们棋馆近得很,我一会儿出去跑一次,娘,您好生休息着。”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有个棋馆的婆子来了。 “宁姑娘,棋馆里苏掌柜找您。 因为棋馆里事情多,他和梅管事都走不开,就让老婆子来寻你。”那婆子说道。 “既然你舅舅找你,那你快去看看。”苏芝如说道。 “好,那我去前面看看,娘,你好生歇着吧。金簪,我一会儿就去取。” 说罢,宁仪韵就跟着这婆子去了前头的棋馆大堂。 她寻到苏承庭一问,原来是乔安龄来了。 “仪韵啊,定安侯来了,没有戴幕离,就这么过来了,说是要找你。 我已经把他安排在了二楼最东边儿的雅间了。你快去吧。” 宁仪韵心道,乔安龄自从上次在珍珑棋馆暴露了身份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虽然他们见过两次,但不是在醉霄楼,就是在随云山。 算起来,这还是乔安龄在暴露身份以后,第一次到珍珑棋馆来。 难怪苏承庭神情如此郑重,毕竟一个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对苏承庭还有恩,他自然会十分郑重的。 宁仪韵点了下头说道:“嗳,知道了,舅舅,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宁仪韵便上了两楼,进了两楼的雅间。 乔安龄看到宁仪韵进来,禁不住一勾唇。 “宁姑娘来了,请坐。”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在乔安龄的对面落了坐:“侯爷,今儿倒是得空到珍珑棋馆来了。” “许久没有下棋了,不知道宁姑娘有没有空闲,同我再手谈一局?”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说道:“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天没有下棋,侯爷特地过来同我下棋,当然再好不过了。” “好,”乔安龄浅笑道。 于是,两人便在雅间里开始下棋。 雅间里分外安静,除了落子的“哒哒”声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了。 不过乔安龄并没有全神贯注的在下棋,留了几分心在宁仪韵的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素手落子,看着她嘴角偶然间的浅笑。 乔安龄只觉得生动可爱,心里十分欢喜,顿时觉得下棋的乐趣也多了许多,因连日忙于公务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心情也轻松愉快了许多。 宁仪韵朝他白了一眼,说道:“侯爷,下棋专心着些。” 乔安龄笑道:“我一直都很专心。” 宁仪韵又朝他白了一眼,不去理他,拿了棋子,落到棋盘上。 乔安龄见她模样,忍不住一笑,说道:“宁姑娘觉得我下棋不专心,一直在看你?” 宁仪韵抬眸,勾唇也是淡淡一笑:“侯爷,既是下棋,就该全神贯注,不可分心。侯爷既然来找我下棋,下棋之时三心二意,会不会不太妥当?” “呵呵,”乔安龄轻笑一声说道,“那宁姑娘也一定在关注着我,你若不关注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关注你? 宁姑娘下围棋时,三心二意了。” 宁仪韵被他说的一堵,见他凤眸里有几许戏谑,便也不理他,手里拿起一个棋子,又落到了棋盘了上。 乔安龄看了宁仪韵的落子,先是一愣,随即又呵呵笑了两声。 宁仪韵看了看棋盘,心里暗道不好,刚才跟他说了两句话,她分了心,自己这棋子竟然下错了地方,自己的右下角的一片地盘,就要拱手相让了。 乔安龄本就棋力不俗,这么一来,她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乔安龄收了笑容,说道:“分了心,落错子了?把这子收回去,重新下吧。” 宁仪韵摇头道:“落子无悔,我又岂能悔棋?” 乔安龄道:“无妨的,你同我下棋百无禁忌,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过是悔棋而已。” 宁仪韵一抬头,撞见他的眸子正凝着自己,淡淡的瑞风眼里尽是温柔之意。 宁仪韵心弦微颤,急忙别开了眼。 “继续下棋吧,”宁仪韵说道,“既然落了子,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乔安龄放轻了声音,柔声道:“好,那便下棋。” 过了没多久,一局棋就结束了,宁仪韵自是输了。 一局棋罢,乔安龄也起身告辞。 宁仪韵把乔安龄送出了珍珑棋馆之后,后脚也跟着出了门。 乔安龄出了珍珑棋馆的大门,定安侯府的马车车夫德顺看到乔安龄,就把马车缓缓驾到珍珑棋馆的门口。 乔安龄上了马车,坐到了软榻上。 “侯爷,”言林见乔安龄上车,便拱手行了一礼。 “启程回府吧,”乔安龄说道。 “是,”言林答道。 出轮滚滚转了起来,乔安龄用手挑开了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珍珑棋馆。 忽然,他看到从珍珑棋馆里走出来的宁仪韵,远山眉眉梢微微向上一挑。 只思索了一息,乔安龄说道:“马车停下。” 言林心中疑惑,却是本能的立刻应道:“是,侯爷。” 刚刚滚动起来的车轮,又缓了下了,马车停了下来。 “言林,我下车步行,这马车就跟在我身后,慢慢走着。” 乔安龄说罢,拉开了车门,又折身往珍珑棋馆的方向走起。 宁仪韵出了珍珑棋馆的大门,刚刚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折身而返,大步向自己走过来的乔安龄。 “侯爷,你怎么又走回来了?”宁仪韵讶异的问道。 “我是来寻你的,”乔安龄笑道,“远远的看到你,我便走回来了,宁姑娘这是要出门? 我看宁姑娘走的方向,和我回府的方向是同路的。 既然是同路,若是宁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同宁姑娘一起走上一程。” “我是去隆生街的金店。”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笑了一笑:“果然和我是同路,宁姑娘不嫌弃的话,我便同姑娘一起走上一程。” 宁仪韵说道:“说什么嫌弃,既然是同路,那就一起走一程。” “好,宁姑娘请。”乔安龄说道。 于是,两人便并肩走在了隆升街上。 “宁姑娘,是去金店采买首饰头面的?”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摇摇头:“不是我买,我娘之前在金店定了些首饰,今儿是约定好取货的日子,原本是我娘要去取货的,但是她昨天感染了风寒,又不放心交给别人,我就替他去了。” “原来如此,”乔安龄说道。 “恩,这金店的方向,倒正好和定安侯府一个方向。”宁仪韵道。 乔安龄偏过头,貌似不经意的将唇凑近了宁仪韵的耳朵,他轻声说道:“所以可以与你同行一路。” 宁仪韵心道,这人自从酒醉表了白,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谦恭有礼的定安侯,也不是那个亲和温柔的乔公子,反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她斜睨了一眼乔安龄说道:“今儿侯爷不戴幕离,就这么在街上走着,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过来同你寒暄套近乎。 您今儿倒是不怕麻烦了?” 乔安龄一愣,随即勾了勾唇:“未及细想。” 宁仪韵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乔安龄的余光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也不说破,淡淡笑着,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挪开的目光中依旧留有未层褪去的温柔。 两人走到金店门口,宁仪韵便止住了脚步。 “侯爷,金店到了,我告辞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转头,向那金店的招牌看了看,心中只道路太短,金店太近。 不过,既然之前已经说好,因为同路所以一起走上一程,若是再跟着,他便是唐突了,他不能太心急。 “好,宁姑娘走好,”乔安龄说道。 “侯爷,走好。”宁仪韵说道。 两人分别之后,宁仪韵进了金店。 而乔安龄则是返身,往定安侯府的马车走去。 定安侯府的马车一直缓缓的跟在乔安龄和宁仪韵的身后,车夫德顺看到乔安龄走过来,就架着马车迎了过去,将马车停在乔安龄的面前。 乔安龄上了马车。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重新开始向定安侯府行进。 “侯爷,”言林说道,“有一事相禀。” “什么事?”乔安龄说道。 “方才,侯爷和,和宁姑娘在街上行走,马车缓缓跟在你们后面,属下拉开车帘,向外看着,看到了有人跟着侯爷和宁姑娘,”言林说道。 乔安侯瑞凤眼一抬,问道:“哦?仔细说说。” “是,”言林说道,“有一个男子,约摸四十岁左右,看着身上有些功夫,他一直跟在您和宁姑娘的身后,看他走路的样子和架势不像是正巧同路的路人 居属下观察,此人应该是故意一路尾随您和宁姑娘的。” 乔安龄蹙了蹙眉:“尾随我们?” ------题外话------ 推荐好友心之音新文重生之极品美食家简介:惨死在相亲路上的大龄剩女许冰冰,一不小心重生到两百年后,成了三岁宝宝的单亲妈妈。 这个时代,什么都不能吃,就是水里的鱼,也是有毒的。 可怎么办呢?没钱买营养液,都要饿死了。 绝境逢生,冰冰有异能了。肉眼分辨食材中的毒素。哈哈,此技能在手,天下美味尽在我手。 儿子的爸爸找来了。原来那家伙没死! 好得很!冰冰扭动自己的关节。这个撒了种子便跑了的不负责的男人,一定要让他尝尝‘花儿为什么那样。 75 有人尾随 76 三支金簪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6 三支金簪 “是的,”言林说道,“而且居属下来看,此人跟踪手法并不十分高明,不是那些专事跟踪尾随之人。” 言林接着说道:“侯爷,您说是谁尾随您,是不是朝堂上的政敌?近日,您和卢修远在朝堂上有不少矛盾,您说会不会是卢修远派人尾随你?” 乔安龄思忖片刻,说道:“应该不是,若是卢修远想对付我,手法必定更高明一些,他若是想找人跟踪我,定会找一个训练有素的行家。” “那究竟是谁会跟踪侯爷?”言林疑惑道。 乔安龄摇了摇头,说道:“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谁会跟踪我。 现在这跟踪之人,还跟在马车后面?” “没有再跟了,”言林说道,“侯爷离开金店的时候,那跟踪之人,就不再跟踪了,他没有跟着侯爷走回马车。 我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就没有惊动他,免得打草惊蛇。” 侯爷,我们该怎么做?” 乔安龄低头思考了片刻,突然抬头说道:“你说那跟踪之人,从我离开金店之后,就不再跟踪?” “正是。”言林答道。 “他自行离开了?”乔安龄问道。 “回侯爷,他没有立刻离开,当时,我看到他站在金店大门的旁边。” 乔安龄突然眸子一缩,说道:“言林,让马车立刻掉头回金店。”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宁仪韵进了金店,找了金店中的伙计,报了苏芝如的名字。 金店的小二,查验了宁仪韵手中的单子,把苏芝如定制的三根金簪,交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按照苏芝如的要求,把这些发簪仔细检查了一遍,没见到什么瑕疵,每一件都制的十分精美,就付了剩下的银子。 宁仪韵将发簪放进了袖袋里,出了金店的门。 走出金店没多久,突然觉得有人贴近了她,随后脑后一阵剧痛,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宁仪韵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 颈后依旧很疼,宁仪韵转了转了脖子,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看看天色,现在还是白天,没有什么变化,日头也没有西斜,她应该昏迷了没多久。 她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小胡同中,胡同的一个尽头是一个拐角,看不出来拐到了哪里,另一个尽头则是一堵墙。 这是一个死胡同。 宁仪韵隐隐约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心中猜想到这里应该离隆升街不远,应该是在隆升街附近的某个死胡同里。 宁仪韵站了起来,正想从这死胡同里逃出去,突然听到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你醒的倒是快,我找块布蒙个面的功夫,你就醒了。” 随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胡同口处的一堆杂物后面,转了出来。 这条胡同十分狭小,男子挡在了胡同口,几乎把整个通道都堵住了。 宁仪韵的去路被挡,她不可能越过这个男子,逃离这条死胡同。 宁仪韵一惊,看着这个身形高大、身材魁梧的男子,心里有些恐惧。 她咬了咬牙根,握了握拳头,喊道:“你究竟是谁,把我抓到这里是什么?” 她心里慌乱,咬着牙,强稳心神,盘算起来。这男子把自己击晕,带到了这个死胡同里,大概是想对她做些什么,又怕自己万一突然醒来,认出了他,所以就在杂物堆里,找了快旧布料蒙在脸上。 他刚好蒙脸,她就醒来了。 既然,他会蒙面,就是不想她看清他的脸。 既如此,那他应该并不是想取她性命,如果他是要杀了她,就不会怕她看到他的脸,直接杀了她就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人死了,就算看清了他的脸也没有关系。 这么看来,她应该是性命无忧的。 这么一想,宁仪韵心里的害怕慌乱稍稍好了些。 至少死不了。 她吐出一口气,朝那高大的男子看去。 这男子用一块旧布料,把自己面部眼睛以下全部蒙了起来。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总觉得这魁梧的身材,她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这身形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宁仪韵用力想了想,却还是想不出来。 他抓她击究竟是为了什么,劫财?劫色? 就在这时,男子往前走了一步。 “站住,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宁仪韵厉声道。 男子开了口:“害人终害己,你既然害了别人,就要想到别人会找你报复?” 宁仪韵眼一缩:“什么?你是说我害了人,把话说清楚,我从未害过人,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你莫要抓错了人,耽误了正事?” 男子说道:“我且问你,你可是姓宁,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 “这”宁仪韵眉心皱了皱,这么说来,这个男子既不是劫色,也不是劫财,而是报仇来了,还是指名道姓的。 可是她穿越过来连半年都不到,先是忙着想法子离开宁府,出了宁府又想法子开棋馆,她能害什么人。 至于原主,那也不可能,原主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能跟人结出什么深仇大恨来。 “既然是你,那就错不了。”男子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等等,我从未害过人,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搞错了,误会了我,我究竟是怎么害人了?”宁仪韵急急忙忙。 “不用套我的话。” 男子喝了一声,突然从袖带怀中拿出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 他朝宁仪韵看了一眼,从刀鞘中,把短刀拔出来,把刀鞘随手扔到了地上。 他单手握着刀,一步一步慢慢向宁仪韵走去。 宁仪韵看着那刀,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慢慢的接近着她。 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吓得突突的跳了起来,她攥紧了拳头,闭了下眼,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条死胡同,她的身后是一堵墙,走不过去,她的身前是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而她确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宁仪韵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不是手无存铁,在她的袖带里有三根金簪。 簪子虽不上刀,但是簪子的订端十分尖锐,一簪子扎下去,人必然会受伤。 这么想着,宁仪韵悄悄的把双手放到了背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金簪。 她握紧簪子,手负在身后。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进,宁仪韵心跳极快,咬着牙,等待时机。 突然那男子举起短刀,就往宁仪韵的脸上划去。 宁仪韵只见短刀寒光一闪,朝她面门而来,她迅速一躲,避开了那把短刀。 她眼睛一闭,拿出身后的簪子,胡乱往前向男子的身上一扎,只听“噗嗤”一声。 是簪子入肉的声音。 宁仪韵睁了眼,只见自己握着一把簪子插入了那男子握着短刀的手臂,血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男子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他刚才一刀失手,正想下第二刀,一时疏忽大意,竟然被簪子戳中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手里拿着一根簪子。 宁仪韵见这男子分神,立刻松了手,侧过身,从男子的侧面,错身经过他高大的身材,拔腿就往外跑。 刚刚跑了几步,手臂一紧,她又被那男子擒住了。 男子一手抓住宁仪韵的手臂,眼一睁,露出凶恶之色:“还想跑。” 他还顾四周,看到地上有一根绳子,便道:“想跑,看来要把你绑起来,我也好伤你的脸,免得你挣扎,我也费事。” 宁仪韵暗道,原来是要伤她的脸,毁她的容貌。 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恨她,这么恶毒,会做出毁人容貌的事情。 一瞬间,宁仪韵的脑中浮现出苏芝如额头狰狞的疤痕。 男子擒着宁仪韵的手臂,拖着她走到绳索所在的位置。 而宁仪韵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那只还自由着的手,凑到被控制住的那只手旁边,从袖带里,又摸出了一根簪子。 簪子被握在手心里,等待着随时出击。 男子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绳子。 若是一般的打斗,他必然不会把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暴露给敌人,可现在他抓在手里的只是一个弱女子。 一个弱女子,能如何? 他如何能想得到,宁仪韵竟然还有金簪? 宁仪韵见这男子背对着自己,不再迟疑,举起簪子,狠狠的往往男子背心之处,扎了进去。 顿时,鲜血从簪子入肉之处,流了出来。 男子吃痛的哼了一声。 然而,簪子毕竟不是刀,男子身形又十分健壮,宁仪韵这一簪子下去,并不能要了这男子的命,不过却也让他伤得不轻。 宁仪韵不再迟疑,立刻松开簪子,提步就往胡同外跑。 眼看就要跑出胡同了。 突然,脚被绊了一下,宁仪韵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胆子倒是不小,”男子说道,眼中划过狠戾之气,“竟然敢伤我。” 宁仪韵低头一看,原来是这伸出的脚,将她绊倒在地。 宁仪韵吐出一口气,心里直道晦气。 这一回她已经走到胡同口了,眼看成功跑走了,没想竟然被他用脚绊倒。 她试着站起来,脚踝一痛。 她的脚崴了,站不起来。 她只能跌坐在地上。 那男子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拿着绳索,一步一步向宁仪韵走过来。 宁仪韵脚崴了,只能坐在地上,眼看着那男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过来。 失去了刚才最好的机会,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又究竟该如何脱困。 而她的袖袋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簪子了。 她将双手背到背后,从袖袋里摸出最后一根簪子。 不管如何,这是她最后的武器,她握着武器,等待时机。 男子走到她跟前,正要府下身将宁仪韵绑起来。 就在此时,从胡同外面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侯爷,这里的胡同纵横交错,寻找起来有些难。” “仔细找,一条条胡同,仔仔细细的搜索,不要漏过任何一条。” “言林,把人都喊过来。” 宁仪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喜。 是乔安龄的声音,定是他知道了什么,过来寻她了。 宁仪韵想大喊一声把他们喊过来。 她刚刚张嘴,又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她发不得声,双眼瞪着眼前的男子。 胡同口传来的说话声越来越轻,宁仪韵暗道不好,既然这里胡同多,又纵横交错,寻起来一定很麻烦,更何况她所在的这条胡同又小又憋仄,等他们寻到这里,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若是来晚了,她就已经被人伤了。 宁仪韵心思回转,她想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最后一支金簪。 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用力将手中的金簪从胡同口,向乔安龄说话的方向,扔了出去。 “铮”金簪落地。 宁仪韵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武器了,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就在此时,宁仪韵突然听到金簪扔出去的方向,有人大喊了一声: “在这里。” “在这里,这里有金簪被扔出来。” “快走。”乔安龄喝道。 旋即,宁仪韵便看到,从胡同口,跑来了几个人,几个短打孔武的男子,其中有一个是她见过几面的言林。 还有同她刚刚分别不久的乔安龄。 宁仪韵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突然浮起一阵委屈之意,眼框涌上了一层泪水。 她忍了忍泪水,把眼泪忍了回去。 男子见来人众多,而且一看就知都是练家子,他自知敌不过,便松开宁仪韵,转身向死胡同那条堵死的墙逃去。 他一脚踩到那墙上的一个裂缝之处,翻身就要逃走。 “追!”乔安龄下令道。 几个短打的青年,便追了出去。 胡同里,转眼只剩下宁仪韵和乔安龄。 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跟前,弯下腰,柔声道:“没事了,不用怕。” 宁仪韵听她温柔的言辞,心里委屈之意又犯了起来,眼眶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她别过头,忍了忍泪,点了下头:“恩,谢谢你救我。” 乔安龄在宁仪韵身边坐了下来,同她并肩坐在地上。 乔安龄看到地上的几丝血迹,一蹙眉,说道:“你受伤了?” 宁仪韵摇摇头:“没有受伤,那血迹不是我的,是那人的。我用簪子伤了他。” “你伤了他?”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乔安龄偏头,见宁仪韵眼里一层雾气还没有消散,里头带着淡淡的委屈,嘴紧紧抿着,满是倔将之意。 他心中一动,便想身边的女子揽进怀里来。 终是不敢真的唐突,便又凑近了一些,柔声说道:“别怕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宁仪韵点点头:“谢谢侯爷相救。” 他朝宁仪韵温柔的一笑:“莫谢我,你自己救了自己。” “侯爷,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宁仪韵讶异道。 “之前,我属下向我禀告,说是刚才有人在隆升街上跟踪我们。自从我离开金店之后,那跟踪之人,就没有继续跟着我,而是停在了金店门口。 我就猜着,这跟踪之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所以,就匆匆赶回来找你。” 乔安龄接着说道:“等我赶回金店的时候,金店的小二告诉我,你已经离开金店了。 我派人在隆升街一路找你,又派人去了珍珑棋馆找你,都没有找你,我便猜想,你必然还在金店附近,便在金店附近的胡同里找。” 乔安龄一笑:“幸亏你聪明,将簪子扔了出来。” “看来,这个人是一路从珍珑棋馆跟过来的,怪不得他知道我是谁?”宁仪韵说道。 “他知道你是谁?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人知道我姓宁,还知道我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女儿。 他说我害了人,又说是来来报仇的,不过我不记得我害过什么人。 他也不是要杀我,却想伤了我的脸,我想他大约是要毁了我的容貌?” 乔安龄暗道,毁人容貌,还是一个未出阁才及笄没有多久的姑娘。这份心思,着实歹毒。 “原来如此,”乔安龄安慰道,“已经过去了。” 宁仪韵点点头。 “我送你回珍珑棋馆?”乔安龄道。 “好,”宁仪韵点了个头,正想站起来,但是脚踝之处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她“哎哟”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脚受伤了?”乔安龄问道。 “恩,脚崴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站起身,走到宁仪韵面前,他背过身,弯下腰:“来,我背你上马车。” “恩,”宁仪韵轻声应了一下。 乔安龄背对着宁仪韵勾了一下唇。 宁仪韵勾上了乔安龄的脖子,趴到了乔安龄的上。 乔安龄大手托住了宁仪韵的两条腿。 “走吧,”乔安龄大步向胡同外走去。 宁仪韵趴在乔安龄的背上,看着眼前他头顶一顶玉冠束着黑发,脸颊莫名生出一道红晕。 乔安龄也有些不适应,背上的分量不重,然而软软的,温热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背触到了她身子的何处。 他用手托了托她的腿,女子的腿不同于男子的,没有紧实的肌肉,似乎也是软乎乎的。 乔安龄不敢多想,迅速收了心思。 乔安龄把宁仪韵背上了马车。 他把宁仪韵放在软塌上,让宁仪韵在软榻上坐好,自己则搬了个锦凳,坐在宁仪韵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小桌子。 “脚踝之处,还疼吗?”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摇头道:“不疼,不动就不会疼。” “脚踝之处最是脆弱,你脚崴了,少不得要歇上几日。这几日,你不要走动,等脚上完全不疼之后,再走动。”乔安龄道。 “嗳,”宁仪韵点头道。 乔安龄从马车的暗隔里取出茶杯,再从一个模样奇怪的小瓶子里给给宁仪韵倒了杯茶水。 “喝口茶。” “嗳,”宁仪韵接过茶杯。 这茶杯 宁仪韵发现茶杯竟然是趟的,而茶杯里的茶水竟然还冒着热气,不禁好奇道:“这茶水在瓶子里放了多久了?竟是热的。” 乔安龄笑道:“这盛茶水的器具,名叫暖水釜,是双层的,外面一层是竹篾,里面一层却是由琉璃所制,琉璃之外涂了一层水银。内胆和外皮在瓶口处相连,再用软木堵住瓶口。 茶水放在其中,放置许久都不会凉的。” 宁仪韵惊叹这暖水釜,倒是同她前世的热水瓶很相似,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了。 不过宁仪韵穿越过来许久,却是从未在市面上看到过暖水釜。 想想便也明白了。 琉璃在大楚朝还是贵重物品,用琉璃制成整个瓶身,应该价值不菲,而水银更不是民间轻易可以得到的。 而且这暖水釜,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工艺应该算是十分复杂的。估计这暖水釜也就是大楚朝权贵们能使用的物件。 宁仪韵啜了一小口热茶,听乔安龄说道:“今儿胡同里的事情,莫要多想了,已经过去了。” ------题外话------ 感谢小伙伴们的订阅支持,谢谢你们投的月票,让文文月票挤进前一百,终于显示出名次来,而不是显示大于100,嘿嘿嘿,么么哒。 —— 推荐同组的作者,乌龟不慢正在1p的文文盛世独宠:逆天小妖神虐渣爽文、女扮男装、性情大变、强强一对一 一场阴谋,让曾经立于云端的她一朝沦落为人人唾弃乞丐头子。 为了生存与复仇,她丢掉尊严、抛弃信仰,在尘世泥潭里摸爬滚打。 她道:世人欺我、辱我、笑我、贱我、恶我。我必还之、揍之、骂之、讽之、毁之。 76 三支金簪 77 那年七夕,她和他,在废旧老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7 那年七夕,她和他,在废旧老屋 “嗳,”宁仪韵道,“当时是害怕的厉害,不过现在已经脱险了,坐在马车里,已经不怕了。” 她笑笑说道:“我没有那么胆小。” 她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有些担心” 乔安龄立刻道:“也不必担心” 他声音一冷:“我已经派人去追那个害你的人了,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有机会加害你。” 宁仪韵一愣,转头朝他一看,只见他方才眼里的温柔骤然冷却一来,仿佛方才是一碗温水,现在却是一块冰。 宁仪韵怔了怔,随即说道:“嗳。” 金店离珍珑棋馆不远,两人说了几句话,马车已经到了珍珑棋馆的门口。 宁仪韵说道:“侯爷,我有个请求,胡同里事情,我不想让我的家里人知道,也免得他们担心。” “好。”乔安龄应道。 乔安龄扶着宁仪韵下了马车,被门口正在整理茶杯的梅香雪看到了。 梅香雪连忙迎出来:“这是怎么了,脚怎么了?” “香雪姐姐,没什么大碍,走在路上,不小心把脚崴了,碰到了定安侯,他就送我回来了。”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也赶了过来。 他向乔安龄再三道了谢,又对宁仪韵说道:“你快回屋子歇着去,这几天别动脚了,一会儿,我让伙计去买瓶跌打药酒去。” 梅香雪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仪韵,我送你回屋子。” “好。” 宁仪韵说罢,同乔安龄道了别,由梅香雪扶着,进了棋馆后院。 —— 旁晚,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珍珑棋馆打烊了。 宁仪韵坐在窗前,脚搁在旁边的凳子上。 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摆了两样东西。 一件是一瓶跌打药,是乔安龄派人送过来的。 宁仪韵打开这跌打药,扑面就是浓烈的味道,然而,却不刺鼻。 她倒了一些药汁在受伤的脚踝上,将跌打药柔了开去,脚踝处顿时一股的爽快感。 擦好了跌打药,宁仪韵提着单脚,一跳一跳的,来到台盆处,净了手,再一跳一跳的蹦了回来,坐回到桌前。 她看着桌上另一件东西。 这是一只暖水釜,是乔安龄派人送跌打药的时候,一起送过来的。 苏承庭把这暖水釜转交给宁仪韵的时候,还转达了乔安龄的一句话: “秋日天凉,要喝热茶。” 苏承庭在转达乔安龄这句话的时候,看了宁仪韵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仪韵脸一热,抱着跌打药和暖水釜,转身就跑了进了屋子。 宁仪韵提起这只暖水釜。 这只暖水斧做工还比乔安龄马车马车上的那一只还要精致了一些。 宁仪韵看着这暖水釜,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划过一道微甜。 月色下,红唇不自觉的微微一勾。 —— 定安侯府书房。 “人抓到了?”乔安龄问道。 “回禀侯爷,”言林说道,“没有抓到。” “逃脱了?”乔安龄冷声问道。 “属下无能,此人身上有些功夫,被他逃脱了,”言林说道,“属下见他要逃,便掷了刀过去,正中他背心,虽然没有立刻击毙,但也应活不了多久,估计这两日就会毙命。” 乔安龄,眉心一皱:“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侯爷,”言林说道。 “此外,派些人守着珍珑棋馆,护住宁姑娘的安全,以防万一,”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言林抱拳道。 “下去吧。”乔安龄挥了挥手。 —— 也夜色之中,曲封从一个垃圾堆里钻了出来。 他的背心之处,插着一根簪子和一把刀。 这根簪子倒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最多只是失血多了一些,可是这把短刀,却是没根而入。 血不停地流出来了,一滴滴汇成小溪一般落到地上,惨白的月色映在这滩血上,分外瘆人。 他心知自己命不久矣。 今天白日,几个短打青年追着他,若是在一片空地上,他跟本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不是被当场弄死,就是被活捉。 好在这是一片错综复杂的胡同,四通八达,就像一座大迷宫。 他从小长在这里,对这里的胡同,熟悉得很。 因为地形复杂,他仗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找了个垃圾堆躲了起来,这才被他逃脱。 不过逃脱了也没有什么大用,他很快就要死了。 死了也好,来抓他的几人身手不凡,他们的主子必定不是什么简单地位人物。 如果没死的话,万一被活抓,必定一番严刑拷打,受一番活罪。 若是连累了朝怜,那还不如他一死。 想到朝怜,他心里便有一丝儿甜意。 他从小生活在这片胡同里,父亲早亡,只与母亲相依为命,他身材长的高大,跟着江湖人士学了一身功夫,因此他被丞相府招进了去做了一个看家护院。 在丞相府做护卫,每月月例不少,他困顿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也有足够的银两赡养老母亲。 原本以为一生就这样过去了,到时候讨房媳妇,过过日子,也就是了。 没想到,在卢府里,他认识了卢朝怜。 卢朝怜生得并不是很好看,五官平凡,不过皮肤很好,带着健康的红晕,像个红果子。 她脾气有些爆,经常会对身边的丫环婆子发火,还挑过他的错,跟他发过脾气。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脾气刁蛮的相府小姐。 不过有一次傍晚,他刚刚开始值夜,她还没有进自己的院子。 他在卢府的花园里,看到她在偷偷的哭。 他知道这个脾气不太好的相府庶小姐,也会在这错综复杂、人口众多的相府里受委屈。 他那时候年轻气盛,见小姑娘哭,就上去安慰了一句。 大约他们就这么结缘了。 曲封苦笑了一下,真是一段孽缘。 后来,他渐渐觉得她发脾气的时候,也别有风情,虽然长相平平,但也耐看,特别是开心的时候,笑起来很好看。 他竟然着了魔似的,喜欢上了这个脾气不大好,看着张扬火爆,却会偷偷背着人哭泣的相府庶女。 而她也喜欢上了他,他看到她远远偷看他的眼神,也看到她脸上娇羞之意。 她悄悄在地上丢了一个香囊。 他悄悄从地上捡了起来。 他们偶尔在府里能说上一两句话。 在卢府里,他们不能说些你侬我侬的情话,但是眉目之间的情意,他们看得懂彼此。 他和她注定没有结果,她是侯府庶女,他是出生贫寒的护卫,两人的感情一定不会有结果的。 在她出嫁的前几日,她偷偷的从自己的院子里溜了出来。 那夜他当值。 她找到了他,在他怀里哭了。 她出嫁后不久,他就忍不住想去看她。 那天是七夕节,七夕节女子多会上街逛逛,他就在门口等着。 等了一会儿,他便看到卢朝怜从宁府走了出来。 她的身边跟着丫环婆子,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却不能上前跟她说句话。 再后来,机会来了。 七夕节这天,街上行人极多。 路上行人把她和她身边的丫环婆子冲散了。 她和她的丫环婆子走散了,她落了单。 他在人群里挤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把她从隆升街上拉到了附近的胡同里。 他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他把她带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屋子里。 她告诉他,她成亲之后,过得并不好,她思念他。 他怜惜她,他告诉她,他也思念她。 在废弃的屋子里,他们激烈的拥抱亲吻。 他是有力热血的青年,她是初经人事的少妇。 两个互相情意的男女,那样的拥抱亲吻,他没有忍住,她也没有忍住。 七夕佳节,废旧老屋。 男人和女人的身子便纠缠到一处,一番,端是酣畅淋漓。 然,之后,便是分别。 此后,两人便几年没有再机会相见。 他以为她和他缘分已尽。 他把对她的思念放在了心里。 没想到过了几年,她竟然派了一个婆子给他送了一封信。 在信里,她告诉他,她在宁府过得凄苦,她极为思念他,她想让他乔装打扮一番,进宁府与她私会。 他想也没有想,立刻答应了下来,听从那个婆子的安排,乔装打扮,混进了宁府,与她私会。 后来,他们便时不时的想法子在宁府私会一回。 —— 曲封淡淡苦笑,真是孽缘。 不过这段孽缘,竟然让他有了后人。 哈哈,他有后了,朝怜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原来宁仪诚是他的儿子。 卢朝怜给了他宁仪诚的生辰八字。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她婚后不久的那个七夕节,他们的第一次。 七夕佳节,废旧老屋。 可惜,这个儿子,他都没有见过几次,临死之前,也没有能再见到他一次。 —— 又过了一日,宁仪嘉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昨日曲封答应她立刻就去想法子划伤宁仪韵的脸,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她想上街去打听打听,也好早些知道结果。 早些知道结果,她就可以早些安心,也可以早些欢喜。 于是,宁仪嘉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小姐,今儿要出门,”芸香说道,“这几天天气一下子冷了很多,今儿这风又特别大。” 宁仪嘉摆手,说道:“不用劝我,让门房备马车,我今儿定是要出门去隆升街的。” “嗳,小姐,”芸香说道,“那我去跟门房说。” 不一会儿,芸香回了漪兰院,说道:“小姐,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了。” “走吧。”宁仪嘉说道。 主仆二人出了门,马车已在门口等着了。 芸香去了车头,让车夫驾车去隆升街,而宁仪嘉则径直去了马车的车厢。 宁仪嘉拉开车门,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她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再往地上一看,车厢的低面上,竟然有一滩血迹。 她十分惊恐,正想尖叫,张了嘴,还没有发出声音,嘴就突然被被捂住了。 宁仪嘉惊恐万分,睁大了眼睛。 “噤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 宁仪嘉斜眼往旁边一看,竟是脸色煞白的曲封。 这时,马车车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是芸香和马夫说好了话,正要上车。 曲封忙给宁仪嘉使了个眼色。 宁仪嘉点点头,曲封慢慢的松开了宁仪嘉的嘴。 宁仪嘉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手捂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向车外说道:“芸香啊,今儿天气可真是有点冷,你先别上车了,回一趟漪兰院,帮我拿件褙子来。” “嗳,小姐,婢子这就去了,”芸香应了一声,掉头走了。 听到芸香的脚步渐行渐远,宁仪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马车的车门关上,转向曲封,小声的问道:“怎么样?事成了吗?” “没有,”曲封应道。 “没有?”宁仪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一个男子,怎么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报不了仇,你怎么对得起我娘” “她有贵人相助,”曲封低声说道,说话的语气,有些愧疚,“我确实对不起你娘,我拿我这条命抵就是了。” “拿命抵?” 听到取封说这话,宁仪嘉才想起来,她进马车时,看到的地上那一滩血。 她看了看曲封苍白如白绫一般的脸,问道:“你受伤了?” 曲封点头道:“恩,被人重伤,恐命不久矣。” “什么?”宁仪嘉惊讶道。 “宁府,我是进不去的,现在来找你,是要让你替我向你娘转达几句话,”曲封说道。 他已经油尽灯枯。 背上的血都已经流干了,他很快就要死了。 然而他还有一口气在,他还有几句话要说。 他燃尽了最后一丝生命,趁着半夜,走到了宁府门口,寻找机会,进马车。 “你要我转达什么?”宁仪嘉问道。 “一句是多谢她,至于谢她什么,她自然明白,第二句就说我此生能与她结缘,也不枉到这世上来一遭了,”曲封说道。 “好,”宁仪嘉道,“我帮你转达。” 曲封从怀中取出那个鸳鸯戏水图的荷包,递给了宁仪嘉。 “荷包里的纸条已经被我吞入腹中,这个荷包,你替我还给朝怜,放在我身上,若是被人搜出来,查出了她的东西,怕是会连累了她。你将这些荷包还给她,”曲封说道。 宁仪嘉接过荷包,看见荷包上有几丝血迹。 曲封惨然一笑:“同她说声抱歉,把她的荷包弄脏了。”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告辞。” 曲封说罢,走到马车车门,他轻轻拉开车门一条缝,见向外看去,见四下里无人,这才又把车门拉开了些,跳下了马车。 宁仪嘉这才看到曲封背心之处插着一把短刀,一把发簪,整个后背一片血渍。 宁仪嘉一时惊恐,又想尖叫。 这回是她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宁仪嘉回神之后,连忙拿出帕子,开始擦车厢地面上的血迹。 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完,就听马车外不远处传了尖叫声。 “死人啦,死人啦。” “有人死了,死在路边了。” 宁仪嘉心里一惊,拉开车窗的车帘一看,宁府大门不远处,靠着街边,赫然就是倒在地上的曲封。 在曲封的周围,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围着。 宁仪嘉立刻下了马车,小跑,来到了曲封所在的位置。 “他,他是不是死了?”宁仪嘉小声的问围观着的路人。 “好像,好像是死了吧。”有人答道。 有大胆之人,上前一步,去摸了摸曲封的鼻息,肯定的说道:“是死了。” 宁仪嘉一愣,呆呆立在那里。 这日,宁仪嘉终是没有去隆升街。 她回了府,进了柴房。 “娘,我刚才见到曲封了,在宁府的门口。”宁仪嘉说道。 宁卢氏眼睛一亮:“他在宁府的门口。” 宁仪嘉点了一下头,把曲封让她转达的话告诉了宁卢氏,也把曲封让她转交的荷包给了宁卢氏。 宁卢氏会心的笑了笑。 “娘的仇没有报成,”宁仪嘉说道,“曲封说,宁仪韵有贵人相助。” 宁卢氏有些失望,摆了摆手。 她低头看了手里的荷包:“那小贱人运气倒是不错。” 突然她看到手里荷包上的那一丝血迹:“他收伤了?” 宁仪嘉沉默。 “他收伤了?伤的重吗?”宁卢氏又问道。 “娘,”宁仪嘉顿了一下,轻声的说道:“他,他死了?” “仪嘉,你胡说些什么啊?”宁卢氏说道。 “娘,他死了。”宁仪嘉重复了一句。 宁卢氏张了张嘴:“死,死了?” 宁仪嘉点点头,将她看到曲封背后插的刀和簪子,曲封倒在路边,失了性命,没了气息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宁卢氏。 宁卢氏听了,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倒在一片干草中。 她摇了摇头,似乎还是不信,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宁仪嘉抚摸着宁卢氏的背安慰道:“娘,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宁卢氏突然“啊”的喊了一声,眼泪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怎么会死呢,你怎么会死呢? 你死了,让我可怎么活? 以后的日子,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宁仪嘉见宁卢氏状态有些不对,有些不放心她,便一直呆在柴房里,安慰宁卢氏。 宁卢氏一直都在哭。 宁卢氏双目泪水如注,口中喃喃道:“我不要报仇了,不要报仇了,只要你活着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宁仪嘉坐在宁卢氏旁边,不停地劝慰着她:“娘,您节哀,可别哭坏了身子才好。” 宁卢氏哪里听得了宁仪嘉的劝,依旧是一边儿哭,一边儿说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想着让你为我报仇,你就不会死。 是我,是我害得你。 是我害得你啊” “娘,您莫要哭坏身子啊。” 正当母女二人一个哭一个劝的时候,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佟妈妈突然开了口:“夫人,确实是您害了曲封。” 宁卢氏一听佟妈妈说的话,眼泪眼泪一涌,又一行清泪流淌而下。 宁仪嘉转向佟妈妈说道:“佟妈妈,我娘现在这么欲绝,你不好好劝着我娘一些,却往她伤口上撒盐?” 佟妈妈说道:“我说的都是事情。” “佟妈妈,我娘待你不薄,你怎地给她雪上加霜?”宁仪嘉说道。 “老奴说的是实情,”佟妈妈说道。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宁卢氏说道:“其实,并不是原来的二小姐向老爷告的密。” “啊?”宁仪嘉讶异道。 宁卢氏闻言也抬起泪目,带着哽咽,问道:“你,你说什么?” ------题外话------ 这段还木有写完,明天继续哦。 77 那年七夕,她和他,在废旧老屋 78是谁害了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8是谁害了谁 “啊?”宁仪嘉讶异道。 宁卢氏闻言也抬起泪目,带着哽咽,问道:“你,你说什么?” 佟妈妈幽幽的说道:“夫人,大小姐,老奴是说,不是原来的二小姐告的密,不是她说的。” 佟妈妈接着说道:“夫人,大小姐,你们要报仇,却寻错了人。这件事情,同二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告密的人根本不是二小姐,您让曲封去找二小姐报仇,反而害死了曲封,这不就是您害了曲封?” 宁卢氏双目睁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那小贱人?除了那小贱人,还能是谁,还能是谁?” 宁仪嘉问道:“佟妈妈,听你的口气,你似乎知道来龙去脉,知道是谁告的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之前不说?” 佟妈妈冷笑一声:“呵,我当然知道,夫人和曲封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夫人和曲封自己知道以外,还有二小姐,除了二小姐以外,还有老奴。 大小姐是聪慧之人,怎么会猜不出来这告密之人呢?” “是你?”宁仪嘉说道,“原来是你告的密。” 佟妈妈说道:“是老奴,大小姐说的没错,就是我。” “向老爷告密的人是老奴,见你们去找二小姐寻仇,却不告诉你们真相的也是老奴,”佟妈妈说道。 佟妈妈眼中闪过仇恨的戾气,“你们要去找二小姐报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真相,?你们寻仇,寻错了人,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真相?为了让你们看清仇人,好来找我寻仇? 呵呵,你们要去找二小姐寻仇,就去好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了?”宁仪嘉问道。 “为什么现在又说了?”佟妈妈苍老的双目中流露出恨意来,“曲封死了,夫人伤心欲绝,大小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雪上加霜,就是为了在夫人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看着夫人痛苦欲绝,我这心里啊就觉得舒畅啊。 快意啊,快意啊。 这么多年了,我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这样快意过。 今日终于我也扬眉吐气。 呵,呵呵,呵呵呵。” 佟妈妈笑得瘆人,宁卢氏哭得凄惨。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了。 “呵,呵呵,是你害了他。” “我娘如此信任你,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宁仪嘉问道。 “信任我,待我不薄?”佟妈妈冷笑了一声。 “夫人确实信任我,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在夫人跟前,尽心尽力的伺候,片刻不敢懈怠,听夫人的话。 最重要的事,我任打任骂,豪无怨言。挨了打,挨了骂依旧是夫人最听话的下人,如同夫人身边豢养的狗。 该摇尾乞怜的时候,就摇尾乞怜,该露出牙齿的时候,就露出牙齿,去咬夫人要我咬的人,”佟妈妈说道,“这样的下人,夫人当然最信任我。” “你伺候我娘,确实尽心,你也是娘信任之人,我娘待你不薄,整个宁府所有的下人,谁不给你几分颜面?”宁仪嘉说道。 “待我不薄,”佟妈妈又发出了一声冷笑,“呵。” 她转向了宁卢氏接着说道:“夫人,你脾气不好,对下人不是骂,就是打,对我也是如此。 我是夫人的陪嫁,跟着夫人进了宁府。 进了宁府之后,夫人把我配了人,嫁给了府里一个外院管事,继续跟在夫人身边,当个管事妈妈。 不过夫人对我依旧是想骂时就骂,想罚时就罚,想打时就打。 有一次我打碎了夫人最喜欢的花瓶,结果挨了一顿板子。” 佟妈妈声音颤抖起来:“谁知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宁卢氏疑惑的说道:“哪一次?我不知道你有过身孕。” 佟妈妈冷笑道:“夫人打的次数太多了,连是哪一次都不知道,呵。 我葵水一向不准,那时候葵水未至,我也没有在意。 夫人不知道我有了身孕,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孩子打没了?”宁卢氏说道。 “这一顿板子,打的腹中抽痛,下体流血,”佟妈妈说道,“我才知道自己是有了身孕了。” 佟妈妈眼里闪过绝望之意:“后来,郎中告诉我,这顿板子让我落了胎,伤了元气,更伤了身子。我这身子就这么被打坏了。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宁仪嘉说道:“所以你就一直记恨着我娘。” 佟妈妈道:“恨,当然恨,如何能不恨?我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如何能不恨?这一切就是因为夫人赏我的这一顿子板子。” 佟妈妈转向宁卢氏:“呵呵,夫人打骂下人,打骂惯了,连是哪一顿板子都不记了,可是这一顿板子,却是毁了我。 我伤好了之后,回到了夫人身边,继续做我的管事妈妈,我这个下人当的是越来越尽心,夫人也越来越信任我。我隐忍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让夫人您尝尝痛苦的滋味。” “呵呵,呵呵呵,”佟妈妈呵呵笑着,笑声惨然。 突然卢宁氏从干草堆上跳起来,她扑到佟妈妈身上,双手掐在佟妈妈的脖子:“你这恶毒的婆子,恶毒的婆子,你害了我,还害了曲封。” 佟妈妈扒住宁卢氏的手,一边用里推宁卢氏的手,一边挣扎的咳嗽道:“夫人,是,是你自己害死了曲封。” 就在此时,柴房的门被打开了,门口两个护卫,见宁卢氏和佟妈妈扭做了一团,愣了一愣。 两人对视了一眼,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上前,一人拉一个,把宁卢氏和佟妈妈拉开去。 “夫人,佟妈妈,老爷让我们二人把你带到正堂去。” “请夫人跟我们去正堂,不要为难了我兄弟二人。” 宁卢氏哈哈一笑:“去,去,我跟你们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宁贺想对我怎么样。” 宁卢氏从干草堆上,爬了起来,因为身形不稳,她晃了一晃。 待站定以后,宁卢氏说道:“走吧,去正堂吧。” 宁卢氏跟着两个护卫出了柴房的门,佟妈妈跟在后面。 宁仪嘉也想跟着,却被一个护卫拦下了:“小姐,老爷只吩咐我们带夫人和佟妈妈去正堂,并没有说带上小姐。” “这”宁仪嘉一愣,只好止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宁卢氏和佟妈妈跟着两个护卫离开。 两个护卫把宁卢氏和佟妈妈送到正堂时,宁贺已在正堂等着了。 他看着走进来的宁卢氏,眼里充满了厌恶。 “你们二人出去吧,”宁贺对两个护卫说道,“退出去之后,把门关上,再从门口,退开一丈,你们在廊下守着,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是,”两个护卫抱了抱拳,应声离开了。 待两个退出去以后,宁贺便大步朝宁卢氏走过来。 “啪!” 宁贺一个巴掌甩在宁卢氏的脸上。这个巴掌,宁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个成年男人带着怒意,用了全身的劲,岂是女人能承受的? 宁卢氏当即摔倒在地上,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宁贺还觉得不解气,上前了几步,朝着宁卢氏狠狠踹了一脚。 宁卢氏吃痛,“啊”的惨叫一声。 佟妈妈见状立刻跪到在一边,低下头。 宁贺打了一个巴掌,又踹了宁卢氏一脚,这才觉得有些解气。 他平复了一下因为心中滔天的怒火而起伏的胸口,走了两步,坐到主位上。 “真是贱人,不要脸的荡妇,腌臜的货色,”宁贺一句一句的说道,“在我宁府的后宅里,跟男人通奸,你这不要脸的老货,你就这么耐不住,离不得男人了?” 宁卢氏冷笑一声说道:“离不得男人,我是离不得男人。 原本我的男人是你,不过,呵呵,若是没有曲封,我跟守寡也不差多了。 刚成亲那会儿,你就开始纳妾,难得到我正房里来。 后来,我打发了一个,你就又纳一个。 我怀着仪嘉的时候,你那宠妾苏芝如贱人,就怀了小贱人,气得我差点小产。 后来,你的妾室都被我打发完了,你因为我爹的关系拿我没有办法,便不再纳妾,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蓄养娼妓。 我算什么?” 宁贺听罢,上前一步,往宁卢氏心窝里就是一脚:“你这荡妇还有脸说理?” 宁卢氏胸口一闷,险些背过了气,她咳嗽了两声说道:“当初,我还是卢府的庶小姐,你既然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要娶我?你要升官就升官,你害我做什么? 将我娶回来,又这样对我。” 宁贺心中怒火突然串得极高:“你这贱妇,妇人安于内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当真龌龊。” 宁卢氏哈哈哈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龌龊,我陷在泥潭之中,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宁贺喘了两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佟妈妈,这贱人和那奸夫是从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佟妈妈说道:“回禀老爷,是在大小姐周岁的时候。” 宁贺端起手边的茶杯问道:“详细说来。” “是,”佟妈妈应了一声说道,“老爷,是这样的,大小姐周岁之后,夫人常常跟老奴说,老爷对她不闻不问的,反而常常去苏姨娘那里。 夫人气不过,就发作了苏姨娘,毁了苏姨娘的容貌。 苏姨娘被毁了容貌,失了宠,但是老爷还是没有对夫人回心转意,反而转到府外,去府外蓄养姑娘。 后来,有一天,夫人让我给卢府里的一个护卫送了信,在信里,夫人说了自己对这个护卫的相思之意。 还让,还让老奴,将这名护卫男扮女装,扮作是夫人陪房的娘家妹妹,进了府里。 后来,因为老爷经常留宿在外,这卢府护卫便时常混进府里,在夜里和夫人在屋子里厮混。” 宁贺胸中怒意又起来了,将茶杯扔在了地上。 茶杯落地,发出“啪”的清脆巨响。 正房门外,廊下两个内院护卫,听到了这一声巨响,相视了一眼。 正堂中,宁卢氏看着地面的茶杯的碎片,心中却是暗自发笑。 这佟妈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佟妈妈只知道,在宁仪嘉周岁之时,她因宁贺对她冷落无情而伤心绝望,加之对曲封的思念,她便让佟妈妈给曲封递了信,还让佟妈妈把曲封换了装束,混进了清宜院。 这是事实。 可是佟妈妈不知道,在她刚嫁进宁府的那年七夕节,她已经和曲封,有了男欢女爱之事。 那年七夕,她在路上和佟妈妈等几个丫环婆子走散了,却遇到了曲封。那个时侯,她便和曲封行了。 那是她一生中过的最舒畅、最满足的一个七夕节。 也在这个七夕节,她有了第一个孩子,宁仪诚。她的仪诚是她和曲封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她死也不会告诉宁贺,宁仪诚不是宁贺的孩子。 宁卢氏问道:“那老爷,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你?”宁贺冷哼一声,“你与人通奸,是我的奇耻大辱,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处置你?” 宁贺气的喘了两口气,却是没有立刻发落了宁卢氏。 他说道:“你继续关在柴房里,听侯发落。” 他看了一眼佟妈妈说道:“至于佟妈妈,有错在先,但念在你及时悔改,告诉我实情的份上,我便从轻发落,留你一条命吧。 宁家在城外有座小庄子,日后,你就关在那小庄子里,不得离开半步,我自会派人看押你。” 佟妈妈跪着磕了个头,说道:“多谢老爷让老奴留了老奴一条命,让老奴在京外的庄子上了此残生。” —— 宁卢氏由两个护卫押着,重新被关进了柴房。 旁晚,柴房的门被打开了,佟妈妈走了进来。 宁卢氏冷冷得看着佟妈妈说道:“你怎么来了?” 佟妈妈说道:“老爷让我来的。” “老爷让你来的,他不是把你赶到京城外的庄子上了吗?怎么又让你进了柴房?”宁卢氏说到。 “老爷给我下了一道任务,让我在离开京城之前完成了。”佟妈妈说道。 “任务?什么任务?”卢宁氏讶异道。 “老爷已经决定了怎么处置夫人了?”佟妈妈说道。 “他想好了,他究竟想怎么罚我,我给他那么一个奇耻大辱,他倒是想怎么罚我?” 佟妈妈看了一眼宁卢氏,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宁卢氏。 宁卢氏看着那瓷瓶,随即惨然的说道:“果然如此,他真是心狠,让我死了,最是干净。” “夫人,您应该料想得到,妻子与人通奸,对于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没有男人能容忍得下的,就算你是卢修远的女儿,老爷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夫人,老爷说了,你死了之后,便是一了百了,我们府会对外宣称您是暴病而亡,您与人通奸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 您虽然命没了,但是名节保住了,您就算是死了,在族谱上也还是他的原配夫人。” “哼,”宁卢氏冷笑一声,笑声轻蔑,“这就是他打的好算盘。” “哈哈,”宁卢氏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与人通奸,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若是被人知道了,他在同僚之中,只怕会脸面全无。 家丑不可外扬,他自然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也不可能忍气吞声,就把我弄死。 我死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对外宣称我是暴毙而亡,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佟妈妈默默不语,把瓷瓶又向前递了递。 宁卢氏看了看瓷瓶,依旧没有接过来,继续说道:“说什么我死了,族谱上还是他的原配夫人。 呵呵,他若是休了我,他以后同我就没有关系了。他若是同我没有关系了,就是同卢府没有关系了。 不仅同卢府没有关系,他还会因为休了卢府的女儿和我爹产生嫌隙。 他还要靠我爹升官呢,他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如果我死了,名义上,我还是占了他原配嫡妻的名分,他还是卢修远的女婿。 我是暴病而亡的,他也不会因为我而和我爹产生什么嫌隙。 说不定为了跟我爹示好,还会不再续娶,但是他终于可以纳妾,再也没有我这个悍妇来碍事了。” 宁卢氏说的凄惨,佟妈妈却不说话,手握着瓷瓶,递在宁卢氏的面前。 “想让我死,可若是我不愿呢?”宁卢氏说道,“若是我不愿呢,他宁贺有什么权利,让我去死,他想让我死,我就得死吗?” 佟妈妈这才开口道:“夫人,何必如此? 曲封已经死了,您就算活着,也是了无生机的活着,活着有什么意思。” 宁卢氏脸色白了一下,眼里露出绝望,她悲伤的说道:“曲封一死,我心如死灰,我现在已经了无生趣,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大区别。 可是,凭什么他要我死,我就要死?” 佟妈妈接着说道:“夫人还是想不明白吗?夫人自己也说,自己已经了无生趣,活了和死了没有区别,为什么非得活着。 想想小姐,想想大少爷。” “仪诚?仪嘉?”宁卢氏说道。 佟妈妈说道:“夫人不想就这么死,老爷又不肯善罢甘休,夫人是想把这件事闹僵开来吗? 若是闹僵出来,别人怎么看大少爷,又怎么看小姐,小姐还没有出阁,若是被世人知夫人通奸的事情,小姐的名声也要毁了,怕是很难找到人家。 有哪户好人家会娶一个母亲不守妇道的姑娘? 若是夫人不死,只怕小姐这一辈子也毁了。 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仪诚,仪嘉,”宁卢氏喃喃了两句,终于把手伸向了那瓷瓶。 她握住那瓷瓶,说道:“你说的对,我的心已经和曲封一起去了,我活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何必非要留着这条命,还要害了自己的儿女。 早点死了,说不定还能在黄泉路上赶上曲封,我们两个也好一起投胎。” “夫人,老爷说这瓷瓶里的药,见效很快,吃下去,很快就不会痛了。老奴先出去了,过半个时辰,老奴再来。” 佟妈妈出了柴房,对门口的两个护卫说道:“老爷吩咐了,让你们看好夫人,老爷还说,柴房里无论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进去。 另外,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大小姐。”半个时辰以后。 佟妈妈重新进了柴房,给宁卢氏收了尸。 宁府当家主母死了,对外宣称是暴病而亡。 —— 又过了一日,乔安龄到珍珑棋馆来找宁仪韵。 宁仪韵把他带到了棋馆两楼的雅间。 “跌打药和暖水釜,收到了?”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嗳,都收到了,谢谢你。” “不必客气,”乔安龄含笑道。 78是谁害了谁 79 还卿金簪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79 还卿金簪 “那想伤你的男子已经找到了。”乔安龄说道。 “找到了?”宁仪韵问道。 “恩,已死了,”乔安龄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死在宁府的附近。” “宁府的附近?”宁仪韵讶异道,“侯爷,你可知这人到底是谁?” 乔安龄说道:“此人的身份,也已经查出来了,他是卢修远府上的一个看家护院,名叫曲封。” 原来是他,宁仪韵心中暗道。 曲封跟踪她,想伤害她,最后又死在宁府的门口,莫不是宁卢氏让他来杀她灭口,或者来警告她让她保守秘密? 想了想,宁仪韵又觉得不对,这曲封只想伤她脸,并不是要取她性命,杀人灭口。 而且在死胡同里,曲封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只字未提要她保守秘密的事情。 宁仪韵思来想去的,想不明白个所以然。 “宁夫人昨日也死了,宁府对外宣称是暴病而亡,”乔安龄说道。 “什么?”宁仪韵惊讶的说道,“她也死了?” 乔安龄点了下:“正是,暴病而亡。” 宁仪韵蹙了蹙眉,暴病而亡,这个死因透着一股子蹊跷。 曲封要找她复仇,随后死了,宁卢氏也死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宁仪韵思忖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个结论来。 乔安龄见宁仪韵仔细思索的模样,便问道:“宁姑娘,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想隐瞒侯爷,关于曲封和宁夫人,我确实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不过我当初答应了,不将此事说出去,尽管现在这两人都死了,我还是得信守诺言,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死者为大,过去了就过去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不过,”乔安龄接着说道,“这件事着实让人后怕,不如我寻几个伸手好些的女护卫随身保护你,你看如何?” 宁仪韵摆了摆说道:“不用,不用,曲封已经死了,连宁夫人都死了,我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很安全,不需要女护卫。” “好,”乔安龄见宁仪韵拒绝,便不再多说。 宁仪韵道:“真的不用了。” 乔安龄接着道:“你在那胡同里丢的东西,我找到了,现在悉数归还。” “我在胡同里丢的东西?”宁仪韵疑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 “什!么东西?”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从袖带里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他打开了木盒。 宁仪韵朝木盒里一看,这里头摆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前日在金楼里取的三支金簪。 宁仪韵愣了愣。 乔安龄从木盒里取出一支金簪,说道:“这支簪子,是你从胡同里丢出来,我回到原处,从地上捡起来,现在还给你。” 宁仪韵将乔安龄递过来的金簪接了过来:“侯爷,有心了。” 那日,她在死胡同里,以金簪为武器,丢了三支金簪。 这三支金簪是苏芝如让她去拿的,现在她正发愁,这三支金簪丢了,她怎么跟苏芝如交代,找什么借口好把苏芝如应付过去? 没想到,乔安龄竟然帮她把这三支金簪找了回来。 乔安龄勾唇一笑,并未作答,又从木盒之中取出第二支金簪,说道:“这支金簪,是在死胡同的地上捡的,我捡到的时侯,簪尾出有不少血迹,我已命人清理干净,不会有残留的血迹,现在也还给你。” 说罢,乔安龄也把这支簪子递给了宁仪韵。 “嗳,谢谢你。” 不知怎地,宁仪韵的脸上微微有些热。 “宁姑娘不必同我客气,”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从木盒中取出最后一支簪子,说道:“原本还有一支金簪,是从曲封后背取下来的。 不过那只金簪因为入肉比较深,拔出来的时候,簪尾之处,已经歪了,我便命人做了一支模样差不多的。” 宁仪韵仔细看了看乔安龄手里的金簪,这才发现,这簪子并不是她从金店取出来的那支。 虽然粗看上去和她原来的那只很像,但是这一只明显要精致很多。 簪头的鎏金梅花纹样同原来的那支几乎一样,不过做工更精致。 花心之处,还点了一粒白玉,白玉凝脂,光泽温润,质地和乔安龄腰间常挂的玉佩是一样的。 “这,这只簪子比原先那只好看。”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道:“样子如何,倒在其次,这支簪子同别的簪子不同,是特制的。” “特制的?”宁仪韵好奇的说道,“和别的簪子不同?” 乔安龄双手放在簪子的两端,用力一拔,簪身竟然被拔出,露出了里头的利器。 原来这簪子里头暗藏了一把匕首。 这是一把极细极尖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一看便知锋利异常,匕首尖还开了一道血槽,若是用这把匕首伤人的话,定能让人血流不止。 匕首的柄就是梅花纹的簪头,而簪子的簪身则是这匕首的鞘。 若是匕首插在鞘中,这便是一支梅花纹点白玉金簪,若是从鞘中拔出,便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这簪子里头竟然暗藏了一把匕首,”宁仪韵惊讶道。 “恩,”乔安龄颔首道,“普通的金簪,虽然也可以伤人,但是金簪质地软,也不够锋利,以你的力量,用簪子并不能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簪子里藏了一把匕首,匕首尖锐而且锋利。 若是多付歹人,只需轻轻一推,就能将整个匕首都刺到人的肉里,并且可以让人血流不止,若是刺中要害,可以直接取人性命。” 乔安龄接着说道:“你一个女子经常独自在外奔走你既然不愿意我派女护卫跟着你,那就收下这件防身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宁仪韵看着那匕首,心中真的动容,他不仅寻回了三支金簪,而且这支金簪还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做了,里头还藏了一把匕首,让她防身。 这簪子的模样,她喜欢,这簪子的公用很实用。 她的心弦仿佛被拨弄了一下。 宁仪韵这轻声回道:“侯爷,有心了。” 她刚想去接,乔安龄却将手往后一缩。 他将匕首重新插入簪身做的鞘,把簪子握在手里,站起身,径直绕到了宁仪韵的身后。 “别动,”乔安龄见宁仪韵要转头看他,便叫她不要动。 他站在宁仪韵的身后,说道:“既然是用来防身的,就要一直带着才行。” 说罢,他抽出宁仪韵发髻上原来的那支桃木簪子,换上了这支金簪。 “插在发髻上,遇到歹人,就拔出来防身,”乔安龄说道。 “多,多谢。”宁仪韵咬了唇道。 插好簪子,乔安龄的脚步并没有挪动,他府下身,寻到她耳边。 “记得簪子随身带着,护好你自己。”男人的嗓音是压低了的,磁性而低沉。 宁仪韵只觉一阵微热的呼吸拂到她耳尖,气息不重,轻轻的,温温的,她的耳尖处掠过一阵浅浅的酥麻。 宁仪韵心弦一颤,连忙别过头:“知道了,谢谢。” 乔安龄勾了勾唇:“还同我客气什么,对你有用就好。 我倒是希望,这匕首永远也用不着。” 宁仪韵一抬头,撞见他瑞风眼中含着几许笑意,带着温柔。 她微怔。 —— 乔安龄离开珍珑棋馆之后,宁仪韵带着剩下的两支金簪,去找苏芝如。 “娘,你身子大好了吗?”宁仪韵问道。 “好啦,好啦,”苏芝如说道,“本就不是什么大病,一点小风寒,喝了药,将养了两三日,现在已经好了。” “身子好了就好,”宁仪韵说道,“现在天气转凉了,娘你要注意着点才是。” 苏芝如眉眼带笑:“你倒是知道叮嘱我了。” “你是我娘,我不叮嘱你,还能叮嘱谁?”宁仪韵挑了下眉说道。 “你这孩子。”苏芝如笑道。 “对了,娘,您让我去金店取的簪子,已经取回来了。” 宁仪韵拿出那两支乔安龄给她的金簪,递给了苏芝如。 苏芝如接过金簪,疑惑道:“咦?我记得那时候,我定了三支簪子啊,怎么只剩下两支了。” “咳咳,”宁仪韵轻咳了两声,说道,“是有三支,是有三支的,这里有两支,还有一支,在我发髻上。 娘,我觉得这第三只特别好看,我心里喜欢,就拿了带在头上了,娘,这金簪子就给了我了。” “傻丫头,这三支金簪,我本来就是给你定的,你喜欢,娘也觉得欢喜,”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嘿嘿一笑:“嘿嘿,谢谢娘,娘对我最好了。” “嗳?不对啊,”苏芝如看着宁仪韵发髻上的金簪,问道:“我记得我定的是三支金簪,三支都是鎏金的,没有叫店家给我镶嵌啊,你这梅花纹金簪上为什么有一粒白玉,嗳,看着这白玉,还挺不错的。这是怎么回事?” 宁仪韵一噎,又是两声轻咳:“咳咳,娘,是这样的,因为您定了三支金簪,金店的掌柜说,我们定的多,所以赠送给我们一粒玉珠作为梅花的花心。 不要钱的,不要钱的。” “哦?”苏芝如讶异道,“还有这种好事?” 宁仪韵说道:“可不是呢?娘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我当时也觉得很惊讶啊。” “呵呵,这金店的东家倒是不错,有了这粒玉珠,这簪子看上去有了不少生趣,难怪你会喜欢,取下来,让娘仔细看看。” 仔细看看?宁仪韵一愣,这可不能仔细看。 仔细一看,看出来这金簪,实际是一把匕首可就露了馅了。 宁仪韵连忙轻拍了一下桌子:“哎呀,娘,我突然想起来,棋馆那里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做,光顾着跟您说话,都忘了。” 她不等苏芝如回应,又抢道:“娘,我先走了啊,回头,再找你聊天。” 说罢,她便站起来,一提裙子,小跑着就出门。 只听身后传来苏芝如的声音:“多大的人了,还风风火火的,没个正行的。” 宁仪韵从苏芝如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路走到珍珑棋馆的大堂。 她找到苏承庭说道:“舅舅,我去一次中常街那里。” “仪韵,你准备将那铺面租下来了?”苏承庭问道。 “嗳,是啊,之前就确定了,今儿,我是去签约书、付银子的,已经耽搁了还几日了。”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看上的这间铺面在中常街附近一个闹中取静的位置,往来十分方便,又不会很吵闹。 这铺面很大,而且足有五层楼高,可以把一二楼都设成大堂,三四五楼设成大小不一的雅间。 这铺面原本是一家酒楼,因为位置有些偏远,所以生意并不好,东家关了酒楼,将铺面出租出去。 因为位置偏远,所以租金也不贵。 各方面都符合宁仪韵的要求,她前几日就想把这铺面定下来了。 不过因为死胡同的事情耽搁就又耽搁了那么好几日。 今日,她便准备把这约书签了,正式把这铺子租下来。 “好的,”苏承庭说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着些,珍珑棋馆由我看着,你不必太过担心。” 宁仪韵点了下头,她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新的铺面就要租下来了,新棋馆的招牌也要做起来了。” “嗳,好,”苏承庭说道,“我尽快找人做。 哦,仪韵,这新棋馆叫什么名字?” “珍珑棋馆,”宁仪韵道,“还是用杜先生写的字,做一个和现在的招牌一模一样的招牌。” “一模一样的招牌?”苏承庭讶异道,“还是叫珍珑棋馆?” 宁仪韵眨巴了下眼,说道:“就是叫珍珑棋馆。” 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连锁店的概念,对于品牌的概念也还处于懵懂的启蒙概念。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品牌的概念就是一家铺子,在一个地方开了几十年,有不错的口碑,百姓们信得过就是了。 同一个东家,在不同的地方开差不多的铺子,一般都会另外再起一个名号。 “为什么还是叫珍珑棋馆?”苏承庭说道。 “其中的好处,自然有不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等开了棋馆,舅舅就会明白了。” 宁仪韵心道,她想开连锁的棋馆,中常街的棋馆只是第二家,说不定还有第三家,第四家。 她要整个京城的人提到棋馆,就想珍珑棋馆。 棋馆就是珍珑棋馆。 以后每年珍珑棋馆还要举行围棋大比。 每个分馆就是一个分赛场,分赛之后,还有决赛,她的珍珑棋馆将是整个京城围棋的平台。 “好,”苏承庭应了下来,他对宁仪韵所说的话,并非十分明白,但他相信自己这个外甥女的眼光和见解。 —— 宁仪韵出了珍珑棋馆,一路走到了中常街。 与中常街交接的,有一条巷子叫东富巷,宁仪韵要定下的这间铺子就在东富巷里。 她进了这铺子,找到铺面的主人,和他签了约书,同隆升街上的珍珑棋馆一样,宁仪韵也在约书上加了一条,若是东家要卖这个铺面的话,宁仪韵有优先购买权。 那铺子的主人还在清理东西,他同宁仪韵说好,会在两日之内,把这铺子搬空,等着铺子清空,宁仪韵就可以装修新铺子了。 随后,宁仪韵付了银子,这铺子就算租下来了。 铺面租好之后,宁仪韵把刚刚签好的约书,放到袖带里,便离开了铺子,一路往回走。 宁仪韵走到隆升街,见到不远处有人群围成的一个圈子,人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宁仪韵不是什么爱看热闹的人,对于这个人群的圈子,她也不在意,便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这个圈子的时候,她听到这人群圈子里有人发出的叹息: “哎,一个十几岁的男娃,看着身子还有些单薄,不值几个钱,不会有人买的。” “这个孩子,看上去还挺机灵,就是年岁小了些,粗活重活是做不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大户人家能买回去做个小厮什么的?” “大户人家买小厮,都要去人牙子那里买,要买那些身世清白的,还要人牙子作保的,哪个大户人家会在路边儿买小厮?” “是啊,而且要价这么高,这么高的价格,都买好几个小厮了。” “看着怪可怜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心的富贵人家,能买了他。” “我看是不会有的。” “可怜见的。” 宁仪韵听这些人话,便明白了六七分,原来是这里有人在卖人,好像卖的是个十几岁的男孩。 宁仪韵唏嘘的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家人家,活不下去了,所以要卖了自己的孩子。 然而,宁仪韵唏嘘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她实在不需要买一个十几岁的男娃娃。 她接着往前走,余光朝到人群圈子一扫,余光穿过那人群包围圈的一道缝隙,她看到了在包围圈正中,那个十几岁男孩的模样。 宁仪韵一愣,这个男孩,她竟是认识的。 她脚步顿了一顿,钻进了那个人群圈子。 还在宁府的时候,宁仪韵为里脱离宁府的身份,曾经花了银子让隆升街上的小乞丐们,帮忙传播谣言,而这个男孩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记得,他当时问她要了一两银子和一些糕点,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乞丐。那个小乞丐乖巧可爱,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做圆豆。 宁仪韵心中疑惑,他们两个人是乞丐,以乞讨为生,这会儿怎么要卖身了。 这男孩要被人卖了?那个叫圆豆的小乞丐又怎么样了? 她终于没有继续再走,而是钻进了人群。 这一看,宁仪韵才发现,并不是有人要卖这个男孩,而是这个男孩要自卖其身,他要卖了自己。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只得四五岁,宁仪韵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这小小的身影就是那个小乞丐,小圆豆。 此时的小圆豆和当初宁仪韵在路边看到的小圆豆,判若两人。 当初,宁仪韵在路边上看到的小圆豆虽不是多么圆润,但也还算活泼。 现在,人瘦了一圈,脸颊也凹了进去,脸色蜡黄,黄中还带着不健康的红潮。 看到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子变成这样,宁仪韵心中不忍。 再看这男孩面前,他面前的地上铺了一张草席,草席上写了一行字。 字迹算不得好,但还看得清楚。 这字上写着,他愿意自卖其身,与人为奴,只要有人愿意出钱医治他弟弟的风寒。 宁仪韵看了这字,才明白了整个事情,原来这个男孩和小圆豆是兄弟二人,弟弟得了风寒,没钱治病,这男孩才想把自己卖了,好给弟弟治病。 宁仪韵看了看小圆豆,心中着实不忍心,她叹了一口气,终于站了出来。 宁仪韵不是个烂好心的人,但是这兄弟二人她偏偏恰巧见到过,偏偏恰巧说过话,她也偏偏见过那小圆豆曾经的可爱模样。 小圆豆感染了风寒,需要银子治病,她现在手头已有不少银子了,这个忙帮起来对她来说并不费力。 宁仪韵走到那男孩面前说道:“抱上你弟弟,跟我来吧。” 79 还卿金簪 80 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0 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那男孩本来一直低着头,这回听到宁仪韵的声音,便抬了头。 认出了宁仪韵,男孩的脸上也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姑娘,你愿意买下我?”那男孩说道。 “我出钱给圆豆治病,还不快跟上来?”宁仪韵道。 男孩露出惊喜的神色,立刻给宁仪韵磕了个头,转身把身边的圆豆抱了起来。 “走吧。”宁仪韵道。 “嗳,嗳,走,走。”那男孩道。 男孩抱着圆豆跟着宁仪韵走出了人群。 围观的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看了,便也散开了。 宁仪韵带着男孩找了附近的一家医馆,她出了银子请医馆里的大夫,给圆豆治病。  圆豆在医馆里,由大夫治着病,宁仪韵把男孩叫到医馆外一个僻静之处。 “多谢姑娘大恩,多谢姑娘大恩,我什么时候签卖身契啊?”男孩说道。 宁仪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初九,”男孩道,“因为我生在九月初九,所以爹娘起名叫初九。” “你姓什么,你爹娘呢?”宁仪韵又问道。 “我姓戚,我们是外乡人,原是农户,四年前,家乡遭了旱灾,没吃的,爹娘就带着我和圆豆,逃难到京里。 爹娘在路上死了,我就带着圆豆混进了京城。”戚初九说道。 “随后你们就在京城里以乞讨为生了?”宁仪韵问道。 “是的,姑娘。”戚初九道。 “你多大了?”宁仪韵又问道。 “我今年十四岁,圆豆今年快五岁了。”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这兄弟二人失去父母的时候,大的才十岁,小的算起来应该还在襁褓之中。 看来圆豆是这个戚初九靠乞讨一手养大的。 戚圆豆聪慧可爱,这戚初九也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地上席子上写的字,是你自己写的?你识字?”宁仪韵问道。 这个时代,识字不是很普遍,文盲很多,像戚初九这样的乞丐,会识字十分罕见,宁仪韵觉得疑惑,这便出言问道。 “是我自己写的,以前家里的村子里有个私塾的,”戚初九说道,“因为家里农活多,我也没有正经上过学,只是空闲的时候,会在门口听上一耳朵。 私塾的先生是个好人,没有赶人,我就那么学了几个字。”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道。 宁仪韵见这戚初九口齿清晰,为人机灵,还会识字,又感动于他照顾弟弟,爱护弟弟的一片诚心,便想着帮一帮这戚初九,而且她现在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姑娘,救了圆豆,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大恩人,以后初九就是姑娘的奴仆,为姑娘做牛做马,”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问道:“你来京城那么久,为什么不去找点事情做,比如帮人打杂之类的,也好赚点银钱养家,总比当乞丐好。”戚初九凄苦说道:“我也想给人打杂赚银子,可是人家一见我是来路不明的乞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打发我走。 有几个正经商户愿意雇佣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乞丐? 就算偶尔碰到一两个好心的,愿意雇佣我,一见到我还有个几岁大的奶娃娃要照顾,也不会用我了。 圆豆还小,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我不跟你签卖身契。” “啊?”戚初九惊讶道。 “我带你去一家铺子,你可以去那家铺子当个伙计?”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怔怔的,仿佛无法相信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不用我卖身,还让我当伙计。” “对,伙计,每个月给月例钱的伙计,”宁仪韵说道,“干的活是在堂中招待客人,端茶送水,迎来送往,人要机灵,腿脚要勤快,你可是愿意?” 戚初九万分欣喜:“愿意,愿意,我自是愿意的,自是愿意的。” “恩,”宁仪韵说道,“那你一会儿跟我去那铺子。” 戚初九心里激动,他也想过上好日子,也想让圆豆过上好日子,不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立刻道:“姑娘放心,初九哪里敢不尽心尽力?” “恩,好,”宁仪韵轻轻应了一声。 只是戚初九又想到了圆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那圆豆,圆豆我是要带着的。” 宁仪韵和善的笑了笑:“放心,圆豆跟着你一起住在铺子里,白日你在铺面里干活,他在院子里玩耍,我和我娘都会照顾他的,太阳落了山,铺面打了烊,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戚初九眼眶里有些泪意:“谢谢姑娘大恩。” 宁仪韵摆摆手:“走吧,进医馆,郎中应该已经看好病了。” “嗳,是。” 戚初九忙不迭跟上了宁仪韵的脚步。 他喊住了宁仪韵:“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姑娘。” “我姓宁,你就跟别人一样,叫我一声宁姑娘就是了。”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跟着宁仪韵进了医馆,戚圆豆已经醒了,脸上不健康的潮红还没有褪去,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在瘦小的脸上分外明显。 郎中正巧刚刚开好方子,看到宁仪韵和戚初九走过来,就起身,把药方子递给了宁仪韵。 郎中说道:“两位去柜台,按照这方子抓药吧。这小姑娘的风寒比较严重,有拖了些时日,只有用重药才能压得下来。 所以我这方子开得有些重,但这药却不能长久吃,只能吃三天。 三天之后,要换别的药方才行。不然的话,药太重,这小姑娘的身子也承受不起。 切记切记。” “好的,郎中,我们这就去抓药。”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让戚初九在原地看着戚圆豆,自己去抓了药。 抓好药,宁仪韵提着两包药,走回戚初九和戚圆豆的身边。 “你们平时住在哪里?”宁仪韵问道。 戚初九道:“住在隆升街附近一座石桥的桥洞底下。”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气越来越冷,圆豆又染了风寒,你们如果再住在桥洞底下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安顿去。” 戚初九忙道:“谢谢,谢谢宁姑娘。” “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安顿啊?”戚圆豆轻细的声音因为风寒有些沙哑。 宁仪韵朝戚圆豆和蔼的笑了笑,放柔了声音:“去我家里。” 她转头对戚初九说道:“我家中屋子也不多,还有几间东西向的平房空着,你们可以住其中一间。” 戚圆豆欢喜的说道:“姐姐是天底下最好心的人,也是最好看的女子。” 戚初九神色显然有些激动,少年人半垂了头,说道:“谢谢宁姑娘,给个地方可以避风遮雨。” 宁仪韵说道,“抱好小圆豆,跟我走。” “嗳,嗳,”戚初九抱起戚圆豆,跟着宁仪韵出了医馆。 三个人在隆升街上走了一会儿,宁仪韵突然看着戚圆豆,对戚初九说道:“小姑娘?” 刚才郎中口口声声说戚圆豆是个小姑娘的,宁仪韵当时心下就了然,这个戚圆豆不是个小男孩,而是个小姑娘。 戚初九有些心虚,有些紧张,他确实隐瞒了戚圆豆原是女孩的实情,他怕宁仪韵怪罪她,当下就道了歉。 “宁姑娘,抱歉,圆豆是个姑娘家,之前一直隐瞒着,实在因为无奈。 我和圆豆都是以乞讨为生的,圆豆生得好看,如果让人知道圆豆是姑娘家,我怕有人对她会生什么歹意,把她骗了,拐了,或者抢了去,弄去一些腌臜地方养大,再让她去赚钱 所以,所以我一直把圆豆当弟弟养,一直跟别人说圆豆是我的。弟弟。” 宁仪韵说道:“恩,你考虑的对。” 她笑了笑说道:“你为了她的安全,对别人说她是你的弟弟而不是你的妹妹,是为了保护她。 为了这个妹妹,你宁愿卖了自己给她治病。” 她拍了下戚初九的肩膀,道:“你是一个称职的兄长。” “宁姑娘不怪我欺瞒吗?”戚初九问道。 戚圆豆也睁着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看着宁仪韵。 宁仪韵说道:“不怪。以后不要在旁的事情上,再欺瞒与我就行了。” 戚初九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挣扎痛苦之色。 宁仪韵见初九突然不走了,便疑惑的回了头。 只见戚初九抱着戚圆豆,跪了下来。 “怎么了?”宁仪韵讶异道,“大街上做什么呢?” 戚初九执意不肯起来,低着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初九对不起宁姑娘,若是不说来,初九自己这里也过不去。宁姑娘对我兄妹有大恩,我们实在不敢欺瞒宁姑娘。” 宁仪韵眉心一抬:“你想说什么?” 戚初九低着头说道:“宁姑娘给了我银子让我散布流言。 后来有几个人找到我,问我到底是谁让我散步流言的。” “然后呢?”宁仪韵问道,“当时你并不知道我是谁?” “那几人说只要我说出你的相貌,就给我钱。”戚初九说道。 “所以,你就说了?”宁仪韵问道。 戚初九低着头:“说了。圆豆胎里出来,就天身体弱,是要经常吃药的。 我平日乞讨所得的银钱,除了要吃饱肚子,还要给圆豆买药,根本不够用。 所以,那几个人说要给我银子,我就什么都说了。 现在,那些人给的银子早已用完,圆豆又得了风寒,所以我不得已,只好在路边卖身。” “你知不知道,是谁问你的?”宁仪韵问道。 “具体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不过好像听他们说,是什么什么定安侯府的人。”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眉眼一抬,心中暗道,原来是他,难怪。 第二日上午,宁仪韵走到桌边,给自己到倒了杯茶。 茶是暖水釜里倒出来的。 热茶水灌到暖水釜里已有一会儿了,现在从暖水釜里倒出来,依旧温热。 宁仪韵喝了一口热茶,身子便觉得暖暖的。 不知怎地,她想到起他说的话。 “天气见凉,要喝热茶。” “随身带着,护好自己。” 宁仪韵眨巴了下眼,心里突然有些乱。 她收了心神,不再去想,搁好茶杯,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她就听到隔壁苏芝如在自己屋子里,跟戚圆豆说着话:“圆豆,把药喝了哦,药喝了,病就会好得快。圆豆乖乖把药喝了,苏婶婶就给你吃蜜枣儿。” “圆豆喝药,喝了药,病才会好。” “圆豆真乖。” 宁仪韵微微笑了笑,见隔壁门虚掩着,就推了门进去。 “娘,您在给圆豆喂药啊?”宁仪韵道。 “哎,圆豆和她哥哥昨儿住了进来。 今儿早上,我去院子里散步,正巧看到了承庭来找她哥哥初九,让初九去铺子里学着当伙计。 圆豆巴着初九,不愿意让哥哥离开,初九也放心不下生着病圆豆。 我看圆豆这孩子可爱,就上去跟圆豆说了几句话,说来也奇了,圆豆这孩子竟然跟我挺亲的,还愿意跟着我。 我就跟她哥哥初九说,圆豆白天由我来照顾,让初九去大堂里学做伙计,晚上等棋馆打了烊,再让初九来接来圆豆。 所以,现在啊白天由我来照顾圆豆。我就把她抱到楼上来照顾了。” “哦,原来是这样。” 宁仪韵转头对戚圆豆说道:“圆豆,苏婶婶好不好?” 戚圆豆细声细气道:“苏婶婶真好。” 苏芝如呵呵呵直笑:“圆豆最乖,来,把药药喝了,我们不怕苦。” 宁仪韵暗道,苏芝如心地善良,人又温柔,戚圆豆从小无父无母,现在能得到苏芝如的照顾,也是她的幸运。 而苏芝如除了偶尔上街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院子里,日子久了难免寂寞。 而她也还要忙珍珑棋馆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苏芝如。 苏芝如身边有个乖巧伶俐的圆豆陪着,又何尝不是一种宽慰。 “娘,那您照顾着些圆豆,我去前面棋馆里看看。”宁仪韵说道。 “去吧,别太累着自个儿了,”苏芝如说道。 “好。” 宁仪韵别了苏芝如,刚刚走到楼下,迎面就遇到了来寻她的梅香雪。 “仪韵,你有客人来了,”梅香雪说道,“是定安侯又来了,苏大哥把他安排到雅间去了。” 宁仪韵眉梢微微抬了抬:“好,走吧,我这就去雅间儿。” 她和梅香雪一起进了大堂,梅香雪自去忙了,而她则上了通向两楼的楼梯。 刚刚走上两楼,还没有进雅间,宁仪韵就被叫住了。 她回头一看,喊她的是有些时日不见的杜舒玄。 之前,杜舒玄隐晦了跟她表达了心意,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杜舒玄就跑了。 这会儿再见到杜舒玄,她便觉得有些尴尬。 她下了决定,若是杜舒玄不再跟她提那种意思,那她也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此事就此过去。 若是杜舒玄还是重提他对她有心意,那她便会直接拒绝他。 宁仪韵不是个做事拖拉的人,对感情的事情也很分明。 她心里清楚,她对杜舒玄有敬重,有友谊,唯独没有男女情爱之意。 她突然想到了乔安龄,她对乔安龄呢? 宁仪韵本以为自己对他也无意,但现在,她心头有些乱。 杜舒玄见宁仪韵停下脚步,正看着他,他的脸颊便慢慢涨红了。 他走到宁仪韵跟前,清秀的星目,变得温柔起来,像一池春水被春风吹出浅浅的涟漪。 宁仪韵抿了下唇:“是,是杜先生来。”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杜舒玄突然给宁仪韵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动作儒雅自然,透着杜舒玄特有的书卷气。 宁仪韵见杜舒玄突然对她行礼十分惊讶,连忙避开了身子:“杜先生这是,你这是做什么呀?” 杜舒玄直起身,半垂了眼,说道:“宁姑娘,舒玄对姑娘真心一片,这便回家禀过父母,向姑娘提亲。” “啊?”宁仪韵一惊,提亲?这又是从何说起? 杜舒玄说完了话,脸上火热,心也跳的飞快。 他未及宁仪韵反应,便转过身,蹭蹭蹭的跑下了楼梯,落荒而逃。 宁仪韵看着杜舒玄又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眨巴了下眼。 这怎么就突然说到提亲了? 殊不知这杜舒玄心中爱极宁仪韵,每日夜里辗转思美人。 但他一辈子只与笔墨和围棋打交道,却不知道如何和女人谈情说爱。 他只要一见到她,便脸红心跳,围棋也不会下了,那些羞人的话更是不敢多说。 他这回过来,本想跟她多说几句的,但是话还没有说,这心就要跳到嗓子眼。 于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敢再说。 若是碰到一个也意属与他的女子,那么郎情妾意,羞羞答答,也是一桩美事。 可是宁仪韵只当他是朋友,并没有往男女之事上想过。 宁仪韵眼看杜舒玄消失在视线内,她跺了一下脚,心中暗道,怎么又是这样,都不容她说句话吗? 她心中暗暗决定,一定得找个机会,跟杜舒玄把话说清楚,免得他真的来提亲,她再拒绝的话,便是一场尴尬。 宁仪韵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她竟然到乔安龄正站在雅间门口,看着她。 她怔了怔。 宁仪韵不知道乔安龄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刚才杜舒玄跟她说的话,他听到了没有。 “呵呵,”宁仪韵尴尬的笑了笑,“侯爷,你来了。” 乔安龄凝着宁仪韵,稳住心神,吐出一口浊气:“恩,来了。” 宁仪韵道:“让侯爷久等了,侯爷今儿来寻我,是来找我下棋的?” 乔安龄默了默,瑞凤眼垂了下来。 过了一息,他抬眸说道:“今儿天气不错。” “啊?”宁仪韵讶异问道,“呵呵,今儿天气,确实是不错。” 乔安龄说道:“天气不错,应当在屋子外面走动走动,待在屋子里不动,岂不辜负了这晴好的天气?” 宁仪韵迟疑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乔安龄道:“离上次逛珍珑棋馆的竹林,已经隔了许久,趁今天天气晴好,我可否再逛逛?” “逛竹林,自然没问题,”宁仪韵道。 乔安龄看了宁仪韵一眼:“你同我一起。” “好。”宁仪韵点头。 乔安龄垂了垂眼帘,掩盖眸中极度的不平静。 两人说罢,便下了楼,从珍珑棋馆的后门进了院子里的小竹林。 竹林幽静,其中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 青石小路十分狭小,一人通过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两个人并肩通过的话,就显得有些挤了。 乔安龄和宁仪韵就并肩走在这青石小路上。 也确实有些挤。 宁仪韵走在青石小道上,旁边的男人离她极近,她似乎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 ------题外话------ 本侯爷在此,都哪里来的野男人?看明天男主的反应。 80 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81 同他没有男女之情,那同我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1 同他没有男女之情,那同我呢?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并肩而行。 两人的肩膀虽未相触,但是在行走摆臂之间,偶尔也会磨到一次。 “近日,珍珑棋馆事务忙吗?”乔安龄开口问道。 “恩,珍珑棋馆生意越来越好,事务自然会越来越忙,不过珍珑棋馆里有舅舅和香雪姐姐,还有伙计和婆子们,倒是不用我帮什么忙,”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应道。 “侯爷,近日可忙,朝堂上的事,可比珍珑棋馆的事务多得多了,”礼尚往来,宁仪韵也说道。 “近日倒也还好,”乔安龄说道,“不过过一阵,就要忙起来了。” “过一阵?”宁仪韵问道。 “恩,过一阵,不用一阵,应该很快就要忙起来了,”乔安龄说道。 两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宁仪韵突然觉得,手指一热,她的手指,被男人的手指搭住了。 她低头一看,原来乔安龄不知什么时侯,将自己宽大的袖子盖到了她的袖子上。 两只宽大的袖子交叠在一起,他的手悄悄的钻钻进了她的袖子,寻到她的手指,用他的五指,搭上了她垂着的五指。 他触到她的手,没有紧握,只轻轻的搭住了。 男人的手宽大温热,略有些粗糙,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 宁仪韵觉得自己的手也热了,脸颊也热了,心弦也因为指尖传来男人温暖,轻轻的颤了颤。 她的心有些乱。 迟疑了一下,宁仪韵把手从他宽大的手里抽了出来。 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回应他的感情,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 手指间细腻柔软的触感,消失了,乔安龄瑞凤眼垂了下来。 他的胸堂起伏了两下,呼出一口浊气,试图稳住早已翻腾不休的心湖。宁仪韵把手抽走以后,便默默地在青石小路上走。 乔安龄也不说话,走在宁仪韵的身边。 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一面围墙挡住了去路。 宁仪韵睨了一眼乔安龄。 乔安龄身量高,宁仪韵不敢抬头看他,目光只落到他的修剪整齐、略带青黑的下巴。 “侯爷,走到头了,我们往回走吧。” 宁仪韵说罢,便转了个身,准备往回走。 乔安龄脚步停,却未转身,背对着宁仪韵,说道:“宁姑娘好事将近了?” “啊?” 宁仪韵吃惊的转过头,只见乔安龄缓缓转过身。 他凝视着她的目光,不是平日的清冷,也不是以往看的温柔,里头仿佛蹿着热烈的火苗,烧的正旺,热烈得仿佛能灼了人的心。 宁仪韵心跳骤然加快。 她急忙别开眼:“侯,侯爷,你在雅间门口的时候” “我听到了,”乔安龄说道,“不日便来提亲” 宁仪韵回眸,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是侯爷恰巧听到的话,那侯爷是误会了,我同杜先生并没有男女情意,他会这样说,我也是出乎意料。” 乔安龄眼中的火热并没有因为宁仪韵的话,而有半点熄灭的迹象。 他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宁仪韵的前面。 自从他听到有人要向她提亲,他的心便收紧了起来,心里酸涩,又担心哪一天她真的嫁人了,他和她就再无可能。  对着她时,感情也罢,举止也罢,他总带着几分克制,没有人知道,他对着她时,心里有多火热。 杜舒玄的话,仿佛在他的心火上浇了一把油,使他的心火熊熊燃烧,无法可制。 乔安龄向着围墙的方向,朝宁仪韵逼近了一步。  宁仪韵见他凑近,下意识的往围墙的方向后退了一步。 乔安龄再向前逼了一步,宁仪韵就再向后退了一步。 轻轻的“咚”一声,宁仪韵的背撞到了墙上,她没了退路,而乔安龄正站在她的眼前,近在眼前。 “侯爷,你做什么?”宁仪韵低喊道。 乔安龄低头,问道:“同他没有男女情意?” 宁仪韵见他越来越近,手撑住了他的胸膛,掌心传来男人劲瘦结实的胸膛,她耳尖一热,别过脸:“我说过了。”  他的头又低下了一些:“那同我呢?” 宁仪韵一顿:“侯爷,你站直了,温润公子,谦谦有礼,你失礼了。” 乔安龄见她不答,便又逼近了一些。 宁仪韵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再接近。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宁仪韵只用了一双手的力量,而乔安龄用的是整个身体。 宁仪韵用力推他,他就用力往下压。 一寸一寸的接近她。 宁仪韵而耳尖越来越热,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两人的身子,除了宁仪韵的手掌抵住乔安龄的胸口以外,并没有相处,然而只有一寸的距离。  眼见乔安龄就要压到她身上,他停了下来。 他仔细看着她,看她清秀的娥眉,看她勾人的桃花眼,看她洁白细腻,如玉一般莹润地位脸颊。 看她饱满的红唇。 红唇不点而朱,不厚不薄,丰润的恰如其分,仿佛勾引着他,让他去尝一尝那红唇的滋味。 他只需一低头,便可尝到那红唇的滋味,许是香甜,许是。 他便低下头,想去触一触。 然而,最终偏了头,转到她的耳边。 宁仪韵立刻感觉到男人加重的喘息,不稳的气息。 整个耳朵都是他的喘息,温热的,急促的。她的耳垂传来一阵酥麻之意。 她动弹不得,便闭了眼。 片刻,耳边终于传来他的声音。 “为什么看到旁得女子,心里总总是清清冷冷,看你却是” 乔安龄顿了顿说道:“总是想凑近了一些才好。” 那句总是心头燥热难挡,终是被他咽了回去。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 他站直了身子。 宁仪韵这才睁开眼,却也不去看他,别着眼,说道:“侯爷,你失礼了。” 乔安龄笑了笑,突然问道:“你刚才是说,你和杜舒玄没有男女之意?” 宁仪韵不理他,甩了衣袖,正想直接走人,却不料 不料发际之处,猝不及防的,被他落下了轻轻一吻。 宁仪韵一惊,一扭头,却见他瑞风眼里柔情似水,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乔安龄说道:“你说的是,今日我确实失礼了,现在你只怕恼我,恼得厉害。 我也没脸继续同你说话了。 出去的路,我认得,不敢再让你相送,我自己出去就行。 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向你赔罪。” 乔安龄顿了顿,接着说道:“只一句,今日之事,安龄无悔。” 说罢,乔安龄深深看了一眼宁仪韵,往后退了几步,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宁仪韵见他青色背影,没入林中,心头仿佛堵了一口气,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她憋了半天,终是咒骂了一句,“真是个无赖!” —— 又过了几日。 戚圆豆的病在苏芝如的照料下,很快就康复了,面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苏芝如让她恢复了女装。 四五岁的小姑娘,头顶用藕粉色的锦带扎了一对双丫髻,穿着一身窄袖窄腰的襦裙。 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滴溜溜的转着,分外可爱。 戚初九见妹妹身子康复,也安下了心,每天白日十分用心的在珍珑棋馆里学着做伙计。 戚初九得了这份差事,十分珍惜,干活很勤快,人又机灵,对于珍珑棋馆伙计的差事,很快就上了手。 每日打了烊,他就从苏芝如那里接回妹妹,照顾戚圆豆。 宁仪韵对戚初九的表现很满意,戚初九年岁还小,只有十四岁,只要他好好干,宁仪韵决定好好培养他。 至于戚初九曾经跟定安侯府的人,详细描述她相貌的事情,宁仪韵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那个时候,他和她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情。只是她给了他一两银子,他为她散布流言罢了。 她也没有跟他说好,让他保守秘密。 在亲妹妹的药钱和为一个陌生人保密之间,他会选择妹妹的药钱,人之常情。 如果是宁仪韵,宁仪韵也会这么选。 戚初九和戚圆豆的日子,在珍珑棋馆走上正规,宁仪韵却有些心烦。 此前,杜舒玄到珍珑棋馆里来,跟她说,要向她提亲。 她想着,她若再遇到杜舒玄,一定要跟他说明白,她对他实无男女之意。就算他来提亲,她也是会拒绝的。 不过,这过了好些日子了,杜舒玄却再没有来过珍珑棋馆,当然也没有来提亲。 宁仪韵遇不到杜舒玄,就把这件事情压下,忙起中常街分店的事情。 新的棋馆开张,要做得自然有很多。  宁仪韵把新的棋馆装修的跟老棋馆几乎一模一样,格局,桌椅摆设,都如出一辙,让人一进中常分馆,便能感受到珍珑棋馆的气息。  除了馆中装修以外,她还替中常街分馆,招了不少新人,包括伙计,厨子,婆子,账房等等。 中常街分馆的准备工作,热热闹闹的进行着。 又过了几日,宁仪韵还是没有见到杜舒玄,她便坐不住了。 她心道,这杜舒玄好几日都不见了,莫不是真的在做提亲准备,比如请媒人什么的? 此事不能再耽搁了,她要尽早跟杜舒玄说明白才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她还是自己跑一趟,去一次国子监,当面跟他说清楚。 于是,这日,宁仪韵便抽了空,去了一趟国子监。 她虽然没有去过国子监,但国子监十分出名,她靠问路,很顺利的找到了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门口的护卫,把她拦住了。 宁仪韵便说道:“护卫大哥,我是来找杜安龄,杜先生的。” “可有杜先生的帖子?”护卫问道。 “这”宁仪韵迟疑了一下,“倒是没有。” 护卫说道:“杜先生声名在外,慕名而来的人多了去了,姑娘若是没有杜先生的帖子,还是回去吧。” 宁仪韵思索片刻,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塞到了这护卫的手里:“麻烦这位护卫大哥通融一下,给杜先生通报一下,就说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找他。” 护卫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说道:“好,珍珑棋馆宁姑娘是吧,你在这里等着。” “谢谢,”宁仪韵道。 宁仪韵在国子监门口等了一会儿。 片刻后,那护卫又重新出来,然而跟在他身后不是杜舒玄,而是杜舒玄的学生,钟亦青。 “宁姑娘,我听护卫大哥说,你来找杜先生?”钟亦青看到宁仪韵便迎上一步。 宁仪韵见这门房护卫带出来的不是杜舒玄,而是钟亦青,心中觉得疑惑,她点了下头,说道:“嗳,我有些事情来找杜先生,所以请这位护卫去通传。杜先生他” 钟亦青摇摇头:“杜先生他不在国子监。” “原来杜先生是不在,”宁仪韵说道,“那我明日再来。” 钟亦青又摇摇头:“杜先生告了假,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国子监。” “啊?”宁仪韵讶异的问道,“杜先生最近都不在吗?” 钟亦青点头道:“恩,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告假之前没有和我们这些学生说过。 就是有一天突然没来上课,我们才知道杜先生离开国子监了。 后来杜先生家中有小厮到国子监来告假,说是杜先生家中有事,所以他不能来国子监了。”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 “恩,正是如此,杜先生连着好几日没有来国子监了,今日没来,明日也不知道来不来,”钟亦青说道。 “杜先生家中出了什么事?”宁仪韵问道。 “我也无从知晓,”钟亦青说道,“方才,护卫大哥来找杜先生,我就问了他一句,是什么人找,护卫大哥告诉我,是宁姑娘来找杜先生,我想着杜先生一向是” 钟亦青顿了一下,看了看宁仪韵说道:“一向是极为看重宁姑娘的,所以我就跟护卫大哥出来,跟宁姑娘说一说。” 宁仪韵说道:“嗳,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详情,既然杜先生不在,那我也不敢多打扰,等过几天再来试试。” —— 没有见到杜舒玄,宁仪韵跟钟亦青道了别,回了珍珑棋馆。 她刚回珍珑棋馆不久,就听到有人喊她:“宁姐姐。” 宁仪韵寻声看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温明玉。 温明玉站在珍珑棋馆的门口,身边带着一个年岁相当的丫鬟,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她欢快的走到宁仪韵跟前:“宁姐姐,我一进珍珑棋馆就看到你了。” 宁仪韵浅笑道:“原来是温小姐。” 温明玉道:“恩,围棋大比的那日,我说过要来找你下围棋的,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出来。 今儿,我终于找到机会出府了,就到珍珑棋馆来了。 宁姐姐,今儿你有空陪我下棋吗? 我能出来一次可不容易啊。”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心中暗道,这温明玉一直惦记着和她下棋的事情,竟然从初夏记到了秋日,倒是没想到这永宁侯的娇小姐对围棋竟然这么执着。 宁仪韵自己极为喜爱围棋,面对志同道合的棋友,她对于这对弈的请求,没有理由,也不愿意拒绝 当下,她便点头应下:“好啊,现在我就没有什么事情,若是温小姐方便,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手谈一局?” 温明玉击了个掌,说道:“如此太好了。” “温小姐,我们去两楼雅间吧,那里比较安静,”宁仪韵道。 宁仪韵带着温明玉去了棋馆两楼的雅间,两人面对面在棋桌的两边坐好,宁仪韵又让棋馆的伙计倒了两杯茶水来。 温明玉看着眼前的棋盘,杏仁眼亮亮的:“自从在邢府里同宁姐姐下了一盘棋后,我就一直想再同宁姐姐下上一盘,今儿终于有机会了。 近日,我一直在钻研棋谱,每过十日还有杜先生指导我下棋。 如今,我棋力精进了不少,也不知同宁姐姐相比如何,不知道这一局是胜还是负?” 宁仪韵正在喝茶,听温明玉提起杜舒玄,便放下茶杯,问道:“温小姐,我之前一直听你说,你是师从国子监博士杜舒玄,杜先生的。” “恩,是啊,”温明玉说道,“现在我的围棋,是由杜先生指导的。” “温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宁仪韵问道。 “请我帮个忙?关于杜先生的?”温明玉大眼一眨,讶异的问道,“是什么忙?” “恩,关于杜先生的,”宁仪韵说道,“还想请温小姐帮我给杜先生传个话,就说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有事找他,但不知去哪里找他。 我去了国子监,没有找到他。 请温小姐问问他,能否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一次珍珑棋馆。” 温明玉说道:“原来就是带这么一句话。” “还要劳烦温小姐。”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点了下头,她迟疑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宁姐姐,带这么一句话,倒是容易,只是” “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杜先生是国子监的先生,不能每天都来永宁侯府教我下棋,每月,他只来永宁侯府三次,初初十和二十,和三十,”温明玉说道。 “今儿是九月初五,过五天就是初十,我要找杜先生说的事儿,说急也急,说不急也是不急的,差不了这几天,劳烦温小姐过五天,帮我把这句话带给杜先生,”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宁仪韵见温明玉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禁疑惑的又问。 “上个月三十,杜先生没有来永宁侯府,”温明玉说道,“我爹派了人去打听,说是杜先生近日家中有事,不能来永宁侯府。 我也不知道这个月初十我能不能见到杜先生。” “是这样啊。” 宁仪韵心道,她知道杜舒玄是京城人氏,家在京城,但是为了研究学问和教书方便,他一向是住在国子监的,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去一次。 近日,杜舒玄离开了国子监,据钟亦青所说,杜舒玄是因为家中有事,所以回了家。 而温明玉也说杜舒玄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所以去不了永宁侯府。 莫非,这杜舒玄家里真的出了事儿? 一个念头,划过宁仪韵的脑中,杜舒玄回了家,既不去国子监,也不去永宁侯府,会不会和他说的他要到珍珑棋馆提亲有关。 宁仪韵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他真的要回家准备提亲,也不需要这么多时间。 提亲要做的程序,就是找媒婆,和准备信物,就这两件事情,是不可能让他忙到连国子监都去不了,连一月只去三次的永宁侯府都没有空去。 宁仪韵心道,他应该是被家中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81 同他没有男女之情,那同我呢? 82 一身孝服,英伟依旧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2 一身孝服,英伟依旧 宁仪韵心道,他应该是被家中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只是,如果杜舒玄因为家中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那她又怎么找到杜舒玄,让他不要来提亲呢。 难道去他家中找他? 宁仪韵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莫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杜舒玄家住在什么地方,对于杜舒玄家里的情况,她是一无所知。 就算她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她一个女子,这么冒冒然跑到人家家里,也不是十分妥当。 罢了,宁仪韵心道,既然杜舒玄近日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情,忙得连国子监和永宁侯府都没空去了,那么,他大概也没有什么功夫准备提亲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缓缓吧,等杜舒玄空下来,回了国子监,她再想办法跟他说清楚。 “宁姐姐,我若是能见杜先生,便帮你带话。”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应道:“好,先谢过了。” “宁姐姐,不如现在我们开始下棋吧。”温明玉道。 宁仪韵见温明玉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不禁笑道:“好,下吧。” 两人打开棋笸子,黑子白子猜了先,温明玉执黑,宁仪韵执白。 上一回,两人在邢府下棋的时候,宁仪韵是故意放了水,确切的说,是宁仪韵引着温明玉下棋,最后,宁仪韵以一目胜了温明玉。 这一回,宁仪韵却是下得很认真,而温明玉因为一直在钻研棋谱,所以棋力也是精进了不少,她尽力回应着宁仪韵的每一步落子,同宁仪韵来回缠斗。  不过毕竟棋力还有不少差距,温明玉依旧输了宁仪韵很多目。 但这一场棋局依旧不失为一场精彩的棋局。 “温小姐,棋力精进了不少了。”一盘结束之后,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杏眼耷拉下来,苦着脸说道:“近日,我已经在用心钻研棋谱了,不想这棋力竟然和宁姐姐你相比,还是差了那么多。 杜先生说的果然没错,那日在邢府,宁姐姐是让着我下的。” 宁仪韵见温明玉灰心丧气的模样,有心鼓励一下这个痴迷围棋的贵族小姐:“温小姐,不必气馁,温小姐今年不过十五。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棋力,已经十分不易。 而且温小姐进步很快,我同你不过几个月没有下棋,再下这一盘棋,便觉得你进步了不少。 假以时日,温小姐与围棋一道,定能有所成就。” 温明玉一听,这神情却是越发垮了下来:“宁姐姐,你不是也只有十五,你只比我大上两天。” 在遇到宁仪韵之前,温明玉也是这么想的,她是郡主的女儿,永宁侯府的掌上明珠,家中为她请了最好的教养嬷嬷和西席来对她进行指导。 在她学些的各种功课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围棋了。 对于学习围棋,家中也没有亏待她。 因为她是女子,不能去国子监读书,家中便想了法子,请围棋圣手杜舒玄到家中对她进行专门的指导。 她学的也很认真。 她的棋力,在同龄的闺阁女子之中是拔尖的,至少她从来没有被同龄的女子战胜,直到她遇到了宁仪韵。 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围棋棋力,突然显得微不足道。 她一直以来的自信,突然将她衬托成了井底之娃。 这让她一直无法理解,也一直无法释怀。 宁仪韵滞了一滞,她光顾着安慰温明玉了,倒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只有十五岁而已。 这个年龄就她上一世而言,还只是个读初中的孩子。 而她上一世的年龄却比这具身子的年龄大了十年有余。 上一世,她从小就喜欢下围棋,喜欢钻研围棋。而她上一世的资讯又比这个大楚朝发达很多,有很多围棋交流的场所,连网上也有很多下围棋的平台,不像这个大楚朝,在她开了珍珑棋馆之前,人们只能同朋友亲戚下棋。 再者,宁仪韵前世所处的时代,要比大楚先进很多,围棋也发展的更为成熟,有很多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还有海量的棋谱可以学习。 这么多的优势,就算温明玉是古代贵族的娇娇女,也是不能相比拟的。 当然这些话,宁仪韵自然是不能跟温明玉说的。 “恩,这,恩,”宁仪韵一时语结,脑中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把温明玉这个问题给糊弄故去。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又听温明玉说道:“宁姐姐,你学围棋,下围棋,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恩,或者有得了什么诀窍?用这个诀窍,围棋棋力便一下子可以进益上许多。” 宁仪韵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着一脸好奇和不解的温明玉,心中暗道,看来她超出年龄的棋力,对温明玉的心理产生了不少冲击。 怕就怕她想歪了,以为围棋有什么诀窍,可以一蹴而就;或者以为棋力的提高可以靠什么秘诀一下子提高。 怕就怕她在围棋一道上,走上了想靠秘诀不劳而获、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上去。 宁仪韵和温明玉身份相差很多,经历也完全不同,但是宁仪韵知道,温明玉对围棋的执着和痴迷,和她是一样的。 在宁仪韵看来,温明玉同她下了两盘棋,也算是棋友了,她想不会放任温明玉这般钻牛角尖,甚至在围棋一道上,误入歧途。 对于温明玉,她必须劝上一劝。 宁仪韵正了神色,语气极为认真:“没有秘诀,也没有诀窍。” “那,那宁姐姐如何能”温明玉迟疑的问道。 “温小姐,没有人可以凭借什么秘诀、诀窍来提高棋力。我的棋力虽算不上顶尖,但也是我每日钻研、每日练习得来的结果,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成分。”宁仪韵说道。 “恩?在宁府的时候吗?”温明玉说道。 当然不是,宁仪韵心中暗道,但是穿越的事情,她又不能跟温明玉解释,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恩,在宁府。” “原来是在宁府,”温明玉低头思索起来。 据她所知,这宁姐姐只是宁府的一个庶女,在宁府里完全不受宠, 她同她不一样,宁姐姐没有资格去赴什么诗书会、赏花会,也没有什么好料子好首饰,让她欣赏品鉴打扮自己,更没有什么教养嬷嬷教导她言行举止,也没有各种西席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她终日就待是在宁府自己的院子里,寂寞而清苦。  在这种寂寞清苦的岁月里,宁姐姐大概一直都在学习棋谱,钻研围棋,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棋力。 温明玉却是不知道宁仪韵在宁府的时候,是连棋谱都看不到的,当时宁仪韵只有一本启蒙阶段的棋谱,根本不可能凭着一本启蒙棋谱,自学成才。 这么想着,温明玉渐渐抬了头:“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宁姐姐如今的棋力,也是应得的。” 温明玉第一次对这个身份地位都比自己低上许多的女子产生了崇敬之意,杏仁大眼里也带上了敬意。 她也暗自下决心,她也要像宁姐姐一般,在围棋上更加刻苦用心。  宁仪韵不知温明玉心中所想,但见她眼中疑惑已去,只有坚定之色,宁仪韵就知道温明玉的想法已经从岔路上拐回了正道。 她也放心了下来。 “今日,多谢宁姐姐指教,我改日再来请教宁姐姐。”温明玉对宁仪韵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宁仪韵笑笑说道:“好,我送温小姐出去。” 温明玉突然展眉笑道:“宁姐姐,不用对我如此客气,唤我一声明玉即可。” 宁仪韵怔了怔,便对温明玉说道:“既如此,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宁姐姐了,我闺名仪韵。”  温明玉咯咯一笑:“仪韵。” 宁仪韵桃花眼一弯:“明玉,走吧,我送你出门,你是名门闺秀,出府一次,也是难得,隆升街上甚是热闹。 现在时辰还早,明玉妹妹不如带着丫头,去隆升街上逛逛。” 温明玉歪了下脑袋,摇了摇头:“我不准备去隆升街上逛逛,这珍珑棋馆声名在外,我来过两次,一次是来参加围棋大比,一次是来找仪韵姐姐下棋,却还没有真真儿的在大堂里下过一次棋。 仪韵姐姐方才说,棋力精进要靠一盘一盘的棋下出来,我难得出一次府,人又已经到了珍珑棋馆,我自然要好好的在珍珑棋馆下下棋。” 宁仪韵笑道:“明玉愿意照顾珍珑棋馆的生意,我这个棋馆掌柜的外甥女,自是十分欢迎,走吧,我送你下楼。”  宁仪韵把温明玉送下了楼,进了大堂。 她自己则通过大堂的后门,进了棋馆的后院,去看苏芝如和戚圆豆。 苏芝如和戚圆豆正在屋子里玩得欢,宁仪韵就坐一边,同苏芝如聊聊家常,逗逗戚圆豆。 这才坐了一小会儿,梅香雪又来找宁仪韵,让宁仪韵去前面棋馆里去。 “快去吧,棋馆事情多,娘知道,我这里有圆豆就够了。”苏芝如说道。  “娘,那我到前面大堂去了。”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跟着梅香雪到了棋馆大堂。 原来不是棋馆有事,而是定安侯府来人了。 来的不是乔安龄,是他的贴身护卫言林。 路过围棋大堂的时候,宁仪韵见温明玉正在堂中跟人下棋,表情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她的对面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大约十六七岁,身后站着个五十来岁的绿衣婆子  宁仪韵轻轻笑了笑。 “宁姑娘,我是奉了我家侯爷的命令,到珍珑棋馆来找姑娘的,”言林说道。 “嗳,”宁仪韵说道,“你家侯爷他” “侯爷让我向姑娘捎一句话。”言林说道。  言林看了看宁仪韵说道:“我家侯爷说,他近日公务繁忙,白日里脱不开身,所以不能到珍珑棋馆来。 不过他一直惦记着向姑娘赔罪的事情。” 宁仪韵一听什么赔罪,便想到那日在后院竹林里,他把她压在墙上,差点亲了她嘴唇的事情。 她脸上一热。 言林见宁仪韵神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他不知道自家主子做了什么对不住这宁姑娘的事儿,以至于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赔罪的事儿。 不过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他只负责把自家主子的原话带到。 于是,言林便接着说道:“侯爷说,请姑娘放心,他赔罪的事情,他记得,只要他空了,就会到来珍珑棋馆。” 宁仪韵抿了下嘴,扯开话题:“言护卫,一路过来,辛苦了,进来喝口水吧。” 言林道:“侯爷的原话,我已带到,我还要回去复命,茶水便不喝了,姑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侯爷的?” 宁仪韵顿了顿,说道:“我我没有什么话。” 言林便接着说道:“那言林告辞。” “嗳,好,好,言护卫走好,”宁仪韵说道。 言林刚刚走,宁仪韵就听到大堂之中,有人大喊一声: “血口喷人,岂有此理。” 宁仪韵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去看,发现这争吵声竟来自温明玉所在的那一桌。  温明玉对面的女子身后站着一个绿衣婆子。 这绿衣婆子正伸着手,直指温明玉:“你这姑娘家,竟然污蔑我家小姐,欺人太甚。”温明玉也站了起来:“我没有污蔑她,她确实作弊了,一局结束,在数目的时候,你家小姐动了手脚。” 宁仪韵听温明玉所说,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像宁仪韵这样的棋力,是可以做到一边儿下棋,一边数目数的。一盘棋结束,胜负心中早已知晓。 但以温明玉现在的水平还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下完一盘棋之后,对弈双方要在棋盘上数目数,用来确定胜负。 而温明玉刚才说,她对面的女子在数目数的时候,做了弊。 对方显然是不承认的。 对面的绿衣婆子想给自家小姐出头,这便起了冲突。 “你还胡说!”绿衣婆子双眼一瞪,喝道。 “我没有胡说,你家小姐确实在数字的时候作弊了。”温明玉回应道。 温明玉这么一说,几乎把整个大堂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堂中的众人都看向了温明玉对面的女子。 无论什么场合,作弊都是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围棋这项陶冶情操的高雅活动,在数目时作弊更加让人看不起。 温明玉站在那绿衣婆子面前,落落大方,振振有词,直指她对面的女子作弊,堂中的众多顾客都向那女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女子在众人的目光下,俏脸涨红,眼睛里浮出一层水汽。 这女子不过十六、七岁,五官清丽,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白净净,身材偏瘦却又不失窈窕,肩膀瘦削,看着柔柔弱弱。 这会儿眼眶含泪,如梨花带雨,更加惹人怜爱。 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我初到京城,本就人生地不熟,没想到今日在这珍珑棋馆之中,竟然受到了这种侮辱,竟被人污蔑作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随意污蔑别人?欺辱于我,实在是,实在是。” 这女子一边儿说着,两行清泪便从眼角出滑了下来,真是楚楚可怜。 堂中众人听这女子一说,又将目光转向了温明玉,似乎温明玉真的含血喷人。 温明玉却是义正言辞:“是不是污蔑了你,你自己心里知道。” 堂中众人看看温明玉,又看看她对面那女子,都十分疑惑,不明白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是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在数目时作弊,被温明玉当场抓住,还是温明玉污蔑那女子在数目时作弊? 宁仪韵却是相信温明玉的,她和温明玉接触虽然不多,但她清楚温明玉对围棋的热爱和执着。 像这样一个人对围棋极为热爱的人,对围棋作弊自是深恶痛绝的,也断不会胡乱污蔑别人作弊。既然温明玉说这个女子在数目的时候,一定是看得很清楚,心里很确定。温明玉和对面的一主一仆是越吵越厉害,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甚至堂中有一些人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温明玉的棋桌周围,看个究竟。 温明玉对面的女子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抹了一把眼角滴落的眼泪。  突然,她低下头,趴到棋桌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得好不凄惨。 棋桌上原本错落有致的棋子顿时散乱开来,有几颗棋子还掉到了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宁仪韵见状眉心微微皱了皱。 “小姐,别伤心了,有老奴在,一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去的。”  那绿衣婆子俯身安慰了一下这女子,便上前一步,双眼一瞪:“你这小妮子如果再胡言乱语的话,就不要怪老婆子我不客气了。” 温明玉却坚定的说:“不管如何,我确实亲眼看到她在数目的时候,挪动了棋子的位子,为自己增加了目数。” 温明玉的棋桌边稀稀拉拉的围了一些人,这些人听着她们的争执声,也不明所以,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到底是数目作弊被发现了,还是污蔑别人作弊啊?” “不晓得。” 眼见温明玉和对面的一主一仆越吵越厉害,宁仪韵急忙往温明玉的方向走过去。 在数目时挪动棋子的作弊行为十分卑劣,宁仪韵不允许这样卑劣下作的事情,在珍珑棋馆发生。 也不想让温明玉明明光明磊落,却孤立无援。 宁仪韵快步走向温明玉。 而此时,那绿衣婆子胸口起伏了一下,伸出手,朝温明玉一指:“你!看老婆子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随即,这绿衣婆子的手指变成了巴掌,用力一挥,一个巴掌就朝温明玉的脸上扇了过去。 宁仪韵心道不好,这绿衣婆子看着五大三粗,这么一巴掌下去,温明玉估计得吃了大亏,只怕脸都要被打出掌印了。 只是她离温明玉尚有几步之遥,远水解不了近火,根本来不及阻止那绿衣婆子。 危急时刻,只听一声:“住手。” 绿衣婆子的手被人擒住了,宁仪韵一听这声音就觉得熟悉,这是 这人的模样被另一个围观的人挡住了,宁仪韵看不真切。 她迅速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声音的来源,心里一喜,说话之人,正是她多日未见的嫡长兄,宁仪诚。 因为宁卢氏已经出了头七,宁仪诚的麻衣已经脱去,但依旧是一身素白孝服,神色间有些疲惫,然而飞眉入鬓,双目有神,身躯凛凛,英伟依旧。 看到宁仪诚出来救场,宁仪韵心中大定,只是又不免疑惑,宁仪诚怎么会到珍珑棋馆来? 压下心中疑惑,宁仪韵朝宁仪诚喊道:“大哥。” ------题外话------ 过度一章,大哥来了 —— 农门淑秀:主母大当家/姒姝 一代主母成长史,从软弱重生到坚强,最后成了护得住夫君,镇得住家宅的当家主母。 主母名义:天大地大,夫君最大! 相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82 一身孝服,英伟依旧 83 若是能日日与她相对,此生也无憾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3 若是能日日与她相对,此生也无憾了 压下心中疑惑,宁仪韵朝宁仪诚喊道:“大哥。” 宁仪诚点了下头。 绿衣婆子见自己想打的人没打着,手反而被擒住了,对宁仪诚怒目而视:“你做什么抓着我的手?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宁仪诚道:“这里不是演武堂,更不是你家后院,这里是棋馆,容不得你在这里打人撒泼。 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不惯你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婆子,去打人家小姑娘。” 绿衣婆子说道:“你,你放手,岂有此理?” 宁仪诚说道:“你只要不打人,我自会放手,你若是还想在棋馆里撒泼打人,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绿衣婆子见宁仪诚身强力壮,不敢再耍狠,哼了一声说道:“不打就不打。” 温明玉旁边的女子本来正趴在棋桌上呜呜哭的伤心,听到婆子和宁仪诚说的话,竟然抬起了头。 她用一双水汪汪的朦胧泪眼看着宁仪诚,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这位公子是位热心人,只是公子不知道来龙去脉,这会儿帮错了人。 我对面这位姑娘污蔑我在数目时作弊。 她欺辱于我,有错在先,我这嬷嬷是个急性子,见不得我被辱,一时情急,所以才 我被人如此侮辱,今后怕是见不得人了,呜呜呜呜。” 这女子眼角又有一行眼泪滑下,当真惹人怜爱。 温明玉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做了弊,被我当场抓住,你没有道歉认错,悔过自新,反而反咬一口,说我污蔑你。” 这女子抹了一把眼泪:“你口口声声说我作弊,那你有什么物证人证吗?就凭你一张嘴说吗? 你胡乱造谣,却会毁了我的名声。” “谁胡乱说了?”温明玉气急。 宁仪韵走出一步,对那女子说道。 宁仪韵说道:“你说她无凭无据污蔑于你,你又有什么凭据可以自证清白? 既然是无凭无据,那便是一桩无头公案。” 宁仪韵上前一步,指了棋盘的一条边,接着说道:“这棋盘的棋子已经弄乱了。 如果这棋盘的棋子没有被弄乱,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么,我们找个有经验的高手来看看,说不准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是这棋盘上的棋子已经乱成了一堆,任是谁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而弄乱这些棋子的人,就是姑娘你。” 那女子闻言一时间竟忘了掉眼泪,嘴唇动了动,喃喃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仪韵桃花眼眯了眯:“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人若是被污蔑了,不是应该立刻想着保留证据,用以自证清白吗? 这位姑娘倒是奇怪,一被人污蔑,就赶紧弄乱棋盘,好让人看不出痕迹来。 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怎么,怎么这么说,你血口喷人。”那女子说道。 宁仪韵嘴角抹开冷笑:“抱歉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心中的疑惑罢了。” 那女子朝周围看了看,只见围观的众人看她的眼神,没了方才的疑惑和同情,反而成了鄙夷。 她起身咬了下唇:“不想我初到京城,竟然被人这样欺负?什么棋馆?我日后,日后再也不来了。” 说罢,她抽泣了几声,冲出人群,一边儿哭,一边儿跑出棋馆。 她身边的婆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温明玉看她跑了,低声说道:“明明是自己想靠作弊赢我,这会儿竟然还要装可怜。” 宁仪韵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可不就是嘛?” 温明玉听见宁仪韵说话,急忙转过头:“仪韵姐姐,多谢你方才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用作弊来赢棋,我也为之不齿,”宁仪韵说道。 “仪韵姐姐信我?”温明玉杏仁眼一眨,问道。 宁仪韵微笑道:“信你。” 温明玉眸光一亮,说道:“仪韵姐姐方才那翻说辞,一针见血,让那女子哑口无言。” 宁仪韵笑了笑,走到一边的宁仪诚旁边:“大哥。” “仪韵姐姐,这位公子是你大哥?”温明玉插言道。 “嗳,这是我的大哥,”宁仪韵说道。 “原来是宁家大哥。” 温明玉说着上前一步,给宁仪诚福了福:“多谢宁家大家方才仗义相救。” “快起身,举手之劳,当不得你行礼,”宁仪诚摆手道。 温明玉起身之际,朝宁仪诚瞄了一眼,见宁仪诚剑眉浓密,大眼炯然有神,身姿伟岸,俏脸不由一红,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一些: “我姓温,家父是永宁侯,今日宁家大哥出手相救,免我当众受辱,我家中必会重谢。” “原来是永宁侯府温小姐,莫再提要谢我了,”宁仪诚语气爽朗真诚,“这只是举手之劳,可不是为了要你谢的。” 温明玉红了红脸:“倒是我想得狭隘了,宁家大哥说的是。” 宁仪诚笑道:“温小姐不必自谦,刚才温小姐义正言辞,气度不凡,巾帼不让须眉。” 温明玉被宁仪诚这么一说,脸更红了:“宁家大哥过奖了。” 没等宁仪诚回答,温明玉急忙转身,同宁仪韵说道:“仪韵姐姐,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宁仪韵同温明玉道了别,温明玉便离开了。 待温明玉走后,宁仪韵对宁仪诚道:“大哥若是有空,不如我请大哥到二楼雅间儿喝杯茶,一尽地主之谊。” “好,那就有劳二妹了。”宁仪诚说道。 于是,宁仪韵把宁仪诚带到了两楼的雅间儿。 兄妹二人坐定,宁仪韵又让伙计上了茶。 “大哥,今日怎么得空到珍珑棋馆里来?”宁仪韵道。 “我是出来散散心的,走到路边看到珍珑棋馆的招牌,突然想起来,你现在好像住在珍珑棋馆。 我听说,你离开宁府之后,就投奔自己的舅舅,到这个珍珑棋馆来住,所以我就进来看看。” 宁仪诚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你离开宁府那日,我正巧不在府里,也没能送送你。” “无妨的,”宁仪韵说道。 宁仪诚低头喝了口茶,突然说道:“二妹,你可知母亲死了。” 宁仪韵一顿,说道:“嗳,我听说了。” 宁仪诚面露悲色,说道:“那日,我正巧不在家中,和几个好友在郊外切磋武艺,晚上便直接歇在一个朋友郊外的庄子上,到第三日太阳落山时,才回的府。 没想到一回府,娘,娘她已经故去了 我从小就顽劣,大了就整日在外头,只知道与人切磋武艺,喝酒聊天,经常不回家,也没有能好好孝顺她” 宁仪韵见宁仪诚与往日不同。 以前见到宁仪诚,便觉得他浑身透着一股子爽朗的劲儿,可是这会儿见到宁仪诚,却见他眉目间带着一丝儿悲哀,整个人儿也十分沉寂。 宁仪韵有心安慰他,便说道:“大哥节哀,生老病死,也是人生无奈之事。大哥人豪爽仗义,母亲定是以你为荣的。” 宁仪诚摇摇头:“生老病死?我却是想不明白,我娘身子一向好,平日里连个头痛脑热也很少得,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暴病而亡。 什么病能让好好儿一个人,突然就没了?” 宁仪韵眉心也凝了起来,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那爹怎么说?” 宁仪诚说道:“只说是得了急症,突然就故去了,旁的也没说什么了。” “是这样啊,”宁仪韵心中更加疑惑,“既然是急症,那有没有请大夫来,大夫又是怎么说的?” 宁仪诚又摇摇头:“说是娘这病来的急,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就故去了。” “竟然是这样”宁仪韵说道,“那大姐怎么说?” “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哭,一问摇头三不知,”宁仪诚说道,“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蹊跷” “我回府之后,见到了我娘的尸身,嘴唇发黑,面色极为痛苦”宁仪诚说道,“可能是因为得了什么恶疾,死前很痛苦” “也有可能是”宁仪诚顿了一下说道,“我在外头,见过中毒身亡之人的模样,跟我娘死时的模样,很相似。” 宁仪韵眉心一拧:“那有没有请衙门里的仵作来看看?” 宁仪诚又摇摇头:“府里既然对外声称,我娘是暴病而亡,怎么可能去衙门报官,再请仵作来看?” “那”宁仪韵眉心拧着,“看来,这事儿要盖棺定论了,却也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我娘突然去世,死因又透着蹊跷,我心里也备受煎熬,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似的。 心里压的实在难受,就出来走动走动,经过这珍珑棋馆的时候,想到你出府几个月,我还没见过你,就进来看看。”宁仪诚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心道,难怪宁仪诚会突然出现在珍珑棋馆。 宁卢氏突然死亡,宁仪诚十分悲伤,而且他又发现了宁卢氏死因有蹊跷。 丧母之痛,加上对母亲死因的怀疑,压得宁仪诚这个爽朗的男子,喘不过气来。他这才出来透透气,散散心,拐到了珍珑棋馆。 “大哥,不管如何,这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宁仪韵说道。 宁仪诚苦笑了一下,说道:“二妹妹,算起来,在宁府里你我也算不得十分交好,不想今日我这满心悲伤和满腹的怀疑,竟只能同你倾诉。 爹是什么都不愿说,仪嘉又只知道哭,问她什么,也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我那些朋友,我也总不能跟他们说我母亲死的蹊跷。 这番话,撇在心里好几日,没有人可以倾诉,今日见到二妹妹,倒是话多起来了。 二妹妹别见怪。” 宁仪韵摇摇头:“大哥不必如此,大哥是仪韵的长兄,我在宁府时,大哥照拂我们母女多次,仪韵都记着的。” “好,我看二妹妹在珍珑棋馆过的甚是不错,如此,我也放心。 时辰差不多了,跟妹妹说了那么多话,我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去了,得空了再来找二妹妹说话。” “嗳,我送大哥出门,”宁仪韵道。 “不必相送,你我兄妹,不用讲这些虚礼,我自己出去就行,”宁仪诚道。 “那大哥一路走好,”宁仪韵说道。 “好,”宁仪诚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他走到雅间门口时,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背对着宁仪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宁仪韵说话。 “我娘的死因,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他便提步走出了雅间儿。 宁仪韵怔忡。 —— 天色渐渐暗,珍珑棋馆快要打烊了。 宁仪韵在大堂里的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棋谱看这,等着棋馆打烊。 棋谱只翻了两页,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宁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仪韵愣了愣。 她回过头,只见乔安龄正站在她身后,唇角挂着浅笑。 “侯爷?”宁仪韵心中惊讶,便问道,“刚刚言林来过,说你近日忙,所以不会过来” 乔安龄接口道:“言林还说,给赔罪的事儿,我一直惦记着,等过两日一得空,就来给姑娘赔罪。” 听乔安龄提到竹林的事情,宁仪韵俏脸一红,斜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又来了?” 乔安龄笑道:“我今日不是来赔罪的,赔罪一事儿应该十分郑重,这么匆匆过来陪个罪,太不显诚意。 今日,我是抽了空过来的。 眼见珍珑棋馆就要打烊了,天黑了,你进了后院,我也没法来寻你,所以才趁着珍珑棋馆打烊之前,一路赶过来寻你。 几日不见,日日都念着” 乔安龄心道,夜夜也念着。 宁仪韵在心里啐他一口,别开眼。 乔安龄接着说道:“我昨天夜里忙着公务,一夜未眠,今日白日里也没有休息,刚刚得了空,就赶了过来,你不跟多说几句吗” 宁仪韵朝乔安龄一看,见他果然面色疲倦,瑞风眼里的笑意里也带着几分疲惫之意,眼下有一丝淡淡的乌青。 连一向修整的十分光洁的下巴,也冒出来些小茬。 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因为疲惫而产生的沙哑。 怎么弄成这样?宁仪韵看他这幅模样,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说道:“怎么看着那么狼狈?跟我上两楼雅间里坐会儿。” 乔安龄勾唇一笑:“好。” “走吧。” 宁仪韵把乔安龄带到两楼雅间。 宁仪韵朝雅间门口喊了一声:“上茶。” 过了许久,也没见个伙计上茶。 宁仪韵便走出雅间,朝廊上看了看,原来珍珑棋馆,已经打烊关店了,二楼的几个伙计,已经跑到楼下大堂,帮忙收拾茶杯茶壶和盛放糕点的碗碟了。 “侯爷,你先坐着,我去楼下拿茶水上来。”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颔首,声音带着疲惫。 宁仪韵下了楼,让伙计新泡了壶茶。 她让伙计继续收拾,自己端着茶盘,把茶壶茶杯端上了二楼。 她端着茶盘,进了雅间儿一看,乔安龄竟然已经坐在圈椅里睡着了。 宁仪韵愣了愣:“怎么累成这样?” 她把茶盘搁在棋桌上,看着熟睡中的乔安龄。 极长的睫毛如蒲扇般盖在眼帘,浓密的远山眉自然舒展,依旧能看得出疲倦之意,不过神情十分放松。 没有平日里谦恭有礼,翩翩侯门贵公子的做派,反倒显出几分可爱来。 宁仪韵见他穿得单薄,担心他受凉。 现在是深秋的时节,太阳又落了山,天气比白日里更加冷一些。 这么睡着了,只怕是要着凉。 宁仪韵跺了下脚,叹了口气,又重新下了楼,找个婆子要了条毯子。 她重新回到两楼雅间给乔安龄盖上。 乔安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几乎全暗了。 他睁开眼,屋子里光线有些黑,只有棋桌上摆了一个烛台,烛火摇红,散发着温暖的橙红色光泽。 光晕之下,一个美人正拿着一本棋谱仔细读着。 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映得她洁白细腻的肌肤显出绯色来。 她神色专注,桃花眼里烛火跳动,素手纤纤握着书脊, 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乔安龄不想惊动她,就躺在圈椅里一动不动,只瑞凤眼盯着她。 看了一会儿,心中便起了一个念头,若是能日日都与她这样相对,那这一生便也无憾了。 又过了一会儿,宁仪韵似乎感受到了乔安龄的目光,目光一抬,便看到乔安龄正靠在圈椅里,盖着小碎花的薄毯子,两只瑞凤眼睁的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侯爷,你醒了?” “醒了,”乔安龄坐直了身子,把毯子掀开,说道:“灯光晦暗,这么百~万\小!说,会伤眼睛。” 宁仪韵说道:“就看了一小会儿。” 乔安龄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说道:“不小心睡着了,没想到天色已经全暗了。” “恩,”宁仪韵说道,“天凉了,日头落得也早。” “本来想来跟你说说话的,结果竟是睡着了,”乔安龄惋惜道,“我也该告辞了,不耽误你休息。” 他顿了顿,突然说道:“我若是一直不醒过来,你会不会一直留我在棋馆里一直陪我” 宁仪韵一愣,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早就想把你喊醒了,这不是看你睡得熟,所以才没叫么。” 宁仪韵嘀嘀咕咕说得小声,乔安龄没有听清,他便探了身子凑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宁仪韵让了让,离得他远了一些,她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你若是一直不醒,我当然是叫大夫啊。” 乔安龄一滞,随即便跟着笑了起来。 珍珑棋馆门口,定安侯府的马车正停在街边。 车夫德顺,见天色已经全暗,但是乔安龄还没有出来,心里便有些着急。 他跑下车头,敲了敲车门。 言林拉开车门,问道:“怎么了?” 德顺问道:“言护卫,天都黑了,侯爷还没有出来,侯爷是独自一个人进的棋馆,身边也没有个人跟着,也没有人保护。 这么晚了,这珍珑棋馆都打烊了好一会儿,侯爷还没有出来,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莫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言林一听,心里也有些着急,刚想下车,去珍珑棋馆里看看,但又立刻止住了脚步。 他朝着珍珑棋馆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心里一思量,便说道:“不用了,不用进去看,不必担心。以后,侯爷若是到珍珑棋馆来,留到多晚,都不用担心。” 言林心道,侯爷让他给宁姑娘送东西,还让他向宁姑娘传话,还下帖子请人家姑娘出来了几次。 近日那么忙,侯爷还巴巴的抽了空跑一次出来,如果他再不知道侯爷对这宁姑娘的心思,那他也真是块木头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溺爱成瘾:魅狐总裁心头宠作者:叶落无心 一觉睡醒,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 莫子依未做细想,便伸出了小手,抚摸着那雪白的毛发,特别是它那毛茸茸的尾巴,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却未曾想,她竟把一个男人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有她最喜欢摸的尾巴,竟然是 本文一对一甜宠,pk期间爆更不断哦 83 若是能日日与她相对,此生也无憾了 84 失魂落魄的杜先生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4 失魂落魄的杜先生 言林暗香,侯爷巴不得能在珍珑棋馆多待一会儿,这个时候冒冒然去珍珑棋馆找侯爷,不是给侯爷找不痛快吗? 德顺狐疑的问道:“言护卫真的不用去看看。”  言林坚定的说道:“不用。”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吱呀”一声,珍珑棋馆的门开了。 乔安龄从门中走了出来。 言林在从车门跳了下来,朝乔安龄迎了上去。 他见乔安龄脸色虽然还挂着疲惫之色,但是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嘴角还含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眼里还带着几分春意。 言林更加肯定了他刚才的想法,以后只要侯爷到珍珑棋馆来,那是多久都不能打扰的。 “侯爷,”言林行了个礼。 乔安龄淡淡应道:“恩,回府。” —— 中常街上的珍珑棋馆终于装修好了。 珍珑棋馆的中常街分馆和隆升街老馆,风格如出一辙,大堂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中常街分馆的大堂更大些。 中常街分馆的雅间儿也更多一些,雅间还分大小,小的雅间和隆升街老馆的雅间一样,里头只放了一张棋桌,而大的雅间里头放了十张棋桌,还有一些中等大小的雅间,放了两到四张数量不等的棋桌。 雅间儿里的布置摆设,同隆升街的老馆也是一样的。 除了馆中的装修以外,大门屋檐下的匾额也挂了出来。 “珍珑棋馆”四个大字,正是杜舒玄的墨宝。 至于开张的日期,宁仪韵将他定在十一月初十。 新棋馆的伙计婆子也已经雇好。 至于掌柜的话,因为中常街分馆是新馆,比隆升街老馆又要大许多,所以,宁仪韵就让苏承庭和管事梅香雪去中常分馆打理新馆。 至于隆升街的老馆,有几个伙计被提拔作了管事。 而掌柜之位暂时空着,宁仪韵打算看看这几个管事哪个表现好,再从他们之间选取一个提拔成掌柜。 隆升街老馆的伙计婆子都十分振奋,做事情也更加卖力,那些被提拔成管事,不必多说,做事情自是更加卖力,连那些没有被提拔到的,也因为看到了希望,而信心倍增。 戚初九因为最近变现出色,也被提拔成了管事。 在老馆刚开张的时候,宁仪韵并没有做什么宣传,但是这新馆,她却是想了法子,宣传一番的。 她在老馆贴出告示,说明了珍珑棋馆会在中常街附近的瑞常巷开一家新店,叫做珍珑棋馆中常分馆。 若是哪位客人家住的离中常街比较近,就可以去中常分馆下围棋。 其次,她还在中常街一个明显的位置设了路标,写上了十一月初十盛大开业的字样,好让往来的行人都能看得到,也好让那些闻讯赶来的客人能迅速找到地方。 除此之外,宁仪韵也把包月会员制度改成了两店通用。 加入珍珑棋馆的会员,既可以在隆升街老馆下棋,也可以去中常分馆下棋。 中常分馆还没有开,声势就已经造出来了。 在京城一些茶馆,时常有人提到珍珑棋馆要开新馆的事情。 “听说了吗?珍珑棋馆要另开一家棋馆了,在中常街附近。” “听说了,据说现在他们那儿办个什么会员,两家棋馆就能随便进出。” “茶水糕点钱还要出的吧。” “至少不用付棋桌钱了。” “听着倒是不错,改明儿,咱们也去办一个。” “最近正好空闲,先去弄一个月试试,要是感觉好,就一直办下去。” “是啊,是啊,说得有理。” —— 中常分馆不日就要开张,而杜舒玄却依旧没有音信。 这日,钟亦青到珍珑棋馆找宁仪韵,神色慌张。 “宁姑娘,杜先生出事了。”钟亦青说道。 宁仪韵急忙把钟亦青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问道:“杜先生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是因为姑娘的事儿,所以我来找姑娘,”钟亦青说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钟公子不要着急,慢慢说,”宁仪韵说道。 “嗳,嗳,宁姑娘是这样的,我见杜先生好几日都不到国子监来了,也不知道杜先生究竟怎么了。 杜先生平日对我极好,若是杜先生家中有什么难处,做学生也应该尽一番力才是。” 钟亦青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所以,我就去了一次杜先生家中。” “随后呢?”宁仪韵急忙问道。 “我到了杜先生家里,门口的下人却把我拦在了门口,说是杜先生身体不适合,不宜见客。”钟亦青说道。 “杜先生生病了?”宁仪韵急忙说道,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说家中有事,所以不能去国子监吗?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身体不适了?” 钟亦青点了下头,说道:“我被拦在门外,没有办法,只得离开了杜先生家。 我先是担心杜先生的身体,但后来越想越不明白,明明一直说家中有事,怎么这会儿又是生病不能见客了? 我越想越是疑惑,杜先生倒底怎么了。 想着想着,我便担心起杜先生来了。” 宁仪韵问道:“那杜先生究竟如何?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钟亦青说道,“后来,我买了些常见的用来补身子的药材,又去了几次杜先生家,我说我是杜先生的学生,是过来探病的。 他们拦我一次,我就再去一次,去了三四次,他们终于让我进去了。 我终于见到了杜先生,杜先生既不是家中有事,也不是生病,而是被他父母关起来了。” “啊?还有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宁仪韵问道。 “我见到杜先生之后,杜先生告诉了我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这事儿说起来,还和宁姑娘有关。”钟亦青说道。 “同我有关?”宁仪韵讶异道。 “恩,事情的起因,就是杜先生跟他父母说,他要向宁姑娘你提亲” 于是,钟亦青把整件事的过程告诉了宁仪韵。 那日杜舒玄到珍珑棋馆来找宁仪韵,他跟宁仪韵说了要向她提亲的事儿之后,转身就跑了。 但他并没有回国子监,而是直接回了家,跟他的父母说了要向宁仪韵提亲的事,不想遭到杜舒玄父母的强烈反对。 杜家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家,却也是几代的书香门第了,家里都是读书人,家族中也有不少人在朝为官。 杜舒玄是他父母的独子,他的父母对他的婚事十分看重,甚至可以说是慎之又慎。 他的父母已经给杜舒玄相看了好几家的姑娘,都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女儿。 不过,杜舒玄虽然已经二十二了,却醉心学术,对于男女之事仿佛还没有开窍似的,对于说亲的事,一直没有多大的兴趣。 父母跟他说他的亲事,他总是避之不及。 这回,杜舒玄主动提出要去跟一个姑娘提亲,他的父母自是十分高兴的。 然而,当他父母知道了宁仪韵的身份之后,便强烈反对起来。 杜舒玄的父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娴静文雅。 可是,宁仪韵却是一个掌柜的外甥女。 书香门第自有几分清高之意,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商人,开门最生意的,那是下品,况且一个掌柜的外甥女,连个正经商户都不算上。 杜舒玄的父母当然看不上这个掌柜的外甥女。 他们又着人出去打听了宁仪韵的情况,将宁仪韵的身世打听了个清楚,知道宁仪韵是个五品官的庶女,生母是个丫环出身的。 生母低贱也就罢了,现在生母已经被赎了回去,连着宁仪韵也一块儿被除了籍,从此和宁家再无瓜葛。  这样的出身,实在太低了。 杜舒玄的父母又听人说,宁仪韵长的十分美艳,不仅长相好,这身段更是没得说,而且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十分撩人,她还常常在珍珑棋馆进出,经常惹得棋馆中的男子侧目。 娶妻当娶贤,纳妾才是看相貌,他们杜家是书香门第,要娶个贤惠得体的媳妇。若是娶个妖妖娆娆,时常在棋馆里抛头露脸的女人,怎么行? 所以杜舒玄的父母强烈反对,尤其是杜母,说是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这样的女子,当她们杜家的媳妇,进他们杜家的门。 杜舒玄却是态度十分坚决,先是苦苦哀求父母,哀求不成,便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态度。 杜父杜母当真气极。 再后来,杜父杜母得知,自己的独子杜舒玄和这棋馆掌柜的外甥女早就有往来,心中便认定,一定是这掌柜外甥女勾引了自家色儿子,把自己的儿子勾引的神魂颠倒,失了理智。 可偏偏杜舒玄一个劲儿的同杜父杜母说,自己喜爱之人千好万好。 杜父杜母更加生气,决定要将自家的儿子和这宁仪韵隔开,不能让他们二人有任何的接触。 为了防止杜舒玄再跑去珍珑棋馆见宁仪韵。 杜父杜母便想了个极端的法子,就是把杜舒玄锁在自己院中,不让他出来,对外只称是家中有事,为了处理家里的事情,所以向国子监告了假,也去不了永宁侯府给温明玉上课。 直到钟亦青上门来访,杜父杜母,见这谎话圆不过去了,只得改口称是杜舒玄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但是再后来,杜父杜母经不住钟亦青一次一次来拜访。 杜父杜母一合计,只要不让杜舒玄出去找那个什么掌柜的外甥女儿就行了。至于这个学生,他要见自己的老师,倒也无妨,这才让钟亦青见了杜舒玄了。 钟亦青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的因我而起” 钟亦青接着说道:“宁姑娘,现在杜先生的父母,已经允许我们这些学生去杜家看望先生,请教学问了,但是杜先生却是不能出来。” 钟亦青顿了一下,朝宁仪韵说道:“杜先生想见你。” 宁仪韵说道:“若是能见到他,我倒是有话要跟他讲明,不过可惜见不到他,他父母现在极嫌弃我,我若是去杜家找他,他的父母一定会把我赶出来。” 宁仪韵心中暗道,她其实对杜舒玄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更没有和他谈婚论嫁的打算。不过每次,他跟她表明心意的时候,都是说一完话就跑,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再后来,她想找他说清楚,他却已经被他父母关起来。 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要向自己提亲,所以才被父母关起来的。 宁仪韵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看了看神色凝重的钟亦青,心道,既然这个钟亦青可以见到杜舒玄,那为今之计,只有让他来转达了。 于是,宁仪韵便开口说道:“我怕是很难见到杜先生了,既然钟公子可以见到杜先生,我想请钟公子为我向杜先生转达几句话,就说” 宁仪韵话没有说完,钟亦青便打断了她的话。 “见得到,见得到。”钟亦青连声道。 宁仪韵说道:“你是杜先生在国子监的学生,你要见杜先生,先生的父母是让你见的。 但是我若是去了的话,杜先生的父母赶我走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我见杜先生?” “不是,不是说杜先生的父母会让宁姑娘见杜先生。” 钟亦青神色严肃了,略带稚气的少年人的脸上,显出几分坚毅之色来:“杜先生待我极好,杜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杜先生想见你,我便想法子让杜先生能见上你。” 宁仪韵疑惑道:“钟公子,你想了什么法子可以让我见上杜先生一面?”  “刚才,我找了几个好友,一起去探望杜先生。而我们其中的一人戴了幕离。” “幕离?”宁仪韵沉吟道,“你们是想李代桃僵?” “我这戴着幕离的同窗,跟杜先生的身形十分相似,我们进杜家的时候,就说这位同窗脸上受了伤,所以戴了幕离。 杜家的人不疑有他,就放我们进去了。 进去之后,杜先生就和我这位同窗换了装束,戴着幕离,从家里跑了出来。” “杜先生现在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宁仪韵惊道。 钟亦青一个点头:“出来了,就在隔壁的沁雅斋茶楼里。  杜先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不方便直接来找姑娘,就先去了沁雅斋。 他的学生之中,只有我和宁姑娘还算说过几句话,所以就由我来找宁姑娘,请宁姑娘去雅沁斋同杜先生见上一面。” “好,我这就去,”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跟着钟亦青去了沁雅斋两楼的雅间。 雅间里坐了杜舒玄和两三个学生,看到宁仪韵进来,那那些学生便都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杜舒玄和宁仪韵。 “宁姑娘坐,”杜舒玄见到宁仪韵进来,脸上便一热,“我叫小二上茶。” “不用客气,杜先生,”宁仪韵在杜舒玄对面坐下,“杜先生要找我,我也正有话跟你说。” 杜舒玄见日日思念的佳人,就在眼前,心跳得厉害,他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说道:“上次我说要向宁姑娘提亲 只是家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 我的意思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还需要些时日说服我父母,请宁姑娘” “杜先生,”宁仪韵打断了杜舒玄的话。 杜舒玄一愣,抬起涨红了的脸,看着宁仪韵。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狠了狠心:“杜先生,我并没有要同你谈婚论嫁的打算,你若是真的来提亲,我也不会应的,反倒不如不来提亲,也免得一场尴尬。” 杜舒玄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说道:“是因为我父母不允?” 宁仪韵摇摇头。 杜舒玄涨红的脸,突然白了几分。 “杜先生,之前你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对你实无男女之情,所以你的提亲我是不会应下的,”宁仪韵说道。 杜舒玄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之际脸色便又白了几分,一颗普通乱跳的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紧了。 “你同我说了以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的想法,”宁仪韵接着道。 杜舒玄脸色的泛白,心里发涩,他灌了一口茶。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十分有礼的说道:“是我思虑不周,当时我只是心中” 他看了一眼宁仪韵,眼前的家人神色郑重,他心中苦涩:“只是我当时心中也是慌乱。” 他低下头:“宁姑娘,你说的是,我应该,应该先问问你的意思,而不是直接说提亲的事儿,让你为难了。” 宁仪韵摇摇头,说道:“说清楚了就好。” 杜舒玄白着脸,继续解释道:“我是一向不太懂俗事的,平日里,除了醉心黑白围棋之中。 除此之外,便是同学生们打交道。 自从遇见姑娘,便,便倾心于姑娘,心中只想着同姑娘共结连理才好,所以才会一心想着尽快提亲。 我并不是有意唐突姑娘的。” “我知道,”宁仪韵点点头。 以大楚朝谈婚论嫁的过程中,一般提亲之前,男女双方会先在暗底下通气,在双方已经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男方才会去女方家提亲。 不过,男女双方提前通气,并不是正式的步骤,也没有在律法上讲明,所以也有不少情况,是在没有经过男女通气的情况下,直接提亲的。 杜舒玄平日不理俗物,对于提亲的步骤并不了解的,他对宁仪韵动了心,爱极了她,便只想着,早日向她提亲。 宁仪韵说道:“杜先生客气了,我本就不怪杜先生,如今说清楚了就好。” “嗳,”杜舒玄喝了口茶,心中泛着苦涩比这浓茶苦上千倍。 宁仪韵说完了话,便起身告辞:“杜先生,我的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嗳,我送姑娘出门,”杜舒玄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压着心头的涩意。 宁仪韵走出屋子,同杜舒玄道了别,看着神色没落的杜舒玄,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 过了几日,宁仪韵又去了次尚未开张营业的珍珑棋馆中常分馆。 几个婆子正在棋馆大堂打扫,宁仪韵便径直走了进去。 一走进大堂,她就看到大堂中心,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形挺拔如山顶劲松,淡淡的天青色是宽广天空的颜色,也是清透美玉的颜色。 “侯爷?”宁仪韵喊了一声。 乔安龄闻言猛然转身,看到门口婷婷而立的宁仪韵,唇角便是一勾。 他迅速走到宁仪韵跟前:“恩,路过,进来看看。” 乔安龄接着说道:“珍珑棋馆中常街分馆,不日就要开张了,声势浩大,我近日忙于公务,也听说了。 今天,我坐马车路过这里时,看到路边立了珍珑棋馆的牌子,便命人将马车驱使过来,我就进来看看。 我跟守门的人说,我是珍珑棋馆的常客,想看看新的分馆是什么模样的,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题外话------ 杜先生的事情,且待后续发展。 —— 84 失魂落魄的杜先生 85 几许情愫在心头发了芽,是否要拔了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5 几许情愫在心头发了芽,是否要拔了去 “恩,”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见他已不再是上次那般疲惫不堪的模样,而是神情气爽,便问道,“侯爷今日气色不错,公务忙完了?” 乔安龄微微笑:“忙完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既然来了,何不带我参观一下?” “好说,”宁仪韵说道,“这新的珍珑棋馆上下五层,第一、二层为大堂,第三、四层为小雅间。 这最顶层,也就是五层,只有三间大雅间,最大的雅间有十张棋桌,可以容纳二十人之多。 若是侯爷不怕走楼梯,我们就从这顶楼的大雅间,开始参观。” 乔安龄淡淡一笑道:“好。” 宁仪韵带着乔安龄看了五楼的大雅间,又看了三楼四楼的小雅间。 一层一层,一路往下走。 在两楼的过道处,乔安龄说道:“之前,只听说珍珑棋馆中常街附近的分馆要开张了,声势很大。 今日一看,更觉得分馆布置的极好,风格和隆升街上的那家如出一辙,雅致幽静。 而下棋之人的需要,也考虑的十分周全。棋谱棋书,笔墨纸砚,连放置茶水糕点的位置,都设计的十分妥当。 在这里和众多棋友一起下棋,对于爱好的围棋之人来说,真是一桩不可多得的美事。”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侯爷过奖了。” 乔安龄侧首朝她看,见她眉眼之间带着世间女子罕见的自信,桃花眼中透着一股子灵慧,心不觉颤动。 他忍不住往宁仪韵凑近了一些:“不用自谦,我说的是实话,珍珑棋馆有你这样的东家,自是会蒸蒸日上。” 宁仪韵一怔,愣了半晌:“你,你知道,我是” 乔安龄轻轻颔首:“我知道。世人只知道珍珑棋馆的苏掌柜有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外甥女,我却知道,这好看的外甥女,就是这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原来你都知道”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说道,“你既不愿让人知道,我便不会同旁人说半个字。” 宁仪韵轻笑道:“不是我,我是不在意的,是我娘。我娘对女子做生意顾虑很多,说是女子开门做生意,对名声不好。 我既然不在意,便也由着她。 有银子赚就行了。” “恩,”乔安龄笑道,“珍珑棋馆的分馆一开张,你一定有很多银子可以赚。” 他凝着她的桃花眼看,见那微翘的眼角自信之中带着几分小得意,只觉得她一颦一笑都是可爱,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他不自觉的放柔了声线:“原本我还想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的,现在觉得,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谢谢,侯爷,”宁仪韵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楼梯口走来了两个人。  一主一仆。 “不必谢我,”乔安龄说道,“我没有帮上你什么。”  他顿了一下:“更何况,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谢意。” 他转过头:“我要什么,你知道的。” 磁性的声音特意放柔了的,直往人心里钻。 宁仪韵一扭头,便撞见一双温柔的瑞凤眼,像一片温暖春的日湖水,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她心弦一颤,心头便慌乱了起来。 她连忙别开眼,心中慌乱却无法平复,仿佛有什么东西非要搅乱她平静的新湖。她抬起头,直视乔安龄的双眸,嫣然一笑,话语中却是带了几分试探:“侯爷龙章凤姿,京城的贵女,倾心侯爷的怕是多的数不清,侯爷自可以随意挑战。 我只是一时入了你的眼。” “若不是入了眼,而是入了心呢?”乔安龄逼近了几分说道。 宁仪韵一怔,又急忙转过头:“你说什么啊” 她按住心头的无措,说道:“你还是让我想想。” 乔安龄见她终于有所松动,心头一喜:“我等着你就是。” 他看着她,说道:“那日竹林之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赔罪。” 宁仪韵朝他斜了一眼:“那日之事,就此揭过不用再提了。” 站在眼前的佳人娇艳动人,身段玲珑有至,他离她那么近,他突然只想揽住她的玲珑小腰,将她的人按到怀里来。 他心中想着将来有一天,他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将她拥入怀,做这世上最亲密的男人和女人 他望着她,自是什么都不敢做,只好寻到她耳边,带着几分促狭说道:“偏要提。” 宁仪韵瞪他一眼。 随他去。 —— 楼梯转角口,宁仪嘉朝芸香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从楼梯口退了开去。 主仆二人出了棋馆的大门。  “小姐,我刚才似乎听到定安侯对二小姐,起了那种心思,”芸香说道,“还说什么入了心了。” 宁仪嘉一身素服,手指掐着素衫的衣角:“恩,我也听到了,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本事,不就是生得好看了些,竟把定安侯这样的人物也迷得不顾身份。” “可不是啊,”芸香说道,“二小姐若是真的能嫁入侯门,那可就攀上高枝儿了啊,本来还只是个庶女,哦,哦,现在还只是个掌柜的外甥女儿。” “恩,”宁仪嘉的指甲不自觉的在衣衫一角又扣了扣。 是啊,原本,她是嫡,她是庶。 后来,她是官家小姐,她是普通百姓。 可是现在,她却是丧妇长女。 虽然她母亲偷人的丑事没有传出去,除了她和她的父亲,以及被送到庄子上的佟妈妈以外,宁府里也无人知晓。 可她终究还是死了母亲的丧妇长女。 宁卢氏已死,真正关心她亲事的人已经没有了。 她的父亲醉心于权利,又怎么会真的用心为她谋一份好亲事。 而宁仪韵若是真的飞上了枝头。那原本是泥的她,就会变成云。 原本是云的她,则会成了泥。 “走吧,芸香,”宁仪嘉抚平衣角的褶皱说道,“还要给我娘买三七的用具。” “是,小姐,”芸香答道,“前头那家店,说是东西最好,就快到了。” —— 宁仪嘉回府之后,让芸香把采买来的三七所用器具,交给婆子们整理,自己则走进花园中散心。 宁府花园的一侧,有一片奇石,奇石高大嶙峋错落有致,宁仪嘉便在这片奇石之中穿行。 突然,她听到从花圃的方向传来她父亲宁贺和祖父卢修远的声音。 “岳父,年底将至,这光禄寺卿的位置,小婿怕是再无可能了。” “圣旨都下来了,你还能有什么可能,你以为皇上会为你收回圣旨?”卢修远嗓音苍老,中气却也足。 他语气生硬的呵斥宁贺,宁贺也不动气,夹着尾巴说道:“岳父说的是,岳父说的是。” “这都是乔安龄从中作梗,”卢修远说道,“我与他同在朝中多年,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没想到他近日突然开始与我相争。 光禄寺卿的位置且不去说他,朝中好几个重要的缺,我本已经安排好了人,都被他想了法子安排了他的人。” “岳父,看样子,这定安侯是要在朝堂上同岳父相争了。”宁贺说道。 “哼,”卢修远说道,“竟敢与老夫相争,老夫在这丞相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了,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耍花腔。 这几回只是被他占了先机,而老夫是措手不及而已。” “岳父说的是,定安侯岂是岳父的对手?”宁贺应声道。 “只是,这乔安龄这翻突袭,也确实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其他的也就罢了,那两江总督原本是我的人,不想那乔安龄竟然抓住了他贪墨的证据。 我若是料想不错,这证据很快就会呈给皇上了。 这两江总督,是地方大员,他在两江总督的位置,那么,这江南富庶之地,便在我掌控之下。 若是这两江总督真的因为贪墨而被查办革职,在这个位置换上乔安龄的人,我不仅会失去对整个儿江南的控制,还会将这片地儿拱手让给乔安龄。” “有没有法子让定安侯不把这些个东西呈上去?”宁贺说道。 “前一阵,我的人向我禀告,说是乔安龄该有的证据他有了。 只等着一个时机,将手头的证据呈上去了,”卢修远说道。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行,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两江总督,千万不能让乔安龄把相关的证物和折子呈到皇上面前去。” “这,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宁贺沉吟道。 “老夫,现在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卢修远叹了一口气。 宁贺轻声说道:“不如咱们直接对乔安龄下手” “胡说”卢修远说道,“乔安龄深得皇上的信任,一旦被人在知道我们要对乔安龄动手,莫说朝堂之争,你我性命也会不保。 更何况,你当乔安龄身边无人吗,就说他身边的言林,也不是轻易对付的了的,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遭殃的就是老夫。” “是,是,”宁贺连连点头,“是小婿思虑不周。” “只是究竟有什么法子,才能让乔安龄不把折子和证物呈给皇上?”卢修远低吟道。 “这”宁贺摇摇头。 这时,宁仪嘉从奇石之后走了出来:“外祖父,爹,我有法子让定安侯不把你们说的那些东西递给皇上。” “仪嘉?”宁贺看到自己女儿突然出现,十分惊讶。 宁仪嘉盈盈行了个礼:“爹爹,外公,不是仪嘉有意要偷听爹爹和外公说话,只是刚才正巧在奇石这里闲逛。 仪嘉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外公的意思做事。” 卢修远和宁贺对视一眼,卢修远便问道:“仪嘉,你起来吧。” 宁仪嘉站起身。 “恩,仪嘉,”宁贺问道,“你刚才说你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你外公的意思去做,这是什么意思?” 宁仪嘉说道:“爹,若是对直接定安侯不利,一旦被发现,便有可能全家性命不保,而且定安侯有人在身边保护,想要对他不利,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若是不直接对付定安侯,而是对付定安侯所在意之人,用定安侯在意之人来威胁定安侯呢?” “在意之人?”宁贺沉吟道。 “接着说,”卢修远说道。 宁仪嘉说道:“我知道定安侯在意之人是什么人,而且此人身份低微,相比与定安侯,也要好多付上许多。” “你说的定安侯在意之人究竟是谁?”卢修远问道。 宁仪嘉说道:“宁仪韵。” 卢修远和宁贺俱是一惊。 宁贺问道:“仪嘉,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仪嘉点头道:“女儿亲耳所闻,自是千真万确。” 于是,宁仪嘉就把自己在随云山看到宁仪韵和乔安龄相处的情景,以及今天在中常分馆听到的两人对话,一一告诉了宁贺和卢修远。 宁贺十分吃惊道:“当初我要把宁仪韵送给他做妾,他拒绝得毫不犹豫,没想到现在竟是看上了仪韵。” 卢修远说道:“可惜,现在仪韵已经不是宁府的人了,若是仪韵还在宁府的话,用她来拿捏乔安龄,便是易如反掌,可惜可惜。” 宁贺脸上露出懊恼之色:“仪韵已经被我除了宗籍,是以,我同她的父女这层关系是没有了。” 宁贺这时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不是说宁仪韵得罪狠了乔安龄吗?现在怎么成了乔安龄看上了宁仪韵。 宁贺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若是早知道乔安龄会如此看重宁仪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宁仪韵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卢修远的人,和卢修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是乔安龄和卢修远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那么,他有宁仪韵在手,便可以同乔安龄也攀上关系。 到时候,他是卢修远的女婿,又是乔安龄的岳父,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仕途? 就算现在卢修远已经和乔安龄争的不可开交,他不可能放弃卢修远,改投奔乔安龄,但是若宁仪韵还在他掌控之中的话,也可以用宁仪韵来拿捏乔安龄。 宁贺在心中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懊悔之意,如一块大石头堵在他胸口。 宁仪嘉接着说道:“爹爹,外公,仪韵现在确实不是我们宁家的女儿,不过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掌柜的外甥女罢了,凭爹爹和外公,还对付不了一个宁仪韵吗? 就算她不是我们宁府的姑娘又如何? 如今我们占了先机,趁乔安龄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对宁仪韵下手。 有了宁仪韵在手,还怕乔安龄不就范? 倒时外公让他做什么的,他就得做什么。 至于宁仪韵,若是她别配合的话,到还好说。若是她不配合” 宁仪嘉一咬牙说道:“那便给她些苦头吃。” 宁贺心中暗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转过头,观察着卢修远的神色:“岳父,这事儿你看” 卢修远说道:“好,就这么做。” 他看了一眼宁仪嘉说道:“仪嘉不错,是个聪慧的女子。” 宁仪嘉说道:“外公过奖了。” “宁贺,此事就由你来办。”卢修远说道。 “是,岳父大人,小婿一定将此事办妥,”宁贺说道。 “对了,朝怜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卢修远接着问道。 “马上就是三七了。”宁贺说道。 “恩,朝怜年纪轻轻,便暴病而亡,也是可怜。”卢修远说道。宁贺见卢修远并没有追问卢朝怜的死因,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卢修远放心,他便讨好道:“我和朝怜夫妻情深,朝怜已经离开,我也不想再续娶了。 一心跟着岳父大人就是。” 如今宁卢氏已经不在,宁贺担心没了宁卢氏这根纽带,他和卢修远的关系,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紧密。 他怕自己和卢秀远产生嫌隙,便赶着表表忠心。 宁贺这一番中心表的,让你卢修远十分舒坦。 “恩,”卢修远满意的应道。 —— 这天夜里,宁仪韵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她在想他的事情。 宁仪韵在心里暗叹一声,她终是被他扰乱了心绪。 也许在他还是那个温和亲切色幕离男子,她便对他心生好感。 现在她心知自己已对他生出几许情愫来,这情愫倒也说不得有多少,但宁仪韵知道这分情愫在她心底发了芽。 只是如今,她又究竟该如何? 古代的女子,以夫为纲,夫字天出头,男人便是女人的一切,女人依附男人而活着,经济上不独立,精神上更不独立,活的没有自我。 宁仪韵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人,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人格独立,她不会依附于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份在心底生出的情愫,而彻底成为一个像古代妇人一样的女人。 她现在从宁府出来,虽然身份上只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官宦小姐,但是日子过得却也不错,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而珍珑棋馆更大的分馆也在筹备之中了。 只要她认真经营,日后必然生活富足。 她现在脱离宁家的掌控,和自己的娘和舅舅生活在一起。 娘亲待她一心一意的好,舅舅能干待她也好。 富足之余,这日过得还十分舒心和畅意。 而且随着珍珑棋分馆的扩张,这日子便会过得越来越好。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前景,来之不易。 若是要让她为了一份情愫,而抛弃现在所拥有的,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那她情愿挥刀斩断情丝,拔了这芽,挖了这草。 宁仪韵翻了个身。 况且,这个时代男人是可以合理合法纳妾的,除了妾,屋里有几个伺候的通房丫头也是正常。花街柳巷的花楼也是合理合法的,男人留宿风尘之地,和妓子有一段露水姻缘,还是一段风流假话。 这个时代的女人,还要容忍这一切。 她想起了宁卢氏,仗着自己娘家有权有势,打发了宁府所有的妾室,也挡不住宁贺留宿烟花之地。 宁仪韵想想,若是自己的男人是要纳妾,还有留宿花楼,她恶心都要恶心死了。 那他呢? 宁仪韵心道,她知道他并未娶妻,至于屋子里有没有女人伺候,就不知道了,况且就算现在没有,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而且身处高位。 宁仪韵又翻个身。 乔安龄几次三番向她表明心意,这翻情意,她究竟该如何应对。 宁仪韵想了许久,想来想去,她最后只能想到再看看吧。 若是他真能一心一意对她,她再做决定。如果他不能一心一意,那想什么都没有用,她会立刻斩了这情丝。 脑子里想了大半夜,过了子夜,宁仪韵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 ------题外话------ 推:豪门蜜宠:萌妻很傲娇文/安然本尊 她,颜馨。本是颜氏集团千金小姐,不料十岁那年遭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 他,宋霆琛。帝豪集团总裁,已是而立之年,却迟迟不婚。 见面篇两人初遇,迫于无奈,她强吻了他。 逼婚篇某日,被家人逼婚逼到走投无路的他找上她,可怜巴巴的问:“你碰了我,总要负责吧?” 小女人微微一愣,而后眸光闪闪,痛快应道:“好啊!” 85 几许情愫在心头发了芽,是否要拔了去 86 哪个才是掌柜外甥女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6 哪个才是掌柜外甥女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下朝之后,宁贺去了卢修远的府邸。 卢府书房窗门紧闭。 卢修远和宁贺在书房中,小声说着话。 “岳父,小婿已经都办妥了,”宁贺说道。 “办妥了?”卢修远问道。 “是,岳父,花了大价钱,请了民间的两位高人,这两位高人是一对兄弟,姓鲁,江湖人称鲁大郎和鲁二郎。 宁贺接着说道:“这鲁大郎和鲁二郎常年混迹江湖,身手十分了得,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也经常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对于打劫掳人之类的事情,十分在行。 我花了银子,让这兄弟俩趁着夜色,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掳出来。 这兄弟俩果然是劫人的高手,昨天夜里,他们已在京城郊外翠云山的深山处,临时搭建了一间茅草屋。待他们把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之后,就会劫到这茅草屋里。 方才下朝之后,鲁大郎和鲁二郎就带着我去看了这茅草屋。 我看完这茅草屋就直接到岳父这里来了。” “哦?如何?”卢修远问道。 “这茅草屋的位置在翠云山的深山里,位置十分偏僻,是不会有人来的。 而且茅草屋的屋顶还用树叶加盖了一层,远看过去,同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不会被发现的。” 宁贺接着说道,“我已向鲁大郎鲁二郎付了一部分银子,剩下的银子,待事成之后,再付给他们。 我已同鲁大郎鲁二郎说好,待他们把仪韵掳到茅草屋之后,就来通知我,我再带人上山,和他们交接。 他们把人交给我,我把剩下的银子付给他们,让他们二人遁走江湖。” “好,”卢修远颔首到,老眼中显出几分狠厉来,“等人抓到之后,就通知乔安龄,告诉他,若是他把两江总督的罪证呈到皇上面前,他心里的这个女子也休想有命活了。” “是,”宁贺说道,“小婿也是这么想的。” 卢修远看了一眼宁贺说道:“她是你女儿,到时候你可不要心软才是。” 宁贺连忙向前一步,弯了个腰:“她不过是我的庶女而已,区区一个庶女,怎么比得上岳父的大业。 小婿对岳父衷心耿耿莫说是一个庶女了,就算是要小婿自己牺牲,小婿也是肝脑涂地的。” 卢修远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让那鲁大郎和鲁二郎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 —— 快要入冬了,天黑的越发早了,这才到了珍珑棋馆打烊的时辰,西边儿的日头已经看不见了,眼见天就要黑了。 伙计们正在收拾棋桌,婆子们也在打扫。梅香雪在盘点卖剩下的糕点,苏承庭在关珍珑棋馆的大门。 这大门还没有关上,只听得门口有人喊:“别关门,别关门。” 苏承庭停了动作,看了看来人,回忆了一下,说道:“原来是温小姐啊,温小姐怎么现在这个时辰急匆匆的跑到棋馆来?” 温明玉说道:“本来是要早些来的,但是一直脱不开身,到现在才得空,我来找仪韵姐姐的,她在吗?” “在的,就在棋馆里头,”苏承庭道,“快进来吧。” 温明玉进了棋馆,苏承庭把温明玉和她的丫头瑞珠带到了宁仪韵面前。 “明玉,你找我?” 宁仪韵见棋馆已在打烊,正准备回后院,没想到温明玉这个时候来找她。 “嗳,一直脱不开身,所以来晚了,”温明玉说道,“我今儿来,是找你有事说的。” “你找我有事说?”宁仪韵看了看已经打烊了棋馆大堂说道:“棋馆已经打烊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是不嫌弃,就跟我到后院中,去我屋子里说。” 温明玉一听宁仪韵邀请她到自己的屋子里说话,顿时展颜一笑,杏仁大眼露出欣喜之意:“仪韵姐姐愿意带我去闺房说体己话,那再好不过了。”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走,咱们走吧。” 宁仪韵带着温明玉和丫环瑞珠进了珍珑棋馆的后院。 进了自己的屋子,宁仪韵请温明玉在桌前坐下,她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暖水釜,给温明玉倒了杯热茶。 温明玉朝这暖水釜看了看,疑惑的问道:“暖水釜?” 宁仪韵一顿说道:“嗳,是呀。” 温明玉道:“我在我爹爹的书房里看到过,没想到你这里也有。” “嗳,是一个朋友送的,”宁仪韵说道。 “这暖水釜十分难得,是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件的稀罕物件,仪韵姐姐的朋友能用暖水釜送人,定然不是一般人,”温明玉笑嘻嘻的说道。 宁仪韵滞了一滞,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笑了笑,不再提暖水釜的事情:“方才你说,你急匆匆的过来,是有事找我,是什么事儿啊?” 温明玉听宁仪韵说的话,也不再纠缠暖水釜的事情,而是甜甜笑了笑,杏仁眼弯弯的,可爱之中带着几分娇美,竟是说不出的好看来。 “我确实是有事来找仪韵姐姐的,姐姐你看这块帕子。”温明玉从袖袋中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接过帕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道:“这块帕子,怎么了?” 温明玉笑道:”这块帕子是我的,上头是我秀的兰花,我把它送给仪韵姐姐,想跟仪韵姐姐做个手帕交。” 因为身份差距的关系,初相识时,温明玉对宁仪韵不以为意,只知道她是一个小官之家长得十分美貌的庶女而已。 后来,她知道宁仪韵的棋艺十分高超,心中便有几分不服,也有几分佩服,但是也仅此而已,毕竟两人身份差距在那里摆着。 再后来,她得知宁仪韵在空寂的内院中仔细琢磨棋谱,愣是在宁府偏僻的后院里,以一个不受宠庶女的身份,将自己的棋力练得如此之高,这才心中正真生出敬意来。 近日,在珍珑棋馆,宁仪韵相信她所说的话,为她解围,斥责那个说她污蔑人的女子,她便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只比她大上两天的小姐姐,真心想和宁仪韵结成手帕交。 于是,她便绣了一方兰花绣帕,想和宁仪韵交换个信物,结成手帕交。 今日,她随母亲出府上街玩。 在准备回府之前,她母亲带着她在隔壁的沁雅斋落脚歇息,她就趁这个机会,提出要去珍珑棋馆看看。 她母亲同意了,她这才有机会来珍珑棋馆。 她便带着丫环瑞珠,直奔珍珑棋馆找宁仪韵。 宁仪韵听了温明玉的话,有些吃惊,见她亮晶晶的杏仁大眼之中,完全是真诚和善意,心里便也觉得欢喜。 温明玉身份高贵,性子里确实有几分骄傲,但却不是那种跋扈不讲理之人,也没有对人生出过什么歹意来。 前一阵,她指出了旁人在数目时作弊,就算对方对她态度恶劣凶狠,她还是十分坚定,不愿改口。 看得出来,她是个正直之人,她的父母将她教育的很好。 最重要的事,温明玉也是个喜好围棋之人,和宁仪韵可以说是志同道合,能有这样的一个手帕交,宁仪韵自然也心生欢喜。 宁仪韵也展颜一笑,桃花眼弯弯的,十分和善:“嗳,明玉,你这帕子我收下了。以后你我便是闺阁中的手帕交了。” 温明玉面露喜色:“嗳。” 想了想,宁仪韵说道:“只是” “怎么了,仪韵姐姐,”温明玉问道。 宁仪韵看这手里的帕子,帕子上绣的兰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兰花的韵致也显现出来,她不由赞叹温明玉这女红也是极好的。 只是她自己的女红 算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宁仪韵还是个手工爱好者,她还会织个毛衣,勾个花样什么的,但是这些,跟古代真正的刺绣女红,制衣制鞋的功夫却是差了许多的。 穿越以来,她平时所穿的衣裙,所用的帕子、荷包,都是苏芝如在给她准备,她只要选个花样,选个料子就行了。 她的女红根本拿不出手。 还好原主也不怎么会女红,她才没有因为女红的原因,暴露穿越的身份。 在宁府的时候,宁卢氏不可能给原主一个庶女请绣娘或者教导嬷嬷,教原主女红的。 苏芝如女红不错,但是她十分宠女儿,原主不喜欢学女红,苏芝如也没有逼原主学,只是默默的为原主打点好一切。 所以宁仪韵穿越过来,虽然不会女红,但也没有因此露了马脚。 不过现在 宁仪韵看着一脸期待的温明玉,讪讪的笑了笑:“我手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信物交换。” 温明玉说道:“绣帕,荷包之类的都可以啊。” “不瞒明玉说,绣帕荷包之类的物件,我确实是有,不过那都是我娘绣的,我,我不怎么会女红,若是用我娘绣的东西,作为结交的信物给你,便是失了诚意。” 宁仪韵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不过我现在虽说不会,但是我可以学起来,若是明玉不急,我便现学起来,绣个绣帕出来,作为信物交给你。” 温明玉听到宁仪韵说她不会女红,原本十分惊讶,但听她说她为了跟她交换手帕的信物,准备特地去学的时候,心中又十分感动。 她用力的点了下头:“嗳,仪韵姐姐,信物的事情,我不急,你慢慢绣着就是。反正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 宁仪韵和温明玉热热闹闹的说了一会儿之后,温明玉突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事,前一阵,仪韵姐姐,你让我跟杜先生转达过一句话,说是等杜先生方便的时候,请杜先生到珍珑棋馆来,昨儿,我见到了杜先生,还把这句话跟杜先生说了。” 温明玉歪了一下脑袋说道:“可是,杜先生却说,他已经见到你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完了。” 宁仪韵呼出一口气:“嗳,确实如此,前几日,我见到杜先生了,要跟他说的话,也确实说完了。” “原来是这样,”温明玉说道。 “恩,”宁仪韵犹豫了一下,问道:“明玉,杜先生看上去,看上去如何,我是说,比如,他气色如何?” “恩,杜先生他,”温明玉略思索了一下,说道,“气色倒也还好,不过说起来,杜先生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恩?不一样?”宁仪韵疑惑道。  “以前杜先生性子温和待人亲善,这回看到杜先生,我觉得他清冷了许多,寂寥得很,又有些颓然,就像是,哦,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之前,我听说,杜先生家中出了事,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让杜先生变成这样,”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在心里叹了一叹。 温明玉朝窗外看了看,惊呼道:“呀,外头的天色全暗了,仪韵姐姐,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娘还等着我呢,我答应她很快就回去的。” “嗳,好,我送你出去,”宁仪韵说道,“这天色已暗,你和你的丫环两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没关系,我娘就在隔壁的沁雅斋等我。”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送温明玉和她的丫环瑞珠下了楼。 “穿过这条竹林就是院子的边门,从这边门出去,旁边就是沁雅斋,我带你从边门走,出了门,往左就是沁雅斋,”宁仪韵说道。 “恩,”温明玉点点头。 “这边走。” 宁仪韵把温明玉和瑞珠带进了竹林,三人便在竹林里穿行起来。 竹林里,道路十分狭窄,宁仪韵三人便走成了一排。 宁仪韵走在最前面带路。 温明玉跟在宁仪韵身后,走在中间。 丫环瑞珠走在最后。 而此时,院子的墙头上趴了两个人。 这二人就是穿着夜行衣的鲁大郎和鲁二郎。 他们收了宁贺的银子,要来珍珑棋馆,目的是把宁仪韵劫持到郊外翠云山深处的茅草屋中。 今天天色一暗,两人便翻上了珍珑棋馆的院墙,等待最佳时机。 等了一会儿,鲁大郎和鲁二郎就在院子里的竹林里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 因为天色已经全暗了,所以他们看不清这女子的五官,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身姿娇美,正符合宁贺跟向他们做出的描述。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 今天他们所要掳走之人,应该就是这个女子无疑了。 夜色中,穿着夜行衣的鲁大郎和鲁二郎,就从墙头翻了下来,进了竹林。 他们悄悄的,摸向了宁仪韵她们。 走到女子附近,才发现,原来在竹林里穿行的女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方才,他们在墙头,因为夜色朦胧,视线不好,这竹林的竹子杆子粗壮,枝叶繁盛,又遮挡了不少视线。 而且,鲁家兄弟又先入为主,以为珍珑棋馆里应该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所以在看不清楚的情况下,就也以为竹林之中应该只有一个人。 没想到,他们翻墙下来,竟然看到了连成一排的三个女子。 鲁家兄弟在晦暗的月色中,看到了三个女子,绕是他们江湖经验再丰富,也不由愣住了。 鲁家兄弟这一愣神,就被转过身的宁仪韵瞧见了。 宁仪韵转过身,正想和温明玉说话,却突然看到丫环瑞珠的身后竟然站着两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 她大吃一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温明玉和瑞珠听到宁仪韵的话,也立刻转过了身。 鲁大郎鲁二郎倒底是久混江湖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向前一冲。 兄弟二人,一个对付宁仪韵,一个对付温明玉和瑞珠。 宁仪韵只觉得眼前闪过两道黑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温明玉和瑞珠也先后倒了下去。 鲁家兄弟见三个少女都倒下昏迷了,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着地上昏迷了的三个少女,鲁家兄弟却是犯了难。 这倒底哪一个才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宁仪韵,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们要掳走的女子? 鲁二郎走到那瑞珠前,见她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相貌普通,头上扎着一对双丫髻,做一副丫环模样。 年龄、相貌都不符合,定然不是这个。 鲁二郎指了指瑞珠,对鲁大郎摆了摆手,示意鲁大郎,不是这个少女。 鲁大郎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随后,鲁大郎和鲁二郎又来到宁仪韵和温明玉的面前,试图分辨出这两个少女之中,倒底是哪一个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而,这会儿两人却犯了难。 这两个少女年岁相当,看着都是十五、六岁,长相虽然不一样,但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年龄、相貌相当,又都同时出现在珍珑棋馆的后院之中。 倒底是哪一个? 鲁大郎,鲁二郎正在迟疑之中,突然听到竹林的入口处有人说话。 “这位妈妈,仪韵和温小姐不在屋子里,我估摸着,仪韵定是想将你家小姐送出门。 穿过这片竹林,有一扇偏门,出了偏门一转就是沁雅斋。 仪韵若是知道温小姐书是要去沁雅斋的话,一定会带温小姐走这扇偏门的。 咱们走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她们。” “嗳,请梅管事带路,天色已暗,夫人让我来珍珑棋馆把小姐喊回去,我们要尽快寻到小姐才是。” “走吧。” 原来温明玉的母亲、永宁侯夫人,在沁雅斋里歇息了一会儿腿脚,见天色已暗,自己的女儿却还没有回来,就命身边的婆子,到珍珑棋馆来找温明玉。 梅香雪接待了这个永宁侯府的婆子。 梅香雪先带她去了宁仪韵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人。梅香雪就猜到,宁仪韵应该是带着温明玉走竹林小道,送温明玉出府。 她这才带着这婆子来到了竹林。 鲁大郎鲁二郎听到了竹林口梅香雪和永宁侯府婆子的对话,便知道,原来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之中,有一个是掌柜外甥女宁仪韵,也就是他们要劫持之人,另一个却是一名姓温的小姐。 可是这两个昏迷的女子倒底谁是谁呢? 竹林入口处的脚步声,十分匆忙,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走来。 他们该怎么办? 若是现在逃离还来得及。 不过若是现在他们逃跑了,那他们的这次就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也就罢了,他们还会打草惊蛇。 过了今日,珍珑棋馆必然会加强防护,想要再来掳人,就会十分困难。 若是掳不走人,他们这单生意便是失败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鲁家兄弟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一人背起了一个少女。 既然分不清,这两个少女谁是谁,那么就先一起带走,等分辩出哪个才是掌柜外甥女,再把那个不是的放了就是。 于是,鲁大郎背着宁仪韵,鲁二郎背着温明玉,蹿上了墙头,三下两下翻出了珍珑棋馆的院墙。 86 哪个才是掌柜外甥女 87 棋馆的宁姑娘出事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7 棋馆的宁姑娘出事了 隆升街上,宁仪诚正往宁府庄子的方向赶路。 近日,他一直在调查宁卢氏真正的死因,他一直都无法相信,身体健康的宁卢氏,会突然的暴病而亡。 今日,他查得了一丝线索,原来宁卢氏以前的贴身妈妈佟妈妈被打发到宁家京郊的庄子里去了,他便想着去找佟妈妈问上一问,看看能不能从佟妈妈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虽然天色已黑,但是宁仪诚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等到第二天? 是以,他便连夜从宁府出来,去京郊的庄子,找佟妈妈。 隆升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宁仪诚一人在隆升街上疾步行走。 经过珍珑棋馆的时候,他突然看见珍珑棋馆院墙的墙头翻过两条黑色身影,这两条黑色身影还各背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珍珑棋馆院墙之内有人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出事啦,救命啊。” 宁仪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珍珑棋馆出事了,这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应该是从珍珑棋馆劫了人出来,所以才会背着人从墙头翻出来。 他不知道他们劫的是谁,看身形,好像是女子,他也不知道这被劫两人当中,有没有宁仪韵。 宁仪诚脚步一收,不及细想,便立刻掉转方向,朝那两条身影追了过去。 —— 珍珑棋馆竹林之中。 梅香雪看到倒在地上的丫环瑞珠,吓得面如土色。 而那永宁侯府的婆子,惊慌的不停喊叫:“救命啊,出事了,出事了,救命啊。” 夜色里,凄厉惊慌的惊叫,把整个珍珑棋馆的人都惊动了。 苏承庭和住在棋馆中的伙计都赶到了竹林。 戚初九带着戚圆豆也赶来了。 苏芝如也从自己的屋子出来,赶到竹林里。 苏承庭看了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丫环,问道:“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梅香雪稳了下心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最后,她说道:“我们是到竹林里来找仪韵和温小姐的,却看到这个丫环倒着竹林的小道边。” “那仪韵和温小姐呢?”苏承庭问道。 梅香雪颤着嘴唇说道:“不见了。” 苏承庭心里一沉:“不见了?” 这时,地上趟着的瑞珠“咳咳”咳嗽了两声,幽幽的醒了过来。 永宁侯府的婆子立刻冲上去问道:“小姐呢,小姐在哪里?” “小姐,小姐,”本来还有些迷糊的瑞珠,突然睁大了眼睛,“宁姑娘正带我们穿过竹林,从偏门出去。宁姑娘说,这么走的话,距离近,出了们就是沁雅斋。 我们进了竹林之后” “之后,什么?”那婆子急问。 “之后,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他们冲了上来,冲了上来婢子眼前一黑,再之后,就,就不知道了。” 瑞珠说的断断续续,终是把事情说了清楚。 “什么?小姐定是被两个黑衣男子掳走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永宁侯府的婆子面色惨白,她不再高声呼喊,却是喃喃的说道:“出事了,出事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小姐出事了。” 苏芝如腿脚一软,整个人失去了支撑,跌坐在地上,她呜呜咽咽的说道:“仪韵不见了,仪韵被人掳走了,要是仪韵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 棋馆中的伙计婆子们俱是十分焦急。 “我们立刻出去找人。” “京城那么大,去哪里找?”  “那我们也不能这样干等着。” 苏承庭见竹林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众人,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慌乱也无济于事。” 他转身对梅香雪说道:“香雪妹子,你和戚初九一起去一次京城的府尹衙门报案,请京城的府尹衙门出动衙役捕快寻人。” “嗳,好好,我们这就去,这就去,”梅香雪和戚初九一起应道。 苏承庭又转向永宁侯府的婆子:“这位妈妈,你赶快回沁雅斋,告诉你家夫人,温小姐在珍珑棋馆被人掳走,让永宁侯爷和夫人想法子尽早找人。” 婆子像是被人突然敲醒了一般连声说道:“对,对,对,我这就去。” 苏承庭指了一个珍珑棋馆的婆子说道:“你送这位妈妈从竹林附近的边门走。” “嗳,嗳。” 珍珑棋馆的婆子带着永宁侯府的婆子往边门走过去。 随后,苏承庭转向苏芝如:“姐姐,你放心,承庭如论如何都会把仪韵找回来了,姐姐,你先回房等消息。” 戚圆豆走到苏芝如身边,圆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苏芝如的手:“苏婶婶,别担心,仪韵姐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圆豆陪着苏婶婶。” 苏承庭叹了一口气,安排了一个珍珑棋馆的婆子把苏芝如和戚圆豆送上了二楼。 随后,苏承庭对余下的众人说道:“剩下的人,便到棋馆周围四处找找。” “是,是。”余下的伙计婆子纷纷应了下来。 —— 苏承庭在众人走了之后,便立刻出了门。 他要去另一个地方求救。 夜色中,苏承庭在隆升街上疾步快走,一路走到了定安侯府。 苏承庭知道定安侯府在大楚朝的势力极大。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是既然定安侯和卢丞相能在大楚朝并称为两个最有权势的人,那么定安侯的权势定是极大的。 苏承庭心道,既然权势那么大,那么力量定要比府尹衙门大上许多。 找人的话,定安侯府也一定会比府尹衙门更快,更得力。 苏承庭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知道那些吃公饭的衙役捕快,多少有些懒惰,也多少有些看人高低的恶习性。 而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这三更半夜的,府尹衙门的捕快衙役一定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忙找人,只要稍稍渎职懈怠一下,就会贻误救人的时机。 若是,定安侯府愿意出手相助,那么寻找宁仪韵,希望就更大,时间也会更快。 只是,定安侯府愿意吗? 定安侯不仅救过自己,还几次三番到珍珑棋馆来找仪韵,和宁仪韵的关系非常熟稔。 而且苏承庭总觉得定安侯和宁仪韵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而定安侯待宁仪韵也有些不一般。 他不清楚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去细想这些。 他只希望定安侯能看在和珍珑棋馆又交情,和宁仪韵又相熟的份上,可以出手帮忙。 苏承庭很快就走到了定安侯府门口。 定安侯府的大门极大极宽,人需得走上好几步路,才能从门的一侧走到另一侧,需得仰视,才能看到门楣处“定安侯府”四个蓝底烫金大字。这四个大字,虽不知道是谁的墨宝,但龙飞凤舞,气势宏大,极具名家风范。 门上一对铜制鎏金狮首,怒目而蹬,口含铜环。 苏承庭自不敢上前用这铜环去敲门的,他寻到了旁边的边门,找到了守门的护卫。 “护卫兄弟,我是珍珑棋馆的掌柜,劳烦兄弟跟定安侯通传一声,说是珍珑棋馆苏掌柜求见,珍珑棋馆的宁姑娘被人掳走了。” 那护卫冷声道:“这里是定安侯府,速速离开。” 苏承庭说道:“我知道这里是定安侯府,我同定安侯相识,被掳的宁姑娘也同定安侯相识,还请兄弟帮个忙,通传一下。” “什么宁姑娘,掌柜的,当我们定安侯府是什么地方,当我们侯爷是想见就见的?”护卫道。 “可否通融一下?”苏承庭道,“事从紧急。” “每日里要求见侯爷的人,不下几十人,莫说你只是个普通百姓,就算是朝中官员,世家子弟也有不少,”那护卫说道,“你可有定安侯府给你下的帖子?” “这”苏承庭结舌。 “你既没有定安侯府给你下的帖子,我也没有收到命令,要给一个掌柜通传。我是决计不能为你通传的,你快离开吧,”护卫说道。 “兄弟,你帮我通传一声,说是珍珑棋馆的宁姑娘出事了,说不定定安侯会传见我的?” “快走,快走,都说了决对不会为你通传,你怎么这般纠缠不休,若是再在侯府门口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护卫双眼一瞪,握了握拳,练武之人的气势,便散发出来。 苏承庭心里冰凉,本来抱着的几分希望之火,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就在此时,定安侯府门驶过一辆马车,这马车外观质朴简单,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 这正是定安侯乔安龄的座驾。 马车前的两匹壮马,蹄声“嘚嘚”慢慢的放缓了下来。 马车停在了定安侯府的门口,车夫德顺收住了缰绳。 他看见边门处有人正在和门口的护卫争执。 夜色中,他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听得说什么:“珍珑棋馆,掌柜,宁姑娘,出事了。” 德顺也是个机灵人,他记得有一回,定安侯在珍珑棋馆待了许久,天都黑了,棋馆都打烊了,侯爷也没有出来。 当时,定安侯的贴身护卫言林,还跟他说,定安侯在珍珑棋馆待到多晚,都不要管、不要问。 德顺虽不知道其中关节,却也知道,自家侯爷和这珍珑棋馆定有不一般的关系。 于是,德顺急忙下了车,走到车厢门口。 车厢的门,恰巧打开了。 德顺看到站在车门口、正要下车的言林,便说道:“言护卫,门口有人在和护卫争执,好像是珍珑棋馆的掌柜。” 德顺嘀咕道:“哦,好像是说什么,宁姑娘出事了” 言林闻言,脸色一变,扭头就道:“侯爷,珍珑棋馆苏掌柜来了,说是宁姑娘出事了。” 乔安龄刚刚从软榻上起身,准备下车,突然听到言林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惊。 他神色一凝,急急忙忙赶到车厢门口:“人在何哪里?” 德顺看到神色凝重的乔安龄,也顾不得行礼,伸手向后一指:“在边门的门口。” 乔安龄立刻跨下马车,疾步走到边门。 那护卫见乔安龄走过来,连忙拱手道:“侯爷”。 乔安龄简单“恩”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护卫,向苏承庭问道:“苏掌柜,宁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护卫一听乔安龄这么问,心里顿时慌了。 他没想到这珍珑棋馆真的和侯爷有关系。而且侯爷神色焦急,语气急促,显然十分在意这“出了事”的宁姑娘。 若是因为自己的阻拦,耽误了事儿,以至于宁姑娘“出事”的消息没能及时传到侯爷这里,那一旦查出来是他阻碍的消息,他这罪就大了。 幸好,侯爷正好回来,又同这苏掌柜在门口巧遇,及时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偷偷瞟了一眼苏承庭,若是这个苏掌柜在侯爷面前说上一句他的不是,那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好在,这苏掌柜似乎正忙着跟侯爷解释宁姑娘的事情,没功夫提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争执。 乔安龄神色愈发凝重:“这么说来,宁姑娘是从珍珑棋馆被人掳走的?” “应该如此,”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心头发紧,远山眉拧了起来,他思索了一息,沉声道:“回马车,去珍珑棋馆。” 德顺和言林答道:“是。” 乔安龄又对苏承庭说道:“苏掌柜,你也一同上马车。” “是,是,侯爷,”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有对德顺说道:“尽快赶到珍珑棋馆。” 说罢,他便首先上了马车车厢,言林和苏承庭跟着也上了马车。 “啪,啪”,夜色里两声马鞭,响彻天际。 两匹壮马同时抬起双脚嘶鸣起来,马蹄迅速落地,在夜幕之中,飞奔疾驰。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马车便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守门护卫看到转眼就不见踪影的马车,呼出一口气,他心中只希望此事就此揭过。希望这宁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平平安安的,也免得他被迁怒。 马车很快就到了珍珑棋馆。 乔安龄从马车暗隔之中取出一颗夜明珠,迅速跳下马车。 下马车之后,他并没有进珍珑棋馆,而是围着珍珑棋馆的周围走。 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寻找蛛丝马迹。 言林和苏承庭跟在乔安龄身后,也是左右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乔安龄手中的夜明珠是番邦进贡的宝物,是大楚皇帝赏赐给他的,能在黑暗之中,发出强烈的浅色荧光,握在手里,犹如握着一轮明月。 乔安龄收到大楚皇帝的赏赐之后,并没有将它束之高阁,而是把它放在马车之内。 因为马车车厢摇晃,点了蜡烛,蜡烛也会东摇西晃,若是烛火摇的太厉害,打翻了,或者点着了什么东西,那便要起火。所以马车之中不宜点蜡烛。 一到天黑,车厢之内,就是一片漆黑。 是以,乔安龄把夜明珠置在马车之内,用来夜间照明。 乔安龄手握夜明珠,在珍珑棋馆院墙外走着。 突然,他顿住脚步。 在夜明珠的莹光之中,院墙边的一颗灌木枝上,挂着一小片豆绿色的布条。 乔安龄疾步走过去,将这片豆绿色布条摘下。 这豆绿色布条,料子普通,乔安龄却很熟悉,正是来自宁仪韵常垂在腰间的丝绦。 乔安龄知道她不像别的女子一样会在腰间带上环佩,而是会系上两条绢丝制成的丝绦。丝绦随着她的脚步飘荡,不会像环佩那样发出声响,也不会像环佩那样阻碍行动,然而飘飘逸逸的,十分好看。 这豆绿色的布条,就是来自她常用的绿丝绦。 乔安龄一眼就把这碎布条认了出来了,远山眉眉心凝的仿佛有千金重。 他把布条放入怀中,随后,他以发现布条的灌木为中心,绕着灌木,在灌木四周查看了一圈。 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街面的地上,又有一小片豆绿色的布料。 他走上前,迅速把这片豆绿色的碎布条捡了起来,确认了这片布条也是绿丝绦的布料,他便把这片丝绦布料也放入了怀中。 乔安龄凝重的眉心略微松散下来。 当乔安龄发现第三片布条的时候,他心中基本已确定,这布条是宁仪韵特地留下来的记好。 若是他只发现了一片布条,那么还可以说宁仪韵只是碰巧被灌木勾了一下,勾走了一小片布条,可是一连三片布条,若再说是巧和,就说不过去了。 “言林,苏掌柜,”乔安龄说道,“若是我所料未错,这碎布条应该是宁姑娘留下来的记号,我们沿途一路寻找这记号,应该可以找到宁姑娘的踪迹。” “是,侯爷,”言林应道。 “好,侯爷,”苏承庭答道。 于是,三人便开始分头寻找豆绿丝绦的碎布条,有谁寻到了一片布条,就喊上一声,然后,三人再一起寻找下一片丝绦布条。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宁仪韵被鲁大背着,出了珍珑棋馆。 之后,她很快就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她也有一瞬的惊慌,不过她立刻稳住心神。 她借着晦暗的月色,看清了自己面临的形势。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正在夜色里,背着她蹦跑,而在她的旁边,另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背着温明玉奔跑。 两个男子均是体格健硕,身形灵活,看上去像是练家子。 温明玉双眼紧闭,应该还在昏迷。 宁仪韵心中十分疑惑,为什么会有两个练武之人将她和温明玉从珍珑棋馆里背出来。 但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她被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背在背上,若是要想要力敌,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同样魁梧的男人,她根本不可能对付连个这样的男人。 况且还有一个昏迷着的温明玉。 既然不能力敌,就只能随机应变。 她和温明玉被人从珍珑棋馆掳走,被人发现之后,珍珑棋馆的人一定会来寻她们的,而永宁侯府的宝贝闺女不见了,永宁侯府定然也会着急的四处寻找。 然而京城那么大,岂是件容易的事? 宁仪韵便想到,她可以给寻找她们的人留下一些线索。 思绪在脑中迅速翻转。 宁仪韵便把手摸到腰间的两条丝绦。 这两条丝绦是由豆绿色的绢纱编制成的类似于飘带一样的带子。 因为绢纱质地很薄,所以这丝绦也是轻盈飘逸,是宁仪韵最喜欢的丝绦。 而绢纱的材质,很薄也很脆,是可以用手撕下的。 于是,宁仪韵摸到丝绦,轻轻的将丝绦一片片的撕了下来。 每撕一片,她就往地上扔一片,或是在树枝上挂一片。 一直来到了到翠云山。 87 棋馆的宁姑娘出事了 88 这情意还不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8 这情意还不浅 进山没多久,兄弟二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背着这两个丫头,也真够折腾人的,大哥,这里我们应该已经安全了,”鲁大郎说道,“我们是不是刻意歇歇脚了。 “恩,”鲁二郎道,“不可掉以轻心,再往前走一点。” 兄弟二人在山林里,又向前走了一会儿,终于在林子里的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他们把宁仪韵和温明玉放到了地上。 宁仪韵连忙双眼一闭,装作还晕着的模样。 鲁大郎和鲁二郎兄弟俩见宁仪韵和温明玉两人都还昏迷着,便也不管她们。 他们坐到一边休息,打算等休息好了,再把两人背去翠云山深处,那间事先已搭好的茅草屋。 大约是因为鲁二郎把温明玉放下来的时候,动作有些重,不一会儿,温明玉便幽幽的转醒了。 “咳咳。” 温明玉咳嗽了两声,慢慢的睁开了眼。 刚刚睁眼的她,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她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便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到了双眼紧闭,正装晕的宁仪韵。 见宁仪韵双眼紧闭,一副不醒人事的样子,温明玉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她猛然坐起,朝身边的宁仪韵喊道:“仪韵,仪韵,你怎么了?” 温明玉这么一喊,惊动了旁边正在休息的鲁大郎和鲁二郎。 鲁大郎和鲁二郎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之意。 宁贺要他们兄弟二人掳的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姓宁,闺名为仪韵。 他们听到这醒来的女子唤那晕迷的女子“仪韵”,就明白了,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是他们这次掳人的目标,而刚刚醒来的那个大概就是那个什么温家小姐了。 他们要抓的人是宁仪韵,同这个温小姐没有关系。 他们兄弟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地的江湖人,不是那些杀人放火之人,既然已经明确这个姓温的姑娘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为难她。 不过人醒了终究是件麻烦事,于是鲁二郎从怀中拿出一条绳子,打算把温明玉捆绑起来,然后扔到翠云山上山的大路上。 等第二天天亮了之后,她就会被上山的路人救起。 温明玉喊了两声宁仪韵,又突然听到“咯吱,咯吱”脚踩落叶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惊,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形魁梧,身着夜行衣的男人,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粗绳,他的面目在晦暗的夜色中十分狰狞。 温明玉是自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娇娇女。 长那么大,吃过最大的苦,大概就是学女红的时候,被绣花针在手上扎了几个针眼。受到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在邢府下围棋的时候输给了宁仪韵。 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她忍不住“啊”的惊叫起来。 鲁二郎听她尖叫,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加大步伐,走了温明玉的面前。 他粗鲁的抓起温明玉的胳膊,一手钳住她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拿起绳子,开始捆绑温明玉。 宁仪韵眼睛撩开一条缝,眼见温明玉就要被那壮汉捆绑起来,她里十分心焦。 然而她们两个女子,如何能敌得过两个彪行大汉。 正在宁仪韵心焦之际,突然一柄短刀向鲁二郎砸了过来,短刀在月光下,寒光一闪,直奔鲁二郎前胸心脏位置。 鲁二郎一惊,身形一闪,伸手打飞了这柄飞来的短刀。 宁仪韵眯着眼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林中,走出一个人。 他身形高大,身姿凛凛,正是她的嫡长兄,宁仪诚。 鲁大郎也看到从林子里突然出现的宁仪诚,他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蹿到了鲁二郎身边。 鲁大郎鲁二郎并肩而立,全身肌肉收紧,面向宁仪诚。 宁仪诚一步一步走向鲁大郎和鲁二郎,坚实的脚步踩在深秋的落叶上,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方才,他在隆升街珍珑棋馆院墙外,就看见了鲁大郎鲁二郎背着两个女子翻出了墙。 于是,他便跟了上去,不过鲁大郎鲁不仅身形矫健,而且是江湖上的老混混了,行进的脚法有些门道,他们虽然背了两个人,但是身形迅速却不慢。 宁仪诚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跟到了翠云山。 因为月色不明,而山林之中,树木丛生,树枝繁茂,视线多被阻拦,宁仪诚在进山不久之后,就把人跟丢了。 宁仪诚没了方向就在山林里乱转起来。 这个时候,他听得一声女子尖锐的惊呼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宁仪诚这才重新找到了方向。 他寻声走到这一片空地,终于看到了这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和两个女子。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夜行衣男子正要用绳子捆绑一个女子,宁仪诚不及细想,便抽出插在腿上的短刀,扔了过去。 宁仪诚一步一步走向鲁大郎和鲁二郎,在鲁大郎和鲁二郎前一丈之处停了下来。 目光朝旁边一扫,他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他的妹妹宁仪韵,而另一个则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温明玉。 温明玉坐在地上,她一个侯门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看到这样的场景,脑子直发懵。 宁仪韵躺在地上,眯着眼,也将空地上的场景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见宁仪诚和那两个夜行衣男人,正立在空地上对峙,心中暗道,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于是,宁仪韵双眼倏地一睁,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她把温明玉身上尚没有绑好的绳子拿下来,丢掉一边。 “走,咱们快跑,”宁仪韵道。 温明玉听宁仪韵这么一说,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哦,哦,哦,跑,跑。” 温明玉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和宁仪韵一起往旁边的山林跑过去。 她们逃跑的动静,立刻就被鲁大郎鲁二郎发现了。 鲁大郎鲁二郎对视一眼,多年的合作,让兄弟二人早已是心意相通,一对视,他们便了解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两人点了个头,鲁二郎突然向前对宁仪诚发起了进攻。 鲁大郎则立刻去追宁仪韵和温明玉。 他追上了宁仪韵和温明玉,在宁仪韵和温明玉的后颈处一人来了一记手刀,宁仪韵就和温明玉双双倒下。 宁仪韵还没有跑出多远,便觉得颈后一痛,她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晦气”,便腿脚一软,失去了意识。 鲁大郎认了认人,将倒在地上的宁仪韵背上了背,他看了眼同样倒在地上的温明玉,便不再管她,只背着宁仪韵迅速向前崩跑。 宁仪诚借着月光,见到鲁大郎背着宁仪韵跑了,他心中十分焦急,人却被鲁二郎纠缠住,脱不开身。 宁仪诚是多年练武之人,身手相当不错,而鲁二郎混迹江湖多年,身上功夫自然也不弱,两人在夜色里打的难解难分。 突然鲁二郎抽出腰间的佩刀,左一刀,右一刀的,向宁仪诚连连砍去。 若两人都赤手空拳,宁仪诚和鲁二郎是旗鼓相当的,现在鲁二郎手中握着佩刀,而宁仪诚没有任何武器,便是吃亏了的。 鲁二郎挥舞佩刀,宁仪诚连连躲闪。 终于,鲁二郎瞅准一个空当,把佩刀刺进了宁仪诚的左腿,再把佩刀拔了出来。 宁仪诚左腿吃痛,向后踉跄了几步。 鲁二郎见宁仪诚已经退开,便不再恋战,将佩刀插回腰间的刀鞘,转过身,朝刚才鲁大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宁仪诚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等他站定的时候,鲁二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林子里,至于那背着宁仪韵的鲁大郎,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叹了一口气,坐到地上。 人,他这回是彻底跟丢了,翠云山山上草木众多,山林密布,夜幕之下,山林深处,哪里还能找到人? 况且,就算真的让他找到了,他也没有办法把宁仪韵救出来,他只有一人,而对方却有两个人,而且两个人身身手都不错。 若对方只有一人,他还可以勉励试一试,可是现在对方有两人,他却是不敌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伤在身,左腿被刺了一刀,流血不止。 宁仪诚在心里暗自盘算,看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即刻下山去找人求救了。 在动身之前,宁仪诚看到了空地上躺着的温明玉。 他心道着温明玉他是万万不能不管的。 这里已经算是山林深处,人迹罕至,若是任由她晕倒在这里,估计十天八天也不会有人发现她。 一个女子在山林深处,只怕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也说不定不用过个十日八日,今晚就会被山林里的豺狼给分食了。 他是必须救她的。 宁仪诚看了看自己的腿伤,伤口狰狞,流血不止,不活庆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伤口看着狰狞,却没有大碍。 因为喜爱习武的缘故,宁仪诚身上是常备着伤药的,他取出怀里的伤药,给自己的腿伤上了药。 随后,他扯下衣摆处的一块布料,把自己的腿包扎了起来。 草草处理了腿伤,宁仪诚走到温明玉面前,把温明玉背了起来。 他忍着腿伤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向下山的路。 乔安龄,言林,苏承庭一路寻找着豆绿丝绦的碎布料,他们跟着碎布料,出了京城,上了翠云山。 三人上了翠云山,又跟着豆绿碎布料的指引,进了山林,一直来到山林间的一片空地上。 几人在空地周围寻了许久,便再也没有发现豆绿碎布料的痕迹了。 乔安龄见寻遍空地也没有再发现豆绿色碎布料,心不由沉了下来,强稳下的心神又焦急起来。 “侯爷,快看这里,”苏承庭惊喊道。 “有什么发现?”乔安龄闻言,便疾步走到苏承庭旁边。 “侯爷,这里好像有血迹,”苏承庭道。 乔安龄朝苏承庭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地上一滩血迹在晦暗的夜色中朦胧可见 他急忙握着夜明珠,往血迹的位置一照,一滩鲜红的血迹,便是清晰可见。 乔安龄的心仿佛被人一揪,远山眉拧紧。 “侯爷,”言林听到动静,便跑了过来,他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这血迹还是新鲜的,应该是刚刚才有的。血迹也不多,属下以为,受伤之人并不是受的重伤。” 乔安龄沉吟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符,递给言林:“言林,你现在即刻下山,用这侯府的令牌将侯府的护卫全都调到此处,然后让他们从这里出发,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分散进林子,分头寻人,一寸地也不要漏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此外,回侯府之后,你让管家宗福拿上定安侯府的帖子去府尹衙门拜见京城府尹,请府尹调动捕快衙役立刻上山寻人。” “是,”言林抱拳应了一声,又迟疑的问道,“可是侯爷,您身子金贵,您留在此地,是否不太安全” 乔安龄挥了挥手说道:“无妨,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言林又抱了拳,转身飞速离开。 待言林离开,乔安林接着在空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握着夜明珠,仔细搜寻着,想试着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串脚印,而这串脚印通向不远处的林子。 他转头道:“苏掌柜,这里有脚印,我跟着脚印过去看看。” 苏承庭立刻走过来,朝地上一看,果真有一串脚印:“确实有脚印,只是侯爷,你府中护卫还没有到,这样进林子您身份贵重” “救人要紧,”乔安龄打断了苏承庭的话,“宁姑娘被人掳走,现在还在恶人手上,这地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救人之事,耽搁不得,能早上一刻便早上一刻。” 乔安龄顿了顿说道:“山林之中,确实有许多未知之数,有可能遇到恶人,也有可能遇到豺狼,苏掌柜若是不愿,便留在这空地上,掳走宁姑娘的歹人已经经过此地,想来不会去而复返,这片空地相对安全。 你等我府中护卫来了,再一起搜山。” “侯爷,”苏承庭急道,“仪韵是我外甥女,如果可以早些找到人,山林中这点危险算什么了?我同侯爷一起进林子里找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 “好,”乔安龄心道,这苏掌柜为了自家外甥女,不顾危险,倒也是个有血性、重亲情的汉子。 苏承庭心中更是惊讶,他原本向乔安龄求救,只是希望乔安龄能看在和宁仪韵交情不错的份上,派出些人手来帮忙,却是没想到乔安龄竟能做了那么多。 他不仅亲自来了,而且还要调动所有侯府的护卫,除此之外,他还让管家拿了帖子去找府尹大人,让府尹大人调动衙役和捕快上山寻人。 苏承庭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知道那些吃公饭的衙役捕快,多少有些懒惰,也多少有些看人高低的恶习性。 虽然,他已经让梅香雪和戚初九去府尹衙门报案了,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现在三更半夜的,那些衙役捕快又怎么会尽心尽力的找人?大约就是走个过场,说没有找到就是了。 可是由乔安龄说话就不一样了。乔安龄位高权重,整个大楚朝的官场没有人愿意得罪他,由他说话,府尹大人必定能倾全力找人。 而且,让苏承庭更没有想到的是,宁仪韵失踪,乔安龄竟会这么焦急不安,甚至为了尽早找到宁仪韵,不顾自己的安危,进林子找人。 这种情况,就算是亲人也难做到,而乔安龄和宁仪韵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没有什么关系。 苏承庭此前一直对自己外甥女和乔安龄是什么关系觉得疑惑,现在他心里大致有了数。这定安侯八成是对自己外甥女生了情意了,而且这情意还不浅。 这是一个侯爷,一个却是普通百姓,他们能不能有什么结果,他们的将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人,救出人。 苏承庭朝乔安龄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往林子的方向走去。 刚了走了几步,苏承庭又突然止住了脚步:“侯爷,不对,你看那儿也有脚印。” 乔安龄闻言脚步也是一顿,朝旁边一看,又看到了一串脚步。 而且,这串脚印跟刚才那串脚印竟然是不同的方向。 “这串脚印,好像是下山的方向,”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辨认一下说道:“不错,这脚印确实是下山的方向。” “这”苏承庭皱着眉,说道,“这两串脚印,一串是进林子的,另一串却是下山的,这两串脚印方向相反,仪韵到底是去了哪里?” 乔安龄沉吟了一息,说道:“先找找,是否有还其他的脚印。” “嗳,嗳,好,侯爷,”苏承庭应道。 于是,两人便在这片空地的地面上,迅速查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确定这片空地上只有朝这两个方向的脚印,再没有朝别的方向的脚印了。 “侯爷,就只有这两串脚印,一串下山,一串进林子,没有别的脚印了,”苏承庭说道。 “恩,”乔安龄颔首到,“脚印有两串,你我有两个人,分头行动。” “嗳,好,好,分头行动,如此,就不会耽误时间了,”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颔首道:“我进林子,你走下山之路。” 说罢,他便径直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苏承庭见乔安龄已经跑开,便也立刻转身,沿着下山的脚印,离开空地。 —— 鲁二郎离开山林空地之后,便沿着鲁大郎离开的方向,进了林子,不一会儿他就赶上了背着宁仪韵的鲁大郎。 “二弟,把那人甩掉了?”鲁大郎见鲁二郎赶到他身边,便开口问道。 “大哥放心,已经甩掉了,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的功夫还算不错,我同他打斗了许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鲁二郎接着道:“后来,我在他腿上扎了一刀,他便站不稳了。现在他大腿上,被我扎出了一个窟窿来,走不快路,追不上我们的。” 鲁大郎听鲁二郎这么一说,便放慢了脚步:“这样便好。” 鲁二郎也放慢了脚步。 这时,鲁大郎背上的宁仪韵幽幽转醒了。 她微眯着眼,查看自己所处的处境。 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背在身上,而这个夜行衣者的旁边,还有另一个夜行衣者。而温明玉却不知所踪。 宁仪韵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管轻举妄动,便暂时按兵不动,装作还没清醒,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她的耳边传来两个夜行衣者说的话。 “大哥,你说,到现在,这趟买卖应该算是得手了吧?” “恩,我背上背的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 人已经掳到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把她掳到茅草屋那里就算成事,这银子也就赚到了,”鲁大郎说道。 “嗳,是啊,这宁大人出手倒是阔绰,给了那么多银子,够我们兄弟二人逍遥快活一阵子了,这怡红楼水灵灵的姑娘,还等着我呢,”鲁二郎说道,“之前,我倒是没想到宁贺他一个五品官一出手就是那么多银子,”鲁二郎说道。 闻言宁仪韵大吃一惊,她这趟无妄之灾,竟然是因宁贺所致,竟是宁贺出了银子,雇人要掳走她。 ------题外话------ 铺垫结束啦,明天乔安龄和宁仪韵就要见面啦。 看看他和她会擦出怎样激烈的火花吧。 后面两天都是火花,让火花更激烈一些吧~ —— 推荐文文嫡女至上:太子魔性宠枯藤新枝 宅斗,爽文,种田,权谋,应有尽有,女强,男强,强强联手! 88 这情意还不浅 89 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9 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吃惊之后,宁仪韵又十分疑惑,宁贺雇了人,要掳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宁仪韵心里翻腾,但又不敢惊动鲁大郎鲁二郎,强稳心神,一动不动的趴在鲁大郎背后。 “呵呵,二弟,你有所不知,这些当官的,有几个是清廉的? 这些人,在官场里待久了,心是贪的,更是黑的,他今儿给了我们这些银子,是因为他觉得值。 绑了这姑娘,谁知道能让这宁大人收获多少好处?” 鲁大郎冷声一笑,接着说道:“二弟,他今儿给你这么点银子,明儿,他就从能别处弄来更多的银子了。” “呵呵,大哥说的倒也有理,”鲁二郎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些当官的,来钱比我们这些跑江湖的,赚钱快多了。 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混日子的,刀里来,火来去,赚些辛苦钱。 而那些当官的,轻轻松松就能赚上不少银子。 也不知道,宁贺这么多银子都是怎么贪来了的?” “二弟,这些事情,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收钱办事,别的都不管,”鲁大郎说道。 “嗳,大哥,不管,不管,我们只要有银子就行了,等收了银子,我们便去那怡红楼去,”鲁二郎道。 “得了,你别老惦记着什么怡红楼了,这里离那茅草屋已经不远了,我一个人把这姑娘带到茅草屋就行。 你现在赶快下山,去找那个宁贺。” 鲁大郎接着说道:“你就说,人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掳到了,我正在把她带往茅草屋,你让那宁贺赶快带几个人到茅草屋来接应。 我们在茅草屋把这宁仪韵交给宁贺,他也把剩下的银子给我们。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早点完成交接,我们也好早点拿到银子。” “嗳,好,大哥,那我现在就下山进城,找那宁贺,让他带上银子,到茅草屋来,”鲁二郎说道。 “好,快去。”鲁大郎说道。 于是鲁二郎向下山的方向走,而鲁大郎则背着宁仪韵继续往那事先搭好的茅草屋走过去。 宁仪韵被鲁大郎背在肩膀上。这会儿,她见鲁二郎已经离开,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了。 本来有两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虽然这男子身形健硕,但是一个人比两个人好对付的多了。 当然就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要硬碰硬的力敌,那根本不可能的,唯有靠巧计,靠出其不意。 宁仪韵双眼眯了眯,悄悄的从头上拔下了她的发簪。 这支鎏金莲花纹镶玉发簪,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乔安龄命人特别制了以后,送给她防身的。 这发簪看似普通,里面却暗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宁仪韵轻轻将发簪的簪身一拔,露出了里头的匕首。 一刹那,便是月色晦暗,匕首在闪过一道冰冷骇人的寒光。 不过宁仪韵此时正在鲁大郎的背上,这道寒光,鲁大郎半分都没有察觉。 宁仪韵举起匕首,找到鲁大郎的背后心脏的位置,突然用尽全身的力量往鲁大郎背心处一插。 这匕首威力,是普通的簪子不可比拟的。 匕首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更何况是人的皮肉。 这一匕首下去,如同没有阻碍一般,整个匕首末根而入,直接插入了鲁大郎的心脏位置。 匕首入肉之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鲁大郎双手一松,宁仪韵从鲁大郎背上掉了下来,在掉落的时候,她顺手把那发簪从鲁大郎的背心之处拔了出来。 鲁大郎的背心之处,血顿时彪了出来,献血如注。 宁仪韵整个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她身上摔得有些疼,不过倒也没有收什么大伤,便从地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她坐在地上,身前的鲁大郎慢慢的转过身来,双眼赤红的看着她。 宁仪韵向后挪开了一步。 鲁大郎踏出一步,想要伸手去抓宁仪韵,突然双眼一突,轰然倒下。 宁仪韵从地上爬起来,又向后跑了几步。 最后她见鲁大郎没有了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鲁大郎轰然倒下,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宁仪韵不知道鲁大郎是死了,还是没死。 不过,乔安龄给她的匕首是一把难得的利器,威力巨大。刚才,她把匕首插入鲁大郎背心时,她也清晰的感觉到这把匕首是末根而入的。 宁仪韵看着血泊一动不动的鲁大郎,知道鲁大郎就算没有死,也是将死了。 宁仪韵远远的,看着幽暗月色下,血泊中的鲁大郎,心里直发毛。 但是,不管如何,她应该是脱险了。 宁仪韵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看月色,今夜月色晦暗,光线微弱,如果在山林里走动,很容易迷路,跟本无法走下山。 在这古代的山林里,说不定还有豺狼一类的野兽,如果碰到了,她便性命堪忧。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山林乱走。 但是,她同样也不能待在原地不动。 根据她刚才偷听到那兄弟二人的对话,那当哥哥的,会把她带到一间茅草屋里,而当弟弟的,则会下山找宁贺,让宁贺带人到茅草屋交接。 如此说来,那当弟弟的,不久之后,就会带着宁贺去茅草屋,和当哥哥的汇合。到那时,他们就会发现她和那当哥哥的根本就不在茅草屋里。 如果是这样的,当弟弟的必然会返回找哥哥。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兄弟二人分手的位置很近。 若是她待在原地不动,是一定会被弟弟发现的,那她刚刚对付了哥哥,又要落入弟弟之手。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宁仪韵站了起来,正想离开此地,又突然又想到,这山林的夜间,说不定有豺狼出没,万一要是碰到一群狼,那她只怕会落入狼腹。 她想到了火,在山林中过夜,最好升起一堆篝火。点上篝火,既可以取暖,也可以防止野兽的靠近。 然而,宁仪韵身上并没有任何生火所需的用具,她又如何去弄火? 宁仪韵把目光重新转向了地上的鲁大郎。 刚才,她听到兄弟二人讲到的话,知道他们二人是行走江湖的。 这回,他们是收了宁贺的钱,为宁贺办事,才把宁仪韵掳上山的。 既然,是江湖之人,身上说不定带着火折子。 想到此,宁仪韵便强忍着不适,走到躺在地上的鲁大郎旁边。 鲁大郎的脸在夜色一片惨白,看着十分阴森。 