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分节阅读_1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 楔子 放眼只有一片漫漫黄沙,几丛矮树枝干佝偻弯曲、叶片萎黄稀疏自一堆堆沙丘间露出。 马蹄、车轮印在软松沙地上蜿蜒,向自地平线边蔓延而来,几头骆驼在前方开路,驼铃清脆嘹亮。 旅人约有四、五十来人,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看来是在当官儿的人,腰上均有佩剑,有几人背上还负了弓箭。十来辆车装饰精致华丽,但不见俗气。依车轮陷入沙中的深浅,应是装满了值钱的玩意儿。 其中一辆图饰雅致的车,侧边小窗的竹帘被轻轻掀开,露出一张小女孩的脸蛋,如出水芙蓉而不艳,粉嫩的面颊似能掐出水来,其上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晶亮澄澈,灵黠地转了下,充满好奇。 下一刻,帘子被用力拉上,遮去那张虽年幼却叫人怦然心动的娇颜。 ”青儿,女孩儿家,怎能抛头露面。”娇柔艳丽的少妇斥责着女儿,手臂却疼惜地将女儿搂进怀中。 ”娘,外祖父家还没到吗?我好闷哪!”小女孩噘嘴,娇嗔着窝在母亲怀中。 ”就快啦!忍忍吧!”安抚地拍拍女儿,美丽的唇角有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哼了声,将头枕上母亲腿上,手中无聊地把玩母亲日前送的象牙镶珍珠的巧致梳子。 少妇温柔地抚摸女儿因好动而散落未扎辫的秀发,纵容地凝视女儿把玩那柄名贵的象牙梳。 ”娘,爹说大漠上有盗匪,不可怕吗?”突然她爬起身,兴奋地仰望母亲,长发因太大的动作而散乱。 细眉优雅地轻蹙起,少妇接过女儿手上的梳子替她梳头。”青儿,你是谨王府的郡主,这样没规矩哪成呢?” ”娘!”小女孩娇点嗔地唤了声,感觉到自己桀骜不驯的发丝正在母亲手中为辫子。 不多时,梳子还回她手中,少妇又搂了搂女儿。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阵鹰啸突然传来,并不特别响亮的声音却震得人耳朵发麻。接着车子猛然一颠而往后停住,四周是一片纷杂乱响…… ”盗匪呀!” ”护住王妃、郡主!” 七嘴八舌的叫嚷,乱得人听来只余一片模糊,其间杂有人死前的惨叫…… 少妇惨白了脸,死命抱住女儿。小女儿也被莫名凝重的气氛吓住,面无表情地伏在母亲怀中。 倏地,车幔 被猛力掀开,男性肤色黝黑却难掩邪妄英挺的面孔映入母女俩眼中。少妇咬住下唇,防备地牢盯男人。而小女孩眼中却闪着好奇,反将头探了出来。 ”青儿!”厉声轻斥,她将女儿使劲的按回怀内。 男人一弯唇扬起诡异的笑。”谨王妃,你的人全死了,你待如何?”他环抱双臂,似帝王般睨视少妇。 ”你要什么?”颤着声,少妇却不甘示弱地瞪视他。 似听见了全天下最有趣的笑话,男人仰天哈哈大笑,金灿日光在他面孔上撒下一片黄,余晖让他像个王者般令人心生畏怕。 少妇更用力搂紧女儿,身子抖若秋风落叶。 笑了半晌,男人不肩地撇撇唇。”你以为我会要什么?劫财劫色?”大摇其头,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 ”无名!”他突扬声唤道。 立即,一名十来岁的少年自一旁窜出,恭恭敬敬弯着身子。 伸出手,那少年随即奉上一只姆指大小的玉瓶。 ”你运气不好,适巧碰上我做出了新药,急欲找个女子试药。”若无其事地将玉瓶在手上轻抛,他笑得如地狱使者般骇人。 说不出话来,少妇几要昏厥若非念着年幼爱女,她现下会亲手结束自己。 留心到她小心翼翼保护的小女孩,他笑得更为骇人。”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女儿的。” 优美下颚朝小女孩的方向轻扬,无名伸手便粗鲁地抢过小女孩。 ”娘放开我!”小女孩一声尖叫后,开始哭喊,小小身子扭动着要挣脱无名收紧的双臂。 随手点住小女孩哑穴,男人拉开瓶塞,倒出些许粉末在少妇掌心,粉末竟迅速消失似在瞬间钻入少妇体内。 除了发颤外,少妇唯一能做的只有死瞪被下药的手……”啊”她猛地发出凄厉骇人的惨叫,丽容扭曲变形,被下药的手不住甩动然而一切看来全无异样。 ”不救救我!救救我!”她疯狂地哀叫,跪在男人脚边,一边仍不住地甩着手。 ”手怎么啦!”男人浅笑,询问的语气似水温柔。 ”骨头露出来了!不!不!”少妇叫得更凄绝,突然自身侧拔出护身匕首,用力砍断手……一泓鲜血狂喷,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小女孩张大了口,瞪大了眼,剧烈扭动的躯体骤然停住僵直…… 男人瞥了眼小女孩,又望望倒在一片红沙中仍在哀嚎的少妇,便对少年道:”药性不够烈呢!”极度失望。 少年没开口,只用空闲的一手比了几个手势,应是在安慰男子。 ”算了,咱们走吧。”轻一耸肩,男人将玉瓶中的药尽数倒在少妇身上。 无用的东西不必留。 点点头,无名突又比了比手中的小女孩。她面无表情,澄澈的双眸现在成了两泓混浊的死水。 ”带走吧!丝丽姐不是想要个妹妹吗?”自无名手上抱过小女孩,男子给了她颗药丸。 见她麻木乖顺地吞下药,他扬起笑…… 章 京城里,天才刚亮,无数小贩已涌上街头,热热闹闹地开张,要不了多久,人们也涌上街。 宁静街道在一个时辰内嘈杂起来,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彼此肩碰肩,腿并腿拥挤不堪。 叫买声、呼喝声、杀价声、孩子的哭闹声和妇女们高吭的谈笑声汇成一条纷乱的声音之川。 空气是热络的,充满活力及和平。 少女忍不住微扯了下眉心,低语:”汉人……”轻轻哼了声,似有不屑。 她身穿回族少女的服饰,衣裙边上绣满花草的图样,手工精巧,披在身上遮住头脸的披肩是羊毛料子,染成青翠草绿色,也勾出了许多繁复花样。 在拥挤得连一只蚂蚁也没有立足之地的人群中,她轻巧地左躲右闪,奇迹似地连一片衣角也没与人碰到。 忽地,她往条僻静胡同中闪了进去,走了数步后,看到一面蔓延而去似无边际的红砖墙。 左右略一张望确定无人,她纵身跃起,直接翻过高墙,无声无息地落在另一边的地面。 才落地,在前方走出一抹颀长身影,谨王爷司徒连面带笑容地迎视她。”青儿,你回来了?” 拿下披风,是张水灵水秀,娇若芙蓉的丽颜,可惜却面无表情。”报酬呢?”娇脆悦耳的细语如寒冰。 ”这儿。”司徒连抛出个物体,准确无误地飞至少女脚前是个随意包起的包袱。 裹在羊皮短靴中的纤足轻抬,撩开包袱中赫然是个人头! 细视了会儿,少女点点头,自腰上摸出一瓶小罐,倒了些许粉末在人头上。 伤口上化出几滴黄水,渐渐地黄水越化越多,要不了几刻,一颗人头全化为黄水。 ”之前都找不着你。”司徒连随意用土盖去黄水,笑容可掬地问。 ”那时逢冬,我不会来。”轻缓答完,她立即往另一方向走去,摆明不想再谈。 可司徒连没那么容易打发,他追上前道:”那你为何又回来了?人多的地方不是令你不快吗?” ”我来是为收取医药费。”淡淡回道,她躲开司徒连接近的身体。 摇头叹叹气,他哀怨地道:”青儿,亲亲妹子,我是你亲大哥啊!为何躲我像躲虫子?” ”油嘴滑舌用在旁人身上。”丢下话,司徒青运起轻功,三两下不见人影。 被撇下的司徒连不以为意,他自嘲地笑了笑,转个方向回自己的房。 甩掉大哥,司徒青来到一幢雅致小屋前,推门走入,迎面而来是一股药味。 这个家她几乎不曾回来,能有这么浓的药味仍久久不散,是很怪异的一回事。除非有人在使用这幢小屋。 蹙眉,她往内走去,久无人住的屋内纤尘不染,瞧得出管理人的用心。 不自觉往窗边小桌走去,上头放了为数不少的瓶瓶罐罐,其上用以标示的字体秀丽而过度谨慎,显得过于小家子气,特别是出自个男人之手,更是小气得紧。 拿起几个小瓶,嗅了嗅其中药物的气味,她微拧眉心,一抬手便将之掷出窗外。她知此些药物是司徒连的心血结晶,是他花费功夫自她这儿学去的东西。正因此,她才会将药全丢出窗外失败的、不完美的,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再往内走,将小屋里里外外审视,她回到小桌前将腰间皮囊内的小瓶小罐掏出,整整齐齐摆好。 摆放好,她轻巧坐落在椅上,只手支颊陷入沈思。 她黑似木炭、细若绸缎的秀发束成一条长辫垂在背上,发鬓插了一柄小巧精致的象牙小梳,几颗镶在其上的温润珍珠,散射出温和的光晕。 空出的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象牙小梳,眼前莫名浮现一张男子面孔肤色黝黑、五官立体优美,眉宇间有股不假隐藏的狂妄诡邪,那对拥有艳红血色的瞳中更是藏不住噬血凶残。 尽管如此,她仍不能不承认,他是个异样吸引人的男人,那目空一切的狂是无人得以仿效的,像尊战神像,让人无限敬畏以至崇拜。 呆呆入神,平静澄澈的美目渐渐在不自觉中染上深色暗潮。 ”郡主,王爷命小婢给您送早膳。”怯懦的声音忽尔自她身后传来,唤回她沉陷的思绪。 缓缓回首,望着一个婢女及端在手上过分奢华的食物。 微蹙眉,她轻启樱唇道:”端回去。”便垂首自背上小囊中拿出肉干、奶酪来。 ”郡主,王爷说了,若郡主未用膳,小婢一条贱命就要送返老家了。”婢女咚地声跪下,全身发颤。 ”与我何关?”抿抿唇,司徒青起身走进内堂。 被留下的小婢只能无措地跪在原地。 进了内堂,司徒青坐在窗边将肉干撕成一条条送入口中。 