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一笑帝王受》 分节阅读_1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番外 by 凤耶雪 《轻狂一笑帝王受》 楔子 寒斛历七十三年?冬?碧华宫 霜月寒满天,枫叶更胜二月花。 冷寂,沈闷,凄惶。 惊冷的重重深宫,碧华宫内苑的呻吟凄叫透过层层云霄却无法到达沙场,君平乱未归。 璎後无助挣扎,血水渲染著整个宫殿,金色琉璃冰冷的光辉,照耀在她惨白的脸上,精致的五官也曲扭变形破碎。 乌太医抹著额上豆大的冷汗,再次施针,推揉,只换得璎後更凄惨的哀叫,冷月也为之怜惜颤抖地隐蔽起来。 宫门外叠影重重的丛木里迎月站著一名少年,微暗的月色下,清冷的白刺目至极。 冷峻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眸波冷冷盯著弯月,似觉思亦似游神,清清冷冷,凄凉寂寞。周身的冷酷寒厉,比满天飞雪更寒,比枝头冰霜更冷。 碧华宫内凄冷的呻吟渐渐消歇,施太医虚脱地出来,抱著一个亮紫的缎子无声地走近他,垂眉:“瞬殿下,是位小皇子。” 瞬接过乌太医高举过头的婴儿,皱巴巴的小脸紫红湿濡,寒冷的空气吹在脆嫩的颊上一阵阵啼哭若有若无,潺弱无比。冷冷注视著手中的小人儿,淡淡勾著讥诮:“生出来,也是死,何必。” 寒斛,他的天下,他不会让任何一点足以威胁他的情况发生。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脆弱不抵他一指的婴儿。 只要微微收拢手掌,婴我即刻就会毙命。微眯著冷酷的星眸,五指一点点合扰。 翻飞的雪花落在婴儿的面上,啼声更显微弱,隐入风中,随到融化。 乌太医冷汗潺潺地悄悄抬头,苍老的眸子里怜惜微露,颤抖地张嘴:“瞬、瞬殿下……小皇子……天生三阴绝脉,便是不杀……也活不过十岁……” 话未尽,迎著瞬阴冷森寒的目光,脸色灰青,他一生的勇气都压在了这一句上:“身为医者,永远想要挑战医术的极致……三阴绝脉难得一见,瞬殿下赏给微臣……将来微臣会把小皇子尸骨送回……” 寒风卷著雪花扑天盖地拍打在冷峻的脸上,阴冷的眸子静静注视著出气少於呼气的老人和婴儿,飘落的枫叶迷人眼,婴啼已隐隐没入风雪中。 “这一句,足你死九次!” 《轻狂一笑帝王受》01 寒斛历九十一年春,东帝驾崩,太子瞬继位,国号真。 在号角长鸣,锺鼓震天中踏上高高的祭天台,瞬高大英挺的身影步步千钧,紫袍金冕,气度雍容。 司仪监嘶锐的声音下三叩九拜,举觞三巡,敬天地神明,宣明君之誓。 万众寂然之後震耳欲聋的锣鼓掀天而起。 傲睨山河,唯吾独尊之气尽泄无余。 坐上龙辇掀挂四周紫纱,召摇回宫,沿途民众高呼万岁,寒斛千秋万载。 微笑自冷眸中流泻绕转八方。 寒斛,他的天下。将来,他会是整个天的主人。 霸图何须遮掩,一统九州独霸天下才是他宏愿。 呵。 敏感地喧哗的空流中捕捉到一丝轻笑,听得真切清淅如在耳边:冷酷不仁…… 全身筋骨倏然紧绷,冷眸四扫,谨慎防卫,禁卫军的守护,该加强整顿,如此近的声音,分明就在左右。 袖手匕首滑落扣入掌手,静待其变。 那声笑时左时右,忽远忽近,叨叨念著,寒瞬残暴不仁冷酷无情伪君。 瞬暗惊,屏气疑神,细声却又无声,这……左右禁卫毫无反常,难道……真是幻觉? 扣著匕首的手掌轻轻松了松,那轻笑声讥讽地倏然响起:小心啊,这样可就危险了…… 瞬陡觉耳边一寒,一抹黑影自际滑过,一声护驾尚未出口,那黑影已消逝天边。 头上青丝如瀑布垂落,惊震抬手一摸,整发金冠已失,代表皇位的九龙珠杳无踪影! 惊惧划破胸堂,暗哑低呼:“捉拿刺客……” 左右禁卫惊呼万岁,魂胆已破,上千禁卫只看见刺客的影子,直待皇冠已失才醒神……诛灭大罪! 是谁?如此诡谲骇世的身手?! 是谁?心怀叵测地众目睽睽之下盗取九龙金冠?! 瞬青筋突跳的双掌捏碎椅栏,化木成灰。阴寒森冷,眼底惊涛骇浪。 是谁?盗取九龙金冠,意图造反? 二千人马急杀回宫,真皇震怒,金国辑拿重犯,凭据……仅一黑衣。 昭阳宫内,真皇大发雷霆,随行祭天一千禁卫全部杖责下贬,下令全国禁闭彻查。 瞬面发青玄,冷猊狠毒之气尽现眼底,一掌飞下,玉案四分五裂。 轻啧声吃吃而起:“好端端一方白玉,碎成碳喳,啧,真是暴畛天物。” 瞬眸光幽深,锋芒毕露扣著匕首,不及呼喊侍卫,轻风撩进内殿,黑衣已近在尺咫。 俊俏隽美,尽显风流的脸,长挑弯弓细眉,似笑非笑似真似无微笑的黑眸,幽深无底。光滑瘦削的面颊白若凝脂,莹若碧玉。上扬淡色菱唇。 瞬心脏猛缩,森冷询视:“你是什麽人!” 霸气冷凛然的森冷话音,黑衣也打量完毕真皇陛下,搜旬的目光收回扬起唇角似笑却讥诮:“我以为傲气倾天的瞬殿下能有霸气,原来也不过如此,连皇冠都保不住的人何以称霸天下,逐鹿九州?可笑!” 瞬眸光暴寒,倏冷狠厉,唇角微动,救驾二字尚未出口,苍白五指攫取咽喉,刺痛入骨,倘若他稍微发出声响,必死无疑。 “放心,我不会杀你。”轻佻嘲笑的语调,讥讽无比,玄挑的眸子似笑非笑。 瞬眸光倏深,见他眼神轻蔑,绝非虚言,反抗多余不如素然安之。 眼神交汇达成协议,修长五指松开颈项,尖锐指甲刮过颈间嫩肤刺痛。 瞥著指间丝红,轻笑。 “你是谁?有什麽目的!” 斜睨紧绷冷面,啧啧怜悯:“你以为自己万人之上,当受万民敬仰,万众膜拜。你没受过这样的挫折,没有过这样的折辱感,呵呵,寒瞬,你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以为自己真真铁石心肠?那个人只不过一句话,你终究也有良心未抿的时候?这十八年你是否高枕无忧?还是又残杀了更多生命来填充一时心软?” 雷劈当头,电光鸣闪,全身冰冷,鹅毛大雪,鲜红若血的枫叶,清冷霜月,遥远的深宫啼哭瞬间涌现,颊面抽搐曲扭,干涩:“你……碧华宫?” “不错。”讥笑,指间玩转九龙金冠,金辉映射雪颊,冷蔑:“连名字都来不及有的可怜婴儿,你杀过多少个?” 青玄抽搐的脸颊,瞬双眸波光瞬息万变,压下心底惊涛骇浪,“你,想做什麽?夺朕帝位?” 抛弃手中九龙金冠,锐利指尖抚过颤动的肌内冷嘲:“我说过不会杀你,这个位子,我还不稀罕。哥哥,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残暴不仁冷酷无情贪恋帝位,我,楚斜眉不稀罕这肮脏的座位。” 瞬冷寒地盯著他,暗哑森寒:“既然如此,冒万军之险盗朕皇冠潜入深宫又是为何,不要告诉朕,你,只是想看看我这个残酷冷血的皇兄。” “呵,有何不可,我不能好奇麽?看一看我残暴的兄长是怎麽一个道貌岸然的面貌,怎麽绝情绝心。啧,比我想象中差得很多。”足够冷酷的眼神,隶锐的霸气,灭顶的冰,可惜空有其表,不如他想象听闻的狠厉,太过潺弱。不敌他一指之力。何以驾驭九州,成就霸业?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在意之事,他不过想看看出生之地,看看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比起孤僻的老头,这个该与他更亲近的人是个怎麽样的狠厉无情。 却大失所望,太弱。 “差?”瞬捕捉到他的轻视,怒厉瞪视,咄咄逼迫,他堂堂帝王,何以受人轻辱? “不服?”挑眉一笑,摇头直视瞬,语气陡转:“算了,原也不关我的事,何必多言,以免某些心胸狭窄之人以为我图他帝位,不得安生,寒瞬,我来是要一样东西,相信你不会吝啬。” 笑睇瞬阴沈的脸色,啧声道:“别一脸小气,比起寒觞帝位,小小一颗朱果你一定不会不舍得吧?” “朱果?!” 瞬低道,冷眸旋过楚斜眉周身,勾起一抹冷笑:“怎麽,你需要它来续命?乌太医没把那三阴绝脉彻底治好?你以为朕会给你麽?天下间也唯有一颗朱果,朕珍藏近二十年几度生死徘徊都舍不得服用,你凭什麽认为朕会给你?” 楚斜眉有趣地扬眉,好一个寒瞬,落於他手,无力反抗,却傲睨无人,全不屈服。 “啧啧,寒瞬,该赞你好胆识呢,还是愚蠢?你听说过三阴绝脉的人可以习武麽?我既然有这身武艺能来到这里自然表示我早已脱胎换骨,早非那生命岌岌可危的婴孩,一句话,朱果你给还是不给?” 放肆地一脚跨上龙椅,嚣张坐下,双臂摊开,很有架式地朝寒瞬点著下颌:“不错,坐著很舒服呢。寒瞬,朱果重要还是这个帝位重要?如果我杀了你,你说,这位子会轮到谁来坐?” 寒瞬颊抽动,暴猊狠厉皆现,阴森的目光死死相著楚斜眉,深遂无底,楚斜眉甚至可发听到他全身因愤怒而曲扭的骨骼嚓嚓作响,勾唇对上阴寒的眼瞳无声地微笑。 寒瞬全身的筋络紧缩,指尖狠狠掐进掌心,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悄然飘散,终於冷硬开口:“好,朕给你朱果。不过,朱果养在别处,现在拿不到,你明晚过来取。” 楚斜眉大笑,优雅站起,左手攀过寒瞬肩头:“多谢了,亲爱的哥哥。” 银光乍闪,楚斜眉眸光一转,右臂微微晃动,扣著寒瞬持匕首的手扬高,左手扣在寒瞬颈间:“在自己的血液中种药,寒瞬,你怎麽会笨得用这种法子来算计我?乌大医既然能教你这法子,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怎麽可能会上当?” 寒瞬直视著他,冷道:“他对你倒是疼爱,不但背叛朕,连这个也教了你,既然你得他一身所学又何需朱果?” “你不必知道,寒瞬,别忘了你刚才的话,明晚我来取朱果,再见!” 顺手取手寒瞬手中锋利的匕首,笑笑地打量,“这东西倒是做得精巧,你有千军万马,要它做什,不如给了我。”说罢身形飞纵,只一瞬眼间例隐入月下,不复踪迹。 寒瞬僵直地立著,脸色一暗再暗,最後终於暴怒狠狠一脚踢翻玉案,一掌拍中金椅,坚固的金椅深深凹下三分。“楚、斜、眉!” 《轻狂一笑帝王受》02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水花三丈,浪花飞腾。水鸣声压倒天地间一切私语。 楚斜眉踏浪而行,三十里外,满地繁花,药香四溢。 独木良干瘦的身影蹲在药草间细细除草松壤,十分认真,听到背後劲风飞,苍老沙哑道:“回来了。” 楚斜眉绕到他面前,看著满手湿泥的枯瘦手掌,许久才点头道:“我回来了。” “朱果,他同意给你了?”仍旧埋首在药草间,漫不经心地问。 “叫我明晚去取,呵,虽然可能不怎麽好取,但我相信自己。”楚斜眉微笑,扶著干瘦的身体位他站起:“不要负我了我特意去要朱果,好好休息吧。” 独木良怔怔看著他笑得明媚的双眼,苍茫的又眼透过那双明媚带笑的眸遥遥追寻:“人终有一死,我也苟活这许多年,也续不了多少时日,何必浪费一颗千年难求的圣果。” 楚斜眉不容他反驳地扶回药庐内,微笑:“你给我一次生命,我还你一命,天经地义。什麽圣果不圣果的对我来说有什麽意思?我不过是不想欠你一份恩情。” 独木良呵呵地笑,苍老的面上尽是回忆:“我也说过,我救你是因为乌师弟,你欠的不是我。” “好了,关於这个问题,我想我们都没有必要再争了,还你也好,乌太医也好,总之,楚斜眉这再生之恩总要还的。”楚斜眉挑眉,“况且我也不是真心帮你,我和寒瞬的账自然也是要算一算的,我虽无心帝位,但他杀我的仇怎麽也要报的,逗逗他也是件趣事,恩,说来,这个真帝陛下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遇上我,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呢?” 独木良看著他脸上邪笑,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里暗念阿弥陀佛,真帝落到这个小恶魔手中只怕要吃足苦头了……唉,也是他活该…… 且说第二日夜间,瞬候於昭阳宫内,外面已是布好天罗地网,只要楚斜眉脸胆敢露脸,他有自信可以生擒他,他就信堂堂寒斛皇宫制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2 制不了一个楚斜眉。 掌灯之後,幕色渐渐深浓,瞬一面批著折子一面静候楚斜眉的到来,夜渐深觉,那楚斜眉去不见踪影,瞬冷冷一笑,想是楚斜眉也知他必定布好了天罗地网等也胆怯了。 哼哼,原道你如何狂妄却也不过如此! 说不上失望还是快意,瞬有些出神,脸上神色曲扭,阴冷一闪,不管怎样,楚斜眉一定得除掉!即使他说他无心帝位! 帝王家就是如此,哪怕有丁点的威胁也不行,哪怕如今的楚斜眉只是一株小草却也有可能长成参天大树,寒斛只能有他一位纯正血统的皇家血脉! 幽冥地想著,手下朱笔不自觉地用力,竟然把折子划破,冷冷一瞥扔掉折子,已过四更,桌案上他准备好的朱果殷红的果身散发著诱人的清香,果身上尚有水珠,衬得果子晶莹剔透,精美无比。 朱果── 哈! 冷眸中嘲笑一闪而过,拿起朱果摸娑地抚了抚放回原处,唤人把它收下,一直守在宫门外的如意迎进来道:“陛下可是要就寝了?” 淡淡一恩,转进内殿,他一向淡情,宣少宣後宫嫔妃,通常便在昭阳宫内殿歇息。 闭上双目轻按眉间因疲惫而绉起的眉峰,直立著伸开双手由如意替他更衣。 如意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太监,为人机灵深得他心,对他,瞬难得的算是信任。 如意人机灵手自然也巧,无声无息地解著他的衣带,挑开腰带轻巧一拉便退去外衣,帝服复杂繁锁,穿脱皆很麻烦,但如意的手却更为灵巧,三两下,那层层叠叠的衣物已只剩雪白的亵衣,他的手指正轻盈地伸近亵衣领,瞬猛地睁开双眼,手如闪电地扣向他的手腕,如意的手却更快的翻转一挑,避开他的攻击却仍是挑开了亵衣衣领,白皙不失刚劲的胸膛暴露於空气之下。 如意轻笑出声:“锻炼得不错,弹性十足啊。”一手与瞬对拆著,另一手却轻佻地抚过裸露的胸膛。 瞬阴冷著脸,很快地被制住手双,瞪著他:“楚斜眉!你什麽时候来的?如意呢?” 他并不是关心如意,而是不相信他居然没认出如意,这个跟在他身上近二十年的近身侍奴,他居然没有发现他何时被掉包了。若非他察觉到为他宽衣的手更为灵敏……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3 瞬脸上一时间青黑交加,如五色染坊,瞬息万变。 惊震之色毫不掩饰,震怒道:“楚斜眉,你不要太狂妄!否则,你当朕千军万马真奈你不得!” 楚斜眉哈哈而笑,“你有千军万马,我也照样进来这里,你还能指望他们什麽?寒瞬,有道是识实务者为俊杰,区区一颗朱果,你何必这麽舍不得?” 瞬微微僵硬住表情,虽然极不想承认,但,楚斜眉的话却是一点也没错,即使他有千军万马,却不及楚斜眉一夫之勇,任他登堂入室,如此,又还能指望这千军万马能何用? 就算是一颗千年难得的朱果,又何及这万里江山? 楚斜眉若真对帝位无意,损失小小一颗朱果也不算吃亏,万一楚斜眉对寒觞帝位感到兴趣…… “朱果就在偏殿,刚才由人收下去,你拿走吧。” 瞬施舍般地高傲道。 楚斜眉闻言,蹙眉,盯著瞬沈沈地注视,忽而嘿嘿冷笑:“寒瞬,你以为我楚斜眉是什麽?白痴麽?想用一颗龙涎果代替朱果来哄骗於我?虽然我不曾见过真正的朱果,但龙涎果却是有幸赏识过,寒瞬,我的好脾气也是有限的,当我耐心耗尽,就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一些挑战性极高的事情。” 瞬脸色僵硬,额角青筋突突地乱跳,拳头紧了松,松了紧,良久重重一哼,显然恼羞成怒地冷声道:“好!好!算你聪明!” 眼光又沈了沈,冷泠一笑,捡起衣袍对楚斜眉挑衅道:“想要朱果,有胆量就跟朕去取!只要你有本事拿得到!” 楚斜眉却展眉而笑,轻快调笑:“这世上还有没有我楚斜眉不敢去的地儿,也没有什麽事是我楚斜眉不敢的挑战的!” 瞬意寓不明地哼笑,几步踏到一座双龙玉雕前,那双龙戏珠的玉雕十分精致传神,光泽莹润,一眼即可看出价值连城。 瞬双手扶上双龙头,左右转动,便听轻微的嚓嚓声,双龙玉雕的位置缓缓向後移动,露出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口,冷气上涌。 瞬挑衅地朝楚斜眉一笑,率先跳下去,只听得细微和衣袂飘飞声渐渐消失,仿佛是个无底洞般,十分诡异。 楚斜眉挑眉而笑,深吸口气纵身跃下,身子疾坠,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因急速下坠的磨擦声,正琢磨著还有多高距离,夹在磨擦声中细不可察的破空声四面八方的袭来。 暗器! 楚斜眉冷冷一哼,全身内力运行,形成一层罡气护体,那破空而来的暗器如同撞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上,反弹而回,射中四周墙壁上,呈呈的声响密密麻麻,可以想象得出这是极为可观的数量。 这时,脚下空气渐静,应是到了洞底,收住身形,轻飘飘的立足,双足踩下,却是尖锐的刀尖之上,即使是这样的墨暗的地下,也闪著银光。 但楚斜眉面色如常,眉也不动地踩在刀尖上如履平地。 “啪!” “好身手。哼。但愿你接下来也能表现得如此之好。” 一声脆响,黑暗的空间瞬间明亮如昼。 寒瞬挑著灯,站在离地面一丈来高的内凹的平台上,身边垂著一条金绳从上面直直坠下。 楚斜眉挑眉打量,想来那绳子是从洞口垂下,而寒瞬一纵下身便抓著绳子跳下来,直直停在了那平台上。 那平台虽能只二尺见方,但内壁上插著火把,下面挂著油灯,他脚边有一个很别致的龙腾图案,想必那便是他方刚发动暗器的机关之所在。 “陛下不必担心,楚某一向发挥良好,从来都是越战越勇。” 楚斜眉含笑回答,语声极为傲慢,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话音一落,果见寒瞬面色一沈,冷哼地跃下身引身往地道深外走去。 深遂的地道内只听两人箜箜的脚步声,一前一後,一轻一重,倒是相应得彰。 楚斜眉轻笑出声,“我们兄弟二人,居然有机会这样安静同行,是不是有些像散步?哥哥,你怎麽不拉著弟弟走?要做对相亲相爱的兄弟才是,哥哥……你拉拉小弟吧?恩?不要麽?那麽小弟扶著你如何?” 语气越说越不正经,倒是唱戏文似的,说著,还真的伸出手想拉寒瞬的手,寒瞬敏捷的避开他的双手,冷眸瞪过来哼笑:“最好小心脚下。” 刚说著,就听楚斜眉哎哟一声轻叫:“哎呀,有蛇!我被咬了。” 楚斜眉蹙眉抬著脚,示意寒瞬看他被脚背。 果真见那脚背上,鞋面上两个牙洞,楚斜眉脚边还有条微微濡动的青蛇,长不足寸,细若小指,通体碧绿。 寒瞬眼底终於染上一丝得意,嘲笑:“朕提醒过你要小心脚下,这地道内养了许多青丝,巨毒无比,只有朕身上常用的熏香可避此蛇。” “巨毒无比?是怎麽个毒法?怎麽样才可以解毒?”楚斜眉哦了声,踢了两下腿,放下脚,饶有兴味的追问。 寒瞬哼笑:“七窍流血而亡,艾草一两煎服。可惜,这里没有艾草,楚斜眉,你最多能支持到走出地道,而想要找解药却是不够时间。还要继续往前走麽?就算是到达朱血池,你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取得朱果了。” 楚斜眉听罢不在意一笑,“要,当然要继续,楚某来此让它咬了一口的目的就是为了朱果,没有取得朱果,楚斜眉是不会死的。” 寒瞬面上又是一沈,深深地瞪了他一眼,衣袖一甩,冷哼一声,继续引路。 楚斜眉依旧步履淡如轻风地跟在他身後,时不时蝈噪几句,也一中毒的迹象也没有。 寒瞬心底又是一沈,难道楚斜眉百毒不侵? 各怀心思的两人约摸行了半盏茶的功夫,隐隐听到一股泉涌声,清凉的水气弥漫在地空气中。 地道的尽头,一池红泉,清幽的洞穴闪烁著五朵光芒。 一眼看去,铺了满地的沙石,五彩缤纷,异彩万丈,亮如极昼,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寒瞬停下脚步,侧身挑眉冷笑:“朱果就在池底,有本事便自己去取,不过,朕可以好心的告诉你,这一池朱血泉,比那青丝之毒却又更毒辣上千万倍,一旦沾上,便是噬肤蚀骨,化为泡沫。”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4 “若真有这麽般毒那朱果岂非早已化为一滩脓水?”楚斜眉似笑非笑地回视寒瞬。 “哈,那朱果是千年难求的圣果,当然不惧巨毒,何况,朱果本就是天下毒物的克星。” 寒瞬靠站在洞壁边,选的落脚地也是十分干爽,倒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见楚斜眉一脸似笑非笑,似怕他不信他所言,冷冷一笑,撕下一片衣袖抛进血池,只见眨眼花间,那片锦帛消失贻尽,连一点残渣也未留下,可想这血泉之巨毒,实在令人闻风丧胆。 楚斜眉笑脸微微收敛,“噢,果真是巨毒无比,陛下当初却又是如何放进去的?陛下又打算怎麽样取它出来?这样可望而不可得,难道陛下费尽心机却只是留作观赏用?” “哼,朕既然有办法放进去,自然有办法取出来,但,你想要朱果就得自己想办法,既割地又要赔款的事朕宁死不干。”寒瞬傲然地道,虽然受制於人处於下风,但这已是他屈服的极限,再多,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楚斜眉听罢呵呵而笑,眼神在寒瞬身上打转,意寓不明的扬眉:“恩……这池子既然是陛下造的,这血池中的毒想来也是陛下所下,陛下必然有解药?是麽?” “哼,解药自然是有,但,你不必白废力气想强抢,朕自然是不会随身带来给你动手的机会。”寒瞬得意冷笑。 “噢,陛下想得真周道,只是……”楚斜眉从容地笑著:“陛下,可曾想过,你既不是我的对手,我对朱果也是势在必得,如此,不拿到朱果,我誓必不肯离开,我不离开自然也不会让陛下离开,却不知陛下有多少时间与我相耗?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寒觞没有了真帝陛下只怕就成了一锅乱粥,而楚斜眉却不过一方游士,失踪几日却只是无关紧要之事,这笔帐,还是陛下不够划算。不如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何?” 寒瞬脸色阴沈,冷冷盯著楚斜眉,紧抿唇瓣,正当楚斜眉以为他要妥协时,却忽然哈哈大笑,楚斜眉陡然警觉,却是慢了一步,寒瞬双手一直负於背後,一副傲然样,他倒也未在意,左右寒瞬实力差他太多,便是他突然起难也是奈何不得,却未想到,寒瞬双手之所以负在背後乃是一直扣在洞壁上的机关,只待他放松注意,按下机关,那洞壁上一方小门快如闪电般地翻转一圈,寒瞬的身体也跟著消失。 楚斜眉虽然动作快如电鼍,奈何那方小门太过窄小又迅速,他虽然抢上前触到石门,寒瞬的身形已经到了石门的另一端,而那石门又即将合上,若是不想断臂,便要被迫放手。 楚斜眉没有犹豫的时间,只得快速收手,眼睁睁看著小门合上。 合上的石门,表面光滑,没有任何修饰,也一目了然的看得到没有机关。 楚斜眉双甩一振哼哼笑道:“这样就想让我束手?未免太小看我楚斜眉了?” 