宁仪韵有些害怕,但是此时她还不能慌乱,她把目光从鲁大郎脸上移开,在鲁大郎身上搜了搜。 她把鲁大郎的袖袋和怀揣都翻了一遍,却只翻出了一些碎银子和干粮之类,并没有看到火折子。 她十分失望,没有火折子,就不能生火,今天夜里她又如何度过? 她站起身,抬头看看月亮,月亮躲在云层里,只能隐隐看出一个轮廓。 她叹了一口气,她在此地已经逗留很久,她必须要离开了,再不离开,过会儿当弟弟的寻过来,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她必须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其他的,看运气吧。 带着沮丧和害怕,宁仪韵站直了身子,她做了几下深呼吸,正准备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宁姑娘。” 夜色里的这一声“宁姑娘”,低沉磁性而温柔,就算是在深夜山林里突然响起,宁仪韵也没有被吓着。 她缓缓转过了身。 幽黑的深夜里,他离她不远。 他的手里握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着莹莹的光线,似乎比天上的月亮更加明亮。 明亮的荧光在他周围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是他周身散发着光晕一般。 光晕之中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天青色的暗纹锦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泥,上好的料子还被划破了几个洞。 然而,他身形依旧挺拔的像翠云山山顶的一棵轻松,眉目俊郎,仿若天神。 他的瑞凤眼正凝视着她。 不知怎地,宁仪韵竟然一时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想笑,想露出一个劫难中遇到熟人的笑容,又想哭,哭自己这一夜受的惊,担的怕。 她心里上上又下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乔安龄也在看着她。 他沿着脚步一路追踪到附近,又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便跟了过来。直到看清确认是她,他一颗悬起的心,才算落了地,郁在胸口的一口气才算松了。 见她转过身,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打量她,见她好端端的站着,并没有受伤,裙摆上虽然沾染上一些血迹,但应该不是她的,而是从别处沾上的。 再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看着精神还不错。 他便知她没有什么大碍,他整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他再见她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眸中露出隐忍着的委屈和坚强之意。眼眸中的光点,仿佛整个夜幕下唯一的明亮星辰。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到宁仪韵面前,手臂一伸,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他把她按到自己的怀里,结结实实的把人抱住。 软软香香的身子搂在怀里,因为她被掳而空落落的心房,顿时填满。因为找不到她,而生出的担忧害怕,也终于一扫而空。 他的怀里是满的,心里是满的,怀里是她,心里也是她。 宁仪韵被他抱着,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所包裹,她的脸,靠在他的肩头,人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紧实而坚硬,他的怀抱仿佛是幽暗深林里唯一的安全所在。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乔安龄才把宁仪韵松开。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摇摇头:“没有什么不适,我挺好的。” 她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掌柜到定安侯府寻我,说你被人掳走了,我就来寻你了,”乔安龄说道,“幸亏你聪慧,用丝绦的碎布料做了记号,我跟着碎布料,一路跟了过来。” 宁仪韵问道:“定安侯府不是有很多人,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林子里,林子里毕竟不安全。” 乔安龄笑道:“言林已经去喊人了,府尹衙门也派人去通知了。 不过救你当然越快越好,我恨不能早些看到你,如何能等到他们来? 我就和你舅舅在林子里分头找起来。” 宁仪韵心里动容,心中又生出几许甜意,内心的冰湖如同遇到温暖的春风,慢慢融化。 “嗳,谢谢你,我没事,”宁仪韵道。 乔安龄微笑道:“说什么谢,显得生分。” 两人说了几句话,宁仪韵突然说道:“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乔安龄疑惑道。 “掳我和温明玉的是兄弟二人,当哥哥的就在这里,”宁仪韵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鲁大郎说道,“可是那当弟弟的,去山下喊宁贺上来交接。 这兄弟二人说好在林子里的一间茅草屋会面,若是当弟弟的在茅草屋见不到哥哥,一定会找过来的。 他们人手多,我们只有两个人,若是你的人来不及赶到的话,我们必然不敌他们。” 乔安龄远山眉一蹙,说道:“宁贺?此事竟然和宁贺有关系?” “恩,是的,”宁仪韵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具体情况,慢慢说。” 乔安龄说道:“好,那我们走吧。” “走。” 宁仪韵刚刚向提步而行,突然整个人被乔安龄抱住。 紧接着,她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乔安龄抱着,在空中转了个圈。 宁仪韵心中正在诧异,又突然听到“噗嗤”一声,锐器入肉的闷响。 她一抬头,看到乔安龄的身后,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狰狞而可怕,双目暴出,中透着不解和不甘。 正是刚才在躺在地上的鲁大郎。 须臾,他又直挺挺的倒下了。 宁仪韵连忙转到乔安龄身后。 “你怎么样?” “无妨,伤在肩膀上,外伤而已,”乔安龄说道,“没有什么大碍。” 宁仪韵一看,只见乔安龄背后的肩膀上出现了刀伤。伤口不深,却也入了肉,大量的血涌了出来。 一柄短刀落在地上。 大概因为这鲁大郎已经濒死,手上没什么力气,这一刀插虽然入了肉,但插的不深,而这把短刀也落了地。 “我看看你伤口,”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握住宁仪韵的手臂说道:“不忙,等一下。”  罢,他走到鲁大郎的旁边。 鲁大郎双眼朝天圆睁,眼珠凸起,眼眶中清晰可见一条条血丝,眼里是死不明目的不甘心。 乔安龄弯腰检查了他的鼻息。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现在已经死了。” 宁仪韵点头说道:“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不急,我们先离开这里,”乔安龄说道,“包扎伤口需要时间,就怕包到一半,那当弟弟带人赶过来。 若是我府上的人赶来了也就罢了。 若是没有赶来,我们只有两个人,争斗起来,必然吃亏。” “那好,你先忍忍疼,”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肩膀的外伤罢了,无碍的,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其他的再说。” “好,”宁仪韵说道。 “这夜明珠我需要收起来,夜明珠光线太亮,在黑夜里十分明显,”乔安龄说道,“若是吸引了自己人便罢,若是把敌人吸引过来,就不妙了。 我们只能摸黑前行。” “恩,摸黑就摸黑,总好过我们两个人遇到一群歹人。”宁仪韵说到。 乔安龄点了一下头,把夜明珠放到了怀揣之中。 周围顿时幽暗下来。 两人在黑暗之中,相携而行。 走了一小会儿,宁仪韵突然脚下一空,人失去了重心,摔进了一个大坑里。 她坐在坑底,她的身边是一同摔下来的乔安龄。 “摔的如何?可有伤着?”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活动了一下四肢说道:“没什么?虽然有些痛。你呢?” 乔安龄微微笑了笑:“我也无碍,虽然摔得有些痛。”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夜明珠,夜明珠顿时将四周的景象照清楚。 他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说道:“这里应该是一个陷阱,是附近的猎户布置来抓野兽的。” 宁仪韵闻言也朝四周看了看,说道:“恩,这陷阱做得还挺精致,坑挖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而且还够深,要是野兽掉进来,一定就是出不去的。” “不仅如此,”乔安龄指了一下头顶说道,“你看,这陷阱坑上面是有盖的,如果我料想没错的话,这盖子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要从外面才能打开。”“恩,”宁仪韵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有什么机关吧。 这猎人辛辛苦苦挖了这么一个大坑,肯定不希望掉进洞里的野兽跑了。所以他才设计了一个机关,一旦有野兽掉落,坑顶的盖子就会盖起来,而且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恩,所以我们我们大约也打不开,”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说道:“好消息是,掳我的歹人和宁贺的帮手,应该是发现不了我们了。” 她顿了一下,苦笑道:“坏消息是你的人,还要府尹衙门的衙役们一定也找不到我们了。” 乔安龄道:“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们怎么办?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坑里呆上多久?”宁仪韵说道。 “若是我料想没错的话,应该不用等多久,明日一早,设置这陷阱的猎人,就会来查看的。  天亮之后,视线变好,我的人也应该可以根据踪迹找到我们,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安心等待就是。” “恩,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宁仪韵说道。 “既然有时间不如说说,你被掳之事同宁贺有什么关系?”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笑道:“既然有时间,不如先帮你包扎伤口,左右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宁贺的事情,慢慢说就是了。” 说罢,宁仪韵低下头,从腰间撕下了一半的丝绦。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穿的衣裳都是由锦缎所制,而这腰间的丝绦是用绢纱所致,不仅柔软而且透气,效果跟宁仪韵前世的纱布差不多。 用丝绦包扎伤口,要比用两人身上的锦缎布料更好些。 乔安龄看到宁仪韵的动作,低声问道:“你打算替我包扎?” 宁仪韵抬了抬娥眉:“你伤在背后,我不替你包扎,你如何够得到?” 乔安龄瑞凤眼里,闪过欢喜的神色:“好,有劳你了。” 宁仪韵微微笑了笑,朝乔安龄的领口努了努嘴,示意他把领口解开,脱去一部分衣裳。 乔安龄点了一下头,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玉革带,随后,将衣服从肩膀处退下了一截。 动作连贯而熟练,只是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瑞凤眼垂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脖颈因为羞意而生出红晕。 在这深夜里的陷阱坑中,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89 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90 夫妻就夫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0 夫妻就夫妻 在这深夜里的陷阱坑中,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 面对她,他竟然产生了羞意,他没有抬眼看她,却知道她在看他。 这一丝羞意,攀到他脖颈,让他的脖颈泛出红云。,  宁仪韵起初并不在意,可当他真的将上衣脱下,露出肩膀和小半个胸膛的时候,她却不由的一愣。 他的身材比她以为的,要好太多。 微红的脖颈紧连着的劲瘦清晰的锁骨,锁骨下端又紧连着隆起的胸肌。 胸膛只露出一小半,却是宽广而坚硬,胸肌结实而饱满,仿佛存蓄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 露出的肩膀亦可以看出肌肉流畅紧实的线条。 宁仪韵没有想到,乔安龄穿着衣服,身形挺拔,身长如玉,而衣服底下,竟然是这样一副,一副健硕的身子。 只脱了一截衣服,男人荷尔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宁仪韵乍然看到,禁不住脸上一热。 “我们坐到地上包扎,”宁仪韵说道,“你身量高,这么站着,我够不着。” “好,”乔安龄说道。 于是,他便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宁仪韵便在他身后,坐到了地上,她把他手里的夜明珠取过来,放在离他伤口最近的地上。 她拿着刚刚从腰间扯下来的半条丝绦,看着他背后的伤口。 伤口虽说不深,却也是入肉了,伤口的旁边都是血迹,伤口中心还在不停地出血。 “这伤口要是有伤药就好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我身上没有带伤药。” 宁仪韵道:“恩,那我就直接包扎了。”  “好,”乔安龄道。 宁仪韵拿起绢纱丝绦,手轻轻按到他的伤口附近。 因为身子暴露在外已经有些时间了,乔安龄的皮肤有些冷。 宁仪韵稳了稳心神,凑近了一些,开始替他包扎。 乔安龄觉得她的手指温温热热,轻轻柔柔的,在他肩头划来划去,让他觉得有些心痒。 他的肩膀,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轻细的呼吸,微热的气息有规律的在他肩膀上拂过,若有若无。 乔安龄觉得他肩头的疼痛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酥麻感,又弱而强,顺着他的脊椎慢慢往下。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上山找到我,又替我挡了这么一刀。” 宁仪韵一边儿包扎一边说道:“如果不是你反应迅速,又替我挡下这一刀的话,那这一刀,就该是我挨的。” “所以我替你挨了,不必介意,左右就是一次外伤罢了。”乔安龄说道。 “包扎好了,”宁仪韵说道,“我心中总是感激的。 她的手刚刚离开乔安龄的肩膀,乔安龄突然扭过了头。 他凝视着宁仪韵,专注的无以复加:”不必感激,这次就当是我赔罪,你可接受?“ 宁仪韵一愣,讶异道:”赔罪?“ 乔安龄说道:”恩,赔罪,就是在珍珑棋馆,后院竹林里的那一回,我对你,对你,有所唐突。 我一直说要向你赔罪来着,却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所以拖到现在。“ 乔安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你也不用感激我,就当是我向你赔罪,竹林里的事情,莫要再恼我,可好?“ 宁仪韵抬眸,见他瑞凤眼里尽是丝丝缕缕的情意,仿佛交织成一张网,要她网住一般,她愣一愣,最终还是点了头说道:”好,既然这是侯爷所愿,那我答应就是,竹林里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莫要再提。“ 乔安龄转过身来,和宁仪韵面对面,坐着:”是不恼我了,不是过去了。“他倾身向她凑近了一些,说道:”莫要叫我侯爷了,你叫我安龄如何?“”啊?“宁仪韵有些讶异。”叫侯爷,显得很生分,侯爷这种称呼是旁人叫的,你不是旁人,“乔安龄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共患难了,你就叫我安龄吧。“ 宁仪韵抿了嘴。 乔安龄又凑近了一些,光裸的肩膀快要贴上她的肩膀了。 她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掌心不敢按上去,只在手指上用了力,指尖传来他胸膛肌肉的触感,饱满结实又有弹性。”包扎好了,你先将衣服穿好,深秋天气冷,现在是深夜,容易着凉,你又受着伤“ 乔安龄见她桃花眼别着,肌肤塞雪,红唇丰润,脸颊上浮起朝霞似的红云,离他那么近,那么勾人。 勾得他心里热,身子也热。 天气冷?冷什么? 他也抿了下唇,喉结动了动:”仪韵。“ 低沉磁性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带上几分春情,听得宁仪韵耳朵一酥。”哎,你快把裳穿起来,“宁仪韵闭了下眼。 乔安龄勾唇笑了笑:”那你叫我安龄可好?“ 宁仪韵叹了口气,朝他睼了一眼,轻声唤了一句:”安龄。“ 乔安龄用鼻音应了一声:”恩。“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宁仪韵,坐直了身子。”衣裳快穿起来,“宁仪韵说道。”好,“乔安龄轻点了一下头,把衣裳重新穿好。 压好领子,拿起地上的玉革带,在腰间环好。 收拾妥当之后,他重新坐到宁仪韵身边,问道:”仪韵,现下,我这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是否可以说说宁贺的事情了?“ 宁仪韵点头说道:”恩,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到了那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说的话。“”他们说了什么?“乔安龄问道。”这两个人应该是行走江湖之人,平时收钱替人做一些雇主不方便做的事情。 这回,他们应该是收了宁贺的银子,替宁贺办事,“宁仪韵说道。”是宁贺花了银子找人,想要掳走你的?“乔安龄疑惑道。”恩,应该是这样。“宁仪韵道。 乔安龄远山眉轻蹙:”宁贺为何要这么做?“ 宁仪韵摇摇头:”这便不知道了。“”宁贺,“乔安龄沉吟道。 两人正说着话,头顶突然发出一阵声响。 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传了进来:”看看,看看,这回逮到什么好东西了? 紧接着,轰一声,陷阱坑的盖子被掀了起来,一个男子举着火把,从坑顶探头进来张望。 “咦?什么东西,”那男子看清了坑底的宁仪韵和乔安龄惊呼道,“呀,竟然是两个人啊。” 乔安龄把夜明珠收进怀里,抬头问道:“敢问这位壮士,可是设下这陷阱的猎户?” 那男子说道:“这陷阱是我设的,没错。 不过,陷阱是用来逮兽的,不是用来逮人的。我辛辛苦苦挖了个大坑,是想逮个大家伙卖银子的。 你们怎么跑到我的陷阱坑里了?” 乔安龄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我夫妻二人傍晚进山游玩,不想竟在山林里迷了路,兜兜转转的,转不出林子。 我们正在林子里找路,一不小心跌进了这个陷阱。” 宁仪韵狠狠朝乔安龄睨了一眼,谁和你夫妻二人了? 乔安龄眼里带上几分促狭:“还请猎户大哥助我们夫妻二人出去。” “原来是这样,你们不是住在这山里的。太阳落了山,也不赶快回去,还在林子里瞎转悠什么? 还好你们掉进了我的陷阱,没有遇到豺狼,也算你们走运,”猎户说道。 “猎户大哥说的是,”乔安龄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在这里附近藏了一把梯子,我去把梯子找来,救你们出来,”猎户说道。 “多谢猎户大哥,”乔安龄说道。 猎户离开了,少时,他又拿了一把梯子回来。 他把梯子从坑顶慢慢放下,乔安龄接过梯子,转头对宁仪韵说道:“仪韵你先爬上去。” “嗳,”宁仪韵顺着梯子爬出了陷阱,乔安龄紧跟在她身后也爬了出来。 “多谢猎户大哥,”宁仪韵道。 “不用客气,你们既然掉进我的陷阱,我把你们救出来,也是应该的,你们今后走路小心着些就是,”猎户说道。 “嗳,好的。”宁仪韵答道。 她回头看了看陷阱说道:“猎户大哥设的这个陷阱真是精巧,如果不是我们掉进来,那一定可以抓到大家伙。” “哈哈,”猎户大笑说道,“若说打猎,我不一定最在行,可若说挖陷阱,设机关,真不是我自夸,整个翠云山,都找不到比我更厉害的猎手了。” 宁仪韵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正了正衣裳,又好奇的问道:“能那么快就发现我们,是不是也因为猎户大哥设了什么机关?” “哈哈哈,猜的不错,”猎户说道,“这陷阱不仅大,而且是设置了机关,只要有东西掉进这陷阱里,机关就会启动,陷阱的顶盖就会合上。 这机关还联通到我屋子里,顶盖合上,我屋子里的机关设置就会有变化。” 那猎户咋呼道:“刚才,我起夜时,竟看到我屋子里的机关发生了变化,我就知道有东西掉进陷阱里了。 没想到猎物没有歹着,竟然逮到到了你们。” 宁仪韵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猎户大哥怎么那么快就寻来了,原来是设置了机关。 猎户大哥屋子里的机关和陷阱里的机关联通着。 陷阱的机关一旦触动,猎户大哥屋子里的机关也会相应变化” “正是,”猎户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倒是耽搁猎户大哥抓猎物了,”乔安龄笑道。 “无妨,无妨,”猎户见乔安龄说得客气,便连连摆手道,“陷阱就在这里,这会儿是逮到了你们,下一回指不定就能逮到什么大猎物了。” 这猎户看了看乔安龄和宁仪韵身上的装束说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从城里出来的吧。” “是的,我们夫妻二人正是京城人氏,今天白天出城游玩,在林子里耽搁了时辰,太阳落山还没有出林子,所以才会在林子里迷了路,”乔安龄说道。 “哦,”那猎户朝天空看了看,“现在还是深夜,你们不能再在林子里瞎转了,我家就在附近,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去我家将就上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走。” 乔安龄和宁仪韵心中俱是一喜。 在这深山老林里,定安侯府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况且还有宁贺和另一个夜行衣者也要找他们。 山林之中常有豺狼出没,贸然下山总有些冒险,若是可以找一处地方落脚,那就最好不过了。 山林之中,黑夜最是难挨,挨过了这个晚上,等天一亮,视线清晰,豺狼野兽也会归巢,一切都好办。 “如此最好了,我们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能在猎户大哥家中借宿一宿,便最好不过,就是要叨扰了。”乔安龄说道。 “好说,好说,谈不上什么叨扰,我家里,就我和我婆娘两个人,家里正好有一间屋子空着,你们夫妻就在那间屋子将就一晚吧,”猎户说道。 那猎户把陷阱的机关重新设置好,便带着乔安龄和宁仪韵离开了陷阱。 他们在山林里穿梭了一小会儿,宁仪韵就见到一幢小小的泥瓦屋子。 泥瓦屋的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灯光,橙红色的,在深秋的夜里,看着让人心生暖意,仿佛夜色里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猎户见到那灯光,也加快脚步,带着宁仪韵和乔安龄直奔泥瓦屋。 泥瓦屋里头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妇人,荆钗布衣,穿着十分朴素,身材匀称,长相算不得多好看,看着却也舒服。 她看到自家男人回来了,便迎了出来:“怎么去了那么许久?不是说就看看陷阱里的猎物吗?叫你明儿一早去,你偏偏不听,耽搁了那么久,我在家里,等得心焦。” 猎户听到自家婆娘的唠叨,憨厚的嘿嘿笑了起来:“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那妇人问道:“那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这时她突然看到不远处,站在夜色里的乔安龄和宁仪韵。 她看了看乔安龄和宁仪韵,又看了看自家男人,讶异道:“这两位是你怎么带了两个人回来?” 宁仪韵上前一步,笑盈盈的道:“这位嫂子,我们就是猎户大哥从陷阱里捞起来的猎物。” “啊?”那妇人惊讶道,“陷阱里竟然掉进了两个人。” 猎户道:“恩,是啊。” 猎户简短的把刚才在陷阱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的婆家。 妇人说道:“你的陷阱竟然困住了人?罪过,罪过,还好你起夜时,发现机关起了变化,非要去陷阱那里看看,要不然这小夫妻俩,就要在那大坑里待上一整晚了。” 她转向乔安龄和宁仪韵:“让两位受惊了,真是对不住。 来,快进来,外头有风,今儿晚上啊,你们就到我们家将就将就。” “嗳,谢谢猎户大哥,嫂子。”宁仪韵道。 “叨扰两位,”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和乔安龄便跟着猎户夫妻进了泥瓦房。 一进门是一间堂屋,里头陈设十分简陋,中间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一个角落里,搁了一些捕猎的用具,另一个角落里叠了一个大木箱。 堂屋的左侧和右侧各有一间屋子,和堂屋用木门连通着。 “快坐下喝口水,”妇人道,“我去把西屋收拾收拾,我们家就我们夫妻二人住,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西屋一直都没人住,我在里头放了不少杂物。 你们先在堂屋里歇上一会儿,我去把那屋子拾掇拾掇,一会儿就好。” “有劳嫂子了,”宁仪韵说道。 “不用客气,你们坐着啊,”那妇人道。 “多谢,”乔安龄道。 妇人又道了句不用,便进了西屋。 猎户从怀中取出一个粗瓷瓶,说道:“我见这位兄弟后肩受伤了?” 乔安龄顿了一下说道:“在林子里走动时,不小心被尖锐的树枝扎伤了。” “可有上药?”那猎户问道。 “内人已帮我包扎好了,并没有上药,”乔安龄道。 宁仪韵闻言又忍不住偷偷瞪了乔安龄一眼,谁是你内人来着? “恩,我想也是,你们从城里出来游玩,怎么会随身带伤药?” 猎户将瓷瓶递给乔安龄说道:“这瓶子里装着的是伤药,我们这种猎户成天在林子里转悠,被树枝扎伤,被猎物抓伤,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身上伤药是常备着的。 这伤药还不错,你拿着,一会儿让你婆娘给你把药上了。” 乔安龄接过瓷瓶:“多谢猎户大哥。” 几人正说着话,妇人从西屋走了出来。 她走进堂屋,从堂屋的箱子里搬出一床被褥。 “西屋收拾好了,这床被褥是干净的,给你们今儿晚上用。”妇人说道。 “你们跟我进西屋吧。”妇人又道。 乔安龄和宁仪韵应了声,就跟着这妇人走进了堂屋旁边的西屋。 妇人把一床被子放到了床上:“你们今儿晚上,就在这间屋子凑合凑合吧。” 宁仪韵和乔安龄又道了谢,和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便离开了屋子。 宁仪韵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摆设也十分简单。 一张靠墙的床,不算太大,勉强可以容纳两人,一张四方小桌,旁边摆了两张条凳。 一大堆杂物摞在一边,看来是因为平时没人住,所以把杂物都放在这间屋子里。 刚才那妇人应该已经收拾过这些杂物,将它们累到了一起。 宁仪韵朝那床看了看,一张床算不得大,勉强能容下两人,上面摆了叠好的被褥。 被褥是印花蓝布制成的,上面一朵一朵蓝白相见的小碎花,看着十分可爱。 两个人,一张床。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深更半夜的,掉进陷阱坑里,确实很难跟人解释。 找个借口混过去,自是最妥当最简便的法子了。 可他为什么要说是夫妻?说是兄妹也可以啊。 只是他先行一步已经开口说是夫妻了,她便没有机会辩驳,若是她再改口改成兄妹,只会无端惹人怀疑。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看在他为她挡了一刀的份上,她就不怪他了。 夫妻就夫妻。 想了想,心里又有些赌气,她朝乔安龄瞪了一眼。 想想她和他,今儿晚上注定是要挤在一起共度一晚了,宁仪韵俏脸一红,心里有些尴尬。 “方才,那位猎户大哥给你伤药呢?”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将手里的瓷瓶递给了宁仪韵:“又要劳烦仪韵了。” 宁仪韵接过瓷瓶,朝乔安龄看着。 乔安龄点了下头,将腰间的玉革带除了下来,放在小方桌上,将上身的褙子,连同袍子中衣一块儿从肩膀处退下一截。 绕是宁仪韵已看过他一次的肩膀,这回还是有些羞意。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古人,前世她见过光膀子的男人都不少,更何况,乔安龄的衣衫至多就退了三分之一。 然而,宁仪韵的脸上却燃起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 大约是因为他的后背太款宽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肌肉太结实太硬朗,身材好的让她不敢多看一眼。 90 夫妻就夫妻 91 生得这般妖娆,就是铁人也打熬不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1 生得这般妖娆,就是铁人也打熬不住 她要给他伤药,伤口总是要看的,她便把目光集中到他肩膀伤口处。 方才这伤口已用丝绦包扎过,现在已没有大量的出血,但伤口还没有愈合,依旧血淋淋的。 有的地方,血迹和绢纱丝绦粘在一起。 “侯爷,要上药的话,要把绢纱丝绦拿开,血迹和皮肉有些粘连,拿丝绦的时侯,会有些疼,”宁仪韵道。 “唤我安龄,”乔安龄道。 “安龄,”宁仪韵道。 乔安龄才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好,你将绢纱丝绦拿走就是。” 屋子里是燃着灯的,灯火摇着红,将两人的身影映到了墙上。 宁仪韵站在乔安龄的身后,乔安龄看不到宁仪韵,便侧过头,看她映在墙上的影子。  影子将她的身形放大了,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她曼妙的身形却一览无余。 修长的颈子,圆润的肩膀,胸口的隆起就算被紧紧裹在衣衫里头,也看到得出有多饱满丰盈。 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连着衣裙处丰盈的翘臀。 乔安龄平日是不敢这般唐突的看她,可是这会儿背对着她,看她的影子,却是肆无忌惮。 看着看着,便看得入迷,甚至连宁仪韵拆他包扎时,撕扯到他的皮肉,他也觉得不怎么疼痛。 宁仪韵小心翼翼的取下绢纱丝绦。 乔安龄背后的伤口,已经没有大面积的出血了,但还没有完全愈合,渗着丝丝血水。宁仪韵打开瓷瓶的盖子,将其中的药粉倒到伤口上。 她把换下的那半条沾满血迹的丝绦放到圆桌上,将剩下的半条丝绦从腰间撕下,替乔安龄包扎起来。 “好了,”宁仪韵说道。 “恩。” 乔安龄应了一声,站起来将上衣穿好,又拿起桌上的玉革带。 他一边儿系着腰带,一边道:“时辰不早了,今晚你颠沛了一夜,早些上床休息。” 他系好了玉革带,重新坐下,对宁仪韵说道:“快去休息吧。” 宁仪韵咬了下唇:“那你” “我坐在这里守着就是。” “嗳。” 宁仪韵走到床边,铺开了被子。 她钻进蓝白小碎花的被子里,面朝墙,躺了一会儿,却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见乔安龄在桌边定定坐着。 他侧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他的侧面。 灯火摇红,散发出的光晕带着暖意,但是他的脸色却依旧十分苍白。大约因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的背脊还是挺的笔直。 后肩处,天青色的袍子上是一片血迹。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血迹,和刚刚渗出的鲜红血水,层层叠叠的交叉在一起。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幽幽开了口:“今儿晚上,你也劳累了,又受了伤,出了那么血,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么枯坐一夜,怕是吃不消。 再说夜里很冷,失了那么多血,本就怕冷,若是再这么坐一个晚上  你。” 宁仪韵话了一半,便见乔安龄转过了身子,狭长的瑞风眼看着她,像深夜里的星辰,眼眸中流露出的欢喜之意。 宁仪韵桃花眼别开,说道:“你到床上来睡,我坐到桌子边就行。” 乔安龄一顿,瑞风眼一垂,低声道:“我无碍的,无需担心,你自己睡吧。” 宁仪韵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那你也过来睡吧,这床虽然不大,不过也容纳得下两个人,我们挤一挤,也能凑合。 你是君子,我是信得过的,那些男女大防的礼节,不过是些虚无的东西,事从权宜,你也无需” 宁仪韵别着眼,正说着话,话还没有讲完,眼前便是一片阴影。 她不禁一抬眸,只见乔安龄已经站在她面前,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眼里是惊喜之色,苍白的脸颊上,有些可疑的红云。 这般俊朗风神的人,站在她面前,这般眉目含情的神色,宁仪韵觉得这男人此时的风情,世间大概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心跳加快,她对上了他晶亮的眸子,咽了口唾沫,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到床上来睡吧。” “好。” 乔安龄回答的迅速。 他坐到了床沿。 宁仪韵往墙壁的方向挪了挪,让自己贴着墙睡,给他留出足以容纳一人的空间。 乔安龄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两人便并肩躺在碎花被子里。 宁仪韵心知,他掀被子的时候,动作很轻很小心,他钻进被子的时候,她一丝儿风儿都没有感觉到。 约摸是因为在外面坐久了,男人的身子有些凉意,宁仪韵却没有什么大的不适应,反而因为他睡在自己外侧,心中生出几分安心来。 今晚,她确实颠沛了一天,还几次受到了惊吓。 先是在珍珑棋馆的竹林里,突然见到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后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背在身上,掳出了珍珑棋馆。 再后来,在山林间的空地上,宁仪诚来救她们,结果她和温明玉没有逃跑成,她反而又被打晕,被穿着夜行衣的人背着进了林子。 想到这里,宁仪韵不禁又想起宁仪诚和温明玉来。 她在山林空地被打晕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温明玉和宁仪诚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宁仪韵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起来。 乔安龄脑子里也在胡思乱想,胡思乱想的内容,全都和宁仪韵有关。 他刚才坐在桌子边,身上有些发凉,但在被子里呆了一会儿,便觉得周身都热起来。 不是因为这床碎花被子特别暖和,而是因为身边的人。 刚刚他看到了她在墙上的剪影,心里清楚她身子有多玲珑,多妖娆。 现下美人正贴着他躺着,清幽香甜的美人香,几乎要将他包裹起来。 他向着她的方向微微偏头,用余光悄悄看她,见她已经闭眼休息,长长的睫毛盖着桃花眼,红唇厚薄适中,丰润小巧,说不出的诱人来。 他想到在珍珑棋馆竹林里的那一幕,他差一点便尝到这红唇的滋味。 只是那时,他已胆大失礼了,诺是真的亲下去,便实在唐突。 却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真的尝到她的红唇,哪怕轻轻一触,他也满足了。 想到这里,乔安龄心头便串起了一团小火苗。 小火苗燃烧着,他把目光移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小劫颈子,肌肤细腻洁白如雪,上头落了几许碎发,他真想撩开落在她颈间的碎发,再在她洁白的肌肤上吮上一口。 这么一想,心头的火苗便开始在周身慢慢东蹿西蹿起来。 他连忙把目光往下一挪,落在蓝白小碎花的被褥上。 被子不厚,凹凹凸凸的是女人独有的曲线,起起伏伏的是她玲珑的身段。 他全身的火苗,突然向一处直奔而去。 乔安龄猛的一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 刚才觉得凉,这会儿只觉得凉快。 宁仪韵正迷糊着,突然感觉到身边男人发出的动静,疑惑的问道:“安龄,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本就婉转的声音,因为带着几分睡意,有些哑,更增加了娇柔慵懒之意。 那轻轻一声“安龄”,便像呢喃一样,只往人心里头钻。 乔安龄背对着宁仪韵,喉结滚了一滚,他连忙站起身,三步两步走到桌边,重重坐了下来。 “怎么了?伤口裂开了?疼的睡不着?” 宁仪韵见乔安龄这幅模样,有些担心,关心的问起来。 乔安龄背对着宁仪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声音却轻得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生得这般妖娆,就是铁打的人都熬不住,我血肉之躯,凡夫俗子,却还得熬着。” 他喃喃自说自话,宁仪韵听不真切,却也听到了什么:“生得妖娆”“熬不住”之类的话。 宁仪韵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俏脸一红,也小声抱怨道:“不是温润有礼的如玉公子,怎么,怎么这幅模样?” 乔安龄听她这么一说,便放大了声音说道:“你生得这般好看我”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受得住? “罢了,你好生休息着,我伤口无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脸红红的,转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她也睡不着,又转过了身子,朝乔安龄的背影望着。 她小声唤了一句:“安龄。” “恩,什么事?”乔安龄侧过身问她。 宁仪韵说道:“你说你,你中意于我,是,是什么缘故?” 乔安龄一愣,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勾了唇,瑞凤眼里闪过一丝儿促狭之意:“因为你生得好看” 宁仪韵闻言一滞,啐他一口说道:“俗人。” 她正要背过身去,去见他转了过来,瑞凤眼里的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自是俗人,不过我这俗人同旁的俗人不一样。旁人只看到你的皮相,而我却看到了你的骨相,”乔安龄说道。 世人只看到了她姿容绝色,然,他却看到了她铮铮傲骨。 若是论美人,他见过的不知凡几,每每看到了,便觉得毫无生趣,心中从来清冷一片。 可她是不同的。她生得极美,生得妖娆,自是没错。 他喜欢她的皮相,其实心里更爱着她的骨相和灵魂。 他见她不愿以色侍人,不愿被命运束缚,硬生生的想了法子,从宁府脱离出去。 他见她开棋馆,在尘世间努力的生活着,改变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亲人的人生。他喜爱她桃花眼里无人能及的华彩。 他喜爱她周身带着的光晕,让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永远可以第一眼就看到她。 他更喜爱她的聪慧机敏,不屈坚韧,在凡尘滚滚中,自己给自己活出一片精彩的天空。 宁仪韵听了他的话,呆了一呆,心防突然破了一个大口,如决堤一般,暖意和情感如洪流,涌进了心口。 她滑进了被子里,唇角勾着甜笑,眼角却有点点泪意。 她听明白了他的话,他喜欢的是她的内里和灵魂。 而她原本就是穿越而来的一缕孤魂。 她穿越而来,代替了身份,继承了相貌,说到底,只是她内里的灵魂,才真正属于她。 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在古代从不适应到适应,从宁府庶女到珍珑棋馆的东家,从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到如今日子越来也好。 个中辛苦和内心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过现在他说,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她自己。 宁仪韵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甜甜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被子里有些闷,便探出脑袋,露出两只眼睛,朝乔安龄瞅瞅,见他瑞凤里充满了真诚的情意。 “安龄,”她轻唤了他一声。 “恩?”他应了一声。 “你会纳妾吗?”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远山眉一顿,随即眼角眉梢染上了喜色。  他倏地站起身,三步两步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若是你我真能成夫妻,我决不纳妾,”乔安龄说道。 “那不是我的话”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说道:“那我却也不知,但是你,便不纳。” “你倒是老实,”宁仪韵说道,“我心眼小,是容不下旁人的” “是我的心小,已被你占满,容不下旁人,”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脸红着:“那通房啊什么,屋里头伺候的人啊” “没有,”乔安龄打断道。 宁仪韵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说道:“你们这样的世家公子,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安排屋里人了吗?” “我没有,从来没有,”乔安龄说道,“没有什么通房,什么屋里人,也从来不去烟花柳巷之地” 说罢,乔安龄脖颈一红,突然意识自己在说什么。 他这么说了一通,是在告诉她,他出生簪缨世家,身处高位,位高权重,不过到现在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初哥儿。 他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眼睛晶晶亮,带着几分赞赏之意,便放轻了声音:“因为尚未遇到喜欢的人,而且今后也不会。” 宁仪韵赞赏他的洁身自好,也相信他的承诺。 乔安龄凝住宁仪韵的桃花眼,放低了声线:“仪韵,你是不是应下我了?” 宁仪韵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眯眯的不说话。 乔安龄接着说道:“我的心思,你自是知道的,却不知你为何迟迟不应下我? 因为身份的关系?若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你自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若是因为你对我尚无情意,我总会让你对我生出” 乔安龄话没有说完,便觉得脸颊边一热。 视线一偏,看到她的唇,印在他的脸颊。 所触的位置,润润的,柔软的,惹得他脸颊边儿的一片儿都麻了。 宁仪韵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红唇,终是忍不住了,反身就要去啄她的红唇。 就在这时,夜色里突然想起“咯吱咯吱”的一阵响动。 是床摇晃的声音。 两人具是一愣。 宁仪韵看了看身下的床,纹丝不动的,又朝门口的看了看。 既然不是他们的床发出的声音,那就是旁边东屋发出的声音。 人家夫妻二人,夜深人静,天人交合也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只是这简朴的泥瓦屋隔音实在不好,随着床“咯吱咯吱”的摇晃声,还有男人和女人发出的呻吟。 宁仪韵见乔安龄瑞凤里,带上含春的迷离,连忙推了他一把,滑进了被子,躲到靠墙的一边。 乔安龄清醒过来,叹了一口气,躺在她身边。 他心里十分欢喜,她方才的举动,便是应了他的。 她应了他了。 他心中起伏澎湃。 耳边是东屋传来床摇晃的声音,鼻尖是幽幽美人香,身边躺着的是自己心仪之人。 他心里激动,全身上下都窜着热气。 夜色里,他勾着唇,傻傻一笑。 笑容又变成了苦笑。 这一夜,他怕是无论如何睡不着,要熬上一整晚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宁仪诚背着温明玉,一瘸一拐的走在下山的路上。 温明玉软软趴在宁仪诚的背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而这个男人正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在山林里走着。 “啊!”温明玉惊叫一声,在宁仪诚的背上挣扎起来。 宁仪诚脚步停下,道:“温小姐醒了,莫要乱动,若是摔下来,反而会伤着你。” 温明玉怔了一下,她低头一看,这背着她的男人,穿着的并不是夜行衣,而料子颇为考究的深蓝色锦袍。 她听这洪亮的声音,又觉得有些耳熟。 她这才想到刚才在山林空地上,来救她们的宁仪诚。 她迟疑道:“你是宁家大哥?” “恩,是我,”宁仪诚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仪韵姐姐呢?”温明玉道。  宁仪诚简短的把山林空地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明玉。 “我们需得赶快下山,找人救仪韵,”宁仪诚说道。 “哎,宁大哥,你放我下来,”温明玉说道。 “恩?”宁仪诚疑惑的说了一句,但还是依言把温明玉放了下来。 “宁家大哥,你的腿受了伤,本就行动不便,如果再要背我,对你的伤口便是雪上加霜。掌心复又传来那种坚硬的肌肉感。 夜色里,少女的脸微红。 扶着宁仪诚走,温明玉的脚步稳当了许多。 然而,走了一会儿,温明玉一双玉足便开始不适应。 她脚上穿的是一双锦缎绣花鞋,材料用的金贵,做工也是十分考究,然而却是中看不中用。 这样的鞋子,在闺房里走走可以,在侯府院子里走走可以,出门逛逛街也可以,然而走山路却是不行的。 脚下都到处都是石子和掉落的枝叶,脚边还有低矮的灌木伸出的枝叶。 这鞋子很快就被磨得不像样子了,尤其是在鞋面和鞋底链接处,本就是脆弱之处,这么一走,便破开了口。 小石子从破口之处滚了进来,地上的树枝也破口之处插了进来。 破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温明玉一双玉足,白白嫩嫩的,哪里受得了这石子的摩擦和树枝的擦碰。 不一会儿,她的脚便是生疼。 温明玉一声不吭,咬紧牙关,握着宁仪诚的手臂,努力行走。 过了一会儿,宁仪诚见温明玉的脚步越来越不稳,越来越踉跄,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一看,见温明玉咬着唇,脸色痛苦,仿佛要隐忍些什么。 “你怎么了?”宁仪诚问道。 温明玉听宁仪诚问起来,这才回答道:“我的鞋子磨破了。” 宁仪诚底下头,去看温明玉的脚。 就着暗淡的月光,宁仪诚发现温明玉的鞋已经破了,鞋面上染上了不少血迹。 他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说到:“去那里坐着。”  温明玉点了下头,忍着脚的不适,勉强挪了几步,走到大石头那里坐下。 宁仪诚走到温明玉跟前,蹲了下去,抓住了温明玉的脚。 ------题外话------ 推荐好友心之音新文重生之极品美食家简介:惨死在相亲路上的大龄剩女许冰冰,一不小心重生到两百年后,成了三岁宝宝的单亲妈妈。 这个时代,什么都不能吃,就是水里的鱼,也是有毒的。 可怎么办呢?没钱买营养液,都要饿死了。 绝境逢生,冰冰有异能了,肉眼分辨食材中的毒素。 哈哈,此技能在手,天下美味尽在我手。 儿子的爸爸找来了。原来那家伙没死! 91 生得这般妖娆,就是铁人也打熬不住 92 哪里是醒得早,分明是熬了一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2 哪里是醒得早,分明是熬了一夜 宁仪诚说道:“看看你的伤势。” 温明玉羞道:“哦,谢谢,谢谢宁大哥。” 宁仪诚蹲着身子,捉起温明玉的一只脚。 原本漂亮精致的绣花鞋,上头沾染了不少泥泞,许多地方已经被磨破。鞋子的侧面有好几破洞,连鞋底也有一个破洞。 破洞里面露出里头的白绸袜,白绸袜上沾满血迹,血迹从袜子渗到鞋面,染得鞋面上也是血迹斑斑。 宁仪诚洪亮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脚伤成这样,为何不说?” 温明玉咬了咬唇,嗫嗫道:“我想走得快些,不想宁大哥因为我的缘故,放慢脚步,耽搁救仪韵。” 宁仪诚叹了一口气,三下两下,脱去了温明玉的鞋袜。 温明玉吓了一跳,那只被宁仪诚抓住的脚,挣扎着就要往后缩:“宁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仪诚说道:“帮你上伤药,你这脚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走废了。 你若不想耽搁时间,就赶紧让我帮你把伤药上了,我们也好接着赶路。” 温明玉抿了抿唇,脸上涨得通红,她一闭眼,脚也不再挣扎:“那有劳宁大哥了。” “好。” 宁仪诚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的一只玉足,却是愣住了。 他性子豪气仗义,平常接触的人当中,除了也喜欢练武的官宦子弟以外,还有不少行走江湖之人。平日为人处事,也是豪迈粗放,不拘小节。 他从未和女子有过亲密接触,现在又满心担忧宁仪韵的情况,一心只想着赶快带温明玉下山,然后再找帮手上山寻人。 他见温明玉脚伤得严重,到处都在出血,只想着赶快给温明玉上药,也好尽快上路,一时间,他也没有细想。 直到现在,宁仪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脱了一个未出阁少女的鞋袜。这少女还是天之娇女,名门闺秀。 他也没有想到,手里的这只脚竟是这般模样。 虽然整只脚都是血迹斑斑,十分瘆人,但依旧可以看出这脚原本可爱娇嫩的模样。 同男子粗糙的大脚不一样,温明玉的脚同她的人一样,娇娇小小,肌肤雪白细腻,五个脚趾也小小嫩嫩,排列整齐,显得十分可爱,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淡淡粉色的光。 他握着她脚的手,竟然有些发烫。 “不上药吗?”温明玉见宁仪诚发愣,热着脸轻声说道。 宁仪诚咽了口唾沫,话说的也有些结巴:“上,上药,我这就给你上药。” 他从怀中取出装了伤药的瓶子,将药粉倒在温明玉脚上的伤口上。 动作莫名轻柔。 一只脚上好了药,宁仪诚便握住另一只脚。除去鞋袜的时候,温明玉疼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喊叫。 “抱歉,我,我再轻着些,”宁仪诚洪亮的声音,这会儿也低了下来。 他遇加小心翼翼,极轻的把温明玉另一只脚的鞋袜也除了下来。 鞋袜一脱,宁仪诚剑眉皱了皱,这只脚伤的比另外一只脚更加重。 脚的侧面,不知道被什么尖锐之物扎到,扎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血水正不停往外冒,红色的鲜血滴到如雪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旁边一块皮也早已被石子磨破,不仅皮被磨破,连肉也连带着磨伤,血肉模糊,十分瘆人。 脚的另一侧也有好几处破皮出血。 脚底冒出了几排水泡,有的水泡破了。血和水从破了的水泡中渗出。 整个脚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宁仪诚蹙着眉心,说道:“怎么伤的那么重?” 他也不等温明玉回答,小心翼翼的把药粉撒到温明玉的整个脚上。 就着月色,宁仪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保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随后,他才又帮温明玉穿上了鞋。 温明玉见宁仪诚帮她穿鞋,便急忙也弯下腰,把另一只脚的鞋袜穿好。 宁仪诚站起身,他转过身,背对着温明玉,半蹲了下来:“快上来,我背你下山。” 温明玉道:“我自己能走的。” 宁仪诚道:“快上来,你的脚都已经没一块好皮肉了,你还怎么走,莫不是不要自己的脚了? 况且,你的脚带着伤,走也走不快,踉踉跄跄的,反而走得慢,还不如我背你走快些。” 他背对着她,语气十分严厉,眉眼却是柔和。 温明玉听宁仪诚说的不耐烦,咬了咬唇,说道:“好,那,那就辛苦宁大哥了。” 她趴到了宁仪诚的背上。在男人的背宽阔的背上,她的脸红彤彤的。 两人在山林里走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片山林地域广袤,地形复杂,平时又是人迹罕至,在这片山林中找人,实在不是什么易事。” “离这里不远处,就是一片山林空地,此前,我随我家侯爷,一路追踪到那片山林空地。 到了那片空地之后,才发现没有痕迹可以追踪。 侯爷命我带人先到这片山林空地,然后分头寻找。” “原来如此。” “你们永宁侯府的小姐,和我们要找的姑娘是一同被人掳走的。 既然如此,你们永宁侯府的人,不妨跟着我们定安侯府的护卫,先一起到那片山林空地中去,然后再分头寻找。” “也好,这样一来,人手便更多一些,找起来也更快一些。” “那我们这些捕快,也跟你们一起去。” 宁仪诚脚步顿了一顿:“是定安侯府和永宁侯府来寻人了,府尹衙门也派了捕快上山寻人。” “好像,好像是我大哥的声音,”温明玉说道。 “我背你过去。” 宁仪诚说罢,把温明玉往上抬了一抬。 他牙根一咬,忍住大腿上的伤痛,一瘸一拐的,向刚才说话声的方向走过去。 “大哥。”温明玉在黑暗里,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便大声喊叫起来。 温伯瑾闻声,立刻停下脚步,在山林里环视左右。 他见到不远处的山林中,隐隐有两个人的身影,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男子背着女子,急匆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而刚才那声“大哥”,正是这个男子背上的女子发出的。 “明玉,”温伯瑾低呼一声,提步便跑了过去。 待走近一看,见这女子果然就是他正在苦找的妹妹,温明玉。 温伯瑾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明玉,你受伤了?” “大哥,大哥,是我啊,我没事,我没事。”温伯瑾虽然平日严肃得有些刻板,但对温明玉这个唯一的妹妹一向宠爱有加。 而温明玉自小就和这个大哥感情极好。 这会儿,她看到自家大哥,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温明玉哭,温伯瑾心里一紧,吓得急忙问道:“明玉,你怎么了,受伤了?” “呜呜呜,我没事,我没事,大哥,我没事。” 温明玉哇哇的哭,小脸上都是横七竖八的眼泪,嘴里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没事了,没事了,这里都是永宁侯的人,已经没事了。” 温伯瑾听不清温明玉说什么,见她似乎受了惊吓,便不停的柔声安慰。 他把温明玉从宁仪诚的背上接了过来。 他抱着温明玉,在林地寻到一块大石头,他把温明玉放到石头上,让她坐在石头上休息。 “明玉,你没事吧,受伤了,还是怎地?”温伯瑾柔声说道。 温明玉哭的稀里哗啦,不停的抽泣,哪里说的出来话? 站在一边的宁仪诚便开口说道:“温小姐没有受什么大伤,之前被人敲晕过,后来便醒过来了。 我带她下的山,山路难走,温小姐的脚因为走山路,破了皮,磨了肉,受了不少的罪。” 听到宁仪诚,温伯瑾这才意识到,这里还站着刚才背温明玉的男子。 “敢问,这位是……” 宁仪诚道:“在下宁仪诚,是光禄寺少卿宁贺的长子。” 温伯瑾拱了拱手:“原来是宁公子,宁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仪诚回了礼,把今晚他经历的事情简短的告诉了温伯瑾:“我所知的也只有这些。” “是宁公子救了舍妹。” 温伯瑾退开一步站定,弯腰对宁仪诚行了一个大礼:“宁公子,对舍妹、对我、对我们永宁侯府有大恩,永宁侯府定当大谢。” 宁仪城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总不能把温小姐丢在空地上,不管。”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温小姐已经找到家人,那我便告辞了,我妹妹宁仪韵如今还下落不明。” 温伯瑾招来永宁侯府的护卫,说道:“你们跟着这位宁公子,随他一起去找他妹妹。 一路上都听这位宁公子的吩咐,事毕之后,你们再自行回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众护卫应道:“是。” 宁仪诚朝温伯瑾点了个头:“多谢。” 转身离开之前,宁仪诚瞥了一眼坐在石头上的温明玉。 此时的温明玉已经停了嚎啕大哭,只是小声的抽抽搭搭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湿漉漉的看着他,眼底一丝儿留恋和情愫,透过迷蒙水汽,流露出来。 宁仪诚怔了怔,心微颤。 他朝温明玉点了下头,只说了句:“温小姐保重”。 随即,他便转头离开,带着永宁侯府的众人赶上定安侯府的护卫和府尹衙门的捕快,去找自己妹妹去了。 —— 第二日,天色微微明。 猎户起的早,这泥瓦屋隔音又差。 宁仪韵一大早就被堂屋里猎户夫妻做家务的声音吵醒了。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见窗外的天色还是淡淡的灰白,太阳应该还没有升起来。 她正想闭眼再睡,一眼瞥到了她旁边的乔安龄。 乔安龄已经醒了,半坐在床上,朝她看着。 “恩?安龄?你醒的倒是早。”宁仪韵晨起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慵懒。 乔安龄苦笑,哪里是醒得早,分明是夜里熬了一夜,根本没有睡着。 他又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十分可爱,想到昨日自己已同她互诉了衷肠,心里又觉得美得发甜。 他浅浅一笑,笑容在眼底绽放:“恩,我醒的早,你也醒了?还早,再睡会儿?” “醒了,不睡了,”宁仪韵说道,“我们还是早些想法子下山。 我一夜未回,我娘我舅舅他们一定急坏了,你的人一夜未寻到你,一定也很急。” 宁仪韵从碎花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上。 正准备起身,冷不防,鬓发处一热,正是乔安龄趁她不注意,亲了她一口。 宁仪韵偏头一看,见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朝他瞪了一眼:“快起床。” “好,知道了。”乔安龄笑道。 昨天夜里,两人都是和衣而睡的,这会儿起身,到也不用穿衣,直接从被子里出来,将衣服整理整理就是了。 将衣裳收拾妥帖,宁仪韵又反过身,把那条蓝白碎花被子叠好。 乔安龄看到便过来帮忙把床褥收拾平整。 宁仪韵看到乔安龄的动作忍不住眉心一抬:“咦,你竟然还会铺床?” 乔安龄笑道:“从未做过,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何能难得倒我?” 宁仪韵嗔他一眼:“既然收拾妥当了,我们走吧。” “好,”乔安龄颔首道。 宁仪韵尚未走到门口,腰突然被乔安龄从背后抱着住。 男人把头搁在她肩膀上,默默不说话。 宁仪韵站定不动,脖颈是他均匀有力的呼吸。 她叹了一口气:“安龄怎么了?” “能这样同你相处一晚,实在让人留恋,也不知道下次同你如此亲近会是什么时候?”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应了一声。 “下山之后,我回定安侯府,你回珍珑棋馆,不能像现在一样相处,”乔安龄说道。 “恩。” “下了山,你先回珍珑棋馆好好修养,”乔安龄说道,“你我如今已互通了情意,明日,我来找你,商谈你我的事情,如何?” 宁仪韵说道:“好。” 正如他所说的,他们既然已经互通了心意,那么两人将来的路怎么走,他们是要好好谈一谈的。 她握住乔安龄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由他抱着。 “仪韵,你我在猎户家中,共度一晚,于你名节有碍,”乔安龄说道。 “名节不过是虚的……”宁仪韵道。 乔安龄道:“你说的不错,我也知你大概不在意这种虚名,不过,我却不想你让人说闲话,不想你因任何闲言碎语受累。 若是可以避免,就尽量避免。” “你的意思是……”宁仪韵迟疑道。 “仪韵,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们就同旁人说,你我是在凌晨时分,在山林里遇上,然后一同下的山,可好?”乔安龄说道。 “嗳,好,”宁仪韵应道。 “恩。” 过了一会儿,乔安龄才缓缓松开宁仪韵:“走吧。” 乔安龄和宁仪韵出了屋子,用泥瓦屋前水缸里的水,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同猎户夫妻道了别。 猎户夫妻给乔安龄和宁仪韵指了路,乔安龄和宁仪韵便按照猎户夫妻所指的方向下了山。 两人没走一会儿,遇上了来寻他们的定安侯府护卫和府尹衙门的捕快。 在寻他们的队伍中,还有苏承庭和宁仪诚。 宁仪诚自从同温明玉温伯瑾兄妹二人分开以后,就一直带着永宁侯府的护卫,跟着定安侯府的护卫队伍,上山寻人。 在天亮之前,寻人的队伍先是找到了苏承庭。 原来苏承庭同乔安龄分别之后,便跟着宁仪诚下山的脚印去寻人,但是脚印跟丢了,他失去了追踪的方向,就在林子里头兜兜转转的试图碰碰运气,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人。 后来,他碰到了定安侯府上山找人的队伍,便加入了定安侯府找人的队伍里。 整个队伍在山林里又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东方泛白之际,找到了乔安龄和宁仪韵。 言林看到乔安龄背上有伤,行礼便道:“侯爷,您受伤了?” 乔安龄颔首淡淡道:“已上了伤药,包扎过了,现已大碍,回府之后,再让大夫处理一下就是。”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宁仪韵,见宁仪韵正在同宁仪诚说话,想着让这兄妹二人说几句话,不想打扰他们,便说道:“让所有人在此地休息一下,随时准备下山。” “是,侯爷,”言林应道。 宁仪韵正在同宁仪诚说着话。 “二妹,昨儿夜里可是受惊了吧,身子可有不适?”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笑笑道:“期初确实有些害怕,不过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凌晨时分,在山林里遇见定安侯,就一同下了山,算是平安度过了,我无事,身子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倒是大哥,你腿上都是血迹,这腿伤如何了?”“一些皮外伤罢了,出了些血,看着吓人,其实并未伤到筋骨,修养一阵子就好了,”宁仪诚道。 “那就好,那就好,腿没事就好,”宁仪韵说道,“大哥,在那片林中空地里,我被打晕了之后,就被穿夜行衣的人背走了,你知道明玉怎么样了?” 宁仪诚便说道:“二妹,你不用担心,我带温小姐下了山,没多久,就在半山腰碰到了永宁侯府的人和她的大哥。 温小姐没什么事,现在已经被永宁侯府的人接走了。” “恩,”宁仪韵点点头,“那就好,我和明玉昨儿晚上经历了这么一劫,到最后我和明玉都没事,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恩,万幸,好了,见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宁仪诚说道,“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大哥这就要走?你腿受着伤,这样不行,不如借用定安侯府或者永宁侯府的护卫抬你下山?”宁仪韵说道。 宁仪诚说道:“不必了,永宁府的护卫是永宁侯世子借给我寻人的。 至于定安侯府,他们能出面救你,我这当大哥的已是十分感激了,何必再去麻烦他们?” 宁仪诚接着说道:“二妹,你自己保重,我还有急事要办,便不陪你下山了。” 宁仪诚见宁仪韵没有受什么伤,安全也有了保证,便着急想离开。 昨天夜里,他出宁府是为了去宁府郊外的庄子,寻找自己母亲宁卢氏原来贴身伺候的管事妈妈佟妈妈,追查宁卢氏暴病而亡的真相。 在出城的路上,他经过珍珑棋馆的时候,遇见了宁仪韵和温明玉被掳走,这才转道去追那两个夜行衣者。 这会儿,宁仪韵和温明玉都已经安全了,宁仪诚心里挂念着母亲暴病而亡的事情,便急着要走。 至于腿上的刀伤,确实只是皮外伤,伤了皮肉,筋骨都没有伤到。 不过,虽说他已给自己上药包扎过了,但毕竟只是草草应急的包扎,而且伤药经过一个晚上,需要重新上药了。 由于翠云山和宁府的庄子并不是一个方向,从这里去宁府的庄子需从北到南穿过京城。 宁仪诚便打算,先进城,找个郎中,把他的伤口再上药处理一下。上好药之后,他再借一匹马,骑马去郊外的宁府庄子。 ------题外话------ 昨天那一章,复制更新的时候,最后一段少了600字左右,现在已经加上去了:)小伙伴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刷新一下再看看。 么么哒。 —— 推荐友文《褪红妆:权谋君心》三鱼/著 “萧儿,为你成魔,不过一念之间。”——冥绝 出生十六载,厌世嫉俗,掩却心性,化身为凡,甘心沦为人人堪笑的对象。 执政数十年,如履薄冰,扮猪吃虎,步步惊心,只求有朝一日风云便化龙。 且看gay里gay气小摄政王,碰上看似草包无用的新帝,会撞出怎么样的“基情”? 92 哪里是醒得早,分明是熬了一夜 马车里气氛有些尴尬(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马车里气氛有些尴尬(二更) 宁仪韵见宁仪诚面色焦急,看着确实是什么急事要办,便应道:“嗳,大哥,你也保重,路上多加小心,腿伤注意修养。” “好,”宁仪诚应了一声,转身下山去了。 宁仪诚走后,站在一边儿的苏承庭说道:“宁贺的这个儿子,倒是和他爹不一样,见你有难,便一刻不耽搁的出手相救。” 宁仪韵浅笑道:“大哥一向仗义好爽,在宁府的时候,就帮了我和我娘几次。” “说到你娘,你一夜未回,她在家里,大概要急坏了,”苏承庭说道,“我也心揪了一整夜,幸好你没事,舅舅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是我让舅舅担心了,好在有惊无险,一切平安度过,”宁仪韵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免得我娘担忧。” 苏承庭说道:“恩,好。” 宁仪韵走到乔安龄身边:“我们下山吧,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我还不回的话,我娘怕是担心坏了。” “好,”乔安龄颔首,转身向言林吩咐道:“知会所有人,即刻启程下山。 另外,派几个腿脚快的,先去珍珑棋馆的跑一次,告知宁姑娘的母亲,宁姑奶奶安然无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侯爷,”言林领命答道。 见乔安龄周到体贴,宁仪韵心里不禁划过一丝儿甜意,轻声道:“谢谢你,安龄。” 乔安龄低头轻昵道:“还同我客气?” 苏承庭在旁边看着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说话姿态亲昵,原本对他们的事情,只有七分的猜测,现在已有了十分的把握。 在下山的路上苏承庭找了个机会,凑到宁仪韵身边,轻声问道:“仪韵,你同定安侯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说,你两并没有男女之情,可是现在” 宁仪韵一噎,既然她和乔安龄已经互诉了情意,那她就不打算隐瞒家人,便微微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嗳。” 苏承庭虽然心里早已料到,但听宁仪韵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仪韵,他是定安侯,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你说真的? 不是舅舅说,你们你们的事不一定能成。 就算能成,他家高门大户的,真的成了,你这条路也不好走。 你可想好了?” 宁仪韵思考片刻,说道:“至少现在是真的,我是,他,也是。 至于我和他,将来的路怎么走,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章程。” 苏承庭说道:“舅舅担心你,定安侯这般人物,你中意于他,也不难理解。定安侯府的门第高,多少名门贵女,挤破脑袋都想进去。 不过你们身份差距大,现在是年少情怀,可是人生的日子还长,日子久了,却不知道怎么样? 仪韵,舅舅现在在珍珑棋馆迎来送往,以前在驿站,也常常去那些侯门高官之家。 这里头的百态,见到的,听说的也不少,看着光鲜,其实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宁仪韵见苏承庭说得情真意切,心下动容,她这个舅舅是真心的为她好。 心中漾起暖意,她也真诚说道:“以后的路怎么走,我虽然还没有章程,但是舅舅放心,凡事,我会三思而后行。舅舅说的,我都记下了。” “你明白就好,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不少,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苏承庭说道。 “嗳,舅舅,”宁仪韵道。 “你娘那里”苏承庭迟疑道,“还不知道吧?” “回去之后,我找机会同我娘说,”宁仪韵说道。 “好,那我就先不同你娘提了,你自个儿同你娘,好好说说,”苏承庭说道,“若是哪里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跟我说。” “嗳,舅舅,”宁仪韵道。 “将来的路怎么走,你说你现在没什么具体章程,那你也尽快想想,”苏承庭道。 “我省得,舅舅。”宁仪韵说道。 舅甥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一路,便走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定安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道边。 乔安龄让宁仪韵和苏承庭上了马车,先送这舅甥二人回珍珑棋馆。 马车里坐了三个人,乔安龄,宁仪韵和苏承庭。 三人都不说话,安静的车厢里滋生一股莫名的尴尬气氛。 乔安龄凝了一眼宁仪韵,有心想亲近一些,但是碍于苏承庭在场,只能什么也不做,他总不能当着人亲舅舅的面,去凑近佳人,只好看着眼热,人却正襟危坐。 宁仪韵见乔安龄狭长的瑞风眼柔柔看着自己,心房颤颤的,见他盯得紧,便朝他斜睨一眼。 只是她桃花眼本就勾人,如今心里生了情意,这么一睨,便是媚意横生,眼眸含春,看得乔安龄心一酥。 苏承庭见眼前这两人,一个是含情脉脉,一个是眉目传情。 他颇为尴尬,心里还担心着宁仪韵将来的人生。 干脆,他轻咳一声,把目光从这两人身上彻底挪开去,装模作样的打量起马车里的陈设。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 乔安龄起身,打开了车门,让开了个身位:“苏掌柜,仪韵,珍珑棋馆到了,我送你们下车。” 苏承庭跨下了车门。 宁仪韵跟在苏承庭身后,正想下车,手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垂眼一看,乔安龄宽大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到她的袖子上面。 两人的袖子看上去像是不小心交叠在一起,其实乔安龄趁机把手钻进了她袖子,捏了捏她的手指。 宁仪韵一回头,不期然撞见一双温柔的瑞凤眼含着恋恋不舍的情意。 宁仪韵反捏了他一下,嘴上说道:“做什么?” 乔安龄顿生欣喜,有什么比自己心爱之人能给予回应,更让人欣喜的? 远山眉顿时舒展,磁性的声音也因为情意显得柔和:“回家好好休息,我过明日来找你,找你说我们的事。” 宁仪韵嫣然一笑:“好。” 苏承庭已经在马车下等着了,珍珑棋馆门口还站着许多人,宁仪韵不能再耽搁下去,从袖子底下抽出自己的手,跨下了马车。 乔安龄也跟了下去。 珍珑棋馆门口站了许多人,除了定安侯府的护卫们以外,珍珑棋馆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了,他们是接到了定安侯护卫的通知,得知宁仪韵平安无碍,真在回家的路上。 一接到消息,珍珑棋馆所有的人都跑出来等候宁仪韵和苏承庭回来。苏芝如已知道,这回是声名远播的定安侯乔安龄出手相助找的人。 她虽然现在还明白乔安龄为什么会出手帮忙救人,但是她知道这次多亏乔安龄,自己的女儿才会那么快就全须全尾的回家。 她一见乔安龄,便要上前行跪拜大礼。 乔安龄哪里敢受她的礼,一边儿避让,一边抬起苏芝如的手臂。 “夫人行此大礼,实在折煞安龄。” 乔安龄避开苏芝如的礼,同珍珑棋馆众人道了别:“宁姑娘已安然回来,乔某先告辞了” 他朝宁仪韵留恋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转身回了马车。 “仪韵,你可算回来了,”苏芝如一把抓住宁仪韵的手臂说道,“可把娘给急死了。” 宁仪韵见苏芝如眼睛红通通的,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知道苏芝如是担心的哭了一个晚上。 她挽住苏芝如的胳膊:“让娘担心了,是女儿不对,看我现在可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苏芝如说着,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滴下来。 “娘,我都回来了,您怎么又哭呀?”宁仪韵嗔道。 “对,对,不该哭了,不该哭了,”苏芝如道,“瞧我,都回来了,我还哭个什么劲儿?” 宁仪韵挽住苏芝如:“不哭了啊,娘,都过去了。” “仪韵姐姐,”一个奶生奶气的小童声音传了过来。 戚圆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抱住了宁仪韵的双腿:“仪韵姐姐,你可回来了,苏婶婶,还有圆豆都担心了一个晚上,圆豆整晚都在盼着姐姐回来,圆豆还给姐姐留了一块糖。” 胖嘟嘟的小手伸出来,里面是一颗麦芽糖。 宁仪韵会心一笑,把戚圆豆抱了起来:“姐姐回来了。” 戚圆豆点头如捣蒜,把麦芽糖塞进宁仪韵的嘴里,小大人似的说道:“这下,圆豆总算安心了。” 宁仪韵嘴里甜甜的:“走,姐姐抱你进屋子。” “等等,等等,”苏芝如阻止道,“先等等。” “怎么了,娘?”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转头说道:“初九,初九,快拿火盆过来。” “嗳,好咧,”戚初九闻言,立刻搬来一只火盆,摆在门口。 苏芝如指了指着火盆,说道:“这火盆可以去灾除难。 进家门前,先跨过火盆,就可以把身上的晦气全都烧了,保证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无病无灾。” 戚圆豆麻溜从宁仪韵身上爬下来,说道:“仪韵姐姐,你快跨火盆吧。 跨了火盆,以后就一直会欢欢喜喜的。” 旁边儿,梅香雪也应道:“我听人说,跨火盆很灵验。 仪韵这回是受了难,跨过火盆啊,身上的晦气都会被烧完,日后就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宁仪韵点头道:“好,好,我跨火盆。” 珍珑棋馆的众人,给宁仪韵让出了一条道。 宁仪韵低头看了看这火盆,盆子里火烧的极旺,往上一窜一窜的。 她提起裙摆,在众人注目之下,跨过了火盆。 戚圆豆欢呼道:“仪韵姐姐,跨过火盆了,仪韵姐姐跨过火盆了。” 众人中不知谁带头鼓了掌,接着所有人都拍起掌,噼里啪啦,十分热闹。 宁仪韵重新挽起苏芝如的手臂:“娘,我回来了。” 这一日,珍珑棋馆在一片欢愉的掌声中开了张。 今日天气晴好,棋馆生意兴隆。 —— 过了一日。 定安侯府,书房。 “侯爷,”宋修书说道,“两江总督贪腐的证物证词都已备好。” 乔安龄淡淡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是,侯爷,”宋修书把一摞宣纸册子信件之类的证物放到了乔安龄的书桌上。 乔安龄伸手所以翻了两页,便停下了。 “两江总督的事情,先缓缓。”乔安龄说道。 “啊?”宋修书愣了一下,才道,“是,侯爷。” “最近,需得着手进行另一件事,”乔安龄说道。 他沉吟片刻,低头沉吟了一声说道:“宁贺,先查宁贺。 据我所知,宁贺为官,也是个贪的。 查他贪腐受贿的情况,搜集证物。如果能搜集到他其他的错处,也一并找出证物证人来。” “侯爷,我们为什么要查宁贺?”宋修书讶异的问道。 ------题外话------ 二更啦~啦啦啦~ 马车里气氛有些尴尬(二更) 94 都依你(昨天还有一更)(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4 都依你(昨天还有一更)(一更) 宋修书讶异的问道,“若是要对付卢修远,办了两江总督最有用处,两江总督是地方大员,若是他倒了,卢修远便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 宁贺虽说是卢修远的女婿,但官职并不高,也不是什么朝中要职,这。” 乔安龄道:“两江总督不是不办,只是压后,如今证据已经到手,办与不办只是时间问题。 卢修远的这一只手臂,是早晚都要砍下的。 至于,这宁贺么?” 乔安龄笑了笑:“替人出口气,谁让他想害不该害的人。” 欺负了他心里的人儿,他岂会就这么放过他? 先收拾了宁贺再说。 “昨日,宁贺花银子雇了江湖上的人,去掳走珍珑棋馆的宁姑娘。 查宁贺贪腐受贿的同时,也查一下,宁贺为何要找人掳走珍珑棋馆的宁姑娘。” “是,侯爷,”宋修书应了下来。 “退下吧。” 乔安龄挥退了宋修书,又喊来了言林。 “备马车,去珍珑棋馆。” —— 乔安龄来了珍珑棋馆,宁仪韵便把他带进了珍珑棋馆两楼的雅间。 “可休息好了?”乔安龄问道。 “恩,昨天休息了一整天,昨儿晚上又睡了个好觉,现在精神好得好。”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道:“那就好。” 宁仪韵眯了眯眼,问道:“要不要下一盘棋?” 乔安龄勾唇笑:“好。我本来有事同你说,不如一边下棋,一边说。” 宁仪韵打开棋笸子:“好。猜先开始。”  宁仪韵猜先得了胜,喜滋滋的拿了黑棋笸子。 她夹了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安龄,你来找我有是要说,是想说想说” “想说我们的事情,”乔安龄手执白子贴着宁仪韵刚才下的位置,落了一子。 宁仪韵微仰起头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乔安龄握着手里棋子,笑道:“自然是来说你我的亲事。 想同你商量一下,我什么时候来提亲,我是这个月底来提亲,还是下个月初?” 没有经过精准的计算,他就落了子,下的并不算高明,不过现在棋局并不是最重要的。 宁仪韵正要去棋笸子里拿黑棋,听乔安龄这么一说,手一顿,棋子也没有抓住:“这么快?” “仪韵忘了?前天夜里,在猎户家的床上,你已经应下我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桃花眼微微弯着:“恩,应下了。” 随即,她又摇摇头,说道:“可是应下了,是说我接受你的情意,同样对你也有情意。” 宁仪韵脸上微微有些热:“不过,互通情意是互通情意,谈婚论嫁是谈婚论嫁。” 乔安龄握住手中的棋子,却不落下,疑惑道:“互通情意和谈婚论嫁有什么区别?既然互通情意了,便应当谈论嫁娶之事,除非有什么阻碍。 我的婚事,我自己就做得了主,并不会有任何障碍。” 乔安龄蹙了蹙眉,接着说道:“难道是你那边有什么阻碍,你已经被宁贺除了宗籍,你的婚事,宁贺是无权过问的。 难道是你母亲,还是你舅舅不同意。” 宁仪韵摇摇头:“都不是的。” 乔安龄说道:“还是仪韵你以为,我说对你有情,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并不想给你名份,并不是真心实意待你的?” 宁仪韵又摇摇头:“我当然是信得过你的。” 她有些犯愁,这大楚朝不像她前世的现代那样,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恋的说法。 互通了情意,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谈婚论嫁了。 这已经算慢的了,很多时候,未婚男女连话都没有讲上两句,单凭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就可以成婚了。 乔安龄是大楚朝的人,他见两人已把各自的心思说开了,便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婚嫁之事。 可是宁仪韵则不同,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首先想到的是恋爱,以恋人的模式相处一段日子,看看是否真的适合,然后再谈论婚嫁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尚未满十六岁。 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及笄,莫说提亲定亲,就算是真的成婚,也很正常。 但是在宁仪韵的前世,这还是个读书的年纪,谈论嫁娶之事,实在小了一些。  宁仪韵把手里的棋子放回了黑棋篓子,正了正色,说道:“你说你中意于我,我对你的心思也是如此,这是感情。 然而,一时的两情相悦是一码事,婚嫁不同于感情,却要郑重上许多。 婚嫁不管对我,还是对你,都极有可能是未来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说道:“恩,接着说。” 宁仪韵咽了口唾沫说道:“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就说提亲定亲的事情,还太早了一些。” 乔安龄也把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说道:“若是我记得没错,你已经及笄,而我今年三月初已经弱冠” 宁仪韵说道:“我十六岁还没有到,我,我还想在家里多陪我娘一段日子。 年龄是一回事儿。此外” 乔安龄问道:“此外,什么?” 宁仪韵说道:“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没有多久,才几个月而已。 而且我们是昨天才把心思确认下来,今儿就要说提亲定亲的事情 太快了,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我定亲,婚嫁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我娘说。” 乔安龄瑞风微垂,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宁仪韵看了一会儿,良久,他才道:“我懂了,婚嫁一事,你是没有做好准备。 前路如何,你心里大约有些不安,还有一丝儿害怕。” 他目光放柔:“信我可好?” 宁仪韵桃花眼别开去,低声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不是不信你,我,我还是无法接受那么快就 更何况,你也知道,我其实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中常街那儿的分馆年底之前就会开张,我还会很忙。 棋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现在没有功夫去管亲事。” 乔安龄笑了笑说道:“就算定了亲,嫁了人,一样可以管珍珑棋馆的事情。 更何况,先只是定亲而已,并不是立刻成亲,你若想在闺阁之中多待一日子,多陪陪你母亲,那大婚可以晚一些。 大婚晚一些,时间充足,婚事也可以筹备的更加妥帖。” 宁仪韵见自己说了许多,还没有说通乔安龄,便嘟了嘟嘴,别开眼:“说了半天,都没有说通,不说了,我就是觉得太早了。” 乔安龄见她模样可爱,忍不住身子向前一倾:“好,好,都依你,依你就是。” “恩?”宁仪韵转过头。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都依你,就是了。 他握住宁仪韵放在棋篓子旁边的素手,素手如柔荑,娇嫩细白,温温的,握在掌心,分外舒适,便是这一点点的肌肤相触,也让他心里伸出满足感。 “没有定亲,我觉得心中不安,不过若是你实在觉得太快,我依你就是。 只是,这般等着,让人心里煎熬的难受,你总得给我一个期限,也好让我有个盼头。” 宁仪韵抬头撞见乔安龄的瑞风眼,只见他的眸光中,一半是宠爱,一半是无奈,不自觉的点点头:“好,那我们约定一个期限。” 乔安龄想了想,说道:“你总是说,你尚未到十六岁,那我便等你等到十六岁,明年你的生辰,便是我提亲之日。” 宁仪韵思索了一下,她的生辰是在五月初八,现在是十月下旬,算起来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时间虽然算不得多长,不过也算不得短。 这些时日,已经足够她跟苏芝如说明白,让苏芝如接受她和乔安龄的事情,也足够她把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引上正轨。 最主要的是,这些时日,也足够让她想明白,是不是真的要嫁入定安侯,也可以让她想明白,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想到这里,宁仪韵便点头说道:“好,那便等到明年我的生辰。” 乔安龄温和笑道:“到那个时候,我也已经二十一了。” 他用掌心摩挲了一下宁仪韵的手背,苦笑道:“还有半年有余,真是难耐。” 宁仪韵嗔他道:“不过就是半年。” 乔安龄又笑了笑:“好,依你,我等就是了。” 宁仪韵朝棋盘努了努嘴,问道:“这棋还没有下完,还下不下了?” 乔安龄把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收起来,放回棋篓子:“不下了,想出去走走。” 宁仪韵娥眉媚捎一抬:“出去走走?”  乔安龄的目光微微往下移,从她的眉眼,移到了她的红唇,他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息,勾了勾唇:“今日天气暖和,正适合出去走走。许久没有在珍珑棋馆的竹林里走动了,不如去走走。” 宁仪韵刚刚拒绝了他来提亲的要求,这会儿便不好意思、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这个要求,便点头应下:“好啊,那就别下了,说了那么许久话的,思路都断了,刚刚那落子,我都忘了为什么要下在那里,既然天气暖和,那就出去走走。” 于是,两人出了雅间,下了楼。 他们通过棋馆大堂的后门,进了珍珑棋馆的后院,一路走到了竹林。 “前日你和永宁侯府的姑娘,就是在这竹林被人掳走的吗?”乔安龄问道。 “恩,就是这里,”宁仪韵说道,“前天晚上,太阳已经落山了,我送明玉出门,经过这片竹林的时侯,突然看到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正想开口求救,却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背出府去了。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恩,”磁性的声音放柔了的,“我知道,幸好你无恙。” “我已经从宁府出来,照理来说,已经同宁府没有什么关系了,为什么宁贺要雇了江湖中人来掳我呢?”宁仪韵好奇道。 乔安龄沉吟一息说道:“你在装作昏迷时,听到那两个夜行衣者是受雇于宁贺的,那基本可以确定,此事确实为宁贺所为。 至于为什么宁贺要掳你现在却是未知,不过”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已经命人去调查了。” 宁仪韵点点头道:“嗳。” 乔安龄看着宁仪韵,心中起了几分怜惜之意,宁贺是她的生身父亲,可惜这生身父亲对她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先是要把她当做礼,送出去当妾,现在竟要雇人掳走她。 宁贺这么做的动机,他先调查着,宁贺贪腐受贿的证据,他会命人加紧调查。 无论如何,他容不得旁人这样对她,哪怕,他是她的生身父亲。 “说起来多亏你送我的那支防身用的发簪,我就是用这把暗藏匕首的发簪,扎了那夜行衣者的背心,”宁仪韵说道。 “那把匕簪,丢在翠云山的林子里了?”乔安龄问道。 “恩,丢在那里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我再命人打一支一样的簪子来,不过希望你不要再用到这支暗藏匕首的簪子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会命人在这珍珑棋馆附近,暗中保护着,中常街分馆那里,也是如此。” 宁仪韵这回没有再推却。 这一次的经历让宁仪韵心有余悸,她到现在还有一丝儿后怕。 安全是第一位的,况且,到现在,宁贺雇人掳她的动机,他们还不知道。谁知道宁贺会不会再使出什么阴招,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宁仪韵应道,“谢谢你。” “同我生分?”乔安龄挑了下远山眉,“你我明年就要定亲了。” 宁仪韵嗔他一眼。 乔安龄见宁仪韵这横来的一眼,眼波流转,潋滟生辉,透着一股子勾人之意,身子便是微酥。 他不禁说道:“不管如何,此事已经过去了,你既然已经平安,就暂时不想要了。” “嗳,”宁仪韵点头道,“我省得。” 竹林道路狭小,两人并肩而行,并没有刻意保持距离,如此一来,两人的侧面便会时不时的碰到一起。 因为已是深秋,两人穿的衣服很厚,隔了好几层衣服,完全感觉不到肌肤的触感。 然而这相伴相依而行,时不时的碰触到一起,时不时的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也让两人之间升起缱绻之意。 乔安龄偏头看到她脸颊上的红晕,微微上翘着的桃花眼,心弦颤着,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酥麻之意。 他偷偷的把手伸到她袖子底下,触了触她的手指, 她任他触着,她也没有阻止。 忽然,乔安龄感觉到她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乔安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淡淡整个柔夷,都握在掌心。 宁仪韵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了,温暖的略略有些粗糙。 她低头,看向两人手相触碰的地方。 只能看见两只交叠在一起的袖子,看不到牵在一起的手上。然而,手背温暖粗糙的触感,让她觉得分外安心。 两人在竹林里走了一会儿,宁仪韵说道:“安龄,这竹林快要走到头了,前面是一堵墙,不如我们调头往回走。” 乔安龄不答话,拉着宁仪韵就往前面走。 “安龄?”宁仪韵讶异道。 乔安龄不回头,脚步仿佛比刚才还要再快一些。 宁仪韵这才放开了声音,喊道:“安龄,做什么呀?前面就是一堵墙了,还往前面走,撞南墙呢? 咱们往回走,或者在林子别处逛逛。” 乔安龄这才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本来就是来逛竹林,逛哪里不是逛林子,既然前面就是一堵墙了,那我们走到墙再掉头回去就是了。” ------题外话------ 乔安龄:说这么多大道理做什么,都依你,都依你就是了。 —— 今天有二更哦,二更大概中午1点左右。 菠萝暗戳戳的想,如果这两天我勤快一点,每天更两章,月底26号到明年年初的双倍月票会不会多一点呢? —— 94 都依你(昨天还有一更)(一更) 95 她愿意给,他如何还能客气?(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5 她愿意给,他如何还能客气?(二更) 乔安龄不由分说拉着宁仪韵继续往前走。 直到两人走到了竹林尽头。 竹林尽头是一堵围墙。 乔安龄牵着宁仪韵的手一路走到竹林的尽头,竹林尽头是一面墙。 “走到底了,我们往回走吧,”宁仪韵道。 话音刚落,她的双肩就被乔安龄从侧面捉住了。 她偏头,见乔安龄正看着自己,眼眸里有些不明的强烈情绪。 肩膀被乔安龄微微使了力,她的身子被他转了半个圈。 她面对着他,抬眸道:“安龄,你” 宁仪韵话还没有说完,肩膀又被他轻轻一推,她脚下不着力,向后退了一步,背抵到了身后的墙上。 乔安龄瑞风眼垂下,目光挪到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任由她睁大了桃花眼。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他低了头,落了唇。 他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红润诱人的红唇。 唇上立刻传来娇软柔嫩的触感,温暖而微微有些湿润,极近的凝了她一眼,他闭上了双眼,任由一股难以名状的酥麻之感,从自己的背脊尾端蹿上来。 宁仪韵一愣,男人的气息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铺面而来,强烈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她脸颊一热,烧得发烫,却没有推开他。 她看着他,见他闭着眼,浓烈的远山眉舒展的尽是陶醉之意。 她也闭了眼,闭眼之前,她勾上了他的脖子。 乔安龄感觉她的回应,身子便又向前压了一些,虽然不敢真的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却将唇贴的更紧,紧紧的贴着,来回斯磨着。 宁仪韵闭着眼,任由他在自己唇间辗转往返。 一会儿,宁仪韵唇上一松。 她睁开眼,乔安龄正在她上面几寸的距离凝视她,瑞凤眼仿佛含了一汪春水,春水流淌。 宁仪韵脸上极烫,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胸口,双手揪住他褙子对襟领口的两侧,往自己的方向抓了一抓,桃花眼朝他轻轻一瞪,道:“你要我陪你来竹林逛逛,又非得走到竹林的尽头,到这堵墙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走了许久的路,就是,就是为了趁我不注意,好这样亲我一口?”宁仪韵问道。 “恩,”他用鼻音应了一声。 宁仪韵不禁莞尔一笑。 乔安龄见她笑,便也勾了勾唇,笑道:“我原本打算这两日就提亲的,你不让我提亲,我总得收点甜头才行。” “不过就是晚了半年多,真是小心眼儿,”宁仪韵轻声道。 “晚了半年有余,我便要多忍耐上半年有余,”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偏过头,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压,寻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以后想亲我的话,不必大费周章,走那么多路,还要趁我不注意,我又不是不让你亲。” 乔安龄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半嗔着跟他说话,耳垂边又是她温热轻巧的呼吸,身子酥了一半,磁性的嗓音越加黯哑,眼眸了春情更甚。 “此话当真?”乔安龄便也在她耳边说道。 “诳你不成?”宁仪韵答道。 乔安龄抬起头,寻她的唇,猛的吮了下去,半含在嘴里,恨不能吃下去。 她既然愿意给,那他如何还能客气? 宁仪韵被他吮的有些疼,才用力的一推他的胸口。 乔安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挑了一下眉。 宁仪韵没好气的说:“请侯爷记得下次轻点。” 乔安龄勾了勾唇:“好,好,是我不好,不知轻重了。” 他突然笑了笑,宁仪韵瞪着他看,觉得他笑的有些傻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宁贺带着自己的嫡长女宁仪嘉去了卢修远卢相爷的府上,说是带女儿去拜访岳父。 实际上,却是和卢修远商议绑架宁仪韵未果之事。 卢府厢房之中。 宁贺佝偻着背,恭敬道:“岳父,我们本想着掳了仪韵那丫头,威胁定安侯的,不曾想竟是失败了。 那日晚上,那鲁二郎来寻我,说已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了,而且人在鲁大郎手里,正由鲁大郎背着去预先搭建好的茅草屋。 我便带了人,跟着鲁二郎上了翠云山,本来是想要和鲁大郎碰头,并从鲁大郎手里接管仪韵那丫头。 我们抄近道去了茅草屋,却不想,茅草屋里根本就没有鲁大郎和仪韵的身影。” 宁贺看了一眼卢修远,卢修远神色淡淡,浑浊的老眼不辩喜怒。 宁贺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我们又跟着鲁二郎从另一个方向,沿着鲁大郎鲁二郎上山的路,下山寻人。结果” 宁贺接着说道:“结果在林子里寻到了鲁大郎的尸身,而仪韵那丫头却是不见了踪影。” 卢修远沉默不说话,多年身处丞相的高位,让他早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下巴处紧绷的线条,却彰显出他内心极度不悦。 “随后呢?”卢修远问道。 “随后,随后”宁贺说道,“我本来想在连夜在山林搜寻仪韵那丫头的,但是” “但是什么”卢修远沉声道。 “但是除了我们以外,山林还有许多人来寻找仪韵,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仪韵是被掳上山的?”宁贺说道。 “许多人?有些什么人?”卢修远问道。 “府尹衙门的捕快衙役,大约是有人报了官,官府出动了人收出来寻人。”宁贺说道。 “还有永宁侯府的大少爷带了永宁侯的人” “永宁侯府?跟永宁侯府有什么关系?”卢修远打断道。 “根据鲁二郎所说,他们从珍珑棋馆掳出来的女子有两个,一个是仪韵,另一个姓温,应该是永宁侯府的嫡小姐,温明玉。 鲁二郎说,因为天黑,他们不认识仪韵,仪韵和温明玉年纪相仿,又都长相出众,他们分不清楚谁是谁,所以就把两个人都掳出来了。 后来,他们分清了谁是仪韵,就把仪韵背走,把温明玉丢在山林里了,”宁贺解释道。 卢修远终于忍不住恼得拍了一下桌子:“真是两个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是,是,”宁贺忙不迭应道,“所以永宁侯府也来了,除了永宁侯府以外,还有定安侯府也来了许多人。” 卢修远轻哼一声:“乔安龄?他自然会去的,他中意之人,被人掳走,他岂会坐视不理? 可惜了,没能抓到仪韵那丫头,若是事成,只要仪韵那丫头在手,想拿捏乔安龄会容易很多。” “那岳父,我们要不要再去抓一次仪韵?”宁贺问道。 卢修远摆了下手:“不用了,一次抓不到,第二次更加不可能抓得到,那乔安龄又不是什么蠢人,我们抓了一次,已经打草惊蛇,乔安龄必然会做一些防范措施,说不定,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是,是,岳父大人想的周到,”宁贺迎奉道。 卢修远今日对宁贺的马屁有些不耐烦,挥一下手接着说道:“你接着说。” “是,是,再后来,我见山林之中有不少来寻找宁仪韵和那温明玉的人。 他们人多,若是真的对上了,我们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还会暴露了身份,”宁贺说道,“小婿暴露了身份没关系,若是连累到了岳父大人,便实在不妥,所以,我就带着人,悄悄的下了山。 今儿一下朝,我带着仪嘉到岳父府上拜访,就是为了向岳父禀报此事。” 卢修远闭眼想了想,又倏地睁开了眼:“乔安龄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是谁雇人掳走的仪韵,而此事同我也有关系?” “这”宁贺思考了片刻,说道,“小婿带着人上山,又悄悄的下了山,行走当中十分谨慎小心,没有碰到上山寻人的那些人。 不管是府尹衙门,还是永宁侯府,还是定安侯府,都没有人看到我。 所以小婿肯定,没有人知道,掳走仪韵的事情是小婿做的,更加不会牵连到岳父。” “恩,”卢修远又问道,“那鲁大郎鲁二郎却是知道你身份的,他们会不会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 “岳父请放心,断然不会,”宁贺说道,“这鲁大郎鲁二郎虽然只是江湖人士,但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规矩。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是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的信息的,一旦把雇主的信息说出去了,他们在江湖中也过不下去了。 鲁大郎鲁二郎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受雇于人,替人做了不少事,这些事情多是见不得光的。 若是他们把这些事情说出去,那最着急的,就是以前雇他们的那些雇主,说不定还会想了法子杀人灭口。 所以他们必不敢把雇主的事情说出去。” “恩,如此就好,”卢修远说道。 宁贺幽幽说道:“更何况,这鲁大郎已经死了。 至于这鲁二郎,当天夜里就已经遁出京城,不知逃到什么角落里去。 这些江湖中人,自有逃跑的本事,山高水长的,哪里还能寻得到?” 卢修远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你带上山的那些人” 宁贺说道:“那些人都是小婿的心腹,都是靠得住的人。” “如此便好,总之,你要小心着些。不要让旁人知道此事同你我有关,免得无端惹来什么是非,”卢修远说道。 宁贺小眼露出谄媚之意:“这是自然,小婿省得,小婿省得。 这鲁二郎只是知道我的身份,我带上山的那些人,也只知道我的身份,完全不知道此事和岳父的关系。 就算出了什么事,小婿自会一人担下,绝不会连累到岳父。 小婿对岳父大人一片衷心,日月可鉴。” 卢修远朝宁贺一瞥,淡淡应了一声:“恩。” 宁贺谄媚的笑了笑,又道:“岳父,还有一事,小婿不明白” “什么事?”卢修远问道。 “之前,我听岳父说,岳父收到消息,定安侯会在今日早朝的时候把两江总督贪墨的证据,呈给皇上,但是,今日早上,定安侯却没有半点动作。  这小婿不明白,”宁贺问道。 卢修远老眼半阖着:“确实有些奇怪,乔安龄已经手握两江总督贪腐的证据,此事应该不会有错,只是他为什么今天什么动作都没有,确实奇怪” 宁贺试探道:“莫不是定安侯的证据出了什么岔子,或者他手里的证据根本就不足以定了两江总督的罪?” 卢修远睁开半阖的老眼,说道:“希望如此,要不然他手里握着两江总督贪腐的证据,就如同,握着斩去我一臂的利剑,让人心难安啊。” “岳父莫要担心了,许是那定安侯根本就没什么证据?”宁贺说道。 “恩,但愿如你所说。”卢修远说道。 —— 卢修远同宁贺在书房里讨论公务,宁仪嘉则由卢修远的孙女卢檀雅作陪,逛着卢府的花园。 “仪嘉表妹,极少来卢府吧。”卢檀雅说道。 宁仪嘉微笑道:“是啊,我平日一直呆在闺阁里,出门的机会不多,到外祖父家里来的次数也不多。” “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啊?”卢檀雅问道。 “一年有余,快两年了吧。”宁仪嘉说道。 “那可是有些日子了,”卢檀雅说道,“这两年,卢府的花园一直变化着,一会儿多了一株奇花,一会儿多了一块奇石, 哦,对了,这两年花园里还养了五六只孔雀。 那鸟儿看着好看,凶起来可厉害着,不过现在被圈起来了,就在花园里,啄不到人。”卢檀雅话说的亲切,但是话语见透着一股骄傲。 “是吗?”宁仪嘉保持着微笑问道。 “恩,宁家的花园,可没有这样的景致吧,表妹难得来一次,当姐姐的便好好带你逛上一圈。” “好,谢谢表姐,”宁仪嘉说道。 “客气什么,都是姐妹,举手之劳,咱们走吧,”卢檀雅说道。 宁仪嘉点头道:“嗳,好的。” 于是,两人进了宁府的花园。 宁仪嘉上次来卢府是两年前的事了,对于卢府花园的印象已经淡薄了。 两年前她只有十三岁,年岁尚小,懵懵懂懂的,对花园布置的门道,也不是很懂。 她只记的卢府花园很大,有很多花草。 这会儿由卢檀雅带着再游卢府花园,宁仪嘉才意识到卢府的花园布置的有多奢侈。 卢府的花园极大,是宁府的十倍有余。 有一条小河贯穿整个卢府花园,这小河不是死水,而是从护城河里引进来的活水。 河水清澈见底,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形成一个漩涡,若是碰到河床有落差的,还会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野趣横生。 宁仪嘉跟着卢檀香走在小河边,她想到了宁府的水潭。 宁府花园里是没有河流的,只有水潭,水潭不是活水,而是死水,一年四季总是有一股浑浊之气。 若是夏天,水潭里荷花盛开,也算是一方景致。一到了秋天,荷花谢了,荷叶枯了,那一潭脏兮兮的潭水,让人不想再看上一眼了。 宁仪嘉看着河水问道:“这河水从外头引进来,在花园里形成小河,应该废了不少功夫吧。” 卢檀雅说道:“表妹说这小河,我生出来的时侯,就已经有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外头护城河里的水引进来的,不过听说,当初建府的时候,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表妹你想啊,这护城河里水要引到咱们自己花园里来,不仅咱们花园里要动工,连府外也是要动工挖渠的,这就不是件易事儿。 在京城里挖渠,会惊动府尹衙门和工部。 若是一般人家,谁会允你随随便便在京城里挖沟渠,引水源啊? 不过祖父是丞相,任谁都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宁仪嘉朝那小河看着,应了一句说道:“卢府的门第自是不同的。” 95 她愿意给,他如何还能客气?(二更) 96 那又如何?(双更合一)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6 那又如何?(双更合一) “走吧,前边儿有一座石拱桥,咱们走过石桥,绕到花圃看看,”卢檀雅向前指了指说道。 “好,”宁仪嘉向前一看,便看到一座石拱桥,点头应道。 卢檀雅斜睨了一眼宁仪嘉,嘴角微翘:“表妹啊,你看那石拱桥普普通通的,不过可别小瞧了这座石桥。” “这石桥又有什么讲究?”宁仪嘉问道。 “这石桥啊,原本是在江宁府的,而且是三百年前造的。 几年前,祖父去江宁府巡查,无意中看到了这个石桥,觉得这石桥别有韵致,便想了法子把这石桥运回宁府,搭建在卢府花园里,”卢檀雅说道。 “这桥也能搬运?”宁仪嘉惊讶道。 卢檀雅咯咯一笑:“当然不是整座的运,而是一块一块石板拆下来,运到京城,再在我们花园里一块一块的,按照原来的模样装起来。” 宁仪嘉道:“原来如此,倒也废了不少功夫。” 卢檀雅说道:“可不是,要把一座桥原样搬动到另一个地方,不是件容易事儿。 祖父请了咱们大楚最好的造桥匠人,命他们搭建的一摸一样,每一块石头的位置都不能弄错了。” 卢檀雅说道:“虽说废了不少功夫,也费了不少银子,但祖父他老人家喜欢这样。 咱们上桥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石桥底下,宁仪嘉跟着卢檀雅上了桥,发现了这石桥的不同。 石桥每一个栏杆上,都刻着一只麒麟,每只麒麟形态各异,神态逼真。 每块石阶上都雕出了青云的图案。 人走在桥上的石阶上,不仅寓意平步青云路,而且还有瑞兽在相迎。 而且这石桥足有三百年的历史,除了寓意好,还是难得的古玩,透着一股子古朴韵致之意,难怪她外祖父会这样喜欢,要把石桥从千里之外的江宁府搬到自家花园。 不过也真的奢侈。 旁人玩古玩,多是玩瓷器玉器,或者字画,他的外祖父能连整座古桥都能搬过来。 两人下了桥,一个拐弯,便看到了一片花圃。 宁府也是有花圃的,不过宁府的花圃很小一眼就看到了头,而且现在已经快入冬了,花圃里光秃秃的,也没有什么花了。 但是这卢府的花圃却不同,蜿蜒延伸,几乎看不到头。 现在是深秋的时节,宁府的花圃早已是残花败叶,一片枯败。可是,这卢府的花园,却是 宁仪嘉看着这花圃,轻声问道:“这是” “这是晚菊,”卢檀雅说道,“祖父不喜欢花圃衰败的样子,所以要求府里的花匠,根据时令季节在花圃里栽种不同种类的花,要保证这花圃里四季有花不断。 这是前一阵刚刚栽种上去的晚菊。 之前种的是秋菊,现在入冬了,秋菊已经谢了,晚菊正好盛放,所以祖父就命人将秋菊都挖了,换上了晚菊。” 宁仪嘉点点头,心道,自己外祖父身处丞相的高位已有多年,身在官场,身居高位,自然是喜欢繁荣的景象,不喜衰败枯竭的景象。 只是为官之人,大多不喜欢衰败的场景,但真真能让自家花圃四季不间断有花的,又能有几户人家?把衰败了花都挖了,移栽上盛开的花朵,这得花上多少银子? 宁仪嘉好奇的问道:“那三九严寒之际,要种什么花呢?” 卢檀雅说道:“去年种的是一品红,今年不知道要种什么了?” 卢檀雅拉这宁仪嘉,在花圃旁边走动了一会儿,说道:“宁表妹,你看些晚菊开得多烈啊,其中有好几种都是名种,需要专人照顾的。” 宁仪嘉朝花圃里的花看过去,晚菊每朵花都极大,一大朵一大朵,盛放着,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花瓣质地细腻如丝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有的菊花三五朵挤作一堆,形成一个花团,当真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好看吧?”卢檀雅见宁仪嘉看得认真,便出言问道。 “恩,好看。”宁仪嘉说道。 卢檀雅笑了笑,眉眼只见显出几分得意而傲慢之色。 宁仪嘉看了眼卢檀雅,她是看懂了她眉眼间的得意,她垂了垂眼。 卢檀雅是卢府丞相的嫡女,是有资格在她面前得意的。 宁仪嘉猜想自己这表姐卢檀雅,大约是看不起自己的,自己虽然算是卢修远的外孙女,卢府的表小姐,但她母亲宁卢氏在卢府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已嫁的女儿,而且现在已经故去,她的父亲是京中一个小官,五品的光禄寺少卿。 “走,我再带你去假山那里转转,”卢檀雅说道,“走假山,表妹可得跟紧了我,那假山祖父是请了专人设计的,里头的道路十分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了。” “好,”宁仪嘉说道:“请姐姐带路。” “走,咱们接着边走边聊,”卢檀雅说道。 “嗳,我跟着表姐走就是。”宁仪嘉说道。 “对了,表妹今年有十五了吧,”卢檀雅说道。” “恩,我满十五了,”宁仪嘉说道。 卢檀雅眨巴了下眼,问道:“定的哪家的亲事?” 宁仪嘉一愣说道:“我娘离世不久,我需得守孝三年。” 卢檀雅朝宁仪嘉看了一眼笑道:“我知道,你娘离世不久,按理,你要守孝三年,不能嫁娶的。 我又没有问你什么时候成亲,我只是问你定的哪家亲事?” 宁仪嘉顿了一下,说道:“檀雅表姐,我也还没有定亲婚配?” 卢檀雅朝宁仪嘉打量了两眼,说道:“宁表妹你也已经及笄了,还没有定下人家吗? 亲事可以三年之后再办,但是这定亲之事,总不见得也拖到三年之后吧。 到时候,你都已经十八了,总得早些许了人家。” 宁仪嘉抿了下唇,手不自觉的握了握衣角说道:“只是暂时还没有定下人家,不是三年之后才开始说亲。 我爹,我爹他会为我物色的,若是有合适的人家,就先定下来人家,等过了守孝的期限,再大婚。” 她的手不自觉的搅动衣角。 她的娘亲已经离世,这世上便再没有人真心考虑她的将来,她的亲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她也不知道会许配给什么人家。 她的父亲,一心钻营官场,只关心能不能升官,能不能拥有更多的权利,对于她这个女儿亲事怎么样,将来的日子会过的怎么样,怕是不会关心的。 就算他的父亲宁贺,真的要给她物色人选,只怕也多会考虑她的亲事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仕途利益,联姻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好处,而不是她这个女儿未来的日子好不好,过的舒适不舒适。 “那就好,”卢檀雅说道。 “表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吧?”宁仪嘉问道。 提到自己的亲事,卢檀雅的脸上露出了几许羞意:“嗳,定下了。” “表姐定的事哪家呀?”宁仪嘉问道。卢檀雅轻声说道:“定的是成武侯世子。”她别着脸,一副女儿家娇羞之态,只是眼角里闪过得意之色,语气颇为自豪,显然是很满意这亲事的。宁仪嘉急忙露出笑脸,挽起卢檀雅的手臂,说道:“那表姐岂不就是未来的侯夫人了?恭喜表姐,恭喜表姐。” “这些都是虚名罢了,主要成武侯世子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卢檀雅说道。 “恩,”宁仪嘉呵呵的笑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等成了亲,就是琴瑟和鸣的一对鸳鸯,真是羡煞旁人。” “你浑说什么我,我,哎呀,真是羞人”卢檀雅轻拍了一下宁仪嘉。 “表妹说的都是实情”宁仪嘉说道。 “你还说,还说”卢檀雅嗔道。 表姐妹二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起来。 闹了一会儿,卢檀雅说道:“走吧,走吧,咱们爬假山去。” “好啊,表姐带我看看这假山,让表妹也见识见识。”宁仪嘉说道。 “你跟好我啊,可别自己乱跑,要是在假山里迷了路,可怪不得我,”卢檀雅说道。 “我省得,表姐,我会跟紧你的,”宁仪嘉说道。 宁仪嘉便跟着卢檀雅,走上假山的石阶。 假山石阶很窄,只能容下一人通过。 卢檀雅走在前面,宁仪嘉则跟在她后面。 她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手拽着衣脚,缓缓走在假山石阶上。 不过她的心情却很不平静。 卢檀雅的亲事真好,侯门世子的嫡妻,而且听卢檀雅说,这成武侯世子相貌堂堂,年轻有为。 卢檀雅是卢修远的嫡孙女,丞相府的嫡小姐,这样的身份才能配上像成武侯世子这样的人才。 这成武侯世子虽说比不得定安侯那般人才品貌,而且成武侯和定安侯虽然同为侯爵,但论权利地位,成武侯也是差了一大截的。但不管如何,成武侯世子也是极好的夫婿人选了,是她求也求不来的亲事。 若是她也能有这一份亲事就好了。 她也希望自己的夫君出身高贵,家世良好,她的夫君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英杰。 只是她哪里可能得了这么好亲事? 宁仪嘉朝周围的假山景致看了看,心道她未来的夫婿也能是个青年才俊就好了。家中的景致,花园的光景,也能和这卢府一样,就好了。”看,咱们快到山顶上了,“卢檀雅向前一指说道。 宁仪嘉这才抬头,前方不远处就是山路的尽头了。 原来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跟着卢檀雅走到了山顶。 远远的,宁仪嘉看见山顶处有一个八角凉亭。”咱们去凉亭里坐坐,歇一会儿脚,“卢檀雅说道,”走了那么久,我腿脚都酸了。“ 卢檀雅说罢,便接着往前走。 宁仪嘉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山顶,进了山顶凉亭。 这凉亭很小,里面只放了两只石凳,卢檀雅和宁仪嘉两人正好一人一个石凳,坐下来歇脚。”表妹,你瞧这凉亭怎么样?“卢檀雅问道。 宁仪嘉朝四周看了一下,说道:”小巧精致。“ 卢檀雅呵呵一笑:”表妹啊,你看得真准,这凉亭可不就是小巧精致么。 这么小的凉亭,论理几天,至多十几天就可以搭建好了,但是这凉亭却是搭建了好几月,表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哦?建了那么久,这是为什么?“宁仪嘉问道。”你瞧这凉亭顶上,这木雕的是百蝠雕,雕刻了一百只形态各异的蝙蝠,这雕刻可是个细致活,祖父要求又高,这百蝠图就雕了几个月了。“卢檀雅说道。 宁仪嘉端庄浅笑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凉亭,为何要造好几个月,原来是为了雕刻百蝙图。“”可不就是,“卢檀雅说道。 两人说话间,宁仪嘉余光突然瞥见山脚下的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正在他们方才走过的花园里打一套拳法。”表姐,这山下打拳的可是我二表哥?“宁仪嘉问道。”哪个,哦,这个啊,“卢檀雅顺着宁仪嘉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二哥还能是谁?“”哦,原来真的是二表哥,我两年没见到了,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二哥这两年,变化挺大的,你认不出来,也是自然。”卢檀雅说道。 “嗳,年纪长了嘛。”宁仪嘉应了一句。 “可不是?之前个头跟我差不多,现在长高了,人也长壮实了,”卢檀雅说道。 “恩,”宁仪嘉应道。 “而且学业上也长进了不少,”卢檀雅说道,“以前啊,我总是听祖父说他性子顽劣,不争气,不长进。 现在人长大了,慢慢的可以沉得下心念书了,还学了套拳法。 祖父还夸他,说他这是要做个青年才俊。” “虎父无犬子,外祖父的亲孙,自然不会差的,”宁仪嘉说道,“表姐,你二哥出色,将来也是你的帮衬和助力,表妹也要恭喜表姐。” “咯咯,”卢檀雅咯咯一笑道,“表妹,你的嘴可真甜,我倒是没什么,我娘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近日,一直在给我二哥相看亲事,说是要好好的给他找一门好亲事,定个好媳妇。” “二哥的亲事,还没有定下吗?”宁仪嘉问道。 “还没有,我娘还在给他相看呢,”卢檀雅说道。 “哪家的姑娘可以嫁到卢府,也是个有福的,”宁仪嘉说道。 卢檀雅嘴一抿,呵呵一笑,谦虚的认同:“是表妹说的好。” “咱们坐了也有一会儿了,这凉亭,别的都好,就是山顶风大,吹得我都有些冷了,我们下山去吧,”卢檀雅说道,“估摸着,差不多要吃中饭了,咱们慢慢的走过去,走到厅里,应该差不多到吃饭的时辰了。” “好的,”宁仪嘉点了下头。 于是卢檀雅、宁仪嘉姐妹二人又一前一后的下了山。 她们在花园里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外院的堂上。 卢府是豪门大院,像卢府这样的人家,除了重大节日,一般是不会把一大家子人口聚集到一起吃饭的,而是由公中的厨房做好饭菜,再送到各房各院去。 今日宁贺带着宁仪嘉到卢府做客,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卢修远也没有把各房各院的人都召集起来一起吃饭。 午饭的时候,卢修远只喊了嫡长子一家做陪。 按照大楚朝的惯例,男女分桌,卢修远、宁贺、以及卢修远的长子卢运衡和两个孙子坐在一桌。 卢修远的长媳卢林氏,带着卢檀雅,陪着宁仪嘉坐在另外一桌。 女子的这一桌还有一个客人,是吏部尚书邢栋的夫人。 卢林氏和邢夫人是在诗书会上认识的,两人交情一直不错。 今日邢夫人到便是到卢府拜访卢林氏的。 谁知道宁贺也正巧带着宁仪嘉到卢府来,所以就在一处吃午饭了。 席间,卢檀雅陪着宁仪嘉说说笑笑,也不失热闹。 “表妹,多吃些,”卢檀雅说道。 “嗳,谢谢表姐。” 宁仪嘉看着桌子上的菜式,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慢慢的夹菜吃东西。 宁府作为官宦人家,吃食也是从不短缺的,家禽猪肉,也从没有少过,偶尔,还会有一些精致的糕点和燕窝之类的补品。 不过,现在宁仪嘉看到卢府的菜式更加精致,有些食材,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些食材,她虽见到过,但从来没有吃过。 这绝不是寻常人家的菜式。 宁仪嘉知道,她这次跟宁贺到卢府来,是临时来的,之前并没有谈好日子,而且卢府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特地开个家宴什么的。 这些菜式,应该就是卢府平日的菜式,顶多就是因为他们父女二人的到来,加了几个菜而已。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才是真真的高门大户。 宁卢氏在世的时候曾经还她说过,要给她找定安侯府这样的门第。 如果说当时还有那么一丝儿希望,那么现在是半点可能都没有。 可是,若是这丞相府呢? 若是能嫁到这丞相府来,这样的门第,也同样是极好的。 大楚朝,谁不知道定安侯府和丞相府是势均力敌的? 宁仪嘉眉眼一垂,若是能嫁到丞相府也是极好的。 宁仪嘉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宁仪嘉脸上讪讪的,连忙低下头去捡那筷子。 卢檀雅笑了笑,喊了人来,给宁仪嘉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表妹莫不是因为菜式太好吃了,所以掉了筷子吧。” 宁仪嘉手抓了抓衣角:“让表姐见笑了。” 宁仪嘉嘴角的笑容有些感尴尬,然而刚才那让她吓了一跳的心思,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嫁到丞相府可能吗?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宁卢氏还在,她还能同她商议商议,现在宁卢氏不在了,她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男子一桌传来她父亲宁贺的声音:“越柏,怎么了,喝酒上头了?” “不小心喝多了,这不有些头晕难受,”卢越柏说道。 宁仪嘉暗道,卢越柏便是她刚才在山顶看到的长房嫡次子。 卢修远的长子卢运衡生了两个嫡子,嫡长子叫卢越松,嫡次子叫卢越柏。 卢越松已经成亲了,而卢越柏今年十七岁,正在说亲。 宁仪嘉朝男子的那桌看了看。 男女两桌之间用一张屏风隔着,她并没有看到男子那桌上的情景。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盯着看了看。 盯了一眼之后,她收回了目光。 虽然她现在没有看到,但是宁仪嘉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个卢越柏,却是一个身子匀称,相貌清秀的好儿郎。 宁仪嘉暗道,若是要选人嫁的话,这丞相府的长房嫡次子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只是,可能吗? “越柏啊,既然不会喝酒,又何必喝了那么多,不要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不知道控制,”卢修远道。 “我省得的,”卢越柏说道,“孙儿是想着,祖父喜欢喝酒,孙儿便想把自己的酒量练得好些,日后,也可以陪祖父饮酒。” 卢修远哈哈笑道:“你这份孝心,祖父心里明白,不过啊,还是身子重要的。” 卢修远的声音和蔼起来:“越柏啊,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去旁边的屋子休息一会儿吧。” 卢越柏的声音听着带了一些醉意:“不用,不用,孙儿还能撑得住。” “逞什么强,祖父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卢修远道。 说罢,卢修远招来了身边立着伺候的下人:“去把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榻上弄些被褥垫子。” “是,老爷,”下人应声离去。 “越柏,听祖父的,等隔壁屋子收拾出来了,你去眯一会儿,”卢修远说道,“喝酒的事情,你祖父最是清楚,你现在正是上头,去眯一会儿,眯一会儿就好了。” 卢越柏应道:“好,多谢祖父,孙儿一会儿就去歇息一会儿。 姑父,我失陪一下。” “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宁贺连声说道,“身子不舒服,赶紧休息去。” —— 卢府的丫环给宁仪嘉送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过来。 宁仪嘉接过筷子,紧紧握在手里。 她的娘亲死了,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的亲事,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将来。 她的亲事怎么办? 只有靠她自己了。 她要为自己谋划亲事。 现在正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她面前。 她可以使出一些手段来,让自己嫁入卢府。 她知道自己姿色平平,用勾引的手段,卢越柏必然是不会上钩的,那么她只能使一些旁的手段。 有的时候,旁门左道更有效果,下作的法子更能打成目标。 虽然这法子有些阴损,而且还有些不要脸,但是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宁仪嘉放下筷子,说道:“我平时不常喝酒,今天,卢府的酒实在好喝,我有些贪杯了。 现在,我觉得头有些晕,还觉得有些闷。 舅妈,表姐,你们先吃着,我到外面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卢檀雅笑道:“就算卢府的酒好喝,你也不能贪杯啊,酒再好,也要看自己的酒量才行。” “表姐说得是,是我莽撞了,我出去走两步,透个气就成,”宁仪嘉说道。 “你还走得了路吗,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卢檀雅问道。 宁仪嘉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些头晕气短,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我也不用走远,就在门口走上两步,表姐不用担心。 若是有什么事儿找我,表姐,你就冲着门口喊上我一声就是。” “我能有什么事儿找你,只是担心你身子罢了,”卢檀雅说道,“表妹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应该就是一时喝酒上头。 那你出去转转,可别走远了。” “好,就在门口走两步,”宁仪嘉说道。 宁仪嘉出了门,在门口走了两步,接着,她身子一转,慢慢的装作不经意的,离开了门口。 她走到了隔壁。 隔壁这间屋子门半开着,宁仪嘉透过这半开的门,朝屋子里头看。 两个小丫鬟正在里头收拾,摆放被子褥子。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丫环从屋子里走出来。 宁仪嘉见状,连忙往旁边躲了躲。 待这两个丫环走远后,她才走出来,慢慢儿的走到这屋子的门口。 她试着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宁仪嘉稳住心神走了进去。 进屋子之后,她转身把房门带上,把门恢复成刚才虚掩的状态。 之后,宁仪嘉才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榻边。 榻上是刚刚新铺的被褥,宁仪嘉坐在榻上,手摸着身下的被褥。 竟然是妆花缎的面料。 宁仪嘉不禁想到今年春末,她和宁仪韵曾为了一匹妆花缎,在宁府花园起了口角。 对于宁府来说,妆花缎书十分珍贵之物,难得有一匹妆花缎,那是要仔细想了款式,制出当季的衣裳。 那日她和宁仪韵在宁府花园产生了口角,起因便是一匹妆花缎。 没想到,这宁府竟然用妆花缎来做被子的被面。 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 这宁家同卢家相比,仿佛天上地下的区别。 宁仪嘉想了想,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半躺在榻上,解开了腰间的腰带。 腰带一松,衣裙便也松开了。 宁仪嘉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将里头的小衣露了出来。 她松开了小衣的系带,将小衣往下翻开。 此时已经深秋的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 宁仪嘉觉得胸口一大片肌肤冷嗖嗖,寒气直往里冒。 她想穿上衣服,或者钻到被子里取暖,但是她都忍住了。 她只能这样受着冻,必须这样受着冻。 要不然,她就会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便同一生的富贵荣华擦肩而过。 就在此时,宁仪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脚步有些重,有些不稳,宁仪嘉心知,这应该就是她的表哥卢越柏。 她的心“通通”的跳得极快,仿佛跳到嗓子眼,即将蹦出来。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 卢越柏醉熏熏的站在门里,看到榻上的情景,顿时一愣。 一个女子半躺在榻上,胸口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宁仪嘉虽然身段虽算不得有多好,但是少女的身子将熟未熟之际,胸口的起伏,已是十分明显。雪白的肌肤山峦起伏,当中有一条沟堑也已形成。 宁仪嘉看着门口正看着自己胸口发呆的卢越柏看,心中知道自己的事情大约成了。 她启唇,轻轻喊了一句:“二表哥。” 卢越柏听到这一声二表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转了身,想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宁仪嘉也反应过来,她抓住这个机会,跑到这屋子里来,没羞没躁的解了自己的衣衫,不是为了好玩。 所做的一切,目标便是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卢府长房嫡次子,卢越柏。 她做了那么许多,又怎么会轻易放卢越柏离开? 卢越柏脚步还未挪开一步,就听得背后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啊——” 这声音实在太过响亮凄厉,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宁贺来了,卢修远来了,卢檀雅来了,酒桌上所有的人都来了。 宁仪嘉见来了这么多人,急忙掀开身底下妆花缎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遮住胸前白花花一片儿春光。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快做完了,要达到的目的,也快要达到了,就差最后一点。 她抬头看向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男子的背对着她站着,衣着光鲜,身材匀称。 他就是她的目标,卢越柏。 除了卢越柏以外,门口还簇着许多人,有她的父亲宁贺,表姐卢檀雅,她的外祖父卢修远,还有她的大舅,舅母。 连舅母请来的朋友,吏部尚书邢栋的夫人,也一并来了。 他们都朝门口往里面看着,试图越过卢越柏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仪嘉毕竟是闺阁中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亲事和将来,才鼓起勇气,不顾脸面的拼上一回。 可是,当真的有那么多人看到她裹在被子里的狼狈模样,羞意便从心中油然升起。 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为得来的结果,但是被这么多人看到,她还是觉得狼狈和委屈。 想到她的表姐卢檀雅,有她的父母为她选了一门好亲事,而自己却要为了亲事,作出这等下作之事,宁仪嘉心里的委屈更甚。 于是,宁仪嘉半真半假的嘤嘤哭了起来。“怎么回事?”卢修远问道。 宁仪嘉一听,哭得更加厉害。 卢修远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半躺在榻上,用被子裹住身子,呜呜呜的哭得极为伤心,他不悦的蹙了蹙眉。 他回头对卢檀雅说道:“檀雅,你去看看。” “是,”卢檀雅点了下头,越过卢越柏,进了屋子。  “表妹,你怎么了?”卢檀雅坐到榻边,问道,“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宁仪嘉见卢檀雅这么问,便赶忙抽抽搭搭的说道:“方才,我喝酒喝多了,就出来走了几步,透透气。” 卢檀雅点头道:“恩,随后呢?你现在怎么到了这间屋子,又是这般模样?” 宁仪嘉呜咽道:“我,我走了两步,觉得脚步不稳,就想歇上一会儿,刚巧看到这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两个丫头在收拾被褥。 后来那两个丫头也走了,我见这屋子里没有人,就走进来,想歪一会儿,休息休息的。” 卢檀雅朝外头朝外头看看,见卢修远向她微微点了头,示意她接着问,于是,卢檀雅便接着问道:“那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儿?” 宁仪嘉说道:“后来,大约是酒喝多了,我觉得浑身热得很,还出了汗,便,便退了一些衣衫。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进来了。” “谁?”卢檀雅说道。 宁仪嘉动了动唇,嗫嗫道:“是,是二,二表哥 我当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二表哥就盯着,盯着盯着看了一会儿。 我反应过来之后,吓得尖叫起来。” 卢越柏猛然一个转身,急道:“我没有做任何事。” 他转向卢修远,清秀的眉眼带上了焦急之色:“这屋子是祖父命人收拾出来给孙儿休息用的。 孙儿如何能想到里头有人?还是个,是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孙儿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呆立一会儿,待反应过来之后,孙儿立刻便转身要走。” 听卢越柏这么一说,宁仪嘉哭的越发大声,呜呜呜的,好不凄惨:“你盯着看了许久,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你我,岂有此理,当我卢越柏是什么人?是个姑娘,就盯着看不成?” 卢越柏慌张急切变成了憋屈,憋屈之后,又带上了恼怒。 宁仪嘉一听,抽哒得更加厉害,断断续续:“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 她扭过头,轻声道:“你也都看到了” “这”卢越柏语结。 卢檀雅问道:“你褪了多少衣衫,还是只是敞开了褙子。” 宁仪嘉掀开背子衣角,卢檀雅往被子缝里一瞄,低声惊呼起来:“啊。” 被子里少女的胸口几乎大半露在外面,起伏的娇嫩一览无余。 卢檀雅抬起头,朝卢修远摇了摇头。 卢越柏牙根一咬,恨声辩解道:“祖父,这只是碰巧。” 卢修远老脸紧绷,说道:“越柏,运衡,你们跟我来,宁贺你也来。” 卢越柏临走前,回头朝宁仪嘉看了一眼,眸光中流露出怨愤和不甘。 宁仪嘉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卢修远带着卢越柏,卢运衡和宁贺离开这屋子,慢慢停止了抽泣。 她双手紧紧握着被子,她将来的命运如何,就看这一次了。 她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穿好了衣衫,呆坐在榻上。 整个下午,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她知道这次她十有是成事了。 男女大妨,不可逾越,一旦逾越名节便毁了。 她褪下衣衫,把大半个胸口都露了出来,天底下的男人,只有她未来的夫君能这样看她的肌肤。 既然卢越柏已经看到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得负责。刚才她那声尖叫,引了那么多人,卢家长房,宁贺,还有卢府的一些下人,都被引来了。 连邢夫人这个外人也已经知道了。邢夫人的丈夫是当朝从二品的官员,邢夫人自己在贵妇圈子里也是颇有威望。 动静闹的那么大,瞒是瞒不住的,卢家想不认账也不可能。 而且,宁仪嘉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当妾的,嫡庶之间差别巨大,她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嫡长女,做人妾室是不可能的,卢家若是因此让自己做妾,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她若是嫁到丞相府,虽说是高嫁,但婚姻之事本就讲个高嫁低娶,以她的身份嫁到丞相府,确实差了点,但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还有他爹宁贺。 她当然不会以为她爹宁贺,会帮为她考虑,据理力争,但这却是个同卢府联姻的绝妙机会。  宁贺是卢修远的女婿,但是宁卢氏毕竟已经死了,若是她能嫁到卢府,宁家和卢家便可以再一次联姻。 这一回是宁府的嫡女嫁到了卢家嫡长房,比当年宁贺娶一个卢府庶女不知道强多少倍。 宁贺这样一个会钻营算计的官场老手,面对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宁仪嘉心中冷笑,宁贺不是为了她,就算为了他自己,也会想尽办法促成此事的。 —— 晚饭之前,几个男人讨论的结果出来了。 宁仪嘉被叫到了正厅。 在正厅里,卢越柏垂头丧气,看到宁仪嘉,恨恨瞪了她一眼。 宁贺一脸凝重,小眼之中,却忍不住流露出得意之色。 卢运衡脸色无奈。 卢修远浑浊的老眼依旧不辩喜怒。  此时的宁仪嘉已经穿好了衣衫,她怯生生的,却又十分工整的给众人行了礼。 宁贺看到宁仪嘉,立刻说道:“仪嘉,我带你到卢府,是看望外祖父来的,你怎么那么没规矩?不经询问,不经允许,冒冒失失的进了屋子,还在里面睡觉,还衣冠不整的” 宁仪嘉连忙说道:“爹,我,我是因为吃醉了酒,正糊涂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若是女儿清醒着,定然不会这么失礼。” “哼,”卢越柏轻声冷哼。 “好了,”卢修远挥了挥手。 宁贺不再说话,卢越柏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卢修远把目光放到了宁仪嘉的身上,浑浊老眼深不可测,他朝宁仪嘉上下打量了两眼。 卢修远是官场老手,若是有人在官场上,使计谋,耍阴私手段,他一眼便可看出,然而关于女人内宅的事儿,他却是想不透。 虽然淫浸官场多年,卢修远却想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了谋划自己的亲事,竟会不惜毁了自己名节,布出这样一个局来。 卢修远说道:“作为你的外祖父,这件事,先得说一说你,你在我府上,醉酒之后,胡乱走动,擅自进了屋子,实属不该。 宁贺,你们回府之后,你要好好管束一下,你这女儿。 该罚的,也要好好罚一罚,” 宁贺连忙说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是小婿管教不严,回去定是要罚的。” “恩,”卢修远用鼻音随意的应了一声说道:“不过作为卢家的当家人,对于仪嘉名节的事情,也是要做出一个交代来的。” “外祖父,”宁仪嘉的手指缠住衣角,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 “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你在我卢府上失了名节,已是事实,我们卢府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你醉酒误入了越柏要休息的屋子,说起来,说起来也算是孽缘 孽缘也是缘,既如此,结缘也不是不可。 我和你父亲已经商议过了,决定将你嫁到卢府,与越柏成就这段缘分。” “哼,”卢越柏哼道,“无妄之灾。” “越柏!” 卢修远喊了一句,卢越柏别过头不再说话。  宁仪嘉心中狂喜,虽然她之前就预料到此事能成,但是真的听到卢修远这么说,她依旧喜得心花怒放,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会笑出声来。 压住内心的狂喜,宁仪嘉腼腆应道:“但凭外祖父、父亲做主就是。” “不过你也知道,你母亲刚刚去世不久,你需得守孝三年,亲事三年之后再说,”卢修远道。 “是,外孙女尚在孝期,自是要过了孝期才能举办亲事的,”宁仪嘉说道。 “运衡,”卢修远对自己的长子说道:“先给越柏纳两房妾室。” “是,父亲。”卢运衡说道。 宁仪嘉手一顿。 这日,宁仪嘉在离开卢府时,看到卢越柏怨恨的眼神和她舅母卢林氏不屑的目光。 宁仪嘉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 十一月初十。 今日,珍珑棋馆迎来了喜事。 中常街分馆开张了。 在中常分馆开张的前几天,宁仪韵对外公布了中常分馆的开张活动。 一是,在中常分馆开张当日办理包月会员的前一百名,一律让三成的饶头。 用宁仪韵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打七折。 二是凡是在中常分馆开张当日光顾的客人,棋馆会有礼相赠。 这礼并不贵重,却非常实用,是一本空白的线装册子。 这空白册子与一般的空白册子不同,每一页都印了横十九竖十九的空白棋盘,可以用来记录棋局。 每本册子都有两寸厚,里头的空白棋铺足有两百页,可以用上许久。 空白册子的封面上印有“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开张大吉,以及丙丑年十一月初十”字样。 这样一本册子非常实用,而且很有纪念意义,喜好围棋之人,没有不想得到的。 一大早,中常分馆尚未开张,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中常分馆开张的礼虽说不贵重,却也十分诱人,很多人都想在棋馆开张当日过来拿到这份实用且有纪念意义的空白棋谱。 只是现在他们完全想不到,日后,这印有“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开张大吉”的空白棋谱会市价倍增,他们也会因为今天的举动,而发上一笔小财。 而这前一百名可以打七折的包月优惠价,也同样十分诱人。 大楚朝围棋十分普及,虽说不少围棋爱好者出生富贵,并不差这些银钱,但大部分围棋爱好者,却是普通殷实人家出身的,能省下一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他们本来就打算在开张当日到中常分馆来,那为何不早到一点,也好拿到这前一百名的名额,省下一些银子来。 于是,很多人一早就赶到了中常棋馆的门口,棋馆门口的长龙从棋馆门口延伸到中常街,再在中常街延了几丈的距离。 中常分馆终于正式开张,大门一打开,人流便有序的往里走。 苏承庭忙着维持堂中的秩序。 宁仪韵站在五楼楼梯口看着大堂中的情景,看到大堂之中,热闹又有序的情景,她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而乔安龄正站在她的身边。  “仪韵。” 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看,见她桃花眼中透着兴奋和满意, “恩?什么?”宁仪韵偏过头。 “你很喜欢站在高处看自己的棋馆,在隆升街棋馆的时候,是站在两楼的楼梯转角处,现在,站到了五楼,”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淡淡应道。:“是的。” 乔安龄挑了一下远山眉:“这是为何?” 宁仪韵正了神色,用极为正经的语气说道:“是啊,自然是的,因为这样看着整个棋馆,我会觉得我很有钱。” 乔安龄忍俊不禁的一笑:“恩,仪韵,你也确实富有,整个京城的女子比更有钱的,怕也是不多。” 宁仪韵咯咯咯笑了起来。 乔安龄将头朝宁仪韵的方向一偏,说道:“说起来,定安侯府银两也有许多。” 宁仪韵斜睨了乔安龄:“那又如何?” ------题外话------ 宁仪嘉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大家不要急哈,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今天两更放一块儿了:) 明天精彩继续,么么哒。 —— 推荐三木游游盛嫁无双:神医王爷不良妃一对一女强爽文,宠文无虐,pk中求收藏o(nn)o 简介她是叛将之女,天下第一病秧子;他是少年神医,亦是残忍变态的活阎王。 世人眼中,她极弱,他极强。 这两人和亲?世人皆道:不出三日,她一定会被折磨至死! 穆妍笑容清浅:走自己的路,打别人的脸,可谓人生乐事一件。 96 那又如何?(双更合一) 97 神情严肃的他突然微微一笑(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7 神情严肃的他突然微微一笑(一更) “若是嫁到定安侯府” 宁仪韵摇头道:“旁人给的,旁人也能收回去的。” “我是旁人?”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道:“这些银两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手里拿着便安心,便满足。” 乔安龄愣了一愣,随即莞尔道:“好。” 宁仪韵朝楼下一指,说道:“你看楼下多热闹,看来中常分馆将来的生意不用愁了。 看楼下那么多人,我都想开第三家棋馆了。” “呵呵,志向可不小,”乔安龄道。 宁仪韵扭头,朝乔安龄挑了下娥眉。 乔安龄笑道:“这楼下的情景也看了许久了,可否陪我去雅间儿一坐。”  “好,这五层只有大雅间,咱们得去楼下的小雅间,”宁仪韵说道。 两人下了楼,进了一间小雅间。 刚一进门,宁仪韵的手就被握住了。 她抬眸,朝他嗔了一眼。 倏地,鬓角又被落了唇。 宁仪韵推了推他的胸口。 “这中常分馆什么都好,就只一点不如隆升街的那一家,”乔安龄说道。 “恩?哪一点?”宁仪韵桃花眼一抬头,好奇的问道。 “没有隆升街那家那样的竹林,”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一滞,脸上一热,瞪他一眼。 乔安龄笑了笑,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又从小袋子里取出一对玛瑙耳坠子。 “今日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开张,我备了薄礼,恭贺你的棋馆开张大吉,”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低头一看,乔安龄节骨分明的修长大手里,躺着一对精致的玛瑙葫芦耳坠,玛瑙血红,晶莹澄净,没有半点杂质。 乔安龄往旁挪了一小步:“我帮你带上。” 宁仪韵嫣然一笑:“好。” 乔安龄低下头,寻到宁仪韵的耳垂,看着白皙无暇的耳垂,喉结上下翻滚。 不敢太过用力,一手两指轻轻捏着她的耳珠子,另一手把耳坠子挂了上去。 宁仪韵的耳垂十分敏感,被乔安龄这么一握,便又酥又痒,她瞟了一眼乔安龄,见他神色认真,眉眼间却是春情浓浓,心里也酥痒起来。 两只耳坠子,都在耳垂上挂好。 乔安龄一瞬不瞬的盯着宁仪韵的耳垂,在血红玛瑙的映衬下,肌肤更显白皙,玛瑙柔和的光泽,映在凝脂般的肌肤上,仿佛肌肤也泛着光泽。 他看着那耳珠子,轻捻了下两指,喉结上下滚着,心中直道,什么时候,这耳垂,他也能亲上一亲。 宁仪韵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盯着自己耳朵看了许久,便问道:“怎么了?”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无事。” 宁仪韵嗔他一眼,走到棋桌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乔安龄在宁仪韵对面落了坐:“不如下一盘棋?” “好。”宁仪韵应道。 一盘棋,下得欢畅淋漓,宁仪韵觉得十分痛快。 不过终盘的时候,她还是输了几目。 宁仪韵撇撇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毕竟比你长上几岁,下围棋也只能赢上你几目,何必沮丧?”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说道:“我不是沮丧,只是输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下棋乐在其中,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宁仪韵顿了顿,又说道:“嗳,对了,你每次都能赢我,棋力自是不弱,不知道你和杜舒玄下棋,结果会如何?” 乔安龄想了想,说道:“杜舒玄有围棋圣手之称,若是单论棋力,我自是比不过他的。” —— 永宁侯府棋室中。 “先生,今儿珍珑棋馆中常街的分馆开张了,您一会儿去看看热闹不?”温明玉坐在棋桌边,整理棋桌上刚刚下完的棋。 “我知道,”杜舒玄默了一默,“一会儿,国子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那倒是可惜了,”温明玉一脸惋惜的说道,“我同我大哥说好了,一会儿去中常街看看这新开张的棋馆。本来想着若是先生也去的话,倒是可以和先生同去。” 杜舒玄摇头:“正是不巧,去不了。” 温明玉说道:“嗳,知道了,杜先生。” 棋桌上的棋子已经整理好了,杜舒玄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告辞,他坐在棋桌边突然说道:“温小姐,你如今同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是,是好友?” 温明玉咧嘴一笑,欢快的说道:“嗳,我和仪韵现在是好姐妹了。 杜先生,近日,我和仪韵发生了许多事咧。” “是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同我仔细说一下?” 围棋指导课已经结束,棋桌也已收拾干净了,平时这个时候,正是杜舒玄告辞离开的时候,但是现在杜舒玄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端坐在棋桌前,姿态优雅,周身散发着淡然书卷气,只是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落寞之意。 “好啊,”温明玉点点头,说道:“先说有一日,我去珍珑棋馆,碰到个女子在棋局结束数目的时候作弊。 我当场指出来,她却反污我血口喷人,许多人来围观,我和那女子一时僵持在那里,我不知所措。 后来那女子身边的一个婆子,竟然要打我。” “竟然又这样的事情,”杜舒玄说道,“随后呢?” “随后啊,”温明玉说道,“仪韵的大哥,就是宁家的嫡长子阻止了那婆子,仪韵帮我骂走了那个作弊的女子。 仪韵姐姐理直气壮的模样,好不威风。” “她是怎么说的?”杜舒玄落寞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儿欢愉之意。 温明玉想了想,把当时宁仪韵说得话,复述了一遍。 杜舒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翘。 “后来啊,我就决定要同仪韵姐姐,做一对闺中好友。” 温明玉轻拍了下额头,说道:“哎呀,说起来,仪韵姐姐还欠我个信物呢?” “信物?”杜舒玄绕有兴致的问道。 “女子之间结交闺阁中的手帕交,是要交换信物的,”温明玉说道。 “原来如此,”杜舒玄微微颔首,清润俊郎的眉眼微微舒展。 “不行,一会儿我得去棋馆,问仪韵姐姐要我的信物去,”温明玉道。 “还有吗?”杜舒玄星目一垂落到了别处,“温小姐说得颇有趣味,左右无事,我想听一听。” “啊?杜先生不是国子监里还有事吗?”温明玉讶异道。 杜舒玄刚刚说他在国子监还有事,所以去不了中常分馆,这会儿怎地又说“左右无事”。 杜舒玄一滞,顿了顿说道:“一会儿在国子监确实有事,不过现在说两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温明玉说道:“有趣味的就是这些了,再有,便是没有趣味,还让人后怕的事情。” 杜舒玄眉眼间的笑意一收:“让人后怕?” “我和仪韵姐姐在珍珑棋馆里被人掳走了,不过最后有惊无险,平安回来了,”温明玉说道。 杜舒玄眉眼凝重:“怎么回事?” 于是,温明玉把那日她和宁仪韵在珍珑棋馆被掳走,随后又被平安救起来的事情,告诉了杜舒玄。 “幸好是有惊无险,”温明玉说道。 “恩,”杜舒玄似乎也松了口气,“幸好她无事你也无事” “是啊,我们都平安无事,珍珑棋馆中常分馆也如期开张,”温明玉说道。 “恩,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杜舒玄说道。 “嗳,我送先生出门。”温明玉道。 —— 待送走杜舒玄之后,温明玉便跟着自己的大哥温伯瑾上了永宁侯府的马车。 马车车轮滚滚,一路驶向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中常街。 “大哥,”马车上温明玉对温伯瑾说道,“今日,我可得谢谢大哥陪我去珍珑棋馆看热闹。” 温伯瑾柔和一笑说道:“中常街不比隆升街,离我们府远,中常街上的人比隆升街也多了许多。街上热闹是热闹,却是鱼龙混杂的,我不放心你一人带着丫环过来。 再说,新的围棋馆开张,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上下五层的大馆,规模要比隆升街的大许多,大哥也有些好奇,今日无事,便去看看热闹。” 温明玉咧嘴笑得甜美,凑到温伯瑾面前:“我知道,从小到大,大哥最是疼我。” 见妹妹对自己露出娇憨可爱的模样,一向神情严肃的温伯瑾,也微微一笑:“这么大的姑娘了,没个正形。” “呵呵呵,大哥,你还是多笑笑,”温明玉说道,“大哥还是笑起来更加俊些,不要总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块模样。 大哥若是能多笑笑,一定能迷死好多姑娘。” “你倒是会取笑大哥了,”温伯瑾摇摇头。 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话,转眼到了珍珑棋馆中常分馆。 温明玉和温伯瑾进棋馆大堂的时候,宁仪韵和乔安龄正在楼梯上往下走。 温明玉进了大堂,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在大堂里睃寻一番,看到了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宁仪韵。 “仪韵姐姐,”温明玉喊了一声,裙摆一提,步履轻快,上了阶梯。 温伯瑾便跟着温明玉上了楼。 “仪韵姐姐,”温明玉欢快走到宁仪韵面前。 “明玉,你来了啊,”宁仪韵浅笑道。 “恩,今日是中常分馆开张,我来看看热闹,”温明玉咯咯一笑,“哦,哦,也来看看你。” 温明玉说罢又看了看宁仪韵身边的乔安龄,迟疑了一声:“你是定安侯。” 乔安龄除了在宁仪韵面前以外,在旁人面前,便是个疏淡有礼的温润公子,他只轻点了一下头:“温小姐。” 温明玉随意的一福:“哦,哦,侯爷在这里。” 乔安龄淡淡道:“不必客气。” 温明玉见了礼,便撇开乔安龄不管,对于乔安龄和宁仪韵的事儿,温明玉并不知晓,她只是知道乔安龄也常来珍珑棋馆,还同珍珑棋馆的关系不错。 那日她和宁仪韵被掳的时候,定安侯府还出动人搭救。 当然,这些温明玉都听她的大哥温伯瑾说的。 所以,现在乔安龄出现在宁仪韵的身边,温明玉也不觉得这事件值得奇怪的事儿,只当乔安龄也是来新棋馆凑热闹,碰到宁仪韵,见个礼、说句话罢了。 “明玉,那日从翠云山下来,我就听大哥说,你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家了,你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宁仪韵问道。 温明玉说道:“我一点事儿都没有,那晚上受了点惊吓,回去之后,喝了晚安神的药汤,又好好的睡上一觉,到第二日早上,就恢复如常了。” “这就好,那我也好放心了,”宁仪韵道。 “仪韵,你也没事吧?”温明玉问道。 “我也没事儿,完好无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宁仪韵说道。 两个姑娘正说着话,温伯瑾不紧不慢的上了楼,他见自己妹妹跟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正说的亲热,便不想打扰,站到一边,和同样也站在一边的乔安龄打了个招呼。 “侯爷,”温伯瑾中规中矩的坐了个揖。 “世子,”乔安龄便回了个礼身长玉立,行礼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而高贵。 两人打完了招呼便不再说话,转身面向两个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姑娘。 “嗳,幸好我俩都没事,”温明玉抚了胸口说道,“你说是什么人要我们俩从棋馆里掳走?我爹娘已经请府尹衙门好好查查这件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要掳走我,我一定” 温明玉伸出小拳头说道:“我一定狠狠揍他一拳。” 宁仪韵忍俊不禁,“咯咯”笑了出来,温明玉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家教甚严,能说出狠狠揍他一顿,看来她心里也是气急。 “恩,恩,揍他一拳。”宁仪韵附和道。 “恩,”温明玉点头如捣蒜。 宁仪韵脸上笑容未收,心里去暗道,是谁想掳走她们,温明玉不知道,永宁侯府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宁贺 想到这个名字,宁仪韵心中一片冷然。 宁仪韵不是个包子性格,有仇必报,才是她的真性子。 谁惹了她,她当场能报仇的,就当场报,当场不能报的,事后也定要报的。 可是现在,她虽然知道,是宁贺花银子雇人掳她,却没有什么证据。 宁贺是官,而她却只是个普通百姓,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单凭她一张嘴,官府怕都不会立案。“对了,仪韵,”温明玉向宁仪韵伸了伸手说道,“你可还欠着我东西呢?” “恩?”宁仪韵回过神。 温明玉说道:“咱们怕手帕交的礼物还没有交换完成。” 她摆摆手,接着说道:“不过不急,我们被掳上了山,你也一定吓坏了,这两日定是同我一样,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休息。 我可不是催你,只要仪韵姐姐不要忘了就行。” 听温明玉说起这个,宁仪韵笑道:“我可没有忘,我已经准备好了。” 温明玉眼睛一亮,说道:“真的?这么快,仪韵姐姐,你准备好了。” 宁仪韵点了点头,从翠云山上被救下来之后,她没有像温明玉说的那样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休息到现在。 她在被救回来的当天,休息了一天,又好好睡了一晚,就开始正常作息,甚至因为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即将开张,她比之前的生活还要更加忙碌一些。 白天,她会去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准备开张的事情,晚上就会回隆升街,跟着苏芝如学女红,倒现在,她还真绣好了一副绣帕。 虽说绣的不怎么样,也是她的心血,她便决定把这方绣帕送给温明玉,作为两人结交的信物。 因为是亲手绣的,虽然绣工差,宁仪韵还是很喜欢,随身带在身上,这会儿这绣帕正在她的袖袋之中。 “我确实备好了,还带在身上,”宁仪韵说道,“只是” 温明玉欣喜的问道:“带在身上了?只是什么?” 宁仪韵赧然道:“嗳,带在身上了,只是我的女红,你也知道,我不会的,这绣帕绣工有些不堪如目” 她从袖袋中取出绣帕,递给了温明玉,温明玉伸手去接。  不知怎地,两人没有交接好,这绣帕竟然落到了地上。 绣帕分量轻,飘飘悠悠,落到乔安龄脚边。 宁仪韵一怔,提步就要去捡,却被乔安龄抢先了一步。 乔安龄已经弯腰,将脚边的绣帕捡了起来,看到绣帕上的绣花,他一愣,随即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绣帕上绣的是一朵兰花,兰花的样子十分简单,只有几片花瓣。  就这样简单的花样,这绣花还是十分笨拙,花瓣毫无韵致可言不说,连形态也勉强才能看出,针脚也是歪歪扭扭。 乔安龄自由锦衣玉食,所用所穿,凡需要绣工的,无不出自顶级绣娘之手,他看惯了精致而富有韵致的绣品,乍然看到这拙劣的如同幼童写字一般的绣品,竟然愣了一愣。 随即,心中便觉得有几分好笑,嘴角也勾了起来。 站在乔安龄旁边的温伯瑾余光瞥到绣帕上的兰花,目光,随即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 乔安龄带着几许笑意,把绣帕递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抓过绣帕,走回到温明玉旁:“明玉,这是我绣的绣帕,绣工虽然拙劣,但我也废了不少心思,还请你不要嫌弃。” 温明玉接过绣帕,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仪韵姐姐不善女红,却为了同我交换信物,特意绣了绣帕,我心里感动还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温明玉把宁仪韵给她的袖袋仔仔细细的叠好,再放到自己袖袋中,她笑盈盈的说道:“仪韵姐姐,我们这信物交换好了,你我以后便是手帕交,是闺中好姐妹。” 宁仪韵点头道:“嗳。” “仪韵姐姐,今儿是中常分馆开张的头一天,你是这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儿,一定有许多事情要你帮着做的,我就不耽搁你了,我和大哥在这珍珑棋馆里好好逛逛,看看热闹。” 温明玉接着说道:“仪韵姐姐,你不必招待我们,等你下次得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下棋。” 同宁仪韵道了别,温明玉便拉着温伯瑾一蹦一跳的走了。 在临走之前,温伯瑾同乔安龄道了别,又朝宁仪韵轻点了下头算是道别。 温明玉一蹦一跳的下了楼,温伯瑾顶着一张严肃脸,跟着温明玉下了楼。 因有温伯瑾做陪,温明玉也不怕耽搁时辰,棋馆里逗留了许久,下了好几盘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棋馆。 在回程路上,温明玉坐在马车中,从袖袋里取出了宁仪韵给她的绣帕,握在手里,边看边感叹:“说起来,仪韵姐姐如此聪慧之人,竟然是个不会女红的。 现在仪韵姐姐竟然愿意为了同我交换信物,去绣帕子。这是仪韵姐姐绣的绣帕,我得好好珍惜着。” 温伯瑾目光落在温明玉手里的绣帕,扫了一眼绣帕绣工拙劣的兰花,严肃刻板的俊颜微微一笑。 ------题外话------ 一更奉上,二更在下午一点左右。 97 神情严肃的他突然微微一笑(一更) 98 过几日沐休,我想约你出来游玩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98 过几日沐休,我想约你出来游玩 乔安龄在中常分馆陪着宁仪韵一整天,棋馆打烊之后,又用马车载着宁仪韵一同回隆升街。 “本来隆升街上已经有了一间棋馆,现在中常街上又有了一间棋馆,你一个人分身乏术,两家棋馆打算怎么管?”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说道:“中常分馆的日常事务,都由我舅舅打理,我舅舅和香雪姐姐,现在已经搬到了中常分馆住了,有他们在,我自是不用担心。” “那你呢?”乔安龄问道。 “现在倒是隆升街的棋馆暂时还没有掌柜,只有几个管事,所以我还是住在隆升街地位棋馆里头,隆升街棋馆有什么事儿,我也好照应着。 我娘说她年纪大了,不愿意挪腾地方了,她觉得隆升街住着就不错,还有圆豆陪着她,也想留在隆升街。 恩,我同我娘就留在了隆升街。” 乔安龄颔首:“恩。” “不过,中常分馆毕竟是刚开的分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可能要经常跑中常分馆看看情况。 等一切上了正轨,中常分馆那里,我便可以少去几次了。”宁仪韵说道。 “近日,你要辛苦了。”乔安龄说道。 “赚钱不觉得辛苦,”宁仪韵咯咯一笑说道,“说起来,现在中常分馆的后院那么大,许多屋子都空着,明儿我得去中常分馆挑间屋子去。” 乔安龄一挑眉:“不是说不住在那儿么?” 宁仪韵道:“挑间屋子用来做书房,摆上一张书案,再放上一张软榻,我可以在那里看看账册,累了也可以在榻上休息休息。” “这主意倒也不错,”乔安龄说道。 “呵呵,明儿就去,”宁仪韵说道。 “那你近日可还有时间?”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问道:“恩,做什么?” 乔安龄说到:“想找你出去游玩。” 宁仪韵讶异道:“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乔安龄笑道:“没有特别的日子,过几日是沐修的日子。”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好,若是这几日棋馆没有什么岔子,那我们便出去玩玩。” 乔安龄展眉一笑。 —— 过了一日,一大早,宁仪韵走出珍珑棋馆的门口,便有一个车夫地位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宁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是去中常分馆吗?” 宁仪韵一愣,疑惑道:“你是” “小的,德全,是定安侯府的车夫,我们侯爷让小的今儿一大早,架马车来珍珑棋馆候着姑娘,”德全说道,“侯爷说了,日后,这马车和小的都跟了姑娘,任由姑娘驱使。” 宁仪韵恍然大悟,她还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他搞的鬼。 “姑娘,莫要推辞,若是推辞,小的便不好交差了,”德全说道,“侯爷说,中常街离隆升街有不少距离,若是每日步行来回,也会费上不少时间,用马车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另外,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考虑。” 宁仪韵桃花眼一挑。 “姑娘忘了被掳一事儿了?侯爷在隆升街和中长街两家棋馆的周围都做了布置的,已是十分安全,只是姑娘来回路上,却是没个保护。 这侯府的马车不比寻常,普通刀剑,还奈何不得这马车。 而且小的虽不才,身上却还有一些功夫,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帮上姑娘一些。” 宁仪韵思索了片刻,便应了下来,她出了宁府之后,已经两次造了劫难,一次是被曲封打晕,带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头,一次更是从珍珑棋馆被掳了出来。 若是有德全和定安侯府的马车,便会安全很多。 何况,中常分馆刚刚开张不久。近日,她应该每日都会去中常分馆的。 中常街离隆升街确实很远,费时又费力,偶而走一次还行,最近走的多了,她便觉得力不从心,正需得一辆代步工具。 这个德全是乔安龄派来的,他说他身上有些功夫,宁仪韵何尝不明白,这只是谦虚的说法,德全应该是个高手,说不得还是乔安龄心腹之类的。 “德全大哥一身功夫,倒是要委屈你为我驾车了,多谢。”宁仪韵说道。 德全见宁仪韵聪慧过人,一点就通,而且没有架子,没有半点骄傲跋扈,反而平易近人,心中不由称赞,到底是侯爷看上的女子,相貌万里挑一不说,这份聪慧,这份气性,也真是顶尖的了。 “姑娘莫要客气,这声大哥,德全是万万受不起的,姑娘叫我一声德全就是看得起了,”德全说道,“姑娘您稍等一会儿,方才,小的怕马车停在门口,会挡着珍珑棋馆做生意,所以就把马车停到了路边,待小的把马车从驾过来。” 宁仪韵点头道:“好。” 片刻功夫,德全驾着马车使到了珍珑棋馆门口,宁仪韵的面前。 这辆马车同乔安龄的座驾不同,这辆马车要小上一些,外观不像乔安龄的那辆一样简单质朴,而是刻了一些折枝花草的图样,她一直都很喜欢各种折枝花鸟的纹样。整个马车小巧而精致。 车头是一匹枣红的壮马,毛色鲜亮,身材匀称,鬃毛被修剪的十分整齐。 枣红马打了个想喷,热气在寒风中形成一大团白雾,它晃了晃脖子,整齐的长鬃便随之晃动。 宁仪韵上了马车。 不知是因为德全身上功夫好,还是因为德全本也是个技术一流的车夫,小巧的马车,在人流中蹿来蹿去,没过多久,便到了中常分馆。 宁仪韵进了棋馆,先在棋馆上上下下的寻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样,就进了中常分馆的后院。 中常分馆也是前店后院的结构,在大楚朝,铺面的结构多是如此,前头是铺面,铺面之后会有个院子。 中常分馆的院子要比隆升街棋馆的后院大上许多,里头有两三幢独立的南北向小楼,不像隆升街那样,只有一幢南北向两层小楼,剩下的是东西向的平方。 宁仪韵进了离门面最近的一幢楼里,在两楼选了一间最靠东的屋子。 这屋子十分宽敞,是一个套间,分了里间和外间。里间和外间之间,用一扇单幅面的小门连通。 因为南北通透,这个套间采光十分好,用来做书房,最适合不过。 宁仪韵打算在外间摆上书桌,作为书房来用。在里间摆上软榻,平时,若是看账册看得累了,还能进里间眯上一会儿,休息休息。 屋子挑好了,不过屋子还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置办起来。 好在旁边就是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中常街,什么都能买得到。 于是,宁仪韵又出了门。 她在中常街上逛着街,让德全架着马车,慢慢的在后头跟着。 宁仪韵先是进了一家木工坊,这个时代木工家具多是要定制的,不过中常街的这家木工坊很大,里面陈列了不少成品。 宁仪韵等不及定制了,便在成品之中挑选起来。 她选了一个榉木书案,榉木虽算不上多名贵,做家具却是十分合适,难得的是这榉木书案同她的身量正好契合,案脚和侧面都雕了些花纹,不怎么繁复,只是点缀一下,雕工却是十分精致,一看就是上品。 书案选好了,就要选适合的椅子来配。 大楚朝椅子的种类众多,女子多用玫瑰椅。 玫瑰椅不仅名字好听,而且会雕刻上繁复好看的花纹。木工坊中的木匠,见宁仪韵一个女子来挑椅子,便殷勤的给她介绍起玫瑰椅来,不过宁仪韵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把圈椅。 玫瑰椅名字好听是好听,样子好看也是好看。但是没有把手,而圈椅有靠背又有扶手,要比玫瑰椅坐着舒服很多。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宁仪韵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这把椅子,她是要放在棋馆书房里的,而这书房是她用来查看账册、处理棋馆事务的,这就意味着,她必然会在这把椅子上久坐。 没有什么比有一把舒适的椅子更重要的了。 此外,宁仪韵还选了张同样是榉木制成的床榻。 除了桌椅软榻之外,宁仪韵还在木工坊中,另买一只博古架。 她挑选的这些木工家具都是成品,宁仪韵付了银子,报了地址,让店家送到棋馆里去。 随后,宁仪韵进了一家卖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笔墨店,选了一方雕了兰花的砚台,买了几块墨,几块朱砂,另外选了大小不等的狼豪羊毫十几支。还有笔洗,笔架,笔筒;宣纸,镇纸,裁刀,整整一套,把这笔墨店的掌柜乐得笑个不停。 这掌柜给了宁仪韵不少饶头,又亲自将这些东西送上了一直跟在宁仪韵身后的马车上。 再之后,宁仪韵又买了些料子,用来做软榻上的被子被褥、靠垫枕头。宁仪韵挑了许久,终于挑了几批浅藕色折枝小桃花的云锦,作为被子被褥的面料。 她选择料子的第一点便是柔软舒适,第二点便是好看。料子柔软舒适,人用这些被子被褥才会觉得舒服,料子的花色好看,人心情便也会好上不少。 除了这些必需品以外,宁仪韵还买了一些摆设。 她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生活做事的环境,只要条件允许,该讲究的也要讲究起来的。 当初她在宁府秀兰院,在那样的环境中,她还会把自己的屋子拾掇的有模有样的,更何况现在她已有了许多银子。 宁仪韵在中常街上选了几件心仪之物。 一只青花瓷的落地大梅瓶,一只琉璃牡丹摆件,一座山水白玉雕,一盏做成莲花状的灯台。 她逛完一圈买好东西,便坐上马车,回了中常分馆。 她回到中常分馆没多久,木工坊便送来了书案,圈椅,博古架和软榻。 宁仪韵喊了棋馆中的伙计,让他们帮忙把这些家什按照她的意思摆放在书房之中。 随后,她又将买来的笔墨纸砚,摆设灯台等物,在相应的位置一一摆好。 至于那料子,宁仪韵自己女红不行,她便请了棋馆里女红不错的婆子帮忙制成被子褥子,和靠垫等物。 等宁仪韵把这些都做好,安排妥当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幸好现在有马车送她隆回升街,她倒也不怕走夜路。 宁仪韵经过大堂的时候,棋馆已经打烊了。 在整个大堂中,却有一张棋桌上摆了一盏烛台,烛台上点了蜡烛,烛火轻轻摇晃着。 棋桌边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就着灯火,看着书。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这珍珑棋馆的管事梅香雪。 宁仪韵在晦暗的烛火中,往棋桌走过去。 “香雪姐姐,”宁仪韵轻唤了一声。 98 过几日沐休,我想约你出来游玩 80 又不是私底下勾搭成奸的。(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80 又不是私底下勾搭成奸的。(一更) “香雪姐姐,”宁仪韵轻唤了一声。 梅香雪听到喊声,便抬了头:“哦,是仪韵啊,准备回去了?天色已经暗了,你一个女子走夜路不方便,不如喊你舅舅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今儿来是备了马车的,不怕走夜路,”宁仪韵说道,“倒是香雪姐姐,棋馆已经打烊,香雪姐姐怎么还不休息?” 宁仪韵坐到梅香雪的对面,低头一看,见梅香雪手里拿着的书是一本棋谱,讶异道:“香雪姐姐,这是在学棋谱吗?” 梅香雪脸上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是啊,天天在棋馆里看人下棋,有时候,还能听听杜先生的讲解,日子久了,便觉得这黑白棋也挺有意思,也想试着学学。 对围棋,我完全不懂,不过这大堂的书架上,有许多关于围棋的书。 这几日,我便趁棋馆打烊之后,看看这些棋谱,先自个儿学学。” 宁仪韵问道:“香雪姐姐,这几日,你都在棋馆打烊之后,看棋谱吗?” 梅香雪答道:“嗳,说来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都看了好几日,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还是有许多地方,完全看不明白。”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原来如此,香雪姐姐,哪里不明白,说不定我恰好知道。” 梅香雪眼睛一亮,忙道:“姐姐知道,仪韵是围棋个中高手,仪韵能之低昂指点,那就太好了。” “香雪姐姐可别夸了,你夸我,我尾巴可得上天了,”宁仪韵咯咯笑道,“具体是哪里不明白?” 梅香雪把棋谱往宁仪韵面前递了递,指了棋谱上的几步棋子,说道:“这几处落子,我不太明白。” “哦,这里啊,是这样” 宁仪韵开始给梅香雪答疑解惑,一边儿回答问题,一边儿又给梅香雪讲了一些围棋的启蒙常识。 “仪韵,今儿得你指点,之前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可都看明白了,”梅香雪道,“听你这么一说,比我看几天的书都有用。” “仪韵啊,”梅香雪赧然说道,“以后,我还能请你指教吗?我觉得围棋很有意思,想,多学学。” 宁仪韵嫣然一笑,爽快的应道:“自然可以。” 梅香雪腼腆笑道:“那香雪姐姐这里谢谢仪韵。” 宁仪韵说道:“香雪姐姐客气什么,现在时辰不早了,香雪姐姐早些休息,我也该走了,要不然我娘在隆升街可要着急了。” “嗳,嗳,仪韵,你快回去,瞧我耽误了你许多时间。” 梅香雪说着,又突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呀,瞧我,我还要替你舅舅缝几件开了口的衣裳,说好了明日还给他的,他还等着穿呢。” 宁仪韵讶异道:“我舅舅的衣裳,都是请香雪姐姐缝补的?” 梅香雪笑道:“你舅舅这人啊,对于穿什么衣裳从来不在意,我劝他做几身新衣裳,他又不是没有银子买好料子。 不过他说,他不在意穿的是好是坏,这些旧衣裳他穿了许多年,穿在身上觉得妥帖舒适,新衣裳做了,也不一定有旧衣裳穿的舒服。 只是衣裳毕竟旧了,这里开了线,那里有了口子。 以前在隆升街的时候,有苏姐姐替他缝补的,现在到了中常分馆,也没有个人替他缝补。” “原来如此,谢谢香雪姐姐替我舅舅缝补了。” “客气什么?我也是有一日,偶然见到苏大哥衣角开了线,才提出来帮他缝补一下的。 这两日,他衣裳有什么地方需要缝补了,便会让我帮个忙。”梅香雪说道。 宁仪韵见梅香雪提起苏承庭,便滔滔不绝的说上许久,神色柔和,眼睛亮亮的,同白日里那个爽利干练的梅管事有着很大的不同,心里便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朝梅香雪看过去,梅香雪大眼娥眉,身段是恰如其分的丰腴,分明是正当年华的女子,谁能想得到她已经守寡十年了。 也不知道梅香雪是个什么打算,难道打算守寡一辈子,一个人终老? 若是她和苏承庭真的有情意,倒也不失为良缘,只是不知道苏承庭是个什么想法。 宁仪韵朝梅香雪看着,欲言又止。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向梅香雪问问她和苏承庭的事情,突然听到男子的声音:“我说这大堂里,怎地有烛光,原来是你们姐妹俩再聊体己话呢?” “舅舅,你怎么到大堂里来了?”宁仪韵问道。 “我在院子里走动,路过大堂后窗,看到有灯火映出来,就过来看看,”苏承庭说道。 “苏大哥,”梅香雪说道,“是我请教了仪韵一些棋谱上的事情,这会儿也正巧说完了。” “是了,你前几天同我说过,你想学围棋来着,你向仪韵请教可是找对人了,”苏承庭说道。 苏承庭转向宁仪韵道:“仪韵,既然你没走,舅舅正好有事找你,现在天色已暗,你一个女子晚上走夜路,舅舅也不放心,一会儿我送你回隆升街。” “舅舅找我有事?”宁仪韵问道。 “嗳,小事儿,就一会儿。”苏承庭说道。 “嗳,”宁仪韵点头应下,“是什么事?” “你先跟我来,”苏承庭说道。 “好。” 苏承庭把宁仪韵带到后院小楼里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在宁仪韵白日里布置的书房的楼下,是用来放棋馆杂物的杂物间。 苏承庭将烛灯点亮。 宁仪韵见整个屋子里放满了东西,一堆一堆装满了的米袋子,一排排油桶,还有一叠素锦的料子,另外还有不少果脯糕点和新鲜水果。 “这些是”宁仪韵讶异道。 苏承庭说道:“那日你跟我说,中常分馆新开张,馆中的伙计婆子还有护卫,所有人都辛苦了,你让我这个月多给他们发一些银子。 这多发的月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出除此之外,舅舅还自作主张,采买了不少物件儿,准备作为礼物,送给大伙,犒劳犒劳大伙儿。 这些东西说起来,也不值几个钱,却可以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宁仪韵暗道,这倒是有些像她前世,许多企事业单位都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分发一些实物作为福利,可以增加凝聚力。这么做,钱花的不多,却能看到不少好处。 苏承庭接着说道:“仪韵啊,喊你过来,是想让你来帮忙看看,我采买的物件儿是否妥当,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有啊,你觉得该缺点什么,还要再添一些吗?” 宁仪韵道:“舅舅想得周到,送礼这件事儿,一切按舅舅的意思办就是,我没有异议的。” “那好,就这么办了。”苏承庭说道。 这时,宁仪韵在杂物间一张废旧的棋桌上看到了一根簪子,好奇指了指问道:“意?舅舅,这里怎么会有一根簪子?这也是给大伙儿的礼吗?” 苏承庭点头道:“是啊,是礼物中的一件儿。” “可这簪子只有一支,又比旁的东西贵了许多” 宁仪韵话没有说完,就听苏承庭说道:“这簪子确实比旁的东西要贵重,当然不是每个人都送上一支。 这簪子是给你香雪姐姐的。” “单给香雪姐姐的?”宁仪韵讶异道。 “是啊,香雪妹子是从隆升街的珍珑棋馆过来,是咱们珍珑棋馆的老人了,而且又是管事,同旁人自是不一样的,送的贵重一些也是应该的,”苏承庭道。 “舅舅怎么想起送簪子?”宁仪韵问道。 “送女子,不就是送这些东西吗?”苏承庭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后来,我看她头上日日扎着粗布制的发带,便想着不如送支簪子。” “哦哦哦,呵呵呵,”宁仪韵打了哈哈,她握起这这支簪子,簪子算不得多名贵,但是模样可爱做工精致。 她心中暗道,莫不是说,苏承庭和梅香雪两人之间,真的互相都对对方起了心思,而不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只是两个人腼腼腆腆,都不说破而已。 宁仪韵心道,自己舅舅能特意为梅香雪选一个簪子,看来心中并非对梅香雪完全无意,若是两人真的能成,倒也是一段良缘。 若是两人都因为太过害羞,不肯开口,她倒是十分乐意做个中间人,促成这两人的情意。 宁仪韵抬头朝苏承庭看看,正犹豫着是不是要问问苏承庭的意思,却听苏承庭说道:“仪韵,走吧,时辰不早了,舅舅送你回隆升街,这天黑夜路,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走?” 宁仪韵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今儿坐了马车来的,一会儿也坐马车回去,马车还在门口等着。” “恩,原来是这样,”苏承庭说道,“咦,你坐马车来的?你有马车?中常街离隆升街有些远,备上一辆马车,也是应该的,仪韵,你这马车是租的,还是买的?” 宁仪韵顿了顿,说道:“是安龄为我备着的。” 苏承庭一愣,随即说道:“原来定安侯给你备的” 苏承庭默了一默,又接着问道:“仪韵,你同定安侯的事情,你现在可有什么章程了?” 宁仪韵点了下头,说道:“我跟他谈过了,他说要来提亲,我让他明年五月再来提亲。” 苏承庭问道:“明年五月?怎么那么晚?” 宁仪韵说道:“嗳,是我要求的,终身大事,不可儿戏。成亲的事情,我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我想着再缓缓,” “缓缓也好,可以再看看,再仔细思虑思虑,也可以多做做住准备,舅舅人头熟,舅舅改明儿帮你打听打听,定安侯屋里头的情,”苏承庭说道。 “啊?”宁仪韵问道。 “就是打听打听,他屋里都有些什么女人在伺候,和他情份如何?他们这些个公侯子弟,这个年纪,屋里应该有不少人,你早些了解情况,也可以早做准备,”苏承庭说道,“若是这定安侯是个好色之人,屋子里有许多人伺候,或者,他屋子的人同他有很深的情分,你嫁过去,日子就会难过。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你这婚事,还需得再考虑考虑。” “不,不用,不用打听了,”宁仪韵抿了下唇,“我已经直接问过了他,他屋子没有人。” “你问过他了?屋子没有人伺候?”苏承庭问道。 “恩,”宁仪韵颔首道。 苏承庭低了下头,轻声道:“这倒是难得。” 他抬头说道:“仪韵,舅舅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自己想仔细了就是。” “嗳,知道了,舅舅。”宁仪韵应道。 苏承庭问了这么几句,让宁仪韵心中觉得暖融融的,苏承庭没有因为定安侯府门第高,就赞同她和乔安龄的事情,更没有没有任何通过利用外甥女攀附定安侯府的意思,而是一心考虑她成亲后的日子会不会过得好。 “说起来,你和定安侯的事情,你娘她知道了没有?”苏承庭问道。 “我还没有同我娘说。”宁仪韵说道。 “早点跟你娘说,让你娘心里有个数。”苏承庭说道。 “嗳,我一会儿回去就同我娘说,”宁仪韵说道。 “嗯,好了,不说了,再耽搁下去就太晚了,走,我送你上马车。”苏承庭说道。 “好” 宁仪韵刚说了个“好”字,又收回来了,苏承庭问了许久她的事,可是苏承庭的事情,她还没有问呢。 “等等,舅舅,我还有事要问舅舅,”宁仪韵说道。 “问我?”苏承庭讶异道,“问我什么事儿?” 宁仪韵拿起棋桌上的簪子说道:“问问舅舅,这簪子的事情。” “这簪子?这簪子怎么了?”苏承庭问道。 “方才,我在大堂中,跟香雪姐姐,随意聊了几句,香雪姐姐说她在为你缝补衣裳,现在,又在你这里看到了,怒特地为她备下的簪子,”宁仪韵说道,“舅舅,你同香雪姐姐是不是” 苏承庭一怔,随即说道:“仪韵,胡闹,我只是请你香雪姐姐帮个忙而已,为什么要送簪子,放才也已经说过了,你这么说,这要坏了香雪的名节吗? 若是你舅舅也就罢了,舅舅是个男人,又没有家室,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的,也不过一段风流事。 你香雪姐姐却是个女子,而且她还是个寡居的女子,女子不易,寡居的女子更加不易,你若是乱说,坏了她的名声,你让她一个寡妇,在这世道上如何活? 仪韵,此事可不能再提。” 宁仪韵小声说道:“舅舅,你是嫌弃香雪姐姐是个寡妇?” “怎么会?”苏承庭说道,“你香雪姐姐的人才自是极好,命运不济,当了寡妇,也是可怜,我何来的嫌弃一说?我怎么会嫌弃?” 说罢,苏承庭脸上突然有些不自在,似乎也还有些害羞,他空手握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舅舅的事,你莫要操心了。” 宁仪韵心里暗自好笑。 她一问苏承庭是不是嫌弃梅香雪,苏承庭就这样着急否认,又见他不自在的模样,八成对梅香雪也是有意的。 她便说道:“我觉得舅舅说的不对,舅舅你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名节这点虚名重要,还是有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男人重要?” 宁仪韵咯咯一笑:“当然,是有个贴心会疼人的男人重要。”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苏承庭说道。 “香雪姐姐才二十七八吧,”宁仪韵说道。 “二十七,”苏承庭道。 宁仪韵笑道:“二十七,二十七,舅舅记得清楚。 这才二十七,已经守了十年的寡了,名声什么的不重要,若是能跟个自己中意,也中意自己的男人,亲亲热热的过日子,岂不是比守寡一生,孤苦终老,要好上许多。” 宁仪韵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舅舅真的跟香雪姐姐好了,也算不得坏了香雪姐姐的名声。 咱们大楚朝又没有规矩说寡妇不能再嫁。 你同香雪姐姐,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背着人私底下勾搭成奸的。” 80 又不是私底下勾搭成奸的。(一更) 100 仪韵,马车里热,把外衫脱了吧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0 仪韵,马车里热,把外衫脱了吧 苏承庭那酷似宁仪韵的桃花眼一瞪:“哪里学来的浑话?” 宁仪韵笑道:“舅舅,你别扯开话题,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再正常不过,又怎么会坏了人名声? 若是舅舅有意,又不好意思说,外甥女便做一回红娘,替你去问问?” “可别,”苏承庭急忙道,“你可别问。 现在我是这棋馆的管事,你香雪姐姐是这棋馆的管事,平日里互相帮个忙,照应一下,相处倒也融洽。 你若是去问了,而她又无意的话,今后的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如何相处?” 宁仪韵咯咯一笑说道:“原来舅舅对香雪姐姐有意,只是怕人家不答应,日后不好相处,才憋着不说,我看香雪姐姐对舅舅也不是无意嘿嘿嘿,不如我替舅舅问问去?” 苏承庭一顿,说道:“舅舅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舅舅,也不知道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点事情畏首畏尾的,都快三十的人碰到心仪之人,还这般扭扭捏捏,”宁仪韵说道。 “行咧,舅舅的事情,舅舅自个儿知道,”苏承庭摆摆手说道,“走,走,我送你上马车,你再问我的事,是想让你娘在家里担心坏了吗?” 宁仪韵心知时辰确实已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只好说道:“舅舅,那我先走了,这事儿,您可得好好想想。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想让我帮忙替你说个项什么的,嘿嘿嘿,舅舅尽管找我帮忙,千万不要抹不开脸。” 苏承庭无奈摇摇头:“舅舅心理有数。你自己的事情赶快同你娘好好说说。” 苏承庭把宁仪韵送上了马车。 天色已暗,街上没有什么人,德全车技又好,这一路回去比来时又快了许多。 到了棋馆门口,德全扭头向车厢里问道:“宁姑娘,明儿还是去中常街的棋馆吗?” 宁仪韵答道:“嗳,是的。德全,我大约辰时出门,差不多这个时候来接我就行,不用像今日一样,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 德全应道:“好咧,宁姑娘,明儿早上辰时,小的驾马车来接姑娘,小的这会儿先告辞,去给这马儿喂喂草料去。” 因为有马车,宁仪韵到隆升街珍珑棋馆的时候,虽然比平时晚了一些,但也没有晚上多少。 不过,苏芝如还是焦急的在门口翘首等着。 宁仪韵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芝如。 “娘,都冬天了,夜里冷得很,怎么站在门口呀?门口风大,小心冻着,感染了风寒,咱们快进去吧。”宁仪韵说道。 “我见你比平时到家的晚了一些,就出来望望。” 苏芝如望向在夜色里绝尘而去地位马车不禁问道:“仪韵,这是哪里来的马车,你新置办了马车?” “这马车啊,这马车,呵呵呵,咱们进去,我慢慢同你说啊,”宁仪韵说道。 “好,好,快进来,咱们进屋子,你到我屋子里来,喝口热茶,我替你新做了一件衣裳,你来试试,”苏芝如说道。 母女二人便手挽着手,进了珍珑棋馆。 进了苏芝如的屋子,宁仪韵便看到苏芝如的床榻上摊开了一件衣裳,是一件长袄。 “来仪韵,娘给你新做了袄子,你来试试,”苏芝如把床上的袄子拿起来,说道。 宁仪韵接过袄子,问道:“我的新袄子?” 苏芝如笑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这两天你还穿着旧袄子,这旧袄子旧了,也薄了,穿着不暖和,娘给你做了件儿新的。 这件新的,你先穿着,明儿开始我再替你做件新的。” 宁仪韵两手拎着新袄子的肩膀,把袄子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藕色的底,上头是浅紫色的折枝牡丹纹,缘边儿和领口都是白色的,微微收了腰,袄子长到膝盖。 “真好看,”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说道:“这料子散花绫的面料,十分厚实,做袄子最合适,快试试吧。” 宁仪韵脱下身上的旧衣裳,换上了新装,身子一下暖和了许多。 宁仪韵心里也是暖融融的,她甜甜笑道:“娘的手艺真好,都不用改动,大小正合适。” “恩,我家仪韵生得真好看,”苏芝如说道。 “呵呵,好看也是娘生的,”宁仪韵嗔道。 “娘,别忘了给自己也做一身,女儿这女红,呵呵呵,您也知道,绣个帕子也绣不好,更不要说制衣服了,没法子给娘制衣服了,”宁仪韵撒娇道。 “谁要你替我制衣服了,”苏芝如轻瞪了宁仪韵一眼。 她突然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明儿我还是先去一次皮草店,买匹好一些的狐狸毛,缝在领子上,就更暖和了。脖子暖了,全身就暖了。” 宁仪韵笑嘻嘻。 “话说回来,仪韵,你的女红学的怎么样了?前几天说要学来着,还绣了个方帕,现在还想绣些什么,还是想学制衣裳,制鞋子?”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讪讪一笑,上次她学绣东西,是因为她答应了温明玉要交换信物,不过她对刺绣女红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这个啊,再说了,再说了。” 苏芝如说道:“仪韵啊,娘知道你不喜欢做女红,你在闺阁之中,自有娘帮你打理好,可是你早晚得嫁人,成亲之后,你总是要做些针线活的。 娘也不要你做的有多好,但至得会绣些简单的花样,能制衣制鞋啊。” “嗳,嗳,女儿知道了,知道了,”宁仪韵点着头,一本正经的敷衍道。 “你呀,说起来,娘出门不多,出门也就是上街买东西,认识的人也不多,不过娘此前已经跟你舅舅说了,你舅舅认识的人多,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也不知怎么的,你舅舅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什么回话。” “嗳,其实这事儿,呵呵,娘,你不用担心了。”宁仪韵一咬牙说道。 “我是你娘,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苏芝如说道。 “娘,之前,你不是问我,我是不是新置办了马车吗?”宁仪韵问道。 “是啊,”苏芝如问道,“你新置办了马车,还雇了车夫?” 宁仪韵摇头道:“不是我新置办的,这马车是定安侯为我备下的。” 苏芝如惊讶道:“定安侯的马车?” “娘,”宁仪韵说道,“那日,我在竹林里被人掳走,也是定安侯救的我,在翠云山上,他为了就我,还被人刺了一刀。” 苏芝如有些愣神:“仪韵,什么你是说” 宁仪韵正色点点头:“嗳,娘,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说他要到我们家提亲。” “什么?”苏芝如惊道。 “哦,我没让他来,我让他过半年再来,”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动了动唇:“仪韵,仪韵,你跟我说的左一句,右一句,我也听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啊?” “娘,是这样的” 宁仪韵便把她和乔安龄的事情,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告诉了苏芝如。 最后,宁仪韵问道:“娘,这事儿就是这样。” 苏芝如说道:“我女儿生得这般好看,人又能干,性子又好,定安侯一个正当年纪的青年男子与你几番接触,他会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 他看上你,说明他眼光不错,还算是个慧眼识珠的。” 宁仪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娘,是,是,女儿我自是千好万好的。” 苏芝如瞪了一眼宁仪韵说道:“笑什么,娘哪里说错了? 虽说定安侯府门第高,但是我们家仪韵人才好啊。 比什么千金小姐都好,娘就是这么看的,他慧眼识珠,分清了鱼目和珍珠。” 苏芝如见宁仪韵这会儿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便道:“仪韵,娘同你说正事,你莫要傻笑了。” 宁仪韵倏地收了笑,说道:“不笑了,不笑了,娘,你说,你说。” “娘,就两个问题问你。”苏芝如问道。 “哪两个问题?”宁仪韵眨巴了下眼。 “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中意于他?撇开他定安侯的身份不说,你可中意于他? 另一个问题是,他对你可好?”苏芝如正色道。 “娘,”宁仪韵嗔了一句。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不是儿戏,你得好好想想,”苏芝如说道。 “嗳,”宁仪韵点点头,“娘,说的是。” “那你中意他的人吗?”苏芝如问道。 宁仪韵唇角向上弯了弯,桃花眼向下弯弯了,眼角眉梢带上了欢喜的意味。 “嗳,我,也是中意他的,”宁仪韵说道。 “那他待你好吗?”苏芝如接着问道。 宁仪韵又想了想,认真道:“他待我也是好的。” “若是这样的话,这姻缘自是极好,”苏芝如握起宁仪韵的手,“娘心里头也高兴得好。这世上那么多女子,能寻到自己心仪之人,而心仪之人也心仪自己,是万般不易的,多少女子,成亲之后,是熬着过日子的。” 宁仪韵轻唤一声说道:“娘。” “娘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嫁到这么高的门第去,只希望你能有个贴心会疼人的夫君,有个好婆家。 如今你寻得两情相悦之人,他又待你好,娘欢喜的很。” “嗳,娘,”宁仪韵说道。 这日晚上,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到了深夜,宁仪韵才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 —— 又过了几日,天越发冷了。 这日早上,宁仪韵晨起的时候,竟发现这天下着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宁仪韵从窗口向外看,雪下得不算大,一个个小雪片,在空中飘飘散散,悠悠荡荡。 不过外头的景象确却是变了样,地面上,屋顶上,树枝上俱是洁白的一片,天地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宁仪韵窗前,槐树的枝丫上也落了厚厚的雪,一堆一堆的,枝丫似乎也被压低了一些。 宁仪韵心道,看来昨儿夜里应该是下了一夜的大雪,所以外头积雪才回这么多。到了早上,雪已经变小了。 宁仪韵换上了苏芝如为她新制的袄子,出了门,这新袄子的领子加上了一层狐狸毛,穿着非常暖和。 一出珍珑棋馆的大门,她就看到乔安龄的马车停在珍珑棋馆的门口。 而乔安龄正站在马车边,朝珍珑棋馆的大门看着。 今日是乔安龄沐修的日子,也是他们约好出游的日子。 乔安龄今日也换了衣裳。 一身丈青色的大袄,领口处是深棕色中带着蓝光的紫貂毛,身长玉立,立在白雪茫茫的清晨街景之中,仿佛画中神祇。 宁仪韵看着他,禁不住的勾了勾唇。 乔安龄见她从门口出来,眼里也是惊艳。 藕色的长袄子,收了腰身,女子妖娆的身段勾勒出一个剪影般的曲线,脖子上一圈毛茸茸的雪白狐狸毛。 紫色的折枝芍药纹样,映着她娇艳的脸庞。 桃花眼仿佛一汪春水,眼波流动,眼尾依旧微微向上勾着,勾的人心痒。 他快步上前:“来了?” “嗳,”宁仪韵点头道,“来了。” 乔安龄让宁仪韵先上了马车,他跟着也进了车厢。 车厢里十分暖和,宁仪韵一进车厢,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同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车厢里竟然温暖如春。 宁仪韵仔细一看,发现车厢里摆了三只掐丝珐琅炭盆,三只炭盆上面都是加了笼的,笼盖是镂空的,里面的热气可以出来,而炭盆里的无烟碳任马车怎么颠簸,都是颠簸不出来的。 这三只炭盆,不知用什么法子固定住在马车上,马车左右摇晃,炭盆也不会移动位置。 乔安龄一进车厢,便把外头的长袄脱了去,放到一边,露出里头的天青色锦袍和腰间的玉革带。 “仪韵,车厢里十分暖和,需得把袄子脱了,要不然,人在车厢里便太热,会出汗。 一会儿下了马车,外头又冷,容易受凉,尤其是身上带着汗,到外头一冷,容易得病。” 宁仪韵穿了用料十足的新袄子,脖子又紧紧围了一圈狐狸毛,进了车厢没多久,就觉得浑身热得慌,她知道乔安龄说得有道理,便点了头:“好。” 说罢,她便将长袄除了下来,露出里头的衫子和褶裙。 原本妖娆的身段,因为袄子厚,只显出了一个剪影,这会儿脱了袄子,这玲珑的曲线便被勾勒了出来。 方才身子被裹得那般严实,现在又突然曲线必露,仿佛巨大冲击,刺激着乔安龄。 他喉结滚了滚,别开眼,接过了她刚刚脱下来的袄子,和自己的袄子搁在一起。 “来坐吧,”乔安龄说道。 两人并肩坐在软榻上。 “上次你说要约我出来游玩,却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游玩,”宁仪韵问道。 “随云山,”乔安龄说道,“随云山就在京城里,来去都十分便捷,我本来只是想同你随意走走,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沐修的日子难得,想同你一起过。 不过说来也巧,天公做美,今儿竟然下雪了,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上山倒是可以赏雪景了。” 乔安龄说着,手便攀上了宁仪韵的手,把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握着在自己的大手里。 宁仪韵随他动作,答道:“恩,今年的第一场雪。随云山秋日的红叶林,风景着实不错。这冬日的雪景想必也不会差的。” “恩,”乔安龄用鼻音应了一声,大手摩挲了一下她的手。 忽然,他松开她的手,绕过她背后,揽住了她的玲珑小腰。 ------题外话------ 二更来啦,二更来啦 100 仪韵,马车里热,把外衫脱了吧 101 撩拨我?(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1 撩拨我?(一更) 玲珑小腰恰如其分的一凹,他的大手整个儿贴在最细的凹陷处,凹陷上下的贲起,他不是没有看到,却是不敢随便放肆。 “恩,今儿赶巧了,”乔安龄说道。 他咽了口唾沫,扶在宁仪韵腰上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 他手上的力气说大不大,说小却不小,正好可以让宁仪韵失了重心,倒在他怀中。 “你做什么?”宁仪韵问道。 “路上还需得一会儿,让你坐的舒服些,靠着我不比靠着垫子更舒服?”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噗嗤一笑,也没有反对,轻轻的靠在他怀里。 男人的胸口自然没有靠垫柔软,但是紧实坚硬的肌肉靠上去,却有一种别样的舒适,温暖的,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宽阔的胸膛正巧将她整个人儿包裹在里头,仿佛一个独立而安全的空间 宁仪韵一笑之后,唇角荡漾的笑意并没有消退,她扭了扭了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靠在他怀里。 乔安龄温香软玉在怀里,心里正觉得满足。 只是车厢里热,怀中人儿身段曲线实在妖娆,他心头的燥热之意便燃了起来。 他原本勉励克制着,让心头的火只是微微熅着,却不想,怀里美人只顾着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竟然在他怀里扭了一扭。 瑞凤眼突然一暗,他低下了头。 看到了她头顶乌黑的发丝,和靠在他胸口饱满的胸脯。 宁仪韵感觉到他的目光,便仰起头看他,撞见他深邃幽暗的瑞凤眼。 见她看他,他便把目光也挪到她的娇艳的脸庞。 最后,他的目光锁在了她丰润的红唇上。 倏地,他突然从靠垫上直起身,反身将宁仪韵压到她原本靠着的靠垫上。 他没有把自己的身子真的压在她身上,悬空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她的红唇上。 宁仪韵又问道:“你做什么?” 乔安龄用手指按了一下她的唇:“之前,你说过,若是想亲你,自可以随时亲你,你愿意的。” “啊?你”宁仪韵脸一热,“这话,我似乎确实说过。” 她突然嫣然一笑,桃花眼一勾,随后,一双玉臂便勾上了他的脖子。 她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往下一压。 乔安龄感觉到她的动作,顺势猛然低头,在她红唇上落了唇。 他在她红唇重重吮了一口,然后,再慢慢的描绘她的唇形。 宁仪韵看了看他,见他半眯了眼,正在认真的亲吻,她便也闭上眼,唇上是男人微薄的唇,温湿的,鼻间都是他的气息。 她的身子也渐渐起了酥麻之感。 一个亲吻结束之后,乔安龄抬头看着她,狭长的瑞凤眼中,尽是温柔之意。 宁仪韵把手从他脖子上放下,伸出一个手指,指尖在他胸口一划,由快到慢,最后轻轻一勾提了起来。 乔安龄身子里的火,便猛然向上一窜,差点没忍住要哼出来。 他急急忙忙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在他身上乱动。 “你做什么?”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动了动手,想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救出来。 乔安龄见她不答,便自问自答:“撩拨我?” 宁仪韵用了用力,发现他抓她抓得很紧,她无法逃脱他的大手,便只好做罢。 娥眉一挑,她问道:“是又如何?” 乔安龄把她的手移到身侧,将自己的身子,彻底压到她的身上。 男人和女人的身子一刹那,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一起。 车厢里,十分暖和,乔安龄这会儿便觉得实在太热,年轻的身子几乎抵挡不了这份热意,周身的火气似乎急需找一个突破口纾解了去。 他把头埋到她肩窝里,喘了一会儿气。 磁性的声音变得暗哑:“你我莫说成亲,就连亲事都没有定下。我确实无可奈何,奈何你不得。 只是自个儿受些罪,捱着便是。” 宁仪韵微怔,按住他的肩膀:“以后我不这样了。” 此时,从车头传来言林的声音:“侯爷,到了。” 言林一句话,车厢里的旖旎顿时消散不少。 “知道了,”乔安龄回头喊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到,到了,”宁仪韵热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乔安龄把宁仪韵的袄子递给了她:“外头凉,穿戴好了再下马车。” “恩,”宁仪韵应道。 两人穿好了衣衫,才相继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是一阵寒风袭来,好在两人穿得厚实,倒都不觉得冷。只是冷风吹来,让两人都从方才的旖旎中,清醒过来。 乔安龄命言林和德顺留在山脚上。 乔安龄牵着宁仪韵的手,踏雪而行。 随云山的雪景,同秋日的红叶风景完全不同,不是热烈的火红,而是一个晶莹洁白的纯净世界。 而在雪地里拾阶而上的这一男一女,便是雪景里唯一的颜色。 山上比车厢里要冷上不少,不过宁仪韵的新袄子是苏芝如花了心思做的,用料足,做工考究,脖子上又有圈狐狸毛,十分暖和。 更重要的是,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男人身子火气足,掌心要比她热上许多,她的手被他捂着,暖暖的。 猝不及防,鬓角边,又被落了唇。 宁仪韵一扭头,撞上了乔安龄温柔的瑞凤眼。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心中腹诽,现在他哪里来的毛病,开始喜欢亲她,动不动的就要亲上她一口。 “你做什么?”宁仪韵瞪了他一眼。 乔安龄笑了笑:“这几日去中常街,是不是都坐得马车?” 宁仪韵点头道:“恩,是的,就是你为我备下的那辆马车,你让德全驾马车让我用来着。” “这样不仅方便,而且安全,”乔安龄说道。 “恩,你考虑的周全,谢谢你,”宁仪韵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乔安龄说道,“那日,你从珍珑棋馆被掳,着实让人后怕,德全身上功夫不错,寻常人来了四、五个都奈何不了他。” “这么厉害?”宁仪韵讶异道,“我就猜到他功夫不错,没想到他还能以一挡五?” “恩,”乔安龄笑道,“派来保护你的,岂能用寻常之人?” “近日最倒是越发嘴甜了。”宁仪韵呵呵笑道。 “说起来,关于宁贺雇了人到珍珑棋馆掳你一事,”乔安龄说道,“我并不想就此作罢。” 宁仪韵娥眉一抬:“恩?你的意思是说” “将你从珍珑棋馆掳走的人,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人称鲁家兄弟,当哥哥的,被称作鲁大,当弟弟的,被称作鲁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现在鲁大已死,而鲁二已经遁走江湖,找不到人了,”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点了下头,等待着乔安龄的下文。 “如此一来,鲁家兄弟的这条线索,就算断了,我也查不出宁贺为什么要雇人把你从珍珑棋馆掳出来。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用意。 不过不管如何?宁贺花了钱,雇人要把你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这一条却是确定的。 他竟想将你从珍珑棋馆掳出来,这件事,我并不想就此作罢。 他想要对你不利,我又岂能轻饶了他? 只是” “只是什么?”宁仪韵问道。 “只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是不是要顾念父女情分,对他手下留情?若是你想放他一马,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思。” 宁仪韵冷然一笑:“父女之情?” 她摇摇头,她和宁贺从来没有父女之情,她一个穿越过来的孤魂,宁贺本就是她的便宜父亲。而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不是说有了身体的血缘,就会突然生出浓烈的感情。 宁贺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儿来看,甚至没有把她当做是个人来看待,只把她当做个待价而沽的物品,等着把她送出去给人暖床,何来的父女之情? 后来,他竟然派了人要把她从珍珑棋馆掳走,岂是一个父亲所为? 她和宁贺之间,从头到底都没有产生过半点父女之情。 她对宁贺只有厌恶。 “父女之情?自是没有的,宁贺如此待我,我又如何对他生出父女之情?” 宁仪韵顿了顿,桃花眼里闪过狡黠之意:“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想放过他,我既然知道是他要把掳走,害我受了那么大一次惊吓,我又岂会放过他?” 乔安龄哈哈乐道:“到是我多虑了,我早该想到以你的性子,被人欺负了,必然也想回击。” 宁仪韵说道:“那是自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乔安龄远山眉一挑:“说的不错。” 宁仪韵顿了顿,便又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我是想报复回去,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想到法子,怎么来整治一下他。安龄,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乔安龄说道:“宁贺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仕途。他没有升任光禄寺卿,对他而言是一个挫折,但他现在毕竟还是光禄寺少卿,正五品的官职。 若是想整治他,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丢了官位,甚至下了大狱。” 宁仪韵眨巴了眼睛说道:“恩,这法子好。不过,安龄,你打算怎么让他丢了官位,甚至下大狱,可有什么章程吗?” “我知道这宁贺为官也是个贪的,贪墨受贿的事情没有少做,只要查到他贪墨受贿的证据,得到他贪墨受贿的证物和证人,再将这些证物和证人呈上去,便可以治他一个贪墨受贿的罪,丢官不说,还会下狱,”乔安龄说道。 “原来如此。”宁仪韵点点头。 “不过查证贪墨受贿的罪证,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不易,”乔安龄说道,“到现在,进展并不是很大。” “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宁仪韵问道。 “这宁贺贪归贪,做事却十分小心,受贿也好,贪墨也好,他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算是偶尔留下了痕迹的,他也会及时处理干净,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些线索,并没有大进展?”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想了想,问道:“这朝堂上的事情,我不太懂,我知道我爹现在的官职是光禄寺少卿,现在光禄寺卿已经致仕了,那我爹应该是暂时管着光禄寺,一直到明年新的光禄寺卿到任。” “确实如此,”乔安龄颔首道。 “安龄,这光禄寺到底是做什么的?”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拉了拉宁仪韵的手:“来,我们边走边说。” “恩,”宁仪韵点点头。 “这光禄寺是朝廷五寺之一,平日里主要掌管宫廷之中大大小小的祭祀和宴席,”乔安龄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宫中祭祀用的牺牲,用具,宫廷宴席的用品,菜式都是光禄寺采买的吗?”宁仪韵问道。 “是的。”乔安龄。 宁仪韵眸光一闪:“呵呵,这光禄寺负责宫中祭祀和宴席,看着只是管理一些琐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衙门,比不得兵部掌管大楚的防务,吏部管理天下的官员。 不过,负责这宫中祭祀和宴席用品的采买,真是个实打实的肥差。” “恩,”乔安龄点头道,“每年光禄寺银钱流水都不少。” 宁仪韵说道:“这么说来,对于宁贺来说,每年下属官员孝敬的银两是小头,在采买过程中贪墨的银两、收受商户的贿赂,才是大头。” “是的,采买确实是大头,”乔安龄说道。 “抓大放小,我们只要查清他采买祭祀用品和宴席用品的银钱往来,便可以找到他贪墨和受贿的证据。”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说道,“你说你不懂官场朝堂上的那些事儿,不想你倒是懂的不少。” 宁仪韵咯咯一笑,她确实不懂大楚朝官场上的那些事情,连光禄寺是做什么的也是刚刚才搞清楚。不过她毕竟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她上一世那个时代资讯发达,虽然她两世加起来都没有当过官,但是在她上一世,她从各个媒体渠道获取的信息却是不少。 现在,她听乔安龄,这么一解释便可以融汇贯通。 “所以,安龄,光禄寺的账册,你查过了吗?”宁仪韵问道。 “恩,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但是光禄寺的账做的四平八稳,半点纰漏也没有,”乔安龄说道。 “会不会有另外一本账?”宁仪韵问道。 “这却是不知,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极有可能宁贺都记在心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另一本账册留着给人当把柄,”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说道:“想要查证贪墨受贿,从来不是一件易事,很多贪墨受贿案之所以会闹出来,是因为分赃不均产生了内讧所以才闹将出来。 从外头查,除非机缘巧合,得到什么突破口,要不然十分困难的。” “能不能从那些向光禄寺供货的商户入手,想法子让那些商户做人证,或者提供证据?”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摇头道:“也是十分困难的,这些商户和光禄寺合作多年,早已宁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商户往往拖家带口,甚至是家族庞大,子女甚多。 他们全家的富贵都是靠着同光禄寺的合作,一大家子人都要依附于光禄寺。 为了自己的富贵,为了家族的富贵,也为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这些商户绝不会为我们提供证据,反过来对付光禄寺,出卖宁贺。 宁贺才是他们全家的衣食父母。” 宁仪韵抿了下唇,“这么看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恩,查贪墨这事儿,不能急在一时,”乔安龄说道,“不用心急,慢慢等等,总有一个突破口的。” “嗳,”宁仪韵默默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是因为查贪墨一事,受到了挫折,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都不再说话。 两人手牵着牵,在雪地里走路,脚踩在雪地里,发出极为轻微的声响。 两人身后,两串长长的脚印,一串大脚印,一串小脚印。 突然宁仪韵脚步一顿,她停下了。 “怎么了?”乔安龄回头,疑惑的问道,“怎么突然不走了?” 宁仪韵不说话,抿着唇,唇角却是弯弯向上着的。 乔安龄见宁仪韵唇边漾着笑意,桃花眼亮得恍若星辰,星光点点,透着一股子狡黠和灵慧。 受她感染,他不禁也勾了下唇,轻声问道:“笑什么?” “嘿嘿,”宁仪韵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对付宁贺,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哦?你想到什么法子了?”乔安龄瑞凤眼一亮,急忙问道。 “安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查案的方式,叫做——钓鱼查案,”宁仪韵说道。 101 撩拨我?(一更) 102 温香软玉挤在一起(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2 温香软玉挤在一起(二更) “钓鱼?”乔安龄远山眉一抬,“这垂钓我倒是知道的,不过钓鱼查案,却是没有听说过。 什么叫钓鱼查案?” 宁仪韵眯了眯,笑盈盈的说道:“安龄,我且问你,关于整治宁贺的事情,你是想将他所犯的罪行一一查实,还是只想让他丢官坐牢。” “这有何区别?”乔安龄问道。 “呵呵呵,自然有区别,”宁仪韵道,“若是想要将他的罪行一一查实,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困难重重,要慢慢寻找突破口才行。 若是只想报个仇,只想让他丢官坐牢,那就容易很多了。” “就是你说的钓鱼查案?”乔安龄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远山眉一抬:“是想将他的罪行一一查证,还是只想让他丢官下狱?” “恩,选哪个?”宁仪韵眨巴下眼。 乔安龄浅笑道:“就算将他的罪名一一查证,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丢官坐牢,若是有什么法子可以不用费功夫,就能让他丢官坐牢,何乐而不为?” “嘿嘿,”宁仪韵坏笑一声,随即轻咳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那么,你所说的钓鱼查案究竟是什么意思?”乔安龄问道。 “钓鱼,就是放一个鱼饵,让鱼儿来吃,等鱼儿上了勾,收线捉鱼,”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想法子诱骗宁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宁仪韵点头说道。 “具体什么章程?”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道:“安龄,你我都知道这宁贺是个贪财的,我们便设一个局。 我们找个可靠的商人,或者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假扮成商人,让他去跟宁贺接洽。 随后呢,让这个假扮的商人贿赂宁贺,只要诱惑够大,不怕宁贺不上勾。 这个假扮的商人将宁贺受贿贪墨的罪证留好,交给你,现成的罪证就有了。 宁贺以前的贪墨受贿的罪证,查不出来,那我们就做一个贪墨受贿案出来。 只要有这个罪证,那么证据确凿,就可以让他丢官坐牢去了。 用这个钓鱼查案的法子,要比查实他之前犯的罪,容易得多。” 乔安龄思索了片刻,唇角便也慢慢勾了起来:“此计可行。” 宁仪韵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的关键,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假扮成商人,此人不仅要可靠,而且要能干,能一边儿诱惑宁贺,一边儿留下相应的罪证。 定安侯身边能人无数,要找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仪韵在这里祝侯爷马到成功。” 宁仪韵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乔安龄忍俊不禁,“好。” “我这主意怎么样?”宁仪韵豪不掩饰内心的得意。 乔安龄笑道:“有些阴损,不过十分好用。” 宁仪韵瞪了一眼乔安龄:“还走吗?” “接着走,”乔安龄说道,“钓鱼查案,不急在一时,与你同游却是机会难得。” 他拉了拉宁仪韵的手:“仪韵。” “恩?” 宁仪韵扭头看他,却又被他偷了香。 抬头时瑞凤眼里的柔情便是一汪春水,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无事。”他答道。 两人在随云山逛了许久,到中午时分,才下了山,坐了马车回到了隆升街。 他们在隆升街找了个酒楼吃了饭。 午后,两人回到珍珑棋馆,黏糊了一个下午,聊天下棋。 宁仪韵发现乔安龄不知何时染上了毛病,喜欢亲她时不时的,会在她脸上的任何地方落下唇。 宁仪韵有些好气,不过也随他去,有时候受不了他,也会瞪上他两眼。 —— 转眼已是十一月底,腊月将至。 天气越来越冷。 苏芝如又为宁仪韵做了几身大袄。 屋子里的被子被褥也重新做过,换上最厚的被子,等待腊月的到来。 为了过冬,棋馆也进行了一番布置。 不管是隆升街上的棋馆,还是中常街附近的中常分馆,宁仪韵都在大门上挂上了门帘,这门帘不是珠帘,也不是竹帘,而是用锦缎料子缝制的锦帘。 这锦帘又有其特别之处,不是一层,而是双层的,在两层锦帘之间塞进了不少棉絮。 将这样的锦帘在门上一挂,就像在门上挂了一条被子,可以极好的将外头寒冷的空气同屋子里暖和的空气隔绝开去,保持屋子里的温暖。 宁仪韵不仅在两家棋馆的大门口,连每间雅间儿的门口,也都按上了这样的双层锦帘。 因为这样的双层夹袄锦帘,即好看,又有极好的防风保暖作用,这个法子很快就被传扬出去。 京城的商家们纷纷效仿,许多店铺都在自己铺子门口,按上了这样的门帘,来给自己的店铺保暖。 商户们多会用一些好看的,鲜艳的料子做为锦帘的面料、有的店家还会在锦帘上绣上好看的花样。 各色锦帘便成了今年冬日,街市上鲜艳而独特的景象。 除了门口的锦帘一外,宁仪韵还从铜匠铺子那里,定制了一批炭盆。 在大楚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现成的碳盆,都是要去定做的。 宁仪韵在中常街上寻了一间规模最大的铜匠铺子,虽然宁仪韵定的炭盆量很大,但是因为炭盆是常见之物,打造起来十分便捷,而这家铜匠铺子中,也有不少工匠,所以宁仪韵定制的炭盆在腊月之前,全都按时交了货。 除了炭盆以外,宁仪韵还采购了不少无霜碳,用来放到炭盆里燃烧。宁仪韵将这些这些炭盆放在两家棋馆的各个角落。 棋馆的大堂占地大,宁仪韵便在大堂里摆了十几个炭盆:雅间小,她便根据雅间的大小不同,放置一到四个不等的炭盆。 有了炭盆和门口挂的双层锦帘,棋馆中,不管是大堂还是雅间都比屋外暖和了不少,虽称不上温暖如春,但人待在棋馆之中,也舒适许多。 毕竟围棋是一项安静的活动,下围棋的时候,人需得久坐。若是棋馆里冰冰冷冷的,那么久坐着下围棋,人是吃不消的。 如今,棋馆中暖和了不少,来下棋的客人,就不用在棋馆里挨冻。 虽说因为双层锦帘和炭盆的缘故,两家棋馆都增加了一些的成本,但是棋馆并没有因为天气寒冷而减少客人,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因为来的客人多,收的银子也多,增加的这么点成本,也就算不上什么。 当然,宁仪韵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摆了炭盆,她屋子里炭盆是同棋馆的炭盆一起在铜匠铺子定制的。 宁仪韵喜欢精致可爱的东西,在定制炭盆的时候,特地嘱咐匠人制几只小巧精致的炭盆。 同棋馆里的炭盆以简单实用为主不同,宁仪韵屋子里的那几只炭盆是铜鎏金的,而且不仅小巧,上头还有纹样,曲水纹从炭盆边缘开始,一圈一圈,延伸到盆底。 炭盆做的考究,深得宁仪韵的欢喜。 这几日,宁仪韵除了弄出了双层锦帘,以及将棋馆上上下下都布置了炭盆以外,她还在做了一件事儿,也是同棋馆布置有关。 宁仪韵自从在中常分馆设置了书房以后,便时常坐马车去中常分馆,在中常分馆的书房里看看账册、处理处理棋馆事务。 也因此,她会时不时的在书房里坐上整个半天。 这么一来,宁仪韵便觉得不舒服起来。 当初宁仪韵从木工坊中买来的椅子是圈椅,说起来,这圈椅有靠背,有扶手,两侧的扶手形成一个弧线同椅子的靠背接连在一起。 圈椅这种设计,在大楚朝各种类型的椅子中,已算是舒适的了。但宁仪韵坐久了,依旧觉得不舒服,这圈椅设计的再好,也是木头制的,的。人坐的时间久了,尾椎和腰背都会觉得十分吃力。 宁仪韵便怀念起她前世的各种椅子来,那些软绵绵的沙发且不去提了,那些办公椅也十分舒适,还有一些椅子根据人体工学的原理设计,不软不硬,偏偏坐着十分舒适,坐在这种椅子上,就算久坐,也不会觉得辛苦。 她又想到棋馆里的椅子,两家棋馆,均是按照一张棋桌配两把圈椅来设置的。围棋是一项需要久坐的活动,客人们在棋馆里下棋,要坐上很久,他们肯定会有同样的感受。 只是大楚朝的人从来没有坐过宁仪韵前世那种舒服的办公椅,更是从未见过沙发,对于这种的椅子早就习以为常。因为思维定势,他们根本想不到要去改变什么。 但宁仪韵不同,她不仅见到过,而且曾经一直使用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宁仪韵是现在深深了解到两者的差距。 既然如此,宁仪韵决定把自己书坊中和珍珑棋馆中的圈椅改造一下。 当然,要她做出一个完整的沙发或者一个办公椅来,宁仪韵自认不太现实。沙发看似简单,其实是自有一套工艺在其中,而办公椅,其中更加融合了不少了现代制造工艺。 是以,宁仪韵决定选取个折中的房子,将圈椅改造一下。 她设计出一种靠垫,这中靠垫同别的靠垫不同,并不是只在椅子的靠背前放上一个垫子了事。 她设计的靠垫是,靠垫连着坐垫,再连着扶手垫。将坐垫、靠垫、扶手垫连成一体,放在圈椅上形成了一个半圈的垫子,整个人都可以坐在里面。圈椅的形状外观并没有改变,但的木头椅子一下子变的软绵绵,人坐在里面能舒服不少。 宁仪韵给这垫子起了个名字,叫做连体靠腰垫。 这第一只连体靠腰垫,宁仪韵是找苏芝如帮忙做的。 苏芝如女红不错,宁仪韵把自己设计的图纸给苏芝如,让苏芝如按照她的设计把连体靠腰垫制出来。 “你这闺女,搞出什么花样来了?”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桃花眼弯弯,挽着苏芝如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娘,您就帮我个忙,做出一个来试试。” 苏芝如手巧,很快就做出了一只连体靠腰垫,宁仪韵拿来放在中常分馆的书房中试了一下,觉得果然十分舒适。 一试之后,宁仪韵便想将这连体靠腰垫在整个珍珑棋馆推广使用。 不过,很快,宁仪韵就发现大批量生产这种连体靠腰垫存在问题。 这个时代还处在小农经济,针线活大都靠自家女人在家手工制作,并没有大批量进行女红制作的场所。虽说街市上有一些裁缝铺子和绣坊,但只能接一些零散活。 之前,挂在棋馆门口的双层锦帘便是由隆升街上的裁缝铺子制的,不过帘子做起来简单,数量又比靠垫少了\许多,所以腊月之前就都赶制出来了。 然而,珍珑棋馆那么多圈椅,如果全部都加上这种连体靠腰垫,少说也得百只,若是要靠裁缝铺子和绣坊制作,那得三四个月才能制好。 到那时已经是盛春,用不了两三个月,天就会大热。到了夏天,椅子上摆了这么个大软垫子,就又会热了。 宁仪韵想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得将这个想法搁置下来。 仅是把苏芝如已制好的那个连体靠腰垫放到中常分馆的书房里,让自己先舒服起来。 —— 这日,宁仪韵正要坐马车去中常分馆,还没有出门,乔安龄就来寻她,两人正巧在门口碰上了。 “今儿倒是巧了,我正要出门,竟在门口碰上你,”宁仪韵说道。 “恩,今儿空闲,下了朝,我就先过来看看你,”乔安龄说道,“这是要去中常街的棋馆?” “嗳,有了马车方便得很,近日每天都去,”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道:“今儿我正好空闲,走,我同你一起去。” 既然有人愿意作陪,宁仪韵便不推辞,点头应道:“好啊。” 乔安龄见宁仪韵应下,二话不说,就上了他给宁仪韵备的马车。 宁仪韵的马车是给她一人用的代步工具,小巧精致,空间却不大。 乔安龄身材高大,这么一进车厢,几乎占据了整个车厢。 宁仪韵上马车一看,便看到乔安龄已经坦然自若的坐在软榻上,宁仪韵心中腹诽,他自己的马车不坐,非得跟她挤在一起。 不过两人现在正在热恋,宁仪韵见他眉目俊郎,眸中含情,却也舍不得真的将他赶下马车,便瞪了他一眼,挤到了他的身边,在软榻上与他并肩而坐。 乔安利龄倒是乐得和她一起挤,温香软玉的身子贴在身边,车厢再小些也无妨。 宁仪韵的车厢里,没有安放炭盆,不过有厚厚的帘子挡着风,车厢里也不冷,不过袄子却是不能脱的。 乔安龄看了看宁仪韵袄子微收的腰收,有些失望。不过能和她在一处挤挤,也能稍稍满足一下他。 两人到了中常分馆,宁仪韵带着乔安龄,进了棋馆的雅间。 “你这中常分馆的生意,竟比隆升街的那家还要好,”乔安龄说道。 “恩,这家地方大,而且中常街比隆升街更热闹些,生意自然也会更好些,”宁仪韵道。 乔安龄指了指雅间门口挂着的双层锦帘,说道:“现在京城街市上的铺子,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那么一层锦缎帘子,颜色鲜艳,花样繁多,都是从你这儿学过去的。” 宁仪韵展眉笑道:“嗳,京城的商户店家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机灵,见这法子好看又有用,就都学去了。” 乔安龄轻笑了一声:“呵呵,今儿下朝的时候,我还听到有人说,今年冬天的京城,除了白雪皑皑的雪景,还多了姹紫嫣红的门帘一景。” 两人说了几句,宁仪韵问道:“哦,对了,前一阵,我们在随云山那儿,说了关于宁贺的事儿,就是要对宁贺钓鱼查案的事儿,如今,可有什么进展?” 提到此事,乔安龄轻轻摇了摇头:“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顺利。” “怎么了?”宁仪韵讶异道。 ------题外话------ 二更了,二更了。 这回又要有渣渣倒霉啦。 102 温香软玉挤在一起(二更) 103 定计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3 定计 宁仪韵讶异道,“恩,碰到困难了?” 乔安龄颔首。 “是不是假扮商人的人选不得力?露出马脚来,让宁贺看出端倪来了?”宁仪韵问道。 “倒不是这个问题,”乔安龄道,“我派去假扮商人的人叫宋修书,是我心腹之人,他为人机警,处事周全,他的能力我信得过。 我让他乔装打扮一番,扮做外省的商人,去和宁贺接洽。” “让人认出来了?”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笑道:“怎么会?定安侯府有各种能人,其中就有善于乔装的,我命人将宋修书乔装打扮了一番。 我同宋修书相识多年,他乔装之后,连我都认不出,更遑论他人?” “那”宁仪韵低下头,思考起来。 “而且这商人的假身份,假户籍文书,假钱庄户头,都妥当准备了,绝不可能出现纰漏,”乔安龄说道。 “那倒是奇了,宁贺那么贪钱,为什么不上钩?饵不够大?宋修书贿赂的银子不够多?”宁仪韵说道。 “都不是,”乔安龄说道。 “那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宁仪韵问道。 “因为宁贺本身,”乔安龄答道。 “恩,好了,好了,我也不在这里瞎猜了,你仔细跟我说道说道,”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托起腮,把手撑在棋桌上,挑了挑娥眉,示意乔安龄给她说说详情。 乔安龄见她模样可爱,禁不住勾唇笑了笑,随即又正了神色:“之前,我同你说过宁贺为人小心谨慎,收受贿赂不留痕迹,他比我们想得更加谨慎。” “哦?此话怎讲?”宁仪韵问道。 “光禄寺的采买,主要是同几家大商户合作,那些祭祀用品和宴席用品,都是向这些大商户采买的。 光禄寺同这些商户的合作已有十几年,甚至有几十年之久,这些商户依附光禄寺得了富贵,与宁贺的关系也不寻常,他们早已将宁贺打点好了。”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恩,我以前在宁家的时候,宁贺晚上常常有各种应酬,还经常夜不归宿,大约就是被这些商户请过去的。吃饭、喝酒,恩,喝花酒,花天酒地的。” “你说的不错,这些商户通过你说的这些手段,和宁贺攀上了交情,乔安龄说道,维系着同宁贺的关系,不仅如此,”乔安龄接着说道,“这些商户还时不时的用银两孝敬宁贺。” “恩,”宁仪韵点点头,“他们都巴结着宁贺。” “他们巴结宁贺,宁贺也相信他们,”乔安龄说道,“宁贺也知道,这些商户家族的富贵都是靠着光禄寺的,多年的合作,彼此早已心照不宣,商户需要同光禄寺合作来维系家族的富贵,而宁贺也需要他们提供的银子。 双方彼此互相信任,互相依附。” 宁仪韵想了想突然又问道:“安龄,有一事,我却不很明白。照理说,宁贺应该十分有钱才对,可是宁府宁府虽然也不差钱,但也看不出来多有钱啊。” 乔安龄笑道:“哦,宁贺也需要打点旁人,比如他的上峰,比如吏部负责考核的官员,还有其他官员。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卢修远。” “恩,那倒是,宁贺是卢修远一手提拔的,现在卢修远是宁贺的靠山,宁贺授受贿赂得来的银子,其中许多,应该都进了卢修远的荷包,”宁仪韵说道。 “应该是大半都进卢修远的荷包,”乔安龄说道。 “说不定,卢修远把宁贺这个女婿加心腹,安排到光禄寺少卿这个位置,目的就是为了让宁贺为他敛财,”宁仪韵说道。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一眼,浅笑道,“仪韵聪慧,虽未经历官场,对官场里的这些事情倒也想得透彻。” 宁仪韵换了手托腮,笑道:“我也是胡乱猜测罢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卢修远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安龄一顿,凤眸一垂,眸光之中突然划过冰冷之意。 他淡淡道:“卢修远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们还是先看看宁贺的事情。” 宁仪韵点了下头:“恩,说到哪儿了?哦,说到宁贺和那些商户关系紧密。” “恩,”乔安龄呼出一口浊气,“宁贺和那些商户关系紧密,早已是一荣俱荣了,一损俱损。那些商户不会出卖宁贺,不到万不得已,宁贺也不会换了这些商户。” “你的意思是说”宁仪韵想了想迟疑的说道。 “就算有商户想通过贿赂宁贺,将货物卖到光禄寺,也是极难的。 因为宁贺根本不会弃用已有多年合作关系的老商户,而改用新的商户,”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顿了一下,正色道:“原因有三。 一,这些老商户,早已把宁贺打点好了,和宁贺都有不错的私交,这份私交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一个陌生的商户绝对不会和宁贺有这样的私交。 第二,只要光禄寺和这些老商户继续合作,这些老商户同宁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是万万不会出卖宁贺的。 但,如果宁贺弃了他们,这些商户极有可能心中怨愤,狗急跳墙,出卖宁贺。 这是宁贺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恩,说的在理,”宁仪韵说道,“那第三点呢?” 乔安龄接着说道:“第三点,若是宁贺弃了一家多年合作的老商户,便会让其他的商户寒心。 本来宁贺和这些商户的关系极为紧密的,彼此信任。一旦商户们寒了心,那么这份信任便会逐渐瓦解,商户们同宁贺之间也会互相猜疑。 这也是宁贺不想看到的。”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哎呀,这么看来,宁贺是不会弃了老的商户,而用新的商户,哪怕新商户贿赂的银钱更多。” “宁贺深谙其中道理,他贪是贪,却也不是个傻贪的,其实利害关系,他身处其位,自然也想的明白,”乔安龄说道,“所以,宁贺是不会为了多贪上些贿赂,而枉顾自己身家性命。” “看来,我们在随云山上说的法子,真的实行起来,还是困难重重,”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见宁仪韵神情有些沮丧,便笑道:“鱼儿太精明,一时上不了勾,不过钓鱼的人,也不用太着急。 说不定哪天,哪个老商户出了岔子,光禄寺需要临时采购,我们便可以趁机而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钓鱼的人,向来是需要耐心的。” “唉,”宁仪韵叹了口气,“可惜了。” “莫要叹息了,”乔安龄柔声道,“不如下盘棋?” 宁仪韵吐出一口气,拿过棋桌上的棋笸子,说道:“那就下一盘。” 乔安龄便也顺手抓过了另一只棋笸子:“你手里的棋真好是黑棋,也别猜先了,你先下吧。” 宁仪韵也不客气,点了下头,从棋笸子里,取出了一粒棋子。 刚刚想落子,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把棋子又放回来了棋笸子。 “怎么了?”乔安龄看到宁仪韵的举动讶异问道。 “在想宁贺的事情,”宁仪韵道。 乔安龄远山眉一抬:“不用担心,既然已经有心要查他,只要有耐心,不怕他不露出马脚来。” 宁仪韵摇摇头:“宁贺只是不愿意弃用老商户而向新商户采买,他是不愿用新商户替换新商户。 可是。如果宁贺可以不用弃了老商户,也可以向新商户采买呢?” 乔安龄远山眉一抬:“愿闻其详。” 宁仪韵抿了下嘴:“我的意思是说,宁贺可以继续同老商户们合作,在老商户的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另外再向新商户采买。” 乔安龄说道:“如何才能在老商户的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另外再向新商户采买?” 他摇头道:“货物,老商户既然有,那么宁贺就会向老商户买,又何必找新的商户?” 宁仪韵突然勾唇一笑说道:“若是这货物,老商户没有呢?” “老商户没有的货物?”乔安龄狐疑道。 宁仪韵点了头:“对,就是老商户没有的货物。” 乔安龄笑道:“大楚朝建国时,光禄寺就有了,这些商户至少同光禄寺有几十年的往来合作关系,有的甚至有上百年的合作关系。 光禄寺需要什么物品,他们早就了如指掌。 光禄寺需要的物品,他们什么没有?” 乔安龄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会有什么物品是光禄寺需要,而这些老商户没有的。 仪韵,你说的这个法子,也并不可行。” “恩,安龄,你跟我来,我给你看见东西。”宁仪韵朝乔安龄眨巴了眼睛说道。 乔安龄远山眉展开,笑道:“呵呵,这是要同我打什么哑谜?” “你跟我来,一看便知。”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出了雅间儿,乔安龄便也跟了出来。 宁仪韵把乔安龄带到了棋馆后院的一座小楼里两楼的最东儿一间。 这一间就是宁仪韵为自己在中常分馆设置的书房。 一进书房,宁仪韵把乔安龄拉到圈椅的旁边,指了指圈椅上的连体靠腰垫问道:“你看看,这垫子如何?” “别具一格,”乔安龄说道。 “你坐上去,看看感觉如何?”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依言,坐到椅子上,左右动了动,说道:“十分舒适。” 宁仪韵说道:“这叫靠腰连体垫,是我近日弄出来的小玩意儿。这东西,光禄寺的那些老商家没有吧。” 乔安龄坐在椅子上,舒服得不想起来,抬着头朝宁仪韵望着:“是你近日弄出来的,光禄寺的那些老商户必然就没有的。” “你之前同我说过,光禄寺负责皇宫中的宴席和祭祀用品。 祭祀用品且不去说他。这参加宴席的人一般会坐什么椅子?” 乔安龄答道:“一般而言,不是圈椅,就是没有靠背的锦凳。” “皇宫的宴席一定时间很长吧,”宁仪韵说道。 “恩,短则一个时辰,若是时间长,也有可能要两个多时辰。”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点了个头说道,“这就是了,安龄,能参加宫中宴席的朝臣,年纪都不小,更有不少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在宫中参加宴席,不比在自己府邸里自在随意,要讲究礼数,坐姿也不能太随意。 只坐一会儿,那也还好,若是坐上一个时辰,甚至两个时辰,便会这里疼,那里酸,浑身不舒服,身子吃不消。 若是有了这个垫子,就会舒服很多。 除了朝臣以外,皇亲国戚,后宫中上了年纪的宫妃,都是如此。 你说如果在宫宴上,将椅子都摆上这样的垫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乔安龄双手扶住连体靠腰垫的扶手,说道:“确实如此,这垫子的好处如此明显,宁贺定然也能看出来。” 宁仪韵桃花眼半眯,笑道:“现在光禄寺卿的位置正缺着。新的光禄寺卿得过完年才到任。宁贺是光禄寺少卿,现在光禄寺应该是由宁贺暂时代管着吧。” “确实如此,光禄寺卿之下,便是光禄寺少卿,光禄寺卿空缺,整个光禄寺便由宁贺代管,”乔安龄颔首道。 “嘿嘿嘿,”宁仪韵冲着乔安龄一眨眼,“所以说,现在正是宁贺表现的机会,平时,他上头有光禄寺卿压着,有什么功劳都由光禄寺卿领了,旁人看不到宁贺的功劳。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光禄寺有什么功劳,做出什么出彩的事情,那风头可不全都是宁贺的?” 乔安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从现在起,一直到新光禄寺卿到任。按照惯例,新任光禄寺卿应该在元宵之后到任。” “我现在已经是腊月,离明年的元宵节只有一个多月,宁贺可以表现立功的时间不多了,他需得好好抓紧。” 宁仪韵咽了口唾沫,休息了一下嗓子:“如果将这连体靠腰垫引入宫中宴席,对于光禄寺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同样,对于他宁贺也是一件大功。 而且,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上了年纪的宫妃皇亲,都要感谢宁贺。 对于宁贺来说,这不仅是他的功劳,也能讨好前庭后宫不少人,可以赢得个好的口碑,给人留下好印象,这些都是宁贺日后升官的资本,他何乐而不为?” 乔安龄的嘴角微翘,抹开一了然的微笑,赞叹道:“仪韵,说得十分在理。” 宁仪韵嘟了下嘴,嗔了乔安龄一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这连体靠腰垫坐的可舒服?我可是站的很累了。” 乔安龄轻笑道:“你这连体靠腰垫坐得确实舒服,是我疏忽了。” 他急忙站起来:“快坐下。” 宁仪韵借过半个身位,走到椅子跟前,在经过乔安龄的时候,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磁性的,压低了声线的,仿佛低喃一样:“坐我身上,其实更舒服。” 宁仪韵脚步一顿,侧着身伸手,在他胸口狠狠一戳,走到圈椅前,坐了下来,舒坦呼出一口气。 乔安龄在宁仪韵刚才戳他的位置,抚了下胸口,笑道:“倒是狠心。” 宁仪韵瞪他:“想得美,同你谈正事。” “好,接着说,”乔安龄应了一句,乖乖的站在书桌旁边。 宁仪韵问道:“之前我们说,要让宁贺既可以继续用那些老商户,又可以接纳新商户,而不是用新商户替换老商户来着。” 乔安龄道:“恩,这需要用那些老商户没有的新东西,去跟宁贺接洽。” 宁仪韵指了指身后的靠垫,问道:“这个怎么样?” 乔安龄轻点头道:“自是绝佳的选择,可以用来一试。” “等等,”宁仪韵又突然道,“不妥不妥,万一宁贺觉得这个点子好,他收了点子,却不收货物,而是让旁的商户按照这个法子做出一模一样的垫子,该怎么办?” 大楚朝是没有什么专利、知识产权保护的。就算在宁仪韵前世的现代社会之中,明明有各种关于知识产权的保护法律,山寨盗版还是满天飞。而在大楚朝,人们对于知识产权专利还没什么概念。 有什么好点子,人人都可以学,人人都可以模仿,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亦不用支付任何费用。 对于这个时代的商家来说,对自家铺子知识产权的保护,最好的法子就是保密,就是守口如瓶。 什么菜谱、药方子、特殊的刺绣技术等等,都是商户们维持生计的秘籍。 一个好方子,那是多少银两都不卖的,商户们把这些秘籍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 所以对于这个连体靠腰垫,宁仪韵从来没有想过把它们做出来卖钱。 因为对于大楚朝来说,这垫子虽说很有创意,但是做起来却没有什么难度,稍稍看一下就能明白怎么做出来。 每个女子或多或少都会一点女红的,要自己做出这么个垫子,不是难事。 就像不久前,珍珑棋馆门口挂出的锦帘,刚刚挂出去没几天,转瞬之间,整个京城的商户门口都变得色彩斑斓,花花绿绿。 是以,宁仪韵从没想过用自己创作出来的垫子卖银子,只想着用这种垫子摆在棋馆的圈椅上,好让客人们更舒适,吸引更多的客人,也可以让珍珑棋馆显得更加高档。 现在,宁仪韵却是有些担心。如果宁贺觉得这法子不错,但却不愿意收货,让别的商家去制作这个垫子,那她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的给宁贺提供了个立功的好法子。 乔安龄沉吟了一会儿:“仪韵,你这顾虑也在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法子避免。” 宁仪韵眨巴了下眼:“恩?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宁贺一定收下货?” “我们要让宁贺不仅接下点子,还要买下货物,无非就是一个”急“字,”乔安龄道。 “急着要货物?”宁仪韵应道。 “这连体靠腰垫制作起来确实不难,但是一针一线缝起来却是需要耗费时日,”乔安龄说道。 “这倒是,”宁仪韵点头道,她的珍珑棋馆,还需要百个这样的垫子。却因为以这个时代的生产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很快生产出来这么多的垫子。如果慢悠悠的制作出来,天都要热起来了,这就是宁仪韵一直没有在珍珑棋馆推广的原因。 “据我所知,腊月十五,宫中会有一场宴席,宴请的是北齐的使臣,到时宫中主要嫔妃,鸿胪寺的官员,还有朝中几个重要的大臣都会参加。 位份高的宫妃年纪都不小,据我所知,参加这次宴席的朝臣年纪也都不小了,至于鸿胪寺么” 乔安龄笑道:“那是个出了名的年迈衙门,里头的大小官员没有低于五十的。” 宁仪韵愣了愣,疑惑道:“鸿胪寺?为什么里头的官员都没有小于五十的?” 乔安龄解释道:“鸿胪寺是掌管我朝外务的。 我朝现在正值太平盛世,周围都是小国,而且安分的很,除了派些使臣过来进贡财物以外,与我大楚朝许久没有什么纷争了。 鸿胪寺除了偶尔接待这些小国使臣以外,常年无事可做。 没有事情做,自然也没有功劳可以立。 在仕途上有些抱负的年轻官员,自是不肯去的。 又因为鸿胪寺的公务十分轻松,久而久之,就成了官员们养老的地方。 不少官员年纪大了,升迁无望,就会调到鸿胪寺,吃着皇粮,平日不用操劳,日子也过得悠闲,怡儿弄孙的,也是安度晚年的好去处。”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了然道。 “所以,这次宴会,参加的都是年长之人,”乔安龄说道。 “是腊月十五?”宁仪韵问道。 “腊月十五,”乔安龄答道。 “一共有多少人?”宁仪韵问道。 “一共约摸有一百人,”乔安龄答道。 宁仪韵想了想,接着道:“若是宁贺在宴席的前一天才知道这个连体靠腰垫的话,他必然来不及让老商户制出一百个垫子。” “光禄寺长期合作的商户之中,确实是有绣坊的,但要在一天半天之内,制出百来个连体靠腰垫子,还是不易。毕竟你这垫子比普通的方垫子复杂一些,”乔安龄道。 “恩,”宁仪韵附和道:“这只垫子是我娘为我做的。我听她说,做这个垫子比做上四五个寻常垫子还要费事。” 乔安龄道:“我让修书在腊月十四日再去找宁贺接洽,只要宁贺看上了这个连体靠腰垫,那么他只得买下货品,因为让老商户制作根本来不及。” “可是今儿已是初二,我们也只有十几天的日子十几天的话”宁仪韵迟疑的看了看乔安龄。 “算上今天一共有十三天,”乔安龄说道,“定安侯府名下也是有绣坊和裁缝铺的。 一百个垫子,一天半天做不出来,十几天已经绰绰有余了,”乔安龄说道,“我会让绣坊,裁缝铺子停下手边的活儿,全力做垫子,一百个垫子罢了,五六天便可完成。 完成之后,这些垫子先藏着,等到腊月十四,再让宋修书拿着这些垫子去找宁贺。” “五、六天就能制出一百多只?” 宁仪韵心中暗道,她刚刚设计出这个连体靠腰垫的时候,跑过几家绣坊和裁缝店,算来算去,她珍珑棋馆总供需要的八百多个垫子,需要三个月才能做好。 也就是说,一个月才能做好三百个不到的垫子,一百多个垫子需要半个月。 但是定安侯府出手,一百多个垫子五六天就可以制出来,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 想了想,宁仪韵便也想明白了。 定安侯府的绣坊会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全力赶制垫子,说不定还会让绣娘在夜里接着赶制,这样一来速度自然就快了。 而她去街市上找绣坊的话,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客人,没有绣坊会为了她的活,停下旁人的活,这么慢悠悠的做,当然会多花上不少时间。 宁仪韵抬眸,对乔安龄道:“五六天制出一百多个,能不能再花五六天再制出一个百多个。” “你是想”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放在珍珑棋馆之中。 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一个,我自然是为了珍珑棋馆考虑,珍珑棋馆有了这样的垫子,可以让客人们坐的更舒服,也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 另外一个,就是造势了。”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说道,“造势,你是想让这连体靠腰垫出名?” 宁仪韵点点头:“在宴会开席之前的前两天,这连体靠腰垫,就因为舒适而出了名。 若是这连体靠腰垫,得到了众多文人雅士的称赞,而这个消息又在不经意间传到了宁贺的耳朵里” “如此一来,”乔安龄接口道,“宁贺便更加能体会出这连体靠腰垫的好处。” “恩,”宁仪韵点点头。 “等宴席开席的前一天,再由宋修书,带着已经制好的一百多个垫子,去找宁贺”乔安龄说道。 “宁贺岂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一定会买下这批垫子,如此一来,我们便找到了这个突破口,”宁仪韵道。 “这鱼儿就开始慢慢上钩了。”乔安龄道。 “嘿嘿,”宁仪韵笑盈盈。 乔安龄笑道:“那我就尽量多制一些给你。 不过你的两家棋馆,椅子有几百只吧。” 宁仪韵点点头:“约莫有百张吧。” 乔安龄笑道:“就算再怎么赶制,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做出近千个垫子。” 宁仪韵摇头道:“先不必那么多,先把一百多个垫子放到两家棋馆中去,造势造起来,要让宁贺赶快上钩才行。 恩,每家棋馆先在大堂之中,安放上一些,客人们,先到先得就是。” “怎么不放在雅间?”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朝乔安龄白了一眼:“放在大堂,来来往往的人群才能看得到,放在雅间儿,藏起来做什么?” 乔安龄浅笑道:“好。不如等宁贺上钩之后,我接着让绣坊制作这个垫子?制出来以后,再放到你的棋馆中去。” 宁仪韵嘿嘿嘿了几声,说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到时候我同你结算。” 乔安龄眉眼一抬:“怎么?还要同我算银子?” 宁仪韵斜睨他一眼:“已经占了你便宜了,怎么能不算银子?在商言商,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做事门道,按照市价结算就是。” 乔安龄忍俊不禁道:“好,按照你说的办。” 宁仪韵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哦,对了,”宁仪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做垫子的绣坊是定安侯名下的,那别人就会知道这批垫子同你有关,如果宁贺也知道了,会不会起疑心?” “不会,”乔安龄答道,“这绣坊虽然实际上是定安侯府的,但名义上却另有东家。世人并不知道绣坊和定安侯府的关系。 这是很多公侯世家,朝中大臣的做法。 由信任之人出面开铺子,而不是由自己出面开铺子。 定安侯府许多产业,并不是以定安侯府的名义建的。 其中有一些,世人根本不知道其和定安侯府的关系。 比如这绣坊,便无人知道与定安侯府有关。” “为什么要这样?”宁仪韵疑惑道。 “官不与民争利,公侯世家更加不能与民争利。而且,世家朝臣多少有些清高,觉得亲自出面经商有些掉了身价。 然而,世家也好,朝臣也好,要在京城立足,哪家不需要大量的银子?所以就有了这么个结果,由心腹之人出面赚钱,而世家朝臣瘾在背后。” “原来是这样啊,”宁仪韵感叹道,“这水可真深啊。” 乔安龄浅浅一笑。 宁仪韵站起身:“时间紧迫,你快去命人做垫子吧。” 乔安龄眉尾一挑:“急着赶我走?” 宁仪韵瞪他:“这不是赶时间么?” 乔安龄低下眉眼,将手揽到宁仪韵的腰上,勾了勾,让她靠到自己胸口。 他低下头,在她眉眼间落了唇。 薄唇贴着她的眉心,印了一会儿 ,他才抬起头,他轻声道:“仪韵,对你,我心中实在喜欢。” 宁仪韵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蹭了蹭,手放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两下。 乔安龄一笑,松开了人:“既然时间紧迫,我便先走了。” “恩,”宁仪韵道,“我送你出门。” 两人还没有走出书房,乔安龄就突然又止住脚步。 “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这虽是你一人的书房,不过日后能不能添一把椅子?”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一楞,随即展颜一笑:“好,再添把椅子,你再来的时候,不会没有地方坐。” 乔安龄听到那句“再来的时候”,心里颇为满足:“好。” 两人又接着往外走。 没走几步,乔安龄的脚步又停下了。 宁仪韵扭头问道:“这回又是怎么了?” 乔安龄道:“你这垫子有什么名字?” “连体靠腰垫,”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摇摇头:“这名字太过直白,不够雅致,朝堂上的朝臣和宫妃们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这垫子靠背、扶手、坐垫连成一体,模样就像半月,不如就叫半月靠垫。” “半月靠垫?”乔安龄道,“那就叫半月靠垫。” 两人说完了话,宁仪韵便和乔安龄出了书房。 —— 过了十日,已是腊月十二。 一大早,乔安龄命人用几辆马车,把一百五十只“半月靠垫”运到了珍珑棋馆。 “怎么样?对这些靠垫可还满意?”乔安静看着正在马车边查看“半月靠垫”的宁仪韵,笑着问道。 宁仪韵回头嫣然道:“何止满意,这是意外的惊喜。” ------题外话------ 对对手指,今天木有二更啦 103 定计 104 布局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4 布局 宁仪韵回头嫣然道:“何止满意,这是意外的惊喜。” 这“半月靠垫”是用上好的锦缎料子制的。经线是牙白的,纬线是嫩黄的。嫩黄的丝线很有光泽,仿佛真的散发着莹莹月光。 这料子比宁仪韵之前选的料子更加精美。 牙白嫩黄混色的锦缎料子制成了半月形垫子,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半月靠垫”。 宁仪韵摸了摸垫子的面料,十分顺滑,又轻轻按了按,掌心触感是又柔又软,里头一定是用了上好的棉絮。 她欣喜道:“这垫子用起来一定很舒服。” “你满意就好,”乔安龄说道,“我一共命人制作了三百只靠垫,已全部完工,一百五十只在这里,另外还有一百五十只在绣坊的库房里。” “好,”宁仪韵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中常分馆的大堂更大一些,就放一百只垫子在正常分馆;隆升街棋馆的大堂小一些,就放五十只垫子。” “好,”乔安龄颔首,正要向旁边侯着的下人招手。 “恩,安龄,等等,”宁仪韵转身阻止道:“不能让人知道这些货物是你运过来,要不然,岂不让人知道这批半月靠垫同你有关?” 乔安龄说道:“不会有人知道,这些马车都不是定安侯府的,而是绣坊的。 这运货的人也都不是定安侯府的人,也是绣坊的。 至于这绣坊,你也知道,虽说实际上是定安侯府的,但面上东家却另有其人。 没人知道绣坊和定安侯府有关系。没人知道这批半月靠垫,是由我下令制作的。 而我,今日只是到珍珑棋下棋罢了,碰巧遇到了这批货物抵达。” 宁仪韵笑眯眯:“嗳,你思虑的周全了。” 乔安龄勾唇一笑,凑近了宁仪韵,小声说道:“幸不辱使命。” 宁仪韵又笑:“知道了。” 乔安龄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走了过来。 宁仪韵看了看,是她没有见过的。 乔安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拉货的马车中有几辆重新行进起来,离开珍珑棋馆的门口。 宁仪韵朝乔安龄疑惑的一挑眉。 乔安龄便凑近宁仪韵,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方才那人是我的亲信,我让他去告诉绣坊的管事,把一百只半月靠垫送到中常分馆去。” 宁仪韵桃花眼一眨:“好,现在还早,趁两家棋馆都还没有开张,我得赶快把这半月靠垫放置好,把棋馆大堂布置好。 等棋馆开门,布置好的棋馆便可以开门迎客了。” 说罢,宁仪韵走进棋馆,喊来正在为棋馆开门做准备的戚初九。 她让戚初九带上几个伙计,把门口马车上的半月靠垫卸下来,搬到棋馆大堂。 再把这五十只半月靠垫,放置在棋馆靠着街窗的一排座位上。 这样一摆,客人们一进大堂就可以看到有一排位置放新制的半月靠垫。 又因为这排棋桌是沿街靠窗的,所以街边经过的路人,也能看到。 隆升街的半月靠垫安放好之后,宁仪韵便坐上了马车,同乔安龄一起去了中常分馆。 乔安龄还是和宁仪韵一起挤着宁仪韵的小马车,而让自己的马车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两人到中常分馆的时候,那些运送半月靠垫的马车已经到了。 苏承庭已经命伙计们把半月靠垫从马车上卸下来,搬进了棋馆。 宁仪韵就让苏承庭带着伙计,把中常分馆的大堂也布置了一番,把这一百五十只垫子,放到了临街的一排座椅上。 待中常分馆的布置好了之后,棋馆也要开门迎客了。 开张的时辰到了,珍珑棋馆开门迎客。 客人们一进珍珑棋馆,就发现今日的珍珑棋馆与往日有了些变化。 变化不大,却十分显眼。 在珍珑棋馆临街的一排座位,每个圈椅上都新放置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奇怪垫子。 说坐垫不是坐垫,说靠垫不是靠垫,而是坐垫和靠垫连在一起,连两边的扶手也有垫子连在靠垫上。 垫子的面料是牙白和嫩黄混织的锦缎,早晨的阳光从临街的窗户照到垫子上,锦缎的垫子泛出淡淡的莹莹光泽。 新鲜事物,总是让人忍不住尝试。 进来的客人们,看到这新置了垫子的圈椅,就走过去,试着坐了一坐。 他们都是坐惯硬凳子的,从没有坐过软绵绵的椅子。 一坐之后,便立刻感到了不同之处。 整个垫子都极为柔软有弹性,人坐在圈椅上,就会被整个垫子所包围。 腰、背、臀、手臂,都同柔软的垫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也都被恰如其分的支持着。 整个人都像在云里一般,仿佛浑身上下都不必用力一样。 不少客人一坐进垫子里,就发出了舒服的轻哼声。 加了垫子的座位只有临街的一排,珍珑棋馆开门没多久,临街的一排座位就坐满了。 后来的客人们,在进入珍珑棋馆之后,就惊奇的发现,今日的珍珑棋馆的大堂竟然是临街的座位先被占满了。 珍珑棋馆的大堂北面临着院子,南面临着街,靠北的座位比较幽静,而靠南的座位多少有些嘈杂。 中常分馆因为开在僻静的小巷子里,临街的位子也还还算安静,只是偶尔有人走过的时候,会传进来一些人说话的声音。而隆升街上的老馆因为直接开在隆升街上,所以临街的座位显得有些吵闹。 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两家棋馆来说,总是靠北临院子的座位,要比靠南临街的座位更受欢迎一些。 往日,总是靠院子的座位先被占满,靠街的座位总是最后被占满的。 然而今日,却是相反,临着院子的座位都空着,而临街的座位却已经占满了。 后来的客人们,稍稍一看,就看出来,今日这临街的座位上,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放置了奇怪的垫子。 他们心里便明白,今日,之所以临街座位先被占满,大约就是和这个奇怪的垫子有关。 虽然后来的这些客人也有好奇心,只是座位都已经被占满了,他们也只能做罢,挑选别的座位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那些坐在临街位置的客人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垫子的好处。 这垫子的好处,远远不是舒适二字可以表达的。 坐在普通圈椅上下棋,坐上半日之后,这腰啊,背啊,都酸痛不已,连尾椎处,都会不适感。 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客人来说,这么坐上半日,就坐不住了,必须要走动走动才行,或者干脆回家躺在榻上休息。 可是,坐在这个垫子里,坐了半日,人也不觉得累,腰背的酸痛也几乎没有,真是让人赞叹。 在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坐在临街的老年客人,看到正在大堂里走动的苏承庭,便压低了嗓门,喊了过去。  “苏掌柜啊。” 苏承庭听到有客人喊他,便立刻走过去。 “来咧,您老有什么吩咐?”苏承庭问道。 “苏掌柜啊,”老者拍了拍垫子的扶手说道,“今儿,你们棋馆靠街的座位,都安了这垫子了。” 苏承庭笑道:“您老说的没错,这些垫子正是今儿一早安上去的。” “这垫子不错,”老者点点头。 “嗳,”苏承庭礼貌的微笑着,回答起来,虽然带着市井的圆滑,但是态度不卑不亢,颇有棋馆大掌柜的气度。 “说起这垫子,这垫子很不一般,还有些说法,”苏承庭说道。 “哦?这垫子还有什么说法?”老者问道。 老者问话,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很多人对这垫子本就好奇,这会儿,听到苏承庭和老者的对话,便纷纷侧耳听过来。 苏承庭清了清嗓子,没有压低嗓音,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棋馆大堂里,分外清晰。 “这垫子是有个名字的,”苏承庭说道。 “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苏承庭微微一笑,说道:“您老看看这垫子,形状贴合着圈椅,形成一个半圆;颜色又是牙白嫩黄混织的,泛出来又淡雅又柔和的光泽,这模样,就像夜里,天上挂着的一轮半月。 所以啊,这垫子的名字就叫半月靠垫。”  “苏掌柜,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垫子看起来果真就像是一轮半月。 这名字好听,雅致,”老者说道。 苏承庭接着说道:“不止是名字好听,这半月垫的好处,您老应该已经体会了吧。” 老者默默点了点。 “这半月垫用上好的锦缎做面料,里头放置了充足的棉絮,人坐在里面,这个垫子可以把整个人都包在里面。 软软的垫子,托着腰,托着背,托着手臂,人坐在里面,便会觉得十分舒适。 这舒适还不是一时的,而是可以延续许久,就算坐久了,人也不会觉得很累,腰背也不会酸疼,”苏承庭说道。 “这倒是,”老者说道,“我这老腰,坐久了就会酸,往日来这珍珑棋馆,我只能下一盘棋。 下完一盘棋,就必须站起身,走动走动。 但是今日,我竟然在珍珑棋馆坐了半日了。” “您老,今儿下了几盘棋了?”苏承庭问道。 “今儿下了三盘棋了,”老者答道,“要不是这会儿已到了中午,要回家吃饭了,我还能再在这棋馆里多下几盘棋。” “看得出来,这半月靠垫给您老用,再适合不过的。” 苏承庭把两人的话题又拉回到半月靠垫,接着说道,“您老有所不知啊,这半月垫啊,现在整个京城,就只有我们珍珑棋馆有,只有在我们珍珑棋馆里才能坐到这半月垫。 呵呵,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这半月垫,只怕是连宫里头都没有。咱们珍珑棋馆是头一份儿的,到现在也是独一份儿的。”  老者应道:“原来如此,这半月垫坐起来真是舒服,若是老夫现在要去吃饭了,还真不舍得起来。” 苏承庭哈哈一笑道:“下棋重要,身子更重要,为了下棋,耽搁了吃饭划不来啊。 您老喜欢这半月垫,改日再来棋馆坐坐。 到时候,饱着肚子过来,下下棋,喝喝茶,坐坐半月垫,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恩,苏掌柜说的有理,”老者说道,“行咧,那我现在就告辞了,去柜面结了帐,就先回家吃午饭去。” 说罢,老者便从椅子上,起了身,回头又朝这半月垫留恋的看了一眼,离开了座位。 “您老走好,”苏承庭道。 这老者刚刚一走,立刻便有人走过来,坐在老者刚刚坐的位置。 经过苏承庭的一番介绍,这临街的座位越发的抢手。 临街的座位一有人离开,便立刻有人坐上去。 棋馆大堂之中,别的位置偶尔会有空闲的状态,但是临街的位置,永远都是有人坐的。 还有不少客人,一直都没有抢到珍珑棋馆靠街的位置,便想着,改明儿一定要早点来,要一大早来,趁棋馆没开门的时候,就到棋馆门口等着。等棋馆开了门,他们就可以进棋馆,抢到半月靠垫的座位,也好尝尝坐这半月垫是什么滋味的。 中常分馆两楼的楼梯转角处,宁仪韵和乔安龄并肩而立。 宁仪韵偏了偏头:“嘿嘿嘿,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恩,你的这个半月靠垫,颇受欢迎。”乔安龄说道。 “造势已经造起来了,现在就要让半月靠垫的名声传扬出去,要在一日之内,传到宁贺的耳朵里,”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颔首道:“我会让宋修书在明晚,宴请宁贺,和宁贺谈一谈光禄寺采买半月垫的事情。” 宁仪韵道:“那得让半月靠垫的名声,在明天白天就传到宁贺耳朵里才行。” “恩,此事也不难,”乔安龄说道,“既然这势已经造出来了,接着,就是推泼助澜了。” 宁仪韵娥眉一挑,看向乔安龄:“安龄,你打算怎么做?” 乔安龄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关于光禄寺卿一职的流言,是怎么在坊间流传开来的?” 宁仪韵嘿嘿一笑:“还不是我让小乞丐们在街头巷尾传出去的? 怎么?这次你也想让乞丐把半月靠垫的名声传出去?” 乔安龄摇摇头,说道:“类似的法子,却不是用乞丐。” 乔安龄淡淡一笑:“我在朝堂中有些根基。朝堂之中,有不少人跟我交情颇好,其中有不少是上了年纪的官员。 若是让这些年老的官员,现身说法,效果会更好。” 宁仪韵想了想,便明白了乔安龄的意思:“你是想让那些年迈的官员,在官员圈子里,说这半月靠垫的好处,也好让着半月靠垫的名声在官员的圈子里传播开去。” 乔安龄淡然一笑,道:“正是如此。”  宁仪韵轻拍了一下掌:“恩,这是个好主意,有人现身说法,效果一定会比让小乞丐们传播流言好多了。” “恩,”乔安龄说道:“正是如此。明天晚上,我便让宋修书假扮成一个名叫万宗业的商人,去宴请宁贺。” “那我就等着这鱼儿上钩了,”宁仪韵笑眯眯。 —— 又过了一日。 这天晚上,宁贺来到了隆升街醉霄楼顶楼的雅间。 他是受了一个叫万宗业的商人的邀请,来醉霄楼赴宴的。 宁贺一进雅间,便有一位老者迎了出来。 这老者头发花白,脸上有不少皱纹,穿着一身深蓝的锦袍。 他乐呵呵的笑着,笑容十分殷勤:“是宁大人来了,快来坐,快来坐。” “万老啊,不必客气,你也坐,也坐,”宁贺乐呵呵的说道。 两人虚情假意,热热闹闹的寒暄了一番,在酒桌前面对面而坐。 “小二上菜吧。”万宗业朝门口,喊了一句。 “好咧,上菜咧,”门外侯着的小二吆喝了一声,便离开了。 很快,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万宗业说道:“今儿,能请到宁大人,真是在下的荣幸了。” “万老说得客气,倒是要让万老破费了,”宁贺说道。 “嗳,说什么破费,多显生份,老朽在江南的时候,就听说了宁大人的威名,对宁大人仰慕已久。 近日,我搬到京城,到京城里来做生意,无论如何也要结交宁大人的。” “好说,好说,”宁贺说道。 两人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说着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酒喝了三巡,无关痛痒的话也说了一堆。 万宗业才慢悠悠的说道:“宁大人,您知不知道,京城里有一家专门供人下棋的棋馆,好像叫做什么珍珑棋馆。” 宁贺一滞,握着酒杯的手也是一顿:“万老,怎么想起来珍珑棋馆的事情。” “哦,”万宗业看似随意的说道,“我在江南从未见过这种供人下棋的棋馆,觉得十分新鲜,所以随口说说。” “怎么了?”万宗业疑惑的说道。 “哦,没什么,这珍珑棋馆我是知道的。”宁贺说道。 “是,是,珍珑棋馆这么有名,宁大人又岂会不知?”万宗业说道。 宁贺轻咳了一声,打了哈哈说道:“嗳,嗳,知道的。” 他有些尴尬,这珍珑棋馆,他不只知道,他以前的小妾和庶女还住在里面。 “嗳,老朽来京城也有一段日子,经常去棋馆下棋,现在也是这珍珑棋馆的常客了。 但是,珍珑棋馆这两日,却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宁大人可知道这珍珑棋馆和往日有什么不同?” 听万宗业这么一说,宁贺也好奇起来:“哦?这珍珑棋馆同往日相比有什么不同?” 万宗业说道:“以前珍珑棋馆生意好归好,但也不会有人一大早,在棋馆还没有开门的时候,就到门口排队的。 但是今日一早,这珍珑棋馆还没有开门迎客,棋馆门口就站了不少人,等着棋馆开门了。 宁大人,可知这又是为了什么?”  宁贺小眼咕噜一转,问道:“万老,莫不是因为因为半月靠垫?” 万宗业一顿:“宁大人知道,原来宁大人已经知道了,宁大人到底消息灵通。 哎哟,瞧瞧我,竟然还在宁大人面前卖起关子来。 真是惭愧,惭愧,我先自罚一杯。” 说罢,万宗业自斟自饮喝了一杯。 宁贺看万宗业那么识时务,便也眯着小眼,小啜了一口。 “嗳,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宁贺说道。 “说起来,这半月靠垫,真是非常特别,人坐在里头,会觉得十分舒适,就算坐久了,腰背也不会酸,非常适合下围棋这样需要久坐的。” 万宗业看了一眼宁贺,接着说道:“除了下围棋,老朽还觉得,比如一些时间比较久的宴席,若是能在座位上安上这样一个半月靠垫,也很合适,宁大人,你看呢?” “呵呵,”宁贺说道,“这是自然,这个半月靠垫,凡是需要久坐的都合适,下围棋是这样,长时间的宴席,也是这样。” “还特别适合上了年纪的人,”万宗业捶了捶自己的腰背,说道,“想想我这腰啊,坐久了就难受啊。” 万宗业接着说道:“去珍珑棋馆的客人们,这回有福了。 想想这京里头的老大人们,他们有时候要到宫里头去赴宴。 听说宫里头的宴席,每次都要一两个时辰,那些老大人们一定很受罪。” 宁贺眼皮一跳,轻声说道:“有时候也听一些年长的官员抱怨过。” “年纪大了,坐两个时辰,参加宫里头的宴席又不能乱动,时间久了,谁受得了?” 万宗业抬了抬眸,笑了笑:“说起来,宁大人官居光禄寺少卿,宫中宴席是由光禄寺管的,既然如此,宁大人何不在宫中宴席上,也在椅子上摆上半月靠垫? 那些老大人们,还有宫里头上了年纪的人,一定都会很感激宁大人。 这可是件不小的功劳啊。” 宁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心中暗想,这万宗业说的话,有些道理。 若是在宫里的宴席上,能把这半月靠垫安在椅子上,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和宫妃都会感激他,甚至他还能得到皇上的夸奖。 现在光禄寺中,新的光禄寺卿还没有到任,整个光禄寺现在都由他管着。 以前,光禄寺有什么功劳,那都是光禄寺卿的。 现在么,光禄寺有什么功劳,都是他宁贺的。 他若是可以趁这个时候,做出些成绩来,说不准还能在皇上面前露一把脸。 宁贺正在暗自盘算着,只听万宗业接着说道:“宁大人,我听说,明日晚上,宫里就有一场宴席,是皇上宴请小国来使的,宁大人何不从这场宴席开始,用上那半月靠垫?” 宁贺愣了一愣:“万老,消息倒是灵通。” 万宗业哈哈一笑道:“万某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要把生意做好,就是要靠消息灵通。 万某不才,没有别的长处,就是鼻子特别灵。” 说罢,万宗业拍了两下掌,门口立刻进来了一个小厮。 这小厮怀中抱了一个垫子,正是前一日刚刚出现在珍珑棋馆的半月靠垫。 万宗业指了指桌边一个空座位,对那小厮说道:“放在那里。” “是,老爷。”  小厮把半月靠垫放在座位上。 万宗业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小厮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万老,这是”宁贺狐疑的说道。 “呵呵,”万宗业轻笑了两声,说道,“宁大人猜得不错,这就是半月靠垫,宁大人不妨过来试试?” “哦?这就是半月靠垫?” 宁贺讶异的说了一声,便身走到放了半月靠垫的空位子上。 万宗业笑道:“还请宁大人一试。” ------题外话------ 最近潇湘在搞红包活动,菠萝也来凑个热闹。 今天中午12点整,文文庶女荣宠之路弄了个抢红包活动,十二点开始,一共50个拼手气红包,先到先得,嘿嘿嘿。 到时候,在手机app,书籍详情页,会出现一个红包的图标,点击图标就能抢红包啦。是订阅红包,订阅了才能抢哦。 104 布局 105 你这都什么毛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5 你这都什么毛病? 宁贺坐在半月靠垫之中,说道:“之前只是听人说,这半月靠垫十分舒适,现在这么一坐,发现这半月靠垫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那么出名,果然有些道理。” 万宗业说道:“这是自然,出名总是有出名的道理。 宁大人想想,这个垫子若是出现在明日的宫宴上,是不是也会受到众人的肯定?光禄寺也好,宁大人也好,都会受到赞誉。” 宁贺心中暗道,若是能出现在宫宴上倒真的是好的,可惜根本不可能。 这宫宴明日晚上就要举行了,宫宴上有一百多个座位,只有一天的时间,他哪里能在一天之内弄出百来只半月靠垫? 他熟识的商户中,也有开绣坊的,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制出一百多个半月靠垫来。 宁贺坐在半月靠垫里,摆摆手说道:“这宫宴就在明日晚上,宫宴上需要一百来只半月靠垫,一时之间,哪里去弄一百多只这样的半月靠垫?” 万宗业呵呵笑道:“若是宁大人真的有意,万某倒是有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宁贺问道。 “呵呵,万某在刚进京城的时候,就在京城里盘下了一间绣坊,如今这绣坊中,正好有一批半月靠垫。 要是宁大有意,不妨同万某做笔生意,从万某手里采买这批半月靠垫,”万宗业说道。 “哦?你有多少只半月靠垫?”宁贺问道。 万宗业用手比划了一个一,又用手比划了一个五,说道:“不多不少,真好一百五十只。” 宁贺小眼眯了一下说道,“万老今日请我吃饭,原来是为了同光禄寺做生意。” 万宗业哈哈笑道:“宴请宁大人当然是为了结交宁大人了,但若是顺便可以做成一笔生意,把万某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半月靠垫和珍珑棋馆的,一模一样?”宁贺说道。 万宗业说道:“不满宁大人说,珍珑棋馆的半月靠垫就是从万某这里采买的。 珍珑棋馆从我手里采买了走了一部分,现在我手里还剩下一百五十只。 若是能同光禄寺做生意,那便是万某的荣幸了。” 宁贺沉吟了一会儿,喝了一小口酒,却是不说话。 万宗业接着说道:“呵呵,要是宁大人不愿意,万某当然也不会勉强,左右就是一百五十只半月靠垫罢了。 明儿我去问问珍珑棋馆,剩下的一百五十只靠垫,他们要不要了。 这半月靠垫现在那么收欢迎,想来,珍珑棋馆应该是会要买的。 就算珍珑棋馆不买也无妨,京城里有那么多开门做生意的茶馆酒楼,这一百五十只靠垫总是可以卖出去的。” 宁贺又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万宗业接着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宁大人,来,来。吃菜,喝酒,生意成不成是一回事,万某对宁大人的敬意是不变的。” 宁贺抬头问道:“一百五十个半月靠垫,明日上午,能不能交货。” 万宗业微微笑道:“明日一早就能交货了。” “好,”宁贺说道,“布置好宫中的宴席,是光禄寺的职责所在,既然这半月靠垫,有这诸多好处,我作为光禄寺少卿,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万宗业说道:“宁大人兢兢业业,实在是让人钦佩啊。 那我们就好好详谈这笔采买。” “好。”宁贺说道。 两人举杯,喝了一口酒,便开始谈论这半月靠垫的采买事宜。 —— 深夜,这万宗业绕道回了定安侯府。 他将脸上的妆容洗净,露出了光洁年青的脸庞,又将头上斑白的假发去了,露出乌黑的青丝。 卸了妆的万宗业,分明就是刚刚过而立之年的定安侯府幕僚,宋修书。 卸完妆,他走进了定安侯府的书房。 “侯爷。”宋修书躬身行了一礼。 “起来,事情办得如何?”乔安龄问道。 “回侯爷,鱼儿上钩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勾了勾唇。 —— 第二日一早。  宋修书重新乔装打扮了一番,又从一个三十来岁的幕僚,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领着一个车队,去了光禄寺衙门。车队中,每一辆车上都装满了半月靠垫。 光禄寺中,宁贺听到衙役通传便走到衙门口。 “万老,今日竟然亲自来送货了?”宁贺说道。 “第一次向光禄寺供货物,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万某岂敢怠慢?”万宗业说道。 “呵呵,万老辛苦了。”宁贺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万宗业便凑近了宁贺:“谈不上辛苦,万某也是赚银子,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同宁大人合作。” 说罢,他便趁旁人不注意,悄悄把几张银票塞到了宁贺的手里。 宁贺心里神会,将银票收了过来,趁人不注意,放到了自己的袖带里,他笑道:“好说,好说。” 塞好了银票,万宗业便退开了一步说道:“宁大人,这些半月靠垫应该在哪里卸货?” 宁贺只指了几个衙役,帮着万宗业车队的人,把这批货卸下来放到光禄寺的临时库房中,以便一会儿运到宫中去。 货卸好之后,宁贺和万宗业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万宗业便告辞离开。 待万宗业离开以后,宁贺找到一处无人的所在,将刚刚收到的银票从袖带里拿出来。 他看了看面额,再数了数张数露出满意的神情,重新把银票叠好放回袖袋之中。 —— 年关将至。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两家珍珑棋馆都做了一番布置。 门口门楣处,挂出了一对儿大红灯笼,双福面大门两边的对联,也换成了过年的对联,来应个景。 棋馆的大门,还有雅间的门上,都倒着贴上了“福”字。 大堂和雅间里,也都摆上了一些应景的摆设。 苏芝如和苏承庭,这几天忙着过年所需的年货。宁仪韵也采买了许多干果蜜饯,准备过年的时候吃。 整个珍珑棋馆,都在热热闹闹的为过大年做准备。 这天早上起身之后,宁仪韵想着好几天没有去中常分馆看看了,便寻思着去一趟。 近日,中常分馆慢慢的走上了正轨。中常分馆有苏承庭和梅香雪管着,一切有条不紊,宁仪韵便放下心来。而隆升街的老馆,还没有掌柜,所以,宁仪韵这几日就多顾着老馆,没有再去中常分馆。 今日,宁仪韵想着好几日都没有去中常分馆了,现在年关将至,她想在过年之前,再去一次中常分馆。 辰时的时候,宁仪韵出了门。 脚还没有踏出珍珑棋馆的大门,她就迎面碰上了来找她的乔安龄。 “安龄,你来了?”宁仪韵道。 “嗳,过来寻你说说话,”乔安龄道,“都好几日没有见到你了。” 宁仪韵听他话说的亲密,便嗔了一眼:“哪有好几日了?” “五日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心道,他们确实已经好几日没有见面了,其实她也是有些想他的,便点头应道:“知道了,你随我进来吧。” 至于,她刚才打算的去中常分馆明日再去吧,晚一日也无妨。 “恩,”乔安龄浅浅一笑,“走吧。” 如今,他已经摸清了她的作息习惯,她要么起身之后,还是呆在棋馆之中,若是要出门一般都会在辰时左右。 他只要在早上辰时之前,到珍珑棋馆找她,必然能找到她。 他每天一大早就要上早朝,通常下朝都在辰时之前。 若是他一下朝,就往珍珑棋馆赶,就能赶在辰时之前到珍珑棋馆,那就一定可以寻到她。 宁仪韵点了下头,带着乔安龄就往大堂的楼梯口走。 乔安龄却是顿住了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宁仪韵回过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乔安龄快速向宁仪韵走了两步,凑到她跟前,凑近了说道:“今儿日头不错,天气也比昨日暖和不少,不如我们去后院的竹林走走。” 宁仪韵一抬眸,就见乔安龄眉眼间带着的春风。 他和她只要一进小竹林里,他哪次不是逮着机会就亲她? 宁仪韵看着狭长瑞凤眼里的春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正待要说什么,突然手里多了个东西,暖融融的。 是乔安龄趁没有人注意,偷偷塞到她手里的。 “这个手炉你拿着,若是觉得手冷,就握在手里,若是手不冷,就放到袖袋里,或者怀里,”乔安龄说道,“不过今儿日头好,走到竹林里,也不会觉得冷。” 宁仪韵握了握手里的手炉,手炉不大,她正好可以一手握住,手炉散发着温热,她的手便立刻热起来,身上仿佛也更暖和了。  心里也是一暖。  再看他时,觉得他眉眼间的春意,也是柔情似水。 她叹了一口气,她不忍心拒绝他,便点头应下:“走吧,我们竹林。” 两人说着便从后门出了大堂,进了后院的小竹林。 虽然在室外走动,但是宁仪韵并不觉得冷。 虽说已是严冬,但是今日的日头着实不错,阳光明媚,也没有什么风,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暖和的天气。况且,今日宁仪韵穿的也厚实。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貂皮大裘衣。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乔安龄,他今日穿的竟然也是紫貂大裘,深棕色之中隐隐透着深蓝的光泽,但是像和她约好了一般。 紫貂大裘,将他整个人衬得刚加英伟不凡,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腰下窄臀长腿隐在大裘之中。 身姿英伟不凡,气质温润玉如,举手投足之间,高贵淡雅。 宁仪韵想到了,那日夜里在翠云山上,她见到了他衣衫底下露出小半的胸肌,脸上不由的一热。 不敢想得更多,她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满满都是欢喜之意。 进了小竹林,还没有走几步路,乔安龄的手便钻进了宁仪韵的袖子里,将她的手握住。 乔安龄最喜欢这样用自己的大手整个的包裹住她的手,让她的整个柔荑都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这么一来,他的掌心中,全都是她软绵绵,娇嫩嫩的手。 宁仪韵唇角勾出了一丝甜意,他的大手温柔的略带粗糙,被他这么握着,比握着手炉更温暖,更舒适。 她喜欢被他这么握着手,也喜欢他喜欢握她的手。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年关将近,我看珍珑棋馆的生意还是很好,堂中的客人,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减少,”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道:“恩,棋馆的生意倒是和往常差不多。 有不少客人因为过年置办年货,就不来珍珑棋馆了。 不过也有不少客人,平日里忙,年底反而空闲下来,他们有了时间,就到珍珑棋馆来了。 这么一进一出,棋馆里的客人倒也没有少。” “恩,”乔安龄应道。 “年底了,你近日还忙吗?”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笑着摇头道:“该忙的事情,前几日都忙完了。之后我也空闲下来。 年关将至,衙门里的官员和衙役也要准备过年,各个衙门都已经懈怠下来。 现在整个朝堂都松松懒懒的,所有人都等着过年了。 前几日,我把今年要处理的公务全都处理完了,今日起一直到明年过完元宵,我都一直空着。” 宁仪韵道:“原来如此。” “恩,”乔安龄说道,“后面空了,我便多来找你说说话,你不要嫌我烦就是。”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来就来,说什么。” 乔安龄见她桃花眼眼波扫来,媚态横生,心头一酥,收了收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拢的更紧些。 宁仪韵接着说道:“你我的事情,我娘和舅舅都已经知道了。 乔安龄嘴角浅笑带上了喜意:“等过完年,我就准备提前的事情。” 宁仪韵道:“我是五月初八生辰。” “早些准备起来,总是好的。”乔安龄说道。 他又把宁仪韵的手拢了拢:“真是让人心焦,准备起来,总是比让人干等着好。” 宁仪韵失笑。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宁贺的事情如何了?” “我今日来,也是想同你说说宁贺的事情。”乔安龄说道。 “恩,如何了?”宁仪韵又问道。 乔安龄轻轻勾了勾唇:“鱼儿上钩了。” 宁仪韵一喜,说道:“果真?” 乔安龄点头道:“恩,前几日我让宋修书宴请宁贺,席间,宋修书做成了这笔交易,将一百五十只半月靠垫卖给了光禄寺。 在前几天的宫中宴席上,这半月靠垫便被安在椅子上。 对于半月靠垫,来参加宴席的官员,莫不是交口称赞。 呵呵,宁贺也被不少人夸赞,他这回是尝到甜头了。 不过这次宴席,皇上没有出席,是由几位皇子代劳的,所以宁贺倒是没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宁仪韵笑道:“那宁贺现在一定在暗叫可惜,以他这么低微的官职,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一回脸,是相当不易的。 若是真能在皇上面前露一次脸,比他在光禄寺少卿的位置,辛辛苦苦的做上十年,还要管用。”  乔安龄也是笑了笑:“恩,确实如此,宁贺现在一定觉得十分遗憾。 不过,他也遗憾不了不久,因为他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宁仪韵娥眉一挑,问道:“他的机会?” 乔安龄说道:“前几天的宴席,只是宴请小国来使,整个宴席不过就只有一百多人。 年关将近,每年大年之前,宫中都要摆开宴席,宴请朝中文武百官。 不仅朝中众臣,还有皇亲国戚,皇子皇孙,后宫嫔妃都会出现。” 乔安龄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连皇上也会出现。” 宁仪韵说道:“竟然这么多人参加?” 乔安龄说道:“一年一次,这也是皇上带着皇家众人犒赏众臣,安抚臣子的一种手段。” 宁仪韵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乔安龄说道:“大约有将近一千人。” “人数那么多,足足比之前的宫宴多了好几倍,皇上又会亲自的出席,这么好的机会,宁贺怎么会错过?”宁仪韵笑道。 “宁贺善于钻营,这样的机遇十年也难得一次,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乔安龄说道。 “说不定,他现在正做着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的美梦,”宁仪韵哈哈笑道。 “恩,”乔安龄点头。 “鱼儿上钩了,该收线了。”宁仪韵道。 乔安龄眼中闪过笑意:“咱们这钓鱼查案法,放了许久的线,是时候要收了。 这场宫宴便是收线之时。” 宁仪韵点点头说道:“呵呵,这个诱饵确实足够大。” “宋修书和宁贺已经就这半月靠垫合作过一次,第二次合作便是顺理成章了。”乔安龄说道。 “恩,这一次就要想法子留下宁贺贪墨受贿的证据,”宁仪韵说道。 “物证人证都要有,”乔安龄说道 “人赃并获,就更好。”宁仪韵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 乔安龄接着说道:“此前曾经答应过你,要让绣坊帮你制出几百只半月靠垫,此时恐怕要先搁置一下。” “半月靠垫要先卖给光禄寺。”宁仪韵说道。 “绣坊一直在赶制半月靠垫,也好在宫宴之前,供应给光禄寺,这是宁贺难得的机会,”乔安龄笑了笑,“也是我们难得的机会。” “不过,”乔安龄接着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这半月靠垫等宁贺的事情了之后,一定会制好给你的。” 宁仪韵说道:“我的那些靠垫不要紧,先抓紧办宁贺的事。”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你说的那宫宴,在哪天举行啊?” “腊月二十九。”乔安龄答道。 两人说着话,便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乔安龄见四下里无人,便侧过了身,一手依旧握住宁仪韵的手,另一只搭上了她的小腰。大手便掌握了她的整个小腰。 手轻轻一勾,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低下头,寻到她的红唇,吮了一口。 心满意足。  宁仪韵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这都什么毛病?” 乔安龄只是柔和的笑笑,却不说话,心中只道,什么毛病?能是什么毛病?一个男人夜里相思难寐,心中肖想无处宣泄,来找慰藉罢了。 —— 又过了几日,醉霄楼顶楼雅间。 “宁大人,这是万某向光禄寺供货的约书,一模一样的两份,一份请大人带回光禄寺,还有一份则由万某带回去。” 说话的是已经乔装打扮成商人万宗业的宋修书。 “万宗业”把两份一模一样的约书递给了宁贺,接着说道:“供的货是半月靠垫,跟上次卖给光禄寺的半月靠垫一模一样,数量是一千只。” ------题外话------ 最近几天不二更啦~ 这两天的红包活动,小伙伴们战况如何? 26号开始,文文再搞个月票红包,投月票抢红包,这样月票会不会多一点呢。 —— 推荐好友新文,紫若非重生之军妻凌人 她是佣兵界大名在外的女王,一不留神,招了小人的背叛,重生在了废材大小姐的身上,从此在军营混的风生水起,灭渣男,虐渣女,勾男人,简直成了人生赢家。 洛静姝,京都洛家大小姐,十八岁生日前,她是京都女混混,十八岁生日后,她却成了身穿绿军装的新兵,外人都说洛静姝摔坏了脑子! 厉靖云,京都厉家大少,喜怒无常,手段毒辣,狡猾腹黑,这是外人眼里的厉大少,流氓,禽兽,无赖,这是洛静姝给他的定义。 105 你这都什么毛病? 106 心一酥,手便往她袖子里一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6 心一酥,手便往她袖子里一钻 ”万宗业“把两份一模一样的约书递给了宁贺,接着说道:”供的货是半月靠垫,跟上次卖给光禄寺的半月靠垫一模一样,数量是一千只。“”万宗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价格和上一次一样,二两银子一只。“宁贺接过约约书,仔仔细细读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恩,这约书没有问题,数量,货品都是对的,其他的也没有问题。只是,这价格。“”呵呵,“万宗业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价格同上次卖给光禄寺的价格是一样,上次,我也同宁大人说过了,这半月靠垫的面料用的是上好的混织锦;里子用的也是上好的棉絮。所以这半月靠垫才会既柔软,又有支撑力。 二两银子一只,算不得贵的。 宁大人,万某卖给珍珑棋馆也是这个价格,二两银子一只,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宁大人若是不相信,万某可以将同珍珑棋馆签的约书给宁大人看看。“”这倒不必,你我已经有过合作,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宁贺说道,”只是上一回,光禄寺只是采买了一百五十只而已,这一回,却足足采买了一千只。 数量多了许多,这价格么 万老,这采买一百五十只,是这个价格,采买一千只,也是这个价格?“ 万宗业哈哈笑道:”好说,好说,采买数量大,自然应该有饶头的。“ 万宗业压低了声音:”宁大人,您看这样可好? 这约书还是按照二两银子一只来签,一千只半月靠垫,统共是两千两银子。 到时候,宁大人从光禄寺的帐上走两千两银子,给万某就是。 约书这么签,光禄寺明面上的帐也这么走。 货物数量,材质也按照约书上的来。“ 万宗业嘴角抹开一丝淡淡的笑意,接着说道:”宁大人替光禄寺向万某采买了那么多半月靠垫,万某是个生意人,采买的数量多,要给饶头,这个道理,万某也是懂的。 倒不如这样,这两千两银子从光禄寺上的账上出,付给万某。 万某收到光禄寺的货款之后,再把饶头送到宁大人的府上。 宁大人,你看万某这个法子可行?“ 宁贺小眼一眯,心中暗道,这个万宗业倒是很懂规矩,人也识趣,这万宗业说的法子想得十分稳妥。 约书上的价格是二两银子,光禄寺的账面,单价也是二两银子一只,约书和账面就对应上了。 而这二两银子本来就是行价,用二两银子的行价采买,任何人都不能说不妥。 从账面上看任何纰漏看不出来。 光禄寺将这两千两银子付给万宗业之后,万宗业再从这两千两银子之中扣下一部分,作为饶头,送到他宁贺的府上,就是说,扣下一部分送到他宁贺的荷包里。 这样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他宁贺可以吃一笔回扣,而账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宁贺小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呵呵,万老真是会做生意啊。“ 万宗业又是哈哈说道:”好说,好说。“”也不知道,万老这饶头,是几成?“宁贺问道。”万宗业“微笑起来:”五成。“ 宁贺一愣,纵是他再贪心,也没有想到,这饶头能有那么多,五成的绕头,那就是一半。 总价两千两的半月靠垫,其中的一千两竟然能进他的荷包,他可以吃掉一千两的饶头。 宁贺有些诧异,不禁问了一句:”万老,你是说,五成的饶头?“”万宗业“微微笑着点头:”五成。“ 万宗业接着说道:”万某是想同宁大人,同光禄寺做长久买卖的,这五成的饶头,是万某孝敬宁大人的,只求宁大人日后有什么生意,能想着点万某,希望宁大人日后还能照顾着点生意,就好。“ 宁贺也是一笑,眼中的震惊慢慢的变成了贪婪,他说道:”本官刚才说万老真会做生意,没想到万老竟然那么会做生意,呵呵呵。“ 万宗业道:”宁大人过奖,过奖,能结识宁大人,才是万某三生有幸。“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之后,万宗业说道:”这宫宴是在腊月二十九日晚上举行,我这批半月靠垫,会在二十九日一早送到光禄寺。“”好,“宁贺说道,”腊月二十九,你的半月靠垫一到光禄寺,我便命人送到宫里头,也好为晚上的宫宴早些做布置。“”恩,一千只半月靠垫一定会一早就送到。“万宗业说到。”恩,等你的半月靠垫到了,光禄寺便会当场同你结账,将两千两银子从光禄寺的账上出账,支付给你,“宁贺说道。”好,多谢宁大人,“万宗业说道,”万某收到这两千两银子之后,会在大年三十一大早,将其中的五成,也就是一千两银子,送到宁大人府上,将这一千两银子双手奉上。“ 宁贺呵呵笑道:”万老,想得周全。“ 万宗业说道:”这一千两银子,宁大人是喜欢银票呢,还是白花花的银元宝呢?“ 宁贺说道:”本来银票和银元宝是一样的,不过银票有票号,容易被查证,还是用银元宝吧。“”好,“万宗业说道,”把就用银元宝,呵呵,万某装作去宁大人拜年送年货,将银元宝都藏在年货中。“ 宁贺呵呵一笑:”早就说万老会做生意。“”这生意谈好了,咱们也该吃酒菜了,现在天气冷,说了这一会儿的话,若是再不吃的话,这菜也冷了,这酒也白温了。“万宗业说道。”好,好,来,喝酒,吃菜,今儿高兴,咱们也不醉不归,“宁贺说道。”宁大人说得好,不醉不归,今儿万某舍陪君子了。“万宗业说道。 万宗业一边儿说,一边儿,把桌子上那一式两份的约书放到了自己旁边的空桌子上:”来,来,喝酒,喝酒。“ 谈好了生意,宁贺也放松下来,又因为得得了一千两之多的回扣,心中正是得意,这便多了几杯。 而宋修书又有意劝他多喝,宁贺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 这酒也是万宗业特意挑选过的,是醉霄楼出了名的名酒之一,入口的时候,并不觉得辣开口,只会觉得十分舒适,但是后劲却十分厉害。 酒后劲大,宁贺喝得又多,过了一会儿,便醉熏熏的了。 趁宁贺醉得摇晃脑袋的时候,万宗业趁他不注意,悄悄的把旁边空座位上的两份约书,挑出了一份,塞到自己袖袋里,又从袖袋里拿出了另一份不同的约书摆到了这空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万宗业“见宁贺醉得差不多了,便突然一拍桌子:”宁大人,你瞧我,年纪大人容易忘事儿,这一高兴啊,光顾着喝酒吃菜,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宁贺醉熏熏的说道:”对,啊,对,万老,本官同你说啊,本官今儿高兴,这一高兴啊,酒就喝得多了。“”是啊,是啊,能同宁大人您交上朋友,万某真是太高兴了,“万宗业说道。 宁贺打了个饱嗝:”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还有正事儿没有办,还有,还有什么正事?“”哎呀,我说咱们刚才谈了久的生意,这约书还没有用签啊,嘴上说了那么久,约书不签,不就等于没说么?我真是个老糊涂了,老糊涂啊。“万宗业说道。 说罢,万宗业立刻喊来了醉霄楼里小二,问小二借了文房四宝。 醉霄楼是京城数最奢华的酒楼之一,小二也是殷勤得,这不一会儿,就把笔墨送了上来。万宗业打发走了小二,用毛笔粘了墨,递给了宁贺:”来,来宁大人,咱们啊,赶紧把正事办好了。 正事办好了,咱们也好接着喝酒,恩,喝酒吃菜。“ 万宗业说着,又把那一式两份的约书拿了起来,递给了宁贺。 只是宁贺不知道,这两份约书中的一份已经被掉了包。 其中的一份,约书上写的是,每只半月靠垫二两银子,统共两千两银子。 而另一份约书上却写着半月靠垫一两银子一只,统共一千两银子。生意已经谈好,这约书宁贺之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了。 而此时的宁贺,喝酒已喝得上了头,他的身子是轻飘飘的,心也是轻飘飘的,他如何想得起,将两份约书再仔仔细细看一遍? 他接过蘸了墨的毛笔和两份约书,就在约书上签了字。 万宗业笑了笑,从怀揣之中,拿出了鲜红的印泥。”宁大人,再用了印这约书便算是好了,“万宗业说道,”宁大人,您的印带了吧。“ 宁贺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带着醉意:”本官,今儿来赴约就是为了跟你谈半月靠垫的生意的,印怎么会不带?呵呵,本官的官印,正在本官的怀揣之中, 你等着,本官给你拿出来。“ 宁贺说罢,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鱼扭官印。 他哈了一口气,在印泥上安了一下,再把这官印按分别安到了两份约书上。”光禄寺少卿宁贺“的红印赫然纸上。”好,好,“万宗业连喊了两声好。 宁贺把约书递给了万宗业,口齿不清的说道:”万老,你也签,你也签。“”好,“万宗业应了一声,在约书上签下了”万宗业“三个字。 随后,他又在约书上也用上了印。”成咧,“万宗业哈哈笑道。他把两份约书中,那份写了二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给了宁贺。 而那份写了一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放进了自己怀中。”哈哈哈,约书签好了,我们接着喝酒,来喝酒。“万宗业说道。 宁贺把约书往自己怀里一塞,说道:”万老说得是,喝酒喝酒。“宴席结束之时,宁贺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万宗业把宁贺送回了宁府。 —— 夜里,定安侯府书房中。 方才醉霄楼顶楼雅间的“万宗业”已经卸去了一身乔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定安侯府的幕僚,宋修书。 “侯爷,这大饵已被鱼儿吃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薄唇轻轻网上勾了一勾:“恩,好。” 宋修书笑道:“这宁贺可真是的贪得,五成的回扣,足有整一千两银子,他也吃得下去。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同他说,我是为了同他结交,为了同光禄寺做长久的生意,所以宁愿出大一些的绕头,那宁贺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就应下了。 这阴阳约书,他也已经签字用印了。 数额正确的那份约书,被宁贺带回去了,这数额被改了的约书,在属下这里。” 宋修书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约书递上前去。 乔安龄取过约书,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恩,这约书就是证物了。”乔安龄说道。 “侯爷,知道钓鱼查案的法子,当真神奇,属下听说,这钓鱼查案的法子,连同那半月靠垫,都是一位姑娘,想出来的。”宋修书说道。 听到宋修书提到宁仪韵,他唇边的笑意,不禁由冷转暖。 他应了一声:“恩。” “这姑娘倒真是聪慧过人,”宋修书道。 “修书,她自是不比旁人,她”乔安龄说道,“你很快就会 知道了。” 宋修书见乔安龄唇边的笑意,也不由笑起来:“侯爷,属下也是过来人,属下恭喜侯爷喜得佳人。” 乔安龄挥了挥手,苦笑了一下:“修书,你这恭喜,恭喜的有些早了,等真的到了那一日,你再恭喜我也不持。” “哦?”宋修书一条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修书祝侯爷早日抱得佳人。” 乔安龄轻轻一笑:“这早也早不了。” “哦?”宋修书,眼里划过促狭之意,“侯爷这么一说,修书倒是越来越佩服这位姑娘了。” 乔安龄无奈道:“修书,你如今新婚燕儿,倒是会取笑我了。 再说说这宁贺,你可有同宁贺讲好,这一千两的回扣什么时候送到他府上去?” “回侯爷,大年三十一大早,这一千两银子便会被当做年货,押送到宁府,”宋修书正了神色说道。 “好,到时候,人赃并获,”乔安龄说道。 —— 大年二十九。 一大早,乔装成万宗业的宋修书压着一千只半月靠垫带了光禄寺。 宁贺从光禄寺的账上支出了两千两的银子,给了万宗业。 验货之后,宁贺便命人将这一千支半月靠垫送到了,今天晚上宫宴的所在地,对举行宫宴的宫殿进行了一番布置。 晚上。 参加这宫宴的人数达到上千人,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只半月靠垫。 这场宫宴,这半月靠垫便是众人的焦点,众人都对这半月靠垫赞不绝口。作为光禄寺少卿的宁贺也广受赞誉,官场的同僚也罢,皇族贵戚也罢,看到宁贺都会说上一声:“宁大人,半月靠垫真是救了本官的老腰。”“宁大人这半月靠垫安的真好,真贴心。”“宁大人,考虑的周到。”“有了这个半月靠垫,这宴会多久都不怕。” 连皇帝也夸赞了一句:“这回光禄寺办了一趟好差。” 宁贺得到众人的褒奖,又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正是春风得意,走路的脚步都要轻飘飘的。 这还是他在丢了光禄寺卿这个位置以后,过得最畅意的一天。 宴席上,乔安龄冷眼看着一切。 —— 大年三十。 这一日是不用早朝的,宁贺不早起。 昨天晚上是宫宴,宁贺又因为半月靠垫的缘故,收到了不少的褒奖,所以他昨天夜里,这酒就喝得有点多了,今儿睡到了辰时才醒。 刚刚醒,便听得门口老仆喊他:“老爷,您起身了吗?府门口,万宗业,万老爷来了,说是来给老爷您送些年货。” 宁贺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老仆说这句话,便立刻清醒过来。 “快请他到正堂,说我立刻就来。”宁贺说道。 “是,老爷,”老仆说道。 这老仆走后,宁贺在下人的伺候下迅速起身收拾,走出了屋子。当宁贺赶到正堂的时候,那“万宗业”已在正堂等着了。 “万老,久等了,”宁贺春光满面走进了正堂。 “宁大人,客气,这年货万某送来了,你府上的管事正在安排人往府里运。”万宗业说道。 “呵呵,”宁贺呵呵一笑,“是万老客气了。” 两人刚刚寒暄了几句,只听门口管事,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宁贺正和“万宗业”寒暄着,突然听到管事的呼喊,眉头一蹙,厉声喊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在?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还直接闯进来。” “大事,大事不好了,老爷,”老仆说道。 “还说,大过年的,不知道说话吗,什么大事不好?”宁贺说道。 “万宗业”站在一边无声的笑了一笑。 “是,是,是有衙门的官差” 老仆刚刚说完,一对穿着公服的捕快衙役冲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衙役冲着宁贺喊道:“宁大人跟我们去趟衙门吧。” 宁贺小眼一瞪,说道:“这位官差,你是什么意思?” 那衙役说道:“有人告发宁大人,收受回扣整一千两,我等奉命前来拿人。” 宁贺心下一沉,又十分疑惑,他收受回扣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还告发道衙门,他强稳了一下心神:“无凭无据的,谁给你们胆子捉人?”“无凭无据,宁大人,门口的那一箱一箱的银子正在往宁府里运。 人赃并获,宁大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有什么话,进了府衙,同府尹老爷说去,我等就是奉命来带人的。” 那领头的衙役说罢,向周围的衙役大喊一声:“拿人。” 宁贺被衙役压着,带离了宁府。 —— 年三十的晚上,天色已暗,宁贺在苏芝如的屋子里说着话。 “娘,今儿大年三十,明儿就新年了,今儿我陪着娘一起守岁,”宁仪韵说道。 “嗳,嗳,我们娘俩一起守岁,”苏芝如道。 “几个妈妈还在厨房里拾掇着,准备年夜饭,等她们张罗好了,我们便下去吃饭,”宁仪韵说道。 “你舅舅和你香雪姐姐呢?”苏芝如问道。 “香雪姐姐在厨房里帮忙,舅舅带了些中常分馆的账册,说是,中常分馆的账册,还没有看完,这会儿,他正在自己屋子里看账册,”宁仪韵道。 “大年三十了,你舅舅也不知道休息休息,还在看账册,你舅舅同你一样,为了个珍珑棋馆,费了那么多心思,”苏芝如说道。 “娘,舅舅有分寸的,一会儿到了吃年饭的时候,舅舅一定会立刻到的,”宁仪韵道。 “你们这舅甥二人啊。”苏芝如笑着叹摇摇头。本来,因为中常分馆新开张,苏承庭搬去了中常分馆,但是苏承庭在隆升街老馆的屋子一直留着,今儿过年,苏承庭便回了隆升街和苏芝如母女一起过年。 梅香雪原本是住在——的一进屋子里,后来因为中常分馆离了——有些远,梅香雪每日来回不方便,便也住在中常分馆,每隔几日回一次——,照顾家中二人。 这会儿过年,宁仪韵便邀请梅香雪一家到珍珑棋馆来,同他们一起过年,热闹热闹。 梅香雪自然愿意,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人多热闹,便都欣然答应,到珍珑棋馆来,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 除了梅香雪一家以外,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的,还有戚初九和戚圆豆兄妹二人。 两家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们,若是想回自己家中过年的,宁仪韵便放他们回自己过年去,若是不想回去,或者没有地方过年的,便留在了珍珑棋馆。 大年三十的晚上,珍珑棋馆的门面已经关门,但后院里,众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珍珑棋馆的后院,挂了不少大红灯笼,平房和小楼门口,以及树枝上挂了许多的灯笼。 一只只大红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晕,照在后院的雪地里,似乎将整个后院都照得温暖了一些。 众人在后院中,在厨房里帮忙的,在院子里聊天的,在都戚圆豆玩的。 宁仪韵和苏芝如正在屋子里说话,门口梅香雪喊了进来:“仪韵是不是在里头,前面有人找你。” “香雪妹子啊,快进来,里面燃了炭盆了,快进来吧,”苏芝如道。 梅香雪推开需掩的门,站在门口说道:“一会儿,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就不进来了,仪韵前面棋馆有人找。” 苏芝如讶异的问道:“今儿大年三十了,棋馆也已经打烊了,有谁会在这个时辰,来找仪韵?” “是,是定安侯,”梅香雪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是个伶俐人儿,心思也细,近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梅香雪对于宁仪韵和乔安龄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对于定安侯这个时候来找宁仪韵,她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惊讶。 至于苏芝如,宁仪韵之前已经同苏芝如坦白过自己和乔安龄之间的关系,所以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宁仪韵讪讪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呵,他人已经来了,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就回来。” 苏芝如轻瞪了一眼说道:“娘懂你们小儿女的心思,去吧,不过早些回来,外头毕竟天黑了,而且一会儿就要吃年饭了。” 宁仪韵说道:“娘,我知道了,一定在吃年饭之前回来。” “早去早回,”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下了楼,经过厨房的时候,还特意拐进厨房,问了正在张罗年饭的妈妈们,开饭的时间。 知到了大致的时辰,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从后门进了棋馆的大堂。 棋馆大堂,因为已经打烊,里头并没有掌灯,倒是大堂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高悬,红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让大堂里有了微弱的光明。 宁仪韵和梅香雪穿过棋馆大堂,走到门口,见乔安龄正在门口等着。 梅香雪把宁仪韵送到门口,便告辞离开了。 宁仪韵抬头朝门口的乔安龄看过去,丰神俊朗的男人,身上穿着上好的紫貂大裘,外头披了件披风,在夜色里挺拔而立,当真英伟不凡。 在灯笼的红光映照下,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瑞凤眼里透出温柔之意。 宁仪韵笑着上前一步说道:“今儿年三十,你怎么来了?” 乔安龄却没有回答,他只笑道:“仪韵,陪我走走吧。” “嗳,好,”宁仪韵点头道。 乔安龄让德顺将马车停在珍珑棋馆门口,又命言林在马车里候着,不必跟着。 随后,他便和宁仪韵一起,在隆升街上散布。 因为正值大年三十的晚上,平日里热闹的隆升街,现在几乎空无一人。 只有每个铺面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照着被白雪覆盖了的宽阔大街,白雪皑皑的街面,也反出柔和的暖色。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便在隆升街上,并肩而行。 “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乔安龄道。 “嗳,是啊,”宁仪韵答道。 “我今儿来,一是为了跟你说宁贺的事情,”乔安龄说。“恩?怎么样?”宁仪韵双眼一眯,露出狡黠之色,她嘿嘿一笑,说道:“昨儿晚上的宫宴,他定是大出风头,那他今日如何了?还能过个好年?” 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唇角抹开笑意,瑞凤眼里也掠过一丝促狭,:“托你那半月靠垫的福,宁贺这个年,大概要在牢里过了。” 宁仪韵双眼睁大,转过头:“事成了?” 乔安龄点头:“授受回扣,人赃并获,上午就被抓到牢里头了。 作为物证的约书,也已经送到府尹衙门,现在正摆在京城府尹大人的案头。 现在衙门里的人都忙着过年,估计年后就会结案,宁贺这会儿是跑不了的。” “他坏事做尽,贪了朝廷那么多银子,也是罪有应得,”宁仪韵淡淡道,“还曾经想绑架我。” 乔安龄道:“至于他为什么要绑架你,此事,还得,还得好好审问才是。” 他接着说道:“不说他了,大过年的,说他晦气。” 宁仪韵道:“嗳,你刚才说,来找我,一是为了告诉我宁贺的事情,那其他的呢?二是什么,三是什么?” 乔安龄向宁仪韵微微偏了头:“二是自然是为了见你一面,其实主要是为了见你,三是便没有了。” 宁仪韵听乔安龄说得亲热,便斜睨了他一眼。 乔安龄正在看她,见她一双桃花眼里映着沿街一只只的灯笼,这一眼斜过来看他,仿佛娇嗔一般般眼波潋滟,眼角微微勾起,透着媚意,心不由酥了。 左右街上空无一人,乔安龄的手,便往宁仪韵的袖子里一钻。 ------题外话------ 明天精彩继续。 平安夜快乐。 —— 推荐好友荷子文庄爷掳妻蜜爱正pk,多多收藏哦。 简介:女人脸色驼红从包间冲出来撞到男人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救我。” 庄惟仁低头睨向突然扑到怀里的女人,身上不正常的体温显示她被人下了药。 “想让我睡你?”男人清凉的气息喷在女人身上,很舒服。 女人眼色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半生不熟的男人,与其找一个不熟的男人睡,不如找个半熟的。小脑袋点了点。 男人淡淡的扯唇,“做我的床伴。”一副不答应随时走人的架势。 女人头越来越晕,最终歪在了男人怀里 106 心一酥,手便往她袖子里一钻 107 (修改,非二更)心一酥,手钻进她袖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7 (修改,非二更)心一酥,手钻进她袖子 总价两千两的半月靠垫,其中的一千两竟然能进他的荷包,他可以吃掉一千两的饶头。 宁贺有些诧异,不禁问了一句:”万老,你是说,五成的饶头?“”万宗业“微微笑着点头:”五成。“ 万宗业接着说道:”万某是想同宁大人,同光禄寺做长久买卖的,这五成的饶头,是万某孝敬宁大人的,只求宁大人日后有什么生意,能想着点万某,希望宁大人日后还能照顾着点生意,就好。“ 宁贺也是一笑,眼中的震惊慢慢的变成了贪婪,他说道:”本官刚才说万老真会做生意,没想到万老竟然那么会做生意,呵呵呵。“ 万宗业道:”宁大人过奖,过奖,能结识宁大人,才是万某三生有幸。“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之后,万宗业说道:”这宫宴是在腊月二十九日晚上举行,我这批半月靠垫,会在二十九日一早送到光禄寺。“”好,“宁贺说道,”腊月二十九,你的半月靠垫一到光禄寺,我便命人送到宫里头,也好为晚上的宫宴早些做布置。“”恩,一千只半月靠垫一定会一早就送到。“万宗业说到。”恩,等你的半月靠垫到了,光禄寺便会当场同你结账,将两千两银子从光禄寺的账上出账,支付给你,“宁贺说道。”好,多谢宁大人,“万宗业说道,”万某收到这两千两银子之后,会在大年三十一大早,将其中的五成,也就是一千两银子,送到宁大人府上,将这一千两银子双手奉上。“ 宁贺呵呵笑道:”万老,想得周全。“ 万宗业说道:”这一千两银子,宁大人是喜欢银票呢,还是白花花的银元宝呢?“ 宁贺说道:”本来银票和银元宝是一样的,不过银票有票号,容易被查证,还是用银元宝吧。“”好,“万宗业说道,”把就用银元宝,呵呵,万某装作去宁大人拜年送年货,将银元宝都藏在年货中。“ 宁贺呵呵一笑:”早就说万老会做生意。“”这生意谈好了,咱们也该吃酒菜了,现在天气冷,说了这一会儿的话,若是再不吃的话,这菜也冷了,这酒也白温了。“万宗业说道。”好,好,来,喝酒,吃菜,今儿高兴,咱们也不醉不归,“宁贺说道。”宁大人说得好,不醉不归,今儿万某舍陪君子了。“万宗业说道。 万宗业一边儿说,一边儿,把桌子上那一式两份的约书放到了自己旁边的空桌子上:”来,来,喝酒,喝酒。“ 谈好了生意,宁贺也放松下来,又因为得得了一千两之多的回扣,心中正是得意,这便多了几杯。 而宋修书又有意劝他多喝,宁贺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 这酒也是万宗业特意挑选过的,是醉霄楼出了名的名酒之一,入口的时候,并不觉得辣开口,只会觉得十分舒适,但是后劲却十分厉害。 酒后劲大,宁贺喝得又多,过了一会儿,便醉熏熏的了。 趁宁贺醉得摇晃脑袋的时候,万宗业趁他不注意,悄悄的把旁边空座位上的两份约书,挑出了一份,塞到自己袖袋里,又从袖袋里拿出了另一份不同的约书摆到了这空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万宗业“见宁贺醉得差不多了,便突然一拍桌子:”宁大人,你瞧我,年纪大人容易忘事儿,这一高兴啊,光顾着喝酒吃菜,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宁贺醉熏熏的说道:”对,啊,对,万老,本官同你说啊,本官今儿高兴,这一高兴啊,酒就喝得多了。“”是啊,是啊,能同宁大人您交上朋友,万某真是太高兴了,“万宗业说道。 宁贺打了个饱嗝:”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还有正事儿没有办,还有,还有什么正事?“”哎呀,我说咱们刚才谈了久的生意,这约书还没有用签啊,嘴上说了那么久,约书不签,不就等于没说么?我真是个老糊涂了,老糊涂啊。“万宗业说道。 说罢,万宗业立刻喊来了醉霄楼里小二,问小二借了文房四宝。 醉霄楼是京城数最奢华的酒楼之一,小二也是殷勤得,这不一会儿,就把笔墨送了上来。万宗业打发走了小二,用毛笔粘了墨,递给了宁贺:”来,来宁大人,咱们啊,赶紧把正事办好了。 正事办好了,咱们也好接着喝酒,恩,喝酒吃菜。“ 万宗业说着,又把那一式两份的约书拿了起来,递给了宁贺。 只是宁贺不知道,这两份约书中的一份已经被掉了包。 其中的一份,约书上写的是,每只半月靠垫二两银子,统共两千两银子。 而另一份约书上却写着半月靠垫一两银子一只,统共一千两银子。生意已经谈好,这约书宁贺之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了。 而此时的宁贺,喝酒已喝得上了头,他的身子是轻飘飘的,心也是轻飘飘的,他如何想得起,将两份约书再仔仔细细看一遍? 他接过蘸了墨的毛笔和两份约书,就在约书上签了字。 万宗业笑了笑,从怀揣之中,拿出了鲜红的印泥。”宁大人,再用了印这约书便算是好了,“万宗业说道,”宁大人,您的印带了吧。“ 宁贺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带着醉意:”本官,今儿来赴约就是为了跟你谈半月靠垫的生意的,印怎么会不带?呵呵,本官的官印,正在本官的怀揣之中, 你等着,本官给你拿出来。“ 宁贺说罢,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鱼扭官印。 他哈了一口气,在印泥上安了一下,再把这官印按分别安到了两份约书上。”光禄寺少卿宁贺“的红印赫然纸上。”好,好,“万宗业连喊了两声好。 宁贺把约书递给了万宗业,口齿不清的说道:”万老,你也签,你也签。“”好,“万宗业应了一声,在约书上签下了”万宗业“三个字。 随后,他又在约书上也用上了印。”成咧,“万宗业哈哈笑道。他把两份约书中,那份写了二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给了宁贺。 而那份写了一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放进了自己怀中。”哈哈哈,约书签好了,我们接着喝酒,来喝酒。“万宗业说道。 宁贺把约书往自己怀里一塞,说道:”万老说得是,喝酒喝酒。“宴席结束之时,宁贺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万宗业把宁贺送回了宁府。 夜里,定安侯府书房中。 方才醉霄楼顶楼雅间的“万宗业”已经卸去了一身乔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定安侯府的幕僚,宋修书。 “侯爷,这大饵已被鱼儿吃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薄唇轻轻网上勾了一勾:“恩,好。” 宋修书笑道:“这宁贺可真是的贪得,五成的回扣,足有整一千两银子,他也吃得下去。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同他说,我是为了同他结交,为了同光禄寺做长久的生意,所以宁愿出大一些的绕头,那宁贺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就应下了。 这阴阳约书,他也已经签字用印了。 数额正确的那份约书,被宁贺带回去了,这数额被改了的约书,在属下这里。” 宋修书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约书递上前去。 乔安龄取过约书,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恩,这约书就是证物了。”乔安龄说道。 “侯爷,知道钓鱼查案的法子,当真神奇,属下听说,这钓鱼查案的法子,连同那半月靠垫,都是一位姑娘,想出来的。”宋修书说道。 听到宋修书提到宁仪韵,他唇边的笑意,不禁由冷转暖。 他应了一声:“恩。” “这姑娘倒真是聪慧过人,”宋修书道。 “修书,她自是不比旁人,她……”乔安龄说道,“你很快就会 知道了。” 宋修书见乔安龄唇边的笑意,也不由笑起来:“侯爷,属下也是过来人,属下恭喜侯爷喜得佳人。” 乔安龄挥了挥手,苦笑了一下:“修书,你这恭喜,恭喜的有些早了,等真的到了那一日,你再恭喜我也不持。” “哦?”宋修书一条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修书祝侯爷早日抱得佳人。” 乔安龄轻轻一笑:“这早也早不了。” “哦?”宋修书,眼里划过促狭之意,“侯爷这么一说,修书倒是越来越佩服这位姑娘了。” 乔安龄无奈道:“修书,你如今新婚燕儿,倒是会取笑我了。 再说说这宁贺,你可有同宁贺讲好,这一千两的回扣什么时候送到他府上去?” “回侯爷,大年三十一大早,这一千两银子便会被当做年货,押送到宁府,”宋修书正了神色说道。 “好,到时候,人赃并获,”乔安龄说道。 大年二十九。 一大早,乔装成万宗业的宋修书压着一千只半月靠垫带了光禄寺。 宁贺从光禄寺的账上支出了两千两的银子,给了万宗业。 验货之后,宁贺便命人将这一千支半月靠垫送到了,今天晚上宫宴的所在地,对举行宫宴的宫殿进行了一番布置。 晚上。 参加这宫宴的人数达到上千人,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只半月靠垫。 这场宫宴,这半月靠垫便是众人的焦点,众人都对这半月靠垫赞不绝口。作为光禄寺少卿的宁贺也广受赞誉,官场的同僚也罢,皇族贵戚也罢,看到宁贺都会说上一声:“宁大人,半月靠垫真是救了本官的老腰。”“宁大人这半月靠垫安的真好,真贴心。”“宁大人,考虑的周到。”“有了这个半月靠垫,这宴会多久都不怕。” 连皇帝也夸赞了一句:“这回光禄寺办了一趟好差。” 宁贺得到众人的褒奖,又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正是春风得意,走路的脚步都要轻飘飘的。 这还是他在丢了光禄寺卿这个位置以后,过得最畅意的一天。 宴席上,乔安龄冷眼看着一切。 大年三十。 这一日是不用早朝的,宁贺不早起。 昨天晚上是宫宴,宁贺又因为半月靠垫的缘故,收到了不少的褒奖,所以他昨天夜里,这酒就喝得有点多了,今儿睡到了辰时才醒。 刚刚醒,便听得门口老仆喊他:“老爷,您起身了吗?府门口,万宗业,万老爷来了,说是来给老爷您送些年货。” 宁贺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老仆说这句话,便立刻清醒过来。 “快请他到正堂,说我立刻就来。”宁贺说道。 “是,老爷,”老仆说道。 这老仆走后,宁贺在下人的伺候下迅速起身收拾,走出了屋子。当宁贺赶到正堂的时候,那“万宗业”已在正堂等着了。 “万老,久等了,”宁贺春光满面走进了正堂。 “宁大人,客气,这年货万某送来了,你府上的管事正在安排人往府里运。”万宗业说道。 “呵呵,”宁贺呵呵一笑,“是万老客气了。” 两人刚刚寒暄了几句,只听门口管事,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宁贺正和“万宗业”寒暄着,突然听到管事的呼喊,眉头一蹙,厉声喊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在?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还直接闯进来。” “大事,大事不好了,老爷,”老仆说道。 “还说,大过年的,不知道说话吗,什么大事不好?”宁贺说道。 “万宗业”站在一边无声的笑了一笑。 “是,是……,是有衙门的官差……” 老仆刚刚说完,一对穿着公服的捕快衙役冲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衙役冲着宁贺喊道:“宁大人跟我们去趟衙门吧。” 宁贺小眼一瞪,说道:“这位官差,你是什么意思?” 那衙役说道:“有人告发宁大人,收受回扣整一千两,我等奉命前来拿人。” 宁贺心下一沉,又十分疑惑,他收受回扣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还告发道衙门,他强稳了一下心神:“无凭无据的,谁给你们胆子捉人?”“无凭无据,宁大人,门口的那一箱一箱的银子正在往宁府里运。 人赃并获,宁大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有什么话,进了府衙,同府尹老爷说去,我等就是奉命来带人的。” 那领头的衙役说罢,向周围的衙役大喊一声:“拿人。” 宁贺被衙役压着,带离了宁府。 年三十的晚上,天色已暗,宁仪韵在苏芝如的屋子里说着话。 “娘,今儿大年三十,明儿就新年了,今儿我陪着娘一起守岁,”宁仪韵说道。 “嗳,嗳,我们娘俩一起守岁,”苏芝如道。 “几个妈妈还在厨房里拾掇着,准备年夜饭,等她们张罗好了,我们便下去吃饭,”宁仪韵说道。 “你舅舅和你香雪姐姐呢?”苏芝如问道。 “香雪姐姐在厨房里帮忙,舅舅带了些中常分馆的账册,说是,中常分馆的账册,还没有看完,这会儿,他正在自己屋子里看账册,”宁仪韵道。 “大年三十了,你舅舅也不知道休息休息,还在看账册,你舅舅同你一样,为了个珍珑棋馆,费了那么多心思,”苏芝如说道。 “娘,舅舅有分寸的,一会儿到了吃年饭的时候,舅舅一定会立刻到的,”宁仪韵道。 “你们这舅甥二人啊。”苏芝如笑着叹摇摇头。本来,因为中常分馆新开张,苏承庭搬去了中常分馆,但是苏承庭在隆升街老馆的屋子一直留着,今儿过年,苏承庭便回了隆升街和苏芝如母女一起过年。 梅香雪原本是住在的一进屋子里,后来因为中常分馆离了有些远,梅香雪每日来回不方便,便也住在中常分馆,每隔几日回一次,照顾家中二人。 这会儿过年,宁仪韵便邀请梅香雪一家到珍珑棋馆来,同他们一起过年,热闹热闹。 梅香雪自然愿意,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人多热闹,便都欣然答应,到珍珑棋馆来,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 除了梅香雪一家以外,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的,还有戚初九和戚圆豆兄妹二人。 两家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们,若是想回自己家中过年的,宁仪韵便放他们回自己过年去,若是不想回去,或者没有地方过年的,便留在了珍珑棋馆。 大年三十的晚上,珍珑棋馆的门面已经关门,但后院里,众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珍珑棋馆的后院,挂了不少大红灯笼,平房和小楼门口,以及树枝上挂了许多的灯笼。 一只只大红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晕,照在后院的雪地里,似乎将整个后院都照得温暖了一些。 众人在后院中,在厨房里帮忙的,在院子里聊天的,在都戚圆豆玩的。 宁仪韵和苏芝如正在屋子里说话,门口梅香雪喊了进来:“仪韵是不是在里头,前面有人找你。” “香雪妹子啊,快进来,里面燃了炭盆了,快进来吧,”苏芝如道。 梅香雪推开需掩的门,站在门口说道:“一会儿,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就不进来了,仪韵前面棋馆有人找。” 苏芝如讶异的问道:“今儿大年三十了,棋馆也已经打烊了,有谁会在这个时辰,来找仪韵?” “是,是定安侯,”梅香雪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是个伶俐人儿,心思也细,近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梅香雪对于宁仪韵和乔安龄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对于定安侯这个时候来找宁仪韵,她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惊讶。 至于苏芝如,宁仪韵之前已经同苏芝如坦白过自己和乔安龄之间的关系,所以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宁仪韵讪讪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呵,他人已经来了,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就回来。” 苏芝如轻瞪了一眼说道:“娘懂你们小儿女的心思,去吧,不过早些回来,外头毕竟天黑了,而且一会儿就要吃年饭了。” 宁仪韵说道:“娘,我知道了,一定在吃年饭之前回来。” “早去早回,”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下了楼,经过厨房的时候,还特意拐进厨房,问了正在张罗年饭的妈妈们,开饭的时间。 知到了大致的时辰,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从后门进了棋馆的大堂。 棋馆大堂,因为已经打烊,里头并没有掌灯,倒是大堂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高悬,红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让大堂里有了微弱的光明。 宁仪韵和梅香雪穿过棋馆大堂,走到门口,见乔安龄正在门口等着。 梅香雪把宁仪韵送到门口,便告辞离开了。 宁仪韵抬头朝门口的乔安龄看过去,丰神俊朗的男人,身上穿着上好的紫貂大裘,外头披了件披风,在夜色里挺拔而立,当真英伟不凡。 在灯笼的红光映照下,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瑞凤眼里透出温柔之意。 宁仪韵笑着上前一步说道:“今儿年三十,你怎么来了?” 乔安龄却没有回答,他只笑道:“仪韵,陪我走走吧。” “嗳,好,”宁仪韵点头道。 乔安龄让德顺将马车停在珍珑棋馆门口,又命言林在马车里候着,不必跟着。 德顺和言林,就留在了原地,而乔安龄便和宁仪韵一起,在隆升街上散布。 因为正值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个时候,京城的百姓都在家里陪着家人,等着吃年饭。平日里热闹的隆升街,现在几乎空无一人。 只有每个铺面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照着被白雪覆盖了的宽阔大街,白雪皑皑的街面,也反出柔和的暖色。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便在隆升街上,并肩而行。 “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乔安龄道。 “嗳,是啊,”宁仪韵答道。 “我今儿来,一是为了跟你说宁贺的事情,”乔安龄说。“恩?怎么样?”宁仪韵双眼一眯,露出狡黠之色,她嘿嘿一笑,说道:“昨儿晚上的宫宴,他定是大出风头,那他今日如何了?还能过个好年?” 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唇角抹开笑意,瑞凤眼里也掠过一丝促狭,:“托你那半月靠垫的福,宁贺这个年,大概要在牢里过了。” 宁仪韵双眼睁大,转过头:“事成了?” 乔安龄点头:“授受回扣,人赃并获,上午就被抓到牢里头了。 作为物证的约书,也已经送到府尹衙门,现在正摆在京城府尹大人的案头。 现在衙门里的人都忙着过年,估计年后就会结案,宁贺这会儿是跑不了的。” “他坏事做尽,贪了朝廷那么多银子,也是罪有应得,”宁仪韵淡淡道,“还曾经想绑架我。” 乔安龄道:“至于他为什么要绑架你,此事,还得,还得好好审问才是。” 他接着说道:“不说他了,大过年的,说他晦气。” 宁仪韵道:“嗳,你刚才说,来找我,一是为了告诉我宁贺的事情,那其他的呢?二是什么,三是什么?” 乔安龄向宁仪韵微微偏了头:“二是……自然是为了见你一面,其实主要是为了见你,三是便没有了。” 宁仪韵听乔安龄说得亲热,便斜睨了他一眼。 乔安龄正在看她,见她一双桃花眼里映着沿街一只只的灯笼,这一眼斜过来看他,仿佛娇嗔一般般眼波潋滟,眼角微微勾起,透着媚意,心不由酥了。 左右街上空无一人,乔安龄的手,便往宁仪韵的袖子里一钻。 题外话 小伙伴们平安夜快乐 推荐好友荷子文庄爷掳妻蜜爱正,多多收藏哦。 简介:女人脸色驼红从包间冲出来撞到男人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救我。” 庄惟仁低头睨向突然扑到怀里的女人,身上不正常的体温显示她被人下了药。 “想让我睡你?”男人清凉的气息喷在女人身上,很舒服。 女人眼色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半生不熟的男人,与其找一个不熟的男人睡,不如找个半熟的。小脑袋点了点。 男人淡淡的扯唇,“做我的床伴。”一副不答应随时走人的架势。 女人头越来越晕,最终歪在了男人怀里…… 107 (修改,非二更)心一酥,手钻进她袖子 108 大手往披风里钻,握住小腰(请看题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8 大手往披风里钻,握住小腰(请看题外) 握到她的手,乔安龄眉心微蹙:“手,怎地那么凉?” 掌心里软软的柔荑冰冰凉凉的,他又道:“没有带手炉。” 宁仪韵说道:“我出来的急,没有顾得上带手炉。” 乔安龄将宁仪韵的手握了握,说道:“来跟我过来。” 说罢,他拉着宁仪韵的手,将她拉到一处街角。 “怎么了?”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乔安龄敞开自己的披风,向宁仪韵进了一步,用这披风,把宁仪韵裹到自己的胸前。 被他用披风一裹,宁仪韵突然觉得暖和了许多,周围的风没有了,他的披风里十分温暖。 披风里的空十分狭小,宁仪韵只得和他面对面,贴着站在一起。 身子和他在披风里,贴合着站着,只有脑袋露在外头。 她仰着头,看着他俊逸的眉眼,娇嗔道:“你做什么?” 她眼神撩人,声音娇媚,香气幽深,直钻到他鼻子里,身子也是一酥。 他低下头,离他更近一些,说道:“还冷吗?” 宁仪韵摇摇头:“这样不冷了。” “恩,”乔安龄用鼻音应了一声,唇便顺势落下来。 他双手要握着披风裹住宁仪韵,没法抱着她,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和自己的身子,隔着冬日厚重的衣衫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衣衫穿得多,感觉不到肌肤的触感,却也能感觉得出她的妖娆。 他觉得心里又热又痒,又因双手不得空,这手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得低着头,狠狠吮着她的红唇,已寻找一丝儿的纾解。 到后来,他是没有忍住,将原本是两只手握着的披风,挪腾到一只手的手里,想了法子空出一只手。 大手往披风里一钻,终于握住了她的小腰。 手收紧了,将她的人往自己身上贴紧,贴得更紧。 若不是年三十夜晚的冷风,吹吹着头,让他还能保持着清明,要不然这大手指不定要在她外衣上怎么着来着。 过了一会儿,乔安龄抬头说道:“天气冷,以后出门带着手炉会好些。” 宁仪韵笑道:“知道了,您今儿也没有带着手炉啊。” 乔安龄说道:“我今儿穿着披风。” 他心道,跟她在一块儿,她需要什么手炉。 宁仪韵说道:“啊呀,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我答应我娘,要赶在年饭之前回去的。” 乔安龄说道:“好,那我们往回走,我送你回去。” 宁仪韵点头应了一声:“好。” 乔安龄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宁仪韵披上,拉着她,往回走。 宁仪韵裹在他的大披风里,道:“披风给了我,你怎么办?” 乔安龄说道:“我无妨的。” 他热着呢。 两人并肩走回到珍珑棋馆,言林听到动静,就从马车里走出来,迎了上去。 他目光掠过宁仪韵身上的披风,以及两人相交叠着的袖子。 他不是木头,不过他知道他还是当个木头比较好。 言林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侯爷,宁姑娘。”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将宁仪韵送进了珍珑棋馆的大堂。 宁仪韵进踏进门槛,转过身,向乔安龄挥挥手:“过大年,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乔安龄失笑道:“你也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宁仪韵咯咯咯一笑,这才把珍珑棋馆里的大门关上, 乔安龄看着合上的棋馆大门,轻摇了摇头,瑞风眼中透着暖意,如门楣下摇晃的红灯笼。 回了珍珑棋馆的宁仪韵,一路小跑着进了后院的两层小楼。 “娘,我回来了,”宁仪韵说道,“年饭还没有开始吧。” 苏芝如说道:“你赶得巧,刚刚香雪妹子来知会过我了,说是要吃饭了,我正准备下楼。 你回来了,就同我一起下楼吧。” 宁仪韵忙不迭点头:“嗳,嗳。” 苏芝如突然道:“咦?仪韵,你哪儿来的披风?” 宁仪韵滞了一下,她回来倒是忘了把披风还给他了,这么穿着披风,一路回来了,还进了苏芝如的屋子。屋子里是燃着炭盆的,难怪她一进屋子就觉得热。 怪他美色迷人,让自己都糊涂了。 宁仪韵解下了披风,搭在手边,轻声回答道:“是他的。” 苏芝如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说道:“这披风不错,她想得也周到。” 宁仪韵嘿嘿一笑道:“娘,你等等我啊,我去把披风放回屋子,下次见他的时候,再还给他。” “快去,我等你一块儿下楼。”苏芝如道。 宁仪韵嗳了一声,飞快的离开苏芝如的屋子,把披风在自己屋子里放好,又回到苏芝如的屋子,和苏芝如一起下了楼。 年饭在两层小楼一层的一间空屋子里。屋子里的炭盆燃得正旺,整个屋子都十分暖和。 在大楚,吃饭的时候,男女是要分桌的,但是宁仪韵觉得这个规矩,忒没道理。再说她们家现在只有她,苏芝如和苏承庭三个人,过年的时候,不在一起吃顿饭,难道还要分开坐不成。 苏承庭十几年没有和姐姐一起过年了,自然也不愿男女分桌而坐。 至于苏芝如,她一向是听弟弟和女儿的,见两人都这么说,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珍珑棋馆的年饭便不分男女,热热闹闹的开了两桌八仙桌 一桌是宁仪韵,苏芝如和苏承庭,还有梅香雪一家。戚圆豆也跟着苏芝如坐在这一桌。 另一桌则是戚初九和其他一些婆子伙计。 席间,宁仪韵向苏芝如敬了杯:“祝娘亲在来年,身子安康,平平安安,万事顺心,恩,越来越美貌。” 苏芝如瞪了宁仪韵说道:“越来越美貌,说的该是你,娘希望你明年也一切顺利,生意顺利,亲事也顺利。” 宁仪韵嗔道:“哎,娘,你就盼着早点把我嫁出去才好。” 苏芝如没好气的说道:“当然盼着你这个皮猴早日出嫁。” 宁仪韵呵呵笑道:“娘才舍不得。” 母女两人说了几句话,苏承庭也举杯道:“姐姐,我也敬你一杯。” 苏承庭将一杯酒一饮而今,说道:“姐姐,自从咱们家里出了事,我们姐弟二人便再也没有在一起过一次年了,算起来也有近二十年了,连仪韵都这么大了。” 苏芝如闻言也喝了一口酒:“没想到我们姐弟二人如今还能再一起过年,老天终是慈悲为怀。” “这些年,姐姐受苦了,”苏承庭说道,“当年,我们苏家也是相当殷实的富商人家,衣食也从来没有短过。 姐姐也是家里娇养的大小姐,周围还有丫鬟婆子围绕着伺候着的。 那个时候,我们苏家也是让旁人羡慕的和和美美的一家子。” 苏芝如听苏承庭说到以前的往事,眼圈不由的一红:“嗳,咱们年幼时,日子过得顺畅。” 苏承庭喝了一口酒:“若不是家里出了事,姐姐现在应该也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 若不是家里出了事,姐姐,你也不会被爹娘卖进宁府里做丫环。” “承庭,你莫要说了,那是姐姐自己愿意的,”苏芝如听苏承庭这么一说,连忙摆手道,“都是姐姐自己愿意的。” “唉,是承庭没有用,”苏承庭接着说道,“姐姐进了宁家当丫鬟,那宁贺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那宁卢氏也不是什么心善仁慈的东西。 姐姐这二十年来受委屈了。” 说罢,苏承庭又自饮了一杯。 “少喝点,”苏芝如眼眶微湿。 “今儿该喝,今儿该喝,今儿喝酒和平日不同,今儿是因为高兴,太高兴,二十年了,你我姐弟终于又可以一起过年了。” 苏承庭说道:“苏家几代积累的家业没有了,但是你我姐弟还在,转眼二十年,如今还能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一个年。姐姐,这酒啊该喝,该喝。” 苏芝如被苏承庭这么一说,一个没忍住,一滴清泪便忍不住从眼角划了下来。 “哎哟,是我不该,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姐姐给说哭了,”苏承庭道。 “娘,你们姐弟团聚,在一块儿过年,是喜事该高兴才是,莫要掉眼泪了,”宁仪韵劝道。 苏芝如说道:“承庭的酒是因为高兴喝的,我这眼泪也是因为高兴流的。” “苏姐姐,莫哭,大过年的,得笑才是,”梅香雪也说道。 苏芝日取出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是,是,不该哭,不该哭,大过年的哭,不吉利了。” 苏芝如忍住眼泪,喝了一口酒,说道:“今儿实在是高兴。” 苏承庭道:“姐姐,不哭了就好了。” 苏芝如看着苏承庭说道:“承庭啊,姐姐现在对你,也是放心不下的。” 苏承庭问道:“承庭现在好得很,姐姐担心我什么?” 苏芝如说道:“我还能担心你什么?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这终身大事,也没个着落,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姐姐盼着你能早日找到个可心的人儿,也好成个家。” “姐姐,我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苏承庭说道。 “好什么?成家才好。”苏芝如说道。 “好,好,承庭心里有数。”苏承庭说道。 这顿年饭,苏芝如和苏承庭说了许久的话,也喝了不少的酒。 年饭吃到一半,两人都已有些醉了。 宁仪韵看看苏芝如的模样,说道:“娘,您有些醉酒了,我扶你去两楼休息休息。” 苏芝如轻声说道:“瞧我,一时高兴,竟然喝多了,娘先上去歇会儿,歇好了,还要同你一块儿守岁。” “嗳,好。” 宁仪韵应了一声,把苏芝如从座位上扶了起来,又回过头,对苏承庭说道:“舅舅,不如你也回屋子歇会儿?” 苏承庭是个喝惯酒的,酒量要比苏芝如好上许多,不过今儿晚上,他喝的也比苏芝如多了很多,现在已是摇头晃头,满脸通红,说话也说得不是很利索,一副醉酒的模样。 苏承庭闻言摆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道:“舅,舅舅,不用休息,仪韵,你放心,舅舅酒量好着,这点酒算不得什么,你,你送你娘上楼,让她休息就是。 舅,舅舅就是觉得头有些涨,身子有些热,舅舅一会儿去院子里站一会儿。 舅舅在院子里站一会儿就好了。 你不用担心你舅舅的事情。” 宁仪韵点头道:“好,舅舅,你自己当心着些身子,也不要在风里头站得太久,我送我娘上楼去了。” 苏承庭挥了下手:“快去,快去,舅舅自个儿的身子还不清楚,放心吧。” 宁仪韵又应了一声,这才扶着苏芝如,出了屋子。 宁仪韵将苏芝如扶上两楼,进了苏芝如的屋子,又将她扶到床上。 “仪韵,你快下去吃饭吧,娘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就好,过一会儿,娘便下楼来跟你一起守岁。”苏芝如说道。 “嗳,娘,那我先下去了,你好生歇着。” 宁仪韵说罢,便又出了屋子,下了楼。 “啪。” 刚刚出了两层小院,宁仪韵便听到一声脆响,听着是什么瓷碗落地摔碎的声音。 宁仪韵本以为是哪个妈妈去厨房端菜出来,路过院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碗摔到了地上。 她便寻着那声音走过去,想着过去说一声“碎碎平安”之类的吉祥话。 只没想到,走近了一看,眼前的场景,让宁仪韵惊呆了。 她的舅舅苏承庭正强行抱着梅香雪,把梅香雪抱在自己怀里。 梅香雪用力挣扎着:“苏大哥,你做什么?你快刚收放手,放手啊。” “苏大哥,苏大哥,你松开手啊。” 梅香雪的声音,到最后都带上了一些哭音。 但是苏承庭手里用了力,将梅香雪的身子抱得死死的。 他也不管梅香雪的挣扎,把脑袋埋在梅香雪的颈窝里,醉醺醺的喃喃说道:“香雪妹子啊,香雪妹子。” 梅香雪挣扎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挣扎不过眼前这个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男人。 她放弃了挣扎,只是尽量将脖子往后仰,想尽量避开男人在脖颈间呼出的热气。 即便如此,男人粗重的呼吸已经有不少拂到了她脖子上的肌肤。 她羞得面红耳赤,神色带上了委屈,大圆眼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在她的脚边,是一只已经打碎了的瓷碗,原本里头的汤水,已系数泼洒在了地上。 宁仪韵见状,大吃一惊,她连忙走上前去,去拉苏承庭。 她低声喝道:“舅舅,你清醒些。” 过了一会儿,苏承庭似乎才听到了宁仪韵的话,他慢悠悠的抬起头,双眼半阖半睁的:“啊,什么?哦?仪韵啊,你,怎么也到,到院子里来啊,也喝,喝多……” 苏承庭话还没有说完,半阖半睁的双眼终于全部闭了起来,双腿也是一软,晃晃悠悠的,便朝梅香雪的方向倒下去。 宁仪韵连忙拉住苏承庭,而梅香雪在另一边也扶住了苏承庭。 “仪韵,先把他扶回屋子吧。”梅香雪说道。 宁仪韵朝梅香雪看了一眼,见她眸中泪意未除,又目光转向苏承庭,向着已不省人事的苏承庭狠狠瞪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好,先把他弄回屋子。” 梅香雪和宁仪韵一左一右驾着苏承庭,把他架回了他的屋子。 进了屋子以后,又把苏承庭扶到床边,宁仪韵因为心里有气,直接松了手,任由苏承庭摔到床上。 苏承庭早已不省人事,摔倒在床上,也不觉得疼,直接呼呼的睡过去。 宁仪韵又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梅香雪,迟疑的喊了一声:“香,香雪姐姐。” 梅香雪听得宁仪韵得喊她,想到刚才的情景,脸不由的涨得通红,大圆眼之中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意,又要浮出来了。 她一跺脚,说道:“那碗醒酒汤摔在地上了,我去收拾了。” 说罢,梅香雪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宁仪韵看着梅香雪的背影,心里已把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分。 大约是她舅舅喝酒喝的头晕脑胀,所以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而梅香雪大约是好心给他端醒酒汤。 在从厨房出来,经过院子的时候,就被苏承庭强行抱住了身子。 宁仪韵唉叹一声,她舅舅真是个混人! 宁仪韵离开了屋子,回到了年饭的宴席上。 宴席上戚初九的那一桌还依旧很热闹。 倒是她们的这一桌,苏芝如和苏承庭离席了,人一下子少了两个。 梅香雪收拾好院子摔碎了的碗,和洒了的醒酒汤之后,也回了宴席,只是再也不怎么说话了。 宁仪韵的这一桌显得有几分冷清,只有小圆豆依旧活蹦乱跳的边说边笑。 “仪韵姐姐,圆豆喜欢这个菜,圆豆见你都没有见到你吃,你也尝尝啊,”圆豆说道。 “嗳,姐姐尝尝,真的很好吃啊。” 宁仪韵逗了一会儿戚圆豆,从怀里掏出个银裸子递给了戚圆豆:“这是小圆豆的压岁钱,我们圆豆又长大一岁了。” 这天夜里,苏承庭这一觉睡下去,便整晚都没有醒来,所以也没能守岁。 倒是苏芝如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便下了楼,回到年饭的饭桌上。 宁仪韵便和苏芝如靠在一起守岁。 子时的打更声音传来。 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第二天上午,苏承庭起身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走动的宁仪韵。 他便上前喊了宁仪韵说道:“仪韵啊,你已经起身了啊,舅舅昨儿晚上喝醉了酒,睡着了,没能同你们一起守岁。” 宁仪韵看到神清气爽的苏承庭,正了神色,说道:“舅舅,我起身了,我有话同你讲。” “有话同我讲?什么话?”苏承庭讶异的问道。 “咱们不要站在院子当中,找一个僻静之处讲话,”宁仪韵说道。 “僻静之处,出了什么事?”苏承庭讶异道,有什么事情要找一个僻静之处说,而不让旁人听到。 他见宁仪韵神色凝重,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到昨日吃年饭的那间屋子里去,现在那屋子里应该没有人的。” “好,”宁仪韵点头应道。 舅甥二人进了这间昨晚摆年饭的屋子。 屋子已经由婆子们打扫过了,两张八仙桌上,干干净净的。 舅甥二人在一张八仙桌边坐了下来。 “仪韵,这里没有人,算是僻静了,你到底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苏承庭说道。 “舅舅,你昨儿晚上,你喝醉酒了,”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嗳,昨儿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喝得醉了,这不还错过了守岁。” 宁仪韵接着说道:“舅舅,你可记得你酒醉时发生的事情。” 题外话 106章和107章的关系,现在已经撸顺了但是昨天应该有不少小伙伴,看了106章之后,又重复定了107章的重复内容因为昨天是周末,编辑大人不上班,菠萝也喊不到编辑帮忙修改。 重复订阅的小伙伴们,麻烦给菠萝写个评价,就写“重复订阅”,菠萝补偿潇湘bb给小伙伴们,给小伙伴们添麻烦啦。 最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108 大手往披风里钻,握住小腰(请看题外) 109 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09 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苏承庭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他笑道:“我酒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舅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呵呵,不记得什么事了。” 宁仪韵问道:“舅舅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苏承庭疑惑说道:“难不成我真的做了什么,我是说了混话,还是做了混事?仪韵你倒是跟搜说。” 宁仪韵道:“这件事情,同我无关,但是我想了想,我必须得同你说,我若是不说,那香雪姐姐更加不会说,到时候,她什么都放在心底。” “香雪,香雪怎么了?同香雪妹子有关?”苏承庭疑惑道。 “对,就是同香雪姐姐有关,你说的浑话,做到的混事,都和香雪姐姐有关。”宁仪韵说道。 苏承庭愣了愣,随即开始思索起来,突然,他脸色刷的一白,随即他倏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舅舅,你要去哪里?”宁仪韵问道。 “我找香雪妹子道歉去。”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舅舅,你终于想起来了。” 苏承庭说了一句“想起来了”,便立刻接着往外走。 “等等,舅舅,舅舅这是要向香雪姐姐道歉,让她原谅你吗?”宁仪韵说道。 “我去向她道歉,这是我该做的,至于她愿不愿意原谅我,我尽量求得她的原谅。”苏承庭说道。 “舅舅,等等,”宁仪韵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苏承庭转过头,说道:“你要说什么?” “舅舅,你昨日那般对待香雪姐姐,她还是同我一起把你扶回了屋子,而没有在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甚至责怪你,骂你。 香雪姐姐对你的心思,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你昨天夜里,对她如此无礼,看样子,她只是自己委屈着,却没有真的怪你,你今儿却没有半点表示,只是跟她道歉,还要她原谅你。 你想让此事就此揭过,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是不是想往香雪姐姐的心上扎刀子吗?” “我怎么会想着往她心口扎刀?”苏承庭一顿,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宁仪韵接着说道:“舅舅,你之前说,你不能确定她对你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又怕她即便心里有你,也因为想守贞洁而拒绝你。 你说你怕万一说了自己的心意,被她拒绝,两人便不好相处。 可是,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结果。 再说,你是男子,就算她拒绝你,又如何?你若是真是有心, 总是可以让她答应下来。” “我”苏承庭语结。 宁仪韵又道:“舅舅,这种事情,你不说,难道要香雪姐姐一个女人腆着脸,先问你吗?” 宁仪韵吐出一口气,说道:“舅舅,你若是对香雪姐姐无意的话,或者没有那么喜欢的话,以后就离她远着些,免得总是害人伤心。 也不用去找她道什么歉,她又没有怪你。” “舅舅知道该怎么做了,”苏承庭说道。 说罢,苏承庭便又转身,大步往门外走。 “舅舅,你要去哪里啊?”宁仪韵喊道。 “去找你香雪姐姐。”苏承庭脚步未停,背对着宁仪韵说道。 昨儿夜里,吃好年饭之后,梅香雪便和她的父母一起回了家,并没有留在珍珑棋馆里守岁。 宁仪韵看着苏承庭离开的背影,知道他是去找梅香雪了。 她不知道梅香雪和苏承庭的事情能不能真的成,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祝福他们。 —— 今儿是大年初一,珍珑上午没有开门,到了午后才算开门。 大过年的,珍珑棋馆没有什么客人,整个大堂里空荡荡的,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根据事先的安排,当值的伙计和婆子在棋馆里照应,大多数伙计和婆子都放了假。 午后,宁仪韵没什么事做,就在棋馆大堂的书架上翻书,她想挑几本书出来,在棋馆里看。 书还没有挑好,宁仪韵就看到梅香雪进了珍珑棋馆,和梅香雪一起进来的是苏承庭。 宁仪韵朝这二人仔细打量一下,只见苏承庭桃花眼中带着春风得意的喜气,而一向爽利干练的梅香雪,脸颊也带着一抹娇羞之意。 她心里猜到这两人八成是好了,心里也为他们高兴。 “仪韵,你在大堂里啊,”梅香雪看到书架前的宁仪韵,走过去同宁仪韵打招呼。 “香雪姐姐,你来了啊,今儿大年初一,不出去逛逛街,串串亲戚家的门?”宁仪韵笑道。 “嗳,我们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不用串门,我来看看棋馆里,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梅香雪道。 “大过年的,客人们不是在家里陪着老小,就是串门走亲戚,棋馆里倒也没什么人,”宁仪韵说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就到书架这里来,想着挑几本书,在棋馆里看看。” 梅香雪说道:“那,既然棋馆没什么事儿,仪韵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想挑几本书看看,我想和你一起看。” “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着同仪韵一块儿看,要是我有什么看不懂的,还可以随时问你。”梅香雪接着说道。 “当然不介意,有香雪姐姐陪我一起,当然好了,”宁仪韵说道。 “嗳,”梅香雪点了下头,便走到书架边开始挑书。 “那我”苏承庭说道。 梅香雪朝苏承庭斜睨了一眼:“你自去忙你的去。”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着说不出的亲昵之意来。 苏承庭笑道:“好,好,你们姐两在这里就是,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去吧,”梅香雪道。 “我一会儿再过来寻你,”苏承庭道。 “知道了。”梅香雪。 见这二人随意的几句话,却带着说不出的亲昵和依恋,宁仪韵不禁莞尔。 宁仪韵和梅香雪各自挑了一本书,坐到了大堂临街的座位。 两人在一张棋桌前,面对面而坐。 她们所坐的圈椅是安放了半月靠垫的人坐在里头,十分舒适。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人身上,让人也觉得暖洋洋的。 宁仪韵和梅香雪看着书,梅香雪偶尔会问宁仪韵关于围棋的问题,宁仪韵便认真仔细的解答。 看了会儿书,宁仪韵还同梅香雪下了一盘棋,宁仪韵惊奇的发现,梅香雪棋力精进很快,虽然算不得高,但是也能算是个普通围棋爱好者,棋力已经和来珍珑棋馆下棋的许多普通爱好者不相上下了。 “香雪姐姐的棋力精进不少,”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笑道:“我也是瞎捉摸的,而且我天天呆在棋馆里,看到的,听到的,都同下棋有关,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天天这么耳濡目染的,便也多少有些心得。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这棋力,也就是随便下下,算不得好。” “香雪姐姐莫要谦虚,我看香雪姐姐在围棋一道上,颇有天分,只要接着学,接着下,假以时日,香雪姐姐一定能成为一个高手,”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笑容腼腆道:“我喜欢围棋,不管当不当什么高手,也一定会接着学,接着下。” 宁仪韵点点头,看了看梅香雪,桃花眼弯了起来。 对于梅香雪和苏承庭的事情,她之前不敢当面问梅香雪,就怕这个俏寡妇抹不开脸,现在她基本已经确定,梅香雪和苏承庭已经成了,这便笑眯眯的问道:“香雪姐姐,你和我舅舅,是好上了吧。” 梅香雪闻言愣了一愣,随即脸便涨红了,轻声说道,“什么好上了啊?” 宁仪韵促狭的笑道:“什么好上了,好上了就是好上了,咱们珍珑棋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梅香雪红着脸说道:“去问你舅舅去。” 宁仪韵见梅香雪又羞又臊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了 梅香雪说道:“你们舅甥两都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 府衙大门地牢。 同地牢外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不同,地牢之中阴森幽暗,弥漫着常年不散的血腥味。 宁贺被绑在刑架上。 乔安龄坐在宁贺面前:“宁大人,别来无恙。” “侯爷,您,您怎么在这里?”宁贺震惊道。 “我过来,就是来问你一句话,”乔安龄说道。 “侯爷,您要问我什么话,”宁贺习惯性露了个谄媚的笑脸。 “你为什么要出银子雇那对鲁姓兄弟,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乔安龄问道。 听到乔安龄所说的话,宁贺不禁一愣,乔安龄的问话,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之后,宁贺才反应过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侯爷竟是为了这件事,大过年的跑到府衙地牢来。” 乔安龄不理会宁贺的话,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出银子雇那对鲁姓兄弟,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 宁贺笑得有些谄媚:“侯爷,下官告诉您,您能不能想法子恩想法子把下官弄出去啊?” 乔安龄沉默了一会儿,淡漠道:“用刑吧。” 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就从旁边走了出来,在木架子上挑出了几件刑具。 “等等,等等,侯爷,你竟要对下官用刑?你,你是为了仪韵那丫头报仇的?”宁贺嚷道。 乔安龄没有理会宁贺的话,向衙役使了个眼色:“用刑吧。” “且慢,且慢”宁贺说道,“府尹衙门怎么由定安侯审案了?再说本官是大楚朝正五品的官员,侯爷这是动用私刑。侯爷,你不怕被人知晓吗?”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宁大人,你不会不知道,这地牢里有得是法子,能对人动刑,但又不会让旁人看出痕迹来。 方才衙役仔细挑选的刑具,都能在用刑之后,不留下痕迹。” 他抬了一下手:“用刑吧。” 衙役听令,把刑具加上。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地牢中响起。 乔安龄睨了一眼宁贺,淡淡道:“再用。” 看到再次加上到自己身上的刑具,宁贺的双腿止不住的抖动。 突然地牢里出现了一股子尿骚味。 乔安龄皱了皱眉。 “我说,我说,”宁贺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再用刑了。” 乔安龄抬了抬,示意那两个衙役退下。 “说。”乔安龄说道。 “为了拿捏你。”宁贺说道。 乔安龄远山眉一拧,说道:“接着说。” 宁贺说道:“近日,不知怎地,你一改往日的做法,在朝堂上,和卢修远争斗的不可开交,我那光禄寺卿的位置,也是因你丢的。 我们还得知,你要办了两江总督,这对卢修远来说,这无异于断其一臂。 我们必须想法子阻止你。 我们知道你十分看重宁仪韵,她在你心里极不一般。所以我们便想着捉了宁仪韵那个小蹄子,用她来威胁你,来拿捏你,让你放弃法办两江总督的想法。” “你们?”乔安龄眉眼一抬说道,“你和卢修远。” “是,是的,我和卢修远,这事儿具体我做的,为的是同你争斗,好让卢修远保住在朝堂中的地位,”宁贺说道。 乔安龄沉默了一下,口中低语:“卢修远。” “我已经都说了,”宁贺说道,“把那刑具拿远一点。” “把刑具撤了。” 乔安龄说罢,起身便要走。 “且慢,”宁贺喊道,“请侯爷留步。” 乔安龄止住脚步转身问道:“宁大人还有什么事?” “侯爷申通广大,连府尹衙门都能过来对我用刑审问,想来侯爷一定知道,我这案子会怎么判,还忘侯爷相告,”宁贺说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抄家,你,流放北地。” 宁贺突然脸色一白:“这不就是要我的命吗?说是说流放,可是北地乃苦寒之地,除了被流放之人以外,跟本就没有人住。 那种地方跟本不是人可以住的,所有被流放北疆的官员,没有能够活过两年。 抄家,还要让我死!”宁贺说到后来,便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你贪赃枉法,授受回扣,按律当此。”乔安龄说道。 “不,不,我是冤枉的。不能就凭我府上的这些银子定了我的罪,要我的命。”宁贺说道。 乔安龄摇头道:“宁大人,你府里的这一千两银子只是罪证之一,同你做买卖的商户万宗业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向京城府尹合盘托出,他就是人证。 除此之外,你可以看看这个。” 乔安龄拿起桌上的一份约书,向宁贺走了两步,他把约书在宁贺面前展开。 “看清楚了,这份约书是你宁大人签字的,上面还用了光禄寺少卿的大印。这签字,这大印,可是有假?”乔安龄道。 宁贺看了看这签字和大印,说道:“这份约书没有假,这约书正可以和光禄寺的账面相互应证。” 乔安龄冷笑了一声:“和光禄寺的账面互相印证?光禄寺的账上走了两千两白银,这约书上却只有一千两的。 这约书同光禄寺的账不能应证,倒是同你府上,那些人脏并货的一千两银子,倒是可以互相印证。 宁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宁贺闻言,这才把目光转到约书上所写的金额,那金额写的,根本就不是两千两银子,而是一千两银子。” 宁贺倏地变了脸色:“怎么会,怎么可能,我看过的,这约书上写得分明就是两千两,怎么突然就一下子变成一千两银子。 这不是我签的约书,这不是我签的约书。” “宁大人,这约书上的签字和大印不会有假,这便是物证。”乔安龄说道。 “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是被人下了套了。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宁贺说道。 须臾,他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说道:“半月靠垫,珍珑棋馆,宁仪韵,此事和仪韵有关? 是仪韵。 不,还有你,乔安龄。 是你们故意害我的。” 乔安龄避开了宁贺的问话:“这案子很快就会判下的,若是我所料未错的话,宁府会被抄家,而你宁贺将会被流放北疆。 北疆路途遥远,又是苦寒之地,宁大人这几日,还是在牢中多休息休息。” 说罢,乔安龄又想转身离开。 “等等,侯爷,我想用宁仪韵外祖家的秘密,跟侯爷交换一条命。”宁贺说道。 “外祖家?”乔安龄顿住了脚步,问道。 “就是仪韵生母的娘家。”宁贺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乔安龄问道。 “仪韵的生母苏芝如原本也是生在一户殷实的商户人家,家底丰厚,产业众多。 后来却因为被一桩贪腐案被牵连,而被抄了家。 原来的商户苏家就此倒了,而仪韵的母亲,苏芝如也被卖进了我府上当一个丫鬟。 其实苏家的案子是一个冤案,苏家萌受了不白之冤,才会受到这无妄之灾,几代人传下来的产业家底,被抄了个精光。 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宁贺说道。 “冤案?”乔安龄想了想,“你接着说。”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宁贺说道,“定安侯用情倒是不浅。” “苏家的冤案,你知道些什么?”乔安龄问道。 “那我刚才说的事情。”宁贺问道。 “留你一命?”乔安龄笑了笑,“你的命不值钱,你若说的出来,便留一命。” 宁贺见自己性命得保,松了一口气,他呼出一口浊气,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苏家的案子是京城府尹衙门办的,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京城府尹不是现在的京城府尹。侯爷,现在的京城府尹应该是侯爷的人吧?” 乔安龄冷声说道:“说苏家的案子。” “好,好,我说,我说,”宁贺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判案的京城府尹,不是现在的京城府尹,而是另有其人。侯爷那时候年岁尚小,大约是不知道当时的京城府尹是谁。 当年的京城府尹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吏部尚书邢栋。” 乔安龄口中又吐出两个字:“邢栋。” 宁贺点点头说道:“恩,就是邢栋,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时候,邢栋已是吏部尚书。 邢栋官居吏部尚书,吏部管的就是天下官员的升迁调动,我当然也要巴结着些,我想了法子,攀上了邢栋的交情。” 乔安龄说道:“攀交情,宁大人一向是擅长的。” 宁贺滞了一滞,说道:“人在官场,谁不想升官谋仕途?侯爷,您自是出身高贵,却不知我等低级官员,在官场中汲汲营营的痛苦,官大一极压死人,官位低便只能拍马溜须,点头哈腰,只有靠升官,只有位高权重,才能扬眉吐气,才能不受人冷脸,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旁人看你的脸色,对你阿谀奉承。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所求,不过这会儿,我算是载了。” ------题外话------ 今天26号啦~上午10点以后的月票是翻倍的,小伙伴们还有木有多余的月票呀,流口水中~ 今天中午12点,文文会有一个月票红包,就是投了月票能抢的红包~在客户端书籍详情页,点红包的标志就行啦~ 么么哒。 109 一样的坏痞子,惯会欺负人 110 他心中起伏澎湃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0 他心中起伏澎湃 乔安龄摇摇头,不想同他辩驳,便冷着声音说道:“接着说苏家的案子,说其他的,对于保你的性命,毫无意义。” 宁贺咽了口唾沫,只得说道:“苏家的案子,苏家的案子就是邢栋判的。 现在,我同邢栋的私交不错,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有一次,我同邢栋一起去花酒,邢栋喝的多了,便也说的多了。 那邢栋说了他以前在做京城府尹时的许多事情。其中一件,便是关于苏家的案子。 据邢栋所说,其实苏家同那贪腐案完全没有关系,苏家的当家人是正经的生意人,并没有行贿。把苏家人抓进府衙审案,完全是他手下人弄错了。” 乔安龄目光一沉:“然后呢?” 宁贺说道:“然后啊,邢栋他原本是打算放了苏家的人,不过他看到了手下人报上来关于苏家家业的情况 苏家产业多,家底丰厚。” “邢栋就起了贪念?”乔安龄问道。 宁贺说道:“邢栋也是个一心升官的,想升官就需要很多的银子上下打点。二十年前,邢栋约莫四十岁上下,这个年纪,正是仕途的关键年纪,他想升官,就要有银子,这么大一笔银子放在他面前,他如何抵御得了这样的诱惑? 侯爷说的没错,邢栋就此生了贪念。 他将错就错,办了苏家。 苏家被抄了家,不过么大部分财物都进了邢栋的荷包。” 乔安龄沉吟了会儿,说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宁贺说道:“除了我,应该没有人知道。邢栋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虽然是在喝花酒,不过,我见邢栋喝酒喝糊涂了,开始说他以前在府衙中的事情,便把陪酒的姑娘们都打发走了。 邢栋在说苏家案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邢栋两个人。” 乔安龄讥讽道:“宁大人为人机警,怪不得邢栋愿意和你结交。 倒是这邢栋竟然酒后失言,把这件事情都说出。” 宁贺说道:“大约是因为近年邢栋年纪大了,经不得醉了。” 乔安龄说道:“好了,此时我已知晓。” 宁贺见乔安龄要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喊道:“侯爷,那下官这条贱命。” 乔安龄说道:“既然应了你,便留着,将来若是有需要,还要你做个人证。” —— 当日,下午,乔安龄就去珍珑棋馆找宁仪韵。 宁仪韵把乔安龄带到了珍珑棋馆二楼的雅间之内,又让店里的伙计泡了壶茶送到了雅间。 待伙计走后,乔安龄便正色道:“仪韵,我有件事同你说。” 宁仪韵见乔安龄眉眼间十分凝重,便讶异说道:“安龄,怎么了?” “你可知道你母亲和苏家,二十前的案子?”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疑惑的看了看一眼乔安龄,说道:“怎么说起这个?我是知道一些的,不过知道的也不多。我听我娘说过,她们苏家是积累了几代的殷实商户,家产众多的,后来因为受了一桩贪腐案的牵连,所以被抄了家,所有家产一日尽失,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因此很快就郁郁而终。” 说罢,宁仪韵又不解的问道:“安龄,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乔安龄顿了一顿,便把今日上午,他在府衙地牢中,从宁贺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宁仪韵。 宁仪韵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邢栋的一时贪念,害了得我外祖一家家破人亡。 好好的一个殷实人家,骨肉离散,苏家失了产业家底,害得我娘和舅舅失去父母,姐弟二人从此分别,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见上一面。 我娘从一个受人伺候的富家小姐,成了任人欺凌的丫环,还在宁府收了凌辱。 我舅舅很小就无父无母,在市井之中为了活命,摸爬滚打,进驿站当民夫,辛苦生活。 原来,所有一切全因邢栋当年的一时贪念。” 宁仪韵闭了一下眼,想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她娘亲和她舅舅二十年来第一次在一起吃年饭,她娘亲泪眼朦胧,她舅舅一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原来都是拜邢栋所赐。 “仪韵,对于邢栋”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双眼一睁说道:“自然是讨回公道。” “好,”乔安龄点头应道,“珍珑棋馆围棋大比那日,邢栋觊觎你,想将你强行纳入府,这件事情还没有同他清算。” 宁仪韵说道:“那现在便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吧。” 乔安龄点了下头,又问道:“仪韵,这新仇旧恨,打算怎么算法?” 宁仪韵娥眉一抬,问道:“什么叫怎么算法?” 乔安龄说道:“这些年,那些为官者不该做的事情,邢栋也做了不少,若是仔细查来,费些时日,也未必不能把他这个吏部尚书办了。 若是仪韵,你只想报仇,出口恶气,那便用这个法子。办邢栋虽说不易,不过比起第二个方法,还是要简单一些的。” 宁仪韵问道:“安龄,那你说的另一个方法是” 乔安龄沉声道:“翻案。” 他接着说道:“翻一桩二十年前的老案子,要比直接查邢栋难上许多。 想要翻案,必须证据确凿,时隔二十年,物是人非,想要寻找证物证人,何其困难,而且还不能惊动邢栋,以免打草惊蛇,若是让邢栋知道了,他必会出手阻拦。 二来,这案子已经结了二十年,就算有了证据,想要重审,也不是易事。我大楚朝已经许多年,没有重审旧案了。 仪韵,若是这案子真的可以重审,便也只有一次重审的机会,若是能成便也成,若是重审之后,没有能翻案的话,那这个案子便铁板定钉,永远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将二十年前的案子翻案,可能性极为微小。” 宁仪韵低下头,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她才复又抬头,说道:“我想翻案。” 乔安龄凝着宁仪韵桃花眼见她眼神坚定而凝重,心中竟然颤了一颤,他问道:“仪韵,你可想好了?” 宁仪韵点头道:“恩,是的,我想好了,就算再难,也要想法子翻案。” 乔安龄心中突然开始起伏澎湃,他看着宁仪韵,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仪韵,你为何要选翻案?”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邢栋的事情,同此前宁贺的事情,不同。 宁贺雇人把我掳走,我自然要报复回去。 而苏家的事情,却不仅仅报复回去那么简单。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但他们却是我娘亲和舅舅的父母,我娘十几岁时,才被卖到宁府,之前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同她父母的感情一定极好。 翻案,一来可以告慰先人的灵魂。 二来,可以慰藉活着的亲人。 三来,既然是苏家的东西,那便是苏家的,被人夺走的,便要夺回来。” 宁仪韵的话掷地有声,让乔安龄心中震撼,他说道:“仪韵,原来,你同我想的一样。” 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跨了一大步,走到宁仪韵的旁边,一把将坐在椅子里的宁仪韵按到了怀里。 因为宁仪韵坐着,而乔安龄站着,宁仪韵便只能把头埋在乔安龄的胸腹之处。 她贴着他胸腹处紧实的肌肉,将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乔安龄抱她抱得有些紧,宁仪韵觉得他的情绪似乎起伏很大,却又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乔安龄抱着宁仪韵,心情激荡,他心中暗道,这世间也许只有这个女子能真正理解他,懂他。 因为他也身负家仇,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贪腐案含冤而死。 他想做的事情,便是她现在为她娘亲和舅舅所做的事情。 告慰已死去的先人。 慰藉还活着的亲人。 夺回被夺走的一切。 “安龄,你怎么了?”宁仪韵终于忍不住问道。 乔安龄松开了宁仪韵,浅浅笑道:“似乎许久没有同你贴的这般紧了,便想抱你一下。” 宁仪韵双手怀着他的腰身,仰着头说道:“看你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还当你怎么了?” 乔安龄笑笑,狭长的瑞凤里温柔似水,似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既然你想翻案,纵是千难万难,那我们也要想法子把苏家的案子翻过来,”乔安龄说道,“明儿,我便去府尹衙门看看往年的卷宗,现任的京城府尹顾志云其实是我的人,我们可以调卷宗一阅。”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安龄,我想同你一起去。” 乔安龄思索了片刻,说道:“好,不过,你得改变一下装束。” “恩?改变一下装束?”宁仪韵讶异道。 —— 第二日,宁仪韵便跟着乔安龄去了京城府衙, 宁仪韵换上了一身男装,扮作了乔安龄身边的小厮。 好在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今儿,宁仪韵特意穿得比平日更多了一些,外头男子式样的袄子也不收腰,所以曲线并不十分名显,看着就像个唇红齿白的小厮。 宁仪韵跟着乔安龄进了府衙,府尹顾志云亲自相应,并特意僻了一间屋子给乔安龄临时使用。 在这间屋子里,府尹同乔安龄寒暄一会儿,又让手下把当年所有关于贪腐案的卷宗,都搬了过来。 “侯爷,衙门里关于当年顺和郡王贪腐一案的卷宗,全在这里了,”府尹说道。 “好,那便在这里翻阅,”乔安龄说道。 “侯爷请自便,那下官就告退了”府尹说道。 乔安龄颔首道:“好。” 待府尹离开之后,宁仪韵便和乔安龄一起开始翻阅卷宗。 “顺和郡王是谁?”宁仪韵问道。 闻言,乔安龄浑身一震,瑞凤眼中隐隐露出强烈的情绪,他双眼一垂,吐出一口气,说道:“就是这次贪腐案的案犯,苏家就是被指向顺和郡王行贿,才会有此一难。”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轻声应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们赶快把关于苏家的案卷找出来。” “好,”宁仪韵应道。 可是两人找遍了所有的卷宗,都没有找到关于苏家案子的卷宗。 “会不会是衙役漏拿了?”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说道,“不管如何,我找府尹顾志云问一下。” 乔安龄唤来了京城府尹顾志云询问了此事,府尹顾志云便喊了衙役再去库房找卷宗。 然而,衙役从库房回来之后说,库房中所有关于顺和郡王贪腐案的卷宗都已经拿过来了,并没有找到关于苏家行贿案的卷宗。 于是,顾志云便带着乔安龄和宁仪韵去衙门里存放历年卷宗的库房,在库房里,顾志云和乔安龄、宁仪韵一起找苏家贪腐案的卷宗。 几人找了整整大半日,都没有找到苏家行贿一案的卷宗。 没有找到苏家行贿案的卷宗,乔安龄和宁仪韵只得离开府衙。 在回程的马车上,宁仪韵托着腮,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去了一次府衙,竟然空手而归,毫无收获,恩,莫要说收获了,就是连案子的卷宗也没有看到。” 乔安龄眉眼也颇为凝重,他说道:“当年邢栋因为贪念,将错就错,判了苏家行贿,又抄了苏家的家产,还把许多抄来的家产收进自己的荷包。 他自知理亏,定然不敢让人发现此事。 按照规矩,每起案件都要留有案宗,案宗存置于库房保存。 这案子既然结了案,又判了罪,一定会有案宗的。 如今案宗不翼而飞,应该是邢栋所为。” 宁仪韵托着腮,问道:“恩,安龄,你说这卷宗会在哪里?是邢栋抽走了放在了别处,还是直接销毁了。”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若我是邢栋,定然会把案宗直接销毁,而不是另外找地方放。” 宁仪韵点点头:“那倒是,把那卷宗一把火烧了化为灰烬,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来。若是把卷宗放到别处,还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恩,说的不错,所以苏家行贿案的卷宗十有已经没有了,如同你方才所说,一把火烧干净了。”乔安龄说道。 “唉,”宁仪韵叹了一口气,“我还想着给我外祖家翻案呢,如今这卷宗都没有了,这案子还怎么翻。” 乔安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宁仪韵接着说道:“连卷宗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难道这个案子翻不了了?” 乔安龄见宁仪韵一副沮丧的样子,便说道:“莫要着急,翻旧案不是易事,虽然我们这次出师不利,不过说不定日后那一天会有什么转机。” 宁仪韵点头道:“急也急不来的。” 乔安龄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先命人寻到二十年前,在府尹衙门当差的衙役,看看是否有可能问出些什么。” “恩,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宁仪韵说道,“安龄,谢谢你。” 乔安龄轻轻一笑:“说的如此生分,今年五月,春夏交接之际,我就要给你提亲去了。还如此生分做什么?” 乔安龄凤目一垂,心道,而且此事同他也有关系。 乔安龄将宁仪韵送回珍珑棋馆之后,便自行回府。 宁仪韵回到了珍珑棋馆,虽说她也知道想要将一桩陈年旧案翻案,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但这次去府衙查看卷宗,出师未捷,她依旧觉得有些沮丧。 对于苏家行贿旧案,宁仪韵一个字都没有同苏芝如和苏承庭说,苏家行贿的案子对苏芝如和苏承庭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宁仪韵不想给了他们希望之后,万一翻案不成,再次给他们绝望,以至于时隔二十年,让他们再一次受到伤害和打击。 所以宁仪韵决定先将此事瞒下,等事情差不多有了结果之后,再同他们细说也不迟。 —— 正月初十,宁贺的案子就判下了,夺去功名,革去官职,还需要在牢中监禁十年,而宁府也会被抄家。 案子判下来之后的第二日,抄家的官兵便到了宁府。 这日,宁仪韵正在隆升街上逛街,路过宁府的时候,便看到宁府大门石狮的两边站着两排官兵,而从宁府之中传来阵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 一群下人正背着包裹缓缓从宁府之中走出来,他们中不管是原本有头有脸的管事,还是受人欺负的丫环,这会儿都是一副期期艾艾,凄凄惨惨的模样,丫鬟婆子们脸上挂着泪痕,小厮仆人们眼神迷茫。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宁家被抄了家,宁贺又下了狱,宁府现在已经养不起众多的奴仆,所以宁府的主子才会遣散奴仆,让这些奴仆都自谋出路。 不过,对于这些下人来说,他们只会做一些伺候人的事情,并不会什么谋生的手段,尤其是一些家生子,生在宁府,长在宁府,依附着宁府的主子活着,出了府,让他们如何生存? 要么就是找人牙子,再把自己卖到大户人家做下人,若是运气不好,没有人买,生存都成了问题。至于,那些年轻的丫环,说不定还会被人骗到勾栏院里,被逼着做皮肉生意。 宁家一倒,这些下人们,也是前途渺茫。 宁仪韵在门口朝宁府里头望了一眼,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时,宁贺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妈妈?”宁仪韵轻声自言自语的喊了一句。 叶妈妈肩膀上挎了个小包裹,神色凄然,正在同众多奴仆一起,慢慢的往宁府外走。 “叶妈妈,”宁仪韵站在宁府不远处,喊了一句。 叶妈妈听到有人喊她,便抬起头,寻声望去。 宁仪韵见叶妈妈朝自己看过来,便对叶妈妈招了招手:“叶妈妈。” “二小姐?”叶妈妈沉吟一句,便迅速走到宁仪韵的旁边。 宁仪韵把叶妈妈带到一处街角:“叶妈妈,你也从宁府出来了?” “二小姐?”叶妈妈哀叹一声,“唉,宁府被抄了家,家财都被抄了精光,当然就不再需要我们这些下人,大少爷和小姐,便把府里的下人们都遣散了,还把卖身契都还给我们,让我们自谋出路去了。” “那叶妈妈有什么打算?”宁仪韵问道,“可有什么去处?” 叶妈妈听宁仪韵这么一问,眼角淌下老泪:“老奴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老奴几岁大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宁府当下人,老奴的家里人早已没有音信。 后来,老奴嫁了个府里的小厮,不过男人很快就死了,老奴就一直留在宁府当个管事妈妈。 老奴在宁府当着差,也吃着宁府的菜,如今,宁府倒了,老奴也被赶了出来。 老奴从几岁开始,就一直待在宁府,现在被宁府赶了出来,哪里还有地方可去,只怕今儿晚上就要流落街头,老奴这条老命,在余下的几年,只能当个乞丐婆子了。” ------题外话------ 么么哒,年底了,菠萝明天开始每天二更,明天哦。 一直到新年~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110 他心中起伏澎湃 第111章正月十五元宵节(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第111章正月十五元宵节(一更) “叶妈妈,”宁仪韵说道,“叶妈妈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跟我走。” 叶妈妈一愣,呆呆的看着宁仪韵问道:“二小姐,想收留我?” 宁仪韵笑着点点头:“也说不上收留,就是想让叶妈妈帮忙干点活。” 叶妈妈嘴唇动了动,双膝一曲,就要给宁仪韵跪下来磕头。 宁仪韵连忙扶起叶妈妈说道:“叶妈妈这是做什么,叶妈妈年长我许多,这么跪我,这是折煞我了,我那里也是缺人帮忙,有叶妈妈帮忙,一定会好很多。” “哎,哎,”叶妈妈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说道,“二小姐,二小姐真是个心善的,二小姐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命,好人一定有好命。“ 说罢,叶妈妈从包袱里取出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了宁仪韵:“有二小姐收留,免了老奴流落街头,沦为乞丐。老奴,老奴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日后,老奴的这条性命,便是二小姐的。” 宁仪韵将叶妈妈手里的卖身契推了回去,她笑道:“叶妈妈,这卖身契啊,你收好,我不是想买下你,宁府把卖身契还给了你,你现在便是自由之身。自由之身得来不易,要好好珍惜才是。” 叶妈妈摇摇头,说道:“我一个老婆子,本来就要沦落街头了,便是有自由之身,也是自由之身的乞丐,说不定还会被饿死。二小姐愿意收留我,我一个老婆子,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只有这一条老命了。” 宁仪韵又将叶妈妈的手往前推了推:“我可不要叶妈妈的命。” 宁仪韵心道,叶妈妈在宁府也是个管事妈妈,每日忙进忙出,也要管不少事情,是个能干的伶俐人,而她现在正是缺人之际。 过完年以后,两家棋馆的生意会又忙起来,苏承庭和梅香雪也会回到珍珑棋馆。 隆升街上的老馆,就显得人手不够了,若是叶妈妈能来帮忙做事,可以减轻隆升街人力的压力。 她已经想好了,让叶妈妈在隆升街的老馆承担原来梅香雪在老馆里的职责,让叶妈妈统一负责隆升街老馆的糕点茶水。 她收留叶妈妈,让叶妈妈在珍珑棋馆谋身,也算是报答了当年叶妈妈在宁府中对她的照拂,还有那一饼之恩。 “叶妈妈,莫要再说卖身契的事情了,你跟我来就是。”宁仪韵说道。 于是,宁仪韵把叶妈妈带到了隆升街的珍珑棋馆。 “叶妈妈,这里是珍珑棋馆,京城里珍珑棋馆有两家,一家就在这里,另外一家在中常街附近。我舅舅是这里的掌柜,我和我娘现在住在这珍珑棋馆里,”宁仪韵说道,“以后,你也住这里。” 叶妈妈看着珍珑棋馆宽敞的大堂,雅致的布置,说动:“这馆子真大。” 宁仪韵笑道:“这家棋馆算笑道,中常街上的那家更大。足有上下五层。” “那二小姐的舅舅便是棋馆的大掌柜了,”叶妈妈感叹道,“幸好,二小姐从宁府里出来,要不然,现在宁府被抄家,老爷又下了狱,二小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幸好二小姐不在宁府了,幸好二小姐不在宁府了。 现在住在棋馆,舅舅又是大掌柜,比留在宁府不知强了多少倍。” 叶妈妈喃喃说道:“好人总是有好命的,好人总是有命的。”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应道:“叶妈妈说的是,好人总是有好命的。” 若不是当初叶妈妈心怀善意,对她这个不受宠的美貌庶女心怀善意,她也不会在心里存有对叶妈妈的感激之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叶妈妈一把,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一个谋身之处。 进了珍珑棋馆以后,宁仪韵向众人介绍了叶妈妈,又让叶妈妈在一间平房里安置下来。 她又再私下里同苏承庭讲了自己的对叶妈妈的打算,让苏承庭在棋馆众人面前公布了叶妈妈珍珑棋馆管事妈妈的身份,也根据宁仪韵的打算,安排叶妈妈统一负责珍珑棋馆老馆的茶水和糕点。 叶妈妈没想到不用签卖身契,也不用沦落街头,还能在棋馆里当个体面的管事妈妈,心里十分激动,差点老泪又要落下来了。 因为差点沦为乞丐,叶妈妈心怀感激,做事自然十分卖力,趁着过年期间,客人不多,梅香雪又每日到老馆来,她便一边儿自己琢磨着干活,一边儿向梅香雪请教,不出几日,叶妈妈便上了手。 等过完年,生意恢复了,梅香雪也要去中常分馆的时候,叶妈妈便可以独挡一面了。 —— 宁府漪兰院。 宁仪嘉坐在屋子里,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神色凄凉:“芸香,这个年过得真惨。大年三十的晚上,爹被抓到了牢里,大年初十,爹的案子判了下来,宁府也被抄了家。 这年过得没有一天是好日子。” “小姐,总会过去的,”宁仪嘉的贴身丫环芸香说道。 “过不去的,宁家的家产都没有了,爹要在牢里待上十年,过了十年出来了,爹也没有了功名,没有官位,只是普通人。宁家已经毁了。“ 宁仪嘉转过头,对芸香接着说道:“芸香,你的卖身契,在柜子里的最底下一层,你去拿出来,也离开宁府吧。” 芸香惊道:“小姐,你连我也要赶走了 “芸香,你也自谋出路去吧。”宁仪嘉背对着芸香,看着窗外萧条的院景,轻声说道。 “小姐?”芸香一惊,连忙说道,“小姐,您也要赶我走?” 宁仪嘉转过头说道:“您原本是宁府的大丫鬟,是我的贴身丫环,在宁府里,你的吃穿也从来没有短过。吃的,穿的,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好上一些。 现在,宁府倒了,被抄了家,也养不起丫环婆子。 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宁仪嘉想了想接着说道:“想来日子会过的十分困顿,我已是自身难保,我自己都前途未卜。又如何来照拂你? 宁府养不起丫环,我也照拂不了你了。 你走吧。” 芸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婢子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的,生在宁府,长在宁府,除了宁府,婢子还能去哪里,您把婢子赶走,婢子能到哪里去? 求小姐不要赶婢子走,求小姐让婢子在小姐跟前伺候着。 求小姐不要赶婢子走。” 宁仪嘉摇摇头:“很快就没有什么宁府了,这若大的宁府,已经不属于宁家了,再过几日,时限一到,我也要离开这里。” 芸香磕了两个响头说道:“小姐去哪里,婢子就是哪里,求小姐让婢子跟着你。” 宁仪嘉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不想走,我不赶你走就是了。别磕头了。” “嗳,嗳,”芸香连忙用衣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从地上站起来。 “芸香,你帮我去收拾个包裹,把衣裳鞋子,首饰头面,”宁仪嘉顿了顿说道,“算了值钱的首饰头面都被抄走了,你就捡些衣裳,和轻便的日常用具,收拾个包裹,一会儿随我一块儿离开宁府。” “离开宁府?”芸香讶异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宁仪嘉点了下头,神色坚定的说道:“投奔卢府。” —— 过了一会儿,宁仪嘉和芸香身上便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出了空荡荡的漪兰院。 主仆二人走到外院,正要转过大门照壁的时候,突然被喊住了。 “仪嘉,你背了包袱,这是要去哪里?” 宁仪诚在外院看到背着包裹的宁仪嘉,便喊住了她。 宁仪嘉说道:“去卢府,我要去投奔卢府。” 宁仪诚剑眉一蹙:“投奔卢府?” 宁仪嘉点头道:“恩,大哥,你知道的,我同卢府的嫡次孙是有婚约的,现在宁府倒了,我自然要去卢府,去投奔未来的夫家。” 宁仪诚说道:“我是知道卢府曾经和爹爹说好,要将你许配给卢府的嫡次孙。 可是现在莫说成婚,卢府连提亲都没有来。” 宁仪嘉说道:“成婚要等我出了三年的孝期,提亲自然也不急。但是婚事是外祖父同我爹和我说好了的。” 宁仪诚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等卢府的人先上我们家的门提亲,三年之后,再让你风光大嫁才是。 你那么急着去卢府做什么? 这么做于礼不合,况且你这么巴巴的上门,也会让人看不起的。” “上门提亲?”宁仪嘉反问道,“宁府这大宅子都被抄没了,卢府的人去哪里提亲。” 宁仪诚说道:“大哥身上还有一些体己银子,我们兄妹二人先找一处便宜的民宅租住下来,大哥再去找一份活计去做,不管不如,只要有大哥一口饭吃,便有妹妹你一口饭吃。 熬过两年多,再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到卢府里去。” “租住一处便宜的民居?”宁仪嘉摇摇头,“我一直官宦人家的嫡小姐,我如何能住便宜的民居,和那些低贱肮脏的市井之人挤在一块儿? 大哥,你愿意去住便去住,你愿意去找活计,便去找活计,妹妹却是不愿意的。 卢府许了我婚事的,我不过就是提前两年多,先去那里住着罢了,等三年孝期满了,再办婚事,”宁仪嘉说道。 “你”宁仪诚说道,“你我兄妹,你就不愿意同哥哥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反而要去卢府寄人篱下?” “妹妹不是不愿同哥哥一起,妹妹只是不愿受这个苦罢了。 有未来的夫家可以投奔,妹妹为什么不去? 再说了,娘亲还是卢府的庶女,虽然娘亲已经离世,但是这层关系还是在的,我算起来也是卢府的表小姐,去卢府有什么不可以的? 大哥,你也是,算起来,你也是卢府的表少爷,你也可以同我一起投奔卢府。” 宁仪诚立刻说道:“我一个七尺男儿,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去卢府寄人篱下,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活? 大哥是不会卢府的。” 宁仪嘉说道:“人各有志,大哥不愿投奔卢府,要自己撑起门户,那是大哥的事情,妹妹也不勉强大哥。 不过,也请大哥莫要拦着妹妹去卢府,非要妹妹跟着你去市井中过上苦哈哈的日子。” “仪嘉,你确定要离开?”宁仪诚问道。 “大哥,妹妹,今日非走不可,”宁仪嘉说道,“这宁府的大宅子过几日,也要收走了,请大哥也早做打算。 说妹妹这便走了,大哥你自己保重。” 说罢宁仪嘉把背上的包裹背背好,带着芸香离开了宁府的大宅子。 宁仪诚看着宁仪嘉主仆二人的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卢府长房大院的厢房。 卢府长房长媳卢林氏,正坐在软榻上,而宁仪嘉则背着包裹,立在旁边。 一个丫鬟给卢林氏递了一杯茶,卢林氏接过茶杯,啜了一口茶说道:“怎么,你们宁家抄家,抄完了?” 宁仪嘉听得卢林氏不善的语气,愣了一愣,随后,她说道:“家中遭到不幸,爹下了狱,宁家家产也被抄没,外甥女无处可去,便来投奔外祖家,还请舅妈垂怜。” 卢林氏说道:“你父亲收受回扣,你宁家有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的。” 宁仪嘉抿了抿嘴,不说话。 “对了,方才你说你要投奔我们卢家?”卢林氏说道。 “是的,舅妈,卢家是我外祖家,而且我同二表哥也有婚约,我便寻思着来投靠卢家,待我三年孝期满了之后,再” 宁仪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卢林氏打断了:“婚约?哪里来的婚约?可有媒人作证,可有信物?” 宁仪嘉一顿,说道:“因为外甥女尚有两年多的孝期,这些都不急着办,所以还没有办,但是那日,外祖父已经同我爹和我说过了的,说是要结亲的。” 卢林氏冷笑了一声:“没有媒人,也没有信物,说什么婚约,难道单凭你一张嘴吗?” “舅妈,你想悔婚?”宁仪嘉心下一惊,不禁呼喊出来。 “喊什么?没有信物,没有媒人,谈得上什么悔婚?”卢林氏说道。 宁仪嘉心一沉,知道她这舅妈不想认下这亲事,她慌忙说道:“此事,是我外祖亲口跟我说的,我,我要见我外祖父。” 卢林氏讥诮的笑了笑:“你外祖父是当朝丞相,每天日理万机的,莫说是你,就是我,要见上一次,也是不易的,又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卢林氏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去见的,你来投奔卢府的事情,你外祖已经知道,是你外祖父吩咐我招待你的。 我刚才所说的,你和越柏没有什么婚约,其实这也是你外祖父的意思。” 宁仪嘉急道:“不会的,这怎么会是外祖父的意思?” 卢林氏讥笑道:“仪嘉啊,你也不是个笨的,其中的缘故,你还不明白吗? 以前,你家门第虽说不高,但是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现在你爹被革了官职,夺了公民,就是一介布衣了,我们卢府怎么可能同你们联姻? 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是因为啊” 卢林氏假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怪只能怪你爹了,竟然因为收受回扣而下了狱。 你外祖父为官多年,可是有清誉的,如今他老人家位高权重,更加爱惜羽毛。 像你爹这样的贪官,你外祖父也好,卢家也好,避之还不急,怎么可能再跟你联姻? 难道你想让我们卢府被人说成和一个贪官同流合污,竟然要和一个贪官联姻吗?” 宁仪嘉心里发凉身子一晃:“卢家要反悔了,那日二表哥已经看过我的就不认了吗? 那日邢夫人也在场,你们不认,就不怕传扬出去,也对卢府的声誉不好吗?” “认啊,谁说不认,我们卢府当然认,只是认的法子不一样罢了,你若是官宦嫡女,那自然是娶你为妻,但是现在,你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的女儿,那么一顶小轿纳进府里,也就算了。”卢林说道。 “纳,纳进府里?”宁仪嘉嘴唇动了动说了,说道,“是要纳我为妾。” “以你现在的身份,纳你为妾,便算是对你负责了,”卢林说道。 宁仪嘉心里一片冰凉。 “哦,对了,你方才说,这里是你的外祖家。也对,你的母亲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不管怎样也是卢家的人,收留你也不是不行的。” 卢林氏接着说道:“我们卢家也是心善心慈的,你若是愿意,可以现在宁府住着,等你的孝期满了,再为你开脸,让越柏将你收房就是。” 宁仪嘉的手揪住了衣角:“我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嫡长女,我怎么能去做妾。 我不愿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了,当然了,你不愿意,也可以,”卢林氏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卢家又不会强行将你纳入卢家。你若是不想为妾,我让婆子将你送出府就是了。” 宁仪嘉的手紧紧攥着衣角:“你们” 卢林氏接着说道:“哦,你也可以留在卢府,待上两年多,等你孝期一满,我也会帮你在市井之中,找一户和你现在的身份门房户对的人家。” “门当户对?”宁仪嘉重复道。 “门当户对啊,也找一家市井布衣人家,比如,小商户啊,手艺人啊,和你身份相当。”卢林氏说道。 “好了,自己看着办吧。”卢林氏说道。 宁仪嘉攥着衣角,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将织锦的衣料划破。 做妾,她当然不愿。 离开卢府,让她跟着宁仪诚一起生活,找一处憋仄阴暗的狭小民宅住着,过着贫苦的日子。 不,她更不愿意。 让她找一户市井人家嫁了,和一个没有身份的粗鄙男人成亲,从此以后每日都柴米油盐而辛苦。 这样的日子,她如何过得惯? 挣扎再三,犹豫了很久,宁仪嘉终于轻声说道:“我留在卢府。” 卢林氏懒懒的抬了一下眸,露出个早就知道如此的神情,她招了身边一个婆子,说道:“萱秋院旁边的小院子还空着吧,你带着仪嘉去安顿吧。” “是,”婆子应了一声,说道,“表小姐请跟我来。” “嗳,”宁仪嘉点了一下头,“请妈妈带路。” 还没有走出门口,宁仪嘉便听得卢林氏又唤住了她:“等等,忘了同你说了,越柏如今已有了一房妾房,姓邢,是吏部尚书邢家旁支的远房,虽然只是个妾室,不过比你进门早,排在你前头。 你若是见到她,也需得敬着她一些。” 宁仪嘉混事一顿,那一个“是”字含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来,脚步顿在门口,片刻之后,才胡乱应了声“恩”,侧身福了个礼,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醉宵楼顶层雅间。 宁仪韵站在临街的窗前说道:“安龄,这儿的街景真好看。” ------题外话------ 一更奉上,二更大概要到下午三点左右吧,么么哒 第111章正月十五元宵节(一更) 112 她娥眉微微上挑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2 她娥眉微微上挑 乔安龄含笑道:“确实如此,这醉宵楼是整条隆升街最高的楼宇,我们所在的这间雅间又在顶层,从窗户往下望,整条隆升街几乎一览无余。” 宁仪韵面向窗户,背对这乔安龄,感叹道:“恩,好看。” 这是宁仪韵穿越而来,度过的第一个元宵节,也是她第一次目睹真实的古代元宵节。 元宵节的街景比大年初一不知热闹了多少,比七夕节更加崔璨和浪漫。 过年的时候,街面的两面都挂起大红的灯笼,这元宵不同,不只路两旁的屋檐之下有灯,街上出的摊子,行人的手里,都是一盏盏颜色鲜艳,形态各异的花灯。 宁仪韵从高处往下望着,密密麻麻的花灯,将整条隆升街点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元宵佳节,灯火阑珊。”宁仪韵说道。 她如今身处醉宵楼的五楼,听着街面传来人声嘈杂,又不禁感叹:“真是热闹啊。” “今儿晚上,不宵禁,灯火会一直燃到天明,子夜的时候,官府会在京城里几条最热闹的街市上放烟花,这隆升街上,应该也是有烟花的。元宵节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日子,论热闹,旁的节日都无法相比的。”乔安龄说道。 “放烟花?”宁仪韵回过头问道。 “每年的元宵节,隆升街都会放烟花的,”说道这里,乔安龄眼眸之中,闪过怜惜的意味:“往年,你一直住在宁府,大约是没有见过的。” 宁仪韵滞了一滞,她确实从来没有看过隆升街元宵节的烟火,那是因为此前的元宵节,宁仪韵还没有成为这古代大楚朝中的一员。 她讪讪一笑:“呵呵,往年我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过,所以今年,我想看一看。” 乔安龄目光中划过温柔的神色:“好。不过烟花是要到临近子时才放的。” 宁仪韵挑了挑娥眉:“子时就子时。” 她回过头,再看街景,这回看的是人。 挤挤挨挨,摩肩接踵,也不足以形容街上的人有多少。 七夕节的时候,街上也是有很多人的,但不是男子,就是三五结群的女子。 然而,这元宵佳节,路上却多得是男子女子一起行走,甚至有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的。 宁仪韵站在五楼,居高而望,自是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她也能嗅到弥漫在整个隆升街上旖旎的气息。 今儿是上元节,是大楚朝一年之中唯一不宵禁的日子,也是一年之中,唯一让未婚的男女光明正大结伴出游的日子。 所以,今日,宁仪韵同苏芝如说她要同乔安龄一起出游的时候,苏芝如没有表示出半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要她早点回去,只让她在同乔安龄相处的时候,注意着点分寸。 烟花要到临近子时才放,宁仪韵打算看完烟花才回去,毕竟一年就这么一天,宁仪韵知道,她就算晚点回去,也是无妨的。 “咦?这醉宵楼的五楼竟然还有个平台。”宁仪韵站在窗前张望着,余光瞥见在同为五层的位置,有一个露天的平台。 “恩,这醉宵楼的顶楼确实有个平台,供人欣赏街景之用。”乔安龄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去看看,”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见宁仪韵一副雀跃的模样,勾唇笑了笑:“我陪你一同去。” “不用,我自己去看看就是,很快就回来,”宁仪韵说道,“认识你的人多,今儿晚上,这醉宵楼五楼的雅间儿里,约莫都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指不定哪一个就认识你,到时候认出了你,找你寒暄拍马的,也是麻烦。” 乔安龄轻笑一声,说道:“也罢,我便坐在这里等你。” “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宁仪韵说罢,便走出了雅间。 刚刚走出雅间的屋门没多久,还没有走到露天的平台,宁仪韵便听到旁边有一间雅间之中,有人透过那雅间半开着的门,在喊她:“仪韵姐姐?” 宁仪韵朝那雅间的屋门看过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从这雅间的屋门走了出来。 待看清来人之后,宁仪韵喊道:“明玉。” 温明玉在廊中快步走了一小段,迎面走到宁仪韵跟前,拉起宁仪韵的手说道:“仪韵,真是巧了,今儿在这里看到你。我已经许久没有见你了。” 宁仪韵也笑道:“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最近可好?” “我好着呢,今儿是元宵节,我是受了邀,到醉宵楼五楼的雅间来吃饭看景的。仪韵姐姐,你也是这里吃饭看景的吗?” 宁仪韵微微偏过头,朝她和乔安龄所坐的雅间门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恩,可不是,我也是受了邀,到这醉宵楼五楼的雅间来吃饭看景的。” “原来如此,”温明玉点了下头,“今儿元宵节,现在也不能同你下上一盘,待哪天我找到机会,就去珍珑棋馆,找仪韵姐姐下棋。” “好。”宁仪韵点点头。 “哦,仪韵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吃完饭了?”温明玉说道。 “倒也不是,我看到这五楼有一个露天平台,便先去看看。”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想了想说道:“仪韵姐姐,我那间雅间里,坐着的都是闺阁中的女子,没有男子。平日里,她们都同我有些往来,我经常在她们面前提起你,有好几个都知道你围棋下的极好,也都赞过你。 仪韵姐姐,不如你同我一起去我们雅间走一遭,我也好把你向她们介绍介绍。 恩,介绍好之后,我就同你一起去平台走走,可好?” 宁仪韵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应下说道:“好的,明玉。” 于是,温明玉便带着宁仪韵往自己刚才所在的雅间走过去。 才走到雅间门口,就听到从雅间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嗳,你们可知道,刚才温明玉出门找的是谁吗?” “这倒不知,我见她匆匆忙忙的出去,想来是见到了熟人。”一个女子回答道。 “我听明玉嘴里喊着仪韵姐姐,莫不是她常常跟我以前的那个宁仪韵,好像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儿,我听明玉说,她不仅人生得好看,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而且还下得一手好棋。 明玉说这宁仪韵比她的棋力高出许多,她还从来没有赢过这宁仪韵。 听温明玉的口气,似乎对这个宁仪韵十分推崇。”另一个女子回答道。 “呵呵呵”,那问话的女子,呵呵笑了笑说道,“可不是就是这宁仪韵,就是因为围棋下得好,我们明玉啊,对她推崇得紧啊。 我听说那宁仪韵只是一介布衣,既不是世家贵女,也不不是官宦出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温明玉这个郡主的女儿,永宁侯府的嫡女。 她呀,不仅和温明玉结交上了,还能然温明玉如此推崇,可见她的手段不一般。” 一个女子沉吟的说道:“以一介普通百姓的身份,同永宁府的嫡女结交上,确实十分少见,也十分不易。” 那问话的女子说道:“温明玉身份高,性子倒也不跋扈,但是接触过她之后,我们都知道,温明玉其实极有傲气的。 平日里,我们想同她结交攀交情,也不是一件易事。 可见这宁仪韵啊,竟然能让温明玉如此推崇,看到了人,还这么巴巴的追出去,真是有些手段。” 有个女子问道:“你们说,这宁仪韵结交温明玉是为什么来着。” 那问话的女子说道:“还能为什么?明玉是什么身份,她们家的亲眷,她两个哥哥的同窗朋友,莫不是世家公子,官宦子弟。若是那宁仪韵能通过我们明玉,攀上一个,可不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宁仪韵生得极美,又有些手段,既然可以攀上温明玉,定然也有勾搭男人、拿捏男人的本事。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另一女子答道。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又有一女子说道。 “什么事儿,关于这宁仪韵的?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 “恩,刚刚温明玉追出去的那女子,我从门缝里瞟到了一眼,是我在来时的路上看到过。 你们知道,当时她跟谁走在一块儿?” “跟谁?”有人问道。 “我看到她跟定安侯走在一起。” 突然雅间里一默,紧接有人突然惊呼道:“定安侯?怎么可能?你莫不是看错了吧。” “我不会看错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着,所以多看了那女子一眼,恩,”她点了下头,似乎是再次确认一般,说道:“恩,相貌是这般相貌,衣裳也是这身衣裳,恩,不会看错的,就是她了。 至于那定安侯 定安侯,我是见过好几次。定安侯的这般风姿世间少有,我断不会看错的。” “呵呵呵,我方才说什么了?我说此女想攀上枝头当凤凰,又有些不寻常的手段,可是说的没错,”那问话的女子接着说道。“姐姐,说的有些道理,这宁仪韵不知怎地认识了定安侯,又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勾引了定安侯,没想到定安侯这般人物,竟然会在元宵佳节,和她一起出来,还并肩走在路上。” “能结交温明玉,又能攀上定安侯,看来这宁仪韵可不是个简单的。” 又女子轻声反驳道:“也未必是这样的,我曾经听明玉说过,这宁姑娘棋力非常高。 也许这宁姑娘是真的棋力高,明玉和定安侯,是欣赏她围棋上的才华。” 那问话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嗤,就算她围棋真的有两下子又如何? 女子学围棋是为了什么?我们大伙儿都心知肚明。不止是围棋,我们这些闺阁中的姑娘啊,要学琴棋书画,要学诗词歌赋,我们学这些干什么,又不是要去考功名。 说穿了不就为了寻得一个好夫家,还有就是成了亲以后能和未来的夫君琴瑟和鸣吗?” “呵呵呵,姐姐,这是思春了,都想着嫁人成亲以后的事儿了。” “啐,取消我做什么?我们都是闺中的好姐妹,说说怎地了?我这话虽然说的直白,说的确也是实情。 取笑我做什么,难道你学这些事为了考功名,为了做学问。” “好,好,好,姐姐说的是,姐姐接着说就是,就当妹妹我什么搜没有说。” 那问话的女子接着说道:“所以啊,这围棋也是一样的。 我们闺阁中的女子学围棋,还不是为了日后成亲之后,能和夫君在空闲之时,下上一盘棋。 你说那宁仪韵为什么要把围棋学得那样精通,难道她还想做一个围棋女圣手不成? 还不是为了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价,也好攀上一门好亲事?” “姐姐,话说的直接,却真有几分道理的。 这宁仪韵身份低贱,只是一个掌柜的外甥女,却凭着自己的相貌和手段,结交了温明玉,又和定安侯认识。 她的棋艺应该也是她的手段之一,是她用来结交权贵和达官显贵攀上关系的途径和手段。” “恩,看来真的是这样。” 雅间的门口,温明玉的脸涨得通红,小拳头紧紧的握着。 宁仪韵娥眉微微挑着。 ------题外话------ 二更奉上,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 112 她娥眉微微上挑 113 站在此处,看看风景就好(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3 站在此处,看看风景就好(一更) “仪韵姐姐,她们所说的,实在太过分,我,我不晓得她们竟然会这样说你。 真是 我要找她们评理去。” “不用去了。”宁仪韵淡淡道。 “仪韵姐姐,此番,我一定要同她们好好的评评理,我要去跟她们好好说说,仪韵姐姐,我不能让她们这样说你。” 说罢,温明玉提起裙摆便要往雅间里冲。 宁仪韵连忙一把拉住温明玉说道:“别去,明玉。” 温明玉转头说道:“仪韵?” 宁仪韵说道:“若是,她们当面欺辱于我,我自当回击,又何须你为我出头,只是这背后说人闲话 明玉,这世上最难堵住的就是悠悠众口,今日你堵住了她的嘴,回头她就会在你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接着说。上去吵闹辩驳,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丢了身份。” “这”温明玉顿了顿迟疑的说道。 “她们会这么说不过只是因为四个字,”宁仪韵沉声说道,“以已度人。” “以己度人?”温明玉迟疑的问道 “恩,你看她们的想法,总是绕着亲事,绕是男人,绕着夫君,她们的想法跳不出去,走不出去,便也以为人人都是如此,”宁仪韵说道,“她们既然是样的想法,以后的日子便也一定是这样的,围绕着自己的夫君,逃不开内宅,一辈子如此。 既如此,何必同她们辨认什么。 明玉,咱们去那平台。” 温明玉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头:“嗳,好的,仪韵姐姐,那我们去平台。” 宁仪韵和温明玉两人到了这五层平台。 这平台是露天的,一面连着墙,三面无墙,只有木制的栏杆。 因为三面无墙,视线又开阔了许多,宁仪韵站在靠街的栏杆边,看着楼下的街景。 温明玉却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似乎还在为方才的事情不平:“真是想不到,她们竟然这般在人背后嚼舌根,这样诋毁你。”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明玉,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如此钻研围棋一道,也是为了亲事,为了可以和未来的夫君下围棋吗?” “我,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温明玉歪了歪头:“我是永宁侯府的嫡女,自小就学琴棋书画,我早已习惯了,倒也没有想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嘛学。 不过我想,我爹娘让我学这些,大概是有着这个意思,哦,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为我寻一门好亲事,还有,可以同以后,以后” 温明玉俏脸一红说道:“以后的夫君一起下下棋。 不过不过,现在我却不是这么想的。” 宁仪韵转过头,娥眉扬了扬,问道:“那明玉,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温明玉低下头,仔细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她复又抬起头,杏仁眼里,亮亮的:“现在啊,我下棋,是因为围棋是我所好,我钻研棋谱,是为了让自己的棋力更加精进。” 宁仪韵勾唇一笑:“我也是如此。 开设棋馆也好,下围棋也好,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寻一门好亲事,更不是为了讨好男人。” 温明玉点点头:“对,仪韵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怎么气了,我们便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她们还说什么你使了身段结交了我,又攀上了” 温明玉顿了顿说道:“攀上了定安侯。我同你怎么结交的,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用得着她们胡乱猜测? 再说那定安侯,我知道他时常会去珍珑棋馆,那一定是因为他喜欢下围棋罢了。 我相信你和他一定清清白白的。” 宁仪韵一顿,轻轻笑了一声:“你说定安侯的话,我现在确实同他是清清白白的,不过将来就说不准了。” “什么?”温明玉惊讶道,“将来,不是清清白白?仪韵姐姐,你说什么?” 宁仪韵笑道:“我方才同你说,我是受了邀请,到这醉霄楼的五楼雅间喝酒吃饭来着。” 温明玉点了点头:“方才是这么说来着” 温明玉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难道说” 宁仪韵含笑点头道:“就是他,定安侯。” “你们”温明玉迟疑道。 “将来如何不知道,不过现在,算是互通了心意吧。”宁仪韵点头道。 温明玉在惊讶之后,面上便露出了一丝儿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他会时常去珍珑棋馆,而且我还好几次见到他同你在一起。这么想来,倒是我太迷糊,直到现在才知道。” “明玉,对于此事,你可觉得我是高攀,是攀上枝头当凤凰?若是有朝一日,我同他成了亲,你可觉得我是高嫁?”宁仪韵说道。 在这个时代,互通了心意,就表示了要谈婚论嫁,所以,对于宁仪韵的说法,温明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说道:“仪韵姐姐,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存在什么攀附之心,你同定安侯也一定是心意互通。 至于高嫁一说,女子多是高嫁的,只要你们心意相通,高嫁便高嫁了。” 宁仪韵想了一想却是说道:“我从不以为我是高攀,至于高嫁么。” 宁仪韵淡然说道:“我也不觉得。” 温明玉回过头,看着宁仪韵。 宁仪韵只是淡淡而笑。 在这个时代,论身份,她自然是比不得乔安龄这个定安侯的,然而她的灵魂却是来自现代。 在她骨子里便没有阶级的尊卑之分,更不觉得自己一介平民淡淡身份就比他低贱上一些。 诚然,大楚朝的现实情况,是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生来尊贵,有些人生来寻常,甚至有些人生来低贱。 这样的现实,曾经让宁仪韵对乔安龄的感情有过迟疑和却步。 不过既然两人如今已经心意相通,她也决定接受这份感情,那么这些现实情况便不重要了。 从她的骨子里,从她的血液之中,就算她只是一介平民,也从来不觉得她就低他一等。 就算她现在的身份还低,但是她的人格和尊严却是同她平等的。 她既然愿意接受他,那她便是要见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温明玉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似乎不明白宁仪韵在说些什么。 宁仪韵呵呵一笑:“这平台的风景虽然不错,就是风有些大,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也该回去了。” 温明玉说道:“这平台风是有点大,方才出来的时候,走得急,兜没顾上带上一件披风。现在确实觉得有些冷。” “恩,”宁仪韵说道,“那咱们回去吧。” 于是,宁仪韵和温明玉两人从平台上走了回来。 回到雅间,乔安龄依旧坐在座位上吃着菜。 看到宁仪韵进来,他便起身迎上去:“回来了,看得如何?” “恩,景色不错,”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看了看乔安龄,问道:“安龄,我且问问你,你我二人若是成亲,你是否觉得我算是高嫁?” 乔安龄问道:“为何突然这样问,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你可莫要嫌弃我这定安侯的身份才是。” 宁仪韵莞尔一笑:“只是突然想到罢了。” 乔安龄握住宁仪韵的手说道:“那些不过是世俗之见,我没有理会,你也不必理会,自有我在。” 宁仪韵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拍拍乔安龄的手背:“我可不会嫌弃你的门第。” 她心道,她当然不会理会。 至于这世俗之见,她也不需要他的庇护。 临近子时,宁仪韵同乔安龄一起出了醉宵楼,两人来到了隆升街附近的一座石拱桥。 烟火在夜空中盛放。 璀璨的烟花,倒映在桥下的河里。 夜空的烟花,河中的烟花,交辉相应,连同街面上点点的灯火之明,将整个隆升街照亮如白粥。 乔安龄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女子,明眸皓齿,娇艳如花,眸中尽是欢愉之色。 他唇角慢慢漾起笑意。 —— 石拱桥边,走来了几个人。 “杜先生,今儿时元宵佳节,一年之中,就这么一天最是热闹,”钟亦青说道。 “恩,”杜舒玄温和一笑,“确实如此,你们年纪小,自是喜欢热闹。” “杜先生不过二十出头,又不是七老八十,”钟亦青呵呵笑道,“学生知道杜先生不喜欢热闹,怕是杜先生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不喜热闹的。” “十五六岁的时候,”杜舒玄说道。 杜舒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十五六岁的时候,十五六岁的时候,我大约只会下棋。” 钟亦青觉得杜舒玄有些不对劲,便转头朝杜舒玄看过去,只见杜舒玄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迷离。 钟亦青顺着杜舒玄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桥上的杜安龄和宁仪韵。 “杜,杜先生,”钟亦青问道,“宁姑娘在前面,我们是否上前,打声招呼。” 杜舒玄默了默:“不必了,站在此处,看看风景便好。” ------题外话------ 一更是短小君~ 二更在下午三点左右,会多更一些哒。 爱你们,么么哒 113 站在此处,看看风景就好(一更) 114 美人成仨(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4 美人成仨(二更) 元宵节一过,这年便就算过完了。 京城的百姓们,也从过年的状态慢慢恢复到日常劳作的状态。珍珑棋馆的生意,也渐渐恢复过来。 乔安龄陆陆续续送来几百只半月靠垫,靠垫数量众多,慢慢儿的把珍珑棋馆中所有的圈椅都覆盖到了。 因为半月靠垫的缘故,珍珑棋馆的座位越加舒适,整体环境,也越来越好,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客人。两家珍珑棋经常满座,就连中常分馆,偌大的大堂也时常是座无虚席。 光阴似水,转眼便到了二月,早春时节。 这几日,宁仪韵忙起了第二次围棋大比的事情。 这第二次围棋大比,宁仪韵打算在中常街分馆和隆升街老馆各举办一次分赛,中常街分馆和隆升街老馆都是分赛馆。 在两个分赛馆中比出前三名的队伍,然后再进行决赛。 宁仪韵在隆升街老馆,忙了好几日关于围棋大比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去中常分馆看看。 这日,她便想着去一趟中常分馆。 一大早,宁仪韵坐着马车,来到了中常分馆。此时,时辰尚早,中常分馆中,客人并不多。在大堂的一角,茶水糕点等物,俱已准备妥当。 宁仪韵进入大堂之后,目光习惯性的在大堂里扫了一圈,便看到梅香雪正在棋桌边同一个陌生的男子下棋。 宁仪韵会心笑了笑,便走了过去,看看梅香雪正在下的棋局。 这一局棋已进入了中盘,虽然还没有下完,但梅香雪明显占了优,再过几步,就该赢了。宁仪韵心中暗道,香雪姐姐人能干爽利,在围棋一道上,竟也颇有天赋,这次看起来比上一次竟然又有所精进了。 梅香雪对面的男子面色有些难看。这男子约莫五十来岁,素锦的料子已经洗得有点发白,一副学者的打扮,他两鬓斑白。神色凝重,眉眼之间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这老学究口中喃喃说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子,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下什么棋?” 宁仪韵愣了一愣,心道,这老学究看着年纪不小,心胸却很狭窄,这模样是恼羞成怒了。 梅香雪也是一愣,回答道:“我并未成家,现在在珍珑棋馆里做事,早上客人少,馆中没什么人,便同老先生下一局棋,老先生多虑了。” 旁边棋桌上,有个男子,大约同这老学究相识,这时,他转过头对老学究说道:“朱老,你大概不知道,坐你对面的这个女子是珍珑棋馆的管事。 她的丈夫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是个寡妇,用不着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宁仪韵听着心里便觉得不舒服,这老学究的同伴也不是什么知礼数的人,当着人面,戳人短处,揭人伤疤。 梅香雪果然脸色白了一白。 那老学究脸上便露出鄙夷之色:“我说呢,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模样也周正,怎地还没有成家,原来是个寡妇,还是个俏寡妇。 既然是寡妇,那就更应当守着屋中,半步不要踏出屋门才对,平日行事,需比普通妇人更加谨小慎微。 都成了寡妇了,还不呆在自己屋中,还出来抛头露面,同男人一道下围棋,不知羞耻。” 梅香雪脸色越来越白,她守寡十年,辛苦奉养双亲,已是不易,好不容易到这珍珑棋馆中做管事,赚得一点银子,日子也过得宽裕起来。 如今她又发现自己喜欢上围棋的,心中有所好,也有所寄托。只是平日,她都只能通过看棋谱来学围棋,偶尔同宁仪韵下一盘。 今日早上,她看到棋馆大堂没几个人儿。糕点又早已准备妥当,这才想到自己去找客人下上一场。没想到。棋局即将结束,她也眼看就要赢了,心中正是欢喜,却不想受到这般诋毁和侮辱。 梅香雪不比宁仪韵,她是个彻底的古人,生在大楚朝,长在大楚朝,对于女子的名声名节十分重视,十分在意,不像宁仪韵林这般不放在心上。 听到这老学究和他的同伴,一唱一答的,心中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脸色也越来越白。 宁仪韵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便说道:“这位老先生下棋下得不怎么样,侮辱人的本事倒是不错。下不赢管事,便恼羞成怒。侮辱起人来。 您一个年长的读书人,下棋还下不过一个妇道人家,我看丢人现眼的,不是这位管事,而是您老吧?” “仪韵?”梅香雪抬头,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宁仪韵。她白着脸动了动嘴唇。 那老学究脸上,显出尴尬羞恼之色,他说的:“你又是哪里来的女子?看样子尚未成家,不在闺阁之中做女工,也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真是世风日下。 女子就该呆在家中。未出阁的女子,在家里做女红,帮衬着爹娘。嫁了人的女子,便应当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至于,当了寡妇的” 这老学究斜睨了一眼梅香雪,不屑的说道:“当了寡妇的,应当更加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守节才是。围棋岂是女子下的?” 宁仪韵冷笑一声说道:“围棋人人都可以下,男子可以下,女子也可以下。 围棋一道,只看棋力高低,看谁的棋艺更加精进,是在棋盘上分输赢,而不是看下棋之人是男是女,是富贵还是贫穷。比如老先生,你是男子,可是在棋力上,却远远不如你对面的这位女管事。 既然棋力不如人,便应当承认差距,虚心受教才是。哪能因为输了棋?就恼羞成怒用男女来说事的?” 那老学究被宁仪韵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今儿真是晦气。老夫所说,不过是世人都认同的观点罢了,又没说错。罢了罢了!我也不想下了,就此告辞。” 说罢,这老学究,连棋也不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宁仪韵冷冷看了他一天,便不再管他。 转回头时,竟看到梅香雪双目隐隐含着泪。 “香雪,香雪姐姐,”宁仪韵看着梅香雪唤道。 “嗳,”梅香雪应了一声,把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时辰不早了,这棋馆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怕伙计婆子管不过来,我去照应照应。” 说罢,梅香雪便站起身,往大堂中卖糕点的柜面走过去。 宁仪韵看着梅香雪风韵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温明玉来找宁仪韵。 “仪韵姐姐,眼看这春季的围棋大比就要开始,可我却找不到人来陪我一同参加比赛,”温明玉叹了一口气说道。 “明玉,我记得去年秋季,你是和你大哥和二哥一块儿来参加这围棋大比的,”宁仪韵说道。 “可不是?去年的时候,我费了好大的周折,说动了我大哥和二哥陪我来参加这围棋大比。 我记得那会儿,我一跟我二哥说,他便答应了,还嚷嚷着要来新开的棋馆看看热闹。 倒是我大哥,不太愿意来,我费了好些功夫,才说服我大哥来参加这围棋大比。 好了,今年这场围棋大比,是倒过来了。 我一同我大哥说,他想都不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倒是我二哥,我费了好些心思,他都不肯再陪我参加围棋大比了。 一会儿说,他不善围棋,去了也是赢不了的,一会儿又说,在围棋大比的那几天,正好约了朋友去瓦子里听戏。 我费了好大功夫,也没能说动他,这可怎生是好? 仪韵看来,这围棋大比我是参加不了的了,真是可惜。” 温明玉嘟了嘟嘴,杏仁大眼半耷拉着一副十分不悦的模样:“最可气的事,我二哥竟然说,我应该在家里多学学女红,多学学怎么打理庶务,他同我说这些才是正经事,学了这些,才能替未来的夫家打理家世,伺候未开的夫君和公婆。 他叫我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围棋上,说围棋那是男子的下的,我一个姑娘稍微会一些棋艺就行了。他说以我现在的棋力,对于女子来说,已经足够了,若是把时间花在围棋上,就是倒置了本末。” 宁仪韵桃花眼一垂,想法了今天早上,梅香雪和那老学究下围棋时的场景。 温明玉又吁了一口气的说道:“嗳,真是没想到,我大哥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从来不苟言笑,看着刻板,但对于女子下围棋倒是开明的很,也很支持我学围棋。 我一同他说,他就答应了下来,还让我近日好好准备围棋大比的事情。 倒是我二哥,性子跳脱,平日里爱玩爱闹的,却是没想到竟然这般迂腐,就像个老学究。” “嗳,”温明玉又叹了一口气,“参加不了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真是可惜的很啊。” 听温明玉所言,宁仪韵也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今儿早上,那老学究说,女子应该安于内室,相夫教子,而不应该下围棋,现在,连温明玉的二哥也说女子应该多学学女红,多学学庶务。 看来,这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想法,也许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女子就是应该囿于后院之中,以男人为中心,绕着男人转。 普通人家的女子,就在家中做做女红,做做家事,富贵人家的女子,就在家中,为男人打理庶务,管里内院。 甚至不止是男子,连许多女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宁仪韵的思绪回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的情景。 在温明玉所在的雅间之中,也有闺阁小姐说,在出嫁之前,女子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寻找到一个好夫君,一个好婆家,而女子出嫁之后,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讨好丈夫和公婆。就连下围棋,也是如此。 出嫁之前,下围棋做一门技术,就像琴书画一样,是选夫君的一项资本,一个筹码,围棋下的好,就像书画好,会诗赋一样,可以攀得一门更好的亲事。 出嫁之后,下围棋便只是讨好夫君的一个手段。 宁仪韵看着温明玉忿忿不平的脸,唇角又勾了起来了。 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这样想,比如眼前的温明玉,她下围棋便是只是为了下围棋,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心头好。 再比如,早上在这珍珑棋馆里下围棋的梅香雪,她也不是为了男人,她也是为了心中所喜欢的围棋。 还比如,她自己,下围棋为了攀亲事?为了取悦男人?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她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点子。 既然这世间的众人,都认为女子只能囿于家宅只红,下围棋是为了攀亲事,为了取悦男子用的。 那么她偏偏要让世人看到,女子也可以走出深宅内院的,单单为了自己心中所好,钻研围棋的。 围棋一道永无止境,没有什么足够不足够的说法,对男子来说是这样,对女子来说也是如此。 女子也可以钻研围棋一道,也可以棋力高明。 这么想着,宁仪韵唇角的笑意漾了开去。 “明玉啊,其实也不是不能参加围棋大比。”宁仪韵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 “仪韵姐姐,我二哥不愿意参加这围棋大比,按珍珑棋馆围棋大比的规矩,需得三人才能组成个队伍,我,加上我大哥,一共也只得两人,如何参加这围棋大比。” 宁仪韵呵呵一笑,说道:“明玉啊,不如我们建一支队伍,全都由女子组成,你看如何?” “三名女子?”温明玉讶异道。 宁仪韵点头道:“对,三名女子。” 温明玉问道:“哪三名?” 宁仪韵道:“我,你,还有我们珍珑棋馆的一位管事,名叫梅香雪。” —— 这几日,宁仪韵暂时放下棋馆中的诸多事务,而是一心钻研起围棋来,每日不是钻研棋谱,就是在棋桌上打棋谱。她要为了几日之后的围棋大比做准备。 几日之前,宁仪韵向温明玉提出自己的想法,要和温明玉、梅香雪一起组建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围棋队伍,温明玉便立刻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当日,宁仪韵又去找了梅香雪,说服了梅香雪,同她们一起参加围棋大比,梅香雪虽然有些面色犹豫,但是大圆眼里却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香雪姐姐,这围棋你也学了许久了,只是与人下棋的机会却很少,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棋力究竟如何?一次围棋大比,可以与众多围棋高手一同比试,而且还可以试出自己的棋力。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难道香雪姐姐,要因为那些世俗之见,白白错过找么好的机会?”宁仪韵劝说梅香雪。 梅香雪思索片刻,终于咬了牙根,点了头。 三名女子组成的队伍,就此建成。 建成之后,宁仪韵便每日里练着围棋,她给梅香雪放了几天的假,让梅香雪在这几天之内,再好好儿的学一学围棋,为围棋大比做准备。 —— 转眼围棋大比的日子就到了。 这第二次的围棋大比的规矩同第一次围棋大比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珍珑棋馆分为两家棋馆,一家是中常棋馆,另一家则是隆升街上的老馆,所以这次围棋大比,便有了两个分赛场。 因此,这场围棋大比会先在两个分赛场,各决出前三,再由两个分赛场的前三,共六只队伍再来决一胜负。 宁仪韵她们初赛的赛场便是中常分馆。 因为去年秋日的围棋大比,在京城里影响颇大,这次围棋大比,宁仪韵又很早就开始宣传造势,这次的围棋来报名参加围棋大比的队伍,比上一次又多了许多。 光宁仪韵她们所在的中常分馆,便有几十支队伍报名。 当宁仪韵三人出现在大比场地的时候,前来观看比试的众人纷纷侧目。 一支队伍全由女子组成,这在整个中常分馆所有参加比试的队伍中,是独一份儿的,偏偏这三个女子又都生得美貌。 宁仪韵自是不比说,眉眼如画,姿容绝色,是天生的美人。 温明玉本就是难得的美人,所为永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更是被养的水灵灵。 就算是梅香雪,虽说比宁仪韵和温明玉差了一些,但是圆眼浓眉,五官姣好,身段也是纤秾合度,更有着妇人独有的风韵。 美人走到哪里都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更何况现在竟然一连出现了三个,还是组成了队伍参加这一年两次的围棋大比。 比赛还没有开始,宁仪韵三人就成了大堂中众人关注的焦点。 梅香雪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面对众人的注视,她有些不适应,想到将要进行的围棋大比,她又十分紧张,原本圆润的肩膀,这会儿绷得极紧,脸色的神色也显得十分焦灼。 她小声对宁仪韵说道:“仪韵,似乎有很多人在看我们。” 温明玉本来倒也不觉得怎么紧张,听梅香雪这么一说,她便在大堂里扫了一圈,见整个大堂之中果然有很多人在看她们,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参加围棋大比,但是中常分馆的大堂比隆升街老馆的大堂大了几倍,来观战的人也是比上一次多了几倍。温明玉也有些赧然,心中更是不由的紧张起来。 宁仪韵转过头,见梅香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便说道:“没什么,我们来参加大比,周围的人来看大比。 他们是来看围棋大比的,现在比试还没有开始,他们没有棋局可看,便只能看来参加大比的人了。 在所有的队伍之中,只有我们这支队伍是全由女子组成的,这些来观战的观众,多看我们几眼,也是正常。等一会儿棋局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便会被棋局所吸引,不再看我们了。” 宁仪韵顿了顿,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便说道:“呵呵,况且,我香雪姐姐生的好看,旁人想看看香雪姐姐,也是自然的。” 梅香雪一听,脸颊蜜色的肌肤立刻浮出了红云:“仪韵,你尽瞎说,你和温小姐才是美人,我这把年纪,人老珠黄的,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这围棋大比眼看就要开始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宁仪韵呵呵一笑,伸手向大堂中央,正在宣布大比规矩的苏承庭一指:“好看不好看,香雪姐姐,你说了不算,我舅舅说了才算。” 梅香雪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哭笑不得的说道:“仪韵,你就知道取笑我。” 这时大眼中央,苏承庭的目光正好扫到了梅香雪这里。 宁仪韵见状,娥眉轻抬,桃花眼笑得只剩一半:“我舅舅方才在看你咧。” 这回梅香雪羞得满脸通红,说道:“我可不同你说话了。” 温明玉突然恍然大悟,看看梅香雪,又看看堂中央的苏承庭,了然说道:“原来如此。” 经过宁仪韵这番插科打诨,梅香雪和温明玉倒是真的没那么紧张,放松下来,准备开始围棋大比。 —— 很快第一场比试就开始了。 宁仪韵看到眼前的对手,愣了一瞬,她们这次围棋大比的第一个对手,竟然就是国子监的学生,而她宁仪韵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她认识的钟亦青。 宁仪韵看着脸上又多了几个面包的钟亦青,眉心微微一抬,她说道:“原来是钟公子,倒是巧了,今儿首战就遇到了钟公子。” 钟亦青朝宁仪韵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请宁姑娘赐教。” 宁仪韵见钟亦青,完全不似往日的轻浮跳脱,反而一脸严肃眉心又忍不住向上轻抬:“也请钟公子赐教。”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开始下围棋。 然而刚刚没下几部,宁仪韵便发现不对劲了。 宁仪韵感受到的这种不对劲,不是因为钟亦青的棋力突然很高,相反,而是因为钟亦青的棋力似乎下降了很多,确切的说,钟亦青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并没有在专心下围棋。 宁仪韵在隆升街珍珑棋馆开张的那一日,曾经同钟亦青下过一盘棋,那时的钟亦青虽然下棋冒进,谋篇布局的功力也不足,但是也往往有令人惊艳的落子。 但是今日,这钟亦青似乎完全不在状态,落子之处莫说让人惊艳,反倒频频出错。而且下棋的时候,不仅失了谋篇布局的思考,连当日那股子一往无前的闯劲都没有了。 ------题外话------ 二更奉上,谢谢大家这几天给的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114 美人成仨(二更) 115 他哪里不好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5 他哪里不好了? 宁仪韵蹙了下眉,疑惑的看了眼钟亦卿,心中讶异,今儿这钟亦青是怎么了。 钟亦青似乎感受到了宁仪韵的目光,他也抬起了头。 “宁姑娘,这围棋大比是三个人组成一支队伍的,我们国子监学生这支队伍中,论棋力,我不是最高的。 而我知道,你们这支队伍中,论棋力,宁姑娘便是最高的。 原本,要同宁姑娘下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们之中棋力最高的,邵学兄。 不过现在,邵学兄同你们之中的另一人下棋,哦,就是你们珍珑棋馆中的一位女管事,而你的对手却是我。” 宁仪韵闻言,便想到了她曾经听过的一个小故事,“田忌赛马”。 在这个经典故事中,田忌在赛马比赛中,己方的上马比不过对方的上马,已方的中马比不过对方的中马。同样的,己方的下马也比不过对方的下马。 但是,己方的上马比对方的中马跑得快,己方的中马又比对方的下马跑得快。 是以,田忌就让己方的上马对阵对方的中马,己方的中马对阵对方的下马,己方的下马对阵对方的上马。 最后三局两胜,通过巧妙的排兵布阵,赢了一场处于劣势的赛马。 这是排兵布阵的一个经典例子,也多用于团队比赛的安排。 所以宁仪韵一听钟亦青这么说,便暗自猜测,这大约是这群国子监学生想出来致胜的法子。 于是,宁仪韵便说道:“钟公子,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排兵布阵,好赢了我们?钟公子,即便如此,既然棋局开始,便应该认真对待,不管结果如何,下棋就应当认真下棋,而不能心不在焉。” 岂料这钟亦青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我向学兄请求的,请他同我交换位置,是我一定要同宁姑娘下这盘棋的。” 宁仪韵低头看了一眼棋面,不解说道:“钟公子,你一定要同我下棋,还特地和你的学兄换了位置,可是,我看钟公子下棋下的心不在焉” 钟亦青说道:“宁姑娘棋艺高明,我自认不是宁姑娘的对手,我一定要同宁姑娘下棋,不是真的要同宁姑娘下棋” 宁仪韵娥眉一挑:“钟公子究竟是何意?” “我一定要同宁姑娘下上这一局棋,只是因为有几句话想问姑娘,”钟亦青说道。 宁仪韵问道:“钟公子,你费了那么大周折,就是为了问我几句话,恩,你想问我什么?” 钟亦青身子突然往宁仪韵的方向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杜先生哪里不好?” 宁仪韵一愣,她没有想到钟亦青费了周折,和他的学兄换了位置,是为了说这个。 钟亦青见宁仪韵愣神,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声音还是极轻的。围观的观众被竹栅栏拦开,离棋桌有些距离,只能看到这棋盘面对面的两人在小声的说着话,却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什么。 至于其他的棋桌,棋桌和棋桌之间有一定间隔,钟亦青说的又很小声,旁边的棋桌自然也是听不出来的。 但宁仪韵因为距离近,所以钟亦青说的话,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杜先生生得一表人才,学问也好,性子也温和,整个国子监从国子监忌酒到博士,再到学生,没有一个人说杜先生不好的。 我也觉得杜先生极好。 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弟弟,更没有兄长,先生对我来说,亦师亦兄,我对先生向师长一般敬重,也是兄长一般亲近。 杜先生现在的模样,我看了心里不好受,所以才来找宁姑娘一问。” 宁仪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杜先生他” 钟亦青接着轻声说道:“原本杜先生给人的感觉是儒雅而温和的,和他相处,人便觉得得十分舒适。” 宁仪韵轻轻点了下头,她与杜舒玄接触过多次,杜舒玄身上有一股淡雅的书卷气,而他性子温和,言谈举止之间,属于有杜舒玄独有儒雅的温和,同他说话,听他讲话,往往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可是,现在的杜先生却同往日不同,现在的杜先生虽然带人也很客气,但是整个人都是清冷落寞的,我甚至见过他独自一人,在月下饮茶,孤寂之意,我这旁观者,也感觉得到。 我把杜先生当先生也当兄长,见他如此,我心里也不好过。”钟亦青说道,他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在掌心捏里捏去的,迟迟没有落下。 宁仪韵的两指之间也夹着一枚棋子,悬在空中。 在栅栏外头,围观的观众见两人这般情景都交头接耳的低声私语起来。 “这两人在干什么,怎么不下棋了?” “就是,等了那么久了,也没见下一子。” “他们是在聊天。” “下棋就下棋,现在可是围棋大比,要聊天换个时候,下棋的时候聊什么天。” “他们在聊什么?” “不知道,他们的说话声太小,听不清。” “他们在栅栏里头比试,我们在栅栏外头,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棋面看得清,但他们说话那么小声,我们却是听不清的。”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嗳,我们绕到别处,去看看别的棋局,在这儿干等着,也没有没有什么意思。” “嗳,走,走。” 宁仪韵和钟亦青都没有理会竹栅栏外那些观众所说的话。 钟亦青继续说,宁仪韵继续听。 “宁姑娘,杜先生这般模样是为什么,我清楚,相信宁姑娘心里也清楚。 杜先生现在这幅模样是因为宁姑娘拒了杜先生的情意。” 钟亦青顿了顿说道:“宁姑娘,杜先生如此和善之人,又极为看中姑娘,若是宁姑娘愿意的话,杜先生一定会对宁姑娘极好的。 莫不是因为杜先生家中反对,所以姑娘才拒绝先生? 先生也是家中独子,做父母的从来都扭不过自己子女的。 杜先生一定可以说服他的父母,宁姑娘你莫要多虑了。” 宁仪韵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又是为何?杜先生这般人物,对姑娘又是深情,姑娘为什么要拒绝先生?”钟亦青压着声音,但是越来越快的语速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姑娘,我费了些周折,同你对弈,只是想问问你,杜先生究竟哪里不好了?” 宁仪韵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钟公子,你现在可有心意的姑娘?” 钟亦青一愣,又摇摇头说道:“现在还没有,我问宁姑娘,宁姑娘问起我做什么?” 宁仪韵轻声说道:“杜先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说的杜先生的这些好处,我都知道,只是” 宁仪韵停了一息说道:“钟公子,等你有一天,自己也有了心仪之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男女之情,不是做买卖,合适了就买卖,也不是下围棋,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过程原因,都可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男女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半点勉强不得,甚至男女之间的亲事都可以勉强,可是有没有情意却是勉强不起来的。” “那宁姑娘”钟亦青抬眸。 “我对杜先生也是极为敬重的,只是未生出过男女之情”宁仪韵轻声说道。 钟亦青把手中的棋子胡乱在棋盘上一摆,又从棋笸子里拿了一粒棋子出来。 “并未生出过男女之情?”钟亦青重复道,“心中情意勉强不得。” 宁仪韵接着说道:“现在钟公子尚未有心仪的女子,等哪一天有了便会明白,情意之事,很难说出个道道,也不是对方好,就能有的,心里的事情,半点也勉强不得的。” 宁仪韵浅浅笑了一笑:“不过,若是钟公子天生多情,喜欢到处留情的,自然另当别论。” 钟亦青立刻说道:“胡说,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以后有了心仪的姑娘,定会一心一意的。” 说罢钟亦青青涩的脸上,泛出一丝儿红晕。 他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篓子里一扔,说道:“话我已经问完了,宁姑娘的意思,我也,我也大概懂了。” 钟亦青接着说道:“这盘棋不必再下,我自知棋力远不如宁姑娘,同宁姑娘下这盘棋本意也不是为了和姑娘一决高下,现在我想问的话,也问完了,这棋也不用再下了,我自己认输就是了。” 说罢,转过头招来了侯在一边儿的伙计,告诉他自己已经认输,让伙计将棋局结果记录下来。 宁仪韵也没有阻止钟亦青,这盘棋,钟亦青下的不好,她本就是必赢的。 又过了一会儿,温明玉和梅香雪也完了棋。 梅香雪输了,输给了钟亦青口中的邵学兄,而温明玉却是赢了另一位国子监的学生。 温明玉小脸十分兴奋,杏仁大眼里满是笑意,她眉开眼笑的转头对宁仪韵说道:“呵呵呵,仪韵姐姐,你瞧,你瞧,我赢了。” 宁仪韵颔首笑道:“去年秋季的大比,你输给了国子监的学生,这半年来,你一直在钻研围棋,这棋力真的长进了不少了。” 温明玉笑嘻嘻的点了下头:“嗳,仪韵姐姐。” 梅香雪却是有些沮丧,虽然她知道对手是国子监的学生,而自己学围棋毕竟没有多久,她是做好输的准备的,但真的输了,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难过。这毕竟是她参加大比的第一场比试,出师不利,对她总是有了些打击。 宁仪韵凑近了梅香雪说道:“香雪姐姐不必沮丧,你的对手,是这次国子监棋力最高之人,虽说输了,但是香雪姐姐这盘棋下的不错,只是对手太厉害,所以才输了,若是换个对手,说不定香雪姐姐就赢了。 后面,还有好多棋局等着我们下,香雪姐姐,咱们得做好准备,下一场比试一会儿就开始了。” “嗳,仪韵,我无事,只是,心里一时有些难受罢了,一会儿就好了,”梅香雪说道。 “香雪姐姐不必太在意,这场棋局我赢了,明玉也赢了,所以我们的队伍也赢了,咱们得准备下一场比试了。” 梅香雪一想到很快就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便连连点头道:“仪韵说的是,第二场比试就要开始了,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宁仪韵正在安慰着梅香雪,温明玉突然指着钟亦青说道:“你,你不是去年同我比试的那个国子监学生吗? 呵呵,今年你输了吧,碰到我仪韵姐姐,你怎么可能赢?呵呵,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钟亦青看了看温明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看了温明玉一眼。 温明玉喊道:“去年赢了我的时候,高兴的大喊大叫,这会儿输给了我仪韵姐姐,却是一个字都不说,真是” 钟亦青收回了目光,站了起来,对着宁仪韵做了个揖。 “这局棋胜负已定,我们这支队伍,除了邵学长以外,都输了,我们队伍便算是输了。 按照规矩,输了的队伍,是要退出竹栅栏圈出来的地儿的,我现在便告辞离开了。” “钟公子一路走好。”宁仪韵点头道。 钟亦青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温明玉见钟亦青始终没有搭礼自己,嘟了下嘴,说道:“真是无礼。” 宁仪韵摇摇头,随他去吧,我们准备准备下一场比试。” —— 第一场围棋大比的结果出来之后,棋馆大堂中众人纷纷讨论着这一场比试的结果。 宁仪韵她们这队,竟然赢了国子监一队,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也成了堂中众人讨论的交点。 “真是出人意料,国字监的队伍竟然输了。” “可不是?我原本以为这国子监至少可以得个三甲,却没想到竟然在第一场便输了出局了。” “也不是不可能,国子监学生众多,每个人所擅长的不一样。大约这戏来参战的学生,并不是很擅长围棋,而是擅长旁的。” “是啊,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还是没有想到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队伍,竟然可以赢了国子监。” “恩,说得是,大约是碰巧。” “她们这回运气不错。” “恩,再看看吧” “且再看看,再看看。” —— 第二场比试很快就开始了。 宁仪韵看到坐到自己对面的对手,惊了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对手是他。 温明玉也看到了宁仪韵对面坐的人,她忍不住惊呼起来:“大哥!” 宁仪韵心里也十分讶异,近日,她一直都在钻研曲谱,和古书,所以并没有像上次围棋大比那样仔细看了参加围棋大比的名单,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永宁侯府的嫡长子,世袭罔替的继承人报名参加了围棋大比。她也没有想到,这永宁侯府的世子会报名参加这围棋大比。 之前,温明玉是曾经同她说过,她说服了她大哥温伯瑾,但是没有说服她二哥温仲瑾,所以她这永宁侯府的队伍是没有组建起来,所以宁仪韵才会拉着温明玉和梅香雪,建了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围棋队伍。 本来,她以为,既然永宁侯府的队伍没有组建起来,那温伯瑾就应该不来的,没想到,温伯瑾竟然自己扯起了一支队伍,跑到这中常分馆来参加围棋大比。 “大哥,你怎么来了?”温明玉惊讶的问道。 听到妹妹的疑问,温伯瑾严肃的神情,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来。 “恩,”他微微颔首道,“我来参加围棋大比。” ------题外话------ 一更奉上,二更在午后三点左右。 115 他哪里不好了? 116 他凝视了她一眼,才跨出门槛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6 他凝视了她一眼,才跨出门槛 温伯瑾说道:“你上次邀我参加珍珑棋馆的大比,后来便不了之了,后来,我便得得知,你已经同珍珑棋馆的宁姑娘,一起组建了队伍,报名参加了队伍。” 温明玉点点头,笑道:“我们组建了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队伍。” 温伯瑾朝对面的宁仪韵看看了一眼,又转头对温明玉说道:“所以,我便没有来找你。 只是,我对这围棋大比也颇有兴致,便在永宁侯府的外院,找了两个会些围棋的小厮,组了一支队伍报个名,来凑个热闹。” 他又朝宁仪韵看去:“一直听明玉说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棋力高明,今儿有幸,第二场比试就可以同宁姑娘手谈一局棋。”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世子说的客气,能同世子手谈一局,我也十分荣幸。” 温伯瑾也点了下头,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平日的严肃。 温明玉突然指着对面的对手,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你看着十分眼熟,原来,原来,你就是我家外院的下人。” 永宁侯府家中仆从甚多,温明玉平日接触的多是一些丫环婆子,作为永宁侯府的嫡小姐,她就连内院的丫环婆子,也不定能认全,更何况外院一个普通的小厮,所以刚才温明玉只是觉得要同她下棋的人,十分眼熟,却想不起他就是自己家里的小厮。 听温伯瑾这么一讲,她才想起来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他们永宁侯府的下人。 温明玉对面的那个下人,对温明玉拱了拱手,说道:“小姐。” 温明玉叹了一口气:“你给我好好的下棋,知道了吗?可不要因为我是小姐你是下人便让着我下棋,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我的,等回了府,我一定让大哥好好整治你一番。” “是,是,小姐说的是,小的听小姐。” 温明玉这才点了下头。 第二局开始了。 宁仪韵发现眼前的温伯瑾棋力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 初盘之时,她就和同温伯瑾缠斗起来 她发现温伯瑾的棋风十分稳重,稳扎稳打的,稳重的不像一个年轻人,反而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宁仪韵抬头朝温伯瑾看了看,见他年纪轻轻,看着也不过只有二十出头,可是下棋的棋风却像个老人,整个初盘,都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 她想起温明玉对温伯瑾的评价,说他平日里严谨刻板,不苟言笑,是个十分严肃的人。 而眼前的温伯瑾,同温明玉所描述的大哥没有什么出入。 这温伯瑾相貌也算出众,浓眉星目,身姿凛凛,周身又是侯门世子的高贵气质。只是他板着一张脸,表情十分严肃,带着一股子威严之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宁仪韵心中又想起,温明玉同她说的,说她二哥喜欢玩乐,性子跳脱,但却要求她多学女红庶女,觉得女子下围棋是不务正业,说她大哥反倒十分支持她下围棋。 宁仪韵心中暗道,这温伯瑾看着刻板严肃,其实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至于他不苟言笑,大约他性子就是这样。 单看外表,很容易以为温伯瑾是个迂腐守旧之人,其实则不然 他性子严肃严谨,思想却不迂腐。 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果然说的没错。 脑中,思绪极快的闪过,宁仪韵便又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 既然他稳扎稳打的布着局,那么她也不急,她也仔仔细细谋划谋划,看看到最后,谁能赢了这盘棋。 宁仪韵刚刚落下一子,却听对面的男人开口说了话,低沉的男子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 “宁姑娘喜欢下围棋?” 宁仪韵没有想到温伯瑾会突然开口和她说话,竟然怔了一息,随即她便礼貌的回答道:“是啊,我喜欢下围棋。” 温伯瑾神情严肃,点了一下头,手中落下了一子,便不再说话。 宁仪韵便也夹起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两人又互相下了几个回合,就在宁仪韵以为温伯瑾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又突然听得温伯瑾说道:“大多女子都喜欢华服锦衣,做一些女红刺绣,宁姑娘喜欢围棋,倒是难得。” 宁仪韵又是一怔,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华服锦衣,我倒也是喜欢的,就是女红刺绣,我双手蠢笨,实在学不来。” 温伯瑾又淡淡点了下头,他想到自己曾见过宁仪韵绣的绣帕,那绣帕上绣了一朵样子十分简单的兰花,不过形态丑陋,绣工粗鄙,至于神韵什么的,那是完全沾不上边了。 一想到兰花的模样的,温伯瑾的唇角微微浮了点笑意出来,几不可见。 “喜欢围棋以男子居多,喜欢围棋的女子少之又少,”温伯瑾说道。 宁仪韵浅笑道:“虽然少,不过也是有的,比如令妹,比如珍珑棋馆的梅管事。” 温伯瑾和宁仪韵的谈话并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旁边棋桌的温明玉听到两人的声音,便好奇朝温伯瑾和宁仪韵看了过去。 宁仪韵倒是一切正常。 不过他的大哥温伯瑾却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先是叫了两个小厮一起,组成了一支队伍,来参加这围棋大比。 虽说温伯瑾已经解释过了,是因为他对围棋大比敢兴趣,才这么做的。 听起来有些道理,这做法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这个严肃到几乎刻板的大哥会做的事情。会对围棋大比感兴趣,觉得好玩,而且又因为有了兴致就随便扯了一支队伍参加大比,这做法倒是像她二哥温仲瑾的做法。 而且现在,她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在和人聊天,而聊天的对象还是个没见过几面,没说过几句话的姑娘。 她自小就和温伯瑾关系很好别人看不出来,她却是可以感觉出今日温伯瑾的不对劲来。 她狐疑的看着隔壁棋桌的温伯瑾和宁仪韵,见两人不是在说话,就是在下棋,跟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看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棋盘上了。 她的对手是永宁侯府的外院小厮,这个小厮对于围棋,最多只能算是略懂皮毛罢了。 永宁侯府的下人们,连识字的算不得多,更不要说会下围棋的了,也不知道他大哥是从哪里找来这个粗懂些围棋的小厮。 这小厮的围棋棋力显然是极低的,温明玉心知,这盘棋,她是稳操胜券的。 “明玉确实也喜欢围棋,”温伯瑾接着说道,“明玉若是淘气,还请宁姑娘多照应着些,若是她不懂事,也请宁姑娘海涵。” 宁仪韵笑道:“世子说的客气,明玉喜好围棋一道,棋力精进又很快,我同明玉是志同道合的闺中好友。” 温伯瑾点头道:“如此甚好。” 温伯瑾的神情又恢复了严肃的状态,他虽然知道,其实眼前的宁姑娘和他的妹妹温明玉其实是同岁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宁姑娘要比自家小妹成熟上许多。刚才那翻话,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他心中没觉得有半点违和。 “说起围棋,围棋一道,我也十分喜爱,”温伯瑾说道。 宁仪韵笑笑:“原来你们兄妹都很喜欢围棋。” 温伯瑾点了下头,说道:“恩确实如此,不过明玉每日有许多空闲时间可以钻研学习围棋,我平日事务多,没有什么时间可以下围棋。难得这样好好的下上一盘棋。” “世子身为永宁侯府的世子,责任重大,自然忙碌了,”宁仪韵说道。 “终日奔波,有时也羡慕明玉可以这般想下围棋就下围棋,若是找不到对弈之人,还能到这珍隆棋馆里来,找宁姑娘对弈上一局。”温伯瑾说道。 一边儿的温明玉心里愈发狐疑,她大哥竟然开始聊天起来了,聊天就聊天,总是提到她又是做什么。 “恩,”宁仪韵说道,“若是世子找不到人下棋,倒是可以到珍珑棋馆来找,这里多得是喜欢下棋之后,就怕世子平日太忙,没时间。” 温伯瑾点了点头:“哪日得空,又想到下围棋的话,我就到棋馆里来。” “嗳,”宁仪韵说道。 两人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棋局已经进入了终盘。 旁边的棋桌上,温明玉已经赢了,她的对手实在太弱,她没有费很大的功夫,随意的下下,便轻而易举的赢了这局棋。 再旁边那桌,梅香雪也赢了。 梅香雪的对手,也是永宁侯府的外院小厮,棋力和温明玉的对手差不多,梅香雪虽然学围棋没有多久,但是她颇有天赋,最近又加紧练习,她棋力虽然说不上多高,但也远在普通爱好者之上了。对付一个只是粗懂围棋的侯府小厮,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温明玉赢了之后不久,梅香雪也赢了。 虽然这盘棋会赢,只是因为对手太弱,但是这也是梅香雪在围棋大比上赢的第一局棋,大大的圆眼里闪着兴奋和欢愉之色。 这二场比试,梅香雪和温明玉都赢了,现在还只剩下了宁仪韵。 宁仪韵和温伯瑾的棋局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他们已经在棋面上缠斗了很久了。 宁仪韵寻思着,这温伯瑾人看着严谨,下棋的风格也严谨,看样子,他是最擅长稳扎稳打,谋篇布局,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盘棋,温伯瑾下的沉稳有度,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来。 而她跟他缠斗到现在,若是继续在缠斗下去,那她不一定能赢得了温伯瑾,毕竟稳扎稳打的缠斗是温伯瑾的长处。 她必须要找突破,换句话说,在棋局即将终了之际,她要开始强攻了。 她之前,一直在同温伯瑾缠斗,一边也在布局,到现在一切都差不多要结束了。 若说之前,温伯瑾的布局十分沉稳,那她宁仪韵的布局,也是不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强攻,不会显得冒进,赢棋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点。 想到此,宁仪韵便开始进攻。 又过了十几步棋局终于结束了,而宁仪韵以两目的优势赢了温伯瑾。 “世子承让了。”宁仪韵说道。 “宁姑娘棋力高超,”温伯瑾点头说道,他之前只是一直听温明玉说着宁姑娘棋力相当高明,现在这一局棋打完了之后,发现她的棋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世子棋力十分高明,今儿是我侥幸赢了。” 宁仪韵心道,下了这盘棋以后,宁仪韵对温伯瑾的棋风有所了解。温伯瑾下棋的优势在于,他下棋十分稳重,不慌不忙,而劣势在于太过稳重。 宁仪韵心道,这温伯瑾下围棋的长处在于沉稳有度,善于不慌不忙的谋篇布局,而缺点也在于过于沉稳严谨,少了些积极进取的锐意。 宁仪韵和温伯瑾这一场比试也结束了。 这二场比试,宁仪韵,温明玉,梅香雪三人,都赢了棋,她们以三胜的成绩获得了第二场比试的胜利。 温伯瑾站起身,对宁仪韵拱了下手:“既然胜负已定,我等便退场了,希望宁姑娘在以后的比试中一路顺利,旗开得胜。” 宁仪韵见温伯瑾表情依旧严肃,但是话说的礼貌而客气,便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多谢世子,呈世子爷吉言。” 温伯瑾又道:“明玉不懂事的话,还请姑娘多照应着些。” 温明玉见棋也下完了,这回便终于忍不住了,嚷嚷道:“大哥,仪韵姐姐只比我大上两天,你怎么说的我像是个孩童一般?” 宁仪韵不禁笑道:“世子客气了,我同明玉共勉。” 温伯瑾淡淡点了下头,转头对温明玉说道:“明玉,大哥这便先离开了。” 温明玉问道:“大哥你不是对大比很有兴致吗?怎么这就走了,不再看看了吗?” 温伯瑾道:“棋已经下完,我还有旁的事,不看了,你好好下棋。” 温明玉嘟嘟嘴,说道:“妹妹下棋下得好着呢,大哥放心就是。” “恩。”温伯瑾应了一声,便带着两个永宁侯府的外院小厮,离开了棋馆大堂中央栅栏围出来的地带。 待温伯瑾和侯府小厮离开之后,宁仪韵,温明玉和梅香雪三人互相笑嘻嘻的看了看,她们又顺利的赢了第二场比试。 温伯瑾带着两个小厮走到了这中常分馆的大堂门口,在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他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温明玉的身上,见温明玉一脸雀跃,杏仁眼亮晶晶的,唇角浮起几不可见的笑意。 随后,他的目光又挪到了宁仪韵的身上。 他见她笑语嫣然,桃花眼勾勾着上翘,说话之时,眼眸如秋水潋滟。 他凝视了她一眼,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提起长袍的下摆,跨出门槛。 —— 此后,宁仪韵她们几人又下赢了好几场棋。 温明玉和梅香雪两人有时赢,有时输,倒是宁仪韵一连下了好几场,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因为宁仪韵一直赢棋,而温明玉和梅香雪虽然时有败绩,但幸运的是,两人没有同时败过。 她们这几场棋,有时轻松取胜,有时也很惊险,但是不管如何,她们终是一路走了过来。 一直到了中常棋馆分赛管的决赛。 珍珑棋馆现在有两家分馆,一家是隆升街上的老馆,另一家则是中常街分馆。 这次围棋大比,将要在两个分赛馆中,各决出前三。两个分赛馆加起来便是六支队伍,随后再在这六支队伍中,决出最终的胜利者。 而宁仪韵她们即将要下的这一场棋便是中常分馆最后一场棋了,也就是中常分馆的决赛了。 对于宁仪韵她们几人竟然杀进了中常分馆的决赛,整个中常分馆的观众,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题外话------ 二更奉上,明天接着双更,么么哒 116 他凝视了她一眼,才跨出门槛 117 四个女人和两个不男不女(一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7 四个女人和两个不男不女(一更) 大堂之中,围观的众人三五作堆: “这女子组成的队伍,竟然到一路走到最后一场比试,实在出人意料。” “嗳,她们开始第一场比试,我就注意着她们了。” “哈哈哈,第一场比试,你就关注她们了,我看啊,你是看她们生得好看,所以才注意着她们的吧。” “怎么了?生得好看,便注意了也是人之常情。” “好,好,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不过话说回来,我原本以为,她们就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们,是到围棋大比来凑热闹来的,玩玩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她们只是来胡闹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是真的来下棋的。” “恩,瞧这副认真的劲儿。” “而且棋力不弱,过五关斩六将的,到了这最后一场比试。” 另一个角落里的两个老者,这样聊着。 “余老,这三个女娃娃,下棋到最后一场,你有何看法?” “恩,这三个女娃娃之中,有一个棋力相当不错,到现在应该是不败的战绩,另外一个稍差一点,不过也算佼佼者了,至于那年纪稍长一些的,棋力就普通了一些。” “余老所言,同在下的看法不谋而合。” “不管怎样,在这强手如林的围棋大比之中,这三个女娃娃娃能赢到现在实属不易啊。” “正是,知道围棋大比之中,有不少是年长的老者,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啊。” 在这两位老者旁边,还有三五个人凑作一堆,也在讨论宁仪韵她们三个进入围棋大比最后一场的事情。 “想不到这女子的队伍,竟然杀进了最后一场比试,这是让我等男子汗颜啊。” “这是这场围棋大比之中,唯一一个女子组成的队伍吧,怕是全场的男子都要汗颜了。” “以前听过巾帼不让须眉一言,今儿在这围棋大比之中,倒是让我开了眼,看到了一支巾帼队伍,这还真是不让须眉了。” “是啊,以前看到女子下围棋,便会先入为主的以为棋力定然不行,看来以后,这先入为主也要不得了,说不定这下围棋的女子是个高手。” “恩,谁说不是呢。” —— 最后一场围棋即将开始。 宁仪韵看到坐在她对面的对弈之人,愣了愣神。 她对面的之人,是个女子,是个带着幕离的女子。她倒是没想到除了自己这支队伍以外,还有别的女子也杀到了这决赛。 女子喜欢下围棋的人不多,下得好的更不多,不管如何,对面这女子能下到最后一场棋局,棋力定然世不弱的。 想到此,这棋局还没有下,宁仪韵便对对面的女子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了对面的女子。 这女子带着幕离,所以宁仪韵看不见她的五官,但是看身材却明显看出,这女子是有些年纪的。她的身材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才会有的发福,宁仪韵看她身段,猜想着这女子定是有四十岁以上。 再看她身上穿的衣裳,料子极为华贵,是织金锦制的夹袄,所谓织金锦便是在织锦时,加入了金丝。而眼前这女子身上所穿大袄的面料,不仅是织金锦,更是织金锦中的上品,用金丝织出了大朵缠枝牡丹的暗纹,当真流光异彩,十分华贵。 而这女子亦是气度不凡,仿佛天生高贵,这缠枝牡丹纹的织金锦,穿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违和之意,反而更显这女子的高贵气质。 宁仪韵心中十分疑惑,这个身着华服,气质高贵,却又带着幕离的年长女子究竟是谁? 心中正疑惑着,余光瞥见旁边棋桌温明玉和梅香雪的对手,她又是一愣。 温明玉和梅香雪的对手倒不是女子,都是男子,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温明玉的对手是一个年长的男子,看着约摸五六十岁,梅香雪的对手是一个少年看着大约十六、七岁。 这一老一少,身上的衣物,虽然说比不得自己对面这年长女子身上的织金锦,但所用面料也是上好的锦缎。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老一少两个男子都是白面无须。 这年长的男子,脸圆圆的显得有些胖,皮肤很白,脸色红润,下巴处却十分光洁,这下巴的光洁不是胡须修剪的干净,所以显得光洁,而是连跟根须都看不到,整张脸白白胖胖的,像一只白面馒头。 再看那少年,唇红齿白的,下巴处也没有任何须毛,看上去就像个姑娘。 宁仪韵心里起疑,心道这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吧,又把目光转向了他的胸口,看到他一马平川的胸部,才确定他真的不是个姑娘。 不是姑娘 宁仪韵看着两个男子,不禁联想到了另一种人,那就是皇宫里的公公们。 宁仪韵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看到过正真的太监,但是不妨碍她前世在电视电影中见过演员扮演的太监,那种似男非男,像女又不是女的感觉,跟眼前这两个男子如出一辙。 在宁仪韵的前世,那个时代是没有太监的,但是在现在这个大楚朝却是真的有太监的。 莫非这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是假男人真太监? 她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华服幕离女子,若是这两个男子是太监,那她对面这个女子 难道也是皇宫里的贵人。 心中这个念头,让宁仪韵十分震惊,过了一会儿,她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管如何,不管对手是谁,她眼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下完这盘棋。 赢下每一盘能赢的棋局,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 稳住心神之后,宁仪韵安心等待着棋局的开始。 因为隔着幕离,宁仪韵并没有看到对面女子的目光中的赞赏之意。 这边宁仪韵已平静下来,而旁边的温明玉却没有。 温明玉看到自己对面这白面男子吓了一跳。 这白面男子,她是认识的。当她瞥见宁仪韵对面的华服女子时更是震惊的张大嘴,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温明玉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正待说话,突然听到对面的白面老者开了口。 这白面老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和和气气的说道:“温小姐,小的有一阵没见到温小姐了,温小姐近来如何啊? 温小姐,主子也知道瞒不过你的,也没有打算瞒你,不过主子让我同温小姐说一声,主子难得出来一次,温小姐自个儿知道就行另外,不该说的话,可不要说。” 温明玉咽了口唾沫,这才说道:“嗳,我,嗳,我知道了。” 那白面男子和蔼的笑道:“主子常常夸温小姐,冰雪聪明。” 温明玉压着心里的震惊,胡乱点了点头。 梅香雪看到自己对面这个唇红齿白,白面无须的少年,心中也觉得有些怪异,她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了眼前之人,不是个女子,而确确实实是个少年,她便以为这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少年,并没有多想。 毕竟,梅香雪一直生活在市井之中,离皇宫中的生活,隔了十万八千里,自然是从来没有见过太监这种生物的,她也不像宁仪韵那样曾经在电视电影中看到过由人扮演的太监。 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就不会往这方面想,所以梅香雪倒是没有往其它方面想。 至于,周围围观的观众,也有个别人看出了怪异之处,不过这女子戴了幕离,看不出是谁。就算没有戴幕离,女子和太监深居简出,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最多也就跟宁仪韵一样,能猜到个大致的方向。 —— 最后一场棋局,在四个女人和两个不男不女的人之间展开了。 宁仪韵稳住心神,开始下棋。 下了没多久,只在初盘之时,宁仪韵便感觉到了压力,在初盘时,她已经知道眼前的华服女子棋力比她要高处许多。 这种感觉,宁仪韵自从穿越来了以后,便很少有了,除了眼前的华服女子以外,便只有一人曾经给过她这样的感觉。那就是素有围棋圣手之称的杜舒玄。 然而杜舒玄是国子监博士,是声名在外的围棋圣手,而眼前这华服女子又究竟是谁? 宁仪韵朝对面的华服女子看了看,细纱幕离挡着,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棋面上,宁仪韵的优势越来越少,劣势却不断扩大。 到中盘,宁仪韵对面的女子已经完全掌握了全局,而宁仪韵完全处于劣势之中。 宁仪韵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就算几乎没有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希望,说不定她能绝处逢生呢? 那华服女子大约是感觉到了宁仪韵在棋盘上求生的意志,眸光之中又闪过了一道赞赏之意。 正在宁仪韵苦苦思索如何应对棋局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的华服女子开口说了话。 “姑娘的棋力不错。” 宁仪韵微怔,一来是没有想到这华服女子竟然会开口同她说来,而来是因为华服女子说话的声音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加苍老。 她原本以为,这华服女子应该在四十岁以上,不过听这苍老沙哑的声音,宁仪韵猜测眼前的华服女子至少有五十岁了。 这女子气质高贵,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感觉,平平淡淡之中,带着老人家的慈意。 这华服女子明明占着绝对的优势,却夸宁仪韵棋力好,听着就像长辈老师,夸奖和鼓励自家年幼的孩童或者初学的弟子一般。 宁仪韵浅浅笑了笑,说道:“婆婆的这般夸赞,受之有愧,婆婆的棋力才是真的高明,我只能勉强应对。我只能仰望高山,望其项背。” 那华服女子却是道:“不急,不急,不用着急,你毕竟年岁还小,本本,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玩乐,棋力远远不如你。” “婆婆自谦了。”宁仪韵说道。 “呵呵,你也不用太过谦虚,以你现在的棋力,在相同年纪的人当中,已经算是顶尖了。” “只是”这华服女子顿了一下说道,“只是围棋一道永无止境,学围棋不分早晚,想学好围棋,更不在于一朝一夕,而是日积月累,”那华服女子说道,“你年纪轻轻,在围棋上已经有这样的造诣,实数不易。 但是也要记着,你也不能因此而停止钻研围棋,只有不停地练习钻研,才能让自己的棋力更加提高。” 这华服女子语气温和,说话不急不缓的,宁仪韵听得出来,这女子的语气,完全是一个人长辈,在劝导自家的晚辈。 宁仪韵便认真回道早:“多谢婆婆的教诲,受教了。” “恩,” 华服女子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显得有些疲惫,渐渐地,整个人都靠在了半月靠垫里,落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宁仪韵自是看出了这华服女子的疲惫之态。 这围棋虽然不是身体的剧烈运动,却是一场脑力的剧烈运动,下一场围棋,人一坐就是许久,整个过程都在不停的思考,虽然看着不动其实很耗费体力和精力。 这场围棋大比,要走到最后一场比试,之前应该已经下过了好几场比试,从一早上,一直下到了现在,耗费了一天的神思,当然会让人觉得十分疲惫。 若是宁仪韵猜得没错,这华服女子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从早上开始下围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分,对于她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是很疲劳了。 宁仪韵见她下得慢,便耐心的等待着。 最后,也许因为精力不济,这华服女子犯了几个错。 但是宁仪韵之前落后的太多,到最后虽然扳回了一些劣势,但最终还是输了。 整个中常分馆分赛场的围棋比试中,这是宁仪韵下的最后一场,也是唯一输的一场。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这局围棋,是她实力不如人,她输得倒也心服口服。 “姑娘承让了,”那华服女子说道。 宁仪韵听这华服女子疲惫的声音不禁说道:“婆婆棋力高明,让人受益匪浅。 这下一天的围棋端得累人,婆婆也注意身体,这几天多多休息才是。” 这华服女子怔了一怔,幕离之下,她笑了笑:“好。” 这场围棋大比宁仪韵虽然输了,但是温明玉和梅香雪却都赢了。 梅香雪的对手是那个白面勿须的少年,这少年显然并不是很擅长下围棋,相比之下梅香雪的棋力高出了一截,这一局梅香雪没有费什么力,就赢了。 至于温明玉的这一局,也不是这白胖包子一般的老者是真的下不过温明玉,还是故意让着温明玉的,总之,温明玉赢了这一局。 “温小姐,棋力高明,小的自叹弗如。”那白胖包子老者笑眯眯的说道。 “我棋力不高,倒是看不出你是真下不过我,还是让我的。”温明玉说道。 “温小姐说笑了。”白胖老者说道。 “好了,我也不管这个了。”温明玉说道。 白胖老者继续乐呵呵的说道:“温小姐,方才小的说的话,温小姐莫要忘了啊,关于主子的事儿,不该说的不说。” 温明玉点了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由于这最后一场比试,温明玉和梅香雪都赢了,虽然宁仪韵输了,但作为三局两胜的团体赛,宁仪韵她们还是赢了。 宁仪韵她们这支队伍赢了中常分馆的比试,夺了整个分馆第一的位置。 隔一日,她们便要去参加中常分馆和隆升街老馆的最终决赛了。 —— 第二日,温明玉来找宁仪韵一起看棋谱,下棋练手。 她们二人一边儿下着棋,一边儿说着话。 ------题外话------ 一更奉上。 117 四个女人和两个不男不女(一更) 118 他是谁(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8 他是谁(二更) “仪韵,我们真的得了这中常分馆的第一啊,”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微笑道:“恩,是啊。其实此前,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得中常分馆的第一。原本我也只是组建一支女子组成的队伍,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围棋大比,也可以让世人看看,其实女子可以下围棋,还可以将围棋下得好。” 温明玉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仪韵,你不知道,今儿我出门之前,我娘跟我说,她今儿上午去参加了一场诗书会,在诗书晨会上,有不少世家妇人都要让自家女儿好好学习学习围棋。” 宁仪韵淡淡一笑:“恩。” 说话间,宁仪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说道:“对了,明玉,昨儿我就想问你来着,但是围棋大比结束的晚,围棋大比结束之后,你府上就接你回了府,我还没有来的及问你。” “恩?”温明玉歪了下脑袋,十分疑惑的问道,“仪韵,你要问我什么?” “明玉,昨日大比的最后一场,我的对手是衣着华贵,戴着幕离的年长妇人,而你和香雪姐姐的对手,都是白面勿须的男子。 这两个男子女里女气,不像是正常的男子,反倒像是宫里头看的公公。 而那华服的年长女子,虽然看不见她脸,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气质十分高贵,看着像宫里头的贵人。” 温明玉一噎,咬了下嘴唇不说话。 “明玉,我便寻思着,这女子莫不是宫里头的贵人?”宁仪韵说道,“她的棋力极为高明,待人也和蔼,恩,明玉你有机会出入皇宫的,可知道这华服是谁吗?哦,对了,她的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宫中有这样的人吗?你有什么印象吗。” 温明玉咽了口唾沫连忙道:“我,我不知道,宫里头的女子那么多,我见过的也不多,再说了,昨日那女子戴着幕离,看不清长相,我更不知道她是谁了?”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你也认不出来啊。” 温明玉点头如捣蒜:“我认不出来。” “恩,”宁仪韵道,“我们还是接着下棋吧” “好,好,下围棋,下围棋。” 又过了一日,这是这次围棋大比真正决赛的日子了。 同中常分馆的初赛不同,这次比试一共只有六支队伍参加。这六支队伍,便是两个分馆各自决出的前三。 虽然参加比试的队伍少,只有六支,但因为是决赛,围观的观众却是一点也不少。 整个隆升街老馆里,站满了人。 宁仪韵三人入了场,她落了坐,便看到戴着幕离的乔安龄换了装束,带着幕离,站在她不远处。 前日,在中常分馆时,宁仪韵便看到人群中,带着幕离的乔安龄,看着她下完一局又一局的围棋。 不过,前天当宁仪韵下完所有棋局的时候,已经也晚了。因为天色太晚,宁仪韵没能和乔安龄说上一句话。 这会儿,宁仪韵看到乔安龄,便挑了下娥眉,算是打招呼了。幕离之下的乔安龄,唇角漾出笑容来。 新的一局棋开始了。 这一局,宁仪韵三人面对的对手,她们均没有见过,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算不上多华贵,大约是民间围棋高手组成的队伍。 一场比试三局棋,均下的十分精彩,宁仪韵三人以三局两胜的成绩赢了这场比试。 宁仪韵和温明玉赢了,而梅香雪输了。 不管如何,宁仪韵她们终是赢了这决赛的第一场比试,顺利进入了第二场比试。 宁仪韵看到对手之后,桃花眼不禁一眯。坐在她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邢栋。 仇人见面分外眼。 邢栋从一开始在宁府就觊觎她,后来在珍珑棋馆又要强纳她为妾,甚至还要把苏承庭抓到牢里去。 现在,宁仪韵知道,苏家的行贿冤案,就是由当时还是京城府尹的邢栋造成的。 可惜邢栋竟然把当时的卷宗销毁,她想翻案,却是连个卷宗也看不到。 这案子一时半会儿翻不了,且容他再逍遥几日,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现在,她首先要在棋局上赢了他。 邢栋看到宁仪韵,老眼便眯了起来,她姿容绝色,他想把她弄到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只是凭他从二品的官职,却一直没能得手。 她在宁府的时候,他问宁贺讨要过她,但因宁贺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此事便不了了之。 后来,她出了宁府,他原以为凭他从二品高官的身份,纳她进府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这苏家人死活不同意。 他现在也知道,这珍珑棋馆也好,珍珑棋馆的苏掌柜也好,都是由定安侯护着的。 有定安侯护着,他也奈何不得他们。可惜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只能看看,却不能真的压到身下,享用一番。 棋局开始了。 宁仪韵夹了颗棋子开始埋头下棋。 她脸上毫无表情,不喜不怒,只低着头认真下棋。 邢栋也开始,一边儿下,一边儿还色眯眯的看上宁仪韵几眼。 十几手过后,邢栋看了看棋面,便放心下来,他是占了优势的,只要不出意外,这盘棋,他是稳赢的。 他老神在在的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脸上的神情轻松自在,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他看看低着头的宁仪韵,心中暗道,之前听说,这宁家二小姐棋艺高明,如今下了十几手之后,他是觉得,这宁二小姐,棋力确实还算可以,对于这个年纪的姑娘而言,有这样的棋力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和他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同他这样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是有不少距离的。 看来,她之所以会有棋力高明的名声,只是因为世上难得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围棋下得不错,世人觉得稀罕,所以才传出她棋力高明的传言。 其实,也就这样了。 本来,这世间的女子就不怎么会下棋的,本来,这女子也不应该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在围棋上。 邢栋又啜了一口茶,随意的捏着一枚棋子。 宁仪韵脸上毫无表情,低头下棋。 邢栋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心中又道,这宁二小姐,看模样下围棋还下得挺认真,不过就算再认真也再用心也没有用,她是赢不了了。 女子么,若是正室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若是妾室,就应该好好伺候男人,讨男人的欢心,怎能花费时间精力下围棋? 棋局已经进入了中盘,邢栋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而宁仪韵的劣势也越来越大。 邢栋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神色也越来越轻松,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杯盖,时不时用杯盖拂两下杯子。 宁仪韵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淡淡,无波无澜,似乎对于眼前的劣势好不在意,甚至是视而不见。 围观的观众,看到这样的棋局,也纷纷交头接耳。 “看来这姑娘是要输了。” “不是看来,而是一定,现在才是中盘,差距已经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赢?” “大局已定,再下去,也不过就是拖延时间,垂死挣扎罢了。” “在中常分馆的时候,这女子的队伍,还是挺出彩的,没想到,到了隆升街的老馆,竟然”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这局棋,是神仙也救不了的。” 这围观者低声的私语,隐隐传到邢栋耳朵里,他偶尔听到了这么一两句,得意的捋了一把胡子。 看来周围许多人,都已经看出来,这局棋已是必胜。 现在他该是个怎么胜法,是现在积极的进攻,乘胜追击,迅速赢了这宁二小姐? 这么做会不会显得他太狠了点,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或者,他可以跟她慢慢磨着下,磨到最后,可以显示出他的风度,又可以多看两眼眼前的小美人 宁仪韵依旧面无表情,对越来越大的差距视而不见,对围观者的议论充耳不闻。 这盘棋,不知不觉已经下到了一百二十手,邢栋一边儿喝着茶,想着自己该怎么个赢法。 突然,他愣了愣神。 刚刚宁仪韵落下了一子,是一招定式。 这一子,在一瞬间扭转了棋局的棋面。 有优势的似乎优势不见了。 处于劣势的似乎劣势也不存在了。 邢栋突然坐直了身子,把手中的茶杯,搁到了一边儿。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棋面,竟然发现宁仪韵这一招竟然扭转了乾坤,让他的优势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棋局衰败的颓势。 邢栋看着棋面,额头上的冷汗沁了出来。 他夹起一粒棋子,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棋局还没有结束,她确实用了一招扭转了自己的劣势,但是既然棋局还没有结束,那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既然可以占优,占了那么久,那么定可以重新占优,最终获胜。 他看来看去,思来想去,却是发现,他似乎已经没有可以落子的地方了,似乎无论他下在哪里,都难以摆脱他棋局的颓势。 宁仪韵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去。 她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之前所有表现出来的劣势都是假象,目的就是这致胜的一招定式。 现在,她终于把这一招使出来了,之前所有的劣势都消失不见了,邢栋的优势也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中盘已经快到头了,她谋篇布局了这么久,又怎么会给邢栋再翻盘的机会? 宁仪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邢栋,已是冷汗淋漓,犹犹豫豫的落了一子。 宁仪韵这才勾了勾唇,又下了一子,锁定了胜利。 随后,宁仪韵便不再客气,一路攻城略地,而邢栋则是节节败退,大厦倾倒,颓势不可挽回。 到棋局结束的时候,邢栋足足输了三十目。 高手之间的对局,差距在一目两目之间,输上十目已经算是输了不少了。 邢栋一局棋输了三十目,而且是在中盘以后,连连败退,直落三十目,棋局结束之时,他浑身已被冷汗淋透。 他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打了个大巴掌。 他颓然的倒在了圈椅之内。 宁仪韵收了唇边淡然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说道:“邢大人承让了。” —— “方才,你不是说,这局棋连神仙都不救了了吗?” “这这之前明明是啊,你不也说大局已定,长眼睛的都知道,这姑娘处于劣势,而且当时落后的目数,也很多,至于现在” “哈哈哈,神仙救不了,这姑娘却救得了,精彩精彩,这棋局有意思,这围棋大比有意思,今儿,老夫开了眼了,真是不虚此行啊。” “好一招定式,好一个一子扭转乾坤,在下要好好学学,好好学学。” 周围围观者见棋局已经结束,便便把声音稍稍放大了一些。 宁仪韵听了众人的夸赞,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人群寻到戴着幕离的乔安龄,朝他浅浅一笑,虽然他带着幕离,但是知道他在看她。 邢栋听得周围的人的讨论,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棋馆大堂的大门。 —— “仪韵姐姐,这场比试我们又赢了,”温明玉往宁仪韵的方向凑近了一些说道。 “嗳,我们又赢了,这场围棋大比,我们还有最后一场了。” 这场围棋比试,宁仪韵赢了邢栋,温明玉赢了另一个官员,而梅香雪却是输了。 不过既然有两个人赢了,这盘棋就算她们赢了,她们以三局两胜的成绩,赢了这最后第二场比试。 