在新疆直待到十五、六岁左右,才回京城,重新当起谨王爷的郡主。并非没人去寻她,只是在学好医术,闯出名号之前,她绝不认亲。 吃惯了新疆的简单饮食,她无法了解为何会有人奢靡之至,餐食精美丰华得让人不快。 九岁在新疆失去母亲,那是块伤心地,却也是她的故乡这是回京城后她突然发现的事实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2 实。她对”汉人”的世界陌生;习惯孤独而承受不了人与人的拥挤;过惯朴实无华的日子,对谨王府的奢华感到不自在。 每次回京,她都会陷入相同的迷惘中。 吞下最后一片肉干,她挥挥手、理了理微绉的裙摆,拿起一旁的披肩披上,遮住头脸,踩着一贯不疾不徐的脚步由小屋的另一扇门离去。 她不爱回京,一来气候寒冷的日子多过炎夏的日子,她的身子耐不了寒冷,二来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儿。若非今日她要同兄长索取”医药费”,也为了找”那个人”,无论如何是不愿来的。 沿着屋后一条直接连至府外的小径缓缓而行,她不若旁人或快步疾行或四处顾盼赏风景。只是默然垂首走自己的路,似有一层透明的墙将一切隔绝在外。 并非刻意要与人疏远,却不自觉爱往人烟少的地方跑。也因此常会遇着些麻烦事儿,例如现在…… 蹙眉俯视抱在自己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女娃儿,司徒青一时半刻间不知如何是好。 ”救……救……娘……哇”小女娃小脸皱成一块,呜咽着几要听不清的低语,尔后大哭。 不欲招惹麻烦,她拎起小女孩衣领将之往一旁放去,举步要走。 哪知小女娃竟飞身扑进她怀中,更是哭得惊天动地,道:”救娘!” 还没能做出反应,男人低嘎难听的吼叫声由前行传来:”操!吵死人的死小孩,老子一刀解决你好了!” ”不!小蝶快跑!”女子惊惶失措的尖叫十分嘶哑,之前应是挣扎过许久。 循声望去,一个粗壮魁梧、面目憎恶的男人裸着上身,手提单刀从竹林中走出。 ”坏人!欺侮我娘!”小女孩一见他,立刻要扑上前。司徒青一伸手拎住她衣领,往身后一放。 ”呸!臭娃儿,你识相点儿闭嘴,就放了你这条小命!要不……”单刀刷地划开空气,吓得小女孩噤声。 男人得意一笑,看向静立一旁的司徒青,涎笑道:”唷!回人姑娘,你需不需要老子疼呀!”说着便要伸手去掀她的披肩。 司徒青微一侧身避去,平着调子问:”她娘呢?” 不得手,男人往地上吐口唾沫,邪笑:”正和老子爽呢!如何?你乖乖听老子话!”伸手又要抓司徒青。 这回司徒青使出轻功往上一跃,俏生生地站在竹梢上。微风轻拂,衣袂飘飘,仿若凌波仙子一般。 男人讶异地仰望着她,眼睛瞪得几要滚出眼眶,小女孩也吃了惊,但立即对她喊:”姐姐!救救小蝶的娘!”小小身子恭恭敬敬拜了下去,看来是将她视为仙女了。 ”我没兴趣,但我可以找人替你娘报仇。”她轻柔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平板得似个无意识的人偶。 ”呸!少装神弄鬼,老子可是鼎鼎有名的。赛武松李大虎。!你这小女娃能找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来,老子一个个送他们上西天!” ”会来的,都是怕死的人。大老虎,你好自为之。”摆摆手,她踩着竹林稍远去,平稳得像在平地行走。 虽听不出她的话中意,李大虎却忍不住打个寒颤,心底直涌上不安。 深吸几口气,他逞强地对小女孩骂道:”老子今儿没心情,算你走好狗运!要敢到处乱讲话,小心老子杀了你全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话毕,他连上衣也没穿,仓皇而逃。 小女孩赶忙跑进竹林要找母亲,却发觉母亲早已咬舌自尽,惨白的脸上有一道刺目的鲜红始自唇角,往下染红衣襟…… 呆了呆,小女孩惊天动地嚎哭起来,哀叫道:”娘!娘!你怎么了?你看看小蝶嘛!娘……” 幼小的心灵隐隐知道,娘大概永远不会醒了。 倏地一只纤臂搂起她,娇脆悦耳的轻语如和风,掠过她耳畔。”乖孩子,别哭啦!” 认出是司徒青的声音,小蝶立刻回过半个身子,环住她颈部抽咽道:”仙女姐姐,娘怎么了?为什么不看我?又流那么多血?” ”乖孩子,你娘死啦!不会再看你了。”温柔地拍抚小蝶背脊,司徒青努力想安慰她,但似有些失败。 ”娘为什么死了!”止住泪,小蝶严肃认真地问。 ”为什么?”轻声重复一回她的疑问,司徒青摇摇头,回笞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和那只大老虎有关。” 长年在塞外生活,她不明白女人对”贞节”的重视胜逾性命。她只知道,被人玷污了身子,并不是女子该死,而是那色欲薰心的男人该死才是。 闻言,小蝶像只斗鸡般,弓起身子大叫:”我要去打他!打死他!”眼泪又开始掉,唏哩哗啦一串,叫人看了心疼。 ”你打不死的。”放下她,司徒青淡淡的否决她。 那只大老虎只是个粗鲁人,没啥真材实学,唬人勉强可以,在行家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一根指头就够了结他。 但不行,身为医者,她发过誓绝不杀人。任他是十恶不赦、人神共愤的大恶人也不成。只要有人死在她手中,那得立即刺瞎双目、砍去双手。 这个誓言,是”师父”逼她立下的,为了什么!她清楚得很,他怕她会来杀他……尽管立下如此毒誓,她仍然会杀他的。即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自觉沈浸在自己的心思里,美目溢出森冷寒光。 ”仙女姐姐……”小蝶略微怯懦地拉拉她裙摆,她异常阴冷含恨的目光吓坏了小蝶。 回过神,司徒青垂首望了小蝶一眼,保证道:”安心,我会找人替你报仇的。”停了停,她柔声又道:”你就忘了今日的一切吧!” 或许司徒连愿照顾小蝶,她心中转着如此想法,当然多少要付出些代价,她知道兄长会为了多学一项医术,而将小蝶收为女儿。 打定主意,司徒青拿出一颗药丸,喂入小蝶口中。 不一会儿,小蝶沉沉睡去,她将小蝶抱入怀中,往谨王府方向而去。 ??? 坐在布置典雅、富丽的厅堂中,司徒青无聊地玩衣角,看也不看桌上的莲子羹一眼。 左侧椅上,司徒连脸色严肃,一向挂在唇角的笑不知何时敛去。 ”你不能去看看仲统领吗?”司徒连叹道,他几乎要放弃说服妹妹了。 弯弯唇角,她不留余地道:”不能。”语毕,她起身要走,却被兄长按回椅上。 ”妹子,你从不如此的。” ”向总回新疆的事,你不该瞒我。”她轻声轻气地指称他的错,摆明了绝不轻易原谅。 一时无语,他哪能说自开始就是为了要司徒青医治仲昭统,才骗她回京的。 见他不语,司徒青立即便要离去。她此生的目标只有追杀向总,其余的事全不重要。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收拾一切回新疆。 ”看在小蝶份上。”一把扣住她纤腕,司徒连做最后挣扎。”你不是要替小蝶复仇?” 包在羊皮小靴的纤足一顿,缓缓回过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好,我去看,但不一定救得了。” ”一定成的!”司徒连大喜,拉了她就往外走。 外头早备好了马,轻巧跃上马首,司徒青粉雕玉琢的娇颜上无什表情。她拍拍马儿颈侧,平板地直视兄长。 朝她一颔首,司徒连催马疾行,她不疾不徐地跟上。 不多时到达目的地,没经过通告,两人直接入了内院,司徒连开一扇门走入里头漫着菜汁苦味,及一种怪异的腐臭味。 嗅到房内气味,司徒青蹙起秀眉,径自走到窗边开了紧闭窗门,让风吹入。 ”做什么!”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尖叫着上前,就要再关上窗。 那知司徒青竟甩下一掌,打得那女子跌坐在地。 ”谁告诉过你,病人不能吹风的?”不理会开始哭叫的女子,司徒青沉着脸寒声问。 陪笑,司徒连耸耸肩道:”我说过要开窗的。” 冷哼一声,以示不接受如此理由,她走到幔帏放下的床畔!掀去床幔。 入眼的是张浮肿并呈青黑色的面孔。 她立即明白事情始末,大抵司徒连用错药,把人医坏了,才会求助于她。 ”这原只要吃颗生鹅蛋加上姜末便成的,你用了啥?孔雀胆?”轻讽道,她望向面孔羞赧微红的兄长。 ”现在如何救?”轻咳数声以掩饰羞赧,才问。 ”将李大虎的脑袋送来,就救。但只有三天,三日一过,神仙也救不了。”没得商量的言词仍是柔声细语的。 ”李大虎?”司徒连揪起眉心,想不出江湖上有哪号人物是此名字。 半晌,他摇头颇为苦恼:”好妹子,我真想不出这位大侠。是何许人。”他知道妹子向来只拿有名有号的人物脑袋为医疗费,这回可真特别了。 ”小蝶的仇人。”丢下语,她转身出房。 留下司徒连抱着头烦恼。 第二章 月色斜斜地射进窗门内,粗重的喘息充斥在一片浅白夜色中,rou体拍击的声音越趋急促。 一切的声音结束在女子尖亢的申吟中。 男子吸口气坐起来,径自穿好衣物便要离去,却被女子扯住衣袖。”师父……” 轻柔的口音有些娇声嗲气的,并甜得腻人。她一头独特的金色秀发有优美的弧度,松松的披在婀娜娉婷的娇躯上,一身肤白胜雪微微透着嫩粉红色。五官明艳照人,像朵盛开的玫瑰。 ”嗯?”回首,他似笑非笑的轻勾唇角,在原本就透股邪妄的俊颜上增加一抹玩世不恭。 ”丝丽姐还要呢!”她腻声道,娇美丰腴的身子偎上男子,藕臂藤蔓般绕上他颈部。 眉轻挑,他低声笑道:”要什么?”偏低的嗓音如美酒般醇厚,无限醉人。 ”您知道的呀!师父!”