双袖鼓动如彭涨,凝神聚气,双袖一甩,那吸饱空气的袖袍内劲气若两股厉雷撞击在石门上,顿时山摇地动,飞石四射。 那方小门已是粉碎。 楚斜眉懒懒一笑,身如鬼魅射了出去,抢眼间注视到寒瞬飞走在一端石阶往上,马上便要消失。 心下暗暗一笑,对寒瞬兴起了莫大兴趣,对这地宫也兴起了探索的兴趣。 好!很好!他便好好陪他玩玩! 脚下运气如风,紧紧贴在寒瞬身後不过三寸远,跃上台阶,石闸轰然而下,隔断下层。 若非楚斜眉紧随寒瞬极时跃下,不是被关压在下层,便是被这石闸腰斩了。 寒瞬喘出一口浊气,脸色极为难看地瞪著紧贴他而立的楚斜眉,对上楚斜眉似笑非的眸子,冷色更是阴沈。 “好。” 咬牙切齿地重重挤出一字,寒瞬额头细汗如雨,显然他方才用了全力奔跑,却未曾料到楚斜眉在这麽短的时间内破壁而出还能追上他。 楚斜眉云淡风轻地拱手一笑:“多谢陛下夸奖,接下来,陛下还有什麽机关?楚某一定奉陪到底。” 寒瞬咬牙,狠狠瞪著他,胸膛重重起伏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3 ,极力压住狂怒,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深吸著气,慢慢平复下情绪,最後垂下眼睑道:“不过一枚朱果……朕,何必花费这麽大的力气……楚斜眉,算你赢了,朕给你。但是,朕有个条件。” 楚斜眉哎呀一声,春风满面地笑:“陛下终於肯应允了?什麽条件?只要不是叫楚某自残,尽管说。”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5 寒瞬诡异一笑,缓声道:“替朕杀一个人。” 楚斜眉隐觉不妙,暗暗皱眉:“什麽人?” “乌太医!” 寒瞬冷道:“朕绝不能容忍有人背叛,凡背叛朕者,都得死。” 果然! 楚斜眉叹气:“陛下以为我会答应这个条件麽?乌太医,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楚斜眉便是负尽天下人,却绝不可能负他,不但我不能负他,我也不能让别人伤害他。陛下不若换个你我都能接受的条件?” “朕只要他的命。” 寒瞬冷眸微眯,唇角隐隐含笑,终於有了一丝上位者的从容和傲气。 楚斜眉一脸为难地哀声叹气:“陛下,你怎麽可以强人所难啊?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但是,朱果我是一定要得到的。陛下,你不觉得用这个条件来和我做交易不太划算麽?我可以不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却一定能取得朱果。” 寒瞬腮颊微颤,脸色又慢慢泛青,心下狂怒,怒楚斜眉的狂傲,怒他手下千军万马的庸碌。 双掌又不自觉间紧紧握紧,指尖陷入肌肉内的痛楚抑郁住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楚斜眉对朱果势在必得,在此与他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不得不向楚斜眉低头…… “好,朕可以换个条件,不过,绝对是比这件事更艰巨的任务,只要……你不反悔。” 朱果不能白白失去,不防利用楚斜眉帮他办一件一直以来,想做,却无力为之的事,而乌太医……哼,楚斜眉再怎麽神勇也只是人不是神,他总有办法下手。 寒瞬中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另一厢,楚斜眉似笑非笑道:“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答应陛下一个条件,陛下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个条件?” 寒瞬眸光倏深,“你!……什麽条件?” 楚斜眉笑意深深,别有兴味地盯著寒瞬,眼睛弯成月牙形,笑得无比灿烂:“在下对陛下贴身士卫这个职位很感兴趣,而陛下能有我这麽武功盖世的高手护驾也绝对是一件美事……当然,前提是陛下信得过我。” 楚斜眉说得云淡风轻,却在寒瞬心底击起千层浪,暗自心惊地揣测楚斜眉的用意,虽然量定楚斜眉也不会对他不利,否则,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路子和方法…… 那麽…… 楚斜眉想要就近贴身跟随他身侧又是什麽意图? 惊疑不定地迎向楚斜眉似笑非笑的眸子,那双眼中挑衅的神情,怎不令这位自来高高在上的帝王从生怒气? 难道他堂堂寒斛真帝还怕了一个楚斜眉麽?! “好,朕答应你。” “好!陛下金口玉言,一诺千金!那麽……陛下是不是该把朱果交给我了?” 楚斜眉立即接口,不给寒瞬一点反悔的机会,笑意盎然地对著寒瞬。 寒瞬冷眸深处隐隐冷笑,向前进七步,转动壁上火炬把手,方才合上的闸门快速打开。石与石之间的磨擦声箜箜作响,滑动间,整个地下宫殿微微震动,可想见那石闸的份量极为可观。 依然是一前一後紧紧贴著步下。 楚斜眉挑著眉眼紧紧地盯著寒瞬宽阔的肩背,对这位真帝陛下实在是不可不防,谁知他会不会出其不意间又弄出什麽机关花样来? 这位真帝陛下可不是真正一诺千金的君王,短短两次的接触,他已深深了解到寒瞬的性情。 楚斜眉纵是有千条命也得小心才够真帝陛下玩。 下了地道,楚斜眉原以为要回到那血池,谁知寒瞬又转动了一个布景的花灯,地宫居然又露出一层来。 下层幽暗无比,两人脚步踏下,空旷的回音声声回旋,阵阵远去,如幽谷乐章,诡异森寒。 寒瞬右手麽手上玉扳指上镶著的黑珍珠居然慢慢发出光亮,渐行渐深,那光亮也渐渐加亮,最後如夜空高悬的圆月般明亮。 “这样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宫殿不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而且,看这地宫,已经有些年陈了,原来不是陛下建的?” 寂静的地道里,楚斜眉清淳的声线倏然道。 寒瞬低哼:“皇宫地下宫殿自宫殿建成那一刻便存在了,又何须朕来花费精力?这地道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父皇临终前自然是将地道地秘密告诉了朕。” 他话里含满傲慢,话语外的意思也很明显,这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的地道,先皇既然肯告诉他,当然是认定了他这个继位者,楚斜眉休想撼动他的帝位。 楚斜眉闻言闷声轻笑,手臂绕至他肩头攀著,低笑道:“这是当然,寒斛偌大一个帝国,虽然皇子众多,但真真平安存活下来的也你一人,先帝除了你,别无选择。” 他这话只是就事论事,倒并没有嘲笑挑衅的意思,但听在寒瞬耳中却不然。 寒瞬面上肌肉紧绷,虽然一言不发,但眼底的杀机却是一闪而过。 冷冷拨开肩手的手臂,冷道:“离朕远点。”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6 楚斜眉对著自己被拨开的手臂挑眉而笑,没有异议地收回手,退了一步,与寒瞬保持了一尺远,只是口中却笑道:“陛下虽然贵为君王,但,我们也是兄弟麽,呵呵,亲近亲近也未偿不可啊。陛下虽然不怎麽待见我这个弟弟,但我可是很欢喜你这个哥哥。” 寒瞬唇角微微颤动了两下,最终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打开一扇石门,一瞬间,光芒万丈,一个精美如水晶宫的石室展现在楚斜眉面前。 虽然不够纯朴天然,但人造的精美却是尽显无余。 四壁蔓藤攀沿,虽然因没有阳光的照射而显得苍白,但那一串串开下倒挂的如雀鸟般的花朵粉紫一片,一眼望去,美丽可爱。 中央一个碧水池,不知池水从何处引来,竟是流动的溪流,潺潺有声。 而池底,金莲盛开,花蕊间,一颗鲜嫩欲滴的果子若有李子大小。 红滟滟的色泽,晶莹剔透,如一块红水晶,美绝。 果然不愧为圣果! 湿润的空间流动的空气显示,这个石室还另有出口,而且极有可能是直通地宫外。 楚斜眉悄悄四处打量,按一路行来寒瞬按动的机关看,这个石室却该是个怎麽样的机关? 寒瞬眼光自他面上掠过,轻哼,显然看穿的揣度,只是轻蔑一笑,走近碧水池。 取下帝冠,不知在哪里一按,那镶在金冠上的硕大明珠便滑落他掌手中。 寒瞬将那明珠投放水中,碧水池幽幽的绿慢慢转为清明银白。 寒瞬对楚斜眉扬眉:“你自己下去取吧。” 他自然是不可能迂尊降贵的下水去替楚斜眉取朱果,堂堂帝王,折屈到这一步已经是极尽。 楚斜眉走近池边,对著朱果伸出手掌只那麽随便一抓,朱果便如有线牵引般凭空飞起落入他掌中。 同时,顺便把那明珠也吸了出来,还於寒瞬。 寒瞬眸光又是一沈,暗惊於楚斜眉的武功之高简直是惊骇世俗。 那朱果一入掌便是一股冰气遍袭全身。 楚斜眉也是暗暗惊奇,这麽小小一颗朱果,居然如那千年寒冰一般冰冷刺骨,果然奇特。 “朱果到手,我们的交易算是正式成立,陛下给我一天时间,明日这个时辰,我再回来。” 楚斜眉对寒瞬笑语,说罢,倒还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道:“多谢了!” 寒瞬微微惊讶,楚斜眉这样一个狂傲之人,要他低头,却原来也不是不可能麽? 不动声色地恩了声,带著楚斜眉按原路折回。 回到地面已是四更天,天色将即大亮,显些错过早朝时间,寒瞬心下暗恼,这笔帐自然皆算在楚斜眉头上了。 哼,待楚斜眉来…… “陛下,该上早朝了,大人们已催了好几次,问今儿早朝还上麽?”如意被楚斜眉放出来後,知道自己失了职,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时候,偏生,左右丞相却是命人来三催四请,问他陛下是否要上早朝。 以当今陛下的性格而言,哪怕是病了只要能爬得起来,就绝计不肯罢免早朝。 今儿居然到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影,真帝陛下是否病得重了? 正是心下暗自叫苦,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了。 寒瞬此时方楚斜眉的自思绪中惊醒,脸色沈如黑铁。 一个冷眸过去,吓得如意脸色惨青,连忙跪下请罪。 “奴才罪该万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寒瞬眉头紧锁,沈著脸吩咐如意替他更衣,上朝! 昭阳宫 寒瞬看著摺子,不觉间已是眉头紧锁。 冬季雪灾刚过,暖春方至,又是雨灾连绵。 而── 靳鑫六王废帝夺位,扶琉颇有蠢动之意,皇後又是靳鑫六王郡主,若当真开战,靳鑫若是前来结盟,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何况…… 他与扶琉锦帝盟约在先! 当桌上那高高一垒摺子平下去,已是二更天,如意轻声问安,皇後送夜宵来了。 寒瞬眉头纠结,皇後这时候来,心思再明白不过。 “宣。” 如意出去传了诣意,就见皇後婷娉的身姿款款入殿,盈盈下拜:“参见陛下,夜这麽深了,看著陛下宫中灯火通明,料想陛下还未就寝,便命人做了鸭头豆腐,清淡解火,臣妾特意过来陪陛下一起食用,也陪陛下说说话解乏。” 这时两个宫女已经将汤呈了上来在玉桌旁放置好。 寒瞬自玉案後起身亲自扶起皇後,淡笑道:“皇後有心了,就陪朕说说话吧。” “多谢陛下,就让臣妾侍候您用膳吧。” 说著,已意示两旁宫女太监都退下去,一双纤纤玉手揭开瓷盖,清香的味道便溢了出来。热腾腾的气息盈面香郁。 用玉碗盛了小半碗汤递至寒瞬手边,又及时送上银勺。 看著寒瞬吃了一口方才又笑盈盈地道:“汤是纹火慢饨的,陛下觉得味道如何?” “清爽香醇,很好。” 寒瞬不吝於赞美地道,汤确实不错,只是这汤背後的意味却不见得美味了。 果然,皇後见寒瞬用得差不多时,幽幽道:“臣妾父王只我一女,得了帝位,百年後也是要拱手他人,若非英帝太过荒淫无道,我父王何苦去趟这浑水,扶琉却想趁人之危,欲吞并靳鑫,实在不是仁义之举,臣妾请陛下看在敏儿的份上,能帮我父王保靳鑫一个方全。” 寒敏,皇後嫡出,虽然不过年方十岁,却才智敏捷,深得寒瞬喜爱。 朝臣们暗地里也纷纷议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寒瞬听罢,只是淡淡一笑:“皇後消息到是灵通,但……皇後不觉管得太宽了麽?” 後宫不得干政,从古自今便是如此。 皇後面忧色如殇,幽幽道:“臣妾知道後宫不得干政,只是……他是臣妾父亲,臣妾想以女儿的身份为父亲,为故乡尽一份心,还望陛下体谅成全。”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7 待送走皇後,已近三更,昨夜未曾休息,今日朝事烦忙,此时只觉全身骨肉疼痛,身体倍觉疲惫。 揉著眉心回到後殿,已无暇记挂楚斜眉的四更之约。 如意命人熄掉大殿琉璃灯,刚要跟进内殿侍候寒瞬更衣,一袭黑影快他一步抢进来,伸指一点,掌风无声无息地将他推出殿门。 如意瞪大眼,又是这个黑衣人── 只是那黑影随手一抓,殿门已慢慢合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又动弹不得,想叫刺客也不能出声,心下暗急如焚,只觉小命真真是到了尽头。 那黑影闪入内殿,一切如昨夜,尊贵的真帝陛下疲倦满面地伸展双手等待近侍给他宽衣。 黑衣人无声笑著,踏地无声地走近真帝陛下,伸出修长的双手,只是── 与昨夜的不同在於,那一瞬间,真帝陛下睁开了双眸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4 ,冷冷瞪著他。 “咦?唉。陛下知道是我啊?” 黑衣人很失望的笑语。 寒瞬冷冷看著他,嘲讽道:“同样的错误,朕绝不会犯第二次。” “噢,噢,应该的,不会有谁想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 黑衣人恩啊地应著,双手仍是伸了出去道:“我来赴约了,陛下没有忘记昨夜的话吧?从现在开始,楚斜眉便是你的贴身护卫了,我不介意我的工作里多一样替陛下宽衣的任务。” 寒瞬瞪著他,久久,怒声道:“朕介意!护卫没有朕的诣意不得随意进内殿,楚斜眉,你可以出去了。叫如意进来。” 楚斜眉嘻嘻笑道:“陛下何必这麽拒我於千里之外,我若要对你不利也不会用这麽笨的法子,何况,我说过,我没有那个兴趣。” 说著,双手更是强硬地攀上寒瞬的衣襟,灵巧的手指飞快地解开衣带,无视脸色铁青的寒瞬,顺手一带,已经除去外衣。 寒瞬咬著牙,做了有生以来最为丢脸失仪的动作──按住胸前衣襟,怒道:“楚斜眉,你倒底想怎样?!” “我倒底想怎样?”楚斜眉低声笑喃昵,“我想怎麽样?” 手下却一点也不怠停,一手抓著寒瞬双掌,一手挑著他中衣衣带沈沈而笑:“陛下以为呢?” 眸光忽闪,倏明倏暗,手掌更是放肆地滑入衣内,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前肌肤余下丝丝颤栗。 “你!” 寒瞬脸色大变,惊怒,挣扎著双臂,想逃脱楚斜眉的控制。 楚斜眉双掌却如石山,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而衣内的那只手却已放肆下滑至腰际,抚摸轻揉,腰间一带正是他的敏感点,被一只手如此暧昧地抚弄,全身一软,几乎便要跌入楚斜眉怀里。 楚斜眉在他耳边低语:“陛下是聪明人,难道还猜不出我想怎样?” “你!楚斜眉!” 寒瞬惊震低吼:“放肆!放开朕!” “放开陛下也行啊……”楚斜眉邪笑,迎著寒瞬的惊怒的双眼道:“只要陛下能答应我。” “绝不可能!” 寒瞬决然回绝,重重低喝:“楚斜眉,对朕不敬是诛九族的大罪…” “九族?陛下难道还要治自己的罪麽?” 楚斜眉虽然压著笑声,但那震动的胸膛显示著他的狂巅,埋进寒瞬颈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正好,你的生死与我是连在一块的,这到是我次这麽喜欢我的身世。” 寒瞬顿时哑声,瞪著楚斜眉无法可施,又得道:“楚斜眉,只要朕一出声,锦衣卫便会冲进来,在这内殿里,你无处可逃。” 楚斜眉呵呵低笑,以唇封住他的嘴,轻轻碾磨,深深吮吻,掠夺其间美味。 寒瞬震怒,却又无法可施,双手被制,腿上功夫更是远远不及楚斜眉,嘴也被堵上无法出声。 一直间气血上涌,气急攻心,恼怒眩晕,若非顾著帝王的面子,已是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了事。 楚斜眉撕磨够了才放开他轻笑:“我楚斜眉想做的事还没有不成功的,我若不得欢心,便是天皇玉帝,楚斜眉也战而不惧。所以……陛下不要以锦衣卫来挟制我,我若是被逼急了,直接虏了陛下走,便等著看寒斛天下大乱了。” 寒瞬气息急促,脸上乍青乍黑,瞬息万变,狠狠瞪著楚斜眉,迎上的却只是似笑非笑的邪笑。 眸光一转,暗沈垂目,深深吸口气道:“楚斜眉,你先放开朕。” “陛下是答应了麽?” 楚斜眉挑眉看著他,等待答案。 寒瞬深深吸著气,重重吐出,抬眼与他对视道:“你先放开朕!” “陛下不先答应,我怎麽可能放心放手?到手的熟食没有道理放手。这个道理想必陛下也懂吧?” 楚斜眉笑得灿烂无比,洁白的牙齿剌得寒瞬几乎压不住怒气,深深压著怒气道:“朕答应你,你放开朕!” “啊,陛下答应了,就更不该放手了!” 谁知楚斜眉却赖皮一笑,一指从上而下一路点了他七处大穴,最後犹豫了下,抢在寒瞬变色前点了哑穴。 还俏皮笑著道:“我耐心不太好,也不喜欢把食物放太久,所以……”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8 寒瞬登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牙切齿,恨能不将楚斜眉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破口急怒斥责:“楚斜眉!且不说你以下犯上,冒犯圣体,单你两度私闯宫庭已是死罪!你若识相,就乖乖放开朕,朕不但可以免你死罪,亦可恢复你皇氏身份,封你一个逍遥王爷如何?!” 当下情况,别无他法,一面威怒凛冽,一面恩情并施,一手缓兵之计是唯一的办法。 寒瞬深黝的双眼紧紧盯著楚斜眉,希翼这位的恩赐能打动他。 楚斜眉闻言却噗哧而笑,揶揄道:“人人都道寒斛真帝陛下文武双全,聪明绝顶,怎麽在楚某看来,却是个呆子?难道陛下还没有明白我一直强调的话麽?对寒斛──我,没有兴趣!” 楚斜眉摇著一根手指,风流侃倜状,那根手指微曲勾住他的下颚,轻佻暧昧而笑:“我有兴趣的──只是陛下!” 寒瞬色得脸色发白,若可以,碎尸万段亦不能解他现下心头之怒,但……此刻他却是人在俎上为人鱼肉动弹不得,无计可施!除了能瞪眼吹胡子,别无他法。 抽搐著腮颊,寒瞬压抑著满腔怒火,暗哑道:“楚斜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倒底有什麽目的,直说!朕可以尽量满足你!” 楚斜眉挑著眉,邪笑,指腹划过寒瞬浅粉唇瓣,极尽邪魅的眼神,轻佻放荡,“陛下怎麽就不肯相信我呢?难道陛下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麽?啧啧,看看这精致的眉目,斜飞霸气的剑眉,凤眼深遂无底,寒意逼人,却又若秋潭深濯无尽……啊,虽为男子,这肌肤却如缎丝,柔韧滑顺却又弹性十足……啧啧……真是令人十指大动,恨不能吞拆下腹!” 放肆的调戏,邪媚的笑颜,冷人颤抖的暧昧气息,包裹著寒瞬。 寒瞬只觉全身阴寒,汗毛倒竖,脸色乍青乍白,难看以极,还是一脸无法至信的神情! “放肆!” 震怒下,唯吼出放肆两字,他堂堂帝王之尊,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这楚斜眉好大的胆子! 可这人却有狂妄的本钱,他便是帝王之尊却奈他不能,何待悲哀可笑? 全身血气上涌,牙龈下血腥渗出,却拼命压下涛天怒火,拼著最後一丝理智,冷静睑眉,深深吸气:“你,当真?” “当然!楚斜眉从来不说笑!” 楚斜眉扬眉,一脸志得意满,惬意吃著这位皇帝陛下的豆腐,手早已不规矩地潜入衣下抚弄,丝滑的肌肤,虽没有女的柔软,却弹韧细腻,顺滑如水,别样风情,不可言语形容的美妙。 楚斜眉微眯一双漂亮的眸子,打量站寒瞬青寒交加的脸上,暴跳动的筋骨,森寒的眼神,瞬息万变,深深睑下再抬起,已是一片木然道:“你解开朕的穴道,朕答应你。” 楚斜眉又是一挑眉,奇怪寒瞬又在打什麽主意,不由呵笑。 寒瞬冷淡瞥著他道:“放心,朕发誓,这次朕若反悔天打五雷劈,万劫不复。” 楚斜眉啧笑,也不怕他有什麽花招,他耍的花样越多,他的兴志只会越高。 哈哈笑著,随手一抚解开寒瞬那七处大穴,末了,指尖若有似无的抚过寒瞬胸前一处,暧暧地笑:“既然陛下应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说著,一手拢著寒瞬的肩欲抱住他,一面唇瓣却已滑向他耳後浅啄。 寒瞬果真不再反悔,默默任他轻溥了阵,主动攀勾住他的颈项回应他的亲吻,间或地低喘两声,似乎也随著楚斜眉动作的深入而动情了几分。 楚斜眉勾眼瞧向他面上,眉梢带红,面颊微颤,气息间低沈不稳,不由得意一笑。 冷情如寒瞬,也不过凡夫俗子,无法罢脱人间七情六欲,任他百般不愿,却也在他的挑逗下激情沈浮。 手下不经意地加重了力道,寒瞬微蹙眉峰,低呜了下,对他的力道微有不满似的吟了下,低哑道:“到床上去。” 楚斜眉闻言又是一挑眉,邪气一笑,扶抱著他腰身大跨步走至龙床边,轻松一放,而另一手已游移至寒瞬下身,握住他脆弱处轻拨抚弄。 唇舌带勾似的一路吻到寒瞬胸前,齿尖啮咬胸前茱萸,寒瞬立时低喘了下,楚斜眉眼波一跳,卷吸起来,寒瞬眼梢泛著红光,低呻了声,却又压抑住,似有若无地呜鸣。 楚斜眉见他如此情动,心下居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失望,大约没想到霸道冷酷残忍的真帝陛下居然这般便沈浮於他身下,居然微有索然地重重一咬。 寒瞬低叫了下,眸底阴寒一闪而逝,低睑又眼,紧闭唇瓣。 楚斜眉轻哼一声,手指移至後庭,揉捏了一会儿,感觉寒瞬身体微有柔软地放松,正欲闯进去,寒瞬却猛地张开双眸喝道:“等等!” “嗯?” 楚斜眉挑眉迎向他,寒瞬低哑道:“左数第三格有[凝香膏]……用它……”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9 “哈……” 楚斜眉忍不住轻笑,没想到寒瞬居然在龙床暗格内备有交合时用的润滑剂,之前那一副三贞五烈的模样到是让他误会了,以为他厌恶此道呢。 