接下来,她们要面对的就是最后一场比试,也就是整个珍珑棋馆春季大比的决赛了。 这最后一场比试,宁仪韵的对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 这男子身穿月白连珠暗纹长袍,一条玉革带束着腰,身姿挺拔,体态匀称,衣着华服,一副翩翩豪门佳公子的模样。 丹凤眼,薄唇,肤白细腻,嘴角还擒着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 他坐到了宁仪韵的对边。 看到此人,站在宁仪韵附近的乔安龄,双眸猛然一缩。 这人,宁仪韵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昨日,她曾经翻看过这次围棋决赛的名单,所以知道此人的姓名为原七。然而报名的信息之中,除了报了个姓名原七以外,便再无旁的信息。 不止是这个原七,他的队友在报名时也只提供了姓名,而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原七? 看这男子风度翩翩,衣着不凡,便知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不是世家豪门子弟,便是高官子弟。 这种人家,会起原七这样的名字吗? 乡野村户也许会按照排行随便起个名字,但是高门大户,对起名是十分看重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子弟的大名,起个叫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的。 原七这名字看起来更像是个外号,而不是大名。 至于这原姓,宁仪韵穿越到大楚朝也有大半年了,她从未听说,京城之中有哪家权贵人家是姓原的。 宁仪韵可以肯定,这原七应该是化名,甚至对方这一队三个人报名用的都是化名。 至于他们的真实身份,她便不得而知了。 这原七面带浅笑,有礼有节:“姑娘请。” 宁仪韵回道:“公子请。” 一场棋下的不快也不慢,最终宁仪韵败北。 这原七的棋力毋庸置疑的在宁仪韵之上,宁仪韵虽然奋力应对,但最终还是输了几目。 一局结束之后,原七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彬彬有礼的说道:“姑娘承让了。” “公子棋力高明。” 宁仪韵回了一句,心中却是对这原七充满了疑惑。 ------题外话------ 二更奉上,今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2018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今天晚上零点整,菠萝会发一个月票红包,给大家助助兴。要是小伙伴们正好要守岁,又没什么事情做的话,可以来抢个红包玩玩~ 另外,过了0点,新的一个月就到了,就会产生新的保底月票了,新的保底月票不如就给菠萝吧~嘿嘿嘿~么么哒,~爱你们~ 118 他是谁(二更) 119 她钻到他幕离底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19 她钻到他幕离底下 宁仪韵回了一句,心中却是对这原七充满了疑惑。 一是对这原七的身份感到十分疑惑,这原七一身华服锦衣,气质高贵,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子弟,而且他棋力高明。 看着不过十岁,但是棋力高明,明显在她之上。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二来是对他的棋风棋路感到疑惑。 这原七看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面带浅笑,举手投足,待人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但是他的棋风和他待人接物的风格完全不同。 他的棋风杀伐果敢,下棋的手段阴鹜而狠辣,完全不似温和君子之风。 每每他占了她的地盘,宁仪韵便会在他眼中看出一种因杀戮而来的快感,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阴鹜,让她在一瞬间觉得不寒而栗。 再看时,这眼神中的阴鹜便消失不见,仿佛宁仪韵是看错了一般。 几次三番之后,宁仪韵可以肯定,她没有看错,这原七在下棋时,确实因为棋面的杀伐,而在眼中闪过阴鹜狠辣之色,而在攻城略地时,眼中更有难以名状的快感。 这人的棋风和他表面为人处事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为何会这样? 这最后一场比试,宁仪韵输给了这个原七,而温明玉和梅香雪也同时输了。 三战皆败,宁仪韵她们这支队伍,在决赛中失利,输了这场比试。 就此整个珍珑棋馆的春季大比便结束了。 这不知身份的原七一队得了第一,宁仪韵她们三人得了第二。 对于这个结果,梅香雪十分满足,她此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还能得到参加围棋大比,没有想到能进了决赛,更没有想到她还能得到第二的好成绩。 倒是温明玉觉得有些不乐意,小嘴嘟了嘟,直嚷嚷着,差一点就可以得第一了。 对于这个结果,宁仪韵心中平静得很,她知道自己这一队的实力算是不错,但她也知道围棋一道,上无止境,世间多得是高手,她们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在决赛中碰到强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围棋大比之后,宁仪韵找到了乔安龄,把他带到了两楼的雅间。 前日在中常分馆分赛区比试,比试结束的时候,天色已暗,因为时辰太晚,宁仪韵和乔安龄都来不及说上话,便各自回了家。 今日因为总共只有六支队伍参加决赛,大比结束的早,宁仪韵便找到了乔安龄,把他带到了两楼的雅间。 —— 一进雅间,乔安龄便环住了宁仪韵。 宁仪韵钻到乔安龄的幕离底下,抬头看着他俊郎的眉眼,嗔道:“做什么?” 乔安龄低头,幕离的帷幔,将两人笼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这几日你都忙着围棋大比的事情,我已有好几日没有同你亲近了。” 宁仪韵眼波一横,小声说道:“哪有好几日?” 说罢,她便顺手把乔安龄的幕离从他头上摘了下来,一边儿拿在手里把玩,一边儿走到棋桌边,坐了下来。 乔安龄勾了勾唇,快步走过来,坐到了宁仪韵的对面。 “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乔安龄说道。 “恭喜我什么?”宁仪韵一挑眉。 “你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珍珑棋馆的这次围棋大比,声势浩大,又顺利结束,看来,珍珑棋馆的名声会越来越大,珍珑棋馆的生意自然也会更好,你这东家能赚的银子,当然也会更多。 是以,其一我是恭喜珍珑棋馆这围棋大比顺利结束。” 乔安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其二么,恭喜你们这支队伍,下棋进了最后一场,虽说在最后一场比试中落败了,不过你们也是排名第二的队伍了。” 宁仪韵桃花眼上挑,轻笑一声:“呵呵,那我就谢谢你的恭喜。” 她顿了一下,正了下神色说道:“安龄,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场棋局,同我对弈之人是谁吗?” 她托起腮,面露疑惑:“此人,在报名时,用的名字叫做原七,这名字像是乡野村夫根据长幼排名,随便起的名字。 可是,我观他气度和衣着,又实在不像是那种乡野村夫,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我便猜想原七这名字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的化名。” 乔安龄闻言,便也正了神色:“你所料不错,按照长幼排序,他确实排在第七,不过,这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的化名。” “哦?我说呢,原来真的是化名,那这原姓也定然是假的吧,”宁仪韵说道,“听你这口气,你似乎同他认识。” 乔安龄点了下头:“我确实认识他,京城里有许多人都认识他,他在京城里颇有些名声。” “哦?”宁仪韵说道,“他报名时,用的”原“姓,京城有哪家世家豪门是姓原的吗?” 乔安龄摇摇头:“没有,正如你所说,原七是他的化名,这名是假的,这姓同样也是假的。不姓原,他姓凌。除了他排行第七是真的以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哦,原来是姓凌,”宁仪韵点了下头,随即惊道:“他是皇室中人。” 大楚朝的皇室为凌姓,这点宁仪韵是知晓的,既然这原七姓凌,看他衣着气质,定然是皇室中人。 果然乔安龄点了下头:“恩,他不仅是皇室中人,而且还是当今皇上的嫡子,排行第七的皇子。” “七皇子?”宁仪韵讶异道。 “恩,凌原礼是皇上的嫡子,也是最小的儿子,深得皇上的宠爱,”乔安龄说道。 “他是皇子,皇家的姓氏要讲究避讳,用真名真姓,倒真的不妥,难怪他要用化名。”宁仪韵恍然大悟说道。 “哦,对了,你说他很有名?”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点头说道,“七皇子很受皇帝的宠爱,通常而言,皇子在弱冠之后,才会封王。 不过这七皇子在他十四岁时,皇上就封了他王位,因为他受封的时候,年岁小,又是皇上最小的儿子,所以世人多称他为小王爷。” “呵呵,看来皇上很偏疼这个幺子啊,”宁仪韵说道,“很多父母都喜欢排行最小的那个,看来皇上也是逃不开。” 乔安龄却是摇头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宁仪韵换了个托腮,讶异的问道:“一半儿?那另一半儿呢?” 乔安龄道:“这小王爷,是皇上的中年得子,也是皇上的小儿子,这些都没有错,但是皇上喜欢小王爷,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还有什么?”宁仪韵问道。 “这小王爷天资聪慧,”乔安龄说道,“你看在围棋的棋力,就可以窥见小王爷的天资聪慧,不比常人,除了围棋以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小王爷都有涉猎,而且每一项的造诣都十分了得。” 宁仪韵点头道:“不仅是小儿子,而且还是极为聪慧的小儿子,当父亲会宠爱,也是人之长情啊。” “恩,”乔安龄说道,“不过,小王爷从来没有参与过朝堂政事,每日都纵情于诗词歌赋,下棋练字,虽有满身的才华,但对于朝堂中想到政事,他从来都是不管不看的。” “竟然,是这样,那皇上”宁仪韵说道。 “恩,大约是他绝得自己肯定无缘大宝之位,”乔安龄说道,“可能是为了避嫌,因为可能知道自己绝无可能登上那大宝之位,所以,他对我好朝堂政事没有什么兴致。” 乔安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皇上虽然宠他,但长幼有序,小王爷排行第七,自然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 见他不喜朝堂政事,只喜欢琴棋书画,便也虽他去了,反而经常赏他财物,任他逍遥。” “原来这样,”宁仪韵点头道。 “这小王爷在,在风月场也有些名头,”乔安龄接着说道。 “恩,什么名头啊?”宁仪韵好奇的问道。 “夜夜笙歌醉玉楼,最是风流小王爷,”乔安龄说道。 “这小王爷满腹才华,又在风月场上有些名头。 怪不得,你说,京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他也算是声名在外了。”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放低了声音说道,“那风月场上的事情,我也是听人说的,风月之地,我是从来没有去过的。” 宁仪韵睼了乔安龄一眼,嗔到:“我可没有没有问你这个。” 乔安龄浅浅笑了笑。 “不过”宁仪韵低了下头,微蹙着娥眉又抬了头。 “不过,我觉得这小王爷可能并非表面上看得那样。”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问道:“安龄,你可有和这小王爷下过棋?” 乔安龄摇头道:“未曾,我同这小王爷虽然认识,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深交,也没有一起下过棋。” 宁仪韵说道:“大多数时候,人的棋风棋路,同他的性格是一样的。”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说道:“你方才和他下了一盘棋,他的棋风” 宁仪韵说道:“他的棋风阴鹜狠辣,杀伐果敢,干脆利落。” “哦?”乔安龄沉吟。 “这棋风同他平日接人待物的方式有很大不同,”宁仪韵说道:“也许他的性格,同世人所以为并不相同。”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我想得多了。” 大楚皇宫后花园。 大楚皇帝凌晔正坐在凉亭中赏花,坐在他旁边的是大长公主凌映彤。 “春日到了,我最喜欢春日的景致,这花儿开得姹紫嫣红,人看着心里舒畅,”凌映彤看着花园中满园春色感叹道。 “皇姑姑若是喜欢后花园的景致,就多到宫中走动走动,看看宫中春色,也顺便来看看侄儿,”大楚皇帝凌晔应道。 凌映彤呵呵一笑:“你如今贵为九五至尊,平日事务繁忙,我怕耽误你处理国事,到时候,你就要嫌我烦了。” “只要皇姑姑愿意来,朕必然相陪,同姑姑说说家常也好,说说京中趣事也好,就怕皇姑姑不愿意来,在大长公主府深居简出的,”凌晔说道。 “我现在身子骨不好,精力不济,走多了路,便会觉得乏,人老啦,就不想动,”凌映彤说道。 “皇姑姑要注意些身子才是,”凌晔说道。 凌映彤淡淡笑了笑,说道:“对了,方才,皇上说,要同我聊聊京中趣事,皇上可知近日京城里,真的发生了一件趣事。” “哦?皇姑姑说的是哪件趣事?”凌晔说道。 “京城里有一间棋馆,叫做珍珑棋馆,近日,这珍珑棋馆办了一次围棋大比,声势很浩大,这京城里不少达官显贵,都报了名,参加了这大比,”凌映彤说道,“这围棋大比,三人成一团,倒是有些意思。 皇上可知,这围棋大比最后赢的是哪支队伍?” 凌晔哈哈笑了起来,他说道:“皇姑姑,你若说得是旁的事,朕可能不知道,这一桩事儿,朕却是知道的,这围棋大比最后赢的,是朕的老七,是原礼那孩子带的那支队伍。”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凌映彤说道。 “这围棋大比有些意思,而且又有朕的儿子,一早就有人同朕说了,朕岂会不知?”凌晔说道。 凌原礼在京城颇有名声,认识他的人也不少,他参加珍珑棋馆的大比时,没有戴上幕离,很多人都认出他来了。 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是京城里一件声势浩大的趣事,而得胜的又是皇帝凌晔最宠爱的小儿子,这种事情,早已有凌晔身边的近臣,把此事当做一件趣事,向凌晔禀告过了。 “说起来,原礼这孩子,真是才华出众,论下围棋,这世上能下得过他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能赢了这围棋大比,也是意料之中。” “老七自小便聪慧,”凌映彤说道,“虎父无犬子。” 听凌映彤这么说,凌晔眼眸之中浮现出慈爱之意,这神情不像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反而像是一个为自己儿子而感到骄傲欣慰的普通父亲:“看来咱们凌家皇室,要出一个大才子,而我们大楚朝要出一个才华横溢的王爷了。” 凌映彤微微笑着点头:“老七参加了这场比试,自然无人能敌,如此看来,那得了第二的,倒是显得生不逢时了。” “说起那得第二的,”凌晔说道,“朕听闻是一支全都由女子组成的队伍。” 凌映彤说道:“确实如此,一支队伍,三名女子,下了一路的棋,一直杀到最后一场比试,可惜遇到了老七没有再能赢下棋局,落了败。” 凌晔哈哈笑道:“皇姑姑,看来这支队伍还真是有些生不逢时,若不是因为老七带的队伍,这支队伍可以得了第一了。不过这话说回来” 凌晔顿了顿接着说道:“话说回来,一支全由女子的队伍,竟然能将围棋下到这种程度,也实在不易。” “恩,”凌映彤应了一声说道,“最难得的是这三个女子年纪都不大,有一个稍大的,有二十七八,另外两个只有十五、六岁。” “哦?皇姑姑,你可知道,这三个女子是谁?” “知道,”凌映彤说道,“一个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女儿,一个是珍珑棋馆的女管事,还有一个就是我那不懂事的外孙女,温家的小女儿明玉了。” 凌晔说道:“原来是皇姑姑的外孙女,难怪皇姑姑知道的如此详细。” 凌映彤淡淡一笑,两鬓的斑白的鬓发舒展开来:“皇上也知道,我也很喜好围棋,这围棋大比,是近年来,难得让我觉得有些意思的事情,至于我这外孙女,淘气得很,不过这围棋,对于她这个年纪而言,还算不错,至于另外两个” 宁映彤顿了顿,柔和的说道:“自然也是相当不错的” 凌晔说道:“原来如此。” 凌晔点了一下头,突然心中一动:“这围棋大比也算是近年来,京城中难得的趣事了。朕整日忙于国事的,民间的趣事,也只能听听,今儿,朕决定与民同乐。” 凌映彤疑惑的问道:“哦?皇上打算怎么与民同乐。” “朕要褒奖这三名女子,”凌晔说道,“朕便称他们为围棋妙手,皇姑姑你看如何?国子监有个姓杜的博士,称为围棋圣手,那这几个女子朕便称他们为围棋妙手。” 凌映彤沉吟了片刻,却是道:“围棋妙手,这个称号有精妙之处,也有不妥之处。” 凌映彤是长辈,同凌晔关系又十分亲近,对于凌映彤的话,凌晔不以为忤,反倒认真的问道:“皇姑姑,以为哪里不妥了?” “我以为这个”妙“字,用的极为精妙,妙字从女,既褒奖了她们的棋力,又同她们女子的身份相呼应,用的十分妥当。”凌映彤说道。 “那我不妥当之处,又在何处?”凌晔问道。 “不妥之处在于,将围棋妙手和围棋圣手相提并论,便有些过高估了她们。 她们的棋力虽然不弱,但是不管同老七相比,还是同国子监的杜博士相比较,还有不少差距。因此,直接用围棋妙手这个词来褒奖她们,有些过了。 更何况她们现在年岁还小,若是现在就把她们称为围棋妙手,就怕这几个姑娘会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从此停滞不前,反而害了她们。” “那姑姑的意思是”凌晔问道。 “把妙手留着,不如褒奖她们为青娥妙手,更妥当一些。”凌映彤说道。 “青娥妙手,”凌晔沉吟道,“青娥妙手意为棋力高明的青年女子。” “恩,”凌映彤说道,“如此一来,既肯定了她们的棋力,也告诉她们,她们的棋力还可以继续提高,鼓励她们再接再厉。” “好,”凌晔应道,“就称她们为青娥妙手。” 凌晔说罢,便向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喊来了人,起草圣旨。 过了一会儿,凌晔又说道:“这三名女子,朕是做了褒奖了,但是对于这珍珑棋馆” 凌晔顿了一息,接着说道:“这珍珑棋馆,以一家民间棋馆的身份,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围棋大比,给了京城的百姓不少乐子,朕便赏珍珑棋馆的东家一些东西。”于是,皇帝凌晔又招来了旁边的太监,再让人拟了一道旨意。 —— 褒奖宁仪韵和梅香雪为“青娥妙手”的圣旨,很快就到了珍珑棋馆。 而褒奖温明玉为“青娥妙手”的圣旨,自然是传到了永宁侯府。 宫里头的太监传旨传到了隆升街老馆的时候,梅香雪正在中常分馆照应。 宁仪韵立刻让德全驾了马车,去中常分馆把梅香雪从中常分馆接了过来。 ------题外话------ 2018第一天,新年快乐么么哒~ 今天木有二更啦~喘口气 119 她钻到他幕离底下 120 让你们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0 让你们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 梅香雪不明所以的到了隆升街老馆,接到了褒奖自己为“青娥妙手”的圣旨时,几乎不能相信,她即是震惊又是激动,接旨的时候,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激动但是眼泪在眼眶之中打了好几个转。 待传旨太监走后,整个珍珑棋馆上上下下端得是喜气洋洋。 珍珑棋馆之中的众人,纷纷对宁仪韵和梅香雪道上“恭喜,恭喜。” “我,我”梅香雪连声应着她心潮起伏,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口中喃喃说道:“我原本只是个苦命的寡妇罢了,何曾想到”我原本想着,能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就是了。 我原本想着,能不用每日为柴米油盐犯愁就好了。 圣旨,圣旨就是天上的东西,我想也不敢想过的。“梅香雪一边儿说着,这眼泪终于忍不在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她转向了宁仪韵了:”我这棋艺算不得什么,只是跟着仪韵妹子参加围棋大比罢了。 我,我是,我是遇到贵人了。 仪韵妹妹,遇到你,我就是遇到了贵人了,贵,贵人了“ 宁仪韵见梅香雪泣不成声,便安抚的拍了拍梅香学的背:”香雪姐姐,莫要多想了。“ 宁仪韵让一个珍珑棋馆的婆子将梅香雪扶到棋馆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去休息。 梅香雪被人扶走之后,宁仪韵一一应了来向她恭喜之人,随后,她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到窗前,她打开手中的圣旨,又看了一遍。 原本宁仪韵她们得了围棋大比的第二,这件事情过了也就过了,却没有想到这次围棋大比竟然上达天听,更没有想到大楚皇帝听说了之后,竟然还封了她们青娥妙手的称号。 这”青娥妙手“的封号,既不是什么品阶,也不是什么官职,也许只是皇帝一时心血来潮,但是”青娥妙手“四个字对于喜欢下围棋的人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誉和肯定。 受到这样的嘉奖,宁仪韵心中自也是十分欢喜的。”青娥妙手,“宁仪韵轻轻的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 她以为这四个字提得极妙。 妙字从女,与她们女子的身份正好相合,而青娥又是年青女子的意思,青娥妙手,意为年轻女子之中,下围棋下得好的,既褒奖了她们,又在妙手上加了定语,说明她们只是在年轻女子中围棋下的好的,而不熟整个大楚朝的顶尖高手,既做了鼓励,又说明了差距。 就像在她的前世,评选十大人物和评选十大青年,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评选十大青年,只在年轻人当中选拔,而十大人物,却是男女老少都可以选拔。十大人物的含金量,自然要比十大青年的含金量高上许多。 现在,她们这个”青娥妙手,“也是含了这一层意思的。 她们的路还很长的路可以走,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发展,让她们戒骄戒躁继续努力。”青娥妙手?“宁仪韵又低声念了念,这称号倒底是谁想出来的,是皇帝本人?还是皇帝身边的人? 宁仪韵不禁想到了,这次围棋大比,中常分馆中的最后一场棋局,那个气质高贵的华服女子同她说过的话:”不必因输了一场棋而气馁,也不要因赢了一场棋而骄傲,年纪还小,路也很长,用心的走,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棋局是如此,旁的事也是如此。“ 宁仪韵收起了圣旨,心中越发狐疑:”这华服的年长女子究竟是谁?“ 刚刚收好了圣旨,就听得楼下苏承庭的喊声:”仪韵,你可在屋子里,快下来。“ 听苏承庭喊得十分着急,宁仪韵便也急急忙忙应道:”嗳,舅舅,我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宁仪韵下了楼,走出了两层小楼,便见到苏承庭慌里慌张的迎了过来。”仪韵,你终于下来了。“”怎么了?“宁仪韵惊讶的说道,”舅舅,你怎地如此慌张?是不是香雪姐姐出了什么事儿?“”不是,你香雪姐姐没事,是又,又来圣旨了,“苏承庭说道。”又来圣旨了?“宁仪韵惊讶的说道。”传旨的公公已经在大堂里了,听这传旨的公公说,珍珑棋馆围棋大比办得好,皇上要给珍珑棋馆赏赐,这传旨公公说要让珍珑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苏承庭说道。 苏承庭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仪韵,咱们一直都说,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是我们苏家的远房亲戚,事实却是,你才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听到苏承庭说的话,宁仪韵也不禁愣住了。 在珍珑棋馆开张的时候,苏芝如对于宁仪韵这个东家的身份很有顾虑,一会儿担心宁仪韵成了女东家会对她的名声不利,一会儿又担心,旁人知道珍珑棋馆的东家是个女子,作为女子的宁仪韵会被人欺负了去。 当时,看到苏芝如顾虑重重,为了安苏芝如的心,宁仪韵便答应了苏芝如,将她珍珑棋馆女东家的身份隐瞒下来,只说她是掌柜的外甥女,投奔了珍珑棋馆的苏掌柜,借住在珍珑棋馆之中。 至于,这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便说是苏家的某个亲戚。 来珍珑棋馆的客人只管来下棋,而不会去管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是谁。至于棋馆里的伙计婆子,她们只是干活拿银子,只要有例钱拿,这真正的东家是谁,她们也是不管的。 是以,宁仪韵这珍珑棋馆东家的身份,顺利隐瞒到了现在。 然而现在,棋馆的大堂里,传旨太监正等着珍珑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这一时半会儿的,让宁仪韵从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假扮珍珑棋馆的亲戚,还要让人看不出破绽来。 莫说宁仪韵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找到合适的人选,可以毫无破绽的假扮成苏家的亲戚,来冒充珍珑棋馆的东家,就算宁仪韵真的能找到一个,这让人冒充的法子,宁仪韵觉得也是极为不妥当的。 一个谎言要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去圆,若是现在找一个人假扮珍珑棋馆的东家,那么这个人就需得一直冒充下去。 时间久了,总会有什么破绽,若是有一天被人发现珍珑棋馆的东家是个假的,影响珍珑棋馆的信用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珍珑棋馆找人假扮东家接旨,便是欺瞒了皇上。 对于这个时代,讲究的是最忠君爱国,一旦涉及欺君,便是一桩大罪,比之贪腐之类的罪名,要严重上许多。 若是真的摊上欺君之罪,这样的罪名,她宁仪韵也好,苏承庭也好,苏芝如也好,甚至整个珍珑棋馆上上下下搜脱不了干系,后果不堪设想。 宁仪韵咬了咬牙根,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说罢,她提了提裙摆就往前走。 苏承庭脸上赶上去问道:”仪韵,那这东家?“ 宁仪韵回头说道:”舅舅知道,外甥女便是珍珑棋馆的东家,事到如今,我这身份是隐瞒不住,也不能再隐瞒了。“ 宁仪韵跟着苏承庭进了棋馆的大堂,便看见一个穿着太监常服的人坐在一张棋桌边。 这太监看着约摸四五十岁白面无须,和那日围棋大比中常分馆中的最后一场比试中,宁仪韵看到的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十分相似。 他手里拿着一张圣旨,坐在棋桌边,这传旨太监脸色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耐烦。 他看到宁仪韵和苏承庭过来,语气明显的不耐烦。”苏掌柜,咱家到珍珑棋馆也有一会儿了,到现在这接旨的人,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传旨太监目光直接掠过了宁仪韵,向苏承庭问道:”苏掌柜,你方才不是说去找掌柜?怎么这会儿回来,还是没把掌柜带来?“ 传旨太监直接忽视了跟着苏承庭走过来的宁仪韵,继续同苏承庭说道:”你们珍珑棋馆到底是这么回事,这珍珑棋馆的东家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咱家都来了这么久了,他也不出来接旨。 这赏赐的旨意,你们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日头靠西,接近地平线。 珍珑棋馆也快要打烊了。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棋馆中不少客人已经离开,大堂之中,有一半儿座位是空着的,还剩下一半儿的座位是有客人坐着的。 珍珑棋馆的双幅面儿大门还敞开着,门口却是围了一圈人,其中,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往里头张望。 他们都是路过的行人,听说棋馆里来了皇宫中的太监,要给珍珑棋馆传圣旨,就都跑到珍珑棋馆门口看热闹,毕竟下圣旨这种事情,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是很难看到一回的。 这会儿圣旨下到了珍珑棋馆了,他们既然在路上遇上了,怎么着也要来看上一眼,可以开开眼,以后也可以当成一项谈资。 就算是大堂之中剩下的那些客人,也没有人再有心思下围棋了,也都朝着那传旨太监和苏承庭看着。 听到传旨太监说的话,堂中剩下的那些客人,禁不住小声说起话来。”这传旨的公公,都来了一会儿,怎么接旨的人还没有来?“”这圣旨是要传给珍珑棋馆的,自然要珍珑棋馆的东家出面领旨,平日里打理珍珑棋馆的苏掌柜是这棋馆的掌柜,不是东家。苏掌柜只是打理日常事务的,却是做不得这珍珑棋馆的主,也不能替东家领圣旨,这圣旨啊,还得东家接才是。“”说起来,你们知道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是谁吗?这棋馆开了也有大半年了吧,我也算是这珍珑棋馆的常客了,但仔细想想,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珍珑棋馆的东家。“”这么一说,倒也是,以前没有细想倒也不觉得,现在仔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这珍珑棋馆的东家从开张到现在,从来没有露过面,连这次围棋大比那么大的事儿,这珍珑棋馆的东家也都没有出现过。 这珍珑棋馆的东家究竟是谁?怎地如此神秘?“”是啊,这珍珑棋馆的东家究竟是谁?神神秘秘的。“”我们也不用瞎猜了,这宫里头传旨太监还在这儿呢,这珍珑棋馆总得把他们的东家喊出来不是?“”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吧。“ —— 在这剩下的客人之中,珍笼棋馆的熟客季枫和夏冬临也在其中。”夏老,你说这棋馆的东家怎地还没有出来?“季枫问道。 夏冬临沉吟了一息说道:”季老弟,你可知道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是谁?平日里,我们一般都是同苏掌柜打交代,从来没有见到过东家。“ 季枫说道:”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我听说,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是苏掌柜的某一个远亲。 亲戚请了苏掌柜打理日常事务。刚才苏掌柜不是同那个传旨太监说了嘛,他去喊东家,就是他的亲戚去了。“ 夏冬临说道:”我也看到了,只是苏掌柜去了又回来,并没有带个什么东家回来,反而带了自家的外甥女过来。“”嗳,我说老哥哥,你看这珍珑棋馆是苏掌柜一手打理的,平日里他似乎也很少提到棋馆的东家,方才,他说他要去找东家,结果这东家没有找来,反而把自家的外甥女带出来了。 夏老,你说,会不会这苏掌柜不只是掌柜,而且还是东家。 苏掌柜就是珍珑棋馆的东家,“季枫说道。 夏东临微微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不是没有可能。总不可能他这外甥女才是珍珑棋馆的东家吧。“ —— 大堂门围观的众人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不开始传圣旨?“”传什么圣旨,传给谁,没看到接旨的人还没有来吗?这传旨的公公都不太乐意了,刚才还说珍珑棋馆的东家架子大来着。“”这珍珑棋馆在搞个什么鬼,这东家怎地还不过来?真的架子那么大?胆子也忒大了些吧,这可是从宫里来传圣旨的公公,在传旨公公面前,摆架子,这珍珑棋馆的东家莫不是疯了。“”嗳,说不定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住得远,所以才来得晚,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不会不会,方才,我明明听到那掌柜的说去喊东家的,如今这苏掌柜都打了一个来回回来了,可见这东家住的并不算太远。“”那也有可能这东家生了重病,来不了又或者这东家正巧不家中?“”你们也不必再猜了,直接听听苏掌柜是怎么说的。“ 说话的人朝传旨太监和苏承庭的方向看过去。 传旨太监见苏承庭犹犹豫豫的不开口,心中便有些恼怒:”苏掌柜,咱家在问你话呢,你们珍珑棋馆的东家呢? 莫不是说你们珍珑棋馆,不想接皇上的圣旨,不想要皇上的赏赐。“ 苏承庭连忙行礼道:”公公息怒,公公莫怪,皇上下旨到珍珑棋馆,是咱们求也求不到的好事,皇上给我们珍珑棋馆赏赐,是我们珍珑棋馆上上下下的福气。“”东家呢?“传旨太监声音一沉,用阴柔的嗓音反问道。 这带着阴柔的怒斥声,听着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苏承庭有些为难的看着宁仪韵。 那传旨太监猛然站了起来,拍了下棋桌就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咱家这传旨太监,也有不少年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儿。“ 他接着说道:”你们好呀,你们好呀,来传旨个旨,这接旨的人竟然面也不露,这胆子也真是大。咱家也不跟你这在这里耗着。 既然你们珍珑棋馆的东家不愿意出来领旨,咱家这就回宫,呵呵,等咱家回了宫,有你们珍珑棋馆好看的。“ 就在这传旨太监要离开的之时,宁仪韵在原地福了福身子。 她正了神色说道:”还请公公传旨。“传旨太监一愣,整个大堂也倏地安静下来,大堂中和大堂外,都没有人说话。 传旨太监看了眼曲着膝,福着身的宁仪韵,呆了一会儿,说道:”胡闹什么,让珍珑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 传旨太监顿了一顿,:”你你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民女是宁氏,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也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宁仪韵站直了身子说道。 传旨太监滞了一滞,不可思议的说道:“可是不是说珍珑棋馆的东家是苏掌柜的亲戚吗?你莫要糊弄我。” 宁仪韵说道:“公公说的不错,民女是苏掌柜的外甥女,不就是苏掌柜的亲戚?” 传旨太监一噎,说道:“这这外甥女么,外甥女因也的确是亲戚可是” 宁仪韵点点头说道:“嗳,民女便是苏掌柜的亲戚,也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传旨太监将信将疑:“你当真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这接圣旨的事儿,可不是儿戏。” 这时,苏承庭长身作揖道:“回公公,我这外甥女确实是这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当初珍珑棋馆刚刚开张的时候,因为她的母亲对一个女子开棋馆有诸多顾虑,所以才只同外人说,这棋馆的东家是小民的亲戚,其实她才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传旨太监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又张了张嘴,才说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这接旨可不是儿戏,说谁是东家,谁就是东家,若此事有假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宁仪韵点头道:“此中厉害关系,民女和民女的舅舅都十分清楚,还请公公放心,我们说的确实是实情。” 传旨太监见宁仪韵和苏承庭,表情严肃,神色认真,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便点头说道:“那好,该说的,咱家已经说了,该提醒的,咱家也已经提醒了,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宣旨了,宣好了旨,咱家还要回宫中复命。” “请公公宣旨,”宁仪韵说道。 传旨太监点了下头,打开了宣旨:“那就跪下接旨吧。” 宁仪韵缓缓跪了下来,然,身姿笔挺,仿佛一支青翠的竹枝。 苏承庭见状,立刻在宁仪韵旁边跪了下来。 大堂中的众人,也从椅子上起来,跪到了地上。 门口处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整个珍珑棋馆唯一站着的,只有传旨太监,和他身后的宫女。 传旨太监看到这样的情景满意的点了下头,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中规中举的夸奖了珍珑棋馆一番,用的都是场面上通用的褒义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快谢恩吧。”传旨太监说道。 “谢主隆恩。” 宁仪韵谢了恩,接过了圣旨。 传旨太监身边的宫女便把手里捧着的赏赐递给了宁仪韵。 120 让你们棋馆的东家出来接旨 121 去永宁侯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1 去永宁侯府 传旨太监身边的宫女便把手里捧着的赏赐递给了宁仪韵。 这赏赐的是两匹织金锦,两匹花间锦,两柄玉如意,一只琉璃宝马摆件。东西算不得多金贵,重在天家赏赐,意义不凡。 宁仪韵接过了赏赐,向宫女和传旨太监道了谢。 “好了,这圣旨,咱家也宣好了,这赏赐,也给了,那咱家便回宫了。”传旨太监说道。 宁仪韵说道:“公公这就要走了?公公辛苦,不如请公公倒楼上雅间坐一坐,喝口茶,用点糕点,虽然都是寻常之物,不过歇歇脚,休息休息,也好的。让公公这么赶来赶去的,民女和民女舅舅,实在过意不去了。” 传旨太监说道:“那倒不必了,今儿出来宣旨,费了不少时间,咱家害还得赶快回宫里头复命才是。” “公公辛苦了。” 宁仪韵把手里捧着的赏赐递给了旁边的苏承庭。 接着她从自己袖袋之中,取出了几粒珠子,不着痕迹的塞到了那传旨公公的手里。 那传旨公公眉梢一抖,低头,向自己的手心里扫了一眼,只见自己手心里刚刚被塞了两粒上好的白玉珠子,这白玉珠子看着晶莹剔透,握在手里,有凝脂玉润的感觉。 作为宫里传旨的太监,他自是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手里的两颗珠子,他这么一看,这么一摸,就知道不是凡品。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姑娘,好生识趣。这么两颗珠子打赏可比那些达官显贵之家,随便拿一锭金子来打发他,有诚意多了,眼前这姑娘出手阔绰,果然十分有钱。 “姑娘真是太客气了。” 这两颗上好的白玉珠子是宁仪韵今儿上午花了大价钱买的,她原本是准备送给苏芝如的,让她作为抹额的镶嵌之物。 买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放在袖袋里,现在她手边没有什么东西打点这传旨太监,就只能用这个打点传旨太监了。 至于苏芝如那里,她再买一对也就是了。 “公公从宫里出来,到这珍珑棋馆来,着实辛苦,一点小意思,是民女孝敬的一点茶水钱,”宁仪韵说道,“今日,让公公等了这么久这事儿” 传旨太监笑眯眯的说道:“哪里等了很久,咱家不过等了一小会儿罢了。 好了,咱家这会儿就要回宫了。” “民女送公公出门,”宁仪韵说道。 将传旨太监送出门之后,宁仪韵便径直从大堂的后面走出了棋馆大堂,走进了棋馆的后院。 传旨太监走了,宁仪韵也走了。 大堂之中的客人们,门口围观的路人们,还有棋馆之中的伙计婆子们,依旧安安静静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意思。 接着,大堂之中突然嘈杂起来,渐渐变得喧闹起来。 几个婆子围在闻讯赶来的梅香雪旁边,不停问道:“梅管事,梅管事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好端端的宁姑娘怎么就变成了珍珑棋馆的东家了啊?她不是借住在珍珑棋馆的吗?” 梅香雪说道:“仪韵妹妹本来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 也是她命里的贵人。 “哎呀,老婆子之前在言辞之间,对宁姑娘不够尊敬,也不知道宁姑娘记恨了没有。” 梅香雪道:“仪韵妹妹才不会同你计较这些的。” —— “夏老,这”季枫说道,“这可真是没有想到啊。” “谁能想的到?”夏东临说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这苏掌柜的外甥女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 季枫说道:“这宁姑娘,在珍珑棋馆开张的第一日就中盘赢了我。” 夏东临,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中盘赢了我。” “恩,这宁姑娘棋力高明,刚刚还得了个青娥妙手的封号,这棋馆开的也好,生意做的也好啊。”季枫说道。 “宁姑娘棋艺这般高明,生意又做的这般好,她只是一个女儿身,巾帼不让须眉,这世间还真有这样的女子。”夏东临捋了捋胡须说道 “恩,棋艺如此高明,生意做的如此好,而且年岁还小,可惜了,可惜她只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假以时日,定然能成为这京城里的一号人物了,”季枫说道。 夏东临又捋了捋了胡须说道:“季老弟,你这么说,可就着相了。” 季枫问道:“夏老的意思是” 夏东临点了一下头,说道:“呵呵,即便她是一介女流,又如何?一天之内,连接了两道圣旨,一道褒奖她围棋下的好,一道褒奖她棋馆开得好,这如此这般的情景,老夫活了这大几十年了,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即便是女子又如何? 假以时日,呵呵,我等拭目以待就是了。” —— 宁仪韵走出了珍珑棋馆大堂,进了后院,才没走几步路,就被人喊住了。 “宁,宁姑娘”。 宁仪韵一回头,原来喊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戚初九。 “初九?”宁仪韵应道。 “宁、宁姑娘,”戚初九迟疑了一下问道,“宁姑娘,你真的是棋馆的东家吗?”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恩,我确实是棋馆的东家。” 戚初九神色有些激动,说道:“我原以为,我能在珍珑棋馆谋这份差事,是因为宁姑娘向苏掌柜举荐了我,是因为宁姑娘向苏掌柜说项,让初九得了这份差事。” 宁仪韵眉梢一挑。 戚初九接着说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宁姑娘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我这份饭碗是由宁姑娘给的,宁姑娘是初九的恩人,也是初九的衣食父母。” 宁仪韵笑道:“你的衣食父母可不是我,而是珍珑棋馆的客人们。” 戚初九却是不管宁仪韵说什么,对着宁仪韵深深行了个礼说:“宁姑娘大恩,救了圆豆,也救了我,更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如今的安稳日子都是宁姑娘给的” 宁仪韵笑道:“那是你为人机灵,腿脚勤快,做事做所谓认真。” 戚初九自顾自的行着大礼说道:“初九定当报答姑娘大恩。” 说罢,戚初九站起身,目光坚定,他也不等宁仪韵回答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宁仪韵看着少年人尚且稚嫩的背影,摇了摇头。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自己的屋子。 还没走到两层小楼,便又听到有人唤她。 “二小姐。” 宁仪韵回头一看,原来这回叫她的是叶妈妈。 宁仪韵心道,看来这回,她棋馆东家的身份被众人知道之后,还是给众人带来了不少的冲击。 “原来是叶妈妈,”宁仪韵说道。 “二小姐,您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宁仪韵浅笑道:“嗳,我是。” “老奴”叶妈妈说道,“老奴这双眼睛算是白长了,老奴的这辈子也白活了,老奴”叶妈妈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是老奴看的不对” 在宁府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宁府二小姐虽姿容绝色,但出身不好,命不好的女子,差点被送出去当个取悦别人的小妾不说,后来还被宁家赶了出来,对于二小姐,她心中总是怀着同情和怜惜的。 后来,她和二小姐在宁府门口重逢,又跟着二小姐来到了珍珑棋馆,她见二小姐过着舒适,心里也觉得安慰。 不过,她都想错了。 原来二小姐从来不需要同情和怜惜,原来二小姐是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 二小姐同她以为的根本不一样,同她认识的知道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 是她看错了。 她活了一把年纪了,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的女子。 宁仪韵见叶妈妈情绪有些激动,便笑道:“叶妈妈,时辰不早了,珍珑棋馆也该打烊了,一会儿吃了饭,叶妈妈早些休息。” “嗳,嗳。”叶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有不住的点头应下。 —— 这第二日,珍珑棋馆的东家和珍珑棋馆苏掌柜外甥女是同一人的消息便在坊间传开了。 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刚刚结束,热度尚未消退;传旨那日,围观的路人又有许多;而珍珑棋馆的东家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这个消息,又实在太过惊人。 在酒楼之中,便有那日围观的路人,向酒楼中的其他人,说着传旨当日,他在珍珑棋馆门口的所见所闻,卖弄自己的谈资。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传旨的公公在大堂里坐了许久,这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这个时候,苏掌柜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外甥女。” “随后呢?随后怎么样?”有人嚷嚷了开来。 “就是,你倒是说呀。”又有人说道。 那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传旨的公公一见这苏掌柜,语气就不好了,指着苏掌柜要他把东家喊出来。 可是苏掌柜喊不出来啊,气得那传旨的公公,拍桌子就想走人。” “随后呢?”又有人问道,“能不能一口气把事情讲完。” “咳咳,”那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个时候,那是峰回路转啊。 只见苏掌柜带来的外甥女盈盈一拜,就是说道“民女就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再然后呢?” “再然后,这传旨太监起初还不相信” —— 又有一日,温明玉来找宁仪韵。 温明玉带着贴身丫环瑞珠来珍珑棋馆找宁仪韵,宁仪韵把温明玉和瑞珠带到了自己屋内。 “仪韵,我今儿来找你,是特地来恭喜你的,”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笑道:“那我也得恭喜你,咱们同喜,这青娥妙手的封号,封给了我们三个人。” 温明玉嘻嘻笑了笑:“我说的恭喜可不是这个,嘻嘻,仪韵姐姐一天接了两次圣旨,一次是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另一次是以珍珑棋馆东家的身份接了下给珍珑棋馆的圣旨,受了皇上的赏赐。 我今儿来恭喜的,是这第二次圣旨。” 宁仪韵娥眉微微一挑,说道:“这你也知道了?” 温明玉乐呵呵的点点头,说道:“知道,知道,京城里都传开了,许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我又岂会不知? 我一直以为你是借住在这珍珑棋馆的掌柜外甥女,不想,你就是这珍珑棋馆的主人。 仪韵姐姐,你可瞒得我好苦。” 说罢,温明玉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宁仪韵笑道:“是我的不是,给明玉赔罪了。 实在是因为此前,我娘对于我这个女东家的身份一直有所顾虑,怕对我的名声有损,又怕我被人欺负,所以我才隐瞒了这棋馆东家的身份。 况且,这棋馆东家的身份世人是不是知道,我也不在意,只要有银子赚便可以。 没想到,却是连你也一块儿隐瞒上了,是我的不是。” “原来是这样,”温明玉转过头,有对宁仪韵笑道:“呵呵,我原本也就没有真的恼你,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再说这也不是大事儿,就是有些出乎意料,我大哥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觉得十分惊讶。” “哎呀,”温明玉接着说道,“哎呀,言归正传,我今日来是来恭喜你的,恩,我可不是空手而来的。” 温明玉从瑞珠手中,接过了一个木盒,她将木盒打开,递到了宁仪韵面前:“这是我的贺礼。” 宁仪韵朝这木盒看了过去,知道木盒是长方的,里头摆了两个圆形的竹制棋篓子。 她疑惑的问道:“这是棋子。” 温明玉点头应道:“恩,正是棋子,两个棋篓子,一个装的是黑子,另一个装的是白子,一套棋子作为贺礼,给你这个棋馆的东家,瞧,是不是挺合适的?” 宁仪韵接过木盒,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一个棋篓子,里面装的是黑子,却不是普通的黑子,所有的黑子都是有墨玉而制,宁仪韵夹起一粒棋子,对着阳光一下,竟然透出墨绿色的光泽,色泽柔和,质地晶莹剔透。 宁仪韵接着又打开了另外一只棋篓子,里头装的是白子,这白子也不是普通的白子,而是又白玉打磨而成。 她夹起一粒这白玉棋子,这白玉棋子亦是晶莹剔透,指尖有滑腻温润之感。 这一套棋子皆由玉制成,不是凡品,而且一定也是价值不菲。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明玉,这棋子不是寻常之物,价值不菲,我如何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温明玉连忙摆摆手,说道:“仪韵姐姐,这是我给你的贺礼,你不能不收。” 宁仪韵顿了顿,笑道:“好,那我便收下,这棋子,我极为喜欢,甚合我的心意,日后,这一套棋子,便是我这珍珑棋馆的镇馆之宝了。 明玉谢谢你,你有心了。” 温明玉托起腮说道:“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这一套棋子还是我央了我大哥弄来了。” 宁仪韵好奇道:“恩?这一套棋子里头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温明玉说道:“倒也没有什么曲折,就是我知道了你珍珑棋馆掌柜的身份,又受了皇上的赏赐,我便寻思着弄个什么贺礼,来恭喜恭喜你。 想来想去的,我便觉得送套玉制的棋子最合适了。我家中倒是有一套玉棋子,一直放在棋室之中,偶尔也会用上一用,不过那已经是多年的旧物了,用来做为贺礼自是不妥当。 所以,我便想着,要弄一套新的玉棋子,不过我不知道哪里才能弄到一套玉棋子。 街市上买得到的棋子都是普通的棋子。这玉棋子,我不知道该去哪里采买,也不知道去哪里定制。这就犯了愁。” 宁仪韵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这套棋子,你又是怎么弄来的呢?” 温明玉接着说道:“我大哥呀。我大哥见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就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告诉我大哥了。” 温明玉笑道:“我同我大哥说,你一定会喜欢玉棋子的,我大哥也夸我,说这主意想得极好。 他见我不知道哪里去弄一套玉棋子,就说他帮我去弄。” “原来如此啊”宁仪韵答道。 “恩,”温明玉点点头说道,“我反复嘱咐我大哥,让他多费点心思,好好找一套棋子来。 我大哥他就弄来这么一套玉棋子。” 温明玉接着说道:“哦,仪韵姐姐,先把这棋子收好,我还有事同你说。 “恩?还同我有事说?” 宁仪韵挑了下眉,将这一套玉棋子收好,又坐了回来:“明玉,还有什么事呀?” 温明玉问道:“仪韵姐姐,这会儿你是不是得空啊?” “这会儿?”宁仪韵想了想说道,“这会儿,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明玉怎么了?” 温明玉点了点头:“那好,我请你到我家做客。” —— 宁仪韵跟着温明玉去了永宁侯府,这还是宁仪韵第一次踏入真正公侯世家的府邸。 一进永宁侯府,便可以感受到百年公侯世家的气息,进门处的照壁中央刻得是百蝠抱团图样,周围一圈是莲蓬和石榴的纹样,象征着多子多福的意思。 转过照壁是一个小院子,小院子中有一刻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树极粗,四五合抱的程度。这银杏树,粗粗一看,便知上百年的年龄是一定有的,也不知是哪一代永宁侯时栽种下得一直生长到现在。 穿过这个小院子,才是永宁侯府的一个小厅,再走了一段路,才是永宁侯府的正堂。 温明玉带着宁仪韵,一路往永宁侯府的深处走去,走进了二门。 宁仪韵只以为温明玉要带她去她的闺房,便问道:“明玉,你的院子叫什么名字?” 温明玉说道:“我的院子叫玉溪院,我们一会儿再去我院子,现在我们先去琳馨院,就是府里的正院,恩,就是我爹娘的院子。” 温明玉大眼眨巴了一下说道:“咱们去正院,带你去见一个人?” “带我去见一个人?”宁仪韵讶异的问道,“见谁?” “去见哎呀,”温明玉说道,“她老人家不让我说,让我直接带你过去,就是我你跟我去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左右不是什么坏事。” “老人家?”宁仪韵在嘴里低声沉吟了一句,按下心中狐疑,跟着温明玉进了琳馨院。 温明玉带着宁仪韵进了一间厢房。 这厢房的正中间有一个软榻,软榻踏上铺就了织锦的料子,摆了几对织锦的靠垫。 榻上坐了个老妇人,这老妇人约摸五十多岁,因为上了年纪,身材发胖,眼角有些皱纹,整体看来精神气还算不错。 身上穿着万字纹织金锦的褙子,额头上压了一块玄色绣花抹额,周身透着一股子上位者才有的沉稳贵气。 宁仪韵看到这身形,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121 去永宁侯府 122 想要华服美食,也想要舒心自在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2 想要华服美食,也想要舒心自在 正在她为这老妇人的身份觉得疑惑时,旁边的温明玉开口说道:“外祖母,我把仪韵姐姐带来了。” 说罢,温明玉便小跑着走到软榻边,挨着老妇人坐了下来。 外祖母?宁仪韵记得曾经在邢府诗书会曾经听了一耳朵关于温明玉的身世,她记得温明玉不仅是永宁侯府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身份也十分了得,似乎是有郡主封号的,而她的外祖母则是当今的大长公主。 转瞬间,宁仪韵便已经明白了这老妇人的身份,她盈盈福了一礼说道:“给大长公主请安。” 凌映彤微微点了点头,之前,她不让温明玉事先告诉宁仪韵自己大长公主的身份,而是直接让温明玉带她来见她,一来是怕宁仪韵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太过紧张,二来也是想看看,这宁仪韵在突然得知自己身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表现。 如今看来,她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没有紧张慌乱,也没有诚惶诚恐,心中颇为满意。她说道:“起来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宁仪韵一愣,又见面了?这么说来,这老妇人,她之前果然是见过的。 她思索起来。 只一个弹指的功夫,宁仪韵突然恍然大悟,她说道:“您就是那日来参加中常分馆围棋大比的婆婆。”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贵气,同样平缓之中,带着慈祥之意的声音,再加上宁仪韵本就怀疑那婆婆和皇室有关,如今得了提醒,她立刻想明白了。 凌映彤含笑说道:“恩,那日正是本宫。本宫在无意间知道了围棋大比的事情,觉得有几分意思,便报了名参加了这围棋大比,算算本宫也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这样微服出府了。 在围棋大比之中,与你下了这一局棋,也算与你有缘。” 宁仪韵说道:“得了大长公主的指教,让民女受益匪浅。” 凌映彤挥了挥手说道:“在本宫面前,不用自称民女。本宫知道,你和温明玉是闺中好友,你自称名字即可,本宫听明玉说你的闺名是仪韵?哪两个字” “仪态的仪,韵律的韵,”宁仪韵说道。 “恩,日后,本宫也唤你仪韵了,”凌映彤说道,“本宫同你下了一盘棋,知道你虽然年纪尚小,但棋力却不错。” “呵呵,”凌映彤慈爱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原来只以为你这围棋下得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棋馆的东家,倒是让本宫也吃了一惊。 这偌大的珍珑棋馆,两家分馆,都是你的?” 宁仪韵浅笑道:“嗳,这两家珍珑棋馆确实都是仪韵开的。” “恩,”凌映彤应了一声说道,“恩,不错。” 凌映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宫想问你一问,你为何想到开这个棋馆?” 宁仪韵开棋馆赚银子,自有她的原因,也许与这世间大多数人的想法不一致,但是这原因也是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更何况,面对凌映彤这样一双慈爱之中透着洞察事实的眼睛,她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她思索了片刻,便缓缓开了口:“仪韵开这两家棋馆,是为了赚银子。” “恩,”凌映彤淡淡应了一声,对于宁仪韵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宁仪韵站在凌映彤的面前,亭亭玉立,身姿挺拔,她笑了一笑,接着说道:“仪韵开棋馆是赚银子,赚银子是为了让自己和娘亲,吃饱穿暖,不用挨饿挨冻。 温饱问题解决了之后,便要吃得好,穿得暖。 吃得好,穿得暖之后,便要吃得更好,穿得更好看。 最好可以过上锦衣玉食,大富大贵的好日子。仪韵等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呢。” 凌映彤见宁仪韵一副向往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宁仪韵收了笑,正了神色说道:“这是仪韵开棋馆的目的,没有虚言。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有许多不同的法子,可以有许多不同的路走。可是仪韵选择开棋馆这条路子。” 凌映彤微微一怔,也正了神色,神色认真的起来,看着宁仪韵等着她的下文。 “比如,可以巴结什么权贵,可以谋一桩好婚事,嫁到一家富贵人家,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姿色,攀个什么高枝。不过这些都不是仪韵愿意选择的法子。”宁仪韵说道。 “哦?这是为何?”凌映彤颇有兴致的问道。 宁仪韵接着说道:“因为攀权贵也罢,攀高枝儿也罢,用这些法子得来的银子都不是自己赚来了,而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民间有句俗语,吃人嘴软,拿人手段,要从旁人那里得银子,让旁人给自己银子,必然要委曲求全,说不定要说一些自己不愿意说的话,做自己不乐意做的,虽然得了银子,但是却失了自在。” 宁仪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仪韵贪心啊。 既喜欢华服美食,也想要舒心自在的生活。 既想要锦衣玉食,也想要当家做主。 想来想去,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只能自己想法子赚银子,因为仪韵喜好围棋,便开了这个珍珑棋馆。 虽说,开棋馆这条路,看上去比旁的路要艰难一点,看上去也不太容易成,不过这是仪韵唯一可以接受的,得银子得好日子的法子。” 听了宁仪韵的话,凌映彤默了默,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这孩子不错。” 说罢,她不等宁仪韵回答,又和蔼的笑了一笑:“本宫知道了,这棋馆你接着好好开,本宫看着。 好了,这话也说了许多了,本宫身子也觉得困乏了,呆在本宫身边,只怕你们两个孩子也要觉得无趣了,你们退下去,自个儿去玩吧,本宫也想歇息了。” 宁仪韵和温明玉各自行了礼,离开了这间厢房。 出了琳馨院,温明玉说道:“仪韵姐姐,我们去我院子里吧。我院子里离这里不远。” “嗳,”宁仪韵应了一声,跟着温明玉继续往前走。 虽然,温明玉说她的院子离正院不远,不过宁仪韵还是跟着温明玉走了半刻钟。 这个距离在永宁侯府还算近的距离,可见这永宁侯府的之大。 宁仪韵跟着温明玉走进了玉溪院,一进院子,只听温明玉“哎呀”喊了一声。 “怎么了?明玉。”宁仪韵疑惑说道。 “哎呀,今日我出来的匆忙,忘了喂我那些锦鲤了,”温明玉说道,“这些锦鲤都是我的宝贝,每日这些鱼食都是我亲自的喂的,没我的吩咐,也没人敢随便给他们喂东西吃,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这些鱼儿们可不是饿了嘛?” 宁仪韵看到温明玉一副懊恼的样子,透着稚气可爱,便说道:“呵呵,那赶快把鱼儿喂温饱了,免得他们饿了。” “嗳。” 温明玉应了一声,招手找来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去取鱼食,最后她便带着宁仪韵带到玉溪院中的小河边的六角凉亭里。 玉溪院虽然只是一个院子,但是里头也引入了一条小河,小河里养了几十条锦鲤,金色的,橙色的,黑色的,花纹的,一条条的,十分肥大,扭动着身子,摆着尾巴,在小河里成群结队,游来游去,好不欢快。 小丫鬟取来了鱼食,拿到了六角凉亭,交给了温明玉。 温明玉便靠在凉亭的围栏边,向河水里撒鱼食。河里的鱼儿们便一窝蜂搬拥了过来,争先恐后的争吃着鱼食。 “明玉,你喜欢养鱼啊?”宁仪韵问道。 “嗳,看看鱼儿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我心里便也觉得舒畅,”温明玉说道,“我自小就喜欢养鱼。” 宁仪韵笑道:“没想你除了喜欢围棋,还喜欢养鱼。一个是黑黑白白的世界,另一个却是红红黄黄的热闹。” 温明玉笑道:“我都喜欢。” 两人刚刚说了几句话,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一片行礼的声音。 宁仪韵回头一看,之间一个约摸四十岁的华服妇人带着几个丫环婆子走了过来。 “娘,”温明玉撒下手里的最后一把鱼食,小跑着奔了过去。 宁仪韵听到温明玉这么喊,便知道来人便是温明玉的母亲,永宁侯夫人。 “大姑娘了,还这么没个正行,”郡主说道。 温明玉嘿嘿一笑:“娘,我正在跟仪韵姐姐一起喂鱼呢。” 说罢,她便挽起永宁侯夫人的胳膊,往六角凉亭的方向走 “娘,这会儿来可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温陶氏的目光转下了六角亭,“我来找宁姑娘的。” 宁仪韵看见转眼走到六角亭附近的温明玉母女,福了福身说道:“见过永宁侯夫人” “宁姑娘快起来吧。” 永宁侯夫人顿了顿说道:“你既然是明玉的好友,我便唤你一声仪韵,你也不要唤我什么永宁侯夫人了。” 宁仪韵点头道:“嗳,温伯母。” 永宁侯夫人笑道:“比也不用叫我伯母了,我来找你,是想收你做我的义女,仪韵你可愿意?” “娘,您要收仪韵姐姐做义女啊?”温明玉惊讶的问道。 “恩,你和仪韵本就是闺中好友,娘收仪韵做义女正好,可以让你们俩做一对真正的姐妹”温陶氏含笑说道。 温明玉拍了下掌说道:“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和仪韵便真成了姐妹。” 温陶氏颔首道:“这啊,其实是你外祖母的意思,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应了下来。” 宁仪韵有些发怔,今日,她在永宁侯府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乎意料。 先是在正院里见到了当今的大长公主,现在温陶氏要提出收她做义女,这些事情都是她在来永宁侯府之前,没有想到的。 温陶氏转向宁仪韵问道:“仪韵,你意下如何?” 她看着宁仪韵,等待着宁仪韵的回答。 收宁仪韵为义女,其实是她的母亲大长公主凌映彤向她提出的。 她母亲凌映彤见过宁仪韵之后不久,就把她喊了过去,并且让她收宁仪韵作为义女。 当时她乍然听到自己母亲的这个提议,有些惊讶,她就问道:“娘,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我收宁姑娘为义女?” 凌映彤当时答道:“仪韵和明玉本就是好姐妹,你收了仪韵做义女,两人便正好成了姐妹。更何况,你知我膝下无子,只你一个女儿,孙辈的,外孙且不提,这外孙女啊,只有明玉一个,你收了一个义女,娘也可以多一个孙辈的外孙女。” 温陶氏犹豫了一下,问道:“娘,您是觉得这宁姑娘是个好的?” 凌映彤浅浅笑了笑,说道:“这孩子的心气极高,心术却是难得的正气;心性要强,却半点没有浮夸之感。 是个好孩子啊,甚得我心。 这样的好孩子,是该帮一帮,扶一扶。” 温陶氏说道:“能得娘的青睐也是这孩子的造化了。” 凌映彤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单论出身,现在看起来,她的身份是低了一些。 你收她做义女,她的身份从一介商户,成了郡主的义女,确实是帮了她。 但将来她能走到哪一步,谁又能知道?你今日收了她做义女,说不定将来,对明玉,甚至对永宁侯,会有莫大助力,也未可知啊。” 凌映彤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就算最后,她没能给明玉带来什么助力,一辈子碌碌无为,或者一直都是一介普通的商户,那对你,对永宁侯府,也没有什么损失,这孩子心性正得好,你放心收她做义女就是。” 温陶氏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仪韵那孩子。 不过,女儿相信娘看人的眼光,娘说她是个好的,定然错不了。 好,我这就去认她做义女。” “恩,好,”凌映彤点头说道。 “希望这宁仪韵能看到娘对她的一片维护之意。”温陶氏说道。 —— 宁仪韵听了温陶氏的话便明白了,让温陶氏认她做义女是大长公主凌映彤的主意。 她心中思忖,温明玉是她在这大楚朝中最好的朋友,闺蜜,能同她做一对义姐义妹,自是好的。 而大长公主,她高贵有气度,但却不是高高在上,那眉眼之中的慈爱之意,如同春日里的暖阳,她也是感觉得到的。 大长公主让永宁侯夫人温陶氏手收她做义女,其中的呵护之意,她又岂会不知? 她抬眸朝温陶氏看去,见这个美貌的妇人,眼神平和,神色柔和,便也柔和的笑了笑:“温伯母愿意认下我这这个顽劣之人,当个义女,仪韵自然是愿意的。” 温陶氏一笑:“好,日后,你可别再喊我夫人,或者伯母的,喊我义母才是。” 温明玉又开心的拍了一下掌,说道:“日后,仪韵姐姐,便是我的义姐,我便是仪韵姐姐的义妹了。” 宁仪韵道:“好,义母,多谢义母,也多谢大长公主相护之意。” 温陶氏说道:“仪韵,你是个伶俐人,日后多照顾照顾明玉。 至于我娘,平日里她在大长公主府中深居简出,膝下也没有个孙辈承欢。 老人家年纪大了,对孙辈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仪韵,明玉,你们便多去去大长公主府,陪一陪她,给她老人承欢膝下。” “嗳,嗳,娘我知道,”温明玉道。 “好,义母,”宁仪韵应了一声,凌映彤一片相护之意,她感受得到,以后,她也要多多孝顺这个高贵,却对她散发着旭阳般暖意的老妇人。 随后,宁仪韵跟着温明玉和温陶氏进了温明玉的闺房。 在温明玉的屋子里,宁仪韵认认真真的给温陶氏敬了一杯茶,正式改口称了义母。温陶氏给了宁仪韵一个红包。 礼成之后,温陶氏便道:“你们好好玩着,我还有庶务要做,就先走了。” “嗳,娘亲走好。” “义母,走好。”宁仪韵说道。 温陶氏走后,宁仪韵才开始打量起温明玉的闺房。 温明玉的闺房分为里面和外间。 外间放了一个书案,书案不大,边角之处都雕刻了花草的图,十分精致。 书案上摞了一摞书,放在第一本就是一本棋谱。 书案上摆了文房四宝,莫不是精致小巧之物,砚台雕了兰花纹,笔架的底座是缠枝云纹,就连几管细羊毫上,笔杆上还有莲花的图案。 宁仪韵不禁一笑,倒真是个小姑娘的闺房,处处透着女子的精致可爱来。 角落里有一个绣架,绣架上是一副未完成的绣品,粗粗看上去,应该是一副花鸟图案,绣架的旁边,摆开了一排丝线,粗看过去。颜色就有百来种。 宁仪韵知道温明玉绣工不错,但是看到这么多丝线,这么多颜色,还是忍不住感叹了,这古代的刺绣艺术和温明玉的绣工。 对于女红一事,宁仪韵是自叹忘尘莫急的,不过女红不好就不好了,她已是自暴自弃,放弃治疗,也只有感叹感叹,欣赏欣赏的份了。 里间和外间之间摆了一个博古架,做为视觉上的隔断,博古架上摆了许多的摆件,这些摆件都透着少女的气息,一对儿白玉雕成的小兔,眼睛是两颗红宝石看着甚是可爱,一只琉璃制的锦鲤跃龙门摆件,也是栩栩如生,还有一对儿细瓷的小猪,憨态可掬。 看着博古架上的各种可爱摆件,宁仪韵不禁会心的一笑。 透过博古架,隐隐可见里间有一张拔步床拔步床前垂下的帷幔是浅浅的绯色。 宁仪韵和温明玉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又玩了一会儿,只听门口小丫鬟瑞珠喊话进来。 “小姐,世子爷来了。” “大哥来了?” 温明玉转过头,对宁仪韵说道:“我大哥来了,我去外头看看,仪韵姐姐,你等等我。” 宁仪韵点头应了下来。 温明玉走出了屋子。 “大哥,”她看到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温伯瑾就喊了一声。 “明玉,”温伯瑾轻轻颔首,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大哥,现在怎么得空来了,可是找我有事?”温明玉问道。 “刚刚处理完手边儿的事情,正要回院子,”温伯瑾说道,“路过你的院子,就进来看看你,也把这棋谱给你。” 温伯瑾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本曲谱,递给了温明玉。 “是棋谱啊?”温明玉接过了棋谱。 “恩,”温伯瑾淡淡答道,“这棋谱是我近日偶得的,我已抽空看完了,想到你也十分喜爱围棋,我便带过来给你。” 温明玉接过棋谱欢喜的说道:“嗳,嗳,谢谢大哥,大哥果然待我最好了。 送我棋谱,还帮我准备玉棋子做贺礼,那玉棋子,我已经送出去了。” 温伯瑾严肃的神情愣了一愣:“已经送出去了?” 温明玉点点头说道:“送出去了,就是今儿下午送的。” 温伯瑾顿了一下,眼神往一边儿飘忽了出去,他说道:“我替你备的这礼,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你二人情同姐妹,不要因为我这礼备的不好,惹得人不快了。” 温明玉说道:“怎么会呢,大哥备的礼,最是妥当了,我看仪韵姐姐喜欢的紧。” “是么?”温伯瑾的唇边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如此便好。” “对了,大哥,”温明玉说道,“你方才说,我和仪韵情同姐妹来着,大哥我告诉你啊,我这回是和仪韵姐姐真的成了姐妹了。” 122 想要华服美食,也想要舒心自在 123 她是他每天夜里偷偷思念肖想的女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3 她是他每天夜里偷偷思念肖想的女子 “姐妹?”温伯瑾疑惑问道。 温明玉说道:“啊,大哥,你等等,我去屋子里把仪韵喊出来。” “她现在在你屋子里?”温伯瑾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出吃惊的神色。 “恩,”温明玉用力点了下头说道,“我请了仪韵到我们府上做客,这会儿她正在我屋子里呢。” “大哥,你先别走,等着啊” 话没说完,温明玉已经转过身向屋子里跑了过去。 温伯瑾看着见温明玉转眼没有了人影,心里莫明有些焦躁,他忍不住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 步子还没有走几步,就见屋子里走出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妹妹温明玉,另一个则是宁仪韵。 看到许久不见的宁仪韵,温伯瑾眼睛闪过一道柔和的笑意。 温明玉拉着宁仪韵的手,将她拉到温伯瑾的面前。 温伯瑾道:“原来宁姑娘在这里,宁姑娘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又以棋馆东家的身份,受了皇上的赏赐,恭喜姑娘了。” 宁仪韵浅笑道:“谢谢世子爷,世子爷客气了。” 温明玉说道:“哎呀,你们可不要一口一个世子爷,一口一个宁姑娘了。” 温明玉转向温伯瑾说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我娘已经认了仪韵姐姐做义女了,这还是外祖母的意思呢。 现在仪韵是我的义姐姐,恩,也就是你的义妹妹。 你看,你平白得了那么好的妹妹,可是欢喜得很。” “什么?”温伯瑾一愣,惊讶道。 “那么好的事,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恁地吓到我义姐姐?”温明玉嘟了嘟嘴,不满的说道。 温伯瑾胸口一滞,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说道:“自然是好事,只是一时惊讶罢了。” 温明玉嗔道:“大哥,现在,你和我仪韵姐姐,也算也算兄妹了,就不用那么客套了,你不要老是姑娘长,姑娘短的了,你应该叫义妹才对。” 温伯瑾的目光转向了宁仪韵,他动了动唇,这一句义妹便如同卡在嗓子眼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他尴尬的说道:“我一向只有明玉一个妹妹,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妹妹,还有些不适应。” 宁仪韵说道:“世子爷,我既然已是温明玉的义姐,世子爷再唤我宁姑娘,确实有些生分了,日后,世子爷直接唤我名字仪韵就是。 我便跟着明玉,叫世子一声温大哥,如何?” 温伯瑾在心中回味了一下,这句“温大哥”,才点头说道:“宁姑娘想得周到。”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仪韵。” —— 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之后,宁仪韵越发的不敢懈怠,每日她处理好棋馆事务之后,便会学习和钻研围棋。 有时是钻研棋谱,有时则是在大堂之中找人对弈,增加实战经验。 这日,宁仪韵在棋馆之中找了个对手下棋。 宁仪韵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棋馆掌柜的身份又被世人所知,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号的人了。 来棋馆的客人,尤其是珍珑棋馆的常客都很乐意同宁仪韵下棋。 这时,宁仪韵刚刚下完一盘棋局,对手只是个普通的围棋爱好者,宁仪韵很轻松的便赢了,宁仪韵刚刚想收棋子,便听到旁边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等等,这位姑娘,你刚刚在数目时做了弊。” 宁仪韵朝那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指着她,说她在数目时作弊。 她朝这女子稍微打量了两眼,便认出她来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数目时作弊,被温明玉发现之后,又倒打一耙,说是温明玉诬陷她的那个女子。 最后,在宁仪诚的帮助和宁仪韵的暗讽之下,她自觉没有脸面,哭着跑出了珍珑棋馆。 没想到她竟然又到珍珑棋馆来了。 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她还是姑娘的打扮,现在已经做妇人打扮了,人还是原来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份妖娆之气。 宁仪韵看她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这女子也不知怎地又来了珍珑棋馆,而且在棋馆里见到了宁仪韵。 她认出宁仪韵就是当日那个暗讽她、让她没脸的人,她就想报复宁仪韵,用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诬陷宁仪韵在数目时作弊,想让宁仪韵也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也好解了她的气。 宁仪韵在心中摇了摇头,其实她在下棋的时候,对目数已经了然在心,下棋结束之后,她对自己赢了多少目,早就已经清清楚楚,她根本就不需要数什么目。 只是对手只是个普通的围棋爱好者,棋力有限,必须通过数目数才能确认自己的目数。 宁仪韵见对手数目数的十分认真,这才配合着象征性的数了数目。 说她在数目时作弊,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方才看到了,你在数目的时候,坐了手脚,你做弊。”这女子说道。 这女子说话虽说不大,却也不小,棋馆大堂比较安静,这女子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在下棋的过程中也好,在数目的时候也好,作弊动手脚都是一件十分龌蹉让人不齿的恶劣行径。 这女子见自己所说的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眼眸之中隐隐浮现出得意之色来。 她接着说道:“数目作弊,实在恶劣,你在这棋馆之中公然挪动棋子,为人不齿。” 宁仪韵正要开口,只听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请姑娘莫要胡言,宁姑娘在数目时,绝无可能作弊。” 宁仪韵一回头,见不远之处立着的,果然是她许久未见的杜舒玄。 杜舒玄一身直缀,立在离宁仪韵不远的地方,一向温和眉眼,难得的显出气愤和冷意。 他冷着声音说道:“请姑娘莫要胡言乱语才是,宁姑娘不可能在数目时作弊。” 周围的人原本对这女子所言还是将信将疑的,一听杜舒玄发了话,他们就选择相信这位年纪不大、却德高望重的围棋大师,杜舒玄。 宁仪韵看见杜舒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杜先生来了?” 那女子却道:“这位公子,你又是哪个?你凭什么说她不可能作弊? 方才,我看的明白,就是她做了弊的。 你们俩是认识的?既然是认识的,那你当然会帮着她了。你是因为认识她,所以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她。” 杜舒玄声音沉沉,身长玉立,单手负在身后,周身散发着学者的儒雅和大师的气度:“杜某不才,在国子监任了博士一职,教学生们围棋。 今日,宁姑娘的这一局,杜某从头看到了结束,宁姑娘确实赢了,赢的目数同数目的结果是一样的,是以,杜某可以确定,宁姑娘在数目时并未作弊,而是姑娘你胡言乱语。 杜某可以在此作证。” 那女子脸一红,强行分辨道:“你同她认识的,你作证不算。” 杜舒玄声音越发了冷了,说道:“杜某三岁便启蒙学围棋,如今已有二十载。 在杜某心中,围棋一道庄重严肃。杜某自论在围棋一道上从未做过任何假,也从未说过任何虚言假话。” 周围围观之人,有人说道:“既然是杜先生这么说的,那就应该没错了。” 这人冲着那女子喊道:“姑娘莫要纠缠了,你大约是看错了,看错了就看错了,若是再坚持下去,旁人还会以为姑娘是故意胡言诬陷人呢。” 那女子脸色又是一白,指着杜舒玄说道:“这些都是你一张嘴说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说无凭。” 这时,旁边一张棋桌上有人大声喊道:“姑娘,你大概不是京城人士,不知道这杜先生是谁吧?” 那女子愣了愣,她到京城确实不久,莫不是这杜先生有什么来头。 旁边那桌的人,见这女子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便接着说道:“他不仅是国子监教围棋的先生,更是有”围棋圣手“称号的围棋大师,你别看他年纪轻,在围棋上造诣不凡,品行举止也都得到世人的称赞,我们都信得过他的。” “是啊,是啊。”有人喝道。 “刚才我看见杜先生一直在看宁姑娘下棋,确实是从头看到了底。” 这时,坐在宁仪韵对面,同宁仪韵对弈的对手也开口道:“这位姑娘,同我对弈的宁姑娘,也是一位围棋高手,前几日刚刚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还是皇上给封的称号。 宁姑娘棋力高明,我是自叹弗如。 方才那一局,在数目之前,我虽然不知道具体输了几目,但是能确定,我输了不少目数的。 这位姑娘说宁姑娘在数目时作弊,那便是个笑话,因为宁姑娘赢了那么许多目数,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作弊。 姑娘莫要再纠缠了,若是看错了,道个歉离开便是,若是故意诬陷人,就怕姑娘自个儿成了个笑话。” 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眼眶中便浮出了几许水汽,方才神情中的得意之色,早已全部消散,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咬着唇说道:“我初到京城不久,确实不认识杜先生和宁姑娘,刚才大约,是我看错了,以为宁姑娘在数目之时作了弊,我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不想竟然得罪了杜先生和这位宁姑娘。” 说着,她眼角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离开就是。” 这女子含着泪,提着裙摆,就走出了棋馆的大堂。 宁仪韵在心中暗道,自己还什么的都没有说呢,这女子就自编自演了那么一出,到最后,连个道歉都没有。 不过这女子已经跑了,宁仪韵便不再多想,转向了杜舒玄。 “杜先生,”宁仪韵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杜先生今日得空,到棋馆里来看看吗?” 杜舒玄一听宁仪韵同她说话,方才眉眼中的冷意顿时冰消云散,他点了下头:“嗳,今儿得空来了。” “杜先生,我们到一边儿说话。” 宁仪韵说着,把杜舒玄往大堂一角的空地走过去。 杜舒玄亦步亦趋的跟在宁仪韵的身后,脸颊竟然不知不觉的红了。 方才那个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围棋圣手忽然不见了,转而成了个面对心仪女子不知所错的青涩少年。 杜舒玄在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大约已经中了心蛊。 自从那一日,宁仪韵告诉他,她对他并没有男女情意之后,他心灰意冷,仿佛他的生命便如同这围棋一般,只有黑和白,失去了鲜活色彩。 在他的黑白世界之中,他时常绝得孤寂和清冷。 但他不敢去找她,不敢去见她,他怕看到她,他又会不知所错,又怕看到她时,想到她对自己没有男女情意,自己会更觉悲伤难过。 他躲在自己的黑白世界之中,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心里清清冷冷。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在男女之情上,实在有些懦弱了。 近日,他每日都浑浑噩噩的活着,然而关于她的消息,总是在不经意间传到他的耳里,仿佛那些关于她的消息,像长了眼睛一般的,故意飞到他的耳朵里,让他逃不开,也躲不掉。 今日,他给学生们上完了课,便上了街,不知怎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脚步已经踏进了珍珑棋馆的大门。 他站在珍珑棋馆的大门之处,随意往里一扫,就看到了正在下围棋的宁仪韵。 她娇美的容颜,正是他藏在心底,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思念着,回味着,肖想着的。 他的心弦又轻颤了起来,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心湖,又翻腾起波浪。 不自觉的,他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他依旧不敢靠得太近,在离她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看着她。 他在看她下棋。 有人发现了他,同他行礼打招呼,他便随意的回礼应付,好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在是在看棋局,没有起疑心,也没有请求他指导下棋。 而她专注着下棋,他离得又还有些距离,所以她也没有没发现他。 他便一直这样默默着看着她下棋。 他在看她下棋,其实更是在看她,这棋面并不复杂,她的对手实力远不如她,对于他而言,只要偶尔瞥上一两眼,就能知道盘面的情况。 他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看她素手纤纤落子,看她娇美的容颜,看到泰然自若的神情。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他远远的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便也觉得满足了。 宁仪韵把杜舒玄带到了大堂之中一小块空地。 “杜先生,谢谢你放才帮我解围。”宁仪韵说道。 “不必客气,”杜舒玄说道,“那女子不知为何竟污你在数目时作弊,我既然看到了,自然是要说话的。” “杜先生今日不用给学生上课吗?”宁仪韵问道—— “课已经上完了,所以出来走动走动,”杜舒玄脸颊绯红,压着自己的心跳说道,“棋馆我也有一阵子没有来了。” 杜舒玄顿了一顿,咽了口唾沫,鼓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日后,我若是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到棋馆里来,宁姑娘可欢迎?” 宁仪韵一愣,除了杜舒玄对她的爱慕之意,她无法接受以外,她对杜舒玄一向是十分尊敬和欣赏,若是可以,她很想像朋友一样同杜舒玄相处。 只是,之前她拒绝了杜舒玄的心意,现在两人之间难免有些尴尬,而且,她也不想让杜舒玄误会,误以为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能性。 宁仪韵斟酌了一下说道:“杜先生棋艺高明,品性高洁,我一向很敬重杜先生的品行,也一直钦佩杜先生的棋艺,自然十分欢迎杜先生来珍珑棋馆。 况且,杜先生是”围棋圣手“,杜先生能到珍珑棋馆,珍珑棋馆蓬荜生辉。 不知道杜先生是否已经知晓,我其实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杜先生能来棋馆,我这个做东家的自然求之不得。” 宁仪韵认真的说道,她这么说既是告诉杜舒玄,她欢迎杜舒玄到棋馆里来,但是表明了自己对杜舒玄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意。 她希望杜舒玄能明白。 杜舒玄双目一垂,低垂的眼眸之中是落寞和清冷。 “好,我明白了。”杜舒玄说道。 随后,杜舒玄又抬眸说道:“说起来,我也一直不知道你是珍珑棋馆的东家,我也是近日听旁人说的。 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句恭喜。” “宁姑娘恭喜你,”杜舒玄说道,“先是得了青娥妙手的称号,之后,珍珑棋馆又得了皇上的赏赐。” 宁仪韵浅笑道:“多谢杜先生了,我这”青娥妙手“同杜先生这围棋圣手的差距还大得很,我还得再加把劲,在围棋上再精进一些才是。” 宁仪韵和杜舒玄在棋馆里说了一会儿话,杜舒玄便也告辞离开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卢府长房院中。 “真是晦气,看来我同那珍珑棋馆命里相克,”那在珍珑棋馆试图诬陷宁仪韵的女子,坐到桌边,柳眉一竖,气恼道。 “珍珑棋馆?邢姨娘去了珍珑棋馆?”屋内的丫环宝瓶说道。 原来这位在珍珑棋馆中污蔑宁仪韵的女子,正是卢修远的排行第二的孙辈,卢越柏新纳的小妾。 这小妾姓邢名蕊儿,是吏部尚书邢栋一个外省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因为家中出了变故,所以才到京城投奔了邢家。 虽说是亲戚,但是关系很远,而且家境普通,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她投奔到邢家,邢栋和邢夫人也没有在意,只是留在府里养着。 后来,邢夫人得知卢府卢丞相的大儿媳卢林氏,要给自己的次子纳妾,就想把这个远房亲戚邢蕊儿送到卢府,给卢修远的次孙做个小妾,这样一来既可以拉拢卢府的关系,也算是妥当安排了邢蕊儿了。 于是,邢夫人就去问了邢蕊儿,愿不愿意进了卢府当个小妾。 邢蕊儿小门小户出身,刚刚进了京城没多久,已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这会儿听说是丞相府,那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门第,进了丞相府,就意味着荣华富贵,奢侈的生活,同她以前那种小门小户的日子相比,天差地别。 即便是当个小妾,她也是愿意的。 况且,现在这卢越柏还没有正式夫人,她是他的第一个姨娘,她进了府,也就是他唯一的女人了。 论资历,她是排行第一的妾室,就算后头正室进了门,她资历深,和卢越柏又有了情分,这日子也是不会差的。 邢蕊儿在心里打了一通算盘,便应了下来。 “今儿和应妈妈一块儿上了街,路过珍珑棋馆就进去了,”邢蕊儿说道。 “哦,邢姨娘,这珍珑棋馆出了什么事了,为何说晦气?”宝瓶丫环问道。 ------题外话------ 关于永宁侯世子温伯瑾,恩,宁仪韵很快就要第二次去永宁侯府了~嘿嘿嘿,掩嘴笑。 123 她是他每天夜里偷偷思念肖想的女子 124 我有事找你们侯爷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4 我有事找你们侯爷 邢蕊儿顿了顿,随即摆手说道:“也没什么事,不值当说了。” “恩,”邢蕊儿沉吟了一声,又问道:“对了,我今儿在珍珑棋馆遇到了一个叫什么宁姑娘的,听人说她有个什么青娥妙手的称号,宝瓶,你知道这宁姑娘是什么人吗?” 宝瓶说道:“哦,邢姨娘,你说这珍珑棋馆的宁姑娘啊,我是知道的,她还有些名气的。听说她围棋下的极好,皇上御封了青娥妙手的称号。 哦,对了,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两家珍珑棋馆都是她的。” 邢蕊儿道:“是吗?” 那宝瓶丫环,接着说道:“说起来,这宁姑娘同我们卢府,恩拐七拐八的,还能拐上些关系。” 邢蕊儿问道:“同我们卢府还有关系?怎么个拐法?” “我们院子不是住着个表小姐么?”宝瓶说道,“说是表小姐,不过大家都知道,等她过了孝期,是要给二少爷当妾。” 宝瓶说罢,偷偷看了一眼邢蕊儿,见邢蕊儿脸上并未显出不悦的神情,这才接着说道:“这表小姐和这宁姑娘关系匪浅。” 卢府的表小姐,宁仪嘉,邢蕊儿是知道的,她将来是要给卢越柏做小妾,邢蕊儿也是知道的。 等着宁仪嘉开了脸,做了卢越柏的妾,便是同她一起伺候卢越柏的,日后要同她争宠,她们必然是对头。 对于宁仪嘉,邢蕊儿一直都是关注着的,宁仪嘉的事情,邢蕊儿也一向是知道的。 这会儿,她听宝瓶丫环说,这珍珑棋馆的宁姑娘和卢府表小姐宁仪嘉关系匪浅,便不觉问道:“哦?她们是什么关系?” 宝瓶说道:“她们是亲姐妹,都是以前宁府的小姐,不过她们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我们这位表小姐啊,是嫡出,这位宁姑娘啊庶出的。” “竟然是亲姐妹?”邢蕊儿吃惊的说道。 “恩?”她思索了一下,又说道,“这表小姐娘家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点的,她的生父是出了事的,宁家老爷,因为收受了贿赂,下了大狱这宁姑娘和宁仪嘉的父亲是同一人。” 邢蕊儿摇摇头:“宁仪嘉因为家道败落,所以投奔了卢家,寄居在卢府,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嫡小姐,如今却是” 邢蕊儿心道,这宁仪嘉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嫡小姐,轮身份,比自己这个外省的小户之女,不知高了多少,现如今,还不是同样到卢府来做妾吗?而且论资历,自己还排在她前面,不过着宁姑娘么 邢蕊儿说道:“我看这宁姑娘她没有投奔卢府,日子过得却是不错,得了个皇上亲封”青娥妙手“的称号,手里还有两家棋馆,是个名利双收的主儿,同样是那宁老爷的女儿,怎地两人的境遇差的这么大?” 宝瓶接着说道:“邢姨娘,你有所不知,这宁姑娘和表小姐不同,虽然她们都是宁府的姑娘,但这宁姑娘早早的就跟着她的生母离开了宁府,在宁府出事之前,宁姑娘就不是宁府的人了。 至于,宁姑娘离开宁府的原委,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婢子就不知道了,后来,她怎么开了棋馆,那婢子就更不知道了。” 邢蕊儿说道:“原来如此。” “嗳,就是这样的,”宝瓶说道。 “好了,你退下去吧,”邢蕊儿问道,“应妈妈呢?” “应妈妈在外头指挥着婆子整理料子,”宝瓶说道,“说起来,今儿二少爷送给邢姨娘的料子真好看。” 邢蕊儿微微一笑,眼里露出一丝儿得意之色:“你出去跟应妈妈说一声,让她做好事情之后,就到我这里来,我要去花园走走。” “是,婢子这就去,”宝瓶说道。 —— 片刻之后,邢蕊儿带着应妈妈去了卢府的花园。 自从邢蕊儿进了卢府之后,每日都要到花园里走上一圈。 卢府的花园布置的十分奢侈,百年树木不知凡几,名贵花草四季不断,不经意间路过的一块奇石,就有可能价值连城,甚至一间凉亭,一座石拱桥,也会大有说法。 邢蕊儿刚进卢府的时候,便被这花园的奢华迷了眼,她之前从来不知道一个花园也可以有这么多讲究,可以花那么多银子。 她是极喜欢卢府花园的,每日都要到这花园里来走一走,逛一逛,感受感受这整个大楚朝顶了尖的奢靡。 她走在这花园中,感受到自己真的进了卢府的门,可以享受着这整个大楚朝最顶尖的奢华花园。 除了邢蕊儿以外,喜欢在卢府花园逛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卢府的表小姐宁仪嘉了。 邢蕊儿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也在花园里逛着的宁仪嘉。 “仪嘉妹妹也在逛花园?”邢蕊儿看到宁仪嘉,便婷婷袅袅的走过去。 “邢姨娘,”宁仪嘉应道。 “嗳,这花园的景致就属春日最好,今儿天气好,是得出来走动走动,”邢蕊儿说道。 宁仪嘉笑了一笑,说道:“这花园里,春日的景致确实不错,不过卢府的花园一年有花不断,春景有春景的美,夏景又夏景的艳,秋景有秋景的浓,冬景也有冬景的好。 邢姨娘从外省过来,家中想必没有大花园,对这样的大花园,邢姨娘没有见过,也是可情有可原。卢府的花园大概同邢姨娘以前看到过的花园,都是天差地别。 邢姨娘进宁府的日子还短,自然没有看过别的季节的景色。 日子久了,邢姨娘也就知道了。 这卢府的花园同邢姨娘以前看过的花园是不同的,一年四季美景不断。” 宁仪嘉的一番话是在暗讽邢蕊儿小门小户出生。 其实宁仪嘉自己也不过是五品官的嫡女,而且现在家道已经中落,她只是个寄居人下的表小姐。 对于这卢府花园,她也没来过几回,也没有看完卢府花园一年四季的景色。 对她来说,这卢府花园和她以前宁府花园,也是天差地别的。 不过,她就这么说了。 这么暗讽邢蕊儿的出身,只是因为她看不惯着邢蕊儿长着一副柔柔软软的身子,眼里却是恃宠而骄的得意之色。 邢蕊儿闻言顿时一滞,噎了一会儿才说道:“仪嘉说的是,仪嘉妹妹是京城里的官宦小姐,我却是外省小户人家出身,同仪嘉妹妹自是不能比的,不过,也是可惜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仪嘉妹妹的身份似乎已不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而是而是罪臣之女。” 宁仪嘉手猛然拽住了短衫的右下角,用力捏了捏,衣衫右下角顿时出现了几道难看的褶子。 邢蕊儿接着说道:“呵呵,仪嘉妹妹,你知道今儿我上街去了哪儿?我去了珍珑棋馆,还见着了一个姓宁的姑娘,我听说她是你的庶妹。 我当时就想着,同样都是罪臣之女,怎么境遇就差了那么多。这宁姑娘不久前被封了”青娥妙手“的封号,而且我听说,她还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邢蕊儿啧啧两声:“啧啧,可是仪嘉妹妹却只能寄居在卢府,等着开脸做妾。 仪嘉妹妹,你们原本是姐妹,你是嫡,她是庶,现在你们同是罪臣之女,你这庶妹近日风光无限,你这嫡姐却是安然失色。 啧啧” 一提到宁仪韵,宁仪嘉眼眸之中立刻闪过嫉恨怨愤之色,抓住衣角的手也攥得更紧了。 然而,她看着眼前这个邢蕊儿,见她一对细细长长的柳眉微微上挑着,显得十分得意,宁仪嘉心里恼怒。 她压住心中对宁仪韵的嫉恨怨愤,对邢蕊儿说道:“这也是自然。 我仪韵妹妹,虽然只是个庶出的,而且去年夏秋季的时候已经离开宁府,但是她毕竟是官宦小姐的出身。 在官宦人家长大得女子,才智能力,眼界手段自然不一般,是那些小户之女,不能比拟的。 仪韵也罢,我也罢,这份出身是不会变的,这份眼界才智更是不会变的。” 宁仪嘉突然轻笑一声:“也不会像个小户之女一样,以为这卢府的花园,同旁的花园一样,只有春景最好看。” “你”邢蕊儿方才被宁仪嘉暗讽自己出身低,这会儿又被宁仪嘉直指她出身低,她的脸便开始涨红。 邢蕊儿憋了一会儿,终于恨恨道:“呵呵,好啊,好啊,仪嘉妹妹,果然和那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是亲姐妹,一样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宁仪嘉一听,便回过味来了,她笑了一笑,说道:“一样的伶牙俐齿?一样的巧舌如簧?我刚才还在想,邢姨娘今日怎么好端端提起我那庶妹来了,原来邢姨娘同我那仪韵妹妹是有过节的。 怎么?邢姨娘,这是在珍珑棋馆受了我那庶妹的气了?” 邢蕊儿冷哼一声:“哼,与你无关。” 宁仪嘉眼珠子转了半圈,紧紧捉着衣角的手,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轻声一笑:“咯咯,对于我这庶妹,邢姨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邢蕊儿柳眉一挑,问道:“仪嘉妹妹,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宁仪嘉微笑着谁道:“好说,邢姨娘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和我那庶妹的生父是同一人,我们的生父因为授受了贿赂,而被下了狱,但是我们的生母却不是同一个人。 我的生母娘家是卢家,你知道我那庶妹的生母娘家是什么人吗?” 邢蕊儿不禁好奇问道:“是什么人?” 宁仪嘉说道:“也是犯了罪的,宁仪韵生母的娘家本是殷实的商户人家,不过他们这家人犯了行贿之罪,被发现之后,就被抄了家。” “啊?还有此事?”邢蕊儿问道。 “所以啊,我那庶妹,生父是受贿的贪官,生母又出身在行贿的商户,嗳,可惜世人并不知晓。” 宁仪嘉说道:“这一个人的出身很重要,一个人的生父生母是什么样,很重要。 邢姨娘啊,你看,我这庶妹现在如此风光,那是因为世人并不知道她生父生母的情况。 你说,要是世人都知道她宁仪韵的生父是受贿之人,生母又出身在行贿商户,她还会像现在这样风光吗? 只要让世人知道了她生父生母的情况,只怕她不是风光无限,而是生命扫地。” 邢蕊儿点了下头,又狐疑的看着宁仪嘉:“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宁仪嘉淡淡笑道:“以前我和仪韵都在宁府的时候,我和仪韵是姐妹,现在我住在卢府,日后是要同邢姨娘做姐妹的。 和仪韵做姐妹的时候,自是和仪韵相亲,日后同邢姨娘做姐妹,自会同邢姨娘更亲厚一些。 既然宁仪韵妹妹得罪了邢姨娘,那我必然要帮着邢姨娘。 旁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但我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邢姨娘,也算是帮着邢姨娘了。” 邢蕊儿朝宁仪嘉看了看,说道:“我看是你同你这庶妹也有过节吧,现在是想借我之手,害你的庶妹一次吧。” 宁仪嘉不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邢姨娘,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要怎么做,还要看邢姨娘自己的意思。 这卢府花园的景色真好,我这会儿要四处逛逛去了。” 邢蕊儿点头道:“那我便不送了。” 宁仪嘉转过身,嘴角抹起一丝儿冷笑,向花园的假山走去。 假山的山顶,是整个宁府花园的最高处,站在假山的山顶,整个卢府花园的景色一览无余,假山山顶是宁仪嘉最喜欢去的地方。 待宁仪嘉走后,邢姨娘转头对应妈妈说道:“应妈妈,走,我们出府去隆升街。” 应妈妈惊讶道:“小姐,我们刚刚从隆升街回来。” 邢姨娘淡笑道:“我去跟大夫人说一声,就说上午有几件我忘了买了,现在乘天色还早,我就再去一次隆升街把漏买了东西买回来。 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夫人必然会答应的。” “嗳,好,”应妈妈说道,“小姐,您这个时候要去隆升街做什么?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啊。” “呵呵,这不过就是个出府的借口罢了。”邢蕊儿说道,“我出府自然要去别的地方,去做别的事。” 应妈妈问道:“小姐,去做什么旁的事情?” “我在珍珑棋馆吃了那宁姑娘两喜亏,这亏我可不能白吃,她让我吃了两次黄连苦,我也要让她吃吃黄连苦。” 邢蕊儿咬了咬说道:“我要世人都知道这宁仪韵生父生母的消息,生父是受贿的罪臣,生母是行贿的商户。” —— 这日晚上,宁仪韵在吃晚饭的时候,盯着一道菜,疑惑的说道:“咦?这道菜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是什么?” 坐在旁边一桌的叶妈妈说道:“这是我今儿一大早,在街市上买的,说是海里一种鱼,叫什么墨斗鱼。 呵呵,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了,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看着新鲜就采买了回来。” 叶妈妈自从来了珍珑棋馆,便做了隆升街老馆的管事妈妈,负责棋馆里的糕点和茶水。 除此以外,叶妈妈还主动去厨房帮忙准备吃食,每天一大早起身之后,也会帮忙去街市上采买吃食。 “墨斗鱼?”宁仪韵讶异道。 “恩,那卖鱼的人就是这么称呼它的,那卖鱼的人还说,这墨斗鱼很有意思,会从屁股那里喷墨汁出来,”叶妈妈说道。 “还有这种奇事?”苏芝如惊讶道。 “可不是?”叶妈妈说道,“我听了我觉得十分新鲜。” 一听叶妈妈的话,宁仪韵就明白这墨斗鱼的身份了,这所谓的墨斗鱼就是她前世常见的一种食材,墨鱼,又叫乌贼。 “叶妈妈,”宁仪韵问道,“这墨斗鱼很少见吗?” 叶妈妈说道:“少见,少见得很啊,二小姐,老婆子活了那么久,都还是第一次见呢。 二小姐,你想啊,你墨斗鱼本来是海里的鱼,想把它们抓起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事。 就算真的抓到了,也很难运到京城里来。 京城可不靠海,要把这墨斗鱼从海边运到京城里来,少说也得半个月吧。半个月一过,这捉上来的墨斗鱼也死了半个月了,都发臭了,还怎么吃,所以,街市上是见不着墨斗鱼的。” “原来是这样啊,”宁仪韵心道,难怪她穿越来那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墨鱼,不止是墨鱼,海鲜类的东西都没有见过。 想来,这个时代,捕鱼技术落后,想在海里抓鱼不是易事,即便抓住了,储存也有困难,没有冰箱冰柜,打捞上来的鱼,就这么放着,很快就会不新鲜而不能吃了。 而且运输条件也不行,京城不靠海,要把打捞上来的海鲜运到京城,少不得十天半个月的,等海鲜运到京城里,早就已经发臭了。 所以这海里的海货,在街市上是看不到的。 “叶妈妈,那今天街市上怎么会有这新鲜的墨斗鱼呢?”宁仪韵问道。 “那卖鱼的人说的也十分含糊,”叶妈妈说道,“好像是哪家世家大户的主子喜欢吃,所以花了大价钱,用快马将海边打捞起来的墨头鱼,给运到了京城里的。 但是,后来这主子因为生病要忌口,海味便吃不了,这墨头鱼便被赏给了下人,下人得了这墨头鱼便弄出来偷偷卖了赚钱。” “哦——原来如此,”宁仪韵点点头。 古代讲到高档的食材,离不开山珍海味一词。山珍且不去说它,海味因为口感好,打捞不易,运输困难,而显得十分难得,所以海味通常是权贵们才能享用的珍贵之物。 快马加鞭的,就为了运送几条墨鱼,这般不计成本,也只有豪门显贵才能做得到,也不知道是京城里哪家豪门世家的主子,从海边的运过来的墨斗鱼,这架势到是有点像她前世听说过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可惜,买这墨斗鱼的权贵之人生了病,要忌口不能吃海鲜,赏给了下人,下人大约舍不得吃,就弄出府来,结果兜兜转转的,竟然上了宁仪韵的餐桌。 “吃着味道真不错,”苏芝如说道,“最有趣的事,这鱼竟然会从屁股后面喷墨水。 若是把它喷的墨汁收集起来,说不定还真能当墨汁用来写字。” 宁仪韵笑道:“要取这墨斗鱼的墨汁,十分容易,不用等它喷墨再收集。这墨斗鱼的墨汁全都在它的胆里,只要在杀鱼的时候,将它的胆囊取出,剖开胆囊,就能得到里头的墨汁了。” “真的?”叶妈妈问道,“二小姐博学多才,老婆子今日才头一次听说这墨斗鱼,二小姐,连墨汁是哪里取的都已经知道了。” 宁仪韵讪讪一笑:“呵呵呵,我这不是在一些杂书上看来的么,算不得博学,算不得博学。” 叶妈妈又到:“哎呀,杀鱼的时候,墨斗鱼的内脏全都扔了,要不然咱们还能把这胆囊剖开,把胆囊里的墨汁取出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真的当墨汁用来写字。” 宁仪韵笑道:“不可惜,取出来也没有用,这墨斗鱼的墨汁儿,虽然看着和写字的墨汁一摸一样,但是却不能用来写字。” “为什么?”叶妈妈问道。 “这是为何?”苏芝如也十分讶异的问道,“仪韵,这你也从杂书上看来的。” 宁仪韵点了点头:“是啊,这墨斗鱼的墨汁,这墨斗鱼的墨汁 这墨斗鱼” 宁仪韵突眼中一亮,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这墨斗鱼的墨汁有它的特殊之处,她或许可以利用这墨斗鱼墨汁的特性,了却一桩心头大事。 给苏家翻案这件事情,因为邢栋销毁了当年的卷宗,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 然而现在,她却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墨斗鱼的特性,来试上一试。 具体,怎么做,她还得好好想一想才是。 “仪韵,这墨斗鱼怎么了?”叶妈妈问道。 “二小姐,为什么墨斗鱼的墨汁不能用写字啊?”叶妈妈也问道。 宁仪韵摆了摆手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这墨汁怎么样来着,刚刚还在脑子里,一下子竟然又忘了。” “你这孩子,”苏芝如嗔了一眼宁仪韵。 宁仪韵尴尬的笑了起来,对于墨鱼汁的特性,宁仪韵现在不打算说了,毕竟在场一起吃饭的,有许多珍珑棋馆的婆子和伙计。 墨鱼汁的特性,她现在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传出去弄的人尽皆知,她也不好实施她的计划。 于是,宁仪韵便打了个哈哈,把此事给揭了过去。 这天夜里,宁仪韵大半宿没有睡,一直思考怎样才能利用这墨鱼汁儿的特性给苏家翻案。 直到东方微明,宁仪韵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辰时左右,宁仪韵走出珍珑棋馆的大门,她在珍珑棋馆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站在沿街一角的德全。 德全是乔安龄给宁仪韵安排的车夫,宁仪韵告诉德全,她若是要出门,就会在上午辰时出门,如果上午辰时不出门的话,她一般就会留在珍珑棋馆的隆升街老馆,不再出门。若是其他时间,她需要用马车的话,她会另行通知他的。 所以,德全每日上午辰时都会到珍珑棋馆门口来转悠上一会儿,看看宁仪韵会不会需要马车,若是不需要,他再回定安侯府。 宁仪韵看到德全,便向他招了招手。 德全看到宁仪韵招他,便立刻赶了过来。 “宁姑娘,你要用马车啊,小的这就把马车驾过来。” 宁仪韵忙道:“不是,我不是要用马车,是我有事找你们侯爷。 德全,你帮我去定安侯府跑一次。” ------题外话------ 嘿嘿,宁仪嘉又出现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可以作妖了吧~ 男主呢?乔安龄正在摩拳擦掌等出场~ 124 我有事找你们侯爷 125 山雨欲来风满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5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事找我?” “你先说。”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笑道:“好,都依你,再过几日便是三月初十,三月初十,是我的生辰,你可用空?” “你要办寿宴?”宁仪韵问道。 “是我二十一岁的生辰,不办寿宴,就想同你一起过。”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微微一笑,说道:“好,我有空的。” “此外,你的生辰也不远了吧。” 乔安龄目光锁住宁仪韵的桃花眼:“过了三月四月,就进入五月,我记得你的生辰是五月初八。 仪韵,我已等了大半年。” 宁仪韵抬了抬眸,她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 “今年的五月初八,你年满十六了,”乔安龄说道。 “嗳。”宁仪韵点了点头。 “五月初八,不要出去,待在家中,等我来。”乔安龄道。 宁仪韵缓缓点了下头:“嗳。” 见宁仪韵点头答应,乔安龄心中大定。 “你要同我说什么?”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正色:“我想同你说的是,苏家行贿案翻案的事情。我有法子。” 乔安龄有些惊讶,不禁问道:“有法子了?是什么法子?” 宁仪韵朝乔安龄勾了勾唇,嘿嘿一笑说道:“安龄,你有没有法子弄到墨斗鱼?” “墨斗鱼?”乔安龄讶异道,“墨斗鱼是一种海味,如今正是春季捕鱼的时节,去海边采买,应该是可以买到墨斗鱼的。 只是要运到京城里来的话,要费些功夫,不过也不难办到。” 宁仪韵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好,嘿嘿,定安侯果然厉害。” 乔安龄见她眉眼弯弯,笑得促狭,便说道:“取笑我做什么?想吃墨斗鱼了。” 宁仪韵摆摆手:“不是吃,这墨斗鱼的用处,除了吃还有更重要的。” “为苏家翻案?”乔安龄远山眉一抬。 宁仪韵点点头:“对,就是为苏家翻案。” “用墨斗鱼为苏家翻案?” 他知道宁仪韵聪慧过人,主意又多,对付宁贺所用的“钓鱼查案”的法子便是她想出来的。不过,这墨斗鱼和苏家行贿案,看上去办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心中狐疑的紧,不过乔安龄相信既然宁仪韵这么说,那么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乔安龄顿了顿,正色道:“愿闻其详。” 宁仪韵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安龄,你可知,这墨斗鱼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喷出墨汁,将海水染黑,然后趁机逃脱?” 乔安龄点头道:“我有所耳闻。” 宁仪韵接着道:“这墨汁是藏在墨斗鱼的胆囊之中,若是将这墨斗鱼的墨汁从他的胆囊中取出,这墨汁是可以用来写字。” “用墨斗鱼的墨汁来写字?”乔安龄问道,“有何特别之处?” “问的好,这墨斗鱼的墨汁极为特别,”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笑道:“那这墨斗鱼的墨汁特别之处究竟是什么?” 宁仪韵往乔安龄的方向凑了一凑,又朝他招了招手。 乔安龄远山眉一抬,也朝宁仪韵的方向凑了一凑。 两人隔着一张棋桌,脑袋便凑到了起来。 “这墨斗鱼的墨汁用来写字的话,有一个神奇之处。写好字之后,初看时,和普通墨汁写的字是一样的,但是过个十天半个月之后,嘿嘿,这字迹就会慢慢的消失了,”宁仪韵说完眨巴了一下眼睛。 “还有这等奇事?”乔安龄惊讶道。 “确实神奇,”宁仪韵道,“我也是从杂书上看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宁仪韵前世的时候,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这墨鱼墨汁的特性,所以她知道,用墨鱼墨汁写字,过了一阵子这字就会消失不见了。 其中的原理,书上也有介绍,墨鱼汁虽然和普通的墨汁都是黑色的,看上去也差不多,但是实际上,成份却是差别很大。 普通的墨汁是一种无机物,而墨鱼墨汁其实是一种蛋白质,这种蛋白质很不稳定,是极易被分解,写在纸上,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渐渐消散。 “倒是没有想到这墨斗鱼的墨汁还有这样的特性。” 乔安龄沉吟了片刻说道:“仪韵,你是想利用这墨斗鱼墨汁的特性来为苏家翻案?” 宁仪韵点点头,说道:“恩,可以试试看,或许可以成事。” “哦?有什么具体章程?”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昨儿夜里想了许久,有了个初初的想法,却还没有具体的章程。” “说来听听。”乔安龄说道。 “我想啊,这卷宗不是没了吗?”宁仪韵说道,“我们可以让邢栋自己再把这卷宗补上。” 乔安龄和宁仪韵便凑在一起商议怎么给苏家翻案的事情。 宁仪韵提出了大致的想法,乔安龄补充了不少细节,又修改了宁仪韵一些不符合大楚朝国情的想法。 两人商议了许久,将给苏家翻案的计策。 乔安龄回味了一下这个计策,笑了起来:“这个计策,看起来比那钓鱼查案的计策还要更加阴损一些。” 她眨巴一下眼睛说道:“兵不厌诈啊。” 乔安龄见宁仪韵狡黠眨眼的模样,不禁莞尔:“仪韵说的是。” 宁仪韵道:“这次就要侯爷亲自皮甲上阵了。” —— 乔安龄走后不久,永宁侯府派了个婆子到珍珑棋馆里来送帖子。 宁仪韵打开帖子一看,原来是温明玉要在永宁侯府开赏花会,说是春光明媚,永宁侯府的桃花林开了,请宁仪韵过去赏桃花,喝桃花酿。 这帖子里,还夹杂着一封信,是用蜡封了口的,宁仪韵打开信封,原来这信是温明玉另外写给她的。 信里说,今年永宁侯府的桃花酿特别好吃,说宁仪韵一定会喜欢。还说了她的母亲,就是永宁侯夫人温陶氏,打算在赏花会上,向众人宣布宁仪韵被永宁侯夫人收为义女的消息,让世家众女都知道宁仪韵的新身份。 温明玉在信里再三嘱咐宁仪韵,到时候一定要抽空去赴会。 宁仪韵收下了帖子,并让那送信的婆子回去给永宁侯夫人温陶氏和温明玉带个口信,说她一定会去赴宴的。 宴会定在三月初八。 —— 送走了永宁侯府送信的婆子,宁仪韵上了一次街。 乔安龄寿辰在即,宁仪韵打算给她备一份寿礼,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主意,不知道该备什么寿礼才好,就准备上街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灵感。 宁仪韵在隆升街上逛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收获,找不到任何灵感,眼见天色渐暗,宁仪韵便打算回家去了。 不知不觉中,宁仪韵走进了一家皮料店。 因为已经开了春,天气开始往暖和了走,皮料店中没有几个人。 在铺面的一角,店家正指挥着几个伙计处理皮子。 宁仪韵从来没有看到过处理皮草,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 只见几个伙计正在处理一张带着毛的棉羊皮,这几个伙计正在把绵羊皮上的羊毛刮下来。 宁仪韵对这个时代的皮草工艺并不了解,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绵羊皮子上长长卷卷的羊毛都弄下来,便不解的问道:“店家,为何要把这绵羊皮子上的羊毛都刮下啊?这带着羊毛的皮子,正可以做成羊毛毯啊。” 皮料店里没什么人,这店家也不忙,见难得有客人进来,便耐心的回答起来。 “哦,姑娘,只这样的。这绵羊皮都是从我们大楚北边儿进的货,北边的人喜欢用连着毛的绵羊皮子做成毯子、垫子之类的物件。不过我们京城的百姓,却不习惯用这种带着毛的皮子。 所以,这绵羊皮子从北边儿采买过来以后,还要再进行处理的,先把这毛去了,然后再硝化,将这生皮制成熟皮,就可以卖了。”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点点头。 她朝四周望了望,看见店铺角落里摞了一大堆这样带着毛的皮子,便问道:“店家,这些绵羊皮子都要这么处理吗?” 店家答道:“那是自然,皮子处理好了才能卖啊。” 说话间,两个伙计就把一张绵羊皮子给处理好了。 两个伙计把处理好的绵羊皮放到了一边,把弄下来的羊毛,装到一个大麻袋里。 随后,两个伙计便去拿两外一张带着毛绵羊皮。 宁仪韵看着被丢在一边装满了羊毛的麻袋,心里又疑惑起来,问道:“店家,这些剪下来的羊毛,有什么用处?” 店家说道:“这些羊毛,嗳,你说这些羊毛,到时候,做些羊毛毡就行。” 宁仪韵说道:“这样到也不错,一张带毛的皮子,把上面的羊毛弄下来,这样可以赚一道裸皮子的钱,又可以赚一道羊毛的钱。” 那店家说道:“姑娘,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 宁仪韵眉心稍稍一抬,问道:“咦?怎地不对了?” 店家说道:“这皮子还值些钱,但这羊毛不值钱。这羊毛没什么大用处,最多就是做个羊毛毡,这羊毛毡是北边儿那些人常用的物件儿,但是我们京城的百姓却是用不惯的,这羊毛毡在京城是卖不出价格。 这些羊毛啊,不求它能赚银子,能卖出去一些是一些。”店家说道。 宁仪韵又把目光转向了地上这个装满了羊毛的麻袋,心中有些可惜,想想在她前世,用羊毛制成的衣物,不管是针织的还是梭织的,都很受欢迎。 羊毛制的衣物既保暖实用,又十分好看。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比人工合成的料子要贵上许多。 看着眼前这一带子上好绵羊毛,就这么被人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在地上,宁仪韵有些心疼。 这一心疼,宁仪韵便有了主意,乔安龄寿辰的礼物有了。 于是,宁仪韵便对这店家说道:“店家,不如,你把这些羊毛都卖给我吧,您开个价格,我来收羊毛。” 店家问道:“姑娘,您要这些羊毛做什么?” 宁仪韵说道:“这羊毛,呵呵,我自有用处的。店家,你方才说,这些羊毛没什么用,最多只能做做羊毛毡来卖。 那不如,我就按照羊毛毡的价钱来采买,这些羊毛如果全制成羊毛毡能卖多少银子,我便给你多少银子。 这样一来,您可以赚到相同的银子,还不用把羊毛做成羊毛毡,少了一道这个工序。 店家,你看如何?” “这”店家问道,“姑娘,你是说,你要买这一麻袋的羊毛?” 宁仪韵摇摇头:“不是这一代麻袋。” 她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大摞带毛的绵羊皮子说道:“店家,我想买这里所有皮子弄下来的羊毛。” 这店家迟疑了一下,问道:“全部的羊毛,按照羊毛毡的价钱采买羊毛。” 宁仪韵呵呵一笑,说道:“正是,按照羊毛毡成品的价钱,来采买羊毛。 怎么?店家不愿意?” 店家说道:“我自然愿意,就怕姑娘你到时候会后悔。” 宁仪韵咯咯一笑,说道:“店家放心,我不会后悔的,就算真的后悔了,我也不会短了店家的银子,店家,您尽管把这羊毛卖给我就是。” 店家想了一瞬,便说道:“好,我不知道姑娘你用这羊毛做什么,但是你既然要买,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也不会拒了你这生意。 不过这羊毛还没有全部刮下来姑娘大约要等上一会儿,才能买到这些羊毛了。” 宁仪韵浅笑道:“店家,无妨的,我先付一半的银子,作为定金,店家这羊毛准备好之后,派几个伙计将羊毛送到珍珑棋馆就是,我住在那里,到时我再把剩下的银两结清。” 店家想了一想,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应了下来:“好,就照姑娘说的办。” “嗳。” 宁仪韵见买到了羊毛,心中也是欢喜,便乐呵呵的点了头。 随后,店家报了羊毛的价钱,宁仪韵一听,这羊毛的价钱果然便宜的紧,就算是按照羊毛毡的行价来计算,还是很便宜,宁仪韵便从怀中取出荷包,按照店家报的羊毛价格,付了定金。 宁仪韵付了定金正算离开皮料店,却见知店家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突然,这店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哎呀,你就是那个珍珑棋馆的小东家,哦,不,女东家,哦,你是那个宁姑娘啊。” 宁仪韵一顿,见店家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禁失笑道:“店家猜得不错,我就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店家一下正了神色,恭恭敬敬的给宁仪韵作了个揖,说道:“原来是宁姑娘当面,失敬失敬,宁姑娘身为女子,却是年少有成,是我等商户值得效法的对象。” 这店家刚才对宁仪韵只是对一个普通客人的态度,那么现在,他则是出于一个商人对同是商户的宁仪韵,生出的敬意了。 宁仪韵见他如此神态,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了个福礼,说道:“店家说的客气,店家贵姓?” “免贵姓程。”店家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宁仪韵便离开了皮料店,回了珍珑棋馆。 下午晚些十分,几个皮料店的伙计便把羊毛送了过来,足足有七八麻袋。 宁仪韵收了几大袋的羊毛,又把剩下的银两,结给了伙计。 晚饭过后,宁仪韵便把珍珑棋馆住在珍珑棋馆所有的婆子都召集到院子里。 她让这些婆子同她一起洗羊毛。 宁仪韵打算给乔安龄准备的寿礼,便同这几大袋子的羊毛有关。 宁仪韵两世加起来,都是不会女红刺绣的,但是前世她却是一个手工爱好者,除了下围棋以外,她还会做手工,比如说编织毛衣,比如手工羊毛纺线。 在她那个时代,会编织毛衣和手工羊毛纺线的并不多,不过宁仪韵是个手工爱好者,在读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这类的兴趣班,所以前世的时候,她不仅知道怎么做手工羊毛毛线,还亲手做过。 至于毛线编织,她也是会的,还会织出些花样来。 乔安龄的生辰是在三月初,虽说这天气已经是往暖和了走的,不过依旧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在宁仪韵的前世,这个时节还是穿毛衣的日子。 宁仪韵便寻思着,给他织一件薄薄的毛衣,春季天气冷的时候,让他穿在里头保暖,外头再穿上袍子褙子之类,就算不穿夹袄也不会觉得冷了。 忙了一个晚上,宁仪韵带着婆子们把这些羊毛都洗了干净。 第二天,宁仪韵又去木工坊定了纺锤之类的工具。 在收到纺锤之后,宁仪韵便开始按照前世的记忆,开始纺线了,织毛衣。 —— 这日下午,邢蕊儿在珍珑棋馆下完了两盘棋之后,从珍珑棋馆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跟着她的乳母应妈妈。 “小姐,您近日可是喜欢上围棋了?老奴见您近日总是往珍珑棋馆跑。”应妈妈问道。 “呵,”邢蕊儿冷笑一声说道,“自然不是。” “那小姐是” 邢蕊儿说道:“我两次在珍珑棋馆吃了亏,而且两次都同那宁仪韵有关,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去?” 邢蕊儿唇边挂着一抹冷笑,说道:“近日,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到这珍珑棋馆里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这口堵在胸口的闷气。 这宁仪韵现在风光的很,是什么“青娥妙手”,又是什么珍珑棋馆的女东家,不过么,应妈妈,那日,你也听到了,这宁仪韵的出身却是有些问题。 一来,这宁仪韵的生父宁贺,因为收受贿赂而被夺了功名,罢了官,现在还在大狱里蹲着。 二来,你这宁仪韵的生母,娘家竟然也是犯过罪的,而且还是因为行贿抄了家。 有个受贿的父亲,有个行贿娘家出来的生母,若是世人都知道了,宁仪韵的名声便也会受损,看她还会不会像现在一般风光。” 应妈妈说道:“小姐是想把这宁仪韵的身世散播出去?” 邢蕊儿点头说道:“别的地方,我也不去了,我就在这珍珑棋馆里散播消息。我每来一次,就同对弈的对手说道说道,这宁仪韵父母的情况,甚至还可以同观棋的人说说。 若是来一次两次,不足以把这个消息散步说去,那么我便多来几次,只要有机会出门,我就到这个珍珑棋馆里来散播消息,慢慢的,这消息自然会被散播出去,世人渐渐的,也会知道宁仪韵父母的情况。” 应妈妈点头说道:“三人成虎,更何况小姐您散播的消息,本来就是真事儿,只是之前没有人注意罢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紫若非重生之军妻凌人 她是佣兵界大名在外的女王,一不留神,招了小人的背叛,重生在了废材大小姐的身上,从此在军营混的风生水起,灭渣男,虐渣女,勾男人,简直成了人生赢家。 洛静姝,京都洛家大小姐,十八岁生日前,她是京都女混混,十八岁生日后,她却成了身穿绿军装的新兵,外人都说洛静姝摔坏了脑子! 厉靖云,京都厉家大少,喜怒无常,手段毒辣,狡猾腹黑,这是外人眼里的厉大少,流氓,禽兽,无赖,这是洛静姝给他的定义。 125 山雨欲来风满楼 126 二入永宁侯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6 二入永宁侯府 这邢蕊儿接着说道:“恩,到时候,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宁仪韵父母的情况,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她父母的情况,那她名声必然会受损。” “呵呵,”应妈妈应和道,“老奴懂了。” 邢蕊儿笑道:“应妈妈懂了?” 应妈妈说道:“自然是懂了,到时候,这宁仪韵名声受损,还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闲话。” “呵,”邢蕊儿轻笑一声,细长的柳眉微微上挑,露出得意之色。 —— 这几日,宁仪韵除了忙两家棋馆的事务以外,就是忙着纺羊毛线,织毛衣。 那日,宁仪韵在皮料店的程店家那里,收来了不少羊毛,纺成的羊毛线也有不少,给乔安龄织一件毛衣绰绰有余。 宁仪韵给乔安龄打完了一件毛衣之后,见还多了不少羊毛线,便又给温明玉织了一件钩了花的毛线长比甲,她打算在永宁侯府赏花会上,把这钩了花的毛线长比甲送给温明玉,作为温明玉送她玉棋子的回礼。 —— 转眼便三月初八,今儿就是永宁侯府赏花会的日子。 午后,宁仪韵出了门,德全已经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了。 “宁姑娘,您出来了,”德全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上车,去永宁侯府了。” “嗳,德全,等了一会儿了。”宁仪韵同德全打了个招呼。 “呵呵,小的也是刚到不久,这不,前几天宁姑娘吩咐的,让我三月初五的未时,在珍珑棋馆的门口等您,再驾着您到永宁侯府。 小的是差不多未时了,才到门口等着,宁姑娘守时,未时一到,便出了门,小的也没有等多久。” 宁仪韵同德全说了几句话,便上了马车。 德全一声“驾”,马蹄噔噔,车轮滚滚。 片刻之后,宁仪韵便到了永宁侯府。 进了永宁侯府之后,宁仪韵将帖子交给了迎门的婆子。 迎门的婆子收了宁仪韵的帖子,又嘱咐一个小丫环把宁仪韵往永宁侯府里头引。 那丫环把宁仪韵引到了永宁侯府的花园之中。 花园中果然有小片桃花林,桃树上的桃花全都盛开,桃花花瓣浅粉夹杂着深粉,绯红伴着深红,远远看过去,不同的粉色,层层叠叠,团团簇簇,形成一大片桃花花海。 宁仪韵见这美景,心中暗道,真是好一片早春风光。 永宁侯府的赏花宴,就设在这桃花林的入口处。 桃花林入口处,摆了木桌木椅,约摸近二十个女子,三三两两的,坐在这木桌木椅上,所有的女子都是做未出嫁的姑娘打扮。 宁仪韵想了想便明白了,这次赏花会和上次在邢府举办的诗书会不同,上次的诗书会是邢夫人办的,请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夫人,按照惯例,夫人们会把自家的女儿带出来社交。 而这次赏花会是温明玉办的,帖子也以温明玉的名义发的,应该是闺阁中姑娘们的聚会,所以并没有已婚的妇人出现。 宁仪韵在人群中瞍寻了一番,没有看到温明玉,有几个面孔看着有些眼熟,是她在邢栋府上的诗书会上见到过的。 于是,宁仪韵便随便找了位子坐了下来。 旁边伺候着的小丫鬟,看见宁仪韵落了坐,便给宁仪韵上了茶,又给宁仪韵端了糕点来,这才退下。 宁仪韵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她。 “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宁仪韵,就是元宵节那日,我在醉霄楼里,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攀上了明玉妹妹和定安侯的那个。” 宁仪韵一听这声音和语气十分熟悉,再听她所说的话,就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元宵节,在醉霄楼五楼雅间里诋毁她的女子。 宁仪韵一听不禁侧目朝她看过去,这女子长相还算端正,不过五官挤得有些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由心生的缘故,这长相透着一股子尖酸刻薄。 这女子看到宁仪韵看过来的目光,便朝宁仪韵挑了下眉,明显的挑衅之意。 旁边有另一个女子说道:“萱凝姐姐,今时不同往日,这宁仪韵现在风光得紧,她现在和明玉妹妹一样,是御封的”青娥妙手“,而且她也不是什么掌柜外甥女,而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原来,这两次诋毁宁仪韵的女子姓单,闺名为萱凝。 这单萱凝听到旁边劝解人的话,滞了一滞,便说道:“那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巴结权贵,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主儿?” 说罢,这单萱凝便朝宁仪韵瞪了一眼。 除了这单萱凝,朝宁仪韵怒目而视的,还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薄袄的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四、五岁。 她也瞪着宁仪韵,抿着嘴,咬着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宁仪韵的眉心轻轻的抬了抬,这对她怒目而视的小姑娘,她倒是见过的,是去年在邢栋府上的诗书会上见过的。 那个时候,有个身穿黄衣的小姑娘,对她出言不逊,不仅说了她,还说了她娘。 当时,宁仪韵出言反驳,说这黄衣小姑娘“看着清清纯纯,其实,满脑子都是勾引勾引,”把这黄衣小姑娘说得满脸通红,气得说不上话来。 宁仪韵看着穿黄衣的小姑娘,心中暗道,这小姑娘看样子是挺喜欢穿黄色的衣服,上次在邢府上,看到她时,她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襦裙,今日在永宁侯府,她穿了见鹅黄的薄袄子。 就是这小姑娘瞪着她的眸子里,充满着恼怒的火苗。 那单萱凝见宁仪韵不说话,便以为宁仪韵是怕了她,不敢反驳,便放大了声音,肆无忌惮的说道:“我可没有说错,就算她是”青娥妙手“,她在身份上也还是一介商户罢了,就算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那也是商户的身份。 除了她,到这里来的女子,不是出身官宦,就是世家闺女,有哪一个是像她一样,是市井之中的商户。这永宁侯府的赏花会,她为什么能来,看不是因为攀上了明玉妹妹?” 听到单萱凝这么说,在场不少女子,都在点头。 那十四五岁的黄衣小姑娘,更是瞪着宁仪韵,恨不能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只是瞪了半天,也不敢开口,大概是上次被宁仪韵骂怕了,知道宁仪韵厉害,心中恼怒,却又不敢惹她,只好敢怒不敢言,用眼睛瞪着宁仪韵。 宁仪韵喝了口茶,轻轻笑了一声,嘴角带了一丝讥诮之意,不去搭理那单萱凝,转头看起了桃花林的景致。 单萱凝见宁仪韵泰然自若的神情,带着讽刺的笑容,心中突然大怒,便直接指向了宁仪韵。 “你!喂,说你呢,宁仪韵,”单萱凝说道。 宁仪韵慢慢回过头,朝这单萱凝挑了下眉:“说我什么?” “说你,说你一介平民,怎么能来这永宁侯府的赏花会?”单萱凝说道。 宁仪韵笑道:“这位姑娘,看着衣着光鲜,只是人有些犯糊涂,我怎么来这永宁侯府的?当然是同姑娘一样,收到了永宁侯府的贴子,受邀来这赏花会的。” “呵呵,”这单萱凝讥笑了一声,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收到了永宁侯府的帖子来的,不过你一介平民,如何能收到永宁侯府的帖子? 如何能收到?你我都心知肚命。” 宁仪韵问道:“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位姑娘倒是说说看,你心里头,肚明的是个什么东西?” 单萱凝说道:“呵呵,一不过一介商户,论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来这赏花会的。 你能来这赏花会,无非就是因为,不知道,你耍了什么什么手段,利用了什么机会,攀上了明玉妹妹的关系,巴结上了永宁侯府罢了。” “原来如此,”宁仪韵眯着桃花眼,点了点头,“古人诚不我欺也。” 单萱凝被宁仪韵的模样,唬得一愣,疑惑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宁仪韵笑眯眯的说道:“还能是什么,古人说”以己度人“,诚不我欺也。 在这位姑娘的心里,一个人的价值,就是看她的出身,出身的好,人就好,出身的不好,人就不好。姑娘以为,这人啊全在出身,有了出身,就有一切,没了出身,便是一无所有。 姑娘是这么想自己的,自然也会这么想旁人。” 宁仪韵笑了笑,接着说道:“姑娘,你是觉得你自己出身高贵,你全部的身价都在于你的出身,除了出身,你便一无所有了。 抱歉了,姑娘的想法,恕我不能苟同。 一个人除了出身,还有许多旁的东西,比如德、才、貌,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却是比出身更重要的。 可惜了,论貌,恕我直言,姑娘你还差了一点。 论德,姑娘一开口,便对我无礼,单口德一项,便不行了。 至于论才么,呵呵,姑娘想不想同我下一盘围棋啊?” “你!”单萱凝气结道。 “嗳,姑娘没有的这些东西,我也算不上有,不过比姑娘你,还是稍微强上了一些的。” 宁仪韵说罢,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同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不过呢,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能到这永宁侯府来参加赏花会吗?我的回答还是同刚才一样,因为我收到了永宁侯府的帖子。 永宁侯府也罢,明玉妹妹也罢,都不是势力小人,我同明玉妹妹自有一番交情在的,这种朋友之谊,像你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你与人结交,同人交往,只看人的出身,看人的门第,你心中同人结交都存了一份利用之心,攀附之心。 你是如此,便以为我也是如此。 这可不就是”以己度人“么。 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那黄衣小姑娘,听到宁仪韵说了这些话,瞎的悄悄伸了伸舌头,往后面缩了缩。 宁仪韵的余光瞥见了这黄衣小姑娘的模样,桃花眼里露出了一丝促狭之意,她说道:“我说的以己度人就是这个意思。 有的人,自己在同朋友结交之时,存了利用之心,攀附之心,便以为旁人也是都是存了利用之心,攀附之意。 有的人,看着清清纯纯的,其实满脑子都是勾引勾引,所以以为旁人也总是想着勾引男人。” 那黄衣小姑娘一听,知道宁仪韵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顿时脸涨的通红,连忙低下头,不再看宁仪韵。 那单萱凝本就心胸狭窄之人,出身在一群贵女当中,也算不上多好的,平日里与贵女们相处,确实是小心翼翼的存了一份攀附之心的,她看不得宁仪韵明明出身比她还差了许多,明明只是个商户,却能过得如此风光。 现在被宁仪韵说穿了心思,脸色发白,愣愣坐在木椅上,说不出话,只眼眸中露出不甘和阴狠之色。 就在此时,不知谁换了一句:“永宁侯府夫人和明玉妹妹来了。” 宁仪韵抬眸一看,正是温明玉挽着温陶氏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永宁侯府夫人温陶氏行礼。 那单萱凝立刻收了眼中的阴鹜之色,向温陶氏行礼:“给夫人请安。” 随后,她又殷勤的朝温明玉说道:“明玉妹妹啊,你来了啊。” 宁仪韵也起了身,随着众人福身行礼。 温陶氏微笑着,点头应道:“都起来吧。” 温明玉挽着温陶氏的手臂,走了过来,在桃花林的入口处,找了椅子,落了坐。 “你们都坐下吧,不用都站着,”温陶氏笑着招呼姑娘们都坐下。 “是,永宁侯夫人。” “是,温夫人。” 众女纷纷应下,又坐了回去。 宁仪韵也坐回了座位,她向温明玉和温陶氏看过去,只见温明玉朝宁仪韵眨巴了下眼睛,宁仪韵便朝温明玉轻轻一笑。 “今儿是你们姑娘家的聚会,我就是来看看,一会儿就走,免得有我这个长辈在,你们觉得拘束,”温陶氏说道,“另外呀,我有一件事儿,要说。” 温陶氏朝宁仪韵招了招手,对宁仪韵说道:“仪韵啊,你过来,你到我身边坐下。” 宁仪韵站起身,走到温陶氏面前,温陶氏拉着宁仪韵的手把宁仪韵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宁仪韵便和温明玉一左一右的伴着温陶氏坐着。 “你们知道,我一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明玉,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有两个女儿了,一个是明玉,另一个就是仪韵,”温陶氏说,“原本啊,这收义女,是我们永宁侯府自己的事儿,但是我想着,这事儿也需得知会一下,仪韵啊,我收了仪韵为义女,从此以后,仪韵便也是我们永宁侯府的小姐,是我的女儿。” 温陶氏的话,如果一块巨石砸到了平静的湖面身上,浪花翻腾。 在场的众闺女都十分震惊,有人只是瞪大了双眼,有人却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他们看向宁仪韵的目光,多是艳羡的。 永宁侯夫人温陶氏是什么身份?永宁侯夫人只是她的身份之一,她更是大楚朝有封号也有封地的郡主,是大长公主凌映彤的独女,也是当今皇上的表妹。 温明玉在众多贵女之中,身份尤其高贵,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永宁侯府唯一的女儿,更是因为她的母亲身份高贵。 如今,永宁侯夫人温陶氏竟然要收了这宁仪韵作为义女。 宁仪韵就一下子便从一介普通商户,成为永宁侯府的义女,成为郡主的女儿。 那单萱凝默默咬了咬,刚才宁仪韵对她说的那番话,对她的打击不小,德才貌?德且不去说它,但是论貌,宁仪韵姿容绝色,整个大楚朝也没有几个人都比得过,论才,她是两家棋馆的掌柜,这经商的才能只怕许多男子都不及,至于围棋就更不用说了,“青娥妙手”的称号,整个大楚才只有三个人。 同她相比,这些都是单萱凝所远远不及的。 同她相比,她唯一有优势的就是身份了,她是官宦人家的出身,而她却是一介商户。 而现在,这宁仪韵却成了永宁侯府夫人的义女,虽说义女不是亲身女儿,但是永宁侯府夫人却不是普通权贵那么简单,她是皇家的亲眷,是大楚皇帝的表妹。 如此一来,就算论身份,这宁仪韵也是不差的了。 单萱凝牙根咬着,低下头,不再做声。 “好了,我过来,也就是来知会一声我把仪韵收为义女的事情,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我在这里,怕你们小辈们觉得拘束,反而玩得不尽兴,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温陶氏转身又对温明玉说道:“明玉啊,你好好的招呼着,娘还有旁的事。” 温明玉点点头道:“嗳,娘,放心吧。” 她又对仪韵说道:“仪韵,你是我的义女,明玉的义姐,就当这永宁侯府,也是你的家,你好好的玩,莫要觉得拘束。” “嗳,仪韵明白了,义母。”宁仪韵说道。 温陶氏说了这几句,便起身离开。 众贵女便纷纷行礼相送。 —— 温陶氏离开以后,温明玉对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姐姐妹妹,近日,永宁侯府的桃花开得正艳,我命人将这桃花花瓣摘下,制成了桃花酿。 这会儿,请各位姐姐妹妹到府里来聚一聚,请姐妹们赏桃花,也想请姐妹们尝尝这新制的桃花酿。” 宁仪韵朝温明玉看着,心中赞道,温明玉看着娇娇俏俏,天真顽皮。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倒也是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过想想,这温明玉本就是大家闺秀,她的父母,对她的教导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一,无不精通。既然如此,那她的言行举止,也一定是经过仔细教导的,在必要的场合,温明玉也自会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气场。 想想温明玉也快十六岁了,也不知道这样高贵娇美又能干的姑娘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一番风顺。 宁仪韵勾了勾唇,想想温明玉的身份,和她父母对她的宠爱,她的父母还有外祖母凌英彤,都会为她考虑周全,又何须她来操心? 温明玉话音刚落,那单萱凝便说道:“早就听说永宁侯府的桃花酿是极为难得的好酒,今儿托明玉妹妹的福,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是啊,是啊,永宁侯府的桃花林,桃花酿都是出了名的好,今日我们先是一饱眼福,再是一饱口福。” “嗳,明玉姐姐,你说的我都觉得嘴馋了。” 温明玉点点头:“呵呵,这桃花酿虽不是什么烈酒,比那些素酒还是要烈一些的,姐姐妹妹们可不要喝多了。若是喝醉了,我怕回头各位府上的伯母婶子们,可要怪我了。” 众闺女听温明玉这么一说,便都轻声笑起来了。 ------题外话------ 永宁侯世子怎么还没出来呢?温明玉的将来又如何?卖个关子。 乔安龄:那本侯呢? 126 二入永宁侯府 127 真是撩人得紧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7 真是撩人得紧 温陶氏离开以后,温明玉对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姐姐妹妹,近日,永宁侯府的桃花开得正艳,我命人将这桃花花瓣摘下,制成了桃花酿。 这会儿,请各位姐姐妹妹到府里来聚一聚,请姐妹们赏桃花,也想请姐妹们尝尝这新制的桃花酿。” 宁仪韵朝温明玉看着,心中赞道,温明玉看着娇娇俏俏,天真顽皮。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倒也是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过想想,这温明玉本就是大家闺秀,她的父母,对她的教导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一,无不精通。既然如此,那她的言行举止,也一定是经过仔细教导的,在必要的场合,温明玉也自会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气场。 想想温明玉也快十六岁了,也不知道这样高贵娇美又能干的姑娘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一番风顺。 宁仪韵勾了勾唇,想想温明玉的身份,和她父母对她的宠爱,她的父母还有外祖母凌英彤,都会为她考虑周全,又何须她来操心? 温明玉话音刚落,那单萱凝便说道:“早就听说永宁侯府的桃花酿是极为难得的好酒,今儿托明玉妹妹的福,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是啊,是啊,永宁侯府的桃花林,桃花酿都是出了名的好,今日我们先是一饱眼福,再是一饱口福。” “嗳,明玉姐姐,你说的我都觉得嘴馋了。” 温明玉点点头:“呵呵,这桃花酿虽不是什么烈酒,比那些素酒还是要烈一些的,姐姐妹妹们可不要喝多了。若是喝醉了,我怕回头各位府上的伯母婶子们,可要怪我了。” 众闺女听温明玉这么一说,便都轻声笑起来了。 “明玉妹妹放心,我们又不是酒鬼,知道节制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和乐融融。 温明玉朝旁边立着的几个丫环,做了个手势,说道:“把桃花酿端上来。” 上了桃花酿之后,在场的姑娘们便开始品尝桃花酿。 温明玉挪了个位置,坐到宁仪韵的身边。 “仪韵,你也尝尝这桃花酿吧,”温明玉说道,“今年的桃花酿比往年的还要好喝些。” 宁仪韵端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了一口,果然香甜甘醇,回味绵长。 “好喝,”宁仪韵赞道。 “我就说好喝吧。”温明玉眨眼说道。 “恩,好喝。”宁仪韵说道,“琼津玉浆。” 宁仪韵心中,这桃花酿得温明玉如此推崇,而且声名在外,果然是有道理的,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喝了一杯酒下肚,宁仪韵对温明玉说道:“对了,明玉,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说罢,宁仪韵便从怀揣里取出一件薄羊毛钩花长比甲,递给了温明玉。 她微笑道:“明玉,这是我织的羊毛比甲,虽说不怎么好看,但还算保暖,现在的时节穿正合适。” “咦?这时什么?羊毛比甲?”温明玉好奇的接了过来。 只见这羊毛比甲同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比甲都不同。 这羊毛比甲柔柔的,软软的,手摸在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一层细密的软毛,不过半点不扎手,而是柔软的十分舒适。 温明玉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料子,但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对毛绒绒的,软绵绵的东西天生没有抵抗力,这会儿见了这羊毛织就的料子,便一下子喜欢上了。 再看这比甲的款式,这比甲是勾了花的,比甲的正面左右两侧各勾出了一排桃花花样。 温明玉以前见到过的料子,这花样不是织出来的,就是绣上去的,哪怕最名贵的料子,最好的绣工,这花样也是平面的。 而这羊毛钩花的桃花却不一样,这一朵朵桃花,是从料子底上浮出来了的,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布料,更像是木雕是有高有低,这桃花是立体的。这桃花仿佛是从料子底上立了起来一般,就像一朵一朵盛开在料子上的桃花。 温明玉看着这羊毛比甲,是越看越欢喜,大大的杏仁眼,泛出亮光来:“仪韵姐姐,这比甲又柔又软,花样又好看,我太喜欢了。” 说罢,温明玉便站起了身,将这羊毛比甲套在了薄袄子的外头。 宁仪韵看着点点头:“恩,穿着挺合身。” “仪韵姐姐,我穿上了之后,一下觉得暖和了不少。”温明玉道。 “恩,这羊毛比甲是挺保暖的。”宁仪韵心道,这百分百纯天然的密织羊毛比甲,保暖程度自然是那些普通锦缎布料无法比拟的。 温明玉穿着比甲又坐了下来,问道:“仪韵姐姐,谢谢你送我的这件比甲。” 宁仪韵看着温明玉郑重的模样,笑道:“不用谢我的,一件比甲罢了。” 温明玉摸了一下身上的比甲问道:“仪韵姐姐,这宝贝比甲,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仪韵说道:“这个啊,是我自己用羊毛制的。” 温明玉惊奇道:“仪韵姐姐,你还有这等不传的手艺?” 宁仪韵讪讪笑的尴尬:“算不得什么不传的手艺,就是从杂书上看到的而已。你可是喜欢?” 这个时代,动物的皮毛,要不就是连皮带毛的制成衣物,比如用貂毛狐狸毛,制成卧兔或者裘衣;要不就是把毛去了,用光皮制成衣裤来保暖。 不管是连皮带毛,还是去毛光皮,制成的衣服虽然保暖,却也厚重,像羊毛衫这种既轻便又保暖的衣物是没有的。 因为这个时代,羊毛纺线和毛线编织的技术还没有。 只有北方草原地带之人会用羊毛制成羊毛毡,再用羊毛毡制成其他各种东西,不过这种羊毛毡在京城并不流行,而且羊毛毡制成的衣帽,不论从保暖程度,还是从轻便的程度,同羊毛纺线编织出来的羊毛衫比起来都是差了很多了的。 宁仪韵记得她前世的那个时代,这种真正编织羊毛衫的技术,也是明清时代的舶来品,是从西方传过来的。 这会儿,宁仪韵算是利用穿越的优势,来了个技术发明了。 “喜欢极了,”温明玉欣喜的说道。 说完,她又忍不住站起来,走开两步,在桃花林下,转了两个圈圈。 少女容颜娇美,一身钩花毛比甲,比甲上浮雕般盛开了一朵一朵的桃花,随着她转动,比甲的下摆微微扬起。 桃花林前,比桃花更娇艳的少女。 人比花娇。 宁仪韵唇角轻轻漾起笑意来。 在场的贵女们本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着桃花酿,这会儿都被温明玉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年纪的女子对漂亮的衣裳没有什么抵抗力,对柔柔软软的物件儿,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这会儿,看到温明玉穿着一件立体钩花的羊毛比甲,在桃花林下转了两个圈,就忍不住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这比甲样式好看,与众不同,而且看着毛绒绒软绵绵的,许多少女眼中便又流露出喜欢和欣赏的神色。 几个同温明玉平日里交好的女子便凑到温明玉的身边,仔细欣赏起来,还在那比甲上轻轻摸了起来。 “明玉妹妹,这比甲摸上去摸上去真是柔软,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可不是,摸起来,实在太舒适了” “瞧瞧,这桃花竟然从料子上浮起来了。” “就像桃花开在了衣服上。” “这件衣服真是个好宝贝,可真好看的紧啊。” 温明玉点点头,杏仁眼亮晶晶的,眸中充满了欢喜之色:“恩,这是我仪韵姐姐送我的,是我仪韵姐姐亲手制的呢。” 宁仪韵坐在木椅上,一边儿喝着上好的桃花酿,一边欣赏着桃花林的粉色花海,现下又多了一个穿着钩花比甲的娇俏少女,让她欣赏。 正是春日好时光。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宁仪韵做了个深呼吸,再喝一口桃花酿,好不惬意。 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正是那个在邢栋府上对宁仪韵出言不逊,又被宁仪韵驳得语结的小姑娘。 这姑娘立在宁仪韵身边,有些呆呆的看着宁仪韵,目光里倒是没有了刚才得愤怒之意,也没有再对宁仪韵怒目而视。 她呆呆看着宁仪韵,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怯生生的。 宁仪韵眉心抬了抬,本来不想再理她,不过突然促狭心起,便有心想逗一逗这个小姑娘。 宁仪韵弯了弯眉眼:“你叫什么名子?” 那黄衣姑娘,见宁仪韵突然发问,愣了一愣,随即回答道:“我叫钟芷兰。” “钟芷兰,名字挺好听的啊,”宁仪韵笑眯眯的说道,“你过来,想跟我说什么?” 黄衣钟芷兰顿了顿,鼓了鼓勇气说道:“我就是想问问,明玉姐姐那比甲,真的是自己制的吗?” 宁仪韵桃花眼一眯,说道:“那是自然,就是我自己制的。” 宁仪韵看到只是钟芷兰朝温明玉身上看了一眼,眼眸充满羡慕的神色,心中了然。 她笑道:“怎么?你也喜欢?也想要?” 钟芷兰点了下头:“你要怎么才能也给我一件,我用银子买,你,你开个价格,开个价格,我买就是。” 宁仪韵眨眨眼,说道:“我这比甲呀不卖的。” 她接着又道:“这比甲是我制的,而且这世上只有我一人会制,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会制了,而我这比甲,偏偏不卖。” 钟芷兰握了握拳:“那,那就算了。” 宁仪韵又笑道:“不过么,你若是真的想要,也不是不行,我可以送你一件,不过么” 钟芷兰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现在听到宁仪韵这么一说,心中便又燃起了希望:“不过什么?” 宁仪韵呵呵一笑说道:“不过么,我有条件啊。” 钟芷兰疑惑的问道:“什么条件?” 宁仪韵道:“以后每次见到我,都要恭恭敬敬的唤我一声仪韵好姐姐。” “你!”钟芷兰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一跺脚,便转过身,噔噔噔的跑开了。 宁仪韵见鹅黄的背影,淡淡笑了笑,不再管她,转过头,继续欣赏那桃花花海。 不知不觉的,宁仪韵已喝了好几杯桃花酿,这桃花酿入口并不觉得辣口,反而十分甘甜香醇,但是后劲却不小。 宁仪韵喝了几杯桃花酿,便觉得身子有些发热,脸上也翻起了潮红。 带着些微的酒意,宁仪韵站了起来,往桃花林的方向走过去。 她走进了桃花林。 走在桃花林里头,和站在桃花林外欣赏,感觉又是不同。 她抬起头,只见头顶深深浅浅的粉色,将天空也遮了起来。 明媚的阳光偶尔从花朵和花朵之间缝隙透了下来,落在她的身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她仿佛被一个粉色世界所包裹。 宁仪韵勾了勾唇,笑意之中,待着几分微醺。 她独自走在桃花林里,她只觉得自己脚步轻快,身子轻盈。 带着这份轻盈,带着酒意,带着微笑,宁仪韵不知不觉,吟起了上辈子听说过的一首古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这首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中带着些消极的意思,但是宁仪韵却喜欢始终那流露出来的洒脱和肆意。 现下,她在桃花树下,喝着桃花酿酒,心中畅意,觉得这首诗十分应景,那诗中的洒脱肆意,正和她现在心中畅意通透之感。 于是,她便带些几分醉意,独自在桃花林中边走边吟诗。 也许是因为酒醉,也许是因为吟诗太过专注,她并没有注意到桃花林的另一头有人走了过来。 温伯瑾正在自家府上桃花林的另一头散着步,远远的,便听到婉转好听的女子吟诗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娇美,却不似一般女子悲春伤秋的哀婉,也不是春闺怨恨的婉约,而是带着几分爽朗的肆意。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温伯瑾不禁往这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到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在桃花林中一边走路,一边吟诗。 他定睛一看,瞬间便认出了她。 他愣了一愣,却无法挪开目光。 她走的有些不稳,虽不至于摇摇晃晃,这脚步也看得出来轻飘飘的。然而,却不显得轻浮,反而将那娇美的身段更显的说不出的妩媚,那轻盈的脚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显得风情万种。 当真撩人得紧。 撩人得紧,温伯瑾被自己突然冒气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垂下了双目,将目光避开了她。 宁仪韵醉得身子发热。 她突然见到眼前一棵桃树,这棵桃树要比旁的桃树更加粗壮,枝干更多,桃花也跟多。 她心中欢喜,便走到这颗桃树下,想坐下来,因为身形不稳,她没有控制好重心,与其是坐下的,不如说是因为摔倒而跌坐在的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温伯瑾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又抬眸向宁仪韵看过去,只见刚才还好端端在走路的人,这会儿,却是坐在了地上。 因为距离远,温伯瑾看不清楚宁仪韵的状态,以他的距离看过去,虽然可以认清楚人,看清楚人的姿态,但是看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他能看到是坐在地上的,但是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联想刚才那声“咚”的摔倒声,温伯瑾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摔伤了,伤势又如何? 他心里一集,便急匆匆的朝宁仪韵的方向走了几步。 匆匆走进了几步,他便看清楚了宁仪韵的状况。 他见她脸色红润,神色没有异常,没有痛楚之意,好端端的坐在桃花树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又开口吟诗起来。 宁仪韵对着面前的桃花树挥了挥手。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温伯瑾严肃的神情,突然向破了冰一般,他唇角一勾,漾起一抹笑意。 她的声音婉转中带着洒脱,桃花眼里蒙了一层水汽,眼尾向上勾着。 当真撩人。 温伯瑾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挠了挠,挠得他的心痒得不行。 好诗,惬意而洒脱,由她吟出来,声音即娇美,又豪放,却不觉得突兀,反而十分好听。 有些受不住,他垂了双目。 见她无事,温伯瑾便打算离开了。 转身正要走,心里却又担心起来。 她这幅样子,明显是醉了,一个人在林子里落了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他知道,今儿在林子的另一头,她的妹妹温明玉正在举办赏花会,而她大约是应了邀,来参加这赏花会的。 因为要避嫌,所以,温伯瑾一直在桃花林的另一头散步,若不是因为听到宁仪韵吟诗,他根本就不会走进林了。 可是,现在,他要不要把她扶起来,送到桃花林的另一头赏花会所在的位置,就说自己是在林子里遇到了酒醉坐在地上的她,所以把她送了过来。 只是,若是真的走过去,她如今身形不稳,他若是要扶着她,必然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这样便是与礼不合。 温伯瑾为人严谨,甚至有些刻板,对他而言,男女大防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自然会觉得这样与礼不合。 到底要不要送她过去? 温伯瑾心中犹豫,脚步便向钉了钉子一般,一动也不动。 目光也如凝在她的身上一顿也不顿。 温伯瑾挣扎了再三,在他终于决定要送她回桃花林另一端的赏花会时,突然听到自家妹妹,温明玉的声音。 “仪韵,仪韵姐姐,你在哪里啊?” 温伯瑾知道是温明玉寻过来了。 他身形一顿,双目一垂,随即便转身,迅速离开了桃花林。 宁仪韵吟了一遍诗,觉得还不过瘾,正准备吟第二遍的时候,便听到了温明玉的声音。 “明玉?”宁仪韵沉吟了一声,便大声应道:“明玉。” “仪韵,你在哪里啊?”温明玉的声音。 “我在这里。”宁仪韵大声说道。 温明玉寻着声音,走到桃花林中,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看到了坐在一棵桃树下的宁仪韵。 她迅速走过去来到宁仪韵的身边:“仪韵姐姐,你在这里啊。” 宁仪韵点点头:“恩,我在这里,我见这桃花林甚是可爱,我心中甚是欢喜,便走了进来。” 温明玉说道:“我方才穿了你送我的羊毛比甲,好多人都来找我,看我身上的比甲。我忙于应付,就没有注意到你” 127 真是撩人得紧 128 不想旁的男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8 不想旁的男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温明玉接着说到:“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你不见了。我在人群中找了你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你,我便猜着,你会不会到林子里来了。 我就进来看看。 嘻嘻,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啊。” 宁仪韵坐在地上,点点头说道:“恩,你家的桃花林,真是好看的。” 温明玉见宁仪韵坐在地上,脸颊绯红,便问道:“仪韵姐姐,看你这模样约莫是喝多了,我们家这桃花酿就是这样,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多了上头就厉害了。” 宁仪韵摆摆手说道:“你家这桃花酿,甚是好喝,我不觉多喝了几杯。不过你放心,我无事。虽然身子有些热,脚步微微有些飘乎,但也没有什么大碍。” 温明玉点点头,说道:“仪韵姐姐,这赏花会差不多结束了,林子外头的姐姐妹妹们,已经走了一些了。 仪韵,你酒喝得有些上头,不如去我屋子里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回去也不迟的。” 宁仪韵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我只是有些微醉,并没有大醉。今儿我是坐了马车来的,我再坐马车回去,倒也无妨,在马车上也可以休息休息的。” 温明玉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点头应道:“好的,我叫个婆子去外院通知,让你的车夫在门口侯着你出来。” “好。”宁仪韵应道。 温明玉扶着宁仪韵出了桃花林,又吩咐了婆子,去外院下人歇息的地方,通知珍珑棋馆的车夫备好马车在门口侯着。 随后,温明玉便一路将宁仪韵送出了府。 因为宁仪韵有些微醉,走路的脚步便有些慢了,等他们走到永宁侯府门口的时候,德全早已驾着门口在永宁侯府门口等着了。 宁仪韵走到马车车厢门口,回过身朝温明玉挥了挥手:“明玉,你进去吧,我上马车了。” “仪韵姐姐,路上小心。”温明玉应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返身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宁仪韵便是一愣,只见乔安龄正坐在马车里。 他坐在马车的软榻上,瑞风眼透着笑意,让出了半个位置。 宁仪韵桃花眼一抬,跨了一步,坐到了乔安龄的身边。 她转过头,抬眸望着乔安龄,半眯着桃花眼,轻声问道:“恩?说说,你怎么在我的马车上?” 乔安龄微微笑道:“我去珍珑棋馆找你,结果扑了个空,珍珑棋馆的人告诉我,你到永宁侯府赴赏花会来了。 我就让德顺驾着马车又到了永宁侯府。 到了永宁侯府门口一看,就看到德全驾着马车在门口候着,我就打发德顺自行把我的马车赶回去,而我就上了你的马车。” 宁仪韵翘了翘嘴:“我的马车,你倒是想来就来,想上就想上的。” 乔安龄笑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下车就是。” “本来就是你的马车,”宁仪韵摇摇头。 当初乔安龄是想把德全和这辆马车一起送给宁仪韵的,不过宁仪韵觉得珍珑棋馆地方小,没地方放马车,便让德全每日都回定安侯府,左右定安侯府离珍珑棋馆也很近。 当时,她被鲁家兄弟从珍珑棋馆掳走,一来为了安全考虑,二来她也确实需要一辆代步工具,便让德全在她需要的时候,过来接她就是。 她只要有马车代步,只要保证路上的安全就行,这马车的所有权,她要不要也无所谓,所以她便留了这马车的使用权,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上一用,但是马车的所有权却是没有要的。 是以,按道理来说,这只是给她配的用来日常代步的马车,不管是德全也好,马车也好,还是定安侯府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定安侯府的马车。 乔安龄笑道:“我本来是要将这马车送给你的。” 宁仪韵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现在这样好得很,马车怎地还没有动。光顾着说话了。” 说罢,宁仪韵朝外头喊了一声:“德全,我坐稳当了,去珍珑棋馆吧。” 随着一声马鞭声,车厢摇摇晃晃的走动了起来。 车厢内,乔安龄问道:“身上有股香甜的酒气,饮了酒了?” 宁仪韵点了个头,说道:“恩,永宁侯府的桃花酿,喝多了一些,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热。” 说罢,宁仪韵往乔安龄肩头一靠:“让我靠靠。” 乔安龄便顺势揽住她的纤腰,把人往自己怀了一带。 宁仪韵笑眯眯的看了看乔安龄,然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安安心心的靠着。 “永宁侯府的桃花酿声名在外,我也喝过,确实是难得的佳酿,难怪你说贪杯了,”乔安龄勾了勾唇,“你这馋嘴的,也不知道节制。” 宁仪韵在她怀里娇嗔道:“哪里不知道节制了,若是不知道节制,我就跟多喝几杯,你现在便只能看到我酒醉不行的。” 怀里佳人的娇嗔,让乔安龄身子不由的一酥,他说道:“我听珍珑棋馆的人说,你去赴的这个是赏花会吧。” 宁仪韵好奇的问道:“是啊,怎么了?” 乔安龄低头,寻到宁仪韵的耳边,低声说道:“是赏花会就好。赏花会上都是女子,若是赴了寿宴婚宴,宴席上还有旁的男子 我是怕有旁的男子,看到你这副模样以后,就会来同我抢人。” 宁仪韵“噗嗤”一声,失笑道:“真小气,只有女子,没有男人啊。放心了?” 乔安龄笑道:“你说小气就小气。”他只是不想旁的男人见识到她撩人的风情。 “身子越来越热了,”宁仪韵哼哼道。 她喝了酒,本来就热,在外头,有春日的清风吹着倒还好,现在上了马车,在这密闭空间里,她便有些热的受不了了。 宁仪韵松了松领口,露出了半片锁骨来。 对于宁仪韵来说,领口解到只露出一半的锁骨,实在抬正常不过的,但是对乔安龄来说 乔安龄目光凝了凝,落在她露出脖颈间的一小片雪白肌肤上。 肌肤雪白因为酒意,而显得粉红,粉嫩粉嫩,甚是诱人,露出半片锁骨,清晰可爱,看着让人只想俯身亲吻。 乔安龄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便立刻转了目光。 本来不热的他,这会儿也燥热起来。 宁仪韵松了领口,觉得舒适了很多,迷迷糊糊就要睡去。 朦胧间,她换了个姿势,将一条腿抬起,搁到了乔安龄的大腿上,动了一下。 乔安龄顿时身子一紧,心火一串,周身便如烧着了一般。 只是怀中的佳人,睡的迷糊。 他有些不知所措。 喉结连番滚动了几次,咬了咬牙,然后轻手轻脚把怀里的人儿抱了起来,抱到了软榻上,自己则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他跨了一步,走到面前的一只锦凳,转过身正想坐下,突然觉得腰间一紧。 方才,宁仪韵醉得有些迷糊,乔安龄抱她的动作虽然轻,但还是惊动了宁仪韵。 宁仪韵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见乔安龄正站在自己跟前,便伸手拉住了乔安龄的玉革带。 她带着醉意嘟囔了一句:“安龄,你怎么走了啊?” 乔安龄低头看了看,她勾在自己腰带上的素手,浑身又是一紧,身上燥热越燃越烈,仿佛要找个出口喷涌而出。 宁仪韵半眯着桃花眼,眼睛向上挑了挑,眼中眉媚意天成。 她拉住他腰间的玉革带,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 乔安龄一个没忍住,低喘了一声,便顺势朝她压了过去,将她压倒在软榻上。 软榻很小,正好能容纳一人的身位。 宁仪韵挑了眉眼,攀上了乔安龄的脖子,嘟起了红唇,要亲亲。 瑞风眼慢慢的眯了一半,乔安龄的瑞风眼也眯了一半,他迅速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吮吸了一口,又迅速抬起头,偏头,来到她鬓角边。 揽着她腰的大手,慢慢收紧了一些,乔安龄将头埋在她的肩榜上,气息乱得无以复加,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许久,乔安龄突然站了起来。 他向前车头的方向喊了一声:“德全,把马车停下。” 马车慢了下来,很快就停了下来。 “安龄,”宁仪韵不解道,“棋馆这么快就到了,还是我醉过了头。” 乔安龄说道:“还没有到珍珑棋馆,你在车里休息一会儿,我下车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在宁仪韵疑惑的目光中,乔安龄下了马车。 马车已经到了中常街了,乔安龄在马车附近找了个风口。 他站在风口,任春日微寒的清风吹在他身上。 吹了好一会儿的风,身子里的燥热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眼眸中的迷离也才慢慢的退却下去。 待恢复了常态,他才敢重新上了马车,坐回软榻上,再把宁仪韵轻轻揽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睡觉。只是目光不敢再乱看,手也乖巧的很,轻轻搭在她的腰上,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到了珍珑棋馆。 乔安龄这才把宁仪韵喊醒。 宁仪韵因为刚刚睡了一觉,酒意已经去了大半,便同乔安龄挥了挥手,高高兴兴的下了车。 见宁仪韵窈窕的背影,乔安龄不觉苦笑。 —— 转眼,又过了两日了。 三月初十,是乔安龄的生辰。 这日,乔安龄,一大早就到珍珑棋馆来,找宁仪韵。 “仪韵,今儿说好的,要陪我过生辰的,马车在外头等着了。”乔安龄说道。 “你先随我来,”宁仪韵对着乔安龄,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 宁仪韵把乔安龄带到了珍珑棋馆两楼的雅间,将实现早已准备好的羊毛衫,递给了乔安龄。 “这是我给备的寿礼。”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接过毛衣,展开,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一件衫子。” 宁仪韵点点头:“是一件羊毛做的衫子,是我亲手做的,这羊毛衫又是轻便,又是暖和,旁人可是不会做的。你试试?” 乔安龄依旧有些疑惑,看了看宁仪韵,想问她问题,又怕问了之后,打击了她,惹她不快。 宁仪韵见乔安龄一副犹疑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乔安龄迟疑的问道:“这衫子只是这衫子” “这衫子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这衫子前前后后的,都连成了一片,既不是对襟的,也不是斜襟的,这衫子,该怎么穿才好。” 宁仪韵咯咯笑道:“原来你在疑惑这个。这衫子同旁的衫子不一样,这衫子是有弹性的,可以从头上套进去。” 这个时代的衣物都是布料的,不管是锦缎,还是棉麻,都没有什么弹性,所以这个时代的衣物都是开衫,还没有出现过套衫。 宁仪韵给温明玉织的羊毛比甲,也是一件开衫,总体的款式和普通的对襟比甲差异并不是很大,羊毛比甲胜在料子柔软,钩花好看。 但是,她给乔安龄准备的这件,却是一件套头衫。 对于宁仪韵来说,司空见怪的套衫,对于乔安龄来说,就是前所未见的。 乔安龄瑞凤眼一抬,笑道:“原来如此。” 说罢,他看了看收了羊毛衫子,依旧有些无措。 宁仪韵说道:“你把外头的薄袄子脱了,我教你怎么穿。” 想了一向,宁仪韵又说道:“恩,我去叫人把炭盆拿出来,给你点上,免得你换衣服着凉。” 乔安龄说道:“不过就是换身衣裳罢了,哪里就会着凉,不必麻烦。” 说罢,乔安龄便伸手去解开腰间的玉带。 宁仪韵见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的,有些不自在,侧了身,不去看他。 乔安龄勾唇笑笑。 脱了外头的薄袄子,才说道:“袄子,脱好了,这羊毛衫子该怎么穿?” 宁仪韵转头朝乔安龄看过去,见他已经把薄袄脱去,只剩下里头的浅清色的锦袍,她便迅速走到乔安龄的身边。 “你坐下,”宁仪韵说道,“你身量高,我站着,我够不着。” “好,”乔安龄微微一笑,便在棋桌边坐了下来。 宁仪韵拿起棋桌上另一边的羊毛毛衣,将这毛衣替乔安龄从头套上,又引着他将毛衣穿好。 乔安龄将这羊毛衫子一穿好,便十分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这衫子如此轻便,竟然这么暖和。” 宁仪韵笑眯眯的点点头。 乔安龄接着说道:“这毛衫握在并无沉重之感,比薄袄要轻上许多,但是论暖和,同那薄袄相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仪韵笑眯眯的点点头。 “触感也是相当不错,十分柔软,”乔安龄问道,“羊毛所制?” 宁仪韵道:“恩,就是羊毛制的,轻便又保暖。这羊毛衫子你可以穿在里头,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穿薄袄子,外头直接穿袍子就可以了。” 乔安龄喜道:“如此一来,这春日的衣装,便可以轻便上许多了。” “恩,可不是?”宁仪韵应道。 她朝乔安龄看着,看看他这羊毛衫子穿好了没有,也顺便欣赏一下,他的好颜色。 乔安龄相貌堂堂,身材又极好,看过了他穿长袍锦衣的模样,这会儿穿了毛衣,换换口味,也非常好看,因为羊毛衫是有弹性的,虽然是穿在锦袍外面,但因为毛衣淡淡弹性,也将他的好身材隐隐勾勒了出来。 见他有一处衣角没有弄好,她便上前将他的衣角抚平。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多谢你的寿礼,为夫甚是欢喜。” 宁仪韵闻言,便瞪眼瞧着他,一句“连提亲还没有,哪里来得为夫?” 话还没有出口,她突然意识道,这个时代女子一般只为家人和自己的丈夫制作衣裳。 家人且不去说,若是一个女子为了男子制了一整件衣物,那这男子八成是这女子的夫君。 所以乔安龄才会这么说。 想到此,宁仪韵俏脸一红,却也有些哑口无言。 乔安龄见她模样娇羞之中带着几分可爱,便捉住了她的双肩,低下头,寻到她的红唇,慢慢落了下去。 他的唇在她唇边辗转,心中暗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和她做了真夫妻,便可以日日恩爱。 而他可以做的,也不只是亲她的红唇了。 ------题外话------ 推荐盛世农宠:毒舌夫君,傲娇妻著:觉醒的虾米。1月9号—1月12号pk期间,求收藏。 二十一世纪的陈嫤倾赴约相亲的路上遇车祸莫名地穿越了。 架空的朝代,一穷二白的家庭,还欠了一身债,温柔的母亲,懂事的大哥,惹祸的二哥,调皮的小妹,还有一个自己。父亲呢?据说上京赶考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嫤倾表示很忧愁,漫漫的奋斗路,好不容易家富了,极品亲戚也上门了,幸好偶然间陈嫤倾得到了一神奇空间,陈嫤倾表示我是现代人我怕谁,四个字‘揍他丫的’。 128 不想旁的男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129 你想的周到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29 你想的周到 宁仪韵送完了寿礼,便同乔安龄一起出了珍珑棋馆,上了马车。 马车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不是京城城内,而是在城外。 宁仪韵下了马车,只见眼前有一片湖,湖水碧绿,映着蓝天白云,湖边桃红柳绿,一片春日好时光。 湖边有一座凉亭,凉亭边站了几个伺候的下人,亭子里的石桌上已摆好了酒席。 宁仪韵笑道:“寿星公,你的寿宴设在这里啊。” “不错,”乔安龄说道,“我的寿宴就设在这里,我是寿星公,你是我请来的唯一宾客。” “这倒是个好去处,”宁仪韵看着这一片湖光山色。 “恩,你知道我性喜清静,不喜热闹,这里景色好,又没有什么人来,我就把寿宴设在这里。”乔安龄说道。 “来吧。”乔安龄说道。 两人说着,走进了凉亭。 宁仪韵和乔安龄在凉亭里落了坐。 亭子的酒桌上,酒菜已经摆好,还摆了几只精致的寿包。 两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聊着天。 “仪韵,今儿驾马车来的车夫,叫德顺,是我常用的车夫,”乔安龄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栓马车的德顺说道。 宁仪韵点点头:“我认识啊,怎么了?” 乔安龄朝德顺的方向喊道:“德顺,过来见过宁姑娘。” 德顺听到乔安龄的话,便立刻走进了凉亭,对着宁仪韵作了个揖,行礼说道:“见过宁姑娘。” 宁仪韵连忙说道:“不必客气的。” 乔安龄勾唇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言林,说道:“这是言林,你也认识的,是我贴身的护卫。 定安侯府的护卫众多,不过近身跟着我的,就是言林了。” 言林闻言,也立刻走到宁仪韵的面前,说道:“见过宁姑娘。” “快起来,不必多礼。” 宁仪韵说着抬了抬眉眼,狐疑的看着乔安龄。 乔安龄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直守在凉亭外的男子,走了进来。 “仪韵,这是宋修书,是定安侯府的幕僚之一,跟了我许多年,也是我所信任的之人。” 宋修书也朝宁仪韵行了个礼:“见过宁姑娘。” “你是” 宁仪韵朝宋修书看过去,只见这宋修书约莫三十来岁,身量适中,一袭青衫,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这是宋修书第一次见宁仪韵,他也在悄悄的打量宁仪韵。 他知道自家主子定安候心中有一个极为喜欢的女子,这会儿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只见这宁姑娘眼若桃花,肤若凝脂,顾盼生姿,神采飞扬,说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也不为过。 再见她双眸有神,透着一股子灵气,气质泰然沉稳,透着大气高贵,心中也是暗自赞叹,难怪自家侯爷会这么喜欢她,单看她这副模样便是世间的一个妙人了。 再想到她在宁贺贪腐一案中,想出的那些计谋,当真是个秀外慧中,聪慧过人的女子。 宁仪韵想了想,便笑道,“哦,宋先生,我也是知道的,宁贺贪墨一案,还多亏了宋先生出力。” 听到宁仪韵的问话,宋修书不敢迟疑,连忙收了心思说道:“不敢当,修书只是按着宁姑娘的计谋行事。” “修书,你退下吧,”乔安龄说道。 “是,”宋修书应了一声,便退开去了。 乔安龄又对宁仪韵说道:“仪韵,跟随在我的身边的有不少人呢,不过这三人,是我最信任的。先让他们这样见一见你,恩,暂时就让他们还称你为宁姑娘。 恩,等你进了门,再让他们改口。” 宁仪韵知道他是将她介绍给他最信任的人,她心中有些动容,微微朝他笑了笑,说道:“你想的周到。” “另外,还有一事,要同你说说,”乔安龄说道。 “恩?什么事?”宁仪韵疑惑道。 乔安龄说道:“是关于苏家行贿一案的事情。” 宁仪韵正了神色问道:“哦?怎么说?” 乔安龄说道:“我已向皇上请了旨,请皇上委派我抽查京城众部衙门的卷宗档案。 皇上的旨意也已经下了,临时委派了我这个任务,让我在京城三省六部等众多官府衙门之中,抽着检查这些衙门的卷宗档案。” 宁仪韵娥眉一挑:“旨意已经下来了?” 乔安龄点头说道:“恩,费了些工夫说服了皇上,如今这旨意已经下来,皇上委派我抽查京城各个官府衙门的卷宗档案。 京城各个官府衙门的卷宗档案,都是由各个官府衙门自己负责保管的。皇上已经很多年没有派人检查过,让我来抽查一下各个官府衙门的卷宗档案也是好的。” 他顿了一下,说道:“这是给苏家行贿案翻案的第一步。 圣旨下了以后,我便知会了京城的各个官府衙门,让他们先自查,若是有什么缺漏的,让他们自己先查补起来,有什么错处的,让他们自己先修正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是没有抽查到的官府衙门,也会自行对卷宗进行整理和检查。 如此一来,就算那些没有抽查到的官府衙门,卷宗档案也可以得到梳理。” 宁仪韵笑道:“侯爷想得周到。” 乔安龄说道:“虽说,我请旨抽查各个官府衙门的卷宗档案是为了给苏家行贿一案翻案,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更何况,这次,我是主动请旨,不管如何,差事总是要做好的。 至于,这给苏家翻案一事” 宁仪韵说道:“那就要开始第二步了。” 乔安龄说道:“恩,京城府尹顾志云,过几日就应该去找邢栋了。” 两人在凉停里一边说着话,一会儿喝酒吃菜。 “今日忙里偷闲,在这湖边过了一个寿辰,倒也惬意。”乔安龄说道。 “安龄,二十一岁生辰快乐。” “恩” “愿你以后,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恩,我心中所想,便是早日娶你过门,若真是如此,便也如意了。”。两人在湖边亭子里吃好饭,便到湖边逛街。 夜幕降临,湖边的夜景同白日完全不同。 繁星点点,倒映在湖中,乔安龄和宁仪韵在湖边并肩行走,交叠的衣袖下,是搭在一起的手,别样的缱绻。 —— 过了几日,邢栋邢府正堂。 “顾大人来了,稀客稀客,”邢栋招呼着京城府尹顾志云,“快请坐,来人,上茶。” “邢大人啊,不用客气,下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顾志云说道,“今儿来您府上,是有重要的事情,同刑大人相商量。” 这顾志云约摸四十五六,身穿常服,仪态端方,面色红润,下巴处留了一把不长不短的山羊胡须。 此时的顾志云面色十分焦急。 邢栋疑惑的朝顾志云看看,见他神色慌张,便好奇的问道:“哦?顾大人出了什么事?怎地看上去如此慌张?” 顾志云说道:“今日皇上下了旨意,让定安侯抽查各个官府衙门的卷宗档案,邢大人是否也已经知道?” 邢栋笑道:“原来是这件事,这么大的事情,老夫自然是知道的。 不仅如此,定安侯还派了人到各个衙门知会,让我等先对衙门里的卷宗档案进行自查自检。 待各个官府衙门都自检自查好之后,他再对卷宗档案进行抽查。 我已经命人在梳理检查吏部的卷宗档案了,现在已经梳理检查了有一半了。 就算,到时定安侯到我吏部来抽查卷宗档案,也不会有什么纰漏。” 邢栋喝了一口茶说道:“顾大人,既然皇上命定安侯抽查卷宗档案,我等自然要配合,顾大人不妨也把府尹衙门里头的卷宗档案,好好梳理梳理,检查检查。 呵呵,顾大人,这慌张是没有用的,先自己把衙门中的卷宗档案整理好,心中有数,就不会荒乱。” 听了邢栋的话,顾志云脸上的慌张,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厉害。 “邢大人啊,我们府尹衙门,自然也收到了定安侯的知会,让我们自行检查卷宗档案。 这皇上的圣旨不敢不尊,定安侯的照会也不敢不从,我们府尹衙门在一收到定安侯的知会之后,就自查档案了。” 邢栋讶异道:“哦?既然如此,那顾大人今日这般慌张,倒我家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啊?” 顾志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自查自检,便自查自检的出了问题了。 我命手下之人检查历年的案件卷宗,竟然发现,缺了一册案卷。 是和二十年前和顺郡王贪腐一案有关的一桩案子,那案子的卷宗竟然不见了。 我问了一个在府尹衙门当差了二十多年的刀笔吏,又查看了一些旁的资料,可以确定,这缺了的案宗应该是一起行贿抄家的案子,这犯了行贿之罪的,应该是一户姓苏的商户。 下官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这顾志云,朝邢栋瞥了一眼,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卷宗不见了,若是被定安侯知道了,如何交代啊?” 邢栋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终于明白这顾志云这般神色慌张是为什么了。 这顾志云命人梳理检查府尹衙门的卷宗档案,发现少了一册二十年前的卷宗。而二十年,担任京城府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邢栋。 这是现任府尹,来找前任府尹,问起陈年往事来了。 邢栋从京城府尹的职务离任已有十几年了。这案子又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二十年的年岁也已经很久了,所以刚才,一时间邢栋没有想起来。 这会儿,顾志云一提,他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这府尹衙门的卷宗当中确实是少了苏家行贿案这一册的。 至于为什么会少一册卷宗,旁人不知道,他邢栋却是心知肚明的。 会少这一册卷宗,还不是因为他邢栋把这一册案卷销毁的。 他为什么要销毁这一卷的卷宗,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二十年,苏家行贿案纯属子虚乌有,完全就是弄错了。他是因为一时贪念,所以将错就错,判了苏家有罪,并且判了苏家抄家,这抄家得来了银子,大部分都进了他邢栋的腰包。 当年,苏家行贿案自然是有卷宗的,若是有人看到这卷宗,就会发现,这苏家行贿案根本就是证据不足,胡乱判的案。 当时,他怕被别人从卷宗上看出了端倪,就干脆把这一侧卷宗,就着烛火一页一页的销毁了。 毁尸灭迹,无人知晓。 只是现在 邢栋看了眼眉毛拧成一团的顾志云,心道,这确实是件大麻烦,若只是卷宗里有些纰漏,或许还能修补改正,这少了整整一册的卷宗确实是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了,难怪这顾志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邢栋暗道,不过,他故意判了错案这件事情,是绝不能让人知道的。一旦让人知道,是他一时起了贪念,判了错案,抄了家,随后又中饱私囊,那他便身家性命堪忧。 不能让人知道他错判了苏家贪腐一案,所以也绝不能让人知道是他销毁了苏家行贿一案的卷宗。 如今之计,他便只有一口咬定,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苏家行贿案的卷宗没有了。 邢栋故作讶异的说道:“哦?竟然少了一卷卷宗?还有这等事情?” 顾志云点了点头:“是啊,邢大人,下官昨日知道此事以后,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今日便一早来找邢大人,想找邢大人问个究竟。” 邢栋立刻把脸一沉说道:“顾大人,你也知道,我离任京城府尹已有十多年了,顾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向我问个究竟?我怎么知道这卷宗会不见了?” 顾志云眉心拧紧,说道:“这,邢,邢大人啊,这二十年前,京城的府尹是刑大人您啊。” 邢栋说道:“那又如何?本官在十多年前已经从京城府尹的位置上卸任了,接替本官的是你顾大人,这十几年以来,府尹衙门是由顾大人管着的,保管好府尹衙门的卷宗,也是你顾大人的指责。” “是,是,邢大人说的是,”顾志云说道,“下官是十几年前开始担任这京城的府尹的,但是失踪的这一册卷宗毕竟是二十年前的卷宗。 二十年前,下官还没有任这京城府尹,所以关于二十年前的卷宗,下官还是要来问问邢大人。” “荒谬,”邢栋沉声喝道,“十几年前,我卸任京城府尹一职,而你上任京城府尹一职。 当时,你我二人,对府尹衙门的各项事务是仔仔细细交接过的,这交接的事务之一,就是交接府尹衙门的卷宗。 十几年前,你我就已经交接好了,府尹衙门的事务,本官也全全交给你了。 你我交接事务的时候,你顾大人可没有说什么卷宗少了一册。” “这”顾志云说道,“这邢大人,十几年前,你我的确交接了关于府尹衙门的所有事务,卷宗档案的保管,也的确包括在其中,只是府尹衙门的卷宗,那么多,怎么可能一册一册核对过来? 交接的时候,只是对卷宗的保管规则和不同类型卷宗的摆放位置,有个大致的了解就是了。 邢大人,您也知道,府尹衙门事务众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交接。 这卷宗档案交接的时候,不可能把所有的卷宗都清点一遍的。” 邢栋抿了一口茶,说道:“这就是你顾大人的事了。 顾大人,本官以为,你我在交接之时,这册卷宗还是在的。 但是,在顾大担任京城府尹的这十几年间,却是丢了这册卷宗。 也许是被人偷了,也许是顾大人自己拿走了卷宗,又因为保管不当,所以弄丢了。” 129 你想的周到 130 他心中得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0 他心中得意 邢栋看着眼前的顾志云,心道,自己销毁卷宗一事,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倒是可以让这个顾志云来背这个黑锅了。 他只要一口咬定,十几年前,自己离任时,苏家行贿案的卷宗是在的,这卷宗是在顾志云在任的期间弄丢的。那么卷宗丢失的责任就在顾志云身上,而不是在他的身上。 如此一来,这卷宗丢失的锅,就可以让顾志云来背,而他当年销毁卷宗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顾志云承担卷宗丢失的责任,盖棺定论之后,他邢栋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顾志云急忙说道:“这邢大人,库房重地,一直有人把手,怎么会失窃,而且,而且下官也从来没有取阅过这一册卷宗啊” 邢栋说道:“这个么,就说不清楚了。我看顾大人只能自己想想办法了。” “嗳,下官,下官现在还能想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顾志云说道。 邢栋眼睛轱辘转了半圈,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比如说,顾大人正在核对卷宗档案,正巧把这苏家行贿的卷宗拿到别的屋子去检查核对了。 又因为没有核对检查完毕,所以,夜里,就把这册卷宗留在了这间屋子里,而没有放回库房。 再然后么,好巧不巧的,这件屋子就走水了 天灾不可违抗,这屋子起火了,顾大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此一来,这卷宗没有了,是因为府衙着火,顾大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虽说这卷宗也还是在顾大人的任期上没有的,严格算起来,还是顾大人的责任。 但毕竟是因为着火走水所致,不是因为顾大人工作疏忽,粗心大意弄丢了卷宗,这责任自然也要小上许多。” 邢栋笑了笑说道:“本官只是随意一说罢了,顾大人也莫要当真,究竟要怎么做,还要看顾大人自己的意思。” 邢栋心中暗道,若是这顾志云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安排一场假的火灾,再谎报上去,说这册卷宗是因为火灾才烧没了的,那么他邢栋便和这卷宗丢失一事,彻底没有了关系,他便可以彻底脱身了。 这册卷宗没有了,是因为府衙的一个屋子走了水。 这册卷宗没有了,是在京城府尹顾志云的任期上没有的,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要说承担责任的话,也会落到顾志云的头上,有顾志云背这个黑锅,跟他邢栋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邢栋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目光闪烁的看着顾志云。 顾志云似乎想了很久,一咬牙说道:“好,好,就照邢大人的法子办了。” 邢栋心中十分得意,呵呵的说道:“本官只是打个比方,可没有给顾大人出什么主意啊?” 顾志云说道:“那是自然,下官省得。” 说罢,顾志云又道:“时辰不早了,下官不敢叨扰邢大人太久,便先告辞了。” 邢栋呵呵一笑,得意之色攀上眼角眉梢:“想来顾大人还有事要做,本官也不留你,本官让人送你出门。” —— 第二日,邢栋正走在吏部衙里的回廊上,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听到两个手下的官员,正在聊天。 “吏部的卷宗,咱们这自查自检,差不多要查完了吧?” “快了,还有一小半,就快查完了。” “嗳,剩下一小半,咱们查起来可点小心着些。” “哦?怎么了,为何要小心着一些?” “我听说府尹衙门自查自检卷宗档案,还自查自检出了事。” “还有这样的事?自查自检还能出事?” “可不是?我也是听人说的,昨天夜里,府尹衙门的一间屋子不知怎地走了水,起火了。 幸好,被值夜的衙役发现了,及时灭了火,所以没有波及到旁边的屋子,就只烧了一间屋子。 夜里,这屋子里也没有人,府尹衙门里没有人受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原来是这样,只烧了一间屋子,也没有人受伤,也算是运气好。 不过这和府尹衙门自查自检卷宗档案有什么关系?” “恩,就是同这火灾有关。” “怎么说?” “你说吧,若是不自查自检,这些卷宗档案都在库房里好好放着的,平日无事,谁会把这些卷宗档案从库房拿出来啊? 就是因为要自查自检,这京城府尹顾大人啊,就把一册卷宗档案从库房里拿出来,拿到另一间屋子,亲自核对检查啊。” “京城府尹亲自核对检查卷宗档案?” “大概是因为府尹衙门的刀笔吏不够用,所以顾大人只能亲自帮着刀笔吏们一起核对检查,也有可能是这顾大人想亲力亲为,好显得自己对圣旨的重视,也好在定安侯面前表现表现,谁知道呢? 总之,这顾大人,是库房里拿出了一册卷宗,并且把这册卷宗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然后,他昨日没有看完,就把这册卷宗留在了那间屋子里,打算第二天再去看的,谁知道啊,谁知道啊” “难道这走水的屋子,就是放这册卷宗的屋子?” “可不是吗?这火灾虽然不严重,只烧了这一间屋子,但是却把这册卷宗给烧毁了。 你说说,若是没有这自查自检,这册案卷就会乖乖的躺在库房了,又怎么会这间走水的屋子里呢? 就是因为这自查自检,所以啊这顾大人才会把案卷从库房里取出来,放到这走水的屋子里。 一册卷宗也就没有了。” “原来如此,没有人员伤亡确实是幸事,不过却烧毁了一册卷宗,今儿只怕这顾大人要焦头烂额了吧。” “可不是啊,若是没有自查自检的话,只是卷宗就不会进那间屋子,也不会被烧掉了。” “所以啊,我说我们近日,在自查自检卷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些卷宗啊要小心的放,烛火什么的的也要小心看管好,免得和京城府尹衙门一样弄毁了卷宗。” “是,是。” 邢栋站在这两人两步开外的回廊转角阴影处,听到这两人说的话,嘴角慢慢往上勾起,笑容透着得意。 看来,这顾志云真的按照他所说去了。在府尹衙里的一间屋子,弄了一场火灾,又把火灾控制在这间屋子的范围内,让人及时灭了火,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屋子,也没有为此伤人。 随后,这顾志云又谎称这一册卷宗,恰巧被他带到了这间屋子里来,最后,这卷宗在夜里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邢栋心中洋洋自得。 这顾志云真是个蠢的,这么一来,这顾志云就主动承认了,这册卷宗是在顾志云的任期被烧毁了。那么,这卷宗不见了,就同他邢栋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志云这黑锅真是背的好,他邢栋从此便同这卷宗毫无关系。 邢栋在心中大笑哈哈哈大笑三声,如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对天长啸。 邢栋往前一步,走出了阴影,他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二人在此聊天啊?” 两个官员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的上峰,邢栋,便各自朝邢栋做了个长揖:“原来是邢大人啊” “免礼,免礼,”邢栋说道,“交给两位这卷宗自查自检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回邢大人,”其中一人说道,“自查自检的事务已经做了大半,还只剩下一小半了,不出三五日,就可以全部检查完来了。” 邢栋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恩,不错,不错,你二人这件事情办的不错,要再接再厉,尽快把卷宗档案自查自检的事务做完了。” “是,邢大人,”两个官员各自作揖。 “恩,好,好,你们去吧。”邢栋说罢。 两个官员又同邢栋作了揖,告了别,转身推开之际,两人同时在心里想,今儿他们的上峰邢大人,格外的平易近人,格外的和颜悦色。 —— 又过了几日。 乔安龄命人把邢栋喊到了府尹衙门。 在府尹衙门的偏厅中,乔安龄坐在主位上,邢栋和顾志云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下首。 乔安龄说道:“我受了皇上的圣旨,来抽查京城三省六部等各个府尹衙门的卷宗档案。 这京城的府尹衙门便是我抽查的衙门之一。” 乔安龄端起几案上的茶杯,打开杯盖,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 这次差事,是他向皇上请的旨,表面上他是在抽查京城三省六部的卷宗档案,实际目的却是为苏家行贿一案翻案。 现下,事情正在一步一步按照预定的计策发展,接下来,便是 乔安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说道:“我到这府尹衙门来检查卷宗档案,却不想这卷宗档案竟然少了一册。 此前,根据府尹顾大人所说,这册卷宗,是因为前日衙门里一间屋子走了水,所以被烧毁了。” 顾志云闻言,连忙站起身,朝乔安龄作揖,说道:“此事是下官失职,是下官失职啊。” 乔安龄说道:“顾大人且先坐下,府尹衙门年久失修,这火灾天降也不能全怪得你,但是毕竟是在你任期发生的,该担的责任,你也是该担的。” “侯爷说的是,侯爷说的是,”顾志云说道。 乔安龄说道:“顾大人,先坐吧,此事过后再说。” 待顾志云坐回原位之后,乔安龄转向了邢栋。 “邢大人,今儿我找你来,也是同这册案卷有关,”乔安龄说道。 刚才,听到乔安龄说的话,邢栋正暗自得意着,他心道,看来,这定安侯已经完全相信了这顾志云的说法,真的以为,这苏家行贿案的卷宗是被大火烧着的。看来,这卷宗丢失的黑锅,顾志云是背定了的,从此以后,卷宗丢失之事,同他邢栋便再也没有关系。 邢栋心中暗道,看来这顾志云是疾病乱投医,真的弄了一场火灾,又真的跟乔安龄说,这丢失的卷宗是被大火所烧的,这么张皇失措的病急乱投医,这黑锅他顾志云不来背,谁背? 至于这定安侯,看来也是个糊涂的,就这么信了这个顾志云的话。 邢栋在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他恭恭敬敬的,说道:“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乔安龄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处,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听顾大人说,这丢失的卷宗记载的事二十年的一桩旧案,而二十年前,担任京城府尹的正是邢大人。” 邢栋微微笑了笑说道:“侯爷说的不错,二十年担任京城府尹的,不是别人,正是下官。” 乔安龄也是微微一笑:“恩,这卷宗丢了,府尹衙门确实是要担责的,不过么,我们也得想法子补救补救,不能什么也不做,邢大人你说呢?” 邢栋答道:“是,是,侯爷,您说的是,卷宗没有了,我们需得做点什么,补救补救才是。 只是,侯爷,这卷宗都被烧毁了,还如何补救呢? 侯爷,您打算怎么补救?” 乔安龄说道:“卷宗烧掉了,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只是这苏家行贿一案,发生在二十年前,顾大人对这个案子完全不了解,而我对这案子更是一无所知,我们之中也只有邢大人知道这苏家行贿一案是怎么回事了?” 邢栋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乔安龄说道:“不如请邢大人回忆回忆二十年前,这案子怎么回事。 这样吧,邢大人,你回去回忆回忆这案子的经过和详情。 随后,将这案子的经过和详情,写一份文书给我。 待我看过你的文书之后,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会命人按照府尹衙门卷宗的格式,誊抄一份。” 乔安龄顿了顿,转向了顾志云:“顾大人,你也写一份文书给我,写清楚,这卷宗被火灾烧毁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待我看过你的文书之后,我也会命人按照衙门卷宗的格式重新誊抄一遍。 到时候,你所写的和刑大人所写的,装订成一册,作为府尹衙门的一册卷宗,放入库房保管。 这新的卷宗就当是给烧毁了的卷宗作备书了。 这原本的卷宗已经烧毁了,也只能用这种法子来弥补一二了。” 邢栋一听,心中一喜,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恨不能仰天长啸,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原来的卷宗已经没有了,里面记载的供词,判词,以及种种细节详情,都没有了。 现在,让他写一份关于这苏家行贿案的文书,他岂不是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些什么就写什么? 上天真是厚待于他,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让他颠倒是非黑白,顺便洗白自己的机会。 邢栋立刻说道:“侯爷说的有理,这个补救的法子甚妙啊,甚妙。 下官回去之后,立刻就回忆回忆,回忆回忆,将二十年前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细节详情都回忆出来,写成文书,交给侯爷。” 乔安勾了勾唇,淡淡一笑说道:“好,那就有劳刑大人了。” 邢栋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顾志云也说道:“下官明白,下官也即刻把走火烧卷宗的事情,写成文书,交给侯爷。” 乔安龄点了点头,又对邢栋说道:“邢大人啊,你在回忆和写文书的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府尹衙门帮忙的,就直接找顾大人。” “顾大人,”乔安龄又道,“若是刑大人有什么需要府尹衙门配合和帮忙的,还请顾大人配合一下。” 顾治安说道:“下官,哦,还有整个府尹衙门定当全力配合。” “恩,”乔安龄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该说的,我也已经都说完了,你们也都散吧。 我在偏厅之中小憩一会儿。 难得来一次府尹衙门,过一会儿,我还想在衙门里走动走动,看看风景。” “是,侯爷。” ------题外话------ 关于1月和2月的更新~ 菠萝19号要去医院做剖宫产手术啦~这是第二个宝宝。 第一个宝宝是六年前生的,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当时生的时候很受罪,但是菠萝喜欢小孩子,又好了伤疤忘了痛,摊手,所以又来第二个了。 19号之后要养伤口,做月子,更文比较困难,只有少量存稿,只能尽量保持每天都有更新,等出了月子年后再慢慢恢复更新~。 很抱歉,小伙伴们,我也知道追文追着突然更新少了,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所以跟小伙伴们打个招呼,也表示一下菠萝的歉意和感谢,很抱歉1月19日更新会比较少,也谢谢你们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对我的包容和理解。 不管如何,文文是不会弃的,也尽量不断更,年后再尽量多更些~。 再次感谢,么么哒。 130 他心中得意 131 竟惹到她头上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1 竟惹到她头上了 待邢栋和顾志云离开衙门偏厅之后,乔安龄便在偏厅之中,独自待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来了顾志云。 “顾大人,”乔安龄说道。 “侯爷,下官在,”顾志云答道。 “坐吧,”乔安龄说道。 “谢侯爷,”顾志云回答道。 “关于这苏家行贿案的卷宗你我都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灾烧毁的,而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邢栋自己销毁了,”乔安龄说道。 顾志云躬了躬身子,说道:“是,侯爷。” 乔安龄接着说道:“恩,你和我这样在邢栋面前做了一出戏。 还有,你之前,去邢栋府上,也在邢栋面前做了一出戏。 这几番做戏,就是给邢栋看的,好让他跳进我们给他做的局,也好给苏家行贿一案翻案。” 顾志云说道:“侯爷,正是如此。” 乔安龄接着说道:“倒是辛苦你了。” 顾志云连忙说道:“下官给侯爷办事,当不得,这辛苦二字。” 乔安龄说道:“恩,你做的事情,我自会记在心上。此外,这一次,还委屈你担了罪名。 这卷宗档案在任期之内被烧毁,虽说是火灾所致,你多少也会负些责的。” 顾志云笑了笑,胡子一颤说道:“侯爷,府尹衙门年久失修,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对于这样年久失修的屋子,稍有点火星就会着火,府尹衙门每过两三年就会起一次火,有时是大火,有时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火灾。 至于这些火灾的起因是什么,有的说的清楚,比如蜡烛没有完全吹熄,结果一阵风把蜡烛吹倒了,引起了火灾。 有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起了火。 这些事情,整个朝廷,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呵呵,所以我去邢栋府上的时候,邢栋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乔安龄颔首应了一声:“恩。” 顾志云接着说道:“人人都知道这府尹衙门容易火灾,所以走水也是大家都能接受。 这卷宗因为走水所以被烧毁了,下官要承担的责任,也着实有限,这罪名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罪名,于下官无碍的。” 乔安龄摇摇头:“让你因我而背了一个原本同你无关的罪名,我心中却是有所愧疚的。” 顾志云正要再说什么,乔安龄却是伸出手,阻止了顾志云说话。 “顾大人,在这京城府尹的位置上,也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吧”乔安龄问道。 “嗳,回侯爷,已经十多年了,”顾志云说道。 乔安龄说道:“十多年在京城府尹的位置上,这资历这资历已经足够了,论理,也是该升上一升了。 你晋升之事,我自会为你保举的。” 顾志云听了心中大喜,连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乔安龄就作是了一个揖。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厚爱,”顾志云说道。 乔安龄笑了一笑说道:“先别谢我,真的等你晋升之时,再谢我也是不迟的。” “是,侯爷。”顾志云说道。 “好了,既然事情暂时告停,”乔安龄笑道,“有功夫谢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把这文书写好。”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乔安龄说道。 “侯爷现在就走了,不在府尹衙门里看看风景了?”顾志云讶异的问道。 “不去了,方才这么说,只是为了打发邢栋走,我也好找你单独说话。 至于这府尹衙门,下次有机会来看看,也是一样的。” “那下官送侯爷出去。”顾志云说道。 乔安龄点了点头。 —— 顾志云将乔安龄送出门外,看着乔安龄年轻而颀长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这年轻的侯爷有身份,有权利,也有手段,对跟随他的人也极好,他当年决定跟随乔安龄的决定也果然没有错。 顾志云微微笑了笑,山羊胡子也随之一动,他在京城府尹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如今已经四十五的人了,看来他人到中年,终于可以晋升了。 顾志云心中极为欢喜。心中欢喜的,除了顾志云以外,还有邢栋。 邢栋出了京城的府尹衙门之后,并没有回自己家,也没有回吏部衙门,而是上了街。 他的脚步得意的快要飘起来了。 一桩错判了陈年旧案,从此以后,便与他再无关系了。 他销毁了卷宗,有人替他背了锅。 他错判了案子,现在要他写一份文书自述案情的细节,他自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案情的细节是什么,还不是他一支笔的事情,只要他能自圆其说,编得案情过程没有漏洞,谁还能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邢栋在隆升街上随意逛着脚步,快要飞起来了。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转入了珍珑棋馆。 珍珑棋馆里人很多,虽然现在还只是上午,但也已经只剩三四张棋桌是空着的了。 他随意的找了一张空棋桌坐下,等着有人来找他下棋,他便随意的在棋馆里下上一盘。 刚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旁边一桌两个下棋的人,一边儿下棋,一边儿低语。 “关于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近日又有新消息了。” “我知道,她得了个青娥妙手的称号,而且还是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前一阵儿,就知道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 “哦?不是这事儿,那是什么事啊?” “是关于那位姓宁的姑娘,她父母。” “以前只知道,这宁姑娘是珍珑棋馆苏掌柜的外甥女儿,倒是不知她的父母是什么人。” “我也这两天才知晓的。” “嗳,我说老哥哥,你倒是说说,这珍珑棋馆女东家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 “恩,今年过大年的那一阵儿,有个贪官落了马,这贪官姓宁名贺,好像是什么,哦,是光禄寺少卿,是个正五品的官儿。这落马的贪官就是这宁姑娘的亲爹。” “真的?原来这宁姑娘竟然是贪官的女儿。” 邢栋在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暗道,原来这两人在说宁府那小美人的闲话。 这小美人是宁贺的庶女,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 邢栋听了几句,觉得没有什么大意思,便招了招手,唤来了珍珑棋馆的一个伙计,点了一壶茶。 伙计应了一声,便离开沏茶去了。 邢栋坐在棋桌边,等着茶水,耳边又传来旁边棋桌那两人的谈话。 “嘿嘿,你有所不知,这宁姑娘的父亲是落马的贪官,你可知这宁姑娘的生母又是什么出身?” “老哥哥,您可别再同我卖关子了,您倒是说说,这宁姑娘的生母是什么身份?” 邢栋听到这里,心里暗自说道,这小美人的生母还能是什么身份,当然是宁贺的小妾了。他记得,宁贺曾经同他说过,这小美人的生母原是宁府正院的一个丫环,后来被宁贺看上,便收了房,再后来,这妾室就生下了这小美人。 这宁姑娘生母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嗳,我告诉你啊,这宁姑娘的生母姓苏。” “老哥哥,莫不是逗我呢,宁姑娘的舅舅是这珍珑棋馆的苏掌柜,这宁姑娘的娘舅姓苏,宁姑娘的娘还能不姓苏吗?” “别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宁姑娘的舅舅姓苏,宁姑娘的娘也姓苏,都是苏家的。老弟有所不知,这苏家原本也是京城里的大商户啊。” “京城里的大商户?” “嗳,据说是传了好几代的商户,家产家业很丰富,家里极为富裕。” “哦?那苏掌柜怎么没有继承家业而是当起了掌柜?” “那是因为二十年前啊,这苏家出了事,卷进了一件贪腐大案,这苏家因为行贿也被判了罪。” “苏家行贿?” “恩,苏家被判了行贿,然后就被抄了家。什么家产家业,连祖宅都被抄了。一个大商户,一夜之间,变得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原来如此。” “恩,这就是那宁姑娘母亲的出身。” “这么说来,这宁姑娘的父亲是因为行贿落马的官员,这宁姑娘的生母又是个行贿商户的出身。” “这宁姑娘的生父是个受贿的,生母又是个行贿商户的出身。” “恩,这宁姑娘的生父生母呵呵,这品行都是一言难尽啊” “什么一言难尽,这宁姑娘的生父和生母娘家,都是德行有亏,品行都差,你说这宁姑娘” “生父和生母娘行都是德行有亏之人,这宁姑娘的品行又能好到哪里去? 虽说这世上,有歹竹出好笋的说法,但是真正歹竹出好笋的人又有几个? 我看着宁姑娘啊,八成也不是什么心思纯良之人。” “说的也是,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的会打洞,生父是个受贿的,生母娘家是行贿的,这宁姑娘说不定也随了她的父母,是个贪得无厌,为了赚银子,不择手段的人。” “恩,极有可能,她会同她的父母长辈一样,为了赚银子,满脑子坏心思。” 邢栋听到这里心里十分震惊,原来,他错判的苏家行贿一案,竟然是这小美人生母的娘家。 当真没有想到。 对于苏家行贿一案,邢栋自然是没有半分歉意的,他反而在心中想,没想到自己同这小美人还有这样的瓜葛,他错判了这个案子,然后苏家的小姐进了宁贺的府上,然后又生了这个小美人。他同这小美人还真是瓜葛不浅。 只是可惜,他却没有能够把这小美人纳到自己府上,给自己缓缓床。 她在宁府的时候,他没有将她讨要得过来,她出了宁府之后,他还是没有能够纳她为妾 现如今,她不仅成了这偌大两间棋馆的东家,还是皇上御封的青娥妙手。他还听说,她已经被永宁侯夫人收为义女。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的身份,已经比她刚出宁府时,高出了不知多少。 而这珍珑棋馆,又同定安侯乔安龄关系匪浅,是由定安侯乔安龄照应着的。 这珍珑棋馆也罢,这小美人也罢,已经都不是他邢栋可以动的了的。 可惜这小美人,他是没有办法纳入府中为妾了。 正这么想着,邢栋便瞥见了刚刚走进棋馆大堂的宁仪韵。 一看见宁仪韵,他的目光便黏在了宁仪韵的身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宁仪韵,这脸生的真好看,这身子更加生的妖娆,丰腴的前胸,不盈一握的细腰,丰满的俏臀,两条腿隐在百褶裙下,随着她的步伐,错落有致的动着。 真让人恨不能压在身下,好好享用一番。 宁仪韵目光在大堂里一扫,就看到邢栋猥琐的目光,顿时心生厌恶。 邢栋觊觎自己,每次见到自己都是用色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没有半点尊重可言。还曾经想仗势欺人,想要纳她为妾。 这些账,她还没有同他算。现在她又已知道,苏家行贿这一桩冤案,也是拜这邢栋所赐,害了她娘和她舅舅二十年。 想到此,宁仪韵心中对邢栋更加憎恶。 新账老账,倒时一起算。 宁仪韵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见大堂里井然有序,便转身离开大堂,从大堂后门,走出了大堂。 刚刚走出没几步,宁仪韵便听到有人喊她:“宁姑娘等等,宁姑娘等等,东家等等。” 宁仪韵闻言便回了头,只见戚初九,一边喊她,一边气喘嘘嘘的跑过来。 “初九?”宁仪韵站定。 “东,东家,初九有事要同你说,”戚初九气喘嘘嘘的说道。 宁仪韵见戚初九急匆匆追他出来,疑惑的说道:“恩?初九,你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 “东家,近日,在我们棋馆中的客人当中,流传着关于您的流言,”戚初九说道。 “关于我的流言?”宁仪韵问道。 戚初九看了一眼宁仪韵,点头道:“嗳,是关于您的流言。” 宁仪韵道:“说罢,是什么流言?” “是,关于您父母的,”戚初九说道,“是说您的父亲是因为行贿落马的官员,又说您的生母娘家是行贿被抄家的商户。” 戚初九看着宁仪韵,目光中有些不安。 宁仪韵眉眼一沉:“哦,珍珑棋馆的客人们,近日在传这个?” 戚初九点头说道:“恩,这两日,我经常在棋馆中听到有人这么说,我还听不少人说,说东家的生父和生母娘家都是德行有亏的,所以东家的品行也值得怀疑,还有人干脆说,东家的品行必然不好。 我想想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今儿来找东家说说这件事。” “恩。” 宁仪韵暗自沉吟。 她是宁贺的庶女,这件事情,原先就有很多人知道。虽然世人并不清楚,她从宁家出来的前因后果,但是很多人是知道她原先是宁贺的庶女。 宁贺因为收受贿赂而落马被抓,这本是件公开的事儿,宁府被抄家的那天,门口来了那么多官兵,隆升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看到了的。 世人知道宁贺因为贿赂而落马,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苏家行贿一案,怎么也被人拿出来说事了? 苏家行贿案,自然也是有人知道的,但是那毕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京城里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早就让世人淡忘在岁月中了。 这番旧案重提,着实透着一股子蹊跷。 这会儿还特意把宁贺受贿的案子和苏家行贿的案子摆在一起说 一个是她的生父,一个是她的生母娘家。 宁仪韵心中冷笑,很显然,这是冲着她来的。 这些流言出来,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故意冲着她来的。是有人故意在坊间流传开来,针对她,败坏她的名声的。 宁仪韵在心中冷笑道,名声不名声的,她倒是不在意的,但是有人故意传她的流言,惹到她头上来了,这事儿,她却是不会忍的。 只是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131 竟惹到她头上了 132 成长中的戚初九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2 成长中的戚初九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初九,这流言现在在珍珑棋馆的客人们之间流传的?” 戚初九说道:“嗳,是的,在客人们之间。” 宁仪韵说道:“如果主要是在珍珑棋馆内流传的话,范围倒也不大,查起来也不难。 初九,你让珍珑棋馆的婆子和伙计们,这几天在珍珑棋馆多留意留意。 若是听到有人在传我的流言,就把那人的姓名记录下来。 若是不知道姓名,就当场问一问那人的姓名。 若是问不出姓名的,就把这人的衣着相貌记下来。” “嗳,好的,东家,初九这就去办,”戚初九说道。 “好,你去忙吧,”宁仪韵说道。 —— 宁仪韵回了自己的屋子,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羊毛毛线,眯了眯眼,仿佛在看一堆金子。 三月初的时候,她去了永宁侯府参加了温明玉举办的赏花会。 那日,她送了一件钩花羊毛比甲给了温明玉,在赏花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官宦家的女儿,和世家豪门贵女,都很喜欢这钩花比甲。 甚至一个叫钟芷兰的小姑娘,还提出要买她的羊毛比甲。 她当然没有卖给她,不过这却给宁仪韵提供了一个启发,她可以用这个羊毛比甲赚钱。 这个时代,既没有羊毛纺线技术也没有针织技术,而这两项技术,是制羊毛衣物的必备技能。 别人没有,可是她有啊。 她应该是整个大楚朝,唯一会这项技术的人。 她有独一无二的技术。 产品又受欢迎。 正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羊毛衣物和之前的半月靠垫是不同的,那半月靠垫只是一个外观设计,只要是会女红的人,就可以把半月靠垫做出来。 在这个没有专利说法的年代,用外观设计来赚钱,是不可能的,所以,宁仪韵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半月靠垫这个外观设计来赚钱,但是这个羊毛毛衣却是不同的。 她是有技术的,整个儿大楚朝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个技术。这个技术便可以用来赚银子。 物以稀为贵。 宁仪韵打算以高价出售羊毛毛衣。 她并不打算批量生产羊毛毛衣,而是打算将羊毛毛衣作为一种高端定制的奢侈品来出售,以极高的价格卖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有的是,能出得起高价的人家买奢侈品的人家,并不少。 现在已经是四月上旬了,因为天气见热,羊毛毛衣已经有点不合季节了,宁仪韵便决定出售羊毛钩花比甲。 一来,这羊毛钩花比甲比较适合四月上旬的天气。 二来,羊毛比甲是什么样子的,已经在永宁侯府展现过了,不需要她再做宣传。 三来,羊毛钩花比甲外观十分好看,很合那些贵女们的心意。 女为悦己者容,女人为了好看,可以花大把的银子。 于是,宁仪韵便打算出售羊毛钩花比甲。 而价格,宁仪韵定在两百两一年。 一个五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两百两银子。宁仪韵这一件羊毛比甲就相当于一个五品官员一年的俸禄,这价格是十分昂贵的。 一件比甲两百两,绝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消费的起的,这是大富人家,达官显贵,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 前几日,宁仪韵放出风声来,说她要出售羊毛钩花比甲。 风声一放出来,就有好几家富贵人家,派了人到珍珑棋馆来,找宁仪韵打探消息。 当他们听说,一件比甲两百两银子的时候,大部分人家还是打了退堂鼓,但还有两家人家表示,再贵也要买,两百两银子就两百两银子。 于是,她花了几个花样,让那两家的下人带回去,给她们各自的主子选择。 一个客人选了牡丹花样,另一个客人选了梅花花样。 宁仪韵接下了单子,收了定金,便开始制作钩花比甲。 上次,宁仪韵纺了不少羊毛线,手头还有不少羊毛线,倒是不需要另外再纺线,直接织羊毛钩花比甲就行了。 宁仪韵前世就是个手工针织的爱好者,对于编织毛衣十分熟练,又刚刚给温明玉织过一件比甲,织起这钩花比甲驾轻就熟。 不一会儿,宁仪韵便织好了小半片的比甲。 她把这小半片比甲放好,站起身,出了门。 她手头这些羊毛毛线,够她织两件羊毛比甲,但若是想织更多的羊毛比甲便不够的。 她便又去了一次皮料店,向皮料店的店家,又采买了一批羊毛。 除此以外,宁仪韵又去了一次木匠铺子,定了几个纺锤。 当天下午,皮料店的程东家就让伙计把羊毛送到了珍珑棋馆。 这天夜里,宁仪韵再一次组织珍珑棋馆的婆子们一起把羊毛洗了干净。 到了第二日,洗好的羊毛便晒干了。 宁仪韵抽了空,去了木匠铺子,取回了前一日定制的纺锤。 到了晚上,宁仪韵带着一部分洗好晒好的羊毛,新定制的几个纺锤,喊了叶妈妈到自己的屋子里。 在自己屋子里,宁仪韵把羊毛纺线的技术告诉了叶妈妈,让她一起帮着纺羊毛毛线。 如果纺线和织比甲的活,都由宁仪韵一个人做的话,这个工作量就会比较大,所以宁仪韵打算分出一部分工作出去。 编制钩花比甲的工作比较复杂难学,而羊毛纺线的工作比较机械易学,是以,宁仪韵打算把羊毛纺线的时候工作交出去。 然而羊毛纺线这项技术,和毛线编织技术一样,在这大楚朝是独一无二的,宁仪韵还打算靠着两项技术赚银子,要找个可靠之人才行。 于是,宁仪韵便想到了叶妈妈。 苏芝如和叶妈妈都是宁仪韵所信任之人。 叶妈妈,是宁仪韵在宁府时,整个宁府唯一对宁仪韵心存善意的妈妈,叶妈妈心地善良,品行端正,宁仪韵信得过她的品行。 况且,现在,叶妈妈又感恩宁仪韵对她的收容之恩,对宁仪韵心怀感激和敬意,是绝对不会背叛宁仪韵,也绝不会把羊毛纺线的技术告诉外人。 宁仪韵把羊毛纺线的技术,教给了叶妈妈和苏芝如,让她有空的时候帮忙纺一下线,当然,纺好之后,宁仪韵会同她结工钱。 叶妈妈自是欣喜不已,答应下来。 宁仪韵又再三叮嘱叶妈妈,羊毛纺线技术,事关重大,绝不可以外传。 叶妈妈又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 这几日,宁仪韵便加紧织羊毛比甲,几天的功夫,两件羊毛比甲就织好了。 两位客人按照预定的时间,派了下人到珍珑棋馆里来,付了剩下的银子,取走了羊毛比甲。 这几日里,宁仪韵又接了两个羊毛比甲的单子。 宁仪韵算了算,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天气热起来,应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通过这羊毛比甲赚上三四千两的银子。 她现在是越来越有钱了,单单是这羊毛比甲一项,一个多月便让她赚了三千多两纹银。 可惜这羊毛比甲季节性太强,等天一热,就不会生意了,接下来就要等今年入秋了,才能重新开始有生意。 至于到了今年秋季,她该怎么利用羊毛纺线技术和羊毛针织技术赚钱,她现在还没有想好 ,暂时没有什么章程。 不过她会想法子好好利用这两项技术,好好赚银子。 这日,宁仪韵织了一会儿比甲,便放下手里的活。 她出了屋子,下了楼,进了珍珑棋馆的大堂。 脚步刚刚踏进大堂,就听到戚初九喊她:“东家,东家。” 宁仪韵顿住脚步:“初九啊。” 戚初九走到宁仪韵的面前:“东家,借一步说话。” 宁仪韵点头道:“恩,你随我到院子里来。” “嗳。”戚初九应道。 两人走到棋馆的后院,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初九,你找我有事?”宁仪韵问道。 “嗳,东家,我找您有事要说,是关于近日棋馆客人中的流言的。”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眉心微微蹙了蹙,说道:“是不是关于我的流言?我生父和我生母的流言?” 戚初九点头说道:“恩,就是这个关于东家的流言。” 宁仪韵说道:“哦,怎么说?” 戚初九说道:“前几日,东家,你让我和棋馆里的伙计婆子们留心着来棋馆的客人们。 若是碰到有客人在传东家的流言,就把这人的姓名记下来。 若是不知道姓名的,就当场询问他的姓名。” 宁仪韵点头道:“恩,确实如此,现在有头绪了?” 戚初九回答道:“有了,东家,铺子里的伙计婆子们,近日一直都留心着此事,我们发现有一个女子近日经常到我们棋馆里来,而且这个女子每次到我们棋馆里来,必然要同别人说一说东家的闲话,说一说东家父母的事情。” 宁仪韵挑了挑眉说道:“每次来都会同别人说关于我的流言? 呵呵,这倒有些奇怪了,偶尔说一次,传一回,倒也正常,这每次来都要说一遍 这就不太正常了。 这到底来下围棋的呢,还是特地来散播流言的。” “东家,我也觉得这女子的行为十分可疑。”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接着问道:“这女子是棋馆的常客吗?” 戚初九摇摇头说道:“算不上常客,以前到棋馆里来过,但不是常来,只是最近来的十分勤。” 宁仪韵沉吟道:“最近来得特别勤,我的流言又是最近才传出来的,日子也对的上” 戚初九点点头:“恩,东家,就是这段日子。” 宁仪韵说道:“这女子确实十分可疑。恩,知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姓名?” “哦?”宁仪韵沉吟道,“初九,可知道她姓名是什么,又是什么身份?” 戚初九点头道:“知道了,我一个男子不方便上前问她的姓名和身份,我就喊了一个我们珍珑棋馆的婆子上去跟这个女子攀谈。 这个女子先是跟我们这个婆子说了一遍东家父母的情况,然后,她便和这个婆子谈开了。 这个婆子最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最擅长同陌生人攀谈聊天,平日里觉得她着实嘴碎,这会儿却看出了她厉害之处。 我们珍珑棋馆的这个婆子,和那女子攀谈聊了一会儿,三句两句,就把这女子的姓名和身份全都套话套出来了。” 宁仪韵微微笑了笑,没有急着问这女子的身份,而是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碎银子,递给了戚初九说道:“初九,帮我把这碎银子给那婆子,谢谢她帮我打探消息。” 戚初九连忙接过这块碎银子,说道:“好,那婆子定然高兴得很,东家这般厚待她,她日后干活一定会更勤快。” 宁仪韵笑了笑,小恩小惠,有时候也是凝聚人心的好方法。 她又说道:“初九,你当了一段日子的管事,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识人、用人。 管人,就是要跟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来安排他的活计,发挥每个人的长处。” 戚初九听宁仪韵先是肯定表扬了自己,后又提点了自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欢喜的神色。 宁仪韵说道:“好好学,好好做事吧。”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已同之前判若两人,如今的戚初九已经年满十五。 这个年纪的男子身量长得极快,戚初九之前日子过得苦,经常食不果腹,吃不饱肚子。 自从来了珍珑棋馆,每日吃得都不差,营养跟上来了,这身子便开始疯长,仿佛要把之前长慢了都补回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戚初九就长高了不少,已经比宁仪韵高了半个脑袋,人也壮实了一些,已经有了十五岁年华好儿郎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几个月前,戚初九还是一个要靠人施舍度日的乞儿,如今却是珍珑棋馆的一名管事,比之从前,他更有能力,也更自信了。 宁仪韵心道,这戚初九果然不负她所望,假以时日,应该可以独当一面,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戚初九听宁仪韵这么说,便连声应道:“是,东家。” 宁仪韵这才开始问起这个散播她流言的女子:“恩,初九,既然婆子已经打探出来了,那么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戚初九说道:“这个女子姓邢,闺名叫做蕊儿,原来并不住在京城,是最近才到京城里来投奔亲戚的,她投奔的亲戚,是个大官,就是二品的吏部尚书。”  宁仪韵禁不住娥眉一抬:“竟然是那邢栋的亲戚,是个什么亲戚?” 戚初九接着说道:“恩,是什么亲戚,那婆子也套出话了。是个远房亲戚,好像是出了五服,隔了好几层的侄孙女。  不过现在她已经出阁了,进了卢家,做了个姨娘。” “丞相府?卢修远?”宁仪韵问道。 “恩,做了卢修远嫡次孙的妾室。”戚初九说道。 “她为何要散播我的流言?”宁仪韵问道。 戚初九说道:“这却是不知,不过这个邢蕊儿,东家应该是见过她的。” “我见过她?”宁仪韵讶异道。 戚初九说道:“她现在正在珍珑棋的大堂里下棋,东家不如您自个儿去看看吧。” “哦?”宁仪韵点了点说道,“好,我去看看。” 于是,宁仪韵便跟着戚初九进了珍珑棋馆的大堂。 “东家,就是她了。”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朝戚初九所指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肩膀瘦削,相貌柔美的女子。 她眉心一抬,这邢蕊儿,她果然是见过的。 这邢蕊儿曾经在数目时作弊,被温明玉当场发现,她想强词狡辩,结过被宁仪韵给说跑了。 后来,邢蕊儿又跑到珍珑棋馆里来,污蔑宁仪韵在数目时作弊。杜舒玄为她作证,棋友们为她说话,邢蕊儿又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没想这邢蕊儿现在竟然跑到这珍珑棋馆里,散播她的流言来了。 132 成长中的戚初九 133 手搭上了她的小腰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3 手搭上了她的小腰 宁仪韵心道,自己的流言跟这邢蕊儿是分不开的。 这邢蕊儿大约是因为在珍珑棋馆吃了两次亏,心有不甘,又跑到珍珑棋馆里来,找她的麻烦来了。 这时,邢蕊儿正好下完一局,她的对手便离开了,她对面的位置便也空了出来。 宁仪韵想了想,便走了过去,坐了到了她的对面。 宁仪韵眯了眯眼,笑道:“邢姑娘,有一阵未见别来无恙啊。” 邢蕊儿看到宁仪韵,怔了一怔,说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邢姑娘,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这珍珑棋馆哪里我去不得?”宁仪韵说道,“倒是邢姑娘,哦,现在该叫邢姨娘,你经常到珍珑棋馆里来,你也不怕你夫家怪罪?” 邢蕊儿说道:“同你无关。” 宁仪韵不以为忤,说道:“这确实同我无关,不过邢姨娘,你在棋馆里,到处散播我的流言,逢人便说我生父宁贺和生母娘家的事情就是同我有关的了。” 邢蕊儿见突然被宁仪韵说破,不禁一愣。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了,凭什么说,是我在散播关于你的流言?” “呵呵,”宁仪韵道,“看是看不到的,听却是听到了,而且不止是我一个人听到了,还是许多人都听到了。 邢姨娘,你大约是不知道的,我让珍珑棋馆所有的伙计婆子注意着说我流言的人,邢姨娘的所言所行,我珍珑棋馆隆里的十几个伙计婆子都已经知道了,你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除了珍珑棋馆的伙计婆子以外,相信还有珍珑棋馆的不少客人也都听到了。 邢姨娘,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那邢蕊儿闻言一愣,她见隐瞒不住,便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呵呵,宁姑娘,宁姑娘你说的确实不错,是我散播的流言又如何? 我又没有造谣诽谤,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的生父确实是宁贺,而宁贺确实在不久前,因为授受贿赂而落了马。 而你生母的出身也确实是行贿的商户。 我说的可有半句是假?” 说到这里,这邢蕊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呵呵,嘴长在我脸上,我愿意同谁说,就同谁说,我愿意说几遍就说几遍。 咱们大楚的律法可没有禁止人说话的。” 宁仪韵听这邢蕊儿这么一说,心中便已肯定,戚初九的论断没有错,这邢蕊儿就是散播她流言的源头。 近日,珍珑棋馆出现的关于她的流言,这邢蕊儿便是始作俑者。 宁仪韵低头想了想,便眯了眯眼说道:“邢姨娘说的没错,嘴长在邢姨娘的脸上,邢姨娘想同谁说就同谁说,想说几遍就说几遍。” 说罢,宁仪韵站起身来:“好了,今日同邢姨娘聊天,相谈甚欢,可惜,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陪邢姨娘继续聊了,先告辞了。”邢蕊儿见宁仪韵说了几句话就要走,没有和自己争执吵架,也没有找旁人评理,更加没有拉她见官,告她污蔑,而是就这么平静的离开了。 她心中不免疑惑,不禁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宁仪韵淡淡一笑,说道:“走了,走了,不走还能怎难道样?难不成用针线缝住你的嘴吗?刚才邢姨娘不是说了吗?嘴长在邢姨娘的脸上,邢姨娘想同谁说就同谁说,想说几遍就说几遍。” 说罢,宁仪韵勾唇一笑,离开了座位。 邢蕊儿见宁仪韵离开,神色一呆,只觉得刚才宁仪韵的笑容带着冷意,让人心头升起一阵寒意。 —— 宁仪韵离开了棋桌,喊了戚初九,到了棋馆后院。 两人来到了棋馆后院的一处僻静之处。 “初九,”宁仪韵说道,“方才,我同那邢蕊儿说了几句话,可以肯定会,散播我流言之人就是她了。” 戚初九神色凝重,说道:“嗳,东家,那怎么办?难道放任她传播东家的流言,诋毁东家的声誉?” 戚初九顿了顿说道:“报官?我们告到官府,告她散播东家的流言,诋毁东家的声誉?” 宁仪韵摇了摇头:“报官是没有用的,关于我生父宁贺,和生母娘家的事情,她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只不过她故意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说,用来针对我。又故意引导旁人,让世人都觉得我是歹竹里出的歹笋,品行德行一定低劣。 但是这个官府是管不了的。” “这”戚初九俊秀的美貌一拧说道,“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宁仪韵眼睛一亮,眼带笑意,说道:“初九啊,你一定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以彼之道还之彼深。” 戚初九茫然道:“初九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仪韵咯咯笑了两声:“不怪你,不怪你,没有听到过就对了,听到过才不对。” 这句话是宁仪韵前世金庸大大天龙八部里的名句,在她那个时代,这句话几乎人尽皆知,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金庸,没有天龙八部,没有这句话。戚初九要是听到过,才出了鬼了。 戚初九神色疑惑:“东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又该如何行事啊?” 宁仪韵说道:“这邢姨娘啊,刚才同我说,嘴长在她脸上,她想同谁说就同谁说,想说几遍就说几遍。 呵呵,我深以为然啊。” 宁仪韵顿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在散播散播她的流言吧。” “散播她的流言?”戚初久讶异的说道。 “邢大人的远房侄孙女,卢丞相嫡次孙的姨娘,邢蕊儿,在珍珑棋馆下棋时作弊,被人逮了个正着。 在珍珑棋馆污蔑我作弊,又被逮了个正着。 邢蕊儿怀恨在心,心生怨恨,所以才在珍珑棋馆散播我的流言。”戚初九点了下头:“好。” 下棋作弊,为人不齿。 污蔑旁人作弊,同样为人不齿。 被人揭穿之后,还不知悔改,反而因此而心生怨恨,从而散播珍珑棋馆东家的流言,更是为人不齿。 这流言散播出去,这邢蕊儿只怕要声明扫地了。 “好,让婆子伙计们在棋馆里散播这个流言,邢蕊儿只有一个,而我们棋馆的婆子伙计加起来有十几人,这流言散播起来,一定会传的极快。”宁仪韵说道。 “是,东家,我们那么多人,估计一两日,棋馆里的传言就会变了。”戚初九说道。 “恩,好,没有旁的事了,我们去棋馆大堂吧,”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的脚步却没有动,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神色迟疑,似乎欲言又止。 宁仪韵问道:“怎么了?初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 戚初九咽了口唾沫,说道:“东家,如此一来,这邢蕊儿大约会声名狼藉。 只是关于东家父母的流言,却还是会流传着,我们是不是要想些法子,阻止东家的流言继续流传下去,或者想些法子挽回东家的声誉?”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不必了,这流言传不了多久了。” 她和乔安龄正在想法子给苏家翻案,一旦这案子翻案成功,苏家就不是行贿的商户,而是被贪官所害,蒙冤多年的商户。 倒时候,她生母娘家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现在不必多说什么。 至于她的生父宁贺,从血缘上说,她确实是宁贺的庶女,但是从法理上说,她已经从宁家的祖籍上除了名,算不得是宁贺的女儿了。 这个时代的人,同宁仪韵前世不同。 在宁仪韵前世所在的时代,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就永远是父母。和父母断绝关系,过继什么的,于法理上,都是不被承认的。 但是这个时代,谁是谁的子女,谁是谁的父母,都是宗籍说了算的。 比如妾生的孩子,宗籍上记到正妻的名下,那么这个妾生子就是正妻生的孩子,是嫡子。 比如父母把孩子过继给自己的叔伯兄弟,把孩子记在叔伯兄弟的名下,那这孩子的父母就不再是原来的父母,而是原来父母的叔伯兄弟和其妻子。 所以这个时代父母子女的伦理关系,从法理上讲,族谱的记录比血缘更加重要。 宁仪韵早在去年夏秋之际,就已经被宁贺除了宗籍,理论上,和宁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一点,只要向大家稍作解释,世人便都会理解了。 宁仪韵不急着向世人解释她生父生母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为苏家翻案。 “啊?”戚初九不明所以,失声喊道。 “呵呵,”宁仪韵乐道,“啊什么?回大堂吧。” “嗳,哦,是,”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转身离开。 戚初九连忙跟了上去。 宁仪韵边走边想。边想着,边走进了珍珑棋馆的大堂。她也不知道给苏家翻案一事,现在如何了,也不知道乔安龄那里怎么样了。 正这么想着,宁仪韵突然看到了站在棋馆大堂正门的乔安龄。 在宁仪韵看到乔安龄的同时,乔安龄也看到了宁仪韵。 乔安龄大步向宁仪韵走了过来:“仪韵,换换装束,随我去府尹衙门。” 宁仪韵娥眉向上扬了扬说道:“好。你等等我。” 宁仪韵回了屋子,拿出上次乔安龄为她准备的小厮的衣服。 她脱下女装,穿上了小厮的衣服,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清秀俊美的小厮。 乔装打扮好了之后,宁仪韵便出了屋子,重新回到大堂,找到了乔安龄。 乔安龄看着换了小厮的衣裳,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宁仪韵,不禁莞尔一笑:“走吧。” 宁仪韵点头道:“恩,走。” 两人上了马车,在马车的软榻上并肩而坐。 乔安龄侧首朝宁仪韵看过去,平日他是见惯了她的女装装束,这会儿见她穿了小厮的衣裳,却也俏丽动人,别有风情。 这身小厮的是短衫配裤子的短打装束,平日里,她一直穿着裙装,两条从来都是隐藏在裙子里的,先在换了裤装,两条的形状便显现出来了,虽然裤子宽松,也可以见到两条,笔笔直的,走起路来的时候,错落有致,说不出的好看。不仅双腿可以见到形状,连腰下丰盈的臀部,也更显翘挺。 想到此,乔安龄不由的身子一人,往宁仪韵的方向凑了凑,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腰上。 “安龄,”宁仪韵轻声唤道。 “恩?”乔安龄低头,轻声问了一句,因为心头微起的火,声音比平日微哑了一些。 “你急匆匆的让我换了装束,乔装打扮一番,再要带我进府尹衙门,是不是给苏家翻案的事情,有了重要的进展了?”宁仪韵问道。 听到宁仪韵这么说,乔安龄这才收了心中的旖旎心思,正了神色说道:“恩,确实有了很大的进展。” “进展怎么样了?同我说说”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微微颔首道:“事情都按着我们预先设定的计策走着。 京城府尹顾志云在府尹衙门里放了一把火,烧了一间屋子。随后,他对外宣称,这把火烧毁了二十年前,苏家行贿案的卷宗。” 宁仪韵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这苏家行贿案的卷宗,应该是邢栋自己销毁的,就是为了毁尸灭迹。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贪苏家的银子,冤枉了苏家,抄了苏家的家产。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邢栋更是心知肚明。 顾大人呢说是大火烧了苏家行贿案的卷宗,这邢栋指不定心里有多乐呢。”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把邢栋叫到了府尹衙门,让他写一份文书给我,我让他在文书里写清楚,当年苏家行贿一案的来龙去脉和其中细节,用来补救卷宗被烧的事情。” “那邢栋怎么说?”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笑道:“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应下了。” “呵,”宁仪韵了冷笑一声说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任谁记忆都会模糊。一个京城府尹,每年的案子不计其数,难道他还能每个都记得?若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大约早就忘了。 一件二十年前的案子,他连半点迟疑都没有,就立刻应了下来,还答应要把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情况写下来。 里头没有鬼才怪。” “恩,”乔安龄说道,“确实有鬼。” “这文书的内容,他只怕会颠倒黑白,胡乱编造了。 把没有罪的写成有罪的,把错判的写成判对的,”宁仪韵凝着眉眼说道。 “恩,他这文书已经交上来,”乔安龄说道,“写的内容,就是颠倒是非,把黑的写成白的。按照他写得案情,他这抄家的判决还是对的。 不过,虽然他写的文书里头,内容都不是事实,但是他文章写的还不错,内容严谨,若是没有旁的证据,单单他写的这份文书,旁人世很难看出问题来的。” 宁仪韵桃花眼往上一挑说道:“呵呵,就算他写的再严谨,再让人看不出破绽。只要有墨斗鱼汁,就算他妙笔生花,也没有用。”想到此宁仪韵便又问道:“对了安龄,那墨斗鱼汁” 乔安龄说道:“墨斗鱼汁已经准备了,在府衙里了。” 宁仪韵勾唇笑道:“恩,有了墨斗鱼汁,就好办事了。” 乔安龄又说道:“另外,我还找到了二十年,在府尹衙门里当差的一个老吏。” “这老吏知道苏家行贿一案的细节?”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说道,“二十年前,这苏家同和顺郡王的贪腐案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是一个老吏搞错了,才把苏家牵扯进来,而邢栋则是将错就做,没有还苏家清白,反而顺势判了错案,判了苏家有罪,还抄了家。 而这个弄错了情况,把苏家牵扯进来的老吏,就是我找到的这个老吏。” 133 手搭上了她的小腰 134 亲了亲她的耳垂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4 亲了亲她的耳垂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老吏也是,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弄错了的吧。” “恩,当年,在邢栋判案之前,这老吏就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据他所说,在邢栋判案之前,他便已同邢栋说出了事实,他已经告诉邢栋,是他弄错了。 只是邢栋并没有理睬他,而是将错就错的,判了苏家有罪。”乔安龄说道。 “唉,”宁仪韵说道,“这邢栋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坯子。这个老吏,他看到苏家因为他的过错而家毁人亡,他的良心就没有觉得不安过吗?” 乔安龄也轻叹了一口气说:“他的良心许是过不去的,不过邢栋的判罚,他也无力改变。因为种种顾虑,他也不敢站出来为苏家说话。” 乔安龄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吏员,靠一口公家饭养家糊口。邢栋则是京城府尹,一个吏员怎么敢站出来指证他的衣食父母? 若是他真的站出来,说出事情的真情,只怕不仅没有人会信他,他还会因因此得罪了邢栋,甚至丢了饭碗。 况且,就算旁人真的信了他,他自己也是逃不了干系的。因为是他弄错再先,才让邢栋有机可趁,将错就错的,抄了苏家。 若是苏家行贿一案当年就翻案的话,这吏员也是脱不了干系,轻则丢了饭碗,重则进了大狱。 所以,他不敢站出来的。” 宁仪韵唏嘘道:“这人啊,到底是自私的多数,为了害怕自己承担责任,害怕丢了饭碗,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好端端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乔安龄应道:“恩,这世上的人多是利己的,有几个人会为了维护公道,而牺牲自己的?” “那他现在怎么又愿意说了呢?”宁仪韵问道。 “他不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告诉了我,而且他还愿意,日后,在需要他的时候,上堂作证,在大堂上,把邢栋的所做所为,公布于众。”乔安龄说道。 “咦?那他现在倒是愿意说,愿意做证了?”宁仪韵说道,“他现在怎么没有顾虑了?” “也许是因为心怀愧疚,良心不安了二十年,终于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挑了挑了眉:“你没有用什么手段?” 乔安龄终于忍不住笑道:“知道瞒不过你的。用了,他答应为我们作证,便意味他承认二十年他是弄错了的。弄错了,官府就要追责。 他答应为我们作证,便意味他向自首。” “所以呢?”