动手要解去男子身上布扣,她笑得十分娇媚。 ”丝丽姐,我的乖徒儿,你该知道的……”温柔地抓住她柔荑,他扬起吸引人的笑。”一切由我来掌控!你是个乖女孩儿吧!”下一刻,他一手已紧扣在丝丽姐咽喉上,力道虽不大,却让她一时呼吸困难。 换上满脸惊恐,她艰困地点点头,他才收回了手,柔声赞了句:”乖女孩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3 儿。”立即离去。 丝丽姐呆望着他远去,整个人便不稳地趴倒,泪珠一颗颗滴落。她轻喃道:”师父……您为何不多喜欢我一些?我多希望能呼唤您的名字……向总、向总……” 然而,她比谁都清楚,这最终仍只是个妄想,终其一生,她的价值只有替他暖床,是个毫不足道的工具罢了。 终于,她伏在床上失声痛哭…… 撇下徒儿,向总走进地处僻远的一幢木屋内,迎面而来的是刺鼻药味,混和有动物的臭味,空气混浊恶劣,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随手扔了几只色呈艳红的水蛙进蛇笼中,放了几只蛾进蜘蛛盒中……绕了一团,喂完每一种毒物,他才在窗前坐下,看甚无趣地拨弄植于窗边的几株花草。 身后传来轻微鞋音,他淡然开口:”回来啦!我当你会在京城待上好一阵子。” 未回首,早已猜出来者身分。 羊皮小靴停下,司徒青难掩懊恼地微扯眉峰道:”大哥说你回来了。” 或是习惯使然,她回答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后又更不悦地揪紧细眉。 ”你?青儿,你似乎忘了该有的礼节。”侧首望她,向总微显无奈地笑道,红眸却是凶残之色。 咬咬唇,她妥协地唤道:”师父……”声若细蚊。 但向总也算有听见司徒青不甘愿的妥协,他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何时回来的?为何无名没来同我报告?”后半是对着现下才慌慌张张走入屋内的男子而问。 ”你……不,您与师姐正……共赴云雨时到的,无名大概到他处避嫌了。”她脸不红气不喘,遇见向总与丝丽姐的情事,似乎没有半分感觉。 无名则急迅做个手势,不外在解释为何没向主子报告司徒青回来的消息他正巧到外头溜马去了。 颔首以示接受了无名的理由,向总挥手要他退下,却没如此轻易放过司徒青。 ”你似乎总会正巧碰着我与丝丽姐……共赴云雨是吗?”对她所用的语句他感到有趣般,笑了起来。”喜欢你所见的?” ”讨厌!”想也不想,她斩钉截铁地否认。 她的回答似乎取悦了他,向总放声大笑。 这一笑,让她的眉蹙得更紧,小拳头也捏得死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半晌,笑声停歇,他恢复一脸淡然,询问:”这回去了京,又救了谁?” 照他的经验看来,司徒青到京城若不救一、二人来取走一、二条人命,她大抵不会立即回新疆来,更别说司徒连那人就如同妓院鸨母,老爱介绍人拖着她医治。 ”锦衣尉的仲昭统。”虽司徒青感到可悲,她仍习惯回答向总任何问题,这让她怨恨自己。 轻弹指,向总颇赞扬道:”唷!你的医术真精进,这家伙差些被司徒连医去一条小命。” 垂首不语,她想起小蝶……李大虎那颗蠢脑袋在她开出条件的当夜就被送来,写下药方,溶去人头,她披星戴月,巴不得立即飞回新疆,只为了杀他。 见她默然,他弯起促狭的笑。”怎么,在想仲昭统?抑或是……”但笑不语。 露出一脸嫌厌,她缓声道:”我对患者没兴趣。” 特别是仲昭统,浮肿得像泡在水中数日的尸体,她压根儿不知他是何模样,哪来想念?就算他相貌正常未变,她也不会花功夫去记患者的面孔,她向来只记仇人。 ”讲得真好听,谁知道师妹想的是谁呀!”袭来一阵香风,丝丽姐甜得腻人的笑语随之而来。 慢条斯理踱入屋内,她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胸脯,其上刻了不少激情的烙印,神气也是慵慵懒懒,瞧得出欢爱遗迹。 视之如无物,司徒青连一眼也没望去,一径垂首静立,像入定老僧。 相较于她的默然,向总换上惑人的笑,朝丝丽姐招招手。”乖女孩,过来。” 轻颤了下,丝丽姐差点维持不住笑。她没忘了适才的警告,更不敢忘了向总绝不允许有人介入他的事……但,见了司徒青,她心中充满酸味…… 没胆抗命,丝丽姐硬着头皮,僵着笑靥靠上前。 伸手揽过她,向总柔声道:”你误会了青儿,她什么也不懂……我可爱的丝丽姐,你觉得咱们是否该教教她?” 迷失他的柔声细语中,丝丽姐丽颜上染了一层嫣红。”全凭师父做主。” ”乖女孩儿……”抵住她小巧耳垂低语,大手已扯开她身上不整的衣物,撷取乳上的殷红果实。 ”嗯……”低吟,丝丽姐免不了矜持地抿着唇,不愿发出太大的声音。 ”无妨,叫出来让青儿听听,这声音多美好。”哄着,更加技巧性地扯弄着已充血挺立的红莓,另一手也往下探索。 玩弄着丝丽姐成熟诱人的躯体,向总带笑专注地凝视司徒青。 娇柔的面容上无啥表情,清澄有如寒泉的眸子甚至露出无聊的神采。 她是很想走,这场游戏除了”无趣”外,别无形容,但她明白这是向总下的挑战书,无论如何都不能逃! 突地,向总推开了丝丽姐,不理会她满脸的惊讶不解,朝司徒青走去,停在离司徒青二、三步左右距离,眯着眼俯视她。 ”很无趣?”询问是带笑的。 仰视他,司徒青平声道:”十分无趣。”语毕,她转身要走。 这场闹戏看来应是结束了,留下来是全无意义的一回事。 ”就来点有趣的!”随着宣告,她感到一只铁臂勾上她的腰,拉近向总。 还没回过神呢!唇上一片温湿,他强悍的舌也突破贝齿的把关,进入她口中交缠…… 先是一呆,司徒青便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 霎时,浓重铁锈味充斥两人口中,艳红血丝自她唇角滑出,缓缓流下。 没有立即缩回,向总在逼迫她吞下他流出的血后才往后退去,双眸射出慑人寒光,双唇上的诡异血痕与之一印,更显吓人。 ”真泼辣呀!我何时教出这样的徒儿来?”扣住她优美下颚,他眉间似有困惑。 用力挣了下,发觉挣不出他手心,她恨恨道:”我才不认你是师父!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的手就干净?将罪恶让旁人背负,就不污秽?”咄咄逼人的反问,手上的动作却是过分温柔地拭去她唇角血丝。 ”我只说39;你是39;杀人凶手,干我何事?”不被他似是而非的言辞所惑,她平声静气地回道。 笑而不语,她的聪明机巧一向令他赞赏,也更叫他想征服她。 师徒多年,司徒青并不自觉自己已长成了个吸引人的美丽少女,眉宇间那股冷漠更激起男子征服的欲望。而向总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理所当然想征服她,无论身心,但她却毫无自觉,只专心在复仇上。 她的唇小巧而柔软,有着少女特有的馨香,让人尝过之后便深陷其中。 ”放开我!”在他灼热露骨的目光下,司徒青难得感到不自在,伸手就要扳开在颚上的手。 一撇唇,他空下的手迅速抓住她的手,反折在她身后,扣在她下颚的手粗鲁地伸指挤入她口中,半启唇瓣,无法再咬人。 ”不急的,乖乖徒儿……。”笑喃,他俯首狠狠吻住她。没了阻碍,他放肆的舌恣意探索每一分禁地。 被强迫张着嘴,她唇角滑下合不住的唾沫,不适又羞耻的感觉让她锁紧了眉……但没有挣扎,僵立在他创造出的空间中。 瞥眼见到一旁丝丽姐又妒又怨的神情,司徒青直想苦笑。是不明白为何女人们对向总那般趋之若骛,幼时看过不少美丽姑娘对他投怀送抱,她还能理解那些人是不了解他的性子,但丝丽姐的事,就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察觉她的心不在焉,向总也不气,倒也没兴趣再吻下去尽管她的味道异常诱人。 ”看来你若非心有所属,就是太过纯真……乖乖青儿,你知道何为39;破身39;吗?”长指摩擦着她的嫩唇,言词带有露骨的挑逗。 静望他,司徒青淡道:”我是个大夫。”一切尽在不言中。 低笑,向总更温柔道:”那就是心里有人啦!是谁家公子?总该同师父报个讯,是不?” ”我心中有谁,你该清楚的。”明眸含恨地凝望他。 满心的仇恨让她心里容不下其余人,十五年来只有他,一刀一刀刻在心版上。 ”我为何该清楚?”轻撇唇,扬起一抹笑。”是无名?”带着轻讽。 哼了声,她垂眼不愿被他瞧见怒火。 明白已拨撩起她的不快,他得意地仰天大笑,松开对她的束缚,往门外行去。 拳头收放数次,就是压不下越烧越烈的怒火,司徒青冲动地追了上去。 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要向总知道,她心里只有恨、只有他! 估计错了向总行走的速度,又不愿大惊小怪的使用轻功,她追得颇辛苦,只能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瞅住他不停节奏性飘动的衣角,忘了注意周围环境。 直到发觉向总走进了浴堂中,她才猛然停下脚步,没再跟上……她并非没瞧过他的裸体,但不知怎么的,今日莫名有股羞涩,让她不敢上前。 迟疑地盯着浴堂门口,习惯性蹙起两道黛眉,她抿抿唇拿不定主意。 好不容易往前踏出数步,竟又畏缩地退了回来…… ”怎么?你胆小什么?”向总促狭的笑语自里边传出,刺耳地传入她耳中。 默然无语,仍一径直盯原本的地方。 ”想看,就进来吧!丝丽姐不会介意与你一同39;侍候39;我的。” 娇颜蓦地涨红,心下已非不快所能形容,但她仍柔声轻语道:”我介意……你太抬举自己了。” 