寒斛自开国起便流行男风,无论宫庭亦或民间,多有男男相恋之风,也不泛真心相爱而男婚男嫁之事,只是这位真帝陛下自来不好渔色,後宫佳丽廖廖,都是朝中大员之女或周国所赠,皇後,便也是和亲之一。 而男色,他更是从不沾染。 这凝香膏传说是高祖时期一位名医所研治,专用於男男情事上,以弥补男男间性事上的不便。 揶揄间轻佻而笑,按寒瞬所指的放位撩开锦布,左数第三格,轻轻一扣便打开来,顿时清郁的香气溢满纱账之内,细而不腻的香气。 楚斜眉探手一摸,滑腻冰凉的触感沾染上指尖,曲指剜出一坨快速滑向寒瞬股间,那药膏遇温而化,在他指尖间一瞬间便湿为水,钻肌入骨。 楚斜眉只觉那媚香入骨,浑身一软,还来不及沾著药膏进入寒瞬後庭,头脑昏眩,居然手脚一软。 寒瞬冷笑的声音震动著赤裸的胸膛,快速翻身而起,一脚将他踹下龙床,抄过丝被往身上一搭,居高临下地睨睇著楚斜眉,蔑笑:“和朕斗,楚斜眉,你还稍嫌嫩了点。” 楚斜眉额头微微泌汗,惊讶地看著寒瞬,听他得意冷笑道:“朕说过,同样的错误,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青丝那般巨毒都奈你不何,想必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是……这迷药,虽然是最下九流的东西也是最好用的东西,任你何种珍奇圣药调教出来的体质,也照迷淡误!如何?可还有一丝力气?” 寒瞬优雅地跨下龙床冷冷疑视楚斜眉,眼波间阴忍不余一丝温情。 楚斜眉虽然全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没有,听罢却是哈哈大笑:“……陛下倒是准备得周全,把迷药下在凝香膏里,……原来陛下是这般想与楚某燕好……” 寒瞬脸色一沈,甩手几个巴掌狠狠扇在楚斜眉脸上,冷道:“这药早就备好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会沦到你来用罢了。楚斜眉,现在你沦为朕的阶下囚,识相的就闭上嘴巴,说不定朕看在血亲兄弟的份上还会饶你一命。” “哈哈……陛下眼里还有血亲兄弟四个字麽?先皇子嗣一十九人,存活下来的独你一个皇子,其余皆为公主,敢问陛下的血亲兄弟的定义是什麽?你手上沾了多少亲兄弟的鲜血?居然还说什麽血亲兄弟,楚斜眉不稀罕什麽皇族血统,也没兴趣做你的兄弟,只对陛下的身体感兴趣,陛下若真要念什麽兄弟情义,不若成全了我?” 楚斜眉放声在笑,表情是说不尽的可笑之状,嘲笑寒瞬的虚伪冷酷可笑。 话末更是肆无恃掸地轻佻调笑。 寒瞬阴冷瞪视著他,久久勾起唇角冷酷道:“不错,朕是冷酷无情,却还讲什麽兄弟情谊,你既然不要朕的兄弟情谊,朕也不必客气,你冒犯朕犯下的罪状,朕会一分一毫不少的讨回来,你不是对男人感兴趣麽,朕便将你赏赐给凯旋而归的铁骑车,让你过足瘾。” 语气间冷酷无情到极点,不有一丝人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5 类的温情,不留一丝情谊。 楚斜眉瞳孔微收,缓缓低笑出声:“好!好!够冷酷,够残忍!不愧是真帝陛下!” 寒瞬冷冷哼笑,捡拾衣袍套上欲唤人来传下旨意,却在那一瞬间,楚斜眉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身体一跃而起,脚步凌波,快速转到那机关处照著昨夜寒瞬的方法打开,一纵而下。 寒瞬大惊,没想到他中了迷药还有力气跳起身来逃跑,震惊之下,微微一怔,来不及唤人,跟著跳下密道,攀著绳索下滑。 滑动间,摩擦声嘶嘶作响,他又只随意披了件中衣,布料脆弱,摩擦之下化为粉末,撕磨间肌肤火辣辣的痛。 咬牙生生受下,却到一半时手下一空,绳索居然没有了,心下大惊,恨恨咬牙:可恶!居然斩断绳索! 若直直坠下去,刀山之上,他的生还机律有多少? 无法多作考量,按经验四肢攀向内凹的那方墙壁,壁上石子粗糙,一路滑下四肢血肉模糊,痛得几近麻木。 估算著快到通道底,向那内凹地纵跃,却因计算不够精确而撞在墙壁上,一声闷响,身体被向外弹出,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这个只怕真要落在刀山上了! 这时,一股无形的罡气托住他下坠的身体缓缓落於刀山上,虽然刀尖扎著光裸的脚板生疼,却不至於受伤。 寒瞬惊怔,在这里,又能以这样惊人的功夫救他的人除了楚斜眉不作第二人想。 正在惊疑间,黑暗中燃起火光。 楚斜眉手持火炬靠在石壁上笑吟吟地看著满身狼狈的他,“陛下受苦了。” “你──” 寒瞬哑然,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救他,也不明白为什麽他居然能中了迷药还有功力救人。 楚斜眉看出他的疑惑,睇著他盈盈地笑:“陛下的迷药著实厉害,那一瞬间我倒真是力道尽失,可惜,陛下的失误在於废话多了点……以至於让我有时间消化掉药性恢复功力。”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0 楚斜眉笑得一派优雅,方才一翻纠缠,他将寒瞬剥了个精光,自己倒是还穿戴整齐,虽然衣带松解,也在匆忙间系上。 虽然遭寒瞬算计中了迷药,也不过片刻的脱力,如今又已扭回局面。 自然是笑得无比灿烂,洁白的牙齿闪著光芒,直恨得寒瞬欲咬碎一口银牙,僵硬著脸似有若无地哼了哼:“你待怎样?” “咦?”楚斜眉啧啧摇晃著脑袋,似讽似笑:“陛下真是健忘?刚才楚某说过,陛下若遂了我的愿,我自然对你忠诚不二,鞠躬尽瘁死而後矣,而……呵呵,啧啧,真不愧是寒斛史上最冷酷的帝王,这份防犯於未然的心计,当真是世间少有,令楚斜眉钦佩万分。” 楚斜眉重新审视著寒瞬,为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那一点失望感到好笑,为自己把一匹彻头彻尾的狼看成披著狼皮的羊而好笑。 寒瞬八岁认害死生母的冰妃为母,这份忍辱负重,这份心机,岂是常人所可媲姒?能以十岁稚龄开始为皇位狠下杀手,暗害众多手足兄弟,稚嫩幼龄能征服一干权臣将相为他所用。他怎麽会以为之前那不甘不愿的诚服是真心屈服呢? 乌太医纵然救自己一命,怜惜自己,却还是因为他与自己外祖父有段不为人知的情谊,否则,他又怎麽会背派寒瞬?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寒瞬真真是将这句话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至。 这样的污辱,别说他堂堂帝王,便是一介平民,又有几人有这分毅力? 思到此处,心胸澎湃,对寒瞬兴趣更是高涨,轻佻的波光微挑,盈盈而笑,对眼前森冷著脸,怒火沸腾的男人,更是有了势在必得之心。 当下轻笑:“陛下虽然计策周全,仔细如发,可与我比,最大的缺点是不能知彼。陛下,永远也摸不清我的底线。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贻。’这就好比你要用沙石去填一个无底洞,它永远比你的估算来得深不可测。而我也总能出其不意。” 寒瞬全身赤裸,肌肉紧绷,伫力待发,面上森寒,冷笑:“废话少说,楚斜眉,只要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朕面前,朕可以当作什麽也没有发生,饶你不死。” “啧啧!我说了这麽多,陛下怎麽还不明白,有我这麽一个总能让人出其不意的棋子,是战场上最大的筹码。” 楚斜眉调整著倚墙的姿势,优雅而立,张扬的眉毛飞扬,浅笑间无声无息地开始撒网。 “陛下觉得我武功怎麽样?你这寒斛皇宫於我也不过是个侈华的笼子,我想要自由来去,如拨云弄雨,千军万马也如蝼蚁。陛下不觉得放在身边留为己用才是上策吗?” 寒瞬微微动摇,楚斜眉的武功,可以说是当世一奇也不为过。 他的千军万马也敌不过一个小小的楚斜眉,有这样一员猛将在身边自然是有不少益处。 只是,楚斜眉的身份,确是让他顾忌,何况…… 那扎在身上,赤裸的火热眼神,说明著那双眼睛主人的渴望。 他寒瞬还没有落迫到需要用身体交易,以换取所需。 何况,纵然楚斜眉武功盖世,扩张寒斛行军打仗讲究的终是战略,而不是一夫当关。 当下冷笑:“难道你幼稚的以为光靠一身武功就能万夫莫敌了麽?金戈沙场,百万雄师面前,你那匹夫之勇又算得了什麽?一人一骑便将你踏成肉泥。楚斜眉,你不用费心机混进朕的军营,朕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染指寒斛江山。” “寒斛江山!寒斛江山?哈哈哈……可笑,我说过,我对寒斛江没兴趣,陛下怎麽就是不相信呢?”楚斜眉滑嵇大笑,亏他说了半天,暗示他,只要他开口,哪怕是叫他去杀了扶琉皇帝,他也能办到,这样好一个帮手,舍弃多可惜? 楚斜眉对再一次对自己的决定後悔。 寒瞬是一头狼,一头多疑冷酷的狼。他永远刚愎自用,永远只相信自己。 他还费什麽心机想要真正折服他? 当下磨牙邪笑,扔开手中火炬,步步千钧地朝寒瞬走近:“既然陛下不相信在下的话,在下少不得要做些守信的事,陛下可还记得之前我说过,若是惹火了我,直接虏了陛下走人,届时寒斛天下大乱,可怨不得我。” 寒瞬脸色巨变,登然失色,捏紧双拳,低喊:“慢著!朕相信你!楚斜眉,朕就相信你一次。” “噗哧,陛下的话,我可不敢再信,不然怎麽死的还不知道呢。” 楚斜眉揶揄而笑,手掌微抬,只轻挥间,寒瞬的身子便倒进他怀里,滑过冰冷的肌理,赤裸的肌肤在寒冷的地道内长时间的暴露著,冰透入骨。 楚斜眉不由挑眉,这麽冷,也真亏寒瞬居然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寒瞬咬著牙,冰冷的身体突然到了一具温暖处,本能的想要寻求更多的温暖,此时方知,他已冻得这头了,齿牙都要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方才的怒气更是怒海涛涛,绵绵不绝了。 楚斜眉没给他反抗的机会封住他的嘴,啃咬吮吻,楚斜眉的吻如其人一般,霸道任性,不留对手一点余地。追逐著寒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身体开始渐渐变暖,可以感知一周遭一切动静。 楚斜眉热烈的吻,沈重的呼吸,他的喘息。 楚斜眉的吻像一场角逐战,是撕咬型的,带著侵略。 他的强势与霸道带给寒瞬的冲击力是有春笋破竹之倒的强悍,让他不得不沈沦。 他的意识还记得这个强吻他的男人,是他最痛恨的人之一,是一个几乎窥得他所有秘密的人,他该杀了他,而不是与他一起疯狂。 但楚斜眉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他挑逗著他身体的每一处敏感感地,牙齿自肌肤滑过带起的颤粟,令他无法反抗。何况…… 该死的楚斜眉故技重施地连点了他全身上下多处大穴,令他柔软若面团,任其揉圆搓扁。 当楚斜眉的手指一路下滑至後穴处时,寒瞬才绝望地意识到,他已经没有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暗自咬牙闭紧双目,既然无法避免,至少不能失败得太彻底。 紧绷的肌肉僵硬紧窒,令楚斜眉的探索举步唯艰。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1 楚斜眉皱著眉不满於他无声的抗议,才一根手指,便如此紧窒,他若进去,还不折断? 抬眼看寒瞬紧闭双目,虽然无法反抗,但那唇角的冷凛笑意,却嚣张的挑衅著他。 哈哈…… 邪邪一笑,“陛下何必这麽固执?这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受伤的还是陛下自己,何苦呢?” 寒瞬一僵,不错,楚斜眉口口声声说自己冷冷酷无情,楚斜眉他自己呢?难道他就是善良之辈了? 用强,他斗不过楚斜眉,落败的是自己,吃亏的也是自己,受伤受苦的还是他真帝! “放松,我要进去了哦……” 楚斜眉瞅准他这一闪神,强行推进一半,寒瞬吃痛,脸色顿时惨白,明显的撕裂之痛卷袭而至。 方才楚斜眉费尽心思桃逗起他的热情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尖锐如刀剐。冷汗潺潺而下。 咬牙切齿道:“楚斜眉,你给朕一个不杀你的原因。你如此对朕,朕若不杀你,天理难容。” 楚斜眉见他真是痛得厉害,顿住身形,一手握著寒瞬分身把弄,一边轻吻,怜惜这词用在寒瞬身上是一万分的不合适,可是寒瞬痛得脸色惨青,却还能咬牙切齿地说要杀他。就真是让他觉得寒瞬真是可爱得不行。 当下一个激动,身体一颤,硬是完全挺入寒瞬体内,狂风暴雨地律动起来。 寒瞬再也忍不住一声惨叫,张口恨恨地咬在楚斜眉肩上,牙齿陷入肉里渗出满口血腥。 那分力道真是一点也不比楚斜眉带给他的痛楚轻多少,只不过一个在私密不好开口之处,而另一处…… 楚斜眉皱著苦笑:“陛下还请口下留情,肉没了还能长起来,血吸光了,就成人干了。” 寒瞬闻言更是用力地锉了锉牙,看著楚斜眉脸上痛楚一闪而过,虽然身下那处也是痛得笔墨难书,却也有一丝快感闪过胸膛。 赤裸的背部靠著冰冷粗糙的墙壁,随著楚斜眉的挺动碰撞,背上火辣辣地疼,却不想示弱。硬生生咬牙承受了下来。 痛极了,口不折言地怒骂起来:“楚斜眉,朕要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煎炒炸烧等刑法都说了个遍,却不知那挑起的眼角,与楚斜眉的表情何其相似。 楚斜眉一面激烈地菗揷著,一面轻佻地笑道:“不说阅人无数,却也是见过不少绝世佳人,那些风华绝代的美人,娇柔并媚,风姿无双,可谁又及得上陛下这般刚与柔并韧的美妙?一面在我身下婉转喘息,一面却咄咄逼人地要将我五马分尸。” 下身更是猛力顶撞,捕捉著寒瞬脸上的表情,吻舌不停歇地挑逗著寒瞬的感观。 令他既是痛得锥心剌骨,也激情难奈地喘息呻吟。 一番云雨後,像打了一场激战,汗水淋淋。 楚斜眉一手撑著寒瞬,一臂撑在墙壁上支持著两个人的体重,而寒瞬已是无力地挂在他身上无法动弹,且不说下身的痛,只怕背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吧。 寒瞬扯动唇角勉强地想著。 斜目看向楚斜眉,昏暗的地道内阴暗森冷,那火炬不知何时也已经熄灭。 黑暗中,他看不到楚斜眉的表情,只听著他的喘息。 他不明白楚斜眉为何要他的身体。 不说他二人之间的仇怨,他们也是兄弟…… “陛下还好麽?” 楚斜眉平复了气息,率先打破这份沈寂,低声询问。 寒瞬想回以冷笑,但扯了扯唇角,却实在没有力气,勉强冷道:“还死不了。” 楚斜眉低笑了声,打横抱起他提气上纵,攀著光滑的石壁不过瞬眼间便回到地面,那暗道自在他们出来後自动合上,不留一丝破绽。 灯光下,楚斜眉抱著一身狼狈的寒瞬进入後殿,扬了扬眉:“浴池在哪里?” 寒瞬冷冷看了他一眼,干冷地说。“左转。” 楚斜眉按他所指左转,推开房门,氤氲之气扑面而至,热气滚滚。 走到池边看著寒瞬背上血肉模糊的样子,犹豫了下,放在池边,自屏风上扯下一片绢布沾湿想帮他擦拭。 寒瞬冷著眉避开道:“你出去叫如意进来。” 楚斜眉眉毛微微打结,尔後眉峰微挑低笑:“陛下确定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6 要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 寒瞬冷哼:“他是朕的心腹太监,绝对比你可靠,楚斜眉,你莫要忘了,之前我们的交易,侍卫没有朕的传召不得入内殿。” “哎呀,原来陛下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呀?我当陛下健忘得很已经忘记了呢。害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又累陛下受这麽重的伤,真是不划算。”楚斜眉故意啧嘴揶揄。 说著,湿巾在伤处时轻时重地轻点擦拭,寒瞬眼光越寒他手下便越重。 寒瞬脸色乍然一青,眸中寒光微现,瞪著楚斜眉道:“楚斜眉,别欺人太甚!” 或许是痛得狠了,声音里带了一丝!哑。 楚斜眉听著,手下顿住,扔开娟布,叹声道:“好吧,既然陛下这麽讨厌我,我还是识相地乖乖离远点,不过……陛下有事记得叫我啊,楚某绝对是随传随到的。” 寒瞬听了他的话脸色稍自缓和一些,楚斜眉嘻嘻一笑,飞快俯头在他唇上亲了一记不待他怒气发作,人影一闪便消失了。 寒瞬怔了怔,脸色由青变黑,再由黑变蓝再转青。 一声怒吼传遍整个昭阳宫:“该死的楚斜眉!” 之後就听扑!一声,如意得楚斜眉解开穴道得令进来侍候他浴沐,方自奔到门口,被真帝这一声怒吼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扑!直接滑过来,头晕脑胀地看到寒瞬整个人滑进浴池狼狈无比,不由哭道:“陛下,您怎麽了?” 之後,寒斛真帝陛下居然狠病了一场,连著烧了三天,太医院内群医无策,焦头烂额。 汤药补品都下了,真帝陛下却一点好转也没有。 而且,陛下也不知生的那门子怒气,又不准太医们近身,只能搭著丝线看诊。 这样子,饶是他们都是寒斛一流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惊动後宫一干娘娘们。 太後那里没有怪罪也是因为还需要他们医治陛下,而皇後那里已经是哭得昏天暗地。 扶琉进兵靳鑫已经开战,靳鑫来请盟的摺子压了一堆。 几个皇子中,年纪稍长的,寒柯寒敏寒钰几乎从早到晚地守在昭阳宫。 年纪小的五皇子寒舒才三岁不到,也是早晚被送来请安探病。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2 一众大臣都先天之忧而忧地上摺子请求立东宫。 寒瞬寡欲,後宫嫔妃有限,子嗣亦不多,四位皇子,一位公主。 大皇子寒柯年方十一,母妃是何相长女,二皇子寒敏年方十岁,是皇後所出,三皇子寒钰八岁,其生母早逝,由皇後代为抚养。四公主寒晴亦是何妃所出,小皇子寒舒其母乃扶琉锦帝义妹贤玉公主。 寂静的昭阳殿内,弥漫著药味的宫殿内,一个人影一面翻著玉案上的摺子,一面喃喃念叨:“只不过小小病一下,就纷纷上书要立太子,啧啧,难道他们都希望你挂掉呀?你看这一堆堆的……都是要求立太子的……” “闭嘴!” 另一个声音冷喝:“楚斜眉,朕说过没有朕的召唤,侍卫不得进入内殿吧?” “我记得啊?可是你不是病了嘛?还病了这麽几天,我担心,所以进来看看啊~结果发现,我们伟大的真帝陛下在装病耶……陛下,是有何打算啊?” “……” 疑结的空气里独余某人故意的叹息声,似喃喃自语地道:“扶琉国力强大,将士骁勇,是一个以铁血为本的帝国,靳鑫崇文轻武,英帝荒淫无道,六王造反,扶琉趁机入侵,正是一片兵荒马乱之时,其他诸候小国皆想趁此机会扩大版图,蠢蠢而动,正是天下大乱之时。 陛下此时怎能作墙上观? 而靳鑫请盟,陛下又如何答复? 答应,无疑便成了僵局,扶琉天性好战,靳鑫已是末弩之弓,国库空虚自不必说,那一干附风趋雅的文臣能带兵打仗麽? 不应,皇後乃靳鑫六王之女,据说陛下有意立寒敏为太子,如此又岂能坐视不理?不旦如此,若真任由扶琉吞并靳鑫,渐渐坐大,势力超越寒斛,想来不久寒斛也难逃成为扶琉属国的命运。 所以,倒不如与靳鑫联盟对付扶琉,先将这块硬骨头折开来,至於吞不吞得下,就要看陛下怎麽按排了…… 硬碰硬胜算只一半……啊~~我知道了,陛下是……” “闭嘴!” 寒瞬忍无可忍地扔出手中的摺子打断楚斜眉自以为是推断,没好气道:“楚斜眉,隐卫是你这样吵的吗?” “我无聊啊。”楚斜眉耸肩,趴过去一手搭著寒瞬的肩,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我想你……的身体。” 寒瞬身体僵硬地挺著,冷冷推开他:“既然闲得无聊,不如去替朕办事。” “什麽事?办好了有没有奖励?先说好,我是要预收押金的。” 楚斜眉一派闲散狂傲不羁。 寒瞬这几日已想得很清楚了,他奈何不了楚斜眉,也不能在楚斜眉面前太过强势,这人是遇强则强型,他越是强劲,楚斜眉给他的苦头就会越大。 虽然对他的胆大包天地调戏他堂堂真帝陛下,拧著眉,敛目,“送封信,朕要你亲手交给锦帝,要保证万无一失。” 楚斜眉挑眉一笑,只是叫他去当信差,真是大材小用了点,不过,今晚寒瞬难得的居然脾气出奇地好,没有吼他也没有冷笑,前两日夜里,他潜入内殿看他睡觉,发现他装病的秘密,寒瞬又生出了不少招想置他於死地,当然结果是被他压倒吃干抹净。 真奇怪今夜居然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什麽信这麽金贵?居然要我去送?不会是故意想支走我吧?陛下可别忘了,我是你的侍卫,应该是不离方寸才对。” 楚斜眉在他耳边呼著气,一面挑逗地笑。 寒瞬垂眉敛目地任他轻溥,只不作回应,自玉案下方暗格中取出一封朱漆信递给他:“扶琉命运全系此信,你若能亲手把递到锦帝手中,扶琉必定大乱,届时天下还有谁与寒斛争峰?” “真的?这麽简单?陛下之前为何不做?还有……陛下为什麽要告诉我?难道你已经开始相信我了吗?” 楚斜眉这下倒是大大地吃惊了番,没想到寒瞬居然把麽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还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寒瞬哼了声,嗤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朕还是知道的,楚斜眉,不管我们之间存在著什麽恩怨,虽然朕不想承认,可你终究是寒斛皇室子弟。” “嗤……陛下都说不想承认了,楚斜眉也不相做什麽寒斛皇室子弟,谁规定我就不会背叛寒斛?”楚斜眉嘲弄大笑。 寒瞬震了下,怒气腾生,迅猛挥出一拳。 楚斜眉轻松躲开抓著他的手腕笑道:“陛下不用这麽激动,我说说而已,又没说真的要背叛寒斛,再说……有陛下在,我怎麽舍得背叛寒斛?” 邪魅挑眉,看著眼前人怒气逢勃的样子,欲火腾然焚烧,顺手拽著手臂扯进胸前狠狠吻住红唇。 寒瞬先是一惊,尔後居然没有反抗地乖乖任他吻了个过瘾,柔顺得简直不像传闻中冷厉的真帝。 楚斜眉在寒瞬看不到的角度暗暗挑眉,嗅到寒瞬身上有别於往日的香气,但那香气淡而清雅,他便深深再狠吸了几下,忽然哈哈一笑,抱著寒瞬转进内殿。 寒瞬抗拒了几下,半推半就地遂了楚斜眉的意,云雨後,慵懒地躺在龙床上,楚斜眉一手抱著他的腰身,一手把玩著他漆黑如墨的长发。 此时气氛无比宁静和谐。 “陛下今日怎地这麽顺从了?陛下难道想通了,喜欢上楚斜眉了?” 寒瞬正晕晕欲睡时,楚斜眉邪笑地在他耳边轻咬地问。 