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问道:“这老吏姓米,有一个独子,不过这个独子不太争气,整日不务正业,成了个泼皮混混。 近日,他的独子在街上打架斗殴,不小心伤了人。 伤人伤的倒也不重,是皮外伤。 不过被他伤的人,却有些来头的,是成武侯的一个亲戚,也算是权贵了。 这被伤之人,不肯放过他。 一定要将他弄到牢里去,受几年牢狱之灾。” 宁仪韵挑眉问道:“所以,你帮忙摆平了?” 乔安龄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出面调解了一下罢了。” 宁仪韵眨巴了一下眼,说道:“原来如此,这米老吏是为了自己的独子,难怪了。”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 “现下,邢栋的文书,墨斗鱼汁,还有那作证的米老吏,都有了,接下来,便是我要做的事了,”宁仪韵说道。 两人说着话,马车便到了府尹衙门。 府尹衙门中,已经备好了一间屋子,给乔安龄使用。 乔安龄和宁仪韵下了马车之后,就直接进了这间屋子。 宁仪韵进了屋子,在屋子里环视一圈。 这间屋子是分了里间和外间的。 在外间,两张书书案面对面的放着,每张书案上都已摆好文房四宝,笔洗笔架笔缸,空白宣纸等物。 宁仪韵指了指这两张书案问道:“咦?怎么摆了两张书案?” 乔安龄微笑道:“两张书案,自然是一张你用,一张我用。” 宁仪韵疑惑的问道:“是你让人摆了两张书案进来的吗?” 乔安龄颔首说道:“恩,是我让人这么摆着的。” 宁仪韵明眸转了半圈问道:“我现在是装扮成了你的小厮,一个小厮哪里能和侯爷面对面坐着办公的。这么摆上两张书案,旁人会不会疑心我的身份,旁人大约能猜到,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小厮了。” 乔安龄笑了笑:“不必有此顾虑的。” 宁仪韵桃花眼抬了抬,问道:“为什么不用顾虑呀?” “我已经下了令,没有通传,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间屋子,这京城府尹顾志云,是我,心腹,他也不会嘴碎的,”乔安龄笑了笑接着说道,“况且,我就是命人这么摆了,想来也没有敢嘴碎的。” 宁仪韵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青花瓷缸,这青花瓷缸里盛满了黑色的粘稠液体,问道:“这个是” “这就是墨斗鱼汁,”乔安龄说道,“我命人从沿海采买了墨斗鱼,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今日清晨的时候,这些墨斗鱼就送到了我府上。 我命人按照你的方法,活杀了这些墨斗鱼,剖开了它们的胆囊。 如你所说,这胆囊之中,果然藏了黑色如墨的汁水,我便命人将这些黑色汁水收集起来,收集了这么一瓷缸,你先用着,若是不够,我再派人去弄些。” “嗳,”宁仪韵应道,“好。” 宁仪韵又把目光转到了两张书案的旁边,两张书案旁边放着一架山水雕花榉木屏风,这屏风便是作为里间和外间的隔断。 宁仪韵转过这屏风,只见屋子的里间摆了一架软榻,软榻上铺了锦缎被褥和被子,这褥子被子的料子,虽然算不得有多好,但看着都是簇新的。这里间,应该是用来休息的。 看完了里间,宁仪韵便从里间又转了出来。 这个时候,乔安龄已经拿一份文书,递到了宁仪韵的面前:“这就是邢栋递过来的文书了,你先看看。” 宁仪韵接过文书。 邢栋的文书,厚厚一沓,足足有十四、五页。 “坐下慢慢看吧。”乔安龄说道。 “嗳,好。”宁仪韵应了一声。 两人便各自找了一个书案,坐了下来。 宁仪韵开始翻看邢栋交上来的文书,而乔安龄则看起他带来的其他公务。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余翻页时发出的轻微响动。 宁仪韵仔仔细细的邢栋交上来的文书。邢栋不愧为朝廷高官,笔头功夫相当不错,文风文笔皆为上乘,内容也十分严谨,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还真的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写得再好,里面的内容也是颠倒是非,和事实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文书相当长,宁仪韵看完整个文书,就花了不少时间,等她看完整个儿文书的时候,一个上午就已经过去了。 —— 午饭过后,乔安龄和宁仪韵便回到了这间屋子。 “仪韵,你看了一上午的文书了,现在用好了中饭,你不如去里间的软榻上歇息一会儿,待休息好了,养好了精神,再看。 为苏家翻案一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成的,”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身子确实有些乏意,她已经连织了几日的羊毛比甲。今儿一大早,又因为邢莲儿散播她流言的事情,耗费了不少神思,再后来,她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府尹衙门。到府尹衙门,又在这间屋子里,看了许久的文书。 本来还不觉得,现在听乔安龄这么一说,一阵乏意便突然袭来。 “嗳,那我就进去躺躺。”宁仪韵点头应了下来。 “好好休息,养养精神。”乔安龄说道。 于是,宁仪韵,便转进了里间,趟到软榻上,钻进了被子。 软榻上的被子被褥所用的料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却十分厚实,柔软蓬松,睡进去又暖和又舒适。 大约因为真的乏了,宁仪韵趟进被子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仪韵在从梦乡中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她刚刚恢复了意识,桃花眼还只是半睁着,便觉得耳珠边一阵酥麻的感觉,像是有极轻的春风在她耳畔一拂一拂的吹过来,又像是有人用一根羽毛,在她耳边轻柔的逗弄。 她的耳垂极为敏感,便觉耳垂之处,一股难以名状的酥麻之感袭了过来。 本来睡眼惺忪的宁仪韵,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一转头,果然看到乔安龄正坐在榻边,俯身亲着她的耳垂。 宁仪韵将桃花眼睁的极大。 乔安龄凝着一双瑞凤眼,看着宁仪韵。 “你,你在做什么?”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仿佛是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孩童一般,脖子处染成一片绯红:“只是亲了一口,没有做旁的什么?” 宁仪韵桃花眼眨了一下:“是么?” 乔安龄点了下头:“见你睡了许久,也不见醒来,便转到里间来看看,见你睡觉的模样好看,便忍不住亲了一口。” 方才,他在外间随意看着公文,过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宁仪韵出来,便想看看她,于是,他便转过了山水木雕屏风,走进了里间。 进了里间,他看到宁仪韵还在睡觉,她躺在软榻上,人钻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个脑袋。 乔安龄见她睡得正熟,便想着让她好好休息。 看着她娇美平和的睡颜,他温柔的笑了笑,便想离开里间,继续去外间看公文。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脚步却是没有能迈开。 她的睡颜实在可爱娇美得很,大约是因为平躺睡觉的缘故,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鬓角几丝碎发,从发髻中掉了出来,耷拉在耳边,经过粉红的耳珠子,落在只露出一小截的脖子上。 乔安龄的目光落到她的耳鬓间,便挪不开了,他凝着她的粉嫩娇美的耳珠子,便眼热起来。 终于受不住了,他走到榻边,坐了下来,在她耳珠子上亲了下去。 就在他在她耳垂上停顿的时候,她醒了过来,他就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被抓了现行,乔安龄心里生出羞意,脖颈出便开始泛红。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着,见他脖颈泛着红,神色还有害羞,瑞凤眼里,却流露出温柔之意。 除了温柔以外,他的眼眸还流露出欢喜之意。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是只有看到自己极为喜欢的人时,才会有的光彩。 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看,宁仪韵心里也有些害羞。 害羞之余,心底还是沁出了一丝甜意。 他这副模样,她是极为喜欢的,他的长相本就俊美,浓密的远山眉,狭长的瑞凤眼,身长如玉,挺拔如松。平日里,她便喜欢时不时的看上他一眼。 现在他这样眉目生情,眼含春意,脖颈因为害羞还泛着红晕,这番风情 宁仪韵只觉得用任何词汇都不足以表达。 她之前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风情万种,这么撩人。 她心头也热了起来。 “是么?” 宁仪韵又问了一遍,婉转的声音带上了娇嗔的意味。 “恩,”乔安龄的声音也不觉暗哑了一分,“只是亲了一下,并未做其他的。” “嗳。”宁仪韵点了点头。 “醒了?”乔安龄问道。 “醒了,”宁仪韵道,“我起来了,下午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恩,好,”乔安龄应道。 正在乔安龄想站起身来的事情,他的脸颊突然一热。 柔柔软软的触感是她的唇瓣。 他正想回头接着亲她,却见她已经掀开被子,起了身。 “咱们出去吧,”宁仪韵说了一句,便匆匆忙忙转出了屏风。 听着身后,乔安龄跟上来的脚步声,她不禁勾唇,嫣然而笑。 —— 这日下午,宁仪韵又研究了一遍邢栋交上来的文书。 随后,她又见了那个姓米的老吏,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遍。 差不多忙了一个下午,在日落之前,宁仪韵和乔安龄离开了府尹衙门。 乔安龄用马车将宁仪韵送回珍珑棋馆,再回定安侯府。 —— 第二日早上,乔安龄又到珍珑棋馆里来,接了宁仪韵去府尹衙门。 一连几日,宁仪韵都会装扮成乔安龄小厮的模样,跟着乔安龄去府尹衙门,在那间专为乔安龄准备的屋子里,为苏家法案一事,做准备。 日落之前,她就会和乔安龄一起离开府尹衙门。 回到珍珑棋馆之后,宁仪韵便会在自己屋子里,织织羊毛比甲。 —— 又过了几日,这日早上,宁仪韵乔装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出了屋子。 这个时候,乔安龄的马车应该停在珍珑棋馆大门门口了。 宁仪韵穿着小厮的衣服,从后院走进棋馆大堂,正准备穿过大堂,从正门出去。 这时,宁仪韵听到身边的棋桌,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嗳,你知不知道这珍珑棋馆的东家是个女子啊?” “我知道,我还知道,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好像才十五、六岁。” “哦?这你也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女东家父母的情况?” “怎地不知道?前一阵子早就传开了,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啊,姓宁。这宁姑娘啊,父亲叫宁贺,是个五品官,因为授受贿赂,被官府捉了起来,现在还在大牢里头。 这宁姑娘的生母姓苏,苏家本事京城大商户,因为行贿被官府判了抄家。 反正啊,这宁姑娘的父母,跟受贿行贿都脱不了干系的。” “兄弟,你消息到也是灵通,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了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是谁把宁姑娘父母的情况散播出来的?” ------题外话------ 推荐缥瑶农门枭妃15~18号pk 家徒四壁,无米下锅,远远不到贫穷的最高境界。宁子柒穿越了,不知道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还是奖励,现代杀手之王变成了奄奄一息的农家女儿。 这家人也刷新了她对苦日子的认知,全家一无所有的被赶出来,暂住的破茅屋五面透风,别人家是穷的揭不开锅,而她们是根本没!有!锅! 杀手之王是她,美食博主是她,这里的农家女也是她,以后富甲天下的女富豪也是她。 种田,赚钱,两不误,谁让她有逆天的金手指呢!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好心救的那个却是自己的仇人呢? 134 亲了亲她的耳垂 135 那我们就继续以多欺少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5 那我们就继续以多欺少 你想啊,宁姑娘父母的事情,本来是无人知晓,也是无人提及的,现在突然有那么多人知道,是为什么?你可知道究竟谁故意散播这个流言?“”哈哈哈,老哥,你莫不是想考我啊,若是如此,比可别白费功夫了。 我最是喜欢下围棋,隔三差五就会到这珍珑棋馆里来下一盘棋,珍珑棋馆的事情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哦,兄弟,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散播宁姑娘父母的事情。我看看你知道的,和我知道是不是一样?“”好啊,我跟你说啊,这散播宁姑娘流言之人啊,姓邢,是吏部尚书邢大人的远房侄孙女,也是卢相爷嫡次孙的一房小妾。 为什么这位夫人要散播宁姑娘的流言呢? 是因为这位夫人啊,同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有过节。 这位夫人啊,以前在数目时作弊,被人逮住了,又被这宁姑娘给骂了。 后来,这位夫人又跑到珍珑棋馆,污蔑宁姑娘在数目时作弊,结果啊,杜舒玄出面,为宁姑娘做了证,证明宁姑娘没有 “我听说啊,这邢蕊儿因为在宁姑娘那里连吃了两次亏,所以怀恨在心,心生怨愤。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宁姑娘生父生母的情况,所以才到处传播宁姑娘的流言来着。 老哥哥,你知道什么消息,也是这样?” “兄弟消息灵通,老哥我也没啥好卖弄的,我知道的和兄弟你知道的,一模一样。” “恩,看来这事情是真的。” 宁仪韵穿着定安侯府小厮的衣衫,站在这两人的棋桌边,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喊来了正在大堂里忙碌着的戚初九。 宁仪韵带着戚初九返身回了珍珑棋馆的后院,寻到后院的僻静之处。 “初九,我刚刚在棋馆里,听到客人之间的谈话了,两个人客人正在谈邢蕊儿的事情,”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点头说道:“恩,按照东家的吩咐,我让棋馆的婆子伙计们,在棋馆里,散播邢蕊儿的消息。” “我要让大伙儿都知道知道,东家的流言是怎么来的,这邢蕊儿又是个什么货色。”戚初九接着恨恨的说道。 宁仪韵点头赞赏道:“做的不错。” “嗳,嗳,”戚初九应道,“东家,你放心,我们珍珑棋馆婆子伙计加起来有十几二十个,那邢蕊儿却只有一个人,呵呵,我们十几个人,单单丈的人多,就可以把流传的流言给拧过来。” “好,那咱们就继续仗着人多,以多欺少,”宁仪韵笑道。 同戚初九说了几句话,宁仪韵这次重新回到大堂,再穿过棋馆的大堂,出了门,钻上了乔安龄的马车,一路到了京城府尹衙门。 _ 府尹衙门的屋子里,乔安龄看了一会儿公文,便放下了手中公文,朝宁仪韵看过去,见宁仪韵正拿着毛笔,埋头在一张宣纸上写写划划,便站起来,走到宁仪韵的书桌边。 “仪韵,做的如何了?”乔安龄问道,“我见你已经埋头苦干了好几日,进展如何了?可要帮忙?墨斗鱼汁,够不够不用?” 宁仪韵听到乔安龄说话,便抬起头,朝乔安龄眨巴了一下眼,嘿嘿笑了笑:“安龄莫急,嘿嘿,快好了,快好了。说起来咱们这中文,真是奇妙无比啊。” “中文?”乔安龄瑞风眼中透出疑惑之意。 “啊?”宁仪韵讪讪一笑,一时得意忘形,把现代词汇拿出来了,她接着说道:“我是说,咱们这老祖宗想出来的字,真是奇妙无穷啊。” “恩?”乔安龄说道。 “一句句子,拿掉一个字,就会同原来句子的意思截然相反。 比如说,这”不是“这两个字,拿掉”不“这一个字,就变成了”是“。意思就同原来的截然相反。 若是在一句句子里,拿掉两个字,那这句子的意思,就可能同原来的意思大相径庭。 若是在一句句子里,拿掉三个子,那这句子的意思,就可能同原来句子的意思,天差地别。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字,多一笔就成了另一个字,而少一笔又成了另一个字。 哦,还有啊,两个字可以组合起来,成为一个字。一个字也可以拆分开来,成为两个字。 有时候,一个字去了边旁部首,还是能独立成字,而意思却变得大不同了。 你说咱们老祖宗创造的字是不是,奇妙无穷啊。” 乔安龄颔首道:“恩,确实如此。” 宁仪韵心中暗道,可不就是这样?她前世那个世界,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国家,也有许许多多的文明,更有许许多多的文字。在这么多文字的当中,也只有中文可以做到这一点,添笔划,减笔划,一个字就可以变成另一个字,添一个字,减一个字,一个句子,就会变成另一个句子。 中文汉字,当真是这世上最奇妙无比的文字,也正是如此,宁仪韵才能用墨斗鱼汁,扭转乾坤,把黑的还原成白的,把错的还原成对的,把假的还原成真的,把一桩错案翻过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宁仪韵的这个灵感,来自于她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连续剧。 这是一部关于康熙年间,关于八王夺嫡的连续剧。 其中有一个情节是说,康熙皇帝把立储的遗诏放到了一个匣子里,再把这个匣子放到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的后面,等康熙皇帝死了以后,就让皇子和朝臣们再把这匣子从“正大光明”匾后面取出来,再打开匣子,取出藏于其中的遗诏,如此就可以看到,康熙皇帝要把皇位传给谁了。 在这个连续剧中,康熙皇帝原本在遗诏上写的是“传位十四皇子”。但是四皇子命人将这遗诏从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偷了出来。 四皇子一看,根据遗诏,这皇位是要传给自己排行十四的弟弟,就让人改了这个遗诏。 在“传位十四皇子”上添了两笔,把“传位十四皇子,”改成了“传位于四皇子。” 于是,康熙的第四皇子胤禛就得了皇位。 这个故事,大约是连续据根据一些民间传闻编造出来,没有人知道这说法到底是真的还是假,但是由此可见,中文汉字的奇妙之处。 这加了两笔而已,连皇帝都能换了人。 宁仪韵的灵感,就来自于这个连续剧中的这段情节。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添笔划,恰恰相反,她要做的是减笔划和减字。 对于邢栋交给乔安龄的文书,宁仪韵已经研究了很久。 对于二十年前,这装旧案的来龙去脉,宁仪韵也从米老吏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现在,她所做的就是把邢栋交上来的文书誊抄一遍。誊抄的时候,通过减字,减笔划,改变文书的意思。让这减了字、减了笔划的文书,记载的是事实真相。 这些要减的字,要减的笔划,宁仪韵便用墨斗鱼汁来书写,那些需要留着的字和笔划,就用正常的墨汁来书写。等过了一断时间,墨斗鱼汁书写的笔划和字,就会消失不见,而用正常墨汁书写的字和笔划,则会留下来。 如此以来,这誊抄的文书上,留下的内容就会同原来文书上记载的内容完全不同,这誊抄的文书所显现的内容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宁仪韵桃花眼弯了一弯,眼眸中闪过促狭之色,说道:“邢栋的文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经过多次尝试修改,现在我已经想好该怎么誊抄邢栋的这个公文了。等我誊抄好了之后,这誊抄的文书,过了个把月,内容就会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保证语句通顺,内容严谨。” “哦?已经想好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你之前说,府衙归档的卷宗中书写的内容,有专门的格式,有专用的册子?” 乔安龄点头道:“正是如此。” “好,好,好,”宁仪韵道,“快把专用的册子拿给我,再把专门的格式交给我。我就要这个专门的格式,把邢栋的文书,誊抄到这个专用的册子上。等我抄好之后,就让邢栋签字画押吧。” “好。” 乔安龄让京城府顾志云拿了本空白的卷宗册子给宁仪韵,又把记录卷宗所用的专用格式教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面前的笔架上,搁了两支笔,一支笔沾的是普通的墨水,另一只笔沾墨斗鱼汁。 她交替着使用这两支笔,开始将邢栋的文书誊抄在空白的卷宗册子上。 午后,用过午饭之后,宁仪韵还是之前几日一样,进了屋子的里间休息。 除了来这屋子的第一日以外,再没有发生乔安龄偷亲她耳垂的事情了,不过每天吃好午饭,进里间休息之前,她都会想到那日他偷亲她的事情。而乔安龄似乎也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件事,因为宁仪韵发现,每到这个时候,乔安龄的脖颈便会微红。 每日午后,哪怕什么都没做,两人之间也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缱绻之意。 “仪韵,累了一上午,你到里间去歇一会儿,”乔安龄说道。 “嗳,好,那我进去了啊,”宁仪韵微微点头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走到宁仪韵跟前,脖子微红,在宁仪韵的脸颊上轻轻落了一吻,“好好歇息。” “嗳,好。”宁仪韵应了一声,便进了里间,上了榻。 约莫睡了小半个时辰,宁仪韵便神清气爽的起了身,转过了里间,走出了屏风。 下午,她依旧在书案上写誊抄邢栋的文书,而乔安龄也依旧在自己的书案上查看公文。 屋子里出了纸张翻动的声响以外,便不再有别的声音了,安安静静,透着温馨。 乔安龄看了会手上的公文,就会抬上一眼,看看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佳人。 娇美的容颜,认真的神情,素手握着笔杆,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乔安龄心中突然升起满足之感,唇角便也会突然漾出一个满足的浅笑。 邢栋的文书写得极长,足足有了十四、五页。宁仪韵要交替使用两只毛笔,还不能写错了,为了誊抄这十四、五页的文书,又花了宁仪韵两天的时间。 待她抄好这文书之后,交给了乔安龄。 宁仪韵促狭的说道:“侯爷,接下来,便要看你了。” —— 当天夜里,定安侯府的书房。 乔安龄坐在书案后。 宋修书则站在书案的旁边,他的手里拿着宁仪韵今日刚刚誊抄好的公文。 “侯爷,这就是誊抄好的卷宗?”宋修书问道。 “恩,”乔安龄说道。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恩,有些字,看着怪异,而且这字的排列,恩,这字看着也很不工整,”宋修书迟疑的说道,“难道过了十天半个月,这个卷宗的内容,真的会变。” 乔安龄说道:“恩,她说的应当不会有错。” 宋修书握着这心誊抄好的卷宗,看来又看去,看了好久,却也不说。 乔安龄见平日能言善辩的宋修书,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了,便问道:“修书,怎么了?” 宋修书抬眸说道:“之前,听侯爷说,这用墨斗鱼汁来给苏翻案的法子,是宁姑娘出的主意?” “恩,怎么?”乔安龄说道。 “哦,无事,若是这法子真能成,倒真是一个妙计啊,宁姑娘果然是个灵慧之人,”宋修书说道,“修书方才只是在想,修书以后,一定要对宁姑娘毕恭毕敬。 千万不能惹宁姑娘不快了,无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我们定安侯府这位未来的夫人。” 乔安龄轻笑一声,摇了摇,想起她眼带狡黠的小模样,微微笑了笑,他挥了挥手:“退下去吧。” —— 到了第二日,乔安龄便把邢栋唤到了府尹衙门。 乔安龄坐在主位上,邢栋和顾志云依旧一左一右的坐在乔安龄的下首。 “邢大人,你交上来的文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乔安龄说道,“邢大人的文书,写的条理清晰,严谨练达,内容也十分详细,没有任何差错。” 听到乔安龄的夸奖,邢栋礼貌的笑了笑,只老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 “侯爷,过奖了。”邢栋说道。 “邢大人不必自谦,”乔安龄说道,“府尹顾大人,已经命了衙门里的刀笔吏把你写的文书,按照卷宗的格式,誊抄在了空白的卷宗册子上,你看看吧。” 说罢,乔安龄就从身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册卷宗递给了邢栋:“邢大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嗳,嗳,好。”邢栋起身双手接过了卷宗。 他打开卷宗一看,眉毛不由的抖了几下,这誊抄在卷宗上的公文,字迹实在太丑了。 在衙门当中,负责誊抄公文、卷宗录入的,一般是衙门里的刀笔吏。 对于刀笔吏,不要求他们的字要写的多好,但是至少要字迹工整,整洁,让人一目了然,所以衙门里卷宗上的字,虽然都算不得多好,但是卷宗上的小楷,都是工工正正,整整齐齐的。 可是,邢栋手里的这本卷宗,这上头的字跟工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字,字和字之间的间距是正常的,有的,却是字和字挤在了一起,仿佛是硬要在两个正常的字中间插上一个字一样。有的字,字形结构是正常的,有的字,偏旁部首特别小,有的字偏旁部首却又突在了外面。 他眉毛突了突,抬头问顾志云:“这是府衙的刀笔吏誊抄的?” 顾志云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乔安龄。 “恩,”乔安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沫,又轻轻的啜了一口茶,说道,“恩,是的,这卷宗就是府衙的一个刀笔吏写的,这府衙的刀笔吏是新来的,哦,同我还是认识了,邢大人怎么过问起府衙的刀笔吏来了?” 135 那我们就继续以多欺少 136 这怎么可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6 这怎么可能 邢栋噎了一噎,刚才他问顾志云的时候,他看到顾志云面色为难的看向乔安龄,这会儿,他又听乔安龄说,这个卷宗是由一个新来的刀笔吏写的,而且这个刀笔吏还是乔安龄认识的。 邢栋不由在心中暗想,这刀笔吏把卷宗的版面写的如此丑陋混乱,显然是个不合格的刀笔吏。这样丑陋的字迹,如何能进得了京城府衙,做一个刀笔吏? 莫非,这刀笔吏是乔安龄举荐进府衙门的?而这顾志云是碍于乔安龄的面子,才把这个明显不可个的刀笔吏招进了府衙,当了个刀笔吏? 方才顾志云神色为难,现在乔安龄又这么说,看来应该不离十了。 莫说乔安龄在大楚朝本来就是个位高权重的主儿,现在乔安龄又领着圣旨,奉了皇上的命令,抽查京城各个衙门,整个京城的衙门,有谁会不给乔安龄几分颜面,若是乔安龄开口要在府尹衙门,安排一个刀笔吏,有谁会驳了他的面子? 这新来的刀笔吏说不准和乔安龄有什么关系,看来这定安候也是个以权谋私的。 邢栋心中正腹诽,去听乔安龄说道:“怎么?邢大人,这卷宗上的内容有什么不对之处?” 听到乔安龄说的话,邢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呵呵呵,呵呵呵,侯爷,容下官看看,容下官看看。” “恩,”乔安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慢慢看,仔细看,若是看出了什么错处,现在就告诉我和府尹顾大人,若是没有什么错处,就签字用印。签字用印了便是认了这卷宗上的内容了,别过了十天半个月的,又说这卷宗的内容是错的。” “是,是,”邢栋连忙说道,“下官,这就看,这就看。” 于是,邢栋就低头仔仔细细的看起手里的卷宗册子。 这卷宗上的字迹,是高矮胖瘦不一,一行里的字写得是上蹿下跳,行与行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宽,有时候窄。 邢栋看得是头大如牛,头晕脑胀。 偏偏这偏公文又写得极长,誊抄到卷宗册子上,也是极长,足足有十四,五页之多。 邢栋一双老眼,看得都要花了,春日的天气,并不认,衙门的偏厅通风良好,邢栋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邢栋一边看,一边在心中狠狠的骂这个不合格的刀笔吏。想到这个刀笔吏可能是由乔安龄举荐的,他便只好忍了。 再想想,这字迹怎么样有什么打紧的,卷宗上的内容才是最要紧的。 根据这卷宗上的内容,这苏家行贿确有其事,而他判苏家抄家,也是判案得当。待这册卷宗存档之后,那他邢栋错判苏家行贿案的事情,便再也不可能有人知晓,他就会彻底被洗白,连销毁原来那册卷宗的事情,也由那又傻又蠢的顾志云替他背锅了。 想到这里,邢栋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得意。 邢栋一会儿怨恨刀笔吏的字迹丑陋,看起来吃力,一会儿又得意洋洋。 过儿许久,这邢栋才把这份卷册的内容看完了。 邢栋也是花甲之年的人了,看完卷册的时候,他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他柔了柔酸胀的眼睛,又在心里狠狠的把这新来的刀笔吏骂了一顿。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乔安龄说道:“侯爷,这册卷宗上的内容,下官已经看完了。” 乔安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如何啊?” 邢栋点了下头,说道:“这卷宗上的内容,准确无误,同下官交给侯爷的文书是一模一样的。” “看仔细了?”乔安龄问道。 “看仔细了,看仔细了,”邢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邢大人在卷宗上签字用印,”乔安龄说道,“邢大人签好字,用好印之后,再请顾大人用上府尹衙门的官印,然后放入库房存档,此事也就了了。” “好,好,”邢栋忙不迭的应道。 顾志云让衙门里的衙役把笔墨和红印送了进来。 “邢大人若是确认无误的话,就在每一页上都签字用印。”乔安龄说道。 “是,是。” 邢栋用笔墨在卷宗上逐页逐页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用了红印。 随后顾志云拿出府尹衙门的官印,也在卷宗上的每一页都用了印。 “恩,好了,”乔安龄拿过已经签字用印的卷宗,翻看了一遍,说道:“如此,此事就算了结了。” 邢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说道:“虽然原来的卷宗已经被烧毁,但是这新的卷宗对这桩案子进行了说明,算是做了个解释,也能弥补一二了。” 乔安龄说道:“恩,多亏了邢大人的帮忙。” “下官责无旁贷,责无旁贷,”邢栋说道。 乔安龄微微一笑,说动:“多亏邢大人将二十年前的案子回忆的如此清晰,才让这件事得以弥补。由此也可以看出,邢大人记忆惊人,连二十年的案子也可以记得如此清晰。” 邢栋闻言一滞,他隐隐觉得乔安龄的话,话里有话,却想不出不对劲在哪里,便只好说道:“侯爷过奖了。” 乔安龄又低头看了一眼卷宗,眉心微蹙,说道:“这卷宗上誊抄的字迹不太好看,看来这新来的刀笔吏,还要好好的练练字才行。 方才,倒是辛苦邢大人了,忍着这难看的字迹,还将整个卷宗看完了。” 邢栋讪讪一笑,在心里又咒骂了一句这新来的刀笔吏,又因为忌惮乔安龄,却一个字也不敢抱怨,只笑着说道:“新来的刀笔吏么,刚开始,写字不熟练也是自然,慢慢的就会好的,下官无妨的,下官无妨的。哦,这刀笔吏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做事却很认真,下官检查过了,整个卷宗,是一个字也没有差的,一个字都没有差的。” “一个字都没有差?”乔安龄挑眉。 “一个字都没有差。”邢栋确认道。 “好,”乔安龄说着,把这卷宗递给了顾志云,“顾大人,这卷宗我便交给你了,你将他放入库房存档,记住要好生保存,更要小心火烛,切不能再烧一次了。” “是,侯爷。”顾志云说道。 “此事已经了结,我还有旁的事,就先告辞了。”乔安龄。 邢栋和顾志云连忙起身,把乔安龄送出了府尹衙门。 乔安龄离开府尹衙门之后,派了心腹之人,到府尹衙门给顾志云传了一句口信,口信的内容是:“顾大人,府尹衙门,可以再烧一间屋子了。” 顾志云想了一想,便心领神会,说道:“下官知道了,请侯爷放心,这几日,府尹衙门便会正巧又走水了,正巧又烧了一间屋子。该烧的东西,也会一并烧了。” —— 时间过的飞快,这几日,宁仪韵忙着织羊毛比甲,她要在天热起来之前,靠羊毛比甲再赚一桶金。 到四月底的时候,宁仪韵单单靠羊毛比甲一项,又赚了近三千两的银子。 宁仪韵算了算,珍珑棋馆发展良好,按照这个趋势,两家棋馆每年可以给她带来近万两的收入,再加上羊毛比甲的春季收入,她一年的收入大约有一万多两的银子。她盘算着今年入秋之后,要靠这羊毛纺线和编织技术,再赚上一笔银子。 至于,这珍珑棋馆么,她打算要开第三家棋馆了。宁仪韵寻思着,要将这第三家棋馆开得更加远一些,要同现在的这两家棋馆遥相呼应。 —— 五月初一 乔安龄来找宁仪韵。 “安龄,今儿初一,你是沐休吧。”宁仪韵说道。 “今儿是初一,不过今儿不沐休?”乔安龄说道。 “恩?初一怎地不是沐休的日子了?”宁仪韵说道。 “原本是沐休的日子,不过今儿有特别的事情,”乔安龄说道,“邢栋落马了。” 宁仪韵喜道:“真的,那,那苏家的案子?” 乔安龄说道:“正在重审,走,跟我去府尹衙门。” “好,好,我这就去换上小厮的衣服。”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现在已经不必换衣服了,不是让你换上小厮衣服,混进府衙做事,你是跟着我旁听审案的。” 宁仪韵一拍脑袋说道:“对,对,瞧我,都糊涂了,走,走。” 上了马车之后,宁仪韵有些紧张,她握了一下拳头,苏家能不能翻案,对她娘亲苏芝如和舅舅苏承庭都十分重要,而苏家到底能不能翻案,就要看一次。 乔安龄把宁仪韵揽到怀中,安抚的抚了抚宁仪韵的如墨的青丝。 “安龄,你说苏家案子,到底能不能翻过来?”宁仪韵靠在乔安龄怀里说道。 “放心,物证人证都有,定然可以的。”乔安龄安抚说道。 —— 宁仪韵跟着乔安龄进了刑部衙门,却没有直接进刑部大堂,而是躲到大堂屏风的后面,悄悄的听着刑部大堂审案的过程。 刑部大堂之中,邢栋站在大堂中央,手里拿着的正是关于苏家行贿案最新的卷宗。邢栋打开这卷宗一看,愣了一愣,无法相信他看到的东西。 这最新卷宗的内容,应该是誊抄的他邢栋上交给乔安龄的文书,可是这卷宗上的内容,同他写得文书,相差极大,几乎是相反的。 这跟本就不是他写的东西。 可是,这卷宗里的每一夜,有京城府尹衙门的官印,更有他邢栋的签字和印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原本这卷宗上的字迹是乱七八糟,高高低低,不成体统,字距行距大小不一,是由一个新来的刀笔吏写的。 然而,眼前的这份卷宗,这自迹说不上,有多漂亮,却也工工整整,端端正正。 这根本就不是他在府尹衙门,看看到的那本卷宗。 可是这卷宗上,他的签字和印章,又能做什么解释? 这卷宗就像是有人变了戏法,让卷宗里的内容变了样。 撞了鬼了。 邢栋一幅见了鬼的模样,说道:“这,这不是的,这不是我写的文书,我写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我写的内容,侯爷看过的,定安侯看过的。 我请定安侯。” 乔安龄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邢大人,我在这里。你寻我何事?” “侯爷,你曾经看过我写的文书,这卷宗上所写的内容,同我写的文书根本就不一样,为何会这样?”邢栋说道。 乔安龄淡然说道:“邢大人,你的文书,我曾经仔细看过,这卷宗的内容,我也仔细看过。卷宗上的内容,同邢大人文书上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邢大人,我记得,我当时同你说过,让你仔仔细细看一遍誊抄的内容,确保这誊抄的内容和你写的文书是一模一样的,你是在看过之后,逐页签字用印的,现在怎么又说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邢栋的额头因为紧张而浮出了一层冷汗,“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文书的内容和卷宗根本不一样。” 邢栋大声嚷嚷:“不一样,不一样。” 乔安龄蹙了眉头说道:“在府尹衙门,我再三强调,反复让你仔细看卷宗的内容,你当时说两者是一模一样的,现在却又说现在两个不一样,邢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不是这样的,”邢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侯爷你可还记得,你同我说,这誊抄文书的刀笔吏字写得太差,还说我辛苦了,可是现在这字,却十分工整,其中定然有蹊跷。” 乔安龄走近邢栋,拿过邢栋手里的卷宗,随意的翻了两眼,说道:“邢大人,你是朝廷从二品的大员,见过的好字不计其数。” “邢大人,这卷宗上的字迹,确实算不得好,比起你邢大人的字来说,差了许多,所以,我当时说这刀笔吏的字写的不好,尚且需要多练练才是,”乔安龄说道,“邢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邢栋面如死灰,连声嚷道,“不对,有蹊跷,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的,其中一定有问题。” 乔安龄把卷宗递还给了邢栋,冷然说道:“是吗?邢大人若是觉得有什么问题,仔细直接同刑部尚书李大人说就是,不必同我叫嚷。” 邢栋低着头,瞪大了眼睛,仔细翻看手里的卷宗,他将卷宗翻来翻去,似乎想从卷宗上看出什么破绽,然而,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他老眼中震惊的神色,慢慢变成了颓然,再从颓然变成了绝望,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 突然,那失了神采的浑浊老眼一亮,邢栋说道:“文书,文书,我上交给侯爷的文书,我要看我亲笔写的文书,我写的文书不是这样的,我要看我写的文书。” 大堂里安静了一瞬,随即,京城府尹顾志云站了出来,说道:“回禀侯爷,回禀李大人,邢大人的亲笔文书,由府尹的刀笔吏誊抄在卷宗上,所以一直都放在府尹衙门里。 只是大约是因为府尹衙门年久失修,一有火星就会起火。 前一阵,一场火灾,烧了一间屋子,将苏家行贿案原来的卷宗给烧毁了。 昨日,府尹衙门又发生了一场火灾,又烧了一间屋子,将邢大人的亲笔文书也给烧毁了。 不过,邢大人亲笔文书虽然烧毁了,但是这誊抄卷宗上的内容,同邢大人亲笔书写的文书是一模一样的。邢大人核对文书时,下官也在场,这是邢大人亲口所说,下官亲耳听到的。 邢大人是在确认了这卷宗上的内容,是同他自己所写内容一模一样之后,才签的字,用的印。” 136 这怎么可能 137 你这妖女使了什么妖术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7 你这妖女使了什么妖术 顾志云说完,乔安龄接着说道:“顾大人,你这府尹衙门怎么又着火了?若是年久失修,就修一修,总是着火,极为不妥,连着着了两次火,幸好只是各烧毁了一间屋子,若是库房找了火,整个府尹衙门都烧起来,又如何是好?” 顾志云说道:“侯爷说的是,只是府衙修葺需要银子,下官已经上报给工部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批下来。” 乔安龄沉吟道:“是么?顾大人,你再向工部报一次,我什么得空替你向工部问一问。” “是,侯爷,多谢侯爷。”顾志云说道。 乔安龄和顾志云两人在说话,旁边的邢栋早已是面如土色,冷汗淋漓,他喃喃的说道:“烧了,又烧了,怎么会烧了的?假的,一定是假的,上一场火灾烧毁卷宗是假的,这一场火灾一定是假的,分明就是假的。” 顾志云说道:“火灾岂会是假的?邢大人,你倒是说说,若不是有火灾,那这苏家行贿案原来的卷宗又去了哪里?” “本官冤枉,本官冤枉啊。”邢栋大声呼喊。 邢栋能做到从二品的高官,还是掌有实权的吏部尚书,自然不会什么蠢人,到现在,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设了局,下了套了。只是这局,设得天衣无缝,找不出破绽,他有口难辨。 随即,府尹衙门的那个米老吏,被传唤出来做人证,这米老吏便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此外,乔安龄和顾志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旁的证词证物,零零碎碎的作为佐证。 一场审判,进行了整整了半日,宁仪韵便在刑部大堂屏风之后,停了整整的半日。 直到最后,真相大白。 苏家行贿一案,翻了案,而邢栋也进了刑部大牢。 宁仪韵双手握拳,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结案之后,乔安龄转到屏风后,寻到了宁仪韵,他见宁仪韵这幅模样,便伸手钻到了宁仪韵的袖子低下说道:“仪韵,苏家翻案了,你外祖家洗脱冤屈了。” 宁仪韵点点头,任由乔安龄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她沉默了一会儿:“邢栋,现在在哪里?” 乔安龄说道:“关在刑部大牢里。” “恩,”宁仪韵说道,“我想去见见他。” “见邢栋?你这是要”乔安龄疑惑的问道。 宁仪韵淡然一笑:“我要去落井下石。” “好,”乔安龄轻摇了一下头,语气透着无奈,眸光中却是露出了柔和之色。 —— 刑部大牢,因终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宁仪韵一进大牢,阴冷的湿气带着经年累积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跟着乔安龄,往刑部大牢的深处走去,地上偶有干了的血迹,身边时不时出现刑架和挂满了刑具的木架。刑架刑具上,干了的血迹和新鲜的血迹,层层叠叠,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宁仪韵加紧脚步,跟着乔安龄,一路走到刑部大牢的最里面。 这里有一间牢房,里头关押着的正是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吏部尚书邢栋。 “仪韵,邢栋就在里面,你若是有什么话要说,就进去说吧。”乔安龄说道。 一个狱卒,为宁仪韵打开了牢门。 宁仪韵抿了抿唇,朝乔安龄看了一眼,点了下头,钻进了牢房。 邢栋正合着眼躺在一堆稻草上,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来人是宁仪韵时,不由的一愣。 邢栋是好色之徒,对宁仪韵的美色垂涎已久,但他脑子不糊涂,自己身陷牢狱,而他觊觎已久、对他又十分厌恶的美人,到牢房里看他,跟香艳之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他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到他牢房之中,但是他知道宁仪韵的母亲姓苏,她会到他的牢房中来,一定同苏家行贿案翻案的事情有关。 邢栋抬了眉眼,疑惑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宁仪韵啐了他一口,冷声说道:“来骂你。” 邢栋愣了一愣。 宁仪韵接着说道:“当年,当年你因为一己之私,明知苏家是无辜的,还是定了苏家的罪,抄了苏家的家业,苏家几代人积累家业毁于一旦。 我外祖父,外祖母,郁郁而终,我舅舅从富商人家的少爷成了一个民夫,我娘从富家小姐成了一个丫环。 苏家家破人亡,就因为你一时贪念。 抄家之时,你又中饱私囊,苏家多少财物,都进了你的荷包。” 宁仪韵喘了一口气,痛骂道:“为官?呸,你连为人都不配。我要说你禽兽,还怕玷污了世间的飞禽走兽。说你是猪狗,还怕侮辱了猪狗,猪狗会不乐意。 从二品的高官?什么腌臜东西。” “你!”邢栋为官多年,被人拍马屁拍惯了,天天在云端里受着阿谀奉承,除了上回在珍珑棋馆被宁仪韵骂了一回以外,几十年来,莫说别人骂了,就是连一丝半点的不敬都没有。 这会儿,他刚刚入了大狱,就被宁仪韵找上门来痛骂,他一口气突然郁结在心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只瞪了一双老眼,指着宁仪韵:“你!无礼!” “礼?”宁仪韵冷冷笑话,“邢大人你连人都不配做,你同我讲礼。” 邢栋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他突然问道:“是你?是你在苏家翻案,是你在给你母亲娘家,给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翻案。 是你!乔安龄和顾志云都是你的帮手。 竟然是你,真是出人意料,宁家的庶女,宁家的二小姐?” “我已同宁家没有关系了。”宁仪韵说道。 “你们究竟耍了什么把戏,为何案卷上所书写的内容会变,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邢栋急忙说道,“是你们用了手段来害我。” 邢栋说罢,连滚带爬的走到牢房的木栅栏处,对外大喊道:“本官是冤枉的,本官是冤枉的。是他们甩了手段,给本官下了套,害了本官,本官冤枉。” 宁仪韵冷声说道:“冤枉,你将苏家害得这样惨,哪里来的脸说冤枉二字?为什么案卷上的字会突然变了,为什么案卷上书写的内容会突然变了模样。 呵呵,你想知道?” 邢栋回过头,朝宁仪韵说道:“为什么,说,这是为什么?” 宁仪韵声音沉沉:“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做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为什么案卷上的字突然变了,那是鬼神所为,就是为的是替苏家洗刷冤屈,将你这绳之以法。” 宁仪韵的声音越说越冷,冷得仿佛来自万年的寒潭:“是老天开眼,是鬼神相助。” 邢栋在这阴冷刺骨的刑部大牢,听到宁仪韵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术?” “呵,”宁仪韵冷笑一声,走到牢房的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狱卒连忙又打开了牢门,宁仪韵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身后,邢栋在牢房中大喊:“你是妖女,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 _ 这日宁仪韵回到珍珑棋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候,珍珑棋馆里,伙计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宁仪韵找了个伙计,让他迅速到中常分馆跑一趟,把苏承庭从中常分馆喊过来。 苏承庭赶到珍珑棋馆隆升街老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珍珑棋馆也已经打烊了。 “仪韵,出了什么事?”苏承庭看到宁仪韵,便急忙说道,“这样急着叫我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宁仪韵眉眼含着笑意,说道:“是,是有急事,不过是好事。舅舅,稍安勿躁。” 她说罢,喊住了一个正要离开的婆子说道:“劳烦妈妈到后院两层小楼跑一趟,请我娘亲到棋馆大堂里来。” “嗳,嗳,好的。”婆子连声应道。 “仪韵,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要你娘从楼上下来,到大堂里来?”苏承庭说道。 “既然是大好事,那舅舅等一会儿也无妨,等我娘来了,我同你们说。”宁仪韵说道。 只片刻功夫,那婆子就引着苏芝如进了棋馆大堂。 宁仪韵把那婆子打发走,让她自己歇息去了。 珍珑棋馆已经打烊,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也都已离开,整个大堂之中,就只剩下宁仪韵,苏芝如,苏承庭三人。 天色已经全黑,棋馆大堂中,点了两只蜡烛。 烛火摇摇晃晃的,散发着温暖和柔和的橙光,在这春日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暖。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君~ 137 你这妖女使了什么妖术 138 不白之冤,沉冤得雪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8 不白之冤,沉冤得雪 苏芝如见苏承庭也在,便讶异的问道:“承庭,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中常分馆吗?” 苏承庭说道:“我刚刚从中常分馆过来,是仪韵找了个伙计,喊我过来的,说是有事找我,喊我务必马上到隆升街的老馆过来。我担心这里出了什么急事,便一刻不敢耽搁的过来了。” 苏芝如又转向宁仪韵问道:“仪韵,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宁仪韵眉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确实出了事,出了大事,出了大喜事。” 苏芝如和苏承庭对视了一眼,说道:“你这丫头,这般兴师动众的,把你舅舅从中常分馆喊过来,又把我从二楼喊下来,到这会儿,你倒是卖起关子来了。” 宁仪韵正了正神色,只是眼角眉梢的喜意,却是掩盖不住,她低着声音说道:“娘,舅舅,苏家当年行贿一案翻案了。” 大堂里突然一静,整个大堂里的空气似乎也滞住了。 苏芝如和苏承庭两人都愣愣的,似乎不明白宁仪韵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苏芝如动了动嘴唇问道:“仪韵,你说什么?” 宁仪韵微微一笑:“娘,舅舅,二十年前,苏家行贿的案子,翻案了。 苏家蒙受了二十年的不白之冤,沉冤昭雪,是今天刚刚翻的案,已经结案了。” 苏芝如和苏承庭两人有愣了一下。 “仪韵,你是说的是我们苏家?” 宁仪韵嘻嘻一笑说道:“对,就是苏承庭的苏家,苏芝如的苏家,也是我的外祖家。今日,这案子翻案了,苏家当年是被冤枉的。” “真,真的?” 宁仪韵一回头,只见苏芝如双目隐隐含着泪意,语带哽咽的问道:“仪韵,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仪韵用力点点头:“真的,真的,真真儿的。” “二十年的案子,怎的突然翻案了?”苏承庭问道。 宁仪韵想了想,并没有把苏家翻案的所有细节和全部过程都告诉了苏芝如和苏承庭说。毕竟这案字翻案,宁仪韵并不是完全走的正常途径,而是使了一些手段,尤其是用墨斗鱼汁让卷宗上记载的内容变了模样一事,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何况,对于苏承庭和苏芝如来说,苏家究竟是怎么翻案的,翻案的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苏家翻案的事实。 这么想着,宁仪韵便只说是乔安龄接了圣旨,让乔安龄抽查京城三省六部等各个京城衙门里的卷宗,府尹衙门虽不属于三省六部,但也是京城的衙门之意,所以也在抽查的范围之内。 在乔安龄抽查府尹衙门的卷宗时,发现二十年前,苏家行贿案的卷宗出现了问题,便一路追查下去,最后把苏家的案子翻了过来。 苏承庭和苏芝如听了之后,便不疑有他。 苏芝如眼眶里的泪水,终是没有憋住,一行清泪,就从眼角滑落:“承庭,承庭,你听到仪韵说的话了吗?爹娘果然是被冤枉的,爹娘是清白的,他们没有行贿,他们不是恶人。” 苏承庭咽了咽唾沫,用力点了下头:“听到了,我听了。” 说罢,苏承庭仰头大笑三声:“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 低下头的时候,这个近三十岁的男人,眼眶里也已盛满了泪水。 他强忍了一下眼泪,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爹和娘是清白的,他们这样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走那种外门邪道。哈哈哈,呵呵呵,今日他们身上的冤屈终于被洗刷了。终于” 宁仪韵见苏承庭和苏芝如即是高兴又是伤感,心中也是新潮起伏。 这个时代十分讲究出身背景,苏承庭和苏芝如原本是富商子弟,因为一桩冤案,成了罪商的出身。一个成了丫环,一个成了民夫,这罪商的身份,他们背负了二十年。 生养自己的父母,突然成了贿赂官员的案犯,成了众人皆知的恶人,这更是套在他们心头的枷锁。 如今,这装冤案沉冤得雪,对苏承庭和苏芝如来说,有扬眉吐气,有解脱畅意,也有对过去岁月的唏嘘,对跌宕人生的感概,对逝去岁月的无奈。 苏承庭说道:“很小时候,爹爹就交我应当怎么做生意,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 苏承庭学起他父亲的口气:“承庭啊,世人皆说,无奸不成商,可是还有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生意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使一些计谋对策是可以的,但是切不可做出昧良心的事情,更不能为了赚钱,走上歪门邪道。” “我记得,”苏芝如哽咽的说道,“我们苏家作为生意人家,一直都有极好的口碑,极好的信誉的” “爹和娘竟然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而且,还因此郁郁而终”苏承庭道。 宁仪韵插言道:“害了苏家的贪官,就是当年的府尹,现在的吏部尚书邢栋,现如今,邢栋已经在刑部大牢里了。 舅舅,娘亲,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我外祖父外祖母,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你们也莫要太伤心了。” “仪韵,娘不是伤心,”苏芝如说道,“娘是欢喜,还有些叹息。” “舅舅,也是欢喜,”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见苏承庭和苏芝如情渐渐平静下来,又见他们姐弟二人似乎有很多话说,便想着离开大堂,把这大堂的空间留给这姐弟二人。 这么想着,宁仪韵说道:“舅舅,娘亲,你们慢慢聊着,我先回屋休息去了。” 苏芝如说道:“好,仪韵,你早些休息吧。” 苏承庭也道:“我同你娘再聊聊家常,说说,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我经常在心中想起,只是无人诉说,我甚至也不敢同你娘多说。在苏家没有翻案之前,这些儿时往事,都是伤心事,提起了便是一场伤心。 现在苏家行贿案翻了案,我们的孩童时代,便同世间大多数人一样,是高兴的回忆。 憋了十几年的话,今儿我要同你娘好好说道,好好回忆。” “那我回屋休息去了,你们慢慢聊着。” 宁仪韵从大堂的后门,离开了大堂,走进了棋馆的后院。 宁仪韵回过头,朝棋馆大堂看看。 大堂里灯火摇曳,柔和温暖,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听不真切。 —— 第二日一早,宁仪韵又喊来戚初九。 “初九,”宁仪韵说道,“咱们这棋馆里的流言又该换一换了。” “流言,又该换一换?换成什么?初九听不明白。”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淡淡一笑,说道:“邢蕊儿那部分流言照旧,把关于我的那部分流言,改一改。” 戚初九疑惑的道:“东家的流言,把东家的流言改成什么?” 宁仪韵说道:“我的生母娘家蒙受不白之冤,足足二十年,昨日终于沉冤得雪。 另外,我再早些时候,就跟随生母离开了宁家,宁贺早已将我除了宗籍,论法理,我早已不是宁家的人了。 就这么说吧。” 戚初九惊讶道:“苏家翻案了。” 宁仪韵点头说道,“翻案了,苏家翻案了。苏家是受了冤屈的。” “恭喜东家外祖家沉冤得雪,”戚初九说道,“那,邢蕊儿还想污你的名声,其实你外祖家反而是被冤枉,受苦的那一个。 而东家和宁家也早已没有了关系。 这邢蕊儿一心想坏了东家的名声,却没有想到东家的名声没有坏,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 真是恶有恶报,东家你说的是,这珍珑棋馆的流言却是应该变一变了。” —— 苏家行贿一案在审案的当天就被翻了过来,而关于邢栋的判决却是迟了几日。毕竟邢栋以前是当朝从二品的大员,邢栋的判决是要大楚皇帝凌晔决定的。 乔安龄又适时的拿出了关于邢栋其他一些罪的证据,比如邢栋身为吏部尚书,私下篡改官员的年度考评,比如收受外省来京官员的贿赂等等。 大楚皇帝大怒,将邢栋流放北地,并且抄没家产。 当乔安龄告诉宁仪韵这个消息的时候,宁仪韵说道:“恶官受到惩罚,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乔安龄说道:“恩,除了苏家的案子以外,邢栋还做了许多其他的恶事,有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说到邢栋做的其他恶事,”宁仪韵问道,“你哪里来的证据证物啊?” 乔安龄笑道:“邢栋做的一些事情,我之前略有耳闻,至于这些证据证物前一阵,你每日装扮成小厮,在府尹衙门的那间屋子里,研究邢栋的文书,再把邢栋的文书,用墨斗鱼汁和正常的墨汁交替着誊抄到空白卷宗册子上。 你忙了好几日,我也没有闲着。”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君 138 不白之冤,沉冤得雪 139 转眼就是提亲的日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39 转眼就是提亲的日子 “原来你是用这段日子搜集邢栋的证据啊,”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点头道。 宁仪韵说道:“你倒是会抓紧时间。” “安龄,”宁仪韵接着说道,“我们大楚,这判案子,怎么什么案子都要抄家?苏家行贿案,抄了苏家,宁贺受贿案,抄了宁贺,如今邢栋的案子,又抄了邢栋的家。” 乔安龄笑了一笑,给宁仪韵解释起来:“乱世用重典,现在不是乱世,反而是太平盛世,所以我大楚,是不用重典。对于案犯,并没有向历朝历代一样的酷刑。 不过抄家这一条却是经常用的。这抄一次家国库便会丰盈上不少,官员们从上到下,也可以得到一些好处。” “是这样啊,所以邢栋也只是流放,”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流放已是大罪,北境之地为苦寒之地,像邢栋这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能不能活着走到目的地还是两说。 就算真的走到了,在那种地方,以邢栋的年纪和身体,也撑不过两年。” “原来如此,”宁仪韵唏嘘道。 —— 卢府长房,正院厢房。 厢房中,摆了一架软榻,软榻上摆了五、六对织锦靠垫,正中搁了一个矮几,矮几上放置了两杯茶。 卢林氏和卢越柏一左一右的坐在软榻矮几的两边。周围站着五、六个伺候着的丫环婆子。 在卢林氏和卢越柏面前,邢蕊儿跪着冰冷的地面上,低着头。 卢林氏端起了茶杯,阴冷的说道:“掌嘴。” 旁边儿,立刻窜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走到邢蕊儿面前,扬起手,“啪”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打在邢蕊儿脸上。 “啪,”又一声,婆子反手一个巴掌,打在邢蕊儿另一边儿的脸上。 邢蕊儿白净的小脸上,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巴掌印。 邢蕊儿脸上火烧般的剧痛,口中涌出血腥味。 因为痛,她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脸,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艰难的开口道:“蕊儿知错了,请大夫人宽恕蕊儿。” 因为脸上刚刚挨了打,她每说一个字,脸颊上的肉便抽着疼。 卢林氏这才道:“杨妈妈,你先退到一边儿。”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搁回到小几,看着跪在地上的邢蕊儿,眼眸中露出极为厌恶的神色。 “你这蠢笨的东西,没有脑子的蠢货。现在外头都在传你的流言,还把卢家也带上了。 下围棋作弊?诬陷旁人下围棋作弊?两次都被人当场戳穿。 还心胸狭窄,心声怨愤,去传珍珑棋馆东家的流言,说她的坏话。 这下你邢蕊儿出名了,不仅你邢蕊儿出名了,连带着卢家也一块儿被人说三道四。 外头人家都在说,大楚朝的丞相卢相爷有个孙辈的姨娘,品行低劣,心胸狭窄,尽想着害人。 你邢蕊儿算个什么东西?谁在乎你是怎么样一个人?你品行是不是低劣,心胸是不是狭窄,有几个人在意? 但你是卢府的人,卢府是整个大楚朝门第最高的官宦人家,你是卢府的人,旁人笑话你的时候,便顺带了卢府。 卢府在大楚朝名声一向极好,却因为你而被世人在背后诟病,遭到非议。 卢府孙辈的小妾,品行低劣心胸狭窄,还要害人。 瞧瞧,卢府孙辈的小妾这重点在卢府。” 卢林氏伸手向邢蕊儿一指:“这回卢府可是好好的丢了个大脸。 这都是因你而起。” 卢林氏越说越气:“掌嘴。” 杨妈妈上前,“啪啪”,正手反手两个巴掌。 邢蕊儿脸上又多了两个掌印,脸上一阵钝痛,口中腥味越发浓重,她吐出一口血水。 邢蕊儿痛得顾不上解释,只是低头,磕了个头,不住的求饶道:“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 卢林氏挥退了杨妈妈,厉声说道,“你这样的蠢货,就是该好好的打,不好好打你的脸,就是旁人打我们卢家的脸。” 她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竟然,还同人说什么珍珑棋馆的女东家的外祖家是个行贿的商户,结果如何?人家外祖家是被冤枉了二十年的可怜商户,其实是正经商户人家,而当时因为贪财,故意判错案的,就是你那叔公,邢栋。 你叔公已经被押着去北地了。 你们邢家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邢蕊儿跪在地上,脸上是前后两次的五指印,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滴:“大夫人饶命。” 卢林说道:“你的命,我要来做什么? 你虽是小门小户的身份,但至少也是个识字的,四德总是知道的。 你这般行事,已经犯了妇言,我容不得你继续留在卢府长房致之中的,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包裹。 从今儿起,你就住到我们卢府在京郊的庄子上。” 邢蕊儿一听要把她送庄子,吓得一个哆嗦,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声说道:“不,我不去庄子,妾身不去庄子啊,大夫人,我是邢大人,邢夫人的侄孙女啊。 是邢夫人跟您商量的,让我进的卢府。 大夫人,您是邢夫人的闺中好友,不看僧面看佛面,请大夫人” “好了,”卢林氏厉声打断了邢蕊儿说的话。 她将小几上的茶杯拿起,又重重一放。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把邢蕊儿吓得一个哆嗦。 “什么邢大人,现在哪里还有邢大人?连邢大人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邢夫人? 当年是我识人不清,才同她结交一场,如今她已是罪臣之妻,我如何还会同这样的人有往来。 闺中密友?那是罪臣之妻,你不要胡言乱语。” 卢林氏顿了顿说道:“如今,邢栋已成了罪臣,而你也是成了罪臣的亲戚。 我们卢家在大楚朝自有极好的口碑,卢家爱惜名声,现在邢栋被坐实了是个贪官。 我们卢府不想跟你们邢家扯上什么关系,看在你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才让你有口饭吃。 你不要不知足,逼着我把发卖了。” 邢蕊儿见求不动卢林氏,就转向了卢林氏旁边的卢越柏。 她在地上跪走几步,来到卢越柏的跟前,双手抱住了卢越柏的皂靴,两行清泪,就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柳眉弯弯,泪眼朦胧,瘦削的肩膀,因为哭泣,而一抖一抖的。哭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二少爷,是妾身不懂事,妾室年幼不懂事,给卢家丢了脸,求二少爷看在妾身平日里伺候二少爷还算尽心的份上,就绕了二少爷这一回吧。”邢蕊儿边说边哭道。 “哭什么,滚开,”卢越柏一脚便把邢蕊儿踢翻在地。 “你丢了卢家的脸,还丢了我的脸,真是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卢越柏说道,“近几日,好几个朋友问我,哪个卢府的孙辈,纳了个品行恶劣的小妾? 你,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 “哼,”卢越柏冷哼一声,“这些也就罢了,今儿早上,我在花园里遇到了祖父。 平日,我若是在花园中遇到祖父,祖父总会和颜悦色的跟我说几个话,问问功课。 今日,遇到祖父,祖父只同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管好自己后院。 你让我在祖父面前也闹了没脸。 这害人的东西,还有脸来求情。” 卢越柏看着邢蕊儿,想着早上卢修远让他管好内院的情景,心中越想越气。 卢修远是卢府的当家人,谁不想在卢修远面前露个脸,图个好表现,在卢修远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卢越柏也是如此。 在卢府,得到卢修远的疼爱,好处多得是。 他小时候不懂事,调皮捣蛋,不讨喜,现在懂事了,为了讨好卢修远花了不少心思,好容易卢修远已对他有所改观,也开始逐渐喜欢他这个孙子,没想到竟然这邢蕊儿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面子里子全丢了。 卢越柏越想越气,说道:“当初,我纳你为妾,是因为有邢夫人说项,纳了你,对卢邢两府的关系也有好处。 没想到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现在,你倒想起来向我求情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吏部尚书的亲眷? 你若是个安分守己的,我还会顾念着点你我的情意,留你在府里继续伺候我。 现在你找我求情,还有什么用? 快带她走,带她走,送到庄子里去,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到了。” 卢林氏也道:“带走吧。” “是,大夫人,二少爷。” 杨妈妈同两三个婆子一起,把邢蕊儿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邢蕊儿拖出了厢房。 邢蕊儿用力挣扎,自是敌不过三五个蹙粗壮的婆子。最后,邢蕊儿放弃了挣扎,脸上一片死寂。 当日,邢蕊儿就被送出了卢府,送到了卢府郊外的庄子上。 —— 转眼已是五月初八。 今儿是宁仪韵十六岁的生辰,也是宁仪韵和乔安龄约好提亲的日子。 139 转眼就是提亲的日子 140 他来提亲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0 他来提亲了 早上宁仪韵仔仔细细选了一身衣裳。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宁仪韵在里头穿了一件浅绯色的衫子,下系了一条绛红色的马面裙,马面裙的两侧打了许多的褶子,一直拖到脚踝之处。 裙下露出两只云头鞋的脚尖,上面绣了两朵桃花。 外头罩着一件浅桃色的褙子,褙子上也零星绣了几朵桃花,对襟的衣领和袖口边儿都是纯白色的锦缎。 发髻上又插一支桃花金簪。 当真娇艳动人。 收拾妥当之后,宁仪韵便出了房门。 除了门,恰巧碰到了也要出门的苏芝如。 苏芝如看到宁仪韵,便觉眼前一亮。 她笑道:“平日不见你爱打扮,穿的也朴素,今如穿的倒是娇嫩,好看,好看,我家仪韵,是越长越标志了。” 宁仪韵笑道:“今儿是我十六岁生辰,当然要打扮打扮。” 苏芝如朝宁仪韵打量了一眼,突然笑道:“十六岁生辰,我看呀,你是为了定安侯今儿来提亲的事吧。” 宁仪韵被苏芝如说穿了心思,脸上一热,随即便嘻嘻哈哈的说道:“娘到底是娘,我那点小心思,怎么也躲不开娘的慧眼。” 苏芝如轻瞪了宁仪韵一眼,说道:“都要定亲的人了,没个正形的。不过,我同你说啊,你今儿你们可见不了面。” 宁仪韵讶异道:“为什么见不到面?” 苏芝如笑道:“他来提亲,当然是由你的长辈出面,就是我和你舅舅。他来我们家,向你的长辈求娶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当然是躲起来的。” 宁仪韵叹道:“这提亲的礼,倒是有些不近人情啊。” 苏芝如睼了一眼宁仪韵说道:“论理是这样,不过礼节也会顾上人情。” 宁仪韵眉眼一抬问道:“怎么个顾人情法?” “你可以躲在一边偷偷看着,”苏芝如说道,“不过,不能走出来同他相见,免得坏了礼数,坏了规矩,还要被人说成坏了规矩。 记住了?今儿你要躲起来,不能大大咧咧的跑出来,会被人说闲话的。” 宁仪韵一叹,说道:“规矩真多。” 苏芝如说道:“这就嫌规矩多了?等成亲的时候,规矩才多,到时候,你怎么办?” 宁仪韵讪讪一笑:“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母女二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听到外面一阵人声鼎沸的喧闹声。 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宁仪韵轻声问道:“娘,外头怎么那么吵啊?” 苏芝如说道:“应该是定安侯过来了。” 宁仪韵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娘刚才不是说,我也可以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看的嘛。” 苏芝如笑道:“好,好,毕竟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咱们去看看。” 说着,母女二人便下了楼,穿过珍珑棋馆的后院,来珍珑棋馆大堂的后门。 到了珍珑棋馆大堂的后门,苏芝如就不让宁仪韵再进去了。 “你就在躲在大堂后门的门后面远远的看着,不要再往前年跑了,你若是大大咧咧的走进大堂里,便真的不合礼数,不可以胡来。”苏芝如说道。 “娘,我省得,这么多人呢,不管如何,世俗的礼数总是要守一守的,”宁仪韵说道。 “恩,”苏芝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棋馆大门口,又是一阵极响的喧哗声,这喧哗声,有惊讶,有赞叹。 宁仪韵在大堂后门朝大堂里看。 现在的时辰,珍珑棋馆已经开张了。但珍珑棋馆的大堂里,竟然空无一人,大堂里的几十张棋桌上,有正进行到一半的棋局,也有刚刚下完棋局,还没有来得及收子的。一盏盏茶杯也还冒着热气。 看这棋桌,看这茶杯,就像棋馆里有很多人在下围棋一样,可却偏偏空无一人。 大堂里的人呢? 宁仪韵的视线穿过了大堂,看向了大堂的正门。 现在的时辰,正是珍珑棋馆开门迎客的时辰,双福面儿的棋馆大门正敞开着。 宁仪韵见棋馆大门口,挤满了人,把宽敞的双幅面儿大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客人们都去门口看热闹了。 人群把宽敞的大门塞得是严严实实,宁仪韵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只听到人声鼎沸,看不清楚门外的情景。 她便把目光转向了敞开着的窗户。 窗户前也是站了不少人的,不过比大门门口的人少了很多,她看到了一些外头的情景。 外头停了几辆马车,这马车不似乔安龄常用的座驾那般低调,而是十分豪华。 马车车厢颇大,外头是雕了繁复的花样,用厚实的织金锦作为车帘。马是枣红色的高头俊马,油光发亮,长鬃飞扬,站在原地,不停地打着响喷。 马车上定安侯府的标记十分显眼,似乎唯恐旁人不知,这是定安侯府的马车一样。 宁仪韵轻吐了一下舌头,心中暗道,平日他进进出出都低调的很,今儿来提亲竟然那么高调,真是唯恐世人不知道他乔安龄来提亲了。 她是不知道乔安龄早就想来提亲了,可是答应了宁仪韵要等她年满十六岁才提亲,所以只得憋上半年。 如今终于到了日子,他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来提亲了。他所钟意的女子,他今儿便算是定下了。 宁仪韵正在心中暗自腹诽,突然看到大堂正门,原本挤在一起的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 从这条人群让开的小道尽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苏承庭,另一个则是乔安龄。 在这两人身后跟着一个衣着鲜艳的婆子。 宁仪韵心道,应该是乔安龄到了之后,苏承庭去迎接,把乔安龄迎进来的。而他们身后跟着的应该就是媒婆了。 宁仪韵一双桃花眼在后门偷偷看着乔安龄,见他神情和平日里的温润有礼完全不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狭长的瑞凤里透着一股子掩盖不住的春风得意。 一身深赭色的连珠纹织金锦锦袍,外头罩了一件绛红色的云锦褙子,腰间一条玉革带,身形如松柏挺拔,贵气不可言。 腰间坠了个玉配,凝脂白玉和大红的穗子搭着,十分显目。 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着。 宁仪韵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他俊郎无双,风姿天人。 她看着他,心弦一颤,一想到这个男人日后会属于她了,她心头也是热热的。 140 他来提亲了 141 瑞凤眼盯着屏风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1 瑞凤眼盯着屏风 这时,待在一边的苏芝如,拍了一下宁仪韵的肩膀说道:“仪韵,走吧,咱们要赶快离开了,他们就要到后门这里来了,你得赶快走了。” 宁仪韵看了看正和苏承庭一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乔安龄,只好点了下头:“嗳,我知道了,可惜我是不能再看了。” 眼见苏承庭带着乔安龄一步一步的往大堂的后门走,苏芝如扯了一下宁仪韵褙子的衣角:“仪韵,走吧。” “嗳,娘,那走吧。”宁仪韵心知,按照礼数,她现在是不能同乔安龄见面的,左右见面也不差在这一时,与其坏了规矩,不如就顺势而为。 苏芝如放心的点点头,对自己的女儿,苏芝如也知道,她虽然骨子里要强的不像个女子,而且离经叛道的,但是面上功夫还是愿意做的,世俗的礼节,该遵守的,也会遵守。 “快走吧,”苏芝如说道。 母女二人便相携着离开了棋馆大堂的后门,迅速穿过了棋馆的后院,进了后院最北面的两层小楼。 平日里,宁仪韵母女都住在两层小楼的两楼,苏承庭的屋子在两层小楼一楼的东面。两层小楼的一楼除了苏承庭占了一间屋子以外,还有一间小厅。 早前苏芝如和苏承庭便已经决定,要在这见小厅中接待来提亲的乔安龄。 苏芝如便带着宁仪韵进了这间一楼的小厅。 为了接待乔安龄来提亲,这小厅已经在事先拾掇过了。小厅的正中摆着一张小八仙桌,小八仙桌的周围摆了五六个圆形的锦凳。小厅一侧的靠墙处,摆了一张条案上,条案上摆了盆栽花瓶等摆设。 小厅的另一侧,则摆了一架屏风,屏风的底座是榆木制的,屏风的面儿是一副女红绣品,绣得是“花团锦簇,五蝠临门”的花样。 苏芝如朝那屏风努了努嘴,说道:“仪韵啊,你到那屏风后面去。一会儿定安侯来提亲,你就在屏风后头听着,不要出来了。” 宁仪韵点点头,便转到了屏风后面,在屏风后面一看,屏风后已经摆好了一张锦凳,因为是事先摆好了,好让她在屏风后面,坐着偷听。 她在屏风后面坐好,再看这屏风,嘴角不禁一翘,这屏风不是木雕的,也是玉石的,而是一方刺绣屏风,刺绣屏风的好处就在于,这屏风是透光的,有点半透明的意思。 宁仪韵在靠墙的暗处,屏风外的小八仙桌去处在靠墙靠窗的明处,这样以来,宁仪韵可以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外的情景,而坐在外头的人,却看不到屏风里的情景。 她唇角带着笑,从屏风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对苏芝如说道:“娘,安排的真是妥当,这屏风当真不错。” 苏芝如瞪了宁仪韵一眼:“快缩回去,人就要来了。” 说话间,屋子外头就传来了苏承庭的声音:“侯爷里面请,秦妈妈也里边儿请。” 苏芝如连忙迎了出去。 宁仪韵缩进了屏风后面,一边儿竖着耳朵听,一边儿睁大着眼睛透过这半透明的屏风,朝外看着。 苏芝如走到小厅门口,乔安龄看到苏芝如,便连忙作揖行礼道:“苏姨。” 原本乔安龄是苏芝如的晚辈,这会儿又是来提亲的,苏芝如受他一礼也是应该的,但是乔安龄毕竟是世袭罔替的侯爵贵族,身份上高出苏芝如这样的平民许多,所以苏芝如便也福身回了一礼:“侯爷客气,请进。” 说话间,苏芝如和苏承庭,以及乔安龄和那媒婆便进了小厅。 几人在小厅里的小八仙桌周围落了坐,珍珑棋馆一个婆子给几人上了茶,又退了出去。 宁仪韵在屏风之后,竖着耳朵偷偷听着。 先是媒婆发话,这媒婆先把宁仪韵狠狠夸了一通,说什么宁仪韵貌美如花,秀外慧中,钟灵俊秀,贤良淑德,知礼仪懂进退,是个世间难得的好女子。 这乔安龄请的这个媒婆,职业素养还算不错,在用了一些通用夸人的言辞之后,媒婆还针对宁仪韵的特点,又夸了她许久,什么长相万里挑一,人也聪慧,围棋下的好,连皇上都知道了,还下了圣旨,封了个“青娥妙手”的称号,还有什么,生意做的好,人能干,将来一定是打理庶务,管理后院的一把能手,云云。 苏芝如和苏承庭一边儿听着媒婆夸赞宁仪韵,一边微笑着直点头,非常受用。倒是宁仪韵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被人这样天花乱坠的夸了那么久,她躲在屏风后面,不知不觉的脸都红了。 这媒婆夸了宁仪韵许久之后,又开始说起乔安龄,将乔安龄夸得天花乱坠,似乎这样的男子只有天上有地下无,直到乔安龄轻咳了一声,这媒婆这才停了她对乔安龄的夸赞。 宁仪韵心里一乐,乔安龄大约同她一样,被人这么当面夸,心里也有几分赧然,大约是听不下去了,所以轻轻咳嗽了一声,阻止媒婆继续说下去。 想到此,宁仪韵不禁在屏风后头,“噗嗤”轻笑一声。 宁仪韵知道自己不该出声,连忙捂了捂嘴。 这一声轻笑,整个偏厅便是安静了一瞬。 乔安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唇角不由向上一勾,瑞风眼看向小厅一侧的刺绣屏风,眸光也柔和下来。 媒婆是个机灵人,刚刚乔安龄的一声轻咳,她立刻便反应过来,停了对乔安龄的夸赞,这会儿听到屏风后头传来的一声轻笑,自然也立刻明白了屏风后面的人是谁。 媒婆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对其中的门道清楚得很,男方来提亲,会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偷看的,除了将来要做新娘子的正主儿以外,还能是谁? 媒婆心里头门清,不过她却是不会说破的,谁会在这个提亲的当口,说破屏风后面的人说谁,再指责女家不收规矩,要是那么不识趣儿,她这媒婆早就不用做了。 于是这媒婆便如同根本就没有听到,接说道:“哎呀,这郎才女貌,就是天造之和。这般配的亲事,老婆子坐了几十年的媒都没有见过,真是一对儿神仙眷侣。” 苏芝如和苏承庭自然知道屏风后躲着的是谁,刚才听到宁仪韵的小声,两人不觉有些尴尬,这会儿听到媒婆如此识趣,便应道:“都是妈妈夸得好,都是妈妈夸的好。” 几人嘻嘻哈哈的说了一会儿,这媒婆终于进入了主题,说道:“今儿啊,我们侯爷及时来向宁姑娘提亲的。” 正式的提亲过程,反而十分简单,乔安龄将信物和礼单交给了苏芝如。 信物是一对儿金手钏。对于金手钏,苏芝如早些时候同宁仪韵解释过来了,在大楚朝金手钏便是定亲的信物,宁仪韵寻思着,这金手钏大约和她前世的订婚戒指差不多个意思。 苏芝如接下金手钏和礼单,交给了乔安龄一张大红的信笺。这大红的信笺,也是苏芝如早些时候就已经备好的,里头写着的宁仪韵姓氏,闺名,以及生辰八字。这生辰八字交给乔安龄,是让男方合八字的。 收了信物,递出了写了八字的信笺,这提亲就算完成了。 论理,提亲完成之后,男方和媒婆就该告辞离开了,但是乔安龄却是没有动。 他同苏承庭和苏芝如说着话,瑞凤眼却是盯着靠墙的屏风。 “苏掌柜,苏姨,今儿来提前,在成亲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有许多礼数要走,你们放心,后头的事情,我定会一一办妥的。” 乔安龄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待日后,我同仪韵成了亲,仪韵嫁进了定安侯府,我定会真心待她,成亲之后,她在定安侯府,就同在珍珑棋馆一样,过得舒心自在。” 宁仪韵躲在屏风后面,听得不禁心头一热,她知道,这些话,乔安龄其实说给她听的,她心中动容,又生出几分欢喜之意。 141 瑞凤眼盯着屏风 142 哪里受得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2 哪里受得住 苏芝如应道:“嗳,嗳,我呀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只要她过得好,我便知足了。” 乔安龄和苏芝如讲了几句话,却依旧没有告辞的意思。 他暗自寻思了一下,对旁边的媒婆说道:“秦妈妈,今日,你来替我做媒,也是辛苦一场,我同苏掌柜和苏姨,还有些话要将,秦妈妈也有不少事务要忙,就不耽搁了。” 那媒婆听乔安龄说得客气,连忙殷勤的应承道:“好咧,今儿促成一桩大好的姻缘,老婆子我心里也是欢喜的紧,侯爷要同苏掌柜和夫人聊聊体己话,老婆子在场也不方便,老婆子这便告退了。” 乔安龄点了点头,苏芝如起身送走了媒婆。 苏芝如返身坐回小八仙桌的时候,看到乔安龄正盯着屏风看,她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乔安龄坐在八仙桌前,之前是他说要跟苏芝如和苏承庭讲讲体己话的,可是媒婆真的走了以后,乔安龄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凝着屏风看。 苏芝如朝乔安龄看看,一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只见屏风的一条边儿,宁仪韵的发髻都露出一个角来了。 苏芝如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儿天气暖和,我这会儿想去院子里走动走动。” 说罢,她又对苏承庭说道:“承庭啊,方才棋馆大堂那儿,乱哄哄的,不如你去棋馆大堂照应照应吧。” “侯爷,”苏芝如重新转向了乔安龄,说道:“真是要怠慢侯爷了,我和承庭都要出去一会儿,您看” 她看了眼屏风说道:“侯爷,不如您一人在这偏厅中喝喝茶,休息休息可好?” 乔安龄心中一喜,连忙应道:“苏掌柜,苏姨,你们尽管去忙,我一人坐一会儿就好。” 苏芝如点点头,喊了苏承庭出了偏厅。 乔安龄见苏芝如和苏承庭离开了偏厅,便立刻起身,朝墙角的屏风走了过去。 宁仪韵听到乔安龄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心中一动,轻轻勾起一个促狭的笑意。 她从锦凳上站了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乔安龄的脚步声,确认了他走过脚步的方向,便半踮起脚,轻手轻脚,走向了屏风的另一侧。 在乔安龄从屏风的一侧,转到屏风后面的同时,宁仪韵却从屏风的另一侧,转到了屏风的前面。 乔安龄来到屏风的后面,扑了个空,只见到一只锦凳,却是没有见到想见的佳人。 他浅浅一笑,转过身,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宁仪韵听到他的脚步,又踮起脚,轻手轻脚的转回了屏风后面。 来来回回的这么两三次,宁仪韵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连桃花眼也弯得厉害。 她竖着耳朵,仔细辨认这乔安龄的脚步声,和乔安龄在这架屏风前后,绕来绕去的兜圈子。 突然,宁仪韵失去了乔安龄的动向,仔细分辨,也听不到乔安龄的一点响动。 她屏息凝听了一会儿,依旧听不到乔安龄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任何他发出的响动,宁仪韵心里疑惑,便左右张望着,想看看乔安龄的去向。 就在这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仪韵,躲我?” 近在耳边的男人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多年陈酿的好酒,带着缱绻的温柔,让人听着便觉得微醺。 大手揽在她腰上,她便背对着他,轻声回答道:“你来了啊?” 他从背后抱着她的腰,没有松手的意思:“恩,来提亲,你娘给了我你的生辰八字,我一会儿回去就找人合八字去。” “嗳,”宁仪韵点点头。 她的腰乔安龄控制着,她用了用力,小腰在乔安龄手里转了个圈。 她面向了他。 方才,在棋馆大堂的时候,她只远远的看了他,这会儿终于可以这么近的看他,他平日穿的衣衫多是浅青浅褐,不想他穿这颜色鲜艳的绛红色织金锦褙子,竟然是这般好看,远山眉浓密整齐,瑞凤眼狭长上挑,鼻子英挺,薄唇朱红,眉眼间带着温柔和情谊。 纵使宁仪韵已经认识他许久,这会儿,看到这样的他,心依旧跳了平日要快了一些。 宁仪韵觉得论男色,他是真的好看,而且,还很撩人。 她嫣然笑了笑,勾上了他的脖子。 乔安龄不由的低了头,见她这般对他嫣然而笑,心里也是一热。 来珍珑棋馆有一会儿了,刚才又同她围着这屏风绕了许久,这会儿才终于抱到她的人,见到她的面。 她平日穿着十分随意,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当真貌美不可方物,这桃花的颜色,将她衬得娇艳动人,风情万种,让人恨不得就这么柔化在胸膛里。 这时,他感觉得她一双玉臂在他脖子上用力压了压,乔安龄心里欢喜便将头低得更低些,离她的红唇更近些。 找到她红唇的位置,正要落下,不想她突然一踮脚,先把唇贴到了他的唇。 佳人难得的主动,让他一时怔了怔。 就在他发怔的一瞬间,宁仪韵已经伸出了口中丁香,在他唇上探了探,随后,再用她的小舌在他唇上轻轻打了个来回。 乔安龄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颤,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自己的唇上袭了过来。 他们之间的亲吻,也已不是第一次了,平日里基本都是乔安龄亲宁仪韵的,就算宁仪韵偶尔主动亲他,也只是用唇贴到了他的唇而已,没想到这机会,她竟然伸了小舌,添他的唇。 他的唇上湿漉漉的,痒痒的,酥麻之感从唇上袭来,也从尾椎骨往上直窜。 他干脆闭了眼,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浑身的感官,只剩下唇上温柔湿润的红唇小舌,只有揽在她腰上的双手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酥麻感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愠起的火。 突然,他感觉得唇上一空,不禁睁开了眼,宁仪韵就在他面前不过几寸的距离,他们的唇之间也不过只有一两寸的距离。 她双颊绯红,本就勾人的桃花眼湿漉漉的,仿佛一汪春水,透着妩媚之意。 此时的乔安龄哪里还受得住,将宁仪韵稍稍往后压了压,想将她的人压到屏风上,狠狠要她的红唇,她的脸颊,她的鬓角,她洁白可爱的耳珠子。 宁仪韵失了重心,背就靠到了刺绣屏风上。 乔安龄便顺势压了上去。 他这唇还没有落下,哪里都没有要到,只听“砰”一声巨响,屏风倒了。 142 哪里受得住 143 被撞破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3 被撞破了 这架屏风是一家刺绣分屏,屏面是绢布,底座是榉木。 绢布本是来就极轻的,而榉木也并不是很重。定安侯府的家具家什都是像黄花梨之类的重木所制,别说轻易不会被推到,就算要搬动,也不是轻易可以搬动的。连搬把椅子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这么大的一张屏风了。 乔安龄方才一时情动,也没有想到这点,便直接把人压到了屏风,哪知这榉木刺绣屏风根本不受力,一推就这么“砰”的倒地了。 宁仪韵愣了愣,朝倒在地上的屏风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宁仪韵听到声音,便又回头朝屋门一看,见苏芝如正站在门口,她一手推着门,神情焦急紧张。 方才,苏芝如对宁仪韵和乔安龄一对小儿女的心思,心知肚明,她知道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都想着见对方一面,就拉着苏承庭一起出了屋子,给这一对小儿女腾出空间。 不过,苏芝如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附近随意走动,想着等他们二人见了一会儿面之后,她再去进去招待乔安龄。 这会儿,她正在门口走动着,突然听到屋子里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苏芝如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非常担心,不及细想,就匆匆走到屋门口,推开了门。 脸上焦急的神色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她便愣住了。 屋子里,她事先准备好的刺绣屏风倒在了地上,一对小儿女抱在一起,正是她的女儿宁仪韵,和今天才刚刚来提亲的未来女婿,乔安龄。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相拥而立,没有来得及分开,见到这样的情景,也都是一愣。 苏芝如朝宁仪韵和乔安龄看着,宁仪韵和乔安龄也朝苏芝如看着。 一息之后,宁仪韵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立刻把乔安龄推了开去,朝苏芝如讪讪的笑了笑:“呵呵呵,娘,呵呵呵,您怎么进来了?您不是在逛院子吗?院子逛完了?” 苏芝如也终于反应过来,收了脸上惊讶的表情,朝宁仪韵狠狠瞪了一眼,她正了神色,转向了乔安龄,神情凝重的对乔安龄说道:“侯爷,麻烦借一步说话。” 乔安龄点了下头,应道:“好,苏姨,您带路。” 苏芝如把乔安龄带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一处空地。 苏芝如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人经过,便正色道:“侯爷,我有话说。” 乔安龄道:“苏姨,请讲。” “侯爷身份高贵,位高权重,而我们只是普通人家,论身份家世,同侯爷自是不能相比,”苏芝如说道,“不过,我们仪韵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们就算是普通人家,仪韵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乔安龄说道:“苏姨的话,我省得。方才,是我唐突了仪韵,失了礼数。”说罢,乔安龄给苏芝如作了个揖。 苏芝如听乔安龄这么说,又见他行礼致歉,脸色才算柔和下来:“我不是不知道你们小儿女的心思,你们若是成了亲,若是在自个儿的闺帷,怎么怎么,恩,都没人管你们,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但是现在,侯爷只是刚刚来提亲,你二人尚未成亲,还是得讲礼数的。 仪韵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当娘的心疼她,还请侯爷担待。” 乔安龄知道苏芝如说的没错,方才他和她宁仪韵的行为确实是逾越了,真论起来,他们此前那些亲吻拥抱,也都是与礼不合的,但是每次见到她,便忍不住想着凑近了她,想同她亲吻相拥。见到心里想了无数次的钟意之人,若是让他只能干看着,抱也不抱一下,心里的相思,身子的冲动,如何能纾解一二。 若不是心中尚留有清明,迫着自己守住界线,他只想做得更多更放肆一些。 所以,每次在无人的时候,他便会忍不住同亲近亲近,也好让自己有些慰藉。不过,那都是在无人的时候,并且迫着自己掌握分寸的情况下。 这会儿,他和宁仪韵在屋子里亲热,拜那屏风所赐,却是被人撞破了,撞破之人,还是宁仪韵的娘亲。 他是懂苏芝如的意思,哪个当娘的,看到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被个男人抱着亲着,心里头会舒服,只会觉得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 乔安龄这会儿自知理亏,便说道:“苏姨,您不必客气,确实是安龄的不是。” 苏芝如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明白就好,那以后这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乔安龄又作了个揖:“安龄明白了。” 宁仪韵见乔安龄被苏芝如叫了出去,她便在屋子里等着两人回来,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两人回来,便坐不住了。 她出了屋子,在院子了找了找,珍珑棋馆的后院并不大,宁仪韵走了没几步路,就看到苏芝如和乔安龄正在院子一角说话。 之前,宁仪韵见苏芝如推门而入,看到了她和乔安龄正相拥而立,就知道苏芝如定会生气。 苏芝如是土生土长大楚朝的人,对女子名声名节之类看得极重,当初宁仪韵要开珍珑棋馆,苏芝如也十分担心她名声受损,当时,她只能隐藏自己珍珑棋馆东家的身份,对外宣称自己是掌柜外甥女。 现在被苏芝如看到,她以未嫁之身,同男人搂搂抱抱的,苏芝如定是接受不了的。 自己娘亲的性子,自己最是清楚。 宁仪韵大致猜到苏芝如会跟乔安龄说什么。 宁仪韵觉得自己就是个早恋被母亲发现的小姑娘,而乔安龄就是那个在母亲眼里欺负自己女儿的坏男生。 宁仪韵远远儿的,看到乔安龄在向苏芝如作揖,就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 她苦笑了一笑,却也知道苏芝如其实是一心为着自己。 她想了想,便提步朝乔安龄和苏芝如走过去。 她走到乔安龄和苏芝如跟前,正好听到乔安龄在向苏芝如告辞,便开口说道:“安龄,你要回去了?” 乔安龄说道:“恩,提亲的事已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后,便立刻叫人合八字。” 他转头对苏芝如说道:“苏姨,安龄这便先告辞了。” 苏芝如连忙喊了一个路过的婆子,让她去正堂把苏承庭叫过来。 “嗳,嗳,合八字的事儿要紧,我让承庭送你出去。” 乔安龄点了点头,又朝宁仪韵留恋的看了一眼,宁仪韵便朝乔安龄嫣然一笑,乔安龄接着勾了个温柔的笑意。 —— 乔安龄走后,苏芝如对宁仪韵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分寸,还没有成亲,就让他如此待你。” 宁仪韵挽起苏芝如的胳膊说道:“我哪里没有分寸了?我可有分寸得很。” “这还叫有分寸?我都瞧见了,”苏芝如说道。 “娘,这左右都定了亲啊,”宁仪韵说道。 “定了亲而已,又不是成了亲,”苏芝如说道,“今儿啊,幸好,撞见你们的是我,若是旁人的话,你有的让人嚼舌根了。以后啊,你要注意着些,不能再这样了。” “嗳,嗳,”宁仪韵急忙说道,“谁知道那屏风这么轻,一碰就倒啊” 苏芝如一听,扭头就瞪着宁仪韵:“恩?” 宁仪韵急忙连连点头说道:“娘,说的是,说的是,以后不这样了。” —— 苏承庭送乔安龄离开了珍珑棋馆,定安侯府来提亲的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143 被撞破了 144 她喜欢就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4 她喜欢就好 乔安龄离开珍珑棋馆,然而在珍珑棋馆门口看热闹的路人和珍珑棋馆的客人们却没有离开。 “这世来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提亲的吧?” “嗳,是啊,珍珑棋馆的女东家今年十五六岁的模样。” “听说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姿容十分出色,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 “是个绝色美人,不仅长的美,而且银子还很多。你们想想,这两家棋馆生意这么好,这每年得赚多少银子啊。” “你们也别说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了,知道这来提亲的是谁?”“我看到了,马车上都标了定安侯府,莫不是来提亲的是定安侯?” “就是定安侯本人。” “那可是大楚朝,数一数二的门第啊。” “是啊,是啊,啊哟,那这门第可真是高啊,这珍珑棋馆的女东家真是高嫁了,嫁了这么高的门第。” “我看啊,这定安侯娶了珍珑棋馆的女东家才是赚了的。” “明明是女东家高嫁了,怎地手是定安侯赚了呢?” “这女东家长的姿容绝色,这天下的男人啊,有哪个是不爱美人的。那些个世家贵女,有不少是姿色平庸的,有几个能有女东家好看但是? 成了亲,便要日日相对的,对着这么个美人心里也舒坦不是。 再说了,这女东家会赚银子。虽然说定安侯府不缺银子,但是既然会赚银子,定是个能干的女子,定安侯府那么大,家里仆从众多,人事复杂,当然要找个能干的当家主母。 而且这女东家围棋下的好,不是说什么:”青娥妙手“吗?也是盛名在外的。 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人又能干,你说那定安侯是不是赚到了?” “你这么一说,似乎,嗳?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 “不过,还是定安侯府门第,也确实高啊,我看还是这棋馆东家高嫁了。” “不,不,高嫁不高嫁,都是虚的,找到心仪的婆娘,才最重要,还是定安侯得了便宜。” “我看还是这棋馆东家得了便宜。” “还是定安侯选对了婆娘。” —— 国子监中,杜舒玄上完了课,便从教舍中走了出来,沿着长廊,往自己的屋子走。 走到一处回廊,听到有两个学生正在回廊旁边的花圃前聊着天。 “你说的是珍珑棋馆的女东家,那女东家似乎是姓宁的。” 杜舒玄耳边刮过珍珑棋馆,姓宁,脚步便不由顿了一顿。 “恩,就是姓宁,昨儿,定安侯去珍珑棋馆提亲了,就是像这宁姑娘提的亲,排场大得很。” “真的?” “珍珑棋馆就在隆升街上,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定安侯提亲的时候,排场又大,据说很多人都看到了。 昨天才提的亲,今儿就已经传开了。” “这么说来,是定安侯向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提了亲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声喝:“你们胡说什么呢?” 说话的两人一回头,便看到了匆匆向他们俩走过的钟亦青,其中一个学子说道:“钟亦青,我们在说定安侯向珍珑棋馆宁姑娘提亲的事情,你这么凶神恶煞的跑过来,是何意?” 钟亦青急忙说道:“你们别乱嚼舌根,这,这不似君子所为。” “嗳,你这钟亦青,我们怎么乱嚼舌根了?我们只是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消息罢了,没有半点是嚼舌根的意思,跟君子不君子有何关系? 钟亦青,你这一句”非君子所为“,说得太严重了,这么大的罪名我们担当不起。”这时,另一个学生看到了回廊中,脸色发白的杜舒玄,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扯了一下同伴的衣袖,轻声说道:“快走吧,我们快走。” “什么?”同伴转头,讶异的问道。 “快走,”这学生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把攥着同伴的胳膊,把他拖走了。 钟亦青见两人已离开,便疾步走到杜舒玄跟前,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杜舒玄的神色,唤道:“杜先生?” 杜舒玄点了下头,见钟亦青手里拿着一本棋谱,便问道:“亦青,你手里拿着一本棋谱,是由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钟亦青点头道:“是啊,有些地方不明白,就从教舍里追了出来。” 钟亦青顿了一下,说道:“先生,你莫要多想了。”杜舒玄一愣,定安侯向她提亲了。 他曾经也想向她提亲的,不过当时她同他说,他就算真的向她提亲了,她也不会应下的,她让他不要向他提亲,因为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意。 现在定安侯向他提亲了,她应该是应下了吧,她心中钟意的人,原来是他。 这么想着,杜舒玄眉眼低垂,神色没落。 钟亦青见杜舒玄这般模样,不禁说是道:“先生,您您莫要多想” 杜舒玄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无事的。”如果他是她心中钟意之人,那他来提亲,她必定是欢喜的。 她欢喜就好。 “棋谱,给我看看。”杜舒玄说道。 钟亦青连忙把棋谱递到了杜舒玄的手上。 “哪里不明白?” “哦,先生,我这里不太懂。” 永宁侯府。 温明玉走进瑾溪院,来找温伯瑾,正巧碰到刚刚从外头回自己院子的温伯瑾。 “大哥,你现在得空吗?我想找你下棋,”温明玉说道。 “刚刚做完事回来,现在倒是无事,明玉这会儿想下棋?”温伯瑾问道。 温明玉点了点头:“恩,想下棋。” 温伯瑾唇角笑意若隐若现:“好,那大哥就同妹妹下一局。” “我们去棋室吧,”温明玉说道。 棋室离瑾溪院有些远,兄妹二人一边儿走,一边儿说话。 “明玉,明日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了,”温伯瑾说道。 “恩,十六岁生辰,去年生辰是及笄,所以大办了一场,今年十六,就不操大办了,”温明玉说道,“不过,我是请了几个要好的好友到家里做客的,比如仪韵姐姐,那是一定要来的。” 温伯瑾脸上紧绷的线条松了松。 温伯瑾顿了顿说道:“恩,既然及笄已经大办,十六岁这样的小生辰倒也真的没必要大办,你请几个好友到家中一聚,确实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恩,”温明玉点头道,“娘也这么说的。” 144 她喜欢就好 145 你说什么提亲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5 你说什么提亲了 “到明日,你也十六岁了,娘近日一直在帮你物色亲事,”温伯瑾说道。 说道这里,温明玉突然神色一暗:“嗳,娘一直都替我谋划亲事,还让我相看了好几个了。” “你可有钟意的?”温伯瑾问道。 温明玉一滞,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温伯瑾见温明玉不说话,只当她是女儿家娇羞,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说道:“不方便同大哥说也无妨,你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同娘再好好说说。” 温明玉撇撇嘴,依旧不说话。 温伯瑾见性子活泼的妹妹,这会儿一言不发,十分沉默的样子,便不禁问道:“怎么了,明玉?” 温明玉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就这么远远的看上一眼,怎么可能就这么喜欢上了? 我想找个自己真的喜欢的人,找个两情相约的人。” 温伯瑾微微摇了摇头:“明玉,自古以来,婚事讲得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成亲不是话本子,也不是戏文里所的故事,哪有什么在婚前就两情相悦? 爹娘替你安排的亲事,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也定是对你将来的日子最好的。 你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恁地害了你自己。 爹娘不会害你,你还是听爹娘的。” “大哥你怎么也那么刻板?”温明玉说道。 “我是你大哥,平日里那些琐事小事,大哥都是随你,也支持你的,但是嫁人成亲不是什么小事,你若是胡闹,不懂事,只怕会害了自己。” 温伯瑾接着说道:“明玉,你也大了,那些话本子里说的才子佳人,你莫去信,万不要为了那些虚无的情爱,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做出什么傻事来,到头来害得还是你自己。” 温明玉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抬头,亮晶晶的杏仁眼是质疑和不甘:“那大哥你呢?” 温伯瑾一愣:“提我做什么?” 温明玉说道:“大哥,你也已经弱冠了,近日,娘在为我物色人家,也在为你物色姑娘。 大哥,你难道不想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找一个同自己两情相悦的姑娘共度一生? 你难道就愿意听从爹娘的安排,就靠着远远看上一眼,就决定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 温伯瑾一滞,脑中划过一个娇俏妖娆的身影。 桃花树下,人比花娇,脚步轻盈,吟桃花诗。 他顿了一息,不自然的别开目光:“现在说的是你,不是大哥。” 温明玉撇撇嘴:“我知道,大哥你一定会听从爹娘的意思,按照爹娘的意思,选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姑娘。 大哥是永宁侯世子,大哥未来的妻子是永宁侯将来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的人选关系到永宁侯的将来。 大哥选妻子,要看人家姑娘的家世背景能不能给永宁侯府带来助力,要看她的才干能不能帮大哥打理的好家中各项事务,要看她性子是否温和,品性是否善良,人是否大度贤良。 大哥这个世子当的一向尽心尽责,早年就开始帮着爹爹管永宁侯府的各项事务,大哥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会以永宁侯府的将来为重。” 温明玉垂下眼帘:“大哥的性子,我最了解了,大哥是一定会听从爹娘的安排,选择对永宁侯府最有利的亲事。 大哥当然不会去想什么男女情爱之事,你大概连男女情爱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温伯瑾呆立在原地。 温明玉往前走了两步,见温伯瑾却是驻足不前,便回过了头:“大哥?” “唉,”温明玉道,“是明玉顶撞了大哥,我也一时情急。” 温伯瑾提步走到温明玉的旁边:“无事,明玉,大哥的婚事自然要以永宁侯府的利益为先,你既然知道,就不必多说了。” “知道了,”温明玉说了一句,又放轻了声音,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可是,我又不是世子,我的亲事又不用以永宁侯府的利益为先,而是以自己将来的日子快不快活为先,为什么我也不能找个心仪之人?” 温伯瑾见温明玉嘟着嘴,小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便问道:“明玉,你在说什么?” 温明玉打了个哈哈,说道:“啊?我,哦,我是说,我真是羡慕仪韵姐姐,心仪之人向她提亲,两人情意相通,现在亲也提了,以后啊,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温伯瑾脚步突然又是一顿:“你说什么?” 温明玉回过头:“恩?大哥,我是说我羡慕仪韵姐姐来着。” “你方才说什么提了亲了?”温伯瑾问道。 “恩,对,我是这么说来着,”温明玉说道,“大哥,你还不知道?昨儿上午,定安侯向仪韵姐姐提亲了,哦,他们两个其实早就已经互通了心意了,应该是两情相悦了。 以后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温伯瑾疑惑的轻声问道:“定安侯昨日向宁姑娘提亲了?” “是啊,”温明玉欢快道。 她歪了下脑袋,接着说道:“大哥,你怎么还宁姑娘,宁姑娘的,她是你的义妹。那日不是说了吗,她让你喊她仪韵就是,你还宁姑娘,宁姑娘的,不是显得生份了?” 温伯瑾却是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 定安侯位高权众,仗势欺人也不一定?” 温明玉嘿嘿笑道:“妹妹当然知道了,今年上元节那会儿,妹妹就知道了,还是仪韵亲口告诉我的。 定安侯温润如玉,谦恭有礼,仪韵姐姐人又好看,又能干,两人心意相通,虽然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的。 哪来的那么多仗势欺人,我看是大哥话本子看多了。” 温伯瑾立在原地愣了愣,随后他的心仿佛被人猛然攥了一把,攥得他生疼。 过了一息,温伯瑾才回神过来:“明玉,下棋之事,改日吧,我改日再找你下棋,这会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另有事情要做。” “啊?大哥,你还有事?”温明玉说道,“不是说刚刚忙完吗?怎地突然又有事了?” 145 你说什么提亲了 146 晚了一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6 晚了一步? 温伯瑾说道:“方才以为已经做完了,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情忘了做了,是急事。” 温明玉的小脸显出了几分不乐意,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那大哥既然有事,我也不耽搁大哥了,大哥你去忙你的吧,围棋的事情,改日再下也行。”“好,那大哥先走了,”温伯瑾说道。 温明玉看着匆匆离去的温伯瑾,失望的嘟了嘟嘴,喃喃道:“什么事情那么要紧,说好有空陪着下棋的,又走了” —— 温伯瑾一路疾步快走,回到了瑾溪院,也不理会一路上请安的下人,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一进卧房,他就把房门关了起来。 他转过身,背猛然靠在门背后,发出“咚”的响声。 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平缓自己胸膛里仿佛被攥紧了心。 原来她已有心仪之人,原来她的心仪之人是定安侯乔安龄。 对于乔安龄,他虽然不相熟,却也是认识的。 这般丰神俊郎,气度不凡的人物,确实如温明玉所说,她心仪于他也是情理之中。 而自己会喜欢她,那乔安龄喜欢她,也不难理解。 如今,他和她不仅互通了情意,而且他还已经向她提了亲了。 自己晚了一步。 温伯瑾胸口依旧闷闷的,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 过了许久,他终于吐出一口气,终究是晚了,他和她没有缘分。 —— 又过了一日,五月初十。 今日是温明玉的寿辰,因为在去年及笄时,温明玉的及笄之礼声势十分浩大,所以今年,她的十六岁生辰并没有大办,只找了请了近十个相交好的姑娘,到永宁侯府聚上一聚。 近十个姑娘,在玉溪院的凉亭里说着话。 “明玉姐姐,”钟芷兰道,“我备了一支点翠金簪子给你庆生。” 钟芷兰边说边从袖袋里,取出一支金簪递给了温明玉,这金簪的簪头是夏蝉的造型,工艺十分精致,一只夏蝉活灵活现,蝉肚之处,点了一粒翡翠珠子,翡翠珠子碧绿晶莹,是翡翠中的上品。 这份礼物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 温明玉接过夏蝉金簪,也是十分欢喜,欢喜的笑道:“妹妹有心了,这夏蝉簪子,我当真喜欢,多谢。” 说罢,温明玉便把夏蝉金簪收了起来,递给了身边的瑞珠,命她收起来。 “明玉,祝你年年有今朝,岁岁有几日。” 又有一个女子,取出礼物,递给温明玉,是一对明月珰,她笑道:“玉制的明月珰,正好配上明玉的生日。” 立刻有人拍着掌应承道:“这礼送得好,玉制的明月珰,和明玉的名字正是呼应。” 温明玉接过明月珰,喜滋滋的说道:“姐姐也有心了,这明月珰,我也很喜欢。” 有这两人起了头,在场的贵女们便一个个的把她们事先备好的礼物取了出来,给了温明玉。 闺女们送给温明玉的礼,虽说各有不同,但种类却大同小异,不是首饰头面,就是女工绣品。 作为寿星的温明玉便也笑嘻嘻一一接了过来。 宁仪韵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 这时,她听到有人朝她喊道:“宁,宁姐姐怎地没有备礼,不知宁姐姐备了什么礼?” 宁仪韵寻声一望,这说话的正是最先送礼的钟芷兰,小姑娘脸上线条崩的有些紧,嘴紧紧抿着,一双大眼看着她,眼神里透着挑衅,眼底却不禁流露出几分怯生生的神色。 宁仪韵唇角一勾,这钟芷兰就是那个想问她要一件羊毛比甲,她却让她每次都喊她好姐姐的,然后被气跑的那个,这会儿,也不知道这钟芷兰怎地又想起来招惹她来了。 宁仪韵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今儿是明玉的生辰,我自然是备了礼的,准备了一支金簪。”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我还当”青娥妙手“会送什么特别的礼,原来也是一支金簪。芷兰妹妹的夏蝉金簪已是金簪中的上品,她的金簪定然比不过这夏蝉金簪的,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把礼拿出来。” 钟芷兰歪了歪脑袋,透着些得意。 宁仪韵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把从怀里取出了她备的礼,递给了温明玉,说道:“明玉,祝你生辰快乐。” 这礼果然就是一支金簪,做工也十分精致,然而与钟芷兰的夏蝉金簪相比,样式简单了许多。 夏蝉金簪的蝉身,蝉翼,蝉脚都做的十分精致,鎏金的夏蝉栩栩如生。 而宁仪韵的这支金簪却是不同,这支金簪造型十分简单,簪首是一朵玉兰花,玉兰花由几片花瓣组成,远远不及那金夏蝉复杂。 玉兰花的花心处镶了一颗珠子,这珠子看起来有些奇怪,颜色是白色的,却又不是白玉,看上去比白玉更加透明一些。 温明玉看着这珠子,杏仁眼里透出疑惑的神色:“这是什么珠子,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珠子只是” 突然,温明玉眼前一亮,惊呼道:“这是” 温明玉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人群之中,也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夜明珠!” 那钟芷兰愣了一愣。 宁仪韵的神色没有变化,依旧笑眯眯的弯着桃花眼。 夜明珠是大楚朝十分难得的宝石,在白天的时候,看着就是一粒普通的珠子,不及翡翠晶莹剔透,也不及白玉温润凝脂,但是到了晚上却能发出荧光,荧光洁白柔和,仿佛天上的月亮。 乔安龄有一颗,在她被鲁家兄弟从珍珑棋馆掳出去的那个晚上,她曾经在翠云上看到过,那天晚上月色晦暗,视线很差,乔安龄握着这颗夜明珠,仿佛握着一轮明月。 乔安龄的那颗夜明珠有鹌鹑蛋那么大,这么大的夜明珠在夜里可以做照明用的,不过那是番邦贡品,是大楚朝的皇帝,赐给乔安龄的。这样的宝贝,寻常是找不到的。 宁仪韵的这颗夜明珠是普通珠子大小的,是她从是市面上买来的。她从街市上买到了这颗夜明珠以后,再去金店定制了这支金簪。 146 晚了一步? 147 还有可能吗?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7 还有可能吗? 夜明珠本就是难得的宝物,会在夜间发出荧荧亮光,所以金簪的款式根本不用复杂,也免得看上去杂乱,甚至喧宾夺主。所以她特地选了一个极为简洁的款式,几片儿花瓣,托着夜明珠,便也就足够了。 这样一支金簪插在发髻上,到了晚上,发髻上便会显出荧光,荧光照找鎏金玉兰花,皎洁柔和。 鎏金的金簪,点翠的金簪,有很多,但是用夜明珠做的金簪却是十分罕见。 在场的贵女们,听到那一声“夜明珠”,便都知道这珠子是何物了。 她们出身极好,即是手里没有夜明珠,也是见到过的,就算没有见到过,也是听说过的,这会儿谁还不知道这金簪的特别之处。 看着这夜明珠的金簪,这些闺女们眼中都流露是艳羡的神色。 艳羡的目光有的是看向温明玉的,有的却是看向宁仪韵的。 看向温明玉,是因为温明玉得了这支难得的夜明珠金簪。 看向宁仪韵,是因为宁仪韵能够送出一直夜明珠金簪,毕竟这样一颗夜明珠,看着很小,其实价值不斐。 说起来,在场的女子不是出身官宦,就是出身世家,没有是出身在普通人家的,平日里,都是可以在家中领到不少例钱的,每个月的例钱,可能比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还要多。有的月例是几十两银子,有的月例是上百两, 一个月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月例已经相当京城普通殷实人家的一年的开支了,但是同宁仪韵一年过万两银子的收入却是不能比的。 这些贵女们有些也是豪门世家的出身,家中一代一代的积累十分客观,不过那些都是家里公中的,以后是要传给嫡长子的,同这些贵女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们除了在出嫁时,可以得到一笔嫁妆以外,起其它时候,便也只能问公中按照家里规矩领月例钱。 但是宁仪韵却不同,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两家棋馆赚的银子,都是她自己的,另外还有羊毛比甲的收入,宁仪韵每个月的可支配收入是相当大的。 时价一两黄金差不多十五两银子,一支点了翠的金簪大约是二十两银子,钟芷兰送的金簪,工艺复杂,就算加上工费,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十两银子。 而宁仪韵的这支金簪,光夜明珠就足足三百八十两纹银,满京城的贵女都没几个能靠月例前买得起这么一支夜明珠簪子。 许多贵女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艳羡的目光越来越多集中到了宁仪韵的身上,心中约摸都在羡慕她的富有,羡慕她可以自由支配棋馆的所有收入。 钟芷兰在原地愣了愣,看了看夜明珠的簪子,看了看温明玉,又把目光转向宁仪韵,目光里也流露出羡慕之意,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对,对,说的没错,就是夜明珠,就是夜明珠,”温明玉欢喜但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蹦蹦跳跳走到宁仪韵面前:“仪韵姐姐,这夜明珠到了夜里自己会发光,一定很好看,我今儿夜里,就带着这夜明珠发簪在整个永宁侯府走上一圈。” 见温明玉神色雀跃,宁仪韵心里也欢喜,她嫣然笑道:“呵呵,你喜欢就好。” —— 温伯瑾路过玉溪院,听到从里面传出女子们的莺声燕语,娇娇嫩嫩,叽叽喳喳。 他面无表情,神情严肃,他知道里头自己的妹妹温明玉正在举办生辰会,他应当立刻离开避嫌的。 不过,他一想到宁仪韵应该也在这玉溪院里,他的脚步却动不了。 他就立在玉溪远院的门口,身姿挺拔高大。他面无表情,神情颜色,其实却是在仔细辩听院子里发出的声音,想分辩出她的声音。 —— 玉溪院内,温明玉收好了宁仪韵送她的礼,便说道:“今儿天气那么好,咱们不要光待在院子里,不如去花园里走动走动。 现在已经五月了,桃花已经谢了,桃花酿也已经都喝完,但是花园花圃里的芍药花都开了,芍药花开得极艳,我们去看看芍药花吧。” 寿星的话,众人当然不会拒绝,便纷纷应下。 近十个妙龄女子,一串儿的出了玉溪院的院门。 站在院门口的温伯瑾躲避不及,便同这些娇的娇,俏的俏的姑娘们撞了个正着。 温明玉看到站在自己院子门口的温伯瑾,便走到前面来,问道:“咦,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大哥是要找我的吗?” 温伯瑾一滞,连忙说道:“恰巧路过此地,你们正巧从院子里走出来,所以就撞上了,倒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哦,”温明玉了然的点了个头,“我刚刚正在院子里办生辰。” 温伯瑾说道:“我知道。” “现在我们出院子,正要去花园里看芍药花呢,没想到倒是和大哥在门口撞上了。”温明玉接着道。 “府里的芍药花,开得确实好,是该看看,”温伯瑾微微颔首。 跟着温明玉出来的贵女们,听到这兄妹二人的谈话,心中都明白了温伯瑾的身份,她们便一个一个纷纷给温伯瑾行福利。 “世子爷。” “世子爷安。” 其中有两个在行礼的时候,脸颊上浮现出红晕来。 这是她们知道,近日永宁侯夫妻近日正在给这位永宁侯世子物色妻子的人选,她们同温明玉交好,她们家里同永宁侯温家关系自然也不错,她们的长辈也有同永宁侯府结亲的意思,也同她们透露过这层意思。 这会儿看到真人,见着永宁侯世子相貌堂堂,身姿挺拔高大,气质高贵,英伟不凡,神情虽然严肃,看着也不温和,但是男子气概铺面而来,那两位姑娘,心中瞬间暗自欢喜起来,脸上也不自觉的透出红晕。 温伯瑾端正的作了个揖,说道:“不必多礼。” 说完话,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群姑娘当上扫视了一圈,直到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仪韵,你也在这里?”温伯瑾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说道:“嗳,温大哥,是啊,今儿是明玉的生辰,我过来给明玉庆生。” 温伯瑾道:“恩,好。” 他朝宁仪韵看着,见她脸庞娇艳,身姿窈窕,心中直道,府里的芍药花再美又如何比得过眼前的佳人。 眼前的宁仪韵让他心里欢喜的很,他想同她再说两句话,但是她的周围围了一群姑娘,他却不方便同她再说什么,只好道:“明玉好好招待你的客人,大哥还有事,先走了。” “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温明玉俏皮的向温伯瑾挥了挥手。 温伯瑾点了下头,提步离开。 温伯瑾离开以后,温明玉便带着近十个贵女向花园的花圃走过去。 贵女中,有两人头碰着头,窃窃私语。 “永宁侯世子好像同那个宁姑娘认识,而且看起来还颇为熟稔。” “你不知道?宁姑娘被永宁侯夫人认作了义女,所以她也是温明玉的义姐,说起来,她也是世子爷的义妹,义兄义妹认识,有什么奇怪的,熟稔一些也是有的。” “哦,你说的也是。” —— 温伯瑾走到道路的转角处,他突然转了身。 一群贵女正背对着他,向远处的花园走过去,在众多贵女之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宁仪韵的背影。 身姿娉娉婷婷,窈窕之中带着几分娇俏,他的脑中又浮现出,那日在桃花林中,见她酒醉的模样。 那般的风情万种,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辈子走不出来。 若是能拥有她。 温伯瑾吐出一口气,还可能吗? 147 还有可能吗? 148 他作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8 他作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她被自己的母亲收为义女,名义上便是义妹,虽说不是亲生,义妹也不用入族谱,但是他们毕竟挂了这么一层关系,而是世人都知道。 若是他和她好了,是不是会被世人所诟病,他的爹娘也一定不会同意。 况且,如今定安侯已经向她提了亲,定安侯一定也是极为喜欢她的,他能挣得过乔安龄吗? 他的妹妹温明玉曾经同他说过,她和定安侯是互通了情意,他还机会将她的芳心争取过来,让她喜欢上自己吗? 他性子一向严谨,处事从来有条不紊,不缓不急,这似乎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挣扎纠结。 看着宁仪韵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心似乎有被什么攥住了。 须臾之间,温伯瑾作了一个此生最疯狂的决定。 他性子刻板,循规蹈矩,从来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定安侯虽然已经提亲,但提亲只是三书六礼的第一步,后面还有一串的礼数。 左右定安侯是两日前去提的亲,若是他现在也去提亲,说不定还有一丝儿希望,若是不去,等他们真的成了亲,他就再无任何可能了。 就算不成,也要试一试。 这么想着,温伯瑾的脚步掉了一个方向,他去了永宁侯府的正院。 永宁侯现在不在府里,温伯瑾便打算现找他的母亲永宁侯夫人温陶氏,他先说服自己的母亲,等自己的父亲回府之后,他便立刻去找永宁侯。 温陶氏一见到自己的长子,便温和笑道:“伯瑾,你来了啊。” 温伯瑾说道:“娘,我有事同你说。” 温陶氏笑道:“娘也有事同你说,是大事。” “大事?”温伯瑾疑惑的问道。 “来,”温陶氏说道,“过来坐。” 温陶氏把温伯瑾拉到一张锦凳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了旁边的锦凳上。 “大事,关于你的婚事,”温陶氏说道,“关于你的婚事的,难道不是大事吗?” “婚事?”温伯瑾蹙了下眉,说道,“娘,我” 温陶氏打断温伯瑾的话:“别同我说什么你还不想成亲什么的话,你年岁也不小了,听娘亲把话说完。” 温伯瑾说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娘” 温陶氏又打断温伯瑾的话说道:“伯瑾啊,一同你说亲事,你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今日娘一定要跟你说,不管如何,你给我仔细听着。” 温伯瑾吐了口气,说道:“好,娘,你先说,你说好之后,我再同你说。” 温陶氏满意的点了下头:“好,你听娘跟你说,给你物色媳妇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你也知道,你那过了世的祖父,在朝中并没有担任什么要职,你爹也是一样,每日要做的琐碎事务很多,但也不是什么要职,我们永宁侯府是世袭罔替的侯门,传了也有十几代了,然而在京里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在京城有已显出颓势来。 我和你爹就是担心着永宁侯府的将来,怕有朝一日永宁侯府会没落。” 永宁侯府的现状,温伯瑾作为永宁侯世子,自然也是知道,听自己娘亲提起此时,不由垂了一下目,说道:“娘,儿子是永宁侯世子,重振永宁侯府的威名,儿子责无旁贷。” 温陶氏笑道:“是,是,娘的儿子是麒麟之才。 不过,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我和你爹就想了联姻。” “联姻?” “娘和你爹想着,通过联姻啊,为你找一份助力,”温陶氏说道。 温伯瑾急忙道:“娘,我并不需要通过联姻来找助力。” “呵呵,”温陶氏柔和的笑道,“伯瑾啊,娘知道你能干,将来整个永宁侯府交到你手上,你爹和我都放心。只是永宁侯府日渐式微,若是能通过联姻,回转永宁侯府的颓势,那对永宁侯府有百利而无一害。” 温陶氏慈爱的朝温伯瑾看着,说道:“伯瑾,你莫不是担心爹和娘,为了联姻,会给你找一个不贤惠的妻子,你放心,你是我儿子,我哪里能不为你着想。娘在为你物色亲事的时候,联姻只是一方面而已,娘总是会为你选一门让你称心如意的婚事。” 温伯瑾嘴唇紧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是刀刻出来的佳人一般。 “这回啊,娘替你物色的人选,是工部尚书孙家的长女。工部尚书孙大人,年纪尚不到四十岁,已是掌管实权的二品大员。他才四十岁,再往上啊,就是一品的丞相。 很多人都说他是将来的丞相,就是现在卢丞相卢修远的位置。卢修远在朝堂中,是个什么地位你也是知道的。整个大楚朝,大约也知道定安侯才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温陶氏说道:“当然,定安侯府是侯爵,我们永宁侯府也是侯爵,不过差别大了,我们永宁侯府自是不能同定安侯府相比的。” 听温陶氏说到乔安龄,温伯瑾不由一滞,刀刻般严肃的表情,显出几分不自然来。 温陶氏接着说道:“这孙大人家风也很正气,他有一子一女,都是嫡出,我打听过了他的儿子,年纪跟你差不多,性子也沉稳,也是个有出息的。” “呵呵,”温陶氏又呵呵轻笑一声,说道:“娘啰里啰嗦的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人家姑娘。娘同你物色的就是这位孙大人的女儿。娘同你说啊,这孙大人的女儿今年十六岁,比明玉大上几个月,年纪上同你正是相当。 孙大小姐,我曾经在诗书会上看到过一眼,是个美人,这皮肤白白净净,这眼睛大而澄澈,这身段也好,看着也是个能生养的,当时在场的有很多姑娘,娘在那么多姑娘当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可不就是个吸引人的美人吗? 这孙大小姐到底是孙大人的女儿,端庄大方,进退有度,给人的感觉,娴静优雅,也很懂礼数,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让人听着就舒服。娘啊,看着就喜欢。 如今,我已经同这孙家通过气了。我们永宁侯府家风也正,孙大人夫妻对你也有所耳闻,哦,也有可能是特地打听过的,知道到你人能干,性子沉稳有度,没人任何恶习,更不像有些世家少爷那般,年纪轻轻,屋子里就弄了不少伺候的人。 孙大人夫妻也宝贝女儿的,不愿意自家女儿成了家之后,受到委屈,他们觉得你靠得住,是女婿的好人选,也愿意同我们永宁侯温家结亲的。” 148 他作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149 我打算离开京城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49 我打算离开京城 温陶氏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说了这么许久,说得口都干了。现在啊,就想让你们互相见见对方。我同孙夫人说好了,我们约个日子,让你爹带着你去孙家拜访,期间想法子让那孙小姐看上一样。” 温陶氏拍了一下温伯瑾的肩膀,笑道:“娘的儿子也是相貌出众的男儿,整个京城里,论身姿相貌有几个人能及得上我儿,等那孙小姐看到你,一定会芳心暗许的,咯咯咯。 到时候,孙家会请你爹和你在他们府中逛逛,也会找个机会,让你看上一眼那孙家小姐。孙家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动人。娘觉得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等你们两下里看对了眼,我们家便可以上门提亲了,哦,如果你想同这孙家姑娘见见面,见个礼说说话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人家孙家也是同情达理的人家。” 温陶氏又喝了一口茶,问道:“伯瑾,娘,说了那么许久,你的意思呢?” 温伯瑾说道:“娘,我对孙家姑娘无意。” 温陶氏呵呵笑道:“你都没有见过这位孙小姐,有怎么知道你对她无意。 娘替你物色亲事,物色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人家,对这个孙家小姐是最满意了,她自己人才好,娘家家风好,家世也好。 是你的良配,也是永宁侯府将来的助力,若是这孙大人真的可以升任丞相一职,那咱们永宁侯府的颓势也可以挽回不少。 可别同娘说,你不喜欢她,你看都不去看一眼,如何就能说喜欢不喜欢了?” 温伯瑾面无表情,只是太阳处凸起青筋,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他是永宁侯的嫡长子,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便被定为永宁侯世子,他的父亲母亲悉心照顾他成长,教育他。 他自小就知道,他将来是要做这永宁侯府的当家人的,他也一直以来,以振兴永宁侯府为己任的。 他的娘亲说的没错,永宁侯府和定安侯府不同,定安侯府几代都是天子近臣,现在的定安侯乔安龄在大楚朝的地位,除了卢修远以外,已经无人能及。皇上把乔安龄当做可以信任的臣子,也当做自己疼爱的子侄,乔安龄在大楚朝位高权重。 但是永宁侯府却是不同,永宁侯府已经几代没有出过朝中重臣,单单靠祖宗积累,永宁侯府只会越来越颓败。 想要挽回永宁侯府的颓势,联姻是一个捷径,也是很多家族通常的做法。 他不认识他娘所说的那个孙小姐,他没有见过,然后,他也知道,就算他真的见了,他也不会喜欢那个孙家小姐。 就算她再好又如何,他心里已经住了人,容不下别人了,她不是他心里头的那个,就算再好又如何? 温伯瑾胸膛之中,那心被攥紧的感觉又重新出现。 名义上她是她的义妹,而且定安侯已经向他提亲,他本来已经决定要跟自己的娘亲说出自己的心思,好得了娘的应允,让他在事情尚有挽回余地的时候,尽快向宁仪韵提亲。 一向循规蹈矩的他,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想法,他只是想尝试一次,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在他终于跨出这一步,要跟他母亲说这件事的时候,竟然从他母亲哪里得了这样的消息。 若是为了永宁侯府的将来考虑,他就应该听从父亲母亲的安排,去娶那孙家小姐。为了永宁侯府的利益,承担永宁侯世子的责任,是他一直以来为人处事的原则。 作为永宁侯世子,他的婚事,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是整个永宁侯府的事情,是整个家族的事情。 他的婚事从来就不是自由的,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作为永宁侯世子的责任,为人处事的原则,同他内心的情感,在胸膛里剧烈的撞击着,撞击的让他自以为坚韧的心脏无法承受。 温陶氏推了推他:“伯瑾,你一言不发做什么,娘说了那么许多话,你就一个字都不说,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温伯瑾摇摇头说道:“娘,我对那孙小姐无意。” 温陶氏冲他一瞪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我说你还没有见过她,怎么知道你就不喜欢她了?” 温伯瑾沉默了一会儿,内心挣扎着,他叹了一口气:“娘,此事,先莫要提了,让我先想想。” 听温伯瑾这么一说,温陶氏却是有了几分恼意:“你这孩子,怎的如此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一提亲事,你就这幅模样? 你这孩子,有时候让人半点不用操心,有时候却让娘操心的不行。” 温伯瑾说道:“让娘为儿子操心了,是儿子不孝,婚事不是小事,还请娘容我想想。” “你,那你要想多久。”温陶氏问道。 温伯瑾喝了一口茶,说道:“娘,儿子还有事情,就陪着娘说话了。” 温伯瑾站起身,对这温陶氏弯了腰作揖行了个全礼:“儿子先走了。” 说罢,温伯瑾转身而去。 “嗳,伯瑾,你之前说有话同娘说,你还没有说啊?”温陶氏追问道。 温伯瑾脚步滞了一滞,他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回答。 他提了提衣摆,跨出了门槛,出了屋子。 —— 又过了几日,宁仪韵正在棋馆堂中随意的走动,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仪韵。” 宁仪韵一扭头,惊喜道:“大哥,许久不见了。” 宁仪诚颔首道:“恩,自从去年在翠云山上遇见你之后,就再没有见到过你。” 宁仪韵笑道:“是啊,今儿大哥倒是得空来看妹妹了。” 宁仪诚顿了一下,说道:“我今儿来是想同你道别的。” 宁仪韵一愣,问道:“道别?” “恩,我打算离开京城。”宁仪诚说道。 149 我打算离开京城 150 不要为了上一辈的事,为难自己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0 不要为了上一辈的事,为难自己 “恩,我打算离开京城。”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朝宁仪诚看着,见宁仪诚眉眼间带着莫落,原本炯然有神的星目,这会儿透着忧郁,整个人不再像从前那般从里到外透着豪爽,而是带着忧愁。 “大哥,怎么突然打算离开京城了?”宁仪韵说道。 “想离开京城,到处去走走,”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思索片刻说道:“大哥我们到里头坐坐吧,既然大哥要离开京城,不如陪妹妹说说话。” “好,”宁仪诚答道。 宁仪韵本想把宁仪诚带到棋馆两楼雅间的,不过棋馆的雅间已全满了,宁仪韵便把宁仪诚带到棋馆后院两层小楼的一楼。 两层小楼的一楼有一间空屋子,乔安龄来提亲的时候,苏承庭和苏芝如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招待的乔安龄。 现在提亲的事已毕,这屋子就又空着了。 宁仪韵就把宁仪诚带到了这间屋子。 两人在八仙桌前坐定,宁仪韵问道:“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怎地突然要走了?” 宁仪诚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仪韵,我知道娘是怎么死的?” 宁仪韵十分惊讶,不禁问道:“本来说是暴病而亡的其中真的有蹊跷吗?” “说来这也是一桩家丑,”宁仪诚叹道,“不过二妹妹是自己人,不知暴病而亡,而是中毒身亡。” 宁仪韵对宁卢氏的死,一直都心存疑惑,不过,这会儿听宁仪诚真的说宁卢氏是暴病而亡的,她心头还是十分震惊。 “大哥,中毒而亡?是有人害了宁夫人,人命关天,大哥,你确定吗?”宁仪韵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宁仪诚说道,“你可还记得佟妈妈?” 宁仪韵点头道:“佟妈妈是宁夫人近身伺候的管事妈妈。” “恩,”宁仪诚回答道,“自从我娘死后,她一直被关在宁家郊外的庄子上,由两个我爹的心腹护卫看守着,半步不能离开庄子,也不让别人见她。 我想亲口问一问她我娘的死因,但是因为,这连个护卫的阻拦,我进不去,见不着这个佟妈妈。 我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有见到佟妈妈,耽搁了不少时间。” 宁仪韵接口道:“那后来呢?” “后来,仪韵,你也知道,”宁仪诚说道,“我爹宁贺因为收受回扣,被革了官职,夺了功名,关进了大牢。 宁家倒了台,树倒猢狲散。宁家发不出月例钱来,那两个护卫便自行离开。我这才得以见到那佟妈妈。 我使了些手段,逼着佟妈妈说出了真相,没有想到,这真相竟如此丑陋。” “那两个护卫离开以后,我才见到了那佟妈妈,”宁仪诚说道,“佟妈妈是不肯说的,我使了一些手段,那佟妈妈才将我娘亲真正的死因告诉了我,原来是那佟妈妈拿了毒酒给我娘喝的,而命佟妈妈拿毒酒给我娘的,正是我爹,宁贺。我爹这么做的原因是原因是” 宁仪诚动了动嘴,几次想张口,终是没有说出来。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大约是宁贺知道宁夫人和曲封的事情吧。” 宁仪诚怔了一怔,问道:“仪韵,你,你知道。” 宁仪韵慢慢点了个头:“去年,我还在宁府的时候撞见过。后来,两人都死了,死者为大,若不是你今日提起,我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她想起去年秋冬时节,曲封曾经把她抓到隆升街中的一个小胡同里,想要在她脸上划刀子、伤害她的事情,当时曲封口口声声说她做了坏事,他要来报仇。宁仪韵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曲封究竟为什么要来找她的麻烦。现在她听宁仪诚一听,便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曲封大约是误会她,以为是她向宁贺告的密。 不管怎样,宁贺终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要了宁卢氏的命。 半晌,宁仪诚点了个头:“原来是这样,既然仪韵你也知道,我也不瞒你了,我娘曾经害过佟妈妈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佟妈妈为了报仇,向我爹告了密,告诉他我娘和那曲封的事情,又命佟妈妈端了毒酒给我娘。 这才是我娘真正的死因。 我娘的死在佟妈妈的手里,更是死在我爹的手里。” 宁仪诚垂着星目,宽阔的肩膀耷拉下来,整个人都透着悲伤和压抑。 宁仪韵有些担心,宁仪诚原本是个豪爽仗义,他说话的声音一向爽朗洪亮,这会儿说话却是忧伤压抑。 想来,他原本是官宦人家子弟,人生却是接连遇到变故,先是母亲突然亡故,随后宁家倒了,父亲成了贪腐的罪臣下了狱,这些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冲击。而现在他又得知他的母亲与人私通,他的父亲手里有一条人命,死的那个正是他的母亲,也难怪宁仪诚如今会变成这幅模样。 见宁仪诚不说话,宁仪韵思索了一会儿,便安慰他道:“大哥,妹妹知道你近日遭遇了不少事情,仔细想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你的错。你近日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因你而起,你没有半点过错。 这世上,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生身父母,我们没有必要承担父母犯下的过错,宁贺,宁夫人,曲封三人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三人的事情,我们只要自己活得问心无愧就是。 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一定也是,莫要为了上一辈的事情,为难了自个儿。” 150 不要为了上一辈的事,为难自己 151 是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1 是你 宁仪诚嘴角一耷,苦笑道:“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呵,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 我爹下了狱,宁家倒了,原先,我并不知道我爹娘和曲封三人之间的事情,我便想着,就算爹爹下了狱,宁家也被抄了家,但是宁家还有我,我可以别处另立门户,靠自己的本事重振宁家。 可偏偏让我知道了这样的事情。 父亲害死了母亲,父亲是父亲,还是仇人?若是父亲都成了仇人了,这宁家人我还有什么好做的。” “大哥。”宁仪韵轻声唤了一句,“你莫要多想了,宁贺是宁贺,大哥是大哥,不管宁贺如何。” 宁仪韵话没有说完,却听宁仪诚又轻轻说了一句:“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我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姓宁还是姓曲。” 宁仪韵一愣,迟疑了一下不禁问道:“大哥,你说什么,你方才说姓宁还是姓曲,你的意思是。” 宁仪诚摇摇头说道:“其实此事,我并不能确定,若是我能确定,至少我还能知道自己姓什么,但是现在我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能确定。” “那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宁仪韵问道。 “我知道了我娘和曲封的事情以后,不知怎地,便想去看看那曲封,不过经过一番打听,我得知曲封已经死了,”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点点头,说道:“大哥,曲封已死,我也知道,说起来,这曲封的死,同我也有关系。不过此事,也只是我的猜测。” 于是,宁仪韵便把自己对于曲封之死的猜想,包括曲封误会自己告密,把自己抓到隆升街的死胡同里想要伤害自己,自己被乔安龄所救,而曲封被乔安龄的手下所伤,最后重伤不治而死的整个过程都告诉了宁仪诚。 “我打听了许久,都没有打听到曲封是如何死的,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宁仪诚说道,“我审问佟妈妈之后,知道她告了密,又端了毒酒害死我娘,一气之下,就把她丢到了翠云山的深山里,让她自身自灭去了。还有些细节没有来得及问她。” 宁仪韵心中暗道,宁卢氏确实是宁贺下令毒死的,但是佟妈妈在其中也起了重要的作用,她告了密,告诉了宁贺,宁卢氏和曲封的事情,又端了毒酒给宁卢氏喝。然而此前,宁卢氏又害死过她腹中孩儿,她的大哥宁仪诚因为母亲被害死,一气之下,又把佟妈妈扔到了翠云山深处,任佟妈妈自身自灭。 宁仪韵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其中恩恩怨怨,是非对错,真是理不清了。 “大哥,你方才说,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姓宁还是姓曲,是佟妈妈和你说了什么吗?”宁仪韵问道。 宁仪诚摇摇头说道:“当时我心中气急,没有问的仔细,就把她丢到山上去了。我得知了我娘和曲封的事情以后,便去打听曲封的情况,这才知道了曲封已死的消息。 曲封原本是卢府的看家护卫,这是从卢府外院管事和其他卢府护卫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他们一见到我就问我是曲封的什么亲戚。卢府的管事和护卫们都说他们同曲封共事多年,相处了许多年,一直以为曲封是没有亲戚的,没想到死了以后,竟然有亲戚找上门来了。 我同他们说我不是曲封的亲戚,他们竟然都不信,说我同曲封长的这般相像,连声音都这么像,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就是亲身儿子都没有这么像的。他们都以为我同这曲封是近亲。 仪韵,你知道,我同我爹,就是宁贺从来就不相像,长的不像,嗓音不像,爱好不像,性子更不像。以前,只以为父子之间有相像的,也有不相像的,从来没有往这里想过,现在有了曲封,让人如何不往这处去想?” 宁仪韵一顿,心中暗道,宁仪诚和宁贺各方面都不像,宁家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就连苏芝如这样不问世事的,都曾经跟她感叹过宁仪诚是宁家的另类。 现下,听宁仪诚这么一说,还真的让人难以确认。 “大哥,那你后来有没有想法子求证过自己的身世?”宁仪韵问道。 宁仪诚摇头说道:“没有法子,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就是娘和曲封了,现在两人都已不在人世,我爹,也就是宁贺,大约也是不知道的。我娘死了之后,我爹对我的态度一如从前,并没有任何改变,看着跟本没有意识到,我可能不是他的子嗣,这么看起来佟妈妈应该也是不知道。” 他苦笑道:“我活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倒是连自己是姓什么,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 “所以,大哥打算离开京城去散散心?”宁仪韵问道。 “宁家没了,仪嘉自己选了投奔卢府。我孑然一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什么,留在京城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徒增烦恼和忧伤,还不如离开这里,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叹了叹,说道:“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大好的河山,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待在京城,总想些有的没的,对大哥也不好。” “恩,”宁仪诚点了一下头。 宁仪韵接着说道:“大哥要是在外头走得累,或者偶尔经过京城,或者偶尔想起妹妹的时候,就到珍珑棋馆来看看妹妹。” 宁仪诚终于微微笑了笑:“好,这是自然的。” “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走?”宁仪韵问道。 “我打算” 宁仪诚话没说完,突然听到窗外一声“哐当”巨响。 宁仪诚是习武之人,当下便反应过来,迅速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拉开了屋门。 宁仪韵见状,也立刻小跑赶到了门口。 兄妹二人站在门口,朝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便看到站在窗户前不知所措的温明玉和跟在她身后的丫环瑞珠。 “仪韵姐姐,宁,宁大哥,”温明玉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是你,”宁仪诚看了一眼温明玉便转身进了屋子。 151 是你 152 怎么把他带走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2 怎么把他带走 “明玉,你怎么在这里?”宁仪韵问道。 “我出府到珍珑棋馆找你玩,在大堂里没有找到你,就找了个婆子问你的去向,那婆子说你应该在后院小楼的一楼。 那婆子想送我进来,我见珍珑棋馆生意太忙,根本少不了人,就让她忙去了,反正这珍珑棋馆我已经来了不知多少次,早已熟门熟路的,那婆子大约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你我姐妹,熟稔的很,不比一般客人,就让我自个进来了。”温明玉说道。 “随后么,”温明玉低下了头,“我走到这两层小楼,经过这窗户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我听到你说什么大哥,要离开京城什么的。 我也不知怎地大约是好奇,我就站在窗下听了。” “明玉,我大哥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宁仪韵问道。 “嗳,仪韵,我也不瞒你说,我听了一会儿了,后来一不小心窗边放着的家什,就发出了响动,把我自个儿也一跳,”温明玉抬眸道:“抱歉,仪韵,此事是我不妥,希望你,还有宁大哥不要怪我。” 宁仪韵说道:“明玉,你放才所听到的事情,对我大哥而言,十分重要,你千万不能再向人任何说了。” 温明玉认真的点头说道:“好,仪韵,我知道这件事对宁大哥十分重要,我绝对不会说的。” “恩,好,”宁仪韵道,“咱们也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吧。” 温明玉跟着宁仪韵进了屋子,见到站在桌边的宁仪诚,便唤道:“宁大哥,方才,我在窗外我做的不妥。今日,我听到的绝不会对其他人说起,还请宁大哥勿怪。” 宁仪诚默默叹了口气,向温明玉作了个揖,说道:“温小姐,无碍的。” 说罢他又向宁仪韵说道:“仪韵,今儿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倒是谢谢你听了我许久,这会儿我也该告辞了。今日向你道别,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妹妹,你多保重。” “二哥自己保重。”宁仪韵说道。 “温小姐,在下先告辞。”宁仪诚对温明玉说道。 “宁,宁大哥走好,”温明玉嗫嗫道。 宁仪诚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温明玉看了眼宁仪诚的背影,转头向宁仪韵说道:“仪韵,我娘让我今儿早些回去,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便早些回去了。” 宁仪韵道:“恩,那弄早些回去,也免得义母担心了。” “嗳,”温明玉应了一声,同宁仪韵道了别,也离开了。 温明玉离开之后,宁仪韵不禁叹了口气,对于宁仪诚的遭遇,她心中唏嘘不已,对于宁仪诚即将离开京城,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也有几分怅然若失。 —— 宁仪诚在隆升街上走了几步,便发觉有人在跟着他。 他在行走的时候,留心了一下,便发现这跟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珍珑棋馆遇见的温明玉,还有跟在她身后的丫环。 宁仪诚叹了一口气,突然刹住了脚步,猛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温明玉的跟前:“温小姐,一路跟着我做什么?” 温明玉被宁仪诚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几息,她才好容易平复胸口剧烈的心跳,咬了咬唇,抬眸说道:“宁大哥,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宁仪诚本来想吓她一吓,让她不要再跟着自己,却见她娇娇小小的身子,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湿漉漉的杏眼凝视着自己,他的心不由的一软,便点了点说道:“恩,要离开京城。” “宁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走?”温明玉问道。 “我明日就走。”宁仪诚说道。 “明日就走?”温明玉惊讶说道。 “恩,”宁仪诚点头道:“明日就走,就此别过。” 说罢,宁仪诚便又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还跟着他呢。 他本想再劝她一劝,让她不要再跟着自己了,脚步只微微顿了一顿,却没有真的站住,而是继续向前走了。他心中想着,她愿意跟就随她跟吧。 宁仪诚在街上又走了一小会儿,看到路边有一家酒楼,便进了酒楼。 宁仪诚在酒楼里坐定,喊来了小二,点了小菜和酒。 他稍稍偏了偏头,就看到温明玉和瑞珠,坐在离他不远的酒桌上。 宁仪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爱跟着便跟着。 于是,宁仪诚也不理会温明玉,待酒菜上桌之后,他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今儿是他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天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这京城里一个普通官宦子弟,至多也就是性子同别的官宦人家子弟不一样,他性子豪爽,也不喜诗书。 却不曾想,家中竟然出了这么许多的变故。 时至今日,宁家败落,他的生母因为通奸而被他父亲害死,而他父亲,他也还不知道他父亲是不是真的是他的父亲。 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纷乱的一切,让他不愿意在京城继续待下去,离开这里,为了散心,也为了寻找自己人生的道路。 然而,京城毕竟是他的家乡,他生于厮,长于厮,这里有他孩提时代的回忆,有他二十多年来欢乐的,悲伤的一切。 真的要离开了,他的心中顿时依旧生出不舍和留恋。 毕竟要离开故土,宁仪诚心中难免伤感。 一伤感,这酒就多喝了几杯。 举杯浇愁愁更愁,酒下了肚,宁仪诚便越发觉得伤感,越发觉得伤感,这酒就喝得越多。 不知不觉的,他头晕了,身子也乏了,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事。 酒楼里的小二见状,连忙跑过去,喊了他几声,“这位公子,公子。” 小二又使劲拍了拍宁仪诚的肩膀,想要拍醒他,却是怎么也拍不醒他。 温明玉见状便跑了过去:“小二哥,这是我族中的大哥,正巧了,我刚好也在这里吃饭,既然遇到了,他的酒菜钱,我替他付了就是。 小二哥,你莫要在拍他了。” 小二点头说道:“也行,姑娘,不是我们酒楼不通情面,我们酒楼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这他就这么醉了,我们问谁收酒菜钱啊。还好姑娘来了,姑娘愿意结账付钱,那最好不过。” 这小二报了一个价钱,温明玉便从荷包里取出银子,付了账。 那小二又说道:“姑娘,这位公子既然是您族中大哥,您能不能把他带走,他这一睡,也不知道要睡多久,实在影响我们酒楼做生意。” 温明玉闻言顿了一顿,她和瑞珠两个人都是身形娇小的弱女子,哪里弄得到一个酒醉睡的不醒人事的大男人,再说宁家已经已倒,宁府早已易了主,她又不知道宁仪诚在哪里落脚,怎么把他带走。 152 怎么把他带走 153 请姑娘吃顿饭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3 请姑娘吃顿饭 温明玉心里着急,一边儿却在想着法子,片刻之后,她对那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家酒楼,可有房间,供客人留宿的?” 小二哥说道:“我们酒楼主要是供客人们吃饭饮酒的,不过也是有几间客房的,小姐,您是想让您的族中亲戚,住我们酒楼。” 温明玉又从荷包之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了这小二哥:“这碎银子是给小二哥的喝酒钱,我们两个女子哪里来的力气,搬动一个酒醉了的男子?还请小二哥唤来人手,把我这大哥扶到你们酒楼的客房里。 小二哥放心,这住客房的钱,我会先给你们酒楼的。” 这小二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嘿嘿一笑说道:“谢谢姑娘打赏,咱们酒楼里客房,还不就是给客人们住的,只要姑娘付钱,这位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用住多久,他他明日就会离开,”温明玉说道,“你去喊人扶他去客房休息,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打赏也不会少的。” 这店小二见温明玉出手阔绰,脸上笑容便殷勤起来:“姑娘,好说,您放心,此事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于是,这小二便喊了人来,把宁仪诚扶上了酒楼二楼的客房。 温明玉跟在后面,见宁仪诚被酒楼的几个伙计扶上了楼,进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屋子,又见宁仪诚被扶上了床,这才放心下来。 她向小二付了银子,带着瑞珠离开了酒楼。 转眼就是第二日。 宁仪诚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见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思索了许久,却只记得,他进了一间酒楼吃酒菜,因为要离开京城,心中伤感,所以便多喝了几杯,不想越喝越伤心,越伤心越多喝,就这么醉了过去。 当时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这会儿,他怎么会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醒过来? 宁仪诚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他是合衣而睡的,身上的荷包银子都在,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带着疑惑,宁仪诚走到门口,拉开屋门,正巧碰到了来送热水的酒楼伙计。 “公子起身了,”那伙计说道,“小的正巧给公子送热水来着。” “这里是”宁仪诚朝那伙计上下打量了两眼,疑惑的问道。 这伙计昨日也是得了温明玉的打赏的,这会儿见着宁仪诚,便也像看到金主儿一般,殷勤的说道:“公子,您昨儿在我们这里吃酒菜来着,后来就喝醉了,趴在楼下大堂的八仙桌上,就睡过去了,公子睡得沉,我们酒楼的小二,怎么都唤不醒您。” “那我如何到了这间屋子?”宁仪诚问道。 “哦,是这样的,幸好啊,公子一位族中亲眷,正巧也在我们酒楼,就替您付了账了,还让我们好生安顿好公子。”伙计说道。 宁仪诚心中讶异,族中亲眷,他在京城哪里来的族中亲眷? “我在这里住宿了一宿,这一宿住宿多少银两?”宁仪诚说道,“我这就要离开了,住宿的钱,现在就同你结了。” 伙计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公子,这住宿的银子,您族中亲眷也一并结了,我们哪里能结两道银子啊?先收您亲眷一道银子,再收您一道银子,咱们酒楼不就成了黑店了?” “是吗?”宁仪诚心中越发奇怪,他这族中亲眷到底是谁。 正巧也在酒楼里吃饭?难道是她?昨日,和他同时在这酒楼里的,便是温明玉了。 “我这族中亲眷,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宁仪诚问道。 “哦,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身边还带了个丫环,”伙计说道。 宁仪诚顿了一下,原来真的是她,是她帮他结了账,又让这酒楼里的伙计安顿了他。 想到她,宁仪诚心中不由柔和起来,因为离开京城的伤感,也莫明也少了几分。 随后,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伙计见宁仪诚不说话,只自顾着自叹气,便问道:“公子,你族中亲眷想得十分周到。公子,小的手里端的是温水,现在正好用,要不,小的送到您屋子里去。” “现在什么时辰?”宁仪诚问道。 “现在已近午时了。”伙计答道。 “原来已近午时了,”宁仪诚点了下头,同这伙计接着说道,“好,你把温水送进屋子吧,我梳洗好之后,就会自行离开。” “嗳,嗳。” 那伙计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宁仪诚的客房。 伙计把这盆热水放到屋子里头的面盆架上,便退了出去。宁仪诚见这伙计离开,便想着尽快进屋子洗漱,也好尽快启程离开京城,却不想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站在过道上的温明玉。 他愣了愣,转过身:“温小姐。” 温明玉见宁仪诚喊他,咬了咬唇,便走了过去。 “宁大哥,你起身了?”温明玉道。 宁仪诚朝温明玉看着,她身子娇小,大约只到自己的下巴,微仰着小脸,看着自己,肤若凝脂,红唇鲜艳,湿漉漉的杏仁眼里关切之中,隐隐带着几分钦慕之意。 让他一时间有了想将人抱到怀里的冲动。 他在心里一叹,这般娇美纯净的女子,这般看着他,这般待他,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他又不是铁石心肠。 只是今生大约是无缘了。 “方才,听酒楼的伙计说,是温小姐替我结了账,又让酒楼的伙计安顿的我,多谢你,”宁仪诚说道,“倒是让温小姐破费了,这酒菜和住宿的银子是多少?” 宁仪诚说着便去摸自己的荷包。 温明玉摇摇头,说道:“没,没多少,宁大哥不比如此生份。” 宁仪诚说道:“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银子,怎地好用你的银子。” 温明玉又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宁仪诚见温明玉执意不肯要他还钱,便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叹气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日多了。 他收回自己的荷包,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已经近午时了,温小姐用过膳了吗,既然我们已经在酒楼里了,不如由我做东,请温小姐一起吃一顿便饭吧。” 153 请姑娘吃顿饭 154 脚步又停了下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4 脚步又停了下来 温明玉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云点头应道:“我还没有没有吃午饭,好,好的。” 于是,宁仪诚,温明玉带着她的小丫鬟瑞珠,一起进了这酒楼的雅间。 宁仪诚和温明玉两人落了坐,丫环瑞珠在一旁伺候着。 “昨儿,多些你照拂了,”宁仪诚说道。 “宁大哥方才已谢过我了,不必客气,”温明玉抬头,望着宁仪诚,“宁大哥,昨日你说,你今日就要离开京城了?” “恩,今日就要走了,”宁仪诚点了一下头,“吃完午饭,再回趟家,收拾了包裹就走。” 温明玉默了一默,心里突然产生一股伤感和不舍,她一生没经过什么事,不太会隐藏心事,心里觉得伤感,眼眶便红了起来。 “宁大哥现在落脚在何处?”温明玉用力憋回了眼泪,问道。 “我现在租住在这附近一所民居之中,宁家祖宅被抄没了之后,我就租住在附近的民宅里。不过,我今日就要走了,也已经跟房东打过招呼了退租了,”宁仪诚说道。眼里闪过几许晶莹,温明玉咬了咬唇:“宁大哥,那你还会回来吗?” 宁仪诚摇摇头:“京城这里,我大约是不会回来了,可能偶尔回来看看,若说搬回来,应该不会了。” 温明玉咬了咬唇,说道:“宁大哥,大约会在旁的地方娶妻生子了?” 宁仪诚微微笑道:“倒没有想这么远,我如今孑然一身,没有家,也没有业的,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理清头绪,谈什么娶妻生子,我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娶妻生子,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温明玉急忙道:“宁大哥,你何苦妄自菲薄,方才仪韵姐姐说的对,宁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不应当承担上一辈的过错。” 温明玉突然放低了声音,小声嗫嗫道:“宁大哥,刚才,在珍珑棋馆的后院里,我都听到了,我不是有心偷听的不知怎地,我就站在那窗下不动了” 宁仪诚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多谢你不嫌弃我。” 温明玉愣了愣,问道:“宁大哥,我,我想送送你,是否,是否可以?” “送我出城?”宁仪诚问道。 他心中又是一叹。 在他决定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便打算独自一人默默离开的,离开这片伤心地,出去走走闯闯散散心。 在走之前,他去祭拜了她的母亲宁卢氏,去牢中探望了宁贺,去卢府跟宁仪嘉说了几句话,同京中的三五好友告了别。 他也去找了他在宁府里相交并不深,出了府往来也不是很频繁,但是却最交心,最能说得上话的二妹妹,宁仪韵。 做完这一切,他便打算独自一人默默离开京城,到外面去看一看,闯一闯。 没有想到,临走之前,他竟然同她在一起吃饭,说话,她还要送他离开京城。 她在他的计划之外。 “宁大哥,我能送送你吗?”温明玉问道。 宁仪诚看着温明玉澄澈的双眸,一双眉目,因为泪意闪着晶莹的光泽,这拒绝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好,那你送我离京,”宁仪诚道,“我本想独自一人离开,却不想还能得温姑娘相送,宁大哥十分荣幸。” 温明玉见宁仪诚答应,便展颜一笑。 宁仪诚见她巧笑嫣然,笑容绽放一瞬,仿佛日月都失了光辉。 那笑容又美又甜,美得让他炫目,甜的沁到他心里。他连日来心里只有苦涩,这是他心里唯一的一点甜意了。 宁仪诚在心里叹了叹,别开了双目,心中直感叹,造化弄人。 “温小姐吃好了?”宁仪诚见温明玉放下了筷子便问道。 “恩,吃好了,”温明玉道,“谢谢宁大哥做东,请我吃午饭。” “客气什么?昨儿的酒菜和住宿都是你为我结的账,我不过是礼尚往来。” 宁仪诚说罢,唤来了小二,结了账。 “温小姐,我先去我租住的民宅哪里取包袱,随后便出城,你” 宁仪诚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明玉便连忙说道:“我和宁大哥一起去,我,我在外头等着就是,等宁大哥取了包裹,我再送宁大哥出京城。” “好,”宁仪诚应道。 温明玉跟着宁仪诚去了他租住的民宅,她带着丫环瑞珠在民宅外头等着。 宁仪诚则进了民宅去取包裹。 这包裹是宁仪诚在几日前就已经收拾好了的,这会儿并不需要重新收拾过,他拿了包裹,很快就出来了。 走出民宅,宁仪诚见温明玉还在门口等着,便笑道:“让温小姐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 “我没有等多久,宁大哥,我们走吧,”温明玉说道。 “好。” 两人一路向北,走出了京城城门。 两人在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宁仪诚停住了脚步:“温小姐,这里已经离京城城门有些距离了,我们就在此地别过吧,若是再走下去,就离京城太远了,你们一会儿还要走回去,要走很远的路,也不安全。” 温明玉不说话,仰着头,看着宁仪诚,眸光之中竟是钦慕和不舍之意。 过了片刻,温明玉说道:“此地一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宁大哥,你可会偶尔,偶尔想起我” 说到这里,温明玉双颊已是通红一片。 宁仪诚一顿,脑中却早已有了答案,他离开京城之后,也许偶尔也会想起京城里的很多人,很多事,但是这些人,他都不会有什么真的牵挂。 本以为他离开京城是了无牵挂的,却没想到,临走时,偏偏让他有了牵挂。 他会牵挂的人,除了眼前这个娇娇俏俏,眼眸澄澈的小姑娘的还能是谁。 “嗳,”宁仪诚将目光转向别处,轻轻点了头。 温明玉闻言突然抬眸,看向了宁仪诚:“宁大哥,你说的可当真。” “恩,”宁仪诚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宁仪诚说道,他再不走,这脚步只怕要走不动了。 温明玉摇摇头:“我看着宁大哥离开。” “好,我便就此别过了,”宁仪诚说道。 “恩。” 温明玉点了下头,在点头的瞬间,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宁仪诚看着有些心疼,想用手拂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他狠了狠心,一个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哇”的大哭,宁仪诚想狠心不去管这哭声,脚步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154 脚步又停了下来 155 随身伺候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5 随身伺候 他慢慢转过身,见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有疾步走了回来。 “莫要哭了。” 宁仪诚终是忍不住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眼泪。 姑娘家的肌肤如凝脂一般细腻,上头一层泪水,让肌肤更加水润,宁仪诚的手指在她脸上顿了顿,才小心的替她擦了眼泪。 “宁大哥,你一定要走吗?”温明玉问道。 “恩,”宁仪诚点头轻声应道。 温明玉抬头,抿了下嘴唇,目光坚定,问道:“宁大哥,若是为了我” 宁仪诚没等温明玉说完,突然一把抱住了温明玉。 “不要说,”宁仪诚在温明玉的耳边说道,“你宁大哥不是良配,我不是你的良配。 我的身份是罪臣之子,甚至生父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我没有半分家业,前途未卜,自顾不暇,又如何当得起你的良配?” 这是宁仪诚第一次同女子这般亲近,柔软的身子帖着他的身子又是温馨,又让他的身子产生难以名状的冲动。 娇娇软软的身子,他抱在怀里跟本不愿意放手。 只是留下来又如何? 他如今的身份是罪臣之子,同她身份差距如此之大,根本不肯能结缘。 就算她愿意舍了自己的身份,跟了他,他又能给她什么,拿什么回报她的情意。 宁仪诚心中长叹一口气:“你宁大哥实在不是良配,你我今生应是无缘。听话,赶快回去。在京城里好好过日子,你日子过得好,宁大哥便也放心了。” 又重重抱了抱怀里的佳人,就算再舍不得,也得放了。 他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身后又一阵“哇”的哭声。 宁仪诚脚步一顿,随即快跑着往背离京城的方向跑去。 —— 温明玉失魂落魄的回了城,慢悠悠的往永宁侯府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永宁侯府门口,就有外院婆子迎了出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府里出事了。”那婆子说道。 “出事?出了什么事了?”温明玉问道。 “侯爷和夫人都出事了,马车惊了吗马车翻了侯爷和夫人甩出了车厢被,被压在”那婆子说的支支吾吾。 “什么?”温明玉一惊,“我爹娘呢,快,快,带我去。” —— 乔安龄到珍珑棋馆来找宁仪韵。 乔安龄已经向宁仪韵提了亲,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公开。 不过,因为提亲那天,苏芝如看到了宁仪韵和乔安龄相拥而立,所以她总是怕自家女儿吃了亏,怕自己女儿在婚前就被占了便宜,更怕这对年轻的男女禁不住诱惑,在婚前偷尝男欢女爱的滋味,怕女儿在大婚之前就被夺了贞洁,毁了名节。 在苏芝如看来,不管最后是否能顺顺利利的成婚,婚前失贞,那是会被人说一辈子闲话的。 宁仪韵知道苏芝如的担心,便连连保证她一定会注意分寸,在真正成亲之前,和乔安龄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宁仪韵的再三保证上,苏芝如终于放心了一些。 不过,这会儿乔安龄真的来了珍珑棋馆之后,苏芝如又不放心了。 她知道乔安龄来找宁仪韵之后,自然不会阻止乔安龄和宁仪韵见面,但是她却找了一个珍珑棋馆的婆子,让这婆子随身伺候乔安龄和宁仪韵。 说是随身伺候,其实是让这婆子看着乔安龄和宁仪韵,免得这对青年男女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 连乔安龄和宁仪韵往棋馆后院的小竹林里钻,这婆子也是笑容可掬,十分殷勤的跟在后面“随后伺候”着。 乔安龄和宁仪韵并肩走在狭窄的竹林小道上。 五月的天气说热就热,已不用再套褙子或者其他外衫,穿着单衣便够了,所以今日,宁仪韵和乔安龄都只穿了单衣。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君,菠萝还在月子里,在过完年才出月子哦~么么哒 155 随身伺候 156 心痒痒起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6 心痒痒起来 竹林小道十分狭窄,乔安龄和宁仪韵并肩走在一起,肩膀和手臂是不是轻轻一幢。 这凑近了的气息,肩膀手臂的轻触,让乔安龄不觉心痒痒起来,手绕过宁仪韵的后背,就想去揽她的腰。 手还没有来得及收紧,就听到一声咳嗽的声音:“咳咳。” 惊得宁仪韵连忙躲开了乔安龄的大手。 乔安龄苦笑了一下。 身后的婆子,赶了上来:“侯爷,东家,夫人让我随身伺候着两位。今儿天气热,老婆子手里的食盒里有茶水和茶杯。 侯爷,东家,您二位要不要喝口茶水啊?” 宁仪韵滞了一滞,她自然知道这婆子是应了苏芝如的要求,来看着她和乔安龄的,以免他和她一时把持不住,做出一些在这个时代与礼不合的事情。 她想把这婆子打发走,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一来,毕竟是苏芝如让这个婆子来“随身伺候”自己和乔安龄的,苏芝如这么做其实也是一心为她着想,她不想拂了苏芝如的颜面,也不想让苏芝如伤心。 二来,若是她真的想法子打发了这个婆子,苏芝如指不定会多想,会更加担心。 权衡了一下,宁仪韵便决定不把这婆子打发走。 她说道:“不用了,我倒也不觉得口渴。” 乔安龄也道:“我也不觉得口渴。” 那婆子笑得脸上如同绽开了朵花:“嗳,嗳,好,好,不渴。” 乔安龄和宁仪韵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两人的袖口便交叠在了一处。 两人手才刚刚搭在一块儿,背后又传来“咳咳”的咳嗽声。 这会儿,宁仪韵也苦笑了一下,同乔安龄松了手。 乔安龄同身边的佳人,并肩走在竹林狭窄的小道上,微微偏过头,他就可以看到她娇美的脸庞,也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只是佳人在身边,却是半点也摸不到,更不要说能抱到怀里,亲上一口了。 心里痒的难受,却什么都不能做。 宁仪韵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朝乔安龄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轻轻说道:“安龄,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出去游玩?” 乔安龄眼睛一亮,也朝宁仪韵偏了下头,低声说道:“明日如何?” “明日你沐修吗?”宁仪韵讶异道。 “明日不是沐修的日子,实在念你念得紧,明日下了朝就出来,同你游玩,你想去哪里?”乔安龄问道。 “就去随云山吧,随云山就在京城里,不用跑远,那儿风景好,山上也凉快,”宁仪韵说道。 “恩,好,我下了朝就去随云山山脚的凉亭,你差不多同往日一样,辰时出门就行,”乔安龄说道。 “恩,好,”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但偏偏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身后的婆子见他们二人只是凑在一起说话,并没有触碰到一起,倒也不好再咳嗽打断。 而两人说话又是故意压低了声音的,这婆子什么都没有听道。 ——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君,菠萝正在做月子,还过完年才出月子 156 心痒痒起来 157 这点纾解算得了什么?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7 这点纾解算得了什么? 到了第二日,辰时的时候,宁仪韵出了门。 她没有同珍珑棋馆中的任何人说她是要出去和乔安龄一起游随云山,只说自己有事出去。 宁仪韵出了珍珑棋馆的大门,坐上了德全驾来的马车。 车轮滚滚,一路便到了随云山。 乔安龄已在随云山山脚下的凉亭里等着了,看到宁仪韵从车上下来,便立刻迎了过来。 “等了许久了?”宁仪韵挑眉问道。 “今儿早朝散得早,所以来得早,不妨事,上山吧,”乔安龄说道。 于是,两人便并肩走上了石径阶梯。 没走几步,乔安龄便把自己宽大的袖管压到了宁仪韵的袖子上。 大手熟门熟路的钻进了她的袖口,寻到了她的柔荑。 大约因为昨日他心里痒得难受,这会儿,他一触碰到她的手,就将她的手,整个儿的握在手里,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摸索。 指尖也好,掌心也好,都是她素手的柔嫩触感。 乔安龄吐出一口气,便拉着宁仪韵拐到了一条偏僻的山间小道,随后,又拉着宁仪韵钻进了山林中。 进了山林中的一个无人之处,乔安龄便一把宁仪韵揽到自己怀里。乔安龄将宁仪韵整个儿拥在怀里,娇软的身子帖着胸膛,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他寻到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仪韵,好几日没有同你亲近了,念你念得紧。” 宁仪韵双手搭在他宽阔肩膀上,也在他耳边轻声道:“嗳,我也念你念得紧。” 美人娇声软语说着情话,微热的呼吸拂到乔安龄的耳畔,让他一个激灵,心火一蹿,声音一哑:“仪韵。” “恩,安龄。” 宁仪韵轻轻唤了一声乔安龄的名字,乔安龄猛然抬起头,寻到宁仪韵的红唇,便低头亲了下去。 起初只是用唇轻轻放在她的红唇上,微微来回动了动,感受她红唇的湿润和娇软。 直到一股酥麻之意,从唇上传到心尖,他的唇便忍不住狠狠按了下去。 他一手揽在她腰间的凹陷之处,另一手扶住她的后脑,让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紧紧帖住自己的身体。 心火越蹿越旺,若不是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儿清明,他的手指不定在她身上如何的上下放肆。 就算还有这一丝清明,他的手也是忍不住不动,不过不敢太过放肆,只在她腰和后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 对于一个二十岁正当年纪的健壮男子来说,这点亲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点纾解,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手终于从她的背慢慢的往下移,从背到腰,再从腰往下滑。 纤细的腰,丰盈的臀,巨大的差异。 乔安龄的手不敢再往下移动,便只是把手放在这腰与臀之间,感受她妖娆撩人的身子。 慢慢的,他放在她腰臀间的手,越收越紧。 她也只好紧紧帖着他的腹部。 宁仪韵突然脸一红,帖的那么紧,她已经感觉到他状态的变化。 她脸上极热,周身也如同有轻微的电流流过。 宁仪韵推了推乔安龄的肩膀:“安龄,你莫要这样。” ------题外话------ 这是存稿君,菠萝在坐月子哦,要过完年才出来哦~ 157 这点纾解算得了什么? 158 永宁侯府的丧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8 永宁侯府的丧事 乔安龄喘了一口气,偏过头,趴到宁仪韵的肩膀上,一口一口喘着粗气。“安龄,”宁仪韵抱着乔安龄的后脑,“你” 乔安龄趴在宁仪韵的肩膀上,手紧紧收着她的腰腹,让她帖着自己更紧些。 他哑着声音说道:“我无事,仪韵,你别动,一会儿,我这么抱一会儿你就好。” “恩,”宁仪韵轻声应道。 乔安龄抱着宁仪韵,把头搁在她肩头,过了一会儿,混乱的气息才慢慢的平顺下来,他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他抬头看到她时,瑞凤眼里还透着春意。 他轻轻抱着宁仪韵,脸颊上带着红晕:“仪韵,方才一时没有忍住,吓到你了?” 宁仪韵听他这样问,红着脸说道:“没有吓到,同你亲近些,我也是愿意的。” 乔安龄闻言心中欢喜:“没有吓到就好,我方才一时情动。” “嗳,”宁仪韵极轻的应了一声,问道,“你现在” 乔安龄摇头:“无事。” 他笑了笑说道:“受得住。” 他又叹了一口气:“仪韵,快些嫁了我吧。” —— 又过了一日。 一大早,宁仪韵刚刚起身不久,正要走出房门,就撞见一个珍珑棋馆的婆子匆匆茫茫来找她。 “东家,棋馆大堂有个婆子急匆匆的来找您,她自称是永宁侯府的人,”珍珑棋馆的婆子说道。 “永宁侯府的人?”宁仪韵反问道。 “嗳,是永宁侯府的人,说是永宁侯府要办丧事,来请东家去。”这婆子说道。 宁仪韵一惊:“永宁侯府办丧事?永宁侯府出了什么事?谁的丧事?” “那永宁侯府的婆子说,是永宁侯还有永宁侯夫人,是永宁侯夫妻双双亡故,永宁侯府要办丧事,请东家过去。”那婆子道。 宁仪韵心一沉,提起裙摆,就往楼下走:“什么?永宁侯,还有永宁府夫人?永宁侯那婆子在哪里,快带我去。” 这珍珑棋馆的婆子忙不迭的应道:“就在大堂,老婆子引东家过去。” 宁仪韵跟着这婆子,进了大堂,寻到了永宁侯府的婆子。 永宁侯府的婆子,神色十分慌张:“宁姑娘,我们侯爷和夫人去了,世子爷让我来请姑娘去我们永宁侯府,若是姑娘方便的话,还请姑娘随老婆子去一趟永宁侯府,我们永宁侯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头了。” “莫要多说了,敢快带我上马车,我这就去永宁侯府,”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跟着这永宁侯府的婆子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到了永宁侯府。 这婆子将宁仪韵引进了永宁侯府,宁仪韵刚刚进了永宁侯府没多久,就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温伯瑾。 一向穿深色衣服的温伯瑾,现在已是一身纯白的麻衣,一向严肃的神情,这会儿带上了悲切的神色,平日硬朗刚毅的脸部曲线,这会儿也显现出哀伤和憔悴。 见到这样的温伯瑾,宁仪韵不禁道:“温大哥,节哀顺便。” “仪韵,你来了,”温伯瑾说道,“原本不敢劳动你的,只是明玉已经哭晕了几次,府里事情众多,我实在无暇时刻陪着她,我想着你和她情同姐妹,明玉又一向信任你,所以便想着请你过来,陪着明玉。我也知道你平日忙,棋馆里事情也多,若是不方便的话” ------题外话------ 坐月子中,这是存稿君,过完年出月子哦~ 158 永宁侯府的丧事 159 无声而泣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59 无声而泣 宁仪韵立刻打断道:“温大哥不必多言,我是夫人的义女,过来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我也是明玉的姐姐,照顾她更加是应该的。明玉现在如何?我这就去看她。” “好,那就有劳仪韵了,”温伯瑾说道。 温伯瑾让婆子将宁仪韵领到玉溪院,玉溪院是温明玉住的院子,宁仪韵到的时候,温明玉刚刚醒,小脸十分苍白,正在喝一碗参汤。 “小姐,宁姑娘来了,”温明玉的丫环瑞珠说道。 看到宁仪韵,温明玉的眼泪又哗的落了下来:“仪韵姐姐。” “仪韵姐姐,”温明玉看到宁仪韵,眼角的眼泪便哗哗落了下来。 宁仪韵在心里重重一叹,三步两步的小跑到温明玉的床边,好生劝了她许久。 宁仪韵安慰了许久温明玉,温明玉终于沉沉睡去。 温明玉睡着之后,宁仪韵从瑞珠那里得知了永宁侯夫妻的事情。 前两日,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一起坐马车外出赴宴,结果马车的马受了惊,马车翻了,永宁侯夫妻被甩出马车,又被马车压到了要害处,当时还有一口气在,没有当场殒命,被救回永宁侯府之后,找了大夫医治,但是人终是没有救回来,今天上午永宁侯夫妻先后故去。 宁仪韵心中凄然,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都是品行端正之人,一双儿女都教得极好,不想遇到这样的不测。 等温明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温明玉要宁仪韵今天不要回去了,晚上陪她一起睡觉。 宁仪韵便答应了下来,让瑞珠找了个永宁侯府的婆子去珍珑棋馆,同苏芝如以及永宁侯府中的其他人知会一声。 宁仪韵和温明玉一起在玉溪院简单的吃了一顿晚饭。 大概是因为温明玉实在哭累了,也有可能她昨天夜里没有睡觉,吃好晚饭之后,温明玉就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了。 宁仪韵在温明玉的要求下,和温明玉同塌而眠,也早早的睡了。 时辰实在太早,宁仪韵睡不着,她转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温明玉,便起了身,重新穿戴好了衣裳。 她在桌边坐了一会儿。 好好一个永宁侯府,突然遭到这样的大劫,宁仪韵心情十分低落,她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出了屋子。 在门口,她碰到了瑞珠。 “宁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瑞珠问道。 宁仪韵答道:“我随意走走就好。” “婢子伺候宁姑娘走走?”瑞珠道。 “你家小姐在里头睡着,你在外头守着,我随意走两步,一会儿就回来,”宁仪韵道。 “嗳,那宁姑娘路上小心,”瑞珠道。 “好。” 宁仪韵点了点头,慢慢踱出了玉溪院。 此时,天色已全暗,夜空之中,圆月皎洁明亮,月色如水而泄。 永宁侯府中又处处点着长明灯,虽然是晚上,但视线却是不错。 宁仪韵心情低落,就着月光在永宁侯府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中便转入了永宁侯府的花园。 一进花园,宁仪韵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背对着她坐在一方石凳上,男人身姿挺拔,肩膀宽阔。 听到宁仪韵的脚步声,男人回了头。 看到他的模样,宁仪韵微怔。 温伯瑾眼眶通红,眼里布满血丝,眼角出似乎还有几滴晶莹的泪珠,在月色下闪着光泽。 他是一个人在这里无声而泣。 ------题外话------ 菠萝在做月子,这里是存稿君~年后才能开始码字呢 159 无声而泣 160 能否陪我坐一会儿?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0 能否陪我坐一会儿? “是仪韵。”温伯瑾的声音有些沙哑。 “温大哥,”宁仪韵点了下头。 “明玉如何了?”温伯瑾问道。 “现在已经睡下了,睡得正熟,因为时辰尚早,我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走走,”宁仪韵说道。 “那就好,多谢你,”温伯瑾道,“府里事务本就繁多,父母同时离世,我要接手府里大小事务,现在又要办丧事,我分身无术,还请仪韵多照顾照顾明玉,明日一早,等他醒来我就去看她。” “好,”宁仪韵说道,“温大哥也节哀。” “恩,”温伯瑾点了下头,问道,“仪韵,你若是暂时无事,可否,可否陪我坐一会儿?” 宁仪韵愣了愣,便点头说道:“好的,我没有什么事情。” 说罢,她坐到了温伯瑾旁边的石凳上。 温伯瑾见宁仪韵坐下来,说道:“多谢。” 随即他也不说话,只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温大哥节哀,永宁侯府还要靠温大哥主持大局,温大哥也要注意着点自己的身子,”宁仪韵说道。 “恩,我省得,”温伯瑾说道,“我无事,心中悲痛,就走出来看看月色。” “嗳,”宁仪韵说道。 温伯瑾平日严肃刻板,不苟言笑,性子沉稳,不过说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突然之间严父慈母同时亡故,心中悲痛可想而知。 不过他还要挑起永宁侯府的大梁,担起责任,照顾幼妹,也实在不易。 “我父亲平日对我十分严厉,尤其是学业上,容不得我出半点差错,我也知道,这是因为父亲要把永宁侯府交到我手上。 有时候天气好,父亲就会带我到花园里,让我背诗词给他听。有时,他也会命人将棋盘摆到花园里,指导我下棋。” 温伯瑾声音沙哑,慢慢的说道,宁仪韵便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温伯瑾说了一会儿,又停了。 看了一会儿月色,又接着说道:“小时候贪玩,我爹便要重罚我,有时候是打戒尺,有时候是跪祠堂,我娘便会十分心疼,一边含着泪,一边看着我爹罚我。 惩罚结束之后,我娘立刻帮我上药。 我曾偷听到我娘埋怨我爹罚我罚得太厉害。 我爹听我娘埋怨,便答应下次罚轻点” 温伯瑾说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温伯瑾说道:“时辰不早了,仪韵,你也早些回玉溪院休息吧,我也回院子了。 今日话多了一些,让你陪我坐了这么久。” “温大哥,我是义母的义女,也算是永宁侯府的人,温大哥不必同我客气,我还是那句话,温大哥节哀顺变,保重好自己。”宁仪韵道。 第二日早上,温伯瑾正打算去玉溪院看看温明玉,脚步还没有跨出瑾溪院,就听下人禀报道:“世子爷,灵堂已经布置好了。” 温伯瑾脚步并未停留,说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守孝。” 下人接着道:“世子爷,工部尚书孙大人来访。” 温伯瑾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把孙大人请到外院厅中,我这就来。”“是,世子爷。” 这下人迅速离开,温伯瑾立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便也去了外院的正厅。 进了偏厅,温伯瑾就看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子的工部尚书孙毅行。 温伯瑾作了个揖,道:“孙大人。” 孙毅行连忙回了个礼:“世子爷不必多礼。” “孙大人请坐,”温伯瑾道。 ------题外话------ 这是月子里的存稿,菠萝年后才出来哦 160 能否陪我坐一会儿? 161 这亲事,你怎么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1 这亲事,你怎么看 两人落了坐。 孙毅行说道:“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的事情,我听说了,永宁侯和夫人都只有四十多岁,却遭遇不测,实在可惜。 世子爷,您也节哀。” 温伯瑾道:“多谢孙大人关心。” 孙毅行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世子,今儿我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这事儿可能现在说有些不妥,但是为人父母” 温伯瑾说道:“孙大人,您但说无妨。” “世子,此前,我内人和永宁侯夫人谈论过你我两家结亲的事情,不知道世子爷是否知道此事?”孙毅行说道。 温伯瑾点了下头:“我母亲同过说过。” 孙毅行说道:“今儿我来是想问问世子爷的意思。 论理,永宁侯和夫人故去,世子需得守孝三年,在这三年之中,不能嫁娶办喜事。除非是在百日之内,冲喜办亲事。 之前,你我两家正在说亲,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实在 恩,孙某今儿来,是想问问世子,对这亲事是什么看法。 若是要赶在百日之内的话” 温伯瑾道:“孙大人,我父母刚刚亡故,我心中着实悲痛,永宁侯府事务众多,我也无暇顾及我的亲事,这个时候,我实在无法在百日之内完婚。 更何况这样急匆匆的冲喜完婚,对孙小姐而言,也是极为委屈的。 孙小姐是孙大人的掌上明珠,若现在急急忙忙嫁到永宁侯府,对孙小姐太不公平。 所以,百日之内完婚不是很妥当,”温伯瑾道。 “这”孙毅行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是世子爷要为父母守孝三年” 温伯瑾说道:“自然是不能耽搁孙小姐的年纪。我爹娘本想跟孙家联姻,无奈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 我无法在百日内完婚,也不能耽搁了孙小姐,如何能让孙小姐在闺阁之中等上三年? 孙大人孙夫人护女之心,伯瑾是明白的,所以这桩婚事孙大人,永宁侯府和孙府结亲一事,应该是成不了了。” “唉,”孙毅行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恩,”温伯瑾点头道。 孙毅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去祭拜一下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 “好,我陪孙大人去灵堂,”温伯瑾说道。 温伯瑾带着孙毅行去了灵堂,孙毅行祭拜了永宁侯夫妻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随后,温伯瑾去了玉溪院看望温明玉。 温明玉和宁仪韵都已经起身了,两人都是一身素缟,她们站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看着小河里游来游去的鲤鱼。 温明玉的眼睛有些浮肿,宁仪韵在一旁轻声安慰她。 温明玉见到温伯瑾,就问道:“大哥灵堂设好了?” 温伯瑾应道:“恩,好了。” “我这就去守孝,”温明玉说道。 “明玉,先不忙,我有件事同你商量,”温伯瑾说道。 温明玉讶异道:“大哥,现在你什么事要同我商量啊?” “事关于你的亲事的,”温伯瑾说道。 温明玉一撇嘴眼眶一红:“爹娘刚刚去世,大哥,你现在同我提什么亲事?” “恩,”温伯瑾道,“正是因为爹娘刚刚过世。” 方才,孙毅行的到访,让温伯瑾意识到他需要关心温明玉的亲事问题。 之前,他自己也沉浸在悲痛之中,何况府中事务众多,他忙的不可开交,便忽视了妹妹亲事这个问题。 而孙毅行来访,同他说起百日冲喜的事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也面临三年守孝不能成亲的问题。他的妹妹已经十六了,若是守孝三年,就要十九了,十九岁,对于女子而言年纪已经有些大了。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菠萝正在坐月子,要年后才出月子~ 161 这亲事,你怎么看 162 新一任永宁侯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2 新一任永宁侯 “大哥?因为爹娘刚刚去世?”温明玉疑惑问道。 “明玉,你已年满十六,之前,爹娘正在为你物色人家,原本也是打算让你一两年内完婚。现在爹娘故去”温伯瑾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按理,父母故去,你需得守孝三年,三年之内,我们永宁侯府不能办喜事。只是三年之后,你就十九了。大哥寻思着,若是你能在百天之内出嫁,就算是冲喜,也是合规矩的。 大哥之前听娘说过,她觉得忠勇侯嫡长子不错,她正私底下跟忠勇侯府谈着这事儿,若是你愿意的话,大哥就去联系忠勇侯府,将这桩婚事” “大哥。” 温伯瑾话没说话,温明玉便打断了温伯瑾得话,她微微仰起脖子,杏仁大眼流露倔强之意:“大哥,我不想在爹娘百日之内出嫁。 大哥,嫁娶之事被世人称为终生大事,是事关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也仓促不得,如何能在百日之内就这么匆忙嫁了?妹妹不愿意。 更何况,爹娘这才刚刚离世,我心里悲伤难过来不及,哪有什么心思谈婚论嫁?” 温伯瑾默了一默,沉声说道:“明玉,你可想清楚了,若是百日之内不办喜事的话,只能等上三年了。” 温明玉正色点了一下头:“恩,我想清楚了,我暂时不想嫁,我不嫁。” 温伯瑾应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大哥也不强求,慢慢物色人家也好。” “嗳,”见温伯瑾不强求她赶在百日内出嫁,温明玉松了一口气,她缓缓说道,“多谢大哥。” “那你好生休息着,”温伯瑾说道,“嗳,眼睛还是肿的,莫要哭坏了眼睛。” “恩,”温明玉乖巧的点了下头,躺回床上,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昂起头问道,“大哥,那你的婚事大哥你打算在百日之内完婚?” 温伯瑾顿了一顿,回答道:“不是。正如明玉所说,嫁娶之事是终生大事,马虎不得,也匆促不得。” “哦,”温明玉躺回床上,“原来大哥想得同我一样啊。” “恩。”温伯瑾胡乱应了一声,眼神下意识的往坐在一旁的宁仪韵一瞟,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大哥,府里事情多,你去忙吧,这里有仪韵姐姐陪着我就是了。”温明玉道。 温伯瑾这才大大方方的转向了宁仪韵:“仪韵,劳烦你照顾一下明玉了。” “嗳,温大哥放心,”宁仪韵道。 温伯瑾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又过了一日,封温伯瑾为永宁侯的圣旨到了永宁侯府。 传旨的时候,温明玉和宁仪韵也一同去了。 在布满白色素缟的永宁侯府正厅里,宁仪韵跟温明玉一起,跪在温伯瑾的身后。 宁仪韵看着温伯瑾听封领旨,心中不由一叹。 这世袭罔替的爵位,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儿子继承了爵位,就意味着父亲的故去。今日温伯瑾成了永宁侯,他怕是没有什么欢喜之意的,心中更多的是父母离世的悲哀,肩膀上承担的是对永宁侯府的责任。 宁仪韵跪在温伯瑾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坚实的肩膀,宽阔的背,素缟中笔直的脊梁。 不过她想象的出,这个严谨的男子,脸上大约同平时一样,线条刚毅,毫无表情。 162 新一任永宁侯 163 定安侯来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3 定安侯来了 这日,温明玉的状态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会哭晕过去。 白天的时候,温明玉跪在灵堂里答谢来吊唁的亲友。而宁仪韵作为永宁侯府的义女也陪着温明玉一起跪在灵堂中。有人来吊唁叩拜故去的永宁侯夫妇时,她便以义女的身份一起,答谢客人。 日落之后,宁仪韵便帮衬着做一些庶务。 永宁侯夫妻突然之间同时离世,温伯瑾新晋出成了永宁侯,事务繁忙,温明玉因为伤心过度,自己身子也不好,白日里在灵堂里跪上一整日已是精疲力尽,对于永宁侯府的庶务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宁仪韵便在日落之后,以永宁侯府义女的身份帮衬着做一些庶务。 —— 又过了一日。 天微微明,宁仪韵便起了身,温明玉身子还弱,还在睡觉,宁仪韵就先去了灵堂。 因为时辰尚早,没有人来灵堂吊唁,宁仪韵就去了灵堂侧面的厢房中。 在厢房中,宁仪韵正在核对府中素缟的数量。她坐在一张小桌前,手里握着一管毛笔,毛笔上沾了朱砂小桌上还摊了几本小册子。 宁仪韵将下人们清点出来的各类素缟的盘存数量,同素缟实物流水账的存余数量一一核对。 当温伯瑾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清晨柔和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中照了进来,在屋子里的地面上形成拉长的方形光影。屋子里,十六七的女子,五官精致,脸色显得有些疲倦,但也难掩她的娇美。 她神情专注,她握着笔,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小册子。 温伯瑾心里不觉得一软,脸上刚毅的肌肉曲线也柔和下来。 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厢房,走到厢房进门处的小几边,拿起小几上的茶壶,试了一下水温,再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到一个瓷杯中。 温伯瑾拿着瓷杯,走到书案边,将瓷杯递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正认真看着册子,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男子的手和这手里青瓷茶杯。 她立刻抬起头,见到了立在书桌边的温伯瑾:“温大哥来了。” “恩,”温伯瑾道,“辛苦了,喝口茶吧。” “嗳,”宁仪韵点了下头,接过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 “温大哥这么早就过来了,”宁仪韵道。 “你比我来得更早,”温伯瑾道。 宁仪韵道:“趁现在时辰尚早,我就过来对一对数量,过一会儿要去灵堂,就没有空了。” 宁仪韵的话再简单不过,却让温伯瑾觉得心里十分温暖,严肃的五官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他心中暗道,若是她嫁人之后,定是一个能干聪慧的妻子,若是她能成为永宁侯夫人,嫁进在永宁侯府,他能时时刻刻同她这般相处,那日子就算再艰辛,便也是甜的。 他心思回转,却只说道:“仪韵,多谢你帮忙。”低沉的嗓音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温柔。 宁仪韵淡淡一笑,说道:“温大哥不必客气,当初永宁侯夫人收我为义女的时候,就说过,让我把永宁侯府当做自己的家。现在,我尽力帮上一些,只是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做不好。” “你已经做得极好了,”温伯瑾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厢房门口,有下人禀报道:“定安侯来了,正在灵堂里。” 163 定安侯来了 164 日后永宁侯府和定安侯府就是亲戚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4 日后永宁侯府和定安侯府就是亲戚了 温伯瑾柔和的眼神顿时一暗,他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对那下人说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他转头对宁仪韵道:“仪韵,灵堂有客人来,是定安侯,我们出去答谢。” 宁仪韵点了下头,据她所知,定安侯府和永宁侯府算不得熟稔,但两家同属于京城世家勋贵,总有些往来,永宁侯夫妻亡故,乔安龄过来吊唁也在情理之中。 宁仪韵已有几日不见乔安龄,这会儿有些想他,眼神不由也温柔一些:“嗳,那我们出去吧。” 温伯瑾一直注视着宁仪韵,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他尽收眼底,他的神色又暗了几分。 “走吧,”宁仪韵道。 两人并肩走进灵堂的时候,乔安龄正在灵堂中鞠躬上香。 乔安龄听到脚步声,便转过了头,见到宁仪韵和温伯瑾并肩走进屋子,便快步走了过来。 “多谢定安侯,”温伯瑾首先说道。 “不必客气,令尊令堂突然离世,实在让人扼腕,节哀顺便。” 同温伯瑾寒暄了几句,乔安龄便转向了宁仪韵:“我听棋馆的人说,这几日你都住在永宁侯府。” “是啊,我在永宁侯府住了几日,陪着明玉,也帮衬着做些事情。永宁侯府夫人认了我做义女,明玉又是我闺中姐妹,我来帮忙,自是应该的,”宁仪韵说道。 “恩,看着有些疲惫,自己也要注意着些身子,别累坏了自己,”乔安龄说道。 “嗳,我省得,你放心。”宁仪韵应道。 乔安龄许久不见宁仪韵,这会儿趁两人说话,便仔仔细细的看她,见她一身牙白素缟,隐隐显现出妖娆的身段,脸上有一些疲惫之色,在白色素缟的映衬下,少了几分明艳,却多了几分娇柔,看着惹人怜爱。 他看着眼热,恨不能将人抱到怀里,不过这是永宁侯府的灵堂,他是不能在此时此地同她亲热的,只能凝视着她,眼里柔情似水。 宁仪韵听他关心她,心里划过一丝甜意,嘴角微微翘起,朝他柔柔浅笑了一下。 “恩,自个儿注意身子。”乔安龄道。 “安龄,我无事的。”宁仪韵说道。 温伯瑾见两人一个是含情脉脉,一个娇柔可人,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他别过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打算什么时候回棋馆?”乔安龄接着问道。 “我想过了头七再回去。”宁仪韵回答道。 温伯瑾转过头,朝宁仪韵看了看,过了头七再回去,他还能同她在永宁侯府里再相处几日。不过也就几日了。 也就这几日了。 乔安龄心知这个场合,并不适合卿卿我我,同宁仪韵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他转向温伯瑾:“永宁侯节哀,令尊令堂突然离世,贵府一定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我就不多打扰了,这便先告辞了。” “我送侯爷出去。”温伯瑾道。 “永宁侯留步,”乔安龄道,“说起来仪韵是你的义妹,而我已向她提了亲了,待成亲之后,你我算是亲戚了,即是亲戚便不用多客气,找个人引我出门就是了。” 温伯瑾猛然握了一下拳:“定安侯说得是。” 164 日后永宁侯府和定安侯府就是亲戚了 165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5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永宁侯夫妻下了葬,头七也已过了,这日一早,温伯瑾来玉溪院看温明玉,宁仪韵就趁着这个机会,同温伯瑾和温明玉兄妹二人告辞。 温明玉虽然舍不得宁仪韵走,但是她知道宁仪韵是两家棋馆的东家,平时事务繁多,不可能在永宁侯府长住的,只好同宁仪韵依依惜别。 “仪韵姐姐,我送你出门吧。”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见温明玉脸色还很苍白,就摇了摇头。前几日,温明玉因为悲伤,哭晕了好几次,身子也因为过于悲恸,而十分虚弱。后面几日,她每日都要在灵堂里跪上一整日,现在看着十分憔悴。 “明玉,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我又不是外人,你还同我客气?我自己出去就是了。”宁仪韵说道,“这几日,你也要好好将养将养身子。” “我送你出去。”温明玉还没有开口,坐在一边的温伯瑾突然开口道。 温伯瑾道:“明玉,你在屋子里歇息着,仪韵,我送她出去就是了。” 温明玉想了想,便点头道:“嗳,大哥你送仪韵姐姐出门吧。” “恩,”温伯瑾转向宁仪韵道,“仪韵,我送你出去。” 宁仪韵点了下头,又跟温明玉说了说了几道别的话,这才跟温伯瑾一起出了门,离开了玉溪院。 两人走在永宁侯府中的抄手回廊中,温伯瑾边走边说道:“仪韵,多亏你照顾明玉。” 宁仪韵道:“温大哥,你又同我客气?” 温伯瑾微微勾了勾唇,笑容几不可见:“这几日,你住在永宁侯府,可还住得惯?” “恩,住得惯,”宁仪韵道。 “棋馆里事务多,我和明玉也不敢多留你,日后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请你来小住,”温伯瑾顿了一顿,似乎咽了一口唾沫,“来陪陪明玉。” “嗳,”宁仪韵浅笑道,“温大哥不嫌弃,我一定常来叨扰。” “仪韵说笑了,我怎么会嫌弃?”温伯瑾转过头,他心里正求之不得。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眼看就要走到永宁侯府的门厅,温伯瑾突然止住脚步。 “温大哥,怎么了?”宁仪韵也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道。 温伯瑾星目微垂,一丝不苟的衣领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息,说道:“无事,走吧。” 宁仪韵狐疑的朝温伯瑾看了一眼,见他又迈开步子向前走,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过了门厅,转过了,前面就是永宁侯府的边门了。 “温大哥留步,自己出去就行了,”宁仪韵道。 温伯瑾一顿,星目又往下一垂,定定立在边门不远处。 宁仪韵见温伯瑾止住了脚步,就说道:“温大哥,那我告辞了。” 话音刚落,宁仪韵便觉得手腕处一紧。 她低头一看,只见温伯瑾的宽大的袖口正盖在她的手腕处。 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很用力,没有抓疼她,却也足以让她的手无法动弹。 宁仪韵不自觉的一抬头,见温伯瑾依旧星目低垂,目光似乎落在前方的雕花青石板地面。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斜襟衣领上方的喉结不住翻滚。 165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167将来如何,谁说的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7将来如何,谁说的准 怔仲了一瞬之后,宁仪韵摇头道:“温大哥,我一向敬重温大哥,不过,温大哥方才所说的,我,无法接受的。” 温伯瑾星目往下一垂,浓眉也垂了下来,以至于宁仪韵并未发现他眉眼间的颓然和沮丧。 温伯瑾沉默了一会儿,他低着眉眼,掩盖自己内心的颓然和沮丧,却是坚持说道:“我方才也已经说了,我不是要你现在就应了我,你,且再看看吧。” 宁仪韵抿了一下嘴,仰着头,桃花眼里也是坚持:“温大哥,我确实” 话未说完,温伯瑾便打断了她:“仪韵,世事多变,以后的事情如何,谁也说不准。” 温伯瑾抬起星目,刚才眼中的沮丧和颓然已经尽数敛去。他凝视着宁仪韵的桃花眼,脸上向来紧绷的肌肉线条难得显出温柔之意。 “我想说的,已经说了。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我送你出门,”温伯瑾道。 “温大哥” “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温伯瑾重复说道,“莫要再说拒绝我的话。就算你说了,我的心意也不会变。 我送你出去。” 温伯瑾目光坚定,语气不容辩驳,宁仪韵知道,她一时是无法说服温伯瑾的,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温大哥留步,前面就是偏门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温伯瑾朝前面看了一眼,见侯府的偏门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便点了下头:“好。” “那我告辞了,”宁仪韵说道。 温伯瑾站在原地,看着宁仪韵一步步走出永宁侯府的大门。 她身上依旧穿着素缟,宽大的素色衣裙隐隐勾勒出妖娆的身段。白色的素缟,宽大的款式,和隐隐显现出妖娆的身段,形成极大的反差。 温伯瑾凝视着宁仪韵的背景,眼里尽是缱绻温柔。 直到宁仪韵消失在他视线之内,温伯瑾依旧定定站在原地。 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温伯瑾握了握拳。 永宁侯府刚刚办了丧事,宁仪韵从未流露出对他男女之情的意思。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向她表明心意的好时机。 但他终究在这个时候说了。 因为今日她离开永宁侯府,以后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向她表明心意。而且,乔安龄已经向她提亲,据说连八字都合好了,他若再不说,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时机就算不对,他也要说。 在说之前,他自是希望宁仪韵能应下他,但他也做好心理准备,宁仪韵会拒绝他。 方才,当宁仪韵真的不加思考的拒绝了他,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缩,沮丧和悲伤从心底一直传到周身,以至于他来不及掩去眼底的沮丧悲伤,只好立刻垂下眉眼。 当宁仪韵,一次又一次重复说着拒绝自己的话,温伯瑾感到自己的心一次一次的收缩。 他不想再听她说拒绝他的话,所以叫她不要再说了。 不管如何,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就算他是晚到的那一个,他也还有一丝的机会。 将来如何,谁又说得准。 —— 167将来如何,谁说的准 168 后知后觉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8 后知后觉 宁仪韵走出永宁侯府的偏门时,德全已架着马车停在偏门门口,等着宁仪韵了。 宁仪韵上了马车。 马蹄“得得”响了几声,车轮滚滚,驶向隆升街。 马车上,宁仪韵撩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永宁侯府,想到方才的情景,不禁一叹。 因为温明玉的关系,宁仪韵和温伯瑾也算熟悉。通过温明玉对她的讲述,以及她自己和温伯瑾的接触,宁仪韵对这个新晋的永宁侯,也有所了解。 她知他为人谨慎,甚至有些刻板,十分看重自己肩膀上对永宁侯府的责任,但是并不迂腐,他对自己的妹妹关爱有加,看着严肃清冷,内心却自有一片柔软。 他是她闺中姐妹的长兄,也是她义母的长子,论起来,他应该算是她的义兄。刚才她说她敬重他,是实话,但若是说男女之情的话 温伯瑾刚才所说的话,让宁仪韵很吃惊。 大概是因为温伯瑾一向严肃,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让她无法察觉,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对男女感情,有些后知后觉,她没有想到温伯瑾对她生出情意。 宁仪韵觉得自己在男女感情上,确实有些后知后觉。 之前,杜舒玄向她表明心意,在她意料之外。今天,温伯瑾的话,也让她吃了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温伯瑾会对她起了心思。 她穿越过来,在宁家时,她只想着如何尽快离开宁府。后来,便想着如何带着自己娘亲苏芝如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面临生存生活的各种困难,男女感情的事情,通常不在她考虑之中,正因为如此,她对男女感情有些后知后觉。 至于乔安龄,同他的感情,在宁仪韵的计划之外。 想到乔安龄,宁仪韵不由勾了勾唇,他看着温润如玉,高贵淡雅,其实性子清冷,而动了情之后,又是个厚脸皮的。若不是他几次三番的向她表明心意,为她做了那许多事,她也不会接受他吧。 他让她相信了他的情意,也让她喜欢上了他。 过了一会儿,宁仪韵的思绪又回到方才在永宁侯府发生的事情。 她心道,温伯瑾的情意,她是无法回应的。而温伯瑾毕竟也只有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在感情上很容易冲动,希望他所说的深情,只是一时的动心,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说的深情会淡去消散。 马车在京城的道路上行进了一会儿,便回到了珍珑棋馆。 宁仪韵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又休息了一会儿。 在永宁侯府多日,每日跪灵,处理庶务,照顾温明玉,事情很多,在永宁侯府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一回到珍珑棋馆,人一放松,疲惫的感觉,就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席卷全身。 宁仪韵便歪倒在床上,眯起了眼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吃了个午饭,便去了好几日没有去的棋馆大堂,看看大堂的情景。 刚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就有棋馆的伙计来找她:“东家,定安侯来了。” 宁仪韵转身一看,就见乔安龄刚刚跨进大堂门口,向她走来。 168 后知后觉 168 瑞凤眼透着思念和期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8 瑞凤眼透着思念和期待 宁仪韵唇角微微上翘,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来了啊。”宁仪韵说道。 “那日你说等永宁侯夫妻过了头七,你就回珍珑棋馆,我算算日子,今天你该回来了,”乔安龄凑近宁仪韵,压低了声音,“几日不见,念你念得紧,算着日子来的。”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我们去雅间喝茶说话。” 乔安龄道:“我在醉霄楼定了雅间,酒菜也点好了,我们去醉霄楼吃饭说话。” 宁仪韵娥眉一挑:“去醉霄楼吃饭说话?现在不是吃饭的时辰,是吃午饭还是晚饭?午饭我已经吃过了,晚饭的话,现在,还早了些。” 乔安龄讪讪一笑,说道:“到了醉霄楼,把酒菜换成糕点。醉霄楼的糕点饼食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我们去用些糕点,说说话。” 见宁仪韵依旧挑着眉毛,乔安龄扭了头,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宁仪韵向那里看。 宁仪韵顺着乔安龄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棋馆婆子正朝他们走过来,这婆子一脸殷勤的笑容,春风满面。 她一滞,想起了苏芝如吩咐了这个棋馆婆子要“随身伺候”自己和乔安龄。只要乔安龄到珍珑棋馆来找她,这个婆子就会贴身跟着她和乔安龄。 说是“随身伺候”,但真正的目的,宁仪韵心知肚明,是为了防止她和乔安龄举止过于亲密。 宁仪韵扯嘴苦笑,回头看到乔安龄瑞凤眼亮亮的,透着思念和期待,还有几许隐藏的春意。 她心里柔和起来,几日来对他的思念也从心底浮起。 “嗳,我们去醉霄楼。”宁仪韵点头道。 宁仪韵和乔安龄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乔安龄就握住宁仪韵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似乎瘦了些,”乔安龄捏着她的腰身。 上午,宁仪韵在自己屋子里休息好之后,把身上的素缟孝服换下,不过永宁侯夫妻刚刚过世,宁仪韵选了一身牙白素色没有花纹的衣裙。 素色的衣衫,加上因为疲惫略显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不似平日的明艳,反而有几分娇弱,惹人怜爱,看得乔安龄一阵心疼。 乔安龄的拇指在宁仪韵的腰上来回摩挲了一下,“确实是瘦了。”宁仪韵道:“我去永宁侯府,几日罢了,哪有那么快瘦了?” “确实是瘦了,看着也疲惫,大概是在永宁侯府累到了,”乔安龄说道。 “说到永宁侯夫妻,”宁仪韵叹了一口气,“唉,世事无常。” “恩,”乔安龄说道,“人生在世,旦夕祸福。” 宁仪韵道,“永宁侯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永宁侯夫人,我见过几次的,她是个温和之人。好端端的,竟然说没就没了。” 乔安龄的大手在她腰上来回抚了抚,以此来安慰她。 “她还认我做义女,单这一件事,便是对我的帮助。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回报,她就故去了,”宁仪韵说道。 “仪韵,你也要节哀。你这几日,也为永宁侯府做了不少事情,”乔安龄说道,“棋馆的事情先缓缓,先养好身子。”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马车外嘈杂的声音。 168 瑞凤眼透着思念和期待 169 哪里来的冷箭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9 哪里来的冷箭 “街上怎么那么吵?”宁仪韵窝在乔安龄的怀里,疑惑的问道。 乔安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神情也有些疑惑:“这隆升街一向热闹,不过外头这声音实在太吵闹。” 说话间,乔安龄便伸手掀开了厚重的车帘。 乔安龄微蹙着眉,朝车窗外看着,宁仪韵在他怀里问道:“安龄,外头怎么了?” 乔安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突然“嗖”一声响,一支冷箭从马车车窗破空射来,直入乔安龄的胸口。 宁仪韵只觉眼前长箭一晃而过,反应过来之后,便看见一支羽箭正插在乔安龄的右胸。 她本来靠在乔安龄左侧的胸膛,现下,眼前便是一支羽箭插在乔安龄的右胸,近在她的眼前。 她一个机灵,从乔安龄的怀里坐了起来,瞬间冷汗从掌心沁出。 “安龄!” “咳咳,”乔安龄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放心,我没有事。” 宁仪韵听到乔安龄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异常,脸色也如常,再看乔安龄胸口,箭头没入衣服的位置,也没有血流出来,她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他应该没事。 “安龄,”宁仪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乔安龄按了一下宁仪韵的手背,示意她安心,随后向车头的方向沉声道:“不去醉宵楼了,立刻驾车回侯府。” “是。” 车头传来一声应,马车在隆升街上迅速掉头。 “安龄?”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不做声,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头的中衣。 中衣外右胸心脏的位置,挂着一面护心镜。 护心镜的中央因为羽箭箭头的巨大冲击力而凹了进去。那支羽箭的箭头正好卡在护心镜中心的凹陷处,堪堪立在护心镜上。 宁仪韵松了一口气:“万幸。” 乔安龄颔首道:“幸好有这面护心镜。” 羽箭终于卡不住了,从护心镜的凹陷处掉了下来,掉在乔安龄的大腿上。 宁仪韵看着锋利的箭头,心里一阵后怕,若是没有这护心镜 她脸色有些白。 乔安龄在她腰上来回抚了抚:“莫怕,我无事,吓到了?” 宁仪韵摇摇头:“就是有些后怕,我也没事。” 乔安龄从腿上拿起这支箭,远山眉微微蹙着。 他思忖片刻说道:“这是设计好的局,故意要我性命。” 宁仪韵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恩,我在隆升街上也住了一阵了,隆升街就算再热闹,也从来没有这么吵过。 现在看来,这吵闹声像是故意吸引你注意力的。”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好让你觉得疑惑,想掀开帘子看个究竟。” “恩,”乔安龄说道,“我掀开帘子,就是将自己暴露出来。” “然后,就有人在暗中放冷箭,”宁仪韵说道。 “不错,”乔安龄说道,“在隆升街上,恩,应该说是在马车边,发出巨大的声响,引我掀开帘子,看个究竟。 随后,便有人在暗中朝我射箭。 幸好,我有护心镜防身。” 宁仪韵点点头:“恩,实在让人后怕。 安龄,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你性命。” 169 哪里来的冷箭 16定安侯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6定安侯府 乔安龄沉默了一瞬,点了一下头。 “是谁要害你?”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凝神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 他顿了顿,借着说道:“我们先去定安侯府。 有人要害我,护心镜让我逃过这一劫了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企图害我之人有没有离开。 仪韵,现在,我们立刻回定安侯府,是最安全的。 定安侯府护卫众多,那想要射杀我的人,进不了定安侯府。” 宁仪韵点头说道:“好。” 乔安龄接着说道:“仪韵,你也随我去定安侯府。” 宁仪韵点头说道:“好。” 乔安龄苦笑一下说道:“仪韵,你没有去过定安侯府吧。” “恩,没有去过,”宁仪韵应道。 “没想到你第一次到定安侯府竟是让你随我一起到定安侯府避难,”乔安龄说道,“你在我的马车上,现在外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安全起见,醉宵楼是不能去了。 送你回珍珑棋馆,也不妥当。这样送你回珍珑棋馆,我担心那些歹人会对你不利,给你惹来麻烦。 你随我一起去定安侯府,才最安全。” “我明白,”宁仪韵说道,“我先跟你去定安侯府,定安侯府最安全。等到了定安侯府,我们就安全了。先熬过这一劫再说。” “恩,”乔安龄握住宁仪韵的素手。 快马加鞭,马车在隆升街上飞驰,很快就到了定安侯府的门口。 乔安龄先下了马车,转身把宁仪韵扶下了马车。 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看到自家侯爷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下了马车,心里十分震惊。 自家侯爷从来不进女色,二十岁了,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从来不去风月场所的,这样清心寡欲,在京城贵族里是极为少见的。别说是贵族世家,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也没有这样的。就算他们哥几个,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但是也都已经是开了荤了的,私底下还经常会说一些荤话。哪会像他们侯爷那样清心寡欲的,就像是出了家一般。 不过这回,他们侯爷竟然扶着个美人下了车,动作轻柔,眼神温柔,同平日里那个不近女色的侯爷判若两人。 这让侯爷小心呵护的女子是谁? 几个护卫心里再清楚不过。 还能是谁?除了那个让侯爷大张旗鼓去提亲的宁姑娘以外,还能是谁? 侯爷摆足了排场,去珍珑棋馆提亲的事情,整个京城几乎人尽皆知,他们作为定安侯府的护卫自然不会不知。 这身着素色衣服的绝色女子,除了珍珑棋馆的东家宁姑娘以外,还能是谁? 这可是将来的定安侯夫人,定安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几个护卫低头拱手行礼,姿态十二的恭敬。宁仪韵和乔安龄并肩走进了定安侯府。 定安侯府气势恢宏,一进府门,便是一块巨大的,上头雕刻的五福团纹,却又十分精致。 因为刚刚在隆升街遇到的射杀事件,宁仪韵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心思仔细欣赏定安侯府的景致,她跟着乔安龄往定安侯深处走。 16定安侯府 171 究竟是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1 究竟是谁? 乔安龄把宁仪韵带到了定安侯府的偏厅,让宁仪韵坐下休息,又让下人给宁仪韵上了茶。 随后,他命下人喊来了言林和宋修书。 言林和宋修书在乔安龄和宁仪韵进入偏厅之后,就在偏厅门口侯着了,这会儿听到乔安龄的通传便立刻走进偏厅。 两人进了偏厅,看到在偏厅的左右主位上,并肩而坐的乔安龄和宁仪韵,心里都没有觉得奇怪。 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侯爷带着珍珑棋馆的东家,宁姑娘进了侯府,从门口一路走到偏厅,定安侯府里很多下人都看到了。言林和宋修书早已从外院的下人们那里知道自家侯爷把宁姑娘带进了府里。 这宁姑娘是未来的定安侯夫人,早晚是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也就是他们的女主子。 虽然说现在宁姑娘还没有嫁到定安侯府来,论理,现在她在定安侯府里,还只能算是客人的身份,不能坐在主位上,只能坐在客位上,但是,自家侯爷有多看重这位宁姑娘,言林和宋修书心里都明白得很。 宋修书心思缜密,头脑灵活,言林虽然是一介武夫,也不是蠢的。不要说只是请宁姑娘坐在主位上,他们侯爷怕是恨不得立刻把人娶回府。 两人先是抱拳躬身向乔安龄行了个礼:“侯爷。” 随后,他们又立刻给宁仪韵行了个礼:“宁姑娘。” 乔安龄微微颔首道:“免礼。”语气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但远山眉舒展开来,显然对言林和宋修书主动向宁仪韵行礼的举动很满意。 宁仪韵搁下茶杯,和颜悦色说道:“两位不必客气的。” 言林和宋修书二人这才站直了身子。 “方才,我在隆升街上,有人放暗箭射我,企图将我射杀。这件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乔安龄一手扶着茶杯,淡淡的开口,语气不急不缓,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根本不像是刚刚逃过一劫的人。 言林立刻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属下作为侯爷的护卫,竟然侯爷遇到这样的危险……” 乔安龄摆摆手:“不怪你,今天去醉霄楼,是我让你不必跟随的,这事怪不得你的。 起来吧。” “是,侯爷。”言林应了一声,站起了身。 乔安龄接着说道:“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路上行窃的人都极少,更何况是放冷箭。 太平日子过久了,就容易掉以轻心,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行人众多的隆升街上,堂而皇之的放箭射我。 到底是疏忽了。” 言林握住拳头,咬牙说道:“真是狗胆包天,赶在大街上向侯爷放冷箭。若是让属下知道是谁,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侯爷,”宋修书说道,“隆升街十分热闹,往来行人众多,这射箭之人不可能站在大街上拉弓射箭,若是站在街面上拉弓射箭,这箭还没有射出去,就被人发现了。 射箭之人一定是躲在暗处,放的冷箭。 隆升街的街两旁都是房屋楼宇,放箭之人应该是躲在隆升街两边的某座楼宇中。” 题外话 亲爱的小伙伴们,家里事情多,菠萝还得过一个星期,到下周四,五的样子才能多更一些。谢谢你们 171 究竟是谁? 172有可能是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2有可能是他 “恩,”乔安龄点了下头。 “侯爷,隆升街极为宽阔,而侯爷的马车是驶在街面中央的,离两边的楼宇距离并不近。当时侯爷只是掀开了车帘,而且马车还在行进,速度也不慢” “修书,你接着说,”乔安龄若有所思。 宋修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那么小的目标,而且这目标还在快速移动中,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么好的箭法,确实罕见,”乔安龄说道。 “在街边楼宇中,向街上行驶的马车射箭,通过狭小的马车车窗,正中侯爷的心口,要臂力,眼力,和不凡的箭法。能做到的人,整个大楚朝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宋修书道。 乔安龄瑞凤眼低垂,思考着宋修书说的话。 “幸好侯爷自小就有带护心镜的习惯,”宋修书说道。 “恩,”乔安龄随意应了一声,问道,“修书,你刚才说,有这样箭法的,整个大楚朝一只手就可以数出来,你怀疑谁?” 宋修书沉吟了一下:“据我所知,有这么好箭法的,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中,有一位;宫中护卫统领中,有一位,不过这两位都常年守在禁宫之中,一般不会出宫,同侯爷也无冤无仇,应该不是这两人。 京城城外的禁军中,有一位教头也有这样的本事,不过身为禁军一员,没有圣旨是不能进京城的。若是没有圣旨,私自进城,那便视同造反。 应该也不是这位教头。” “恩,”乔安龄点了一下头,“说的不错。” “还有一位是镇南军的武将,现在正在滇南,也绝不可能是他,”宋修书摇了摇头。 乔安龄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他放下茶杯,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你也想到他了。” 宋修书迟疑了一下:“此人看起来也不太可能,不过已经是不可能中的唯一可能。” 乔安龄垂了一下眼帘,又几乎在一瞬间睁开双目:“祁隆渊。” 宋修书吐出一口浊气,叹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除非这大楚朝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射箭高手。” 宁仪韵听宋修书和乔安龄两人打着哑谜,想了一想,问道:“安龄,这祁隆渊是谁?为什么说他最有可能,你同他有过节?” 乔安龄转过头,给宁仪韵解释起来:“祁隆渊是我大楚朝驻守北疆的守边大将。 他天身神力,后天又练得一身好武艺,他的箭术堪称大楚一绝。 他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常年驻守在北方边境。” 乔安龄顿了一顿,说道:“不过,两日前他回京了。回京述职。” 宁仪韵不解道:“也不能因为他箭法高明,就说他是凶手,安龄,你们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乔安龄应道:“恩,箭法高明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祁隆渊前两日回来,而我今天遇袭,时间也对得上。 此外,祁隆渊脾气暴躁,为人不拘小节,甚至胆大妄为。 在去北疆之前,他经常在京城惹出事端,还闹出过人命。皇上惜才,所以对他小惩大诫,让他去北疆戴罪立功去了。” 宁仪韵喝了口茶,继续听乔安龄解释。 172有可能是他 173 你死我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3 你死我活 “在隆升街上放箭暗杀,”乔安龄淡淡道,“祁隆渊倒确实有这个胆量。” “还有呢?祁隆渊为什么这么做?” 宁仪韵心中思量,刚才乔安龄所说,只能说明祁隆渊有能力,有时间,有胆量,做到当街射箭,但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且动机呢? 在大街上,放暗箭谋害位高权重的定安侯,是要冒着风险的。没有充足的理由,祁隆渊为什么要杀乔安龄? “宁姑娘,”宋修书说道,“这位祁大将军是卢相的人。” 宁仪韵娥眉微挑:“祁隆渊是卢修远的人?” 宋修书应道:“回宁姑娘,是的。祁隆渊胆大妄为、肆意张扬、而且心性极高。论理,像他这样的人特立独行,一般不会成为谁的人,不过卢相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恩。 他行事肆意妄为,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热血之人。” 乔安龄接口道:“祁隆渊十七岁的时候,在京城惹了人命官司,当时祁隆渊只是京城里的一个落魄世家子弟,为了这桩人命官司,他差点赔上性命。 是卢修远向皇上举荐了他,劝皇上留下此人性命,让他戴罪立功。” 乔安龄瑞凤眼垂了一下:“卢修远识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宋修书说道:“卢修远举荐祁隆渊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可以说是一本万利了。 祁隆渊进了军营,靠着天身神力和一身好武艺,逐渐展露手脚,不过七八年的功夫,他已是守边大将。 这祁大将军一直记着卢修远对他帮助,所以他很尊敬卢修远,对卢修远几乎是言听计从,堪称是卢修远的左右手。 卢修远这识人之明,给自己在朝中招揽了一个得力的助力。 现在,祁隆渊是卢修远在大楚庙堂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助手之一。” “两个?”宁仪韵问道。 “一个是这个驻守北疆的祁隆渊,另一个是在江南富庶之地为官的两江总督了,”乔安龄说道。 他顿了顿:“祁大将军和两江总督,一文一武,一个在边疆,一个在江南。两人如同卢修远的左右手。” “原来如此啊。”宁仪韵应了一声。 “因为祁隆渊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们一直关注着祁隆渊的动向,”宋修书接着说道:“尤其是祁隆渊两日之前回京以后,我们的人几乎时时刻刻盯着祁隆渊的一举一动。 昨日,祁隆渊去了卢相府。” “这么说来,你们是怀疑是卢修远让祁隆渊杀安龄的,”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有可能是卢修远让祁隆渊来取我性命的。 也有可能是祁隆渊知道我和卢修远的争斗之后,自己要取我性命的。” “不过,”乔安龄话锋一转,“这些也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 也有可能,射箭的人根本不是祁隆渊,毕竟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宁仪韵说道:“朝堂上的争斗,就要取对手的性命。” 乔安龄唇角勾了一勾,说道:“朝堂上的争斗从来都是 你死我活。 朝堂争斗不是硝烟弥漫,也不是短兵相接,但是惨烈程度不亚于战场,都是压上身家性命的。 输掉的那个,通常会身败名裂,会输掉性命,会连累家人,甚至还会累及子孙后代。” 173 你死我活 174 不明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4 不明白 宁仪韵沉默了一瞬,乔安龄所说的,她是明白的。朝堂争斗是不流血的战争,其惨烈程度不压于一场战争。历朝历代,朝堂斗争失败的一方,前途尽毁,丢掉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在这个古代,对于一个大家族而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中的一员失败了,家人会被牵累,家族也完了。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出身,斗争失败者的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都会背上一个不好的出身,受到诸多的限制。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祁隆渊确实很可疑。” 能力、时间、胆量、动机都有,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这怀疑确实有道理的。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所以我和修书都想到了他。” 宁仪韵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不少疑惑之处,虽然乔安龄同她解释了许多,她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问乔安龄,她准备一会儿私底下问问乔安龄。 “侯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宋修书问道。 乔安龄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我们怀疑祁隆渊,这只是猜测,下一步便是确定放箭射我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真的是祁隆渊。” “侯爷说的是,先把这意图行凶的人确定了,才能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接着说道:“至于怎么确认这行凶之人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章程,想到了再说吧。” “是,侯爷,”宋修书说道。 “言林,修书,你们先退下,”乔安龄道。 “是,侯爷。” “是,侯爷。” 宋修书和言林行了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仪韵,你第一次来定安侯府,我带你四处走走,”乔安龄侧过身,说道。 “好啊,”宁仪韵笑了笑,“不过刚才的事情,我还有些不明白,还想问问你,问好了我们再去。” 乔安龄勾唇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如实相告就是。” 宁仪韵桃花眼弯弯,满意的点了下头。 乔安龄见宁仪韵模样可爱,笑容更加温柔:“你想问什么?” “安龄,你现在在朝堂上同卢修远争斗的很厉害吗?”宁仪韵问道,“我记得以前你和卢修远没有什么正面冲突的,你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乔安龄答道。 “那,现在呢?”宁仪韵问道。 “现在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乔安龄说道,语气平缓温和。 宁仪韵见他说的风清云淡,不像是在说你死我活的对手,反倒像是想再说今天的早餐很好吃。 “原来,你和卢修远在朝堂上已经斗的那么厉害了。”宁仪韵说道。 “都恨不得要了对方的性命,”乔安龄喝了一口茶,举止优雅,清贵无双。 “我想不明白,”宁仪韵说道。 “怎么了?”乔安龄问道。 “你和卢修远同为皇帝效力,都那么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从去年中开始,你突然就和卢修远斗上了,还争斗的那么厉害。” 乔安龄怔了一怔。 174 不明白 175 坦诚相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5 坦诚相待 宁仪韵顿了一下,抬眸看着乔安龄,桃花眼十分认真:“安龄,你从去年开始,就和卢修远争锋相对。对此,我心里一直隐隐觉得疑惑。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更加觉得疑惑,所以我还是想问一问你。 你为什么突然和卢修远争斗的那么厉害,甚至到了你死我活地步。 为了争权?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宁仪韵边说边摇摇头,乔安龄出身高贵,一身才华,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喜爱,他手握重权,相应的,他每天处理繁重的公务,但是宁仪韵感觉得出来,乔安龄并不是一个终于权利斗争的人。 他和宁贺不同,他应该对权利没有执着追求的想法。 他看着温润如玉,其实性子清冷,喜欢安静独处,这样的人,不应该是一个喜欢朝堂斗争的人。 他会如此认真的处理繁重的公务,是为了尽忠职守,为了百姓福祉,为了回报皇上的信任,绝不会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利。 为名为利为钱?可是这些,他缺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安龄,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怔了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他朝宁仪韵看着,瑞凤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别开目光说道:“大概是因为卢修远身为丞相,私心很重,没有以大楚朝为先,以朝廷为先,也做了一些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事情。” “随即这样吗,安龄,为何我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车沉默了一下,抬头朝宁仪韵看去,嘴唇动了动,又沉默了一瞬说道:“没有什么隐情。” 宁仪韵一直朝乔安龄看着,见他这个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乔安龄和卢修远这一番朝堂争斗,确实有隐情。 她想了想说道:“安龄,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人与人相处,要坦诚以待,更何况你我已经是定了亲的。” “仪韵,”乔安龄滞了一滞。 两人都想起了初相识的情景。那个时候,乔安龄戴着幕离,以乔公子的身份同宁仪韵相识相知。 在宁仪韵得知乔安龄的真实身份之后,同便同乔安龄疏远了。 两人经历了许多,走到如今,实在不易。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仪韵,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 “什么?”宁仪韵抬头,眼里带着执着。 “我不想你卷入这趟浑水中,”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笑道:“如今你我已经定亲,将来是要成亲的,你不想我卷进去,我也卷进去了。” 说到这里,她心里气恼:“当初你向我隐瞒身份,这会儿又想向我隐瞒什么?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隐瞒欺骗,朋友之间需得坦诚相待,爱侣之间,更要真诚坦诚。 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要告诉我。 今天若不是这护心镜,你就 等成亲之后,若是你也遇到类似的危险呢?下次是不是也会有这么幸运了? 到时,我又该如何? 措手不及,举足无措。夫君丢了性命,我孤苦一人过一生。 我既然同你定了亲了,还说什么不卷进来?” 175 坦诚相待 176 事关我的身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6 事关我的身世 乔安龄抬起头,说道:“此事牵扯很广,而且还有危险,所以” 宁仪韵心中气恼:“就是因为重要,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需要知道。” 桃花眼垂了下来,她说道:“安龄,若是你我只是一般的交情,那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追问。 但,现在我们已经定亲,成亲之后,便是要相携一起走过将来的许多岁月。若是不能坦诚,怎么度过将来漫长的岁月。 我不希望,突然一天,我发现自己夫君有事关生死的秘密,而我一无所知。 我不希望,事到临头,我才知道真相。”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安龄,现在你不愿意告诉我,就像当初,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一样。” “当初并非不愿,只是情怯,所以不敢告诉你,怕你会因此疏远,”乔安龄说道,“现在,没有说,也不是因为不愿,而是不想把你卷入是非之中。” 宁仪韵见乔安龄说来说去都不愿意把他和卢修远朝堂争斗的隐情告诉她,她心里更加气恼。 他怎么就不明白,她宁愿和他一起面对困难和危险,也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对他所面对困难和危险一无所知。 男人自以为善意的隐瞒,也不问问女人需不需要这样的善意。 她不欢迎这样自以为是的善意,对于未来夫君的情况,她有知情权。 宁仪韵越想越生气,看着他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恼意。 她收回了目光,端起手边的茶杯。 打开杯盖,目光落在茶杯里浮起的茶沫,她说道:“安龄,我无法接受你的不坦诚。以前如此,以后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她放轻了声音,幽幽的说道:“说真的,你我若是真的成亲,我那必然会被卷进去。 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既然不想我卷进来去,又何必向我提亲?” 说罢,她朝乔安龄看了一眼,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脊依旧挺拔如傲雪青松,头却低垂着色,因为低头,长长的睫毛延伸在空中,微微颤动。 远山眉低垂下来,瑞凤眼里露出几许挣扎,几许脆弱。 宁仪韵放下茶杯,说道:“安龄,我想回珍珑棋馆了。” 说罢,宁仪韵站了起来,往前走一步。 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 宁仪韵不禁回头一看,乔安龄坐在圈椅里,仰着头,看着她。 容颜俊美,清贵无双,瑞凤眼凝视着她,里头折射出细碎光点。 眼神中头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恳求:“莫走。” 宁仪韵一愣,她看着他似乎觉得他有些脆弱。 他悲伤,他悲伤什么? 想想又觉得自己大约是看错了 这个位高权重,温润高贵的定安侯,悲伤什么 宁仪韵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两人目光相接。 乔安龄站起身,他走到她身前,伸手将眼前的佳人猛然抱进怀里。 