语毕,她转身便走,对向总放肆的长笑装作没听见。 ”站住!”丝丽姐插着腰,突兀地挡住她去路,艳丽面孔上怨恨满满。 ”师姐,好久不见,别了。”连同道别的招呼打完,司徒青便绕过丝丽姐。于她而言,原本是不愿理会这位”师姐”的,但撕破脸这种事,她也不愿作,只取了个折衷的法子。 ”你这狐媚子、奸邪的汉人,甭以为师父会喜欢你了!要不是早先师父大发慈悲把你自沙漠中救回,世上也少个妖精害人!怎么?凭着行医之名到处勾引男人还不够,连师父这天人一般的人物也想搭上手!甭以为我不知你心底的如意算盘,装了这副清高贞洁样,为了啥?哼!咱心知肚明,就别装了!你自己说,上了多少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4 男人的床啦?不知羞耻!到处使媚勾引人这事儿,你当没人瞧得出?”一串骂连珠炮似漫出口,竟叫丝丽姐一张丽颜看来如夜叉般吓人。 轻皱眉,司徒青缓声道:”师姐,你太失礼了。”心情上起伏并不大,但她对”勾引向总”的说词,十分厌恶敏感。 ”失礼?”夸张地叫着,丝丽姐冷笑数声。”旁人如何如何,咱就不说了。那无名又怎么解释?他不就你给迷得昏头转向。” 细眉结得死紧,司徒青冷然不吭一声。 将她的不语解释为默认,丝丽姐得意洋洋地笑道:”罢了,我只想同你说,师父不是能让一人独占的。你喜欢师父是理所当然的事,师姐我呀,可不介意同你一起39;侍候39;师父。” 樱唇抿得死紧,司徒青面露不快地瞅望她,然沉浸于胜利欢愉中的丝丽姐丝毫没有察觉异状,反倒更得意地道:”如何?咱师姐妹一同去侍候师父沐裕” ”师姐?近几日我有个患者。”突兀地冒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音调淡漠得令丝丽姐不觉一颤。 一时作声不得,媚眼惊疑地望向司徒青。 ”你懂我的意思吧!”低柔道完,司徒青一撩披肩遮住面孔,便行离去。 丝丽姐咬紧贝齿目送她过分潇洒的身影,感到一阵飒飒寒意直涌上心。 ??? 循着先前的路径,司徒青回到向总制药、养毒物的小屋外,伸手就要推门。 哪知道,打斜横来一手扣住她皓腕,接着便出现张男人的面孔,轻缓地对她摇头。 ”无名,用不着拦我。”甩脱他手,她沉静地待他自行让路。 仍是固执地摇头,双手比着手势。一场无声的说服,言词依旧诚恳激昂。 ”无论怎么说,我都要进去。他的能力太惊人,尽管分别才三个月,可你该比我明白的,他又制了不少新的毒药,养了新种毒物。”跟着摇头,她拒绝接受他的说服。 更激动地比着手势,无名整个身子挡在她面前。 ”我恨他,总有一天要取他的命。无名!你能阻止什么?汉人有句话39;解铃还需系铃人39;,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让无名呆了祝他垂首不语,似正沉思着什么。 司徒青也不心急,沉默地待他的回答。 半晌,无名叹口气,往一边站去,让出路来给司徒青得以进屋。 望他眼无言地一颔首,她推门而入。 刺鼻的腥臭味袭来,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如识途老马般往内疾行,直到屋子最里边才停住,由下而上一一张望着排放整齐的盒呀、笼呀的,脸色是益发的沉重。 数了数,新增的笼子三只,盒子五只,共几种新育成的毒物。它们或蠕蠕而动,或施施而行,呈现各式千奇百怪的姿态。 自怀中摸出等量竹筒,她戴上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手套,又吞下颗朱红丹丸,便动手抓起毒物。 之所以钻研医术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想克住向总的毒罢了。 但令人感到丧气的,他的能力太深不可测,总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发出新的药物,让她千辛万苦才获得的成绩,显得毫无价值。”杀人神医”之所以能为”神医”,向总绝对是大功臣,尽管这令人匪夷所思。 不自觉轻叹口气,司徒青将最后一个竹筒的木塞塞上,转身朝面墙的那张木桌走去。桌上放了为数不少的瓶罐和几丛晒干的花草,几件工具。 捡了几只瓶子凑在鼻下嗅了几嗅,她有时会点点头,但大多数的时候,她只管凝着一张芙蓉娇颜,锁紧眉心。 每回进入向总的工作房,她就更深一层体会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几乎追赶不上他,只能远远望着他挺拔身影,赶得好辛苦。 将几味药名取少许进入一只只个巴掌大、内隔数间的小皮囊中,将之束牢放入怀里,她拉过一把椅子坐落。 弄不清从何时起,她已惯于活在自己的世界,身边少有人相陪,也不爱有人陪,宁愿被自己的思绪包围隔绝所有,就算只是发个呆也好。 一抹健硕身影却轻巧在她眼前立定,线条刚毅有若刀凿的面孔担忧地望着她,双手比了数个手势。 ”放心,我很好。”虚应,明显只为安慰来人。 摇摇手表示不信任,无名继续比着,意思不外是要司徒青别再执着。 ”不能,他杀了我母亲,若不一命抵一命,母亲何能瞑目?” 一片沉默,无名不再多比什么,只怜惜又担忧的凝视她。 明了他的关怀,她又微微扬唇,便垂首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青才又抬起头问:”你不去陪着师父?” 无名像条忠犬,至死都会守在主人身旁护卫,寸步不离,向总命令下来的事,就算再如何无理、不可能,他也会努力办到,死而后已。 笑了笑,他比手势解释,原因在向总嘱付过今日一天,要他自个玩去,不用守在向总身边。 换言之,是放他大假但他走不开,只能退而求其次,来看守工作房。 讶然失笑,让她的娇颜有若一朵盛开的芙蓉,尽管只是一瞬而已,无名却看得痴了。 ”无名,你何不到草原上交个好姑娘?”这是她最真诚的关怀,她不愿无名这样好的一个人,将生命全献给向总那样的恶人。而他年纪该也近三十多,是该成亲了。 闻言,无名只是摇头,他的心早有所属了。 也不再多劝,她毕竟是个冷情的姑娘,旁人的事并不欲涉入太多。 ”我要走了,有人送信来请我去救命。”起身理理衣裙,她朝门口去。 与她并肩而行,无名打了个手势。 ”我现在想杀的是谁?现下没有。”答道。她莫名感到颈上有些微搔痒。 那你愿救吗? 螓首轻歪,她道:”倒也难说……” 才说完话,司徒青娇躯蓦的一软,跌倒在地,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无名大惊,忙要伸手扶她,却瞧见一只不蝎不虫的玩意儿,扭着玉彩灿烂的身子,爬出她披肩。 这一下非同小可,无名识得怪虫乃向总新育成,毒性自是非凡,且司徒青也未有解药。 立即的,他转身冲出去,要找向总来救命。 听着仓皇脚步远去,司徒青整个人软绵绵伏倒在地上。 颈上那仅一刹那的刺痛及现下身子的状况,她明白事情的始未,忍不住暗骂自己粗心,竟连一双虫也关不牢! 更令她怨恨自己的,便是一项事实只有向总救得了她…… 这岂止是个耻辱!但她仍只能”求”他救,要不谁来替母亲复仇? 各式纷杂思绪莫名涌至,她感到一阵刺痛在脑中加剧,眼前所见渐渐扭曲并罩上一层白雾…… 来不及察觉发生了何事,她的意识便恍然了…… 第三章 是暗绿色,缭绕如轻纱般蒸气。向总背靠浴池边缘,舒服地眯着眼,他完全放松身心。 然而,久离悠闲之人,也留不住难得的闲适。 神志刚进入梦与现实的交界,一阵仓皇已极的脚步如雷响,他警觉地睁眼望去。”无名?” 微拢眉心,盯着无名激动慌乱的打划着手势。 ”被咬了?无名,它不咬人的,它只螫人。”毫不在意地指正无名的错误,向总并没自浴池中出来的打算。 并非不了解发生何事,但司徒青的痛苦挣扎,一向令他愉快,更何况那种虫子的毒属慢性,十二时辰内会有麻痹及幻觉的症状,更正的危险在那之后。换言之,他可不急着救人,更甭说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救人的人。 一听,无名急得双手乱挥,压根儿看不出他比了啥。 向总很悠闲地摇头道:”不急,死不了的。无名,你该明白,我不会留个祸害在身侧,青儿已是我最大的例外,要救不救,我还得想想。” 闻言,无名僵住四肢,慌得不知所措。他明白向总说得没错,可也不愿眼睁睁见司徒青香消玉损。 睨他眼,向总扬起浅笑。”当年我救你,还记得我要了什么?” 点点头,尽管不明白为什么。 ”你想,这回我该向青儿讨什么?”笑得邪妄,向总自水中起身,结实壮硕的躯体像天神雕像,每一寸筋骨肌肉,完美得使人迷惑。 走出浴池,无名立即取过大巾子迎上前,替他拭去水珠,并替他着好衣裳。 ”如果让她比现在更恨我,是否会让生活更有乐趣?”听不出是询问或自言自语,他俊颜上有着莫名的诡异。 无名垂首,选择不答。 ”你到草原上溜溜马吧!明午之前,不用回来。”丢下话,向总经自离去。 恭敬一躬身,无名明白地往另一方向而去。 竹林是自浴堂到工作屋最遥远的路,加上向总刻意放慢脚步,竟走了近二个时辰才到目的地。 司徒青像个木偶,僵卧在地,双眸闭得死紧,眼角、睫毛上有数颗晶莹泪珠,倍加惹人怜惜。 缓步踱上前,用鞋尖轻踢了踢她纤瘦肩头,她颤动了下,仍没睁开眼睛。 唇角轻弯,他俯身抱起她。 正在此时,司徒青长而密的睫毛颤动了下,随即睁开,无神地对上他带笑的眸。 ”乖青儿,认得我是谁吗?” 大眼用力眨了眨,她脸上竟绽出一抹甜蜜愉悦的笑,纤臂搂上向总颈部,贴上脸在他颈侧轻轻磨蹭,像只撒娇的猫。 眯起眼,他虽不讨厌司徒青如此亲昵的举动,但她究竟将他当成何人?