闻言,霍地睁开双眸,睇著他冷笑:“少在这里自做多情,左右不过这档子事,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没什麽好忌讳的,欢悦总好过痛苦。” “没什麽好忌讳的?我们之间好像还不只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吧?” 楚斜眉斜眉盯著寒瞬的面容,看著他脸上因他的话一闪而逝的僵硬和阴寒。 寒瞬冷硬地道:“楚斜眉,你知道朕最大的後悔是什麽?” “当初在碧华宫外没有亲手杀死我?” 楚斜眉看他眉峰跳跃,怒气随时勃发的样子,却不在意地挑眉而笑。 “不错,朕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当时亲手杀了你。所以才会祸患无穷,因此……你千万不要给朕後悔的机会,否则朕绝不会手软。” 寒瞬冷酷回视著他道。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3 那麽冷酷的表情与声线,都说明著主人的决心。 楚斜眉扣著他腰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心中泛过一丝苦涩,笑道:“果然不愧是冷酷无情的真帝陛下呐……” 即使两人都这样亲密无间了,即使两人存在对立的身份,也一样的绝情。 “除了皇位,你在意过什麽?想要什麽?” 寒瞬蹙眉冷睇著他:“有皇位就够了,朕只要皇位,朕要将寒斛版图扩大,做一世霸主,别无所求。” 楚斜眉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方才的宁静和谐一扫而空,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收起那封朱漆信,轻淡道:“楚斜眉告辞了。” 寒瞬斜倚在龙床上,看著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内殿,敛下双目,低声嘲笑:“……这一点也不像你……” 楚斜眉走出寒斛皇宫时,天已将亮,街头小贩挑著担子走街患巷的卖烧饼油条豆浆,正好腹中空空,施施然进了间茶楼。 早点清茶,慢悠悠地享受著。 茶楼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谈论的莫不是近日里扶琉进攻靳鑫一战。 “这位扶琉皇帝据说当年还是皇子时,就战名赫赫,是扶琉的战神,百战百胜。” “是啊是啊,我还听过他的传奇志,这位锦帝排行第十,本来是横排竖排也轮不到他当皇帝的,可是啊,人家就那一身彪悍战功硬是吓得其他皇子纷纷让位。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 “唉,这麽说这次靳鑫完定了,一个骁勇好战,一个崇文轻武,这仗明摆著一面倒啊。” “所以说啊,靳鑫还仰仗著想咱们陛下出兵支援啊……” “啊,听说真帝陛下大病,已无法起身了……都顾不了朝政,哪里还顾得了靳鑫啊?” “所以说靳鑫完了麽这次,唉,扶琉若真吞并了靳鑫就成了大国了……以後……咱们寒斛还不知道是怎麽样呢~不会成为扶琉的属国吧?” 楚斜眉懒洋洋地听著在心里暗嘲:何须你们这些市井小民来操心,你们的真帝陛下早已策划好了,绝不可能让扶琉坐大…… 只是不知这封信里是什麽?能有这麽大的能奈? 指尖触著朱漆封口的信上,犹豫了下,终於还是放下。 结帐起身,眉峰微微锁住,勾起唇角冷笑,招摇的身影慢悠悠地往靳鑫与扶琉交界处出发。 扶琉每战锦帝必是御驾亲征,因此,他的目的地再清楚不过。 楚斜眉一路悠闲无比,倒似在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晃悠了几天,才离寒斛京城不过百余里路。 这一日在茶寮里小歇,暖暖的太阳晒得人体舒服无比,便趴在桌上小酣息。 一直坐在茶寮西座的青年似是休息够了,放下茶钱往外走,路过楚斜眉桌边时反手提背後的斗笠,一个锦镶不经意地落在楚斜眉桌上。 锦袋上绣著明紫的寒字。 那青年好似没有发现东西掉了,戴好斗笠就往外走。 这时楚斜眉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慵懒地伸著懒腰,清淳的声线懒懒地道:“这位兄台东西掉了。” “啊啊?~~” 那走到茶寮门口的青年身形僵了僵转过半个头尴尬地看著楚斜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个……”楚斜眉指著桌上的锦袋道:“是你刚才掉的。” “啊啊~那个那个……公子弄错了吧??那不是我的!” 青年哭丧著脸说。 这时茶小二也伸出半个脑袋插嘴:“那个客倌,我也有看到……是你拉斗笠时掉的。” 青年脸色更是沮丧,垂著肩一下泄了气,唉唉叫地蹭过来捡锦袋,锦袋却被楚斜眉先一步按住冷著脸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要派人跟著我,我答应他的事不会变卦。” 青年惊了一跳,脸色一下刷白半响才嚅嚅道:“公、公子知道啊……”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7 “有什麽是我楚斜眉不知道的?你们主子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楚斜眉挑著锦袋抛掷著把玩,一面睨睇著青年询问:“他还有什麽吩咐吗?” “没有!那个,楚公子,别误会啊,陛……那个,主子不是叫我来跟踪你,我哪是您的对手啊,想跟也跟不了,主子也是这样说的啦,主子的意思是叫我来帮忙,看楚公子有没有什麽要吩咐的。” 青年期期艾艾地说著。 “哦?那为什麽偷偷摸摸地跟著我?连递个锦袋还装模作样?” 楚斜眉挑眉笑问,什麽帮忙?送封信而已,寒瞬终究还是不相信他罢了。 “那个……主子还吩咐过,轻异不要打扰楚公子,他说……嗯 ……” 青年吱唔地顿住,很为难地笑笑,楚斜眉却追问:“他还说什麽?” “主子说……唔,楚公子是他的人,碰不得,恩不但碰不得,就是看也要少看些。” “恩?”楚斜眉怔愣,心底甜气一丝丝上冒,满面红光,“他真这麽说?” “恩恩。” 青年猛点头。 楚斜眉打量著他,也不知在琢磨什麽,一会颦而笑,一而又是叹气地摇头,最後眉弯眼笑地问:“你叫什麽名字?当的什麽差?” “啊,小的边缘,是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首领,不过已经被撤职了……这次是小的最後一次执行任务了。”边缘哭丧著脸委屈地说。 “被撤职?” “主子登基那天不是有刺客麽,小的没用,抓不到刺客,所以被撤职了。” 边缘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看得楚斜眉头痛,暗想,原来这人还是因为自己丢了差事的,那待这趟回去,帮他说说话看,他……连自己是他的人的话都说得出来,这个面子会卖给他的吧? 当下拍拍边缘的肩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丢个差事有什麽了不起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更大的官儿呢。” “真的吗?”边缘眨巴著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楚斜眉,被他灿烂的笑容刺得晃眼,点头道:“不错,楚公子是主子身边的人,说的话一定是准的……”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4 边缘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得其乐,这厢楚斜眉打开锦袋,内里一张纸笺,淡香清雅,与离开那夜寒瞬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想必这信是他亲手写好放进锦袋的。 楚斜眉捏著信纸陶醉了好一阵子才展开信。 僚僚十四字: 待君安车泰然至,扶琉已入月煌宫。 “切~” 楚斜眉看罢,眉头紧了紧,有些失望,哼唧著:“就不会多写几个字麽?……知道陛下金笔娇贵……至少也留个名儿嘛……” 嘴中说著,手下把信折好装回锦袋揣进怀里。 月煌宫是靳鑫皇宫中殿,寒瞬笑他这般悠闲的赶路法,待他到了锦帝面前,锦帝早已入主月煌宫了。 “楚公子,主子吩咐了些什麽?” 边缘思量完自己的未来,觉得说不定真的如楚斜眉所说前途无限,当下笑咪咪地询问楚斜眉主子分派了什麽任务。 “没什麽!叫你侍候好本公子!” 楚斜眉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扬声道:“快马加鞭,三天内赶到车护城。” “不是吧!!!!!”边缘大惊,哭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楚公子,宽限两日吧~~至少给我点喘气的机会啊……” “还喘气,事儿没办好,眼睛都不让眨了,还喘气儿呢!省省吧你!赶路!快!” 楚斜眉得这麽个免费劳力,路边缘端茶送水勤快非常,见识过他一瞬千里的轻功後更是崇拜无比,若不是谨记他家主子的吩咐,看都得少看,他连暖床的事都想做了。 昭阳宫 灯火通明, 大殿内皇後红著眼睛跪在殿内哭泣道:“陛下明察,敏儿一向明白事理尊兄敬弟,万不可能指使人伤害大皇子,这事其间一定有什麽误会,陛下一定要察明还敏儿一个清白。” 她身後寒敏苍白著小脸,垂著头一言不发。 另一端,包著头的大皇子寒柯和何妃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二皇子自己都承认了是他白天在书院里和柯儿发生了冲突,所以支使人打伤柯儿,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和柯儿做主啊。” 那厢皇後哀怨的眼神默默掉泪,神形樵悴。 寒敏直挺挺地跪著一言不发。 寒瞬头痛挥手示意何妃母子闭嘴。 身在皇室,他有著切身体验,他是一步步踏著兄弟的鲜血坐上这个皇位的。 而今,他要面临的是他的儿子们一步步走上他的老路子,为了皇位,兄弟相残。 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他犯下的罪孽都落到了他的儿子身上因果徇环。 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敏儿,你有什麽要说的?” 寒敏恭敬地跪著,抬起头直直注视著寒瞬,清脆的声音回道:“回父皇,儿臣无话可话。是儿臣支使人伤了大哥,我认罚,只是……请父皇勿要把儿臣的过错牵涉到旁人。” 他这旁人,是指与他有密切关系的人,在皇宫内,无外乎他的母亲,近侍,太傅。 寒瞬怔了怔,想不到他倒是有担当,不想牵涉到身边人。 身在皇城内想有朝一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首先就是要无情。 这是寒瞬的切身体验,如果当年不是他冷心无情先下手为强,今天也许就轮不到他做这个皇位。 这是很自然的规律。 寒敏纵然聪慧谦和,却稍嫌多情了些。 但嘴上说来,却不由自主地柔声道:“知错能改就好,既然皇儿已知错,父皇罚你思过三月每日一章礼运篇。” “陛下!”何妃不依道:“怎麽能这麽轻易的惩罚就算了?您看柯儿,脑袋还在流血呢。” “兄弟之间打打架有什麽?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这样吧,柯儿和敏儿明日起搬到昭阳殿来,朕要亲自从旁督促。” “陛下!” 一句话落,四座皆惊,从古自今这样的例子还是头一个。 皇後与何妃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寒敏与寒柯也是惊震不已,愣愣地瞪著寒瞬。 寒瞬却是在心底苦笑。 方才还说什麽要兄弟越打越亲热,自己却又做出更残忍的举动来。 原先还只是暗斗,现在他把敏儿和柯儿放在身边,不摆明了在说,太子之位在这二子之间选择,这下岂不成了明争了? 等皇後等人散去,寒瞬一身疲倦地回到内殿。 如意回凛著水温调好了,可以下浴池了,一边为他宽衣,心细如发。 却觉空荡荡的。 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 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 ……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什麽兄弟情,就是普通的父子情也没有,先皇待他不冷不热,谈不上亲热也说不上相厌,总之平淡如水,没有过多的牵挂。 他虽有四个皇儿一个公主,却也素来不与他亲近,大约是因著他冷酷无情的真帝名号,多少都有些怕他,平素绝不会与他亲近亲近。 泡在温水里,昏昏沈沈地想著,他这辈子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大约就是楚斜眉缠在身边的那几日。 这样想著手指颤了颤,睁开眼看向如意:“那香药最晚多久发作?” “回陛下,最迟一个月。” 如意正给他揉搓著长发,听他问起,连忙欠著身在池边跪著。 一个月?他离开有十五天了吧?该到了…… 寒瞬无意识地计算著,沈吟许久又道:“那药,对他有效吗?” “回陛下,应该有的,这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所谓百毒不侵不过是指一般的毒物对他不起作用,但这个香药是从海外来的,中原人闻所未闻,这个药又没有解药,就算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也难逃此毒物。” 寒瞬听到这里,闭上眼睛沈下水里,吓了如意一跳,呆呆跪在池边,小心翼地唤:“陛下,您……是不是後悔了……” 哗啦! 寒瞬从水中跃出,冷酷道:“朕怎会後悔!他十八年前就该死!朕只後悔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他,以至於……” 以至於受了那些折辱。 寒瞬走上池岸不待如意动手,扯过锦衣一披湿淋淋地就回了寝殿。 如意呆了下,颤巍巍地低下头。 他在寒瞬身边十五年有余,次看到样的寒瞬。 确切地说是自从楚斜眉出现後,陛下的情绪波动得非常厉害。 以前的陛下总是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但现在的陛下常常莫名其妙的生气大发雷霆。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5 扶琉将士骠悍,骁勇擅战,而靳鑫又崇文轻武,战况不言而明。 楚斜眉一路狂奔猛赶,还拖著个边缘,却也真的三天赶到了,此时扶琉已攻近归燕河,接近靳鑫皇都了。 当天夜里,楚斜眉就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阵,闯入军营直奔帅帐。 灯火通明的帅帐,方圆一里都没有闲杂人等,楚斜眉一靠近便有个浑厚低沈的嗓音道:“何方高人?” 楚斜眉结结实实在吓了一跳,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什麽真正意义上的劲敌,因为他那身武艺真正是诡异绝世,天下少有。 却在这个扶琉军营中遇上个耳目这麽聪慧的人,这人一定是不出世的高手。 这样一想,楚斜眉登时兴奋大起,如大鹏展翅般地直扑帅帐。 也在那一刹,帅帐内一杆金枪破帐而出,迎上楚斜眉那扑天盖地的凌乱掌法。 一眨眼间,两人对了七七四十九招,招招新奇,式式险峻,两人不由惺惺相惜,月光下错身而过,站定脚步。 四面如潮水涌出的士兵将帅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没有人上前阻止他们交手。 楚斜眉迎月而立,俊秀的面容,飞扬的眉目,似笑非笑的唇瓣,修长挺拔的身姿,一身黑衣,却也显得风流不尽。 方才与他交手之人手持金枪,身材健硕槐梧,穿著软甲,一张脸英俊逼人。 两人视线相交,短浅地交流著目光,尔後那人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进请进,阿四,上茶。” 楚斜眉回以大笑:“在下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抱歉!” 说罢,随著那人进去帅帐,挑帐帘的那一刹,前方那人回马一枪,直取他腰间大穴。 楚斜眉身子如鱼滑出,轻飘飘地绕过金枪进入帅帐。 那人纵声大笑:“好敏捷的反应,好迅捷的身手!好!很好!太好了!” “锦帝陛下过奖了,楚斜眉不才,能遇上陛下这样的高手,实为生平一大快事。幸会幸会!” 扶琉锦帝主战,这帅帐之主自然便是锦帝无疑。 楚斜眉拱手抿唇而笑,他这人逍遥自我,这一世,曾言,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更不跪帝王。拱一拱手,於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尊敬。 幸而锦帝似乎也不是在乎虚礼的人,请他入座道:“前些日朕接到消息说,寒斛出了位绝世高手,有朕当年一夫闯关之勇,朕正想认识认识,不想机会这麽快就来了。楚公子所来何事?” “送信。” 楚斜眉含著笑,取出那封朱漆信交给锦帝。 锦帝扬扬眉毛,奇怪地咦了声,接过信,那信上的清香登时令他变色,霍然问道:“你带著这信有多少时日?” “恩?大约……半个月左右。” “啊!”锦帝脸上露出婉惜之情,拈著信的手指轻轻一抖,那纸笺上似有香粉洒落於桌上杯中,香气浓郁,而杯水却由清澈变得浑浊。 楚斜眉不在意地笑:“我知道这上面有毒。” “恩?” 锦帝吃惊地瞪著他,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既然知道信上有毒还带在身上昼夜不离。 “我不怕。” 楚斜眉弯唇而笑:“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他明知道这些小把戏拿我没办法,却还总不死心,恩,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既然信已送到,在下便要告辞了。”b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8 r 楚斜眉那一脸的宠溺表情看得锦帝唇角抽搐,他口中的那个他……真的是寒瞬? “慢著,他既然派楚公子来送信,想来楚公子在他身边是极有份量的人了,那麽,楚公子可知道朕与真帝的盟约?” “盟约?”楚斜眉皱眉,这倒没有,他以为寒瞬装病不上朝不理靳鑫的请盟摺子,只是做个样子给扶琉看的,而实际上却可能是暗中与靳鑫结盟,来个趁其不备,出奇不意,可锦帝这番话又是什麽意思? 锦帝沈吟地道:“朕少年时曾游学各国,与真帝相交甚笃,我们曾经一起誓约,将天下大统。届时,扶琉主东北,寒斛主西南。” 什麽?楚斜眉吃惊,这两人,居然存著这麽大的野心,居然想一统天下! 且不说那些散沙似的诸候小国,便是当今五国中,若非今次靳鑫内乱,又岂是这麽容易攻破的?而那恒芳乌间虽然国力无法与扶琉寒斛相比,却是国小民富,易守难攻。 锦帝见状,知楚斜眉知之甚少,许不是寒瞬亲近之人,於是也收了口,拆开信来阅读,脸上先是惊诧,而後忍笑,最後几近怜悯地看著楚斜眉道:“你一路上就没想过把这信拆开来看看吗?” “什麽?” 楚斜眉皱眉,抄手夺过信,只见信上抬头便是楚斜眉三字。 吃了一惊,待看下去,脸色赤橙青黄紫,五色杂染,瞬息万变。 楚斜眉:你纵使狂傲不可一世,却最终还是栽在朕手中。 朕说过,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你不相信朕说到做到,待你看到这封信时,那香药毒性已入你脾胃,无法可解。 你纵然是百毒不侵,但朕却有得是法宝来破你的金刚之身。 此药以朕血养之,你若帮朕办成三件事,朕饶你不死。 砰!啪! 楚斜眉一掌拍在椅背上,顿时那沈木椅化为一堆碎屑。 楚斜眉气急地冷笑:“寒瞬!你够狠!可惜!你用错了法子! 死有何惧? 你若真想我帮你办三件事,只管对我讲就是,我都不会拒绝,却用这麽个法子来要挟我,简直愚蠢。” 楚斜眉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愤怒伤痛不足以言明。 寒瞬给他下了什麽咒? 原先只不过一个冷酷无情的皇帝,他好奇地去撩了撩虎须,然後发现,这只老虎是头心机阴森的狼,却又可爱得不得了。 爱他那张永远冷酷的脸,那绝情的眼神表情,冷笑。 那伸屈间的韧度,都令他倍加好奇。 莫名其妙的沈浸其中。 等他醒过神来时,才发现,他已无法全身而退。 他的心身俱以沦陷,万劫不复。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6 噗…… 心底血海翻滚,当下就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锦帝吓了一跳,这人刚才与他过招还好端端的,一身内息隐如石山,沈寂不动,不就一封信麽,虽然寒的语气是有点奇怪,也不至於激动成这样啊? 楚斜眉随手抹了抹唇角的血渍,冷冷扯出一抹笑意,捡起放才未看完的信,接著看: 件事,朕要恒芳弓弩制造密方。 第二件事,朕要乌间采矿练铁术。 第三件事,朕要乌太医的命,朕说过,背叛朕的人,都必须死! 楚斜眉冷笑著看完,信纸一甩,也不管一身狼狈,对锦帝道了声别,转身就走。 锦帝几度张口,终於还是吞下去。 捡起沾著血的信笺,那浸过血的地方隐隐显出字迹来。 锦帝噙著笑,将信展平,放在方才楚斜眉狂喷鲜血的而沾污的桌子上,那血水很快浸透信笺,密密麻麻的纹绳小揩才是真正给他的信件。 “真是方便啊。” 锦帝看著信,指节轻点桌面,喃喃道:“寒,你这小子,就不能简单点吗?若不是凑巧,我还得花多少功夫来解开你的密信啊? 这个楚斜眉,比传闻中更可爱点啊,你觉得不好玩也别这样糟蹋呀,好端端一个绝世高手,硬生生被你气得吐血三升。 你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 他的存在不是你默许的麽? 我不信,你现在才发现被人背叛。 现今却又是演的哪出戏呀?” 楚斜眉出了扶琉军营就是一阵疾奔,披星戴月地赶路。 耳边厉风如鬼泣却唤不回他的知觉。 麻木地奔行於天地之间。 