偏头,他埋进了她的颈窝:“仪韵,莫走,我告诉你就是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涉及到我的身世。” “身世?”宁仪韵讶异说道。 176 事关我的身世 177 涓涓暖流,沁入心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7 涓涓暖流,沁入心底 “恩,我的身世,”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吃了一惊,他的身世?他是定安侯,老定安侯和夫人的独子,也是老来子。难道他的身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他和卢修远的朝堂争斗同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她微微偏过头,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他束起的玉冠发髻和鬓间细碎的青丝,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腰微微弯着,肩膀曲线微微下垂,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淡淡的悲伤之中。 不是人前清贵温润的定安侯,不是人后清冷喜静的乔安侯,也不是在她面前那个温柔缠绵的乔安龄。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乔安龄,不是大悲大痛,而是隐忍的淡淡的悲哀,仿佛来自他的心底深处,经过多年压抑和酝酿所散发出来的。虽不强烈,却是入骨。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宁仪韵却能感受到这种悲哀,她心中不由的产生几分心疼。 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腰,在他耳边柔声道了一句:“安龄,没事。” 婉转动听的声音是放缓放柔了的,乔安龄觉得似有一股涓细的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的五脏六腑,擒入他的心底。 “我和卢修远的朝堂争斗,和我的身世有关,”乔安龄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几乎无人知晓,我身边亲信,除了宋修书因为我父亲的关系知道此事,其他人也都是不知道的。 我也一直压在心底,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对人任何人提过只言片语。 事关重大,我不能说,也不愿意说,因为我的身世是不幸的过去。” 磁性的声音,说得极缓,没了之前的挣扎犹豫,却是带了几分悲伤。 宁仪韵听得心疼,一瞬间,她产生了放弃追问的念头。 她本想说一句,若是实在不想说,就别说了。 话还没有开口,就又听到乔安龄说道:“不过,仪韵,你说的是,你我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夫妻本就是一体,不想让你卷进来,你也卷进来了。 你说的是,若是想让你置身事外,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同你成亲。 但是,我舍不得,不愿意,所以我自私一回。 你莫走。” “我,我不走了,”宁仪韵说道。 “你说的事,既然我要和你成亲,就该向你坦诚一切,”乔安龄说道,“说来话长,你耐心些。” 宁仪韵抿了下唇:“嗳,你慢慢说。” 乔安龄沉默了几息,说道:“仪韵,其实我不是老侯爷和老夫人的亲子,我是他们的养子,不过老侯爷和老夫人一向视我如己出,对外宣称我是他们的老来子,独子。 我不姓乔。” 宁仪韵十分惊讶:“你是老侯爷的养子?” “恩,”乔安龄说道,“老来子的说法是假的。” 宁仪韵说道:“老侯爷和老夫人膝下无子,所以收养了你,这也可以理解。你方才说” 宁仪韵知道,乔安龄的身世绝不是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老来收养一个孩子那么简单的,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故事。 “你不姓乔,是姓什么?”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我生父姓凌。” 177 涓涓暖流,沁入心底 178他的身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8他的身世 “凌?”宁仪韵轻声沉吟了一句,又突然道,“大楚的皇室是凌姓的,你” “恩,”乔安龄道,“天家家姓。我的父亲是顺和郡王。” 宁仪韵听到顺和郡王,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她双手环着乔安龄的腰,心里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这过顺和郡王。 突然,她脑中划过一道光线,她想起这顺和郡王是谁了,随即心里便是一紧,乔安龄的生父竟然是顺和郡王。 十年前,苏芝如和苏承庭的父母因为一桩行贿冤案而被判了抄家,这桩冤案让苏家家坡人亡,直到最近,这桩冤案在宁仪韵和乔安龄的合力下才得以昭雪。 这桩行贿冤案,所指行贿之人是苏芝如的父母,而所指受贿之人,就是顺和郡王。 所以,乔安龄的生父就是这个受贿的顺和郡王。 宁仪韵咽了口唾沫:“安龄,我娘和我舅舅的那桩冤案” 乔安龄默了一默:“恩,就是我的生父。 二十年前的这桩案子,是一桩金额巨大的贪腐案。 我的生父被处死,我的生母和姐姐充为官妓,又因为不愿受辱,用白绫自尽,以保清白。” “那你”宁仪韵问道,“又怎么成了老定安侯和老夫人的独子的。” “我当时只有近两岁,亲人俱死,府中仆人尽散,家财都被抄没。人情冷暖,整个皇室没有人愿意收养我这个罪臣之后,任我自生自灭。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两岁不到的孩童只有死路一条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居她所知,当时的这桩贪腐案金额巨大,影响很大,乔安龄的生父出了这样的事情,族中亲戚为了避嫌,明哲保身,所以都不愿意收留两岁不到的乔安龄。 明哲保身,远离是非危险,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更何况皇家本来就是个亲情淡漠,利益权利为重的家族。 乔安龄生父出了事,其他皇族的中人估计避嫌尚且不及,怎么会巴巴上赶着去收养乔安龄。 乔安龄接着道:“我生父对老定安侯和老夫人有恩,两家人家交情匪浅,老定安侯和老夫人不愿恩人无后,不忍心恩人唯一的后人就这么死了,所以收养了我。 老定安侯和老夫人是心善之人,他们不想我一生背负罪臣之子的恶名,所以就对外宣称我是他们的老来子。”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说道,“老定安侯和老夫人倒是心善之人,虽说他们是为了报恩,但是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人多得是,老定安侯和老夫人能再这风口浪尖上收养你,而且想得如此周到。” 乔安龄说道:“我养父养母一直膝下无子,我养父没有纳妾的打算,也没有收养或者过继子嗣的打算,我生父生母出了事,便收养了我。” “恩,不过老定安侯和老夫人一直没有子嗣,突然有了个快两岁的孩子,怎么跟世人解释啊?”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我养父养母没有子女,便寄情于山水,夫妻二人常年在外游山玩水的。说来也巧,我生父出事之前,他们正在江南一路游玩,游了整个江南,花费了两年的功夫,随行只跟两个老仆。” 178他的身世 179瑞凤眼格外幽深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79瑞凤眼格外幽深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接着道,“我养父母对外宣称,两年多来,他们名义上是出去游山玩水,实际上是我养母怀孕生子,而我养父去陪我养母。 因为这是他们的老来子,所以十分珍惜,我养母有孕之初,就请了得道高僧来相看。 高僧说,我养父养母原本命中无子,我养母腹中孩儿也是保不住的。 想要留住这个孩子,那么怀孕,分娩,都不能呆在自己家里,必须寻一处偏僻之处。等孩子满周岁之后,才能回到家中,出现在人前。 那高僧还说,我养母怀孕的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世人知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我养母腹中孩儿才能平平安安。” 宁仪韵回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高僧,这是你养父母为了给你按上定安侯独子的身份而编造出来的。” 乔安龄把宁仪韵往自己怀里摁的更紧一些:“恩,高僧是子虚乌有的。” “老侯爷和老夫人的老来子,他们自然十分珍惜。会听高僧的,也是人之长情。这一切都合情合理,所以世人都会相信,”宁仪韵说道。 “很多人信命信鬼神,对于我养父养母的说法,也完全接受,”乔安龄说道,“我养父母还宣称,出于谨慎,他们将我养到将近两岁,才把我带回来。 当时恰巧有户人家有个近两岁的孩子夭折,我养父母就将他充做顺和郡王的儿子。” 乔安龄顿了一顿,说道:“顺和郡王之子,在两岁不到的时候,已经夭折了,而我是老定安侯之子。” 宁仪韵伸手摸上了乔安龄的发髻,像摸孩童一般,抚他的发髻,一直抚到后脑,用手轻轻来回安慰。 “早已是陈年旧事了,”乔安龄道,“那时候我两岁还没有到,还不怎么记事。” 宁仪韵道:“恩,都过去了。” 她的呼吸细细湿湿,拂在乔安龄的耳边,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温馨之中带着旖旎,格外缱绻缠绵。 乔安龄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像是释放多年来心底的压抑:“两岁不到,我还不记事,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记起过当时的场景,但梦中,偶尔会出现几个场景,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不过这场景充满悲恸气氛,有时候,醒来时,心情也莫名悲伤。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宁仪韵又摸了一下他的发髻,顺和郡王出事的时候,乔安龄尚不足两岁,还没有开始记事,不过大概当时场景太过惨烈,终是给他带了些许的印象,以至于他在梦中偶尔会闪过一两个片段。 宁仪韵叹了口气,对乔安龄心生怜惜。 她本来还想知道乔安龄和卢修远的朝堂争斗,到底和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乔安龄将自己的身世合盘托出,宁仪韵知道了乔安龄的身世,便不想再问了。 “仪韵,我第一次和人说我的身世,”乔安龄道。 “谢谢你告诉我,”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抬起头,看着宁仪韵。 宁仪韵便仰脸看着他,他的瑞凤眼如漆黑的夜空,格外幽深。 179瑞凤眼格外幽深 180 本以为这个吻和平日的一样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0 本以为这个吻和平日的一样 “今天,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倒也不难受,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不是你谢我,而是我该谢你,”乔安龄说道,“以后,我这身世的秘密,不是我一个人压在心底,而是我们一起分担了。” 宁仪韵仰着脸,嫣然一笑:“恩,我们一起。” 乔安龄看着眼前的佳人,她离他很近,他的鼻尖几乎可以触碰到她的。 她的皮肤极为细腻,如同上好的凝脂白玉,一双桃花眼妩媚含情,带着似有似无的撩人风情,这会儿正温柔似水的看着他。 唇角微微向上翘着,因为连日的操劳,唇色不及往日鲜红,然而粉色的唇,同样惹人心动。 乔安龄喉结上下一滚,一低头,唇就落了下去。 他在她粉色唇上来回辗转。 宁仪韵闭上了眼,感受他微湿的薄唇,温柔的亲吻。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她本以为这个亲吻是和平日一样,却不想 宁仪韵猛然睁开了双眼,近在眼前的乔安龄却是闭着眼,极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 他探了进去,寻到了她的丁香小舌,在她的丁香上下来回温柔的摩挲,细细描绘。 唇上是湿润和温暖,他的舌尖开始发麻,从尾椎骨到头皮都产生酥麻之意。 以前他从来没有探进她口中,今日,大约是因为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宁仪韵,让他心里颇为激动。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独自承担,独自思考,独自决定,独自一人走人生之路。 他有她为伴,分担秘密,分担危险,也共享人生,灵魂为伴。 他的唇贴着她的,舌挑着她的。 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后背。 宁仪韵便紧紧环着他的腰,浑身如同轻微电流流过。 片刻之后,乔安龄抬起头,瑞凤眼里除了旖旎缠绵之外,还多了几分春情,气息也有些不稳。 宁仪韵微愣一下,他们贴的很紧,她知道他的状态。 “安龄,”宁仪韵脸颊泛着红云,柔声唤了一句。 转瞬,乔安龄又落下了唇。 这一次,不同于刚才那次,刚才是洗雨润无声,这次是狂风暴雨,是惊涛骇浪般的掠夺。 宁仪韵尽力的迎合他,几乎喘不过起来。 许久,乔安龄才再次抬起头,眼里春情更浓,气息也不稳 他重新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喘了了几个气。 等气息平复下来之后,乔安龄道:“今生能得你相伴,真好。” 宁仪韵在他头顶上,笑了笑:“我也是啊。” “刚才我们所说的事,还没有说完,”乔安龄说道,“就是关于我和卢修远的朝堂争斗。” “不急,以后再说也一样,”宁仪韵道。 “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完吧,”乔安龄说道,“不用担心我。” “好,那你说,我听,”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说道,“你母亲娘家的行贿案是一桩冤案,所谓行贿根本子虚乌有。” “好在已经沉冤得雪。”宁仪韵说道。 “其实,顺和郡王的贪腐案也是一桩冤案,”乔安龄说道,“我是在十多岁的时候知道的。” “同卢修远有关?”宁仪韵问道。 ------题外话------ 推好友纳兰灵希文庶女娇娆:丞相大人请自重 她是古镇身份成谜的少女,隐居山水,悬壶济世。 他是云泽权倾朝野的丞相,风华清魅,覆手风云。 一个风雪漫天的夜,他从天而降,落进她的竹楼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聚散别离风过无痕。可是后来,她代嫁入云泽,新婚夜却发现 “怎么是你?兰王呢?”  这其实是一个外表高冷禁欲实则腹黑妖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为抱得美人归不惜摒弃节操坑蒙拐骗并最终得偿所愿的故事 180 本以为这个吻和平日的一样 181 胡闹什么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1 胡闹什么 “恩,”乔安龄回答道,“当年的顺和郡王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而是掌有实权的京城权贵。当时,他和卢修远政见不合,常常因为朝堂上的大小事务,发生矛盾和争执。 而那时,卢修远刚刚升任丞相不久,他需要建立自己的威信,树立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在朝堂上和顺和郡王寸土必争。 然而,卢修远擅长党争,擅长朝堂争斗。要知道,卢修远是从小官做起,一步一步爬上丞相的位置的,宦海沉浮多年,对于官场上的那些争斗,早已了如指掌,他心思又十分深沉。 而顺和郡王则不同,顺和郡王出身高贵,生来就是京城权贵,没有经历过宦海沉浮。 论心机,论官场的经验,顺和郡王远远不及卢修远。 卢修远和顺和郡王争都越来越激烈,卢修远便使了计策,构陷顺和郡王贪墨巨款,在官场争斗上,彻底赢了顺和郡王。 顺和郡王哪里是他的对手,在卢修远构陷他的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宁仪韵叹了一口:“斗赢了顺和郡王,卢修远在朝堂上可算是立了危了。” “是的,”乔安龄说道,“现在卢修远在朝堂上几乎一言九鼎,有一部份还是当年卢修远斗败顺和郡王的余威,如今二十年已过,卢修远在朝中势力更甚。” 宁仪韵微微一笑:“现在大楚的朝堂还有你。” 乔安龄轻轻摇了摇头:“真论起来,我在朝堂中的根基,还远不如卢修远。卢修远位极人臣,这丞相一当就是二十年,他的势力遍布整个朝堂,盘根错节的。 我是不及他的。 现在,我之所以有同卢修远抗衡的能力,是因为皇上的信任和看重。 皇上喜欢同年轻人讲话,我大概恰巧入了皇上的眼,他时常唤我入宫伴驾,也时常委派我一些重要的任务。” 宁仪韵说道:“跟我谦虚什么?皇上能看得上你,你自有你的过人之处。” 乔安龄勾了勾唇,在宁仪韵的唇上又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一口。 宁仪韵一愣,睁大了眼,嗔他道:“胡闹什么,说正事呢。” “说正事,”乔安龄道。 他和宁仪韵说到现在,身上的燥意,慢慢褪去,心也平静下来。 “安龄,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宁仪韵问道,“为顺和郡王平冤昭雪,将卢修远的恶行公之于众,让卢修远得到应有的惩罚,你恢复老顺和郡王的身份。” 乔安龄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全是。” 宁仪韵挑了一下眉:“不全是?” “顺和郡王是我的生父,我生母生母和亲姐,皆因卢修远而惨死,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必须为他们平冤昭雪,”卢修远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双手在乔安龄的腰上来回抚摸了一下了。 想他自小就会梦到凄惨场景,时不时噩梦缠身。长到十多岁时候,又知道了全家含冤惨死,对他内心的冲击可想而知,大概他在当时就想着要为自己的父母亲人平冤昭雪讨回公道了。 181 胡闹什么 182 无他,唯心中欢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2 无他,唯心中欢喜 乔安龄接着说道:“为生父生母讨回公道,这是其一。 将卢修远绳之于法,这是其二。卢修远构陷我生父生母,只是他的罪行之一。他当大楚丞相这二十年来,还做了不少龌龊的勾当。 皇上既然信任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将卢修远的恶行公之于众,也是我职责所在。 至于你说的第三项,恢复我顺和郡王之子的身份,我没有这个打算。” 宁仪韵疑惑的问道:“你不打算恢复顺和郡王之子的身份吗?” 乔安龄摇摇头:“恩,我不打算。顺和郡王是我生父,为他平冤,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做的。 不过,给我身份的是我养父,养育我成人的是我养母,我若认祖归宗,回归皇族,那定安侯一脉就此断了,我养父养母就没有后人。如此,对养父养母,我便是不孝了。 我养父养母待我实在不薄,我如何能弃了这”乔“姓,转姓”凌“?” “我懂了,”宁仪韵说道,“你是打算为顺和郡王翻案,但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其实是顺和郡王的儿子。”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乔安龄说道。 “你放心,关于你的身世,我谁都不会说,你的身世,就当埋到土里了,”宁仪韵道。 “你赞同我的想法?”乔安龄问道。 “赞同啊,”宁仪韵点头道,“你若是弃了”乔“姓,认祖归宗,去姓凌了,那才叫没有良心呢,你的意思我懂。 其实,生恩没有养恩大。” 乔安龄笑了笑,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刚才淡淡的忧伤,眼眸柔柔的,眼神又软又暖。 宁仪韵嗔道:“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无他,唯心中欢喜,”乔安龄说道。 说罢又去啄宁仪韵的红唇,两人抱在一起,又打闹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乔安龄才又正色道:“今天,我在马车里遇袭,这件事情如何应对,还没有章成,一会儿,我把我的几个亲信喊来商议此事。”他顿了一顿,握住宁仪韵的双手,说道:“你也一起。” 宁仪韵抬了一下娥眉:“我也一起吗?” “你方才不是说,我不想你卷进来,也卷进来?”乔安龄说道,“夫妻一体,这话说的很对。” 宁仪韵嗔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确实说过这话,不过,你我还没有成亲呢。” 乔安龄淡定的说道:“早晚的事。” 宁仪韵还想要说什么,却听乔安龄接着说道:“遇袭一事,和别的事情不一样,毕竟事关生死,所以” 宁仪韵点了下头:“好。” 乔安龄松开宁仪韵,快步走到偏厅门口,向外面侯着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又迅速走了回来。 他握了下宁仪韵的手:“来,坐吧,等他们来了,我们商议一下对策。” 宁仪韵被乔安龄拉着回到了主位坐下。 过了片刻功夫,门外便有仆人通传:“侯爷,宋先生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乔安龄说道。 这回进屋子的,大约有七八人,除了刚才进来过的宋修书和言林以外,还有五六个人,宁仪韵没有见过。 这几人先向乔安龄行了礼:“侯爷。” 随后,他们像约好了似的,转向宁仪韵,像宁仪韵行礼:“宁姑娘。” 看着这几乎整齐划一的行礼,宁仪韵挑了下眉,她轻咳一声:“诸位不必多礼。” 182 无他,唯心中欢喜 183突然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3突然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37 o 寒暄之后,众人就开始讨论起今日乔安龄遇袭一事。 宋修书说道:“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袭击侯爷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不是祁隆渊?” 另一个四五十岁,留着黑色长鬃的男子说道:“此外,今后侯爷的安全也要格外注意,侯爷进出的护卫需得加强。若真是祁隆渊的话,他这一次不成功,一定会有下一次。” “苗先生说的是,这祁隆渊不是一般人,这次侯爷能安然无恙,实在是侥幸,日后侯爷出入侯府,还是需得加强防护,”又有人说道。 “恩,”那苗达信捋了一下黑色长须说道:“说得不错,不管袭击之人,是不是祁隆渊,侯爷出入的时候,跟随保护的人手要增加。” 乔安龄不置可否,神色淡淡,他端起茶杯,垂眸看着青釉瓷杯上浮起的茶沫:“关于如何确定今日射箭之人是谁,我心中已有了计较。” 宋修书问道:“侯爷,您已经有章程了?” 苗信达道:“请侯爷吩咐。” 乔安龄喝了口茶,抬起头,淡漠而坚定的说道:“诱敌。” 宋修书、苗信达等人互相之间看了看,神色带着不解。苗信达向乔安龄拱手行了一礼,说道:“侯爷,您是说引诱祁隆渊?” 乔安龄说道:“方才苗先生说的不错,若射箭的人真的是祁隆渊,按照祁隆渊的性子,他这次不成功一定再想法子暗杀我。 与其等他来袭击,不如诱他来袭击。” 宋修书说道:“侯爷,您是打算射下陷阱,诱使那祁隆渊来袭击你,我们便借机抓住祁隆渊。” 乔安龄说道:“恩,这祁隆渊定会想法子再来袭击我,与其防守,不如诱敌,诱他来攻击我,我们事先布置好,设下陷阱。” 宋修书沉吟了一下,白面勿须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说道:“到时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确定射箭的人是不是祁隆渊,连人也一并捉了。” 苗信达捋着黑鬃,却是摇了摇头:“侯爷,这计确实是好计,不过这诱敌之计,却要侯爷亲自做那鱼饵,侯爷以身犯险,这这祁隆渊毕竟不是寻常之辈。” “是啊,侯爷,”又有人应道,“这祁隆渊戴罪立功,进入军营,短短几年就做到将军之位,确实不是一般人,据说这人有勇有谋。侯爷以身试险,着实危险,还请侯爷三思。” “以前听过一句话叫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的,今儿我算是真瞧着了,”又有人道,“那祁隆渊不是一般人,侯爷就是一般人了?” “是啊,我们群策群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祁隆渊?” “到时我们再侯爷身边多安排一些人手,就算抓不住祁隆渊保护好侯爷,定然是没有问题。” “侯爷如此金贵,怎能以身试险,万一有什么差池,你们可担当的起。” “还是先保证侯爷的安全。” “侯爷的安全要保证,这祁隆渊也要抓。” 乔安龄看着手下几人,众说纷纭,意见不一,争执不下,远山眉微微蹙了蹙。 既然这祁隆渊一定会来第二次袭击,诱敌也好,不诱敌也好,祁隆渊都会来袭击他的,并不是说不诱敌,祁隆渊就不来了,他就没有危险了。 护卫自然是要加强的。设下陷阱、诱敌深入,和加强护卫不是一定是矛盾的,而是可以两边兼顾的。 苗信达接着说道:“想要设下陷阱,捉住祁隆渊也不容易,祁隆渊不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的,他不仅武艺好,而且擅长用兵,擅长排兵布阵,这样一个人,我们要设陷阱抓他十分不易。” “是啊,抓祁隆渊不太容易,侯爷还会身处险境。” “要设陷阱自然要想一个完全之策,岂能因为困难连想也不想。”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抓住祁隆渊。” 乔安龄听了一会儿手下人的争执,正要说话,却听身边的宁仪韵突然开口说话。 女子的声音清凉动听,在一群男子的争执声中突然响起,格外明显,也格外好听。 “关于如何抓住这祁隆渊,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一说话,整个厅中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宁仪韵。 宋修书首先反应过来,连忙朝宁仪韵拱手作揖道:“愿闻其详。” 苗信达微怔了一下,也拱手一礼,只是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相信。不过他是知道宁仪韵身份的,碍于乔安龄在场,他将眼眸垂下,掩盖其中的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能有什么好计策。 183突然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184 将军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4 将军府 苗信达说道:“不知宁姑娘有什么高见?” 话说的客气,但是语气总是隐隐有些不屑。 宁仪韵淡淡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 乔安龄转过头,问道:“仪韵,你有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 苗信达微微躬着腰,低着头,听到乔安龄所说的话,却是不禁一愣,心中暗道,侯爷问的是“什么好法子”,似乎是认定,宁顾念所说的必然是好法子一般。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宋修书,见宋修书神色如常,并没有奇怪,不屑或者其他的表情,心中嘀咕,莫非是宋修书脸上掩饰得太好,将心思藏得太深。 苗信达正心里想东想西的,宁仪韵这时缓缓开了口,婉转清脆的声音却不失沉稳。 “安龄,设陷阱抓一个人和战场上设埋伏对付一支军队并不一样。在战场上设埋伏,然后把敌军引诱到埋伏范围里,这是属于战场上的计谋,论用兵伐谋,一个将军自然是十分擅长,何况那祁隆渊还是大楚声名显赫的名将。 不过我们现在不是行军打仗,我们要做的也不是用兵伐谋,而是设陷阱抓人。 论起设陷阱,最擅长的,不是上战场打仗的将军,而是” 宁仪韵红唇一勾,笑眯眯的说道:“而是山里捕猎的猎人,尤其是那些专门捕捉大型野兽的猎人,他们才是天下最擅长布置陷阱的人。 至于这猎人的人选,也有现成的。 安龄,在京城郊外的翠云山上有一个喜欢铺抓大家伙的猎人,他极为擅长布置陷阱机关。” 乔安龄闻言,眉心一展,他也想到了。 之前,宁仪韵被捉到翠云山上,乔安龄连夜赶去翠云山救她,两人在漆黑的夜色里不小心掉到一个猎人的陷阱里,这个陷阱布置的十分巧妙。 想到此,乔安龄也勾了勾唇:“看来,我们要再走一次翠云山,走一遭旧路,访问一下旧友了。” 宁仪韵依旧笑眯眯。 众人见乔安龄和宁仪韵打着哑谜,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宋修书看着左右主位上坐着的主子和未来的女主子,白净的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笑容。宁姑娘聪慧,他是知道的,这回提出的建议也很在理,他虽不知其中细节,但是能得到侯爷首肯自然是差不了的。 苗信达将信将疑,这主意听着颇有道理,但是真的有那么擅长机关陷阱的猎人,真的能就此抓住大将军祁隆渊吗? 他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主位上的笑容淡淡的乔安龄和笑容可掬的宁仪韵,心中不由的从不屑不相信转为疑惑,将信将疑。 乔安龄端起茶杯又小啜了一口:“好了,今儿就议到这儿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众人都退下之后,乔安龄转向宁仪韵,笑道:“仪韵,这两日什么时候得空,陪我重游翠云山。” 宁仪韵道:“最近倒是一直有空的。” 乔安龄说道:“你刚才永宁侯府回来,先歇上两日,过两日,我们再去如何?” 宁仪韵嫣然笑道:“好。” —— 入夜,将军府。 这夜,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夜幕漆黑幽深。 祁隆渊站在将军府的回廊下。 回廊顶端挂着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照在祁隆渊的脸上,他刀削般硬朗的面部曲线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时隐时显。 长明灯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在地上形成一个影子,宽阔厚实的肩膀,劲瘦的蜂腰,强壮却不显魁梧,透出恰到好处的力量之感。 他静静站在廊下,似乎在等些什么。 他目光看向远方,常年在外征战,让他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中,也可以依稀看到远处的情景。 他看到远处有人由远及近,迅速向他走来。 这就是他要等的人。 很快这人走到了祁隆渊的身边,向祁隆渊行了个礼:“祁将军。” “不用行礼了,直接说,”祁隆渊说道,声音不出意外的雄浑有力。 “祁大将军,相爷特地吩咐小的,跟祁将军说一声,祁将军辛苦了,”来人说道。 “今日没有事成,”祁隆渊说道,声音有些闷,没想到以他的箭法竟然没有射死乔安龄。 “相爷说了,是那人运气好,祁将军不必自责,”来人说道。 “卢相爷有什么吩咐?”祁隆渊问道。 “相爷让小的给祁将军带封信来,”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祁隆渊接过信封,低头看了看,这信封是用蜡封了口的。 他打开封蜡,取出其中信纸: “今日事败,伺机再次行刺。” 祁隆渊神色不变,将信塞回信封,放进自己怀中,对面前的人说道:“你回去回复卢相爷,信已收到,我会照做,就算相爷不吩咐,我也会这么做的,既然答应了他的,我就会完成此事。” 来人应道:“好,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回去禀告侯爷。” 祁隆渊颔首道:“好。” 待来人走后,祁隆渊便也离开了回廊。 他回到屋子里,又将怀中信件取了出来,就这桌上的烛台,将这封信烧成了灰烬。 184 将军府 185 眉目传情了一路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5 眉目传情了一路 37 o 过了两日,宁仪韵便同乔安龄一起去了京城外的翠云山。 春夏交接之际,天气还没有热起来,阳光和煦,冷热适中。 翠云山上风景如画,高大的乔木上满是翠绿翠绿的树叶,到处是浅黄粉紫的花朵,小花如米粒,大花如碗盆。 宁仪韵和乔安龄手拉着手,踩着石径小道一路上山,不像是来寻访陷阱高人,反而像是一对抓着春天的尾巴,出来游山玩水的恋人。 因为两日前遇刺一事,乔安龄倒底不敢托大。这次出行翠云山,言林在五步开外,不近不远的跟着。除此之外,还有七八名武艺出众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着乔安龄和宁仪韵。 这个宁仪韵也是知道的。 所以乔安龄和宁仪韵只是手拉着手并肩而行,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举止,毕竟他们都不想让别人看到两人亲密的姿态,哪怕是隐在树林里的暗卫。 宁仪韵看不到他们,但是她知道他们看得到她和乔安龄。 只是两人有两日未见,这会儿见着了,两人都想亲近一些。 碍于跟在后面的言林,和隐在暗处的暗卫,他们不能太亲密。除了拉个小手以外,只能用眼神交流,互诉衷肠。 宁仪韵用余光瞥了一眼乔安龄,见他半侧着脸,正看着她。 目光灼灼,胜似骄阳。 她不禁睇了他一眼,桃花眼微微上挑,妩媚含情,说不出的撩人姿势。 媚眼如水,含情脉脉,乔安龄看得眼热,眼热心热,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 他心里痒痒的,想亲亲她的眼。 他朝四周看了看,知道周围暗处有不少暗卫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乔安龄觉得泄气,动了动喉结,只好作罢。 宁仪韵看他这副模样,轻轻一笑。 两人一路眉目传情,走到了猎户家中。乔安龄让其他人守在门口,他和宁仪韵二个人走到猎户家院子的柴门前。 上一次来猎户家是在晚上,夜黑风高的,宁仪韵也没有看清这猎户家是什么模样。现在,在白天再看到这猎户家,竹篱柴扉的,青瓦灰墙,颇有几分采菊东篱下的悠闲风情。 宁仪韵看着心中欢喜,便对着柴门喊道:“猎户大哥,猎户大哥,你在家吗?” “是哪个呀?”从里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宁仪韵听到熟悉的声音,笑道:“是我们,之前掉进猎户大哥的陷阱里,又被你救起来的,猎户大哥可还记得?” 乔安龄也说道:“是我们来探望猎户大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那位擅长设置陷阱的猎户。 “真的是你们啊,今儿又得空到翠云山来了?”猎户爽朗的哈哈大笑一声,“哈哈,快进来快进来。” “嗳,”宁仪韵应道。 乔安龄和宁仪韵进了院子。 “猎户大哥,你们正在处理猎物啊,”宁仪韵指了指院子里水井边的几具动物尸体说道,“今儿猎户大哥猎到什么好东西啊?” 猎户说道,“没什么好东西,今儿就几只獐子掉进了陷阱里。附近的大家伙差不多猎完了,要猎大家伙需要进深山才行”猎户说道。 宁仪韵笑道:“凭猎户大哥设陷阱的本事,只要进了深山,一定能捉到大家伙。” 猎户妻子站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进深山布置陷阱,要危险些。布置陷阱需要时间,就怕陷阱还没有布置好,就被窜出来的野兽咬伤了。 现在抓些獐子狍子的,已经够家用了。 他呀,一心就惦记着抓大家伙,觉得光逮獐子狍子的,浪费了他费了心思布置的陷阱机关。” 猎户憨憨的摸了下头,笑道:“可不就是。” 乔安龄和宁仪韵相视笑了笑。 “光顾着说话了,来,来,进屋子说话,你们这样一路走上山,腿脚一定累了,进屋子休息休息,”猎户妻子说道。 宁仪韵笑道:“嫂子别说,这腿脚还真有些累了。” 宁仪韵和乔安龄跟着猎户夫妻进了屋子。 猎户妻子给宁仪韵和乔安龄倒了茶,几人在厅里的八仙桌边落了坐。 “咱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茶水,这粗茶两位贵客莫要嫌弃了,”猎户妻子说道。 “嫂子,客气了,”宁仪韵说道。 “多谢,”乔安龄说道。 “你们难得从京城里出来,不如多玩一会儿。不嫌弃的话,今儿晚上就在我们家住着,上次你们住的屋子还空着,”猎户说道。 听猎户这么说,宁仪韵和乔安龄都是一滞。 之前,为了隐瞒身份,乔安龄说他们两人是夫妻,还在猎户家的一间屋子里,同榻而眠了一个晚上。 想到此,宁仪韵脸上微微发热,她打着哈哈:“呵呵呵,呵呵呵,这个啊” 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看,见她这副模样,唇角几不可见的上翘,随即淡定的说道:“多谢,不过今天,在天黑之前,我们还得回去,家里还有事。” “这样啊,好,那就不耽搁贵客的事情,”猎户说道。 几人热热闹闹的寒暄了几句,乔安龄便开始说正事,请猎户下山设陷阱。 “到京城里布置陷阱,这是做什么?京城里还有什么大家伙不成?”猎户疑惑的嚷嚷道。 “确实是大家伙,”乔安龄道,“不过这大家伙不是野兽,而是人。” 猎户一顿,愣愣的朝乔安龄看了一会儿说道:“用陷阱逮人?为什么要逮人,又要逮什么人? 我是本份的猎户,只逮野兽,不逮人的?” ------题外话------ 女神节快乐~ 185 眉目传情了一路 186 书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6 书呢 “两位贵人要用陷阱逮人?”猎户妻子也说道,“用来对付仇家,还是捉坏人?” 猎户妻子顿了顿,收了脸上的笑意,摇头道:“我们是粗鄙的庄户人家,贵人的事情也我们搞不明白。我们也不知道贵人为什么要用陷阱逮人。 就是我们两口子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打打猎,卖卖猎物的,在这林子里简简单单过上一辈子。京城里贵人们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们不想参合。” “两位贵人,这去京城设陷阱逮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应下的,”猎户说道,“京城里贵人们绕绕弯弯的事情太多,我脑袋笨,除了设陷阱以外,什么都不会。 我实在不想参合你们的事情,卷进一些搞不明白的是非里头,到时候惹上些麻烦,好好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猎户妻子又说道:“这进京城逮人的事情,我们不答应的。 嗨,我们粗鄙人家,说话直,两位莫要见怪了。” 见猎户夫妻一口拒绝,乔安龄也不恼,他一边儿表示理解猎户夫妻的想法,一边儿又提出给予丰厚的报酬,想重金聘请猎户进京设陷阱。 不过猎户夫妻要紧牙关不松口,绝对不同意设置陷阱抓人。 于是,乔安龄又提出可以给予其他的好处,甚至说,只要猎户能同意进京帮助他设置机关陷阱,那他们可以向他提任何要求。 没想到,没有任何效果。 任乔安龄说什么,猎户夫妻就是不松口。 见猎户夫妻态度如戏坚决,乔安龄便觉得有些无奈。 他喝了一口茶,粗制的茶水微苦,他心中也是暗暗发苦。 这猎户甚至陷阱的本事很厉害,若是能使他为他所用,那么捉住祁隆渊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猎户夫妻无论如何都不愿出山,为他所用,那以祁隆渊的伸手,想要抓住他,当真不容易。 乔安龄苦苦思索着,还能有什么法子,可以使猎户夫妻回心转意。 想来想去,他苦笑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好法子。 他面上不显,但是心有些泄气,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朝宁仪韵看了过去,却见宁仪韵正一脸任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纸。 宁仪韵挂着人畜无害的温和笑意,把这一沓纸递到了猎户的面前。 “猎户大哥,您也别急着回绝我们,先看看这些,再做决定也不迟,”宁仪韵说道。 她心里咕摸着,只要猎户看到了这纸上的东西,十有是会答应的。 这是宁仪韵这两天晚上,就着烛火,画出来的。 前两日,宁仪韵就在犯嘀咕,这猎户设置陷阱的本事一流,但是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帮忙啊。 所以,宁仪韵便想了法子,让猎户帮他们事情。 显然,这一点,乔安龄也考虑过了,所以他才会立刻提出那么许多要求。 结果,这猎户夫妻真的坚定的拒绝了。 而乔安龄想得法子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猎户夫妻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这是什么?”猎户接过宁仪韵递过来的一沓纸,狐疑的问道。 “猎户大哥,你看看啊。”宁仪韵说道。 她观察着猎户的表情,心中暗道,虽然她跟这猎户只接触过一次,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受这猎户对设置陷阱强烈的自信和浓厚的兴趣。 那时,她就感受到了,这猎户甚至机关不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更是有对机关陷阱本身的喜好和执着。设置陷阱,不仅能够让他养家糊口,更是他的兴趣所在。 这样的人打动他的方法,当威逼利诱都没有用的时候,就要用他的兴趣爱好来引诱他,所谓投其所好,就是这个意思。 而宁仪韵在这沓纸上所画的内容恰恰是和设置机关有关。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设置机关,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她有一定基本的物理知识和生活常识。 宁仪韵在这沓纸上画了杠杆原理示意图,几种不同的滑轮组合,还有现代常用的机械工具等。 她虽然不会直接设置机关,可是她所画的内容,和设置机关陷阱有很大的关系。这些内容都是设置机关可以利用的原理和公具。 猎户低头看着手中的纸,神色先是疑惑不解,随即眼神便渐渐亮了起来,翻动纸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捏着这一沓纸,神色越来越激动。 最后,他抬起头,朝宁仪韵说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的。” 宁仪韵说道:“从一本书上看来的,这些只是这本书了,极少的一部分。” “这本书在哪里?可否借我看一眼。” “这本书,我已经找不到了。” 186 书呢 186 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6 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已经找不到了?”猎户张大了嘴,震惊的说道。 很快,他的神色从震惊转变为失望,肩膀一耷拉,垂头丧气的说道:“怎么就找不到了,要是能让我看看多好,我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是这画的画,我还是能看看得。 要是能让我看看多好,怎么不见了呢,就不见了呢?” 接着,他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恼怒的神色:“这么好的书,你怎么能丢了,怎么不好好看管着,你们这些贵人,不是很看重书籍画册的吗,不是说贵人们都会收藏书籍画册的吗? 既然会收藏,怎地弄丢了,这么好的书,为啥没有好好收藏?” 宁仪韵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猎户,将他神情的变化从震惊到失望,从失望再到恼怒,都看入眼中。 她温和的笑了笑:“猎户大哥莫要着急。” 婉转的声音自带安抚的效果,猎户的恼意竟也消散了几分,却还是不甘的说道:“怎么能不着急,两位贵人不会设置陷阱机关,丢了这书,丢了就丢了,当然不会着急。 可是,我一个日日布置陷阱,日日设计机关的猎人,却是看得出来这书的好处,这里头画的机关工具若是能用在布置陷阱上,那这陷阱要顶了天了的厉害。 你们看不出这书的厉害,我看得出,你们看不出这书的珍贵,我看得出。 这样的书丢了,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宁仪韵笑笑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是不懂的。猎户大哥,这书真的那么厉害” “厉害的顶顶天了,我每天设计机关陷阱,能不知道这书的厉害吗?”猎户说道。 宁仪韵和煦的笑道:“猎户大哥真的不用着急,我虽看不出门道,不过,我自小记性就好,这书看过一遍啊,就把这书的内容全部都记下来了。” 猎户一愣:“你说什么?” 宁仪韵说道:“书虽然不见了,但书里头的东西都装在脑袋里了。” “真的?”猎户问道。 宁仪韵认真的点点头:“当然世真的啊,猎户大哥手里的这一沓纸,上头的画,都是我按照记忆画的。 我虽看不明白,但猜想这书里的内容大概跟机关有关系,就按着记忆画了几幅画,带来给猎户大哥看看的。” “书里的内容你的记得,”猎户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早说,原来都在你脑子里,那就好,那就好,好歹还在。 赶紧的,再画几幅给我瞅瞅啊。 刚才我一时激动,说话冲了点,姑娘莫要见怪啊。” 这猎户摸了摸后脑:“啊呀,瞧我,家里没有笔墨,怎么画啊,这可怎么办?” 宁仪韵说道:“无妨的,既然猎户大哥喜欢,那我回去之后,就把整本书都默下来,然后双手奉上。” 猎户说道:“姑娘,此话当真?这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宁仪韵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她笑眯眯的说道:“不过,猎户大哥,请您去京城的事情,你看” 猎户神色变了变:“去京城” 宁仪韵点头道:“去京城,帮我们设陷阱,这整本书的内容,我都画出来给猎户大哥。” 猎户脸色犹疑不定,一会儿拧眉,一会儿舒展,一会儿抿唇,一会儿咽口水。 他用力握着手里的一沓纸,纸张边缘皱了起来。 最后,他神色一正,终于点了头:“好,我答应了。” 猎户妻子连忙道:“当家的,我们在这山里,打猎过日子,自自在在的,你真的要去京城布置机关陷阱逮人?” 猎户凝神道:“婆娘,我真的想去,这书里的东西,我想看看我” 猎户妻子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你,我还不知道么,这辈子啊,你就好这口了。 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是我当家的。 我也不拦你了,我随你一起去京城就是了。” 宁仪韵松了口气。 猎户答应了之后,宁仪韵和乔安龄,又同猎户夫妻说了一会儿,对这擅长机关陷阱的猎户有了更多的了解。 原来这猎户姓程,名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翠云山上,靠打猎为生,而且都主要依靠机关陷阱来捕捉猎物。 听这程虎说,他设计机关陷阱的技术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至于他们祖上为什么会懂那么多机关陷阱的门道,他也说不清楚。 大约他们祖上本是擅长机关技巧的匠人,因为战乱,躲到山上,靠打猎为生,随后这设置机关陷阱的门道,就传到了程虎这一代。 程虎在设计机关陷阱方面又是个有天赋,他将祖上传下来的技巧进行了改进,才有了他现在的高超技术。 对于机关陷阱,他不仅有天赋,而且还很热爱,可以说是是狂热爱好者,所以今日才会被宁仪韵拿出的图纸所引诱,答应乔安龄和宁仪韵下山,为他们布置机关。 谈了一会儿之后,宁仪韵便和乔安龄先行下了山。 程虎夫妻则留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 过一会儿,等他们收拾好了东西,乔安龄会派定安侯府的人来接他们下山进城,再将他们安置在京城。 —— 宁仪韵和乔安龄相携着,原路返回下了山。 在回程的马车上,乔安龄问道:“仪韵,那些图,你是从书上看来的?” 宁仪韵一愣。 哪儿能啊?这都是她前世读书的时候,课本上学来的。 她打了个哈哈说道:“呵呵呵,是啊。” “我虽不懂机关,但是从程虎的反应看来,这本书定然是一本奇书,”乔安龄说道,“不过,我却从未听说过这本书,这程虎看来也是从未听说过,这样一本不出事的奇书,仪韵,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宁仪韵道:“我记不清了,大概是机缘巧合从哪里看到的?” 乔安龄默了一默说道:“恩,你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看过许多旁人没有看过的书。” 186 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187 他剑眉凝重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7 他剑眉凝重 上一次也是,她知道用墨斗鱼汁写字,过一段时间,字会消失。他们还用了这个法子,为苏家翻了案。 用墨斗鱼汁行成的字,过一段时间会消失,这一点他之前也是从未听说过的,从宁仪韵那里得知以后,他还特低地试过确认。 他记得,当时,她也说是从某本书里上看到的。 只是她从前是一个五品小官家被冷落的庶女,她从哪里可以看到这样的奇书,莫非是后来出了宁府以后? 宁仪韵在心里暗叹,这根本就不是从书上看来的,而是她前世学来的,只是她却不能说,说了便是说了自己穿越的秘密。 她暗自苦笑,她之前还同乔安龄振振有词,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真诚以对,乔安龄将自己身世的秘密告诉了她,她却不能没有把自己穿越的秘密告诉乔安龄。 然而,穿越一事,惊世骇俗,莫说超过世人的认知水平,就连她一个现代人也无法理解。 要不要告诉乔安龄,她穿越的事情。 宁仪韵低着脑袋,还是再缓缓吧。 “嗳,出了宁府之后,为了布置棋馆,搜罗了不少关于围棋的书,放在棋馆大堂的书架上。在搜罗围棋书的时候,机缘巧合,看到了不少其他的书,觉得有意思,就看了看。 因为不是棋谱,同围棋也没有关系,所以没有买下来。 我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 先这样说吧。 告诉真相的事,以后到了时机成熟时,再告诉他吧。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心中还是存着一份疑惑,但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他便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只说道,“今日,幸亏你拿出这些图纸,吸引程虎下山,帮我们设计陷阱,来捉祁隆渊,若不是因为这些图纸,请程虎下山,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宁仪韵笑了笑:“瞎猫碰到死耗子,本来想着带着这些图纸试试,万一能有用处,没想到这些图纸真的有了大用处。” 乔安龄说道:“都亏得这些图纸了。” 宁仪韵问道:“程虎下山了,把下一步呢,安龄你有什么打算?” 乔安龄沉吟道:“寻一处适合布置陷阱的地方,再引祁隆渊到这个地方刺杀我。” “恩,那这地方得好好想想,好好找找,”宁仪韵说道。 “虽说我们现在程虎夫妻相助,但是祁隆渊毕竟不是那么好抓的,”乔安龄道。 宁仪韵扬了扬眉毛:“有程虎在,这祁隆渊一定可以抓住。”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在马车上,一路商量着事情,回到了京城。 乔安龄将宁仪韵送回了珍珑棋馆,随后自己回了定安侯府。 傍晚,太阳落山之前,程虎夫妻被乔安龄的亲信从山上接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程虎夫妻下山以后,没有进定安侯府,而是住进了定安侯府在京城里的其他产业。 乔安龄着人安排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环去程虎夫妻暂住的小院子里,照顾程虎夫妻的日常起居。 —— 夜里,大将军府。 祁隆渊站在大将军府的花园。 夜色里,他身姿笔直,如同矗立着的一块磐石。 他神色凝重,两道浓密的剑眉,也似乎凝了起来。 又过了两天了,他依旧没有找到机会,杀死乔安龄。 他一定得想法子除掉乔安龄。 他最擅长的是箭法。 187 他剑眉凝重 188先试一试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8先试一试 他最擅长的是箭法,所以他需得找一个机会,将他射杀。 —— 乔安龄和宁仪韵把程虎夫妻请下山之后,乔安龄便每日在府中和手下幕僚亲信商讨诱捕祁隆渊的事情,包括如何诱惑祁隆渊,在哪里设下陷阱。 而宁仪韵在依照之前答应程虎的,画了一幅又一幅的图纸。她把她前世所学到的各种力学知识,机械图样都画了出来,给了程虎。 程虎收到这些图纸,如祸至宝,欣喜若狂。 他每日都研究这些图纸,日以继夜的,几乎不出房门。 过了几日,乔安龄那里还没有定出诱捕祁隆渊的方案,程虎就设计已设计好了一个陷阱。 这只是一个设计,还没有真的布置出来,程虎把它的设计画在了纸上。这个设计,是他把宁仪韵给他的图纸,和他本已有的知识和经验结合在一起,设计出来的。 程虎对这个设计十分满意。 设计图出来以后,他没有先去找乔安龄,而是去先去珍珑棋馆找了宁仪韵。 程虎在下山进京城之后,就知道了宁仪韵和乔安龄的身份,乔安龄身份贵重,他不在意,乔安龄要他设计陷阱做什么用,他不在意,乔安龄要逮什么人,他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他拿到了更多的图纸,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在程虎心中,乔安龄是他的东家,和宁仪韵却是给他图纸,给他打开一扇新大门的人。 东家固然重要,但是对于程虎这样一个热爱机关技巧的痴汉而言,宁仪韵显然是更重要的,所以,他在设计出新图纸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告诉宁仪韵。 程虎到珍珑棋馆找宁仪韵的时候,宁仪韵正在大堂里的书架前,随意翻着书。 她见程虎来找她,就把他带到了棋馆的雅间。 “程大哥,你来寻我?书上的图纸我都已经默给你了,我可画不出更多的图纸给你了。”宁仪韵笑道。 她已经绞尽脑汁,把前世所学,能记得起来的,都画下来了。她不是专业的,所知道的,也就是那么一点,若是程虎还要问她要更多的图纸,她就拿不出来了。 “宁姑娘,我不是,不是来问你要图纸的,我是给你看我的设计的,”程虎说道。 “这么快啊?”宁仪韵惊讶道,她给程虎图纸还没有几天,程虎不仅看完,而且还设计出新的图纸来了? 程虎憨然一笑说道:“这几日整日带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看图纸,画图纸。 宁姑娘,我画了个陷阱。” 宁仪韵对陷阱什么的并不在行,不过出于好奇,她还是接过了程虎递过来的图纸。 “好啊,程大哥设计的图纸定然精妙,让我开开眼,”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看着手中的图纸,图纸画的十分精细,其中机关关联,甚至连尺寸都标好了。 她仔细看了看,只看懂了个大概,便问了几个细节问题。 程虎是行家,就给宁仪韵仔细解释起来。 听完程虎的解释,宁仪韵心中赞叹,这古代的匠人,心思灵巧,当真绝了。 “这只是图纸,”程虎说道,“这陷阱从来没有真的布置过,图纸上看着是不错,却不知道真的布置出来,效果会怎么样,毕竟图纸是图纸,在真的布置出来,实际用起来之前,这具体效果如何,谁也说不清的。” 宁仪韵思索了一下说道:“程大哥说的有理,我们要先试试这陷阱好不好用。” 这图纸上的陷阱是用来抓祁隆渊的,她听乔安龄的手下说过,祁隆渊这人武艺高强,而且有勇有谋,这样的要抓住他不容易,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一次诱捕失败,他便有了戒备心,想要再抓他一次就不易了。 机会只有一次,陷阱必须万无一失。若是诱敌深入之后,因为陷阱失灵而诱捕失败,不仅是失败那么简单,乔安龄还会有危险。 程虎闻言急忙点头,说道:“是啊,宁姑娘,我也是这么想来着。 总得试试,才能知道这图纸上的陷阱到底是不是灵。 我想找个地方,先把这个陷阱布置出来,试上一试。” “恩,是要先试试的,”宁仪韵说道。 “那我先告辞了,一会儿我去找侯爷,让他给我一块地方,设置陷阱,先布置出来,试试。”程虎说道。 一个“好的”,尚未说出口,宁仪韵突然福至心灵说道:“不用问他要地方,我有地方让你布置陷阱。” “啊?宁姑娘,你有地方让我布置陷阱啊?”程虎讶异道。 “有啊,”宁仪韵说道,“我有地方啊,程大哥,你看,这个珍珑棋馆怎么样?” ------题外话------ 农门痞女作者,酷美人 阮圆圆变成了随母改嫁的拖油瓶,被迫分家,蓬门小户,三餐不继。 面对泼辣的继姐,她猥琐的盯着她身体:你敢再欺负我娘,就把你嫁人,花你的嫁妆,压榨你的哥哥。 看到美男落水,阮圆圆看着他没力气扑腾了,才下去救人,理直气壮的在他的胸口动作粗鲁的又捶又摸,感叹道:手感虽然不错,可是模样太过招蜂引蝶;我的救命之恩,你用银子报了就好! 发家致富奔小康,阮圆圆用拳头收拾极品恶霸,能动手,就不动嘴,她坚信生命在于运动。 傲娇夫君是赖上门来的:谁让你圆的可爱,让我只想抱着你,只想陪在你身边,搓圆捏扁。 188先试一试 189 不是过目不忘吗?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89 不是过目不忘吗? “在珍珑棋馆布置陷阱?”程虎听了宁仪韵的话,不禁讶异的问道。 “嗳,在珍珑棋馆,这,陷阱当然不是针对从大门正大光明进来的人,”宁仪韵笑眯眯说道,珍珑棋馆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人,总不能设下陷阱把来花钱的客人逮住吧。 她说道:“这,陷阱是针对那些翻墙爬床啊进来的逮人。若是有人敢爬院墙进来盗窃,我们就可以用陷阱抓住他们。” 此前,她的生父宁贺曾经花钱,雇了鲁大郎和鲁二郎,到珍珑棋馆来掳她。当时,鲁大郎和鲁二郎就是翻了院墙进院子掳人的。宁仪韵和温明玉还被掳上了翠云山,当然,宁仪韵和温明玉都被解救了出来。 自从那次以后,乔安龄就派了人手到珍珑棋馆附近,暗中保护珍珑棋馆和宁仪韵。 不管如何,若是再有陷阱淡淡保护,那么珍珑棋馆有了双重保护,便也更安全。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一来,我们可以看看这机关陷阱到底有没有用,等设置好之后,我就找人故意从院墙或者窗户爬进来,看看这机关险境是不是灵敏,是不是能起作用。 若是不起作用,或者程大哥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对机关进行调整。 二来,我这珍珑棋馆今日赚了不少银子,我怕有逮人,惦记上了,哪天就趴墙头,来偷钱来了。 等你这陷阱装好了,我这珍珑棋馆才算是安全了。 程大哥,你看把这实验用的陷阱布置在珍珑棋馆,可以吗?” 程虎呵呵一笑,说道:“自然可以,自然可以。” “我看你的图纸,画的是在开阔之内设置的陷阱,珍珑棋馆里有不少树木和房屋,这图纸上的陷阱可以布置吗?”宁仪韵好生问道 “恩,”程虎点了下头,“可以的,陷阱机关最主要的部分不需要改动,就一些边边角角的需要稍微动一动。宁姑娘不必担心这些。” “好,那就好,”宁仪韵说道,“那就麻烦程大哥了。” 程虎憨憨的一笑:“宁姑娘不必客气。” —— 第二日,程虎去定安侯府见了乔安龄。 他请了安之后,就告诉定安侯这几天他已设计出新的陷阱,并且他和宁仪韵先在珍珑棋馆布置一个类似的陷阱,看看这个陷阱是不是灵验。 乔安龄自然无不应允。 —— 过了几日,定安侯府那里诱捕祁隆渊的具体章程还没有出来,程虎已经在珍珑棋馆布置好了陷阱。 程虎在珍珑棋馆的院墙和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机关,只要有人爬了院墙或者窗户,就会触动机关,这人也会很快被逮住。 这日程虎的陷阱终于布置好了,他立刻找到宁仪韵,让她验收成品。 “程大哥,当真好手艺,这几日辛了程大哥了,”宁仪韵说道。 “不客气,是自愿下山的,再说我也是拿银子的,还得了那么多图纸。”程虎说道。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走吧,带我看看,你新设置的陷阱。” —— 宁仪韵不是第一次见到陷阱了,之前,翠云山上,她还点进过这样的陷阱,不过这是在珍珑棋馆设置的陷阱,还能仔细看个究竟,她不禁有些兴奋,跟着程虎看东看西,也问东问西。 过了一会儿,程虎神色凝重中带着奇怪:“宁姑娘,您刚才所问的,我之前在图纸画过的 之前,听姑娘说,姑娘自幼便记忆极好,连这图纸也是看一遍就能记住的。 我这图纸,宁姑娘已经看过好几回了,还问过我不少问题,怎地姑娘不记得了” 189 不是过目不忘吗? 190将军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0将军府 程虎并不是一个心思慧敏的人,若是别的事情,他不会那么细心,但是对于宁仪韵给他的图纸,作为一个机关狂热爱好者,实这些图纸太重要,以至于宁仪韵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宁仪韵跟他说过,这些她是在一本书上看来了,她机缘巧合看到了这本书,又因为她记忆力极好,可以过目不忘,虽然只看过一遍,但是足以把书上的图都记下来。后来,她还给了他很多图纸,也说是这本书上的。 可是这宁姑娘现在问的问题,分明是他已在他的设计图上画下来的,这宁姑娘书看过的,而且还看过不止一次。 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记住了,分明不是的。 听程虎那么说,宁仪韵在心里暗暗叫苦,她哪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图纸都是她前世所学,是她凭着前世的记忆画下来的。 那日在翠云山上,宁仪韵信口开河,是为了诱使程虎下山来设陷阱抓祁隆渊罢了,哪知道这程虎牢牢记住了她的话。 也怪她,一时疏忽。 “恩,这咳咳。”宁仪韵手握了个空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想着怎么把这程虎糊弄过去。 她却听程虎接着说道:“宁姑娘,这些图纸你是看得懂的吧?” 程虎心中断定宁仪韵的这些图纸不是从什么嘛书上看来的,而且他听宁仪韵问他的问题,还有他们对机关的讨论,从宁仪韵的话语中,程虎觉得她决不是一对机关一无所知的人,她也是懂的,那些图纸上说画的内容,她是懂的。 “这些图纸,姑娘是懂的吧,您学过这些?这些图纸是姑娘画给我的吧?应该不是机缘巧合从书上看来的?姑娘师从何方?” 宁仪韵听程虎语气十分确定,知道这回她是蛮不住了,在反驳也有什么用,与其躲躲藏藏让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承认的好。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程大哥说的不错,这些图纸不是从书上开来的,而是我画给你的。” 程虎眼中迸出亮光,是在突然之间遇到了知己的欣喜,他憨憨的笑道:“哈哈哈,那好啊,老程我日日钻研这些机关陷阱,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是懂这个的,遇到问题也没个人可以商量,设计出新的机关,也没个人可以说。 原来宁姑娘是懂的,以后我就可以找宁姑娘商讨了。” 宁仪韵点头道:“好的。” 程虎说道:“宁姑娘,你是怎么懂这些的,师承是什么?” 宁仪韵滞了一下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懂这些,师承什么的,程大哥莫要问了。” 程虎急忙点头道:“我省得省的,我不稳了。” 程虎只当宁仪韵是受到什么世外高人的指导,不方便说师承,不疑有他,宁仪韵让他别问,他不问就是。 “呵呵,说真的,我这趟下山,就是冲着这些图纸来的,现在我不仅得到了这些图纸,还认识了宁姑娘,可以和宁姑娘说说机关的事儿,算起来,我老程还真是赚了。 那个,那个定安侯设计陷阱,是要来干什么用的,姑娘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我都不管,也没有那心思要打听。” 程虎说道:“师承么,姑娘不说总有姑娘的道理,我一定不会多问的。” 宁仪韵说道:“谢谢程大哥了。” 程虎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宁仪韵跟着程虎看了一遍珍珑棋馆设置的陷阱。 看完之后,又找人试验了一下这个机关。 凡是有人从院墙进入珍珑棋馆,就会触动机关,机关就会启动陷阱,翻院墙的人就会落入陷阱之中。 试验做完之后,程虎又对几个细节进行了改进,终于将这陷阱设计好了。 机关设计好了之后,程虎便去了一次定安侯府,将成果告诉了乔安龄。 与此同时,定安侯府的幕僚们也将诱捕祁隆渊的具体章程做了出来,报给乔安龄之后,又经过反复修改终于定了下来。 —— 入夜,将军府。祁隆渊站在夜色里。 190将军府 191 打趣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1 打趣他 祁隆渊站在夜色里,明亮的月色照在他简洁刚毅的脸上,五官英气逼人,周身透着煞气。 英气和煞气混合着,散发是祁隆渊特有的气场。 祁隆渊面前的人微弓着腰。 这人是卢相的人,就算他是卢相的心腹,他在祁隆渊面前也断断不敢像在其他官员面前一样的狐假虎威,而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 毕竟祁隆渊这样身经百战,从血泊战场里爬到大将军位置的人,周身散发的煞气,让人莫名觉得心悸,没有人敢在祁隆渊面前耀武扬威,他也是一样。 这人恭敬说道:“给祁将军请安了。” “不必多礼,卢相让你带什么话?”嗓音像他的相貌一般简洁而干脆利落。 “是,是,卢相说,按照惯例,守边的将军回京,时间最多也就半个月左右,如今祁将军回京已经十多日了,再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定安侯那里”这人说道。 祁隆渊道:“再过三日我就回北境,卢相说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自会给他一个交代,你就这样回禀卢相。” “是,是,祁将军,小的知道了,小的会一字不落的回禀卢相的。”这人说道。 祁隆渊一挥手,这人便说道:“是,小的这便告退了。” 这人走后,祁隆渊站在月色里又站了一会儿。 他和那乔安龄无冤无仇,但是他却是欠了卢修远的情,他的命和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同当年卢修远有关。卢修远救了他的命,给了他机会。 大丈夫知恩当图报。 祁隆渊轻声叹了口气,还有三天了,三天之后,他就要北上去回军营了,时间紧迫。 —— 第二日一早,祁隆渊便潜伏在定安侯府门口,他看着乔安龄出了定安侯府门口,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他便一路跟着。 他一直在找机会下手,但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乔安龄的周围不仅增加了不少护卫,而且还有不少暗卫,马车上的乔安龄也没有再掀开窗帘,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跟着乔安龄的马车走了一路,一直到珍珑棋馆隆升街上的珍珑棋馆。 乔安龄下了马车,前前后后都是护卫,乔安龄在护卫们的保护下,进了珍珑棋馆。 他无法出手。 —— 宁仪韵把乔安龄带到了雅间。 乔安龄命护卫们都退到门外侯着。 雅间之中,只余下宁仪韵和乔安龄。 乔安龄拿起棋桌上茶壶,给宁仪韵倒了一杯茶。 宁仪韵接过白釉的茶杯,眯着笑了笑,促狭的说道:“平日看你独来独往的,有时候连言林都不带着,今儿带了那么多护卫来,我是头一次看到定安侯的排场。” 听她打趣自己,乔安龄远山一抬,唇角微微一翘,瑞凤眼透着温和之意:“你知道,我还有许多事情未了,不敢死。” 宁仪韵轻笑一声:“那你还跑出来,祁隆渊还没有抓到。” 乔安龄看着眼前娇娇俏俏的人儿说道:“别的地方不去,只是到棋馆里来罢了。”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色道:“诱捕祁隆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乔安龄也正了神色说道:“诱捕祁隆渊的地方已经定下,详细的章程也已经定下,这几日,程虎正在布置陷阱,我派了几个人作为他的帮手,如此一来,程虎在一日之内就把陷阱布置好了。 现在已万事俱备。” 宁仪韵点点头:“希望这次可以抓到祁隆渊。抓到祁隆渊,一来我们不用担心祁隆渊要来害你,解决了个麻烦。二来,还可以断了卢修远的一个臂膀。” “恩,”乔安龄颔首,瑞凤眼一垂,“会成功的。” 宁仪韵把手搭在乔安龄指骨分明的大手上。乔安龄以身试险,把自己做为诱饵,诱捕祁隆渊,若是成功便罢,若是不成功,轻则让祁隆渊逃脱,重则丧命。 她用力按了按乔安龄的手。 乔安龄却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莫要担心。” “嗳。”宁仪韵轻轻应了一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宁仪韵岔开话题说道:“这祁隆渊也真是,一个堂堂的将军,不是应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吗?好好一个将军不想着杀敌防守,建功立业,而是参加朝堂争斗,成了卢修远的爪牙。” 宁仪韵说得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到这里,她不禁接着说道:“即便卢修远曾经帮过他,他想报答卢修远自有千百种方式,他却选择帮卢修远杀人,一个将军不杀敌人,却想着杀自己国家的重臣。 不管他想射杀的对象是不是你,他的做法我都不认同。 报恩也好,报仇也罢,一个人要有起码的是非观。”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宁仪韵抬眸,看着乔安龄,疑惑的问道。 “若是真的抓到了祁隆渊,妄图射杀朝中重臣,他定会被判罪,我大楚就少了一员猛将,”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应了一声又问道:“安龄,你打算在哪里诱捕祁隆渊?” “你可还记得,今年我过生日,我们去过的地方?”乔安龄说道 “在郊外?”宁仪韵讶异道。 “恩,需得出京城。”乔安龄道。 191 打趣他 192 他有她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2 他有她 宁仪韵托起腮,回忆起今年乔安龄过生日时的场景。那时,乔安龄把她带到远郊翠云山下的河边,河边有一凉亭,她和乔安龄在这凉亭里喝酒吃菜,为乔安龄庆生。 那个地方宁仪韵低头思忖片刻,抬头,桃花眼中眸光闪动:“那地方啊,倒确实适合诱惑祁隆渊啊。” 乔安龄看着眼前女子桃花眼风情万种中带着狡黠,心中不禁一热,他这未过门的妻子当真聪慧,心里欢喜得紧。 自从隆升街上的暗杀事件以来,乔安龄虽没有惊慌,依旧镇定的带领着定安侯府重幕僚商量对策,安排言林等人加强护卫,他一直泰然自若,处变不惊,不过,祁隆渊想射杀的事情,倒底也给了他几分压力。 此事,见眼前佳人风情种种,就连眼中的狡黠之意,也透着几许可爱,他的远山眉便彻底舒展开来,连日来因为暗杀事件而带来的几许压力,也顿时消散不见了。 乔安龄心里微热,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下来:“你也这么觉得?” 宁仪韵一笑:“安龄,你选的地方不错,这凉亭一面靠河,另外三面都是草地,没有什么遮挡物,视线很好,而远处又有一小片树林。现在是春夏交接之际,树林里枝繁叶茂的。” 宁仪韵眨巴了下眼,嘿嘿笑道:“树林里草木繁盛,人如果躲在树林里,树林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人若是在凉亭里,远远的,就能被人远处的人发现。 若是躲在树林里,向凉亭里射箭,那么自己不易被发现,而目标人物还一目了然。 只要不像今日这样,你前前后后都是护卫,只要露出空当 呵呵,我若是祁隆渊,身赋高超箭术,我也一定会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乔安龄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是个射杀我的绝佳机会,他一定会来,也一定会动手,而且他时间不多了。” 宁仪韵娥眉一抬。 “一个边疆将领如何能久留京城,估计不出三日,他就要回军营了,”乔安龄向她解释。 “原来如此,”宁仪韵顿了一下,关切道:“安龄,这么一来,你就暴露在祁隆渊的视线里了,你可有把握?” 乔安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点了下头:“有。” 声音不大,却格外的坚定,仿佛是对她的承诺。 宁仪韵沉默片刻:“我和你一起去。” 乔安龄愣了一愣:“想陪我?不用了,仪韵,你别去。” 他停两人一下:“毕竟刀剑无眼。” 宁仪韵咯咯一笑,嗔道:“不是说有把握吗?” “有把握,也怕有意外,你不必去的,他的目标是我,你安心等我消息便是。”乔安龄说道。 “他的目标是你,我更没有什么危险了,祁隆渊箭法那么好,不会误伤我的,再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是有原因的,”宁仪韵说道。 “是什么原因?”乔安龄问道。 自从两人之前在定安侯府谈了乔安龄的身世以后,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此时讨论起祁隆渊的事情,十分融洽,直来直往,宁仪韵说她有原因,乔安龄便直接问她。 宁仪韵凑了过来,说道:“嗳,这几日,你进出定安侯府都带着那么多护卫,突然之间,不带护卫了,还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当活靶子那祁隆渊会不会起疑? 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定会有警觉心,他会不会看出来这是个陷阱? 就算他不能肯定这是个陷阱,也会有所怀疑。 若是他因此而放弃暗杀你,我们这一番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乔安龄摇头道:“他时间不多了,就算有所怀疑,他也会冒险。” 宁仪韵却道:“万一他不冒险了呢?就算他愿意冒险,行动起来也一定会更加谨慎,这样对我们也不利啊。 我在就不一样了啊。” 乔安龄笑道:“愿闻其详。” “你我已是定亲了的人,你向我提亲那会儿,阵仗弄的那么大,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祁隆渊应该也知道。” 宁仪韵往乔安龄面前又凑了凑,笑眯眯道:“色令智昏,定安侯携美出游,嫌护卫们都太碍眼,让他们都退一边儿去了 这个理由怎么样?” 乔安龄看着凑过来的宁仪韵,肌肤塞雪,眼角微翘,看得他心里痒痒。 他轻轻叹了口气:“色令智昏,这句话当真不假。” 宁仪韵话锋一转,坐直了身子,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说你有把握,我相信。况且你我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共同进退,也是应该的。 安龄,你不是一个人。” 乔安龄心中一暖,是了,从那日他同她坦言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有她。 他的宁仪韵聪慧过人,胆大心细,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的菟丝花,是同他并肩而战的女人。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将诱捕祁隆渊的整个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定万无一失,才点了下头,说道:“好。” 宁仪韵满意点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诱使祁隆渊?” “原本打算在明日,不过不知道你是否方便?”乔安龄说道。 “好,明日就明日,”宁仪韵应道。 乔安龄握住她的手:“聘礼已经准备好了。” 宁仪韵娥眉微抬:“怎么突然说去聘礼的事情。” “等祁隆渊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便下聘,”乔安龄说道,“婚嫁一共有六礼,每进行一礼,我便多一份安心,也多一分欢喜。 下聘是六礼中的重要一礼,早些下聘,我也能早些安心,早些欢喜。” “好,听你的。” —— 祁隆渊潜伏在珍珑棋馆门口,看着乔安龄进了珍珑棋馆,又看着乔安龄出了珍珑棋馆。 他始终没有找到下手,也没有冒然进入珍珑棋馆。 他有些着急,他的时间不多了。 —— 这日下午,程虎又来珍珑棋馆找宁仪韵。 京城郊外的陷阱已经布置好了,程虎的任务已经完成,乔安龄给他不少财物,也允他离开了,不过程虎反倒不急着回翠云山,他和自己的妻子还呆在京城。 不是因为程虎被京城的繁华迷两人眼,而是因为宁仪韵。 他认定宁仪韵是个懂机关的人,所以经常往珍珑棋馆跑,和宁仪韵讨论一些关于机械机关的问题,也会给宁仪韵看他设计出来的机关陷阱。 宁仪韵偶尔间说出一些她在前世学到想到的知识,倒过来是把程虎说的赞叹万分。 “宁姑娘,您是高人啊,”程虎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啊。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啊。 宁姑娘的师傅一定是哪个不出世的高人,要么就是宁姑娘天生聪慧。” 宁仪韵只好讪讪的陪笑:“呵呵呵,咳咳咳。” 程虎也呵呵呵的傻笑:“宁姑娘,你看看我的新设计如何?” 过了一会儿:“宁姑娘,你看看这里如何?” 宁仪韵看着程虎给她的局图纸,她心中暗道,这程虎的设计果然精妙,这趟下山,程虎也是得益匪浅。 “程大哥,这机关我是这么想的……” 两人谈了许久机关陷阱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今天早上祁隆就潜伏在珍珑棋馆的门口伺机而动。 也因为,祁隆渊没有踏入珍珑棋馆,所以珍隆棋馆之前布置的陷阱也没有发挥作用。 —— 第二天一早,乔安龄就到珍珑棋馆来接宁仪韵。 两人并肩坐在马车上。 女人深幽的香气渗了过来,乔安龄唇角风清云淡的笑脸,挂着可疑的朝红,他觉得心中有些燥热。 192 他有她 193 看清了她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3 看清了她 车轮滚滚,马车一路驶出京城。 祁隆渊也一路尾随马车,出了城门,看着马车来到了翠云山山脚下的河边。 翠云山山脚下的这片草地十分宽阔,没有什么遮挡物,祁隆渊怕被人发现便拉长了距离。 他走到一片林子里,远远的看着。 他视力极好,就算离得远,也能讲马车那边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乔安龄扶着宁仪韵下了马车,两人并肩走进了河边的凉亭。 “安龄,你说他来了吗?”宁仪韵在凉亭的石凳坐下。 乔安龄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来与不来,一会儿便知道了。” “嗳,”宁仪韵点头道,“说的也是。” 乔安龄转身面向亭子边的河流:“若是他来了,便可以一举抓他,若是不来,这里春色无边,风景如画,我们来此地踏青,倒也不错。” 宁仪韵转头,笑眯眯的看他:“你倒是有这个心情。” 乔安龄淡淡一笑,唇边挂着几许柔情,瑞凤眼如眼前的一汪春水。 “我们来看看,他是来了还是没来。” 乔安龄说罢回过头,对围在亭在周围,把亭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护卫么们,挥了下手:“你们都退的远一些。” “是,”重护位抱拳领命。 言林神色十分担忧,他抬眸见眼前的乔安龄和宁仪韵,俱是泰然自若,云淡风轻的模样,却也不敢多说,抿了下嘴,忧心的看了眼乔安龄,默默退开。 众护卫远远退开,凉亭周围空无一人。 宁仪韵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我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没有看到祁隆渊的踪迹。” “他擅长射箭,虽然武艺也是高超,但是我有如此多的护卫,他肯定会吃亏,他若是想对我不利,一定会选择射箭。 何况他是打算暗杀我,不是明都斗,他若是来了,一定将自己隐藏的极好,岂会轻易让人发现?” “恩,若是来了,应该隐藏在周围的某个地方了,”宁仪韵道,“现在我们周围都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你成了活靶子了。 那天,在马车上,你只是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那祁隆渊都能命中目标,更何况现在你从头到脚暴露在外。” 乔安龄道:“这样巨大的诱惑,才能引祁隆渊上勾,我这诱饵也才没有白当。” 宁仪韵回过头,也面向河流:“不管她来还是没有人,我们还是看看河光山色。” 她嘿然笑道:“毕竟美景不可辜负。” 乔安龄莞尔。 祁隆渊躲在林子里,远远的朝宁仪韵和乔安龄的方向看过去。 他见乔安龄挥退了所有的护卫,浓重的剑眉不由一凝,他心中讶异,定安侯近日进进出出都由重护卫贴身跟随,怎地突然挥退了所有的护卫。 锐利的目光从乔安龄身上转到了宁仪韵身上,他又有些了然。 难道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对于目标任务乔安龄,祁隆渊也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他知他是定了亲的,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知道他为了提亲弄出巨大的阵仗,知道他极为喜欢这姑娘。 如此看来,乔安龄身边的这位女子就是定安侯未过门的妻子了。 祁隆渊视力极好,所以清楚的看清了宁仪韵。 见她略施薄粉,面带红晕,翠眉如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桃花眼如夜色里明亮皎洁的圆月。 ------题外话------ 昨天事情多,写少了,明天尽量多更些。 193 看清了她 194 有两人特别显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4 有两人特别显眼 一颦一笑间,桃花眼尽是风情;举手投足间,妩媚动人,周身万种风情,偏偏没有半分风尘气,反而透着高贵的气质。 祁隆渊自论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这般绝色的美人却是头一次见到。难怪定安侯会如此痴迷于她,为了同她亲近,连保护他的护卫都遣到远处去了。 祁隆渊收回心思,将目光又重新移到乔安龄身上。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乔安龄全身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中,他只要射中他身上要害,定能将他射杀。 根据卢修远后来给他的情报,他知道乔安龄是随身佩戴护心镜的,上次他暗杀乔安龄失败就是因为乔安龄胸口佩戴的护心镜。 上次,他行动失败之后,一直没明白,以他的箭术为何为失败。后来,还是卢修远派了人告诉他,根据卢修远事后的暗中调查,那次失败是因为乔安龄有佩戴护心镜的习惯。 当真如此的话,乔安龄现在应该也是带了护心镜的。 不过那又如何? 这次不比上次,上次乔安龄坐在马车上,他只有马车车窗这样一个极小的窗口来射杀乔安龄。而这次,乔安龄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中。 人身上的要害部位很多,胸口不行,可以射腹部,一箭射不死,可以再补两箭,正面射不着,还可以射背面,以他的箭法,以现在的情形,他要射死乔安龄易如反掌。 阳光照进林子里,在祁隆渊刚毅立体的脸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他呼出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定。 两日之后,他就要离开京城,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祁隆渊凝神屏息,暗自计算着距离,这里离乔安龄还有些远,虽然他臂力过人,但是现在的距离,超过了他臂力所极,他需要往乔安龄的方向前进几步。 想到此,祁隆渊便向前走了几步。 这片林子平日无人进出,尽管是春夏交接之际,树上偶然落下的树叶,依旧把林子的地面铺满了,仿佛一张极薄的落叶地毯。 微风吹过,高大的乔木上掉了几片树叶,落在林子里的地面上,盖在地上落叶形成的地毯上。 祁隆渊一步一步踩在落叶上。 因为落叶覆盖了地面,祁隆渊看不到地面上的东西。 这里是林地,落叶下面有泥块或者石块都很正常。 祁隆渊慢慢向前走,偶尔在地上踩到凸起的东西,心中也不以为意,大约是隐在落叶下的石字粒。 “叮铃铃,叮铃铃。” 凉亭里,一根柱子上绑着的极小的铃铛突然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很小,也足以让乔安龄和宁仪韵听到了。 宁仪韵立刻转过头,朝乔安龄挤挤眼睛:“嗳,安龄啊,他来了啊。” 乔安龄唇角微微向上一勾:“恩。” 宁仪韵说道:“祁隆渊进林子了,而且他踩到程虎设的机关,嘿嘿,看来不出多久,咱们大楚朝赫赫有名的祁将军就要落到陷阱里了。” “程虎的机关设置的当真不错,人踩到了地上铺设的机关,这凉亭里的铃铛便会响,”乔安龄说道。 “恩,林子里地上的机关和亭子里的铃铛是联通的,”宁仪韵说道。 “估计一会儿,祁隆渊便会落入陷阱,”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扭头朝远处站着的护卫们看了一眼,说道:“你的护卫们马上就可以行动了。” 乔安龄点了下头:“恩,等祁隆渊落入陷阱之后,这些护位便会把他从陷阱里捉出来。” 宁仪韵眯了下眼:“恩。” —— 祁隆渊向前走了几步。 这距离还稍微远了一些,以他的臂力,这个距离他没有十成的把握。 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得在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再出手放箭。 想到此,祁隆渊便又向前踏了一步。 刚刚踏出这一步,祁隆渊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多年战场的历练,让他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有了敏锐的直觉。 虽然,他不知道哪里不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林子有些怪异。 他站在原地向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这林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祁隆渊暗想,他的时间不多了。两日之后,他必须离开京城回军营,他需得抓住这次机会才是,直觉这种东西毕竟虚无缥缈 于是,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突然他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直直往下坠落。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这是落入陷阱了。 在落地的一瞬间,他终于想明白这林子的不妥之处究竟在哪里。 这林子太安静了。 春夏交接之际,地上有那么多落叶,显然这片林子人迹罕至,平时跟本没有人来。 论理,这样的林子应该有很多野兽才对,就算没有大型野兽,也应该偶尔窜出个把兔子獐子来。 然而,从进林子起,他就没有看到任何一只活物,哪怕是一只小兔子,也从未在他视野中出现过。 现在祁隆渊已然明白,这林子显然已经被人事先清理过了。 不是清理地上的落叶,而是清理林子的动物,为的就是防止有动物误踩了这个陷阱。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林子里的动物都被清理走了,因为这个陷阱不是为了捕捉动物,是为他而设。 这是为他而设的陷阱。 祁隆渊摔到陷阱底,在落早陷阱底的一瞬间,从头顶铺天而来一张巨大的网。 不是绳子做的网,二是铁丝做的网,铁丝网上还有很多类似于小刀一样的锐刺。 陷阱的四周是光滑的墙壁,头顶是一片刀网。 祁隆渊私下观察了一下,便放弃了逃脱的想法,这陷阱做的太精妙,他逃不出去的。 祁隆渊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陷阱挖的很深,祁隆院完全可以立在陷阱里。 他抬起头。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再投过刀网,照在他眼睛上,他不适应这样强烈的阳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一叹,竟被抓住了。 一时间的沮丧并没有让他感到慌乱,多年的战场经验早已让他历练的处变不惊。 他低下头,避开刺眼的阳光开始思考应对的法子。 在这个陷阱里,他必然无法逃脱。但是,若是定安侯的人要把他从陷阱里捉出来的话,那么他便有机可趁,他可以趁着头顶铁网掀开的一瞬间逃出去。到时免不了一番打斗,他不能恋战,一定要尽快脱身才是。 心中思考着应对策略,头顶突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侯爷,人抓住了,我们的人隔着铁网查看过了,确实是祁隆渊无疑。” 言林站在陷阱口边,躬身握拳,向乔安龄禀告。 “恩,知道了,”乔安龄应道。 “这陷阱果然厉害,恭喜侯爷,”随行的宋修书说道。 说罢,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乔安龄身边的宁仪韵,心中暗道,宁姑娘的法子竟又起作用了。虽说这早已是意料中的,不过他依旧心中惊叹。 “安龄,陷阱起作用了,”宁仪韵说着向陷阱里看进去。 陷阱中,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子站在中央,他仰着头,也正在看着他们。 他五官简洁立体,双目有神,飞眉入鬓。神色镇定,站姿挺拔,丝毫没有因为落网而有半分慌乱之色。 一身短打,显出健硕的身姿,却是流线型的并不夸张,身上挎着一张弓,身后背着箭。 好一个祁将军。 祁隆渊站在陷阱底抬头望着,在陷阱边的众人之中,有两个人特别显眼。 一个是温润如玉,气度高贵的定安侯。 还有一个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女子,也就是定安侯定了亲的女子。 194 有两人特别显眼 195 他眯了眯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5 他眯了眯眼 祁隆渊心中暗道,他的这个暗杀目标定安侯,眼光倒是不错,这女子近看比远看更加精致美貌,是个难得的绝色佳人。随即,他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带着自嘲的意味,这个时候,自己竟还有心情欣赏美人。 他收敛了心思,将目光移到头顶的铁网上,这铁网是用极粗的铁丝交织成网,网下还倒立着根根尖刀。 果然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陷阱,若是单纯为了抓野兽,何必要把陷阱的顶盖弄成这样,随便弄个铁盖子,甚至弄个木盖子就可以了。 把顶盖弄成这样,不就是为了防止他逃脱吗? 看来定安侯府众人对自己的忌惮不轻啊。 祁隆渊想到此,不由又是自嘲一笑。 不管如何,他终究还是被网住,也确实逃脱不了。 不过,也只是一时逃脱不了,他总能抓到机会逃跑。 祁隆渊一言不发,默默等待时机。 乔安龄站在陷阱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祁隆渊,神色淡淡。 过了几息,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守边大将,何至于此?” 说罢,他轻抬了手:“打开铁网,把人抓起来。” “是,”言林和众护卫立刻齐声领命。 一阵“咔咔”机械转动的声音,两根从高大乔木悬下来的铁链子,将盖在陷阱上的铁网慢慢拉起来。 铁网刚刚离开地面几寸距离,祁隆渊双目便是一睁。他一伸手抓住铁网的铁丝,双脚一跃,身子一拢,竟然从铁网和地面之间堪堪只有几寸的缝隙间,钻了出来。 他的手因为划过铁网上的尖刀而破了口子,鲜血顿时从手心冒出。 不过皮外伤罢了。 他来不及看手中的伤便向远处逃窜。 祁隆渊突然的行为,让定安侯府的众护卫搓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去追祁隆渊。 祁隆渊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奔跑。 只是尚未跑出两丈距离,又有一张巨大的铁网铺天盖地而来。 祁隆渊来不及逃脱,又被这张铁网网住。 他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须臾之间,定安侯府的众护卫便赶到了,他们包围着被铁网网住的祁隆渊。 祁隆渊闭了下眼,他有些气馁,心中暗道,这里到底布置了多少陷阱机关,怎地逃脱一个还有一个? 与此同时,祁隆渊心中竟然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这机关陷阱布置的巧妙,若是改造一下,用在战场上,倒是能起到不少用处,说不定还能成为国家的利器。 祁隆渊困在铁网里,他看着慢慢走进过的乔安龄,突然开了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定安侯布置的陷阱着实不错。” 乔安龄淡然一笑:“对付祁将军,费些心思也是应该的。” 祁隆渊哈哈大笑:“看来是我小瞧了定安侯了。” 他猛然收住笑声,盯着乔安龄:“你打算怎么办?” 乔安龄淡淡道:“公事公办,交给官府。” 祁隆渊沉默了一会儿:“成王败寇。” 乔安龄摇头:“我不欲和你争什么王,是你想取我性命,如今不过是咎由自取。” 说罢,乔安龄下令道:“抓起来吧。” “是。” 有了刚才让祁隆渊逃脱的教训,现,在众护卫不敢怠慢,更加小心谨慎。 这次,他们干脆连人带着铁网一起绑了起来。 “事已了,我们回去吧。”乔安龄转过头,对身边的宁仪韵说道。 “嗳,”宁仪韵点点头。 祁隆渊连同铁网一起被五花大绑,他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对璧人,眯了眯眼。 宁仪韵和乔安龄上了马车。 “安龄,祁隆渊抓到了,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宁仪韵问道。 “先去府尹衙门,”乔安龄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将杀人未遂的祁隆渊押到府尹衙门是最妥当的,而且京城府尹是乔安龄的人,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仪韵,咱们先去府尹衙门,”乔安龄道,“把祁隆渊送到衙门的地牢里,便送你回棋馆。” 宁仪韵道:“好,先把祁隆渊送走再说。” 祁隆渊被绑着押上了另一辆马车。 因为祁隆渊的武艺高出了众护卫的预期,为了以防万一,言林从袖袋里取出了散。 言林的手穿过铁网的间隙,捉住祁隆渊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将散强行灌入了祁隆渊的嘴。 祁隆渊被迫咽下了散。 这散是顶级的迷药,是言林事先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的。 散很快就发挥了药力,祁隆渊喃喃的说了一句“虎落平阳”就晕了。 车厢里看守祁隆渊的众护卫见祁隆渊晕过去了,才松了气。 “言护卫,这祁将军是晕过去了吧?”有护卫问道。 “晕了,这散是极为厉害的迷药,就算真是老虎也会晕倒,”言林道。 “武艺再厉害,这会儿还不是晕倒了,都这时候,还说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骂谁是狗呢?”又有一看守护卫说道。 几个看守护卫见祁隆渊已晕倒,便咋咋呼呼的开始聊天。 “你还别说,这祁隆渊到底是一员大将,武艺高超,名不虚传,就刚才第一次从陷阱里逃出来的时候,那身手真不是盖的。” “你也甭说,祁隆渊确实有点本事。” “据说他是戴罪立功进的军营,从普通士兵,一路升到将军,没有些本事,怎么做得到?” “不是平常人啊,可惜啊,怎么就成了咱们侯爷的对头?” “就是,好好的,非得惹上我们侯爷,他为啥非得和侯爷过不去呢?” “侯爷的事情,咱们这些做护卫的,还是不要随便议论了,咱们啊听命行事就是了。” “说的也是,侯爷的事情咱们不说。” 祁隆渊被迫咽下了散,失去知觉之后,就一直歪在地上。 过了没多久,他就渐渐恢复了意识,他身强力壮,对于迷药,也比一般人醒的快很多。 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现在不是醒来的时候,既然看守他的人都以为他晕了,那他就继续装晕,也好伺机而动。 他的耳边传来护卫们聊天的声音。 “咱们还是说说祁隆渊,也不知道这祁隆渊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一身本事又如何?还不是被咱们侯爷的机关陷阱给逮着了。” “咱们这机关陷阱真是天衣无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就是插翅也难飞。 这陷阱当初布置的时候,我也参加了。 是程师傅布置的。 不过时间紧迫,程师傅一个人来不及布置,侯爷就派了几个护卫帮着程师傅,打个下手。 当然,我们几个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到这林子里来布置陷阱的。 毕竟布置陷阱的时候,不能让人看见不是?” “那你有没有从程师傅那里学会如何布置机关?” “我只是去卖个力气罢了,布置机关那么难,我哪儿学得会?” “程师傅?我们定安侯府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我在定安侯府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 “你没有听说过就对了,这程师傅不是定安侯府的人。” “那是谁?” “我也是听说的,这程师傅叫程虎,是住在翠云山深山老林里的高人。 他是被咱们侯爷请下山的,现在住在咱们定安侯侯府旁边一套两进两出的院子里,也是咱们侯府安排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陷阱怎地那么厉害,那么灵巧,原来是请了山里的高人。” “山里的高人,才有这等本事。” “是啊,是啊。” “听说这种躲在山里的高人,不轻易下手的,也不知道侯爷给了多少好处,才让人下山的。” “是啊,不知道是使了法子。” 言林轻咳一声,冷声说道:“侯爷的事情,我们不要置喙。” 众护卫见言林发了话,连忙诺诺称是:“是,是,我们不能置喙的,不能置喙的。” 护卫们迅速转移了话题:“六子,你换了把剑了?” “没有,只是换了剑鞘罢了,原来的剑鞘磨损太多,剑可不能随意换。” 歪在地上的祁隆渊将几个护卫的话听得是一清而楚。 他心中暗道,这程虎倒是个人才。 195 他眯了眯眼 196 还不是为了那些图纸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6 还不是为了那些图纸 祁隆渊心道,这程虎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陷阱,这等手艺堪称一绝,若是程虎能在战场上帮他,那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若他有幸可以逃脱,一定要想法子会一会这程虎,若是能说动他跟自己上战场,那是最好的,若是说不动的话,他也要向程虎讨教讨教才行。 随后,祁隆渊双目紧闭,趁着众护卫不注意,手挣扎着从腰间摸出一把极小的匕首,再用这把小匕首把绑着他和铁网的绳索割断。 车厢里的护卫们聊着天,都没有留意祁隆渊的动静。 言林坐在旁边,随意的听着其他护卫说的话,一边儿还留了一分心注意着祁隆渊。 突然,言林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刚落,祁隆渊一跃而且,掀翻了包裹在他身上的绳索和铁网。 “抓住他。” 言林大喝一声,行动比话语更快,一个箭步冲向了祁隆渊。 其他护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便迅速跑向祁隆渊。 可惜终究晚了。 祁隆渊早已破窗而逃。 言林跟着从车窗跳了下去,落地,起身,抬头时,祁隆渊早已不见了踪影。 —— “侯爷,有要是要禀告。” 乔安龄掀开马车的车帘,见言林急匆匆的从马车后面跑到了缓缓行进的马车边,他微蹙了下眉,问道:“言林,怎么了,祁隆渊出了什么事了?” 言林神色一暗:“侯爷,祁隆渊跑了。” 乔安龄一顿。 过了一息,他才道:“竟然还是跑了。” “知道了,看守祁隆渊的”乔安龄道,“让人四处寻找祁隆渊的踪迹。” 虽是这么下的令,但是乔安龄心知肚明,祁隆渊既然已经跑了,再想捉住他,已经几乎不可能了。乔安龄叹了一口气:“今天傍晚前,言林,你带着这几个看守祁隆渊的护卫一块领罚去。” “是,”言林说道。 “退下吧。” 言林抱了拳,应了一声,领命退开。 乔安龄揉了下眉心,苦笑了一下:“此人功夫当真了得。” 宁仪韵手托起腮,点了下头:“竟然这样都能逃脱。”对于祁隆渊能够再次逃脱,她也十分惊讶。 乔安龄苦笑着摇摇头:“费了这么多功夫抓他,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 过两天,祁隆渊就要离开京城,一旦祁隆渊回了军营,便又是威风凛凛的祁将军,想再抓他,绝无可能。” 宁仪韵说道:“回了军营,他就是鱼儿回了河里,自是抓不住他的。 不过,反过来想,也有好处。 再过两天,他就要离京,他离开了京城,就不可能再对你不利。 这次交锋,他没有得手,你也没有抓到他,算是个平手。” 乔安龄笑道:“谢谢你宽慰我,我无事,只是觉得十分可惜。 祁隆渊是大楚的将军,是想置我于死地的高手,也是卢修远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抓到他” 宁仪韵也笑了笑:“确实可惜了。” —— 祁隆渊从马车里逃出之后,他便躲了起来,他知道定安侯府许多护卫在找他。 虽然以他的武艺,对付几个普通的护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并不想和定安侯府的护卫起正面冲突。 他的目的是射杀定安侯乔安龄,而不是和一群定安侯府的护卫在京城里打群架,来一场以一敌多的胜利。对于目标以外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兴趣。 他在京城里街头巷尾躲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才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不过祁隆渊并没有急着回家,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定安侯府旁边一套两进两出的民宅。 根据定安侯府护卫所说的,这里应该就住着从翠云山上下来的机关高手程虎。 也不知道这程虎还是不是住在这里。 祁隆渊翻墙进了程虎的院子。 他小心翼翼的在程虎院子里走动,他发现程虎的院子里并没有设置机关,他在程虎的院子里行走畅通无阻。 他不知道程虎原是山上的猎人,以前在山上设陷阱是为了抓猎物,这次下山是应了乔安龄的要求下山,设置陷阱抓人的。最多也就是应了宁仪韵的要求给珍珑棋馆设了陷阱,而程虎本人其实是没有在自己住所设置陷阱机关的习惯的。 祁隆渊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到院子北面有一间屋子亮着灯,灯火摇曳从屋子的窗口透出亮光。 于是,祁隆渊便走到了这透着亮光的窗下。屋子里头人在说话。 “当家的,你打算过两日就回山上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嗳,过两日就回去了,这京城里繁华是繁华,但我总觉得不自在。 还是在山上打猎好啊,挖个陷阱,逮一只猎物,空嫌的时候,还能在林子里逛上一圈。” “当家的,我听你的,你说回山上,就回山上。” “嗳,这回定安侯给了我们许多银两。这些银两足够我们花很多年了,就算住在京城里,我们一人能体体面面的生活。 不过我还是喜欢上山打。” “知道,知道,我是你的婆娘,你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啊。 你喜欢住在山上,那定安侯想了许多法子,给你了许对好处,你都没当回事? 你还不是为了宁姑娘画的图纸?” 196 还不是为了那些图纸 197棋馆进贼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7棋馆进贼了? “呵呵呵,”男子粗噶的笑声听着有些憨傻,“还是婆娘知道我,定安侯给的那些银子珠宝,好是好,不过我更喜欢山上粗茶淡饭,打猎巡山的日子。 再说我一个猎人挖陷阱是为了抓猎物,让我布置陷阱逮人,我是不乐意的。他们这些贵人,平日绕绕弯弯的多得是,谁想参和进去。 本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山的。” “呵呵呵,”男子又笑,“后来,不是宁姑娘给了我几张图纸,还说只要我下了山,就能再给我很多图纸。 我,我这不就忍不住了么?” 接着,又是女人的声音:“是啊,这几天你老往珍珑棋馆跑。” “嗳,真没有想到,这宁姑娘竟然是个懂机关的。说来奇怪,一些布置陷阱最浅显的东西,宁姑娘,却懂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机关。”男人的声音。 “是吗?” “我估摸着,这宁姑娘大概是跟什么高人学过一手机关。 趁着这几日在京城,住的离珍珑棋馆又近,便多去跟宁姑娘讨教讨教。 若不是为了向宁姑娘讨教一些机关的东西,前天,我就打算回山上了。” 女人又道:“我说你怎地还留在京城里?前天,你就把定安侯的机关布置好了,怎么还不离开。 按照你的性子,你前天布置好了机关,前天就该走了。 我还以为,你被这京城的花花绿绿的世界迷了眼呢。” 男子急忙道:“哪能啊,我是有一些疑问还要向宁姑娘讨教讨教。 这才多留了两日,明日也打算回去了 你这婆娘瞎编排我什么? 我说,难不成你被这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不可回山上了?” 女子道:“尽胡说。” 男子呵呵傻笑了一下:“我胡说,我胡说,明天我再到宁姑娘那里去一次,然后咱们就回山上。” “你明儿还要去珍珑棋馆那里找宁姑娘讨教机关的疑问,”女子道。 “还不止这个,”男子道。 “不止这个?还有什么?”女子问道。 “先前宁姑娘同我说,她已经把知道的图纸都给我了,她那儿已经没有旁的图纸了。 不过,昨日,这宁姑娘说,她突然又想起来两个图纸,也挺有用的,她说她今日会画好,让我明日去取。她再同我说说这两张新图纸的要点。 呵呵呵,呵呵呵,想不到临走之前,还能从宁姑娘那里弄来两张图纸。 呵呵呵,呵呵呵。”男子粗噶的笑声,透出明显的欢喜之意。 “你呀,瞧把你乐的,不就两张机关图嘛,至于吗?” “至于,至于。” “行,行,至于,至于,”女人无奈道,“时辰不早了,快去里头歇息去,快放下你手里的这些图机关图吧,都看了那么多天了。 明儿咱们还要收拾东西出城门上翠云山呢,你还要跑一次珍珑棋馆找宁姑娘。 现在还不歇息,当心明天起不来。” “好,歇息歇息。” “走吧。” “等等,先把这厢房的烛火灭了。” 屋子突然暗了下来,烛火暗了。 祁隆渊躲在窗下,程虎夫妻二人说的话,都入了他的耳。 他心中十分震惊。 定安侯用来抓他的机关程虎布置的,确实不假。可是这程虎话语中,竟然十分推崇宁姑娘。依程虎所说,宁姑娘知道很多程虎所不知道的机关,而且还能为程虎解答疑惑。 如此看来,这宁姑娘是个懂机关的,而且造诣颇深。 宁姑娘,何许人也。 祁隆渊想到了今天白日,在郊外看到的那个娇俏的美人。 相貌绝色,身段风流,气质高贵,自一股浑然天成的大气。 她同定安侯并肩而立,便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宁姑娘,珍珑棋馆。 除了乔安龄极为看重的未婚妻子,还能是谁? 祁隆渊心里惊诧不已。 原本以为布置陷阱的是从翠云山上下来的高手程虎。 原本以为同定安侯定了亲的美人只是个相貌出色,气质高贵的美人。 没想到程虎和宁姑娘竟是认识的,而且程虎竟要向宁姑娘讨教机关问题。 祁隆渊朝那黑黢黢的窗户看了一眼。 原本他是想着,要用个什么法子把程虎请到战场上去,使些手段让程虎为他所用。 不过看来,这不太可能。 程虎一心只想住在翠云山上,过打猎为生的世外生活,不想入世。甚至乔安龄给了他许多好处,他都没有动心。他是因为宁姑娘的图纸才被诱下了山。 祁隆渊心道,定安侯是整个大楚朝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己能给程虎的好处,定安侯更加能给程虎。连定安侯都说不动程虎,那他就更加说不动程虎。他可没有宁姑娘的什么机关图,好诱使程虎下山来。 这美貌的宁姑娘,倒不是虚有其表,难怪定安侯阅尽美人,却对宁姑娘情有独钟。 祁隆渊胡思乱想着,突然推开了那扇黑黢黢的窗,纵身一跃,跳进了屋子里。 他速度极快,却没有半点声响,也没有惊动睡在里屋的夫妻二人。 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了,月光从窗户外洒了进来。 祁隆渊目力好,就着皎洁的月光,将屋子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屋子里摆设倒也精致,一张雕花书案摆在正中,角落里还有方几和几把椅子。 书案上摆了一沓宣纸,宣纸一张张叠的整整齐齐,上头还压着一块镇纸,可见主人对这一沓宣纸的珍视。 祁隆渊拿开镇纸,拿起那一沓宣纸,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翻了几页之后,他眯起了双眼,把这一沓宣纸塞进自己怀里。 他勾唇笑了笑,又是一个纵身跃出了窗户。 他悄悄的翻墙出了这两进的院子,仿佛没有来过一般,除了怀中多出来的一沓宣纸。 祁隆渊离开这两进的院子之后,转到一处街角,把方才从程虎住所中偷出来的一沓宣纸取了出来,仔细翻看起来。每张宣纸上都画了一到两张机关图。 祁隆渊学识涉猎颇广,机关陷阱他虽然学得不深,自比不得程虎,但作为一位明将,机关陷阱之类,虽不是他多长,但也有所接触。 他看着这些图纸,看得是一知半解,并不完全明白,但他看得出这些图纸精妙而且实用。 祁隆渊将这些图纸收回到自己怀中,他虽然看不懂,但是这世上懂机关的人有不少,他军中好像就有两个人是懂的,等他回了军营之后,找这两个人问问就是。 他离开了街角的,却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继续在隆升街上走了一会儿。 夜已深,他走到了珍珑棋馆的门口。 他听那程虎说,宁姑娘这里还有两张机关图纸。 既然已经偷了那么多机关图,那要偷就偷全套,等他离京的时候,把所有的机关图都带到军营去,让他手下的人好生研究研究,把这些机关图用到战场里去。 珍珑棋馆的大门紧闭,他转到棋馆侧面的院墙下 夜色迷离。 宁仪韵坐在书案前,就着灯火,提笔画着机关图。 之前,宁仪韵几乎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机械图纸都画给程虎了,什么齿轮,滑轮组合之列的。后来她又想到了两个图纸,就想着再画下来,送给程虎,作为送别的礼物。宁仪韵将这最后两张图纸画完,她搁下了笔。 她抬头看看窗户,一轮圆月月光皎洁,今夜月色真美。 图纸墨迹未干,但是时辰已经很晚了。 她便把几张图纸放在书案上量着。 她正想去吹熄烛火去睡觉,突然窗口挂着的一粒小铃铛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宁仪韵一愣,这铃铛竟然响了。 难道棋馆进贼了? 197棋馆进贼了? 198 究竟要什么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8 究竟要什么 这窗户上挂着的铃铛是程虎给她装上去的。 那时候程虎为了试验他的新机关是不是好用,就在珍珑棋馆里,先布置了机关想陷阱,以便他对新机关进行改进。 窗户上的机关是和珍珑棋馆的院墙联通的,一旦有贼人翻墙入内,这铃铛就会响。 不过京城的治安一向好,宁仪韵搬到棋馆以来,珍珑棋馆从来没有进过贼,所以程虎给珍珑棋馆布置了陷阱之后,她也不以为意,在对陷阱进行了测试和改进之后,宁仪韵便对珍珑棋馆的机关陷阱置之不理,甚至抛之脑后了。 不想,今日,这铃铛竟然叮叮作响。 铃铛响了,就意味着有贼人进来了,接下来就机关就该启动了。 宁仪韵略微想了想,便随手抓了件褙子,匆匆忙忙穿好,出了房门。 刚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慌里慌张跑过来的戚初九。 “东家,东家,程师傅的机关逮着人了?”戚初九喘着大气说道,显然一路蹦跑过来的。 “进贼了?”宁仪韵心中暗道,果然进贼了,程虎的机关果然把人逮住了。 “应该是贼,”戚初九点头道,“这贼人翻墙进来,现在被困住了,我叫了几个伙计看在那里,我跑来通知东家。 东家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把人送官?” 宁仪韵沉吟了一瞬说道:“走,我去看看。” “嗳,好好,东家随我来。”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便跟着戚初九急匆匆走到棋馆院墙的一处墙角。 —— 祁隆渊站在棋馆院墙下,他全身都被一个绳网网住了。 他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勾了一下,笑意十分无奈。 今天已经是他第三次落网,不过这一次和上两次不同,这一次只有一张普通的绳网网住他,不像前两次是铁丝制的网。由此可见,这个陷阱并不是专门针对他的,有可能只是一个用来防贼的陷阱。 祁隆渊习惯性的摸了摸袖袋,是空的。原本他的袖袋里的匕首,在白天逃脱的时候用过,不小心丢在关押他的马车上。 就算没有匕首,这普通的绳网也困不了他多久,只要他寻到这绳网的薄弱之处,用手挣断就是,以他的臂力挣断这样的绳索的薄弱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周围的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伙计,都不是练家子,绝挡不住他,他想逃跑易如反掌。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最后的两张机关图,他是偷不了了。 有些遗憾。 祁隆渊在心里一叹,算了,离开吧。 他在绳网上寻到一处薄弱,正要将这绳网挣断,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望便看到了这珍珑棋馆的主人宁仪韵。 宁仪韵匆匆忙忙赶到墙角下,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了绳网里的人,待看清绳网里的人,宁仪韵一愣。 这翻墙入院的贼人竟是白日里被逮住两次,又跑了两次的祁隆渊。 他翻墙进珍珑棋馆做什么?祁大将军不差银子,怎么也不会是来偷银子的。 疑惑在宁仪韵心头一闪而过之后,她立刻意识到这绳网根本困不住祁隆渊,铁网都逃了两次,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绳网。 安全问题,是宁仪韵现在所想到的问题。 祁隆渊身手有多好,在场的旁人不知道,宁仪韵却清楚得很,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是祁隆渊的对手,若是祁隆渊想对他们不利,易如反掌。 震惊过后,宁仪韵心中不由担忧起他们所有人的安危来。 祁隆渊见宁仪韵眼神中的警惕,心里闪过一次好笑。 “宁姑娘,”他突然开口说道。 宁仪韵听祁隆渊突然开口,而且直接喊了她,她不由一愣,随即她强稳住心神。 “祁大将军,”宁仪韵露出防范的神情,“竟然得空到珍珑棋馆来。” “自然是有事而来,”祁隆渊说道。 “祁将军有何贵干?”宁仪韵问道。 祁隆渊见宁仪韵眼中的防范之意,“原本只是想来偷东西,没想到竟然被抓了。 可是这东西我还是想要。” 祁隆渊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宁仪韵说道:“只能用旁的法子了?” 宁仪韵身子一紧,旁的的法子说不什么法子,莫不是这祁隆渊,想改为暗偷为明抢了。 她用余光向周围扫了一圈。包括戚初九在内,周围站着四五个伙计,都是正当好年纪。 她是这珍珑棋馆的东家,她要对这些伙计的生命,要承担责任的。 宁仪韵疑惑道:“我珍珑棋馆里可没有什么宝贝,竟要祁将军亲自登门”她撇了一下嘴,那句“登门盗窃”终是没有说出来。 祁隆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宁仪韵刚才所做的那样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他说道:“宁姑娘应该知道我的武艺吧,若是我想对付你们几个人,你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看的。” “你究竟要什么东西?” 198 究竟要什么 199 这辈子也是头一次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9 这辈子也是头一次了 宁仪韵娥眉一扬:“祁将军,你来珍珑棋馆究竟是为什么东西。” 宁仪韵问的直接,祁隆渊也不再绕圈子:“祁某得知,宁姑娘对机关图颇有造诣。” “我对机关只知道皮毛而已,”宁仪韵顿了一顿,“不知道祁大将军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姑娘不必自谦,不必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祁隆渊语气肯定,不容辩驳。 宁仪韵沉声道:“我没有自谦,不过信不信随你,你来珍珑棋馆和这个有关?” “我诚心问宁姑娘讨要件东西,”祁隆渊说道,“还望宁姑娘成全。 若是宁姑娘同意割爱,我自然不会跟珍笼棋馆的任何人,包括宁姑娘在内,过不去的。” 宁仪韵唇角微勾,抬着桃花眼看向祁隆渊,眼眸透出嘲讽的意味。 “祁将军,好一个诚心讨要。”半夜三更翻墙入院,拿珍珑棋馆众人的安危作为威胁,强迫她给他东西。 祁隆渊听她的嘲讽完全不以为意,心中还有一丝好笑。 他又不是京城里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公子,他一个在铁血战场上谋生的武将,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人,本就是兵不厌诈的。在存亡之际,什么本事手段都得使出来,谁还管什么律法规矩、礼仪礼数的。 翻墙入院,拿人的生命做威胁,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皎洁的月光勾勒出他简洁立体的面部线条。 “我听闻,宁姑娘这里还有两张机关图纸要给程虎,祁某要向宁姑娘讨要的就是这两张机关图,还请宁姑娘成全。 若是宁姑娘愿意割爱,祁某万分感谢。” 宁仪韵一愣,不想这祁隆渊半夜翻墙入院,想偷的竟然是机关图。 她确实刚刚画好了两张机关图,准备明天送给程虎的。 不过 “祁将军从哪里的消息?” “宁姑娘不必知道祁某从哪里知道的,祁某确定消息准确无误,就看宁姑娘愿不愿意割爱了?”祁隆渊说道。 思忖了一瞬,宁仪韵沉声说道:“你要这机关图干什么?” 祁隆渊也不隐瞒,直接说道:“祁某觉得这机关十分好用,想看看能不能将这机关陷阱改造一下,用在战场上。” 宁仪韵朝祁隆渊看过去,想从他的神色中,分辨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祁隆渊见她打量自己,便大大方方让她看着。 “用在战场上?”宁仪韵扬了声音。 “正是。”祁隆渊再次确认。 宁仪韵心中暗道,这祁隆渊也许算不得什么好人,翻墙偷东西、参和京城权斗、试图暗杀朝廷要员,不过他应该是个合格的将军。 人在京城,心里还惦记着边关防务。 也许礼仪仁义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虚的,只有杀敌打胜仗才是最要紧的。 “宁姑娘,是否愿意割爱?”祁隆渊淡淡说道。 宁仪韵心思回转,在这个时代,匠人们的手艺都是不外传的,只会传给自家子弟。像机关图这样有技术含量的,更加不会给外人知晓,而是会妥善保管,仔细珍藏。 祁隆渊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宁仪韵是不愿把图纸给他的,所以才会问她是否愿意割爱,所以才会在夜半时分入院行窃。 但对宁仪韵来说却不同,这两幅机关图不是祖传的,也不是来自哪个高人的师承,而是她根据前世的记忆画出来的。 这些图纸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用,若不是要诱使程虎下山,宁仪韵根本就想不起来要把这些机械图画出来。而这两幅机械图,就算她给了祁隆渊,她可以再画一遍给程虎。 机关图给祁隆渊,他会用在边关战场上,对大楚朝只有好处。 给他便给他也无法。 祁隆渊看着宁仪韵沉默不语,当她是舍不得交出机关图,冷声说道:“怎么,宁姑娘是不愿意了?” 宁仪韵浅浅笑了笑,夜空下,美人浅笑,刹那芳华,月色也顿时黯然失色。 祁隆渊失神了一瞬,便又立刻回神过来,看着宁仪韵,等着她的回答。 “方才,祁将军说,若是我把图纸给你,你会十分感谢我的,祁将军,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宁仪韵含笑道。 “宁姑娘要我怎么感谢?”祁隆渊反问。 “早些回军营吧。” 女子的声音在夜色里淡淡飘了过来,祁隆渊不竟一愣。 随即他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这京城待的忒没有意思,我也想早日回去,姑娘这个要求,正合我意。” 说罢,他朝宁仪韵上下打量了两眼:“你待你那情郎倒是不错,放心。 你情郎不是一般人,如今我已暴露,他又做了防范,我想对他不利,恐怕也很难做到,倒不如先回军营。” 宁仪韵不想同他再多说,便点头说道:“那你等着,我就去把机关图取过来给你。” “好。” 祁隆渊应了一声,随即双手握住绳网的一处,用力一扯,竟生生把绳网扯断了。 轻轻松松,仿佛扯断的不是极粗的绳索和一根细丝线。 他随意把绳网扔在一边,便一动不动立在墙角下。 周围的伙计十分惊恐,都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宁仪韵朝祁隆渊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当宁仪韵拿着图纸回来的时候,祁隆渊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墙角下,夜色里的男人仿佛刀刻的雕像。 他的周围,几个棋馆伙计远远的站着,看向他的目光有警惕,更有畏惧。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把机关图递给了祁隆渊:“这是你要的图纸。” 祁隆渊接过图纸,就着月光看了两眼,露出满意的神色:“多谢。” “不客气。”宁仪韵淡淡道。 “宁姑娘果然擅长机关布置,”祁隆渊说道,“这机关若是用在战场上,于军于国,都有利,可惜竟用在朝堂争斗上,真是可惜。” 宁仪韵呵呵一笑说道:“我不过平民女子,军国大事,不敢置喙。 倒是祁将军你,一身本事,若是用在边防军务上,于军于民,都有利,没想到好好一个将军,竟然参和起朝堂权斗。” 祁隆渊微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嘴唇微启:“你自是不明白的。” 宁仪韵淡然道:“报恩么,什么法子不行,非得暗杀无辜之人。 害了朝廷重臣,对国家有利还是害,祁将军心里不明白吗?” 祁隆渊怔仲了片刻,又朗声一笑:“哈哈,原以为定安侯是个人物,没想到将来的定安侯夫人也是个厉害的。 祁某今日见识了。 一日三次落网,祁某这辈子也是头一次。 就此拜别。 后会有期。” 祁隆渊说罢,便纵身一跃,朝墙外翻出去。 宁仪韵还没来得及看清,祁隆渊的身形,他便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 第二日下午,珍珑棋馆后院小竹林。 “仪韵,祁隆渊回京城了。”乔安龄看着远处,叹道。 “已经回去了?”宁仪韵娥眉一抬。 “今儿早朝的时候,他向皇上请求离开京城回军营,皇上准了,”乔安龄说道,“祁隆渊得了皇上恩准之后,便立刻启程北上,竟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恩,”宁仪韵应了一声,告诉了乔安龄,昨天夜里祁隆渊到珍珑棋馆偷图纸,结果被绳网困住,又以珍珑棋馆众人的安危为威胁,要求她交出机关图纸的事情。 乔安龄道:“他竟然到珍珑棋馆偷图纸。” “说是要往哪拿到军营里,看看能不能改造一下用在战场上,”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唏嘘道:“是个忠君爱国的。” 宁仪韵道:“他要你的命,你还说他好话。” 乔安龄浅笑道:“实话罢了,况且他虽忠君爱国,人却有些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害我。 不提他了,下聘的日子算了,六月初十,或者六月二十五都是不错的日子。” “六月二十五吧,”宁仪韵道。 乔安龄远山眉向上一扬:“怎地选六月二十五,想晚点?”宁仪韵笑道:“六月初,珍珑棋馆有件喜事,我想把这件喜事和下聘错开些时日。” “什么喜事?” “我舅舅和香雪姐姐的喜事。” 199 这辈子也是头一次了 199 夜里有你忙的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199 夜里有你忙的 六月初八,珍珑棋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便是棋馆掌柜苏承庭和管事梅香雪成亲的日子。 虽说现在苏承庭住在珍珑棋馆的中常分馆,而梅香雪也是经常住在中常分馆,偶然回个家,但是,两人成亲的酒席却是这样的设在苏家的祖宅中。 原本苏家的祖宅因为行贿冤案而被冲了公,现在沉冤得雪,苏家祖宅也还给了苏家。 这次苏承庭娶亲,他便将酒席设在苏家祖宅,一来是因为苏家祖宅地方宽敞,二来也是为了告慰父母祖先。 这一天苏家高朋满坐,沉寂已久的苏家老宅突然热闹起来。 珍珑棋馆的管事伙计和熟客,和珍珑棋馆有合作关系的木匠铺子点心铺子等的东家掌柜,苏承庭在京城驿站的老友。还有一些苏家原来的合作商户,在得知苏家沉冤得雪以后,便赶来和苏家修复关系的。 二十年来,苏家住宅一直寂静无声,今日,突然间迎来迎往的,好不热闹,仿佛回到两人十年前,那个富足的大商户之家。梅香雪则是从自己家里出嫁。 八人抬的大轿子,在京城里绕了好大一圈,才到了苏宅。 苏承庭用一根红绸将梅香雪从轿子里拉了出来。 两人在正厅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成了礼。 两人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进了洞房。 宾客们都去了摆宴席的厅中。 而宁仪韵则跟着苏芝如进了喜房。 —— 喜房里。 一身大红喜服的梅香雪坐在喜床上,头上带着大红盖头。 虽看不到容颜,却能看到纤浓合度的身段,二十八岁的年纪身段饱满丰腴,没有少女的青涩,却又成熟妇人的妖娆风情。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紧握着床单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此时的梅香雪,内心激动紧张的无以复加。 苏承庭站在梅香雪跟前,也是一身大红喜服,三十岁的男人经历颇为坎坷,却被打磨的坚韧刚毅,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更显出成熟男子的魅力。 他一双桃花眼,此刻正凝视着面前的新娘,目光中有柔情也有期待。 “新郎官,拿好这称,把红头盖挑起来喽。” 喜婆把一杆称递给了苏承庭。 “好。” 苏承庭应了一声,接过称,用称的一端轻轻挑起梅香雪的红头盖。 红头盖被挑开了,梅香雪的容颜便显露出来。 梅香雪本来就有几分姿色,如今上了浓妆,便显出了十分的美艳。 只是她的眼圈却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的。 宁仪韵心中暗道,梅香雪岁数不大,却吃了很多哭,大好年华,却守了寡,又被婆家赶了出来。其中心酸旁人无法理解。 苏承庭不容易,梅香雪也不容易。 两人终于在一起,更加不易。 她香雪姐姐的眼泪,一定因为欢喜流的。 苏承庭看着梅香雪,桃花眼里满是惊艳。 除了惊艳以外,还有欢喜和悸动。 “新娘子生得真是好看。” “新娘子这么漂亮,新郎官可有福了。” “真是标志啊,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标志的新娘子咧。” 宁仪韵和苏芝如也一口一个:“香雪姐姐真标志,”“今儿香雪妹子真好看。”一群女人在喜房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只有苏承庭盯着梅香雪左瞧右瞧的看不够似的。 有人起哄道:“哟,新郎官看得眼都直了。” 有人附和道:“到了夜里,新郎官有的瞧了,想怎么瞧,怎么瞧。” 哄笑。 梅香雪脸一红,纵是擦了粉也能看出脸上的红云,她连忙低下头。 娇羞无限。 苏承庭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咳咳,诸位莫要取笑我们了。” “苏掌柜的这是心疼媳妇了。” “已经”我们“”我们“的了。” 又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喜婆笑道,“新郎官,新娘子真是漂亮,不过现在不是你瞧的时候,夜里,洞房花烛有你瞧的。” “妈妈见笑了,”苏承庭被喜婆一打趣,脸也是微红。 “外头啊,现在都是客人,你去照应客人去,等宴席结束了,你再过来瞧你媳妇,”喜婆道。 “嗳,”苏承庭点了下头,对梅香雪道:“香雪,我先到外头去了,过一会儿,恩,过一会儿我再回来。” “你去前头忙吧,别怠慢了客人。”梅香雪道。 “那我走了。” “恩。” 苏承庭走了以后,喜婆又对屋子的众人说道:“咱们都离开新娘子累了一天了,得歇息歇息。” 说罢喜婆又回头对梅香雪说道:“新娘子,洞房的规矩,你都清楚了吧?” “恩,妈妈之前同我讲过,我都记下了。”梅香雪轻声道。 “那就好,我们现在都先出去了,你抓紧时间,赶紧休息,一会儿还有你忙的。”喜婆说道。 梅香雪听到这句“晚上有你忙的,”脸上便更加红了。 她低着头,声音极轻:“知道了,妈妈。” 199 夜里有你忙的 200 最动人的情话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0 最动人的情话 薄云遮月,皎洁的月亮如披上一层轻纱。 喜房内,红烛燃的正旺。 帐子里,男人和女人肩并肩,半躺在床上。 梅香雪脸颊烧的通红,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又是羞又是欢喜。 羞的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欢喜的是那个人是他。 她微微转头,想偷偷看他一眼,却被他逮个正着,他的桃花眼正盯着她看,眼眸发亮,就像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 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突然手被握住,男人手心的温度有点高,还有些汗,握住她的手,连带她的手也热了起来。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帐子里,格外低沉好听:“香雪。” “嗳。”梅香雪低着头应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我们,我们早些休息。” “好。” 她刚刚低着头应了一声,眼前便出现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就见苏承庭悬空在她身上,定定看看着她。 苏承庭看着身下的女子,青丝如墨,眉目清秀,朱唇红润,带着一种健康而充满活力的美。她脸颊一片红云,比之平时的爽利能干,更多了一份娇羞妩媚。 “香雪。” 他唤了他一句,低沉的嗓音带着缠绵之意。 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 很久了吧。 他出生不好,在苏家冤案昭雪之前,他是罪人之子。家道中落,最惨的时候,他食不果腹,要靠自己姐姐做丫环的月例钱养活。 家里的生意没有了,为了养活自己,他去京城驿站做了个民夫,靠跑腿送信,赚点银子养活自己。 从一个富家子弟沦落为民夫,苏承庭心中自是失落沮丧,在做民夫的时候,他也十分消极,生活没有半点希望,每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浑浑噩噩。 机缘巧合之下,他见到了她。 他是在另一个民夫梅老爹家看到她的。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打扫院子。 苏承庭早就知道梅老爹有个寡妇女儿,这个寡妇女儿还被婆家赶了出来。 不过那时苏承庭看到的梅香雪却不是死气沉沉的寡妇。 她眉目清秀,肤色健康,嘴唇红润。 身上穿着一件印着梅花花样的褙子,褙子微微收着腰,显出纤秾合度的好身段。随着扫地的动作,腰身也一摆一摆的,说不出的好看。 她头上,一支刻着梅花图样的木簪子将头发盘成了一个妇人垂髻,发丝被收拾的妥妥当当,那垂髻又给她增加了几分风韵。 一阵悸动,掠过心尖。 自那以后,他便不自觉的留心起梅香雪的事情,知道她是一个用心生活有担当的女子,知道她想了各种法子养活自己和年迈的父母。 苏承庭怜惜她不幸的遭遇,也敬佩她积极生活的心态。 他觉得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雪中梅花,芳香四溢。 他对她上了心,关注起她,还时不时的往梅老爹家里跑,时不时看上她两眼,同她说上两句话。 他也时常收到她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也隐隐透着钦慕之意,他有种猜测,她大概对他也是有那种心思的,又怕自己猜错了,进退两难。 苏承庭看着身下的新娘,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 他附下身。 唇未触及她的红唇,却被挡住了。 他低头一看,女人的手挡在自己的胸前。 “香雪妹妹不愿意?”他的声音微哑。 “不是,不是,”梅香雪双眼含着情意,又带着小心翼翼。 “苏大哥,我现在说这个大概不合时宜,只是我还是想说,我担心”梅香雪红着脸说道。 “担心什么?你我夫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想什么是不是合适宜这些有的没的。”苏承庭说道。 梅香雪抿了下唇,别开眼说道:“苏大哥,你知道我是嫁过人的,我,我不是黄花闺女,你,会不会心有芥蒂。” 苏承庭愣了一下,随即握住梅香雪挡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用了些力,坚定的把这只手掰到了她的身侧。 他府下身,一边亲吻她的嘴角,一边说道:“胡说些什么,我怜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 梅香雪心跳的极快,她的唇齿间尽是男人的气息,让她的脑子乱乱,身子软软的。 苏承庭稍稍抬起头,哑着嗓子说道:“你不准你胡乱冤枉我,我没有芥蒂,你也不要有。 香雪,日后你我便是夫妻,我护你一辈子,断不会叫你再伤心。” 说完,他又低头亲吻他的秀美诱人的新娘,不是温柔的亲唇角,而是热情的探入她的红唇。 梅香雪突然睁大了眼,渐渐双眼蒙上一层水汽。 对于一个曾经不幸的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这个更动人的情话。 她闭了眼,迎合他的亲吻。 200 最动人的情话 201 春风得意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1 春风得意 梅香雪突然双眼睁开。 他的大手解开了她喜服的腰带,探了进来。 “香雪,我” 他抬头离开她的唇,又趴到她肩头,在她耳边低喃,声音暗哑的无以复加。 他喘气急促,温热的呼吸直喷到她的耳边,她的耳鬓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酥麻,蔓延至周身。 她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他俊郎英气,相貌出众,性子爽朗却又不乏精明,他是出色的棋馆掌柜,也是她爱慕之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覆在她身上,呼吸紊乱,桃花眼里好似有春水要滴出来。 格外让她心动,让她喜欢,让她心跳的极快。 周身的酥麻和心中的悸动,如朝水般袭击着她。 她飘飘忽忽的,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朦胧中,她轻轻“恩”了一声。 女人不自觉的娇媚声音仿佛一剂强烈的春药,苏承庭一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香雪,做我的人。” “恩。” —— 第二日一早,宁仪韵跟着苏芝如进了苏家老宅的大厅,等着苏承庭和梅香雪。 “娘,昨儿我是第一次住在苏家老宅。今儿一早起身,我把苏家老宅逛了个遍,苏家老宅还挺大的,”宁仪韵说道。 她平时和苏芝如都住在珍珑棋馆。昨日苏承庭成亲,是在老宅里办的酒席,喜房也设在苏家老宅,苏芝如和宁仪韵是苏承庭唯二的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昨天夜里两人都住在苏家老宅里。 苏芝如乐呵呵说道:“是啊,苏家的宅子确实不小,苏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也没有人当官,身份不贵重,但生意却做的很大,也算的上是大富之家,这宅子自然不小。” “娘,是千金小姐,”宁仪韵嘿嘿一笑说道。 “前尘往事提他做什么,”苏芝如嗔了一眼宁仪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小时候和承庭,就是住在这里的。” “一会儿舅舅要带着香雪姐姐过来给娘您敬茶呢。”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点头道:“爹娘都不在了,家里也没有旁的长辈,承庭只有我一个长姐了。 承庭的终身大事总算了了,我也放心了,爹娘要是在的话,也一定满心欢喜。可惜她们走的早。” “娘,舅舅成亲,多大的喜事啊,不高兴的事情,今儿不提,一会儿啊,您还要喝弟媳妇的茶,”宁仪韵凑到苏芝如的身边,手搭在苏芝如的手臂上,安慰着。 “仪韵说的是,大喜的事儿,大喜的事儿。” 苏芝如说着,伸了脖子向外头看:“时辰也不早了,承庭和香雪妹子,怎地还不来?” 宁仪韵说道:“舅舅,新婚燕尔的,起不来床,也正常。”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混话,这是你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吗?”苏芝如说道。 听到自己娘亲的责备,宁仪韵呵呵的讨好一笑:“娘责备的对,是我说的不妥当。” 她心中却是暗道,可不是么。一个是守寡多年的年轻妇人,一个是三十岁的老光棍,两人又已互相看对眼很久,这会儿成了亲,做了夫妻,干茶烈火的,不知道有多激烈。 来晚了还是小事,说不定都起不来床了。 这番话,宁仪韵自是不敢和苏芝如说,只好说道:“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苏承庭和梅香雪还没有来,苏芝如就继续同宁仪韵说着话。 “说起来,定安侯过两日,也要来下聘礼了吧。”苏芝如说道。 “恩,后日来。”宁仪郁说道。 “如今,你舅舅已经成家,等你出嫁了,娘也就安心了,”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撒娇道:“娘,您就是着急把我嫁出去,怕我赖在家里不肯走,还是怎地?” “你呀,尽瞎说。”苏芝如说道。 母女二人说话间,苏承庭带着梅香雪进了厅。 宁仪韵不禁朝着二人打量过去。 梅香雪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褙子,褙子上绣了折枝牡丹的图案,十分应景。 大约是因为穿了正红,梅香雪比平日更添娇艳之感。 她的眼中也透着说不出的妩媚之意,仿佛被春雨滋润的鲜花。 她的眼下有些青黑,虽不明显,但也隐隐可见。 再看苏承庭,神清气爽,眉眼透着掩藏不的春风得意。 宁仪韵心中暗道,看来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很愉快啊。 她笑眯眯的喊了一声:“”舅妈“。 梅香雪脸一红,轻声应道:”恩。“ 苏芝如瞪了一眼宁仪韵,和颜悦色的说道:”承庭,香雪,你们来了。“ 苏承庭拉起梅香雪的手道:”“姐姐,仪韵我们来了。” 随即,梅香学给苏芝如倒了茶,递给了苏芝如。 苏芝如接过茶杯,乐呵呵的喝了下去。 随后,苏芝日又笑容可掬的说了一些场面话,什么要互相扶植,要共同进退啊,云云。 梅香雪和苏承庭一一称是。 —— 又过了两日。 这日便是乔安龄来珍珑棋馆下聘礼的日子。 清晨,宁仪韵出了房门,走到楼下,便看到戚圆豆正在院子里撒欢。 戚圆豆到珍珑棋馆也有一段日子了,已被养的很好了。 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一般的女娃娃。 宁仪韵看的不禁笑了起来。 戚圆豆看到宁仪韵便朝宁仪韵扑了过来。 “圆豆那么早就起身了啊?”宁仪韵把戚圆豆抱了起来。 “恩起身啦。”戚圆豆说道,“仪韵姐姐我想围棋。” 宁仪韵问道:“原来圆豆也想学围棋啊。” 戚圆豆点点头:“恩,我想学的。仪韵姐姐,一会儿,我,想去棋馆里找人下起,仪韵姐姐,你同意吗” 宁仪韵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当然同意啊,只要我们圆豆能找到人,愿意同你下棋。” 201 春风得意 201 不食人间烟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1 不食人间烟火 戚圆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噜一转,认真的点点头:“恩,圆豆去试试,圆豆那么聪明,一定有叔叔伯伯婶婶姨姨愿意和我下围棋的。” 宁仪韵半弯下腰,学着戚圆豆的模样,也认真点点头:“一定有的。” “那圆豆走了。” 戚圆豆转过身,撒开两条小腿,欢快的向棋馆大堂跑去。 宁仪韵笑了笑,跟着戚圆豆慢慢走向棋馆大堂。 苏承庭和梅香雪新婚燕尔,正是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的时候。宁仪韵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们两人好好度个蜜月。 不过掌柜和管事同时离开,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就显人手不够了,宁仪韵便从隆升街老馆调拨了几个管事和伙计过去。 至于隆升街老馆这里,宁仪韵打算自己每天到棋馆照应着,帮把手,把这一个月度过去。 从苏承庭和梅香雪成亲的第二日起,宁仪韵和苏芝如便从苏家老宅回到了珍珑棋馆隆升街老馆,这样宁仪韵每天去棋馆看着,倒也方便。 宁仪韵跟在戚圆豆身后,慢慢的走进珍珑棋馆大堂。 一进大堂,就见戚圆豆站在一张棋桌边,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说着话:“这位大哥哥,我能同你一起下一盘棋吗?” 宁仪韵看清戚圆豆对面那人,不禁一愣,竟是多日不见的钟亦青。 “同我下棋?”钟亦青明显愣了一下。 “恩,”戚圆豆点点头,“对啊,大哥哥,你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没有个对手,不如同我下一盘。” “小,小姑娘,你会下棋?”钟亦青低头问道。 “我跟着家里大人,学了一点点,”戚圆豆说道。 钟亦青抬起头,茫然朝四周看看,看着像是在寻找眼前这小娃娃的家长。 “你家大人呢?”钟亦青问道。 戚圆豆歪着脑袋,有模有样的说道:“我家大人也在这棋馆里的。 大哥哥,你同我下一盘棋吧。 “这” 宁仪韵见钟亦青表情尴尬,不由的好笑,这钟亦青不过十五六岁,对于怎么对付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没什么经验,这会儿突然看到一个小娃娃,一定会手足无措。 她正要上前替钟亦青解围,却听得钟亦青放轻了声音:“那好啊,既然你会下围棋,那我就同你下一局。” “好啊,好啊,谢谢大哥哥,”戚圆豆双手双脚爬上钟亦青对面的座位。 “我们猜先吧,”戚圆豆说道。 “好,”钟亦青为了配合戚圆豆,特地拉长了声音,声音也更加柔和。 对于钟亦青的表现,宁仪韵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钟亦青这样一个心性急躁的少年人,会愿意陪一个小娃娃下棋。 她的目光落在钟亦青身上,她有些日子没见到钟亦青了,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是长身量的年纪,虽然钟亦青正坐着,宁仪韵也可以看出他明显长了个子。 他双指夹起一个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动作优雅,举手投足之间,竟有几分杜舒玄的模样。 原本周身的浮躁之意也已退了不少,沉淀出几分儒雅气质。 不过额头上还有几个痘包,泄露出他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宁仪韵浅浅勾了一下唇,这个毛毛躁躁的少年长大了啊。 见钟亦青正和戚圆豆下着棋,宁仪韵便不去打扰他们。 她在棋馆大堂随意走动了一圈,接着在收钱的柜台前帮忙。 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钟亦青和戚圆豆身上。 钟亦青竟然真的和戚圆豆下了一盘棋,一盘指导棋。 见钟亦青和戚圆豆下完了棋,正在收棋子,宁仪韵才走了过去。 “仪韵姐姐,我下了一盘棋了,是和这个大哥哥下的。” 戚圆豆看到宁仪韵走过来,便扭过小身子,扑倒宁仪韵怀里。 宁仪韵拍了拍戚圆豆的背:“圆豆真乖。” 随即,她看向钟亦青:“钟公子,许久不见了。” “是宁姑娘啊。” 钟亦青站起身,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宁仪韵说道:“倒是谢谢你,陪圆豆下棋,哦,这孩子是棋馆管事的家眷。” “原来如此,”钟亦青说道,“宁姑娘也不必谢我,这孩子聪慧得很,下棋很有灵性。” “许久不见你到棋馆里来了,今日倒是得空来了,”宁仪韵说道。 “我今年会参加秋试,所以今日功课很忙,今天是忙里偷闲,到棋馆里来,放松一下,”钟亦青道。 “真的,那我先祝你金榜题名,”宁仪韵笑道,“过了秋试,考出进士,再当个官,再平步青云。” “宁姑娘别取笑我了,”钟亦青说道,“其实我对做官什么的,不是很在意。我就喜欢下下棋。” “你倒是很你的老师杜先生一样,”宁仪韵说道。 说到杜安龄,两人都愣了一下。 “呵呵,”钟亦青笑了笑接着说道,“杜先生的棋力,岂是我能相比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有杜先生的棋力,便是少活十年也愿意的。”“钟哥哥,你的棋力也很高啊。”戚圆豆插嘴到。 钟亦青冲着戚圆豆呵呵呵笑了几声:“谢谢你了。” “杜先生如何了?”宁仪韵问道。 “杜先生挺好的,能吃能喝,身子也比之前好一些了。人该长胖了一些。” “那就好,”宁仪韵道。 “不过”钟亦青迟疑了一下,朝宁仪韵看了一样。 “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恩,人是比以前胖了,可比以前更加清冷了。 以前是儒雅高贵,现在清冷疏淡。 我的同窗们都说,杜先生看着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201 不食人间烟火 203送聘礼的队伍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3送聘礼的队伍 钟亦青接着说道:“从前,杜先生儒雅而温和,对我们这些学生都很好,听杜先生讲课,便如同沐浴在春日暖阳里。 现在的杜先生,依旧儒雅贵气,但是看上去清清冷冷,连同他讲话也觉得他周身都是冷的。 我们几个同窗都说,如今的杜先生,几乎没了人间的烟火气。” 宁仪韵轻轻叹了一口气。 钟亦青道:“杜先生如此我看了也难受,杜先生变成这样,姑娘是知道原因的。 先生一直无心男女之事,没想到,他终于有了心仪的姑娘时,竟受了巨大的挫折。 宁姑娘,你也不必介怀,男女之情,勉强不得,怪只怪,你和杜先生,只有相识的缘份,却没有做夫妻的缘份。” 宁仪韵诧异的看向钟亦青:“你现在不怪我了,我记得今年早春,围棋大比的时候,你还责怪我来着。” 钟亦青摇摇头:“当时是我没想明白,我回去想了很久,宁姑娘,你说的对,男女之事,勉强不得。 杜先生再好,你对他生不出情意,也怪不得你。” 宁仪韵对钟亦青倒是刮目相看:“钟公子,多谢你理解。” 她默了默,说道:“替我向杜先生问好。” 顿了一顿,宁仪韵又道:“算了,还是不要向杜先生问好了,钟公子就不要提今天同我相见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希望时间可以冲淡杜舒玄内心的伤痛。 “好,”钟亦青点头。 “仪韵姐姐,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男女之情,什么勉强不得的,”戚圆豆仰起脸,眨巴着眼,说话奶声奶气,纯真可爱。 宁仪韵噗嗤笑了一下,刮了一下戚圆豆的小鼻子:“人小鬼大。” 戚圆豆撅了撅嘴:“欺负孩童。” 宁仪韵摸了一下戚圆豆的发髻,笑道:“不敢不敢,我们圆豆最厉害。” 说罢,她又抬头对钟亦青说道:“钟公子对小娃娃,倒是耐心。” “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听到她叫我一声大哥哥,我便真的把自己当一回哥哥了。” 钟亦青对戚圆豆说道:“你叫圆豆吧?呵呵,你真是聪慧的孩子,围棋下的不错。” 戚圆豆开心的咯咯咯笑了起来:“真的吗?圆豆下的不错呢。 大哥哥,我以后还能找你下棋吗?” “当然可以啊,”钟亦青说道,“不过近日我课业比较忙,这珍珑棋馆可能会来得比较少。过了秋天,我就得空了,到时候,便可以经常来棋馆了。” “好咧,”戚圆豆欢呼道,“过了秋天吗?” “恩,”钟亦青看向窗外院中的高大乔木说道,“等着院子里的落叶都掉下来,秋试也结束了。” —— 永宁侯府。 新晋的永宁侯温伯瑾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老永宁侯突然离世,子承父业,温伯瑾便要在突然之间,接手老永宁侯手里的各项事务。 这几日,他每日从清晨忙到深夜,现在终于将各项事务理顺了。 他搁下手下的笔,捏了捏眉心。 他觉得身子有些乏力,不仅是因为连日的操劳,而且因为他夜里没有睡好。 昨日,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了心里那个人儿。 在春日里,永宁侯府的桃花林里,她多喝了几杯桃花酒,正是微醺,脚步略有些不稳,一步一步,端的是风情万种,半眯的桃花眼妩媚动人。 她轻启红唇,吟着桃花诗,声音格外娇软。 那是他曾经看到的,如今又在他的梦里再现。 让他在一阵燥热中醒来,便再也没有睡着。 这个女子 他是否还有机会 他叹了看口气。 “大哥,你又在书房里啊?” 温伯瑾抬头一看,便见到温明玉一身素服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少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多了几分温婉成熟。 父母的突然离世,让他的这个妹妹成熟了不少。 “恩,处理一些公务,近来事情比较多,”温伯瑾说道。 “大哥,你也注意点身子,有什么事,也让二哥做点。”温明玉说道。 “好,”温伯瑾说道。 “大哥,今日我想出门。”温明玉说道。 “是该出去走动走动,打算去哪里散心?”温伯瑾说道。 “我打算去珍珑棋馆。”温明玉道。 温伯瑾微怔。 温明玉接着说道:“爹娘刚离世那会儿,多亏仪韵姐姐来照顾,这会儿我想去看看她。” “好,”温伯瑾说道,“代我向她问好。” “嗳,好的,我一定带到。”温明玉说道,“我还想请仪韵姐姐过几天再到我们府上玩。 上次仪韵姐姐到我们府里,忙着照顾我,我也正沉浸在悲伤中,顾不上旁的事情。 我都没有好好带着仪韵姐姐在我们府里看看玩玩。就算上次府里举办桃花酒宴会,也只是在桃花林那片儿走动。” 提起桃花林,温伯瑾严肃的五官线条柔和下来。 “是该请人来好好玩玩。” “那我这就去了,”温明玉说道。 “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温伯瑾道。 —— 温明玉带着丫环去了珍珑棋馆。 尚未走到棋馆就看到一队长长的车队向珍珑棋馆行进。 这车队的模样看着像是聘礼。 203送聘礼的队伍 204下聘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4下聘 温明玉好奇的册侧过头,蜿蜒的聘礼队伍,如一条长龙,在隆升街上不缓不急的向前行进。 “这么多抬聘礼,是哪家的聘礼?” “不知道啊,那么长的队伍,那么多抬聘礼,大概有二十四台。” “哪里止二十四台,你看这队伍弯弯曲曲的,根本看不到头,要是只要二十四台,应该能看得到收尾。” “也不知道这聘礼里头装的是什么宝贝?要是能打开看看,让我们开开眼就好了。” “这么多台聘礼,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哪能给你看?” “虽说看不到箱子里面,但是光看这红箱子,啧啧,这箱子的木料怕是黄花梨的,光这箱子就值不少银子。” “啧啧这真是开眼啊” 温明玉出身富贵,跟在父母身边,婚嫁之事也看过不少,这么大的排场,她也是第一次见。 是谁家在下聘礼,看着方向,是 “瞧,快瞧,那是定安侯府的标志。” “原来是定安侯府啊,难怪难怪。” “哟,数清楚了,数清楚了,一共有四十八台。” “这么看来是定安侯娶亲,想想整个京城,除了皇家,也只有定安侯府娶亲,能拿出四十八台花梨木红漆箱子来装聘礼。” “是定安侯娶亲的话,这箱子里的东西,恐怕一件一件的都是宝贝。” “估计里面随便一件,就够我们吃喝上好几年了。” “这些聘礼是送给哪家的,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你都不知道?说起来,这姑娘也是个奇女子啊。” 温明玉心里暗道,定安侯下聘的姑娘,除了她仪韵姐姐,还能是谁。 仪韵姐姐和定安侯两情相悦,她是早就知道了,看这聘礼的架势,就可以看出来定安侯对她仪韵姐姐的看重。 她为她高兴。 仪韵姐姐是值得真心相待的好女子。 因为定安侯聘礼队伍的缘故,本就热闹的隆升街,更加拥挤,道路两边,行人挤挤挨挨,摩肩接踵。 耳边又有几个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这么多聘礼,这么大的排场,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咯咯咯,这春日都过了,夏天都来了,妹妹这时候想嫁人了?” “姐姐,你休要胡乱编排我,什么春天过了,夏天来了,这骂我思春呢?” “妹妹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你比我年纪还大些的。 我说羡慕,不是羡慕那宁姑娘得以出嫁,我是羡慕她能嫁得这般好,这般风光。 女子嫁人一辈子便只有一次,若是能嫁得风风光光,轰轰烈烈,便也无憾了。 四十八台黄花梨红漆大箱子装满聘礼,整条街为之让道。 姐姐心里难到不羡慕吗? 妹妹心直口快,不像姐姐说个话,还要绕个弯弯。 不管姐姐怎么想,我是羡慕的,只怕整条上围观的女子,是整个京城,不是,是这世上的大多数女子都会羡慕的。” “你这些话,妹妹何必说出来。” 温明玉转过头,看向那两个女子。 年纪小些的那个女子,长的不算标志,眼睛倒是很大很有神。 她正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朝聘礼队伍看过去,大眼里的羡慕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的旁边是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姑娘,肤色白皙,还算清秀,她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街上的送聘队伍,艳羡的神色便从眼底掠过。 世上的女子都会羡慕? 温明玉心中暗道,她朝那聘礼队伍看了看。 她也是羡慕的。 不过,她羡慕的不是所谓风光大嫁,也不是四十八抬聘礼。她出身世家,永宁侯唯一的嫡女,郡主的女儿。永宁侯府虽比不得定安侯府,也是百年世家,京城里的高门贵族,别说普通百姓,就算是一般的高官之家,也是远远比不上的。更何况她生母本生出身高贵。 她出身如此富贵,经常出入大长公主府,偶尔还能进出皇宫。大约是见过了奢侈华贵的场面,定安侯下聘礼的排场,对她没有什么很大的冲击力。 然而,她还是羡慕的。羡慕仪韵姐姐能和自己中意之人成秦晋之好。 仪韵姐姐和定安侯相知相爱,站在一起,便是神仙眷侣。 让人羡慕得很。 温明玉低下头,可是她,莫说和心上人定亲成亲,就连见都见不上一面,她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她又思念起他来。 他离开京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他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和京城一样,天气渐热,草木繁盛。 温明玉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她走到珍珑棋馆时,定安侯府的聘礼已经到了。 她在棋馆的院子里寻到宁仪韵。 “仪韵姐姐,恭喜,”温明玉认真的说道。 “谢谢你啊,明玉,”宁仪韵说道,“身子好些了吗?” “全好了,那阵子多亏你照顾我,”温明玉道,“近日在家里待久了,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 “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宁仪韵说道。 “你什么时候得空,到我们府上来玩,上次你来,我都没有带你在永宁侯府好好玩玩。”温明玉道。 “嗳。” 姐妹二人,聊了一小会儿,温明玉笑嘻嘻的告辞:“今儿,是定安侯来下聘礼的日子,我可不能耽搁你太多时间,瞧,人都在那里等你了。” 温明玉朝院子的一处努努嘴。 宁仪韵朝那里一看,乔安龄正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那里,朝她看着。 她浅浅笑了笑。 “仪韵姐姐,那我先回去了,改日你到永宁侯府,我们再好好聊聊。” 204下聘 205恨不能替了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5恨不能替了他 温明玉走后,宁仪韵便带着乔安龄进了两层小楼底楼的偏厅。 苏芝如也带着一个棋馆婆子过来招待乔安龄。 婆子给苏芝如、宁仪韵和乔安龄上了茶,便退到了一边儿侯着。 苏芝如笑呵呵的和乔安龄说话。 她一会儿朝宁仪韵看看,眼眸带着慈意,一会儿朝乔安龄看看,笑容更加和蔼欢喜。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何况这下聘礼的排场,足见他对自己女儿的看中,苏芝如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喜气。 苏芝如对乔安龄和颜悦色,乔安龄对苏芝如也是尊敬有加,气氛和睦愉快。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苏芝如便道:“我呀,我这不还有事做么?你们两在这里好好说说话,有我这个长辈在这里,你们也别扭,呵呵呵。我先走了,你们聊着,你们聊着。” 苏芝如乐呵呵站起身,离开屋子。 不过,苏芝如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旁边侯着的婆子,她临走时还给这婆子使了眼色,让这婆子好好伺候宁仪韵和乔安龄。 宁仪韵轻笑着摇摇头。苏芝如怎么想的,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娘亲既想着让她和乔安龄单独待一会儿,不要因为长辈在场而别扭,也想着让她和乔安龄保持距离,不要在成亲之前,就逾越了。 真是矛盾的娘亲。 “仪韵。” 对面的乔安龄唤了一声,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隐隐带着几分激动几分柔情。 “恩?”宁仪韵回过神,抬眼问道。 “我下聘了,”瑞凤眼眸光柔和。 宁仪韵轻笑道:“恩,你下聘了,这个隆升街都知道了,” 乔安龄轻笑出声:“呵,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知道了就好,也免得有旁的男人感觊觎你。 聘礼已下,就等着你我大婚之日。” 宁仪韵单手托起香腮,朝乔安龄看着,桃花眼眼波一转,微微笑着,轻轻用鼻音应了一声:“恩。” 乔安龄见她眉目如画,媚态天成,心头不禁一热,柔和的眼神顿时幽暗了些许。 “仪韵?”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 “恩?”又是一声,“恩”,这次尾音上扬。 “仪韵。”乔安龄又喊了一声,眼神愈加幽暗。 “恩,”娇娇柔柔的鼻音。 宁仪韵一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传来温柔的触感。 垂眸一看,乔安龄的大手从桌子底下钻过来,钻到她袖子里,覆到她手背上。 她愣了愣,随即浅浅一笑,将手掌翻转过来,同他的手掌心相对。 乔安龄低头,也浅浅勾了唇。 他正想扣住她的手指,同她十指相扣,手心突然传来酥麻之感。 抬头,朝宁仪韵一看,见她朝自己眨巴了几下眼,妩媚之中透出几分可爱。 宁仪韵勾着手指,在乔安龄的手心里划了一下,见乔安龄愣神,便起了坏心思,用指尖在他掌心中极轻的划过来,再极轻的划过去,轻的若有若无,最后在他掌心缓缓打着圈圈。 酥麻之意,从掌心一波一波的传来,虽不强烈,但也足以叫人心痒。 “仪韵,”暗哑的声音带着无奈。 “恩?”娇软的声音又是一个上扬。 站在一旁侯着的婆子,看不到桌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就听得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一个不停的唤着“仪韵”,一个不停的“恩”着答应。 婆子十分奇怪,自己东家和定安侯在打什么哑谜。这定安侯盯着他们东家看了许久,傻傻的一遍一遍的喊着“仪韵”,除了这两个字以外,便什么都不说。 外头都说,定安侯非常看重她们东家。就她看来,这何止是看重,分明是着了迷似的喜欢。 这一声又一声的仪韵,当真温柔缱绻。 至于她们东家但定安侯一句接一句唤她,东家就一句接一句的答应。这“恩”来“恩”去个什么劲儿,有个什么意思。 婆子轻叹了一口气,她老婆子年纪大了,年轻人,她是看不懂的了。 乔安龄掌心酥麻的触感还在一波一波传来,虽然不强烈,但也不容忽视。 他终于一把抓住宁仪韵的手,不让她的手指再乱动。 “仪韵。” “恩。” 若是周围没有人,乔安龄一定会顺势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现在,挡着这婆子,他什么也不呢么个做,再说,是他先招惹她的,他先忍不住去摸她的手的。 这会儿自作自受,难受也只得自己忍着。 —— 温明玉从珍珑棋馆离开以后,便径直回了永宁侯府。 在回廊上遇到了温伯瑾。 “咦?大哥,前几日这个时辰,你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今儿怎地这里?” 温伯瑾颔首道:“连日忙于公务,有些疲倦,正打算回院子休息片刻。” 温明玉见温伯瑾面容憔悴,急忙关切道:“大哥,你要多休息休息。总是这么操劳,铁人也熬不住。” “好,”温伯瑾简短的应了一声,神色和平日里一样严肃。 “大哥,你快去,休息吧,妹妹就不耽搁你了。”温明玉朝温伯瑾挥挥手,在自家大哥面前露出她原本的天真活泼。 温伯瑾顿了一顿问道:“明玉,早上,听你说,你去珍珑棋馆找仪韵了?” 温明玉点点头:“是啊?刚刚回来,我还请了仪韵姐姐过几日到我们府上来。” “她答应了?”温伯瑾问道。 “当然答应了,”温明玉道。 “好。”温伯瑾应了一声,唇角紧绷的线条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温明接着道:“就算爹娘不在了,仪韵姐姐还是我的义姐,也还是大哥的义妹啊。” 温伯瑾一滞,低声说道:“正是。” 温明玉道:“她便答应我了。” “恩,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以前你去珍珑棋馆,都要待上大半日,”温伯瑾道。 “今日同往日不同啊,”温明玉笑道,“今日特殊么,定安侯给仪韵姐姐下聘礼了。我不好意思耽搁太久啊 大哥,定安侯下聘礼下足了功夫的四十八台聘礼,把整个龙升街都占满了。 想来定安侯是极为中意仪韵姐姐的。” 温伯瑾双拳猛然一握,脸上线条一崩。 过了片刻,他的拳头慢慢放松下来,连带着肩膀也垮下来。 他垂了眸,整个人十分颓然。 温明玉发现了温伯瑾的异样:“大哥,你怎么了?” 温伯瑾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颤:“连日忙于公务,身子觉得乏力,正想回屋子休息休息。” “大哥,你快回去休息,我真不该同你扯了那么多话,快去歇着,可千万不要类病了。”温明玉担忧道。 “好。”温伯瑾向温明玉点了个头,便立刻离开了,脚步极快,匆匆忙忙,若不是他强稳住心神只怕要踉跄起来。 温明玉看着温伯瑾虚浮的脚步,心里十分担忧。 午后,温明玉闲来无事,就出了自己的院子,想去花园里散散步。 走到回廊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厮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晚。 一个小厮正对另一个小厮说道:“小心着些,千万别把这碗醒酒汤洒了,这是要给侯爷的,走路稳当些。” “知道了,我会小心着的。” 温明玉拧了一下眉头,快步走到那两个小厮跟前:“你们说这醒酒汤给谁的?” 一个小厮回答:“回小姐,是给侯爷的。” “给我大哥的,为什么要给我大哥?他醉酒了?”温明玉说道。 “回小姐,是侯爷喝醉了。”小厮道。 “我大哥平日不喝酒的,这又没有应酬,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喝醉了?”温明玉说道。 “小的不知,这侯爷的事不敢过问。”小厮道。 温明玉跺了下脚:“走,我跟你们一起看看。” 到了温伯瑾的院子,温明玉抓到一个小厮问他温伯瑾在哪里。 得知温伯瑾醉倒在厢房之后,又立刻带着这两个小厮去了厢房。 “大哥”温明玉站在厢房门口急切唤了一声。 温伯瑾坐在圈椅离,因为醉酒的缘故,整个人微微蜷缩窝到圈椅里,神色间流露出忧伤之色。 他看上去深知不轻,念念有词到:“恨不能替了他去,恨不能替了他去,替了他去下聘礼。” 温明玉震惊。 205恨不能替了他 205 如意郎君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5 如意郎君 温明玉嘴唇颤了颤,声音极轻像是在同温伯瑾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大哥,原来你心仪之人,你心仪之人竟然是仪韵姐姐。” 她抿了一下唇,心里难受起来:“仪韵姐姐是你的义妹,况且,定安侯连聘礼都下了。” 温伯瑾醉得厉害,浑身散发着酒气,四肢无力的坐在圈椅里,不再是严肃刻板,坚强硬朗也顶天立地的永宁侯,而是一个普通伤心的男人。 温伯瑾剑眉拧成一团,他大约想站起来,但因为重心不稳,起来的时候,修长的身子歪着,险些摔倒。 眼见温伯瑾要摔下,温明玉一个激灵回过来神来,快步上前,扶了温伯瑾一把,把他扶回座位。 “大哥,你坐好,小心摔着。”温明玉道。 温伯瑾没有说话,用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温明玉转头,朝小厮说道:“把醒酒汤给我。” 她接过醒酒汤,小心的给温伯瑾喂了下去。 喂完醒酒汤,又扶着温伯瑾去旁边的软榻休息。 温伯瑾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慢慢清醒过来。 他看到温明玉坐在软榻边的桌子上:“明玉,你在这里?” 话语一如平日的简洁,低沉所谓声音因为刚刚酒醒,比平日暗哑了些。 “听下人说,你醉得厉害,我就过来看看,”温明玉道。 温伯瑾说道:“不必担心,今日午饭的时候,一时贪杯多喝了几杯。这几天太过疲劳,疲劳了便容易酒醉。 现在已经酒醒。” 温明玉怔怔的看着温伯瑾,心里又有些难受:“是吗?大哥。” 见温明玉大眼里流露着担忧和关心,温伯瑾眼神柔和下来:“其实现在还有一些头晕,再坐一会儿就好,别担心了,我再休息一会儿,再去书房处理公务。” “还要去处理公务?”温明玉说道。 “是啊,事务多。”温伯瑾道。 温明玉眼眸垂下:“嗳,大哥。” —— 珍珑棋馆大堂。 “钟哥哥,你要走了吗?”戚圆豆仰着脑袋,看着坐在对面的钟亦青。 “嗳,是啊,要回去做功课了,”钟亦青朝棋馆大门的方向看着,那里站着众多定安侯府的下人。 “恩,今日大哥哥已经陪我下了三盘棋了,”戚圆豆说道,“钟哥哥,你在看定安侯府的人吗?” “恩,是啊,今天原来是定安侯府下聘礼的日子,”钟亦青说道。 戚圆豆眨巴着眼,点点头:“是啊。定安侯和我仪韵姐姐是天作之合。” 钟亦青失笑道:“你小小年纪的,还知道什么天作之合。” 戚圆豆撇撇小嘴,不满的说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我哥哥是棋馆的管事,他懂得可多了,他说的准是对的。 我哥哥还说了,要我将来也找一个如意郎君。” 钟亦青倒底少年心性,听到戚圆豆奶声奶气的说找如意郎君,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戚圆豆睁着大眼睛瞪着钟亦青:“钟哥哥,怎么得了大乐子了?” 钟亦青笑道:“好,好,你将来一定会找到的。” 戚圆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钟哥哥,你找到如意娘子了吗?” “如意娘子是什么?”钟亦青问道。 “我找如意郎君,你就是找如意娘子啊,”戚圆豆不屑道,“这都不明白。” 钟亦青失笑:“没有,我课业重,以学业为重,没工夫找。” 戚圆豆嘟起嘴说道:“怎么都这么说?” 钟亦青笑道:“还有谁这么说?” “我哥哥,起棋馆事务繁忙,不能辜负东家的栽培,没有功夫,说话的语气也同你一模一样。” —— 钟亦青回了国子监,在一间校舍前遇到了杜舒玄,手里拿着两本书。 “杜先生,”钟亦青唤道。 “恩,亦青,”杜舒玄应道,“快秋试了,这几日围棋先放一下。” 钟亦青听到杜舒玄的嘱咐,应道:“好,知道了,杜先生,” “恩,”杜舒玄点了下头,错过身,向远处走。 钟亦青动了动嘴唇,杜舒玄整个人疏淡,说话淡淡的,眼神也是清冷的。 他预言又止,想了想,终究没有喊住杜舒玄,告诉他定安侯给宁仪韵下聘的事情。 他垂下目光,落在杜舒玄手里拿着的两本书上。 不是杜舒玄常看的棋谱,也不是他所喜欢的字帖。 而是两本佛经。 钟亦青心里一惊:“杜先生。” 杜舒玄回头,问道:“何事?” “杜先生手里拿了两本是佛经?”钟亦青问道。 杜舒玄答道:“是法华经。”语气平缓,仿佛在说平常小事。 “杜先生平日喜欢看棋谱的,怎么今日突然看起佛经来了?对佛经感兴趣了?”钟亦青问道,“以前没见杜先生喜欢佛经。”杜舒玄说道:“恩,近日觉得经书博大精深,便拿来看看,棋谱也是看的。” 钟亦青说道:“那我也看看。” 杜舒玄淡笑道:“经书不适合你看,你需得好好做功课,考功名,莫要耽误了功课。” “好,我知道了,杜先生。”钟亦青说道。 杜舒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钟亦青看着他清冷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 定安侯府书房。 “侯爷,我们收到消息,说祁隆渊和卢修远有了嫌隙,”宋修书站在书房中央,拱手说道。 乔安龄坐在书案后,听到宋修书的话,便道:“接着说。” “祁隆渊提前一日回了军营,不过他和卢修远还是有书信往来的。 我们的人截获了卢修远和祁隆渊的往来书信,誊抄了书信里的内容,再悄悄的把书信送回去。 卢修远和祁隆渊都不知道他们往来书信的内容我们都已得到。” “书信里怎么说?”乔安龄问道。 “祁隆渊提前一天回军营,此事他没有知会卢修远,卢修远心里不舒坦。 此外,祁隆渊没能射死侯爷,卢修远也十分不满意,说祁隆渊没完成他交代的事情,没有给他回音就直接离开京城回军营,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说他对祁隆渊有恩,质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恩人。” 乔安龄勾了勾唇:“这两人是因为我的缘故,有了嫌隙。 本来我们是打算抓住祁隆渊,好断去卢修远一臂。 如今祁隆渊没有抓住,错失了机会,但他们二人竟自己产生了嫌隙。 如此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祁隆渊这条臂膀已经除的差不多了。” “可是”宋修书顿了一下说道,“可是祁隆渊还好端端的活着,还在军营里当着他的将军。 这臂膀还活着,侯爷。” 乔安龄微微摇头道:“离了心的臂膀,便是死了的臂膀,不足为患了。” “他们二人会不会有一天冰释前嫌?”宋修书问道。 “不会,卢修远疑心病很重,他已不相信祁隆渊。而祁隆渊也是个有傲骨的人。 两人之间,有了一点嫌隙,便是一辈子的嫌隙。”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拿起搁在砚台上的一支笔,在一张空白宣旨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道:“左膀右臂,一个事左膀,一个是右臂。 如今,左膀已经不足为患,现在便要开始留意右臂了。” 宋修书点头道:“侯爷,您打算对付两江总督。” 乔安龄点点头:“两江总督贪腐的资料,早已准备好了罢。” “准备好了,”宋修书说道,“一早就准备好了,之前,我们就打算把这两江总督的罪证提交给皇上的。 后来,我们把两江总督的事情暂时放下,去调查宁贺了。” “恩,”乔安龄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点了两下。 “修书,”乔安龄说道,“把两江总督贪墨的资料准备好,明日我变要呈给皇上。” 205 如意郎君 206 穿在里头的。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6 穿在里头的。 “是,”宋修书拱手应下,抬头之际,余光瞥到乔安龄书案上的宣旨。 宣旨上只有三个字,李荣北。 李荣北,两江总督,正三品。 他盘踞江南多年,在两江之地,几乎只手遮天。 江南鱼米水乡,物产丰富,商业发达,富庶繁荣。 江南富庶,每年的税恭占整个大楚税收的三分之一不止,从税负之中,流出万万分之一,也是一个巨大数额。 李荣北贪墨的便是两江之地的税收。 李荣北是卢修远的人。 李荣北贪,这些年贪了的钱财,一部分李荣北自己拿着,还有一部分则落入卢修远的口袋。 李荣北贪,卢修远也贪。 繁华的江南产生的财富,肥了李荣北,也肥了卢修远。 硕鼠硕鼠,李荣北和卢修远便是大楚朝的两只硕鼠。 不过卢修远权倾天下,李荣北在江南又几乎是个土皇帝,朝堂致之中,就算有人知道,也是敢怒不敢言。 “修书,你退下去吧,”乔安龄说道。 宋修书离开之际,朝乔安龄看了一眼,见乔安龄神色淡淡,不辩喜怒。 他跟随乔安龄多年,现在他的主子,年轻的侯爷,终于要出手对付李荣北。 李荣北贪墨的证据一旦呈到皇上面前,不知道这大楚的朝堂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 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对宁仪韵自是没有什么影响,她正忙着开第三家棋馆。 过了几日,苏承庭和梅香雪休假归来,宁仪韵把苏承庭和梅香雪叫到了隆升街的老棋馆,又把戚初九也一起喊来。 几个人找了个雅间,商讨起珍珑棋馆再开一家分店的事情。 “东家,咱们第三家棋馆选在什么地方?”戚初九问道。 “棋馆的选址很重要,”宁仪韵说道,“初九,你觉得应该选在哪里?” 戚初九沉思片刻说道:“东家,第三家棋馆选在城北如何?” 宁仪韵一挑眉:“说说道理。” “东家,中常街在城南,隆升街在城西靠南,城北里中常街远,离隆升街也很远。 我们棋馆的客人虽说也有一些是慕名而来的,但主要是住在周围的,尤其是那些常客都住的不远。 一片地方,居住的百姓只有这么多,如果在附近再建立一座棋馆,新的棋馆,便不会再有多少客人。” “恩,”宁仪韵赞赏道,“言之有理,倒底做了这么久端王管事了。” 戚初九正色道:“都是东家栽培的好。” 宁仪韵摇摇手:“是你自己用心。” 她接着道:“初九,你说的不错,如果再在附近建一座棋馆,我们便会面临客源不足的情况。 建在城北就不同了,城北有大片的民居,有民居,便是有客源。 城北客源丰富,我们就去那里开发。” “好,”苏承庭道,“还是用珍珑棋馆的牌子吧。” 宁仪韵浅笑道:“当然是用珍珑棋馆的牌子。 除了牌子以外,和中常分馆一样,里面的摆设装束,都要和隆升街老馆的一样。 要让人不用看店招匾额一进屋子,就知道这里是珍珑棋馆的分馆。” 苏承庭说道:“嗳,嗳,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之前,这法子用在中常分馆上,就是极好的,现在用在新馆也一定有用。” “隆升街老馆,中常分馆,和新馆一样的招牌,一样的装饰,在京城宛如三组之鼎。”宁仪韵说到,“除了这些以外,每年也要举办两次围棋大比,作为分塞馆,选出前三。这其三和另外两家棋馆的前三再决一胜负。” 梅香雪赞叹道:“仪韵,看来很快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我们珍珑棋馆,围棋大比到时候,就更加热闹。” “恩,日后,我们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将会是大楚声势最浩大,也是最权威最专业的围棋大比。” 宁仪韵浅浅一笑:“珍珑棋馆也会成为全京城下围棋的人心中的圣地。” “东家,城北挺大的,我们具体把新分馆建在哪里?”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道:“具体定在哪里,要实地考察才行,看地图是看不出的。 我们先实地考察,把具体的选址定下来,定下来之后装修棋馆。” “好,”苏承庭说道,“那从明儿开始,我就去城北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戚初九说道:“苏掌柜,我也去。我从北往南找,您从南往北找,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几人在雅间里,就开新棋馆的事情讨论了许久,又对初步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四人小会开完之后,宁仪韵便回了离开雅间,回了棋馆内院自己的屋子。 “仪韵,你在屋子里啊?” 宁仪韵刚回屋子没多久,就听到苏芝如在门口喊她。 “娘,我在屋子里啊,没有锁住,娘,你推门进来便是。”宁仪韵向门口喊道。苏芝如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沓纸:“仪韵,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娘,是什么?”宁仪韵迎上去,探头看苏芝如手里的宣旨。 苏芝如递给宁仪韵看:“你看,都是嫁衣的样子。” “这些都是嫁衣的样子啊,这么多。”宁仪韵接过来,翻看起来。 “是啊,你和定安侯的婚期定在今年的秋季,现在已经要入夏了,嫁衣当然要准备起来了,”苏芝如说道,“原本啊,这嫁衣应该是出嫁的新娘子自己绣的,不过你这女红” 宁仪韵呵呵笑了起来:“我这女红还是算了吧,真的让我给自居做嫁衣,这做出来的嫁衣,不是丢人现眼么?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苏芝如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姑娘家的,谁不会制衣裳啊,你呀,还有脸说。” 宁仪韵陪着笑:“娘教训的是,这是哪里来的嫁衣样子。” “我去了京城里最好最有名的绣房,容绣坊,请里头最好的裁缝给你做嫁衣,最好的绣娘给你绣花。”苏芝如道。 “这么许多”最“,我这嫁衣一定是最好看色,娘,待我真好,”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道:“嫁人是大事,一点一滴都马虎不得,嫁衣这样重要的事情更加马虎不得,再说,我们现在又不差银子,嫁衣自然能做好的,就做好的。” “好,娘想的周到,我都听娘的,”宁仪韵说道。 “等裁缝和绣娘做好嫁衣之后,你最后再缝上两针,就当是你自己也亲自动过手了。”苏芝如说道。 “那我到是占了便宜了,”宁仪韵笑道。 “好了,别贫嘴了,来看看这些嫁衣样子,有没有喜欢的,这些嫁衣样子是容绣坊的绣娘给我的,让我拿来给你选选的,”苏芝如说道。“我看看,”宁仪韵说罢,拿着这些嫁衣样子,坐到桌子前,一张一张看起来。 宁仪韵虽然不会绣花制衣服,但审美还是不错的,这些嫁衣样子,繁复华丽,穿起来一定高贵雍容。 她喜欢漂亮衣服,便绕有兴趣的看起嫁衣样子来。 嫁衣样子都很好看,看得宁仪韵心情十分欢畅。 但是这些嫁衣样子,似乎又少了什么。 宁仪韵想了想,这些嫁衣样子,华贵是华贵,雍容是雍容,就是太宽大了,不是很显身材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娘,你等等,我画几个嫁衣样子给你看看。” 宁仪韵提起毛笔,蘸了墨,刷刷的给画了几个草图。她把自己画的嫁衣样子给苏芝如看,苏芝如的回复不是“惊世骇俗”,就是“伤风败俗”。 “仪韵,别胡闹了,婚嫁是终身大事,你万不能穿成这样上花轿,恁地让旁人笑话一辈子。” 宁仪韵叹了一口,想想苏芝如讲的话,也有道理。她想把前世的见到的婚纱旗袍弄到这个时代来,对这个时代来说,确实不是倾世骇俗,就是伤风败俗。 罢了,宁仪韵垂头丧气。 转眼,她桃花眼又迸出神采,她嘿嘿一笑:“娘,穿在里头的就没有管是惊世骇俗,还是伤风败俗了吧。” 206 穿在里头的。 207 他会不会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7 他会不会来 苏芝如怔了怔:“里头穿的衣服?” 宁仪韵嘴角上扬:“娘,那容绣坊在哪里啊?我去找那里的绣娘。” “你找那里的绣娘做什么?”苏芝如问道。 “做些别的衣裳,”宁仪韵说道。 “那这嫁衣样子”苏芝如看着宁仪韵手里的嫁衣样子,迟疑道。 “这些嫁衣样子都不错,不急,左右要等秋天才大婚,等我好好看看,选一件心仪的,再让容绣坊做,”宁仪韵说道。 “也不能耽搁太久,制好一件嫁衣,也需要一些时日的,”苏芝如嘱咐道,“别耽误了婚期。” “知道了,娘。 娘,那蓉绣坊在什么地方啊?” 宁仪韵从苏芝如那里问到了容绣坊的地址,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一次容绣房,找到蓉绣坊最好的绣娘,花了许多银子,定制了一些衣物。 都要用大红绸缎制,制的不是穿在外头的嫁衣,而是穿在里头的贴身衣物。 这些衣物的样子,是宁仪韵前一天晚上就着灯火连夜画出来的。 款式有些不可描述。 当容绣房的绣娘知道这些衣物的用处和穿法时,羞的面红耳赤。 但是看在宁仪韵给的银子多的份上,绣娘还是答应给制了。 —— 定安侯府,书房。 书案上叠着厚厚一沓大红的帖子。 乔安龄握着一杆上好的狼毫,一张一张写着帖子,修长的手握着笔杆,笔走游龙。 写完一张,放到一边,再写下一张。 “侯爷,”书房门口传来宋修书的声音。 乔安龄头也不抬:“进来。” 宋修书走进书房:“侯爷。” “恩,”乔安龄继续埋头写着帖子。 宋修书看了一眼书案摆着的厚厚一沓大红帖子:“侯爷,这是写帖子” “恩,喜帖。”乔安龄写完一张帖子,抬头看了看宋修书,又拿来另一张空白红帖,低头写起来。 “这么多喜帖,侯爷打算都亲自写”宋修书讶异的问道。 “也不算太多,怎么了?”乔安龄抬头道。 “无事,”宋修书说道,“我记得侯爷大婚是定在秋季,现在才刚刚入夏” “早些写好,早些发出去,也好让人有所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安排事务,因为有旁的事情,无法参加我的婚宴。”乔安龄淡淡道。 宋修书心中腹诽,你定安侯的婚宴,谁敢找借口推托不来。再说,整个朝堂的官员都巴不得能来参加婚宴,谁又会放弃这个和定安侯套近乎的机会。 秋天婚宴,夏天就发喜帖,实在是太早,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中意这门婚事。 乔安龄见宋修书不说话,便说道:“怎么了?” 宋修书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恭喜侯爷要抱得美人归了。” “恩,”乔安龄唇角的笑意淡淡的,眼眸却流露出兴奋和万分欢喜之意。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乔安龄问道。 “是关于李荣北的事情,”宋修书说道。 听到“李荣北”三个字,乔安龄立刻神色一正:“接着说。” “是这样的,江南那边传来消息,押李荣北回京城的车队已经从那边出发了,”宋修书说道。 “要回京城受审了,”乔安龄说道。 “我们给皇上呈上去的资料,证据确凿,想那李荣北在江南耀武扬威的那么久,贪墨了那么多朝廷的税收这回算他栽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说道:“已经证据确凿,所以皇上才会派人把李荣北从江南押回京城,由刑部审案。” “侯爷说的是。侯爷,因为两江总督出了事,最近朝堂上不太平吧。”宋修书问道。 乔安龄随意的点了下头:“何止是不太平,简直是惊涛骇浪。 朝堂上的事情先不用管。 押送李荣北的官差,是刑部的人?” “恩,是,邢部的人。”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眉心微拧:“修书,派人保护暗中保护押送李荣北的队伍。” “暗中保护”宋修书沉吟一下说道,“侯爷,您是担心,李荣北会逃跑。” 乔安龄点了一下头:“李荣北盘亘江南多年,势力极大。 我们呈给皇上的资料详尽而且确凿,李荣北到了京城之后,只怕下场会十分凄惨。 他的人,他的同伙,会想法子救他也未可知。” 乔安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怕李荣北的人会和官差兵戎相见,到时候李荣北被救走不说,押送的官差也会有伤亡。” “好,”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接着说到:“此其一。” “那其二是什么?”宋修书问道。 “李荣北贪墨的银子里有一部分是给了卢修远的。”乔安离开过说道。 “侯爷是说”宋修书迟疑道。 “我担心卢修远杀人灭口。”乔安龄说道。 “好,侯爷的意思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派人跟着,暗中保护押送李荣北的车队。” “恩,你着手去办,退下吧,”乔安龄随意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写喜帖。 写完这一沓喜帖的时候,已到了晚饭的时候。 夏天日落的晚,这个时候太阳还顽固的悬在西天不肯落在。 乔安龄朝西窗外看了看。 夏天到了,天气渐热。 游湖到是不错。 —— 夏天到了,天气渐热,宁仪韵在家里捣鼓了几天,做了类似奶昔的东西。 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夏天是做不出冰来的,但是所谓冬冰夏藏,冬天的冰取来藏在地下的冰窖里,可以一直藏到夏天都不会化,到夏天的时候,把冰从冰窖里取出来,就可以用了。 隆升街的醉霄楼是有冰窖的,每年冬天的时候,把冰藏到冰窖里,夏天的时侯取出来,制成冰水,在醉霄楼里出售,供人引用。 醉宵楼出售的冰水,除了纯冰水以外,还有各种水果味的,比如掺了蜜桃汁的蜜桃冰水,掺了杨梅汁的杨梅冰水。 几天前,天气刚刚热起来的时候,宁仪韵去醉霄楼吃过一回蜜桃味的冰水,夏天喝冰镇果汁当然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宁仪韵又觉得不过瘾,总觉得缺点什么,就干脆从醉霄楼里买了冰块回家,自己捣鼓。 除了冰块,她还弄了些羊奶回来。因为牛奶弄不到,便用羊奶代替。 本来,宁仪韵想把冰淇淋做出来,不过捣鼓了好几天也没有弄出来,整来整去,只整出来类似奶昔的食物。 奶昔便奶昔。 也很好吃。 这日,宁仪韵做了一盆的奶昔,装在一个冰鉴里。 她提着这个冰鉴去了永宁侯府。 乔安龄下聘的那一天,温明玉曾经来过珍珑棋馆,邀请她去永宁侯府。 这一下子又过了好些日子,是该去永宁侯府看看了。 马车一路行进到永宁侯府门口。 宁仪韵提着冰鉴下了马车,走到永宁侯府的边门,守门的婆子便立刻把宁仪韵带到了玉溪渊。 温明玉正在院子里喂金鱼,看到婆子带着宁仪韵过来,便立刻迎了过来:“仪韵姐姐,你可算来了,我都盼了好一阵了。” “嗳,明玉,我这几日做了个好吃的东西过来,给你尝尝,”宁仪韵晃了晃手里的冰鉴。 “好吃的?是什么?”温明玉朝冰鉴看看,“放在这里头?” “就在这冰鉴里头。” 宁仪韵打开冰鉴,冰鉴里有一个盆子,盆子上有个盖子。 她又把盖子打开。 “这是什么?看着黏糊浓稠的模样,像是什么糊糊?”温明玉说道。 “不进黏糊浓稠,而且还冰凉爽快,香甜可口,”宁仪韵笑道。 “说的我都嘴馋了。” 温明玉吩咐丫环取了两只小碗过来。 丫环拿了两只小碗过来,给宁仪韵和温明玉一人盛了一小碗奶昔。 “真的是清凉冰爽,香甜可口,”温明玉惊呼道,“甜而不腻,滑而不凝,真是人间美味。 今儿天气正热,吃上这么一口,真是痛快。” 宁仪韵笑眯眯:“你喜欢吃就好。” 温明玉道:“仪韵姐姐这是你自己做的?” 宁仪韵道:“是的。” “仪韵姐姐真是聪慧得紧,难怪定安侯对你死心踏地,一片痴情,”温明玉咯咯笑了起来。 “取笑我呢?”宁仪韵笑眯眯。 温明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收了笑容,神情有些难过。 也难怪她大哥,也会 “怎么了,明玉?”宁仪韵问道。 温明玉回过神,笑笑道:“没什么,仪韵姐姐,你今年秋天就大婚了吧。” “恩,定在秋天,”宁仪韵说道。 “到时候一定热闹的很,”温明玉笑道。 突然,她脑中划过一个念头。 那他会不会到宁仪韵的婚宴来? 他是仪韵姐姐的嫡长兄,他会不会来? 207 他会不会来 207 我定亲了,两情相悦,顺利成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7 我定亲了,两情相悦,顺利成章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达官显贵到场。不过,热闹不热闹的,我也不是很在意。 那些达官显贵,我见也没见过。安龄应该是认识的,不过,大多是场面上的点头之交,真心相交的没几个。 大婚看着热闹,其实真的发自内心祝福的又有几个? 只有亲人好友,才会真心祝福,其他的人么,不过人情而已。” 温明玉抿了唇:“亲人好友自然是最重要的宾客了,仪韵姐姐,你的亲人,宁家那里” “宁家?怎地提宁家了?”宁仪韵摇摇头,“明玉,你知道,我早就从宁家出来了,我的名字不在宁家族谱上,我成亲也同宁家没有关系。 我的亲人就是我娘亲和舅舅。 宁家那里,我那生父还在坐牢,我的嫡姐在卢家当妾室。” “那宁大哥”温明玉轻声道。 “我大哥”宁仪韵叹了口气,“在宁家,能算得上亲人的,也只有我大哥了,在宁家的时候,他就帮了我许多次。若是可能的话,我一定请他来参加我的大婚。” “那”温明玉试探道。 宁仪韵摇摇头:“我到是想给他发喜帖来着,但是自从我大哥离开京城之后,音信全无,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他有可能在某个偏僻的小镇落脚,也有可能正在游山玩水。 我都不知道他在何处,这喜帖又往哪里送?” “原来如此,”温明玉嗫道。 “恩,找不到大哥真是可惜,”宁仪韵说道。 温明玉垂下头,把玩了一下手腕上的玛瑙镯子。 须臾她眼中又流露出希望的神色:“仪韵姐姐,宁大哥也比一定不能来,定安侯声名在外,他要大婚的消息一定会传到京城外面去的,说不定宁大哥在外面听说了定安侯要大婚的消息,会迅速赶回京城呢? 对,宁大哥在落脚的地方听说了定安侯要大婚,就赶回京城,赶上了你的婚期。” 宁仪韵拍了一下温明玉的肩膀:“不太可能。 现在,我大哥说不定已经远离京城,甚至在某个偏僻的所在。 定安侯要大婚的消息就算真的传到京城外面,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要传到我大哥耳朵里,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等我大哥知道的时候,大婚都已结束好久了。” 温明玉眼帘闭了下来:“仪韵姐姐,你说的对。” 仪韵朝温明玉的碗里看了看:“奶昔喝完了,那盆子里还有一些,不过奶昔毕竟凉,就算是夏天也不能吃的太多。” “嗳,我晓得了。”温明玉说道。 “盆子里还剩下一下奶昔,我把它放回冰鉴里,这奶昔放在冰鉴里一时半会儿也化不了,不如你比一会儿再吃。 连续吃太多不好,吃了一小会儿,休息一下再吃。”宁仪韵起身,把盆子装回到冰鉴里。 “嗳。” 温明玉应了一声,正要喊给个丫环,把冰鉴收起来,只听到门外有丫环喊进来:“小姐,侯爷来了。” “嗳,请我大哥进来,”温明玉冲着外头喊。 片刻之后,温伯瑾便进了屋子。 “明玉,”温伯瑾看向宁仪韵,“仪韵,你来了。” “温大哥,”宁仪韵应道,那日温伯瑾向宁仪韵表明心意,她自是不能接受的,这会儿看到温伯瑾,还觉得有些尴尬,跟温伯瑾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话。 温伯瑾也没有说什么,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冰鉴和两只小碗上。 温明玉见温伯瑾正在看冰鉴和小碗,便说道:“这是仪韵姐姐做的,叫奶昔,可好吃了。” “是吗?仪韵还擅长做膳?”温伯瑾抬头问道。 宁仪韵淡淡笑道:“不擅长做菜,就是瞎弄弄出来的甜食罢了。” “我可否也尝一下?”温伯瑾说道。 “当然可以,”宁仪韵点头说道。 温明玉喊了丫环又拿了小碗和勺子 温伯瑾看着眼前的一小碗,抬头看宁仪韵:“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甜食,这叫奶昔?” “恩,叫奶昔,夏天吃,解热,”宁仪韵道。 “好,”温伯瑾低头,吃了一口,姿势如他平日的为人刻板严谨,一丝不苟,“味道不错。” 说罢,他一口气把整碗奶昔全都吃了。 丫环收了碗。 “仪韵,近日过得可好?”温伯瑾问道,“方才,我听外院婆子说,你到玉溪院来了,就过来看看。” “应该我去拜访温大哥的,到让温大哥过来看我了。”宁仪说道,语气疏离而客套。 “我来也是一样的,”温伯瑾道。 温伯瑾心里有些苦,她对他的态度,还不如以前,他没有向她表白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对他的态度还是熟稔亲切的,不像现在 宁仪韵觉得这聊天聊得实在尴尬。 温明玉看看温伯瑾又看看宁仪韵,心里叹了一口气。 几人尴尬的聊了一会儿天,宁仪韵便觉得有些受不了,起身告辞。 “我送你出门,”温伯瑾道。 “不用,我自己出去就行。”宁仪韵道。 “我送你出去。”温伯瑾坚持。 宁仪韵轻轻一叹:“好。” 两人走在永宁侯府的回廊上。 “仪韵,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温伯瑾说道,脸上线条一如平日刻板,但是双手握紧拳头。 “温大哥,”宁仪韵打断了温伯瑾的话。 温伯瑾喉结一滚,说道:“仪韵,你说。” “我已经定亲了,两情相悦,顺利成章。”宁仪韵道。 “恩。” “前些日子,他给我下了聘礼,今年秋天,我便要和他成亲了,我心中欢喜。” 温伯瑾沉默。 “温大哥,到门口了,马车就在外面,温大哥留步。” 207 我定亲了,两情相悦,顺利成章 208转眼入秋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8转眼入秋了 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发热了 乔安龄来找宁仪韵去游湖,宁仪韵正热的难受,便欣然应下。 说是游湖,其实是一条颇为宽敞的河流,在京城郊外的翠云山下。 这条河,宁仪韵来了两次,一次乔安龄生辰,一次是为了抓捕祁隆渊。不过,前两次宁仪韵都是在河边的亭子里待着,到河中心还是第一次。 船不大,舱内却是布置的十分舒适,两张精致的雕花圈椅,圈椅上摆了金丝半月靠垫。一张小方几,上头摆了官窑出产的青釉茶壶茶杯,茶壶茶杯是一整套的,质地细腻。 角落里还有一个落地小柜子,雕花的模样同圈椅一样,同圈椅方几相呼应。 船上除了宁仪韵和乔安龄以外,就只有一个船夫在船尾撑杆。 凉风从船舱的窗户吹进来,让人十分舒适。 宁仪韵做了个深呼吸:“在这里游湖倒是惬意。” 乔安龄见宁仪韵露出舒坦的表情,勾唇笑道:“你整日在忙棋馆的事情,出来休息半日也好。” “恩,最近棋馆倒是真的忙。要开新分馆,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选址,还要招收人手。 老棋馆也忙。过了夏天就是秋天,秋天一到,棋馆就要举行围棋大比。虽然还有几个月,不过,可以提前准备的事情,就提前准备起来。 你近日公务应该也很忙吧。” 乔安龄淡淡笑道:“近日,我公务倒也是真的忙,忙两江总督李荣北的案子。 今天出来,休息休息,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凝视着宁仪韵,眼眸温柔,语气肯定:“再忙,也不会耽误我们大婚。大婚诸项事务我都在安排了。” 宁仪韵笑道:“你安排就是了。” “去船头坐坐?”乔安龄远山微微向上一抬,提议道。 “好,船头风景好。”宁仪韵点头。 两人出了船舱,走到船头并肩而坐。 船头,没有东西遮挡,视线格外好。 风景也好。 翠云山连片的青翠,倒影在浅绿的河水里,水光山色,蓝天白云。 宁仪韵看着风景,乔安龄侧着身,在看宁仪韵。 妩媚的桃花眼,娇艳的红唇,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坐姿随意,身子放松,神情惬意,透着慵懒的撩人风情。 乔安龄突然想起他下聘那天,她挠他手心,他碍于有棋馆的婆子在场,只能正襟危坐,半点不敢逾越。 不过现在,河中央一叶小船,四周都是河水,船上除了他和她,就只有一个船夫,船夫在船尾,看不到他们的 他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他下聘那日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比如 乔安龄摸到纤细的腰身,玲珑的小腰便落入他的掌心,稍稍用了力,佳人入怀。 他低下头,寻到她耳边,蛊惑道:“仪韵,靠着坐,舒服些。” “恩,”娇软的应了一声,像在挠人的心。 宁仪韵侧身窝在乔安龄怀里,男人的胸膛宽阔而结实,隔着薄薄的单衣,她还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肌肉,她知道他玉树临风的模样下,有怎样一副好身材,她看到过。 虽然不熟第一次拥抱,宁仪韵还是觉得脸上热了起来。乔安龄把宁仪韵搂在怀里,身子贴近。 夏日的衣裳穿得极少,乔安龄只穿了一件单衣,宁仪韵也起是。 隔着两层薄薄的单衣,乔安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怀里女儿娇软的身子。 娇软而妖娆。 船头凉风习习,乔安龄却不觉得热,河面的凉风吹不息他心里燃起来的火。 只有怀里的美人可以。 眼前是她玉珠子一般的耳垂,乔安龄忍不住将唇按了上去。 娇嫩的肌肤,香甜幽深的女儿香。 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周身都热了起来。 他抬起头,瑞眼眸幽深如夜空。 看了一眼她的红唇,又迫不及的稳了下去,撬开她的牙关。 舌尖的触感,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意乱情迷之中,他伸手去解了她的腰带。 腰带一松,宁仪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连忙推按住乔安龄的大手:“安龄。”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声音暗哑的无以复加。 他终究停了动作。 他们还没有成亲,就算成亲了,在这河中央的船头上又算什么。 他决不能在这里要了她,这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好歹还有一丝清明,他及时停住了。 他放开宁仪韵,低头帮她收拾好衣物,再重新帮她系好腰带。 给宁仪韵整理好衣服,又将人圈到怀里,这回什么都没做,只在她耳边,小声抱怨道:“还有几个月,真是漫长。” 宁仪韵戳了下他胸口。 —— 游湖回来,又过了几日。 宁仪韵又做了一次奶昔,拎着奶昔,去永宁侯府喊了温明玉一起去大长公主府。 去永宁侯府的时候,宁仪韵还有些担心遇到温伯瑾会尴尬,温伯瑾正巧不在永宁侯府,倒也没有遇到。 宁仪韵松了口气。 她从永宁侯府把温明玉喊出来之后,两人便坐了马车去了大长公主府。自从老永宁侯和夫人去世以后,宁仪韵和温明玉一起去了两次大长公主府,拜见大长公主凌映彤。 大长公主晚年失去独女,其中悲痛可想而知。 大约是因为不想让晚辈操心,前两次宁仪韵和温明玉去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凌映彤都收拾妥当,穿戴得体,和颜悦色的同温明玉和宁仪韵说话。 宁仪韵却从凌映彤大半的白发中,感受倒了她的悲伤。 当时,她就在心中感叹大长公主真是巾帼英雄,这是不易。 宁仪韵和温明玉到大长公主府来,凌映彤十分欢喜, 宁仪韵给凌映彤盛了一小碗奶昔:“这还奶昔,夏天吃非常舒服。大长公主,不妨常常,不过这奶昔,很凉,也不能吃太多,最多吃那么一小碗,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知道了,仪韵啊,你有心了。”凌映彤笑道。这宁仪韵倒是真的有心了,给她带来了解暑之物,又又午安他不要贪食,确实是有心了。 —— 转眼便入秋了。 208转眼入秋了 208 他看到她和他在聊天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08 他看到她和他在聊天 整个夏天,宁仪韵都很忙。新的棋馆正在筹备,围棋大比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今年的秋天注定是一个特别的秋天。 对于大楚朝来说,是三年一次的会试。对宁仪韵来说,今年秋天会举办第三次围棋大比,会开第三家围棋分馆,还有今年秋天是她的大婚之期。 婚期还有一些时日,第三家棋馆也还没有开张,而第三次围棋大比已经拉开帷幕。 这次围棋大比,宁仪韵没有参加。梅香雪见宁仪韵没有参加,也没有参见,把精力都用在组织棋馆大比和棋馆其他事务上。温明玉还在孝期,是不能参加任何娱乐活动的,所以也没有参加。 京城里,期待再次看到“青娥妙手”的围棋爱好者们,在赛场上并没有看到上届美人成仨的“青娥妙手”团队,都十分遗憾。 不管如何,这次围棋大比还是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因为前两次的围棋大比,已经让围棋大比出了名,这届大比比之前两届,人更多,声势更加浩大。因为参赛的团队比较多,这次围棋大比足足比了五天,才终于进行到决赛。 围棋大比决赛的时候,宁仪韵在场。 前两届围棋大比的时候,宁仪韵的身份还没有公开,世人只知道苏掌柜,只知道苏掌柜有个外甥女,却不知宁仪韵才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这次宁仪韵的身份已被众人知晓,所以她便光明正大的待在大堂里,以珍珑棋馆东家的身份招待来观战的达官显贵。 宁仪韵和乔安龄的关系,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所以也有不少人,因为乔安龄的关系,来和宁仪韵攀谈。 这些权贵本以为宁仪韵只是个长相出众的围棋高手,或者是个市侩的商人,却发现宁仪韵不仅姿容绝色,而且进退有度,举止得体,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的气度。 宁仪韵在棋馆大堂走动,不期然,遇到了熟人。 杜舒玄来了,带着几个国子监的学生来观看围棋大比,偶尔有人认出杜舒玄来喊他,杜舒玄便淡淡的点下头,做为回应,然后就不说话了,他对人态度没有以前的温和,只剩疏淡冰冷。 宁仪韵朝杜舒玄望着,杜舒玄恰巧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杜先生来了,”宁仪韵上前两步,打破了沉默。 “恩,带学生来看看围棋大比,”杜舒玄一开口,冰冷之意退却,嗓音温润柔和,仿佛从前的那个杜舒玄又回来了。 “杜先生,近日可忙?”宁仪韵说道。 他看着宁仪韵,叹了一口气:“近日是有些忙的,所以珍珑棋馆来的少了,今日围棋大比决赛,就带学生们来开开眼。” 宁仪韵在一群国子监的学生们身上看了一圈:“今天钟公子不在?” “亦青今年要秋式,忙着读书,围棋的事情,要先放下,”杜舒玄说道。 “原来这样。” 杜舒玄看着眼前的佳人,眉目如画,想说些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怅然。 “仪韵。” 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 “安龄,你来了啊。”宁仪韵回头,见乔安龄朝自己和杜舒玄的方向走过来。 乔安龄朝杜舒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杜舒玄垂下眼眸,心里泛出酸涩的味道。 “今儿时比赛决赛,我怎能不来看看?再说” 乔安龄似乎是不经意的朝杜舒玄瞥了一眼,笑道:“再说,你必然在棋馆大堂里,不看比赛,也要来看你。 远远的就看到你在同杜先生说话,我就过来寻你了。” 他原本并不打算一进门就喊宁仪韵的,他知道今天宁仪韵必然事务繁多,他不想打扰宁仪韵。 但一跨过棋馆大堂的门,就看到宁仪韵在和杜舒玄说话,他便径直走了过来,跟她说话。 杜舒玄眉目低垂:“你们慢慢聊着,我去别处看看。” “好,”宁仪韵说道。 临走时,杜舒玄看了一眼乔安龄,乔安龄也看了一眼杜舒玄。 只看了一瞬,就别开了眼。 杜舒玄离开后,便有人来找乔安龄搭讪。 走了一个,就又来了一个。 乔安龄便忙于应付。 抽了个空当,宁仪韵笑道:“这么多人来找你攀交情,我倒是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总是戴着幕离了。 你先应付着,我就不陪你了。”宁仪韵说到。 “自去忙吧。”杜安龄说道。 乔安龄的到来,在场的达官显贵们,便直接来找乔安龄来套近乎。 宁仪韵招呼客人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围棋大比的决赛,在日落之前结束了。 看到围棋大比的结果,宁仪韵不禁挑了下眉。 这次围棋大比的最终获胜者,和上次一样,还是化名为“原七”的小王爷。 这排行老七的小王爷,倒是跟她的围棋大比杠上了。 208 他看到她和他在聊天 210随身带着隐形的冰墙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0随身带着隐形的冰墙 作为珍珑棋馆的东家,宁仪韵上前道贺。她虽知道这原七就是人称小王爷的七皇子凌原礼,但既然他用化名来参加围棋大比,她就不戳破,也用他的化名来称呼她:“恭喜原公子蝉联了这届围棋大比。” 凌原礼锦衣华服,玉革腰带,一副风度翩翩,潇洒贵公子的模样。 “宁姑娘又见面了,上次见到宁姑娘,还是在上届围棋大比的时候,”凌原礼嘴角挂着微笑,带着几分不羁。 提起上届围棋大比,宁仪韵便想起这凌原礼狠辣的棋风来,棋风和一个人的性格是相通的,宁仪韵总觉得这个凌原礼在风流贵公子的表面形象之下,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原公子棋力高超,我是技不如人,”宁仪韵道。 “宁姑娘谦虚了,”凌原礼勾起唇,笑了笑:“当初和宁姑娘对弈时,宁姑娘还只棋馆掌柜的外甥女,如今已经是珍珑棋馆的东家。真是失敬了。” “原公子不必客气,”宁仪韵说了一句,不打算继续同他聊下去,便接着说道:“原公子的队伍蝉联了围棋大比,我们珍珑棋馆自是有彩头的。 发彩头的时间到了。 珍珑棋馆的彩头不算什么珍贵之物,请原公子不要嫌弃。” “当然不会。” 宁仪韵又道:“原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喊苏掌柜发彩头。” 说罢,宁仪韵便点了个头,去找苏承庭。 围棋大比前三名的队伍,珍珑棋馆是会发彩头的。 这会儿围棋大比已经结束,宁仪韵便让苏承庭把比赛的彩头给发了出去。这次比赛的彩头是一些围棋棋谱的孤本,另外还有上好笔墨纸砚,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彩头发好以后,围棋大比也就彻底结束了,珍珑棋馆也散场了。 乔安龄找到宁仪韵:“如今围棋大比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了。” 宁仪韵笑道:“将来会更大的。” 乔安龄微微挑眉。 棋管大堂的一个角落里,杜舒玄的目光落到了宁仪韵的身上,清冷的眸光中难得染上一层缱绻。 他看着她和乔安龄有说有笑,姿势看着亲密熟稔,仿佛在两人的周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周围的其他人都隔开去,让旁人都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 杜舒玄看了一会儿,慢慢垂下眼帘。 人陆陆续续从珍珑棋馆离开。 天色渐暗,乔安龄不方便继续留在珍珑棋馆,便坐着马车离开,回了定安侯。 —— 夜晚,大楚皇宫,灯火通明 “连霞,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原礼看着眼前一母同胞的妹妹,微笑道。 “收起你这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模样,我同你一起长大,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什么才华横溢的风流小王爷。你也最凶残不过了,瑾妃娘娘养的猫,发情吵到你睡觉了,就被你虐死了,”凌连霞说道。 凌原礼看了一眼凌连霞:“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又不会出卖我,再说一只猫罢了,这等小事。” 凌连霞咯咯一笑:“我当然不会出卖你,谁让我们是亲兄妹,而且还一起长大。” 见凌原礼不说话,凌连霞又说道:“听说你今天又去珍珑棋馆,参加什么围棋大比了?你倒是逍遥自在得很。现在朝堂上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围棋大比。” “我一向不管朝政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凌原礼说道,“朝堂风起云涌也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喜欢下围棋,这然不能错过这一年两次的围棋大比。” “那到是,你一向不管朝政,”凌连霞凑近了凌原礼说道,“整个大楚朝都知道,你虽然天资聪颖,不过,你宁愿整天风花雪月的,也不愿干点正是。 不过你真的不想只道,最近朝堂里发生了什么事?”凌连霞说道。 “我随不管朝堂的事情,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凌原礼说道,“不就是李荣北的事情吗?” “你竟然知道?”凌连霞惊呼道。 “知道。”凌原礼点头。 “你可知道李荣北的事情是怎么出来的?”凌连霞眯了米眼,凑近了问道。 凌原礼说道:“知道,我又不聋不瞎,朝堂那么大的事情,我又岂会不知? 李荣北是定安侯乔安龄上折子参的。 两江总督是乔安龄的人,所以定安侯这么做,一是为了和卢修远的党政。” 凌原礼眼里掠过一丝狠辣的神色:“这回我做山观虎斗,我倒要看看这两虎相斗是什么结果。” “你很好奇,”凌连霞说道。 凌原礼无声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凌原礼看着眼前的美人道,“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左右就是为了那定安侯。 怎么今儿又在定安侯那里碰钉子了?” “好大的软钉子。”凌连霞说道。 “呵呵,人家都说,定安侯乔安龄,是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公子,你怎么老是在他那里碰到定子?”凌原礼道。 “那是你不知道他”凌连霞说道。 “什么?”凌原礼一挑眉,“我不知道他什么?” “他这人看着对人温润如玉,其实人清冷得很,”凌连霞蹙其好看的柳叶眉,“你同他说三句话,会觉得他温和谦恭,再多说几句,你才会发现,他骨子里清冷得很,跟本走近不得。他就像周身带着隐形的冰墙一般,让人不得靠近。” 210随身带着隐形的冰墙 211 谁更美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1 谁更美 “呵呵,那又如何?”凌原礼说道。 “如何?”凌连霞蹙了下眉,“我接近不了他。” 凌原礼朝凌连霞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还惦记着定安侯?他早些时候就定亲了,这会儿都快成亲了。” 凌连霞说道:“我一直都只惦记着他。” 凌原礼叹了一口气:“谁不好惦记,惦记他? 若是旁人,你让父皇下旨赐婚就是了。定安侯么,估计父皇也会问他的意思。没他点头,父皇是不会下旨。” 凌连霞嗤了一声:“旁人哪有他好。” “连霞,再好又如何?他快要成亲了,你别钻了牛角尖出不来,”凌原礼说道。 “我就喜欢他啊,”凌连霞说道。 凌原礼朝凌连霞看了一眼,摇摇头:“你们女子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是不懂的。” 凌连霞嘲讽道:“那是,你是风流小王爷,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欠了多少欠债,对你丝毫没有影响。” 凌原礼轻笑了一声:“说这些做什么。” 凌原礼接着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碰软钉子的?” “没什么。”凌连霞撇了撇嘴。凌原礼看着凌连霞,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也没什么,”凌连霞说道,“你知道我喜欢吃墨斗鱼的。” “知道,那是海鲜,不容易得,你上次得了一些墨斗鱼,恰好感染了风寒,咳嗽个不停,太医说不能吃墨斗鱼,你只好把墨斗鱼赏给了宫人,”凌原礼笑道。 “笑我做什么?”凌连霞说道,“那宫人竟然不知好歹,将我赏的墨斗鱼偷偷送出宫给卖了。 嗳,不过那宫人已被我杖毙了。” “是吗?这同乔安龄有什么关系?”凌原礼疑惑道,对于凌连杖毙宫人一事,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杖毙宫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的事情,我一向关注,我知道前一阵,他也命人从海边买了墨斗鱼,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自己府上,”凌连霞咯咯一笑,“他同我都是喜欢墨斗鱼的。倒是有一样喜好。” “随后呢?”凌原礼问道。 “我在尚书房前面的回廊上遇到了他,父皇招他进宫说话呢,”凌连霞说道。 “你是特地在门口侯着的吧,同我还掩饰什么?”凌原礼勾唇淡笑。 凌连霞瞪他说:“我跟他说,我新得了一些墨斗鱼,想送他一些。结果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凌原礼摇摇头:“你又何必如此?”凌连霞没有回应凌原礼说的话,反而说道:“你见过和定安侯定亲的那位了? 你不是去什么珍珑棋馆,参加围棋大比了?” “见到了,还同她说了话。”凌原礼说道。 “她生的好看吗?同我比呢?”凌连霞问道。 凌原礼朝凌连霞看了过去,他这个同胞妹妹确实是个美人,丹凤眼上挑,柳眉弯弯,青丝如墨,红唇娇艳,是一种明艳的美,身为皇家公主,还有一种高贵肆意的气质。 “各有各的美,”凌原礼说道。 凌连霞柳眉一挑:“你这么说,一定是觉得她生的美。” 凌原礼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凌连霞确实美,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明艳美人。 不过那宁仪韵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相貌绝色,身段妖娆,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风情,自信的谈吐,泰然自若的神情,不是单单一张脸的输赢。 就算单看脸,那宁姑娘似乎也比自己妹妹更要精致些,尤其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你一个公主何必同她比相貌?”凌原礼说道。 凌连霞又撇了下嘴,神情不悦。 “那才情呢?”凌连霞说道,“她是青娥妙手,才情自然是不差是。” 凌原礼说道:“人能干得很,珍珑棋馆如今的声势,啧啧。” 凌连霞不屑道:“做生意,低贱的生计罢了,有什么难的?” “哈哈,”凌原礼大笑道,“连霞公主,生意人确实低贱,同你我的身份天差地别,也没什么难的,不过要做到那种地步,也是十分不易的,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凌连霞嗤之以鼻:“不就是开棋馆吗?” 她眼珠子转了办圈:“皇兄,你说我也开棋馆如何?” 凌原礼惊讶道:“你一个公主,瞎胡闹些什么?” 凌连霞笑了笑,:“我可没有胡闹。我也开棋馆,将那珍珑挤兑的没有生意。” 凌原礼正色道:“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一来,打压一下那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凌连霞拌着手指说道。 凌原礼笑道:“你生来就是金枝玉叶,不用飞。” “二来么,让定安侯觉得我也能开好围棋,说不定他就此就会看到我的好,”凌连霞坚定的说道。 凌原礼否定道:“父皇虽然宠你,也经常允你微服出宫玩乐,但是你毕竟住在深宫,这棋馆你打算怎么开?” 凌连霞说道:“我有银子,有银子就不愁找不到人为我跑腿。再说还有你帮忙呢?怎么不愿意?” 凌原礼叹息一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最近倒是空,他刚才说自己是坐山观虎斗不是瞎说的,他要看乔安龄和卢修远权斗的结果来看下一步怎么办? 帮她就帮她吧。趁现在时间比较多,就陪她玩一次。 “我就帮你跑个腿,”凌原礼说道。 —— 珍珑棋馆的围棋大比已经结束,再过几日,第三家棋馆也要开张了。 这日一早,宁仪韵刚刚进入棋馆大堂,就看见戚初九向她跑来。 “东家,东家,”戚初九说道,“咱们棋馆不远处,开了另外一家棋馆。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棋馆就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211 谁更美 212这等小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2这等小事 宁仪韵娥眉轻抬:“怎么回事,慢些说。” 戚初九点头:“嗳,东家,隆升街上开了一家棋馆,离我们珍珑棋馆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是今儿早上开的张,名字叫玲珑棋馆?” “玲珑棋馆?”宁仪韵问道。 “就同我们珍珑棋馆差了一个字,还开在我们棋馆旁边,怎么看都像是冲着我们棋馆来的。”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沉吟。 “东家,怎么办?”戚初九急切道,语气中透着担忧。 宁仪韵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一声:“仪韵。” 寻声一望,苏承庭从大门门口快步向她走过来。 “舅舅,”宁仪韵讶异道,“舅舅怎么过来了?” “有急事,所以赶过来了。”苏承庭道。 “什么急事?”宁仪韵看了看苏承庭额头沁出的一层薄汗。 “仪韵,今儿早上,中常街上有一家棋馆开张了,”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和站在旁边的戚初九对视了一眼。 戚初九试探的问道:“那新开的棋馆叫什么名字?” “跟我们棋馆的名字挺像的,叫玲珑棋馆,”苏承庭说道。 “竟然在中常街分馆也开了一家。这下可以确定了,一定是有人针对我们珍珑棋馆,”戚初九说道。 苏承庭朝一脸愤恨的戚初九看了眼,又看了看沉默着的宁仪韵:“怎么回事,怎么就确定有人针对我们珍珑棋管了?” 宁仪韵就把隆升街上不远处也开了一家“玲珑”棋管的事情告诉了苏承庭。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苏承庭吃惊道,“在我们隆升街老馆附近开了一家棋馆,又在中常分馆开了一家,名字还叫玲珑棋馆。确实是针对我们棋馆的。 什么人要针对我们棋馆?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宁仪韵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人针对我们棋馆。至于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棋馆,有可能是为了做生意赚钱抢生意,也有可能为了旁的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承庭神色凝重:“这新的棋管一开少不得会拉走我们不少客人,抢走我们不少客源。怎么办?” 戚初九也焦虑重重:“是啊,东家,咋们怎么办?” 宁仪韵沉吟了片刻:“走,初九带我去看看。” “嗳,东家,”戚初九应道。 宁仪韵跟着戚初九出了棋馆大门。 新开的玲珑棋馆果然离珍珑棋馆很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这玲珑棋馆门面宽敞,和珍珑棋馆不相上下,屋檐下一块极大的匾额,上书“玲珑棋馆”四个大字。 字虽然比不多珍珑棋馆杜舒玄的真迹,但是苍劲有力,也是一副难得的好字。 大门敞开,从门口往里头看,一张张崭新的棋桌圈椅,排得满满当当,布局和珍珑棋馆也极为相似,就是圈椅上也都摆放了和珍珑棋馆如出一辙的半月靠垫。 这整一个山寨版珍珑棋馆,宁仪韵心中暗道。 这玲珑棋馆的门口,走出来一个伙计。 伙计唇红齿白,倒是一副好相貌,他站在门口吆喝说道:“玲珑棋馆开张了,玲珑棋馆开张了,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一文钱,还提供茶水随意喝。 玲珑棋馆开张了,进馆下棋只要一文钱,茶水随意喝。 只要一文钱,茶水随意喝。” 玲珑棋馆门口开始聚集人群,慢慢的人便越来越多,在新棋馆门口围成了一个半圈。 有人冲那唇红齿白的伙计喊道:“喝茶水要不要钱?” “茶水不要钱,随意喝。”伙计答道。 “竟然有这种好事?听着当真不错。” “天上掉馅饼了?” “这么千年难得的好事情,一定要试一试。不能错过了。” “就是就是,进去看看,左右只要一文钱。喝一杯茶就回本了。” 伙计继续吆喝:“今日棋馆开张,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茶水不要钱,随意喝。 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茶水不要钱,随意喝。 童叟无欺。” 一个一个客人进了玲珑棋馆,络绎不绝。 宁仪韵,苏承庭和戚初九在新棋馆面前面面相觑。 “进下棋馆下棋只要一文钱,喝茶还不要钱?”苏承庭讶异道,“茶馆里最普通的一壶茶水也不止一文钱,这么收钱,能回得了本吗?” 宁仪韵摇头:“当然不能。” 苏承庭接着说道:“是啊,铁定不能,这就是亏本的买卖。 明知是亏本买卖,却偏偏要做。谁能说这玲珑棋馆不是针对我们棋馆的?” 宁仪韵颔首:“很显然,这玲珑棋馆是冲着我们来的。” “东家,”戚初九说道,“初九以为这玲珑棋馆,是想用这一招来逼迫我们珍珑棋馆。” “初九,你是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宁仪韵说道。 “东家,这玲珑棋馆的东家砸了不少银子,建了这两家玲珑棋馆,现在又是一文钱进馆下棋,又是不收钱提供茶水,是想把珍珑棋馆的客人都拉到他们玲珑棋馆去。 咱们珍珑棋馆没了客人,就没了生意,没了银子,时间一久,咱们珍珑棋馆就该关门大吉了。 这玲珑棋馆是要砸银子开棋馆,想逼到我们珍珑棋馆倒闭呢。 等我们珍珑棋馆倒闭了,它玲珑棋馆可不就一家独大了么?” 宁仪韵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初九,你分析的不错。” 苏承庭说道:“宁仪韵,你倒是稳得住,舅舅已经心急如焚了,咱们得想些对策出来才行,难道真的就被这玲珑棋馆逼到关门? 仪韵,不如我们也一文钱进馆,茶水不收钱。 甚至,咱们连这一文钱也不要了。 不就是花银子么,看谁熬得过谁?” 戚初九焦急道:“谢谢东家夸赞,只是,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苏掌柜说的,也是个法子。 不过,我们不知道这玲珑棋馆的东家究竟是谁?怕就怕,这东家有金山银海,我们熬不过人家。” “是么?”宁仪韵还是低头想了一会儿。 她轻轻勾唇笑了笑,淡淡笑意镇定自若:“不管这玲珑棋馆背后的东家是不是有金山银海,不过看起来,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主儿。” 苏承庭道:“仪韵,可是有主意了。” 宁仪韵轻声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你们二人出把力。” 从玲珑棋馆回到珍珑棋馆的时候,宁仪韵在门口碰到了来寻她的乔安龄。 戚初九和苏承庭看到乔安龄,就知道他是来找宁仪韵,便各自行礼打招呼,然后告了退。 就剩下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 乔安龄浅笑道:“今儿怎么那么有兴致,一大早就去逛街?” 宁仪韵道:“不是去逛街,是去处理棋馆的事情。” 她便把旁边玲珑棋馆的事情告诉了乔安龄。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蹙:“可知是什么人开得玲珑棋馆?” 宁仪韵摇头:“不知道。” “此事,可需要我” “不需要你,这些小事,用不着你定安侯出手。”她嫣然一笑,明眸皓齿,刹那芳华。 乔安龄定定看了一会儿,才道:“好。” 他又补了一句:“需要时,别忘了告诉我。” “知道啦。”宁仪韵随意的答应了一句。 —— 这日,乔安龄回定安侯府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修书喊到了书房。 “修书,隆升街和中常街,今日都有棋馆开张,名字叫玲珑棋馆,百姓只需出一文钱就能进馆下棋,还有茶水可以喝。”乔安龄说道。 宋修书眉心一跳,心思一转,便想明白了这玲珑棋馆是什么意思:“侯爷,您有什么打算?” 乔安龄道:“找出来这玲珑棋馆是谁开的。” “是,侯爷,”宋修书说道。 “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乔安龄道。 她让他不插手,那么他就不插手,但是他必须知道给她下绊子的人究竟是谁。 212这等小事 213多谢告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3多谢告知 只过了一日,到了第二日,玲珑棋馆的事情就有了结果。 “小王爷?”乔安龄坐在书案前,远山眉微微蹙着。 宋修书拱手道:“属下查过了,那玲珑棋馆的店面是小王爷盘下来的,近日,小王爷还让京城里几大木匠铺子,连夜赶制了上百张棋桌,还找了好几家绣坊让人赶制半月靠垫。 也不知道这小王爷是怎么突然想起来,开棋馆的,而且还是针对珍珑棋馆的,莫不是宁姑娘什么地方得罪了小王爷?” 乔安龄缓缓摇头:“修书,替我向小王爷下个帖子,约他在醉宵楼一聚。” “是,侯爷。” —— 过了几日,醉霄楼。 乔安龄坐在醉霄楼顶层的雅间。 一身青衣锦缎直缀,随意又不是高贵之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儿喝,一边儿等人。 “侯爷,好雅兴。” 雅间门口出现一个青年男子,十岁模样,宝蓝色的锦缎长袍,腰间一条玉革带,头顶玉冠束发,贵气逼人。 乔安龄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小王爷。”凌原礼是王爷,乔安龄是公侯世家,身份比乔安龄是要高的,不过乔安龄权倾朝野,凌原礼也不会不给面子。 他点了下头,回应道:“侯爷不必多礼,请坐。” 两人落了坐,乔安龄便吩咐醉霄楼的小二上酒上菜。 乔安龄向凌原礼敬了杯。 凌原礼接了,他笑笑说道:“侯爷,说起来,你我虽然同样在京城,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吃菜。我对侯爷是久仰慕已久,收到侯爷的帖子,心中十分欢。” 乔安龄浅浅一笑,笑容是他一贯的温润如玉:“小王爷客气。小王爷才智过人,是我久仰小王爷的大名。” 凌原礼哈哈一笑:“侯爷,今儿到是有雅兴啊,我听说侯爷在不久之前,向我父皇参了两江总督李荣北。现在朝堂上热闹紧,侯爷身为朝中众臣,近日应该很忙吧。 没想到侯爷倒有这个兴致,请我到醉霄楼喝酒。” 乔安龄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为皇上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应当做的。” 凌原礼见乔安龄油盐不进,跟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突然明白凌连霞说的话,说乔安龄此人看着温和,其实内里冷得很,根本亲近不得。 他倒了一杯酒,回敬了乔安龄:“敬侯爷难得的这份好雅兴,在百忙之中,抽时间陪我喝酒。” 乔安龄道:“说起雅兴,小王爷最近才是好雅兴。” 凌原礼呵呵笑了笑:“侯爷何处此言?” “小王爷近日新开的玲珑棋馆不错,”乔安龄说道。 凌原礼挑眉:“侯爷好本事,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侯爷盘铺面,找了京城各大木匠铺子和各大绣坊,大张旗鼓的,根本没有避人耳目。玲珑棋馆的东家是谁,一看便知,算不得什么好本事?”乔安龄说道。 “侯爷,说的是,我本就没有避人耳目。今日侯爷找我来醉宵楼是为了玲珑棋管的是吧。 我还当侯爷真的是要请我喝酒,没想到是为了红颜。”凌原礼说道。 “小王爷说笑了,我请小王爷来所为何事,小王爷怕是一早就猜到了,”乔安龄说道。 “哈哈,既然侯爷说的那么明白,本王也不绕弯子了。我确实一早就猜到你是为了你那红颜知己找我的,”凌原礼说道。 乔安龄正色道:“小王爷,不是红颜知己,那是我将来的夫人。” 凌原礼不禁滞了滞,他一向为人风流,对女人并不在意,见乔安龄说得认真,知道自己失了礼数,把人家要做正房夫人的,说成了什么红颜知己。不过也由此可见,乔安龄对这将来的夫人真的十分看重。 不过说错了就说错了,凌原礼也不以为意,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咳咳,是,是,不过侯爷这会儿却是弄错了,珍珑棋馆的东家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我只是个跑腿的。” 乔安龄远山眉轻抬:“是么?不知道谁竟然可以差遣得动小王爷跑腿?” 凌原礼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左右她这么做,本来就是为了让你知晓。” 乔安龄问道:“是哪位?” 凌原礼说道:“我妹妹。” 乔安龄讶异道:“是哪位公主?” 凌原礼叹了一口气,凌连霞为了吸引乔安龄的主意开了这玲珑棋馆,没想到人家连哪位公主都不知道。 “是我嫡妹,”凌原礼说道。 乔安龄想了一会儿,才问道:“连霞公主?” “棋馆怎么开,开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怎么收银子都是她定的,我就是为她跑跑腿罢了。她说她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看到她,”凌原礼说道。另一个原因,打压那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凌原礼不知怎的,没有说出来。 乔安龄眯了眯眼:“多谢告知。” “侯爷,你是想让她收手?”凌原礼问道。 乔安龄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 大楚皇宫。 “今天乔安龄找我来了,”凌原礼说道,“为了玲珑棋馆的事情。” “她知道是我开的了?”凌连霞问道。 “知道了,我告诉他了,他以为是我做,我说我只是个跑腿的,背后的东家是你。 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还有你对他的心思吗?”凌原礼说道,“我也是无聊,竟然陪着你玩。” “你我嫡亲的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你不陪我玩,还能陪谁玩,再说我看你也是找乐子看吧,”凌连霞说道。 凌原礼并不否认,只道:“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凌连霞嗤了一声说道:“这算什么,早呢,再说了我想打压那个什么棋馆东家,那家珍珑棋馆不是还没有关门吗?” 凌原礼说道:“人家一介商户,你非得逼得她关门,是不是过了些?” 凌连霞又嗤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假仁假义起来。” “呵,我是为你着想,我看那定安侯对她那位很在意。”凌原礼想到今日乔安龄郑重其事的说她是他未来的夫人。 “不就是个商户,人长的漂亮些,会下点围棋,开个棋馆赚银子么,”凌连霞说道,“把那棋馆挤兑的倒闭又如何?左右我是大楚公主,又没有杀人放伙,开家棋馆玩玩又怎么了?” 凌原礼道:“公主之尊,确实也拿你没奈何?” 凌连霞道:“就见不得那些飞上枝头的下贱坯子,而且还是攀的定安侯。” 她一垂眸,眼底掠过不甘心。 —— 过了几日。 戚初九看到进了棋馆的宁仪韵,便快步上前:“东家,您吩咐的事情,做好了。” 213多谢告知 214 我想见见他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4 我想见见他 宁仪韵一抬眉:“都做好了。” 戚初九浅浅一笑,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竟然同宁仪韵有几分相似:“东家,不如自己去看看。” 宁仪韵也勾了勾唇:“那我们去看看。” 说着两人便出了门,去了玲珑棋馆。 玲珑棋馆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宾客络绎不绝,热闹的一如开张第一天。 不过仔细看看这些进出棋馆的人,宁仪韵含笑摇摇头,转头对戚初九说道:“这玲珑棋馆的东家只知道砸银子,卖低价,打价格战,却不知道棋馆这种营生根本不适合用这种法子来抢生意。” 宁仪韵朝门口看看。 玲珑棋馆门口的客人进进出出。然而,看这些人的打扮并不像是来下棋的。有穿着短打的武夫,腰圆膀粗的市井大娘,甚至还有一些地痞混混。这些人进了棋馆大门,随意丢一文钱到柜台,然后便大摇大摆进了玲珑棋馆。 一张张崭新的棋桌边坐着的都是这些人,他们装模作样的落下连个棋子,便开始聊天胡扯,整个棋馆大堂闹哄哄的,十分嘈杂。人。偶尔有一两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棋馆,原本是想要下棋的,看到这幅场景,便也摇着头又退了出来。 “东家,”戚初九呵呵一笑说道,“这这玲珑棋馆比菜市还热闹。” 宁仪韵压低了声音:“有多少是我们的人?” “没多少是我们的人,”戚初九说道,“之前,您让我们找几个市井妇人到玲珑棋馆喝茶聊天。我便找了不到十个市井妇人和地痞混混。他们进了棋馆,聊聊天做做事,偶尔做做样子,落上一两个棋子,没有搞迫害,也没有打架惹事,棋馆的人也挑不出个错。” 戚初九笑道:“没想到后来,玲珑棋馆里,市井妇人和地痞混混越来越多。 这些人啊,学着我们请来的那几个人,进棋馆,喝着不收钱的茶,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现在那些市井妇人经常到棋馆唠嗑,那些地痞混混甚至把棋馆当成了聚集地。毕竟这玲珑棋馆一文钱就可以进来,还有茶水可以。 到现在,整个玲珑棋馆已经没有来下棋的人了。真正要下棋的客人还是到我们珍珑棋馆来。” 宁仪韵颔首道:“玲珑棋馆压价这一招,现今已经不足为患。” “正是,”戚初九说道,“看来东家早就料到了。” 宁仪韵点了一下头:“确实。在生意场上,靠低价打压对手的事情经常发生。这招用在买卖物件上确实会起作用,但是在棋馆这种提供场所和平台的生意上却是不适应的。 棋馆收银子,让那些想下棋的人花钱进馆下棋。 如果棋馆不收费,那什么魅魍魉都冒出来了。” 宁仪韵心道,在她前世,一些互联网经济也会用低价打压对谁。但人家是为了培养用户。 就棋馆而言,合理的定价,舒适的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我们不请人,玲珑棋馆也会便成这样,我们所为,不过是加快了玲珑棋馆的失败。 好了,玲珑棋馆这一场闹剧,很快就要收场了,”宁仪韵说道。 “初九受教了,”戚初九向宁仪韵拱了拱手。 “东家,那这玲珑棋馆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来?”戚初九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仪韵说道。 “是,东家。” “回吧。” 回到珍珑棋馆之后,宁仪韵在棋馆大堂环视了一圈:“初九,我们珍珑棋馆,也得有所动作了。” “东家的意思是”戚初九疑问道。 “咱们这珍珑棋馆开了也一年有余了吧。” 戚初九不知宁仪韵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却还是点下头:“初九是后来来的,不过之前听苏掌柜说过,珍珑棋馆去年入秋就开了,到现在算起来一年多了。” “恩,棋馆里墙也该重新刷了,损坏的棋桌圈椅,该修的该换的换。茶壶茶杯都换成京城明窑的白釉瓷杯,茶改成南边儿运来的小种红茶。” 宁仪韵想了想接着说道:“在棋馆里再多摆几盆兰花。秋日到了,现在菊花开得正好,弄几盆菊花放到大堂里。落地花瓶里的竹枝重新换一批,换成最新鲜的。” “东家这是”戚初九若有所思。 宁仪韵笑了笑,笑容中的自信坦然,晃了戚初九的眼睛:“呵呵,和旁边的玲珑棋馆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边的棋馆越是嘈杂,我们的棋馆越是要高雅。那边的棋馆是菜市,我们的棋馆便是手谈的高雅场所。” “对比之下,才更能显出我们珍珑棋馆的好来,”戚初九立刻明白了宁仪韵的意思。 “是啊,”宁仪韵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初九这就去做,”戚初九说道。 “好,”宁仪韵颔首。 戚初九跟宁仪韵点了个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宁仪韵又喊住了他。 “等等,初九。” 戚初九转身,小快步走了回来:“东家。” 宁仪韵收了笑容,正色道:“初九,还有一事。” “东家还有什么吩咐?”戚初九说道。 “隆升街老馆以前的掌柜是我舅舅,自从中常街分馆开了以后,隆升街老馆掌柜之位就一直空着。到现在隆升街老馆还没有掌柜。 把刚才我所说的事情办好之后,你就升任掌柜吧。”宁仪韵淡淡说道。 戚初九愣了一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家,真的?” “恩,以你如今的本事已经可以胜任掌柜一职了,”宁仪韵说道。 戚初九双手拽进衣角,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感激:“东家初九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东家教的。” “你十五岁了吧,”宁仪韵问 “满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六了,”戚初九立刻回答道。 “十五岁的年轻掌柜,大概全京城里年纪最小的掌柜了。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了。”宁仪韵道。 “是,东家。” 戚初九心潮澎湃,尚显青涩的胸膛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 他原本是逃难逃到京城的,在到京城之前,父母双亡,他带着妹妹遛进京城当乞丐。 他妹妹身子弱,要吃药。 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他不知道受过多少苦,还差点自卖其身。 如今不仅他和他妹妹都衣食无忧,而且他还学了一身做生意的本事,成了棋馆的掌柜。 因为从小吃的苦多,戚初九看着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不过此时的他,眼眶微红,现出几分十五岁少年的青涩。 “好了,”宁仪韵终于笑了起来,“莫要高兴坏了,好好做事。我刚才交代的事情,要做好才行。” “是。”戚初九道,“初九绝对不会辜负东家的。” “恩,你忙着,我还有事。”宁仪韵道。 戚初九看着宁仪韵离开的窈窕背影,他心知,他这一身做生意的本事也好,这珍珑棋馆掌柜的位置也好,都是她给的。 宁仪韵从后门离开大堂,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玲珑棋馆暂时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她现在还有旁的事情做。 宁仪韵看了看手里的羊毛线,秋天到了啊,毛衣有市场了啊。 她对着羊毛线笑眯眯的。 赚钱么,谁还会嫌银子多了。 —— 大楚皇宫。 凌原礼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瓶,茶壶,摆件各种瓷器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连霞?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怕父皇知道吗?”凌原礼挥退了殿内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 凌连霞歪歪的坐在一张黄花梨玫瑰椅上,明艳的五官因为愤恨而扭矩,看着有些狰狞。 “怕什么,父皇都要让我去和亲了,我在自己宫殿里发发脾气又怎么了?”凌连霞说道。 “你在宫殿里发脾气,就是对父皇的旨意不满意。惹得父皇不满意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凌原礼说道。 凌连霞嗤了一声,面带讥讽:“最坏都是和亲,还有什么更坏的。” 凌原礼道:“趁着父皇对你心存愧疚,你还能争取些旁的东西。你这么闹,父皇对你愧疚,都要没有了。” 凌连霞手一挥:“我不要他的愧疚。 莫名其妙,说把我送去和亲就把我送出去了。 我知道北狄来了使臣,说要和亲。 那时候,父皇不是说,要在京城世家里选一个适龄女子认作为义女,给她公主的封号,让她去和亲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变我了。” 凌原礼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我是他的亲女儿,他竟然要把我送到这样的苦寒之地,北狄是什么地方,没开化的地方?就算说是太子又怎么样?还不是野蛮人。” 凌连霞说着说着,脸上的愤恨变成了悲哀,狰狞退去,大眼里擒了泪。 凌原礼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几次,说道:“连霞,本来父皇是说了要找一个世家女子充作公主送出去和亲的。 但是朝中有人上了折子,说北狄不是一般小国,而且这次和亲是要本朝公主嫁到北狄作太子正妃的。太子正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如何能随便找一个世家女子就行的。 北狄皇室又不是蠢笨的,找一个世家女子滥竽充数,其中敷衍之意,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若是真的随便找了个世家女子送过去给人家当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这不是和亲,这是结仇。” 凌连霞发红的双眼突然睁大,愤恨之意再次浮现。 凌原礼看着凌连霞这副模样,叹了口气:“父皇觉得这折子说得有礼。 连霞,如今大楚皇宫里适龄的公主,只有你一个。” “是谁?”凌连霞咬着牙说道。 “是谁?”带着浓浓的恨意。 凌原礼动了动嘴唇,最终吐出三个字:“乔安龄。” “什么?”凌连霞轻轻问了一句。 “连霞,这折子是定安侯写给父皇的,”凌原礼说道,“父皇一向相信定安侯。” 凌连霞定定看着凌原礼:“怎么会是她?原礼,莫不是因为我开了玲珑棋馆的事情,他怎么能,怎么嫩黄这么狠心啊?” 凌原礼走到凌连霞跟前,看着凌连霞呆呆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他轻轻拍了一下凌连霞的背:“原本以为,以你公主之尊,再怎么胡闹,旁人也不能奈你怎么样的。”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喜欢他,好让他看到我的好?”凌连霞抬起头,好看的五官透着迷惑。 凌原礼心中不忍,却还是点了下头:“说了。” “那那他还那么狠心?”凌连霞说道。 “你自己也说了,定安侯此人看着温润如玉,其实内里冷得很,”凌原礼说道,“他对那姓宁的姑娘,怕是比你我想的还要更看重。你想让那商女的生意就此倒闭关门,大约是拂了他的逆鳞了,我应该也得罪他了。 怪七皇兄,竟然由着你胡闹。” “可也不能让我去和亲啊?”凌连霞说道。 凌原礼蹲下来,无奈道:“连霞,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能深得父皇信任,能权倾朝野,你当他是个好相与的吗?” “那我怎么办?”凌连霞道,“难道真的让我去和亲。” “连霞收起你的脾气,去向父皇求情,我也帮你求情。”凌原礼说道。 “七皇兄,我想见见他。”凌连霞说道。 “谁?” “乔安龄。” “不行。”凌原礼抿唇。 “七皇兄,在我嫁到北狄之前,再帮我最后一次。” 凌原礼叹了一口气。 214 我想见见他 215 一场闹剧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5 一场闹剧 秋天天气让人舒适,尤其是秋季的晴天,冷热适宜,天高气爽。 大约是因为天气好,珍珑棋馆的生意比之前更加好。 宁仪韵早上起了身,便直接到棋馆大堂。 一进大堂碰到了棋馆的熟客老夏,老夏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男子,都是富商的模样。 “夏老来了,”宁仪韵道。 “宁姑娘啊,我带几个朋友过来下下棋,正要去柜台要个雅间。”老夏说道。 “嗳,”宁仪韵招来了个伙计,“给夏老开个朝南,位置好些的雅间。” “好咧,”伙计应声。 老夏带着几个朋友离开,宁仪韵听到他们几个人说的话。 “这珍珑棋馆倒是不错,环境高雅而且幽静,比那个玲珑棋馆不知好了多少。” “是啊,不像那珍珑棋馆,闹哄哄的,走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买菜的,别说下棋了,坐都坐不了半刻钟。” “那是自然,咱们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还不知道不能贪便宜的道理,一文钱就能进的,能是是什么好地方。” “新开的棋馆,到底没有老的好,这珍珑棋馆已经开了一年多了,举办了三次围棋大比,那围棋大比你们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 “说起来,我是看着珍珑棋馆起来的,珍珑棋馆开张的第一天,我就过来了,还同这东家下了一盘棋。如今这珍珑棋馆是越做越大了。” “听说已经要开第三家分馆了。” “我们以后下围棋就找珍珑棋馆吧。” 乔安龄下了朝,便直接到了珍珑棋馆。 “今儿天气好,秋高气爽的,出去走走,”乔安龄道,以前碰到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拉宁仪韵去棋馆后院的小竹林里亲热亲热,不过现在苏芝如看得紧,只有乔安龄一来,必然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棋馆婆子“随身伺候”着,乔安龄很无奈,宁仪韵也是。所以现在,两人在一起,便时常相约出去玩。 宁仪韵朝棋馆大门外看了看,蓝天白云,天气晴好:“不出去走走,倒是辜负了这好天气,那我们便出去走走的。恩,许久没有上街买东西,去远的地方,不如就在附近走走,走,咱们在隆升街逛逛吧。” “好,”乔安龄眼眸透着暖意,不同于平日里温润谦恭的举止下,疏淡的眼神,而是从眼底流露出的温柔。 宁仪韵浅笑道:“那就请定安候陪我逛街吧,我负责采买,你负责提东西。” “自然不会让你劳累的。”乔安龄道。 两人出了珍珑棋馆,在隆升街上走了一会儿,便走到玲珑棋馆门门口。 “小心着些,小心这些,当心招牌掉下来砸到。” 玲珑棋馆门口,几个伙计模样的青年男子爬着梯子,在拆屋檐下的招牌。其中一个伙计朝周围的人群嚷嚷着:“走开些,走开些,拆招牌呢,万一没留神,招牌掉下来,砸到了,我们可不管。” “这就是你同我说的玲珑棋馆了?”乔安龄问。 宁仪韵朝那晃晃悠悠正被卸下的大招牌看着,应声道:“就是这个玲珑棋馆。” 她朝玲珑棋馆走了几步:“几位小哥,玲珑棋馆这是要换招牌了?” 听到有人问,一个扶着梯子的小哥回了头,原来不耐烦回答的,一见是个美貌的姑娘,立刻把不耐烦的表情憋回去:“这位姑娘,您问这玲珑棋馆啊,不是换招牌,而是换东家。” “玲珑棋馆不开了?”宁仪韵问道。 “不开了,不开了,这东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文钱就能进馆,喝茶还不用付钱,开了这么多天,银子没有赚到几文不说,还白白贴了不少茶水钱,怎么可能开得下去,这不,就关门大吉了。”伙计殷勤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道,“谢谢小哥。” “不客气,姑娘不用客气。”伙计答道。 “走吧,”宁仪韵转头对乔安龄说道。 那伙计看到宁仪韵和乔安龄离开,还不忘喊了一句:“姑娘,您走好。” “玲珑棋馆关门,看来对你的珍珑棋馆没有任何影响。”乔安龄道。 “一场闹剧罢了,也不知道这玲珑棋馆的东家是谁,没头没脑,来势汹汹,用了这么个蠢笨的法子,没几日就这样收场了,”宁仪韵说道。 “恩,那便好。” 乔安龄回头,朝玲珑棋馆看,玲珑棋馆的招牌已经卸下,大门也已经关上。确实是一场闹剧,用不着他出手,这闹剧便已落幕,她不知道闹剧的幕后之后是谁,他却知道。 对她而言,闹剧已落幕,但是他却不允许有人妄图伤害她,任何方式都不行。珍珑棋馆,是她白手起家,一手创办,对她的重要性,他再清楚不过。 虽说,那幕后之人,并未得逞,但他依旧要让那人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离开玲珑棋馆之后,乔安龄便陪着宁仪韵在隆升街上逛了会儿,宁仪韵选在金店里选了两只簪子,一只给自己,一只给苏芝如。 