这怀疑令他莫名不快。 ”娘!青儿好想您呢!”谜底揭晓,可令向总哭笑不得,又感到一阵自心底直涌起的不愉快。 在幻觉里,司徒青将他视为了母亲,才会有如此毫不防备的笑容,让她更显美丽。 一抿唇,向总拿出一瓷瓶放至她鼻下一股幽香甜腻的气味自其中飘出…… ”哈……啾!”忍不住打了喷嚏,司徒青迷惑地呆了片刻,在一瞬间似突然自梦中转醒,神情恢复如常的冷淡。 ”醒啦!”满意点头笑问,向总搂着她往卧房的方向而行。 ”放开我,”想挣扎,这才发觉四肢仍酸软无力,不像她身上的一部分。 摇了头,他好慈蔼地道:”可怜的小青儿,为师都听无名说啦!难受吗?那只虫子的毒性有些别扭,一定害你受了不少苦吧!” ”你能让我的39;幻觉39;消失,为何不一次将毒解干净?”努力想让心情冷静下来,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5 却不自觉激动地提高音量。 ”乖青儿,我是那么好的人吗?”笑得无害,他加紧脚步走进房中。 莫名的,司徒青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情愫,令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你要什么?”嘎着声问,她头一次感到喉咙那般干涩,像数日未进一滴水。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害怕。向总是不轻易救人的,据她自己说,是与他的师父所发的誓。一旦救人,就得取走那人身上一件东西。至于是何”东西”,范围可广了。年少时向总曾夺走一个人”笑”的能力,也曾拿走过一支持在手中的鲜花,全凭他心情所定。其后因嫌麻烦,干脆不救。 ”我要什么?我想想,一双方巾?或你发上的束环?”嗤笑道,他已将她安放于床上。 想挣扎脱开,力气却不知该往何方而去,她只能像只待宰的鱼,等着向总下一步的行动。 见她噤声不语,眸光空洞地望向异方,向总似笑非笑一撇唇,动手除去她鞋袜。 幼年即生长在塞外,司徒青幸运地免去缠足之苦,然而她一双脚却生得小巧玲珑,宛若和闱美玉雕制而成,搁在向总手掌上,恰盈一握。 ”我要你。”温柔地抚摸着她纤细足踝,他的低语也如动作一般的轻柔,却令司徒青有如五雷轰顶,呆住了。 ”不我宁愿死!”她失声叫道。 天!她如何忍受得了他的触碰,更别说是这般亲密的行为了。见过几回向总与丝丽姐茭欢的场面,她一直认为那和野兽的行径并无不同。她能忍受任何屈辱,但被人当成发泄的工具,是抵死也不从! ”死?谁来替你母亲复仇?司徒连?”唇角的笑意欲加深刻。 无言以对,她痛苦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能流泪,但泪珠仍悄然自眼角滑落。 兄长远在京城,向总居住的地方又隐密,若她一死,母亲的仇确实无人报了 俯首吻起她晶莹珠泪,向总道:”这是救你一命的代价,成为我的人。”讲明了,用意在打击她伤痕累累的心。 轻颤了下身子,她愤恨地道:”就算如此,我仍要杀了你!” ”当然,我可不奢望我可爱的青儿会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那太无趣了。”话语问,他的手已拉下她腰间带子,褪去那件花样美丽的裙子。 司徒青用力闭紧眼,秀致眉峰结得像麻花卷。但却不再开口试图改变向总的心意。 兴味盎然地盯着她一脸视生死于度外的神情,向总感到心底有股疯狂的征服欲被撩拨起。 ”看着我。”命令道。 突如其来的行为成功的达到了目的,她藏不住惊惶地睁眼望他,张了唇似要说什么,却又合上。 ”听着,仔细看好你的身子是如何取悦我,不许再闭上眼。”充满霸气的命令,他说来轻描淡写,营造出另一股叫人心寒的邪诡。 ”玩弄一只木头娃娃,很开心吗?”她冷哼,满脸鄙夷。 ”是不是木头娃娃,由我决定。”诡笑道,他脱去她上身的衣物,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敏感的觉得衣物一件件离开身上,她的呼吸不自觉加快。 身为医生,男女之间的情事她自然了解,却不代表她经历过。虽不曾想过自己的身子会交给何人,但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会成为向总的。 她恨着他,而他视她为猛兽来饲养,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这样的关系。 茫然地凝视他鲜红色的瞳眸,除了迷惘还是迷惘。可以肯定的只有,她将更恨他、更巴不得将之除之而后快。 当素白抹胸被解下时,她已无力再用眼神或言词与他针锋相对,只求一切尽快结束。 ”别不甘愿了,为师的抱你,也是为你好。”一眼看穿她,向总暂时停下动作,环着双臂俯视她。 白他一眼,司徒青不署一辞。 真是鬼话连篇。 ”你身中阴毒,十多年来都拔除不去,逢冬降雪总受着非凡痛苦,怎么?不想医好吗?”他含笑逗弄她,大掌邪气地揉抚上她敏感的蓓蕾,轻缓地在其上画着圆圈。 不语,深怕一开口便忍不住溢出申吟。 邪气一弯唇,他俯身靠近她,柔语道:”要医好并不难,常接触纯阳之物便成……例如我。” ”嗯……”细碎的申吟再忍不住,悄悄自她优美的唇角流泄出。 听见她不假修饰的反应,向总扬出笑,抬头望她。”怎么?看来你颇给为师的面子,小青儿。” 芙颊蓦地涨红,那揉和了自责、羞耻及无可忽视的快感。 别首不愿再同他对望,眼底滚着泪水。”求求你,别折磨人,尽快完事。” ”这可难了,我一向是个温吞的人。”她的泣求让他冷眸中染上凶残,语气仍是不变的柔。 她急促地喘起气,怨恨不已的瞪视他,却不知一起一伏的酥胸,正诱惑着人。 向总当然不会放过侵犯她无瑕身子的任何机会,特别带有引诱”意图”的机会。 再次时轻时重地吸吮着,一边伸手将她身上仅存的裤子拉去。 ”这叫做木头娃娃?”轻笑道。 咬紧下唇,她的双眸空洞地望着低矮的屋顶,面无表情。 ”碍…”尖细的申吟自司徒青喉中泄出,神情很是痛苦。 ”你一定很不甘心是吗?是否想告诉我,如果你四肢能动的话,我就无法得逞?”低沉的声音异常 蛊惑人。 不答,明眸带着情欲,却遮不住浓烈恨意,牢牢地盯住向总腥红双瞳。 低声笑了会儿,他突兀地垂首吻住她嫩如花瓣的唇,同时一颗药丸也滑进她口中,在惊愕中她将药丸吞了下去。 ”解药,要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动。”坐直身子,他动手脱去身上的衣物,平缓的语词像道冰冷山泉,在司徒青背颈上留下一股刺骨寒意。 望着他上身肌肤渐渐露出,她厌恶地别开首……咦!她吃惊地发觉自己能动了。 大喜过望,她头一个动作便是自一边捉过被褪下的衣物,要遮住裸露的玉体。 但向总的动作更快过她,一把收住她双手固定在头上,壮硕的身子也迅速挤进她双腿间。 ”滚开!”怒斥,双颊正为目睹他昂然的欲望而涨红。 尽管身体因中毒而产生的麻痹已消失,她依旧动弹不得。她深深体会到,向总的力气大过她太多了!她几乎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永远只是只待宰的羔羊。 ”事实摆在眼前,我的乖青儿,你与为师的还差得太远。”柔声细语地讽道,俊颜上有残忍的快意。 ”啊”惨叫,疼痛笼罩着司徒青。 ”她白洁额上布满了细密汗珠,纤细的身子弓起痛苦的弧度,樱唇略启,星眸半合,别有种艳风情。 全然不理会她的痛苦,向总只想好好发泄自己满涨的情欲。 言语不需存在。 ??? 醒来时,司徒青发觉自己正躺在幼时睡过极长时间的床上,衣物均被穿戴妥贴,连垂在背上的麻花辫也已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下体仍鲜明的疼,及叫嚣中的骨头,在在告诉,被向总侵犯,并非一场梦。 她呆怔地坐起身,无神地盯着不知名的远方神游。 ”向总……向总……向总……”唇瓣中吐出梦呓般的低语,茫然的神色渐渐罩上越加浓厚的恨意,小手缓缓紧收成拳…… ”向总!”蓦地,她仰首尖吼,一拳打毁半个炕床,石屑四散。 刹间,她化身为人形风暴,狂乱地打屋内每一项摆设。床帐化成飞雪在半空中无力地飞扬,木制桌椅或被劈为两半或碎成大小各异的木块、竹制柜子更复了原始形态…… ”当!”一声轻脆巨响为她疯狂的破坏行为画上句点。 碎落一地的瓷花瓶,其中一块碎片上明显染有些许血迹,接着一滴滴腥红体液落上暗黑石地上、雪白瓷片上,如朵朵红花…… 司徒青面无表情地将受伤的手举至眼前,平静得像那只手根本不属于她,一点痛觉也没有般。 鲜血蜿蜒地顺着纤臂优美细致的线条迅速往下滑去,在肘弯处凑成一颗颗血珠,缓缓往下落…… 将手臂微举高伸出粉舌,螓首侧下去,凑上肘弯凝聚的血珠、轻轻往上舔去,直到伤口处…… 铁锈味浓厚地充塞在口中,她不自觉想到向总那个充满血腥味的猛野亲吻。 突然,她使劲在伤口上一咬,大眼燃烧着两簇合色火焰。 重重地喘着气,努力将过度激动的情绪抚平,她才自腰上掏出针线,开始缝起伤口。 其实那道伤口并非深刻必须缝的地步,只要涂上一层薄薄的药,包扎个三四日便会痊愈的。之所以缝上一条长蜈蚣,是为了提醒自己永远记得今日的耻辱。 剪去线头,她怔怔地望着丑恶的伤口又发起呆来。 ”向总,我不会让你死痛快!”恢复如常的柔软语调,她坚定地对自立了誓言。 拿过躺在一片疮痍中的披肩,顺风张开,圈上头颈只露一双冰冷两丸玄冰的明眸。 走出房门,眼尾扫到一抹牵马缓行的健影,她凝视望去,见到的是无名含笑愉悦的面孔。 