他以为他只茫然狂奔,随处天涯,可当他想停下来时才发现。 他居然回到寒斛皇宫。 昭阳宫中灯火通明, 如意守在宫门外的身影还是那样忠诚。 他茫然地悄身跃进内殿,帐幔下娇喘轻吟隐约传来。 他痛得麻木的心再次狠狠揪起。 指尖陷入肉里,步步千钧地走过去,带血的手扯断纱帐。 龙榻上翻滚的人影僵住瞪著眼睛注视著他。 楚斜眉咳了下,鲜血自喉间滚滚而落,滴在下方寒瞬赤裸的肩膀上,再滑落至那侍寝的嫔妃胸前。 吓得那妃子一声尖叫,却在下一秒被楚斜眉一把自寒瞬身下拖出来扔出去,直直撞在墙上再落下,已是头破血流。 殿门外,禁卫军持枪围绕,如意惊慌失措地闯进来道:“陛下,发生什麽……”事了! 声音断在看到楚斜眉那一瞬间。 楚斜眉口中还在嗌血,却一把拧起寒瞬连点十二道大穴,随手抄著那片被他扯断的纱帐包裹住他,直愣愣地就往外走。 如意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楚公子息怒。” 寒瞬这时方才醒过神来,怒道:“楚斜眉,你放开朕!” 楚斜眉恍惚地道:“不是要我帮你办三件事麽?我只要你答应这一件事就可以了。” “楚斜眉,你先放开朕,我们再慢慢谈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谈。” 楚斜眉拧著眉,踏出昭阳宫,立时被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 “大胆贼子快放开陛下!”整齐划一地喝著。 楚斜眉自负一笑,抱著寒瞬就那麽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如鬼魅地纵身远引。 堂堂真帝陛下在众目睽睽被人虏走,这下,寒瞬一世英明尽毁了。 耳边的风啸声告诉他,楚斜眉的轻功已是登峰造极,天下一绝。 寒瞬苦著眉,终於忍不住道:“楚斜眉,朕跑不了,你先停下来吧。” 不是他想示弱,实在是楚斜眉从出了昭阳殿就一直在咳,血污滴了他一脸,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楚斜眉皱著眉抱著他一路飞纵,上得那凌霄绝崖。 此时已经天亮。 独木良正自翻弄他的草药,忽见楚斜眉咳著血抱著寒瞬回来,大惊:“你怎麽搞的?虽说是脱胎换骨了,但你总归是自娘胎里就差了别人一点本钱。切记大悲大喜。” 说著,匆匆进屋拿来一只小葫芦,倒出一粒药丸强迫他服下。 叨唠地道:“这东西不多了练制起来又麻烦,多顾著些身体。” 楚斜眉一言不发地将寒瞬安置进木屋才终於撩了撩眼皮子,对独木良哦了一声。 独木良气得眉毛都歪了,撇嘴道:“你不是说不回来了麽?怎麽又回来了?还带了这麽个累赘?” 那眼神飘过寒瞬时的憎恨一目了然。 被说成累赘的寒瞬也终於喘过气来,虽然是被人扛著跑,但身上十二处要穴被封,却也喘得不轻。 “楚斜眉,你把朕虏来这里做什麽?” 楚斜眉吃过药被独木良念叨了两句似乎冷静了些,不再咳血了,苍白的脸扭过来死死盯著他。 寒瞬纵然是个贯以冷面出名的皇帝,却也心惊於此时楚斜眉浑身上下的冷寒之气。 楚斜眉此时眉目间皆尽是狠猊,如那万年冰山,从里自外都冰得刺骨。 仿佛光用那冰寒怨毒的眼神就可置人於死地般。 寒瞬不由心底突突地打了个冷颤。 他与楚斜眉间,恩仇分明,怎麽算,都是他欠楚斜眉居多。 若是楚斜眉发起疯来要找他算帐,他可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可还有机会回寒斛皇宫? 他的宏图霸业,他的万里江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将付诸东流,一去不返。 独木良在一旁嘿嘿地笑:“身体不健康的孩子有个什麽失心疯的怪病也是很正常的。没事儿,楚斜眉至少疯得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那个老夫见过了,那可是把情人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吃进肚子里去的……整整吃了六天呢。” 寒瞬脸色瞬间惨白,惊惧地瞪著楚斜眉,揣测,他不会真的有那个什麽失心疯吧? 明明是楚斜眉自己沾上来招惹他的。 朕也没玩弄过他的感情,朕,顶多就是冷酷无情了些,这些……他原本就知道的不是麽?寒斛真帝冷酷无情,天下人人皆知。 那他是为什麽发疯? 难道就为了撞见他招嫔妃侍寝? 不,不至於! 他和楚斜眉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他对於楚斜眉而言是什麽? 兄长? 仇人? 楚斜眉终於眨动了下眼睛,嚅动了下唇瓣道:“除了那三件事,陛下还有什麽事需要我办吗?” 寒瞬惊震地看著他,惊疑不定,不知他这样问的意思是什麽。 楚斜眉自言自语似地道:“那三件也不是什麽难办的事,陛下要我办,只消说一声,何须大费周章的弄那些珍奇毒药,我说过我早已脱胎换骨。 我这个脱胎换骨可不是一般程度,天下间再没有什麽珍奇异草能伤得了我的身体。你那些药也只是让我稍稍不舒服而已,何必白废力气呢? 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楚斜眉对你鞠躬尽瘁死而後矣。” 寒瞬惊震地看著他,心下暗忖,他这是什麽意思? 难道以为说些暧昧动听的话,朕就会任他摆布麽? 要朕堂堂帝王在他身下婉转求欢,已是屈辱万分,难道他还想要朕心甘情愿不成麽?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7 楚斜眉似哭似笑地抚掌道:“也好,也好,就待在这里罢,这里比皇宫漂亮多了。 这山崖处处珍奇异草,正好陛下也喜欢,不是麽?” 寒瞬听他这样自言自语地说著,好似要把他软禁於此,心下大惊,但见楚斜眉苍白著脸,唇边和衣襟上血渍斑斑,精神萎糜,眼神却异常的兴奋,心惊:难道他真有失心疯? 国不可一日无主,他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虏走,消息一但传开,後果不堪设想,想著冷汗便便渍潺潺而下,勉强笑道:“楚斜眉,我们之前达成过一个协议,你还记得麽?” 楚斜眉看著他点点头。 “我们说好,我给你朱果,你做我的侍卫对吧?” 寒瞬尽可能地耐心地道:“这样,你送我回宫好不好?我们的协议还按原来的样子,不变好不好?” 楚斜眉苍白著脸死死盯著他摇头。 寒瞬气怒,愤恨一闪而过,但想到如今要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哄得楚斜眉开心,於是低眉敛目地笑道:“楚斜眉,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以後都不下毒害你了好不好?你送我回宫。” 楚斜眉还是摇头。 寒瞬咬牙,瞪著他半响抽了抽唇角道:“以後你就做我的贴身侍卫,十二时辰贴身的那种,可以宿在昭阳宫,如何?” 楚斜眉还是摇头。 寒瞬咬得牙都快碎了,忍著怒气道:“那你说想怎样?朕能办到的都依你,只要你送朕回宫。” 楚斜眉眼珠子溜溜地转了几圈,朝独木良看去。 独木良撇撇嘴,转身走出小木屋还体贴地把门关上。 楚斜眉嗷呜一声就扑到床边抱著寒瞬又亲又咬又啃地道:“不准和我以外的人亲近,不可以亲别人,也不可以让别人亲你,知道麽?” 寒瞬被他咬得有点疼,又不好发作,只含糊地恩著应承下来。 楚斜眉急不可耐地扯下那裹著寒瞬的纱帐,寒瞬胸前有几处胭脂印,楚斜眉看著脸色大变,低头照著那几处狠狠地撕咬道:“以後有我陪著你,不准去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9 找那些女人了,听见没有?” 寒瞬虽然心下大怒,暗忖:难道你还想将朕列为禁脔不成? 但面上还得应承著道:“都依你,楚斜眉,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好不好?” 楚斜眉却埋头在他胸腹间亲吻不懈,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寒瞬此时哪有这等闲情?却不能发作。 方才来时,他也看到了,没有楚斜眉带他下去,他自己也是下不去的。 所以,明知道,楚斜眉刚才一副失心疯的样子多半是做戏骗自己的,却又不能拆穿,万一弄得楚斜眉恼羞成怒,真把他禁固在这里,寒斛岂不大乱。 太子之位尚悬空,皇帝失踪,群龙无首,岂有不乱之理? 恍惚地想著,太子还是该早早立起,今次回去便立敏儿为太子吧,若再有个万一……也有个担当的人。 啪啪! 楚斜眉抓著他的双腿压在身体两侧,恼怒地眼神看著走神的寒瞬。 寒瞬回过神来,脸上乍然青红,也不知是气气是羞,绯红了整张脸。 楚斜眉倒提著他的双腿,下体大开的姿势瞪著他,见他回过神来,脸色才稍稍缓和,将他双腿曲折压下,身子跟著压下来,舔吻著他的下体。 温湿的口腔刺激著他每一寸血脉,敏感地带全在楚斜眉手中,那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酥软令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楚斜眉动作别然不怎麽温柔,却也撩得他情欲蠢动,在楚斜眉的唇舌上败下阵来,一泄如注。 激情的余韵令他全身酥软,楚斜眉手指沾著他的米青液去扩展後穴,也极是方便,寒瞬哼了哼,闭上眼,任他摆布。 事到如今,这也是筹码之一,不让楚斜眉爽快,他想回宫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了他的配合,楚斜眉进得很是顺利,一面菗揷著,双手不安份地游移轻抚,作弄著寒瞬的敏感点,令他再次热血沸腾起来。 颠鸾倒凤之後,气喘吁吁的两人缠绕在一起平复呼吸。 寒瞬倦怠地闭著眼,销魂浊骨的快感如惊涛骇浪,淹没了一切理智。 他居然沈沦其中,抹灭了所有,只余那无上快感在身体里。 楚斜眉抱著他的手臂收了收,然後放开他起身作衣,他解开寒瞬身上十二处大穴,拿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为寒瞬穿戴整齐。 寒瞬脸上还有著余韵的红晕,配著黑衣,看来妖媚至极。 寒瞬的俊趋於英挺,然而却有那样一双邪媚的眼睛。 寒斛真帝陛下眼里似乎除了阴冷的笑意,再无其他,仿佛生就一副邪恶的眼神。 楚斜眉伸手覆住他的眼睛喃喃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语气里竟有许多说不出的哀伤和苦涩。 寒斛震了下,闭上双目,睫毛刷过楚斜眉的掌心,令他颤抖了下,收回手掌, 抱著他往外走,这绝崖上处处都是独木良种植的珍奇异草,药香浓郁。 崖顶冷冽的狂风刮过,许多娇嫩的花朵飘扬翻飞,霜涩与豔丽并存的独特之美。 迎风站在崖边,楚斜眉窕望远处峰峦跌起的黛瓦墨檐,琉璃灯盏,朱红宫墙。 楚斜眉在声音在大风下有些嘶哑地道:“我以前经常从这里看著皇宫,想著自己出自那里,确不知道是个什麽样的地方? 想著当年那个要杀我的哥哥,现今是什麽样子,他终於如愿了麽? 有一天我终於回到了皇宫……不是你登基那天,更早……” 寒瞬挑眉,楚斜眉回以一笑“我送你回去。” 楚斜眉抱著他凌空纵出,轻飘如鸿毛,衣袂翩飞,狂风撩起的两人的长发纠结在一起,纷解难分。 寒瞬被他扣在怀里,耳边是呼啸的狂风,隐隐有个声音问道:“除了宏图霸业,你的心里还有什麽?” 寒瞬不由恍惚,我除了扩张寒斛领地做一世霸主之外,心里还有什麽? 好像什麽也没有了。 他的感情都用在了那冷冰冰没有生命的霸业之上。 可,现在,他身体里脉动的是什麽? 这种激情澎湃,仿佛次站在沙场上,次举起银月枪,次杀敌,次凯旋而归,以及这仿佛他当初以天子身份初登祭天台时激昂。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8 回到宫内自然又是一翻骚动,朝堂上众臣们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太後得到消息後时间封锁了真帝被虏的消息,但,饶是这样,京城内仍是处在惶惶不安之中。 当楚斜眉抱著寒瞬出现在昭阳宫内时,如意已经哭得两只眼睛肿得桃子一般大了。 他是真帝近侍,个被问罪的人就是他,一干大臣和太後都问他来要人,逼问大胆虏走真帝的贼子来历。 但他真真切切除了知道楚斜眉姓楚名斜眉,是陛下的心头刺外,一无所知。 若不是看在他忠心侍候真帝十五个的份上,早被太後拖去斩了。 这时一看见寒瞬就扑过来,但腿下实在跪得软了,一路连滚带爬地道:“陛下,您总算回来了!” 不过三两个时辰,却仿佛隔绝了一世,冗长,沈寂。 宫殿仍旧是这华丽高贵的宫殿,熟悉的熏香,紫烟嫋嫋。 却仿佛有什麽东西又改变了,加入了其他的杂质。 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如意一声陛下回来了,一声声传下去,这厢还在内殿为寒瞬整装戴冠,宫门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太後驾到皇後驾到,何妃参见,朝臣参见等。 寒瞬自铜镜中看著那张冷峻如冰山的脸, 眉峰隐藏不住的茫然之色,揉著眉心吩咐道:“请太後先回宁寿宫,稍後朕会亲自去请安。另外叫皇後和娘娘也都回各自宫中,传朝臣们在上霄殿接驾。” 如意接旨匆忙而去,两个宫侍牵著紫纱外袍给寒瞬套上,按惯例挑两块玉如意压在腰间,套环打结,正要戴九龙金冠,楚斜眉这时走过来道:“我来,你们都退下吧。” 一屋子宫侍面面相觑,他们都没见过楚斜眉,不知这人怎麽敢在真帝面前如此放肆,犹豫著要不要听令。 寒瞬这时出声道:“都退下。” “是!” 这下宫侍们才个个垂弯身退下,暗自砸舌,这人不知道是谁?陛下居然如此宠他。 楚斜眉接过九龙金冠,动作轻巧地替寒瞬戴上,金色光芒耀眼,明珠的光泽动人。 手臂滑至寒瞬肩上,看著镜中一前一後重叠的两个身影,楚斜眉无声地叹息,“陛下,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寒瞬眼中流波一闪,敛眉道:“今日你闯下这麽大的祸事,等下朕还不知该如何收场,你倒又有什麽要求了?” 楚斜眉轻颦双眉,自身後环抱著他低声道:“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帮你。” “噗~”寒瞬轻笑不语。 抬眉推开楚斜眉摇头:“你能帮我做什麽?” 开疆辟土打江山?征战沙夺天下? 楚斜眉纵然是天降奇芭,练就一身绝功武功,那也只是匹夫之勇,并不能助他一举得天下。 楚斜眉看著挑眉冷嘲便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在意,缠著他一吻再吻地道:“这次陛下不会出尔反尔吧?” 如意在殿门外催了一遍又一遍众位大臣们都在上霄殿等候多时了。 寒瞬垂眉敛目避而不答,让他在昭最殿内不要随意走动,便随了如意赶去上霄殿。 自上霄殿出来,寒瞬慢悠悠地走著,沈著脸,忽然道:“朕是不是对他太仁慈了?” 如意啊了一声,恭敬回答:“这……奴才不敢随便揣测圣意。” 何止仁慈! 如意心想,他还从不知陛下这麽会编故事,什麽突中奇毒,暗卫楚斜眉及时带他去找解药等…… 之前还要把人家碎尸万段,另其死无葬身之地,这会儿这麽好的机会,居然白白放过,陛下对楚公子也并不似嘴上说的那麽憎恨吧。 再说……两人的关系……虽然不太可能,但俗话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麽? 楚公子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陛下时不时下点小药什麽的,那也叫情趣呢。 寒瞬冷瞪著他,哼了声,又道:“你的那个香药也就让他吐了点血,什麽作用都没有,他也没见少根汗毛,你确定你那是天下奇毒?” 如意悄悄抹汗,小声嘀咕:“陛下要不信可以找人试试,那份量,别说一个楚公子,就是十头大象都可以毒死了,奴才只能说……楚公子真乃神人也。” 寒瞬冷冽的眉毛几乎打结,脚下步伐不由加重道:“当一种东西控制不了的时候,你会怎麽做?” 如意更是汗如雨下,小心翼翼地斟酌著字词道:“回陛下……那,就要看是什麽东西,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旦控制不了,不要也罢,若是奴才重视的,自然是要想尽千方百计控制住他,如若不很……恩” 不知道陛下是在说什麽,若是楚公子…… “怎麽样?”寒瞬眉峰纠结地紧紧逼问。 “毁灭!”低声回道。 “毁灭?”寒瞬喃喃念著,手掌不由慢慢握紧,放在胸前。 毁灭吗? 昭阳宫 今宵风月知谁共? 红酥手挑起轻纱帐,罗幔下,喘息声声。 楚斜眉喘息著趴在寒瞬身上,一手掬起他汗湿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玩耍。 寒瞬平复了气息,皱眉推开压在身上的楚斜眉,径自跨下龙床转向浴池。 楚斜眉翻身跃起,不满地磨牙,跟进浴池,缠绕过去,漫不经心地问:“你和锦帝盟的什麽约?” 寒瞬哼了声,没有回答,皱眉道:“你属蛇的吗这麽缠人。”对攀在腰间的双臂冷猊地咬牙。 楚斜眉扬眉,露齿笑得灿烂无比,“我属什麽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吗?呜……陛下属什麽?龙?” 寒瞬又闭上了双目,不再挣脱他的怀抱,静寂地靠在他胸前,脸上尽是疲倦之色。 楚斜眉看著他的脸庞怔怔出神,手指抚上脸颊,英挺,冷俊。 仔细看来,与他确实有点相似之处,斜飞的长眉极为张扬。 只是…… 抚过闭上的双目,那双满是冷酷的眸子,狠得那麽令人心惊也令人惊豔。 这人,以十岁稚龄手刃亲兄弟时是怎麽样的心情? 难道他就天生这麽冷酷无情吗? 太後不但不是他生母更是他的杀母仇人,他却为何拜她为母妃,如今大权在握更是将其奉为太後?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9 恍惚许久,渐觉凉意才抱著困盹的寒瞬跃出浴池,匆匆擦拭了下回到寝殿将寒瞬放下,楚斜眉开始慢条斯理地著衣。 微拧著眉,眼光一直停留在寒瞬身上。 最後自靴子下取出之前从寒瞬手上强抢来的匕首放在他枕边道:“这个你还是留著防身吧,老头把它扔进药汤里泡了几天,用时小心,别伤著自己。” 之後又怔忡了许久才起身道:“你要我做的那三件事,我都会事。但是,我说过……楚斜眉便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能负乌太医。陛下……你真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 说罢,似有若无地轻笑,“你以後若是有需要老头帮忙的地方,就去那处绝崖,上不去也没关系,你在下面埋上几斤火药炸响,老头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会尽人情的。” 後面便是长久的沈寂。 昭阳宫内依旧灯火通明,当是一双人却独留单影。 寒瞬握著匕首站在窗前发怔,惊得过来侍候的如意目瞪口呆,急忙询问:“陛下,出什麽事了?” 寒瞬凝睇著远处怔怔地出神,握著匕首的手掌指节泛白,喀喀作响。 许久才道:“那个噬心蛊真的有用吗?” 如意垂下头回答:“当然,这回是真的无法回天了,蛊,便是死人也能操纵的。噬心蛊一旦进入寄体,不到蛊毒发作人体暴破绝不离体。这种蛊毒又称之为蛊王。” 宫墙的一角露出火红的霞光,天才破晓,居然豔霞十里,真乃奇景。 寒瞬迎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10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0 著霞光而立,脸上显得苍白无色。 如意掂捻著衣角,冷汗爬满俊秀的额头,圣意难测啊! 寒瞬恍惚一笑,低声吩咐:“还是命边缘跟著他吧,这次不用传书回来了,直到……”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寒瞬嘴唇颤了颤,终於还是没有说出口,收回目光,内敛道:“更衣上朝。” 寒斛历九十一年 秋 寒斛虽然出兵助靳鑫,但,扶琉将士骁勇擅战,锦帝御驾亲征,气势如宏,寒斛亦无力回天,靳鑫六王战死,英帝失踪,晏都城破,扶琉入主月煌宫,归燕河以北归扶琉,改宫名扶殊,列为北都,归燕以南归寒斛列为第十三郡。 同年 十一月贤玉公主携子五皇子寒舒回扶琉探亲,於恒芳境内遇害,无一人生还。 寒斛真帝及扶琉锦帝同时震怒,一北一南挥兵讨伐恒芳。 寒斛历九十二年 春 冬风呼啸,寒风瑟瑟。 狂风卷著白雪扑天盖地地迎面吹来,仿佛为这一方战死的灵魂哭泣。 破窑不能遮雪却可以挡挡风。 两个人影在内里晃动著,搓揉著四肢取暖。 过了许久,其中一个人影终於耐不住地走出破窑。 “咳咳……”寒风中这点微弱的声响被掩盖住,但那点点血渍溅在雪地上,刺目以极。 “楚公子,这麽大的风雪,还是等等再赶路吧?” 边缘紧追在後面想拦他,可这人却死都不肯停下来,迎著暴雪狂风吃力地奋战。 急得他只差跪下喊爹骂娘。 但碍於身份又不能拖拉拽,苦苦哀求道:“楚公子,这风雪这麽大,方向都看不清,你这麽胡乱走下去,万一走错了路,还是白搭。” 纷飞大雪盖住了视线,连近在尺咫的人,他都看不真切了。 楚斜眉抬眉笑道:“我楚斜眉什麽时候错过啊?这辈子,我从来没有错过。” 他明明在笑,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嘴唇暗紫,上面还沾著血渍。 边缘看著他的笑脸,却哽咽道:“楚公子,按说小的没资格说这话,但,我真的想说,你就别再对陛下抱有希望了,真帝冷酷无情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怎麽会想要与他交心?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冷酷无情……咳,是啊,天下人人皆知的。” 楚斜眉依旧笑,转头看著四面白茫茫的一片道:“虽然大雪把它洗干净了,可这下面,还是无尽的鲜血,他真是冷酷无情,妻儿……亦不惜牺牲,扶琉主北,寒斛主南,他们果然是一步步地按著盟约进行著。” 边缘看著他的笑脸求道:“楚公子,你就别再笑了,心里难受就是要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未到伤心时罢了。楚公子,你难过就哭吧,小的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住。” 