逛好了街,买了簪子,宁仪韵便欢欢喜喜回了珍珑棋馆。 乔安龄送宁仪韵回馆之后,也回了定安侯府。 刚刚回到定安侯府之后,便有下人向他禀报,说小王爷给他下了帖子。 乔安龄打开帖子一看,果真是凌原礼给他下了帖子。 凌原礼在帖子上说,上次乔安龄请他在醉霄楼吃饭时,他们相谈甚欢。礼尚往来,这回由他来做东,也请乔安龄到醉霄楼来吃饭喝酒,希望乔安龄能赏光,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 乔安龄节骨分明的手握着帖子,神色淡淡,不辨喜怒,只有微抬的远山眉透着几分讽刺。 相谈甚欢?有吗? “给小王爷回给帖子,就说,我一定准时赴约。”乔安龄说道。 —— 第二日中午,乔安龄按照约定的时辰,进了醉霄楼“天”字号的雅间。 雅间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然而,雅间里并没有凌原礼,只有一个女子,待着幕离。 虽看不见五官,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身上是桃红色的金丝锦缎褙子,衣着十分华丽。 乔安龄眉心一蹙,却是不动声色,静静站在门口。 他确定时辰,地点都没有错,这个凌原礼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不动,坐着的女子却是忍不住动了。 女子一把将幕离摘下,露出了一张精致明艳的脸。大眼红唇,施着精致的妆容。 乔安龄在脑中搜寻了一番,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他见过几面,并不是很熟的连霞公主,也是玲珑棋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他拱手作揖:“连霞公主。” 凌连霞听乔安龄喊他,立刻展颜笑起来:“侯爷来了啊,快来坐啊。” 乔安龄沉默了一瞬,又拱手道:“是。” 他在凌连霞对面落了坐。 “侯爷,吃菜吧,”凌连霞说道。 “好,”乔安龄淡淡点了下头。 “今日,是我七皇兄约的你,现在突然换成我,侯爷不觉得奇怪吗?”凌连霞柳眉轻挑,能坐在乔安龄对面,同他一起吃饭,她显然心情不错。 “连霞公主身为公主,竟然私自出宫,举止略有些不妥,”乔安龄说道。 柳眉一竖,乔安龄的话明显让她不快了,她拔高了声音:“怎么?侯爷打算参上我一本?”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显得十分跋扈,又放轻声音:“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来见一面的。” “既然机会难得,又时间紧迫,连霞公主还是长话短说,”乔安龄不急不缓。 “你倒是处惊不变,”凌连霞咯咯一笑,“你说的不错,我偷偷遛出宫实在太不容易了,而且得赶快回去,时间也不多,确实要长话短说。 这话虽然难以启齿,但是今日不说,我怕我便没有机会再说。” 乔安龄平和色说道:“公主请明示。” 凌连霞呵呵一笑道:“到现在你还镇定自若。定安侯,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如玉公子的皮下,是怎么一颗冷漠的心。真想撕了你这谦恭有礼的皮。” 乔安龄眉心微微一蹙。 “你知道那玲珑棋馆是我开的吧?”凌连霞说道。 乔安龄点了下头,神色不变。 “我只想让你知道,这棋馆我也能开,不就是开棋馆做生意么,谁又不行?她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 一抹红晕爬上了凌连霞明艳的脸上,她看着乔安龄,等他的回答。 “连霞公主说笑了,昨天我路过玲珑棋馆的时候,那玲珑棋馆已经摘了招牌,关门大吉。”乔安龄说道。 凌连霞一滞,恨恨的喝了一杯酒。 乔安龄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就算公主真的把玲珑棋馆的生意做起来,甚至把珍珑棋馆挤兑的关门,又如何? 她到着母亲出了宁家,白手起家,靠自己,一点一点把棋馆做起来。 在珍珑棋馆之前,京城没有棋馆。 珍珑棋馆开了之后,棋馆就是珍珑棋馆。 反观你所谓的玲珑棋馆。让京城的各大木匠铺子连夜赶制棋桌,让各大绣坊,连夜制作靠垫,都是以权势压人。 只怕那铺面,也是强买强卖的。 就算真的做成了,其中有几分是靠权势,又有几分是靠真才实干。” 乔安龄远山眉几不可见的轻抬,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嘲讽:“即便以权势压人,玲珑棋馆依旧如此收场。” “那怎么能一样,她,她毕竟只是一介商女,我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凌连霞说道。 “公主天潢贵胄,身份自然尊贵,”乔安龄道。 “你!”凌连霞柳眉竖起,面有怒意。 她叹了口气:“我不过就是开了家玲珑棋馆玩玩而已,你却上了折子,让我父皇把我送去和亲。乔安龄,你可真够狠心的。” “公主口中的玩,却是要毁了一介商户的营生,”乔安龄顿了一下说道,“而且此事同公主和亲无关。” “怎么无关,你分明就是为了替珍珑棋馆的东家出气,”凌连霞说道。 “我上的这道折子只是为了大楚江山安稳,同玲珑棋馆没有半点关系。和亲一事,事关重大,不能草率公主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乔安龄的话语不急不缓。 “你分明就是为了报复,呵呵,你竟然不承认,我皇兄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城府极深,不好相与的老狐狸。 你替你她出了气,害了我,还让人挑不出个错来。” 凌连霞呵呵一笑:“我真是作茧自缚,真是自作自受。我要去那个苦寒之地,待上一辈子了。” 乔安龄道:“恭喜公主即将成为北狄太子正妃。” 215 一场闹剧 216 可以带家眷吗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6 可以带家眷吗 “什么太子正妃,那是荒芜寒冷的所在,那里的人都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凌连霞气得喘了几口粗气,拔高了声音。 乔安龄眉心又是一蹙,不认同道:“连霞公主是代表我大楚去和亲的,还请慎言。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两国关系。” 凌连霞嗤了一声:“两国关系同我有什么关系。鸿胪寺的那些老头吃着皇粮不干事吗?还有边关那些将军兵卒,守卫国土,不是他们的责任吗?为什么要我去和亲?为什么要牺牲我?” 乔安龄沉吟道:“朝堂之中的官员也好,边关将士也罢,确实有人只是为了俸禄皇粮混着日子。不过也有不少人,却是为了大楚江山的稳固。尤其是边关的将士,别说在苦寒之地受苦受罪,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甚至还有妻儿家小,他们能为大楚牺牲,连霞公主又为什么不行? 连霞是大楚的公主,身份尊贵,受百姓敬仰,既然如此,在需要的时侯为大楚,为百姓牺牲也是应当的。” “呵,”凌连霞冷笑道,“定安侯,你这些话只能糊弄我父皇,去糊弄朝堂上那些老家伙,你却是糊弄不了我。 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为了那人出气罢了,那个低贱的商女。” 乔安龄垂了眸,再抬眸时,脸上的恭谦之色全然退却,眼眸中流露是冷意,仿佛万年的寒潭。 凌连霞不觉发冷:“你你做什么” “公主要说的话,应该都已说完。公主出宫一趟不易,现在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乔安龄冷着声音说完这些话,站起身:“乔某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袖子一紧,乔安龄低头,一只涂着大红色丹蔻的女人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你就这么走了?我来见你,原本不是想来指责你的,也不是想跟你起争执的。 我是想” 凌连霞眼眸中流露出钦慕和恳求。 “定安侯,你,你别走”高高在上的娇纵公主,带着一丝乞求低声说道。 “公主,请放手,”乔安龄冷声道。 凌连霞咬了下唇:“我不放。” “公主请放手。” “我就不放,偏不放。” 乔安龄抓住自己的袖口,用力一扯,竟然扯下了袖口一片布料。 凌连霞看着手里的布料,呆了呆。 乔安龄拂袖,转身而去。 回到定安侯之后,他没有向平时一样先去书房,而是径直去了卧房,将被撕了一块布料的衣服换下。 伺候着小厮接过衣服:“侯爷,这衣服扯坏了。” 乔安龄自己套了一件新的直缀,没有看那件坏了的直缀一眼:“扔了。” “是,侯爷。” —— 玲珑棋馆的风波过来,珍珑棋馆的生意是一日好上一日。 珍珑棋馆的第三家分馆按期开张。 开张当日,宾客便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宁仪韵作为三家棋馆的东家,亲自当场。 因为这第三家分馆开在城北,宁仪韵便管它叫城北分馆,也好同中常街分馆和隆升街老馆区分开来。 城北分馆的掌柜,是宁仪韵新聘的,五十来岁,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掌柜,姓白,叫白贵。 “东家,棋馆开张第一日,生意就这么好,以后东家定然可以财源广进,”因为生意道,白贵作为掌柜也是满面红光,满脸笑容。 “白掌柜,日后,城北分馆,就要你多费心了,”宁仪韵说道。 “东家客气了,这是应当的,是应当的,”白贵乐呵呵的说道。 —— 深秋时节,桂花飘香,整个京城都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乔安龄和宁仪韵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乔安龄下了朝,便上了马车,径直带了珍珑棋馆。 路上,他让车夫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宁仪韵看到从门口走进棋馆的乔安龄,不禁“咦”了一声:“”今儿怎么往常早了,今日早朝散的早吗?” “不是散朝的早,而是我让车夫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而来的,”乔安龄说道。 “一路疾驰而来?”宁仪韵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一路疾驰。” 乔安龄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有事要同你说。今日就不出去了。” 宁仪韵见乔安龄神色凝重,便急忙问道:“是什么事啊?” 乔安龄说道:“棋馆里还有空的雅间吗?” “现在时辰还早,空的雅间自然有的,”宁仪韵说道,“把我们今日就不出去了,安龄,你随我来,我们去雅间说话。” “好,我也正有此意。”乔安龄道。 两人进了一间雅间,在棋桌边落了坐。 “安龄怎么回事,这样着急告诉我,又这般郑重?”宁仪韵给乔安龄递了一杯茶,“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乔安龄接过茶杯,啜了一口:“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想早些告诉你,早些同你商量。” 听乔安龄这么说,宁仪韵放心了不少:“所以究竟是什么事。” “我们的婚期定在十日之后。”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颔首:“是啊,我们大婚还有十日便要举行了,怎么了?” 乔安龄呼出一口浊气:“刚刚我收到圣旨,让我在十五之内起身南下去江南。 也就是说,我在大婚之后的五天之内,必须离开京城,” 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也要离开你。 新婚燕儿,就要分别。 仪韵不舍不得你,而且如此一来,也着实委屈了你。” 宁仪韵心理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你江南了。” 乔安龄又喝了一口茶,正了神色,给宁仪韵解释起来:“原来的两江总督李荣北,因为贪墨税金被押解进了京城。 现在江南正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 “所以皇上派你去做两江总督?”宁仪韵问道。 “不是去担任两江总督,而是暂代两江总督一职。 两江总督一职,对于大楚来说,十分重要。两江总督的人选不能草摔决定。皇上派我去暂代两江总督一职,一直到他选出新的两江总督。 应该到今年年底,就能选出来了。”乔安龄说道。 “就是说,你要待在江南,一直待到年底?”宁仪韵问道。 “是的,年底才能回京,”乔安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偏偏这几月正是你我新婚,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江南的官场复杂的很,鱼龙混杂。李荣北在江南的时候,只手遮天你。他几乎就是江南的土皇帝,现在他出了事,江南的官场里却还有不少是李荣北的人,江南官场现在一片混乱。 皇上不放心其他人去,所以就让我暂代两江总督一职。”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 “新婚燕儿,就要把你一人丢在府中,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急匆匆来找你。”乔安龄说道。 “恩。”宁仪韵点了下头,表示已经知晓,虽然便沉默下了。 宁仪韵垂眸,看着眼前综横的棋谱,思考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宁仪韵突然抬眸:“江南好玩吗?” 乔安龄一滞,看着面前仰着头,托着腮,看着自己的宁仪韵。 “江南好玩吗?”宁仪韵眨了下眼,眼眸中亮闪闪的光点,仿佛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江南一定很好玩吧,”宁仪韵说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城呢。也不知道你这江南之行能不能带家属?” “当然可以带家眷,我原以为你是不愿意的,”乔安龄惊喜,“三家棋馆都在京城,其中有一家还是新开张的。” 216 可以带家眷吗 217 你回京城了啊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7 你回京城了啊 宁仪韵托着香腮,笑眯眯的朝乔安龄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如夜幕中璀璨的星星:“大楚江山广阔,我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真想去别处看看。早听说江南繁华,景色优美,这会儿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的。 至于棋馆么,我舅舅和香雪姐姐在啊,初九虽然年纪,现在也能独当一面。至于新开的城北分馆么,白掌柜经验丰富,为人老道,有他管着新馆,这城北的新馆也是出不了叉子。” 她心中暗道,棋馆早已走上正规,几位掌柜都是靠得住的人,管事和伙计也都得力,就算她不在几个月,也没有什么大碍的。唯一会受到影响的,就是她的羊毛生意了。她本算在今年秋天开创羊毛生意的,看来只能耽搁下来了。 不过生意是做不完的,而新婚却只有一次。耽搁了就耽搁了,以后再做也是一样的,左右羊毛的技术在她手里,旁人都不知晓,也不急于一时。 乔安龄的唇角慢慢的向上弯了起来,不是礼貌的微笑,笑意直达眼底。 宁仪韵眨巴了下眼:“而且江南不仅景色优美,而且人也美。江南出美人,我怕我这成亲不久的夫君,到了江南,被哪个美人勾跑了魂。” “呵呵呵,”一阵低沉的笑声,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宁仪韵嗔了一眼乔安龄:“有这么好笑吗?还似乎从没听听你笑的这么欢畅?” 乔安龄又笑了几声,停了下来,微翘的嘴角笑意却是没有停下,他凑近宁仪韵:“说什么被勾跑了魂,我的魂在何处你还不知道吗?” 宁仪韵抬眉问:“那你是什么看法?” “有佳人陪伴身侧,那是再好不过,”乔安龄道,“我奉皇命出京也不是头一次,带家眷倒是第一次。我自是求之不得。” “好,”宁仪韵桃花眼弯弯的笑。在她的前世,新婚有蜜月游一说,在大楚朝却没有这个讲究,现在新婚之后,一起去江南,时节不错,地方也不错,就当蜜月游。 —— 眨眼又过了几日,再三日就是宁仪韵和乔安龄大婚。 大红的嫁衣已经制好,是宁仪韵选了款式,让容绣坊的绣娘做的。今天一早,容绣坊的两个绣娘带了制好的嫁衣给宁仪韵试穿。 给宁仪韵制嫁衣的绣娘是容绣坊最好的绣娘,做出来衣裳非常合身,宁仪韵很满意。倒是两个绣娘挑剔的觉得还有两处小地方要改,她们坚持要把嫁衣改到最完美,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宁仪韵便也同意了,试好了嫁衣,就把新的大红嫁衣还给了两个绣娘,让她们去改,并约好了第二日,把改好的嫁衣再送到珍珑棋馆来,让宁仪韵试穿。 到了第二日,两个绣娘便按照约定把改好的嫁衣给宁仪韵带了过来。 试穿了一下,改过的嫁衣堪称完美,不松也不紧,贴合着宁仪韵的身子,显现出她玲珑的曲线。 宁仪韵收下嫁衣,将嫁衣收下。 至于宁仪韵之前定下的贴身穿在里面的衣物,之前就做好送过来了,宁仪韵便把这嫁衣和之前送来的不可描述的内衣搁在一起,放进柜子里,准备在大婚之日穿。 嫁衣收下之后,宁仪韵便下了楼,进了棋馆大堂。 在棋馆大堂里走了一会儿,她便听到有人喊她。 “仪韵。” 雄浑洪亮的声音一响,宁仪韵便愣了一愣。这熟悉的声音,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她寻着声音望过去,目光穿过棋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看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大哥?”宁仪韵心里惊喜,小跑着往棋馆门口跑过去。 宁仪诚也大步走过来:“仪韵。” “大哥,你回京城了啊,”宁仪韵道。 “今天早上刚刚到的,”宁仪诚道。 “走,走,咱们去雅间里,好好说说话,大哥,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你都去哪里了,同我好好说说,让妹妹也长长见识啊。”宁仪韵道。 “好,”宁仪诚道。 兄妹二人进了雅间。 “大哥快坐,”宁仪韵乐呵呵道。 “仪韵,你这棋馆开的是越来越好了,我今儿一早进城门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起珍珑棋馆的事,听说珍珑已经开了第三家棋馆了。”宁仪诚道。 “嗳,大哥,生意还算可以,反正妹妹现在是不缺银子的,大哥,你现在过得如何?这次回京,还打算离开吗?”宁仪韵问得急切。 “我明日就要走了,”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惊讶道:“大哥,你明天就要走?” “嗳,我听说定安侯大婚,便想着无论如何要在你大婚之前,跟你道一声恭喜。在听到消息以后,便连日往京城敢。”宁仪诚说道。 “你赶回回京,就是,就是为了同我说一声恭喜的?”宁仪韵问道。 宁仪诚咧嘴一笑,声音爽朗:“呵呵,妹妹大婚,我这当哥哥的,怎么能连恭喜都不说一声?”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布袋子:“知道你现在不差银子,哥哥现在,呵呵,你也知道哥哥现在捉襟见肘了,买不起什么好东西给你添妆,这块翠玉环佩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就当给你添妆了。” 宁仪韵心中一暖,接过簪子,一块翠玉环佩,晶莹剔透,是上佳的品相:“不管大哥送我什么,对仪韵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而且这分明是一块上好的玉环,哪里算不得好东西了?多谢大哥。 大哥,你在京城里多留几日可好,我们也好多说说话,大哥也好看我出嫁。” 宁仪诚叹了一口气:“我明日就必须要走了。” “怎么了?为什么明日必须要走?”宁仪韵讶异的问道。 “仪韵,此事你莫要再问,我明日必须要走。”宁仪诚说道。 宁仪韵见他目光坚定,不容质疑,心知自己是劝不了宁仪诚的:“既然大哥有事,那我也不强留大哥了。大哥能在我大婚之前,特地赶到京城,给我添妆,我心中十分欢喜。” 宁仪诚垂眸:“这次来,见你过得好,我也高兴。” “大哥,你离开京城以后,去了哪里啊?”宁仪韵问道。 “先去了塞北,后来又往南边走,现在我暂时住在江南。”宁仪诚答道。 “江南?”宁仪韵问。 “江南。”宁仪诚点头。 宁仪韵勾了勾唇,笑眯眯道:“大哥,过一阵子我也要去江南了,同安龄一起去。” “果真?” “过几天,我就是信任两江总督的家眷了,大哥你可要记得来看我啊。”宁仪韵微微笑。 —— 宁仪诚离开珍珑棋馆之后,就径直去了永宁侯府。 他站在离永宁侯门口不远的一颗大树下。他到这里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见到那个让他心里牵挂着的姑娘。 站了许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他不算不清楚。 不过老天待他不薄,他终于还是等到了她。 十六七岁的姑娘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退了婴儿肥,竟比之前更加好看。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虽随不明艳,却更加温婉动人。 远远看着她,宁仪诚胸口的心脏便咚咚用力的跳着。 他见她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眼见她就要发现自己了,便急忙转身迅速离开。 温明玉带着丫环走出永宁侯府,心里似乎感觉到什么,便朝一个方向望了一眼。 恍惚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 温明玉怔了怔:“宁,宁大哥。” 她丢下身边的丫头,提了裙摆就往那背影追过去。 沿着那个方向,她走进永宁侯府旁边一条小巷子。 小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 “宁大哥。” “宁大哥,你在哪里?” “宁大哥,你出来啊?” 无人回应。 217 你回京城了啊 218 小册子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8 小册子 天色已暗,夜幕降临。 宁仪韵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夜空深邃不见底,其中繁星璀璨。 当东方再次泛白的时侯,就是她大婚的日子。 明日,她就要出阁了。 定定看了一会儿星空,她转过身,刚要上床休息,却听到房门外传来苏芝如的声音:“仪韵啊,睡了吗?” “娘,我还没有睡,这就来,”宁仪韵换了方向给苏芝如开了门。 “娘,”宁仪韵打开门栓,拉开门。 “仪韵,今儿要好好休息啊,”苏芝如看着宁仪韵眼里发亮,显然很兴奋,“娘知道,今儿晚上你一定非常激动,但是明天大婚,事情很多,今儿晚上要休息好,明儿才会有精神。” 宁仪韵见苏芝如睁大着眼睛,神情兴奋,看不出半点睡意,无奈笑道:“娘,我知道了今儿晚上,你也要好好休息才是。明儿你的事情也很多。” “知道了,仪韵,”苏芝如道,“我就是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之后,我就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觉。” “嗳,娘,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宁仪韵问道。 “大婚的整个过程你都知道了?你需要做的事情,也都知道了吗?今儿喜婆过来,应该已经同你交代清楚了吧?”苏芝如说话的语速平日快了不少,显然非常兴奋。 “放心,娘,我已经都知道了,”宁仪韵道。 “都记下了?”苏芝如又问。 宁仪韵点点头:“都记下来了,娘放心,一定不会出岔子的。” “恩,那就好,那就好,大婚的仪式很繁复,你都记下就好。 仪韵啊,你是要做定安侯夫人的,这场大婚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你若是做错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事情是不合礼数的,指不定被人说一辈的闲话。 所以啊,仪韵,你记住,肯不能做错了。” “娘,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抿了下嘴唇,预言叮止。 宁仪韵问下:“娘,怎么了,还有什么话要叮嘱我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情。”苏芝如慢慢的憋红了脸。 她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往宁仪韵怀里一塞。 “仪韵,你好好看看啊,娘先走了啊。” 苏芝如连道别都没有说,飞跑着离开了。 宁仪韵见苏芝如一溜烟儿没影,愣了一愣。 过了几息她才反应过来,拿过自己怀里的那本苏芝如给她的册子。 她翻了几页,一看又立合上。 怪不得苏芝如跑的那么快。这本册子内容确实有点让人尴尬。 宁仪韵忍住好奇,将册子放回怀里,重新栓好门,走到床边。 她脱了外衫,钻进被子,半躺在床上,随后,她再次拿出这本册子看了起来。 宁仪韵好歹也是从穿越过来,看这种册子倒也没有面红耳赤的。 这本册子是一本工笔画册子,里头画的内容,是教导新郎新娘在洞房花烛夜如何行房的 这本册子里的内容都是应工笔画画成的。画工相当不错。笔触细腻,栩栩如生,看了之后宁仪韵对这个时代工笔画的水平有了新的更深刻的认识。 这些画面所画的场景都在一张拔步床之内,画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看完这本册子,宁仪韵以后恐怕无法直视拔步床上的各种杆子和围栏。 没想到一张拔步床除了好看和和有安全感以外,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劳动人民的创意果然厉害。 —— 东方泛白,天微微明。 京城三家棋馆所有的门窗上都贴着大红喜字,在清晨的熹微阳光下,分外明显。 隆升街上的老棋馆,今日不营业,因为这棋馆的主人,东家,今日出阁。 棋馆今天不卡门的消息几天前就发出去了,所以门口并没有等开门的客人。 时辰还很早,宁仪韵却已经被苏芝如叫起来了。 苏芝如昨天夜里显然没有睡好,眼睛微肿,显然昨天晚上她是哭过了的,眼睛的下方还有些黑眼圈。 宁仪韵挽着苏芝如的胳膊,撒娇道:“娘。” “时辰,不早了,快去开脸吧,喜婆还在等着呢。” 宁仪韵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有出来,只有东方微微泛着白光,她无奈道:“好,知道了。” “只是娘,我不开脸,可以吗?”宁仪韵讨饶,“我听人说,开脸很疼的。” “当然不行,”苏芝如一口否决,“没有开脸的是姑娘,开了脸了才是妇人。别胡闹。” 宁仪韵嘻嘻笑了笑,便也应了下来。 开脸是个繁琐的过程,先净面,然后热敷。 热敷好了以后,由喜婆带着另外一个婆子拿着一根线,把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绞下来。 宁仪韵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任由两个婆子在她脸上绞绒毛。 脸上微微有些痛意,但不厉害,还能忍受。 开脸花了不少时间,宁仪韵好脸,天也已经大亮。 “宁姑娘开了脸,更加好看了,”喜婆乐道。 宁仪韵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洁白无瑕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因为刚刚开了脸,脸上 还有些微红,比平日更娇美了。 “来,宁姑娘,该穿嫁衣了。”喜婆道。 “好,”宁仪韵应道。 那些定制的贴身内衣,宁仪韵在今天一大早起床的时候,就偷偷的贴身穿在最里头了。 内衣外面,穿了中衣,中衣外面又套了件外衫。 现在要穿嫁衣了,宁仪韵就把外衫脱下,露出了里头的中衣。 “宁姑娘,您站着别动,我们伺候您把嫁衣穿起来。”喜婆道。 “好。”宁仪韵依言站在屋子的中间。 ------题外话------ 今天伺候小宝宝弄晚了,明天争取多写些。 218 小册子 219 出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19 出阁 嫁衣极为华丽,上身是对襟收腰的款式,袖口和衣襟处用金丝绣了细小的牡丹花。 襦子之下,系了一条百褶裙,一道一道的褶子,看着繁复蓬松。裙摆处也绣了大朵的牡丹,金丝牡丹在裙褶间时隐时现。 宁仪韵身着喜服,转了个圈圈,褶裙华丽丽的转开,裙摆处的牡丹顿时绽放,流光异彩。 “娘,容绣坊的绣娘,手艺真不错。”宁仪韵道。 “呵呵呵,”旁边的喜婆一串笑:“是宁姑娘的人美,身段好。” 苏芝如笑的嘴就没有合拢过:“鲁妈妈,您就别夸她了,再夸她,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喜婆道:“夫人,我可不是随便夸赞的,婆子我当了几十年的喜婆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新娘子。 说句实在话,大红的嫁衣,样式华丽,可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好看的。 不过宁姑娘,啧啧,这大红的嫁衣真是称你。” 嫁衣颜色鲜艳,款式隆重,单单放在那里,便是一件极美的艺术品。但并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好看的。容貌清汤挂水的,气质普通的,穿这样的在身上,反而会被华丽衣服压住了光彩,更显得容貌和身段的寡淡,就算是一般的小家碧月,穿这样的衣服,也会显得不伦不类。 宁仪韵却是不同,她五官精致有神韵,身段又妖娆,气质高贵大气,作为三家棋馆的东家,又有旁人没有的干练。 这大红嫁衣一穿,完全没有被嫁衣的华丽压住她的光彩,反而更加光芒四射。她是主角,这嫁衣便是她最好的陪衬。 听到喜婆的话,宁仪韵笑了笑,自己的相貌出众,她自是知晓,要不然当年宁贺也不会一门心思的,要把她送给乔安龄暖床,来换个升官的机会。 平日,宁仪韵忙于生意,除了偶尔买些布料和首饰以外,没有在穿衣打扮上花很多心思,甚至忙起来的时侯,还经常灰头土脸的,绝色容貌也被掩盖了几分。 今天是宁仪韵大婚,她便要把自己最美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鲁妈妈替我上妆吧。”宁仪韵说道。 “嗳,宁姑娘快坐下。”喜婆说道。 宁仪韵坐在梳妆镜前,问苏芝如:“娘,现在外头是个什么情景啊?” 苏芝如看着喜婆给宁仪韵擦粉,笑着道:“还能是什么情景啊,今儿棋馆不开张,棋馆的婆子和伙计不用上工,这会儿都聚在大堂里等着新郎来呢。” “都去了?”宁仪韵问道。 “全都在等新郎来接新娘呢,”苏芝如道,“连圆豆都跟着他哥哥去了,说是要等着看热闹。” “怪不得,今儿棋馆不开门,外头还吵吵嚷嚷的,”宁仪韵道。 “今儿你从这里出嫁,京城里都传开了,估摸着有很多人会来看热闹,说不定现在门口就一些了。” 苏芝如看着宁仪韵,感叹道:“真好,我家仪韵,风光大嫁。 真好,真好,真不容易。” “娘。” “嗳。” “我舍不得搬出去,”宁仪韵拉了拉苏芝如的手,“舍不得离开娘亲。” “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什么搬走,你这是嫁人,姑娘家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苏芝如道。 “我还是不舍得呢,”宁仪韵撒娇道。 “都在京城,又不是远嫁。”苏芝如轻轻瞪着宁仪韵,瞪着瞪着,眼睛里就盈盈有了泪水。 宁仪韵吓了一跳,急忙道:“娘,是我不好,怎么惹你伤心了,我就算出嫁了,也还是娘的女儿,而且我还是珍珑棋馆的东家呢,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看您的,别,别哭啊。”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苏芝如说道:“瞎说,娘哪里伤心了,娘高兴还不来及,当初我们在宁家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这样的好日子。瞧我过去的事情,我提它做什么,今儿娘是高兴,也为你高兴。” “夫人,现在可不能哭,现在哭可不吉利,咱们得高高兴兴的,一会儿花轿走了,才能哭,到时候啊,夫人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哭的越大声越好呢。”喜婆劝道。 “好,好,要吉利,要吉利的,娘不哭。”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苏芝如把眼泪终是憋了回去。 宁仪韵怕苏芝如因为舍不得自己而伤心,便岔开了话题,说了别的,引开她的注意。 “娘,你看这粉是不是太厚了,看上去像刷了漆似的。”宁仪韵说道。 “又胡闹,大婚的日子,哪个新娘子不是这样上妆的。”苏芝如道。 宁仪韵本来只是随意一说,说着说着,倒真的觉得自己脸上的粉太厚了,她皮肤本来就好,吹弹欲破的,妆太浓反而掩盖了她的好皮肤。 软磨硬泡的,宁仪韵把苏芝如和喜婆说服了,给她的妆容施的淡些。到后来,这妆怎么施,倒是宁仪韵和喜婆两个人商量着来。 突然,从外头传来一阵哄笑身。 “外头,怎么那么吵?”宁仪韵转过头,朝窗子的方向忘过去。 “这么吵,一定是新郎官来了,”喜婆笑道,“咱们呀,不用着急,慢慢来,新郎官想进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芝如噗嗤一笑:“鲁妈妈说的是,棋馆的婆子和伙计都在大堂里堵门了,定安侯想进来接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门口还得闹腾一会儿呢,咱们不急,不急,慢慢来。” 宁仪韵咧嘴坏笑:“说得也是,让大家伙儿为难为难他也是应该的。” “来,咱们把凤冠戴上,”喜婆道。 宁仪韵点点头。 凤冠刚刚带到头上,宁仪韵脖子就是一歪。 “娘,重,”宁仪韵转过头,委委屈屈的看着苏芝如。 “重就对了,”喜婆说道,“不重才不对。重啊,说明这凤冠真材实料。瞧瞧,金子做的凤冠,上头嵌满了珍珠、翠玉,哦,还有各种宝石。” “可不是?”苏芝如说道,“这凤冠是定安侯专门命人做好了,送过来的,上头嵌的啊,每一颗都是珍宝。” “嗳,老婆子这回开了眼,头一次见这么,恩,说什么好呢,这么贵重,这么好看的凤冠。”喜婆道,“足以见得,定安侯对宁姑娘的看重。来,快戴上。” 宁仪韵喃喃道:“好看是好看,好看是旁人看的,受罪是自个儿受的。” “多少人想受这份罪,都受不了,”喜婆道。 “仪韵,快戴上吧。”苏芝如道。 “戴凤冠了。”喜婆唱道。 凤冠重新戴上,苏芝如笑的开怀,宁仪韵龇牙咧嘴。 宁仪韵扭了扭脖子:“娘,左右他还得过一会儿才能进来,这凤冠先脱下来。等他要进来了再戴也是一样。” 她戳了戳脑袋上的凤冠:“一会儿我得顶着她,顶上一整天,好歹让我先轻松一会儿啊。” 苏芝如见那凤冠沉重,便点了头:“一会儿人进来了,你可不能不戴。” “知道了,娘。” 宁仪韵立刻把头顶上的凤冠取下。 窗外传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 珍珑棋馆门口,聚集的人群把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挤挤挨挨的往棋馆大门凑,伸长了脖子,往大门的方向看。 人群的中心,站着的是来迎亲的乔安龄。 乔安龄一身大红嫁衣,俊郎的眉眼,洋溢着喜气。 大门开了一条缝,门缝里眨巴着几只眼睛朝外看着。 乔安龄看着那门缝,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 宁仪韵在屋子里吃了几只糯米圆子垫饥,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东家,夫人,定安侯定来了。” 宁仪韵一个糯米圆子,差点卡到喉咙:“不是说还得一会儿的吗?外头不是有很多人,挡门的人呢?” 那婆子说道:“人都在,棋馆大堂里都是人。” “怎么那么快,他就进来了?他砸门了?”宁仪韵问道。 “没,大婚的日子,怎么会砸门,是因为,”婆子忸怩道,“咳,我们都藏在大门后面,躲在门缝后头,问新郎官讨要赏银,本来想靠这个挡一挡新郎官的,哪知侯爷出手阔绰,十两一个的大银锭,一个接一个的往门缝里塞,连续塞了好几百个,我们拿了这么许多银子,就” 婆子赧然的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太为难人家,所以就把门打开,放人进来了。” “是这样啊” 宁仪韵眉梢抬了抬,用银子砸人,那么张扬,可以啊 “宁姑娘,快些了,咱们姑爷就要到了,赶紧再吃两口圆子,我们得把凤冠带上了。”喜婆说道。 “好,好,知道了。” 宁仪韵又划拉了两口圆子。 头上沉沉的,那是镶满珠宝的金凤冠。 “来,霞帔,”喜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霞帔挂到宁仪韵的肩膀上。 “凤冠霞帔,一身喜服都穿好了,宁姑娘要出阁了。”喜婆道。 眼前一暗,红色的盖头落了下来。 宁仪韵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看到红色的绸布晃动。 只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一声:“仪韵。” 磁性低沉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比平日的沉稳平静,这一声唤透着欢喜和激动。 “安龄,你来了。” 红盖头下,她勾唇一笑。 因为红盖头的遮挡,乔安龄没能看到这璀璨的笑容,不过看她穿着大红嫁衣,听她说着话,也足够让他心跳加速:“嗳,来了。” 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身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喜服,再看看眼前佳人的红色喜服。 一对红色的喜服,一双璧人。 眼角眉梢漾开笑意。 宁仪韵由喜婆牵着,和乔安龄一起,给苏芝如拜了拜。 “宁姑娘,拿好红绸,小心脚下,该出阁了。”喜婆也放柔了声音。 宁仪韵低头,从红盖头的缝隙里看到了红绸的一端。 她伸手握住红绸。 “新娘子,我扶着你出门。”喜婆的声音。 “嗳。” 宁仪韵由红绸牵引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透过红头盖,她朦朦胧胧的看到了外头景象的轮廓,是她生活的珍珑珍珑棋馆,是她在这个大楚朝的家。 刚刚走出珍珑棋馆的大门,便听到一连串的爆竹声。 “新娘子,出来啦。” “看新娘子了,新娘子真好看喽。” “盖着红头盖呢,你也能看出还看不好看来。” “盖着红头盖,也看得出好看,再说新娘子是美人,整条隆升街谁不知道啊。” “哈哈哈,说得也是啊” 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仪韵,上花轿了,舅舅为你送嫁。” 耳边传来苏承庭的声音,宁仪韵点了下头:“好的,舅舅。” 跨过横杆,宁仪韵踏上了花轿。 “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宁仪韵坐在轿子里也晃了几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痛哭的声音,那是苏芝如的哭声。 宁仪韵不由心中一紧。 哭嫁是大婚一道流程,哭嫁要哭的哭大声,越大家越伤心,才能提现娘家人对新娘子的重视。这一点,宁仪韵是知道的。 不过苏芝如的哭声没有半分假,不舍,高兴,释放的痛苦。 宁仪韵也不禁有了泪意。 219 出阁 220 大婚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0 大婚 珍珑棋馆离定安侯府很近,娶亲的队伍愣是绕了许多路,长龙般的队伍在京城里蜿蜒。 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莫过于是。 宁仪韵坐在轿子里,八人抬的轿子一颠一颠,她也跟着一晃一晃。 轿子外头,人声嘈杂,宁仪韵还隐隐约约能听到路人说的话。 “这么大排场,是哪家娶亲啊?” “是定安侯啊,定安侯,你知道吗,了不得的权贵世家。” “哟,难怪难怪,娶亲整出这么大的排场。” 宁仪韵勾唇笑了笑,乔安龄表面上谦恭有礼,其实内里清冷得很。他权倾朝野,平时为人却很低调。他和她初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上街就戴着一顶幕离,宁可看着怪异,也不想被旁人认出他来。 但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一向是怎么高调怎么来,怎么张扬怎么做。 提亲如此,下聘礼如此,大婚更加如此。 宁仪韵都能想象的出,在娶亲队伍最前头,乔安龄骑在高大的骏马上,一如既往,谦和的挂着笑容,其实他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落轿。” 轿子被缓缓放到地面上。 宁仪韵从红盖头底下,突然看到一只男人的脚穿着皂靴,从轿门的帘子底下踢进来。 宁仪韵知道这是乔安龄的脚。喜婆跟她说过,这叫踢轿,就是轿子停下以后,新郎官会踢一脚轿门。 她“嘿”了一声,红盖头底下笑容狡黠。 她也抬起脚来,用脚尖抵住那伸进的大脚,勾了两下,再慢悠悠的收了回去。 那大脚的主人明显愣了一下,脚在轿帘底下停了几息,才收了回去。 宁仪韵来不及笑,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轿帘被掀开了。 一根红绸递了过来,喜婆乐呵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姑娘,抓好红绸拜天地了。” “好,”宁仪韵应了一下,抓过红绳,顶着红盖头,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 红绸扯了一扯,宁仪韵被向前走了一步。红绸又扯了一扯,宁仪韵便跟着红绸又向前走了一步。 红绸加快了速度,宁仪韵便一步一步的跟着红绸走。 耳边人声鼎沸,还有鞭炮声混杂一起。 跨过了四五道门槛,这红绸终于停了。 宁仪韵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拜天地的地方来。 “一拜天地。” 转身。 “二拜高堂。” 宁仪韵对着主位拜了一拜,透过红盖头,宁仪韵只看到一个红色的朦朦胧胧的影子,是一个老妇人。 想来是乔安龄的养母,老定安侯夫人。 老定安侯夫人早就不理庶务,一心养病,把府里大小事务一概交给了乔安龄,至于乔安龄娶宁仪韵的事,乔安龄之前就跟她说过了。她相信乔安龄的眼光和判断,对于乔安龄的婚事从不做什么干预。 对于婚事,她也相信乔安龄的能力,所以也不插手。再说府里还有得力的妈妈帮衬着,她只偶尔过问了一两句,见一切都顺利,也就不多问了。 今日大婚,乔安龄自是把老夫人从院子里请出来。 “夫妻对拜。” 宁仪韵弯了弯,眼前是一双穿了皂靴的脚,就是这脚刚才踢的轿门。 “送入洞房。” 红绸又是一扯。 定安侯府很大,宁仪韵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情景,只能跟着红绸走。 红绸牵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定安侯府着实有些大,宁仪韵跟着红绸走了半刻钟,才终于走到喜房。 “夫人快坐下。”喜婆机灵的及时换了称呼,刚刚还是“宁姑娘”,这会儿已经是“夫人”。 宁仪韵在喜床边坐下。 “新郎官,快掀红盖头。”喜婆催促道。 乔安龄从喜婆手里接过称杆,将称尖放到红盖头的下面。 他专注的凝视着红盖头的主人,慢慢儿的将红盖头一点一点往上掀。 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直到整个红盖头都被掀了起来。 盛妆的她,美貌绝色,满头的珠翠,都黯然失色,乔安龄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便是天上的仙女最多也就如此了。 她眼神温柔,因为桃花眼眼尾上勾,显得妩媚勾人。 温柔和媚意在她眼里结合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他,乔安龄的心仿佛被勾住了,勾住了便动弹不得。 “好啦,新郎官,婆子也知道,新娘子好看,别说你一个年轻男子,就是我一个老婆子,看的也要晃了神。” 喜婆呵呵一阵笑:“呵呵呵,好啦,先别盯着了,在盯着新娘子脸上都要被烧出洞来了。先吃饺子吧。” “咳咳,”乔安龄这才回过神,“好。” 喜婆向宁仪韵递过来一碗饺子:“新娘子吃点。” 宁仪韵吃了一口:“生的。” “生的,生的,生的就对了,还要多生几个,”喜婆说道。 这也是一道流程,喜婆之前就跟宁仪韵讲过,新娘子吃一口生的东西,然后说一句:“生的”,讨个好彩头。 在众人的调笑声中,宁仪韵飞快的睼了一眼乔安龄,见乔安龄看着她,耳尖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她也脸上一热,迅速收回目光。 “新郎官,你快到前头去吧,前头客人们都等着你去喝酒呢,”喜婆说道,“也别喝太多了啊,夜里还有事要忙啊。” 喜婆拖长了音,意有所指。 屋子里又是一阵哄笑。 乔安龄没有接话,只是耳尖跟红了,他对宁仪韵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尽快回来。” “知道了,你快去吧。”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走后,屋子里乔家的大姑大婶们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只有喜婆在屋子里照顾宁仪韵,给她弄了点吃头。 “夫人,吃些东西,呵呵,这回是熟的,吃饱肚子,就算夜里折腾的晚,也不怕饿肚子了。”喜婆说道。 宁仪韵脸上一热,应道:“好。” 吃好东西,喜婆接过碗,又说道:“外头在喝酒,侯爷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夫人您先休息会儿,要养好精神才行。” 宁仪韵脸上更热了,轻声应道:“好。” “那老婆子就先离开了。”喜婆道。 喜婆离开以后,宁仪韵便独子一人坐在喜床上。 她打量起这喜房来。 屋子很大,比大在珍珑棋馆院原先的屋子要大上两三倍,屋子的正中是一张大八仙桌,八仙桌上一对红烛燃得正旺,烛火摇红,火光映上了窗棱。 墙边摆了台盆架,梳妆台,柜子箱子,角落里还有高几,梅瓶作为点缀。 她坐着的这张喜床,是靠墙房的,是三进的拔步床。 从最外头那一进开始就雕刻了繁复了图案,边边角角是折枝莲花纹,大片的地方雕刻不同的吉祥图案,什么五福抱团,龙凤呈祥之类的。工艺精致,精美绝伦,看的宁仪韵连连赞叹。 拔步床前挂了大红色的帷幔,帷幔被竹勾勾着。 床上的被褥被子也都是大红色的。 宁仪韵坐了一会儿,她嫌头上的凤冠太重了,就自己取下来。 又坐了许久,正当她等的无聊端王时候,门口响起有力而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乔安龄站在门口,他没有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喜床上的人。 宁仪韵便也抬头看他,他一身大红喜服,身长如玉的立在门口,分外耀眼。平日里,他的衣衫多是素净的,不是月白就是天青,今天还是宁仪韵头一回看到他穿大红的颜色。 竟是格外的丰神俊朗。 他的眼睛极亮,看着她,就是看着自己的一切。 两人无声的对视,用眼睛交流着。 过了一会儿,乔安龄才喊了一声:“仪韵。”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酒意,仿佛在蛊惑人心:“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宁仪韵说道,“喜婆准备了醒酒汤的,我给你端过来,先把醒酒汤喝了。” 说罢,宁仪韵便起身往八仙桌的方向走,还没有走到八仙桌,身后几声急切的脚步声。 她的腰突然一紧,随即落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 乔安龄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闹了,先把醒酒汤喝了。” “我没醉,”乔安龄道。 宁仪韵在乔安龄怀里转了个圈,仰面问他:“没醉?我记得你酒量不好,喝几杯就会醉的,怎么突然酒量涨了,还是” 乔安龄勾唇轻笑:“我没有喝多少酒。” 宁仪韵在乔安龄脖子闻了闻虽然有些酒气,但是并不重,看来真的没有喝多少酒。 “咦?今天是我们大婚,难道没有人劝你酒,宾客们竟然愿意放过你这个新郎官?”宁仪韵十分讶异。 脖子上诺有若无的传来她细细的呼吸,让他几乎战栗,“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放过我的,不过我自有法子。” 宁仪韵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啊?” “呵呵,刑部的李光禄来劝我酒,我就跟他说他儿子要在衙门里寻找一个差事的事情。鸿胪寺的范中宏来劝我酒,我就跟他说,他这几年升迁的事情 户部的林子涛劝我酒,我就跟他谈户部要削减预算的事情。” 乔安龄轻笑一声说道:“所以他们都不敢来劝我酒。” 宁仪韵惊讶道:“你拿人家升迁,儿子某差事的事情,来威胁人家。” “当让不会说的那么明显,他们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他们就都知道了。 你看这不就没有再敢劝我酒了。” “你,你这是以权谋私啊,”宁仪韵震惊道,“你就为了不让人劝你酒这个小事,来以权谋私吗?” 乔安龄低头,寻到宁仪韵耳边轻声说道:“小事?怎么会是小事。我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是小事?” 温湿的气息碰到宁仪韵敏感的耳边,宁仪韵只觉背脊发麻,她轻声的说道:“你都说些什么啊?” 乔安龄答非所问:“好香,怎么那么香。” 他斜着眼看向桌子,看到了上面摆着的酒壶就酒杯。 “这是喝交杯酒的?”乔安龄问道。 “恩,是喜婆准备的。”宁仪韵说道。 “好,醒酒汤不必喝,先把交杯酒喝了吧。”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不肯和宁仪韵分开,坚持要抱在一起喝交杯酒。 宁仪韵拧比过他,只得无奈答应。 乔安龄一只手揽着宁仪韵的小腰,另一只手握着酒杯。 宁仪韵一只手抵在乔安龄的胸口,另一只手握着酒杯。 手臂交叉,酒杯交换。 乔安龄一边喝酒还一边直勾勾盯着宁仪韵看,直到一杯酒喝完。 “快把我放开,抱够了没有啊。”宁仪韵扭了扭身子,瞪着乔安龄。 乔安龄身子一紧:“不够。” 还不待宁仪韵反应过来,乔安龄的唇已经覆在她的唇上。 220 大婚 221终于是你的夫君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1终于是你的夫君了 因为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宁仪韵的唇瓣湿润娇软。乔安龄在宁仪韵的唇上辗转摩挲。 摇曳的红烛,娇软的唇瓣,娇美的容颜,微醺的酒意,怀里妖娆玲珑的身子,乔安龄几乎意乱情迷。他仿佛被架在一个火炉上,用微火煨着,越来越热。 终于,他闭上了眼,撬开住她的唇,探了进去。 宁仪韵眯着眼,看着乔安龄,他闭着眼,睫毛在空中发颤,脸颊到耳尖都是微红。 她也闭上了眼,感受他在她口中攻城掠地。唇是人极为敏感之处,而舌更加敏感。一阵阵战栗从舌尖到心里。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乔安龄喘了口粗气,打横把宁仪韵抱了起来,一路公主抱抱到喜床上。 把宁仪韵摆到床上之后,乔安龄便转过身,把窗幔放了下来。 宁仪韵突然起身:“啊,我的妆还没有卸呢。” 乔安龄朝宁仪韵苦笑道:“仪韵。” 宁仪韵摇头:“不行,不卸妆睡觉对皮肤不好,今儿大婚,我这妆太重了,又是粉又是胭脂的,得卸了才是。” 说罢,宁仪韵便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门口有两个婆子正侯在那里:“麻烦两位妈妈打盆热水来。”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嗳,嗳,这就来,这就来。” 两个婆子应声厨房打热水了。 宁仪韵觉得这两婆子看她的目光有些诡异,有些意味不明。 “仪韵,”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身边,从身后抱住她,语气无奈,“你叫水了。” “嗳,还是先把妆卸了好。”宁仪韵说道。 “恩,就怕这两婆子误会了,”乔安龄在宁仪韵的背后,唇贴着她的耳垂,低语。 “恩?”宁仪韵怔了一怔,待明白过来之后,她脸上烧了起来。 喜婆跟她说过,在世家贵族之中,主子的卧房之外一直有仆人侯着的,若是男女主人行了房,行房之后,就会问外面侯着的仆人要水用来清洁。 而她刚刚就是问外面的婆子要了水。 乔安龄进洞房才没多久,这么快就要水了。 宁仪韵背对着乔安龄,这么快就要水了,这不是就说她身后的男人那么快么? 乔安龄这回是背了个黑锅了,她终于明白这两个婆子的眼神了,又是惊讶又是同情啊。 “我就是想,想卸个妆,”宁仪韵嗫嗫道。 乔安龄把头搁在宁仪韵的肩头,宠溺道:“好,一会儿我帮你卸妆。” 婆子很快就把水端了进来,摆到了台盆架上,这会儿她神情更加诡异,刚才宁仪韵问她要要水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进了屋子才注意到这侯爷和夫人两人喜服都穿的好好的呢,根本还没有同房,敢情这要水,不是那种要水。 乔安龄和宁仪韵不知道这婆子的想法。 乔安龄挥了挥手,把这婆子打发了下去。 乔安龄从面盆架上取下一条帕子,沾了温水,再用帕子,轻轻把宁仪韵脸上的粉和胭脂擦去。妆容渐渐被擦尽,露出了宁仪韵精致的五官和细腻的皮肤。 不带妆容的她素净却不寡淡,同盛妆的她相比,是另外一种美。 乔安林盯着宁仪韵的脸看。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宁仪韵问道。 “夫人生得好看,”乔安林的声音有些沙哑。 宁仪韵轻笑一声:“夫君生的也好看。” 乔安龄一怔,将帕子往面盆里一扔,双手握住宁仪韵的双肩问道:“你刚才唤我什么?再唤一声。” 宁仪韵抬眸,眼尾上挑个眼神带着几分媚意,她柔柔的唤了一声:“夫君”。 佳人婉转的声音,像带了钩子。勾的乔安林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他应了双手一紧,箍着宁仪韵的肩膀,把人按到自己的怀里。他把头搁在宁仪韵的头上:“恩,我终于是你的夫君了。” 他紧紧抱了宁仪韵一会儿。突然把宁仪韵横抱了起来,重新走到喜床边。 他把宁仪韵放到床上,来不及把帷幔放下,便急急忙忙覆身而上。 周围都是她诱人的气息,香甜而幽深,乔安龄胸膛里煨的火越来越旺,越来越烈,火从胸口蔓延到周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得极快。 越来越热,乔安龄抬起头,瑞凤眼里的春情几乎要滴出来了,他喘着气,幽深的目光盯着身下的佳人。 桃花眼漾着媚意,嘴唇因为亲吻而更加红润。 乔安龄猛然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在辗转到她的耳鬓,耳后,脖子,一直到被恼人的衣领挡住了去路。 “仪韵,”低沉的声音沙哑的无以复加,他伸手摸到她腰间,去解喜服的腰带。 腰带一松,喜服便送开了。 宁仪韵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乔安龄:“夫君的喜服,尚未脱呢。”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立刻起身去解自己的衣裳。 他脱的极快,几乎要把自己的腰带扯断,脱完了喜服,又脱了中衣,不过几息就脱完了上衣,露出精装的胸膛。 宁仪韵看着他当着她的面,这般迅速脱了衣裳,脸上不由烧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离开他。 宁仪韵不是第一次看到乔安龄的身子,在翠云山,他们互诉衷肠的那天晚上,她就看到过,还给他上药包扎。 那时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密,宁仪韵也不好意思仔细看。这会儿已经成了亲,自己的男人当然可以仔细看。 宁仪韵抿着红润的嘴唇,看着乔安龄,精瘦的锁骨清晰可见,锁骨下方是饱满紧实的胸肌,蓄着成年男子的力量。再往下是分明的腹肌,凹凸有致,两侧的人鱼线只露出个头,便隐藏在裤子里。 宁仪韵看着眼热,便伸手触碰到他的腹肌,指尖瞬间传来弹性结实的触感。 手指轻轻划到腹肌中间的凹陷,慢慢往下划,一寸一寸,一直划到裤子的边缘。 宁仪韵咬了咬唇,将手指轻轻提了起来。 乔安龄受不住,极轻的闷哼一声,瑞凤眼前所未有的幽深。 他迅速解开宁仪韵的中衣。 中衣一解开,便露出里头贴身的内衣。 这贴身的内衣不是肚兜,而是宁仪韵按照现代比基尼款式让容绣房的绣娘做的。 内衣款式将女子的曲线烘托出来。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和大红内衣形成了鲜明对比,刺激着乔安龄。 乔安龄脑子顿时炸开。 一屋子的旖旎,春色撩人。 乔安龄抱着妻子,一脸餍足。 “仪韵,”乔安龄轻唤了一声,极尽温柔,声音却还带着欢爱之后的沙哑。 “恩?”宁仪韵问道。 “伤着你了吗?”乔安龄小心翼翼问道,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实在有些歉意。 宁仪韵后悔极了,好好的肚兜不穿,非得弄出这样的内衣来。本来只是想增加一些情趣的,没想到刺激那么大。这还只是一般的比基尼款式,还不是情趣内衣。 她弄出这样的内衣,后果只能自个儿受着。 想到刚才自己受的罪,宁仪韵在乔安龄的怀里哼了一声:“哼。” “恼我了?”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不是真的生气,便委委屈屈的叫唤:“疼得很。” 乔安龄连忙半坐起来,“是为夫不对,下次一定小心着些。” 宁仪韵戳着他的胸口:“那么不怜惜。” 乔安龄道:“熬不住。” 宁仪韵又用鼻子哼哼了一声。 “好,下次一定熬着,不会再让你难受了。” 宁仪韵靠在他胸膛,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你躺着,我去要水,”乔安龄说道。 “好,”宁仪韵娇嗔。 乔安龄披了衣衫,走到门口的位置,沉声道:“打水进来。” 221终于是你的夫君了 222我曾调查过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2我曾调查过你 婆子很快又端了另外一盆温水进来,她把面盆搁在面盆架上,又迅速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她什么都不敢看。 乔安龄见这婆子离开,便走到面盆架前,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扔到温水里,又把这一盆温水,端到床边。 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宁仪韵,乔安龄耳尖红红的:“仪韵,我帮你擦洗。” 宁仪韵脸一热,虽然她和他已有夫妻之实,但是让帮着擦洗欢好的痕迹,她还有些赧然:“我还是自己来吧。” “你放才累了,就不要动了,听话,”乔安龄道。 说罢,乔安龄将台盆里的帕子拧干,一手拿着帕子,一手从侧面掀开了被子。 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乔安龄喉结禁不住上下翻滚。 他小心翼翼的为宁仪韵擦洗。 宁仪韵闭了眼,帕子温温湿湿的,擦在身上很舒服,方才,她又实在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觉的迷糊过去了。 乔安龄替宁仪韵擦洗之后,给宁仪韵盖好被子。随后,他把自己也收拾妥当,这才重新钻到被窝里,把宁仪韵搂到了怀里。 “安龄,”宁仪韵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在结实的胸膛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这才沉沉睡去。 乔安龄手搭在宁仪韵的腰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搂她的腰,不过此前都是有衣服隔着的,这会儿手紧贴着她的肌肤,她的肌肤如上好的凝脂白玉般柔滑,他便忍不住上下摩挲了起来。摩挲着,上下幅度越来越大。 “安龄,我困得很,”宁仪韵被弄醒了,迷迷糊糊的不满道。 “好,你睡吧,好生休息,”乔安龄应道,手也终于不敢乱动了。 他叹了一口气。她睡了,那他怎么办? 在给她擦洗的时候,他便又起了状态,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如何睡得着。 他想起来喝杯凉茶,降降火,又实在舍不得怀里的温香软玉,便只独自一人瞪着大眼苦熬。 他微微低下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来慰藉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迷糊过去。 —— 东方泛白。 宁仪韵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紧实的胸膛。 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有些脸热,看到强健的胸膛,心里又很欢喜。 宁仪韵戳了戳他的胸前的肌肉,很有弹性,很结实。 她得寸进尺,手指在他胸口摸来摸去,最后干脆把整个手掌按在他的胸口,来回抚摸。 “仪韵,夜里睡的可好?”宁仪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见乔安龄正低头看着自己。“你醒了?”宁仪韵忙问道。“恩,醒了。”乔安龄回道。 “醒了多久了?”宁仪韵问道。 “醒了有一会儿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一顿,醒了有一会儿了,这么说来,刚才,她在他胸口戳来戳去,摸来摸去,他都知道。 她把脸埋到他胸口,脸上发烧。 “仪韵,你尚未回答我。”乔安龄说道。 “什么还没有回答你啊?”宁仪韵讶异。 “昨儿夜里,你睡得可好?”乔安龄说道。 “恩,睡的不错,”宁仪韵答道,喜床的床褥又软又舒服,她夜里又是真的很累,所以睡的很沉很好。 “恩,好。”乔安龄的“好”字还没说完,就翻身到宁仪韵身上。 沙哑的声音,带了些委屈:“仪韵,我熬了许久了。” 说罢,便急不可耐的,在她的耳鬓间落下了一串的吻。 过了一会儿,亲吻的声音,就转为男人喘气的声音,和女人娇柔的呻吟。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乔安龄这次温柔了许多。 乔安龄餍足的起了身。 “仪韵,可还能走动?”乔安龄问道。 “恩,可以的,”宁仪韵点头,“我们起床吧,按规矩,我们需得敬茶去。” “不急,慢慢来,”乔安龄说道,“刚才,你还没有醒的时候,我已派人去娘那里,说敬茶,我们会晚些去。” “虽有些酸胀不适应,但还不至于走不了路,”宁仪韵笑道,“起身吧。” 乔安龄和宁仪韵起了身,走到定安侯府的正厅。 定安侯府人口简单,宁仪韵需要敬茶的,就只有乔安龄的养母,老夫人一人。 宁仪韵从下人手里端过茶杯,给老妇人敬茶:“娘,请喝茶。” 拜堂的时候,宁仪韵透过红盖头,看到过老夫人的轮廓,因为有红头盖遮挡着,她看不真切。现在她终于看清了这位侯老夫人的模样。 侯老夫人,两鬓已然全白,脑后的发髻也是花白,脸上皱纹交错,看着有些老态。 她皮肤很白,脸色也很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脸颊上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潮红,眼里耷拉下来,眼带也耷拉下来。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虚弱、疲倦和不健康。 宁仪韵心中暗道,乖不得乔安龄总是对外说老夫人身体欠佳,需要静养原来。 侯老夫人接过茶杯,啜了一口,说道:“仪韵,老身能不能单独和你聊一聊。” 宁仪韵愣了一下。 乔安龄问道:“娘,您同仪韵有什么话,是我也需要回避的。” 宁仪韵拍了一下乔安龄的肩膀:“既然,娘有事情要单独同我说,你便回避一下。” 乔安龄看了看宁仪韵,宁仪韵朝他点了点头。 “那儿子就先告退了。”乔安龄说带。 “好,安龄。”侯老夫人说道。 乔安龄走后,屋子里便只有定安侯老夫人和宁仪韵了。 “仪韵,”乔老夫人说道,“在你和安龄成亲之前,我曾经命人条调查过你。” ------题外话------ 伺候女儿晚了,争取明天多写一点 222我曾调查过你 223 还是夫人待我最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3 还是夫人待我最好 宁仪韵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这位老夫人看着骨子病弱,然后一双眼睛却透着练达的光芒,想来老侯爷早逝,老夫人独自一人养育教导乔安龄,又将定安侯府里里外外打理的井然有序,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 宁仪韵恭敬而又不卑不亢:“是,娘。” 老夫人接着说道:“我虽然在院中养病,不管府中庶务,但是安龄的婚事,我还是十分在意。定安侯夫人,不仅是安龄的妻子,更是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 “是,娘。”宁仪韵依旧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既然老夫人查过她,而她依然和乔安龄成了亲,那么老夫人没有反对,她不知道老夫人现在同她说这些,意图是什么,但是以不变应外变,总是不错的。 “我知道你出身不好,宁家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之家,而且现在宁家当家人已经在牢里了,”老夫人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你现在同宁家没有关系了,这罪臣之后的名头按不到你头上,不过你终究不是什么世家闺秀,名门之后,连普通的官宦之家,都算不上,你只有一个商户,一个平民百姓。” “是的,娘。”宁仪韵点了下头,神色坦荡,这就是她的出身,没错。 老夫人认认真真的打量这宁仪韵,见她除了一开始微微愣了一下之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没有因为她查她而感到不满,也没有害怕,惊慌,甚至也没有刻意讨好。提到她的出身时,也没有表现出怯弱自卑,也没有不甘恼怒的情绪。 她很稳,这是老夫人初见宁仪韵,对她的感受。 这份稳妥的心性,倒还是不错的。 老夫人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过我们定安侯府,也不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当家主母。定安侯府在大楚朝的地位,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恐怕没有比定安侯府更高的门第了。安龄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的喜爱信任。 这样的定安侯府,如此的定安侯,是不需要和其他的世家和官宦之家一样,搞什么联姻的。 已经不需要了。 名门闺秀也好,普通百姓也好,能不能做我们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只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能力。” “请娘指教。”宁仪韵浅浅行了个礼。 “我查了你,自然不会只查你的身世。你带着弱母从宁府出来,开了一家棋馆,名叫珍珑棋馆,如今已开了三家,举办了三次围棋大比。一介平民,上达天听,得了皇上的夸赞,这份才干,是大多数名门世家贵女都没有的。 安龄意属于你,你又是个能干的,我娶你进门,我当然也是赞成的。”老夫人说道。 1 “谢谢娘看重。”宁仪韵心道,老夫人到底不是一般妇人,在定安侯府深宅内院养病,看着什么都没做做,却不动声色的了解了她的情况,默默对她进行了评估,在对她进行了评估之后,再默许她和乔安龄的婚事。 “恩,你是个大气能干的好孩子,”老夫人点了一下头,“但是当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和当棋馆的东家毕竟有所不同,你还需要多学学,多看看。” “仪韵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不懂之处还要多像娘您请教。”宁仪韵说道。 “恩,你和安龄刚刚才成亲,倒也不急于一时。不过过了几日,你便开始学着料理定安侯府的庶务了。一边儿做,一边儿学,我也会叫府中的管事妈妈帮衬着你,希望你不要失望了。”老夫人说道。 “是,娘。”宁仪韵又应道。 “成了婚,进了定安侯府的门,为人妻,便要当个好妻子,作为定安侯夫人,便要当个称职的好主母。”老夫人说道。 “仪韵知道了。”宁仪韵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了,你退下吧。安龄在外头大概也等急了,”老夫人挥了挥手。 “是,娘,那仪韵便先告退了。”宁仪韵行了个礼,退出去的时候,宁仪韵心思回转,这老夫人的话虽然不是很客气,更谈不上亲切,但是也没有什么恶意,最多就是一个能干严厉的婆婆来敲打敲打儿媳妇。 宁仪韵无所谓的笑了笑,新婚之后,她就要和乔安龄一起去江南公干,回来至少也要年底了。再说她的天地也决不会囿于后宅内院,和婆婆宅斗什么的,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出了门,宁仪韵就看见乔安龄站在门口:“咦,你一直在门口等着?” “仪韵,你出来了,”乔安龄迎上前,“我娘同你说什么了,竟然还要让我回避。” 宁仪韵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让我当好你的妻子,当好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轻描淡写,一笔而过。 “哦,原来如此,”乔安龄问道,“你怎么说?” 宁仪韵眨巴了眼:“是,娘;娘,您说的对;谢谢娘。” 乔安龄轻笑一声,拉起宁仪韵的手,往喜房走。 乔安龄和宁仪韵的喜房设在定安侯府的正院,和安院,喜房便是和安院的正屋。 一回喜房,乔安龄挥退了下人,就把宁仪韵揽到怀里来了,他凑到宁仪韵的发鬓间:“真香。”随后一个吻便落在她的耳垂边,亲了几下,便一口含住耳珠子。 宁仪韵耳垂一阵麻,整个身子也是软了下来,他戳了一下乔安龄:“嗳,你做什么啊?” 乔安龄双手扶着宁仪韵的腰侧,把她整个人抱离地面,放到八仙桌上:“我娘叫你做我的好妻子,你答应了的。” “什么?”宁仪韵一怔,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一热,推他。 乔安龄捉住她的手,她的手挪到他的身后,让她抱住他的腰,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你”宁仪韵坐在八仙桌上,双手环着乔安龄的腰,抬头看着乔安龄,见他的双眸不知何时竟已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春意,浓得化不开,“你什么时候,又这样了。” 乔安龄又贴进了些,哑着声音:“自从在宁府认识你,每次见到你,便觉得身子热,你说想晚些成亲,就晚些成亲,忍了许久,也熬了许久。” 他低下头,把侧脸贴在她的侧脸上,想贴着她柔滑的肌肤,纾解他几乎无法克制的冲动。 气息紊乱而粗重,乔安龄说道:“仪韵,看在为夫忍耐了那么久的份上,你就” 话没有说完整,他的唇便又贴上她的侧脸。 宁仪韵的腰带也随之一松。 腰带从八仙桌上滑落,随后是折枝牡丹纹的桃红妆花缎褙子,绯红的纯色襦子,繁复的牡丹纹百褶裙。 一件一件华贵而精致的衣裙从八仙桌一一落下,散乱的落在地上。 只剩一件肚兜,和男人压抑的低喘。 宁仪韵昨天穿的那比基尼式的内衣,昨天夜里早已被乔安龄撕碎了,根本不能穿,所以宁仪韵今天早上穿的是普通的款式。 肚兜裹着妖娆的身段,胸口一大片雪白和大红的肚兜形成鲜明的对比,胸前喷起之处,还绣着鸳鸯戏水图,两只鸳鸯在胸口起伏之处。 “一直知道夫人生得好看,现在才知夫人穿小衣的模样才更好看,昨天如此,今天也如此,”乔安龄呀着声音说道。 宁仪韵媚眼半阖:“好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竟然说什么淫词艳语?”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都是真话,仪韵冤枉我,该罚。” 乔安龄的手摸上她的腰,从腰上转到小腹,隔着小衣一路往上,直到脖子。 手绕到她脖子后边,解开了固定肚兜的绳子。 肚兜也划下,落在八仙桌上,再落到地上 乔安龄禁不住轻轻一哼。 因为新婚,乔安龄有三天的假日,不用上朝,也不用处理公务。 两人在院子里吃好午饭之后,乔安龄便带着宁仪韵在定安侯府前前后后的闲逛。 定安侯府极大,里头大大小小的院落有几十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繁花树木,假山奇石,数不胜数。 两人整整走了一个下午,才把整个定安侯府走完。 走了一圈,宁仪韵倒是把定安侯府大致的布局记下了。 吃过晚饭,两人又在院子里看看月景,说说话。 到了夜里,两人梳洗好之后,乔安龄便把宁仪韵抱上了床。 乔安龄也上了床,半坐着,低头幽幽的看着宁仪韵。 宁仪韵觉得他那双瑞凤眼,都要犯绿光了。 “看我做什么?”宁仪韵仰面瞪他一眼,“还不睡觉?” “我”乔安龄迟疑了一下,“仪韵,你的身子” 宁仪韵紧觉的看着他:“我想早些歇息。”她昨天初经人事,好不容易睡了一觉,不适感消除的差不多了,今儿早上又来。 对于同他亲热,她当然也是欢喜的,但是毕竟刚刚开始,她想休息休息。 她想休息休息,但乔安龄精神却特别的好。 他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食髓知味,新婚的妻子就躺在旁边,玲珑的身子帖子自己。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叹了一口气:“知道了,那你早些睡吧。” 乔安龄在床上躺好,搂住宁仪韵的腰。 宁仪韵极喜欢乔安龄的胸膛,温暖结实,躺在上面极为舒服。 她便把乔安龄的胸膛当枕头,脑袋在乔安龄的胸膛转了转去,寻到最佳位置,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乔安龄又叹了一口气,他的头搁在宁仪韵的头顶,瑞凤眼已蒙上了一层春情,幽深迷蒙。 怀里娇娇软软的佳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不敢动,怕动了会吵到怀里睡着了的妻子,呼气却是越来越重。 他侧过脸,在宁仪韵的脸上亲了一下。 “亲我做什么?别闹了。”宁仪韵哼哼,娇美的声音因为困意而显得慵懒。 乔安龄呼吸加快:“仪韵,我昨日答应你的,不会再让你难受的,你不愿意,我熬就是” 你仪韵惊讶的抬头,终于发现了乔安龄紧绷的身子,紊乱了呼吸,和身体某处的异样。 “你怎么”宁仪韵抬起头。 “昨日我应了你的,只要你不愿意,我自个儿熬着就是”平日里的谦谦君子,这会儿充满了委屈。 宁仪韵捧起乔安龄的脸,在他的唇上亲啄了一下,翘起唇角:“我又没说不愿意。” 乔安龄一喜:“还是夫人待我最好”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宁仪韵还觉得自己腰有些酸胀,她咬咬牙,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都是骗人的,分明就只大禽兽。 “夫人,您醒了啊。婢子伺候您洗漱。”一个小丫环听到了宁仪韵起床的动静,就走了进来。 “侯爷呢?”宁仪韵问道。 “侯爷正在院子里作画,”丫环答道,“侯爷吩咐说,夫人昨天夜里累着了,让我们都不要吵到夫人,不要打扰夫人睡觉。” 223 还是夫人待我最好 224 留在珍珑棋馆过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4 留在珍珑棋馆过夜 宁仪韵在丫环的伺候下,起身洗漱,她走出屋子,看到乔安龄正在院子里作画。 宁仪韵静悄悄的走过去,绕到乔安龄的身后。 她看向乔安龄正在画的画。是一副工笔仕女图,画中的女子,正在回廊下立着,唇角微翘,嫣然巧笑,桃花眼弯着,容颜绝色。 这画中的女子看着实在眼熟,分明就是她。 宁仪韵笑道:“夫君,好雅兴,一早就起来画画。” 乔安龄听到宁仪韵的声音,便停了笔,柔声道:“起身了?” “恩,起了,难得休息也不多睡会儿了,”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身子往宁仪韵的方向倾斜:“怪为夫没有陪你睡觉?”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指着书案上的画:“你在画画啊。” 乔安龄沿着宁仪韵的手指,看了一眼画中的人,再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人,眸光盛满暖意:“我平时早起惯了的,这几日虽然不用早朝,还是习惯性的醒了,难得不用早起,就命人把书案椅子搬到院子里来,来画幅画。” 宁仪韵像模像样的评价道:“恩,我夫君画工不错。” 乔安龄轻笑:“多谢夫人夸赞,不过画工再好,也要人长得还看,是夫人生的好看,夫君才能画的好看。” 宁仪韵受用的笑眯眯,桃花眼弯了一弯,神态和画中的美人一模一样:“恩,夫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乔安龄无奈摇摇头,眼神露着宠爱。 “你这画,还没有画好吧,还有一小片空白。”宁仪韵指了指画面上一角。 “仪韵等我片刻,再有几笔就完工了,”乔安龄道。 “你慢慢画吧,左右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宁仪韵点点头,退开一步,看乔安龄画画。 视线中,乔安龄提起一只小羊毫,在画面的空白处勾勾勒勒,他今日穿回了平日的天青色直缀,端坐在书案前,身姿挺拔如山中青松。 青天白云。 一院子的秋景。 如玉公子,风姿无双。 纵然已经成婚,宁仪韵依旧心中悸动。 桃花眼弯着,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这是个普通的早晨,也是令人难忘的早晨,她想她会记得这个新婚的清晨,他在秋景里,为她作画,将她画到他的画里。 “画好了,”乔安龄搁下笔,扭头寻找宁仪韵。 “我看看,”宁仪韵走过来,仔仔细细看着这画,“画的真像,也没见你看我。” “你的样子,早就烙在我心里了,何须看你。”乔安龄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宁仪韵的笑容更甜。 乔安龄让下人收了画,拿去装裱:“我们的卧房里没有挂画,之前一直没想到该挂什么画,今天起身的时候,看到你酣睡的模样,就知道房里该挂什么画了,等装裱之后,就把这幅画挂到卧房里。” 他看着下人把画拿走,便又说道:“院子书房的画,是不是也要改一改,就改成夫人的画像。” 他拉着宁仪韵的手:“画好画了,仪韵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昨天在府里跑了一下午,今天就歇息歇息?”宁仪韵提议道。 “如此,甚好,”乔安龄道。 两人十指紧扣,回了屋子。 一进屋子,乔安龄便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 待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下以后,乔安龄便把宁仪韵抱了起来,抱到喜床上。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啊?”宁仪韵说道。 “白天和夜里,有什么分别?” 他俯身在宁仪韵的脸颊上落了唇,慢慢移到她的唇,探进去感受她的香甜。 他抬起头,双眼已经失了清明,蒙上了一层春情。 再低头,亲她的时候,已开始重重喘起来。 宁仪韵忍不住紧紧抱着他,温润公子不见了,只有沉浸在欢好之中的男人。 翩翩公子的他,她喜欢;失了理智,疯狂的他,她也喜欢。 他一声喟叹,她一阵娇吟。 之后,两人又在喜床上嬉闹了一会儿,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了身。 下午宁仪韵觉得自己不仅腰酸,还腿酸胳膊酸,便懒洋洋的不想动,在屋子里看,和乔安龄下下棋。 这天晚上,在宁仪韵的坚持下:“安龄,今儿晚上得好好休息。” “仪韵,同你一起睡觉,我就”乔安龄叹了一口气,声音又开始沙哑。 宁仪韵抿了下嘴,刚刚开荤的男人,实在太容易动情,她也需要休息休息,缓过劲儿才行啊。 “今儿真不行,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再说了,明天我还要回门呢,”宁仪韵说道,“我可不想顶着黑眼圈,一脸苍白,满身疲惫的回娘家,要不然我娘还回以为你欺负我呢。” 乔安龄一滞,忙说道:“说的是啊,明儿回门,你一定得脸色红润,精神头极好才行,要不然,我岳母一定会以为我欺负了你。” 宁仪韵嗔了他一眼:“你可不就是欺负好了。” 在宁仪韵的坚持下,乔安龄没有再要求,而是乖乖的抱着宁仪韵睡了。 又过了一日。 清晨,宁仪韵因为休息的好,早上起来时神清气爽,精神头特别好,反倒是乔安龄有些疲倦,眼睛下面也隐隐有了黑色。 宁仪韵关切道:“你没睡好?” 乔安龄叹了口气:“为了让你睡好,我,我就自个儿熬着,想要你,却不行,生生熬了一夜,精神自然不好。” 宁仪韵失笑:“那可怪不得我。” 想了想又凑到乔安龄旁边,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谢谢你让我睡了个好觉。” —— 两人洗漱好,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便出门。 驾车的还是德福。 乔安龄扶着宁仪韵上了马车。 德福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心中暗道,宁姑娘果然成了自己的主子,侯爷终于得偿所愿了。 两人到了珍珑棋馆以后,苏承庭接待乔安龄,而宁仪韵则被苏芝如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仪韵,让娘瞧瞧,”苏芝如拉过宁仪韵。 宁仪韵挽着苏芝如,笑嘻嘻:“娘,那您仔细瞧瞧我,有没有变得更好看了?” “没个正行,”苏芝如瞪了宁仪韵一眼,又柔声说道,“在定安侯府过得如何?” “娘,您放心,我在定安侯府过的很好,就是有时候会想娘亲。”宁仪韵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想娘做什么啊,你过得好就好,娘也就放心了,”苏芝如说道,“定安侯府门第高,我听说像这样门第,绕绕弯弯的事情特别多,娘就怕你收欺负。” “定安侯府人口特别简单,安龄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府里因为没有叔伯,就只有他和老夫人,老夫人常年养病,除了头一天跟我讲了几句话,就回院子养病了,也免了我晨昏定省,我就再没有见过她了。” 苏芝如点了点,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就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下人欺负你,有没有什么奴大欺主的事?” 宁仪韵摇头:“怎么会呢?定安侯府的下人都有规有距的,再说了就算有那个不开眼的想欺负我,我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听宁仪韵这么说,苏芝如这才放心下来,她仔细瞅着宁仪韵,恩,脸色红润,精神头也好,看来过的确实不错。 “仪韵,那他对你可怜惜?”苏芝如又问。 宁仪韵立刻明白苏芝如问的事什么,她脸上一热,脑子想起乔安龄在激情时,依旧会耐着性子问她的感受,在疯狂的时候,会了她适应,而艰难忍耐。 她点了下头:“还算怜惜的。” 苏芝如说道:“好,好,娘放心了,仪韵你有了好归宿,娘就放心了。” 宁仪韵在苏芝如的屋子里讲了一天的话。 晚上,宁仪韵和乔安龄留在珍珑棋馆过夜。 224 留在珍珑棋馆过夜 242 一个劲儿喊夫人的闺名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2 一个劲儿喊夫人的闺名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睡在宁仪韵在珍珑棋馆的闺房。 宁仪韵闺房里的床很小,只有定安侯府大床的三分之一,宁仪韵一个睡到是不觉得小,但是乔安龄身量高,个子大,和宁仪韵挤在一张床上,这床就显得很小了,两人不得不搂在一起。 乔安龄把宁仪韵搂在怀里,他偏过头,嗅了一口宁仪韵发鬓的幽香,怀中佳人娇娇软软,玲珑有致。 隔着中衣,乔安龄可以感受到怀里佳人的曲线,渐渐地,眼神便迷离起来。 神智不再清晰,他几乎本能的去摸宁仪韵的腰带。 宁仪韵按住了乔安龄的手:“安龄,之前,喜婆跟我讲规矩的时候,曾经同我说过,三日回门,在娘家的时候,我们不能行房,好像是说不吉利的。” 乔安龄手一顿,眼神恢复了几许清明,在大婚之前,他也了解过婚嫁的习俗和规矩,所以三日回门不能同房的规矩,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现在的状态,让他怎么办? 乔安龄在宁仪韵耳边,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幽怨。 “叹什么气啊?”宁仪韵戳戳他的胸口。 “我在后悔,”乔安龄轻声道。 “后悔什么?”宁仪韵讶异道。 “之前没有想到三日回门不能行房的事情,早知道今天要熬上一晚,昨日我便不熬了,现在倒好,要连着熬上两晚。”乔安龄道,声音竟透着一股委屈之意。 他低头,嗅着她的香气,重重的喘,像是在平复什么。 湿热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宁仪韵的耳鬓,引起她鬓间一阵战栗。 “你若是熬得难受的话,我,我身子已经好了,昨儿已经休息了一夜了”宁仪韵红着脸,轻声道。 婉转动听的声音,说着邀请的话,让乔安龄更加情难自禁,他的呼吸愈加粗重,最后他重重一喘,几乎是咬着说道:“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吉利,左右就是熬上一夜,明儿就好了。” 宁仪韵见他坚持,便应道:“嗳,好。” “好好休息,睡吧,”乔安龄道。 “恩,”宁仪韵应了一声,便舒舒服服的在乔安龄怀里睡觉。 宽阔有弹性的胸膛,睡起来格外舒服,宁仪韵一会儿就睡着了。 乔安龄让宁仪韵睡觉,自己却又睡不着了,刚刚成了亲的妻子乖巧的躺在他怀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帖慰在一起,他身子火热,熬得难受,睡不着,最后半睡半醒的过了一夜。 连续两夜没有好睡,纵使乔安龄身体再好,也多少有些萎靡。 第二日早上,乔安龄和宁仪韵在珍珑棋馆用过了早饭,便回了定安侯府。 回了定安侯府,乔安龄拉着宁仪韵直接进了正屋。 “安龄,你不是没睡好吗?” 宁仪韵看着欺身过来,双眼发着绿光的乔安龄,“现在不需要补个觉吗?” 乔安龄的声音有些急促:“为夫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补觉。” 乔安龄当然没有放过宁仪韵,一翻之后,他终于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 又过了一日,乔安龄三日的婚嫁结束了,他必须去早朝。 宁仪韵刚刚起身没多久,乔安龄便散朝回来。 宁仪韵坐在桌前,托着腮,欣赏一身朝服大步走过来的乔安龄。 身着朝服的他,当真英姿勃发,丰神俊朗。 “起身了?”乔安龄走过来,拥抱了一下宁仪韵。 “刚刚起床没多久,你已经散朝了?现在还是早晨,你们早朝到底有多早?”宁仪韵问道。 “寅时就早朝了,所以经常是顶着月亮就出门了,”乔安龄笑道,“我换件衣裳。” “恩,在大楚朝当官也真不容易,起那么早?”宁仪韵道。 “习惯了,”乔安龄风轻云淡。 “正有事同你说。”乔安龄又道。 “什么事啊?”宁仪韵问道。 “今儿晚饭,我不能回府吃饭了,”乔安龄说道,“北狄的使臣到京城好几天了,今天晚上皇上会在宫中设宴,宴请北狄使臣,皇上让我作陪。” “原来是这样”宁仪韵说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的,皇上让你作陪宴请,真是强人所难了。” 乔安龄说道:“皇上让我去作陪,自有他的道理。我就算不喜欢应酬,这次应酬却是非去不可。 让我作陪是皇上的意思,宴请北狄来使也不是一般的宴请,推托不得的。 就是委屈仪韵刚刚嫁给我,我就不能陪你吃饭了。” 宁仪韵嗔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吃饭还要个人陪着。” 乔安龄宠溺的笑 “那你什么时候去宫里?”宁仪韵问道。 “不急,下午去宫里就行了。”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只陪了宁仪韵一上午,到了下午,离开了。夜幕降临时,乔安龄才回来。 “仪韵,仪韵,”低沉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从门口外面响起。 “仪韵,仪韵”乔安龄喃喃。 乔安龄终于进了屋子,脚步虚浮,脸色带着红晕。 宁仪韵走到乔安龄跟前,他脸色发红,身上有一股子的酒气,这酒气竟然比他们大婚那日还要重。 她不禁眉心一蹙:“你喝了很多酒,哦,也没有很多酒。你酒量不好,若是大量的酒,现在你已经趴下了。” 乔安龄一把抱住宁仪韵:“说的没错,我,我今日喝的有些多了。” 宁仪韵讶异道:“你不善饮酒,今日怎么喝多了。大婚那日,你不想饮酒,就用了各种法子,让人灌不了你酒。今日你怎么让别人灌着了?” “劝酒的人都是皇亲国戚,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推托,所以,所以就多喝了两杯。”乔安龄说道。 “皇亲国戚?”宁仪韵若有所思,“也是,天家要宴请北狄使臣,一定会让皇族中人出面的。” “是啊,劝我酒的,就是这些皇亲国戚,其中你还有认识的,”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认识的?” “两次赢了围棋大比的凌原礼,你还记得?”乔安龄问道。 “当然记得。”宁仪韵说到。 “其中就有凌原礼。” 乔安龄嘴角挂着微笑,眼里的笑容却渐渐消散不见了。凌原礼在今日晚宴上,频频向他劝酒,就像是专门针对他的。 他应该是和凌原礼是结怨了。 凌连霞和凌原礼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年龄差的不多,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不比一般。 他上了折子,让凌连霞远嫁北狄,凌原礼大约心中有怨气,就想向他灌酒。 “哦,原来是他啊,围棋倒下的不错。”宁仪韵说道,“我找人准备醒酒汤。” 宁仪韵找下人准备好醒酒汤。 她接过醒酒汤,端给乔安龄,看他喝了醒酒汤,才扶他上床睡觉。 又过了一日,宁仪韵清早醒来时,乔安龄已经不在身边了。 宁仪韵找了丫环问道:“侯爷去早朝?” 丫环答:“回夫人,侯爷是上早朝了,侯爷临走时还嘱咐我们,不要吵醒夫人,让夫人好生歇着。” 宁仪韵随意点了下头,放那个丫环离开,她心中暗道,他还真是自律,昨天夜里醉酒,今天还一如既往的上早朝。 —— 大楚皇宫。 散朝之后,大楚皇帝凌晔把乔安龄叫到了尚书房。 “安龄,莫要拘谨,坐吧。”乔安龄道:“谢皇上赐座。”“恩,我听说昨日你醉酒了。”凌晔道 “臣酒量不好,喝一点就醉。”乔安龄道。 “哈哈哈,我听说了一件趣事,现在都传开了,说定安侯平日里温润如玉,谦谦有礼,没想,定安侯喝醉酒之后,竟然哈哈。”凌晔说着,哈哈大笑起开。乔安龄浅笑着。 “定安侯酒醉之后,不发酒疯,也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叫自己夫人的闺名,哈哈哈哈。” 242 一个劲儿喊夫人的闺名 226 他待你好吗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6 他待你好吗 “是为臣失态了,”乔安龄的语气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丝毫不觉得酒后,不停的喊自己妻子闺名,有什么丢脸的。 “算不得失态,朕见过不少酒后失态的,动拳脚,举止放浪的都有。第一次,见你醉酒看来你酒品不错,”凌晔失笑,“呵,你就是喊夫人的名字罢了。” 乔安龄是凌晔在京城众多公侯世家子弟中最喜爱,也是最看重的一个,也时常让乔安龄伴驾,相处久了,两人的关系,不像君臣,有时候,像长辈和子侄的关系,说话也很随意。 凌晔促狭的朝乔安龄看了一眼:“就是停都停不下来。” 乔安龄谦道:“让皇上见笑了。” 凌晔摇头:“朕可没见着,朕年纪大,早早就离席回去休息了,你的事情,是朕听旁人讲的。可惜了,没见着,不然,朕真想看看你这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在醉酒的时候,是怎么一口接一口叫夫人闺名的。” 听到凌晔的调侃,乔安龄只淡淡一笑:“皇上打趣为臣。” 凌晔见乔安龄既没有害羞,也没有恼怒,也在他预料之中,他这个宠臣一向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稳得很,这也是凌晔看重乔安龄的原因之一,不过因为乔安龄太过淡定,凌晔觉得打趣他也没有什么意思。 “安龄,你总是这幅样子,怪不得旁人看你酒醉的模样,就像看稀奇一般,”凌晔说了一句,便不再提此事,“说起来,你快要去江南了吧。” “原定后日启程,”乔安龄道。 “打算把你家眷留在京城,还是一起去?”凌晔问道。 “我大楚,外放的官员都是带着家眷去的,安龄不想例外。”乔安龄道。 凌晔颔首,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模样。 “这次去江南,你责任重大。李荣北在江南这么多年,竟然把好好一个江南,弄得乌烟瘴气,江南的官场怕已是肮脏不堪,你去好好整顿整顿,朕信你。”凌晔道。 “臣定会不辱使命,”乔安龄说道。 “此外,现在江南官场,鱼龙混杂,也不知道那里是如何的光景。安龄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一切小心为上。” 乔安龄点头道:“臣知道了。” 乔安龄从皇宫出来,回了定安侯府,他矜持走进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宁仪韵正在收拾衣物,为江南之行打点行装。 乔安龄一进屋子就见宁仪韵坐在床边,将挑选出来的衣物叠好放到一边,准备打包。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阳光下,他的新婚妻子,肌肤肤洁白透亮,犯着柔和的光泽。 乔安龄走上前:“在收拾东西?” “后天就要启程了,我们要在那里待上小半年,得赶紧收拾收拾。” 乔安龄坐到床边,拉住宁仪韵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见乔安龄打断自己收拾行李,宁仪韵不满的斜瞪了乔安琳一眼:“做什么啊?我收拾行李呢。” 乔安龄把手收得更紧了一些,让宁仪韵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先让为夫抱一会儿,收拾东西不急。来不及收拾,到了那儿再置办也是一样。江南物产丰富,总不会短缺的。” “强词夺理,别打扰” 宁仪韵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结束,两人都轻轻喘着。 宁仪韵脸颊微红,乔安龄耳尖也是滴了血。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宁仪韵用手掌抵住乔安龄的胸膛,阻挡他的再一次进攻。 乔安龄停住,他离她极近,唇也几乎触碰到一起,眼神带上几分迷离,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吻里出来:“夫人有什么说,但说无妨。” “我想问你要一个人。”宁仪韵睁大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乔安龄。 “要个人?你想要谁?”乔安龄问道。 “齐管事。”宁仪韵说道,“我看这此下江南的名单里,没有齐管事,不如把齐管事也带上。” “这是为何?” 定安侯府有许多管事,齐崇便是其中之一,不过齐崇在定安侯府算不得重要的管事,只是个普通管事。听宁仪韵突然提出要带上齐崇,乔安龄有些诧异。 宁仪韵眯了眯眼,笑的像只狐狸:“我偶然间发现这齐管事,有几分经商的本事。我这珍珑棋馆要扩展到江南去了。” 乔安龄微怔:“你打算在江南开棋馆。” “恩,”宁仪韵轻轻点了下头,“我需要一个掌柜,帮我做事情。” “好,”乔安龄想也不想一口答应,“齐崇本事定安侯府的一个普通管事,若是他对你有用,你尽管调去用。” “好,那我在去江南的名单上加一个人,加上齐崇齐管事。”宁仪韵道。 —— 又过了一日。 去江南的行礼都打点好了,装了约莫一马车的行礼,不过对于一个外放为官的世家公侯而言,这点行礼已经算得上轻车简行。 再有一日,宁仪韵和乔安龄就要启程去江南了。 这日,宁仪韵先去了一次珍珑棋馆去找苏芝如,同苏芝如道了别。苏芝如便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宁仪韵注意安全,注意身子,云云,宁仪韵自是一一应下。 离开珍珑棋馆之后,宁仪韵又去了一次大长公主府,同大长公主凌英彤也道个别。 之后,她去了永宁侯府,找温明玉。 “仪韵,你要去江南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京城,大楚朝那么大,我那儿都没有去过。”屋子里,温明玉拉着宁仪韵叽叽喳喳的。 “我也是第一次出京城,”宁仪韵笑道。 “你回来之后,要跟我多讲讲一些江南的趣事,”温明玉叹了一口气,“江南风光好,我只在诗词歌赋里听过,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一次江南。就怕这辈子都要困死在这个京城了。” 宁仪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才多少的年纪,就说什么一辈子了。” 温明玉眨巴着大眼,一脸神往:“江南啊,风景如画。” “对着江南之行,我也十分期待,”宁仪韵说道,“江南好山好水,还有故人。” 温明玉诧异道:“故人,仪韵,你在江南还有故人吗?” “有,”宁仪韵道,“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温明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仪韵,这回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倒是不知,我还有哪个故人在江南来着?” 宁仪韵肯定道:“有啊,你真的认识。” 温明玉来了兴致:“是谁啊?” “我大哥。”宁仪韵道。 乍然听到宁仪诚,温明玉愣了一下,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越来越激烈的心跳身,嘴唇颤一几下,她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宁大哥,在江南?” 宁仪韵点头道:“我大婚几日,他回京城来见了我一次,是他亲口告诉我,他在江南。” 温明玉耳朵里嗡嗡响,原来那一日,不是她的错觉,宁大哥是真的到永宁侯府的门口来看过她。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意,随后,又觉得难过,来看她了,却不现身,都不让她见他一面。想着想着,又有点怨他,她日日思念他,他明明已经来了京城,却只远远的偷看她,她连话都没有跟他说上一句。 转念一想,至少他还记得她,还能想起来到永宁侯府门口来看她,想来他也是念着她,想着她,这么一想,她就原谅他,不怨他了。 “宁大哥过的如何?”温明玉问道。 “恩,看上去过的不错,气色不错,人也精神,”宁仪韵说道。 “那就好。”温明玉低声道。 宁仪韵在永宁侯府,同温明玉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明日一早,她还有随乔安龄启程出发去江南。 “明玉,我走了,等我从江南回来,再来找你。”宁仪韵道。 “嗳,我送你出门。”温明玉道。 “明玉,不用送了,我们姐妹,不用这么客气,这永宁侯府,我来了许多次,住也住过好几日了,熟门熟路的,我自个儿出去就好。”宁仪韵道。 温明玉便指了一个丫环送宁仪韵出门。 宁仪韵离开温明玉的院子,便往永宁侯府的大门走,走到超手回廊的转角处,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仪韵。” 低沉磁性的嗓音,饱含着思念,醇厚的像是陈酿多年的好酒。 宁仪韵回头:“温大哥。” 温伯瑾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有一双眼,凝视这宁仪韵,里头盛满了各种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恩。” 温伯瑾用鼻音应了一声,朝宁仪韵旁边的丫环说道:“你退下吧,我送她出门。” “是,”丫环乖乖巧巧的应了一声,羞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温伯瑾。定永宁侯府的主子,年轻俊朗的侯爷,是这府里多少丫环梦里的归宿,她们身份低微,若是能当上个通房也好,若是能谋到个姨娘的身份,那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小丫环见温伯瑾说完话,就挪开了目光,没有多给她本个眼神,心里不由失望。不过失望只是一瞬而过的,很快,这小丫环便释怀了。 永宁侯府里里外外的丫环不下百人,侯爷从来没有多看哪个丫环一眼,比她姿色更好的丫环,都没有入过侯爷的眼,何况她只是个相貌普通的丫环。 小丫环怀着自己的小心思,退了下去,宁仪韵和温伯瑾自然都不知道这个小丫环心里的一番小心思。 温伯瑾一步一步走到宁仪韵跟前:“走吧,我送你出门。” 宁仪韵看着那小丫环远去的背影,说道:“不用劳烦侯爷,路我认识,我自己出去就行。” “我送你出门,你独自一人出门,被人知道了,会质疑我永宁侯府的待客之道。” 温伯瑾不容置疑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恳求的语气。 宁仪韵心中暗叹一口气:“那就有劳温大哥了。” 温伯瑾呼吸一松:“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却是谁也没有说话,宁仪韵一路低头,默默而行。 眼见就要走到回廊的尽头,温伯瑾突然开口:“他待你可好?” 听到温伯瑾突然说话,宁仪韵本能的转头看向温伯瑾,见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从眼底透出情愫。 宁仪韵一顿,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点头说道:“好的。” “在定安侯府过的可顺心?”温伯瑾接着问。 “顺心。”宁仪韵回答。 “好,”温伯瑾转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大哥,到了,我,我走了。”宁仪韵指指前方。 “恩,”温伯瑾垂眸,“江南之行,一路顺风。” “谢谢。”宁仪韵道了声谢,往前一步。 226 他待你好吗 227 启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7 启程 这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 宁仪韵便随着乔安龄启程赶往江南,一行人前前后后,大约有十辆马车。 秋日景色甚美,不过因为乔安龄有公务在身,不好在路上耽搁太久,所以就算看到美景,也不能下来游玩一番,最多只能停靠路边,逗留一会儿,就要重新启程。 不过宁仪韵一路都将马车的车帘拉开着,透过车窗看了一路大楚的秋景。 越是接近江南,路边的农田越是多,越是接近江南,越能感受到江南的物产丰富。快到两江之地的时候,路边景象已从林地荒地,变成连片的农地。 秋季正是丰收的时节,农田一片片稻谷,如同金色的海洋。一阵秋风吹过,稻谷摇曳,形成金色的波浪,上下起伏,无边无际。 旁的不说,单看这一片连一片的稻田,宁仪韵便感叹道:“江南真是好地方啊,” 乔安龄颔首道:“土地富饶,河流众多,气候事宜。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产出如此多的稻谷粮食。 广阔的两江之地,是我大楚的宝地。” “说起天气,这越往南走,天气越是湿热,”宁仪韵松了松对襟的领口,用手朝自己的衣领里扇了扇风,“我都已经汗涔涔的。” 她偏过头,见乔安龄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唉了一声:“唉,我们都穿多了。” 乔安龄笑道:“是啊,江南气候暖,若是在京城,现在应该已经很冷了。” “若是在京城,现在都可以穿袄子了,再过些日子裘皮都能穿了。在这里啊,我看穿褙子马甲之类的就够了,”宁仪韵又拉了几下自己的衣服,“昨日天气还没有这么暖,不想,走了一日的路,天气又暖了些。 穿多了。” 乔安龄道:“无妨,我叫人去放置衣物的那辆马车里,取轻薄的衣物,我们换上就是。” 宁仪韵点头,而后更加垂头丧气的摇头:“说起这个恩,我之前没想到江南这么暖和,又想着我们要在江南过冬,所以带的衣服,多是厚的,主要夹袄,裘皮之类的。轻薄的衣服带的少。这里气候暖,我们带的衣物中,适合穿的恐怕不多,大概只有一两件,换洗都不够。 唉,白白带了那么多衣物竟然都用不上。” 乔安龄失笑道:“无妨,左右我们要在两江之地过冬,江南天气再暖,到了严冬也是冷的,我们带的这些衣物,总能派上用处的。” 宁仪韵解开了领口,露出一小片白色细腻的肌肤:“但是现在怎么办?到严冬还有好长一段路。” 乔安龄瞥了一眼宁仪韵胸口的白皙的肌肤,心神一晃,他急忙别开眼。 因为路上不方便,乔安龄已经素了许久,他初经人事,又是新婚,结果一素就素那么久,让乔安龄实在难受。 只看了眼小半片白皙的肌肤,他就有感觉了。 乔安龄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平复内心开始蠢蠢欲动的心火。 “也无妨的,前方不远处就是越城,进城之后,我们在越城中休息一天再赶路。我们可以在越城中采买一些成衣。” “这倒也是个法子,”宁仪韵说道,“那我们进了越城,就找些成衣来买。” “快了,今天中午就能到,”乔安龄道。 “好,”宁仪韵问道,“安龄,过了越城就到了吗?” “过了越城便是两江之地的地界了,”乔安龄说道。 “这么说来,越城是我们在进江南之前的最后一站了?”宁仪韵眨巴了下眼。” “恩,正是。” 两人说着话,他们正是新婚燕儿,两人互相之间要说的话也很多,这话说着说着,就到了越城。 越城是一座很小的城,整个越城都没有什么大客栈,乔安龄便命人找了整和越城最大的客栈,住了进去。 这个客栈名字叫富锦楼,是整个越城最好最大的客栈,虽说是最大的,但是还是很小,客房一共也就只有二十来间。 这富锦楼没有什么人,原本住的人只占用了几间屋子,剩下了十几间都是空着的,这才勉强把整个车队的人都塞了起来。 在富锦客栈安顿好之后,乔安龄找随行的幕僚们商量公务,宁仪韵便跟着一个婆子出门上街,去找成衣铺子。 越城地方小,铺子也少,宁仪韵带着婆子,几乎走遍了越城所有的街市,才勉强找到了一家成衣铺子。 迎出来接待宁仪韵的,是一个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鼻子下方有两撇小胡子。 “两位贵人,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店家,你这铺子都是卖成衣的?我们想买成衣。”宁仪韵朗声说道。 “夫人说的没错,我们这儿就是成衣铺子,姑娘要找成衣铺子找我们家就对了。”店家说道,“在咱们越城里啊,我们这间成衣铺子是整个越城唯一的成衣铺子,夫人您挑挑,您挑挑。”掌柜的说道。 “好,”宁仪韵说道,“那我就挑挑。” 宁仪韵在一堆成衣里,挑挑选选起来,这些成衣都用的不是好料子,而是极为普通的素锦料子。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需要讲究的时侯,便开始挑选衣物。 最后,她给自己寻了两身衣裳,又给乔安龄选了两身衣裳。 这些成衣只是过度一下,将就着穿穿,所以宁仪韵只给自己和乔安龄各买了两身,先把路上的这几天对付过去。等真正到了府衙之后,再采买好料子,请人定制就是。 ------题外话------ 弄晚了,争取明天多写一点。 227 启程 228 退后退后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8 退后退后 选好衣服之后,宁仪韵便去找那店家结账。 店家露出了殷勤的笑脸:“夫人啊,您眼光真好,您选的这几身衣裳,样式好看,料子也好,价格也不贵。” 宁仪韵淡淡笑道:“店家客气了,这几身衣裳多少银子。” 店家将宁仪韵选中的衣裳,一件件看了过来,又默默算了一小会儿,说道:“一共十五两银子。” 宁仪韵眉心忽的一蹙:“十五两银子?” 店家道:“夫人,正是十五两银子。” “店家您说着几身衣裳便宜,您莫不是糊弄我吧,这几身衣裳都是素锦的料子,做工不粗糙哦,却也没什么出彩之处,十五两的价格,多了两三倍了。” 宁仪韵语气不重,不过她作为三家棋馆的东家,又很乔安龄相处久了,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场。现在她神情严肃,语气淡淡,说出这样一番话,即便语气淡淡,也透出了冷意。 店家不由瑟缩了一下,心里暗道这位年轻的夫人看起来不像一般人,他打起精神,抖着两片胡子,解释起来:“夫人越城吧,老夫在越城开成衣店已经有几十年了,越城里大户人家的夫人基本上都见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夫人。” 那店家看了一眼宁仪韵接着说道:“恕老夫唐突,夫人生的如此好看,若是老夫见过夫人,一定会记得夫人的。 所以我猜夫人一定是外乡来的。” 宁仪韵身边的婆子立刻抢声:“我们是外乡来的,怎么了,外乡来的,你就乱涨价了?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们夫人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我们夫人见识多,你骗不了她的银子。” 店家一听,更加慌乱,急忙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老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宁仪韵点了一下头:“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你接着说。” “嗳,嗳,”店家连声应道,“两位从京城来,这会儿,大概是要往南边去吧。” “是的,过了越城就是两江之地,我们打算去那里。”宁仪韵说道。 “同老夫猜想的一样,”那店家说道。 宁仪韵见着店家绕来绕去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蹙着眉问道:“店家,你直说吧,究竟为什么要收这么多银子。” 店家道:“夫人啊,若是你真的要往南边走,您还是在我这里多买些衣服吧。” 宁仪韵疑惑的抬了下眉心:“店家,为什么这么说,江南还买不到成衣吗?” “不是买不到,是贵,夫人觉得越城的衣裳价格贵,真到了江南就会发现江南的衣裳更贵。”店家说道。 “恩?”宁仪韵心思回转,繁荣发达的所在,物价通常都会贵一些,这也正常。 随即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不正常。 她从京城过来,若说物价贵,京城的物价也一定贵的,这几件衣裳若是在京城买,最多也就五六两银子。可是在越城,却需要十五两银子,价格是京城价格的三倍。 就算江南物价再贵,也没有比京城物价高了三倍的道理。 “店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仪韵疑惑道。 “唉,”说到这里,店家叹了一口气,两撇小胡子也似乎无精打采的,“近日,江南物价飞涨,连带着越城的物价也涨了起来,老百姓要过苦日子喽。 您别说这成衣布料了,就算是粮食也涨的飞快。 老夫就是开了这成衣店混口饭吃,布料价格涨,成衣的价格肯定也得涨。 要不然,亏本的生意,老夫怎么能做,老夫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突然就物价飞涨了?怎么会这样,这又不是天灾,”宁仪韵拧着眉问道。 “夫人说的是啊,没有天灾。没有天灾但是有啊,”店家拍了一下掌。 “究竟怎么回事?”宁仪韵问道。 “还不是因为两江总督的事儿,”店家说道。 宁仪韵眉心一跳,听这店家接着说道。 “原来的两江总督叫李荣北,后来李荣北被查出来贪墨税款,被押送去了京城。这个消息整个人两江之地,几乎人人知道。”店家说道。 宁仪韵点了一下头,等着店家的下文。 “听说这几日,新的总督就要来了,这商户们突然开始大量囤货,世面上的东西少了,价格自然就涨了,”店家说道,“这些商家大概是想给信任的总督一个下马威。” “原来如此,”宁仪韵点了下头,“极有可能是这些商户是新的两江总督一个下马威。江南繁荣,重农也重商,这些商人对江南影响很大。” 店家说道:“这些商户不是什么小商小户,一家大商户,能力大着呢。可怜了老百姓,和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 这也贵,那也贵,日常的吃穿用度都要买不起了。” 宁仪韵点了点头:“新的两江总督就要到任了,到时候这物价就会恢复如常。” “谁知道呢,新来的总督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个能干的。 就算真的是个能干的,他又对付得了这么多大商户吗? 唉,还不如李荣北在呢。李荣北虽然贪腐,但是老百姓的日子却过的不错。 贪腐不贪腐的,跟我们普通百姓又没有多大关系,唉。”店家沮丧。 宁仪韵安慰道:“放心,都会好的。” 说罢,宁仪韵便从袖带里取出一个荷包,又从何包里取出十五两银子。 宁仪韵将这十五两银子递给了店家,将账结清,拿着几身新衣裳回客栈。 一路上,宁仪韵心事重重,忧思不断。 眼看就要走到客栈了,宁仪韵突然止住了脚步。 眼前的客栈还是那个客栈但是门口占了一排手执兵器,衣着统一的青年男子。 宁仪韵再仔细一看,这些青年男子都穿着定安侯府护卫的衣衫,应该都是定安侯府的护卫。 她向着可宅走了几步,一个护卫突然上前挡住了宁仪韵:“做什么做什么,退后退后。” 228 退后退后 229山雨欲来风满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29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仪韵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护卫喝道:“客栈已经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宁仪韵正想询问缘由,身边的婆子站出来,瞪着那护卫:“夫人也敢拦着,任何人不得出入,夫人也可以出入。” 那护卫顿时一愣,朝宁仪韵看了看。 宁仪韵虽然已经嫁入定安侯府,但是在定安侯府只待了5日,也还没有接管定安侯府的庶务,而且大婚之后,宁仪韵整日在院子和乔安龄腻歪在一起,深居简出的,定安侯府仆从护卫无数,很多人都是没有见过宁仪韵的。 这次来江南的路上,除了个别贴身护卫以外,护卫的队伍离乔安龄和宁仪韵的马车颇有些距离,很多护卫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宁仪韵的样子,所以这护卫见到宁仪韵,没有认出她来。 这会儿被婆子点破宁仪韵的身份,他便觉得宁仪韵看着十分熟悉,这身形轮廓,同他之前偶尔远远瞧见的夫人,确实很相像。 而且侯爷也吩咐过了,若是夫人回来,立刻请夫人进来。 不过,事关重大,他不认识夫人,虽然看着眼熟,但不能确定眼前的美貌女子就是自家夫人,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得回去禀告才是。 “夫人,小的失敬了,不过事关重大,小的也不认识夫人,还请夫人稍后,容我去通禀一声,”护卫道。 “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夫人就在这里,你还要禀告什么?”婆子提高声音,单手叉腰,骂道“没有点眼力劲吗?做事那么不知道通融,怪不得只能做个守门的护卫。” 宁仪韵拉了下婆子的胳膊,朝她摆摆手:“你进去禀告吧。” 护卫立刻转身,跑进客栈了。 宁仪韵就跟婆子一起站在外头等着。 “仪韵。” 乔安龄出现在客栈门口,门口的护卫们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 乔安龄快步走到宁仪韵跟前:“仪韵,你回来了啊。” “安龄,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去街市买了几件成衣,这一会儿的功夫,客栈怎么就封锁了?”宁仪韵疑惑的问道。 乔安龄的神色一瞬间就凝重下来:“我们进去说话。” “好。” 乔安龄拉起宁仪韵的手,径直走进客栈。 宁仪韵身后的婆子,朝刚才阻拦宁仪韵的护卫,使劲儿瞪眼:“有眼不识泰山了吧,一个当护卫的,夫人都敢拦着,也不机灵着点。” 那护卫顿时涨红了脸,说道:“我不认识夫人,封锁客栈,拦住所有意图进客栈的人,是我职责所在。” 婆子不屑道:“没点眼力劲,夫人的相貌和气度,是平常可以比的吗?” “我职责所在。”护卫道。 婆子轻蔑看了他一眼,腰摆着腰肢跟着宁仪韵和乔安龄走进了客栈。 乔安龄和宁仪韵回了客房。 “安龄,究竟怎么回事?”宁仪韵问道。 “这客栈是我下令让人封锁的,”乔安龄沉声道。 宁仪韵坐到小圆桌边:“为何?” 乔安龄站在桌前,手负在背后,吐出一口浊气,一向风清云淡的他,这会儿口气却十分沉重:“官印丢失?” “什么?”宁仪韵惊道。 乔安龄无奈的点了一下:“两江总督的大印丢失了,就在这间屋子里。” “我们再仔细找找,会不会是你放在什么地方,自己忘了?”宁仪韵说道。 “不会,我把官印放在有锁的柜子里,又将柜子上了锁。随后我出了屋子,去院子里走了一圈,”乔安龄说道,“这屋子的门口是有人把手的。” “然后呢?”宁仪韵问道。 “我回来之后,把守屋子的护卫倒在地上,我进屋子一看,柜子的锁被打开,官印丢失了,”平日一向稳重的乔安龄此刻神色黯淡。 宁仪韵稳住心神,问道:“那还有别的东西被偷吗?比如银两或者其他财物。” 乔安龄摇头:“没有,我已经检查过了,除了官印,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看来,是有人存心要来偷官印的,”宁仪韵说道,“要不然银子不偷,偷官印做什么?” “仪韵,官印事关重大,不能丢失,一定要找出来,”乔安龄说道。 “恩,安龄,”宁仪韵见乔安龄忧心忡忡,便安慰道,“一定可以找出来的。” 乔安龄紧抿着嘴唇,几息之后,“是的,定要找出来。” “你把整个可宅封锁起来,是为了找官印?”宁仪韵问道。 “是的,整个客栈都搜索过了,没有找到官印,”乔安龄说道,“据我估计,这官印应该还在客栈里,这贼人应该也还在客栈里。 所以我就命人把客栈前前后后都封锁起来。 在客栈里把这贼人捉出来。” “看来,我们这趟江南之行,不太平啊,”宁仪韵感叹道,“还没有踏进两江之地,官印就被偷了。安龄,有人针对你。” 乔安龄点头说道:“恩,在我即将进入两江之地的时候,在越城把官印偷走了。” “越城只有这一家客栈像点样子,说不定对方早就预料到你会住在这家客栈里,提前找了飞贼,到这里来偷你的大印。”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 “不仅是这件事,”宁仪韵说道,“为了针对你,还真是费劲功夫啊。” “怎么,还有什么事?”乔安龄问道。 “我刚刚去街市买几件成衣,所费银两是平日的三倍。” 宁仪韵把之前在成衣店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乔安龄。 229山雨欲来风满楼 230 大堂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0 大堂 乔安龄远山眉拧起:“大商户囤积货物,物价飞涨?” 宁仪韵说道:“那店家说就是近日发生的事情。” 宁仪韵把手盖在乔安龄的手上,握了一握:“安龄,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人还没有到踏入两江的地界,就已经有人摆好了阵势,想要同你一战了。”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他的手背可以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软,看她桃花眼中溢出的关切之意,心中的愁闷竟一扫而空。 眉心松开,愁苦消失,不过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沉重的:“商户囤积物资,害得百姓生活受到巨大影响。让人盗取官印,蔑视朝廷。 不忠君,不爱民,胆大妄为。” “幕后之人是谁?”宁仪韵歪过头想了想,“应该是李荣北在江南的余孽,他的爪牙。 李荣北是你写了折子告诉皇上他的罪行的。李荣北伏法,这笔账,他们一定记在你头上,对你心生恨意。 现在,你又胜负皇命来清理江南的官场,他们都是你清理的对象。 为了报酬也好,为了自保也好,他们都要同你一战的。 这江南啊,要变成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了。” 乔安龄沉吟片刻:“从现在看来,这是最有可能。” “而且,可以组织大商户一起囤积货物,这些人本事还真是不小啊,”宁仪韵感叹道。 “恩,”乔安龄应道,“我尚未出手,倒是被他们先发制人了。” 宁仪韵握住乔安龄,桃花眼向上一挑,“先发制人就先发制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我们后发致胜。” 乔安龄的眼里突然带上了笑意:“夫人杀气逼人,气势汹汹。” “先不说这些,”宁仪韵一摆手,“我们先解决眼下的困境。 大商户囤积事情,一时半会儿,我们决绝不了,这些大商户都在两江境内,我们人在越城,现在也拿他们没办法,等我们过几日,进了江南再说。 当务之急,是解决官印的事情。 我们要找到偷官印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把官印找出来。” “仪韵,你跟我来,”乔安龄说道。 “去哪儿?”宁仪韵抬眸。 乔安龄反过手握住宁仪韵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客栈大堂。” 乔安龄拉着宁仪韵的手,往客栈大堂的方向走:“整个客栈都被封锁起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没有空隙之处,到现在也没有人试图突破封锁硬闯出气。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飞贼到现在这可宅里。 我把客宅所有的租客全都赶到客栈大堂中了。” “所有客人都在大堂?”宁仪韵讶异道。 “确切的说,是整个客栈的人,除了客人以外,还有这个客栈的人,从小二到东家都在客栈了。” 乔安龄沉声道:“客栈的所有人都在大堂里,偷我官印之人,十有是在这些人之中。” “走,去看看。”宁仪韵往前了一大步,不用乔安龄拉,自己就走的飞快。 到了客栈大堂,宁仪韵的目光在大堂里一扫。 客栈是小客栈,客栈的大堂也是小大堂。 大堂中约摸有三张八仙桌,每桌上都摆了一盘子水果。水果看着很新鲜但是无人敢吃。 客栈里没有什么客人,三张八仙桌,只坐了两桌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客栈的人,真正的客人只有几个人。 在场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凝重。 众人见乔安龄来了,便都起身向乔安龄行礼。 “勿须客气,都坐下。”乔安龄淡淡说道。 众人又都坐回原来的位置,还是没有人说话,气氛凝重的空气几乎要结成块。 宁仪韵暗自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人站起,朝乔安龄行了一礼,随即他嚷嚷开来。 “您是主事的吧,我听别人叫你什么侯,侯爷,我也叫你一声侯爷,你把我们都关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丢了东西,屋子你也搜了,还想怎么样。 这样关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宁仪韵心领神会,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都还不知道丢失的是什么东西,毕竟丢失官印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是不能让人知晓的。 站在一旁的宋修书,快步走到乔安龄身边:“侯爷,此人姓秦,是一名屠夫,说是从外省到江南给自己的祖母祝寿,路过越城,在这客栈了住宿的。” “我就是屠夫没错,姓秦也没错,我来给我祖母祝寿的,我祖母七十大寿,”秦屠夫喊道,中气十足,“侯爷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打算什么时候走?” 乔安龄眉心又微微拧起。 这时坐在秦屠夫旁边的青年男子站起来:“侯爷,久闻定安侯大名,今日竟有幸得见侯爷的风采。 在下姓李,单名为超,是礼部尚书李智的长子,如今在江南游学。 不知道侯爷丢了什么东西,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帮忙一起找。” “李智的长子?”乔安龄问道。 “正是,家父和侯爷同朝为官,侯爷应当是认识家父的。”李超说道。 宋修书在乔安龄耳边说道:“此人一直说自己是李智的儿子,他说自己是尚书之子,不缺钱,根本就不会偷东西。让我们看在他父亲的面上,尽快放了他。 不过,这个李超没有办法拿出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就是李智的儿子。而且” 宋修书朝李超看了一眼:“这李智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家中又不差银子。论理,李超从小就应该是锦衣玉食的。 不过,侯爷,您看这李超一身素锦的直缀,料子都洗的发旧了。 怎么看都不像出生在我大楚从一品高官之家。” 230 大堂 231 到底是谁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1 到底是谁 李超没理睬宋修书,朝乔安龄又拱了拱手:“侯爷,我确实是李智的长子,我父亲命我到江南游学历练,增广见识,所以身上没有带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至于这身衣裳家父向来节俭,言传身教之下,我也不喜奢侈,穿衣裳,合身舒服就是。 何况,我是在外游学,不必穿着华贵,穿的太显眼,反而容易惹来祸端。” 宋修书摇摇头:“还是口说无聘。” 旁边的秦屠夫大笑道:“哈哈哈,就你这穷酸书身的样子,也敢说自己是什么尚书之子。你要是尚书之子,我还是将军他爹呢? 还想假冒尚书之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吧。” “你!”李超气的语结,他瞪了瞪秦屠夫,又像乔安龄行礼:“侯爷。” 乔安龄神色淡淡,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李超,片刻,他依旧无法确定这身着朴素,一副穷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尚书李智的长子。 “乔某丢失贵重物件,还请这位公子,在客栈中多留些时日。” “唉,”李超重重叹了一口气。 乔安龄仿佛没有听到李超的叹气,目光掠过他,看客栈的第三个客人。 这第三个客人,这也是一个青年男子,看着约摸二十来岁,与李超相反,穿了金丝锦缎袍子,腰间系了玉革带,腰带上系了一块翠玉块,看着晶莹剔透。 此人看到乔安龄投过来的目光,便行了个礼:“侯爷。鄙人姓洪,洪庭。” 乔安龄点了下头 “侯爷,”洪庭接着说道,“不管侯爷,您丢了多贵重的东西,旁人有可能偷了,我却不可能来偷你的东西。”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扬:“为何?” 洪庭拱手道:“洪家是生意人,主要在京城做生意,这次到江南,是奉了家父之命,到江南来做生意的,想把生意扩展到江南。 我们洪家生意大,虽说不是什显贵人家,但也是不差银子的,家里金山银山什么都有,我何必偷侯爷的东西。侯爷不如放小人离开,小人还要在江南做生意。” 乔安龄不动声色:“洪公子稍安勿躁,在客栈里再留些时日。” “侯爷,您就放我走,”洪庭道,“家父让我到江南做生意,我这生意没有做成,却被关在这里,耽搁几日就要少做好多生意。 您让我走如何?” 乔安龄轻轻摇摇头。 大堂之中,除了这三人以外,还有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岁左右,女儿约摸十岁出头,母女二人都怯生生的给乔安龄行了礼。 另外还有一对老夫妇,夫妇二人都已老态龙钟,满头白发,他们也要给乔安龄行礼,乔安龄及时阻止了:“老人家,不必客气。” 除了这几个客人以外,剩下的都是客栈的人,比如伙计跑堂类。 “修书,”乔安龄转过头,问立在一边的宋修书,“客栈的人是否盘查过?” “侯爷,都盘查过了,这家客栈在越城是老字号,客栈的人全都是越城本地人,而且都在客栈很多年,在客栈干活时间最短的,也在客栈干了三年了。”宋修书答道。 “没有最近进来的吗?”乔安龄问道。 “回侯爷,没有新进来的。”宋修书道。 乔安龄思索了片刻:“好,知道了。” “仪韵,我们回去吧。” “好。” 宁仪韵和乔安龄回了屋子,乔安龄便坐到了床边,眉心紧缩,模样疲惫。 宁仪韵心里也不好受,乔安龄一向稳如泰山,云淡风轻,竟然露出了这样颓然之色。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安龄,不要太担心,恩,担心了,也没有用。” 乔安龄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官印丢失,不是小事,没有官印,所有政令都无法下达。 而且 万一这官印被有心人得了去,用这官印冒充我下什么政令,后果不堪设想。” “恩,”宁仪韵说道,“侯爷,我知道官印有多重要。” “找到官印,比找到那飞贼更重要。”乔安龄说道。 “不过事已至此,再担心也弥补不了什么。”宁仪韵往乔安龄那里一斜,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起来,“与其用来担心,还不日花时间想一想如何找到官印。” “恩,”乔安龄拍到自己的肩膀,按住宁仪韵的手,“本想带你到江南好吃好喝的,没想到” 乔安龄苦笑一声:“害你同我一起滞留在越城。 江南还没有踏进一步,糟心的事儿却是一件接一件。” 说罢,他手一拉,把宁仪韵拉到自己身上:“抱会儿。” 宁仪韵坐在乔安龄的腿上,人窝在乔安龄的怀里:“恩。” 乔安龄温香软玉抱着,软软的身子贴着她,温暖柔软的身子让他心中的忧思也淡了一些。 他便索取更多,把头埋在宁仪韵的青丝里,嗅到她的香气,心里莫名安稳了些。 抱了一会儿,乔安龄渐渐从忧伤中走出来。 他抬起头:“仪韵,此事你怎么看?” “恩?” “这就是刚刚大堂里那些人,他们其中到底哪一个才是偷印章之人?” 宁仪韵摇头:“不知道。”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仪韵,堂中这些人,谁可能性更大一点。” 宁仪韵从乔安龄腿上站了起来,掰着手指:“那个秦屠夫,膀粗腰圆,作为屠夫,力气一定很大。” 乔安龄抬了下眉眼,让她继续说。宁仪韵认真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有人把你门口的护卫打晕了,这说明那人力气也很大。” 231 到底是谁 232 好听让人头皮发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2 好听让人头皮发麻 乔安龄微微挑眉:“你的意思,姓秦的屠夫?” 宁仪韵抿唇,略作思考:“只是有这个可能,现在看起来,其他的人不是生意人,就是书生,要不就是老人妇孺,再不就是在客栈做事的人,论理都不是会武之人,不可能对付的了你的护卫的。” 乔安龄摇头:“屠夫虽然有一身力气,不过一个普通的屠夫,是对付不了定安侯府的护卫。” “也对,定安侯府的护卫都是练家子,身手也都不错,除了像祁隆渊这样武艺特别强的以外,寻常力气大些的人也是对付不了的,”宁仪韵说道。 “除非姓秦的屠夫,不仅力气大,而且还是个练家子,”乔安龄说道。 “这却不知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沉默。 宁仪韵从乔安龄身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两步:“恩,再说那个李超吧。” 乔安龄仰头望宁仪韵:“李超如何?” “你出生在京城这么多年,你见过哪个高官子弟是穿成这样的?洗的发白的衣裳?不要怪那秦屠夫不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宋先生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李智的长子。要不,派人回京城核实一下?”宁仪韵说道。 “从江南到京城一个来回,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一个月了,”乔安龄道。 宁仪韵一撇嘴,这时代,是够慢的,现在是乔安龄入江南的要紧关头,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退一步讲,如果他不是李智的儿子,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他是李智的儿子,”宁仪韵转过身,“有可能是想拿出李智的名头,让我们放了他。若他就是那飞贼,就可以拿了官印,逃之夭夭了。” “恩,”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踱到乔安龄的跟前,乔安龄捉住她的手:“自然不能放他走。” 宁仪韵干脆就站定在乔安龄面前:“至于那商户,看着倒还正常,不过” “怎么了?”乔安龄摇摇头。 “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上来怪在哪里。”宁仪韵说道。 “至于那一对柔柔弱弱的母女,和那对年迈的夫妻,”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说道。 “看上去人畜无害,怎么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一个护卫,可是怪也怪在这里了。 一对路都走不动的老人,不在家里待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住到客栈里来。 一对弱母女,没有男人跟着,这么出门在外,住着客栈,也不怕不安全吗?”宁仪韵说道。 “恩,分析的好,”乔安龄赞道。 宁仪韵朝他看一眼,“你就乱夸我,我说的这些,你能没有想到?” 看她娇嗔模样,乔安龄勾唇一笑:“你也这么想,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宁仪韵瞪他:“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分析了这许久,也没有任何结论。 没有排除任何一个人。” “恩,目前还没有,需要一步一步来,”乔安龄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宁仪韵说道。 “那李超说自己是李智的儿子,洪姓生意人说自家在京城做生意的,京城离这里甚远,要去核实情况要很远,但是修书之前已经盘问过,那对母女和老夫妻都是越城本地人,那秦姓屠夫家里这里也不远,查起来也容易。”乔安龄说道。 “你已经派人去查了?”宁仪韵问道。 “恩,你去买衣裳,回来之前,就派了人去调查了,”乔安龄,“只是我的大部分人手都要封锁客栈,能派出去的人不多,调查起来没有这么快。 最晚明天也该有消息了。” “都派人去查了,还让我傻乎乎的分析了这么久,”宁仪韵不满意。 “夫人一向聪慧,夫人的分析正好印证了为夫的想法,”乔安龄浅笑。 宁仪韵不满意嘟了下嘴,却被乔安龄一把拉到怀里。 宁仪韵坐在他腿上,抵住他的胸口,不让自己贴住他,保持两寸的距离。 不想,乔安龄隔着着两寸的距离,就把头凑到宁仪韵的脖颈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温温痒痒的。 “仪韵,抱会儿,”乔安龄的声音低低的,语气是突然显出难得的脆弱,“抱着安心。” 宁仪韵心里一软,默默叹了一口气,把手从他胸口移开,挪到他身后,在他背后拍了拍,安慰他。 乔安龄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他舒服的在宁仪韵的脖颈出舒服的喟叹一声。 宁仪韵又在他背后拍了拍。 片刻,本来已平缓的呼吸又渐渐急促起来,便得粗重紊乱。 宁仪韵只觉腰间一松,一只大手贴着她腰上是的肌肤钻了进来,在她腰腹间游走摩挲。 “安龄,你” 话音未落,腰腹间的大手便猛然窜了上来,手上浮动更大,更用力。 呼吸也越来越急蹙。 湿热的呼吸一阵一阵碰洒,宁仪韵的脖子酥麻的引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安龄,安龄,”她轻声的唤。 男人回答不了,只有急促的无以复加的呼吸。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样”宁仪韵娇娇软软的哼,官印都丢了,他还有这心情。 “新婚燕尔,忍了一路”喘息间的沙哑声音。 “这同找官印没有关系,官印要找,夫妻之事,也是不能耽搁的” 乔安龄哑着声音,解释了一句,又道:“仪韵,难受,不是因为官印,是因为你” “恩,是身子难受。 男低沉的声音盛满春情,好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宁仪韵勾上了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瞬间,唇被封住,人也被压下 ------题外话------ 王牌前锋:重生国民校草/孤冕雕 身为世界级女子篮球的代表人物,拥有世纪最接近完美篮球女运动员之称的顾晏重生了。 一睁开眼,小手小脚,胸前还裹着沉甸甸的白布条。 我是个篮球白痴? 华国男篮即将崛起? 更玄乎的是——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女子篮球? 所以,这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季琛琰,篮球界公认的最具价值的男篮运动员,最佳小前锋,和时尚界最有个人特色的魅力球员。 传闻他冷清矜持、禁欲性感。 体坛认为他与篮球就是最佳伴侣。 全世界都认为他们琰队注孤生。 直到一天,队友从篮球场训练回来,看见季琛琰把一个男生压在墙上猛亲,战况激烈到有人站在跟前都没反应。 众人:我怕是看到了一个假的季队。 232 好听让人头皮发麻 234 你醒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4 你醒了 宁仪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和乔安龄两条长腿交缠在一起,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腰还有点酸。 一抬头,见乔安龄也低着头在看她:“仪韵,你醒了。” “恩,起床了,”宁仪韵动了动身子,腰间酸胀感更加清晰,她瞪了眼乔安龄。 乔安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小娇妻,只好起来,陪着小心,给宁仪韵递衣服。 战场有点惨烈,衣裳散乱的丢在床的各处。 乔安龄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找,把宁仪韵的衣裳一件件找出来,归拢起来,再按照次序递给宁仪韵。 待宁仪韵穿好衣裳,乔安龄才开始自己穿衣服。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一起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宁仪韵就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吵架,她回头朝乔安龄看了一眼,迅速朝着那吵架的声音走过去。 乔安龄踱着步子,从后面刚上来。 走到客栈的小院子,就看见宋修书以及三五个护卫在和李超产生了争执。 “李超,你想偷跑?”宋修书质问道。 “我并未偷跑,我是从客栈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但是被你们的护卫拦了回来,”李道。 一个护卫说道:“宋先生,此人想走出客栈,被我们捉回来了。” 他朝李超一喝:“侯爷已经封锁客栈,你胆大包天,竟想逃离这里。” 李超对宋修书说道:“这位宋先生,侯爷昨日便开始封锁客栈,如今已过了一夜了,封锁什么时候解除? 您方才说,侯爷丢了贵重的东西,要等到侯爷找回东西,这封锁才能解除。 这么说,侯爷这东西一日找不到,封锁就一日不解除,我们就要被关在这里。 宋先生,我们又不是朝廷侵犯,侯爷凭什么关着我们,就算是朝廷钦犯,也关押也有个时限。我们连钦犯都不如? 侯爷位高权重,但是这般行事,李某实在不敢苟同。” “侯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需要你认同,你好生待着就是。”宋修书说道。 “这岂有此理,凭什么将我关押在这里。”李超语气是压抑的恼怒。 宋修书说道:“李公子稍安勿躁,在客栈里待着就是。” “这到底要几天啊,”李超道。“就是,这到底要几天啊?” 洪庭不知从哪里走来,看到李超和宋修书就嚷嚷开来:“到底要几天,要几天啊。” 他抱怨道:“究竟要几天啊,我是个生意人,我在关在这里一天就损失一天的生意,少了一天的生意,这就少赚一天的钱。 侯爷究竟是什么想法,难道真的要将我们关在这里。 那我损失就大发了。” 洪庭说道:“我是本份经验的商户,不是什么飞贼。我家财万贯,又不缺银子,我怎么可能偷东西。 宋先生,要不然,您就同侯爷说道说道,放了我走,你们再关着其他人么。” “无需多言,你们都老实本分的待在自己淡淡屋子里。”宋修书道。 李超长长叹了一口气。 洪庭则继续同宋修书喋喋不休显得理论着。 宁仪韵见这争执不休的场面,回头看了一眼乔安龄,乔安龄面色如常,眉心却是微琐。 她拉着乔安龄走到一处僻静处:“你真的打算一直封锁着客栈。” 乔安龄抿唇不语。 宁仪韵接着道:“必须尽快把飞贼和官印找出来,老这么关着人,也不是办法。” 乔安龄点了点头,神色黯然:“找官印还没有任何头绪。” “也是,昨天我分析了那么久,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默默不语。 气氛有些凝重。 整个客栈的气氛都十分沉重。 客栈的气氛沉重了一整天。 乔安龄一整天都没有怎么说话,神色十分凝重。 直到晚上,出去调查情况的护卫回来,乔安龄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乔安龄把出去调查的护卫喊到跟前问话。 宁仪韵坐在一边旁听。 “侯爷,那对母女,家里的男人刚刚过世,这母亲就守了寡,他们家的叔伯兄弟,就把她们赶走了,还霸占了他们那一房淡淡田地和房产,把她们孤儿寡母赶了出来,”护卫禀告道。 “查清楚了?”乔安龄问道。 “回侯爷,查清楚了,不会有错。”护卫答道。 “恩,”乔安龄问道,“还有呢?” 护卫道:“那对老夫妻,也查清楚了,他们是越城外的农户,现在他们年迈,无法再耕种农田,就变卖了农田房产,去投奔儿子。所以临时在客栈住上一夜。” “恩,”乔安龄道,“知道了。” 护卫接着说道:“那秦姓屠夫也查过了。” “如何?”乔安龄问道。 “同他自己所说的一模一样,”那护士又把屠夫的情况同乔安龄讲了一遍。 待听完这护卫的禀告,乔安龄就让他退下。 护卫退下之后,宁仪韵托起腮,乔安龄说道:“安龄,这么看来,秦屠夫嫌疑倒也没有什么嫌疑。” “应该也不是,那对母女和老夫妻。”乔安龄补充。 “哎呀,这么一来,嫌疑最大的就是李超和洪庭了,”宁仪韵说道,“安龄,你说到底是谁呢?是李超,还是洪庭,还是别的人?” 乔安龄摇头。 宁仪韵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 “去院子里逛逛?今儿月色不错。”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摇头:“身子有些乏。” 宁仪韵叹口气,他这一整天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哪里会身子乏?不过是因为心情沉重,没心情罢了。 “那你在屋子里休息,我去走走。”宁仪韵道。 “早些回来,”乔安龄叮嘱。 “就在门口的走廊走动。” 234 你醒了 234拆了那张床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4拆了那张床 今夜月色格外好,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到客栈的院落里。 月色很美,然而客栈的气氛却很凝重,侯府的护卫不时在i院落里来回巡逻查看。 宁仪韵走了几步,就又听到争吵了,她寻声走去,见回廊之下,李超和宋修书又再吵架,而洪庭也还是站在旁边看着。 因为距离隔得远,宁仪韵听不清楚他们在争执什么?略一思考,她提步上前靠近。 “宋先生,把人关在这里也就罢了,连热水都不让人用是什么意思?”大约是因为已经争吵了一会儿了李超的脖子涨的微红,“我刚刚问客栈的伙计要热水,伙计不肯给热水,让我来找你,宋先生,为什么不让伙计给我热水?” “你要热水做什么?”宋修书问道。 李超顿了一顿:“我要热水当然是要沐浴。” 宋修书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李超说道,“我自会付给客栈热水钱。” 宋修书道:“煮菜烧饭烧热水都要用到柴火的,客栈里的人都被封锁在这里,不得出入,也不能出去采买物资。 客栈的各种物资都已经用完,柴火也用的差不多了。 客栈中剩下的东西,要先让侯爷夫人用,然后是定安侯府的人。 更何况,你要热水,只是想沐浴而已,并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沐浴一事,迟上几日,也没什么。” “这什么叫不打紧,不沐浴身上不难受吗?”李超说道。 “侯爷和夫人还没有用热水,”宋修书道,“何况沐浴也差不了这一时。 明日,便有侯府的人出客栈采办各种物件,其中就要柴火,等采办回来,柴火充足,我令伙计给你烧水沐浴。” 李超叹了一口气:“这真是” 他抬头问宋修书:“明日就可以沐浴了?先生此话当真。” 宋修书道:“不出意外的话。” “知道了,希望宋先生言而有信,”李超说道。 宋修书点了下头。 “唉,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就被关在客栈里出入不得,”李超叹息,垂头丧气,“而且还没法沐浴,这会儿又要黏糊一晚上” “兄台。” 洪庭笑眯眯的走过来,拍了拍李超:“李兄觉得自己身上脏的难受?” 李超测目:“怎么了?” 洪庭笑道:“谁让你一下子问他们要那么热水,要那么多了,万一侯爷夫人不够用怎么办,要少一点,说不定宋先生心情好,就让伙计给你了?” 李超奇怪的朝洪庭看了一眼:“我要是热水,是为了沐浴,又不是净面,要少了如何沐浴?” “嘿嘿嘿,”洪庭笑道,“我告诉你的法子,你要一面盆的热水,拿回来,分装到两个面盆里,用这些热水擦浴,省着点用,可以把全身都擦一遍。” “这”李超迟疑了一下。 “哦,还有个法子,”洪庭说道,“你用冷水兑热水,虽然水会稍微凉一些,但是够兑出几面盆温水了。” “现在何必说这些,宋先生已经答应明日给我热水沐浴,”李超说道。 洪庭耸了下肩,转身,慢悠悠的离开,李超一叹也跟着离开。 宁仪韵站在不远处,就这明亮的月光,仔细打量两人的背影。 虽然是晚上,但今夜月色明亮,客栈院子里又有几盏长明灯亮着,视线相当清晰。 突然宁仪韵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 “夫人。”宋修书发现了宁仪韵,便上前见礼。 “宋先生,快,快跟我来,跟我见侯爷,”宁仪韵道。 “见侯爷?”宋修书讶异道。 “恩,走吧,”宁仪韵转身就往回屋子的方向走。 “是,”宋修书不明所以,疑惑的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转瞬间,宁仪韵便带着宋修书进了屋子。 “安龄,我把宋先生带来了。” 乔安龄正坐在桌前,就着灯火。 看到自己的小娇妻,走进屋子,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浅笑,娥眉上扬,神采奕奕,风华绝代。 乔安龄看着欢喜,心中一热。 在她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幕僚宋修书一脸的疑惑和茫然。 乔安龄不觉好笑:“怎么了,把修书也喊来了?” “安龄,你再命人去搜查一遍洪庭的屋子,连他的人也好好的上上下下搜寻一翻,”宁仪韵这这眼睛说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搜查洪庭?”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眯起了眼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若是找到了官印再说也不迟。 整个客栈以你为首,左右已经搜查过一遍,再搜查一遍也没什么。若我所料没错洪庭应该就是那飞贼。” 乔安龄曲起手指在桌面上翘了两下:“修书,根据夫人的要求,待几个人去洪庭的屋子,把洪庭的屋子里里外外再搜索一遍,洪庭此人也再查一便。” “好了,不急,我们官印找到就行,”乔按铃说道。 宁仪韵说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乔安龄问道。 “看热闹。” 很快,宋修书便集结了十来个护卫,直奔洪庭的方向。 宁仪韵戳了戳乔安龄结实的手臂:“你怎么也来了?” “看热闹。” 宁仪韵:“” 十几个护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搜索东西。 洪庭找了把椅子坐,他老神在在的坐着,脸上是泰然自若和对护卫们的不屑一顾,仿佛已经认定他的屋子是绝对不会搜出什么东西的。 洪庭看着搜查东西的护卫,宁仪韵却在仔细观察洪庭。 片刻,宁仪韵突然伸出手指,往某个方向一指:“快,拆了那张床。” 234拆了那张床 236 怎么发现的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6 怎么发现的 几个护卫停了手中的动作,迟疑的望向乔安龄。 “按照夫人说的做,”乔安龄沉声。 “是,”几个护卫抱拳一握,便找手拆床,拆不动的地方,便用身上配的武器刺和砍。 乔安龄神情严肃,他虽不知宁仪韵为什么要拆床,但相信宁仪韵要拆床一定有她的道理。 宋修书心中十分狐疑,夫人连夜让人来搜查洪庭的屋子,又让人拆了床,莫不是说夫人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客栈已封锁近两日了,也已经上上下下都搜查过了,但是一无所获。这床之前倒是没有拆过,难道说这床真的有古怪。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宁仪韵的身上,夫人的才智,他是知道的,若这次夫人真的找出了官印,那夫人的才智还远在他的估计之上,那他会更加钦佩夫人。 他自然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官印,夫人真的能说对吗?他将信将疑。 宁仪韵不知宋修书这些心思,她盯着正在被拆散的床。 若是她所料没有错,那么这玉玺就应该在这张床里。 她抿了下唇,希望她没有想错。 “咚”一声,一个小包袱从床里头滚落下来。 护卫捡起来递给了侯爷:“侯爷这床果然有古怪,竟然在床的中心有一个暗格,这暗格设计巧妙,隐藏的极好,我们上次搜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次也是将床拆散了,才发现这暗格的。” 乔安龄接过袋子,他远山眉突然送开了一些,这重量,隔着袋子摸到的形状,应该就是官印。 他偏头朝宁仪韵看,见宁仪韵也在朝他眨巴了一下眼,又用红唇朝那袋子努了一下嘴唇。 乔安龄已经猜到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不过他心情还是很忐忑,小心翼翼的揭开袋子。 一看,里头赫然就是官印。 宁仪韵看到官印,嘘了一口气,果然在这里,她没有弄错。宋修书也不禁长出一口气。 乔安龄心一定,终于找到官印。冰冷的目光看向洪庭。 “捉起来。” 护卫尚未动身,洪庭突然诡异的一笑,随即嘴角淌出血来。 硕大的身子转瞬间,轰然倒下,在地上剧烈抽搐起来,须臾之间又不动了,脸上还定格在狰狞痛苦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气氛凝固了一瞬,宁仪韵回神问道:“他还有气。” 宋修书回过神:“我看看。” 他检查了一会儿,摇头:“侯爷,夫人,没气了。洪庭嘴角的血发黑,死前表现痛苦,全身抽搐,应该是中了某中剧毒身亡。” 乔安龄神色冷然,瑞凤眼里散发着万年寒潭般的冰冷:“是一种常见的手段,在牙齿里藏了一包剧毒,用蜡封住,一旦事败,便立刻咬开封蜡,吞下剧毒。 吞毒自尽,以免因为无法忍受酷刑,说了一些他主子不让他说的话。”“吞毒自尽,真是对自己下的狠手,”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恩,通常来说,他的主子因该是拿什么来控制住他,比如控制了他家人亲人之类的。” 宁仪韵看着眼前的尸体,死状狰狞凄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残忍。不把人当人。” 乔安龄看着那死尸,瑞凤眼眯起,里头寒光凌冽:“可惜人已死,无法知道他背后的人了。” “是啊,”宋修书说道,“还没来得及讯问,真招倒是狠。” “早晚都要知道的,”乔安龄说道。 “是,”宋修书答道。 乔安龄转向宁仪韵,见她面色有些发白,拉住她的手,摩挲了一下,柔声说道:“仪韵,莫怕。” 宁仪韵摇摇头:“嗳,我不怕,就是突然见到这么惨烈的死法,有些心悸。” “恩,你怎么看出来是洪庭的?”乔安龄问道。 宋修书也向宁仪韵投来目光,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看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的目光中,露出疑惑,还隐隐透出钦佩之意。 手中传来乔安龄温和的体温,宁仪韵的心情平缓不少,她稳住心神,缓缓解释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洪庭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过说不上来,这不对劲在哪里。一直到方才” 宁仪韵顿了一顿:“方才,李超和宋先生起了争执,李超要热水沐浴,宋先生不答应。” 宋修书点头:“这有什么不对的?” 宁仪韵点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李超的身份。他自称是尚书之子,但是穿着简朴,甚至看着有点寒酸,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我们都怀疑,他是为了让我们放他走,才拿出尚书之子的幌子。 但是,若不是出身富贵,他怎么会那么强烈的要热水沐浴,定是因为他平日是有每日沐浴的习惯的。” 乔安龄轻声,“恩”了一声。 宋修书沉思片刻:“莫说贫苦人家,就算一般小富之家,也没有这个条件每日沐浴的。” 宁仪韵点了下头,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她前世,有热水器,在大楚朝沐浴洗澡,都很麻烦,尤其是秋冬之际,要烧不少热水,为了防止水凉,还要不停的烧热水加热水。 能养成每日洗澡习惯的,一天不洗澡就觉得难受的,一定是极为富贵的人家。 这李超大约是因为出门在外,要隐藏身份,不显富贵,所以穿的寒酸。但是就算穿的再寒酸,一个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却是不会变的。他既然有沐浴的习惯,连出门在外,也要每日沐浴,可见是富贵人家的出身。 所以宁仪韵以为他说自己尚书的长子,约摸是真的。 乔安龄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宁仪韵的意思:“看来李超确实出身富贵。” “夫人心思慧敏,属下竟然没有想到,”宋修书说道,“那夫人怎么看出洪庭的破绽的?” 236 怎么发现的 237天色不早,回屋休息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7天色不早,回屋休息 “宋先生还记得刚才洪庭和李超说的话吗?”宁仪韵笑了笑说道。 宋修书陷入沉思:“洪庭的话?洪庭教了李超怎么节省用水,来擦浴。” 宁仪韵微眯了眼,桃花眼露出狡黠和几分小得意,看到乔安龄不禁莞尔。 “宋先生,您想啊,按照洪庭所说,他也是出身富贵之人,家里是京城大商户,不仅锦衣玉食,而且还有各种奇珍异宝,这样的人平日怎么会想得到节省用水。刚才洪庭教李超节省着用水,竟是脱口而出的,显然是有过这样的经验。听他的口气,仿佛经常如此。” 宁仪韵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个人的衣着可以改变,但是生活习惯很难改变,比生活习惯更难改变的却是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别看这洪庭穿锦袍系革带,他一定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我之前便觉得洪庭看着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是人的气质。富贵人家的子弟,那种气质是用银子供养出来的。洪庭却没有,他穿着华服,就像是穿着旁人的衣服。 意识不对之后,我又借着月色,好好的观察了一番洪庭。” “还请夫人赐教,”宋修书对宁仪韵拱手行了一礼,这一礼带着心悦诚服的意味。 “宋先生不必客气,”宁仪韵摆了下手,“虽然是晚上,好在月色好,院子里又有长明灯,倒也能让我看的清楚。 我看到洪庭的手。” “手?”宋修书疑问。 宁仪韵点头:“洪庭走路摆手之间,我看到他虎口之中有茧子。如果是读书人的话,通常手指上会有茧子,就算是生意人,谢谢算算的,手上的茧子一般也是长在指关节上的。 虎口之中会长茧子的人,不是匠人,就是练武之人。” “原来如此。”宋修书叹道,“夫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宁仪韵笑眯眯的说道:“宋先生过誉了。” 乔安龄看着宁仪韵微微,眼中透着柔柔的光点:“宋先生,说的没错,仪韵,你接着说。” “好,”宁仪韵说道,“洪庭不是出身富贵之人,说明他说的自己的身份的假的。虎口中的茧子,又说明他极有可能是练武之人。这两项加起来,足以让我怀疑洪庭就是偷盗官银之人。” “确实,”乔安龄颔首。 宁仪韵接着说道:“所以,我便立刻来找你,让你再搜查一便洪庭的屋子和洪庭全身。不过,我也不是很肯定,一定能搜查出来。不过再搜查一遍,也不费事,万一搜出来呢?” 乔安龄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倒是真的搜出来了。” 宋修书指了指地上已散乱成碎片的床问道:“夫人是怎么发现床有问题的。” “这床有问题,不是我发现的,是洪庭告诉我的,”宁仪韵浅笑道 宋修书望着宁仪韵,语带疑惑:“洪庭告诉的?” “洪庭伸手不错,偷盗的本事不错,也抱了必死的决定来的。不过他心智还差了点,也不太会演戏。” 宁仪韵咯咯笑了两声,清脆悦人的笑声,格外好听:“从节水沐浴的说辞,就可以看出洪庭心智一般,要不然也不会露了馅,让我发现了端倪。” “是夫人聪慧。”宋修书道。 “方才,在搜屋子的时候,洪庭整个人一直镇定的很,似乎料定我们什么都搜查不出来。整个搜查的过程,我一直都盯着洪庭看。他神色一直都很平静,直到护卫们开始搜查他的床。洪庭的睫毛不停的颤,脸也抽了几下。”宁仪韵说道。 “夫人就是以此判断出,床有问题?”宋修书问到底。 “是啊,”宁仪韵道,人的微表情是为出卖人的内心想法,洪庭的脸部表情虽然不大,但这些微的变化,也可以看出护卫在搜床的时候,洪庭内心产生了波动。 她接着说道:“可是护卫们搜索了一遍床,还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当护卫们离开床的时候,洪庭轻轻长出了一口气,就像什么东西落了地,松了一口气一样。 这床八成有问题,既然表面搜不出来,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古怪。 没想到,呵,竟然真的里面有古怪。” “修书受教了,”宋修书答道。 他走了两步,走到那床的残骸前,蹲了下来,拨开几片木片,仔细看了一会儿:“侯爷,这床的暗格做的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拆了床,从表面搜索,确实难以发现。 没有想到这个普通的客栈竟然会有这样的床。” 乔安龄摇头道:“这间普通的客栈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床,是有人特意提前准备好的。 我的行程不是什么秘密,稍微留意就可以知道,而越城是进入两江之地的必经之地。这家客栈又是越城最大的客栈了。我们一行人人数众多,进了越城必然会住到这家客栈。 这床是我们到之前,有人想法子事先准备好的。” “所以偷官印也是有预谋的。”宁仪韵说道。 “是的,有人事先做了准备,又派了洪庭来偷盗官印,得手之后,就藏入这特质的床中。等到以后恰当的时机再取出来。”乔安龄说完,唇抿紧,目光落在被拆了的床,神色渐渐凝重,目光也没有温度,寒冷如冰。 “幸好找到了。”宋修书说道。 “修书,”乔安龄说道,“命人把这屋子好好收拾一番,这洪庭”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洪庭:“也处理了。” 乔安龄顿了一下:“这客栈的封锁也可以解了,解封锁之前,将客栈的众人再排查一遍,确定没有同伙,便解封。” “是,侯爷。”宋修书应道。 乔安龄朝他点了下头,一手拿着官印,一手拉起宁仪韵纤细的手,握了握:“仪韵,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屋子休息吧。” 237天色不早,回屋休息 238 杀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8 杀 乔安龄拉着宁仪韵,往他们的屋子走,脚步不缓不急,手里却攥得很紧,似乎想把内心的情绪通过手向宁仪韵表达。 一进屋子,乔安龄把房门关上,屋子里就只有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乔安龄便没了顾忌。 把官印往桌子上一搁,他便一把将宁仪韵拥入怀中,低头亲吻他娇妻的红唇,探入,在她丁香上下温柔挑弄。 一个缱绻缠绵的吻。 乔安龄抬起头时,呼吸粗重把离愁深诉,清冷的瑞凤眼染上迷离的春意,宁仪韵跟着他的呼吸,细细的喘着。 “原本有许多话要同你讲,”乔安龄磁性的声音平时更低沉更轻。 “要讲什么?”宁仪韵抬起头,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失了清明的桃花眼,妩媚撩人,看得人心里又酥又痒。 “现在不想说了,”乔安龄道。 “恩?”上扬的尾音像带了钩子。 乔安龄浑身燥热,脖颈微红,他突然用力抱住宁仪韵,让她贴着他的身子,感受他身体的状态。 “一会儿再说。” 横抱起宁仪韵,三步两步抱到床边。 “仪韵”男人沙哑的呢喃,缠绵缱绻。 “小心着些衣裳,刚刚从成衣店买的 我一共就买了两身 恩 其他的衣裳都太厚 没得穿了 你” 所有的絮叨,都被乔安龄的唇堵住了 满屋子,春色旖旎。 乔安龄登了顶,又缓了一会儿,余波过后,才躺好。 他把宁仪韵抱在怀里,让宁仪韵枕在他胸口。 宁仪韵就把他结实的胸口当枕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她伸着手指戳他胸口硬邦邦的肌肉,不满意的哼哼:“新买的衣裳” 乔安龄滞了一滞,按住宁仪韵不安分的小手:“离开越城,我们就进入两江之地,等到了江宁城,再置办多些。”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在越城耽搁了两日,不能再耽搁,明日便出发。” “恩,你刚才说有话同我讲,你要和我说什么?”宁仪韵问。 乔安龄握着宁仪韵的手,摩挲了一会儿:“官印的事情,多亏有你。若不是你发现了洪庭的破绽,官印恐怕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宁仪韵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娥眉挑了下:“想同说我这个?” 乔安龄低下头,吻着她的发迹,他心里喜欢她喜欢得紧,心里有千种万种的话语,向她表明心迹,喉结滚了滚,只道:“上天待我不薄。” 宁仪韵轻笑一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在他胸口打着圈圈:“你是想告诉我你对我的情意吗?” 乔安龄叹道:“把心剖给你看都行。” 宁仪韵低下头,轻笑了两声:“倒是越来越会说话。” “皆是肺腑之言。” 两人都是一夜好眠。 又过了一日,宋修书安排侯府众人将客栈里剩下的人一个一个的排查一遍,确认剩下的人中没有洪庭的同伙,便将他们都放了。 客栈封锁解除。 当宁仪韵踏出客栈的大门,站在门前,看着越城街市人来人往的情景,竟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客栈解除封锁之后,侯府众人重新整装待发。 “仪韵,上马车吧。”乔安龄拉着宁仪韵的,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一路向南行进。 宁仪韵拉开车帘,向窗外看着:“出城了。” “出了越城,就是两江的地界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看着路边稻谷翻浪的美景:“这么说来,我们已经在两江之境了?” “恩,”乔安龄颔首,“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江宁城,到了江宁城,就可以落脚了。” “还有多久到?”宁仪韵说道。 “约摸还有一日的行程,”乔安龄说道。 “倒也快了,希望这一日的行程,能顺利一些,”宁仪韵说道,“不过这是两江的地界儿,说起来是人家的地盘,你这个两江总督,却是个外来的,敌强我弱,还在人家的地盘。” “仪韵可害怕?”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朝乔安龄睨了一眼,淡淡道:“怎么可能?” 乔安龄一顿,勾了唇。 “我只是希望路上顺利点,也好早日到江宁府,你也可以早日着手公务。”宁仪韵道。 乔安龄顺着宁仪韵撩开的车帘往外看,远山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希望如此。” 为了赶路,整个侯府的车队一路没有停歇,到了傍晚,车队才停下来吃饭。 宁仪韵和乔安龄一起下了马车。 宁仪韵在马车前跳了两步:“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了,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乔安龄道:“左右开饭还有些时间,我陪你在走走。”宁仪韵朝四周看了看:“这里风景到是不错。” “江南没有什么高山,最多也就偶尔一两座小丘,”乔安龄说道,“我现在就在一座小山丘的山坡上,等翻过了这座山丘,就到江宁城了。” “恩,快到了。”宁仪韵一边四下欣赏风景,一边说道。 “一会儿吃好饭,便立刻启程,到江宁城,应该刚天黑不久,”乔安龄说道。 “那趁吃饭前,我们随意走走吧,”宁仪韵伸了下手臂,“松动松动胫骨。” 乔安龄望着她浅笑:“好。” 两人便并肩慢慢走了起来。 这座小丘很普通,没有奇石险峰,也比不得翠云山秋日枫林的美景,不过好在草木还算旺盛,因为天气暖和,乔木的叶子也没有掉完,山间一汪小溪涓涓流过,倒也颇有些野趣。 走了没几步,宁仪韵便走到小溪边。 她蹲下身子,刚想用溪水洗个手,突然从小溪边的大石之下窜出来一个人影。 此人手握一柄长剑,冲向不远处的乔安龄。 同时,四处都有手持武器的人从大石下,树木背后窜出来。 “杀。” 238 杀 239两个男人神色紧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39两个男人神色紧张 护卫们迅速从四周冲过来,和这些突然出现的行刺者混战起来。 宁仪韵心下明白,这是中埋伏了,她往乔安龄的身边靠了过去,同乔安龄站在一起。 “仪韵,莫怕,”乔安龄顺势握住宁仪韵的时候,用力握了一下。 “恩。” 宁仪韵正色点点头,向周围望着,观察战况。来行刺的人人数约莫有上百人,数量比侯府的护卫要多上一些,这些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伸手都不差,而且进退很有章法,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侯府的护卫奋力对抗,但是对应有些吃力。 这是宁仪韵第一次看到冷兵器真刀实剑的打斗,这和前世在屏幕上看到的不同,真正的冷兵器打斗比屏幕所呈现出的,更加血腥和残酷。锋利的刀剑搁在人的身上,便有鲜血涌出,不会儿空气中便弥漫着血腥味,因为是开阔之地,味道出现得快,散得快,血腥味集聚不起来,却是不浓不淡的,冲入鼻中,足以让人觉得恶心。 敌方也好,侯府护卫也罢,许多人身上都出了血迹淌在衣衫上,将衣衫染成深红,甚至脸上也有新鲜的血在流淌。地上的血迹东一滩,西一片,分不清是谁的血。 破开的伤口,翻起的皮肉,甚至还有残破的肢体。 宁仪韵脸色发白,她咬了下唇,强稳着心神。 “莫怕,”乔安龄摩挲了一下宁仪韵的手。 宁仪韵转过头,迎向乔安龄的目光:“我无碍的,就是一时间有些不适用的。” 战况愈加激烈。 对方有人手握长剑,冲向宁仪韵,又被侯府的一个护卫持剑猛然挑开。 这侯府护卫身上已挂了彩,破开的衣裳可见里头狰狞的伤口。 宁仪韵见这护卫有些眼熟,瞬间功夫,她就想起这护卫来了。在越城时,她出门去买街市买城衣,回客栈的时候,就是这个护卫拦着她不让她进客栈。她身边的婆子说出了她侯府夫人的身份,这护卫还是坚持会去确认了,才肯放她进去。当时她就没有半分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觉得他性子耿直老实,现在被他救了一次,心中生出几分感激。 于是,宁仪韵便对着护卫点了下头。 这护卫便如同受了鼓励一般,杀敌更加奋勇。 乔安龄也几次受到敌方的攻击,好在都被护卫们挡开。 突然,又一柄剑直冲乔安龄面门而来,周围几个护卫都被敌方缠绕,根本无暇分身。 突然“铮”的一声,冲向乔安龄的快剑,被一柄匕首打飞,落到地上。 宁仪韵尚未来得及反应,乔安龄在转瞬间,已经历了极度危险和转危为安。 看着落在地上的长剑和匕首,宁仪韵心有余悸。 她抬头,四处张望,突然惊喜喊道:“大哥。” 扔出匕首,救了乔安龄的不是别人,正是宁仪韵的大哥宁仪诚。 在这里见到宁仪诚,宁仪韵分外惊喜,但战况紧急,此时,宁仪韵也不好跟宁仪韵在此时此地叙旧,双目看着宁仪诚,远远的朝宁仪诚点了下头。 乔安龄见到宁仪诚,也是一喜,朗声道:“多谢。” “不必客气。” 宁仪诚应了一句,便投身到侯府护卫和子敌方的厮杀之中。 有了宁仪诚的加入,战局有了转变,原本侯府护卫处于弱势的一方,而现在侯府护卫渐渐扭转了弱势,由弱势转为强势。 宁仪韵发现宁仪诚的武艺有了十足的精进。宁仪诚的武艺原本就不弱,不过也没有这么厉害,在翠云山,她被掳的时候,宁仪诚也只能同鲁二郎打个平手,现在宁仪诚的武艺却大有长进,就算谈不上以一敌十,以一敌四五却是没有问题的。刚才宁仪诚飞匕首那一招,也颇有气势,让宁仪韵联想到前世在里看到的飞刀。宁仪韵暗自猜测,宁仪诚到了江南约莫是遇到了什么机遇,让他武艺大涨。 宁仪韵观察着战局,侯府护卫见有高人相助,气势大涨,而敌方渐渐弱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敌方以有败退的趋势,宁仪韵心中大定,这场刺杀危机应该已经过去了。 她正要松口气,突然一柄短剑出现在眼前,紧接着眼前出现一片隐形,“噗”一声,是剑入肉的声音。 “安龄。”宁仪韵惊呼。 乔安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无事,皮外伤,是我的手臂中了剑。” 听到乔安龄说的话,宁仪韵的目光便落到他的手臂,他的上臂处插了一柄短剑。而刺剑之人,已经被赶过来的侯府护卫砍杀,尸体倒在乔安龄的脚边。 宁仪韵凝视着乔安龄的手臂,心里暖和心疼他,她抿了下唇,说道:“安龄,你又救了我。” 乔安龄勾唇笑了笑,风轻云淡。 敌方已经在败退,只是还有几个顽固分子,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围在宁仪韵和乔安龄的身边,不顾自己满身的上,继续顽固进攻。 侯府护卫的防守突然出现一个破绽,紧接着宁仪韵觉得背后一痛。 她痛的浑身一抽,嘴唇抖道:“安龄,我背后,背后,中剑” 她话未说完,眼前被开始发黑,耳边乔安龄的呼喊声渐渐变弱,她失去了意识。 是夜,夜空深邃,满天星辰,洒落星光。 江宁城总督府,气氛异常凝重,护卫们来回走动巡视,一刻不敢大意。下人们走路轻手轻脚,话也不敢说。 屋子里,两个男人神色紧张不安。坐在桌子边,抿唇不语的是新任的总督乔安龄,在屋子里不停走来走去的则是宁仪诚。 床上,娇俏的佳人一动不动,脸色发白,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239两个男人神色紧张 240 审得怎么样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0 审得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大夫收回手,站起身。 乔安龄立刻站起身,箭步冲到大夫跟前,瑞凤眼通红,神色担忧,浑身都紧紧绷着:“大夫,如何额?”说话的语气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却是紧张不安,还有几丝无法克制的害怕流露出来。 宁仪诚转过身,迅速走过了:“我妹妹怎么样?” “放心,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老大夫说道。 乔安龄眼睛闭了一瞬,呼出一口气,身体这才有了力气:“多谢。” 宁仪诚也松了口气:“嗳,嗳。” 老大夫神情严肃:“不过夫人失了不少血,脉象很弱,恐怕要将养一段时日。” “好,”乔安龄又道了一声谢,“多谢。” “不必客气,”老大夫朝乔安龄的手臂看了看,又说道,“您手臂上的伤” 乔安龄摆手道:“皮外伤罢了,路上已经找人包扎过了。” 老大夫不赞同道:“您手臂上的伤,一看便知是临时包扎的,还是重新处理一下为好,以免因为处理不当,落下什么病根。” 乔安龄转向宁仪韵,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宁仪韵,说道:“大夫,给夫人开方子吧。” 老大夫沉吟一下,说道:“您是担心夫人吧,这样吧的,我先给夫人开方子,您命人去抓药。然后,我再来给您处理手臂的伤口。左右夫人一时三刻无法醒来,我给您包扎也耽搁不了。” 乔安龄没有回答大夫说的话,却是蹙着眉问道:“夫人什么啥时候能醒过来?” “一到两日,方能醒来。”大夫说道,“等我开好方子,在抓药的时候,给您处理手臂的伤口,您看如何?” “侯爷,您手臂上的剑伤不浅,大意不得。”宁仪诚说道。 “好,”乔安龄应道,“大夫,就按您说的办。劳烦了。” 老大夫写好了方子,将方子交给了乔安龄,乔安龄命人按照方子抓药。 随后,老大夫又给乔安龄重新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待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乔安龄便让人给老大夫付了银子,又让人将他送出了总督府。 大夫走后,宁仪诚在屋子里看了一会儿宁仪韵便也想告辞离开,乔安龄劝宁仪诚暂时不要离开,在总督府留一段时间,待宁仪韵身子好了以后,再走不也迟。 宁仪诚略一思考,便答应下来,他本来就答应了宁仪韵,等宁仪韵到江南之后,到总督府来看望她的,而且现在宁仪韵因为中了剑,正昏迷不醒,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在此时就一走了之。于是,宁仪诚便答应留在总督府。 “我找人安排屋子。”乔安龄见宁仪诚已经答应留下,便又找了下人,在总督府安排院子给宁仪诚落脚。 “恩,那我就在府上叨扰一阵子,”宁仪诚道。 “舅兄不必客气,你是仪韵的兄长,便也是我的兄长,能留舅兄在府里小住,仪韵和我都只会觉得欢喜。舅兄和仪韵也有日子没有见面的,今日机缘巧合,能得相见,只是现在仪韵重伤在身,还没有醒来,仪韵和你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乔安龄说道,“等仪韵醒来,见到你一定十分欢喜,她也定有很多话,想同舅兄说。” 宁仪诚点头道:“好,那我住在总督府。” “时辰不早了,舅兄去歇息吧,仪韵这里有我来照顾着。” 乔安龄说罢,指了一个下人带着宁仪诚去了安排好的屋子休息。 宁仪诚走后,乔安龄将下人们都遣退。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娇妻。 灵动撩人的桃花眼紧闭着,翘长的睫毛盖在眼下,在床头烛火的照耀下,在眼下的肌肤上形成一根根纤长的影子。脸色不再是平日的白里透红,而是因为失血过多,也显得异常苍白。 乔安龄看了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抚上佳人的脸颊,叹道:“受苦了,是我没有护好你。” 第二日天微明的时候,宁仪韵缓缓睁开了眼,她喉咙干燥,全身无力,背后还有强烈的钝痛。 “仪韵,”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疲惫的声音带着欣喜,“你醒了?” 宁仪韵一转头,便看到半坐在床边的乔安龄,如玉公子没了往日的风采,眼下一片乌青色,瑞凤里布满血丝,红通通的,看着有些吓人。脸色有些发白,发髻也有些乱,整个人看着十分疲惫。不过因为眉眼五官十分精致,就算狼狈,也不难看。 红红的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仪韵,你醒了啊。” “嗳,”宁仪韵应了一声,喉咙毛躁。 乔安龄连忙给宁仪韵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水。” 宁仪韵就这乔安龄的手,慢慢喝了几口水:“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你身子还虚,不要多说话,”乔安龄说道,“后面的事情,我仔仔细细告诉你,你尽量少说话。” 宁仪韵点点头。 乔安龄重新躺下,把宁仪韵揽到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知道她最喜欢枕他的胸口。 他把宁仪韵的姿势摆好,是她平日最喜欢的睡觉姿势:“在那坐小山丘上,你中剑之后,就昏迷过去。不久之后,那场打斗,我们就赢了。对方的人退的退,死的死,刺你一剑的人也死了。 你一直重伤不醒,流了不少血。 只是荒郊野外,没有医馆,没有大夫,我们随行倒是带了伤药的,就暂时给你上了药。 随后,一路快马赶到江宁城,进了江宁的总督府,连夜找了江宁最好的大夫,给你重新处理了伤口,也开了方子。 你兄长也跟我们一起来了。” “现在,我们已经在总督府了?”宁仪韵问道。 “恩,在总督府。”乔安龄点头。 “我大哥也在这里?”宁仪韵问道。 “昨日晚上,安排你大哥,在总督府住下了。”乔安龄答道。 “山丘上想刺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宁仪韵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乔安龄道,“仪韵,你刚刚醒来,旁的事情先不要多想,先好好把身子养好。” 乔安龄在屋子里陪着宁仪韵说话,为了让宁仪韵少说话,他就尽量多说话。 约摸过了一两个时辰,宁仪诚也闻讯赶来。 “侯爷,宁公子来了。”下人在门口通禀。 乔安龄从床上起了身:“请宁公子进屋子。” 宁仪诚进了屋子,朝乔安龄点了下头,便转向宁仪韵:“仪韵,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宁仪韵在床上坐了起来,乔安龄连忙在她背后塞了一个靠垫,让宁仪韵靠着。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心里这块石头也就落下了。”宁仪城道。 “谢谢大哥关心,”宁仪韵说道。 “你我兄妹,客套什么?”宁仪城说道,“大夫说你失了不少血,要好好将养些日子。” “你们兄妹二人已多日未见,”乔安龄说道,“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们说会儿话。” 他顿了顿,说道:“我离开一下。” 宁仪韵以为他是因为刚到江宁城,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就说道:“好的,安龄,你去忙吧,大哥陪着我就行了。” —— 乔安龄离开屋子,径直去了总督府的地牢。 地牢里充斥了常年无法消散的血腥味,一件件带血的刑具整齐排列的挂在架子上,有几件刑具还滴着鲜血,从刑具上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十分瘆人。 乔安龄神色冰冷,瑞凤眼透着寒光,像是结了厚厚冰层的湖面,泛着冷冽的光。 “侯爷,”言林拱手行礼。 “审得怎么样?”乔安龄平静的声音,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审出来了。”言林道。 240 审得怎么样 241 这法子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1 这法子好 “侯爷,抓到的两个人之中,其中的一个因为受伤过重,很快就死了。另一个没有受伤,我们便连夜对他审问。 这人嘴紧的很,起初的时候,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便用了邢,用了几次邢,这人招架不住,就都招了,”言林说道。 站在旁边的宋修书指着倒在一边的俘虏说道:“这回倒是没有在他牙齿里放上毒药,让他在事败之后,自杀的。” 乔安龄顺着宋修书的手指,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俘虏,眼神如积年的冰窖般寒冷。 他收回了目光淡淡解释道:“死士不是那么好养的。要抓到他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和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场打斗,对方人手众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愿意自决性命的死士。” 乔安龄顿了顿,接着冷声道:“再者,对方人数众多,而我们的护卫人数很有限,对方大概以为,我一定会死。” 宋修书说道:“呵呵,那他们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让我们把这幕后之人可审出来了。” 乔安龄道:“接着说。” 言林抱拳说道:“根据这活着的俘虏所说,想制侯爷与死地的,是一个大商户,姓吕,人称三爷。” “商户?”乔安龄浓眉微微向上挑了一下。言林答道:“正是,这吕三爷是江宁府,甚至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商户,生意涉猎极广,绣坊,酒楼,瓷器,珠宝金店,吕三爷财富不计其数,没有人知道吕三爷究竟有多少钱。 吕三爷财是江南商会的会长,在江南的商户中颇有威望,他说一句话,江南的商户都会应和。” 宋修书补充道:“这吕三爷还有一个身份。” “恩?是什么?”乔安龄问道。 “他和前两江总督李荣北的姻亲,是李荣北的小舅子,”宋修书说道,“吕三爷的姐姐是李荣北的正妻。 吕三爷的姐姐嫁给了李荣北,是典型的官商联姻。一个为权,一个为财。 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吕三爷从小父母双亡,他是他姐姐一手带大的。 长姐如母,吕三爷和他姐姐感情非常好。” 乔安龄促了下眉:“李荣北的案子,皇上震怒,李荣北被判午门处斩,家眷中的女子都充为官妓。” 宋修书说道:“是的,侯爷。我大楚一向不用重典,一人犯罪,通常不会累及家人,最多也就是抄家,罚没财产而已。像这样把家眷充入官妓的案子实在不多,十几年都没见过了。” 乔安龄颔首道:“皇上是仁君,不喜重典,更不喜株连。这回是真的震怒。” 宋修书应道:“李荣北在江南宝地贪墨税银,在江南只手遮天,把自己当成了江南的土皇帝,也难怪皇上会这么生气。 不过,侯爷,论理这李吕氏确实被充入官妓了。但是,昨天晚上,属下连夜去了次江宁府的宜春楼。 江南的官妓都在宜春楼,夜里正是宜春楼最热闹的时候,所以属下昨夜就去打探了。” “如何?”乔安龄说道。 “属下去了宜春楼,旁敲侧击,多方打听,似乎这李吕氏并不在宜春楼,”宋修书说道。 “不在?”乔安龄微拧着眉。 宋修书说道:“属下思量着,以这吕三爷在江南的势力,想把李吕氏从宜春楼里弄出来,易如反掌。” 乔安龄沉吟片刻:“李荣北和李吕氏有子嗣吗?” 宋修书摇头:“没有子嗣。早年有一子,是那李吕氏所出,不过出生没多久都夭折了。而李吕氏在生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李荣北也没有纳妾,李吕氏又不能生。所以李荣北就一直没有子嗣。” “恩,知道了,”乔安龄淡淡道。 “侯爷,这么看来想要对付侯爷的人,就是这吕三爷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思索片刻:“现在看上去,确实是这吕三爷。” 宋修书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俘虏问道:“侯爷,此人如何处置?” “留着,别让他死了,日后还需要他当人证,”乔安龄说道。 “是,”宋修书抱拳。 “这吕三爷,侯爷您有什么打算?”宋修书问道。 乔安龄说道:“我初到江宁城,同江宁的达官显贵们都没有见过面。既然已经来了,那自然是要认识认识的。 修书,帮我给江宁城里有头有脸的显贵们下帖子,就说我请他们携带家眷到总督府一聚。 大商户也好,官员也好,连同他们的家眷都一块儿请过来,我正好认识认识。 日子就定在三日后吧。” “是,”宋修书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另外,”乔安龄说道,“仔细查一查这吕三爷,看看他这几年所做所为有,还有没有什么违反大楚律法的事情。” “是,侯爷,”宋修书说道。 “三日后总督府的宴席,也让人准备起来,”乔安龄道。 “是,侯爷。” —— 屋子里,宁仪韵见到许久不见的宁仪诚,有些兴奋。 “大哥,这次多亏有你,”宁仪韵说道,“我原本就想着,这次到了江南,就有机会见着大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还没有进江宁城,就在郊外的小山上遇着了。” “恩,是啊,仪韵,”宁仪诚说道,“我之前同你说好了的,等你到了江南之后,就到总督府去看你。 我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到江宁城的总督府了,所以就启程去江宁城。 我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路上碰到了你们。” 宁仪韵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哥是在去江宁城的路上遇到我们呀。” 宁仪诚点头:“是啊,我以为你们已经到江宁城了,所以才出发去江宁的。” “恩,原本前两日就该到江宁城的,不过我们在越城耽搁了两日,所以到江宁城比预计的晚了两日,”宁仪韵笑道,“倒是这般巧,在路上碰到大哥。” “是啊,”宁仪城道。 “大哥,那你现在过的如何?是住在江宁城郊外吗?我看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是得了什么机缘吗?”宁仪韵问道。 宁仪诚呵呵一笑:“仪韵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慢慢说给你听。 大夫说你身子还弱,要多修养,你刚醒,不要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莫要说话了,你问的问题,我挨个回答你。 你安静的听,莫要再开口了。” 宁仪韵笑眯眯的点了下头。 “我现在过得不错。 我在江南拜了师,学了武艺,我的武艺确实有了不少长进。现在我和师傅一起住在江宁城郊外的庄子里,离你我相见的那座山丘不远。 我每日跟师傅学武,日子过得十分自在。” 宁仪诚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成亲之前,我去京城看你。 那时我师傅生了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师傅也让我来京城看你,但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老人家。 他生着病,又独自一人在庄子里 所以,我到京城匆匆见你一面,便立刻回来,照顾师傅。 大哥走的匆忙,你莫怪我。” 宁仪韵摇头:“我怪你做什么?大哥一向是重情重义有担当的男子,师傅生了病,你这做徒弟的担心他,再自然不过。” “大哥,”宁仪韵又道,“你现在的武艺真是厉害,尤其是投掷匕首那一招,简直就是小李飞刀啊。” “小李飞刀是什么?”宁仪诚茫然问道。 “恩,”宁仪韵咽了口唾沫,“我瞎扯的,反正就是说大哥这一手,厉害得紧,恩,出神入化” 宁仪诚被宁仪韵夸的竟然有些脸红,他赧然道:“哪有那么神,不过就是扔东西准头好。 我师傅也说我投掷武器很有准头,是有天赋的。” 宁仪韵歪着脑袋说道:“匕首太重了,大哥,你不如去打造一些轻薄锋利的小刀,可以投掷的更远一些。” 宁仪诚眼睛一亮:“仪韵,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 241 这法子好 242吕府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2吕府 宁仪韵眯眼笑了笑:“大哥,你那位师傅应该很厉害吧,世外高人?” 宁仪诚叹息道:“师傅早年受过重伤,到现在身子骨一直不好,病痛缠身。现在莫说是动武,他老人家的身子还不如一般的老人。 他原本有一身武艺,现在身子坏了,武艺也使不出来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指点我习武。 师傅的一次点拨就能让我收益匪浅。 我师傅说我是个有天赋之人,其实他老人家才是个武学奇才。” “原来如此,”宁仪韵叹道,“听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见见这位武学大师。” 宁仪诚笑道:“你现在受了重伤刚醒,还是先好好养伤,等你身子养好了,你若是还想见我师傅,我便带你去见。” “当真?”宁仪韵眼睛一亮。 “大哥诳你做什么?”宁仪诚应道。 宁仪韵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恹恹的说道:“我这身子这怕要将养些时日了。”她收了伤,大概因为失血过多,浑身都没有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背上的伤也隐隐作痛,现在恐怕是出不得门的。 就算她伤好了,江宁城这个是非之地,恐怕会出现各种幺蛾子等着她和乔安龄去处理。等她空下来,有时间去拜访宁仪诚的师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宁仪诚笑着安慰道:“不急,你好好养身子,不急。” 宁仪韵点点头:“恩。” “刚才还说让你少说些话的,这会儿你又说了不说话,是大哥的不是,”宁仪诚说道,爽朗的男子颇为自责,“仪韵,你还是别说话了,大哥,陪你坐上一会儿。” 宁仪诚又陪宁仪韵坐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他见宁仪韵露出疲倦之意,便扶着宁仪韵让她在床上躺好,然后离开了屋子。 —— 江宁城吕府花园凉亭中。 吕三爷正陪着爱女吕玉兰下围棋。 “玉兰,你的棋力又有长进了,”吕三爷两指夹着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慈爱的说道。 吕玉兰得了父亲的夸赞,嘿嘿嘿的直笑,头顶上的两只双丫髻也跟着一颤一颤,明亮的眼睛弯弯的,看着甚是可爱:“那当然,爹爹,我最近可是新学了定式的,当然更厉害了。” “你这丫头,夸你两句,你就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吕三爷的语气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眼里的宠溺之情,毫不掩饰,“玉兰啊,都快十五岁了,还是一副小丫头的样子。” “女儿还不到十五岁,可不就是小丫头?”吕玉兰说道。 “都快及笄了,还是小丫头呀,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吕三爷笑道。 吕玉兰嘟了下嘴:“谁说我要嫁人了,我才不嫁人。” “你呀,”吕三爷笑道,“现在说不要嫁人,等哪天看上了哪个俊俏的后生,就会吵着嚷着要嫁人,哪里还会想得到爹?” 吕玉兰嗤了一声:“爹,您还下不下棋了?” “呵呵,下,下,继续下。”吕三爷道。 一子还没有落下,管家匆匆跑了过来:“三爷,总督府给您下了帖子。” 吕三爷脸上笑容一凝,脸色一冷,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把一粒棋子落下。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何禄,新任的总督到了?” 何禄道:“正是新任的总督。” 吕三爷说道:“帖子上怎么说?” 何禄道:“帖子上说,新任的总督定安侯在府里设宴,请江宁城里主要的商户和官员到总督府一聚。 帖子上请三爷带了家眷到总督府赴宴。” “哦,是这样啊,”吕三爷说道。 他乐呵呵的对吕玉兰道:“玉兰,三日后随我到总督府去赴宴如何?” 吕玉兰说道:“恩,好呀。” “乖女儿,”吕三爷慢悠悠的和吕玉兰下完了一盘棋,才说道:“好了,棋完了,爹要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吕玉兰嘟了下嘴,别过头,有些不乐意。 “怎么了?输了棋不乐意了?”吕三爷问道。 “输了棋就输了棋,没什么不乐意的,可是爹爹你怎么又去处理生意上的事了,您那做不完的生意,也不知道多陪陪女儿,下一盘棋就要走了。”吕玉兰说道。 “爹,忙完了再来陪你。” —— 吕三爷踱着悠闲的步子进了偏厅,何禄施施然跟在他身后。 一进偏厅,吕三爷脸色骤然一冷,神色冷峻,眼中闪出冷冽的光芒,同方才和蔼的慈父判若两人。 “定安侯到总督府了,”吕三爷说道。 “昨儿夜里到的,”何禄说道。 “竟然让他跑了,”吕三爷说道。 “三爷,您说,定安侯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所为,这宴会不会,是宴无好宴啊三爷真的要去?”何禄道。 吕三爷说道:“又不是宴请我吕三一人,这么多人,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若是不去反而显得我心虚。不如大大方方前去,就当是寻常宴会。” “嗳,三爷说的是,”何禄说道。 “今儿晚上,请江宁城的几个商户到我们吕府上来一趟。”吕三爷说道。 “是,三爷,”何禄说道。 “让他们务必来一趟,我要请他们继续囤积物资,这江宁城的物价该再涨上一涨了。”吕三爷说道。 “嗳,三爷,小的这就去办。” —— 三日之后,一大早,大夫又来给宁仪韵瞧病。 “夫人身体底子好,这几日养的也不错,恢复的很好,夫人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大夫说道,“不过,夫人毕竟失了许多学,要恢复到从前还需要一些时日,还是需要将养一段时日,近日,夫人切勿太过操劳。” “知道了,”陪在一边的乔安龄说道,“多谢大夫。” “不必客气,老夫把方子改下,夫人按照新的方子吃药即可,”大夫道。 乔安龄命人带大夫下去开药方。 “在床上躺了还几日了,大夫说我恢复的不错,我想出去走走。”宁仪韵说道。 “好的,我陪你走走。”乔安龄说道。 两人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散步。 “仪韵,今日总督府要设宴,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就不要出席了,免得累到身子,影响了恢复就不好了,”乔安龄说道。 “嗳,”宁仪韵点点头,“那我就安心在院子里休息了。” “好,”乔安龄说道,“不过今天府里有宴席,到时候人多杂乱今天我让言林他们两个护卫跟着你,保护你。” 宁仪韵说道:“言林是你的贴身护卫,还是跟着你吧,叫别人来保护我。” 乔安龄摇头道:“旁人我不放心。” 宁仪韵见乔安龄坚持,便不再反对。 乔安龄把言林和另一个护卫叫了过来。 言林,宁仪韵是认识的。 另一个,护卫宁仪韵竟也认得。 242吕府 243 准备妥当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3 准备妥当了 在越城时,是这个护卫把宁仪韵拦在了客栈外。在江宁城郊外的山丘上,是他奋力厮杀,挑开刺向宁仪韵的利剑。 “他是定安侯府普通的护卫,我看他伸手还算不错,那日在山丘上,也十分勇猛,就提了他的职务,让他做了统领。今日,让他和言林一起,守护你的安危,”乔安龄说道。 “这位护卫,如何称呼?”宁仪韵向这护卫问道。 “言丹,”言丹腮边微红,似乎因为乔安龄的夸奖而有了羞意,也似乎是因为宁仪韵和气的微笑,看上去憨憨直直的。 “好,言丹,”宁仪韵点了下头,又转过头对言林说道,“言林。” 乔安龄正了神色,对手下的两下护卫到道:“今日总督府会来很多宾客,这些宾客”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赴约而来,大约是各怀鬼胎。你们要保护好夫人,万不可出什么叉子。” “是,”言林和言丹应声道。 “仪韵,时辰不早了,我得去前院看着了,”乔安龄有些歉意道,“今日我不能陪你了。” 宁仪韵嫣然笑道:“你去忙你的。” 乔安龄走上前,拉起宁仪韵的手,在白嫩纤细的小手上摩挲了两下:“我去前头了。” “恩,”宁仪韵乖巧的点点头。 乔安龄目光更加温柔,又轻轻抱了一下宁仪韵。 对于乔安龄和宁仪韵的腻乎劲儿,言林已经见怪不怪,一张脸冷峻严酷,还是一副忠于职守的护卫模样。 言丹第一次看到乔安龄和宁仪韵的亲密举止,本来就有些发红的脖颈,更加红了。 乔安龄走后,宁仪韵在院子里又散了一会儿步,这时候宁仪诚来找宁仪韵告辞。 “大哥要回去了?”宁仪韵有些不舍。 “师傅身子骨不好,我离开了,他饮食起居,都没个人照顾,我有些不放心不下,”宁仪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前几日,你跟我说,让我打造几把轻薄的小刀,当做飞刀用,这法子极好,我便急着想去试试。” 宁仪诚笑了笑,神色隐隐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 宁仪韵了然:“原本还想留大哥两日,听大哥这么一说,我也不留了,免得大哥为难。 只一句,等大哥得空了,记得来看望妹妹。” 宁仪诚哈哈笑道,笑声恢复了当年在宁府里的爽朗:“好,等你身子完全好了,得了空,带你去看我师傅。” “嗳,”宁仪韵笑眯眯的点点头。 宁仪诚又嘱咐了宁仪韵几句让她好好休养之类的,便告辞离开。 宁仪韵看着宁仪诚宽阔强健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舍,不过也十分缓和,有一个兄长感觉真不错,就算宁仪诚很可能同她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她视他为兄长,他把她当亲妹,他们便是亲兄妹。 这个世上,除了娘亲和舅舅以外,她还有一个兄长。 宁仪韵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 这次下江南的队伍里,除了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个主子以外,大多数都是定安侯府的护卫和乔安龄的幕僚,要不就是定安侯府的主要管事,伺候人的丫环小厮并不多。 整个院子人不多,和定安侯府里仆从如云的景象完全不同,显得有些冷清。 这会儿,带来的仅有的几个下人都在忙,院子里只有宁仪韵和言林和言丹连个护卫。 言丹一副憨憨直直的模样,时不时四处张望,似乎随时都会有敌人冲过来似的。 言林则是一副冰块脸,没有任何表情,眉眼透着冷峻之意,站的笔直如他手里的佩剑。 宁仪韵朝着两护卫看了看,便也觉得无趣。 她在院子了坐了一会儿,便道:“我自从进了这总督府就没有出过这个院子,这院子外面是什么?” 宁仪韵突然发话,言丹一愣,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那日在客栈外,气势汹汹的把宁仪韵挡在门外的护卫,完全不见了踪影。 倒是言林抱拳一握,严肃的回答宁仪韵,就像回答乔安龄的政务大事一样:“回夫人,出了院子便是一个小花园。” “哦?花园?”宁仪韵问道,“早就听说江南园林是大楚一绝,小桥流水,风月无边,连京城里的院子也是比不得的。你说的花园怎么也是总督府的花园,一定也不错。” “是,”言林认真的回话,“属下不懂园林,就属下粗看来,确实十分雅致。” 宁仪韵终于来了兴致:“出了院子,就是那花园了?不用走远吗?” “出院门便是,”言林道。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好,现在,现在我身上也有些力气,我去看看那花园,逛一会儿就回来。” “是,夫人。”言林和言丹同时应答。 —— 总督府前院偏厅。 “侯爷,已经到了不少客人了,”宋修书立在屋子中央,想乔安龄禀报,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身月白的浅色衣衫,透着一股淡淡书卷气,不过没有书生迂腐之气,反而透着练达和精明。 “恩,”乔安龄坐在圈椅里,品茗江南的茶。 这宴会是总督府办的,作为总督府的主人,应该是要出门迎客的。不过乔安龄身份高贵,整个大楚朝能让乔安龄出门相迎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江宁城这些人没有人是需要乔安龄出门迎接的,所以他便等在偏厅,等开宴的时候,再出现就好。 “那吕三爷也带着他的家眷来了,”宋修书说道。 “带了谁?”乔安龄问道。 “吕三爷发妻早亡,膝下只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他今天带来的,就是他的女儿。”宋修书说道。 “恩,”乔安龄颔首道,“宴会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夫人受了剑伤,操劳不得,今日的宴会,是你全权准备的,不要出什么岔子。” 宋修书道:“侯爷放心,宴会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这次宴会所费银子是预计的四倍。”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蹙了一下:“又涨价了。” “柴米油盐都涨价了,尤其是粮食,涨的最厉害,”宋修书说道,“衣服可以少做几身,鱼肉可以少吃几顿,粮食却是任何人离不得的。” 乔安龄轻轻的叹息几不可见。 “最近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宋修书说道。 “恩,除了宴席之外,”乔安龄问道,“我让你办的其他的事情?” “侯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宋修书说道,“就等一开宴,我们的人便会出发了。” 乔安龄说道:“看看这一次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是,侯爷,”宋修书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该到外面去看看了,”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 乔安龄将手里的茶杯搁了下来,起身出了屋子,宋修书跟在乔安龄的身后一起出了屋子。 乔安龄走进正厅,这里正是举办宴席的场所。 他一踏进正厅,正厅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乔安龄。 因为是在自己府上的非正式宴席,乔安龄没有穿朝服,穿的事平日里常穿的金丝团蝠纹的直缀。 不过他五官俊美,气质高贵,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纵是没有人通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此人定是大楚有名的定安侯,也是这总督府的新主人乔安龄。 几乎瞬间,所有人都起了身行礼:“侯爷。” 乔安龄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各位不必客气,请坐吧。” 众人都落了坐,乔安龄也在主位上落了坐。 “乔某初到江宁城,与诸位都不甚相熟,今日特地倍下酒席,请诸位到总督府一聚。 能有幸请诸位到总督府一聚,是乔某的荣幸。 诸位不必拘谨。” 乔安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向空中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意料之中,这酒没有任何辛辣之味,用水冲淡了不知多少倍的。 乔安龄不善饮酒,这酒是宋修书让人用水兑开的,毕竟在场谁也没有这个胆子,来检查乔安龄喝的酒。 见乔安龄敬酒,在场所有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同诸位还不是很熟稔,说来惭愧,我看到诸位,也还叫不上名讳。不知道诸位是否可以自报下家门?”乔安龄问道。 乔安龄说完这话,所有人又都看向了一个方向,看向坐在宴席客位前排的人。 这人不开口,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乔安龄勾了勾唇,也朝那人看去。他心知,此人就是吕三爷了。 243 准备妥当了 244 小心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4 小心 吕三爷约莫三十五六岁,一身长衫,纤浓适中,没有像其他商人那样大腹便便,身材保持的很好,五官清秀,皮肤白净,眼角的几条鱼尾纹不显老反而显出成熟的魅力,神情看上去很和和气气的,没有半点攻击性。 他微笑着站了起来,给乔安龄作了一个揖:“侯爷,鄙人吕三,给侯爷请个安,日后还请侯爷多加照应。” 乔安龄微微勾唇,笑容温润如玉:“原来是吕三爷,久闻吕三爷大名,乔某失敬。” 吕三爷眉心一跳:“当不得侯爷一声吕三爷,侯爷唤一声吕三就是。” 乔安龄不置可否,淡淡笑道:“请坐。” 有了吕三爷起了头,大厅中的众人,便先后向乔安龄自报家门,给乔安龄行礼致敬。 宴席开始了,一时觥筹交错。 —— 宁仪韵在小花园里随意的走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正想往回走。 突然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头顶上一对双丫髻一晃一晃,显然尚未及笄,她皮肤白净,浓眉圆眼,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襦裙,粉雕玉琢一般可爱。 她看到宁仪韵,也不认生,径直走了过来:“这位夫人,您是这总督府的人吗?” 宁仪韵和善一笑,正待回答,言丹红着脖子说道:“这是我们定安侯夫人,不要无礼冲撞了。” 吕玉兰嗤了一声:“我之前又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定安侯夫人,再说,我只问了句是不是总督府的人,怎么就无礼冲撞了?” 言丹的脸憋的红了起来。 宁仪韵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姑娘,我是这总督府的人,你是哪位啊?” “我叫吕玉兰,今儿总督府摆宴席,我父亲是信任总督定安侯请来的客人,我是随我父亲一起来的,”吕玉兰说道。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宁仪韵问道。 “宴席无聊的紧,要么就是无关痛痒的场面上,要么就是我听不懂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不知不觉就逛到了这里,”吕玉兰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在这里玩一会儿,早些回去,也免得你父亲担心你,”宁仪韵说道,“也不要乱跑,这总督府大的很,万一迷了路,便不好了。” 吕玉兰咯咯笑起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如同一串银铃响起:“我才不会迷路呢,这总督府我熟悉的很,瞧,这片小花园,我便熟悉的紧。虽然您是新任总督的夫人,对于这总督府,说不定,您还没有我了解呢。” 宁仪韵娥眉一抬,心思回转:“哦?吕姑娘之前经常到总督府来吗?” 吕玉兰点头道:“我大姑夫是原来的总督。” 宁仪韵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便随意应道:“哦,难怪你熟悉这里,原来李荣北是你大姑父。” “恩,是啊,”吕玉兰说道,“不过,我姑父他因为做错了事情,被抓到京城去了。不过我也不怎么伤心。” “哦?”宁仪韵试探问道,“吕姑娘,不伤心吗?” “我姑父做了很大的错事,我都知道,他做总督的这段日子,江南的百姓都不喜欢他。他待我也不好,我姑母不喜欢小孩,所以也很讨厌我,我姑父也整天板着一张脸。 我会经常到这里,只是因为爹爹的关系,爹爹和姑父姑母走的近,时常过来,我便也时常过来。他们大人在一起讨论事情,就把我丢在一边,我就到花园玩,这个花园我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吕玉兰说道。 “难怪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宁仪韵说道。 “哦,对了,夫人,我姑父犯了大错,被抓到京里,我爹可是好人,我爹和姑父姑母走的近,是因为我爹是我姑母带大的,所以才感情好。我爹才不会和姑父,做一些为害百姓的事情。我爹虽然是商人,但是仁义的很。”吕玉兰说道。 “何以见得?”宁仪韵问道。 吕玉兰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受了伤的小猫,我爹爹便允我带回家照料。” 宁仪韵淡淡一笑,轻轻摇摇头。 “您别不信啊,对于受伤的小猫小狗,都怀有善心,我爹爹怎么会仁义。再说我爹待我极好,我想要什么,爹爹就帮我置办什么。”吕玉兰说道。 宁仪韵朝吕玉兰看着,她倒是真没有想到李荣比的外甥女竟然是一个如此娇憨的姑娘。 “那你爹爹待你真好。” “这世上没有比我爹更好的爹爹了,”吕玉兰说道。 “恩,”宁仪韵顺着吕玉兰的话,点点头。 “走,我带你四处走走,你有没有往那边走过?”吕玉兰朝东南方向指了一下,问道:“就是那里,那里有一条小河,小河里有好多锦鲤,有好几条,是我放进去养的呢。离这里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好,那就去走走,”宁仪韵应道。 吕玉兰便和宁仪韵一起向东南方向走过去,走了没几步,果然看到一条小河。 说是小河,倒也不小,小河上的石桥也有几十级的阶梯,河水清澈,里头果然有许多锦鲤游来游去。 吕玉兰蹦蹦跳跳走在河边,宁仪韵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 在宁仪韵身后,是言丹和言林两个护卫。 吕玉兰跳到宁仪韵的跟前,朝她身后的两个护卫看了一看:“夫人,这是你的护卫?” “恩,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没什么?”吕玉兰说道,“恩,我就是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同我平时看到的人,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宁仪韵问道。 “一个呆头呆脑的,一个冷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很多银子一样。”吕玉兰说道。 宁仪韵不禁莞尔一笑:“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 “可不就是。” 吕玉兰跳着回转过身。 “吕姑娘小心。”宁仪韵大喊一声。 244 小心 245什么都没有发生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5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河边的路十分湿滑,吕玉兰走路又蹦蹦跳跳,宁仪韵眼见她一个蹦跳,落地时,踩到小河边的一块石头。 吕玉兰重新不稳,往旁边一栽。若旁边是平地,她至多也就是摔上一跤,可她旁边是小河,这么一栽,宁仪韵都来不及抓她,她便“噗通”一声落入湖中。 吕玉兰落了水,在水面扑腾的挣扎起来:“救命,救命。” 宁仪韵一跺脚,想跳下水去救人,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若是跳到河水里,别说救人,她就是只秤砣,只会往下沉。 她转身:“言丹,言林,快救人。” 言丹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夫,夫人,不是属下不愿意,属下是北方人,从没有游泳过,属,属下也不会水啊。” “言林,救人。”宁仪韵的目光看向言林。 言林神情冷峻,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救了她,她的名节便毁了。” 宁仪韵一滞,气往脑门涌,指着河里吕玉兰的方向:“什么名节不名节,你明明能救,你就看着她去死吗?” 言林闻言,目光抓向小河。 吕玉兰看上去完全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没有扑腾上岸,反而离河岸越来越远,这会儿已经快要到河中心了。她似乎快没了力气,在河中心上下沉浮,呼喊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救命,救,救我。” 言林脸色表情一变,立刻解下腰带,将身上的外衫脱下,往地上一扔,一个鱼跃跳到了水里。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身上各种本事是言丹这种普通护卫不可比的,他不仅武艺好,水性也是极好,两个划水,便游到了吕玉兰身边。 吕玉兰在水里扑腾,正要下沉,言林不及细想,手便绕过吕玉兰的后背,握在她的腋下。 女子柔软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隔着湿哒哒的衣衫,从他掌心传来,还有那不可思议的软绵,慌乱之中,他也不知道他触碰到了她哪里。 作为定安侯府最好的护卫,言林的手中从来只有兵器,掌心从来只有兵器的冰冷坚硬触感,这会儿他掌心却传来的柔嫩触感。这份陌生的触感让言林微怔了一瞬。 “救,救命,”微弱的呼喊身,让言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见怀里的姑娘,脸色苍白,便立刻架着她,往回划水。 整个回程,他都没有看手里的姑娘,不过总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馨香钻入他的鼻子,甜而不腻的香气,言林心里忽然划过这样一个念头。 人终于救上来了。 吕玉兰平躺在河边,人还清醒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吓着了,还是因为体力透支,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湿透,湿透的衣衫包裹在她身上,紧紧贴着,将她的身段完全显现出来。吕玉兰虽然还没有及笄,大概因为从小锦衣玉食,长的很好,该长的地方都丰满有致。两条腿笔直笔直的,粘着湿哒哒的裙子。 言林看了一眼,便离刻别开头。 言丹也红着脸低下头。 宁仪韵蹲在她身边,小声安慰道:“吕姑娘,没事了,莫怕,你已经被救上来了。” 吕玉兰咬着唇,点点头。 “好,不过现在你身上都湿透了,这样的话,会着凉,我立刻把你带回我的住处,给你换身衣裳。” “好,谢谢夫人。”吕玉兰声音微弱。 “好姑娘,”宁仪韵道,这个时候还记得跟她道谢。 宁仪韵回头:“言林” 喊了一声名字,宁仪韵便停住,她本想让言林背吕玉兰回去,但是看到言林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就改变了主意:“言丹,你把吕姑娘背起来,背到我院子里。” “啊?”言丹涨红了脸,“是,夫人。” “属下来背吧。”言林突然转过头,朝宁仪韵请命。 宁仪韵抬眸看向言林,想了想便道:“也好,人是你救上来的,好事做到底,我记着你这一功。” 言林不答话,走上前,把吕玉兰抬起来,架到了肩膀上。 宁仪韵看着面无表情的言林,愣了一愣,有些无语,这是背呢,还是抗呢,一个娇娇嫩嫩落了睡,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言林竟是像抗沙袋的抗着。 言林抗着人,往正院走,香甜的气息围绕着他四周,他咽了口唾沫。 到了厢房,宁仪韵把言林和言丹赶到屋子外面,给吕玉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让婆子给端了一碗姜汤来,给吕玉兰喝下。 吕玉兰趟在厢房的榻上,说道:“谢谢夫人。” “受惊了吧,不用怕,都过去了,不用客气,”宁仪韵说道。 吕玉兰点点头,神色却有些凄哀。 “是不是在担心名节的事情?”宁仪韵问道,这是世道,对女子而言,名节十分重要,吕玉兰虽然有些不谙世事的娇憨,但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落了水,被男人救了上来,有损名节,这一点,她心里明白,宁仪韵当然也知道。 吕玉兰摇摇头,说道:“夫人,能救回一条命,已是幸事。” 宁仪韵思索了片刻:“你等等。” 宁仪韵把言丹和言林叫进了屋子。 吕玉兰不知道宁仪韵为什么要把言丹和言林叫进来,她疑惑的看着言丹和言林进来。目光落在言林身上时,便想到刚才她在绝望之际,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把她揽到怀里,他的大手握在她的胸侧 吕玉兰心不由一跳,连忙别开眼。 宁仪韵看着言林和言丹,说道:“所有的宾客,都在前院,总督府的下人们也都在前院伺候着,方才花园里只有你们两人,我和吕姑娘。吕姑娘落水这件事,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我命你们将今日之事,都忘了。 记着,没有吕姑娘落水一事,也没有言林救人之事。” “是,夫人,”言丹应道。 言林明白宁仪韵说的话,让他们都忘了今天吕玉兰落水的事情,就是让他们守口如瓶,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这是为了保护吕玉兰的名节。 没有落水,也没有救人。 言林下意识的吕玉兰看过去,见她正别着脸,看着地面,脸颊上的一抹红云,甚是好看。 “是,夫人,属下知道了。” 言林正色道:“吕姑娘没有落水,属下也没有救吕姑娘。” 宁仪韵点了下头:“你救人之功,我会用别的途径犒赏你。” “言林不求赏赐,”言林道。 宁仪韵摆摆手,不再同两个护卫说话,转向了吕玉兰:“吕姑娘,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说,这两个护卫也不会说。 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下人,只有两个婆子是我从京城带来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也会让他们守口如瓶的。 你落水之事,不会有人知道。” 吕玉兰咬了下唇,悲哀的神色转成了感激。 宁仪韵笑道:“不用再说谢了,你谢了我很多次了。 你休息着,我让婆子去前院知会你爹,就说我留你在这里做客,等宴席结束了,我派人送你出去。” 吕玉兰点点头,又小声的说:“夫人,您真好。” 宁仪韵笑笑,转过头,对两个护卫说道:“你们出去吧。” “是,夫人。”两人抱拳应道。 言林向榻上瞟了一眼,娇娇小小的姑娘,不像落水之前那样活泼好动,二十安安静静的半坐着,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 他收回目光,跟着言丹的脚步,离开了厢房。 —— 前院正厅。 宴席气氛正是热烈。 宋修书走到在乔安龄身边,弯下腰在乔安龄耳边低语:“侯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在做了。” 乔安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温润如玉,气质高贵:“恩。” ------题外话------ 荐好友文头号婚宠:娇妻嫁到,军少别傲娇!by陈小笑 “听说她是个杀人犯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当年也就十三岁吧?” “不是吧?少帅一个杀人犯也敢娶?” “” 订婚宴上,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传入她的耳里。 苏子衿脸色木然,她的指甲紧紧地扣入肉里,血肉模糊。 男人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亲吻她掌心的血痕。 他的唇边沾上她的鲜血,潋滟的凤眸微抬,“慕太太若是要弑神,替她踏平凌霄圣殿。慕太太若是要屠佛,本少帅便替她血洗西天。慕太太若是要杀人你们就,都得死。” 245什么都没有发生 246 小打小闹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6 小打小闹 宴席结束之后,吕三爷带着吕玉兰坐上自家马车回府。 吕玉兰一向十分信任自己的父亲,从不向父亲隐瞒自己的事情。今日落水之事,吕玉兰也没有向吕三爷隐瞒,而是向吕三爷和盘托出。 “那么大个姑娘家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还会摔到河里去,”吕三爷罕见的向自己的爱女发火。 吕玉兰本就觉得委屈,现在被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呵斥,便觉伤心起来,眼圈一红,眼泪汪汪的:“爹,我掉到冰冷的湖里,又难受又害怕,若是没有定安侯夫人和她的护卫,我现在已经没命了。您还凶我。” 吕三爷看到爱女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下由一软,叹气道:“莫哭了,莫哭了,爹这不也是急的?不是存心要骂你。” 吕玉兰红着眼睛,点点头。 “没事就好,”吕三爷说道,“幸亏有定安侯夫人让那护卫救你,真是后怕。” “定安侯夫人真真是个心善的人,让人救了我不说,还让在场的护卫和院子里的婆子都为我保密,今儿我落水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吕玉兰说道。 吕三爷忧心道:“此事,终究有那么多人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有心或者无意说出去了,那定安侯夫人究竟怎么想的,那救你的护卫会不会用此事来跟别人炫耀?万一被人知道,玉兰,对你都是极大的伤害。” 吕玉兰摇摇头:“爹,人家好心救我,又想的如此周到,你却把人往坏处想,以恶意揣测别人。” “玉兰,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吕三爷说道。 “定安侯夫人和他的护卫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爹怎么说,我总是念着她的好。我看定安侯夫人就是个心善的,她一定不会说的,救我的那个护卫” 吕玉兰脑中一闪而过言林那张严肃冷峻的脸,坚定点点头:“我以为他也是不会说的。” —— 吕家的马车回到吕府,吕三爷刚刚带着吕玉兰下了马车,吕府管家就迎了过来:“三爷,您总算回来了。” 吕三爷给管家使了个颜色,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自己回头对吕玉兰说道:“玉兰啊,今儿,你落了水,赶快回去休息,爹爹一会儿让人给你端碗姜汤,再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开个方子。” “爹,姜汤,我在总督府已经喝过了,定安侯夫人给我喝过了。”吕玉兰说道。 吕三爷滞了一下:“好,那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大夫来了,爹再来看你。” “嗳,”吕玉兰乖巧点了点头。 吕玉兰由两个婆子陪着,往内院的方向离开了。 吕三爷见吕玉兰已经走远,这才转向管家:“跟上。” 吕三爷把管家带到偏厅。 “出了什么事,那么慌张?”吕三爷问道。 “三爷,今日您带着小姐去总督府赴宴,将宁城里的许多商户都携带家眷去了,”管家说道。 “怎么了?”吕三爷道。 “总督府派了人到我们吕家的几间铺子来查账了。”管家说道。 吕三爷阴着脸说道:“是吗?就查了我们一家?” 官家道:“回三爷,江宁城里说的上名号的商户都被查了。 定安侯初到江宁城,冒然想要查账,还是把各大商户的账都查一遍,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阻碍。 不过今日,各家铺子的主事人和主要的家眷都去总督府赴宴了。连城里说得上话的官员,也都去了。 我们吕家的铺子也是如此。 老爷,您人不在。平日里同吕家相熟的官员也都不在。 总督府派人来查账,我们铺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向谁求助。 定安侯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实在让人搓手不急。” “怎么不派人到总督府通知我?”吕三爷问道。 “派了,”管家道,“其他的商户也都派了人去总督府想去通知自家主子,都被总督府的护卫拦在了门口。 整个总督府守得铜墙铁壁似的,任何人都进不去啊。” 吕三爷低垂的眼眸,划过阴狠之色:“铺子的账都被查过了。” “是啊,三爷,”管家道,“都查过了,好在我们平日就小心,账做的四平八稳,就算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知道了,”吕三爷道。 “三爷打算怎么做?”管家问道。 “除了这定安侯,或者让他滚回京城,”吕三爷道。 管家迟疑了一下:“定安侯恐怕不好对付。” 吕三爷冷哼一声:“若是在京城,十个吕三也对付不了一个定安侯,不过这是在江宁城” 吕三爷声音不大,语气也没什么波澜,却是说不出阴狠,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 夜已深,乔安龄还没有回屋。 宁仪韵心里疑惑,便唤来了一个婆子。 “前头还有客人没有走?”宁仪韵问道。 婆子回道:“宴席早已结束,两个时辰之前,老奴就把吕姑娘送到前院了。 那会儿宾客就离开了,老奴没有看到哪个客人留下来的。” 宁仪韵沉吟了一下:“好,随我去前院看看。” 宁仪韵刚刚披好一件褙子,正准备带着婆子出门,就见到乔安龄门外走了进来。 一身直缀,大步而来,俊郎挺拔。 “仪韵,还没休息。” “等你呢。”宁仪韵道。 乔安龄笑了笑,挥手把立在一旁的婆子打发了下去。 他把宁仪韵抱了起来,让宁仪韵双脚离了一面,自己坐到椅子上,在把宁仪韵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嵌在他身上。 “今儿回屋晚了,”乔安龄低着眉眼,看着怀里的娇妻,突然觉得心中的烦心事不算什么,愁云也散去了不少。 “因为宴席的事?”宁仪韵问道。 “宴席早就散了。之前,你受了剑伤,需要养身子,我怕影响你休息,就没把我的安排同你说,”乔安龄说道。 “什么安排?”宁仪韵疑惑道。 乔安龄把查账的事情跟宁仪韵说了一遍。 宁仪韵咯咯一笑:“今儿那些商户们回去恐怕要气得跳脚了。” 乔安龄也淡笑道:“大约会吧。” “查出什么了?”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道,“查倒是查出一些东西了,有些商户少缴了税款,有些商户给官员贿赂了银两。” 宁仪韵说道:“那收获还不错。” 乔安龄却是摇头道:“不过所涉银两金额都不大,不过是小打小闹。” 246 小打小闹 247为夫随时都可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7为夫随时都可以 乔安龄沉吟道:“小打小闹,改变不了整个江宁城的局势,也动摇不了李荣北残余势力的根本。我命人将这些罪证都留下来,记录着,但不打算现在就出手。” 宁仪韵揽住乔安龄劲瘦的腰身,在他的腰背拍了拍,安抚他,说道:“恩,既然是小打小闹,那即便是出手,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不如先把这些罪证握在手里,到时候看时机再说。” 他将头搁在宁仪韵的头顶,轻叹了一口气:“是啊,这江宁城是一场硬仗。而且吕三爷那里竟然一点纰漏都没有查出来。” “吕三爷?”宁仪韵问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倒不是有意瞒你,你之前身子太虚,我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你休息。” “我现在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了。”宁仪韵说道。 “江宁城郊外山丘上的行刺,就是吕三爷的所谓。吕三爷是江宁城最大的商户。若是我所料没错,越城中官印失窃一事,以及江宁城物价上涨,和这吕三爷都脱不了干系,”乔安龄说道,“说不准,这吕三爷就是此事的主谋。” “江宁城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号人,”宁仪韵想了一会儿,问道,“姓吕?这吕三爷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吕玉兰?大约十四五岁?” “吕三爷确实有一个女儿,是他的独女,吕三爷视她为掌上明珠,年纪确实在十四五岁。至于名字,我倒记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你刚才说的吕玉兰,”乔安龄边想边道,“仪韵,你怎么知道的。” 宁仪韵抽了抽嘴,这还真是巧:“今儿见着了。” 父亲要刺杀她的丈夫,还误伤了她,害她受了剑伤,她却机缘巧合救了女儿。也没想到这样的父亲,竟然会有这样娇憨天真的女儿。 宁仪韵回忆起今天吕玉兰说的话,这吕玉兰似乎并不知到吕三爷的所作所为,只知道她姑父李荣北做了许多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却不知她的父亲也不是善类,她还口口声声说吕三爷是个仁义之辈,对小猫小狗都很仁慈。 “这吕三爷是李荣北的爪牙,作为江宁城的大商户,竟然使得整个江宁城粮价飞涨,又害你中了一剑,”乔安龄眉眼骤然结了冰:“于公于私,此人都是不能放过的。” “说起粮价飞涨,”宁仪韵问道,“现在江南的物价还是很高吗?” 乔安龄说道:“今日总督府举办宴席,所费银两是预计的四倍。” “又涨了,”宁仪韵叹道。 “可惜这次没有抓到吕三爷的错处,吕三爷是江南商会的会长,擒贼先擒王,”乔安龄说道,“我特地命人将吕三爷几家铺子的账册誊抄了一遍,带回总督府之后,又命几个懂账册的幕僚,仔细查看,可惜没有查出什么。” 宁仪韵抬起头,仰视乔安龄:“明天我去看看?” “你会看账册?”乔安龄说道,随即又笑道,“对了,你是京城三家棋馆的东家,看账册是最擅长的。” 宁仪韵眯起了桃花眼:“本来想在江宁再开棋馆的,不过看现在江宁的情景,我这棋馆,也是开不了的。我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来,司马当活马医。” 乔安龄点头:“好。时辰不早了,你身子还弱,早些歇息。” 乔安龄命人送来了热水,亲自给宁仪韵洗漱。 洗漱好之后,乔安龄把宁仪韵横抱起来,抱到了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宁仪韵嗔他一眼,哼哼一声:“你累了一天了,还不好好休息,还有力气折腾啊?” “夫人担心为夫没有力气?”乔安龄勾唇轻笑一声,“为夫当然是有力气的,只是怜惜夫人身子还弱,累不得。 只是为你更衣罢了。舍不得你劳累。 夫人以为我要做什么?” 宁仪韵怔了一瞬。 乔安龄看宁仪韵发愣模样,笑道:“若是夫人要,为夫随时可以。” 宁仪韵脸上一热,瞪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乔安龄便笑着给她解了衣带,宽了衣,又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他再脱了自己的衣衫钻了进去。 他把宁仪韵拥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睡觉。 宁仪韵安安心心的躺在他怀里。 过了片刻,听到乔安龄轻轻的叹息声。 她知道他是担心江宁城的局势,心里也是一叹。 她握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牢牢握住。 他怜惜她身子虚,亲自照顾她洗漱宽衣。 她也怜惜他,为了江宁百姓,身处险境,劳心劳累。 她牢牢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告诉他,他有她相伴。 —— 因为夜里睡的好,第二日宁仪韵便也醒的早,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酥麻之意。 一息之后,清醒过来,宁仪韵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上一双大手在游走。 宁仪韵拍了拍这手。 乔安龄讪讪的收回了手:“我给你穿衣裳。”晨起的声音有些暗哑。 “其实,我身子好多了,”宁仪韵抬眸,看到一双盛满春意的眸子,她当然知道他晨起经常是这个状态。 乔安龄咽了口唾沫,哑着声音说道:“再过几日。” 两人起身之后,乔安龄离开屋子,去前院了,宁仪韵便让人把吕三爷的账册都搬进了卧房旁边的厢房里。随后,她便在厢房里看起了吕家各处商铺商行的账册。 到了中午,乔安龄走进了厢房。 “还在看账册,该吃午饭了,”乔安龄在宁仪韵旁边的锦凳坐下。 “恩,看了一上午了,”宁仪韵握着账册道,“这一册快看完了,看完就吃饭。” “有什么收获,”乔安龄问道。 “可惜没有什么收获。”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有些淡淡的失望,随即又释然。吕家的账册做的四平八稳,他也已命人看过,没什么收获,也在意料中。 “无妨,吕家的账册做的仔细,没有纰漏,没有收获也是自然,莫要累到了,先吃饭吧” 乔安龄说了几句,却听不见宁仪韵的回应,他见宁仪韵凝神盯着账册的一处。 247为夫随时都可以 247 开仓放粮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7 开仓放粮 乔安龄见宁仪韵不说话,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宁仪韵查阅账册,看着宁仪韵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眉目舒展,一会儿就又蹙起了眉,一会儿脸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片刻之后,宁仪韵放下账册,抬眸看向乔安龄,桃花眼里的疑惑还没有散去。 “怎么了?是不是看出什么纰漏来了?”乔安龄终于出言问道。 “没有看出什么纰漏,这账做的极好,及详细又仔细,四平八稳,十分清晰,”宁仪韵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有些疑惑?” “哪里有疑惑?”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指着账册的一处,说道:“你瞧,是这里。” 乔安龄凑过来,看着宁仪韵所指的地方:“龙骨膏?” “这是吕家药铺的账册,这龙骨膏应该是一种成药,”宁仪韵说道。以宁仪韵对这个时代药铺的了解,这个时代的药铺多是出售散装草药的,由客人拿着药房来抓药。药铺里自己也有坐诊的大夫,寻常的小病药铺的大夫就能瞧,瞧好病,开了方子直接就在药铺里抓药。除此之外,药铺里还会出售一些成药,比如凤丸之类比较出名的妇科类成药,再比如一些配置好的跌打药酒。 这龙骨膏看上去应该也是一种成药。 乔安龄问道:“仪韵,这龙骨膏怎么了?” 宁仪韵偏过头:“看着这账册龙骨膏卖得极好,吕家的铺子因为这龙骨膏赚了不要银子。怪就怪在这龙骨膏是从今年五月才开始卖的,之前却吕家铺子从来没有卖过。制作成药是需要方子的,若是吕家铺子有龙骨膏的方子,一早就该卖了。吕家药铺开了也不是一年两年,怎么从今年才开始买龙骨膏。” “恩,”宁仪韵托起香腮,“若是说这吕家铺子是在今年才新得的方子,为什么在账册之中没有显出买方子的支出。难道说是吕家药铺自个儿研制出来的方子?这龙骨膏的方子卖的这么好,功效一定极好。这么好的方子,岂是轻易可以靠一个药铺研制出来?况且,我看了这药铺几年的账册了,好几年都没有出来什么新的成药,显然吕家药铺并没有研制成药的传统,怎么会再今年五月突然有了这么个极好的方子?” 乔安龄远山眉轻抬了一下:“仪韵你是说这龙骨膏的方子有问题。” 宁仪韵笑了一下说道:“不是龙骨膏的方子有问题,而是龙骨膏方子的来源很奇怪。吕家药铺是怎么得来这龙骨膏药方的,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内情。” 乔安龄沉吟片刻:“我命人去查查。” 宁仪韵又道:“也说不准是吕家药铺的大夫偶然间研制出来的好方子,或者吕家的人偶然间再哪本医药古籍上发现的方子,也不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也只是在看账册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无妨,查一查就查一查。”乔安龄说道,“就算没有收获也无妨。” 乔安龄把账册放到一边,笑道:“说到现在,咱们还是先吃午饭,不如就在这里摆饭吧。” “好,”宁仪韵桃花眼一弯,笑眯眯应道。 乔安龄让下人去摆饭,在饭菜端上来之前,宁仪韵手托着香腮,看着乔安龄:“说到吃饭,我就想到了粮食的价格。安龄,关于粮价,我倒是有个主意。” 乔安龄抬眸:“仪韵,你有什么好法子。” 宁仪韵将手从腮边放下,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开仓放粮。” 乔安龄怔了怔,轻轻摇了摇头。 “安龄,现在江南物价飞涨,尤其是粮食价格非常贵,不过是因为那些粮商囤积粮食。市面上粮食少了,人心也就慌了,人心一慌,就失了冷静,百姓们就开始盲目的买粮食,囤粮食,如此以来粮食就更加不够卖了,价格就更加上涨。价格一上张,人心就更慌,就更要买粮囤粮,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若是开仓放粮”宁仪韵劝道。 乔安龄依旧摇头:“此事不妥?” “粮仓里没粮食?”宁仪韵问道。 “江南乃鱼米之乡,而且秋收刚过,粮仓正是充盈,”乔安龄说道,“不过,按照大楚朝的规矩,粮库的粮食是不能随意动用的,粮库的粮食是在大灾之年,或者战乱之年才能开仓赈济百姓的。粮库是国之根本,决不能轻易动用。 若是用了粮仓的粮食,明年万一遇到灾年,倒时没有粮食可用。” 乔安龄难得没有平日的风轻云淡,而是神色凝重:“此事不妥,万一遇到灾年,没有粮食赈济百姓,安龄便成了罪人。” 宁仪韵重新托起腮,桃花眼一眨,笑眯眯的说道:“我说的开仓放粮,只是假装开仓放粮,不是让你真的动用粮仓。” —— 吕三爷陪着爱女吕玉兰逛吕府的花园。 “这菊花开的正好看,”吕玉兰击掌说道。 “特地搜来买给你的,”吕三爷说道,“爹爹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到这么名贵的品种。” “玉兰知道,爹最疼我了,”吕玉兰说道。 吕三爷见吕玉兰天真清纯的笑容,心里想着的是她在总督府落水被救一事。几日过去了,女儿落水被救的事情,没有任何风声透出来,看来定安侯府夫人确实做到让知道的人都守口如瓶。 这样就好,吕三爷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样一件事关女儿名节的大事,掌握在定安侯夫人手里,他和定安侯又早晚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定安侯夫人到时候会不会用自己女儿的名节做为把柄要挟他,或者因为恼羞成怒,伤害了自己女儿。 这么一想,吕三爷又忧心起来。 “三爷,”吕府管家脚步匆忙,一路小跑而来。 “恩,”吕三爷随意应了一声,转头,面向吕玉兰,慈眉善目:“玉兰啊,你自己玩一会儿,爹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 247 开仓放粮 248 怎么称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8 怎么称呼 “爹总有做不完的生意,”吕玉兰不满的嘟了下嘴,不满是不满,吕玉兰倒也没有娇蛮的定要吕三爷留下陪她,“知道了,知道了,爹,你去忙生意上的事吧,我自个儿玩就是。” 吕三爷打着哈哈说道:“改日,改日再陪你玩。” 吕三爷带着管家进了偏厅:“怎么样?现在市面怎么样?” “回三爷,粮价又涨了,江宁城不少穷人已买不起粮食,我听说今日上午有人在街市上饿晕过去,”管家道。 吕三爷嗤笑一声,眼中划过一道狠戾:“现在只是饿晕,再过几日就会有人饿死。 新任的总督一上任,粮价飞涨,民不聊生,路有饿殍,我看他这个总督还能做到什么时候去?” “那这粮食我们要不要继续再囤积?”管家问道。 “怎么不囤,”吕三爷道,“继续买继续囤。” —— 又过了几日,宁仪韵的身子已经大好。因为养伤的缘故,宁仪韵一直待在总督府中,到了江宁之后,没有出过府门,这会儿伤终于养好,她便在府中待不住,穿越过来,好容易来了一次江南,自然要出去走走看看。 乔安龄忙于公务没有时间陪她逛街,便还让言林言丹两个护卫跟着宁仪韵,另外还派了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她。 宁仪韵带着两个婆子,两个护卫以及暗中保护的几个暗卫出了门。宽阔的街道,路两边鳞次栉比的商铺酒楼,随风飘动的旗帜,高悬的招牌,无一不昭示着江宁城商业的繁荣发达,这里商铺多是三层以上的,每家商铺的门面很大,整个街市比隆升街还要宽敞,还有气派。 不过路上的行人却不多,进出商铺的人也不多,有些门庭冷落的意味,偶尔有进出的行人,脸色也都不大好,看不出欢愉,多是忧心烦恼的模样。 宁仪韵在街市上一路逛过来,每经过一家商铺,便进去寻个价,难得出一趟门,原本心情大好,不过这街越逛,她的心便越沉,这江宁的物价又涨了。 她进了一家成衣店。 在越城她给自己和乔安龄各买两身衣裳替换着穿,有时候不够穿,便想着多买几身。 成衣的价格自然也涨了,宁仪韵无奈的又买了几身。 出了成衣店,走了几步,路过了一家金店,宁仪韵便走了进去,问了问价格,里头的首饰果然也十分昂贵。 店里的小二,见难得有人进了店,苦着的脸立刻笑出来,殷勤迎过来。自从将宁城物价飞涨之后,他们这家金店,已经很久没有客人光顾了,毕竟现在的世道,普通百姓连米都买不起,更不要说金银首饰。这个夫人身上穿戴倒是平常,都是整个人贵气又优雅,身后还带着两个护卫,单看这两个护卫的气势,就可以看出,这夫人身份必定不凡。 “夫人,您来看首饰呀,里边请,”小二说道。 “好,”宁仪韵点点头,由几个婆子和两个护卫围着,进了金店。 小二把宁仪韵带进了金店的里间。 宁仪韵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这金店的里间装修的很豪华,摆了七八只雕了黄花梨的圈椅和五六张小几。一架小小的博古架上三三两两摆着琉璃和翠玉的摆件,墙上过着静心装裱的仕女图。 宁仪韵猜想这里里间一般是用来招待大主顾,而外面的大堂则是招待普通客人的。 她随意选了座位坐了下来。 小二殷勤道:“夫人啊,您可真是来巧了,最近的新货色特别多,款式一件比一件好看,这些新货现在正好都在。不知道哪天就要被买走了。夫人啊,您运气好,同我们金店有缘分啊。” 宁仪韵淡淡一笑:“小二,最近店里生意不好做吧。”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来,新货当然卖不出去,卖不出去,自然就屯下来,哪是什么她运气好,和他们店有缘分? 店小二被戳穿,也不恼,做店小二的,脸皮不厚点怎么行:“夫人,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呵呵呵,呵呵呵,厉害厉害。” 宁仪韵见店小二白面似的脸愣似开出了花,忍俊不禁道:“去把新款式给我看看。” “好咧,”小二喊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功夫,店小二手里拿了一架托盘走了过来,摆在宁仪韵旁边的小几上:“夫人,您瞧瞧,都是最新的款式。” 宁仪韵一看,这托盘里挤挤挨挨摆了几十件珠宝首饰,多是耳坠和发簪,偶尔也有几块环佩。环佩做不出什么花样,这耳坠和发簪却件件做工精致,设计精巧,论工艺论款式,都要比隆升街上那家金店要高出一个台阶。 江南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宁仪韵叹了一句。 好看的首饰,实在多,宁仪韵一时看不过来,便低头仔细挑起来。 “夫人,您慢些着看,不着急,不着急,我去给您沏壶茶来,”小二说道。 “好,”宁仪韵说道。 小二转身离开,一会儿功夫端着茶壶茶杯过来了。 宁仪韵旁边的茶几已经被各种收拾都占满,没地方放茶壶茶杯了,小二只得把茶壶茶杯放在另外一张小几上,然后端起这张小几,连这小几上的茶壶茶杯一起往宁仪韵身边搬。 黄花梨的小几到底有些分量,为人灵巧,不过身板却是细小,搬着茶几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快要走到宁仪韵跟前的时候,小几上的茶壶茶杯终于稳不住,在晃晃悠悠的小几上。 这个时候,小二已经搬着小几快走到宁仪韵身边了,就差把小几放到地面上了。茶壶茶杯一番,茶水从小几流下来,流到了宁仪韵的裙摆上。 小二一惊,慌里慌张放下小几:“是小的太不小心,抱歉,抱歉,夫人莫要怪罪,都怪小的,力气小,脚不稳。” 宁仪韵摆摆手问道:“没关系。” 她低头看了看裙摆,见裙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虽然江南的秋天没有那么冷,但也毕竟是秋天,裙子湿了那么大片,出去一吹冷风,很容易受寒。 幸好,她刚刚买了几件成衣,这会儿倒是正好可以用上。 “小二,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地方让我换身衣裳?”宁仪韵问道。 小二忙道:“有,有,那边就是一间厢房,专供客人休息的,夫人不妨去里头换衣裳。” 宁仪韵朝小二指的方向一看,这屋子里有一扇小门,大约这小门之后,就是小二所说的厢房。 “那我先去把衣裳换了,一会儿再来看首饰,”宁仪韵道。 她带着两个婆子,拿了新买的成衣,进了厢房。 宁仪韵在厢房里换衣裳,突然听到门外小二殷勤的声音。 “哟,是吕家小姐来了,吕小姐可有一阵子没有了,今儿一定是黄道吉日,小的终于把吕小姐给盼来了。” 吕玉兰没有打理小二,看到里间站着的几个人,愣了一下。 两个护卫,两个婆子,她都见过,在总督府。 两个婆子看到吕玉兰,行了个礼。 吕玉兰便回了个礼,随后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言林。 言林神情一如平日的冷峻,看到吕玉兰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便开了眼。 “原来,两位护卫大哥,也在这里,”吕玉兰说道。 言丹憨憨笑笑:“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里啊。” “你们在这里,乔夫人也在这里吗?”吕玉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夫人也在这里,”言丹应道,“茶水打湿了夫人的裙子,正在厢房里换衣裳。”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见得乔夫人。” 吕玉兰说罢,又忍不住看向言林,她自己也不知道脸颊上什么时侯,浮上了一对红云。 似乎是想了一想,吕玉兰轻声说道:“上次在总督府,还来不及谢谢这位护卫大哥,也不知道这位护卫大哥怎么称呼?” 言林回头,看见一张精致的小脸正仰头看着他,一双圆眼清澈明亮,像天上的星星倒映山间小溪。 “夫人说了,那天并未发生什么,勿须谢我。” “哦。” 言林疏冷严肃的声音,让吕玉兰有些失望,她收回目光,轻轻应了一声,看向别处。 “吕小姐,最新款的首饰,您来看看吧。”小二道。 吕玉兰正要答应,突然听得旁边男子疏淡严肃的声音:“言林。” 248 怎么称呼 249五楼还是卖粮食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9五楼还是卖粮食 宁仪韵换好了衣裳,从厢房里出来。 吕玉兰见到宁仪韵便飞快奔过来。 “定安侯夫人,您也在这里看首饰,”吕玉兰说道,“真是巧,竟在这里遇到您。” 宁仪韵微微笑:“吕姑娘。” 宁仪韵和吕玉兰两人隔着小几落了坐,凑在一起挑首饰。 吕玉兰从一大堆首饰中挑出一对耳坠子,两只玉做的耳坠子打磨成玉兰花的造型。她欢喜的拿起这对耳坠戴上。一对玉制的玉兰花从耳珠子垂下,既雅致又娇俏。 吕玉兰晃了晃脑袋,一对耳坠也随之在雪白的肌肤上晃了晃。 她笑得甜美,目光瞥到宁仪韵身后的言林。见到言林看了一眼她的耳垂,又迅速挪开目光。 她脸上也微微一红。 宁仪韵正在低头看首饰,没看到吕玉兰的异样。 片刻之后,吕玉兰脸上的红云退却,她才说道:“定安侯夫人,您瞧,这玉兰耳坠怎么样?” 宁仪韵抬头,点了点头:“很好看,同你也很相称。” “我很喜欢呢,”吕玉兰说道。 最后,吕玉兰买了一对玉兰花的翠玉耳坠,宁仪韵买了一支玉簪。 离开金店之后,宁仪韵见天色不早,便不打算继续逛下去,她带着婆子和护卫往总督府走。眼看拐过一个街角就要到总督府了,她们一行人却停住脚步。 前面走不过去了,人群堵住了去路。 “言林,你到前面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怎么那么多围着看?”宁仪韵问道。 “是,夫人,”言林应了一声,大步走上前。 过了一会儿,言林重新走回来:“回夫人,前面有一对老夫妻饿晕过去了。” 宁仪韵蹙了下眉:“饿晕了?” 言林说道:“正是,饿晕了,倒在路中间,所以来了很多行人围着看。 现在两人已经醒来,江宁府衙的人也来了。几个衙役把这两人扶到路边了。 夫人,人群应该很快会散的。” 说话之间,人群便渐渐散开了。 人群散开,宁仪韵才看清前面的景象。 几个穿着公服的衙役把一对老人搀扶到路边。 随后几个衙役便离开了,留下两个老人坐在路边的青石板上,有气无力,唉声叹气。 宁仪韵叹了一口气,提步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她从腰包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这对老夫妻:“两位,先用这银子买些粮食吃。” 乔安龄是现任的两江总督,用这个时代的话说起来,就是江南的父母官。对于江南的百姓,乔安龄的肩上是有责任的,宁仪韵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夫妻对视了一眼,随后,老丈伸出布满皱纹和斑点的手,接过这一锭银子。 接过银子,他立刻跪下:“谢谢,谢谢,您是好人啊,好人啊。” 宁仪韵弯腰,将老丈扶起:“老人家,您跪我,可是要折煞我了,您快起来。” 老丈年纪大了,又因为饿了许久,没什么力气,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夫人,谢谢您,您,真是好人啊,您是哪家的夫人,我给您立个长生位。” 宁仪韵摆摆手:“不必了,两位是因为现在的粮价贵,所以才” “唉,”老丈一叹,将手里的一锭银子放到了老妇手里,让她收好。 “就是因为这粮食的价格,”老丈又叹了一口气,“从前,我们老两口赚的银子还勉强可以度日,现在粮食价格那么高,我们赚的钱啊,已经不够买粮食了,刚开始每日还能吃上两顿饭,现在啊,每日只能吃一顿饭了 本来以为新任的两江总督上任,能管管这粮价,没想到这粮价反而是一日比” 老丈话没说完,他身边的老妇扯了扯他的衣衫,向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老丈看了一眼宁仪韵,不再继续说,只又叹了一口气:“唉。” 宁仪韵轻声安慰:“两位老人家别担心,这粮价很快就会降下来的。” 老丈摇摇头,似乎根本不相信宁仪韵所说的话。 回到总督府,宁仪韵在总督府的书房里找到了乔安龄。 “回来了?逛了一天累不累?”乔安龄道,“快坐下歇会,我命人一会儿摆饭。” 宁仪韵坐下来,抬头道:“吃饭倒是不急,粮铺准备的如何了?” 乔安龄给宁仪韵倒了杯茶:“喝口水,粮铺今日已经准备妥当了。” 宁仪韵心中一喜:“准备好了,那我又可以开始做生意了,以前做棋馆生意,现在做粮食生意。” 乔安龄笑道:“以前你是京城三家棋馆的东家,现在要成了江南最大的粮铺的东家。” 宁仪韵桃花眼微眯着笑:“可惜这最大的粮铺是个临时的,我这东家也是临时的。 等事了之后,我的棋馆还是要在江宁城里开出来的。” “好,”乔安龄说道,凑过去低声道,“到时候,夫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为夫。” “恩,棋馆事情还早,还是合计合计咱们这个粮铺的事情,”宁仪韵抵住乔安龄凑过来的胸口。 “恩,好,”乔安龄勾唇笑道。 “那些屯粮的商户,既然敢囤积粮食,就要做好血本无归的打算,”宁仪韵笑眯眯。 —— 江宁城最热闹的街市,最中心的位置,一座五层高的商铺今日开张。 在高耸的屋檐下,有一副巨大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宁氏粮铺”四个工工整整的巨大楷书。 从五层楼的地方伸出了一面旗子,旗子幅面巨大,普通棋招的五倍之大,旗子上只写了一个字“粮”。 大门口“噼噼啪啪”的鞭炮爆竹声震天响,从街头一直到街尾都可以听到。 街市上人不多,不过每个人都被这五层楼的新铺子吸引。 “这间五层楼的铺子是卖什么的?今儿新开张的?” “是啊,今儿新开张的,这鞭炮声从早上起就开始响了,陆陆续续到现在都没有停。看上去好像是家粮铺。” “粮铺,不应该吧?哪家粮铺有那么大店面,是酒楼还差不多。” “看样子真是粮铺,不过谁家的粮铺要那么大?” “不晓得,去看看。” 众人进了宁氏粮铺,见这五层大店面果然是卖粮食的。 一楼卖粮食,二楼三楼卖粮食。 四楼卖粮食,五楼还是卖粮食。 249五楼还是卖粮食 249 该走下一步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49 该走下一步了 “三爷,市面上出事了。” 吕三爷睨了一眼管家:“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什么慌里慌张的?” 秋日的天气,管家的额头却是沁出了一层汗,听到吕三爷责备,没有镇定下来,神色反而更加紧张:“三爷,真的出事了?” 吕三爷端起茶杯:“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这幅样子?” “今儿一早,街市上开了一家新的粮铺,”管家急道。 “新的粮铺?是不是哪家商户觉得现在卖粮食赚得多,所以新开了粮铺,”吕三爷喝了口茶,嘲讽一笑,“也是,现在粮价,一日比一日高,今日收了粮食,明日就可用更高的价格卖出去,睡在枕头上就能赚银子,只要他能收购的到。 有商户新开铺子卖粮食,也在意料之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吕三爷抬起头,淡淡问道:“是谁家新开的粮铺的啊?” “三爷,是定安侯夫人新开的粮铺,”管家道。 吕三爷疏懒的神情顿时一凝:“是她,定安侯夫人? 怎么回事?” 管家道:“定安侯夫人开了家粮铺,取名为宁氏粮铺,铺面极大,五层楼的,而且粮食的卖价,极为便宜,比市面上的粮价低的多,差不多是粮食上涨之前的价格。” “什么?”吕三爷一惊,几乎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低价卖粮?” “是的,三爷,”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吕三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屋子走了几步:“呵,他们想的倒是简单,整个江南的粮商都在抬高粮价,多少商户人家,压上全部的家财,囤积粮食。” 吕三爷眼眸中划过阴狠:“想要把江南的粮价降下来,也要看看粮商答不答应,也要看看江南大大小小花了银子,囤了粮食的商户答不答应。” “三爷,这宁氏粮铺,我们怎么办?”管家问道,“要不要用些手段” 吕三爷垂眸思索片刻,摆手道:“宁氏粮铺是总督夫人开的铺子,我们想用手段,也没这么容易。何况” 他冷笑一声:“江南的粮价关系到大小粮商的身家性命,粮价若是真的跌到原来的价格,江南不知有多少粮商要倾家荡产。 为了自己的身家,江南的大小商家定然会死咬着粮价,囤着粮食不放。 江南的粮商因为粮价会联合在一起,形成一块铁板,共同抵抗总督府。 定安侯想要把市面上的粮价降下来,怎么可能?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是,三爷,还是三爷英明,”管家说道。 吕三爷随意一笑:“你也不用挑好听的讲,你我主仆多年,这马屁就不拍了,以后遇事沉着一点,不要慌慌张张的。” “是,三爷,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管家应道。 “恩,”吕三爷轻摇了一下脑袋,“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定安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粮食卖。呵呵,我就不信定安侯能弄来多少粮食,能和整个江南大大小小粮商加起来的囤货量相抗衡。 宁氏粮铺?等宁氏粮铺的存粮卖完之后,我们就可以接着抬过价格。” “好,小人知晓,”管家说道。 —— 街市上,宁氏粮铺门前排起了长龙。 这长龙的秩序并不好,有时因为插队发生争执,有时会发生抢粮食买的状况。 宁仪韵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娥眉微微蹙了起来,她招来一个管事,吩咐道:“将铺子里所有存放粮食的库房门打开,让进进出出的百姓都看到我们铺子的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是。” 宁氏粮铺总共五层,每层都有卖粮食的柜台,每层都有存粮的库房。 所有楼层的库房门都大开,人站在库房门口就可以看到库房充盈,堆满一袋又一袋的粮食。 进进出出来买粮食的百姓,看到库房里的情景便都放心不少。 有些买好粮食的,出了粮铺便对粮铺外排队的众人说道:“不要着急了,不用抢来着,这宁氏粮铺里,粮食多得很,放心你们买得到这里的粮食。” “真的?里面还有有很多粮食?” “当然,我亲眼看见的,每层一个粮库,粮库里粮食一袋袋的,堆的跟小山似的。” “那我们不用怕买不着这低价的粮食了。” “不用怕,不用拍,你们肯定买的着。安心等着吧。” “有粮食就好。” 有粮食就好。 宁氏粮铺门口的争执声渐渐少了,慢慢安静下来,长龙也慢慢变得有秩序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市上的大小铺子陆续关了门,而宁氏粮铺门口依旧排了很长的队。 “今儿,这粮铺不打烊了。”宁仪韵给铺子里的伙计管事下令道,桃花眼微微眯着,不就是通宵营业吗? 宁氏粮铺两天两夜都没有关门,卖了两天两夜的粮食,宁氏粮铺门口的长龙终于短了,有时候只有三五个人在排队。 而江宁的粮价也终于有了松动,一些小粮商开始偷偷放低了价格卖粮食,粮价已经开始有下跌的趋势 —— 吕三爷作为江南商会的会长,召集来了江宁城几大商户的当家人,在江南商会的会馆开会。 “三爷,你瞧,要不我们也降低价格,赶紧把货出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趁现在粮价还高,现在我们把粮食卖了,还能赚上好些银子,若是粮价真的跌回去了,我可要,嗳,可要亏的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钟老爷说笑了,您财大气粗,怎么会连裤子都没得穿,”吕三爷笑呵呵的说道,“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要稳得住。这宁氏粮铺已经卖了两天了,我看她能卖几天?等宁氏粮铺的存粮卖完了,就是我们赚钱的好时机了。”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钟老爷有急事要用钱吗?若是没有急事,钟爷就将粮食多藏两日,若是有什么急事,钟老爷问我拆借吕谋有岂会拒绝?”吕三爷说道。“这——”吕三爷对面之人,勉强点了点头,“那同三爷一起,这粮食继续放仓库。” —— 粮价有了松动,却没有一口气降下来。 宁仪韵落下一粒棋子,该走下一步了。 249 该走下一步了 250 送上门的机会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0 送上门的机会 天气晴好,在日渐寒冷的秋冬之际,今日又回暖了。 江宁城的道路上驶过一队马车。 全都是拉货的马车,是一匹壮实的马后面拉着一架平板车。 江宁的道路宽阔,两辆马车并驾而行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马车两辆两辆的行驶在道路上,形成了一个马车的车队。 马车车队极长,看不到头,也看不尾。 每一辆马车上都装了许许多多的麻袋,麻袋里装的全都是粮食。 每个麻袋上都写了个四个字“宁氏粮铺”,马车上也做了宁氏粮铺的标记。 车队在江宁的道路上行进,从江宁的北城门进城,在江宁城里绕着圈子。 这是宁仪韵一早就安排好的。 此前,她让人将江宁粮仓里的粮食在夜里摸黑搬到了北城门外,装到事先准备好的货运马车上。 今日,她便命人将这些马车拉着粮食,在京城里绕着弯行驶。 马蹄飞扬,哒哒的马蹄声,响彻整个江宁城。 宁仪韵这么做就是为了,人心。 价格被哄抬,和老百姓慌乱的心态离不开的,若是人心稳定,百姓们都不去抢购粮食,不去屯粮,那这粮价便很难涨起来。前有宁氏粮铺低价售粮,后有数不清的马车拉着粮食满江宁城跑,这是对江宁城粮价的双重打击。 运粮的车队在江宁城闹出了如此巨大的动静,将整个江宁城的百姓惊动了。 “看,这些都是宁氏粮铺的马车,看样子,装的都是粮食?” “应该是的,宁氏粮铺是一家卖粮食的铺子,他们运的货,除了粮食还能是什么?” “是粮食,是粮食,就是粮食。” “是粮食吧,我在宁氏粮铺里看到过,他们仓库里的粮食就是用这种袋子装的,一模一样的,上面也写了宁氏粮铺四个字。” “这么多粮食啊。” “真是那么多粮食的话,那我们有救了,有救了啊,我们还怕买不到粮吗?” “如果这些粮食都能用低价卖那便好了。” “宁氏粮铺一直低价卖着粮食,应该不会涨价。” “这些粮食是运到宁氏粮铺的吧,我们跟过去看看,也好打听打听粮价。” “好啊,去问问。” —— 吕府。 吕三爷将手里茶盏扔到地上。 一声脆响,质地细腻的白釉茶杯,四分五裂。 吕三爷捏了捏眉心:“怎会如此?哪里来那么多粮食。” “小人不知,”管家摇摇头。 “这些粮食都运到宁氏粮铺了?”吕三爷因为着急愤怒,气息不稳。 “是,正在卸货,一袋袋的粮食正在往宁氏粮铺里运。 宁氏粮铺的东家,就是定安侯夫人,还在铺子大门口跟围观的百姓说了许多话。” “定安侯夫人?怎么又是她?”吕三爷问道,“她怎么说?” “说今日车队运送的全都是粮食,宁氏粮铺库存充足,库房里粮食都堆不下了,只能堆在外面,因为粮食太多,宁氏粮铺还打算另外再盘下几处院落,专门存放粮食。 定安侯府夫人还说,过几日,还有一批粮食会到江宁城,他们宁氏粮铺是绝不会断粮的。 另外,定安侯夫人还说”管家迟疑了一下。 “定安侯夫人还说了什么?”吕三爷问道。 “定安侯夫人说,以后宁氏粮铺决不涨价,都按照现在的价格卖粮,”管家道。 吕三爷在屋子踱起了步子:“不对,不可能,他们哪里能弄来这么多粮食,江宁城的粮食都囤在大大小小商户的库房里,他们哪里来的粮食。” 吕三爷转了圈,说道:“这一定是障眼法,不会有这么多粮食的,你刚才说这些粮食都是装在袋子里的?” “是的。”管家应道。 吕三爷冷笑一声:“呵,怎么可能都是粮食,怕是用沙砾滥竽充数的。 恩,定是如此,将沙砾用粮袋装好,装到马车上,再让马车车队在整个江宁城跑。他们是想用这种法子,稳定人心,也动摇商户们的心态,妄图以此让商户们乱了心态,降价卖粮如此一来,粮价就被以他们将下来了。 我岂会如他们的意?” “三爷,这么说来,那些粮袋里装的都不是粮食?”管家问道。 “我料定不是粮食,”吕三爷道,“定安侯夫妻二人确实有些本事,不过这些小技巧当吕某看不出来吗?” “恩,”吕三爷思索了一会儿,眼眸散着阴冷的光,“我们这般做” —— 宁氏粮铺门口,宁仪韵正在安抚围在门口的百姓。 “宁氏粮铺正在卸货,你们看到的这些粮食正一袋一袋往铺子里搬,所有粮食都会按照原来的价格出售,不涨价,不涨价。足够卖,足够卖。”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起来:“谁说这些都是粮食了,你们说是粮食就是粮食了。这一袋袋粮食都封起来了,指不定里头装的是沙子石子。” “就是,宁氏粮铺是骗人的,这些袋子里装的其实都不是粮食,是沙子石子。” “喂,东家,你把这一袋袋粮食都打开给我们看看,看看袋子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 宁仪韵眯了眯眼,朝说话的几个人看过去,喊话的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穿着普通的布衣,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百姓。不过宁仪韵既然在这条街上开粮铺,就对这条街进行过调查。这几个人不是江宁城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而是这条街上的地痞混混。 而地痞混混常做的事情便是拿人银钱,替人办事。 这几个地痞混混在她店门口大喊大叫,显然是有目的的,且绝不可能是他们自发行为,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是谁在给她捣乱。 宁氏粮铺损害了谁的利益,这幕后之人就是谁。 左右就是江宁城的粮商了。 而这几个地痞混混的煽动,真起了作用。 围观的普通老百姓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道:“说的也有理,也不知道这袋子里装的时侯。” “不会真是沙子石子之类得吧。”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便宜淡淡事儿。” “要不然,就把沙袋都打开,给我们看看。” “是啊沙袋是什么模样,都装了什么东西,让我们看个究竟。” “可不就是” 宁仪韵站在铺子门的正门口,桃花眼眯了一起,眼眸中划过了然和一丝儿狡黠。 既然已经送上门来了,她就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250 送上门的机会 251 不早不晚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1 不早不晚 宁仪韵低头思考片刻,回头喊来了粮铺的掌柜齐崇。 齐崇本是定安侯府的一名普通管事,偶然间被宁仪韵发现了他经商的天赋,便问乔安龄要了过来,原本是打算在江南开了棋馆之后,让齐崇任个棋馆掌柜,不过因为江南现在的局势,棋馆没有开成,倒是开了个粮铺,现在齐崇就是宁氏粮铺的掌柜了。 宁仪韵把齐崇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话。齐崇点头应下,随后朝那几个地痞混混走过去。 “瞎嚷嚷什么?这些粮袋里当然都是粮食,什么石子沙子,再胡说,就报官让官府的公差把你们都捉到牢里去,”齐崇愤怒说道。 “那你们报官啊,还当哥几个怕了不成,这袋子里装的就是石子沙子,有胆子就让我们打开袋子看看,让大家伙都看看。” 齐崇双目一睁,怒道:“凭什么让你们看,你们说看就看?” “我看你们是不敢开袋子让人看吧,怕让江宁城的百姓知道你们宁氏粮铺欺骗老百姓,把石子沙子说成粮食。” “不行,不能给你们看。”齐崇冷声拒绝。 那几个地痞混混见齐崇态度坚决,便更加坚定,这袋子里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沙石。 花钱雇他们来闹事的人果然说的没错,宁氏粮铺用沙石冒充粮食欺骗江宁百姓。 只要他们按照要求戳穿宁氏粮铺以沙石充粮食的小把戏,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银子。 几个泼皮无赖气势更加嚣张。 “把袋子打开给大家伙儿看看,不然,小爷几个可要不客气了。” 齐崇指着这几个地痞混混,说道:“呵呵,你们几个泼皮,要闹事竟然闹到宁氏粮铺来了,宁氏粮铺的东家是谁,你们弄清楚了吗? 我们东家是定安侯夫人。定安侯是谁,是刚刚到任的两江总督,是江南的父母官,你们到定安侯夫人的粮铺门前捣乱,胆子可真肥?” 听到齐崇说到宁氏粮铺东家的身份,几个泼皮混混往后缩了一缩,这些泼皮毕竟对官府十分忌惮。 几个人小声嘀咕。 “大哥,怎么办?这宁氏粮铺来头很大。万一真的闹到官府,我们可没啥好果子吃。” “那么多银子,你不要了?” “银子当然要,这些银子可以让哥几个好吃好喝过上一辈子了。 不过那也得有福气使那些银子。当官的人狠起来,比我们这些混混狠多了,怕就怕,银子到手了,哥几个小命不保,就算保住小命,残了伤了也不划算啊。” “胆小鬼,若不是因为这桩生意难做,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不冒着点险,怎么赚大钱。” “那吕三爷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们银子,安排我们跑路。” “吕三爷是什么人,在江宁城没有吕三爷办不成的事儿,那新来的总督来了才几天?” “吕三爷说保我们无事的。” “这银子你们倒底想不想赚了?” “赚,怎么不赚?” “当然得赚。” “都这份上了,哥几个难道还不成?” “行。” 几个地痞混混低头嘀咕了几句,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拿出什么夫人的名头吓唬谁啊,这粮食关系到多少老百姓的姓名,拿谁的名头都没用。” “哥几个还怕了你们不成?” “今天,小爷一定要看个究竟,看看这粮袋里头装的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都用官府来吓唬人了,还说袋子里装的是粮食,骗谁呢?” 几个地痞混混边嚷嚷着,边往粮袋的方向走。 围观的老百姓也这场景,便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你们说,这宁氏粮铺难道真的在骗人?” “这粮袋里装的莫非真是沙子石子?” “不知道,不应该啊,宁氏粮铺卖了好几天的粮食了,没断过粮啊。” “说不准,说不定真没粮食了呢?” “不好说,不好说。再看看,再看看。” “哟,看那几个人冲到粮袋那里去了。” 齐崇快步走到粮袋前,张开双臂,拦在几个泼皮混混身前,神情愤怒,呵斥道:“站住,你们要做什么?” “戳穿你们宁氏粮铺的把戏。让大家伙儿看看,这些粮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齐崇道:“不行,你们不能去。” “让开。” 齐崇坚定摇头:“有我在这里,便不让你们动粮食。” “老家伙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泼皮一把齐崇推开,齐崇年纪已高,受不得这么用力的一推,便立刻跌到在地:“你们,混账,竟然敢动宁氏粮铺的粮食。” “走。” 几个泼皮跨过齐崇,径直走向了堆积的粮袋。 此时,倒在地上的齐崇,哪里还有刚才愤怒痛苦的神情,神色平稳。 几个泼皮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往粮袋上扎了几个口子,白花花的大米便从口子里掉了,出来。 几个泼皮看到从口子里流出来的大米,不禁一愣。 抽出刀子又往旁边的粮袋里扎,又有几个口子被划了出来。 无一例外,从这些口子里流出来的全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怎么可能?” 泼皮混混们不敢相信,他们没有收手,继续在不同的粮袋上扎口子。 大米从刀划开的口子里流出来,形成一条条白色的溪流,汇到地上,地上便是一片片白米粮。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些粮食,也讨论开。 “瞧瞧,宁氏粮铺没有骗人。” “都是粮食啊,都是粮食啊,全都是粮食。” “之前,我还担心着呢,就怕粮食是假的,我们白欢喜一场。” “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了。” “快看官差来了。” 穿着衙役公服的官差过来将几个地痞混混抓走,和官差一起来的,还有新任的两江总督乔安龄。 “我没有来晚吧,”乔安龄在人群里找到宁仪韵。 “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宁仪韵桃花眼眯起来,笑得十分狡黠。 乔安龄见宁仪韵漂亮的桃花眼弯弯的,亮亮的,里头的星光让人着迷,他勾勾唇:“你让人给我送口信,让我两刻钟之后,带上衙役到宁氏粮铺门口抓人,我自是要准时到的。” 宁仪韵笑道:“这几个泼皮混混一闹,现在整个江宁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宁氏粮铺存货充足,粮袋里都是货真价实的粮食。 这可比我们自己扯开嗓门,说自己是真货有用多了。” “这么一来,确实让人信服,效果也好,夫人自是算无遗策,”乔安龄从袖子底下捉住宁仪韵的手,摩挲了几下,指尖是柔嫩的肌肤触感,摸起来十分舒适,他从来都是爱不释手的。 他叹了一口气:“夫人,今日辛苦了。” 宁仪韵用另一只还自由着的手指了指被绑起来的几个泼皮:“安龄,这几个混混,你打算怎么处理?” 乔安龄说道:“回去审问,审出这件事的幕后之人。” 他顿了顿说道:“其实幕后之人是谁,不难猜出。” 宁仪韵一偏头:“吕三爷。” “恩,”乔安龄点头道,“这几个泼皮带回去审问之后,让他们签字画押,日后他们也可以当个人证。”—— 江宁城的粮价终于又开始下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都是真的粮食,定安侯哪里能弄到这么多粮食?”吕三爷不停在屋子里踱步,神色狰狞,目光凶狠。 “三爷,江宁城许多百姓都亲眼看到了,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粮食,千真万确,”管家道。 “不可置信,我不相信,”吕三爷顿住脚步,“其中必然有蹊跷。” 吕三爷又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步子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焦躁:“去查查,宁氏粮铺的粮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定安侯到底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粮食。去查,去查。” 251 不早不晚 252吕家抢的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2吕家抢的 吕府书房。 吕三爷正伏案书写,一管毛笔握在他手里,速度极快,脸上的神情即兴奋又阴狠。整个书房里,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他的心腹老管家,所以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和狠辣。 少时,吕三爷停了笔,将写好的信放到一个信封里。他点燃了蜡烛,用蜡把信封好。 “立刻把这封信送到京城,”吕三爷把信封递给管家,“派专人,用快马送信,多费些银子就多费些银子,跑死几匹马都无妨,重要的是快。” 管家接过信封:“是,三爷。” “立刻就去办,将这封信送到京城卢相府上,让卢相亲启,”吕三爷眼睛眯了一起,从眼睛缝中透出寒光,他冷笑一声,“呵,这封信中所写的内容,卢相看了,应该十分欢喜。” —— 江宁城里,粮食的价格一日比一日低,很多商户受不了粮价下降的压力,纷纷出库,抛售粮食,这样一来,粮食的价格越来越低。一些高价屯粮的商户,因为粮价的迅速下跌而血本无归。 随着粮价的下价,衣料瓷器等其他物件的价格也相应开始跌价。整个江南的经济,开始呈现复苏的态势 —— 京城卢府。 卢修远打开江宁城吕三爷送来的信,目光突然一凝,随即浑浊的老眼闪过几分得意和志在必得:“这个乔安龄,呵呵,到底年轻,做事少了沉稳,江南粮库里的粮食岂是可以轻易动的。按照大楚的律法,粮库的粮食,只有在大灾之年才能用来赈济百姓的,或者发生战乱充作军饷。乔安龄为了压下江宁的粮食,竟然开仓放粮? 官员随意动用粮库的粮食,是一向重罪。” 站在卢修远旁边伺候着的幕僚段尹凡问道:“相爷,您有什么打算?” “尹凡,你去帮我起草个奏折,”卢修远道,“乔安龄平日做事滴水不漏,这次匆忙间动用江南粮库里的粮食,怕也是急了,呵呵,这送上门来的把柄,放过岂不可惜,借此机会,我上奏折参他一本,就算取不了他性命,夺不了他的爵位,也可以打压他的气势,削弱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也让皇上好好看一看,他信任重视的青年臣子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是,相爷,小的,这就去写,写好之后,再让相爷过目,”段尹凡说道。 “恩,”卢修远说道,“再替我写封信回给江宁城的吕三,就说这次他做的不错,我记下了。乔安龄动用粮库,打压粮价一事,是这吕三调查出来,告诉他,他这一功,我记下了。另外,告诉他,若是乔安龄有什么异动,让他立刻送信给我。” “小的,这就去。” “让送信的快些,用快马送。” “是。” —— 又过了几日,吕三爷便收到了来自京城卢府的信。 “呵呵,看来卢相是要出手了,”吕三爷坐在厢房的圈椅里,手里拿着信,对站在身边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笑道,“就算江宁城的粮价被压下去了又如何?敢动用粮库。之前,我还百思不得其解,定安侯哪里来的粮食,原来是粮库的粮食。” 吕三爷收到京城来的信,心情大好,他接着说道:“你找人把小姐喊到花园,就说,今儿天气好,我陪她在花园下一盘棋,让她这就去花园,说我一会儿就到。” “是,三爷。” 管家应声走了厢房。 片刻之后,吕三爷正打算离开厢房,去花园,还没有走出屋门,便看匆匆忙忙赶回来的管家。 管家走到吕三爷跟前:“三爷,小姐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吕三爷问道,“去哪儿了?” “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说,小姐去总督府找定安侯夫人。”管家道。 “什么?”吕三爷吃两日一惊,“小姐去总督府为何没有人向我通报?” “这”老管家迟疑了一下,“三爷,您一向不拘着小姐,您曾经说过,若是老把小姐拘在家里也是可怜,不如让她多出去玩玩,出去看看,闯了什么祸,由您担着。 平日,只要小姐身边带足了人,又跟府里管事妈妈报备过了,您一向不会多问。 所以这回便没有人特地用这种小事来烦扰老爷。” 吕三爷一滞,随后便道:“小姐出去多久了。” 管家道:“出去有一会儿,这会儿估摸应该快到了。” 吕三爷吐出一口浊气:“知道了,派人守在总督府门口,若是看到小姐出来,便立刻把小姐带回来。 另外,以后小姐若是同总督府有什么瓜葛,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 吕玉兰正在往总督府赶路,总督府里,宁仪韵和乔安龄正在商量事情。 “仪韵,你是否记得,吕家药铺的事情?”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一搁,点了下头,又疑惑的问道:“记得,吕家的药铺有一种成药叫龙骨膏,从今年五月开始突然大卖,而在此之前,药铺的账册上从来没有龙骨膏的销售。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乔安龄勾了勾唇:“此前,你我便觉得十分疑惑,一家开了好多年的药铺,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热卖的药方。” 宁仪韵轻笑一声:“呵呵,你这么同我说,一定是查出什么了。怎么,吕家药铺的龙骨膏方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乔安龄道:“夫人聪慧,我便不卖关子了。” 宁仪韵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接着说。 乔安龄说道:“这龙骨膏的方子果然不是吕家铺子的,而是江宁城一对姓谭的老夫妻的。” “那怎么会到吕家的手里?”宁仪韵娥眉微微蹙了起来,疑惑的问道。 “吕家抢的。”乔安龄说道。 “安龄,究竟是怎么回事?”宁仪韵问道。 252吕家抢的 253心情失落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3心情失落 “这龙骨膏的药方是谭家祖上传上来的,谭家靠制作龙骨膏为生,因为龙骨膏功效极好,卖得也好,所以谭家家中还算殷实。不过,这龙骨膏的药方被吕三爷看上了。”乔安龄解释道。 “那谭家一定不答应,”宁仪韵顿了下,接着道,“是祖传的药方,又维系着他们的生计,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乔安龄颔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宁仪韵问道:“谭家除了你刚才所说的一对老夫妻以外,还有旁人吗?” 乔安龄叹了一口:“现在谭家只剩下他们两位老人家。” “现在,那从前呢?”宁仪韵抬眸问。 “谭家老夫妻原本有一子一女,女儿是姐姐,早年便已远嫁,儿子是弟弟,因为这药方,已经去世,”乔安龄道。 宁仪韵娥眉拧了一拧:“同吕三爷有关?” “吕三爷想买龙骨膏的方子,但谭家不答应,吕三爷给谭家少爷下了套,污蔑他强暴良家女子,将谭家少爷捉到了牢里,”乔安龄说道,“当时的总督是李荣北,李荣北同这吕三的关系,非比寻常。谭家少爷进了牢之后,受尽折磨,谭家有冤屈却无处伸张。” “这李荣北身为两江总督,做了那么多龌龊事,真是死不足惜,”宁仪韵道。 “恩,谭家没有办法,为了救出谭家少爷,也只好交出了龙骨散的药方,”乔安龄道,“谭家少爷也被放了出来。” 乔安龄默了一默:“可惜谭家少爷已在牢里受了重伤,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没有救回来?”宁仪韵道。 乔安龄缓缓摇头:“牢里,下了狠手,谭家少爷从牢里出来没多久就死了。” 宁仪韵抿了下嘴,道:“谋财害命。” “江南繁荣,官场的阴私事也多,官商勾结的事更是数不数胜,”乔安龄道。 宁仪韵想了想,问道:“安龄,谋财害命是大罪,若是证据确凿,我们就可以将那吕三爷绳之于法。” 乔安龄道:“确实如此,不过那谭氏夫妻却不愿配合。” “你找到那谭家那对老夫妻了?”宁仪韵讶异的抬了下眉。 “恩,找到了,不过并不愿意配合,不愿意向官府告发吕三爷,甚至不愿意,做个人证”乔安龄道。 “有人为他们报仇,把害他们儿子的人绳之于法,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宁仪韵有些疑惑。 “谭家少爷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谭家老夫妻想了各种法子为他们的儿子申冤,跑了江南各个衙门,求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官员,”乔安龄说道,“没有人愿意为他们申冤,就算有人同情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乔安龄接着说道:“谭家夫妻甚至想到了告御状,他们托人写好了状纸,却发现根本走不出江宁城,只要他们一走出江宁城的城门,就会立刻有人将他们赶回城中。 如今,这对谭姓夫妻已不再相信官府,以为官官相护。 何况他们的儿子已死,二老也已万念俱灰。” 宁仪韵叹道:“原来如此。这谭姓夫妻现在哪里?” 乔安龄说道:“还在他们自己家中,他们对官府的人十分抗拒,只愿意待在自己家中,不愿去其他地方,我便在他们家周围安排了些人保护着。” “恩,安龄,”宁仪韵说道,“我想见见这对老夫妻。” 乔安龄有些讶异,随即便应了下来:“好,今日我公务尚未处理完,明日一早陪你一起去见见谭家二老。” “那就明日去吧,”宁仪韵道,“你今日公务还没有处理完,那你先忙公务,我去花园里走走。” “也好,不要走太累了,”乔安龄道。 “知道了,”宁仪韵起身。 “这几天天气渐凉,多穿件褙子,”乔安龄道。 宁仪韵嫣然一笑:“啰嗦。” 宁仪韵离开书房以后,便径直去了花园。 在花园没走几步,便有下人来找她:“夫人,有客人来拜访您。” “拜访我?是哪位?”宁仪韵问道。 之前,她初到江宁城,因为剑伤深居简出,同江宁城的达官显贵没有什么接触,剑伤好了之后,便忙着宁氏粮铺的事,在江宁城没有什么熟悉的人。 “是吕家的小姐。” 宁仪韵娥眉一抬,吕玉兰,她道:“人在哪里?” “还在大门那里。”下人道。 “把人请过来吧,”宁仪韵 少时,吕玉兰便由一个婆子领到了花园。 “乔夫人,”吕玉兰看到宁仪韵便乖乖巧巧给宁仪韵行了个礼,模样十分娇俏,“来叨扰夫人了。” 宁仪韵笑了笑:“不必客气。” 吕玉兰说道:“我都听说了,关于您的,听说您下棋厉害得紧,是御赐的青娥妙手。我也喜好围棋,今儿来是想请乔夫人指教的。” 自从宁仪韵被封为青娥妙手之后,来找宁仪韵下棋的人极多,她早已习惯。所以,吕玉兰要同宁仪韵下棋,宁仪韵也没有多惊讶,便点头应下:“好啊,正巧,我也有些时间没有下棋了。” 吕玉兰欢喜的点了下头:“嗳。” “现在天气冷了,在院子里下棋坐久了会冷,我们还是回屋子里下,”宁仪韵说道。 “嗳,好啊,”吕玉兰说道。 “走吧。” 宁仪韵把吕玉兰往自己的院子里带,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乔夫人,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夫人的两位护卫?”吕玉兰问道。 “我的护卫?”宁仪韵笑道,“你说言林和言丹?言丹是定安侯府的护卫,言林是我夫君的贴身护卫,不是时时刻刻跟着我色。” 吕玉兰清澈的大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之意。 “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随口一问罢了,前两次见您,您都带了护卫的,”吕玉兰说道。 “恩,偶尔会带,不过他们不是我的护卫,有他们自己的指责。”宁仪韵道。 “嗳。” 吕玉兰应了一声,转了脑袋向四处看,却始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失落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在一天前,听说了宁仪韵擅长下围棋的事,今天便跑到总督府找宁仪韵,请她指教围棋。 然而,她也说不清楚,她究竟是想来学围棋的,还只是把围棋当做一个借口,来看想看的人。 两人刚刚走出花园,吕玉兰便止住了脚步,她目光钉在了总督府书房之外。 那里,言林正挺拔而立,神情严肃,守护在书房之外。 253心情失落 254京城来人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4京城来人了 总督府的书房离正院不远,宁仪韵带着吕玉兰从花园走向正院,必然经过书房。 乔安龄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言林作为乔安龄的贴身护卫,必然在门口守卫。 吕玉兰的脚步顿了顿,反应过来之后,便继续跟着宁仪韵走,一步一步,走向书房,离言林也越来越近。 言林早已看到由远及近的宁仪韵和吕玉兰两人。他的目光朝吕玉兰晃了一下,又收回,看向宁仪韵。 “夫人。” 待宁仪韵和吕玉兰走到书房门前的回廊,言林拱手一礼。 宁仪韵点了下头:“无事,我是路过这里。” 言林转过身,低头朝吕玉兰也拱了拱手:“吕小姐。” 吕玉兰微怔了一下,面前的言林低着头,没有在看她,她只能看到他整齐的发髻和光洁蜜色的额头。 她抿了下嘴:“不必多礼。” 见宁仪韵脚步已经离开,吕玉兰便急忙跟了上去。 在吕玉兰经过言林的时候,言林似乎耳边沁入极轻的一声唤:“言林。” 软糯的声音,轻轻柔柔,似乎带着几丝香甜,就像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言林的心骤然猛力一跳。 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香甜,言林的脑子里浮出这个词。 清冷严肃的神情微微松动了一下,看着有些古怪。 他朝宁仪韵和吕玉兰离开的方向看过去,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吕玉兰身量不高,但也小巧玲珑,凹凸有致,带有少女特有的朝气可爱。 淡淡的馨香似乎又飘来了,言林目光一凝,他看见从吕玉兰身上掉下一方丝帕。 言林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丝帕。 看了许久,他终于快步上前,把地上的丝帕捡起。 一块白色的绣花丝帕,丝帕的角落里绣了一朵玉兰花,玉兰花开的正旺,素雅又不失娇嫩。玉兰花旁边有两个小字:“玉兰。” 言林握着这一方丝帕站起身,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馨香,像蜜一样甜。 他握着着丝帕看着越来越来的背影,他不知道如何处置手里的丝帕。 直到吕玉兰跟着宁仪韵到了正院的大门,言林才叹了一口气,悄悄的把私帕收了起来。 吕玉兰终于跟着宁仪韵踏进总督府正院的大门。 她跨过门口的时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她故意丢在地上的丝帕已经不见。 不敢多看,她急忙回过头,心止不住的嘭嘭逛跳。 宁仪韵把吕玉兰带到了厢房:“我也许久没有下棋了,今儿你来,倒也正好让我过过棋隐。” 宁仪韵浅笑,拿出了棋盘和棋谱:“来,坐吧,我们来手谈一局。” “好,乔夫人,请乔夫人指点,”吕玉兰在宁仪韵对面坐下。 两人互下了几手,宁仪韵落下了一子:“吕小姐头上的发簪和你很相称。” 这场棋局不是比试,吕玉兰的棋力,宁仪韵在下了几手之后,便估计出来了,吕玉兰围棋的棋力并不高,就是一般闺阁女子的下棋水平。 宁仪韵下的很轻松,便一边落子,一边同吕玉兰讲话。 “是啊,买这簪子的时候,还在金店里碰到乔夫人呢,真是巧的很,我也没想到,我随便进了一家金店,就能碰到乔夫人。”吕玉兰看着棋盘,俏丽的五官纠了棋盘,不知道下哪一步棋好。 “是很巧,”宁仪韵说道,“那天我也买了首饰,现在看起来是买亏了。我们买首饰那日是江宁城里物价最高的时候,现在江宁城的价格都降下来了,如果现在去买,能省下不少银子。” “真的吗?”吕玉兰抬眸道,讶异的问道:“我们那日在江宁城买首饰,价格买高了,现在价格降下来了?” 宁仪韵有些吃惊,试探道:“江宁最近的物价一会儿飞涨,一会儿暴跌,吕小姐是江宁城最大商户的千金小姐,竟然不知道吗?” 吕玉兰咯咯一笑:“最大的商户是我爹爹,又不是我,生意上的事情,我哪里懂?生意上的事情,我爹也从来不跟我说。 乔夫人,您说价格什么的。 最近我也时常有逛街买东西。不过我看上什么了就买什么,自有管事妈妈为我付钱。 所以啊,我都不用问价格,看上什么买下什么就是。 世面上价格的变化,我是不知道的。” 宁仪韵愣了愣,见吕玉兰一双圆眼灵动而清澈,她心知吕玉兰并没有说假话。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烂到芯子里的吕三爷竟然把自己的独女养得不谙世事,竟似个水晶般的人儿。 可惜吕三爷做尽坏事,还害得她中了一剑,乔安龄也好,她也好,为了这一次剑伤,更为了江南诸多贫民百姓,他们都是不会放过这吕三爷的。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吕玉兰会怎么样。 两人正下着棋,门口突然传来婆子的声音:“夫人,侯爷找您,说是有急事,请您立刻去书房找他。” 宁仪韵心道,乔安龄处事沉稳,他说是急事,一定是很急的事情。 非常时期,乔安龄说出了急事,她自然不敢怠慢。 她看了眼下到一般的棋局:“吕小姐,今天这棋局,恐怕下不完了,我们只能改日再下了。” “乔夫人既然有事,自然是处事情要紧,下棋不急在一时,”吕玉兰道。 “今儿对不住了,我棋下到一半就要离开了。”宁仪韵道。 吕玉兰摆手道:“乔夫人言重了。”吕玉兰向宁仪韵告了辞,宁仪韵指了个婆子送吕玉兰出府。 吕玉兰走后,宁仪韵便急忙赶到了书房。 “安龄,出了什么急事?” 乔安龄一看宁仪韵,便立刻走过去,拉起宁仪韵的手,把宁仪韵拉到身边:“仪韵,京城里来人?” “京城里来人了?什么人?”宁仪韵惊讶问道。 “是户部的人,”乔安龄回答。 “户部的人?”宁仪韵抬头疑道,“户部的人到江宁城来做什么?” “查江宁粮库。” 254京城来人了 255 当心感冒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5 当心感冒 “京里怎么突然来查粮库了?”宁仪韵问道。 “卢修远参了我,”乔安龄说道,“看来这吕三同卢修远也有联系。” “想来就是,”宁仪韵道,“李荣北是卢修远的人,李荣北能在江南有这么大权利,同卢修远不无关系,吕三爷是李荣北的小舅子,同卢修远有勾结也在情理之中。” 宁仪韵慢慢勾起唇,鲜嫩的红唇带着几分狡黠:“来查就来查啊。” 乔安龄浅笑,带着几分自嘲:“京里来人查我,我这个地方官员,当然要去陪同。这次来查粮库的是户部的官员,叫梁广,是卢修远的亲信。” 仪韵,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好啊,”宁仪韵嫣然一笑,“走去看看热闹。” 乔安龄拉着宁仪韵的手上下,轻笑道:“你这幅模样去,不甚妥当。” 宁仪韵道:“知道了,乔装打扮我也不是第一回了。” 陪同京城的官员查粮库,是公务,这种场合自然不适合带夫人前往,所以宁仪韵换了一身小厮的一样,当做乔安龄随行小厮跟他出门了。 两人坐了马车,到了江宁粮库的门口。 乔安龄和宁仪韵下了马车,便看到在一群江宁本地官员簇拥下的梁广。 梁广微微欠身,拱着手,双目盯住乔安龄:“侯爷。” 乔安龄谦和笑道:“梁大人从京城远到而来,乔某有失远迎。” 梁广又欠了欠身,双目中全无恭敬之意:“侯爷客气。”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乔安龄,见他风轻云淡,丝毫没有任何不安和紧张,心中暗道,定安侯怎地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平静?真的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在心中冷哼一声,一会儿开了粮仓,没有人,他抓了他的人进京,看他还怎么冷静。 “侯爷,咱们也别客套了,开仓吧。”梁广眯了下,又睁开。 乔安龄淡淡点头:“好。”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了身边的衙役。 衙役上前将钥匙插入粮仓门重重的铜锁中。 “咔哒”一声,锁落。 乔安龄神色淡漠的站在一边,宁仪韵扮作小厮模样,站在他身后。 梁广和随行的户部官员眼睛盯着打开一条缝的粮仓大门,目光几乎要钻到门里面去。 “把门打开,”梁广说道。 乔安龄朝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几个衙役便上前,把厚重的粮仓铜门拉开。 粮仓门打开。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在粮仓里叠的像小山一样。 梁广一愣,这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为官多年的他,站在粮仓门口呆愣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乔安龄的话。 “梁大人检查好眉梢眉梢了吗?” “等等,”梁广回过神,也管不上什么礼节语气,生硬的说道,“等等。” 乔安龄眉梢一挑。 “下官还要再看看,”梁广说罢,左右看了看,从一个衙役身上挂着的剑鞘里,抽出一把剑。 梁广提着剑,带着一众户部官员冲进粮仓,一剑将一个粮袋戳了个洞。 白花花的粮食流了出来。 他不甘心又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粮袋上扎洞。 竟然都是粮食。 怎么可能?“梁大人这是要把粮仓里所有的粮袋都扎个编吗?” 乔安龄淡漠的声音想响起,梁广一滞,他看着流了一地的粮食,突然生出进退两难之意:“这” 宁仪韵撇了下嘴,又是这样,弄坏了那么多粮袋,补粮袋,装粮食,又是好一番功夫。 梁广咬了下呀,两颊的肌肉一抽:“江宁不止这一个粮仓吧?” 乔安龄点头:“这是最大的粮仓,不过不是唯一的,江宁还有三处粮仓,规模比这个略小一些。” “好,所有的粮仓都查一遍,”梁广道。 乔安龄神色不变:“乔某理当奉陪。” 乔安龄和宁仪韵又陪着梁广和其他户部官员,检查了江宁剩下的三个粮仓。 三个粮仓俱是装满粮袋,而粮袋,经检查,里面确实都是粮食。 检查完所有的粮仓,梁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乔安龄说道:“梁大人今日来,没有安顿,就直奔粮仓,检查了大半天,连饭都没有吃,为了差事矜矜业业,是我大楚官员的楷模。” 梁广脸上有些挂不住:“侯爷,您客气了,客气了。” 乔安龄勾唇笑了笑:“由我做东,今晚宴请梁大人。” “那,那就多谢侯爷,”梁广抽了抽嘴。 乔安龄和宁仪韵马车回到总督府。 两人进了卧房。 “仪韵,一会儿我宴请梁广一行人,你想去吗?”乔安龄脱下官袍,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日常穿的袍子。 宁仪韵也在脱衣裳,她讲外头小厮的衣裳脱下来,露出里头的中衣,穿着中衣,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歪着头挑选衣裳。 “不想去,不想去看梁广那些人。”宁仪韵随口道。 “好,那便不去,”乔安龄道。 “刚才那梁广看到一仓库的粮食脸色都变了,”宁仪韵回过头笑吟吟说道,“他们不知道,我命人在拉上街,又运到宁氏粮铺里的粮食确实是从粮库里搬出来的,不过那是为了稳定人心人心稳定住了,粮价降下来了还要这些粮食做什么,当然是尽快放回粮库了。” “恩,”乔安龄勾了唇应道,“所以你看粮价降下来了,就让人偷偷连夜把粮食都送回去了。” “只有刚开始卖的那些粮食,才是我们真正动用了粮库了,”宁仪韵说道,“不过那些粮食数量不多,同整个粮库的粮食,相比只是极少的一部分罢了。 而且,在粮食降下来之后,囤货的商户们低价抛售粮食的时候,我们又把那些粮食买回来了。 现在粮库里粮食满着。 他们查粮库,能查出什么来才怪。” 宁仪韵背对着乔安龄,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因为一边在说话,到没有顾上挑衣裳。 乔安龄看着娇妻的背影。 贴身的中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凹凸明显的身段,中衣的后片轻轻盖住了她丰盈上翘的臀。 他眸色一暗。 放下手中的长袍,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背后,从她背后环住了她。 他把头搁在宁仪韵的肩膀上:“当心着凉。” 说罢,便提起一只手,插入她微松的衣襟里。 ------题外话------ 今天重感冒,更新晚了,嘤嘤嘤 255 当心感冒 256 女眷充为官妓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6 女眷充为官妓 宁仪韵拍了下乔安龄不安分的大手,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是要宴请梁广他们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快换好衣裳。” 乔安龄手顿住,在宁仪韵的耳边低语:“时间确实不够。” 他轻喘了口气,声音低哑:“仪韵,身子已大好了?” 宁仪韵脖颈间是他缓缓呼出的温湿热气,她知道乔安龄这话的意思,耳边有些麻,脸上也有些热:“大好了。” “嗳,”乔安龄应道,“那我把衣裳换了,先去赴宴了,你晚上等我回来,我尽早回房。” 宁仪韵点头:“嗳。” —— 入夜,天色刚暗下不久,乔安龄回来了。 “仪韵,仪韵,”乔安龄一进门,寻到宁仪韵的身影,就把她抓到怀里,“仪韵。” 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呼喊。 宁仪韵在他怀了,凑到他脖子里,闻了闻,极淡的酒味:“喝酒了?” 乔安龄笑道:“喝了一小盏而已,梁广几人还没有这胆子劝我酒。” 他的手勾在宁仪韵的腰手,收了一收:“酒不醉人,美色醉人。” 宁仪韵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另外一只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才喝了一小盏,就开始说胡话。” 乔安龄勾了勾唇,一把将宁仪韵横抱起来:“半句胡话都没有。” 他把宁仪韵抱到拔步床上,随后便把拔步床的窗幔拉下。 “仪韵,为夫已忍耐多日。”声音黯哑无以复加 绛红色的床幔挡住里头羞人的春色,只传出娇柔的轻哼和男人在极致酥麻中偶尔发出的闷哼 —— 第二日一早,乔安龄在总督府的鸟鸣声中醒来,一只粉嫩的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胸膛被小娇妻当枕头枕着,发髻有些凌乱,锁骨处,还有一些痕迹,是他昨天夜里弄出来的痕迹。 乔安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满足感,不是欢好之后纾解的满足感,而是另一种满足,就像心被填满。他心道,能每日拥着心爱的妻子醒来,他便能满足一生了。 手搂着宁仪韵的腰往里拢了拢,竟然有些舍不得起床了。 宁仪韵倒是被乔安龄的一番动静弄醒了:“安龄?你也醒了啊?” “刚醒。”乔安龄道。 “今日,你说要同我一起去见见那对谭姓老夫妻来着?”宁仪韵说道。 听到宁仪韵这么说,乔安龄收起一片旖旎心思,点头道:“恩,那对老夫妻十分固执,实在不愿意状告吕三爷,连做个人证都不愿意。我们的人对此也束手无措,毫无办法。” “恩,我去看看有什么好法子?”宁仪韵说道。 “好,夫人一向聪慧得紧。”乔安龄道。 两人洗漱了一番,换好衣裳,出门去了。 宁仪韵跟着乔安龄来到一间民居前,尚未进门就听听到了里头争执的声音。 “谭老爹,我们也是想帮您二老讨回公道。” “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明日指不定如何折腾人,我们谭家好好一户人家,虽然算不得大富,但也是殷实人家。若是你们官商勾结,也不会把我们谭家害到这个田地。” “那是前任总督,前任总督已经绳之于法了。现在新任的总督,是来为您讨公道。” 宁仪韵辩了一下,这是宋修书的声音,应该是宋修书在里面试图劝说谭家二老。 “以前的总督,现在的总督都一样,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当官的都没个好东西。”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现在我们的儿子也死了,如果没有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成亲了,明年说不定孙子也抱上了。” 谭老爹说了几句,声音变的苍凉起来:“我们儿子也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宁仪韵和乔安龄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乔安龄点头应道:“好。” 他推开了门,和宁仪韵一道走了进去。 “侯爷,夫人。”宋修书见乔安龄和宁仪韵进来,便不再同谭老爹争执,向乔安龄和宁仪韵行了个礼。 谭家夫妻朝进来的乔安龄和宁仪韵,一时冷住他们的目光不在乔安龄身上,而是都定在宁仪韵身上。 宁仪韵看到这两人也是吃了一惊:“原来是你们?” 这对老夫妻,宁仪韵原来见过。 前几天,宁仪韵出门逛街,回程时,尚味到总督府,就遇了这两人因为饥饿,体力不知,晕倒在地。 后来衙役把人辅导路边,而宁仪韵则给了他们一锭碎银子。 老丈和老太太也十分吃惊:“夫人。” 之后的事情便十分顺利而且简单。 宁仪韵曾在患难之际,救过谭家二老,谭家二老被官府凉了心,却还是诚挚之人。 他们不相信官府,却愿意相信宁仪韵。 而且宁仪韵说,让他们作证,让他们写状子告吕三爷,不仅可以为他们儿子报仇,也是为了江宁城,甚至整个江南的百姓。 谭家老夫妻终于答应下来。 后面几日,乔安龄便忙着处理龙骨膏药方一案,寻访其他人证,搜罗证据。 而宁仪韵则终于开始开办江宁第一家珍珑棋馆。 一月之后,吕三爷在家中总督府的人抓进地牢。 连夜开审,证据确凿,辨无可辨。 吕家就此倒下,整个江南震惊。 “吕家怎么判?”宁仪韵问道。 “比照李荣北,”乔安龄道,“吕三午处斩,抄家,女眷充为官妓。” 1527060993 256 女眷充为官妓 257 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情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7 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情愫 宁仪韵不觉蹙起了眉:“女眷充为官妓?我记得你同说过,我们大楚盛世判刑通常不累及家人,至多也是抄家,收没家财。” 听乔安龄所说,宁仪韵便立刻想起吕玉兰,依她同吕玉兰接触以来,吕玉兰不仅没有参与她父亲做的那些龌龊事,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父亲的所做所为,还被他父亲娇养成了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 这样一个性子像水晶一样剔透的姑娘,若是充为官妓,进了那种腌臜的地方 “吕三的案子同旁的案子不一样。李荣北一案,震惊朝野上下,皇上震怒,不仅处斩了李荣北,还判了家眷入了官妓。 吕三的案子同李荣北的案子是为相关,自然也要比照李荣北的判法,牵连家中女眷也是自然。” 宁仪韵立刻摇头:“吕三爷的独女我接触过几次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 她什么错都没有,不能就这么毁了。 安龄,你有什么法子吗?找个理由不要这么判,到时候想法子跟皇上解释一下,皇上信任你,再说皇上是个仁慈的皇帝,不至于非得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只要吕三伏法就行了。” 乔安龄毕竟生长于这个时代,就算大楚皇帝是个仁君,大楚朝不用重典,但判刑牵连家人一事,对于乔安龄而言,也是顺利成章,很容易接受的。对于宁仪韵来说,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若家人都是帮凶也就罢了,偏偏吕玉兰是无辜的,而且吕玉兰,她还同她相识。 若是明知她无辜,却还眼看她被冲做官妓,被人糟蹋,受惊凌辱,她岂会心安? 乔安龄顿了顿:“仪韵,案子已经判下了。” 宁仪韵一愣:“判下了?” 乔安龄点头:“已经判下了,现在衙役已去吕府了。 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我让宋修书和言林也一块去了,若是一切顺利,吕三应该已经被绑走,家中女眷应该也已被带走。” 宁仪韵怔了一下,立刻转身离开。 “仪韵,去哪里?”乔安龄从她身后喊道。 “去救人。”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提步追上。 马车上,宁仪韵因为心里担心着吕玉兰,也有些气恼乔安龄,便没有搭理乔安龄,她别过脸,朝车窗外面看。她心里十分着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将吕玉兰救下来。 乔安龄见宁仪韵不理他,也只好默默陪着。 马车停在吕府门口,宁仪韵立刻跳下马车,进入吕府,乔安龄跟着下了马车。 吕府已是一片狼藉。 门厅处,吕玉兰坐在地上,双目通红,眼泪水从眼角涌出,像是开了闸,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声嘶哑。 洁白娇嫩的脸颊上,沾了许多灰。双目怔怔的,透着迷茫和极度的悲伤。 两个婆子站在吕玉兰跟前:“这位大人,您就让开吧,我们是收到官府的通知,到这里来接人的,这位姑娘是罪人的女眷,如今的身份是官妓。 您就算挡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您挡得了一时,还能挡得了一世吗?” 言林一言不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婆子说的话。 一动不动站在吕玉兰的面前,就像一座雕像。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挡在她身前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的脚步就如同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开。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她们试图绕开言林,去拉地上的吕玉兰。 言林换了方向,坚定的挡住了两个婆子的去路。 他一言不发,岿然不动。 突然他身形如风一般,从吕玉兰身前离开,来到门口,因为他看到了刚刚进入吕府的乔安龄和宁仪韵。 撩开袍子,言林在乔安龄面跪下:“求侯爷放了吕姑娘。” 看到言林低着头跪在自己面前,乔安龄微怔,宁仪韵也吃惊的愣住。 “求侯爷放了吕姑娘。”言林磕了个头。 乔安龄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言林,” 话没说,便觉掌心一痛,他不自觉得看向自己发痛的右手,只见身边的宁仪韵正用指甲发了狠的抠的掌心,抠的他掌心生疼。 他抬眼看向宁仪韵,见宁仪韵眼里的不赞同和期待。 言林又给乔安龄磕了头:“求侯爷。” 乔安龄蹙了眉:“言林,案子已判下,你这是” 话没说完,掌心又是一阵刺痛,是宁仪韵又狠狠用指甲抠了他一下,抬眸看她,她正在瞪他。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宁仪韵,这案子已经判下,而且是按照李荣北的案子判的。” 两个婆子见言林走开了,对视了一眼,趁机去拉吕玉兰。 吕玉兰已经哭不声来,一双泪目空洞洞的,没了活人的生气。 言林转过头,一双眼发红。 宁仪韵是见过吕玉兰从前模样的,想到一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如今这幅模样,心里也越发难受起来。 她在乔安龄耳边轻声道: “侄女无辜,何至于此? 安龄,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世吗?” 乔安龄一怔,随后,神色一凛,平静的瑞凤眼里,突然涌起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宁仪韵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乔安龄吐出一口气,朝吕玉兰看过去,又像是在看自己曾经的家人。 “放了她。”乔安龄挥了挥手。 说话这话,他便转身,离开吕府。 宁仪韵看了一眼离开的乔安龄,并没有离开,一会儿她自会找乔安龄再谈谈,现在她还有别的事。 她站在原地,看着言林跑到吕玉兰跟前,推开两个婆子,扶住吕玉兰,扶她坐到旁边的石阶上。 言林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犹豫了一下,将丝帕递给玉兰:“擦下泪。” 吕玉兰目光定定的,似乎还没有从家族巨变中反应过来。 言林垂了一下眼,握着丝帕,慢慢触到她湿哒哒的脸颊,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宁仪韵看着言林手里的丝帕,露出来的那小截上,绣着的一朵玉兰,她心下了然。 不过,她也十分疑惑,言林一心忠于自己主子,对旁的事一向淡漠冰冷,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情愫。 ------题外话------ 今天早上起来退烧了,谢谢你们,么么哒 1527228847 257 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情愫 258 什么时候回京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8 什么时候回京 片刻之后,言林转过身,大步走到宁仪韵跟前,向宁仪韵深深作揖:“夫人,言林有一事相求。” 宁仪韵点了下头:“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会安排好吕姑娘的。” “多谢夫人,”言林说道。 吕府已经被官府没收了,吕玉兰自然不能再住,宁仪韵便命几个衙役在周围找了个民居,租了下来,安排吕玉兰住在里面,随后,她又差遣了个衙役去总督府叫来一个正院里的婆子,让这个婆子到民居里照顾吕玉兰的起居。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时辰也不早了,总督府的马车还停在吕府的门口。 宁仪韵上了马车,乔安龄还坐在马上等她。 宁仪韵勾唇浅浅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吕玉兰的事情,多谢。” 乔安龄轻轻吐出一口气,淡淡:“你我夫妻,说什么谢?” “吕家的案子已经判下了,现在临时又临时改了,你如何交代?”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默了一默:“无妨,我自有法子的。” “嗳,”宁仪韵点了下头,握住乔安龄的手:“安龄,方才我提到你的身世,抱歉,是我一时情急之下,才” 乔安龄反握住宁仪韵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的用意我自是明白,你是想让我记起自己的身世,同情吕玉兰,放了她。你说的不错,侄女无辜,何至于此。 “不过,”乔安龄说道,“我生父用吕三不同。” “你生父是被冤的,而吕三是罪有应得,”宁仪韵道。 乔安龄伸手把宁仪韵抱到怀里:“等江宁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便可以回京,回京之后,我生父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嗳。”宁仪韵靠乔安龄的胸口。 —— 吕三爷是江宁最大的商户,江南商会的会长,也是反对新任总督的首领。 吕三爷一死,江南反对乔安龄的势力,也随之土崩瓦。 没了吕三爷,乔安龄收拾起李荣北的余孽就容易了很多。 而宁仪韵则在为江宁城珍珑棋馆的事情忙前忙后。 江南富庶,钟灵隽秀,人杰地灵,文人骚客也非常多,珍珑棋馆一出现便受到追捧,生意好得比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从吕玉兰被宁仪韵安顿在民居之后,言林便时有去民居看望她。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要保护乔安龄的安危,所以一般并不得闲。极少有不当值的时候,他便去看吕玉兰。 宁仪韵有时看见言林回来,嘴角挂着浅笑,有时眼里却透着悲哀,更多的时候,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 她有一次撞见言林从民居回来,便问了言林他和吕玉兰的事情,不过言林三缄其口,什么都不愿意说。 这日得了空闲,宁仪韵便打算也去民居看望吕玉兰,人还没有出府,便有下人来通报,说是宁仪诚来了。 宁仪韵便先在偏厅,见了宁仪诚。 见到宁仪诚,宁仪韵又吃了一惊,只见宁仪诚一身素缟孝服。 “大哥,”宁仪韵关切道,“怎么了?怎么穿了一身孝服?” “我师傅他老人家去了,”宁仪诚说道,“原本,我们还说着,要带你去见见我师傅。” “大哥,您节哀,别太伤心了,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宁仪韵说道,“快坐下说话。” 宁仪诚在偏厅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我师傅他老人家身子骨一向弱,我也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没想到来的比预计的还早。所幸,他老人家走的很安详,没有受什么苦,也算寿终正寝。” “那便好,这样也是喜丧了,”宁仪韵抬头,见宁仪诚虽然这么说,眼里还是有悲哀的神色掩不住的流露出来。她心里微微叹息,她这个很可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哥,命运也是坎坷,生母生父早亡,养父入狱,如今师傅也离他而去。 宁仪韵给宁仪城倒了杯茶,递过去:“大哥,节哀。” “我无妨的,”宁仪诚接过茶杯,说道,“老人家走得安详,我已经也已经把他的后事安顿好了。” “那大哥日后有什么打算?”宁仪韵问道。 “既然师傅已经故去,我留在郊外的那庄子里有没有什么意思,想到处走走看看,”宁仪诚说道,“不过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章程。可能继续往南走,也可能去北边儿看看。” “恩”宁仪韵沉默着想了想:“大哥,你可曾想过回京城。” “回京城?”宁仪诚讶异的反问道。 “恩,回京城,”宁仪韵点头,“回京城,不是以宁家大少爷的身份,而以一身好功夫的宁仪诚。” “回京城”宁仪城低头沉吟,似乎正在考虑宁仪韵所说的话。 “京城毕竟是你出身成长之地,你最熟悉也最适应,”宁仪韵说道,“如今,你现在一身好功夫,做什么都能养活自己,不如回京城安家立业。” 宁仪城思考了许久,终于应下道:“那就回京城。” “大哥,愿意回京城了?”宁仪韵问道。 宁仪诚点头道:“当初离开京城是因为京城是我的是非之地, 我想远离京城,远离那些复杂的是非纷争。 不过经过这许多日子的磨砺,京城,爹娘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是很在意。 事实如此,我也无法改变,只要我认真活着,认真生活。 何况,我师傅身前,还有一件憾事就是没有把他的武学发扬光大。 师傅遗憾的事情,便由我来替他做。 我去京城,将师门武学发扬光大” “若是如此的话,大哥可以到京城开家武馆,”宁仪韵说道。 “这法子倒是不错,”宁仪诚道。 “大哥,过一阵子我们也打算回京城了,大哥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宁仪韵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宁仪城问道。 “若是事情顺利的话,应该在过年走,不过具体的日子还没有定下。” 1527321253 258 什么时候回京 259要回京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59要回京了 宁仪韵安排宁仪诚在总督府住下,然后去民居看望吕玉兰。 不过几日时间,吕玉兰的脸上失了往日的天真,神色悲伤,眼神迷茫,人也瘦了不少。原本脸上挂着些婴儿肥,现在已经消失,下巴尖了出来。 “乔夫人,言林说的是真的吗?”吕玉兰问宁仪韵,消瘦的脸上,一双美目显得更大,她双目盈盈,“我爹他,真的” 宁仪韵点了下头:“吕姑娘,言林是定安侯的贴身护卫,对于你爹的案子,他十分了解。” 吕玉兰垂目:“我知道了。” 宁仪韵叹了口气:“别难过。” 吕玉兰沉默了一会儿,低语道:“我爹待我极好,几乎是把我从小捧到大的,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若是他真的做了那么坏事,我心里虽也气他恼他,不过见他被抓,心里头更多的是悲哀。 乔夫人,我爹还有命活吗?” 宁仪韵不想瞒她:“免不了一死。” 吕玉兰双目涌出眼泪,颤抖着嘴唇:“免不了吗?” 宁仪韵摇头。 “乔夫人,能让我见我爹一面吗?”吕玉兰说道。 宁仪韵点了下头:“好。” “谢谢,”吕玉兰说道,“乔夫人,您是好人。” “你爹的事同你无关,你是个好孩子,”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本想问问她和言林的事情,不过吕玉兰面容悲伤,眼泪不断,便没有问出来。 第二日一早,她安排吕玉兰去总督府地牢里见了吕三爷。 吕玉兰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双目哭的通红,出地牢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宁仪韵连忙命人把吕玉兰扶到总督府的一间空屋子里休息。 吕玉兰的状态实在不好,宁仪韵不放心,便暂时将她收留在总督府,派了婆子和丫环照顾她。 —— “夫人,牢里的吕三说想要求见您。” 这日午后,宁仪韵正在书房里看账册,宋修书来找她。 宁仪韵放下手里的账册,抬头问道:“吕三爷要见我?” 宋修书道:“正是,吕三爷在牢里让狱卒传话,说要求见您。” “知道他要见我做什么吗?”宁仪韵问道。 “属下不知道,吕三爷说要同您当面说,”宋修书道。 “吕三爷要见我,侯爷知道吗?”宁仪韵问道。 “侯爷知道,侯爷说见不见随您,”宋修书道。 宁仪韵沉吟片刻:“好,我去见见他。” —— 总督府的地牢阴冷潮湿,湿哒哒的空气中弥漫着常年消散不退的血腥味,让阴冷的地冷更显得森然恐怖。 宁仪韵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地牢,京城刑部的大牢都去过了,进这总督府的大牢,便没觉得有多可怕。 她站到一身囚服的吕三爷面前。 吕三爷头发凌乱,满身狼狈,身上还有伤,坐在一对干草上,他已不是江宁城里叱咤风云的大商户,而是牢里的死囚。 见到宁仪韵进了牢房,想起身,但是似乎因为身上的伤起不来。 “不用起来,吕三爷,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就这么说吧。”宁仪韵道。 “咳,咳,”吕三爷想说话,却止不住的咳了两声,“吕三先谢谢夫人。” 吕三爷说话有些吃力,说的断断续续:“定安侯初到江宁,设了酒宴,宴请整个江宁的达官显贵和家眷,我便带了玉兰过来赴宴。 我听玉兰说了,她不慎落水,是夫人命人把她从小河里救起来的。夫人还让下人们对此事保密,保全玉兰的名节。” “咳咳,”吕三爷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因为我的事,玉兰原本是要充为,充为官妓的,玉兰那孩子,性子单纯,若是真的让她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能否活下来。是夫人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不瞒夫人说,对于夫人让人瞒下小女落水一事,吕三还曾经怀疑过夫人的用意,现在想来十分惭愧。 夫人高义。 除了当面道谢,吕三不知该怎么谢夫人,现在我一无所有,连命都很快不是自己的了。” 宁仪韵疏淡道:“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女儿,不是因为你。” 吕三爷道:“毕竟是我女儿,多谢夫人。” “吕三爷要见我,就是为了谢我?”宁仪韵摇头,“我救吕小姐,同你没有半分关联。” 吕三爷苦笑一笑:“除了谢谢夫人以外,吕三还想请夫人安排一下玉兰的将来。 玉兰从小没了娘亲,又被我娇养的太过天真,不知世道艰辛,人心险恶,若是没了吕家,没有我这个做爹的照顾,玉兰的将来怕是” “好,”宁仪韵道。 吕三爷愣一下,没想到宁仪韵竟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夫人,您答应了?” “是的,安排好吕玉兰的将来,”宁仪韵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吕三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给宁仪韵磕了个头。 宁仪韵朝吕三爷淡淡看过去,想到吕玉兰憔悴的模样,不禁说道:“吕三爷,你知道你女儿是怎么说你的吗? 她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你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吕三颓然垂手。 —— 吕三爷处死的那日,宁仪韵将吕玉兰关在总督府的一间空院子里,不准她去看吕三爷被处死的情景。 她让言林守着吕玉兰待的那间空院子,确切的说,是让言林看着吕玉兰,不让吕玉兰到处乱跑。 言林便守了吕玉兰一整日。 吕三爷被处死之后,宁仪韵命人替吕三爷收了尸,在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葬了。 吕玉兰在吕三爷的坟前哭成了泪人,最后昏倒在言林的怀里。 —— 这几日,乔安龄一直在整顿江宁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商界和官场,李荣北的余孽被清扫一空,江南的商界和官场显现出新的清新的气息。 因为此前物价飞涨而显得萎靡不振的经济而重新蓬勃起来。 宁仪韵的珍珑棋馆也越开越好。 江宁的事情快了解了,乔安龄和宁仪韵也很快就要回京城。 在回京城之前,宁仪韵还要做一件事,就是安排好吕玉兰的将来。 1527395130 259要回京了 260 心被撞了一下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0 心被撞了一下 宁仪韵抽了个空,去了吕玉兰暂住的民居。 民院院门敞开,宁仪韵走到门口,看见吕玉兰和言林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言林脸上神情严肃,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眼中的温柔之意却骗不了人,他看着的是让他心动了的姑娘。 吕玉兰个子娇小,只得仰头看着言林。在民居里又养了几日,虽然还比从前消瘦不少,但精神气总是恢复了一些,一双美目灵动柔情,加上尖尖的下巴和粉色娇嫩的嘴唇,着实让人怜爱。 两人目光缱绻的对视,却不近不远的站着,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十分手礼。 “看你精神好了一些,”言林道。 “恩,乔夫人派了婆子来照顾我,几个婆子都很用心,”吕玉兰道。” 言林看着吕玉兰沉默了一会儿,挪开目光,避开吕玉兰的视线:“我在江宁呆不了多久了,再过上几日,便要跟着侯爷回京城。” 吕玉兰咬了下唇:“我知道了,照顾我的几个婆子里,有一个是乔夫人从京城带过来的,她同我说过,你们就要回京城。” 一阵沉默。 “等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言林低着头,看着院中地上的青石板,他眼眸低垂,以至于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眼中的情绪。 吕玉兰咬着唇,好看的贝齿,几乎要把粉色的娇唇咬出血来。 “好,”她终于应下。 极轻的声音娇娇软软,划过心迹,却没有让他像以往那样像被羽毛抚过一样心痒,反而让他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恩,”言林随意应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应她。 吕玉兰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递出去:“之前就开始绣的,现在绣好了,趁你还没有回京,送你。” 言林终于把目光从地上的青石板移到了吕玉兰的手上。 青葱般的手指握着一只浅桃色的荷包,荷包上绣了一朵玉兰花,道尽女儿家的心思。 送荷包的意思,言林自然明白,他伸手去接,手没有触到荷包,又顿住了,犹豫再三,终于颓然的把手垂下:“我收不得。” 他说道:“我是侯爷的贴身护卫,命都是侯爷的。我时刻跟着侯爷,守护他的安危。 也许哪一天,我就不在人世了。” 他叹了口气:“这荷包,我实在无法承受。” 他无法承受,他无法承受的不仅是这个荷包,更加是一个姑娘的心意。 他是最忠诚最可靠的护卫,他的命属于他的主子。 他没有办法给她任何东西,爱人,家,他承担不了她的人生。 承担不了,就不要去耽误人家。 吕玉兰没有收回来,轻声的问道:“那当日,你收起我的锦帕,又是做什么?” 言林微怔:“是我的错。” “都错过一次了,再错一次也无妨,”吕玉兰把荷包往前递一递,“我懂。” “什么?”言林道。 “我都知道,你有你的事,我不耽误你,”吕玉兰道,“这荷包你收下,姑娘家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你收着,以后遇到旁的让你心动的姑娘,你再把这荷包扔了就是。” “没有旁的姑娘了,”言林立刻否认。活了这么久,让他觉得心里甜的如蜜一般,又让他怜惜的恨不疼往骨子里疼爱的姑娘,没有第二个了,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那你倒是收着啊?”吕玉兰说道。 吕玉兰见言林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也觉得气恼:“姑娘家送出的荷包,哪有收回的道理?你不要便不要,我扔了就是。” 吕玉兰说完,就真的随手一抛,将手里的荷包扔了出去。 言林反应迅速,一个飞跃,腾空而起,在荷包落地之前,准确的接住。 站定之时,手里握着这只浅桃红的荷包。 吕玉兰露出久违的笑容:“你接住了。” 笑颜如花。 笑容甜美,看得言林心里一甜,竟忘了将手里的荷包还回去。 “你若是愿意带着,带回京城,就当是个念想,”吕玉兰说道。 回京就意味着了分别,言林心头有又泛起一丝酸涩。 心中又甜又涩,言林将手里的荷包放进自己的袖袋中。 “那你可收好了,”吕玉兰道。 言林点了下头。 宁仪韵在门口听这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大约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心爱之人,言林失了平日的警觉,竟没有发现来了又离开的宁仪韵。 —— 这日晚上,宁仪韵在总督府找到乔安龄。 “安龄,你的贴身护卫,我有些事情要找他,”宁仪韵道。 “好,我让言林听你差遣,”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道:“差遣倒是不用,我就同他说几话。” —— 言林来到总督府的偏厅:“夫人,侯爷让我来听你训话。” 宁仪韵笑道:“训话?我确实有事同你讲,不过不是训话,最多就是商量和建议。” 言林神色一如往常的严肃:“请夫人指教。” 宁仪韵摆摆手:“我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吕玉兰的事情。” 言林一愣,见宁仪韵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时间竟然忘了回话。 “今儿去了吕姑娘住的地方了,”宁仪韵说道,“你和吕姑娘在院子里说话,我站在门口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言林立刻从脖子根出红了出来,一直蔓延到脸颊。 “就算我没有听到,你和吕姑娘互生情愫的事情,我也知道,”宁仪韵说道,“只要不是眼瞎的,你和吕姑娘,谁都能看得出来。” “是,”言林倒也没有否认,红着脸大方应下。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跟吕姑娘分开,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缘相见?”宁仪韵问道。 言林的心似乎被猛的撞了一下,他垂眸道:“是,夫人。” 宁仪韵点了下头:“我知道你是安龄的贴身护卫,指责重大,我有个建议,想同你商量一下。” 1527493284 260 心被撞了一下 262 你回来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2 你回来了? 马车车队停了下来,宋修书走到马车车窗边:“侯爷,是和亲的车队。” “公主和亲?”乔安龄问道。 “是的,侯爷。”宋修书道。 “将我们的马车停在路边,让开道路,”乔安龄说道。 “是,侯爷。” 马车车队在路边停靠,等公主和亲的车队热热闹闹的走过之后,定安侯府的车队,才重新启程。 这个小插曲之后,一路都十分顺利,车队很快就回到定安侯府。 宁仪诚在京城没有地方落脚,原来的宁府已经充了公,他原本租住的民居,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也已退了租,现在他回到京城一时没有去处。 宁仪韵便劝宁仪诚在定安侯府暂住,等他找到落脚的地方再离开也不迟,宁仪诚便应了下来。 宁仪韵和乔安龄在府里安顿好,休息了一整日,第二日,乔安龄便准时去上朝了,而宁仪韵则去了珍珑棋馆。 “娘,我回来了,”宁仪韵笑眯眯的踏进苏芝如的屋子。 苏芝如立刻放在手里的针线活:“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前几日,娘就收到消息,说你快回来,这几日,娘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早些看到你,你终于回来了,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宁仪韵挽住苏芝如的胳膊:“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无论什么时候,在宁府也好,在棋馆也好,出嫁之前也好,出嫁之后也好,她的娘亲永远是那个会担心她牵挂她,在家里等她的娘亲。 苏芝如打量了宁仪韵一圈,见她气色很好,便瞪她一眼:“就会贫嘴,没个正行。” 宁仪韵嬉皮笑脸道:“娘,瞧我给你从江南捎来的布料,江南有不少好料子,是连京里都买不着的,”她提了提手里的几匹步。 “拿在手里重不重,找个地方摆着,”苏芝如说道,“娘一把年纪了,要什么好布料,你给自己多买些就是了,先在是定安侯夫人了,得注意着点穿着打扮。” “知道了,娘。”宁仪韵说道。 宁仪韵陪着苏芝如在屋子说话,跟苏芝如讲了许多在江南见到的趣闻。 随后,宁仪韵去了珍珑棋馆的大堂,让戚初九把这个几个月的账册给她,她便抱着账册找了一间空着的雅间,将账册看了一遍。这几个月珍珑棋馆的生意同之前一样好,生意兴隆而且稳定。 宁仪韵回到定安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吃完晚饭,就进了卧房。 一进屋门,乔安龄便反手将屋门关了起来。 “仪韵,”乔安龄向前走了两步,把宁仪韵抱了起来。 宁仪韵勾着乔安龄的脖子,把脸在他胸口蹭了蹭:“突然把人抱起来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乔安龄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坐在床上,顺便让宁仪韵坐在自己的腿上,用一种环抱的姿势,把宁仪韵整个人都圈到自己怀里。 宁仪韵微微眯了下眼,眼角的上翘,朦胧端王桃花眼,媚态横生。 她一手勾着乔安龄的脖子,一手在他胸膛敏感处,打着圈圈,娇声娇气的说道:“做什么呀?” 乔安龄把脸搁到她肩上,薄唇正好对准她白嫩的耳珠子,呼出湿热的气息,让宁仪韵觉得心里酥酥麻麻,低沉醇厚的嗓音魅惑人心:“仪韵,原本是想抱着你说说话的。” “现在呢?”宁仪韵在他怀里仰头挑眉 乔安龄没有回答,一口含住嘴边娇嫩得诱人的耳珠子,解开她的腰带。 夜深人静,春色无边。 又过了一日,宁仪韵下了帖子,请温明玉到定安侯府来做客。 宁仪韵陪着温明玉在定安侯府的花园里闲逛。 “仪韵姐姐,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定安侯府来,定安侯府是京城第一世家,到底底蕴不凡,气派又不张扬,走在花园里,一步一景,眼里看得景舒服,走的路舒服,连花香也觉得舒服,”温明玉说道。 “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身子可好?”宁仪韵问道。 “恩,身子好了,”温明玉说道,“就是经常会想起爹娘。 不说我了,江南好玩吗?我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你同我说说。” “恩,江南和京城是完全不一样风请,”宁仪韵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温明玉突然停住脚步,目光愣愣的看向旁边的假山。 宁仪韵顺着温明玉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矫健身影正在练剑。 “是我大哥,从江南回来了,我大哥打算在京城开武馆,现在暂时在这里落了脚。” 宁仪韵一边解释,一边朝宁仪诚:“大哥。” 宁仪诚听到唤,收了剑大步走过来。 “大哥,你在练剑?”宁仪韵道。 温明玉看到宁仪诚,唇轻轻发颤:“宁,宁大哥,你回来了。” 宁仪诚看到温明玉一怔,不知不觉,他已点了头:“回来了。” 温明玉咬着唇,目光有些委屈,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也没有去看她。 宁仪诚别开眼,他一回来就去看过她了,躲在门口看的,没让她发现。 “仪韵姐姐说,宁大哥打算开武馆?”温明玉道。 “这几日正在找地方,有些眉目了,”宁仪诚道。 “等开了,可否告知,我也好去捧个场,”温明玉道。 “你一个姑娘家去武馆捧什么场?”宁仪诚道。 “族中还有兄弟,府里也有护卫,都可以去的,”温明玉仰着脸。 宁仪诚叹了口气:“好。”他见到她总有叹不完的气。 —— 温明玉从定安侯府离开的时候,几乎是魂不守舍。 回到永宁侯府之后,温明玉去书房找温伯瑾 “大哥,你有空吗?我想同你说点事。”温明玉往书房里探进了一个脑袋。 “快进来,外头凉,”温伯瑾说道。 “是关于我的婚事的。” 1527665026 262 你回来了? 263 百炼钢成绕指柔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3 百炼钢成绕指柔 屋子里燃了炭盆,别屋外暖和很多,温明玉解下披风,搭在椅背上,在椅子上端正坐好,一脸正色,看向温伯瑾。 温伯瑾见到自己的小妹,脸上紧绷严肃的线条柔和下来:“怎么想到说起你的婚事,你的婚事,大哥一直帮您留心着,之前,同你说了几次,看你都没什么兴致。今儿倒是想到婚事。”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能为自己的婚事打算,是件好事,你同我说说,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家,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大哥替你找户好人家,若是选定了,便先定下,等孝期一过,就举办婚事。” 温明玉摇了摇头。 温伯瑾道:“是不是脸皮嫩,不好意思说你的未来夫婿?无妨,只要你有这个心思,大哥先替你物色人家,到时候再给你看。” 温明玉摇摇头。 温伯瑾疑惑道:“明玉,你要来同我说,要谈婚事?” “大哥,”温明玉说道,“我想嫁心仪之人。” 温伯瑾看了一会儿温明玉严肃中带着娇羞的神色,便品出些不同来:“明玉,你是有心仪之人了?” 温明玉别过眼,轻轻点了下头。 温伯瑾淡淡笑了起来:“明玉长大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入了我们明玉的眼,大哥去打探打探,想法子促成明玉的美事。” 温明玉咬了唇,半晌不说话。 温伯瑾说道:“既然已经来找大哥了,大哥自会为你做主。” 温明玉轻声道:“是宁大哥?” “哪个宁大哥?”温伯瑾在京城的世家圈子里想了一圈,没有找到哪家是姓宁的。 “就是,”温明玉顿了一下,“就是仪韵姐姐的大哥。” 温伯瑾愣了一下,随后,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说道:“仪韵的大哥?仪韵在宁家的时候,有一个嫡长兄,年纪好像同我差不多,你说的可是此人?” 温明玉的小脑袋终于点了一下。 “仪韵的父亲,原本是从五品的官员,后来因为贪墨,被罢了官,还入了狱,现在应该在牢里,”温伯瑾说道,“宁家也被抄了家,宁府也已被充公。” “门不当户不对,”温伯瑾说道,“这个不行。” 温明玉仰头:“为什么不行?” 温伯瑾道:“明玉,婚嫁之事,岂可儿戏,你是永宁侯府的嫡女,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莫说宁家小门小户,现在此人还是罪臣之子,如何能与你相配?” “英雄不问出身,那仪韵姐姐还是宁大哥的妹妹,仪韵姐姐人才品貌,世家女子有几个能比?你还不是” 你还不是喜欢人家,还求而不得,爱而不得,温明玉看着温伯瑾,想到那日他为宁仪韵醉酒伤神,便把话憋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那如何能一样?”温伯瑾立刻道,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他呼出一口气,接着说服温明玉:“明玉,那不一样,你是嫁去为人妇的,你锦衣玉食的长大,宁家现在连个府邸都没有,按照大楚朝的规矩,罪臣之子,连功名都不能有,他都没有前程,你嫁去,就是吃苦,大哥怎么能眼看你往火坑里跳。” 温明玉摇头:“甘之如饴,怎么会是火坑?” “此是不必再谈,大哥定然不会答应,”温伯瑾斩钉截铁道。 温明玉突然站起来,眼圈红红的,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你自个儿受着这份情苦,要我也受吗?” 说罢温明玉转身,奔出到门口,拉开书房的门,奔了出去。 温伯瑾看着温明玉的背影,回想温明玉刚才所言,怔住。 —— 温伯瑾和温明玉兄妹二人感情一向好,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女儿家心思,她已告诉了自己的大哥,没想到温伯瑾一口回绝,坚决不允。 她心里气苦,便带着丫环出门,在街上了一阵,竟然走到了定安侯府的附近。她心里一盘算,打算把自己的心事跟宁仪韵说说,宁仪韵一向有主意,说不定可以向宁仪韵讨个主意。 人还没有走到定安侯府就看到了宁仪诚,大概是刚从定安侯府出来。 温明玉站在原地,只迟疑了一瞬,喊道:“宁大哥。” 宁仪诚听到喊声,身形一滞,慢慢回过头,便见到温明玉在不远处娇娇俏俏的站着,洁白娇嫩的肌肤在冬日的暖阳下,似乎泛着柔和的光泽,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百炼钢顿时成了绕指柔。 “宁大哥,你出门吗?” 见温明玉朝他走过来,宁仪诚连忙大步迎过去:“出门。” “我听仪韵姐姐说,宁大哥一直待在江南,”温明玉说道,“江南一定是个极好的地方,能让宁大哥待上那么久。” 宁仪诚默了一下:“江南再好,也比不得京城。” 原本打定离开京城是为了躲开京城的纷扰,躲开自己解不开的身世,躲开上一辈的恩怨。 在外历练了许久,他确实成长不少,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也放开了。 回头想想,自己竟然还是愿意回京,愿意回到这个给他带来伤痛的所在。毕竟,他生于斯,长于斯,这里也有他的家人朋友,和牵挂的人。 温明玉嫣然一笑,宁仪诚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几个月过得可好?”宁仪诚说完,便后悔问了。怎么会好?他知道她突然之间父母双亡,之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这种经历他也有,他只是同好友出去了两日,回家的时候,就被告知他的母亲已经病故。当时的震惊和悲恸,他还记得十分清楚。 他一个男子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她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子。 怜惜之情,从心底浮上来。 1527746203 263 百炼钢成绕指柔 264 她倏地站了起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4 她倏地站了起来 “嗳,”温明玉点了下头,“爹娘故去之后,还有大哥照顾我,我过得还好。” “那便好,”宁仪诚道。 “大哥正在为我物色人家,他打算让我先定下亲事,等过了孝期,再成亲,”温明玉盯着宁仪诚的双眼。 宁仪诚双手猛然握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永宁侯一向疼爱你这个妹妹,他物色的人家好,物色的人也一定好。” 温明玉突然仰起脸:“原来我就算定亲,你也是无动于衷的。” “我怎会无动于衷,”宁仪城经历了许多事,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不想因为温明玉一句话,便冲动的脱口而出。 他垂下眼:“何必激我?” 温明玉非要问到底:“没有无动于衷,那你打算怎么动?” “明玉,永宁侯一向最疼爱你,他定会尽心会你选一户好人家,”宁仪诚克制着内心的波澜,“选一户门第相当的人家,找一个同你相配的好夫婿。” 温明玉摇头:“门当户对吗?就算门当户对,那人不喜欢我怎么办?那人待我不好怎么办?” “永宁侯定会仔细甄别的,”宁仪诚道。 “世家子弟多的是虚伪做作之人,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要是我大哥没有甄别出来怎么办?”温明玉追问。 “明玉,你这么好的姑娘,谁都会喜欢你,待你好的,”宁仪诚道,“若是那人待你不好,你大哥坐视不理,我也不会放过他。” 温明玉仰脸盯着宁仪诚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她叹另外一口气:“还来的及吗?” 如果她未来的夫婿不喜欢她,对她不好,就算有她大哥为她出头,有什么用,就算宁仪诚不放过他,有什么用。嫁都已经嫁了。 “宁大哥,就算我大哥为我物色的夫婿是个好的,我的日子也不会过得欢心,”温明玉低头说道,“因为我中意的人不是他。” 宁仪诚握了下拳:“你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怎么知道你不会中意。” 温明玉闭了下眼:“宁大哥,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 宁仪诚双拳握的很紧,就差一点,便要把眼前千娇百媚的姑娘拥到怀里。 温明玉低下头,忍住眼角的泪珠。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宁大哥走好。” 说罢,温明玉不等宁仪诚的回答,转身离开。 —— “小姐,你不去定安侯府了吗?” 绕过一个街角,贴身的丫环小心的问自己的主子。 温明玉叹了一口气:“大哥不允,他又如此绝情,找仪韵姐姐又有什么用?” “小姐” “大哥也罢,他也罢,总是以为知道怎样是对我最好的,却总不问我怎么想” —— 温明玉回了永宁侯府,在回廊上,遇到了温伯瑾。 “明玉,你看着气色不好,是不是哪有不舒服?”温伯瑾见温明玉脸色苍白,唇也有些发白,不禁心疼,他关切道,“若是哪身子哪里不适,记得告诉大哥?” 温明玉摇头:“身子没有什么不适的,我无碍的。出去一次,现在觉得十分困倦,我去休息了。” 温明玉跨过温伯瑾,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 温伯瑾看着温明玉的背景,心里发紧,自从爹娘过世之后,她这个妹妹便瘦了许多,今日看她的背影,消瘦之外,还多了几分落寞。 他心里一叹,罢了。 —— 到了第二日,温明玉刚刚起身,便有婆子来向他禀报:“小姐,侯爷身边的小厮墨竹来了。” “墨竹,他不是大哥的贴身小厮吗?怎么到玉溪院来了?”温明玉讶异道。 “老奴不知,墨竹说是侯爷让他来的,侯爷让他带几句话给小姐,”婆子道。 温明玉杏仁眼眨了一下:“我大哥让他的贴身小厮给我带我?那我大哥人呢? 你让墨竹在厢房等我,我这就来。” “是,”婆子应道。 温明玉心里怀着疑惑,走进厢房。 厢房里,墨竹果然已在等着了。 “墨竹,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哥呢?你是我大哥的贴身小厮,怎么没有跟着我大哥?”温温明玉问道。 “侯爷,让我跟您带句话,让您今天不要出去,他很快就会回府。回府之后,他有话同你说,”墨竹虽是下人,但是作为温伯瑾的贴身小厮,在府里十分有体面,在温明玉面前也是不卑不亢。” “我大哥究竟去了哪里?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温明玉眉心微微蹙着,不解道。 “侯爷昨儿夜里一夜都没有说好,今儿一早就出门了。侯爷出门的时候,小姐还睡着,侯爷来不及跟小姐说,就直接出府了,留下我在府里,等小姐醒了之后,让我同小姐说这几句话,”墨竹道。 “我大哥究竟去哪儿了,这么那么着急?”温明玉问道。 “侯爷去了定安侯府,”墨竹道。 “定安侯府?”温明玉道,“我们永宁侯府和定安侯府不是很熟悉,大哥怎么想起来去定安侯府?是不是去找仪韵姐姐?仪韵姐姐是我的义姐,是大哥的义妹。” 温明玉暗道,若是因为义兄义妹这层关系,去定安侯府拜访,倒也说得过去,莫非她大哥太过思念仪韵姐姐,用义兄妹这个关系,去看仪韵姐姐了? 正暗自思忖着,温明玉却听墨竹说道:“侯爷说,他去定安侯府,是去找定安侯夫人的兄长,侯爷有话同定安侯夫人的兄长说话。” 温明玉一愣,倏地站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这是去哪里?”婆子丫环追出来。 “去定安侯府。” ------题外话------ 上午六一活动,来晚啦。大家六一快乐。 1527848378 264 她倏地站了起来 265不过什么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5不过什么 宁仪韵诧异的看着火急火疗赶过来的温明玉:“你们兄妹二人今儿是怎么了?你这么早来定安侯府找我,你大哥来得更早,天亮没多久就来了。” “我大哥呢?”温明玉问道。 “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来着,温大哥来定安侯府,既不是来找安龄,也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我大哥的,”宁仪韵答道,“大概温大哥从哪里打听到我大哥现在暂时住在定安侯府,又有什么急事找我大哥,所以今儿一早来找他。 说起来,温大哥有什么急事要一大清早来找我大哥的。” 温明玉听了心里十分着急,她不知道自己那个刻板不知变通的大哥,会和宁仪诚说些什么话,她跺了下脚:“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其中的原委,过后,我再同仪韵姐姐讲。现在我心里头实在着急,仪韵姐姐,你快带我过去。” 宁仪韵狐疑的看着温明玉,见她坐立不安,着急的愣是在大冬天沁出汗珠来。 “快跟我来,”宁仪韵拉着温明玉的手,边走边说,“我将他们两安排在偏厅,现在他们在偏厅说话,我带你过去。” 两人走到偏厅门口,宁仪韵还没来得及敲门,温明玉便一把将门推开。 “大哥。” 偏厅里,摆了几张圈椅和茶几。温伯瑾和宁仪诚面对面坐着,两人旁边的小几上,都摆了定安侯府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但是显然两人都没有动过茶盏。 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像是再谈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宁仪韵疑惑的朝里看了一眼,这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两人,在她家里谈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温伯瑾转头朝门口看过来,他看了一眼宁仪韵,随后把目光落在了温明玉身上:“明玉,你怎么来了?” 温明玉咬了下唇:“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温伯瑾道:“明玉,这样推门闯入,过于无礼了,你先出去。” “大哥,你要跟宁大哥说什么?我要听着,”温明玉不愿离开。 温伯瑾沉下脸:“怎么那么没规矩了?明玉,你出去,不要打扰我和,我和宁公子谈话。” “我怎么能出去?你们一定在说我的事” “明玉,”浑厚的嗓音响起,宁仪诚道,“我同你大哥确实有话要说,你是否能我和你大哥,先说完话。” “你们究竟要说什么,我想留在这里”温明玉道。 “明玉。”温伯瑾不赞同的沉声说道。 “我同你大哥要说的话,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明玉,可否回避一下?”宁仪诚说道。 温明玉站在门口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好,那我先出去,我在定安侯府里等你们。” “恩。”温伯瑾点了一下头,朝宁仪诚看了一眼,目光十分不满,什么时候他这个乖巧聪慧的妹妹不停他的,倒是听起宁仪诚这个外人的话了。 温明玉无奈的转过身,离开偏厅门口。 宁仪韵朝屋子里的两人看了看,默默为他们关上门,转身追上了温明玉。 “明玉,我们去厢房里说话,外头冷,我看你刚刚出了些汗,要是风一吹,感染了风寒,那可了不得,”宁仪韵拉起温明玉的手,把她拉进附近一间厢房里。 宁仪韵命下人端了热茶来:“喝口茶,慢慢说。” 温明玉端着茶盏:“仪韵,我大哥和你大哥,他们两一定是在说我的事。” 温明玉把自己和宁仪诚的事情合盘托出,又把自己和温伯瑾之间的别扭也一并告诉宁仪韵。 宁仪韵先是诧异,随后便也了然。 “仪韵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温明玉端着茶杯,一口没喝,一双美目看着宁仪韵,快要哭出来了。 “别着急,”宁仪韵思考了一会儿,“这两人正在谈,从我们刚才进去的那场景,他们两人虽然都十分严肃,但没有剑拔弩张。严肃是因为郑重,不是因为不愉快。” “那”温明玉迟疑。 “至少现在我们不必担心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争执,”宁仪韵说道,“至于你和我大哥的事情” 宁仪韵想了想:“你确实是认定我大哥了,你是锦衣玉食的侯府嫡女,而我大哥” 温明玉红着脸,点头:“嗳。” 宁仪韵思考了一会儿:“这两人正在谈,我们现在进去也不妥。他们谈完之后,总是要告诉你他们谈论的结果。不如等一等” 宁仪韵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婆子的声音:“夫人,永宁侯和宁公子谈好了,现在已经走出偏厅了。” 温明玉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去看看吧,”宁仪韵拉起温明玉的手,走出厢房。 温伯瑾和宁仪诚一前一后走出偏厅,温伯瑾走在前面,脸上的肌肉曲线一如往常的紧绷。 宁仪诚跟着走在后面,看到相携而来的宁仪韵和温明玉,浅浅笑了笑。 “明玉,你跟我来,”温伯瑾对温明玉说道。 说罢,他又对宁仪韵道:“抱歉,又要借贵府的地方。” “无妨,温大哥,明玉,你们还是去偏厅说话吧,”宁仪韵说道。 温伯瑾带着温明玉重新进了偏厅。 宁仪韵转头看向宁仪诚:“大哥,你和明玉,你们有什么打算?” 宁仪诚笑了笑:“我同明玉的大哥谈好了。” “谈好了?”宁仪韵转头朝偏厅禁闭的门看着。 —— 偏厅中,温伯瑾和温明玉兄妹二人相对而坐。 “大哥,你倒是说话,你刚才同宁大哥究竟说了什么?”温明玉急道。 “你和他的事情,我允了。”温伯瑾说道。 “什么?”温明玉一愣,“允了,大哥,你同意了?” 温伯瑾点了下头:“你说的对,受情苦的滋味不好受,大哥舍不得你受这份罪。” 他自己也是深受其苦的人,何必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受这份罪。 他们永宁侯府不需要温明玉来联姻。 至于门当户对她妹妹心里已经有了人,就算找到门当户对的,她心里不好受,日子也不会过得好。 “答应了,”温伯瑾说道,“答应是答应了,不过” “不过什么?” 265不过什么 266 这就叫大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6 这就叫大夫 “我请他入赘永宁侯府,”温伯瑾。 温明玉一愣,争辩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这世道讲的事男婚女嫁,就算是贫民百姓,穷苦人家,也少有人家愿意入赘的。你让宁大哥入赘我们永宁侯府,他会被世人看不起,会被人说成贪慕虚荣,贪慕富贵。 宁大哥没有贪慕我们永宁侯的富贵荣华。” 温伯瑾:“我知道,若他不是真心待你,而是贪永宁侯府的富贵,我也绝不会让他入赘。 明玉,我让他入赘,自有我的道理。” 温明玉仰着头,直视自己的大哥:“你有什么道理?” “我们永宁侯府需要继承人,宁仪诚入赘,你们生的孩子就姓温,将来可以继承永宁侯府。 你二哥仲瑾是个跳脱的性子,又喜欢玩乐,到现在也不肯定下来。都弱冠了,也不愿定亲,生子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以他的性子,也不知道能教出什么的孩子。” 温明玉冷笑道:“大哥这话说的好笑,你是永宁侯,传宗接代一事,难道你是大哥的责任,怎么说起二哥来,甚至还提起我?” 温明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温伯瑾:“大哥,难道你不打算成家生子了?” 温伯瑾摆了下手:“现在说的是你,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明玉,宁家连个府邸都没有,你从小锦衣玉食的,没有受过什么苦,我怎么能看着跟着他受苦? 他入赘永宁侯府,你便可以继续当永宁侯府的嫡小姐,有大哥在,你的吃穿用度绝不会短了。” 温明玉道:“大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吃这份苦?若是我愿意呢?” “莫要说了,你愿意,也不行,”温伯瑾道。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温明玉急得红了眼。 温伯瑾看着温明玉,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大哥是为了你打算,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 温伯瑾顿了顿,说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温明玉一怔,一个转身,夺门离开:“我去问他。” 温明玉走出门,看到宁仪诚和宁仪韵正站在门口不远处,便径直走了过去。 “我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吗?”温明玉走到宁仪诚面前,“你自愿的?” 宁仪韵已经从宁仪诚这里知道入赘的事情,她知道此时应该给宁仪诚和温明玉一点空间,让他们单独谈一谈。 “你们先聊着,”宁仪韵说罢,朝温明玉和宁仪诚点了下,转身离开,她走到几步开外的地方,命几个下人,将附近一片清场,不许旁人打扰宁仪诚和温明玉谈话。 宁仪诚点头道:“恩,你大哥说的是,他问我愿不愿意,我自然愿意。这是我自愿的,这也是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 “明玉,”宁仪诚打断温明玉的话,垂了眼,慢慢说道:“我已经拒绝了两次。 一次是在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你送我出城,我拒绝了你。 第二次,是前日,在定安侯府门口,又有拒绝了。 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有了第三次机会。 若是我再拒绝,我怕我此生便真的要失去你了。” 温明玉微怔:“宁大哥。” 宁仪诚抬起头:“入赘不入赘的,于我而言,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确定,我可能姓宁,更可能不姓宁,我的孩子姓什么,我根本不在意,只要你过得舒心就是。” 温明玉嘴唇抖了抖:“宁大哥” 宁仪诚浅浅笑着,看着眼前善良美丽的姑娘,目光温柔似水。 “不用在意入赘这个虚名,”宁仪诚道,“我实在不想错事这第三次机会。” 宁仪诚捉起温明玉的小手,女儿家的手柔弱无骨,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娇嫩,他用了点力把温明玉拉到自己怀里。 终于可以把她拥入怀里了。 男子的气息铺面而来,温明玉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话也说不利索:“我,我不想你受委屈。” 宁仪诚把人抱的更紧一些,温香软玉一般的娇俏姑娘,几乎要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激发出来。 终于,她会是他的姑娘。 —— 宁仪韵看着并肩走过来的宁仪诚和温明玉,宁仪诚脸上挂着淡笑,温明玉脸上还有残留的红晕,便心知两人是说好了。 她忍不住道:“什么时候办好事呀?” 温明玉一跺脚:“仪韵姐姐就知道打趣我。” 宁仪韵笑眯眯。 之前,宁仪韵便想过,温明玉这样聪慧美貌又大方得体的女子究竟会找怎样的夫婿,没想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自家大哥。 想来,先温明玉这般可爱的女子是没人不喜爱的。 宁仪诚一定也很爱温明玉。不管怎样,不要说在楚国,就算是在她前世所在的时代,除非因为贫穷或者其他什么特殊原因,一般男子是不会愿意入赘。 宁仪诚想都没想便直接应下。 两人能最终在一起,倒也是一桩美事。 —— 过了几日,温明玉又到定安侯府来找宁仪韵。 宁仪韵笑话她:“明玉,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着来看我的幌子,来看别人的。” “仪韵姐姐成了亲,越来越会笑话人,”温明玉作势就要用拳头去锤宁仪韵。 “呵呵呵,”宁仪韵笑了起来,“我大哥今儿一早出去了,我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回来了,你再等等。” “仪韵姐姐,看你还笑话我,看你还笑话我。” 姐妹二人正打闹着,宁仪韵突然不动。 “仪韵姐姐,你怎么了?”温明玉急忙说道。 她见宁仪韵浑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皮子都快累的耷拉下来,急忙道:“怎么了仪韵姐姐,我这就叫人找大夫。” 宁仪韵道:“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一下子乏的厉害,就像身体里力气一下子都被抽走了。” 1528028804 266 这就叫大夫 267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7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 给宁仪韵看病的是定安侯府的大夫靳大夫,靳大夫给宁仪韵把了脉:“恭喜夫人,夫人没有病,得的是喜脉。” “仪韵姐姐,你有身子啦,”温明玉欢喜的嚷起来。 宁仪韵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她已经在孕育一个小娃娃了? 她月事确实来晚了,不过之前也有过月事晚到的情况,原以为是回京一路上过得不规律,再加上舟车劳顿,人很疲劳,所以月事没有及时到,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想竟是有身孕了。 她和乔安龄成婚好几个月了,没有避孕过,有身子也是正常。 就是突然知道自己怀远了,宁仪韵还是觉得有些惊讶,惊讶之外还有欣喜,还有些说不清的神奇感。 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在江南的某天夜里,某人的杰作了。 “夫人,身子底子好,这安胎药可以不吃的,”靳大夫道。 “好,谢谢靳大夫,”宁仪韵道。 靳大夫目光闪过诧异。 世家中的妇人大多又金贵又娇气,这些世家又特别重视子嗣,一般世家妇人怀孕之后,都要喝安胎药的,没病没灾也要喝安胎药,与其说为了保胎还不如说是为了心安。 做大夫的心里都清楚,身子健康的妇人怀孕是十分自然的,根本不用吃药,不过为了安抚那些怀了孕的贵妇,大夫们都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方子。若是不开方子,还会得罪人。 靳大夫是定安侯府的老大夫,他不会说些虚话假话,来开安胎药方。以定安侯夫人的身体状况,是不用吃什么药的,他便实话实说。如果定安侯夫人一定要他开安胎药的话,他也会按照惯例,开个无伤大雅的方子。 没想到,定安侯夫人说不吃药就不吃药。 看到靳大夫诧异的目光,宁仪韵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笑道:“怀孕生子,繁衍后嗣,是人伦也是天道,有了身孕之后,身子会自然调解。既然没有什么问题,就不用吃药。是药三分毒。” “夫人说的是,”靳大夫被说穿了心思,没有什么恼意,反而觉得欢喜。作为定安侯府的大夫,主子聪慧又讲理,他当然很高兴。 宁仪韵给了靳大夫两锭小金锭作为赏银,让一个婆子带靳大夫离开。 温明玉欢喜得很,在宁仪韵身边跳来跳去:“呵呵呵,这么说来,我很快就有个小外甥了。 以后我做他的干娘如何?” “好,以后让她叫你干娘,”宁仪韵浅浅笑。 温明玉陪着宁仪韵说了好一会儿话,她离开之后,宁仪韵就到院子里散步起来。 宁仪韵现在的身孕还不到两个月。三个月之后,胎相才会坐稳,现在并不适合多活动。她也不想因为有了身子,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样的话,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她寻思着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院子里适当的走动走动,保持一定的运动量,等过了三个月再加大运动量,好好锻炼身体,为分娩做准备。 宁仪韵在院子了走了一圈,觉得走得差不多了,就想回屋子休息。 刚刚转身,便听到院门口一声唤:“仪韵。” 宁仪韵回头,乔安龄正站在院子门口看她。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袄,立在远门口,身形挺拔,就像冬日暖阳下的轻松。 他脸上带着笑,瑞凤眼弯着,薄唇咧着,同平时疏淡谦和的笑容不同,这笑容看着直冒傻气。 “你怎么回来了?”宁仪韵讶异道,“现在才刚过中午。” 乔安龄顾不上说话,三步两步走到宁仪韵面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原地开始转圈圈。 “喂,做什么啊,转的头晕啊,”宁仪韵喊起来。 乔安龄脚步一顿,立刻停下,却不把宁仪韵放下,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娇妻,勾唇而笑,眉目间的温柔,几乎要从瑞凤眼里滴出来。 宁仪韵瞪了他一眼:“安龄,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乔安龄终于开口说话:“夫人有了身子,怎么还能走路?以后,便由为夫捧着。”捧着也不够,最好是能柔到心里。 宁仪韵失笑:“我就是有了身子,快把我放下来。”又不是瘫痪。 乔安龄没有听她的,把她从院子里抱到屋子里,放在床上。 宁仪韵在床上一撑,坐起来:“你今儿怎么那么早回来,是因为知道我有身子了?” “恩,我知道之后,就立刻赶回来了,”乔安龄道。 “你知道的到是快,”宁仪韵嗔道。 “你身子不舒服,叫靳大夫给你诊治,又没有避人耳目,”乔安龄道,“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岂会不知?”乔安龄道。 “那你的公务怎么办?”宁仪韵问道,“一会儿还出门吗?” “公务的事不急,今儿不出门了,”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陪了宁仪韵一整日,真的将宁仪韵捧来捧去的,不让她走路,不让她做任何事情。 宁仪韵抗议了很久也没用,最后宁仪韵只得作罢。想他刚刚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一时激动,也就随他去了。等他回过劲来,在慢慢跟他科普怀孕的常识。 夜里,乔安龄把宁仪韵抱在怀里,一只手摸到宁仪韵的小腹。 小腹同平日一样平坦,没有任何不同。 “我们的孩儿在里头?”乔安龄侧过脸,在宁仪韵耳边问。 “嗳,”宁仪韵道。 “什么都摸不到,”乔安龄道。 宁仪韵戳他的胸口:“直冒傻气。” 乔安龄在宁仪韵的小腹上来回摩挲,孩儿没有摸到,只摸到细腻凝脂般的肌肤,娇嫩光滑。 火噌的烧起来,乔安龄喉结滚了滚,呼在宁仪韵耳边的气息热起来了。 “你有了身子,早些睡吧,好好休息,”声音低沉暗哑。 宁仪韵耳边一阵酥麻,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他这个样子,是起了性子。 267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 268 要不要我帮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8 要不要我帮你 宁仪韵也摸上他的小腹,男人的呼吸一滞。 “仪韵,”夜色里的声音,低沉的无以复加。 宁仪韵在他腹上动了动手指,声音娇媚轻柔:“安龄,我刚刚有了身子,不能行房。” “我知,”乔安龄忍耐道。 宁仪韵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要不要我帮你。” “好。” 黑暗中,乔安龄半阖着的双目慢慢睁开,回味娇妻柔软掌心的触感。 —— 有了身孕,身子便容易乏,人也贪睡,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乔安龄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宁仪韵便在几个丫环婆子的伺候下,梳洗打扮起了身。 走出卧房的时候,一个婆子给过来宁仪韵请安行礼。 “咦?这位妈妈以前不曾见过你?”宁仪韵见这婆子面生得紧,就出言问道。 “回夫人,老奴姓周,是侯爷找老奴来伺候夫人的,”婆子道。 “侯爷为何要找你过来?”宁仪韵问道。 “老奴原是宫里头的嬷嬷,专门为怀了身孕的宫妃调理身子的,”周妈妈道,“如今宫里已好几年没有怀孕的宫妃了,老奴在宫里也没什么差事,侯爷想了法子,让老奴出宫,到定安侯府伺候夫人。” “原来如此,”宁仪韵应道,皇帝凌晔年事已高,几个皇子都已成年,这几年都没有妃子怀孕,乔安龄就把这个在宫里没有用武之地的老嬷嬷弄了出来,照顾她。 “那日后就请周妈妈多照顾,”宁仪韵说道。 “这是老奴份内的事情,”周妈妈道。 乔安龄给她挑的人,他一定经过仔细甄别,既然乔安龄放心让这个周妈妈照顾她,她便放心让周妈妈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不过周妈妈准备的菜单,宁仪韵还是拿过来,看来一眼。 周妈妈呈上来的菜单比较清淡,宁仪韵很满意,她怀孕初期,胃口不好,若是大鱼大肉起的,反而吃不下去。这会儿腹中孩儿还很小,她的身体已足够供给。 宁仪韵思索了一会儿,又加了两个绿叶菜,根据她前世的知识,女子刚怀孕的时候,需要补充叶酸,这个时代没有提炼的叶酸片,只有靠食补了。 “好了,拿去吧,”宁仪韵把改了的食谱还给周妈妈。 周妈妈接过菜单,愣了愣,笑了起来:“夫人这菜单改得好,老奴原以为,夫人会加一些大补的食材,不想夫人竟是加了两道素的。” 宁仪韵失笑:“现在不是大补的时候,周妈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这个菜单来吧。” “嗳,嗳,老奴领命,”周妈妈说道。 “好了,我去院子里走走。” 宁仪韵打发走了周妈妈,带着丫环在院子里走动。 她身子一向好,怀了孕反应倒也不大,除了觉得身子容易乏力,偶尔有恶心感以外,没有什么反应,孕吐也没有。 下午,苏芝如来了定安侯府。 “娘,您来了啊,”宁仪韵挽着苏芝如在院子里散步。 “你昨儿派人给我捎了消息,说是有身孕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今儿就来看看了,”苏芝如说道。 “娘,您看我,气色好着呢,安龄找了宫里头的嬷嬷照顾我,”宁仪韵道。 “宫里头的嬷嬷懂得多,有什么事就问问嬷嬷,”苏芝如说道,“有了身子之后,要千万当心,不要磕着碰着了,对你肚子里孩子不好,对你的身子更不好。” “知道了,娘亲,”宁仪韵笑道。 “你也别嫌娘啰嗦,女人家生孩子是头等大事,可别不懂事,小心着,总是好的,”苏芝如说的絮絮叨叨。 “知道啦,娘亲。”宁仪韵歪着脑袋笑眯眯的听着苏芝如唠叨。 —— 这几日,乔安龄除了必要的事情以外,绝不出府一直待在府里。 夫妻二人整日黏在一起。 宁仪韵正在整理丫环们刚刚从枝头上采摘下来的梅花。 “这梅花长的真好,在府里的每个屋子里都插上一枝,”宁仪韵说道。 “剪子给我,我来剪,你别动这些刀啊,剪子啊,”乔安龄拿过剪刀,帮宁仪韵剪梅花。 “我哪有这么金贵?”宁仪韵失笑。 “金贵得很,”乔安龄道。 “好,好,你剪。”宁仪韵把剪刀递给乔安龄,自己接着整理梅花去了。 整理好梅花,她回头一看见乔安龄手拿着剪刀,举在空中,眉心蹙着,正在发呆。 “安龄,出了什么烦心事?”宁仪韵讶异的问道。 “无事,”乔安龄回过神,应了一句,低头剪梅花。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看,心里疑惑,乔安龄性子一向沉稳,寻常小事,他根本不会显在脸上。现在,他不仅蹙着眉,而且还在发愣,显然遇到的不是小事。 她方向手里的梅花,绕到乔安龄的身边,在他耳边说:“说好的,夫妻之间坦诚以待,又想瞒我什么?” 乔安龄摸到她的细腰,顺势在她耳边低语:“为夫在忧心,你有了身子,不能行房,不过向昨日那般,也能慰藉,今儿晚上” 宁仪韵脸一红,戳着他胸口硬邦邦的肌肉:“胡说什么,别打岔,究竟出了什么事?”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你如今有了身孕,我原本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情烦恼。” 宁仪韵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乔安龄道:“还是为了卢修远的事情,还有我的身世。” 乔安龄在院子了环视了一圈:“我们回屋子说。” “好,正好我也不想待在院子里,院子里待久了,就觉得冷,”宁仪韵道。 “恩,回屋子。” 卧房中,银丝碳烧得通红,屋子里很暖和,宁仪韵解下披风搁到一边。 乔安龄挥退了所有的下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点头,“我是和顺郡王之子。我生父带罪身亡,我也应该是已死之人。” ------题外话------ 好像有点卡文了 1528179233 268 要不要我帮你 269需要三样东西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69需要三样东西 “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卢修远正在查我的身世?”乔安龄道。 “他知道了?”宁仪韵讶然。 “应该只是有所怀疑,知道这件事的人基本都已不在人世,活着的都不可能告诉卢修远,”乔安龄说道,“当年也未曾留下什么证据,卢修远至多是从什么蛛丝马迹上,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 宁仪韵点头道:“那便没事,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卢修远就算说破了天也没用,何况他现在只是有所怀疑。不用太担心。” “恩,”乔安龄应道,“我思量着,将当初的痕迹再摸排一遍,不能留下任何可疑之处。仪韵,你问我,我便如实相告。此事,我会处理妥当,你不要忧心,免得伤了身子。” “恩,我心里有数,”宁仪韵笑道,“再说,既然你已经有所察觉,一定会妥善处理,我还担心什么?” 乔安龄见宁仪韵柔美的笑容,心中烦心也去了大半。 —— 卢府的正厅。 卢修远斟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出去。他权倾朝野,能让他这么恭敬对待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小王爷,屋子里没有旁人了,这正厅周围三尺内,也不会有人。小王爷放心,您说的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坐在卢修远的对面,正是七皇子凌原礼。 凌原礼接过茶杯轻笑:“呵,卢相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卢修远浑浊的老眼不辨喜怒:“得小王爷信任,是修远的福气。” “我也不跟卢相绕圈子了,卢相近来日子不好吧,”凌原礼说道,“李荣北伏法被诛,江南的官场被清洗。李荣北是卢相的左膀右臂,失了李荣北,卢相失了半壁江山啊。” “小王爷说笑了,整个江山都是皇上的,卢某只是为皇上当差的。”卢修远道。 老狐狸,凌原礼在心里暗骂一声,面上不显声色:“卢相对我凌家的衷心,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过在朝堂上被人压着一头,感觉不好受吧。 近日卢相和定安侯在朝堂上争得厉害,想要压住定安侯,卢相还是需要我帮忙的。” “那是自然,日后还要小王爷多多照应才会。” 卢修远勾了勾唇,笑容意味不明:“小王爷的通天之路,也要需要卢某。” “哈哈哈,”凌原礼突然大笑,“卢相果然是明白人。” 卢修远说道:“定安侯对皇上十分衷心,您想的事情,若是找定安侯帮忙,他不止不会帮您,还会直接告诉皇上。” 凌原礼一挥手:“我当然不会找他,我同他还有别的过节。” 宫中生活不易,权利的重要性远大于感情,凌原礼同自己的兄弟姐妹没有什么感情,唯一感情很好的嫡妹,却被乔安龄弄去和亲。 “此事先不说了,卢相助我通天,我助卢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没有什么定安侯来碍卢相的眼了。” “小王爷想同太子殿下一争高下?”卢修远问。 凌原礼摆摆手:“同太子殿下争有什么意思?” “那小王爷的意思是” 凌原礼脸上笑容一收,面容突然显出狰狞狠辣:“你叫我一声小王爷,就知道我排行第七,长幼有序,就算太子殿下死了,论着顺序排,也排不上我。还不如想法子直接让我父皇传位给我。” “皇上立太子已有许多年,皇上早已认定继承他大统之人,就是太子,想让皇上传位给小王爷,除非” 凌原礼轻吐出两个字:“逼宫。” 卢修远朝凌原礼看了一会儿:“小王爷,您想清楚了吗?此事若是不成,可是要搭上身家性命的。” “呵,”凌原礼冷笑一声,“民间还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何况是这大宝之位,本王也是龙子龙脉,不想就这么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搏一搏又何妨?怎么卢相怕了?” 卢修远摇头:“卢某若是个胆小怕事之辈,也做不了如今的位置。何况小王爷说的没错,朝堂上有人压着,真是碍眼得很那。 不过,小王爷,卢某要再问你一句,皇上对您疼爱有加,到时,小王爷莫要心软了。” 凌原礼嗤笑一声:“人人都说,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幺子,不错,我父皇确实宠我,除了那个位置,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他是天子,对我这个小儿子可谓极尽宠爱。 可是,我父皇又是怎么对太子?动不动就训斥他,责罚他,对他要求甚高,诸多磨炼。 你说的不错,在他心里,太子才是继承他江山的人。 对儿子要求严苛,多方打磨,培养他,锻炼他,才是最重的父子之情。 我算什么?一个娇宠的儿子,不过是打发时间,宣泄父爱的宠物罢了。 这一点,我看得清楚。 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就不会后悔,更不会临阵心软了。” 卢修远的老眼里闪过了然的精光:“小王爷看得明白,卢某便安心了。” “卢相有什么打算?”凌原礼问道。 卢修远说道:“小王爷说了,李荣北没了,我便失去了左膀右臂,不过逼宫一事,不需要一个两江总督。” “怎么说?”凌原礼问道。 “自古逼宫要成事,需要三样东西,”卢修远伸出三根手指,手指上布满皱纹。 凌原礼睨了一眼卢修远的手指:“哪三样?” “禁军的兵权,朝臣的拥护,皇宫的布局,”卢修远说道,“小王爷想想。” “禁军的兵权?”凌原礼笑道,“公主和亲,这几年都不会有战事了,驻边大将祁隆渊可以调回京城禁军,据我所知,祁隆渊和卢相关系不一般啊。” 卢修远笑笑:“小王爷知道的不少。外人都以为,小王爷只知道风流快活,风华雪月。” 凌原礼眼眸中划过一道狠戾:“何必说这些?” 卢修远看着凌原礼,慢悠悠道:“听小王爷的,不说便不说。 这第二点是朝臣的支持,最大的麻烦就是乔安龄了。 那些跟随乔安龄的朝臣也必然不会支持你。” 凌原礼道:“我同卢相一起,除了他。” 卢修远道:“好。” “至于皇宫里的布局,”凌原礼说道,“我来处理,我在皇宫自由出入,行事很方便。” “皇上信任小王爷,”卢修远道。 “我向来只会风流快活,风花雪月,像我这样一个没有野心的皇子,父皇对我当然不设防,”凌原礼道。 “小王爷,好心计,”卢修远赞了一句,心中暗道,皇上一世英明,却被自己宠爱的小儿子骗了,看着心无大志,风流倜傥,其实是头凶恶的狼,随时会将人咬死。 1528270659 269需要三样东西 270不是奇药,而是毒药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0不是奇药,而是毒药 这日,乔安龄早朝回家时,宁仪韵刚刚起床,正慵懒的系着腰带。 美人晨起,身姿随意,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媚态,看得乔安龄眼热,大步走过去,抱了抱正要打哈欠的宁仪韵,解解馋。 宁仪韵慢吞吞把一个哈欠打完,手臂随意的搭在乔安龄的肩膀上:“回来了啊。” “散朝了,”乔安龄道,“一会儿有空吗?” “有什么事?”宁仪韵懒洋洋抬了抬眼。 “随我进宫觐见皇上,”乔安龄解释道,“一般皇家子弟成婚,婚后要进宫拜见皇上皇后的,我虽不是皇家子弟,但皇上待我如亲子侄,甚至比他的一些亲子侄还要更亲近些。” “皇上待你就像自家晚辈一般,而且你真正的身份还真是他的子侄,成了家,带着新婚的娘子去拜见长辈,是应该的,”宁仪韵收回手,慵懒的神态消失,边思考边说。 “正是,”乔安龄道,“秋天那会儿,我们成亲没几日,就一块儿去了江南,也没机会带你拜见他,现在回了京城也有几日了,是时候了。” “好啊,”宁仪韵说道,“我几天闷在府里,也无聊得很,正好出去走一走,也见见我们大楚的皇上。” “你身子如何?”乔安龄道,“见皇上不急于一时,若是身子不行,便不要逞强。” 宁仪韵笑道:“你看我的身子,哪里不适了?好得很,除了贪睡一些,懒一下,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乔安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妻,皮肤细腻光洁,两颊透出健康的浅粉,一双烟花眼闪闪灵动。 气色当真不错。 他以前听说女子一怀孕便要受很多罪,什么吃不下饭啊,看到东西就要吐啊。他原本心里还十分担心,就怕宁仪韵会受苦,好在宁仪韵身体底子好,有了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的不适。 “好,那我也放心了,”乔安龄道。 “什么时候去皇宫啊?”宁仪韵问道。 “现在就换身衣服,走吧。”乔安龄说道。 乔安龄从早朝回来穿的是朝服,这会儿是私下里见皇上,谈的就是私事家事,乔安龄便把朝服换了,换了日常穿的锦 袍。 宁仪韵选了一身桃红色衣裳,原本,她选一件大红色的一裳,但是一想在宫里,只有皇后才能穿大红,其他人穿大红是要逾越了的,所以就选了见桃红的,既免了忍皇后不快,又显得很喜庆。 两人收拾好了就一起坐了马车进了宫。 大楚的皇帝凌烨在御书房隔壁的偏厅里接见了宁仪韵。 “你就是那个,让安龄酒醉后不停叫唤名字的女子?”凌烨笑道。 宁仪韵微微抬起眼皮,用余光扫了一下,坐在她面前的凌烨。 凌烨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身材比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要瘦上一些,眼下有些乌青,整个人看着有些疲惫,不过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没有宁仪韵之前相像中的帝王霸气,倒是像个邻家大叔。 宁仪韵想起这个大楚皇帝凌烨是个仁慈的君主,从不用重典,也不喜欢古代常用的株连那一套,对这个皇帝便心生几分好感。 她低着头,说道:“妾身夫君一心想着皇上,想着公务,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会念叨臣妾几句。” “呵呵呵,”凌烨被宁仪韵逗乐了,“定安侯夫人是个妙人,安龄能娶到心仪之人,朕也为他高兴,你们夫妻恩爱,安龄后院安稳,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朝堂政务。” 宁仪韵应道:“谨记皇上教诲。” 凌烨同宁仪韵和乔安龄说了几句话,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走过来,在皇帝身边,轻声道:“皇上,神药丸来了。” “拿上来,伺候朕用吧。” 凌烨同那太监说了一句,又转过头同乔安龄和宁仪韵说道:“小七不知道从哪里给朕弄来了这神药丸。 说是得道高人用炼丹炉炼制的,可以延年益寿。 朕年纪大了,有时候精神不好,吃上一粒神药丸,便觉精神白倍,真是神药啊。 不过这神药丸很珍贵,小七也只给朕那么一点,朕自个儿还不够用,就不赏给你们了。” 宁仪韵心里咯噔一下,据她所知,有些古代皇帝为了延年益寿,会吃道士练的药丸。 刚吃的时候,会很有精神,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 凌烨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去吧。” 乔安龄和宁仪韵退了下去,在离开屋子之前,宁仪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白面无须的太监,正用水将神仙丸兑开,放在一个小碟子里,端给凌烨。 凌烨就这太监的手慢慢的把神仙丸吃完。 宁仪韵心中直道不好。 在回定安侯府的马车上,宁仪韵问乔安龄:“安龄,你可知道那白神药丸是何物?” 乔安龄道:“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刚才皇上说是小王爷给的,又十分稀少,大概是什么难得的奇药。” “小王爷?”宁仪韵低喃了一句,想到凌原礼风流倜傥的表象之后,狠辣阴损的棋风。 她轻摇了下头:“只怕不是奇药,而是毒药。” 乔安龄眉心微微蹙起,忍不住问道:“毒药?何处此言?” 宁仪韵说道:“这神药丸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 “那为何说是毒药?” “我在书上曾看到过这么一种仙丹,是道士炼制的,刚开始吃的时候,会让人精神百倍,其实是透支人的精神气儿,加快人的寿数,而且最后死状凄惨,”宁仪韵说道,“这神药丸,跟我在书上看到的这种道士炼制的所谓仙丹十分相似。” ------题外话------ 今天有点赶,明天争取多码点儿 1528359111 270不是奇药,而是毒药 271 什么都没有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1 什么都没有说 乔安龄的眉心缓缓收紧,说话也变得十分严肃:“若真是如此,事关皇上的身体,非同小可。” “这神药丸究竟是什么,我虽不能完全确定,但十有和那种道士炼的仙丹,功效是一样的,”宁仪韵分析道,“这世上哪里来什么真的仙丹?人生老病死,任何人都摆脱不了,一颗药丸,能让人精神百倍,让老人有了年轻人的精神体力,这怎么可能? 一时精神矍铄,换来的加快的衰老和死亡。” 乔安龄沉吟道:“我知道了,仪韵,幸亏你见闻广播。” 宁仪韵没有应和乔安龄的夸赞,忧心道:“还有一事,刚才皇上说,这药丸是七皇子给他的,安龄,你说七皇子知不知道这神药丸真正的功效?” 乔安龄神色一凛。 宁仪韵幽幽说道:“我是说,安龄,你说七皇子知不知道,这神药丸不是神药,而是加速人死亡的毒药。 有可能七皇子不知道神药丸是毒药,只是将它当做神药献给皇上,结果好心办了坏事。 也有可能,七皇子知道,那就” 乔安龄沉着脸,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那便是狼子野心,弑父弑君,” 宁仪韵说道:“希望是第一种,不过更有可能的,却是第二种。” 乔安龄垂眸:“恩。”轻声应答,同意了宁仪韵的看法。 —— 夜里,乔安龄楼着宁仪韵睡觉,一只手轻轻来回抚摸宁仪韵的后背,好让她安心睡觉眼睛却睁大着,盯着拔步床顶上的帷幔,毫无睡意。 宁仪韵睡在乔安龄的胸口,缓缓睁开了眼。 日日睡在他怀里,对他的身体最是了解,从他紧绷的肌肉,可以得知道,现在的乔安龄不是临睡前的放松,而是十分紧张。 宁仪韵仰起脸在他唇边啄了一口:“睡不着?”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影响你睡觉了。” 宁仪韵说道:“没有,本来就没睡着,因为神药丸的事情?” 乔安龄当然不会对爱妻有所隐瞒:“恩,越想越是心惊。现在大楚朝,皇上身子虽然不比从前,但还算健康。太子年轻有为,若是将来皇上大行,皇权交接顺利,从现在来看,太子也能成为明君。 现在的朝堂虽然争斗不断,但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动摇国之根本。 再者,公主刚刚和亲,边关稳定,没有战事,大楚正好可以修身养息发展国力。 但是如果七皇子” 乔安龄停下,似乎不愿说下去,宁仪韵便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若是七皇子想害皇上,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想夺嫡。 皇权争斗,朝堂必然腥风血雨,一场夺嫡,更伤了国家的元气,若是北边儿那里,单方毁了契约,违背和谈的成果,趁机大举进犯,那大楚国家的根本也会动摇。” “恩,”乔安龄承认宁仪韵说道了他的心事,“实在让人忧心。” 宁仪韵接着道:“皇上待你极好,把你当自家晚辈看待,你也把皇上当自己的长辈。皇上吃了这样的药丸,你一定还担心他的身体,还担心皇位是不是能按照皇上的意思,顺利交到太子的手里。” 乔安龄低头,唇贴在宁仪韵的发际线:“恩,也正是我所忧心的,仪韵得你为妻,真是为夫的幸事。” 这个时候,宁仪韵不想劝他不要担心,这么大的事情,劝他不担心,又怎么可能? 她想了想说道:“你这样躺着也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做些事情。” 乔安龄道:“不抱着你睡,怕你睡不习惯。” 宁仪韵推了下他的胸口:“你这枕头,确实好用,没有这枕头倒是会不习惯。 不过,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娃娃,没有你抱着,还不能睡觉了不成?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好,那我起身去藏百~万小!说看看,”乔安龄说道,“仪韵,关于神药丸,你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可还记得书名?” 宁仪韵一噎,道:“我乱看了许多书,看过就看过了,从来没有记过书名,现在我也是个印象,记得在哪里看过而已,具体哪本书,实在记不住了。” “好,”乔安龄正为神药丸的事情觉得忧心,对宁仪韵的话,无瑕深究,“那我去藏百~万小!说找找。” 宁仪韵从乔安龄的怀里爬起来:“好。” 她不确定这个时代究竟有没有书记载这样的仙丹,不过既然乔安龄睡不着,干躺着也不是事,还不如做些事情,排解心中烦忧。 再者,定安侯府的藏百~万小!说上下三层,里面藏书无数,更有许多古籍,说不定里头有记录这种假仙丹真毒药的。 乔安龄起身穿好衣裳:“那我去藏百~万小!说了。” 宁仪韵给他递了件狐皮披风:“夜里冷,多穿些,身子冻坏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乔安龄接过披风:“你自个儿好生休息。” 乔安龄走后,宁仪韵便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每日和他一起睡,一个人睡觉多少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第二天便起晚了。 醒来的时候,乔安龄正坐在桌子前,神色凝重。 “安龄,你散朝回来了?” 乔安龄回头,走到床边,看到娇妻因为被子里暖和而红扑扑的娇嫩小脸,终于浅浅笑了一下:“都快中午了,要吃午饭了。” “都这么晚了?”宁仪韵缓缓起身,“最近总是睡过头。” “你有了身子,靳大夫说,是会困乏一些的,”乔安龄说道,“若是觉得困乏,就睡,不用撑着。” “恩,睡饱了,”宁仪韵露出个满足的笑意。 宁仪韵怀了身孕以后,乔安龄除了处理公务,就是研究女子怀孕的事情,又向靳大夫请教各种怀孕的常识。 从刚开始对怀孕一无所知,到现在已经了解很多,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你昨儿夜里没睡?”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摇头:“没有,昨儿夜里在藏百~万小!说里待了一整晚。” “有收获吗?”宁仪韵问道。 “翻到了几本古籍,有谈到用丹炉炼制丹药,但是并未提及丹药的作用和服用丹药的后果,”乔安龄道。 这个时代到底没有这样的书,宁仪韵有些失望。 “不过今日散朝之后,我同皇上说了这件事,”乔安龄道。 “你同皇上说了?”宁仪韵讶异道,“无凭无据的,皇上会相信吗?还关系到皇上最喜欢的小王爷。” “事关皇上龙体,还是要小心为上,就算无凭无据,也要向皇上禀告,”乔安龄道。 “那皇上怎么说?”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起初,皇上没有相信,至少没有全信。” “然后呢?”宁仪韵从床上爬起来,在桌边坐下。 “我同皇上分析了这药的功效和作用,就像你同我分析的一样,皇上终于有些怀疑了。”乔安龄道。 “再然后呢?”宁仪韵问道。 “到了该是吃神药丸的时候,”乔安龄说道,“皇上让人把药丸兑开,却没有吃,结果” “结果如何?”宁仪韵凑过来问。 “结果皇上的精神逐渐变得很差,看着十分虚弱,比小王爷献药丸之前,要差很多”乔安龄说道。 “也就是说,皇上现在要靠神药丸提着精神,只要不吃这神药丸,就会精神不济,大不如从前,”宁仪韵道。 “皇上,他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乔安龄道。 “皇上有什么打算?”宁仪韵问道。 乔安龄道:“我走的时候,皇上精神不好,关于神药丸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 271 什么都没有说 272 亲自迎接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2 亲自迎接 深夜卢府。 “小王爷深夜造访,有什么急事?”卢修远给凌原礼递了一杯茶,突然岔开话题,说道:“快过年了啊。” 凌原礼接过茶杯:“是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京城的百姓还能不能过好这个年?” 卢修远老眼浑浊,意味不明的看着凌原礼:“能不能过好这个年?过年近在眼前,有些事情却要从长计议,小王爷,你不是太心急了?” 凌原礼放下茶杯,抬眼,问道:“卢相爷,祁将军明天就要到京城了吧。” “小王爷消息,确实如此,连霞公主去和亲,北边已完全没有战事,祁将军明日起,便是禁军的大将军。”卢修远答道。 “相爷好手段,大将军的调遣,说办就办到了,”凌原礼说道。 “小王爷不必夸赞我,是皇上下的调令,我只是从旁劝说而已,”卢修远说道。 “那也是相爷的本事,”凌原礼说道,说着夸赞的话,却没有夸赞的语气,“我们的打算,祁隆渊知道了?” 卢修远轻笑着摇了下头:“他人还没有到京城,要明日才到,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同他说,书信往来不安全。何况隆渊这人,有些死脑筋。” “卢相考虑的周全,”凌原礼道。 卢修远淡淡一下,扯起嘴角边的皱纹:“小王爷,今日深夜到访,是特地来夸赞卢某的?” 凌原礼道:“现在不比从前,还是小心从事,避人耳目。” “恩,”卢修远点头,老眼看着凌原礼,默默等他说正事。 凌原礼轻咳一声说道:“卢相,逼宫一事,恐怕不能从长计议,我们需得速战速决。” 卢修远神色一凝:“出了什么事?” 凌原礼说道:“我给父皇献的神药丸,父皇已有所怀疑。” 卢修远一顿:“怎会如此。” 他沉吟道:“神药丸功效奇特,会让人精神百倍,如果不是服用了一段时间,根本不会发现异常,皇上才用了多久,怎会有怀疑? 况且,这神药丸,我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到,这神药丸,这世上知道的没几个人。 小王爷怎么知道皇上怀疑了?说不定皇上不知道,是小王爷太过紧张?” 凌原礼瞥了一眼卢修远:“你当本王是承不事的吗?” 卢修远皱了眉:“小王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在宫里的眼线告诉我,这几日,父皇都命人将神药丸用水兑开,按时将神药丸一颗一颗用了,但不入口。我父皇将神药丸兑了,但是不吃。”凌原礼说道。 “不吃?”卢修远讶异道。 “不吃,”凌原礼道,“这几日,我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觉得父皇看我的眼神,有些冷意。看到我也不像从前那般欢喜热情。” 卢修远思忖了一会儿:“看来皇上确实有所怀疑,不知道皇上是有一点疑心,还是心中已经基本确定?” “卢相觉得呢?”凌原礼道,“父皇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心思,若是父皇知道我的想法,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是不好办,”卢修远纠正,“是你我危在旦夕。” 凌原礼脸色变了变:“卢相以为呢?” 卢修远摇头:“皇上虽然为人仁慈,但为帝这么多年,心思深沉,他怎么想的,卢某猜不到。” “那怎么半?”凌原礼问道。 “就按照小王爷说的做。”卢修远说道。 “什么?”凌原礼没有反应过来,禁不住反问。 “加快逼宫。”卢修远沉声道,“兵贵神速,逼宫一事,不能有所差池,越快越好。” “只是”凌原礼迟疑,“卢相之前同说我,逼宫需要三个条件,可是现在一个都没有。” “隆渊明日就要回京了,等他一回京城,我就去找他,”卢修远说道。 “恩,若是祁将军答应,那禁军便掌握在你我手中。”凌原礼道。 “宫中之事,我们再慢慢布局,”卢修远道,“现在的问题是,朝堂上的事情。” “卢相是说定安侯?”凌原礼问道,“卢相有什么法子?” 卢修远老眼垂下,沉默了一会儿,再睁眼时,老眼露出狠厉:“有法子。” “哦?”凌原礼欢喜的说道,“什么法子?” “本来,我是打算从定安侯的身世着手的,不过到今天一点证据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定安侯的身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卢修远摇了下头,“从身世上着手,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太慢。” 卢修远眯了下老眼:“我听说定安侯的爱妻刚刚有了身孕,定安侯甚是看重他这位妻子,若是用定安侯夫人逼他就范,在妻儿和朝堂政务之间,你说他会选哪个?” 卢修远阴沉着脸,这个法子还是当初宁贺给他出的主意,可惜当时失败了,宁仪韵被救走。当时,他身为丞相,行事有所顾忌,所以隐在宁贺身后,让宁贺去做这件事情。宁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做成这件事。 但是现在,他们要做的是翻天的大事,要对付的人是皇上。逼宫一事,成王败寇,都已经打算帮助凌原礼逼宫篡位,挣这一份从龙之功,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凌原礼一拍掌:“卢相好主意。” 卢修远冷笑一声:“是人都有弱点,乔安龄的弱点就是他的夫人。呵呵,如今他夫人有了身孕,爱妻,再加上未出生的子嗣,逼他就范,易如反掌。” “只要定安侯也支持我,那大宝之位,便是我囊中之物。”凌原礼说道,“此事,便交给卢相了。” “为小王爷办事,卢某肝脑涂地,”卢修远说道。 “等本王登上那个位置,卢相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凌原礼说道,“我自不会亏待卢相。” —— 又过了一日,天微明。 凌烨身穿龙袍,站在城楼之上,今日他的爱将,年仅二十二的守边大将祁隆渊将回到京城,担任禁军大将军,担起守卫京城的重责。 他亲自在城楼迎接。 272 亲自迎接 273 挑眉询问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3 挑眉询问 远处,一支队伍出现在天际线,凌烨一喜:“朕的爱将回来了。” 祁隆渊三百人的亲兵队伍,骑马到京城城门脚下,抬头看到站在城门上明黄色的身影,连忙下马,单膝跪地:“吾皇万岁。” 凌烨在城楼上喊了一句:“快免礼,”旋即便走下城楼,走到京城城门口迎接祁隆渊。 祁隆渊看到城门口的凌烨,再次单膝跪下:“末将何德何能,得皇上亲自迎接。” “哈哈哈,”凌烨大笑起来,“朕的大将军,在边关守卫数年,多场战役,从未输过,将朕的边关守的牢牢的。如今,两国交好,大将军归来,朕当然要亲自相迎。” 大楚土地富饶,敌军虎视眈眈,但是从未能踏足大楚国土一步,两国在边境的战役,大楚从未输过,祁隆渊功不可没。大楚边关稳定,虽然偶有小战役,但是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战争,同祁隆渊威名在外不无关系。 现在两国已经交好,从敌国变成友国,祁隆渊从守边大将军,变成禁军大将军,同样责任重大。 京城禁军,守卫京城,禁军大将军莫不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凌烨信任祁隆渊,让他守护皇城。 凌烨看着祁隆渊,满眼都是欢喜之意,大约是因为他年纪大了,所以特别喜欢上进有为的年轻人,朝堂之上的乔安龄是如此,统帅军队的祁隆渊也是如此。 祁隆渊是凌烨看着成长起来,凌烨看着他从一个顽劣不堪的京城世家子弟,上战场戴罪立功,最后成了大楚朝的大将名将。 “隆渊,快起来,”凌烨说道,“随朕进宫。” “是,皇上,”祁隆渊站起来。 “走,回去同朕说说边关的事情” “咳咳咳,咳咳咳,”凌烨说道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祁隆渊皱了皱眉:“皇上怎么了?” 凌烨摇头:“朕无碍,走吧。” “是。”祁隆渊抱拳应道,目光看着凌烨。 凌烨摆摆手,向前走。 祁隆渊提步跟上。—— 午后,宁仪韵带着周妈妈出了定安侯府。 虽然有了身子,但是宁仪韵反应不大,没受什么罪,让她待在府里养胎,她到底待不住,便打算去街上走动走动,逛一回隆升街,逛到珍珑棋馆,也正好可以看看苏芝如,顺便查一下珍珑棋馆的账务,了解一下珍珑棋馆的经营情况。“夫人,到底身体底子好,”周妈妈道,“宫里有些妃子一旦有了身子,便一动都动不了。” 宁仪韵在隆升街上随意走动,偶尔看看路边搭出来的摊子:“我也是运气好,没受多大罪。” “不过夫人,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有了身子,双身子的人同从前是不一样的,”周妈妈在旁边说道,“要是觉得乏了,就要歇歇,千万不能硬撑着。” 宁仪韵知道周妈妈是一片好心,便笑道:“嗳,我省得。” 她左右张望一下,向前指了指:“周妈妈,瞧,前面有一家小酒楼,看着挺干净的,我们去那里坐坐,歇歇脚。” “是,夫人,”周妈妈道。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酒楼里没什么人,宁仪韵是在定安侯府吃过午饭才出来,肚子也不饿,便只点了两盘小点心,要了一壶茶。 酒楼小二把点心和茶水送上来之后,周妈妈仔细查看了点心和茶水,又将点心和茶水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确认点心和茶水都没有问题,才点头道:“夫人,没问题,可以吃的。” “谢谢,周妈妈了,”宁仪韵道,她现在怀了身孕,小心着总是没错,若是因为不小心,出了意外,就划不来了,所以她这次出门也带上了周妈妈。 宁仪韵拿起一块糕点,还没有入口,眼前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十分惊讶:“祁将军。” 祁隆渊点了下头:“乔夫人这里可有人?若是乔夫人不嫌弃,祁某便坐下了。” “祁将军请坐。”宁仪韵抬眸,眼前的祁隆渊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相貌俊郎,没什么表情,眉目之间带这一股仿佛自己天下第一的傲气,也可以说是自信。 宁仪韵想到一身军工和不凡的身手,便觉得他有骄傲的资本。 “听说祁将军今日回京,没想到竟然今天就在这里碰到祁将军了,”宁仪韵说道。 “不是这里相遇的,”祁隆渊说道。 宁仪韵眉眼一抬,不明所以:“不是在这里。” 祁隆渊说道:“在街角,就遇到乔夫人了,一路跟着乔夫人到这里。” 宁仪韵心里惊讶,祁隆渊尾随她一路,她和周妈妈两人竟然毫无察觉。祁隆渊身手了得,出入战场,想不要她们发现,容易得很。现在祁隆渊既然坐到她面前,想来没有什么恶意。 “祁将军统领禁军,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跟踪我?”宁仪韵问道。 “我刚回来,皇上放了一天假,”祁隆渊说道,“就算没放假,京城没有战事,不像在边关,要随时防着敌人,有时候还要出城打仗。做个禁军将军,比做个守边将军要空闲很多。 祁某是个劳碌命,空闲下来就觉得难受,总得找点事做。” “呵,”宁仪韵不禁轻笑,“祁将军说的找点事做,就是跟踪我逛街。” “咳,”祁隆渊不自然的尴尬咳嗽,“当然不是。” 宁仪韵挑眉,无声询问祁隆渊。 273 挑眉询问 274你一定做得到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4你一定做得到 “祁某想把自己对打仗用兵的一点看法写下来,”祁隆渊说道。 宁仪韵愣了一下,随即赞赏道:“著书?祁将军好志向。” 听宁仪韵夸奖,祁隆渊蜜色的俊脸竟生出几分赧然,他从怀里取出几张纸递给宁仪韵。 宁仪韵狐疑的接过一看,这几张纸竟是她画下的机关图纸。 “这些机关图纸出自夫人之手,”祁隆渊说道,“我手下几个懂机关的军师看了之后,都十分赞叹,说是世间难得之物。 我们对这些机关进行了改良,运用到战场上去,实战证明,这些机关非常有用,对取胜有很大帮助,可以说是致胜法宝。” 宁仪韵浅笑道:“那是祁将军善于用兵,足智多谋,这些机关图给了祁将军,倒是发挥了它们的功效。” “只是,”祁隆渊接着道,“说来惭愧,这些图纸有些地方,我还看不明白。 这些地方,我手下的这些军师,也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所以我还是想请教夫人。 不瞒夫人说,我是想将机关陷阱作为兵法的一部分,写到我的兵书中,流传下去。” 宁仪韵问道:“原来如此。” “原本想去定安侯府向夫人求教,但是怕去了太过唐突。”祁隆渊说道。 宁仪韵勾了勾唇,说是唐突实在是说轻了,他差点要了乔安龄的命,乔安龄差点把他活捉了,祁隆渊自然不能直接上门。 “今日在街头看到夫人,就跟在夫人身后,”祁隆渊道,“见夫人逛了一路,很有兴致,便没有上前打扰。 后来,见夫人在酒楼里坐下,才来求教。 祁某不才,还望夫人赐教。” 宁仪韵笑了笑,这祁隆渊傲气归傲气,向人求教的时候,还是挺有礼貌的:“祁将军客气,是哪里看不明白?” 图纸是她画的,有的地方她用现代通用的术语做了标识,祁隆渊和他的军师当然看不明白。 宁仪韵直接发问,祁隆渊倒是愣了一下:“夫人愿意告诉我?夫人放心,这兵书虽然是我写的,但是关于机关的部分,我一定会标明,是出自于夫人。” “那倒不必,”宁仪韵摆手,这些机关图纸不是她发明的,是她前世学来的,当初她拿出来是为了引诱猎户程虎下山帮助乔安龄。让她把这些知识据为己有,在书上标上她的名字,流传下去,这般的欺世盗名,她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不用写我的名字,”宁仪韵道。 “夫人愿意赐教,祁某已是感激不尽,岂能用祁某自己的名义写下来?”祁隆渊态度坚决。 “那这样吧,”宁仪韵说道,“你就写牛顿吧。” “这位牛先生”祁隆渊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禁问道,“牛先生是哪位高人。” 宁仪韵一本正经:“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位世外高人,这些机关图都同他有关,恩,他姓牛,单名为顿。” “竟有如此奇人,不知道祁某是否能见上一面?”祁隆渊问道。 “世外高人,行踪不定,我也只见过他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宁仪韵遗憾道,“不瞒祁将军,我也曾想尽办法,想再见牛先生一面,可惜” “祁某明白了,”祁隆渊道,“只是,牛先生既然是世外高人,必定单薄名利,冒然将牛先生的名字写在书里,牛先生会不会不乐意?” “不会,”宁仪韵答道,“牛先生书高人,世俗的名利跟本不在他眼中,你写也好,不写也罢,他都不会在意。” “说的也是,”祁隆渊道,“倒是祁某着相了。” 宁仪韵微微笑。 “那就请乔夫人求教一二,”祁隆渊说道。 “你是哪里不明白?”宁仪韵问把图纸又递回给祁隆渊。 祁隆渊指向图纸的一处。 宁仪韵在酒楼里,给祁隆渊答疑解惑,不知不觉就讲了半个时辰。 “今日,多谢乔夫人为祁某答疑解惑,”祁隆渊道。 “祁将军不必客气,”宁仪韵道。 祁隆渊同宁仪韵道了别,正要离开,突然冲宁仪韵咧嘴一笑:“还有一事想问乔夫人。” 宁仪韵抬眉:“祁将军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祁某就是想问,乔夫人家中可有姐妹?”祁隆渊问。 宁仪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祁隆渊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今日多谢乔夫人指教,祁某告辞了。” 说罢,祁隆渊转身,扬长而去,身形挺拔,就连背影都透着长胜将军的傲然之气。 宁仪韵摇摇头。 “夫人,这就是威名远播的祁将军?”周妈妈问道。 “嗳,是啊,怎么了?”宁仪韵问道。 “是个铮铮男儿,”周妈妈道,“就是有些无礼。” 宁仪韵轻笑摇头:“周妈妈说的有理。” “周妈妈,耽搁了那么久,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府吧,明日我再出来去珍珑棋馆看我娘,”宁仪韵接着道。 “是,夫人,”周妈妈应道。 宁仪韵带着周妈妈走出酒楼,回了定安侯府。 —— 深夜,将军府。 书房里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不久,终于有了茶杯搁到茶几上发出的响声。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卢修远搁下茶杯,一双老眼淡淡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当初他举荐他的时候,他还只个狂妄不自知的世家纨绔,现在狂妄依旧,不过他已有了狂妄的资本。 “相爷,此事,我不能答应,”祁隆渊也放下茶杯。 “隆渊,从龙之功,你不想要?”卢修远问道。 “不想要。”祁隆渊答道。 “那我对你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你也不想报?”卢修远近一步逼问,“隆渊,你是一向知恩图报,为人处事一向都要讲一个义字。” 祁隆渊又沉默了一会儿:“隆渊用别的法子报答相爷,逼宫一事,恕隆渊无法答应。” 卢修远说道:“别的法子? 上次我让你射杀乔安龄,后来也不了了之,你还提前回了军营。” “是隆渊无能,”祁隆渊说道,“定安侯身边能人太多,隆渊全身而退,已是不易。” 卢修远眯了眯,说道:“隆渊现在对本相是多有推托啊” 祁隆渊抿唇不语。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卢修远说道,“逼宫一事,你不愿意就算了,没有射杀乔安龄提前回军营,我也不同你计较了。 你帮我做另外一件事。” 祁隆渊道:“好,只要隆渊办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卢修远笑了笑,仿佛长辈看到晚辈乖巧听话一般,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你一定办得到,”卢修远道。 “相爷,您想我办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祁隆渊说道。 “把定安侯夫人抓住关起来,”卢修远说道。 274你一定做得到 274 人不见了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4 人不见了 祁隆渊从座位上站起来,不似平日桀骜不驯的模样,恭恭敬敬向卢修远拱手行礼:“相爷,还有什么旁的事,可以差遣我?” 卢修远双目突然一睁:“怎么?这也不答应。” “相爷,再换个别的,隆渊一定尽力,”祁隆渊说道。 卢修远坐在椅子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拱手行礼的祁隆渊,浑浊的老眼,凝结出寒冰,他一字一顿道:“百、般、推、脱,是、为、何、意?” “相爷,”祁隆渊对于自己的恩人,话语间总存了恭敬之意,“不是隆渊推托,相爷要我做的事支持小王爷逼宫一事,恕难从命。其他的,不是暗杀,就是劫持,我不愿做,请相爷让我做些光明正大的事情。” “光明正大的事,还要你来做?”卢修远冷声道,“当初我救你性命,向皇上举荐你,费了不少心思。当时,你说要对我忠心,为我办事。 现在,你当上大将军的位置,怎么,要忘恩负义了?位居高官,就要背信弃义了?” 祁隆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相爷,是我对不住相爷,不过相爷要我做的事情恕难从命。 此外,逼宫一事,实非臣子所为,还请相爷三思而后行。” 卢修远脸色一沉:“三思而后行?你打算像皇上告发我?” 祁隆渊缓缓摇头:“不会,相爷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不会告发相爷的。 只是逼宫实非臣子所为。” “砰”一声,卢修远将茶杯重重搁在小几,他倏地站起身:“既如此,就当我没来过。 你祁隆渊知恩不报,是我看走了眼。” 祁隆渊看着卢修远愤怒的离开,缓缓垂下眼。 —— 又过了一日,言林在隆升街漫无目的走路,他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大多数时候都是贴身保护乔安龄的,不过偶尔也有不当值的时候。 今天下午他有半天的假,不用当值。 言林一直待在乔安龄身边,除了乔安龄和宁仪韵以外,也就和府里的其他几个护卫相熟,没有什么朋友。 现在他空了半天,不用守着乔安龄,反而不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到隆升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在街边一棵玉兰树下停下。 现在是严冬,玉兰树是落叶乔木,树枝上一片叶子都没有,光秃秃的树枝虬髯而上,偶尔可见一团团雪白,那是前几日下的雪,落在树枝上,还没有来得及消融。 他回忆着今年五月时,玉兰花盛开的模样。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江南。脑海中,一个娇俏玲珑的姑娘,冲他笑得甜美。 “言林,你在这里?” 突然有人喊他,思绪被拉了回来。 “今日,下午,我不当值,所以出来走动一下。” 言林看清了喊他的人,是定安侯府的另一个护卫。 “府里出事了,”那护卫道。 言林神色一凛:“出事,什么事?” “是夫人,夫人不见了。”护卫喘着气道。 言林愣住:“你说什么?” “夫人失踪了,侯爷急疯了,整个侯府的护卫都出来找夫人了,”护卫道。 “你们赶快找,我这就回府,”言林丢下一句话,立刻回了定安侯府。 —— 温明玉吃过午饭,便去了定安侯府。 这几日,她去定安侯府去得很频繁,一来,可以和刚刚怀了孕的宁仪韵作伴,二来,也可以借机和宁仪诚见个面,诉说一下心中相思之意。 今日,她一到定安侯府就发现定安侯府与平日不同。 定安侯府虽然仆从众多,但是平日一向竟然有序,府中下人也很有规矩,行为举止也得体从容。 不过,今日的定安侯府,每个人神色凝重,行走时脚步匆忙还带着慌乱。 温明玉是世家大族长大的贵女,敏锐的感觉到,定安侯府必然出了事,若非如此,一个几百年的世家,怎么会这样。 他们永宁侯府还比不上定安侯府的祭奠,也只有在她父母突然过世的时候,才会这样慌乱。 温明玉站在定安侯府的门口,看到门厅出一闪而过的高大身影。 “宁大哥,”温明玉大声喊道。 宁仪诚停下脚步,目光寻到温明玉,快步走过来。 温明玉见宁仪诚头上的一层薄汗,问道:“宁大哥,怎么了,定安侯府,出了什么事?” 宁仪诚见是温明玉,便立刻道:“明玉,仪韵不见了。” “不见了?”温明玉整个人都是懵的,“许是家里待不住,出去闲逛了?仪韵姐姐不喜欢窝在家里,喜欢出去走动的。” “不是,”宁仪诚肯定道,“仪韵今儿一早带着府里的周妈妈出门了,说是去珍珑棋馆看望她母亲。 她同府里的下人说了,要回来午饭的。但是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发个人到府里说一声。 府里的管事妈妈不放心,便派了个人去珍珑棋馆问问,结果珍珑棋馆的人说,仪韵根本就没有到过珍珑棋馆。 后来,同仪韵一起出府的周妈妈,被人在街角发现,周妈妈被人发现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地上,是被人打晕的。 是街边一家店的伙计认出了周妈妈,才通知了定安侯府。 周妈妈到现在还没有醒。” “怎么会这样,”温明玉一跺脚,“我这就回府找我大哥,看看大哥能不能帮上忙。” “好,”宁仪诚点头,“若是永宁侯府能帮忙再好不过了。” “我回去了,”温明玉点了下头,立刻离开。 —— 珍珑棋馆里,苏芝如在屋子里,坐在椅子里哭,眼泪如注:“我家仪韵,怎地如此多灾多难的,还不容易日子好了” 珍珑棋馆的几个婆子围在苏芝如,安慰着。 门口,戚初九站着一动不动,默默向菩萨祈祷。 —— 将军府。 昨夜卢修远来找祁隆渊,所谈的话,让祁隆渊一夜未眠,直到早上天微明时,才朦朦胧胧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 祁隆渊自嘲的笑笑,在边关多年从来不睡懒觉,刚回了京城,就懈怠下来,连懒觉都睡了。 1528791667 274 人不见了 275 翠云山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5 翠云山 祁隆渊穿戴整齐,带上几个亲兵,出了府。 照理,明日才是他去京城禁军上任的日子,不过他闲不住,待在自己府里也没什么事做,便决定提前去京城郊外的军营上任。 走出将军府,在街上走了一刻钟,便觉得不对劲,街上来来回回都是身着短打的护卫,他走了没多久,已看到好几拨了。 “怎么路上那么多护卫?”祁隆渊朝身边的亲兵发问,“我昨日下午,也上了街,没有这么多人。” “回将军,属下不知,不过看这些护卫的着装,应该是定安侯府的护卫?”亲兵道。 “定安侯府?你确定?”祁隆渊剑眉上扬。 “属下有个好兄弟,是在定安侯府当护卫的,属下在多年前,看到过他穿这样的衣裳,所以属下认得出他们是定安侯府的护卫。”亲兵说道。 “定安侯府?”祁隆渊沉吟片刻,“你们几个前去打探打探,定安侯府怎么了,怎么又那么多护卫上街,脚步匆忙,神色紧张。” “是,”几个亲兵领命离开。 祁隆渊带着剩下的亲兵,出了城门,去了京城外驻扎的禁军军营。 到了禁军军营每过多久,被他留在京城打探消息的几个亲兵就赶到了禁军军营。 将军大帐中,祁隆渊见了这几个亲兵。 “如何?打探到消息了吗?”祁隆渊问道。 “属下打探到了,定安侯府确实出事了,”亲兵单膝跪地,向祁隆渊行军礼。 “怎么了?速报”祁隆渊道。 “定安侯府夫人失踪了,早上离开定安侯府,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街市上定安侯府的护卫,都在找定安侯夫人。”亲兵是祁隆渊从众多士兵之中,挑选出来,能力出挑,对于祁隆渊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当然会出色完成。 祁隆渊吃了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定安侯府夫人失踪了?” —— 定安侯府书房。 乔安龄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两封信。 看完这两封信之后,乔安龄浑身都散发着寒意,如同寒冰制成的剑,让人不敢靠近。瑞风眼就像万年不化的冰,反射出寒光。 宋修书站在他面前,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跟随乔安龄多年,从乔安龄还是少年时,就开始辅佐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乔安龄如此模样。 温润如玉的侯门公子不见一丝踪影。 “侯爷,”宋修书壮着胆子,迟疑喊了一声。 “信封里有两封信,”乔安龄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一封是卢修远写的,一封是仪韵写的。” 宋修书一惊:“夫人失踪了同卢相有关。” 乔安龄说道:“根据卢修远的信,夫人在他手上,他说夫人一切安好。还说,近日,会发生大事,让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我轻举妄动” 他声音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气氛竟然发颤,“夫人和腹中孩儿都将丧命。 若是我安分,不阻碍他的事,到时候,夫人和腹中孩儿都会平安回来。” “什么?”宋修书喊了起来,“卢修远胆子也太大了,如此胆大妄为,还明目张胆的写信,威胁侯爷。” 乔安龄冷着脸,瑞凤眼聚着风暴。 “侯爷,此事实在蹊跷,”宋修书说说道,“现在大楚朝堂,最大的事,就是侯爷您和卢相之间的争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事情?” 乔安龄远山眉一拧。 “此事透着股蹊跷劲儿,”宋修书说道。 “接着说,”乔安龄沉声道。 “是,侯爷,”宋修书抱了抱拳说道,“再怎么说,卢修远是一国丞相,您和卢相争斗,不管怎么激励,至少面上都是合理合法的。 论理,卢修远应该隐在背后,让旁人替他冲锋陷阵。 这次,卢相竟然明目张胆的,连面子都不要了,公然挟持大楚命妇作为人质,威胁侯爷。还写亲笔信给侯爷,落下罪证。 侯爷,卢修远怎么会胆子那么大,怎么会这么毫无顾忌? 他就不怕,他事成之后,侯爷报复他,或者说,他就不怕,大楚的律法,不怕皇上,他凭什么以为,他事成之后,此事一暴露,他会平安无事。 劫持命妇,多大的罪名。 他为什么会以为,他事成之后,可以全身而退。他凭什么以为皇上不会按照律法制他的罪。” “接着说,”乔安龄说道,语气明显没有平日的沉稳淡定,隐忍的怒意和担忧,几乎掩不住。 宋修书吸了一口气:“侯爷,卢相劫持了夫人,用夫人来威胁侯爷,一定是知道,侯爷护卫夫人伉俪情深。 既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威胁侯爷交出手中大权,或者直接向皇上辞官了事,反而只是让侯爷不要轻举妄动。” 乔安龄远山眉蹙着:“卢修远不想惊动皇上?他劫持夫人一事,他不想让皇上知道。 不对,他不想让皇上知道怎会如此肆无忌惮。” “不对,”乔安利说道,“修书,立刻派人去皇宫打探,看看宫中是否一切如常?” “是,侯爷,属下这就去办。” 宋修书领命离开,只花了小半刻时间,就回到定安侯府的书房。 回到书房时,看到乔安龄正抿唇看着另一封信,是宁仪韵写给他的信。 自己主子和夫人之间的书信往来,宋修书原本不便过问,但是非常时期,宋修书因为顾不得这些:“侯爷夫人的信上说什么?” 乔安龄凝着眉眼:“应该是卢修远逼迫夫人写给我的信,用以证明夫人确实在他手上。信上没有什么内容,只是几句家长,说她现在一切平安,只是不得自由,让我不要担心。” “原来如此,”宋修书道。 乔安龄盯着信纸的一处,默默看了许久:“翠云山?”他低声说道。 “侯爷说什么翠云山。”宋修书疑惑道。 275 翠云山 276 解救无辜女子呢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6 解救无辜女子呢 乔安龄凝着眉眼看着手里宁仪韵写给他的信,信里除了说她一切平安,不用担心以外,还说了她也很思念他,这几日时常回忆起她和他互诉心意的场景,希望他也能思念她,回忆他们互相告诉对方心意的场景。 乔安龄知道这几句话肯定不是卢修远让宁仪韵写的,而宁仪韵不会无缘无故写这几句话,一定是想告诉他什么。 她和他互诉衷肠的场景,那应该是在翠云山的猎户家。 他让她也想想当时的场景,就是让他想到翠云山。 “她在翠云山。” 乔安龄瑞凤眼一亮:“她在翠云山。” “侯爷,”门口有下人喊了进来。 宋修书看了眼乔安龄转向门口:“什么事?” “宋先生,您方才同小的交代,说侯爷让小的去皇宫打探消息,小的打探好回来了。” “进来吧,”乔安龄说道。 “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下人走进来。 “粱青,怎么样?”宋修书见这名姓梁的管事走进来,急忙问道。 梁青脸色不太好:“宫门都关起来了,小的绕了一圈,所有的宫门都关起来了。 关得紧紧的。” 乔安龄一顿:“平日里,东面和西面的几扇门都是开着的,不过有带刀侍卫把守宫门,另有宫中的太监和嬷嬷看着,白天是不关门的。” 梁青道:“小的知道,小的拿了定安侯府的帖子,原本是想向门口常驻的太监嬷嬷打探消息的,没想到一个人都没见着,连守门的带刀侍卫都没有。 宫门啊,紧紧的闭着。” 乔安龄脸色凝住,远山眉横着:“备马车,我要出城。” “侯爷,要起哪里?翠云山吗?”宋修书问道。 “去将军府找祁隆渊。”乔安龄道。 “是。” —— 定安侯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将军府,却被告知祁将军不在将军府而是去了城门外的禁军军营。 乔安龄只好又重新坐上马车,转道禁军军营。 快马加鞭,乔安龄终于到了禁军驻扎的所在。 军营重地,乔安龄自然是进不去的,他拿出了定安侯府的帖子,交给门口的守兵,求见祁隆渊。 过了一会儿,祁隆渊亲自出来迎接乔安龄。 “侯爷好胆量,竟然只身一人到禁军军营来,”祁隆渊斜睨着乔安龄,带着桀骜不驯的眉眼。他刚刚得知宁仪韵失踪了,这会儿人家夫君就来找他了。 乔安龄淡淡看着祁隆渊,眉眼带着冰霜:“乔某是大楚人,禁军是大楚的军队,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京城的安全,和京城百姓的安全。 乔某是大楚人,到大楚自己的军队,有什么可怕的。 至多就是见不到祁将军。 祁将军难道还会绑了我不成?” “哈哈哈,”祁隆渊大笑道, “侯爷说的不错,大楚的军队当然不能对付大楚的人。” 他收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侯爷日理万机,跑到我这荒郊野外,一定不是来找我谈天的吧。” “当然不是,”乔安龄说道,“事情紧急,祁将军这里可有说话的地方?” 祁隆渊挑眉狐疑的看了乔安龄一眼:“你跟我来。” 祁隆渊吧乔安龄带到军中大帐。 “侯爷请坐,”祁隆渊向一个椅子伸伸手,“这里是将军大帐,侯爷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 祁隆渊说罢,便慢悠悠朝大帐中央的将军主座走过去。 乔安龄落了坐,刚才马车一路驶过来,他虽然心情还是气愤忧心,却也慢慢恢复了理智。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看上去恢复了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眉眼还是蒙了一层冰霜。 “祁将军,时间紧急,容不得兜圈子,”乔安龄说道,“乔某特地到军营找将军,是想问问祁将军,卢修远要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祁隆渊尚未走到自己的作为,就听到乔安龄抛过来这样一句话,他脚步一顿,背后的肌肉倏地收紧。 乔安龄接着淡淡说道:“宫里出的事,祁将军也有份吧。” 祁隆渊猛然回头,双目圆睁:“皇上待我不薄,我怎会参与逼宫一事?” 乔安龄大吃一惊:“逼宫?” 祁隆渊反应过来:“你诈我?” “乔某猜到一二,没有想到竟是逼宫,”乔安龄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祁隆渊,“你早就知道了?” 祁隆渊道:“不需你过问,侯爷位高权重,不过你的手还伸不到禁军大营里来。” 乔安龄没有回答祁隆渊说道:“虽然你是卢修远举荐的,但是皇上信任你,才让你担任禁军大将军,统领整个禁军。 禁军大将军守护皇宫和京城,保卫皇上,是何等重要的职责。 皇上让你担任禁军大将,就是相信你在任何时候,都会忠于他,忠于大楚。 皇上信任你,我也便信任你。 所以,我才会在得知宫中有变的情况下来,不顾你我之间的嫌隙,直接来找你。 祁将军,有人逼宫,你明明知晓,却袖手旁观。你可当得起这禁军大将军的位置,当得起皇上的信任?” “禁军的事,论不到侯爷管,”祁隆渊道。 “我不是管,禁军的事,我也不敢管,我只是劝,祁将军今日坐视不理,便是不忠,将来祁将军不要后悔,”乔安龄道。 “想来侯爷也清楚卢相是我的恩人,你是要我带兵进宫,对付自己的恩人吗?”祁隆渊说道。 “祁将军的恩人正在做大逆不道,窃国背主之事,”乔安龄说的。 “宫中之事,我是不会管的,”祁隆渊道,“侯爷不必多费口舌,相爷和皇上,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我不会参与。” 乔安龄抬头看着祁隆渊,远山眉上覆了一层雪。 祁隆渊毫不示弱的无声回望。 乔安龄叹了口气:“卢相和皇上的正面交锋,祁将军不参与,那解救无辜女子呢?” 祁隆渊怔了怔,听定安侯从逼宫突然扯到女子身上,便狐疑道:“侯爷,这是何意?” 276 解救无辜女子呢 277 上山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7 上山 乔安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祁隆渊作了个揖。 祁隆渊见乔安龄突然改变态度,从针锋相对变得十分恭敬,十分惊讶,剑眉不禁向上一挑。 须臾间,他就想明白了。安龄态度恭敬,又联想到之自己收到的关于乔夫人失踪的消息,他如何能不明白,乔安龄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 是因为乔安龄有求于他,所求之事,应该就是为了他的夫人。 见乔安龄毕恭毕敬,一副求人模样,心里有些讶异,这定安侯出身高贵,位高权重,怕是第一次这般求人吧。 “是为了尊夫人的事吧,”祁隆渊问。 “我夫人被劫持了,人在翠云山,”乔安龄道,“祁将军有所顾忌,不愿进京城,翠云山在京城城门之外,祁将军出兵上山寻人,不进城门,算不得违反大楚律法。” “呵呵,”祁隆渊突然轻笑一声,“侯爷好算计,翠云山如此之大,深山老林的,要找个人不容易吧。有了禁军,出动几千人,上山找人便容易的多了。” 乔安龄默默看着祁隆渊,翠云山确实大,找人极为不易。 上次宁仪韵被绑上翠云山,他是跟着丝绦碎片,又寻着脚步去找的,最后还是听到了宁仪韵和鲁二郎打斗的声音,才找到了人。 现在除了知道翠云山以外,其他一无所知,找起人来,就变的十分困难。 若是由禁军出来寻找,就有极大的可能找到。 既然宁仪韵已经给了他范围剩下就有他来解决。 祁隆渊剑眉高挑,问道:“侯爷是不是算准了不会进城,刚才问我会不会带兵进宫,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找你的夫人吧。” “皇权争斗,朝堂争斗,同我夫人无关,她是无辜受累,祁将军虽然杀敌无数,却是心存善念,深明大义,”乔安龄道。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祁隆渊摆了下手。 “祁将军答应吗?”乔安龄沉声道。 祁隆渊咬了下牙:“记住,乔安龄,你欠我一次情。” 乔安龄终于松了口气:“将军的恩情,我和夫人铭感五内。” “呵呵,是你欠我人情,至于你夫人,她曾帮我解答过机关图,报答她也是应该,”祁隆渊道。 “多谢。”乔安龄问道。 他停了一息,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希望祁将军能为我解答。” 祁隆渊皱了皱眉:“什么事?” “卢修远姓卢,不姓凌,他不可能是自己想登帝位,谋权篡位,整个大楚上下都不会答应。 今日早朝散朝之后,我是见到卢修远出宫的,皇宫禁地,就算他是丞相,没有皇上传唤也是进不了宫的。 现在在宫里逼宫的那个人是谁? 卢修远要送上去登位的人,究竟是谁?” 祁隆渊勾了下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安龄淡笑:“凌原礼。” 祁隆隆问:“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他一顿:“乔安龄,你诈我?” 乔安龄见祁隆渊一副恼怒的样子,便又作了个揖:“事不宜迟,还请祁将军尽快出兵上山。” “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办到,”祁隆渊剑眉一沉,“我立刻出兵上山寻人。” —— 乔安龄离开禁军军营之后,立刻坐上马上,赶回定安侯府。 刚刚跨进定安侯府的大门,就见宁仪诚迎面走过来。 “大哥,”乔安龄唤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过去。 “侯爷,”宁仪诚应道。 “大哥唤我安龄就是,”乔安龄道,“仪韵是我夫人,大哥便也是我大哥,不用像外人般客套,事情怎么样?” 宁仪诚点了下头,最近他借住在定安侯府,乔安龄便一直叫他大哥,也让他改口叫自己安龄,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习惯,经常脱口就叫他侯爷。 “安龄,我刚才去卢府探过了,”宁仪诚说道。 “大哥好功夫,”乔安龄赞道。 宁仪诚去江南走了一遭,武功得他师傅传承,今非昔比,普通护卫不是他的对手,连言林也比不过他。所以乔安龄会让他去翻卢相府的墙头,去探一探卢相府的虚实,卢相府护卫众多,守卫森严。 寻常人去翻卢相府的墙头,只怕一进卢相府,就被人捉住了。 只有像宁仪诚这样的高手,才能进去打探,在安全回来。 “安龄过奖,我也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宁仪诚说道。 “怎么样?”乔安龄问道。 “我已经打探到了,卢修远正在卢相府里,”宁仪诚说道。 “他在自己府里?”乔安龄问道。 “是的,卢修远在自己府里,卢府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卢修远正在自己书房里,召集了手下和幕僚议事,”宁仪诚说道。 乔安龄颔首:“好,辛苦大哥了。” “不必客气,仪韵是我的妹妹,”宁仪诚说道,“现在,打算怎么做?” 乔安龄道:“一会儿还要辛苦一下大哥。” 说罢,乔安龄朝身侧喊了一句:“言林。” 言林早就在门口侯着,这会儿听到乔安龄喊他就从两步开外的地方赶过来:“侯爷。” “迅速召集我府中所有的护卫。”乔安龄说道。 “所有的护卫?”言林讶异。 “所有,一个也不要少。”乔安龄道。 “是,侯爷,”言林应道。 —— 永宁侯府。 温明玉回了府,看到门口的管事就问道:“我大哥呢?” “侯爷在书房里,小姐什么事那么匆忙?” 管事话没说完,就见温明玉当然身影迅速离开,快步往府里跑,他喃喃道:“小姐那么着急,怎么了?” 温明玉一路小跑,跑到书房的时候已是香汗淋漓。 她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书房的门。 温伯瑾正在伏案写字,突然一阵冷风袭来,他猛的抬头,就看到在门口大喘气的温明玉。 “明玉,怎么出了什么事?”温伯瑾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从小娇宠,但绝不是个娇纵无礼,行事莽撞的。看到慌里慌张的温明玉,温伯瑾心里一紧。 “大哥,仪韵姐姐失踪了。定安侯到处在找人。” 277 上山 278 杀进去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8 杀进去 温伯瑾神色一变,搁下手中笔,大步流星走到温明玉跟前:“仪韵失踪了?” “失踪了,”温明玉说道,“宁大哥告诉我的,说是一早去了珍珑棋馆,本来说中午回府吃饭的,但是到了中午还没回来。定安侯府的下人去棋馆打探,棋馆的人说,仪韵姐姐根本没有去过棋馆。 再后来,跟着仪韵姐姐出去的那个妈妈,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边,是被人打晕的。” “大哥,你去哪里?” 温明玉见一阵风似的,走出门口,小跑追着上去。 “帮忙找人。” 温伯瑾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大哥,你打算怎么帮?”温明玉追问上去。 温伯瑾脚步一顿,刚才他听到宁仪韵出事,想都没想,就直接想出去寻人,就像出于本能,现在被温明玉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是啊,该怎么帮,怎么找。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哪里去找一个人。 凝神想了几息,温伯瑾道:“我去定安侯府,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好,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温明玉道。 “好,”温伯瑾颔首,旋即又疾步往府门走。 温伯瑾个子高腿长,大步疾走,温明玉只得小跑着跟在后面,兄妹二位走到门口的时候,温明玉小脸绯红,大口大口喘着气。 “迅速备马车,去定安侯府。”温伯瑾对门口当值的仆人说道。 很快,马车就备好了,兄妹二人上了马车。 “大哥,你说仪韵姐姐,怎么样了,她怀了身子,现在又不见踪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温明玉因为刚才一直在小跑,说话也带着喘,“我真是担心她。” 温伯瑾唇角的肌肉抿成一条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定会平安无事的。” “希望如此啊,”温明玉叹了一口气,撩开车帘,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试图从人流中突然发现宁仪韵的身影,可惜徒劳无功。 车轮滚滚,过了不多久,马车就到了定安侯府。 温伯瑾和温明玉下了马车。 定安侯府的门口,一队一队的护卫正在集结。护卫们穿着统一的短打衣裳,整整齐齐排成队列。 “大哥,定安侯府在干什么?把那么多护卫都集合在一起,”温明玉指了指前面,“咦,大哥,你看连年纪轻的小厮也被集合起来了。 这么粗粗一看就有几百人。 他们是要做什么呀?是要出去找仪韵姐姐吗?” 温伯瑾转头,朝那些列队整齐的几百个护卫和青年小厮望过去,星目露出几许疑惑。 他摇头道:“我也不知,进去看看,可有什么能帮助的?” 说罢,温伯瑾便走到门口,寻了个老仆,说要见定安侯。 老仆一听是永宁侯亲自来了,不敢怠慢,立刻进府里,向乔安龄通报。 乔安龄正在书房里,同宋修书和言林讲些什么,听到温伯瑾来定安侯府有些诧异,他思忖了一息,说道:“将人请到正厅,我这就去见他。” 定安侯府正厅。 “定安侯,”温伯瑾向乔安龄作揖行礼。 乔安龄回了个礼,转头同厅里伺候着的老仆道:“上茶。” “不用客气,”温伯瑾阻止道,“事从权宜,不必客气。” 乔安龄瑞凤眼淡淡看向温伯瑾:“永宁侯匆忙而来,是为了什么事?” “事从权宜,我便长话短说。” 温伯瑾朝乔安龄看着,见他温和高贵,挺拔隽秀,心中暗道,这就是仪韵心仪的男子,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他心中泛起几许酸涩之意。 “请讲,”乔安龄谦谦有礼。 温伯瑾知道现在事情紧急,不是他泛酸失意的时候,便认真说道:“我从舍妹那里,得知尊夫人失踪了,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的母亲认了尊夫人为义女,所以她是我妹妹的义姐,也是我的义妹。 我父母过世的时候,尊夫人照顾舍妹,帮了我们永宁侯府很大的忙。 现在尊夫人有难,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道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见乔安龄没有说话,温伯瑾便接着说:“温某确实是真心想帮忙。” 乔安龄远山眉微抬:“倒是确实需要永宁侯帮忙。只是怕为难了永宁侯府。” “什么事,侯爷但说无妨,我定会尽力而为,”温伯瑾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语气却十分真诚。 “永宁侯府,身上有功夫的护卫有多少?”乔安龄问道。 温伯瑾想到定安侯府门口,正在集结的队伍,心中又是一阵狐疑,这定安侯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答道:“总共有一百多人,近两百人。” “能否把这一百多护卫都借给我?”乔安龄语气也诚恳起来,“要永宁侯府把所有的护卫都借出来,也确实为难你。若是永宁侯觉得为难,也无妨。” 温伯瑾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刚才在贵贵府门口,看到几百护卫正在列队集合,现在又要向我借近两百的护卫,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寻找尊夫人吗?” 乔安龄沉默一会儿,轻声道:“不是,仪韵已经有人去找了。 我纠集那么多人,是为了” 他顿了一顿,远山眉一凝,放才温和有礼的模样突然收了起来,眉眼似是蒙上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 “杀进卢相府,活捉卢修远,”乔安龄沉声道。 温伯瑾大吃一惊,神色骤变:“什么?好端端的,侯爷为什么要杀入卢相府,还要活捉卢相。 就算侯爷和卢相在朝堂上有不同的见解” 温伯瑾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迟疑的看向乔安龄:“莫非,尊夫人的失踪同卢相有关。” “仪韵是被卢修远劫持的。”乔安龄道。 温伯瑾怔了怔。 “这是我和卢修远之间的恩怨,永宁侯并没有必要参与进来,”乔安龄说道。 “好,”温伯瑾道,“我借,永宁侯府上下,近两百名护卫,听候侯爷的调遣。” 乔安龄有些诧异的看向温伯瑾:“多谢。” 278 杀进去 279纵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79纵火 深夜,云雾将月色遮住,漆黑一片。 卢相府门口,乔安龄站在夜色中,一动不动,黑夜将他身上温润谦和的气质除尽,留下的是爱人被挟持的忧心和对卢修远的痛恨愤怒。 “点火,”乔安龄低沉的嗓音穿透夜幕。 瞬间,在卢相府周围点起了无数火把,将卢相府围了起来。 “侯爷,都准备好了,”言林向乔安龄拱手行礼道,“我们府里近三百名护卫,以及永宁侯府近两百名护卫,另外府中年轻力壮的小厮仆役近一百名。 现已将卢相府团团围住。” 乔安龄向卢府远远眺望:“恩,火把都燃起来了。” “是的,侯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点燃的火把,另一只手手里都拿着兵器,那些年轻力壮的仆役也全都配了武器,”言林道,“我们这样突袭卢相府,卢相府毫无准备,再加上永宁侯府的相助,有极大的胜算。” 乔安龄摇头:“言林,不是极大的胜算,今日之事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言林正了神色:“是,侯爷。” 宋修书立在乔安龄身侧半步,就着火光,看着这个他追随多年的主子。 他知道乔安龄和卢修远有家仇,也知道乔安龄和卢修远在朝堂上争斗的激烈,这二人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过他一直以为他的主子会在朝堂上用权斗的方式,斗倒卢修远,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是用这样一种方式。 围攻,火拼。 他看着乔安龄沉寂的脸上,凝着冰霜的远山眉,和发红的双眼。 卢修远和乔安龄有家仇宿怨,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彼时乔安龄只有两岁,就算乔安龄天资聪慧,对两岁的事情,偶尔有片段的记忆在梦中出现,不过毕竟年纪实在小,时间又实在久,乔安龄心性沉稳,对于家仇总能通过运筹帷幄,一步一步的按照计划来形式。 打压卢修远的爪牙,断去他的左膀右臂,步步为营。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卢相远抓了乔安龄怀有身孕的爱妻。 宋修书暗叹一口气,他是知道乔安龄对宁仪韵的感情。 他的目光停在乔安龄的瑞凤眼上,一双狭长的瑞凤眼通红,眼眸幽深,定定看着远处的卢相府。 “修书,定安侯府是有私牢的,”乔安龄道。 “是的,属下知晓,”宋修书连忙上前一步,“不过定安侯府的私牢形同虚设,属下十三岁进的定安侯府,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在属下的记忆中,定安侯府的私牢,从来没有用过。” “恩,也不知道里头的刑具生绣了没有,”乔安龄说道,“生锈了就生锈了,能用就好。” “是,”宋修书看了眼乔安龄,乔安龄语气淡淡,眼中积聚风暴。 “大哥,”乔安龄转向站在一旁的宁仪诚。 “安龄。”宁仪诚点了下头。 “大哥武功了得,”乔安龄,“一会儿还得辛苦大哥了。” “安龄不必说这些话,仪韵是我妹妹,”宁仪诚道,“我这当哥哥的,这么多年来,算是个失职的哥哥。卢修远竟然抓仪韵,我这当哥哥岂能饶了他?” “好,”乔安龄道。 他伸出受,指向卢府:“言林,包围卢相府,堵住所有出口,只留东南小门一个出口。 若是有从这个小门逃出来,弄清这人的身份。 若是卢修远的家眷就抓起来,若是卢府里的下人,就放他们走。” “是,”言林拱手道。 宋修书默默点头,放了无辜的下人,只抓卢修远的家眷,他的主子终究心存善念。 “若是有人敢反抗,”乔安龄停了一下说道,“便直接取了性命吧。” “是,”言林道。 乔安龄压低了眉毛,向卢相府,大声道:“扔火把。” 一只只点燃的火把从卢府围墙外扔了进去,四面八方都有火把往卢府里扔。 火把落在草丛里,树枝间,杂物上,屋顶上。 有些火把灭了,更多的火把点着了。 漆黑的卢相府亮起了一点一点的火光。 这些火光越来越大,烟雾升腾,甚至一片火连到了另一片火。 “走水啦,”一声惊慌的呼喊在夜空划破天际。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都起来了,起来救火。” “救火,快去水缸那里,救火,快,快。” “水缸里水用完了。” “倒处都是火,来不及救啊。这里着火了,那里也着火了。” 原本卢相府中的人,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已经进入安睡。这会儿不是被烟呛醒,就是被嘈杂的人声吵醒。 整个卢相府无比混乱,每个人都惊慌失措,连平日一向体面优雅的主子们,都披头散发的从屋子里出来。 卢修远正在书房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等着宫里的消息。 听到屋子外的吵闹声,卢修远不耐烦的皱起眉,他朝屋子门面喊道:“三更半夜的,什么事那么吵?” 立刻有老仆从外头赶进来:“相爷,不好了,府里走水了。” 卢修远怒喝:“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哪个那么不小心,查出来,丈责一百。” “是,是。”老仆躬身,连连应道。 “火势极大,烧了很多东西,很难救,”老仆支支吾吾说道。 “什么?” 卢修远浑浊的老眼朝外头看见,火光明亮。 “火势怎么那么大?”卢修远道,“还不快去救火?” “是,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老仆躬身退出。 府外,乔安龄看着一点一点被火点亮的卢相府,瑞凤眼里冰冷无情:“点火。” 又一批火把被点燃。 “扔火把,”乔安龄道。 一只只燃烧的正旺的火把,被丢进了卢相府。 府内刚刚弱了一些的火势,又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旺,越来越热烈。 “相爷,相爷,不好了,”老仆边喊着边进了书房。 “吵吵嚷嚷,像什么话。”卢修远喝道。 “相爷,火越来越大了,是,是有人在纵火。” 279纵火 280 地下通道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0 地下通道 “纵火?”卢修远惊道,“是谁纵火?” “小的不知,”老仆说道,“有人从围墙外面扔火把进来,是,是有很多人在扔火把,火势越来越旺。” 卢修远声音一沉,老眼露出凶狠之意:“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相府来纵火。我去看看。” 说罢,卢修远快速走出屋子。 一走出屋子便是一股呛人的烟味,远处近处都有火光有几处火势冲天,黑色浓烟在空中翻滚。 “库房垮了,库房烧垮了。” “救命啊,春杏还在里间,春杏还在里面,救命啊。” “啊,房梁倒了,没救了。” 远处的呼喊传了过来,转眼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冲了过来:“相爷,库房塌了,春杏还在里面,曹妈妈进去救她,也没有出来。 看样子,人是没了。 相爷,火跟本控制不住。” 卢修远看着近处远处的火光,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稳住心神说道:“如今只有离开卢府,通知所有人离开卢府,先避开这次火灾。” 他眯着眼:“查找纵火之人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相爷,”管事说道。 “通知各方各院,让府里的主子们先走,”卢修远说道。 “是,相爷,”管事说道。 卢修远挥挥手,打发了管事离开,转身回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收拾了几份重要的折子,正打算离开,管事又匆匆忙忙喊进来:“相爷,出不去了,是定安侯。” 卢修远神色一变:“说仔细了。” 管事说道:“这火是定安侯叫人放的,现在还不停的往府里扔火把。 府里的主子们带着各自贴身的下人想逃出去,结果,结果发现所有的门都有人把手,每扇门的门口都围了许多护卫,穿着定安侯府护卫的衣裳。” 卢修远默了默,说道:“你去将我们府的护卫都集合起来。” “是,”管事应道。 —— 片刻之后,卢修远看着空地上集中起来的不足百名护卫,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就这些人?” “回相爷,府里火势严重,有不少护卫在救火时,受了伤,丢了性命。 之前,有些护卫试图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定安侯府护卫众多,有几个身手特别好,下手又特别狠,我们的护卫不仅没能杀出一条通道,反而折损了不少,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卢修远眯着眼,咬牙切齿的表情看着十分狰狞,一字一顿:“乔、安、龄。” “相爷,定安侯突袭我们府,实在出人意料,而且先是纵火,后是围堵,打的我们措手不及,”管事说道。 “乔安龄此举出人意料,我们失了先机,这笔账日后再算,”卢修远道,“为今之计,就是专攻一扇门,集中所有的护卫攻打西北偏门,无论如何,也要杀出一条路来。” —— 卢相府西北偏门,卢府的护卫往外冲。 宁仪诚和言林为首,带领着定安侯府的部分护卫和永宁侯府的部分护卫牢牢守在门口。 一场厮杀开始,定安侯府这一方偶尔有人受伤,卢相府的一方损失更加惨重。 这一场卢相府西北偏门的打斗持续将近小半个时辰,卢相府的护卫有伤的,有死的,就是没有一个能逃出去的。 与此同时,卢相府中不少下人发现东南角偏门是可以逃出去的。 东南角偏门虽然也有很多护卫把手,但这些护卫并不会为难于卢相府的下人,反而会把卢相府的下人放走。 丫环婆子,以及小厮短工,都悄悄的从东南偏门遛出去。 府里的一些女眷也想跟着丫环婆子一起从东南偏门遛出去,不过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抓起来。 这一切,卢修远从身边站着的管事那里都得知了。 卢修远看着串上天际的火势,冷笑说道:“活捉我府上的家眷,我看他是想活捉我。故意在东南偏门开个口子,就是想把我逼到东南偏门,也好捉到我。 他是想让我在被烧死和被活捉之间选一个。 呵呵呵,可惜了,他这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他顿了一下说道:“让护卫们继续在西北门攻击,府里的男丁都去。那些下人想逃就逃,女眷们被抓了就被抓了,不用去管了。” “是,相爷。” 待管事离开之后,卢修远立刻回了书房,他在书房里走了几步,走到一处书案旁边,蹲下身子,掀开地上的一块青石板。 青石板下赫然是一条通道。 卢修远慢慢走下这条低下通道,将头顶地面上的青石板盖好。 他勾了下唇,笑容不出说的阴冷狰狞:“呵,想活抓我,到底年纪轻了些,我为官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在府中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乔安利啊,这一回你是白忙活了。” 他老眼一眯,这笔账,他来日再算,等宫里头凌原礼事成之后,新仇旧恨,他一起算。低下的通道里燃着经年不灭的长明灯。长明灯虽然光线不强,也勉强能让人看清脚步。 卢修远在地下通道中一步一步着,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毕竟年纪大了,平日里又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一走就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点。 卢修远心中一喜,连忙走过去,终于爬出了低下通道。 “相爷,这一路走的辛苦,乔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乔安龄平淡的声音,突然在响起,卢修远猛然抬头,就看到一身青色直缀站在夜幕中的乔安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 卢修远指着乔安龄,手指满是皱纹,卢相府是他在担任丞相后建造的,这个暗道是他亲手设计的,建造暗道的人已经被他弄死了,乔安龄是怎么知道的? 乔安龄勾唇淡笑,他怎么知道的?他从年幼时,就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他关注卢修远的一举一动,调查卢修远的每一件事,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280 地下通道 281去了哪里?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1去了哪里? “侯爷,人怎么处置”言林将卢修远五花大绑之后,转向乔安龄抱着拳询问。 卢修远“呵呵”,冷笑一声:“乔安龄,你这样气急败坏的攻进我的府邸,把我抓起来,无非就是为了你夫人。 我听说定安侯夫妻伉俪情深,定安侯喝醉酒时,还会喊自己夫人的闺名。定安侯夫妻情投意合,感情至深,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我也不曾想,高贵的定安侯温润如玉的京城公子竟然还是个痴情之人。 可惜啊,有老夫棒打鸳鸯了。 哈哈,你想知道你夫人在何处吗 老夫死也不会告诉你。 哈哈,你就等着你们夫妻二人永远不得相见。 哦,你夫人腹中还有你的孩儿。 你说,要是生出来就不知道爹是谁,是不是很有意思” “嘭,”一声,卢修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脸一歪,嘴角便留下几滴血丝。 言林出手冲着卢修远的脸颊打了一拳,他见卢修远闭了嘴,才收回拳头,转头问乔安龄:“侯爷,此人怎么处置” 乔安龄通红的眼睛盯着卢修远,眼神骇人,卢修远不由向后瑟缩了一下。 “定安侯府的私牢忠于有用武之地了,”乔安龄道,“抓回定安侯府,关进私牢里。” “是,侯爷,”言林”接着问道,“侯爷,要刑讯吗” 乔安龄盯着卢修远远,幽幽的说道:“不用逼问。 什么都先别问,先将私牢里的刑具都给卢相爷用上一遍,随后在问。” “你,竟敢动用私刑,”卢修远问道,“乔安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 乔安龄说道:“你挟持我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王法” 他挥了一下手:“带走吧。” 看着满身狼狈的卢修远被言林带走,乔安龄道:“去翠云山。” 夜色沉沉,今夜的翠云山,与往常大有不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而是满山遍野的火把。 几千名禁军士兵正举着火把,在翠云山深山里找人,他们在寻找定安侯夫人,宁仪韵。 乔安龄上了山,经过层层通报,在临时搭建的军帐中,见到了祁隆渊。 “怎么样”乔安龄一见祁隆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祁隆渊缓缓摇头:“还没有找到人。” 乔安龄眼前一黑,脚顿时发软,若非他心性坚定,此时只怕已经站立不住。 他闭上了眼,强稳住心神,他不能倒下,他的爱人还等着他去相救。 “虽说没有找到人,但也是有所发现的,”祁隆渊说道。 乔安龄猛的睁开双眼:“有什么线索” 祁隆渊指了指跪在军帐角落里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在看管,你夫人的。” 乔安龄双目一睁,大步走到这两人的面前,这两人不急觉的往后跪走了一小步。 “嗳,你不用问他们了,我都已经问过了,”祁隆渊说道,“我告诉你就成。” 乔安龄回头,朝祁隆渊看。 祁隆渊见乔安龄通红的双目,紧绷的脸部线条,愣了一下。这模样,就像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士兵。 “什么线索”乔安龄接着问道。 祁隆渊这次回神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们在翠云山深处发现了一个茅草屋。 也亏得我们人多,几千个人一起去找,把翠云山一寸一寸排查着找,才找到了这间临时搭建的茅草屋,若是没有我这禁军,不知道你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多谢,”乔安龄对祁隆渊行了一礼,态度之恭敬,倒是让祁隆渊吃了一惊。 “不用谢我,”祁隆渊忙道,“可惜还是没有找到你夫人。我们找到这间茅草屋的时候,你夫人正已经逃跑了,这两个看管茅草屋的护卫发现你夫人逃跑了,怕相爷怪罪,所有也正准备卷铺盖跑人呢。 他们刚刚要走,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抓到了我这里。” “这么说来仪韵逃走了”乔安龄问道。 “恩,逃走了,根据这个护卫是的,你夫人应该是我们发现他们之前的一刻钟逃跑的。 可惜我们发现这茅草屋晚了一刻钟啊,”祁隆渊说道。 乔安龄蹙了眉。 “你也觉得不安全是吧”祁隆渊说道,“逃跑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翠云山里是有豺狼的。 没逃跑,还有屋子,还有护卫,还有篝火,至少野兽是不敢靠近的。 逃跑了之后,在深山老林里,是十分危险的。平日连男子都不敢独子在山林里行走,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若是碰到财狼,这命怕是没有了。 搜易我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出兵寻找你夫人。” “没有任何结果吗”乔安龄问道。 “没有,你夫人是在我们到的之前一刻钟逃走的,”祁隆渊道,“一个女子,一刻钟能走你多” 乔安龄道:“一刻钟走不了多远,你去找了” “自然去了,”祁隆渊说道,“我命人以茅草屋为中心,向四周寻找,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却没有找到你夫人。” 祁隆渊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在深夜里能走多远,再远她跟本不可能走到,就是见不找她人,侯爷你说” 他朝乔安龄看了看,接着说道:“这山林中多是豺狼,你夫人平日不会带火折子在身吧。” 乔安龄摇头:“她没有这个习惯。” “是啊,只有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才会随身带这些救命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带,”祁隆渊接着道,“侯爷,翠云山里是有豺狼的,这样都找不到你夫人,会不会你夫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会,”乔安龄立刻否定,“她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是”祁隆渊道,“这样都找不到人” “不会,”乔安龄道,“仪韵聪慧过人,你知道山里有豺狼,她岂会不知道。找不到人,一定是因为她藏好了,她藏好了,便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她能藏到哪里去” 281去了哪里? 283豺狼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3豺狼 乔安龄垂眸“我们知道翠云山上有豺狼,她一定知道。她也一定可以安全藏身。” “侯爷”祁隆渊看着双目发红,身子也似乎有些发颤的乔安龄,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全的藏身之所,安全的藏身之所,”乔安龄低语了几句,转身就走。“侯爷,你去哪里”祁隆渊在乔安龄身后大喊。 “去找程虎,”乔安龄道。 “程虎嗳,等等我。”祁隆渊疾步跑到乔安龄身旁,“程虎会做机关的那个猎户。” 乔安龄此时也管不了祁隆渊是怎么知道程虎是谁的,便答道“正是。” “去找程虎做什么”祁隆渊问道。 “让他带我们找仪韵,”乔安龄道。 程虎在翠云山的屋子,乔安龄已来过两次了,夜里视线不好,乔安龄费了些时间,摸索着找到程虎的家。 此时已是深夜,程虎家已经熄了灯,黑黢黢静悄悄。 “咚咚咚,”乔安龄用力敲门,“程虎大哥,程虎大哥,请开门。” 祁隆渊心中狐疑,一来,他不知道乔安龄为什么说这程虎能找到宁仪韵,二来他对于乔安龄称呼程虎大哥,也觉得有些吃惊。堂堂定安侯,怎地会管一个猎户叫大哥。 祁隆渊不知其中渊缘,当初乔安龄和宁仪韵被程虎从陷阱里救出来,乔安龄为了隐藏身份,扮作普通的富家子弟,所以喊程虎一声大哥。 后来,他像程虎表明了身份,但是按照之前的习惯,也感念程虎的相救之恩,一直程虎他为程虎大哥。 而程虎是个大大咧咧憨厚之人,凡是也不会细想,乔安龄叫他程虎大哥,他应也就应了,没有想过谦逊什么的。 乔安龄心急如焚,用力敲打柴门,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有了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程虎叫骂着出来“哪里来的杀才,半夜里扰人清梦,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半夜里敲门敲得这般急,投胎那个” 程虎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顿时收了进去“侯,侯爷,半夜三更的,你敲我家门做什么呀” “程虎大哥,你是不是在这山上布置了许多陷阱”乔安龄问道。 “那是当然,这里附近,还有深山里,都有我布置的陷阱,”程虎道。 “程虎大哥是布置陷阱,寻常人发现不了。” 乔安龄话没说完,程虎便哈哈笑道“能被人发现的,就不是我程虎布置的陷阱了。哈哈哈。” “那我夫人呢”乔安龄问道。 程虎一怔,吞吞吐吐道“这你夫人,尊夫人没事找我的陷阱做什么若是夫人,恩,夫人精通机关,而且,前一阵子,我进京城,经常和夫人一起讨论机关陷阱的事情,夫人对我怎么布置陷阱很了解,很熟悉,若是夫人真的有心找,能被她找到也不一定。 不过她不会找我的陷阱。 她一个定安侯夫人,还要跟我抢几只野兽吃不成。” 乔安龄一听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对程虎深深作揖“还请程虎大哥帮忙。” 程虎吓了一跳“侯爷这是怎么了,不用这样不用这样,有什么忙尽管说,我程虎还能不帮” 他顿了一下,疑惑道“侯爷究竟出了什么急事,要侯爷这深更半夜的来敲我家的门。” “还请程虎大哥带着我们把你设置的陷阱都排查一遍,看看我夫人是不是在里面”乔安龄道。 “什么又掉陷阱离去了”程虎大哥说道,“上次掉进去了,这次又掉进去。走,走,我们带你们去。” 乔安龄喜道“那多谢程虎大哥。” “外头到底是什么人呀”从屋子里传出女人的问话。 “是京城里来的定安侯,”程虎朝祁隆渊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他的手下。” 祁隆渊一愣,他什么时候成了乔安龄的手下了。 程虎接着冲屋子里喊“我去救人,一会儿就回来,你自个儿先睡。乔夫人又掉陷阱了。” “怎么又掉陷阱了”屋子里的女人喊道,“那你快去啊,救好了人,请人屋子里来坐坐。” “别啰嗦了,”程虎道,“我这就走了。” 他回过头“侯爷,我们快走吧。陷阱里又黑又冷,你夫人一个人在陷阱里,吓都要吓坏了。” “好,走,请程虎大哥带路,”乔安龄道。 乔安龄,祁隆渊和程虎三人在翠云山的山间穿行,他们身后跟了几个祁隆渊禁军的亲兵和定安侯府的护卫。 “侯爷,你是说你夫人不小心掉到陷阱里去了”祁隆渊问道,脚步没有放慢速度。 “不是掉进去的,是故意进去的,”乔安龄加快脚步,迅速回了一句。 “你是说”祁隆渊若有所思。 “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故意掉到我布置的陷阱里”程虎讶异的问道。 乔安龄解释道“这深山里有豺狼,我们知道,仪韵自然也知道,她聪慧过人,一定会想法子躲起来。她身上没有火折子,怎么躲” “躲到我的陷阱里”程虎问。 乔安龄颔首“程虎大哥的机关布置的十分巧妙,我记得上一次,我和仪韵掉到陷阱里,那陷阱的盖子就自己盖上了。 若是仪韵找到了程虎大哥的陷阱里,那她一定会跳进去,这样陷阱的盖子就会盖起来,豺狼便发现不了她。 又因为程虎大哥的陷阱做的十分隐蔽,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所以禁军那么多兵卒翻遍了山头也找不到她。” 祁隆渊用一只拳头拍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乔夫人胆子也大,她就不怕被关在陷阱里出不来吗” 程虎立刻大摇头“不可能。有几个陷阱我里头布置了机关,只要一有猎物掉进陷阱,我屋子里的铃铛就会响。 不过远一些的陷阱就做不到这样了,不过第二天一早我会把所有的陷阱都查看一遍,若是乔夫人真的在陷阱里,明天我也会在查看陷阱的时候发现她。” ------题外话------ 按照大纲,快写完了,么么哒。 豺狼其实我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只是传说。 283豺狼 284 你欠我一个人情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4 你欠我一个人情 程虎带着乔安龄和祁隆渊快步在山林中穿行。程虎对翠云山的山路非常熟悉,就算在深夜,行进的速度也非常快。 乔安龄从怀中取出夜明珠。 夜明珠莹白的光芒如皎洁月光,就算旁边的护卫点着火把照明,也难掩夜明珠的光芒。 这颗夜明珠曾经引着乔安龄找到过宁仪韵,他希望它能带着他找到第二次。 走了一会儿,程虎停下脚步,在一棵老树下,打开了一个陷阱的盖子。 “这陷阱那么隐蔽,难怪我的人都找不到,”祁隆渊嘟囔了一句,他伸手指了一下陷阱的位置,“里面有人吗” “没有。”乔安龄在程虎打开陷阱盖子的一瞬,就探头看过去,此时听到祁隆渊问他,失望的回答。 祁隆渊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位程虎兄弟想必设置了很多陷阱,我们接着找。” “恩,”乔安龄应道。 “走,下一个,”程虎顾不得把陷阱铺好,起身道。 “好,”乔安龄道,“程虎大哥,请带路。” 几人翻了十来个陷阱之后,走到一片草地前。 程虎突然眼前一亮“这陷阱动过了。” 乔安龄上前一步“程虎大哥可确定” “也有可能是野兽掉进去了,”祁隆渊道,“我是怕你失望。” 乔安龄仿佛没有听到祁隆渊说的话“程虎大哥请打开陷阱看看。” “好,”程虎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打开了陷阱。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安龄”陷阱里传出了极轻的声音。 乔安龄一顿立刻跳下了陷阱。 “安龄。” “是我。” 乔安龄把站在陷阱里的女子拥入怀里。 “安龄,你勒疼我了,”宁仪韵轻声道。 “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我轻着些。” 乔安龄把自己的怀抱放松了一些,把头埋到宁仪韵的肩膀,痛红的瑞凤眼中,闪过点点泪光。 待眼中泪意去了之后,乔安龄抬起头双手捧起宁仪韵的脸,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一番,探了进去。 温湿而熟悉的感觉袭来,乔安龄才觉得自己快碎裂的灵魂重新整合到了一起。 程虎看到两人当着众人的面相拥亲吻,立刻转过身去“老子啥都没看到。” 在场的护卫和兵卒都默默偏转过头。 祁隆渊垂下眸,心中去泛起几丝羡慕。人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现在有些体会了。 乔安龄的吻绵长深入,极尽温柔,带着深深的爱意,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受委屈了,”乔安龄拉住宁仪韵的手,五指紧扣。 宁仪韵看到乔安龄,本来坚定而平稳的心,突然真的委屈起来。 她想抱着乔安龄委委屈屈大哭一场,好好撒一撒娇,但是看到周围一圈人,便觉得怪不好意思,她可没有乔安龄脸皮厚。 “安龄,我们走吧。” 程虎和祁隆渊把乔安龄和宁仪韵拉出了陷阱。 在回去的路上,宁仪韵告诉了乔安龄,她在隆升街上被人打晕劫持上了翠云山。在山路上,她认出了程虎布置的陷阱。被抓到茅草屋之后,她趁看守的两个人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按照记忆,找到这个她在半路上认出来的陷阱。 她故意触动机关,掉落机关,等陷阱的盖子盖起来,她就坐在陷阱里,等着第二天程虎检查陷阱的时候,发现她,这样她就可以脱险了。 乔安龄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宁仪韵。 “逼宫”宁仪韵惊讶道,“卢修远帮着小王爷逼宫” 乔安龄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祁隆渊。 祁隆渊别过头,回避这个问题。 宁仪韵也朝祁隆渊看,讶异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祁将军现在应当是禁军将军了。” “是,”祁隆渊应道。 “皇上在宫中有难,祁将军还能这般稳如泰山”宁仪韵娥眉一挑,“没想到为大楚镇守边关的祁大将军,竟然会在皇上有难的时候,袖手旁观,让皇上任人宰割” 祁隆渊咽了口唾沫,顿了一顿终于说道“乔夫人,我想你应当知道我和卢修远的关系。我做不到与卢修远正面冲突。” “祁将军说的不对,祁将军救了我,便是给卢修远的大事使绊子,你已经和他有冲突了。 祁将军,你坏了卢修远的大事,你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看待你,对待你。” 祁隆渊摇头“已经不可能了。” “那祁将军还顾及你和卢修远的关系做什么”宁仪韵追问。 “祁某一直以来,想做一个忠义之人,”祁隆渊顿了一下,“可惜若是忠义不能两全” “义”宁仪韵打断祁隆渊的话,“祁将军的义指什么,和卢修远的关系,卢修远对你的恩情” “呵呵,”宁仪韵轻笑两声。 “你笑什么”祁隆渊转过头,星目带着不解。 “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眼界那么小,”宁仪韵笑道,“你只看到了你和卢修远之间的小义,却没有看到你对大楚百姓的义,对全军上下的义。 你是百姓心中敬仰的大英雄,是全军上下引以为傲的主心骨,宫中出了大的变故,你竟然领着几万禁军,在京城城外按兵不动,你可对得起京城百姓,对得起全军上下 祁将军心里的义,只有小义没有大义吗” 祁隆渊沉默了一会儿,眼眸中泛起亮点,心中不解和郁结顿时浑然开朗。 他勾了勾唇,低头凑近宁仪韵“乔夫人啊,你家中可有姐妹” 看到乔安龄投来不悦的目光,祁隆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说的好,倒是祁某着相了,祁某身为禁军大将,皇宫出了大事,我却龟缩起来怕是要遗臭万年。” “好,”祁隆渊沉声道,“我这就调兵进城。” “祁将军一路走好,我们就不送了,”乔安龄幽幽道,“内人有一个姐妹,是她的嫡姐,是卢修远一个孙子的妾室。若是祁将军喜欢就去要过来,相信一定能要到。” 祁隆渊嗤了一声,转身,边走边说“定安侯莫要忘了,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题外话------ 快写完啦 284 你欠我一个人情 285逼宫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5逼宫 乔安龄没有搭理祁隆渊,转头对宁仪韵“仪韵,我先送你回府。” 宁仪韵看了眼祁隆渊离开的背影,点头应道“好。” 两人回了定安侯府,乔安龄把宁仪韵送回正院。 “仪韵,你好生休息,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让人喊靳大夫过来,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乔安龄道 “逼宫的事情”宁仪韵抬眼问。 乔安龄点头“你怀了身子,收了苦,我原该陪着你的。” 宁仪韵摆手道“我现在已经脱险,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身上没什么不适,叫靳大夫来看看,也就是图个安心。 逼宫事关重大,你快些去。 就是要小心着些,注意自己的安危。” “我省得,”乔安龄又深深拥抱了一下宁仪韵,几息之后才放开人。 他想多看看失而复得的爱人,不过现在他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仪韵,我尽快回来。” 宁仪韵推了推他“快去,我等你回来。” 乔安龄又温柔的看了一会儿宁仪韵,这才转身离开。 定安侯府私牢中。 卢修远的身上已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他担任丞相二十余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小伤都很久没有受过,何况这样的重邢。 他疼的死去活来“乔安龄,你竟然这样对待老夫,老夫不会放过你的。” 私牢里一个狱卒,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卢修远看着通红的洛铁,吓的浑身发颤,他咬着牙,竟然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上牙下牙打着颤“乔安龄,你想刑讯逼供,逼我说出你夫人的下落。呸,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死也要让你夫人和你未出世的孩儿陪葬。 哈哈哈,我死又何妨,你失了爱妻孩儿,一样痛苦。 你修养让我说出来。我要让她们陪葬。” “相爷,你是想让谁陪葬”突然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来。 宁仪韵走进地牢,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朝卢修远走过去“卢相是想让谁来陪葬” “你,你是谁”卢修远见过宁仪韵的次数并不多,这会儿他刚受了邢,一时竟没有把宁仪韵认出来。 “卢相,论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外祖父,虽然其实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宁仪韵道。 “你是怎么可能”卢修远牙齿又颤了一下。 “卢相刚刚还叫嚷着让我陪葬,这会儿就不认识我是谁了”宁仪韵轻笑道。 “你是宁仪韵”卢修远老眼一睁,“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卢相,知会你一声,”宁仪韵说道,“我回定安侯府了,安然无恙,没有人给你陪葬了。” 宁仪韵说罢,轻轻提步转身,又慢悠悠的离开了私牢。 “啊乔安龄,老夫决不会放过你。” 大楚皇宫。 “父皇,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凌原礼一个快步走到凌晔跟前“父皇,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凌晔定定坐着,一动也不动,唇一动,念出三个字“不孝子。” 凌原礼轻笑“父皇活了一把岁数了,到现在还活不明白,你我都生在皇家,皇家哪来什么父慈子孝。 你说我不孝,你的父慈又有几分是真心” “我如此宠爱你” “宠爱”凌原礼说道,“对姬妾可以说宠爱,对儿子说宠爱,笑话。天底下的父亲多是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程鹏万里,出人投地,所以对儿子也通常十分严格。 你对我呢,要什么有什么,今天赏这个,明天赏那个,想起来的时候,叫到身边,逗弄一下。 对我和对你后宫新的美人有什么区别 你只有对待太子的时候,才像个父亲。” “你怎么会这么想”凌原礼道,“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而你自可以活的自自在在,无忧无虑,当个逍遥快活的王爷。”“这只是你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怎么想”凌原礼怒道,“太子 父皇,你不是一直称赞我聪慧过人吗我也是你的儿子,继承你的大业,怎么就不能继承皇位了” “太子是嫡长子,”凌晔说道。 “我晚生了几年,就不是你儿子了我也是嫡子,”凌原礼说道。 “长幼有序,这是纲常不能乱,”凌晔说罢抿紧了唇。 “我不管,”凌原礼道,“今日你必须应下我。” 凌晔转过头。 “原本我想用那神药丸控制你,逼迫你,”凌原礼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端倪,还对我起了疑心,害得我不敢按部就班的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逼得我提前逼宫。” 凌原礼敲了敲摆在桌子上的圣旨“父皇,圣旨我都替你拟好了,只要您用上印,签上字就好了。” 他转了个身,接着说道,“父皇,只要你用印签字,把皇位传给我,你就是太上皇,我这个儿子不孝归不孝,多少还有点良心,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你虽然丢了皇位,但是留了条命在,等你百年之后,还能风光大葬,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我不应呢”凌晔问道。 “不应”凌原礼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想弑君弑父,”凌晔冷声道。 “这是你逼我的”凌原礼说道。 “你篡位夺权,你以为文武百官会答应天下人会答应”凌晔问道。 “不答应”凌原礼哈哈一笑,“父皇在说笑自古成王败寇,不答应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我在宫中布置了那么久,现在禁宫已经由我掌控,宫里当然也有人不答应,不答应的人呢活着的都是答应的。” 凌原礼在凌晔面前走了两步说道“文武百官父皇你想不到吧,你倚仗的老臣卢修远已经投靠我了,你信任的定安侯也绝不会为你说话。 至于你看重的年轻大将,也别指望他来救你,他只会在京城外一动不动。” 285逼宫 286尘埃落定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6尘埃落定 “原礼,朕不会把皇位传给你的,”凌晔说道。 凌原礼神色突然变得狰狞,他走到凌晔面前,目露凶狠。 凌晔毫不妥协的看着自己以前最宠爱的小儿子,目光流露出坚持之意,除此之外,还隐隐流露出伤心和失望。 父子二人对视着,都不说话,最终凌原礼先挪开了目光,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父亲的目光,他不想面对那目光里的执着,更不想面对里面隐含的悲伤。 他挪开了一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递给了凌晔“父皇,你是我的父皇,儿子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痛快,留你一具全尸。 我也不瞒父皇,这茶杯里是放了毒了。 放心,这毒是费了好大功夫找到的,无色无味,喝下去,您会慢慢睡着,在睡梦里故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你死了之后,我会在遗诏上用上印,你签不了字没关系,我可以用你的手指印个印。 对外就说,你突然重病,无法提笔写字,临终前将皇位传给我,所以用手指印了印。” “你以为别人会信吗”凌晔反问。 “信不信不信又如何大权在握,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就是了,谁还敢质疑不成”凌原礼笑道,“呵呵,父皇何必这么说,您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把茶杯又往凌晔递了一下“父皇,您自己来吧。让我这个做儿子灌你茶,也难看了些。” 凌晔用力推了下茶杯,茶杯里的茶水,洒了大半。 凌原礼眸中闪过愠怒“父皇,你以为,把茶水洒了,就能逃过一劫吗毒茶还多得是,儿子备了一壶。” 他从茶壶里又倒一杯茶出来,转向凌晔,神色狰狞“这杯茶父皇不喝也得喝,既然父皇不愿意,那就不要怪儿子不客气了。” 说罢,凌原礼上前一步,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钳制住凌晔的脖子。 凌原礼年轻力壮,凌晔到底年岁大了,近日身子又不好,论力气,凌晔怎是凌原礼的对手,被凌原礼牢牢钳制住。 “父皇,请您喝茶,”凌原礼咬牙切齿道。 他握着茶杯,将茶杯移到凌晔的唇边。 “不孝子,不孝子。”凌晔挣扎不过,口中不住骂道。 凌原礼皱眉,捏住凌晔的下巴,掰开他的下颚骨。 凌晔说不出话,只得张开嘴。 重重一声“咚”,寝宫门被打开。 凌原礼不自觉的一抬头,便见一个身影转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右手突然吃痛,随后他的手腕失去了力气。 “哐当”。 他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 “祁隆渊”凌原礼惊呼道。 祁隆渊斜睨了一眼凌原礼,冷声道“禁军攻进了皇宫,小王爷的人,悉数落网。” 他一抬手“绑起来。” “是,”和祁隆渊一起冲进来的几个兵卒把凌原礼制住,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让他跪在地上。 祁隆渊向凌晔行了军礼“皇上,微臣有负皇上,微臣来迟了。” 凌晔微笑“差一点就真的来迟了,罚你一年俸禄吧。” “是,微臣领罚,”祁隆渊道。 “平身吧,”凌晔道。 祁隆渊站直身子“皇上,定安侯带着百官在前殿门口侯着。” 凌晔道“去看看吧。” 祁隆渊扶着凌晔出了寝殿。 门外是大楚各方面的重臣,为守的正是定安侯,乔安龄。 “吾皇万岁万万岁。” 乔安龄带着重官员向凌晔行君臣之礼。 “难为你们这么多人,在深夜里赶到宫里来,”凌晔说道,“你们的心意,朕知道了。现在,事情已经了了,宫中诸事很快会和之前一样了,今天也夜里发生的事情,就像茶杯上落的一层灰,抹一抹就抹去了。 你们都回去吧。赶紧在睡会儿觉。 明天的早朝还要继续。朕可不会因为你们今天晚上赶来支持朕,朕就让你们明天休息一天。” “皇上注意龙体啊。” “皇上您晚上没有睡觉,明日是不是好好休息一下。” “臣等无碍的。” 重臣七嘴八舌的劝起凌晔。 凌晔摆手“没事,朕身体健康,一夜不睡,也是无妨的。 你们不用再劝了,各自回去吧。” 重臣见劝说不动,只得散开回家。 乔安龄回到定安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 他刚刚走进屋门,便有一个娇软的身子撞进他怀里。 不用低头,他也知道怀里的人是谁。 紧绷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仪韵,”他扶住她的腰,“怎么还没有睡。” “你不在我也睡不着,”宁仪韵说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不如起来,我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了。” 宁仪韵抬起头,一张一合的唇分外娇嫩“我救就知道你回来了,就出来了。” 乔安龄微微勾起的唇角淌出如水的温柔“恩,我回来了。” “宫里的事”宁仪韵问。 “宫里的事情已了,一切顺利,”乔安龄笑道,“不过皇上说了明日还要早朝,我睡不了了换声衣裳就走了。” 宁仪韵道“恩,散了朝就回来睡觉。” “好,”乔安龄点头,“你先睡,等我回来,在一起睡。” 乔安龄走后,宁仪韵才重新开始睡觉。 因为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宁仪韵便沉沉睡去,十分香甜。 ------题外话------ 来啦,差点断更了 大纲主线明天就该写完了。 写完大纲之后,还有一些配角的结局。 286尘埃落定 288最后一章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288最后一章 一场逼宫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凌晔心软,对于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终究是下不了狠手,留了一条姓名,发配到北境荒芜之地,是死是活,但看他自己的运气和能力了。 凌晔命史官不要记录这一段逼宫的风波,只说凌原礼太过顽劣,冲撞了皇帝,所以被发配了,对于具体怎么冲撞皇上的,只字未提。 皇帝不想提,旁人自然也不会提,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不过凌晔年岁大了,身体不好了,之前,吃了几天的神药丸,亏空了身子,又经历了逼宫风波,终于彻底倒下了。 过年之前,大楚这位矜矜业业的仁君终是熬不过寒冬,在一个深夜里驾崩了。 对于这位君主的去世,大楚朝堂上下,不管属于哪个阵营的官员,不管权臣还是清流,心中都十分悲痛,大楚百姓也都感到难过。 几日之后,就是大年,不过这个年,不似往年,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鼓舞生平。 整个京城都是一片素缟。 大雪纷飞,素缟满城,整片的白色祭奠这位在位三十年,让大楚国泰民安,百姓富庶的仁慈君主。 年三十。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在院子里并肩而立,两人都穿着白色的素缟。 “昨夜里下了好大的雪啊,”宁仪韵问道。 “恩,本来以为今年雪不多,没想到这几日连天的下雪,昨夜的雪尤其大,”乔安龄道,“也该老爷也为先皇的驾崩难过了。” “安龄,你心里还难受着吗”宁仪韵偏头问。 “不像刚开始那样了,不过现在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乔安龄说道,“先皇仁慈,从古至今,像先皇这样不用重典,不喜欢用株连的皇上实在不多。” 宁仪韵点头“先皇心中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所以不像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而且他心系百姓,我这青娥妙手的称号,还是他封的,那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的商户。” “仪韵,你莫要伤感,院子里冷,我们进屋子吧,”乔安龄道,“不要冻着了。” “好,”宁仪韵说道,“进去,时辰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今儿年夜饭,虽然不能张灯结彩,也不能歌舞饮酒,但是年夜饭总是要吃的。 宁仪韵把苏芝如接到了定安侯府,和他们一块儿吃饭。 苏承庭则和梅香雪在苏家祖宅吃年夜饭。 在定安侯府吃饭的还有宁仪诚。 在开饭之前,府里的一个管事跑过来“侯爷,夫人,宁爷说,他有事出去了,他说若是他赶不急回来吃晚饭,就不要等他了。” 宁仪韵讶异道“咦,这大过年的,大哥要到哪里去啊” 乔安龄笑道“说不定要去永宁侯府。” 听乔安龄这话,宁仪韵突然想起来去年的大年夜,乔安龄就是在大年夜的时候,匆匆忙忙来找他。 两人相视一笑。 “知道了,”宁仪韵点头,宁仪诚和温明玉两人关系越发亲密,只是碍于温明玉守孝,三年不能成亲,所以两人的亲事还拖着,只等孝期一过,就可以大办婚礼。 吃完年夜饭,就是新的一年。 楚国也开始了新的纪元,泰顺元年。 八个月后,宁仪韵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让她走路不得不往后仰才能保持平衡。 走路很吃力,不过宁仪韵还是坚持每天在院子里走路,每天都要走上小半个时辰,院子里的小丫环,连连赞叹。 “咱们夫人可真能吃苦啊,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要坚持走路。别人家的夫人,哪有像咱们家夫人这样的,早就不肯动了。” “别说别家的夫人,就说我二姐那会儿,也就嫁到普通人家,前一阵刚刚生了个小子,生之前我告了假,去看她,她就直跟我叫嚷,说是没法走路没法动,不要赖着不肯动。” “我们夫人确实能吃苦,能坚持。” 周妈妈听到小丫环们嘀嘀咕咕的,笑道“你们说的不全对。” “周妈妈怎地不全对,夫人不是能吃苦,能坚持吗”一个年岁小的丫环不服气的质问。 “夫人这叫聪慧。”周妈妈道。 “周妈妈,夫人又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您这恭维话说的,夫人又听不到。夫人聪慧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不聪慧怎么当得上青娥妙手”一个个子高一些的丫环嗤道,“不过这走路跟聪慧不聪慧有什么关系” 周妈妈摇摇头“你们不知道,女子生孩子那才是一道鬼门关,那疼起来才叫真的受罪。 这么每天走动,才能让自己的身子有力气,这生孩子的时候才能有力气,生的快,就能少受一点罪。 有时候,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夫人现在累一累,生孩子的时候,可以少受很多罪。 夫人难道不聪慧” 几个丫环都若有所思。 这日宁仪韵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肚子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痛。 她招呼了丫环扶她在一边休息。一会儿小肚子就不疼了。 休息好了,宁仪韵试着走了几步,便又觉得肚子疼。 两三次阵痛之后,宁仪韵冷静的说道“快去叫稳婆吧,肚子里的宝宝,想要见我了。” 宁仪韵回房间躺着。 稳婆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很快就来了。 ------题外话------ 还有一点,先发上来,剩下的一会儿补在这章后面。明天10点左右来刷新吧。 288最后一章 番外一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番外一 十年后。 珍珑棋馆在大楚各地都有分馆,而在京城已经开了十二家分馆。京城东南西北各个街区都可以找到珍珑棋馆的影子。 京城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普通百姓,空闲的时候,都会找一家珍珑棋馆坐坐,喝喝茶,下下棋。 用宁仪韵的话来说,京城的百姓们“不在珍珑棋馆,就在去珍珑棋馆的路上。” 珍珑棋馆从一开始的一家普通的下棋场所,到现在改变京城百姓的生活方式,渗透到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中。 珍珑棋馆开了很多家,苏芝如还是住在最老的珍珑棋馆里。宁仪韵想把苏芝如接到定安侯府来,被苏芝如拒绝了苏承庭想把苏芝如接到苏家老宅去,苏芝如也拒绝了。她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动了,住在隆升街的老馆,已经住习惯了。 苏芝如不肯动,宁仪韵也没有办法,只好尽量抽时间去隆升街陪苏芝如。 好在,隆升街有好几个做了十年的婆子和苏芝如相熟,宁仪韵没空的时候,这些婆子会和苏芝如聊天解闷。此外,宁仪韵还找了两个丫环伺候苏芝如。 这日,天气晴好,宁仪韵去了珍珑棋馆的隆升街老馆看苏芝如。 “娘,我来了,”宁仪韵走进苏芝如的屋子。 “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亲,还是没个正型的,你这孩子怎么长不大的呢?”苏芝如瞪了一眼宁仪韵。 宁仪韵走到苏芝如跟前,挽着苏芝如的胳膊,坐到小几前:“娘,别说我是三个孩子的娘亲,就算我是三个孩子的祖母外祖母,在娘亲面前,我还是不懂事的女儿。 谁让娘亲疼我呢?” “行,行,行,你有理,”苏芝如边笑边摇摇头,“我就你一个女儿,我不疼你疼谁啊。” “嘿嘿嘿,我就知道啊。”宁仪韵说道。 “瑞哥儿,博哥儿,和岚姐儿去哪儿了,”苏芝如问道。 “瑞哥儿和博哥儿现在有课,岚姐儿去她干娘府上住几天,等岚姐儿回来,我再带他们几个过来,”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和宁仪韵母女二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门口有人喊:“苏夫人,有媒婆来了。” 苏芝如回头朝门口喊:“是李妈妈啊,你让媒婆在楼下小厅等着你的,我一会儿就来。” “好咧。”门口李妈妈喊道。 李妈妈离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宁仪韵好奇问道:“媒婆?娘,媒婆怎么找到你这里来了这是要给谁做媒啊?” “是给初九那小子,”苏芝如说道,“初九今年二十四了,整个珍珑棋馆,你是东家,你舅舅是大掌柜,初九就是二掌柜,就排在你舅舅后面,在平民百姓中,也算有是有体面的了。 而且人又长得俊俏,又能干,人品又好,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人托了媒婆,要给初九说亲,都被初九推了。” “恩,这事我知道,初九把拒绝了那些媒婆的说亲,”宁仪韵点头道。 戚初九是珍珑棋馆的重要人物,宁仪韵的得力助手。戚初九一直拒绝媒婆说亲的事情,宁仪韵是知道的。 不过宁仪韵觉得,成亲的事情是戚初九的私事。她和戚初九是雇佣关系,戚初九是自由之身,并没有签卖身契给她。她作为东家偶尔了解一下情况,可以,但若是过多干涉,那就不妥当了。 所以对于戚初九不愿意娶亲这件事,宁仪韵没有多加干涉。她想着,说不定戚初九心里已经有了人,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恩,可不是,现在初九这孩子都二十四了,还没有成亲,”苏芝如说道,“戚初九没有父母,以前说亲的媒婆都是直接找初九,这两日不知怎的,竟然有媒婆找上我了。 说真的,初九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男大当婚,初九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蹉跎着,我心里也着急,所以媒婆找上我,我就帮着相看相看。 我想着,要是看到好的,我就去找一次初九,让他好好看看。 这男大当婚,初九一把年纪了,也不愿意成亲,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娘亲,我以为啊,这亲事到不急,我们先要搞明白,初九究竟是怎么想的。”宁仪韵顿了一下,“这样吧,一会儿,我去问问他?” “嗳,这孩子注意大,也就你能和他说一说了。” “好。” —— 宁仪韵陪着苏芝如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去找戚初九。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戚初九和戚圆豆兄妹二人在说话。 戚圆豆十五了,今年刚刚及笄,和宁仪韵刚刚穿越来的年纪一样,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戚圆豆站在院子里,身姿窈窕,婷婷玉立,容颜娇俏,身上带着少女独有的活力和朝气,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站在戚圆豆面前的,是她的兄长,也是珍珑棋馆的除了苏承庭以外最有威望的掌柜,戚初九。 年纪轻轻,已经独挡一面。 戚初九比戚圆豆高出大半个头,和刚进珍珑棋馆时那副豆芽菜的模样,判若两人。 “圆豆,昨儿,我跟你说的,那个侯家的长子,你觉得如何?我看品貌人才都不错,侯家夫妻俩也都是和善的人,你嫁过去,日子一定好过” “哥哥,”少女的声音像黄鹂般婉转动听,“我不嫁,哥哥,你别给我找婆家了。” “不找婆家?胡闹什么?”戚初九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十五岁了,怎么不要找婆家了?不能耽搁了。” 番外一 番外二(二更) 庶女荣宠之路 作者:菠萝饭 番外二(二更) 戚圆豆嘟了下嘴:“就是不要找婆家。” “看来是我宠坏你了,”戚初九无奈叹了一口气,“我们父母早亡,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哥哥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戚圆豆咬了下唇,“哥哥,我只是不想这么随便就嫁人了。” “哪里是随便嫁人了?”戚初九质问,“哥哥花了那么多心思,仔细为你挑选婆家” 戚初九话说道一半,突然一顿:“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哥哥,”戚圆豆打断戚初九的话。树荫下光线暗,戚初九没有发现戚圆豆脸上浮起的红云,“哥哥,先别说我了,我满打满算,我也才十五岁。你却已满二十四了。左邻右舍,整条隆升街,有多少姑娘嫁你?前一阵,皮货店的凌姑娘,还跟我打听你。 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十四了,还不成家?” 戚初九摇摇头:“圆豆,珍珑棋馆就是我的家。”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戚圆豆仰头望。 “哥哥以棋馆为家,不需要另外再成一个家了,”戚初九说道,“人要知恩图报。当时你年纪还小,可能还不记得。我们在来珍珑棋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带着你在京城行乞,住在石桥的门洞里,每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得了重病,几乎没命。为了给你治病,我差点把自己卖了。 幸亏有东家不计前嫌,救下你我。若不是东家,你我哪有现在的日子。” “哥哥,你不成家,是为了报恩?”戚圆豆问道。 “恩,”戚初九点头,“圆豆,那时,你病入膏肓,眼见就要没命了。我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是东家把我从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救出来。 她不仅救了你我,还栽培我,在珍珑棋馆,她还教了我许多东西,栽培我成为棋馆的掌柜。” 青年男子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东家,就没有你哥哥的今天。 我本就一无所有,所有的东西都是东家给的。我没有什么可以报恩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东家好好经营珍珑棋馆,为东家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哥哥已经把珍珑棋馆当成自己的家了。 圆豆,哥哥不想成家了,所以哥哥希望你可以找一个会疼人的夫君。” “哥哥”戚圆豆迟疑的动了下嘴唇,“哥哥,你说要把珍珑棋馆当成家,是为了向仪韵姐姐报恩,你对仪韵姐姐只有报恩之情吗。其实仪韵姐姐也不过就比你大两岁,你对仪韵姐姐有没有旁的心思我是说恩男女之情。” “恁的胡说,东家什么人,我戚初九又是什么人,我只有敬仰感恩之心,怎么会生出那种龌龊心思,”戚初九厉声道,“但凡有半点歪心思,我自己都会觉得亵渎了东家,圆豆,你想到哪里去了。” “哥哥,莫要生气,是我想差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竟然为了报恩连娶亲都不娶了,”戚圆豆嘟了嘟嘴。 “想不明白也不怪你,毕竟你那时年岁还小,你不懂,哥哥在遇到东家之前,带着你跪在街边,自卖其身时,心中的悲凉和绝望,”戚初九声音悠远,仿佛在追忆十几年前,漆黑的岁月。 “哥哥,圆豆知道了,你不愿娶亲就不愿娶亲,我也不勉强哥哥了,”圆豆抿了下嘴,“那圆豆的亲事,哥哥也能不勉强圆豆吗?” “圆豆!”戚初九厉声道,“怎么那么不懂事?” “初九,”宁仪韵喊道。 戚初九和戚圆豆兄妹听到宁仪韵的喊声,都转过头来。 “仪韵姐姐,你来了呀,”戚圆豆蹦蹦跳跳走到宁仪韵的身边。 “圆豆,”宁仪韵习惯性的摸摸戚圆豆的发髻,“是啊,几日没来了,过来看看。” “东家,”戚初九拱了下手。 “初九,你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宁仪韵道。 戚初九迟疑了一下:“是,东家。” “走,我们去棋馆说话。” “好。” 宁仪韵带着戚初九进了棋馆两楼一间空着的雅间。 “初九坐吧。” 戚初九朝宁仪韵看了一看,微微迟疑了一下,“是。” 戚初九在棋桌边坐在,宁仪韵坐到了他的对面。 “初九,刚才,你和圆豆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宁仪韵笑了笑,“倒不是我有意偷听,你们兄妹两个站在院子中间说话,说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我就站在你们旁边已经站了还一会儿了。” 戚初九也笑了一笑,二十四岁的男子拖去少年人的青涩,已有几分钟成熟男子的风度,年少时的坎坷经历和在珍珑棋馆多年的历练,让他有了不一般的沉稳和练达。难怪惹得左邻右舍的姑娘们起了春心 “原本,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也不想过问,”宁仪韵说道,“只是,我刚才听到你刚才说的话。 其实,我从来不以为你需要报答我的恩情,更不要说什么用不娶亲不成家来报答我了。” “东家” “听我说完,”宁仪韵说道,“我当初就和你说好了,我和你是雇佣关系,我栽培你是因为你做事尽心尽力,学得又快,人又聪明的你为我做事,我付你工钱。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更不用你终生不娶。 初九,你的亲事,我不会过问,不过报恩什么,实在没有必要。 你好好想想。” 戚初九迟疑了一会儿,半晌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东家。” 番外二(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