温柔地拍抚着马儿颈侧,无名立体粗犷的五官线条是难得放松的。 将马牵进马厩中,用猪鬃刷替儿顺一身黑亮的毛,他轻轻哼着歌。无法开口说话的他,只有向总知道他会在极端快乐时才会发出这唯一且难得的声音。 突然,他感到身后的股寒彻心骨的寒意,不禁大吃一惊,迅速转过身望去,这一下更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是司徒青! 她一张芙蓉似娇俏的面孔阴冷得叫人心生畏惧,却掩不去一股特殊的风韵。那是之前的她所没有的。 无名之所以会受到惊吓,固然与她更盛以往的冷凝气质有关,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的武功远高于司徒青,没道理连她何时欺身都没发觉才是。 ”吓着你了?”低柔问道,双眸牢牢盯住无名的眸,不容人闪避。 又是一惊,或许她并未察觉,但那眼神竟与向总像足了十成,无名先征了怔,才赶忙点了下头。 ”很抱歉,我只想知道向总在何处?” 蹙眉,无名缓缓摇摇头,好心情在瞬间破坏殆荆 ”我原想将这个地方一把火烧干净的,若非念着你,我不会只想知道他在何处。”平缓无起伏的话语不是个威胁,而是陈述一件事实。 慌张地比着手势,劝她三思而后行,无名不明白,为何司徒青会突然间一改昔往的忍耐等待时机,改而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br/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6 螓首朝左右摆动了下,她细声细气道:”我就是想太多了,才会造成今日的悔恨。不怕你嘲笑,向总他污了我的身子……无名,我绝不再忍。” 晴天霹雳!无名的三魂七魄似在一瞬间被抽走,不可置信地呆望她。 他一直明白,司徒青总有一天会成为向总的人,无论她愿或不愿,却没料到在乍然听到消息时,自己仍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明白他所受的震惊,她自顾自又道:”无名,我知道你对他的忠诚,但人不该愚忠。” 仍是蹙眉,他深深垂首,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对于贞节我看得没汉人女子重,她们受侵犯后会选择了结自己。我并不,因该死的是男人。无名,我只想去讨一个公道。”改为动之以情,冷硬的脸部曲线渐为柔和,她说什么也要探出向总的所在。 并不为她所惑,他比道:你主要是为复昔往之仇。 ”就算是,我有错吗?”并不否认,她苟活世上本来就为报杀母之仇。 过度理直气壮的口吻让无名瑟缩了下,但仍不退让地摇头,说什么也不愿露点口风。 ”若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也有自己的作法。”细眉揪得死紧,她咬牙道,身便欲离去。 就烧吧!把向总的老巢烧个一干二净,略泄心头之恨也成!就不信到时向总不会气得跳出来找她! 或是看出她的意图,无名急忙闪身挡住她去路,懊恼地搓着手,不知所措地瞅望她。 这种情况维持了好一会儿,司徒青好耐性地等待无名下一步举动,没开口催促半声,他才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比道: 主人在市集,你找不着的。 ”那也难讲。”丢下话,她立即绕过他,急急地走了出去。 见她身影急促远去,无名暗叹口气,跟了上前。 第四章 置身于吵嚷市集中,空气里飘荡着干草味、羊骚味、奶酪的甜味及京城中所没有的淳朴人们身上混和各种气味的体味。 夹着沙砾的风没有半丝水气,是燥热的,吹起人们的衣角。 司徒青深吸口气,熟悉的气味其实并不好闻,却奇妙地令她感到安心。 走在人群中,并不若在京城中的闪躲,她并不介意与这边疆纯朴的人民碰触。 解下披肩,她像个寻常的回族姑娘,悠游漫步在市集里,但一双冷眸却如鹰般犀俐地在每个人的面孔上一一停驻。她不怀疑自己能找着向总,但仍得小心翼翼。他是个易容高手,若存心躲藏,隐匿身分时,当今世上大概无人能识破他。 在市集中绕了一圈,她的眼索定住一个卖羊毛染料的。他是个年六十的老头儿,脸皱得像梅子儿,刻画着无尽的风霜。身子佝凄,像背负了几千年的苦痛,驼得似要折断。 司徒青目光灼灼地盯在老头儿身上,纤细身影俏生生地倚在一面土墙上,有若初绽芙蓉,惹人怜惜,然而她流泄出恨意的眸光,却令人生寒,望而生怯。 应是注意到了放在自身上的强烈恨意,老头儿畏畏怯怯地抬头望去,与她恰巧四目交接。 这一望,老头儿惊惧地收回目光,身子抖若秋风落叶。”阿拉占我,阿拉占我,那个姑娘的目光真吓人呀!”喃喃低语,他被吓得不轻。 或是因此,老头儿动手收拾东西,将一大袋有两个他的大小包袱负在背上,摇摇摆摆地走了。 见他离去,司徒青微蹙细眉,跟了上去。 直走到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中,她轻缓出声唤:”师父。” 小老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满脸疑惑。”姑娘,您……您叫我吗?” ”向总,你可以骗得了任何人,但骗不了我的。”往前走了数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她周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流。 沉默地望着她半晌,老头儿咧嘴嘿嘿笑道:”姑娘说笑了,老头子会想骗谁呢?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老实,您就别再在和老头子说笑了。” 不再同他多说,司徒青迈上一步,动手就要抓他面皮,迅速得几要看不出她何时出了手。 哪知那老头的动作更快过她,灰影一间竟已向后移了小步开外,笑嘻嘻地迎视她。 ”告诉我乖乖青儿,你怎么认出为师的来?”苍老粗嘎的声音竟变得低柔悦耳。老头仍曲着身、皱着老脸,但唇边的笑颇为邪怪。 ”你以为,普天之下有谁能同你一般,有双凶兽的眸?就连庆王爷娄宇衡也没有你的戾气。” 一撇唇,他颇为懊恼似地叹口气,突然挺起背,几声骨骼的移位声刺耳,矮小老头竟有个高大健壮的身躯。抬手又揭去梅干似的面孔,一张英俊迷人的脸庞乍现除了那双黑眸不同于向总的红肿外,皆无差异。 ”我倒没料到你真能认出我,好吧!我认输。”肩轻耸,他笑得无害又有些无奈。”你打算如何?杀了我吗?为了你母亲或你自己?”又道,语气带讽。 ”住口!”怒气被他成功得撩拨起,司徒青跃至他面前,伸手便是一掌。 ”唷!乖青儿,你的冷静哪儿去了?真令为师的惊讶啊!”随手扣住她皓腕,笑谈间,向总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墙上一甩。 声响轰然,士墙剥落的土块扬起一片暗黄尘沙,呛得司徒青直咳,又因强烈的撞击,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后脑传来刺骨疼痛,几要令她昏厥。 用力眨着眼,意图使空白散乱的神志清醒,唇上却突兀地贴上一片温湿…… 趁她神志昏沉之际,向总狂霸地吻住她,又吸又咬肆虐花般娇嫩的唇瓣,直到她几要吐光胸腔中残存的空气,他才终于放开了她,改以舌描绘她肿胀殷红的粉唇。 ”你要怎么杀我?用你白莲般的身体吗?为师还真无福消受。”轻讽地笑着。 ”下流!”斥骂,芙颊染上火焰般的徘红。 ”下流?可爱的青儿,你这纯真的小脑袋或许还不清楚何为下流,为师的就教教你好了。”讲得像多委屈了他。 又羞又气,司徒青啐了口唾沫到他脸上,不驯地狠瞪笑颜僵硬的向总。 ”青儿!做人要放聪明些。”冷冷道完,嗤地去了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肌及素胸的边。 紧咬下唇,她闪着眼,浓怒的睫毛不停颤动,眼角似有泪光隐隐闪烁。 呼吸猛地一窒,向总双手收成拳,使劲抵在墙上,陷入墙中而不觉,贪恋地凝视她楚楚可怜的面孔。 时间像凝滞住般,她绝望又不甘地等待他的侵犯,他着迷又不解地撷取她的美丽。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青试探性地睁开眼,她不了解为何向总迟迟没有动她。 俊颜神情严肃又隐隐然带些……温柔,正专注地凝望她,瞬也不瞬一下。 眨了眨眼,略显迷惑地回视他,美丽澄澈的眸中,头一次不带恨意,反倒浮现股茫然不解,及更深的防备。 忽然间,铁臂以凶猛的气势揽上她纤腰,以绝对的力道将她纳进胸怀,狂猛地吻住她,像要宣示。 在他热情中显得粗暴的吻中,她全身力气像被抽走,虚软得倒进他温厚胸怀中。 老天!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向总这个吻异于其他,是带有浓烈到如燎原大火的感情,而非只有单纯的掠夺。 终于,他放开了她,粗喘着望着她的芙蓉面颜,眷恋地抚摸着似能掐出水的粉颊。 嫌厌地撇开头,躲去他情人般的抚触,伸手擦着红润肿胀的唇,欲拭去他留下的气味。 ”你很厌恶这一切是吗?”说不出为何,胸腹间有股酸味。 ”只要有关你,我全部都讨厌!”冷着声回应,她愉快地发觉他眼中藏不住的挫败。 ”你也是我的,忘了吗?”邪气地弯出浅笑,他反将一军。 细眉猛力揪紧,恶狠狠地瞪他。 ”瞧瞧这些可爱的印记,更美丽不是?”长指轻轻抚过她雪白肌肤上的朵朵嫩红花朵。 ”啪!”