楚斜眉却偏要笑著看著他道:“我为什麽要哭?我不是说过麽,我从来没有错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後悔。” 边缘看得心酸,眼睛难受得紧,风雪冰冽刺骨,楚斜眉一面说著,还要一面不懈的赶路,咳得越来越重,血也咳得越来越多。 看得他心惊胆颤。 那人却浑然不知似的,胡乱抹了下唇角又若无其事地赶路。 前途茫茫雪海,何处是个尽头? 要何时才能赶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终於忍不住撇弃身份之别,咬著牙,一个手刀砍在楚斜眉劲颈间,抱回之前栖身的破窑。 若是以前的楚斜眉他当然不敢犯这样的险,可如今的楚斜眉,身体已是强弩之弓,经不起他轻轻一击。 上次楚斜眉一人回寒斛独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待他好不容易才回京复命,又下来一道命令,继续跟随楚斜眉。 他随著楚斜眉进入恒芳混入军营,他不知道楚斜眉是怎麽取得弓弩制造密方,但楚斜眉一身是血回来时,惊得他魂飞魄散。 楚斜眉却笑著对他说,他们该转战了。 他将弓弩制造密方用暗卫的方法传回寒斛时,正是靳鑫亡国之时。 他们转而进入乌间,寒斛历九十一年十一月底,贤玉公主及寒斛五皇子遇害。寒斛历九十二年二月恒芳亡。 自那次负伤回来起,楚斜眉便添了咳血的毛病,找民间大夫却看不出病因,一日,楚斜眉笑笑地对他说,他知道原因了,不用看大夫,没用。 他便是再蠢也自楚斜眉的神情中看出端倪,必定是与陛下有关! 难怪离京前密旨含糊不清,只说到时自然明白。 随著咳血的次数增多,楚斜眉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如今几乎已快撑不下去。 他明白楚斜眉急著赶回寒斛是想还见陛下一面。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陛下都如此绝情了,他何苦呢?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0 寒斛历九十二年 三月十四 真帝三十寿辰,举国同欢。 皇城内外更是热火朝天,烟花不断。 照例先祭天,仍旧是号角长鸣,锺鼓震天中踏上高高的祭天台,紫袍金冕。 在司仪监宣叙下三叩九拜,举觞三巡,敬天地神明,祈求万世昌盛繁荣。 龙辇悬挂紫纱,召摇回宫。 不由得忆起上一次自祭天台回宫的途中,那惊骇的身手,绝世的轻功,从旁掠过却不带起片点尘沙。 神思恍惚地想著,那轻佻的笑,嚣张,狂傲,不羁。 明亮的眼睛,带著无尽的狡黠。 飞舞的眉毛,从不知眉毛也能含有如此丰富的情感,他的抬,挑,拧,皱,颦,蹙,都有趣之极,表达著他的率性。 “陛下?陛下?” 如意小声叫唤:“该下车辇了。” “哦!” 寒瞬方自醒神,惊诧於自己的恍惚,居然陷入失神中。 一干重臣跪了一地,正等著他宣起。 “众卿平身。” 接下来是寿晏,寿晏後是寿戏。 人声鼎沸中,无聊至极。 几个皇子皇女虽说还小,却也送出了些像样的寿礼,寒柯送的是一樽玉像,高约一尺,据说是寒柯照著寒瞬的画像亲手雕刻而成,虽非出自名家之手,这份心意著实难得。 寒瞬不由赞赏有加。 皇後因靳鑫六王之死郁结重病,许久不曾出来走动,寒敏每日侍候在凤鸣宫左右,似乎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寿礼。 寒敏送上来的却是一尺卷宗,寒瞬看後当即大笑道:“好,很好,我寒斛江山後继备有人才出!吾儿寒敏即日起立为东宫太子!” 一语震憾三宫,里面一时间沈寂一片。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悲,直到寒敏怔愣後跪下道:“孩儿叩谢父皇圣恩,孩儿定当尽心尽力,以天下苍生为已任,不负父皇期望。” 登时皇宫上下一片欢腾,齐呼道:“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到昭阳宫後,寒瞬将那卷宗往玉案上一放,便又展开执起朱砂笔,仔细批阅,颜面上喜悦无限。 未了命人将那卷宗送至东宫让太子再重作一份交来。 寒瞬情绪高涨,又茗起茶来,直赞道:“敏儿将来定有大作为!” 如意笑著接口:“二皇子,不,该改口叫太子了,太子殿下自小聪慧过人,一定是有大作为的。” “恩。” 寒瞬难得舒适地安静坐了一会,精神很好,如意正想著该是就寝的时候了,陛下累了一天,该歇了,这麽精神可不是好事。 殿门外有人道:“启凛陛下,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求见!” 如意登时变色,心里喀嗒一下,就听软榻边啪啦一阵脆响,寒瞬怔愣地僵住,手臂还维持著端著茶杯的姿势,茶杯却已落在大理石上碎了一地,水渍渲染著花纹。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寒瞬脸上一下血色退尽,指尖微微颤抖地握拢。 如意屏著气压抑著呼吸,他就知道楚公子在陛下心里份量不一样! 果然,陛下恐怕…… 却听寒瞬僵冷的声音道:“宣……” 微微有丝颤抖。 如意惊讶地抬头,寒瞬垂眉敛目地僵坐在软榻里。 “宣边缘晋见!” 边缘一身风霜,沧桑凄瑟,眼下青黑,倦容满面。 “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叩拜陛下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寒瞬掩饰得极好,如意依然自他声音中听出一丝黯哑:“平身。” 边缘再次叩谢圣意,抬头回凛:“楚公子……候在南门外求见陛下!” “什……麽?” 寒瞬几乎是弹跳而起,陡然站起嘶声惊呼,“他……没死?!” 边缘立刻跪下道:“属下违背圣命,罪该万死!但……请陛下……见楚公子一面,他只怕……时候不多了!” 想到这一路楚斜眉那颤人心魄的呕血模样,似要呕出五脏六腑的咳嗽声,连他这旁观者都快撑不下去了,楚斜眉却是不要命的赶路,也不再给他强拦他的机会,那凄冷的眉目,虽然带笑,却看得他心胆欲碎。 寒瞬站在软榻边,身体微微发瑟,搭在扶栏上手掌紧紧捏著,指节苍白。 窒寂了片刻,寒瞬涩然道:“那东西呢?” 边缘霍然抬头,瞳中愤然一闪而过,瞪著寒瞬一言不发。 如意看得心惊,轻轻假咳提醒他不得放肆。 这奴才出了道宫胆子倒练大了,居然敢对陛下不敬。 惊奇的是寒瞬居然没有发怒,缓缓步下阶来道:“朕就随你去见他一面,看他还有什麽话要说。” 边缘立刻站起躬身道:“陛下请!” 如意立刻命人取过披风匆匆跟上寒瞬凌乱急促的身影。 星榆叶叶昼离披,云粉千重凝不飞。 昆玉楼台珠树密,夜来谁向月中归。 寒斛皇都虽处南方,但三月中旬,却也是白雪皑皑,处处寒瑟。 枝桠间的积雪在寒风中颤抖跌落,雪花纷纷,别样霜豔。 踏在雪地上喀吱作响,和著霜风,凄啸幽婉。 雪裘披风掩盖下急促的步伐凌乱无序。 更鼓声声隐隐传来,夜,已深沈。 南门近在眼前,他却渐渐怯步。 往昔一幕幕回首,皆尽仇怨,何以再见?何以言情? “陛下!” 边缘忽然折身低叫。 抬目望去,宫门外被禁卫挡在门外的楚斜眉那身黑衣在雪夜下醒目至极,无以遮掩。 身形消瘦令人难以至信,不过半年,蓦然回首,居然已是茫然。 如意与边缘顿住脚步,看著寒瞬迟疑走近那消瘦的人,看见那人踉跄地抢上前半步却一阵狂咳被迫折腰,血渍落在雪地上,远远亦是触目惊心。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1 寒瞬呼吸不由一怠,急促踏前几步,双拳握得死紧。 楚斜眉咳喘平复下来抬头看著他,恍惚地笑:“陛下还是这麽冷情呀?” 笑声虽然!哑却依旧狂傲不露半点怯懦。 寒瞬喉间颤抖了下,隐隐作响,却终是一言不发,静静凝视著他。 夜空中烟花依旧璀璨,楚斜眉呵呵地笑,慢慢走近他道:“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进宫见你了……还好,赶在今天过完之前见到了你。” 苍白的指节覆上眼前人冰霜似的脸庞,意外的没有被拒绝,激湃之情油犹而生,一阵低笑低低地轻语:“我果然没有做错。” 声音太小,寒瞬并没有听得十分真切,恍惚地看著眼前这个似乎虚弱得风即倒的男人,这人──真是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楚斜眉?那傲笑千军,来去绝尘的楚斜眉?视万里江山如尘土的楚斜眉?狂嚣地折辱他的楚斜眉? 这麽枯瘦的男人,真令人不敢至信,苍白如雪的脸上,依旧傲气顷天的笑容,却透著凄凉。 终於贪恋地看够了似的,楚斜眉收 分节阅读_10 分节阅读_11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1 回手,缓缓自怀中取出一卷皮革,有几处残缺,却被折叠的极为方正。 “这是你要的采矿练铁术,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我相信有这些就够了,你手下自然也是能人无数,假以时日,自然可以撑握。至於……乌太医……呵,你不必再耿耿於怀,他早已不在人世,否则怎会把我托给老头。” 言到此似乎已无话可说,两人间本没有忒多私语,沈寂间,惶然幽幽,抑郁沈闷。 一阵寒风抚过,楚斜眉又是一阵猛咳,震得寒瞬呼吸紊乱,紧咬的牙龈下渗出丝丝血腥。 仿佛潇肃了一世,楚斜眉终於又平复下喘息,没有再抬起头来,低声道:“就算对我有再多的恨,这些也该扯平了吧?我以後……都没法再来惹你心烦了,保重。” 保重…… 这两字如有千金沈重,寒瞬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唤住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楚斜眉却走得急促异常,不愿再留恋亦不再回头。 那背影看来竟是无比的绝决。 寒瞬身为帝王尊严再次稳占上风,手中的皮革失去体温渐渐冷却,在肌肤间传递来的是刺骨的冰寒。 风雪再次撩起无尽尘沙,迷人眼眸,扰人心弦。 “陛下,起风了,回宫吧。” 如意悄悄走近轻声道。 寒瞬僵立地原步,收回远凝的目光,终於!哑地低问:“朕有错吗?” 如意话语到了舌尖却又顿住,此时说什麽都不再有任何意义,又何必多言? 寒斛历九十二年 春 最後一场春雪後,战火再起,九洲狼烟滚滚。 战火灼天,雨飞雾漫烟撩。 努弓战刀千军万马黄沙狂烟风卷血涛。 上霄殿昼夜通明,日落月昏,人影不歇。 如意守在门外,待一干重臣络绎退下,悄声送上茶点。 “陛下,休息一下吧,茶点是皇後娘娘亲自送来的,见您忙著,交给奴才请陛下一定要品偿一下。” 玉案後,正襟挺直的人头也未抬,冷声道:“转朕话,叫後宫娘娘们不用再送东西来,朕不得空。” 如意一听,扑!一声跪下道:“陛下,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吃点东西才撑得住,您就先歇下来吃一点吧。” 寒瞬猛然抬起头来怒目:“放肆,朕还由得你来教训了麽?”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陛下身体,请您千万保重。” 如意立刻重重嗑头答道。 那保重二字犹如雷亟,寒瞬脸色微微一僵,执笔的手颤了颤,恍惚间似见那雪夜里,一身黑衣的青年苍白的声音低声说著:保重…… “奴才斗胆说一句,眼下与各诸候盟国战事正紧,陛下更应该保重身体,急时补充以下战策。” 如意见他神情恍惚,暗暗咬牙,不由下了赌注,大胆言道。 寒瞬沈静地坐了一阵,茫茫回神,沈软地道:“回昭阳宫。” 站起来,居然有一瞬间的眩晕。 如意及时抢前扶著他:“陛下小心。” 沈寂地回到昭阳宫,死寂空荡的殿宇间前叠影重重。 黯沈间仿佛有一黑衣少年噙著狂笑,轻蔑嘲弄地看著他的狼狈无助。 匆匆用了几口膳食,进入内殿,掀起纱帐的一瞬间,脚步声悄然靠近,“楚斜眉!” 回头,却是如意过来替他宽衣。 寒瞬失望地收回目光,几步走到榻前低声语:“你退下吧。” “陛下?” 如意惊讶,迟疑地看著疲倦坐在榻椽人寒瞬:“陛下……” 寒瞬倒在榻上转过身低声吩咐:“朕就这样歇一会,你下去吧。” 如意站了一阵,无声地叹息著悄悄退下。 寒瞬躺著却是转辗无法成眠,恍惚间皆是楚斜眉狂狷的笑脸,傲笑的无赖的调笑的带著撒娇意味的唤著他陛下,地道里那一声声讽笑的哥哥,居然是他这一生能拥有的唯一亲昵呼唤。 浅眠入睡,却梦来世,化双纸鸢飞天,再回首却是阴阳两相遥。 “陛下?陛下?” 耳边扰人的嘈杂声声不绝,梦中人却苦苦挣扎,自那轮回道间无法自拔。 “……楚斜眉?” “陛下?” 那声音柔软地低唤,迟疑许久方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寒瞬猛然自梦中惊醒,张开睁,并非梦中令他挣扎於轮回道间的俊逸脸庞。 茫然眨眼,却不由自主地轻叫:“楚斜眉……” 如意终於忍不住低声道:“楚公子只怕已经不在了,陛下……放下吧。” 寒瞬眸光浑浊不定,猛然起身急促地往外走,“备马。” “陛下?”如意惊叫:“该上早朝了!” “备马!” 寒瞬只沈沈声再次命令。 如意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不敢怠慢,只好道:“陛下就算是要出宫也先用点膳食吧,您昨夜就没用多少,一定饿了……” “备、马!” 寒瞬回头冷冷瞪著如意低喝,神色间肃厉不容反抗。 如意惊吓了下,立刻应是,匆匆吩咐下去,急急跟著寒瞬道:“陛下要去哪里?奴才好吩咐下去。” 寒瞬顿了下吩咐:“不用派禁卫,你取几斤火药跟著。” 如意惊诧却不敢再废话,匆匆命人取来几斤火药跟著寒瞬策马奔向城外。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2 一路狂奔,渐渐远僻清冷。 不多时,溪水欢腾尽显眼前,这一处鸟语花香,若世外桃源。 浪花朵朵跌沈丈余,鱼虾肥硕。 那万丈绝壁高耸入云,沧茫云海间,鸟踪无迹,令人望而生畏。 寒瞬踉跄下马急促地吩咐道:“把火药埋上点燃。” 如意虽然满腹惊疑,但见寒瞬面寒如冰,眼神急切,也不敢担搁,匆匆应著跳下马背快速把那火药埋下牵出引线点燃。 那火药劈哩叭啦地跳跃著,花芯四溅快速蹿动著,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炸开片土花撩起黑烟股股。 没有响彻云霄的劲道,但那样的爆炸声像楚斜眉那样的高手便是千里之处也能震动。 寒瞬耐心等了一阵,不见任何动静,心猛烈下沈,暗问:难道他真的死了? 那噬心蛊真有那样的威力? 这样一问,心下便慌乱起来,是了,那一夜,楚斜眉那般消瘦,又咳血不断,当然是那噬心蛊对他有效,难道他真的……? 心弦猛然一颤,寒瞬次有了惶恐的感觉。 不可一世,狂傲不羁,傲笑风云的楚斜眉就像一则不死传奇志的主角,从他无边的算计中屡屡逃生,怎会在他挑动他心弦的这次轻易逝去? “陛下?” 如意担忧地低叫,从没见过神情这般绝望的寒瞬,该是冷酷不著一丝情感的霸主,却露出这样呜鸣悲凄表情。 “楚斜眉,你给朕出来!” 突然一声大吼,令如意震惊得难以言豫的表情可以猜测,寒瞬是以怎样狂暴的表情吼出来,这样激烈的情绪化的寒瞬真是那个冷心无情的真帝陛下麽? 寒瞬极力控制自己的内心,他不该表露出这样脆弱的挣扎模样,这不是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他从来都憎恨所谓的爱。 父皇对母妃的溥情,母妃以他为筹码的可悲,以及太後对他的栽培和利用。 他看似风光的一切,他想要皇位的初衷是什麽? 渴望得到父亲关爱眼情的可怜不受庞的皇子? 母妃用他来拉拢没有儿子的太後,以及太後为培养他的冷酷无情而杀害母妃?教会他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令他爱亦不能恨亦不能。 他从来没有对楚斜眉心软。 十八年前没有,乌太医的仁慈给他留下今天的祸患,令他失心伤情。 十八年後亦没有,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动手的机会,可现在是怎样?楚斜眉像一根毒刺,梗在心间不拔心痛,拔之亦是痛彻心扉。 “楚、斜、眉!” 似在撕破喉咙的吼叫,完全失去冷酷形象的寒瞬一声声地怒吼,不是悲情到无能为力的哀悼,更像愤怒的发泄。 那一声声回响在空谷间荡起回音千层,和著浪声跌浮起矢,憾气千肠,撕声泣血。 如意惊震地想安抚暴乱的寒瞬,刚靠近,却寒瞬一掌挥开,森冷地瞪著眼睛道:“你回宫取火药来,朕要炸平这绝崖!” 什麽?如意瞪大眼,“炸平、这绝崖?” 说什麽笑话,真的要炸平这麽座绝天悬崖且不说需要多少火药,是光实施也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不由结巴道:“陛、陛下,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想违抗朕的命令吗?” 寒瞬无心听他直谏,阴冷逼视。 哼,寒瞬浮起一丝森冷地笑,楚斜眉,你把挑逗起朕的喜怒哀乐就想这样撤身了吗?朕岂会让你如意? 如意冷汗潺潺而下,连连摇头:“奴才不敢!”转身上马便要覆行圣命。 “寒瞬,尔休得在此狂妄!” 这时自绝崖上空传来一声怒骂,这声音苍劲有力,中气十足,带著怒气和冷冽。 寒瞬心情高荡又跌落,直直瞪著那自天而降的灰影,如展翅飞鹰府冲而下,犀利逼人。 独木良负手落地,被狂风刮乱的灰白长散乱的披在肩上,布著血丝的灰眸内是对寒瞬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 “哼,寒瞬,你来这里做什麽?嫌皇宫里住著不舒服来这里喝西北风?啧啧,果然是犯贱的命。” 无不讽刺的语调,噙在嘴边的冷笑闪著恶毒:“怎麽?又想楚小子帮你做什麽?这次,陛下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楚小子早到阎王老头那儿报道去了,啧,都说祸害遗千年,老夫原以为楚小子不祸害个百来年是不会翘辨子的,看来,他那小害祸遇上真帝也忒够量了。哼哼。” “不!”寒瞬猛烈一震,难以至信,楚斜眉真的死了?那麽轻易的死在噬心蛊之下?他不是百毒不侵麽?他不是早已脱胎换骨麽? 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就死掉了? “朕不相信!你叫他出来,我有话对他说!你叫他出来!” 寒瞬疾声厉吼,捏紧的双拳压抑的颤抖,脸色却渐渐苍白。 “哼。”独木良冷嗤:“老夫骗你做什?对老夫有什麽好处?楚小子纵是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功夫,他也终究是人,经不起九死一生的折腾,陛下那许多天下奇毒花样百出,啧啧,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狂傲一世,也得甘拜下风,老夫的毒又怎麽及得上陛下的心毒?那才真正是天下至毒!” 寒瞬脸色难看至极,青白交替瞬息万变,胸膛巨烈起伏,呼吸浊重。 他纵是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功夫也终究只是人…… 这世上又怎麽会有真正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人? “哈哈哈……” 止不住地大笑,不可抑制的狂笑著,不错,这天下又岂有真真不死的人?楚斜眉纵然再厉害,也只是个人。 楚斜眉死了。 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这天下能撼动朕心的唯有楚斜眉,他死了,朕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真帝陛下,不必再担心有人会抢他的帝位,不必再烦恼有人对他不敬。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3 那一声声大笑,含混不清的死得好,令独木良脸色陡然一黑,咬牙切齿道:“很好!楚小子果然眼神有问题!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酷无情到极点的混蛋!滚去守著你的万里江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恨恨地冷啐著,拔身而起,如那展翅雄鹰,一冲飞天,攀著陡崖渐渐消失。 寒瞬仍是哈哈狂笑,声音渐渐撕哑,眼里布上血红,看得如意心惊胆颤,犹豫地唤:“陛下……” 寒瞬仿若未闻,踉跄地行了几步,哇地一声一口鲜红狂喷而出,渐落溪水,顺水湍流瞬间消失。 “陛下!” 如意大惊,奔过去扶他。 寒瞬冷冷一掌挥开,却踉跄地跌跪在溪水边,溅湿衣衫。 颤抖的手背抹过唇边血渍,鲜血的颜色刺目以极,溪水照映下的人,冷峻无情,飞扬的眉,高挑的眼角,狠厉暴猊的眼神,溥 分节阅读_11 分节阅读_12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2 削的唇瓣,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诉说著主人的无情。 “呵呵……楚斜眉,你确实眼神有问题,这张脸怎麽看怎麽无情,你居然会笨得来招惹,终於……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 “陛下!保重龙体!”如意心惊胆颤地靠近,不敢再碰触寒瞬,看著那顺水漂逝的血渍却心魂乱颤,这阵子陛下寝食难安,与各诸候国战事又紧,耗心耗力本就伤神,这时又……如此回宫,他可如何担当得起? 当下怯懦低道:“事已至此无力回天,陛下身系寒斛运命当以国为重,千万保重龙体。” 寒瞬此时已陷入巅狂之中,又如何听得进他所言,面沈如冰,凄冷无边。又拳紧握指尖入肉三分,那血渍滴滴滚落。 笑声渐歇,却神情恍惚地道:“如意,回宫派人手来,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朕绝不相信。” “陛下……估算下来只怕噬心蛊发作已是月余,就算是尸体……也早已溃烂,只怕已是尸骨无存了。”如意犹豫地回道。 噬心蛊固名思意,此蛊会一点一点地噬蚀人体五脏六腑,当破体而出时,人已经只剩空壳子了,再过了这月余哪里还有尸体。 寒瞬冷眸怒瞪,杀机尽现,如意激灵灵一个冷颤,连连叩头接旨,跃上马背狂奔而去。 他跟了陛下这十五年深得圣心,从未像此时一样,陛下居然因他一句劝慰而现杀机!楚公子在陛下心底的份量已远远超出他的豫想,只怕已是深入骨髓了吧?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陛下既然已对楚公子情恨深种,又何必要一再相杀? 难道只因楚公子对陛下的不敬?陛下的气量……不至如此狭小吧? 一路胡思乱想著,赶回皇城命边缘挑选一些禁卫军高手,思索著陛下的命令,想那绝崖高不可攀,这些禁卫高手与楚公子相比差之千里,没有一人有本事上得去,命他们准备了不少工具。 又取了不少火药来,如若实再上不去,陛下怕还是要炸平那绝崖,虽然便是将皇城内的所有火药搬去也不可能真移平绝崖,但明知不行也不得不遵从命令。 一路众浩浩荡荡地快马加鞭地赶到那绝崖处。 寒瞬紫袍飞扬,冷然傲立,负手仰头,直视那绝天山崖,侧面冷冰如铁,俊魅惑人。 流水潺潺泠泠不绝,落花飘舞飞叶迷迭,黑发随飞乱舞,飘扬间,冷眸内凄色如殇冷冽无情。 如意确知道这看似无情的真帝,此时确是情孽缠身不可自拔。 “恭拜陛下圣安!” 一众禁卫军飞快下马跪拜,虽不明所然,却不敢多问,只照如意的吩咐十人一队皆各带云梯攀跃上绝崖寻找凸处将那云梯固定,再借力上攀照法而行,十人轮回上攀,待那数十人皆攀上绝崖,已是高入云层看不清身影。 如意看著只觉这绝崖也不是高不可攀,至少他还是找到了上去的法子,正安了字心,却见那有人下来回禀:“陛下,那绝崖顶峰光滑如玉,无处可攀上不去。” 寒瞬苍白冷硬的脸色再次下沈,冷酷道:“还有多高?” “约摸……还有百来丈……陛下,我等无能,皆不能一纵百丈。”那禁卫悄悄抹汗,如实回答。 寒瞬冷冷仰头看著深入云海的绝崖冰冷道:“炸平它。” 如意暗暗抹汗,看来陛下铁了心要看到楚公子的尸体,可是,要炸平这绝崖算真天方夜谈,不可行也。 那禁卫也是狠惊一跳,怔然地跪著,不知该如何应命,求救的目光悄悄看向如意,如意苦笑,轻咳了声道:“陛下,要炸平这绝崖非一朝一夕之力能完成,陛下不如先回宫再从长计划。” 待回宫就赶紧回禀太後,千万想办法阻止陛下。 如意心底如是暗暗盘算著,寒瞬却冷道:“炸平!违抗圣命者斩。” 如意惊得一呆,那禁卫也是一惊,迭声回是,立刻唤下人来在那崖底开始布施火药。 如意暗自仗量四周,这麽多火药一旦点燃,威及方圆十里,他们身後是溪流,小溪对崖不远处又是山壁,根本无处可退,看陛下的样子也不似肯回避太远,一旦炸开岂不跟前灰飞烟灭? 心里琢磨著该怎麽样劝寒瞬回宫,那厢,一干禁卫已经将火药布施好,牵著引线慢慢退过来,看来就将完成了。 寒瞬却站著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间居然有一点温柔闪过。 当下兢兢颤颤地开口道:“陛下……” 刚说了两字却见寒瞬眸光一沈,冷眸微眯,激动浮现,随著寒瞬的目光看去,自那绝崖上飞扑下一只黑鹰,硕大的身形俯冲而下直逼寒瞬。 啸声尖锐响彻云霄,厉爪在阳光下几乎是闪闪发光。 如意脸上血色退尽,惊声道:“护驾!” 那几十禁卫军纷纷扑纵过来团团围住寒瞬拔剑而待,却见那黑鹰将到达地面时猛然一个回旋又高飞数丈,呼啸著在寒瞬头顶盘旋。 这时寒瞬才看清那黑鹰爪下绑著一截木竹筒。 立刻命禁卫军和如意退开。 那黑鹰极有灵性,盘旋数圈後见寒瞬身边人群散去,杀气消退,又尖啸一声扑飞下来落在寒瞬面前。 寒瞬伸手去解那竹筒却手指颤抖,反而打上死结,那黑鹰似乎也嫌他太慢不太耐烦似地扑著翅膀嘎嘎地叫,又飞腾到半空嘎嘎地盘旋了数圈,在寒瞬焦急的眼神下才又落下地来。 寒瞬自怀里取出那柄匕首小心地割断绳索,取下竹筒,那黑鹰立时又冲天而起,嗥翔而去。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4 竹筒内是一封简书,苍劲的字体龙飞凤舞,狂狷傲然,一如楚斜眉的傲气不羁。 “陛下可还记得,楚斜眉曾说到次回宫…… 乌太医曾送了个十九皇子尸体回宫,那一天,我其实是跟著那个假十九皇子的尸体一起回宫的,我去见了我的母亲,我答应她永远不再回寒斛皇宫,就做一世逍遥闲人,那以後我再也没有对皇宫好奇过。 直到老头被毒物反噬……我答应别人,要看著老头活成老怪物才准死……所以我要朱果。 我原先以为凭我的本事,哪怕是悄悄把整个皇宫搜个遍也不会让人发现,而朱果自然也是探禳取物一样简单,何况当时正是先皇病重时,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忧伤中,正是戒备松懈时,我知道朱果在你手中,却不知道你把它躲在何处,我当时恨不过,就想让你当众出出丑,便故意在你登基当天闹了一场,随後我一直隐躲在你身边,看著你震怒地大发雷霆,於是便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纯粹为好玩。 我对你没有恨,无论你信不信。 所以我渐渐被你的冷傲吸引,我无法自制地沦陷在你的冷酷中,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我没尝过心痛的滋味,曾经我想,即便是你让它痛了,也就过了,人世於我而言没什麽可畏,我不怕死。 可我没想到当它真正被你伤得千疮百孔时的痛是那麽的锥心刺骨,那是有如万蚁钻心的痛,即使是幼时为治三阴绝脉而施针逆转经脉也比不上这种痛。 我不能再傲笑而过,不法再坦然面对你眼中的无情…… 可是我居然没有後悔…… 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呢? 原来爱一个人这麽难,我无心多求,可心口却在滴血,得不到你的安慰,我就无法呼吸。 楚斜眉已完全败在陛下手中,败在你的无情之下,生若失你不如死,所以我不悔。 陛下既然要楚斜眉死,楚斜眉又怎麽舍得违愿。 陛下……珍重。 楚斜眉绝笔” 没有咬文嚼字的文绉,直白情呈於纸上。 寒瞬看得心颤,呼吸渐渐浊重。 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 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楚斜眉……你确实很蠢,既然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麽还要送上门来?! “陛下!” 如意远远地惊呼,奔至寒瞬身扶著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眨著眼,怀凝自己得了花眼症,陛下……是在落泪? 这……简直是笑话! 一众禁卫军惊诧万分地低伏下头不敢深看,只是心下都是惊疑,这真是我寒斛真帝? 昭阳宫内,灯火通明。 夜风撩起轻纱窗,几缕明紫飘浮,人影在纱帐後晃动。 檀烟嫋嫋弥漫整个室内,伏在玉案前的人静坐著,腰背挺直,僵硬如石。 手边翻开的册子静止不动,手中的朱砂笔也是纹风不动,但那滴淌下来的墨渍却悄然在册子上染上鲜红。 如意在门外伸著脖子看了又看,终於忍不住进殿悄声低唤:“陛下?” 寒瞬恍惚回神,茫然回视如意,自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呆滞神情,眸光浮动,寒气森森。 如意吓了一跳,赶紧垂头弯腰退下。 寒瞬随著他退下的背影,眸色再次陷入恍惚中。 眼前挥之不去的笑脸,狂傲地挟制著自己求欢的声音撒娇似地伏在自己身畔不肯退开。 缠绕著他的发一声声地叫著陛下,追著他问些无穷无尽的无聊问题,冷眸扫去,不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开怀,分明就不求他的答案,而唯求一眼。 此时想起往日种种深觉那一语一笑间情深许许,沈沈压人,竟是让他心痛不可自抑,原来那人对他自始自终都深情无悔,可笑他却有眼无心,未能体会其心意,枉负一腔深情,此时再来悔恨。 眼睛酸涩沙痛,不得以放声大笑,恍惚地起身,落落踱进内殿,冷清的殿内叠影重重,被风撩的纱帐飘浮晃动,帐下空荡无人。 那笑脸一生一灭,时近时远,仿佛奈何桥的幽魂飘荡,频频向他招手。 他便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踏去,向那深渊前行,阴冷的寒气扑面袭来,灭顶的气息卷袭而来…… “陛下!” 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自殿门传来,寒瞬恍惚地睁眼去看,如意煞白著脸奔过来拉扶他,颤抖道:“陛下,您怎麽会溺在浴池里?这水凉,快上冷更衣吧。” 寒瞬才惊醒过来,他半个身体浸在水中,湿淋淋的一身,紫纱皇袍湿濡地粘在身上,发丝垂在唇边滴著水珠。 脸色微微一变,转眸看向水面,却又仿佛一张狂狷的笑脸自眼前晃过,身体一颤,伸手去捕捉,居然拽著拉扶他的如意一起又跌进池中。 如意扑在水里咳了几声,急急忙忙地爬起来扶著他急促道:“奴才该死,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快来人……” 寒瞬脸色一凛,冷冷甩开如意的扶持冷道:“都退下,朕要沐浴。” “啊,可是……”如意焦急地看著寒瞬,这水温冰冷,虽说已是初夏,但万一著了凉,他可担当不起。 “朕要沐浴,你听不懂麽!” 寒瞬冷眸往上一挑,冷怒地低吼,挥手将如意甩出半丈,“都滚出去!” 如意不敢再多言,连忙叩头退下,到得殿门外才苦苦地咬著唇,思索该如何是好。 自从楚公子死後,陛下性情大变,有时呆怔地出神,整夜不眠,有时一个人独自歇在内殿居然会低笑出声,偶尔还会惊叫著楚公子的名字。 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会崩溃。 如意冷冷打了个寒颤,叫了个小太监吩咐了声,便又悄悄回到内殿门口守著。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5 寒瞬浸在冰水中静坐无声。 长发铺在水面,随波浮动,一缕缕地缠绕在胸前。 发下掩盖著的面容苍冷冰傲,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耳边时尔响起楚斜眉的声音,唤著陛下……蛇一样缠绕著他。 垂下眸,水面上显映著楚斜眉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眸子直直盯著他笑个不停。 濡动的唇瓣欲语还休。 “楚斜眉?” 他低叫,震动的胸膛牵动水纹,那张脸便立时碎成千片。 寒瞬狠狠一颤,脸色越见苍白灰冷。 伸手想将那碎裂的脸片片拾起,却散得无影无踪。 “楚斜眉!” 低声疾呼,却也只唤起残破的一眸,挑眉勾唇,像是有无尽的嘲讽,讥诮地冷疑著他。 狠狠伸手打碎那邪笑的眸子 分节阅读_12 分节阅读_13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3 ,溅起水花朵朵,波声层层,他浊重的呼吸在空寂的殿内回荡,揪心裂肺地疼痛著。 纵身跃出水面,湿淋淋地站在池边,怔怔地看著屏风出神。 “太後驾到!” 殿外一阵喧哗,寒瞬冰寒的眸子转向殿门,气质华贵的女人踏著莲步走近,虽是年过五旬,却风姿绰绰,美丽依旧。 太後看著寒瞬一身湿濡地站在屏风前,看见她神情依旧木然,淡淡一瞥又收回目光,似又要陷入冥思中。 太後眉峰紧蹙,如珠落盘的声音道:“陛下近来可好?” 寒瞬微微皱眉,垂下眉目,淡声道:“很好,多谢母後关心。” 太後脸上露出不悦之气,瞪著他那一身湿衣吩咐道:“如意,你是怎麽侍候主子的?怎麽让陛下穿著湿衣站在这里?陛下若是有个什麽万一你有十条命也不够用,还不快为陛下更衣!” 疾声厉色地怒斥著,太後秀眉高扬,转而对上寒瞬:“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为本,切莫贪恋其他,这万里江山命系陛下之身,陛下行事需三思而後行方为万全。” 话语犀利,神色间颇多斥责之意。 闻言寒瞬眉峰渐渐蹙起,冷眸对上太後,勾唇冷笑:“母後多虑了,这万里江山乃朕辛苦打下,怎会不爱惜万分?呵呵……莫要贪恋其他?这个其他是什麽?一切不都是按照您的豫想而行麽?朕听你的话亲手一个个杀了朕的兄弟,登上寒斛帝位,您也如愿母仪天下,您还想要什麽?” “你!陛下岂可对本宫如此无礼!”太後怒喝,紧颦双眉,惊愕地瞪著寒瞬。 寒瞬能登上帝位若无她在背後扶持,帮他培养势力,他何以能一手掌握朝野!居然敢对她无礼!难道此时想过河折桥不成! “无礼?哈,母後,您最好不要干涩朕的私事,否则,我们之间是否还有一笔帐该算一算?” 寒瞬冷笑,她虽对他有恩,确与他又有著杀母之仇,他仍尊她为母已是宽宏,惹怒了他,她这太後之位还想坐得安心麽? 太後一惊,为他眼中的杀气怔慑,转念暗想,寒瞬冷酷无情,便是因此而未与他算杀母之仇,若真惹怒了他…… 心底虽然不快,但也知其间利害关系,恨恨地瞪了殿内宫奴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寓,之後气忿离去,冷笑地道:“他若不死,陛下心底能安麽?” 寒瞬冷冷瞪著太後离去的背影勾唇而笑,若是之前,他当然难以安心,她教会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斩草除根,防犯於未然。 可是谁曾料到,楚斜眉不杀亦痛,杀之亦痛呢? 呵…… “陛下……奴才为您更衣。” 如意此时才敢过来小声地禀著。 天边将露鱼肚白时,如意轻巧地走进内殿,紫纱帐静静地垂著,没有一丝生息。 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唤:“陛下,该上早朝了。” 纱帐後没有一丝响动,迟疑了下再次唤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仍然没有声响,心下微微一惊,回大了声音再唤了一次,仍不见反应,提起了心魂大著胆子撩起纱帐,龙榻上空空如也,不见寒瞬踪影,顿时大惊失色,高呼道:“陛下!陛下,您在哪里?陛下……” 空荡荡的内殿一声声荡漾著他的声音,却再无其他响动,跌跌撞撞地奔到殿外叫来侍卫四处寻找寒瞬,一面惊惶失措地四下呼唤。 一时间皇城上下炸了祸似的乱成一团,一个个面灰如土,焦措万分。 一夜间,陛下消失得无踪无影,偌大的皇宫上千侍卫却无一人发现陛下何时失踪。 陛下是发生了什麽意外?还是独自出宫了? 皇後以及几位贵妃和各位皇子公主都纷纵赶到昭阳宫来个个脸上都焦躁之极,小皇子和小公主听说父皇不见了,更是放声啼哭起来,昭阳宫更是陷入混乱之中。 众位朝臣也是炸了祸的蚂蚁团团转,议论纷纷,自战事平息後,陛下上朝越来越晚不说,上朝似乎永远沈默无语,下朝後更是一概不见朝臣,哪怕是有要事禀凑也得留侍第二日,与之前他们那个冷酷却勤政的真帝相去十万八千里。 寒敏匆匆赶到昭阳宫露了一面,吩咐边缘加派人手将皇城内外仔细搜索,转眸见寒柯沈默立在一角,茫然无措,微微蹙眉,走过去牵著他的手道:“这里有母後他们看著,皇兄同我一起上朝吧。” “啊?”寒柯瞪大眼,惊愕地看著寒敏。 他们在寒瞬身边跟了段时日,但後来战事持紧,寒瞬无暇多顾便又让他们二人回各自己宫中,寒敏虽是太子,但因年纪尚小并未接触朝政,此时他居然拉著他说要上朝,寒柯自然是吃惊不小。 寒敏垂眉低道:“父皇不知所踪,但寒斛江山仍在,我们身为皇子应当担起这份责任,替父皇分忧解难。我相信父皇不会有事。” 寒柯虽还是有几分恍惚却也觉得寒敏说得不错,恍恍然地恩了声,刚随著寒敏走了几步,就听昭阳殿内一阵惊呼传出:“陛下!陛下在昭阳殿内!”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6 寒瞬从昭阳宫内殿急匆匆地跨出来,衣冠微乱,发丝散乱地纠结在两侧,苍白的脸色,眼下青影叠叠,下颚上更布著一轮青色,形容邋遢不以,在场之人无不惊震结舌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寒瞬手中捏著一张信笺,脸上神情却极为明亮,唇角甚至含著笑意道:“如意,备马。” “啊?”如意惊呼,想出言提醒寒瞬该立刻上朝安抚惶然的众朝臣才是,但见寒瞬神色间难得的喜悦,却不敢多言,匆匆应旨而去。 皇後等人惊疑不定地看著寒瞬,神情中惊震难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皇後惊疑地迎上前几步道:“陛下这是……” “皇後有事?有什麽事等朕回来再说。” 寒瞬含著笑心情却是极好的样子,侧头看见寒敏很是赞赏地道:“敏儿便先代父皇主持朝政,父皇很快回来。” 语气居然破天荒地含著脉脉温情,然而一干人却脸色煞白地沈默无语,寒敏也是惊震地垂眉应是,但然是忍不住频频抬眼梢偷瞄寒瞬。 寒瞬旋风似地带了如意纵马出城,直奔那绝崖,看得如意在身後暗下惊疑:陛下怎麽想起又到这里来? 还要我带著火药,难道陛下又想炸平那绝崖不成? 绝崖下依旧是鸟语花香,溪水欢腾。 寒瞬下了马果然又吩咐如意点燃火药,寒瞬侧安静地仰视著绝崖,隐隐噙著笑,冷眸波动间,华光烁烁,风姿动人。 如意满怀狐疑地候在寒瞬身後不到半刻,自绝崖上扑下一条灰影,眯眸细看,是那一日的灰衣老者。 寒瞬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便只是稍纵即逝,向前踏上一步,抢在神色明显不悦的独木良开口前道:“楚斜眉呢!朕要见他。” “什麽?” 独木良怔了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年老体迈耳鸣了,可没道理啊,那朱果乃千年圣果,怎麽说他现在也可比四旬壮汉才对。 如意也是脸色一变,陛下……难道失心疯了麽?楚公子……明明就已经死了。 寒瞬却仍是带著笑意地转眸,冷冽的眼中染著一丝得意道:“他没死。” 独木良闻言又是一怔,即而哈哈大笑,扶著腰,一副快笑断肠子似地指著寒瞬对如意讥诮:“你家主子疯了吧?尸骨都快化成水的人了,居然还痴心妄想人还活著。” 寒瞬也不计较他话里的嘲讽,扬扬手中的信笺傲然一笑:“这封信,当时朕没有细想,那时黑鹰送下来时,墨渍还是半湿,足以说明,信是刚写不久……除非这信是你写的,否则……说明,楚斜眉没死。” 说著,冷眸一勾,似笑非笑地注视著独木良,这信笺不知是否有第三人看过,但字句间的深情无悔,必不可能是假他人之手所写。 独木良面颊抽了抽,脸色一变再变,最後哈地一声冷笑竖眉道:“好,就算他没死又怎麽样?他若想见你,就不会避而不见,也不会写这东西与你,寒瞬,亏你堂堂帝王,连这点也想不通麽?楚斜眉便是活著,但他却不想见你。” 寒瞬脸色一僵,那唇角的浅笑凝结脸上,眼神渐渐冷硬。 拳掌捏得喀喀作响,颊腮颤颤抖动,唇瓣震动地硬声道:“我要见他!” 眼神极其执著,冰冽中微微颤瑟,唇色退得干干净净,紧迫地看著独木良。 独木良又是哈地一声冷笑,嘲讽道:“脸皮怎麽这麽厚?亏你还是堂堂帝王之尊,楚小子有意给你留面子,你到不懂拾阶而下,难道真想把脸丢得干干净净?” 寒瞬对他的冷嘲热讽闻而不见,只执著盯著他一字字坚持:“我要见他。” 独木良没好气地哼唧,似懒得理会他,伸伸腰背,负手腾空而起,便要回绝崖之上。 寒瞬眸光瞬间万变,扑身跃起欲攀附住独木良,倒令独木良惊了一跳,吃惊地瞪著寒瞬,深提内劲,猛地拔高丈余甩开寒瞬一瞬间逸升数丈另寒瞬可望而不可求。 寒瞬狼狈坠下,如意已顾不得吃惊,立刻纵身扑腾过去接扶寒瞬,寒瞬却借著踏在他肩头的力道再气拔高数丈,似铁了心要追扑上独木良。 独木良重重一惊,在半空顿了顿,附著崖壁看著寒瞬道:“你若能攀到此处,老夫便带你上去。” 寒瞬眼睛一亮,本有下坠之势的身躯重重一颤,强硬地双提升三尺,但内力歇尽,身形又重重跌落。 如意在下方接住他,不及多言,将自己内力源源不绝地输送进寒瞬体内。 寒瞬调息了下,之前浊重的呼吸稳了稳,深吸口气再次提身而起,攀附著崖壁快速往上攀爬,中途多次因劲力不足而难以到达下个可攀附借力的点而下坠,但都紧咬唇瓣强硬跃上化险为夷。 独木良蹙著眉叹了口气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罢袖间甩出一根丝线绕著寒瞬的手腕轻轻一拽,便牵著寒瞬纵拔身纵起,腾腾飞上绝崖。 呼啸狂风自耳边刷过,凄嚎怒啸,寒瞬心弦也如这怒啸的狂风般雷鸣不息,一声压过一声,敲击得他心口疼痛难忍。 恍恍惚惚地到得崖顶,独木良丝线一收他便脱力跌出,狼狈摔在地上,跌得头昏眼花,手肘掌心和腿上多处擦伤。 却顾不上伤势,凭著记忆信木屋奔驰而去。 仍旧是扑天盖地的药海,香气浓郁,闻著神思便觉振奋。 寒瞬脸上还压抑著激动,只是微牵唇角,眼睛中却再不复冷冽,波光盈盈,却是激动无比的样了。 木屋在狂风中瑟瑟颤动,时儿发出喀喀的撞击声。 寒瞬激动的步伐在木门外顿了顿,手扶上门板却僵住了,心颤抖得不能自抑,喉间也微微作响,想唤楚斜眉,却又不能作声似的。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7 木屋内静寂无声,他此时会是什麽样子?看到会又会是什麽表情? 颤颤地想著,手又抖了下,终於用力推开门板,木屋同空旷冷清,除去床桌椅,空荡荡没有一丝生气。 心头一颤,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真的死了?” 独木良倚在不远处一株树杆边摆著他的宝贝药草,闻言看过来,微微一愕,开眉一笑:“这下你死心了吧?楚小子早化作一滩脓水了。” 寒瞬脸色一白,猛咳一声,血气冲天,一甜血冲破阻碍喷射而出,吓了独木良一跳,丢下药草踱了一步,但又顿住,侧过脸道:“怎麽?现在後悔了?……可惜晚了,人都死了才後悔有什麽用?” 寒瞬苍白著脸喘著气靠近门板上缓缓低下身体,绻起身低咳了一阵,抹著唇边的血渍,缓缓抬起头来:“他埋在哪里?” “啊?”独木良怔了下,嗤笑:“尸骨无存还埋什麽埋,拿什麽埋?灰飞烟灭,无有留下一丝痕迹。” 寒瞬眼神一暗再暗,苍白的唇边扯出淡淡的带著讽刺的笑,喃喃道:“还是错过了麽……终於还是错过了啊……” 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踉跄往药莆外走去,“都是我的错麽?没有人告诉我该怎样去爱人,都只告诉我宁负天下人不可天下我负人,都只告诉我寒斛江山为重,谁也没告诉我有些人不可以伤……呵呵,原来我错了……” 独木良听得神情古怪,几番欲言又止却最终咽了回去,道:“老夫送你下去吧。” 说罢便随在寒瞬身後往崖边走去,寒瞬脚下踉踉跄跄地行著,几度差点拌倒,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里神情灰暗冰寒。 独木良暗暗嘀咕几句,瞄著寒瞬背影拧著眉神色疑惑又惊诧。 