一巴掌顺利掌上他黝黑面庞,她一双美目似要喷出火来,熊熊燃烧。 鲜红的指印浮现,司徒青暗想,早该使上内力,打掉他半个脑袋才是。 ”我还当你会打烂我的头,怎么还手下留情了?”不在意地嘲讽,他仍悠哉地逗弄她。 ”我不会给你痛快的。” ”哦?你待如何?用毒折磨我?青儿,你那三脚猫的使毒手法,为师还真不愿承认你是我的爱徒呢!” ”三脚猫是吗?”她扬起冷绝的笑。 捉摸不出她的语意,向总蹙起眉,谨慎地探索着她诡异的眸。 ”前年我到苗疆去避风寒,认识了五仙教的教主,她的能力不亚于你。”缓缓叙述着,声音轻脆悦耳,却莫名令人发寒。 默然不语,沉静安适地仍望着她。 ”有一味菜无色无味,会令中毒之人全身无力,神志丧失,昏迷一个月余。” 随着她的言词,向总渐渐软倒,先是双膝着地,缓缓委身卧倒在地上……所有的事在无声中进行。 瞧着他如断线的人偶般俯卧在地,司徒青深深喘了几口气,也跌坐在地上,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才是。 太顺利了,令人不敢置信。向总竟就这样上当,被下了毒而昏迷。 甩甩头,她不禁怀疑,莫非向总并没中毒,只为了引她上钩才假意装成中毒的模样……嗯!不无可能。 上前探探状况,她小心翼翼地拉过向总一双手臂,用银针往他手腕一刺,沾了些仔细观看了会儿,才松口气。 血是异常的红,艳得让人心里发毛。 ”娘,我马上用他的血祭您在天之灵。”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轻语中微带泣音,眼眶染上浅红。 起身,打算到市集中买匹马,将他运到母亲丧生的所在,一命偿一命。她也将追随母亲而去。 半转过身子,颈上忽地传来一股疼痛,不可置信地想找寻偷袭之人,却不支软倒。昏厥前,她看见坐起身的向总,带着嘲弄笑望着她,伸出双臂…… 强烈的不甘与怨恨伴随她进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接住她绵软的身子,向总好温柔地道:”青儿,乖青儿,你忘了为师的和五仙教教主是好友吗?” 搂着她站起身,他抬头瞟了下垂首立在眼前的无名。”觉得对不住她?” 没有否认,也不敢承认,垂着首不动一下。 ”若她不来寻我,你原不用这么做。”三言两语将一切罪过推到无名身上。 敲昏司徒青的正是无名,他遵从向总的命令,在司徒青使毒之后将她打昏。 无力地比了几个手势,询问向总将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7 如河处理司徒青。 ”你不用烦心,牵马来。” 又望了眼司徒青双眉紧结、满脸不甘地沉静面庞,无名顺从地走出小巷,去牵马。 ”你以为此生你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吗?青儿,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可是为师的重要的宝物。”轻柔似诉情话,性感唇角是抹狂肆的邪笑。 ??? ”啊”凄厉的喊叫声被厚重石墙反弹回来,回荡在清冷石室中。 仅着亵衣亵裤,司徒青双手悬空掉在石室中央,颈部上缚有一条绳索,往下的则绑住双脚足踝。 那条绳索横过石室顶上一个圆滚桶,延伸到坐在不远处的向总手上。 柔软纤躯朝后曲成不可能的弓型,樱唇半启细弱喘气着,细致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青儿,很痛吗?真是可怜。”爱怜地叹道,向总放松手上紧拉的麻绳。 将司徒青曲成弓型的力道突然间消失,又是一波痛苦。纤细颈猛力向前倾去,一股恶心感在胸怀间炸开,足踝迅速往下弹去,像要脱离她的身体,传来撕扯的痛意。 ”杀……杀了我……”猛咳,她痛苦嘶吼。 ”啧,更是个坏孩子,这么看轻父母给的生命。”摇头皱眉,他又化身为谆谆善诱的严师。 ”该罚。”轻喝,他一扯麻绳。 ”啊”刺锐的惨叫嘶哑,她本已潜入混沌的意识又清晰异常,痛苦更加鲜明。 她并不想服输,真的不想,但连续四日的折磨,让她又想一死了之。 ”娘娘”她突然瞪大眼望着石室顶上,疯狂地叫喊,身体不顾痛苦地扭动起来。 向总大惊,忙放松麻绳,一箭步冲上前搂住司徒青扭曲成异常状态的躯体。 一时无暇细想自己为何感到些微不舍,甚至做出安抚她的行为,向总已温柔地拍抚她僵直的背脊,安慰道:”乖乖青儿,别怕别怕,师父不欺侮你就是了。” 小脸用力摇动,垂落的长发杂乱散在空中摇晃,她急促地喘着,不发一语,身子仍僵直着诡异的形状。 ”青儿,青儿,青儿……”反复呼唤她的名字,他在芙颊上烙下了一个又一个轻吻。 奇异的空间、黑暗、杂乱、诡异、令人寒冷不快,却只属于他俩,无人得以介入分毫。 许久,司徒青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狂乱的眸渐渐归复平静却仍无神,像颗玻璃珠一般。 ”娘……为什么不来救青儿?为什么不来看女儿?”幽幽轻语,她落下四日来滴泪。 ”她死了!你听清楚,你娘早就成了一堆枯骨!”抓牢她削肩使劲摇晃,莫名扬起的怒火烧毁他的怜惜。 纤躯猛地一震,螓首轻轻抬头,双眸搜索他的眸,紧锁定。”我恨你” 猛地,她怨毒地朝着他吼道,气息一时转不过来,竟昏厥过去。 急忙扶住她软倒的身体,深怕缚在她细颈上的麻绳会窒住她的呼吸,然而心中却涌出残忍的快意。 ”你恨我是吗?那就更恨我吧,因为除此之外,你一无所有,啥也不能做。 哈哈哈哈” ??? 月儿像块银元,灿灿散发白光,照亮幽境中的房舍、庭园。 一抹黑影在月色里小心翼翼地行动,不时左右张望,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蹑手蹑脚地行至石室外,无名谨慎地四周张望了下,才轻推开门,一进室中立即合上门。没有留心在不远处的树后,有道黑影闪入。 摸出烛火点上,他被眼中所见慑篆… 司徒青憔悴苍白的脸蛋似折断般垂在胸前,秀发蓬松散乱地垂在颊侧、背上,却遮掩不住雪白玉体上交错的伤痕。纤细藕臂紧绷地被固定在自屋顶垂下的铁铐中,支撑全身的重量。颈上和足踝皆有一道红肿泛青的瘀伤,其上有些许擦伤。 用力喘了几口气,无名急忙走上前,慌慌张张地要将她解下了来。 ”别碰我!”才到她手腕,司徒青触电似尖喊,身子直往后缩,抬起的小脸凶狠地瞪着无名。 一惊,他忙收回手,不知所措地比着手势。 用力眯眼望着他许久,她才缓缓吐口长气,放松紧绷的身体。”无名,你怎么来了?” 见她认出自己,无名也松了口气,走上前将她的手铐解开,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你放了我可以吗?向总会不会对你不利?”虚弱地靠在他怀中,她不安地询问。 垂首,他不知该答什么才好。能告诉她,因为爱着她,才甘冒如此凶险吗? 又何必呢?她心里只有向总一人,就算是恨,仍放不下其余人,说不说出口又有何分别? ”无名,你这么是背叛向总,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想害你。”挣扯着要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牢。 紧结着眉心,他只手比道:那日偷袭你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你。 望着他自责的面孔,她摇摇头温言:”不用对我抱歉,这全是向总的奸计,你只是尽忠而已。” 眉头稍稍舒解,他打横抱起她,往外头走。 ”我不走,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该知道。且我也不愿逃。今日走后,我仍会回来……走不走都一样。”手抵住门扉不让无名开,她语调坚忍毫不畏缩。 四日来受尽折磨,她想死却不会考虑开口求饶。尽管她明白,只要求饶,向总便会停止永无止尽的折磨,然那意味着认输,败给自己、败给他。 不苟同地摇头,他以罕见的强硬将门拉开,走出去。 ”你气我放不下?无名,我不知当时向总是在何种状况下救了你,但我记得他是怎么残忍地杀了我母亲。无名,我不该恨他?不该替我母亲复仇?”从他的神色看出薄怒,她再一次阐述自己心意。 叹口气,他只能向前疾走,整理自己紊乱复杂的心思。 走进马厩将她放置马上,正想解开缰绳,司徒青伸手按住他的手摇头。 ”如果你真要救我走,别骑马。” 默了默,他恍然大悟地一击掌,将她重新抱进怀中。 比起马的脚程,他的轻功更快过十倍不止,更何况马的蹄声在暗夜何其响亮,向总岂有听不见之理? ”我现在走,总有一天仍会回来……你还会在这儿吗?”仰头索求他的保证,她怕极唯一的朋友会遭遇不测。 苦笑,他心虚地颔首,随即别开首,小心观察四周,即使出轻功,迅速朝大草原的方向而去。 要不了多久,两人到达离那异境百里之外的草原,无名才停下脚步,轻喘地调整呼息。 ”放我下来,我没事了。” 颔首,扶司徒青站好,他比道:快走,如果可以,我仍希望你能放弃复仇。 ”无名,只要我活着,向总也活着,这段恩怨断也断不了的。你不用再劝我,那无用。”她不求无名明白,这经年累月的仇恨,无所表达。 青姑娘,你保重。明了再劝无用,无名向她道别,准备回去受罚。 才转过身,司徒青扬声叫住他:”无名,你再等等。””沙!”的一声轻响,不知是何物。 疑惑地又回过身,他蓦地僵住,脸上冒出红潮直红到颈部,几要滴出血似。 原因在于司徒青竟光裸着身子,沐浴在皎白月色中。白嫩胜雪的肌肤上晕出一层浅晖,绝美有若凌波仙子。 