寒 分节阅读_13 分节阅读_14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4 瞬魂思昏浊地走著,耳边嗡嗡嘈杂,疼痛得心气难续,还一边奇怪地自问:心怎麽这麽痛?楚斜眉死了便死了,有什麽关系,我还有寒斛万里江山…… 可是越这样想心便越疼,脸色也越是苍白:楚斜眉,你这个笨蛋,为什麽要乖乖等死?既然至死不悔为什麽不想办法活著,至少等我想明白…… 迷茫地想著,脚下步伐飘浮,狂风卷面,恍惚抬眼一瞥,楚斜眉俊逸的脸庞近在尺咫…… “楚斜眉!” 伸手却捕抓,眼前却一黑…… 迷糊间又见那奈何桥上,蒙胧的身影,远在彼端,傲笑著对他招手,他扎挣著想跨过河岸却不能遂愿,被那轮回之桥远远阻隔著…… 睁开眼近在眼前的脸更是他在梦中苦求不得的人…… “楚斜眉……” 喃喃叫著,伸手想要碰触,却又顿在半空,怕只是幻影,一触即灭。 倚床而坐的人眉峰微动,淡淡地说:“你醒了。” 恩?寒瞬顿时惊愕地睁大眼睛,这是真的!? “楚、斜眉?” 楚斜眉俊美依旧,只是脸庞略显清瘦,眉目间仍是狂傲不羁的样子,一挑眉梢道:“是我,我没死,陛下失望麽?” 语气中有股冷淡之意,疏远的意味很是明显。 寒瞬刚刚飞上云霄的心又狠狠摔落,呼吸一滞,想张口说些什麽,楚斜眉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道:“不过以後楚斜眉不会再纠缠著陛下了,陛下大可放心,我以後都不会出现在陛下眼前,你可以安心,我不会做出半点对你,对寒斛不利的事。” “……” 寒瞬重重地呼吸,却出不得半点声,他告诉他,他後悔了,後悔伤害他,後悔非要置他於死地,可是太迟了,楚斜眉已经後悔了。 楚斜眉站起身伸展了下手脚,淡淡地笑:“陛下若无他事,便容楚某送陛下下去吧,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的万里山河不可一日无主。” 说罢挑眉等著寒瞬起身。 寒瞬脸色僵硬地缓慢起身,身心疲倦,说不出的空乏轻浮。 回首往事,皆尽仇怨,还有什麽可辨解?又何以续缘? 一旦错过便不再来…… 也好……也好…… 他不需要多情,他有寒斛江山就够了。 楚斜眉也没死…… 茫然地随楚斜眉来到崖边,侧目看向迎风而立的青年,黑衣衬著淡笑,眉目间怡然自得,没有一丝扎挣苦楚,已是完全放下的样子。 一股闷气哽在喉间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在喉间箜箜作响。 “失礼了。” 楚斜眉低声说著,伸手揽住他的腰挟在胸前纵身跃下。 牵魂梦萦的体息笼在鼻前,令他又是一阵心愫,疼痛难当,不由捂唇呕了几下,被风撩起的黑发掩盖下脸色苍白如鬼。 楚斜眉微微蹙眉,将他抱紧了些道:“可能风太大……” 寒瞬喉头动了动,终於恩出了一声,垂眉低目地伸手攀著他的劲项,下颚抵在楚斜眉肩上。 楚斜眉抱著他的手颤动了下,沈默不语,只是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到了崖底。 如意已是等得望眼欲穿,正待扑过来,却见楚斜眉抱著寒瞬下来,顿时怔愣住,僵在原地,结巴地叫:“楚、楚公子?你……没死?” “恩。”楚斜眉哼了声,松开抱著寒瞬腰间的手。 寒瞬却晃动了下,差点软倒下去,他惊了一跳,迅速伸手去扶他,寒瞬却又笔直地挺力著,仍是垂著目道:“如意,回宫。” 楚斜眉伸出的手在半空顿了下,哼了哼,道:“陛下珍重,楚斜眉不送了。” 寒瞬抬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哑地恩了声,跃上马背飞驰离去。 如意仍是怔忡,也跃上马背,但频频回看著楚斜眉:“楚公子……不……回宫麽?” 楚斜眉双眼直直瞪著寒瞬飞快离开的背影,很是咬牙切齿地重重哼唧了声。 恨恨地念:“可恶!”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8 end 寒瞬回到皇城便病了起来,日日低烧,迷糊不清,缠绵病榻数日未曾清醒,吓得朝庭上下一片惶恐。 寒柯寒敏侍在左右代真帝持政,皇後本也是大病初愈之体,被这一惊吓便又生出病来,不消两日反而比寒瞬病得更重,到第三日,竟已是气若游丝,苍白如腊。 寒敏左右侍奉,眼睛肿若烂桃,精神也不由恍惚起来,再无往昔寒瞬夸赞的聪慧敏捷,倒是寒柯忽然光华猛现,睿智不凡,凡事处理得宜,颇有王者气度。 夜间寒瞬忽醒忽浊,恍惚间有人在耳边低道:“你若再这麽睡下去,皇城又将是一番血腥洗涤。” 这声音轻挑却又夹著温和,亲昵地在耳边细语,令他生出眷恋之意,下意识地呻吟了声,向声源处靠去。 那又似笑似嗔地道:“你道是好命……做了这许多错事,为什麽到头来低头是仍是我?……不甘心……” 说罢,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令他不由自主地痛呼了声,缓缓张开眼来,四下看去,一室空寂,只有晃动的紫纱重重叠叠,浮影凌乱。 心下竟是倍感惆怅。 往日温情如蜜,今宵清冷无人与共。 缠绵病榻数日,全身无力,但此时却渐渐恢复了些神志,忆起病间寒敏在榻前低低哭泣的声音,低唤著他说著母後也病重,太医说怕是拖不过这一劫,当下心中一动,沈声唤道:“如意!” “陛下!?” 殿门外如意惊喜交加的声音急促传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顾不得行礼已扑到龙榻前眼中水光微闪道哽咽道:“陛下,您总算醒了,这几日……可苦了奴才……” 说著几呼喜极而泣,寒瞬微觉感动,身平首次生出这样的情绪来,当下微笑了下,惊得如意张口结舌,吃吃地说:“陛下……陛、下……” “扶朕起身,到凤仪宫去,朕要看看皇後。” 寒瞬居然温温地说著,与往日性情大为不同。 如意昏头昏脑地恩啊应著,连忙吩咐下去,小心扶著病狠了,体力不济的寒瞬上了龙辇。 凤仪宫离昭阳殿到并不很远,给摸半刻便到了,一院的茱萸,皇後的喜爱一直就很奇怪,别的什麽花木都不爱,却偏生种了一园子的茱萸。 宫内灯火微暗,进入内殿隐隐传来低语:“母後,您先喝药吧,那事话我都记住了,不会忘。呜母後。” 寒敏低低的哭声传来,寒瞬心口一刺,当年,他也是这个年纪,痛失生母,亲刃兄弟,先皇子女十九子人,其中公主八个,皇子十一,除去楚斜眉,夭折的五个皇弟,其余几位皇兄弟都是他在太後的授意下亲下杀手,与他相比,寒敏实是幸运无比。 当初,他可曾有人聆听他的哭泣? 撩开纱帐走近,寒敏红著眼睛吃惊地看著他飞快地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托住低道:“免了。”顿了个看向榻上形容樵悴无比的皇後,沈问:“太医怎麽说?” 寒敏代声哽咽道:“回父皇,太医……找不是病因,只说恐是内疾……暂不得知。” 寒瞬恩了声,坐在皇後床头伸手握住皇後的枯瘦的手腕低柔道:“皇後,我来看你了。” 皇後实是清醒的,只是体力已是极为不济,说话皆显吃力,固而不愿以这样的形容面对寒瞬。 此时听寒瞬如些温柔的话语,不由睁开眼,凝视著他吃力道地唤:“陛、下……你来了……” 说罢,紧紧看了寒瞬一阵,眼角泪珠滴落,再无他话。 寒敏看到母亲落泪,当下失声痛哭起来,扑!一声跪下道:“父皇,您救救母後!救救母後!” 寒瞬安抚了一阵,令人将他带下去休息,又陪著皇後坐了会儿,待皇後再度陷入昏迷才起身悄悄踱到处殿,如意叫人准备了膳食还有太医等後在处殿等著给他诊脉。 寒瞬只挥手让人退下,清沈的眼眸转动,沈声道:“楚斜眉,出来吧。” 空寂的殿里没有一丝声响,静静悄悄的不似人有。 寒瞬低声道:“楚斜眉,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吧。” 寂静的殿中微有一丝杂乱的气息一闪而过,微有凉风撩过,寒瞬的衣衫随之飘浮。 寒瞬波光万转,叹气道:“楚斜眉,我知道我错了许多,你心中怨我,可是我也後悔了,也心痛了,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已经错过了的,我没有办法抹去,只得以後不再错了。” 清冷的空气里似有若无地飘过一声哼唧。 楚斜眉也不知藏身在何外,那声音满殿的乱转,轻飘飘地问:“以後不再错了是什麽?不再一心想杀我了麽?我要的又不止这些……你该知道的。” 寒瞬深沈的眸子华光微闪,快得不可捕捉,沈沈地道:“皇後病重,你先救她好麽?你要什麽……我都给。” …… 空气有一瞬的凝结,冷气自颈间掠过,带起他的发丝,青丝有几缕飘落。 寒瞬沈默不语,只静静等著,终於一声莫可奈何地叹气声恨恨地咬牙:“陛、下!楚斜眉只恨不得一头撞死!” 说罢,一袭黑衣已是包裹住他,还是俊逸侃倜的模样,紧皱著眉头恨得咬牙切齿,似要剥他皮肉折他骨血地一口咬在他颈边,巨痛了下,然後自怀中摸出个小瓶塞进他手中:“她中毒而已,这个,是老头的命根子,我偷偷取了两粒,保管药到毒除。哼,陛下……莫要食言!” 寒瞬握著小瓶展颜一笑,风姿魅人,楚斜眉的忿恨立时烟消云散,愣愣地瞪著他的笑脸,一时怔愣不知所措。 寒瞬却倾身抱住他缠吻,柔情无限地与他纠缠在一起。 好一会儿,放开喘息不平的楚斜眉,面带绯红地扫了一眼,折身入了内殿。 楚斜眉愣愣地站在外殿呆了一阵,脸上又浮现咬牙切齿的模样,恼怒地瞪著内殿的方向,磨牙低咒。 寒瞬进去不过半刻,出来後拉著楚斜眉弃龙辇步行回昭阳宫,手紧紧握著楚斜眉。 楚斜眉嘟著唇生闷气,他又被骗了,那麽两句温言细语便骗得他现身。 哼…… 其实不用他骗,他也早想好了要救皇後,谁叫他心软。 一路跟前寒瞬回到皇宫,看著他发烧病倒,缠绵病榻,迷糊地叫著他的名字,有时在梦中痛苦挣扎,皆令他心痛,不忍忽视。 一入昭阳宫内殿,寒瞬挑著眼梢笑著,伸手便揽住他的颈项一阵热吻,挑眉媚惑地将他往龙榻上带。 楚斜眉有心要想推拒,因为他知道寒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他原谅他,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恶── 眼睛为什麽这麽明媚,不复冷酷却该死的魅惑。 原先一张冰块脸便是姿争魅人,如今却还在笑得这麽诱惑,叫他怎麽拒绝得了? 恶狠狠地想著重得咬著唇瓣吸吮,掠夺,这个人的一切一切,都归他所有。 清风抚过,天色微染白霞,正是将亮未亮之既,琉璃瓦上水珠滴落,晶莹剔透。 “啊呜……陛下!你!……不是说不再错了麽……你又对我下手!!!” 昭阳殿内传来低呜声,可怜又委屈地叫著。 另一个沙哑低沈的声音低哼:“你也……适可而止……天都快亮了,朕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你折腾,何况……朕才病愈。” “哼,这是你欠我的。”楚斜眉低叫,但声音柔软,揽手紧紧抱著寒瞬,吻了吻红肿的唇瓣,不情不愿地翻身躺平,揽抱著寒瞬不肯放手。 寒瞬脸上虽有几分红晕,但衬著几分苍白,也确实疲倦,闭了眼,低道:“你在索债麽?朕欠你多少?何时可以清结?” 楚斜眉撇嘴,瞪了瞪眼,但随即张狂大笑:“陛下欠我一生一世,这辈子是别指望能算得清楚了,只有认命了!” “哦!” 闻言寒瞬微张双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良久才又合上,低不可闻地轻喃:“好。” 那绝崖半空的一颤,他赌他对他余情未了。 所以……索性狠病了一场,亦真亦假,他只赌楚斜眉是否对他还有心。 缠绕在榻前的气息告诉他赢了,可是每次张眼,却又不肯让他看上一眼。 他一直等,一直等一个机会开口,让他现身。 楚斜眉不是寒瞬,终究不似他的冷酷无情。 楚斜眉的狂傲,也只是单纯真我的性情所塑就罢了……这便是他的筹码。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5 轻狂一笑帝王受 作者:凤耶雪 分节阅读_15 (完) 《轻狂一笑帝王受》番外之《醉相邀》 近段时间水灾不断,真帝朝政繁忙,已是月余不曾闲下,直到近日才稍稍有所闲暇。 但真帝不知道何故,神情总是厌厌提不起劲,因此脾气也不太爽朗,一张冷脸更是一酷到底拒人於千里之外,浑身散发著冰寒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当然,这不敢靠近的人中楚公子除外。 只是楚斜眉虽然百般挑逗,真帝冷眉一瞥,神色冷冽,便也只得嘟嘟嚷嚷心有不甘地收回狼爪。 因此,已是夜昏,昭阳殿内灯火通明,真帝看著摺子神情冷凝,而楚公子百无聊奈地在殿外苑中踱著方步唉声叹气。 时值八月,虽离十五还差些时日,但夜空冉冉升起的新月,也是明亮无比,银光洒下笼罩著万物,别有一翻柔媚蒙胧的风情。 边缘在宫门外看著楚斜眉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样子,低声闷笑,明明该视察别处宫殿了,却硬是舍不得走开。 这时如意托著物件缓缓自凤鸣宫的方向行来,奇怪地瞪著边缘询问:“边大人在此做什?难道有什麽要事?为何不进去通报?” 边缘闷笑著比比食指,示意他小声,拉著他咬耳朵:“你看楚公子的表情……真是有趣,耷拉著脑袋,垂眉叹气,好像很不舒心的样子……呵呵,一定是陛下又令他烦恼了。” 如意抬眉哼笑:“边大人可真迟钝啊,这都持续一个月了,怎麽?今儿才发现啊。” “啊?” 边缘结舌,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挠头:“已经一个月了啊?没看出来呀,前段时间楚公子不是跟著禁卫一起办了好些公事麽。” “嗤,那是因为陛下没时间理会楚公子,他无聊才跟著你们晃悠,要不然楚公子舍得离开陛下左右麽?你这笨蛋以後眼睛擦亮点,最好把楚公子照看好了,要不然陛下肯定要你好看。” 如意哼哼嘲笑著端著托盘进了昭阳宫内,路过楚斜眉身边时被他唤住:“你手里是什麽?好香。” 如意啊了声,回答:“回楚公子,是皇後娘娘命人送来的点心和一壶醉相邀。” “醉相邀?” 楚斜眉颦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如意看他表情提点道:“这是扶琉锦帝命人送来的扶琉宫中密酿,陛下一直忙於水患尚未顾得上偿一偿,今儿皇後娘娘想了起来,偿过後觉得很好,思量陛下近日终於闲暇了些,便命人送了过来。” “对噢,我都忘了,当时我就想试试的,倒是让皇後抢先了。” 楚斜眉话里微微有股子酸味悄悄发酵,斜眉一挑,伸手夺过托盘道:“这个我拿进去就是了,夜了,你们都退下吧,陛下有我侍候。” 如意也是微一挑眉,深深一笑,连声应是,低笑著领著一干宫奴退下。 楚斜眉端著托盘进去,寒瞬正批著一本摺子,眉目间冷气逼人,似正生著气。 楚斜眉进来故意弄出声响来,他却眼也未抬,随手将摺子一摔,靠在椅背上闭目揉著眉心,长长吐著气。 “陛下累了吧,今夜月色明媚,不如小酌一翻如何?” 口中虽是询问,却已经把托盘放在临窗的桌案上,旁边但是一张软香锦榻。 大开的窗户外正好映著一轮清明的月牙,蒙蒙散著银光,气韵温馨。 楚斜眉也不等寒瞬同意便伸手自玉案後捉著寒瞬往窗边拉。 寒瞬正是火上心头,自然是冷眸一转,神色不悦。 楚斜眉顿时委屈眨眼:“陛下这月余来都不理会我,是不是厌烦我了?若是陛下烦了,只消说一声,楚斜眉立刻识相离开。” 说罢作势欲走。 寒瞬明知他不过作戏说说罢了,但心头一震,冷厉的神情立刻软了三分,便被楚斜眉半拖半就被他拉到窗边锦榻坐下。 糕点精致香甜,看著便觉十指大动,而酒香扑鼻,更是不饮自醉,寒瞬方才心底的闷怒便又消了一半,脸上情容更是暖了七分,莫可奈何地陪著楚斜眉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入喉甘甜醇厚,清香四溢,於唇齿间长留不散,果真是好酒。 眸中柔情微闪,眼波蒙胧起来。 楚斜眉举杯正待陪饮,见他眼波柔媚,柔光闪动,不由心弦一震,看得有些呆了,思忖:原来这冷酷英挺的脸也有如此柔情之时…… 顿时色欲蠢春躁动起来,顺手便又递上自己手中的酒杯就著自己的手喂到寒瞬唇边低柔地引诱:“陛下好酒量,再来一杯。” 寒瞬眸光闪动,唇带微笑,倒真就著他的手又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呵呵,恩,那陛下再来一杯罢。” 楚斜眉眉开眼笑,立刻又斟上一杯,侧身坐到寒瞬身边,一手揽著寒瞬的腰身亲昵地私语,接二连三地灌著寒瞬。 寒瞬却是来者不拒,转眼,一壶酒下去了三分之二,寒瞬眼神也越来越柔亮,颊上也染著几丝晕红,含眉轻笑间勾魂夺魄风情无限。 楚斜眉唇角眼梢越扬越高,笑意无限扩大,揽在寒瞬腰间的手便灵巧地潜入衣下抚弄,指腹过处,触手细腻弹性十足,而寒瞬身体微微一动,回眸轻笑,并没有拒绝,半眯著眸伸手斟了杯酒递至楚斜眉唇边:“你不喝麽?” “喝,怎麽不喝。” 楚斜眉低笑,舔了舔杯沿,啜了一口低头覆在寒瞬唇上,哺渡进他口中,强迫他咽下而後辗转吸吮著他口腔的每一寸柔软。 寒瞬闭著眼回吻著他,手臂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肩颈。 楚斜眉得他回应更是激烈狂吻,热无切无比,一手悄悄解著寒瞬的衣带,另一只手更是急不可待地自半开的领口溜进胸前,寒瞬却陡然睁开双眼,一手按住楚斜眉潜进他胸膛的手挑著眉梢低哑道:“朕还有些摺子要批。” 楚斜眉一呆,被他含眉一笑勾得魂都飞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苦笑,“那我怎麽办……” 寒瞬微微挑眉,笑而不答,眼波蒙胧,带著七分醉态。 楚斜眉无奈一叹眼眸溜动,又继续斟酒道:“陛下再来一杯吧。” 寒瞬仍是剑眉一挑,不拒地一饮而尽,这杯下肚,面上更是绯红,眼波也更是撩人,令见者迷醉。 楚斜眉勾唇一笑,当下又含了口酒吻著寒瞬哺进他口中迫他咽下,纠缠不休。 寒瞬这回似是真醉了,身体软靠在他杯中,回应他的抚吻亦不再拒绝。 楚斜眉稍一抬头,正对银月,悄悄得意一笑,抱著寒瞬闪身进入内殿,不多时内殿便传来阵阵暧昧喘息之声,撩人心弦。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殿才传来轻笑,低浅地道:“朕素来是千杯不醉,你道那点醉相邀能醉倒朕麽?呵呵……” (完) 《轻狂一笑帝王受》番外 楚斜眉的秘密 又是一个十五。 这一天昭阳宫内显得无比冷清,原因在於楚公子又不见了,而陛下面色……不太好。 如意静候在殿门面暗自思忖。 楚公子到哪里去了呢? 为什麽每个月十五都会不见?是去做什麽事还是见什麽人? 他──倒底藏著什麽秘密?为什麽连陛下也不告诉呢? 再次悄悄瞄向殿内,陛下批摺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朱砂笔如游龙飞走,翻册子的速度简直可说是一目十页。 虽然现在一天内有大半时间被楚公子占去了,可陛下政事还是一点也没丢下,可见就是这越来越快的批摺速度帮的忙。 只是……陛下的表情也太恐怖了些,青里泛黑…… 正冥想著,砰地一声巨响自殿内传出震得如意心肝一颤,连忙弓起身,就听陛下冷硬的声音道:“如意,备马!” 啊?“是!” 不敢迟疑,急忙转身吩咐下去,刚好碰见边缘路过,心里一动不由叫住:“边大人留步!” 已经晋升为禁卫总军首领的边缘惊讶地停下看著如意:“公公有什麽吩咐?” 如意笑笑地走近,客气道:“哪敢有什麽吩咐,边大人如今是正五品,比奴才身份高得去了。” “啊?嘿嘿。”边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地傻笑:“都是托楚公子的福啦。” 如意挑眉而笑,正是这句,“边大人和楚公子走得很近,可知楚公子每月十五去了哪里?” “啊?”边缘瞠目,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楚公子不在宫中麽?” 如意暗自翻了翻白眼,失算,原以为这傻小子和楚公子关系那麽密切,会知道楚公子去了哪里,结果这傻小子根本不知道楚公子不在宫中! 当下没好气道:“你身为禁卫总军首领,连楚公子每月十五都不在宫中的事居然不知道吗?” “我……我……”边缘委屈道:“楚公子武功那麽高,来去无踪,我怎麽会知道他什麽时候出过宫又什麽时候回来啊?” 如意哼声叹气,边缘说得也在理,楚公子高来高去的,跟本不会让人发现什麽时候从你眼前经过。 “如意!朕叫你备马,备到哪里去了!” 寒瞬冷冽的声音自昭阳殿内传出,冷酷的身影便大步流星地跨了出来,瞪著悄声交流的如意边缘二人,冷眸一沈,“你二人随朕出宫!” “啊!是!” 两人一惊急忙领命叩谢圣恩。 三人骑马出得皇城一路狂奔,出了城,一路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百花盛开,春景如画,醉人心肺。 边缘揉著鼻子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头红通通地惹得如意白眼,使著眼神示意他收敛点。 胆敢在陛下眼前这麽失礼,皮痒了? 边缘实在委屈,他鼻子对花粉过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不让他打喷嚏啊。 寒瞬策马奔腾了一阵,心底的怒气散去了些,人也渐渐松驰下来,冷凝著脸在这旷野外走了一阵,索然无味地策马返回城内。 京城内花市正盛,那百花丛间,人影熙攘,擦肩接踵,挥汗如雨。 但笑声却是此起彼落,热闹非凡。 寒瞬皱著眉却下了马,边缘立刻接过缰绳紧紧跟在寒瞬身後,神情极为戒备,这闹市中往来杂乱,危险也自然倍增,不敢有丝毫马虎,可是鼻子又实在受不了这浓密的花香,又是接连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下来,弄得泪水鼻涕满面狼狈不堪。 如意皱眉噙著嘲笑将手中的马也交给他让他到花市外等候,陛下身边他侍候就行了。 边缘张著嘴不知该不该听他的,但眼睛实在睁不开也只好牵著马退去。 如意亦步亦趋地跟在寒瞬身後道:“爷,京城的花市虽说品种繁多但实不比芙城的花市来得华丽。这个季节花虽多,但都没什麽出彩的品种。” 寒瞬冰冷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沈冷地走著,似乎也并没有欣赏这!紫嫣红的百花,如意立刻闭了嘴,陛下并无心赏花呀,那是来这里做什麽? 寒瞬其实也只是随便走走,这时候不想回宫,看这里花市人影叠叠,便兴起了下来走走的念头,但真正深入花市,这震天喧闹的沸沸人声又著实令他烦躁,故而面色又沈冷了下来。 分节阅读_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