不知该将目光放在何处,无名无措地垂首、双手也不知该摆哪儿才好。 ”你一直喜欢我是吗?我一直明白。无名,抱我好吗?”樱唇轻启,声如串珠轻脆悦耳。 但听在无名耳中,却如雷声轰然,只能呆站发怔,僵直如石。 并非不曾对司徒青有过遐思,却仅只于抱抱她就够心满意足。对他而言,她是天女,高不可攀,是他一生也没资格去触碰她,更遑论去……抱她? 急忙摇头,他往后退了十大步不止,差点被石块给绊倒。 ”你嫌弃我吗?因向总抱过我!”咬住唇,她泫然欲泣。 红潮倏地褪去,换上苍白。无名心痛地定住她眸,缓缓比道:你心中只有主人,放不下任何人。无论是仇恨或其他。青姑娘,主人是你一生的全部。 ”不是!不是!不是!”抱着头向后直退,她失声尖锐地喊叫。 生命的全部?当然不,她是恨向总的,为了复仇她什么事也愿意做,放弃生命也无所谓。 不稳地坐倒在地,她默默垂下泪来…… 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为她披上、遮去无限春光。 别再只顾念对主人的仇。青姑娘,你别再回来了,多多保重。温柔地安慰她,无名不舍地转身离去。 衣摆被轻轻扯住,他强忍着再回首望她的冲动,静立垂首,双拳紧握起。 ”告诉我,如果不恨他,如果不替母亲复仇,我为何活到现在?”幽幽细话似从无底深渊飘荡而出,听得令人心碎。无法回答,只能继续垂首。”对不住,我为难你了。”松开手,涩然笑道,穿戴起衣物。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无名没有道别,径自撇下她而去。再抬头找寻他的身影时,只余茫茫一片草海,无垠无涯地与天交接。怔怔坐在原地许久,司徒青感到一阵疲倦袭来,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得好好想想,无名所言是否并没错。 第五章 木扉被一股激风强悍地吹开,摇摇欲坠地摆动着。 一抹黑衣人影在瞬间闪入,伴随几声巨响,木扉连同半片墙化为一堆碎片,残破凄凉。 ”该死的!”怒斥声,音量并不极大,低低轻轻,其间燎天怒火却不容忽视。 ”你好、你厉害,竟献身无名!天杀的!”长腿一踢,踹得一张桃木桌支离破碎,劲力甚至波及周围的椅子,全东倒西歪,断腿的断腿、碎裂的碎裂。 无名擅自离开岗位的时候,他很快便察觉。并不用花任何心思便料得到他会去做什么。 午后司徒青昏厥,向总虽未立即放开她,但也打定主意天亮,便要释放她。既然无名已要替他做这样的差事,倒也乐得轻松,虽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促使他跟踪无名。 一路跟到草原上,在看见司徒青褪下衣物后,他转身走了,带着熊熊怒火回到居处,奋力忍耐的火气一次暴发不可收拾。 无名喜爱司徒青的心意,他早已明白,却不以为无名会有机会与司徒青发生任何关系。 然,他错了!无名或是只过度忠诚的狗,不会擅动饲主的食物,但若将一块上好肥肉摆到它面前,还有吐出来不吃的道理? 又打毁几样东西、踢掉半张炕床,向总才恢复冷静的面皮,站在满目疮痍中静思不语。 qu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8 ot;既然你要这么淘气,乖青儿,为师可不得不做点小小的惩戒。”嗜血诡魅的浅笑在唇边扬起,向总红艳双瞳闪着叫人不寒而栗的诡光。 心下已有计量,他走出废墟一般的屋子,回到寝室中,泡上一壶茶,静待无名归来。 ??? 望着一片疮痍,无名垂首轻叹一声。 缓缓步入,扶起倾倒的橱柜,将其间放置物一一整齐归位……他明白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日出,见不着司徒青。 环顾四周,大致已将这片杂乱理出一些条理,余下的他一时无法清理干净……看来是再也没机会了。 对向总,他是绝对的忠诚,是以对接下来将受的责罚,毫无怨言。 顺手扶起一张椅子,才放开手椅子又碰然坠地,这才发觉椅脚早已断裂…… 瞥了椅子一眼,他转身出房,背影萧飒,像义无反顾去送死的烈士。 行至向总寝房前,房门早大开,向总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桌边,悠闲地喝茶看书,专注而入神。 伸手要敲门板,向总抢先一步出声。”不用多礼了,真麻烦。” 合起书,他状甚无聊地抬眼望无名,红瞳有抹掩不住的烦躁。 垂首走入,无名先往地上一跪磕了十来个头,咚咚有声,再起身时一道血丝画过眉心,往下漫流。 接着他转过身去,一把撕裂上衣,肌肉纠结的厚实背脊上有几道年代久远的狰狞长疤。 默然观望他一串行动,向总冷冷笑道:”为什么要向我领罚?你做了什么?” 无名没回答,他知道向总一定早洞悉一切了。 ”你当我是神吗?”看穿无名的想法,向总嗤笑一声。 闻言,无名只得回头比道:我放走了青姑娘。 呷口茶,向总嗯了声点头,催促道:”还有呢?” 不自觉,声音是异常的沉不住气,明显藏有一簇怒火。 先是一愣,无名才猛然想起间半毁的房子,莫非……他只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和青儿做了什么?”暴吼一声,向总所有的耐性在一瞬间烧荆 抄起摆在身侧许久的皮鞭朝无名面孔上猛抽一鞭,顿时留下道深红长痕,划开皮肉横过整个面孔。 热辣辣的疼痛炸开,无名却连眉毛也不动一动,继续坚定不移的在原处。 见他不动,向总一时也没再下手,阴恻恻地睨望他,揣测他的心事。 头一回看不穿无名,他一直赤裸裸地在向总面前呈现所有表情,就像一只没有任何自我的忠犬。 ”告诉我,你和青儿怎么了?”一字字挤出齿间,他甩了下鞭子。 仰首凝视如灵蛇舞动的长鞭,无名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缓缓站起,向总柔声道:”转过身去。” 无名如大梦初醒,回神望他,比道:我没有抱青姑娘,请您相信。 ”那很好碍…”喃喃轻语,他又扬出无害的笑。”转身吧!你是来领罚的不是?” 带点薄责的轻语似在斥责只不听话的狗儿。 乖顺地背过身,心甘情愿等着接下来的笞打。 皮鞭在半空转了半个圈子,又快又狠地落在无名赤裸背上,力劲掌握得恰到好处,竟没发出分毫声响,已拖出一道翻开皮肉的血痕…… 打完这鞭,向总拿出油来细细涂满整条鞭子,再次挥打在无名背上。 这回无名可无法再承受了,痛哼出声,身子左右晃动了下。 ”青儿对你献身?哼哼!我倒没听说会有人把到嘴肥肉吐掉。”冷然道,周身散发阴沉寒气。 向总压根儿不信无名与司徒青仍清清白白的,只要是男人就拒绝不了像司徒青那样的姑娘。 她既美又冷,像传说中的雪莲,足以吸引一大群男人为她生、为她死,更别提无名又是她唯一和颜以待的男人,没理由不把握机会。 但就算如此,他又何必满心怒火,活似个抱醋狂饮的妒夫?女人向来又是玩物,是不重要的东西,他从不曾为那个女人发怒。 就连丝丽姐,俨然是他的半个妻子,他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在外头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那又为何会为此次而大发雷霆?他一向不介意与人共用女人的。 摸不透的心情令他烦躁不已,下手更重,将无名后背打得没一块完整皮肉。 ”该死的!”猛地怒吼一声,用的是母族土语,他将鞭子往空中一抽,使上了内力,一条加上乌丝制成的鞭子竟震为一段段,重重掉落在地上,扬起浅浅灰尘。 ”你自己去水牢里待着,我会再处置。”挥挥手,也不管无名是否早已濒临昏厥边缘。 回身恭恭身,无名半爬半走地拖着几乎动弹不得的身体,往水牢而去。 重重坐回椅上,向总抱头不语。 他为何在意司徒青?她也只是个”女人”…… ”你真是个小妖精,上天特别派你来折磨我的吗?”不自觉低语,他肯定自己对司徒青有特殊情愫,却不明了到底是何种情愫,或许该再想想。 或许只是一时迷惑,因至今只有司徒青肯用全部的生命记着他,唯一令他感到有趣的挑战。 ”罢了,你会后悔的,我可爱的青儿,后悔对无名献身……” ??? 拭干身上持续滑落的水珠,司徒青拿出药瓶轻轻涂在伤口上。 深深浅浅的伤口两三回来大多痊愈,再数日后痂壳应会脱落。 叹口气,她收起药瓶,穿好衣服发起呆来。 无名其实没有说错吧!她所做的一切都和向总有关;学武,为了杀他;学医,为了克他;心中所想也全是他的身影……如果抽走他,那她的生命还有什么? 执着复仇有错吗?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她怎能过眼即忘?那道血泉是她至今的恐怖梦魇,那片滚滚黄沙,是永远留存的伤口。 怎能忘?只有他就他吧! 站起身,走出石洞外,刺眼日光令她一时睁不开眼。隐约一抹黑影自远而近,看来会攀上这面岩石峭壁,也将侵犯到她的藏身处。 用力眨了眨眼,定神视察来者何人。这一瞧不得了,平静面孔染上一层黑煞是向总! 想也不想地立即伏倒,反手握上一柄锐俐匕首,屏息以待。 黑影已来到山壁下,向总仰头望着适才瞧司徒青的平台,她突然消失的身影,若非躲入石洞中,就是平贴石台上伺机杀他,后者机率较大。 扬扬唇,他朗声道:”青儿,你若想无名死得不明不白,就杀我。” 语毕,他身手矫健地攀上石壁,没二、三下已站上平台……司徒青持刀不甘地盘坐在地,冷眼瞪他。 ”你还真重视无名啊!”轻讽笑道,故意对酸涩的心情视之如无物。 也不否认,她不赘言劈头就问:”无名在哪里?” ”不请为师喝杯茶?我不介意你加些39;调味39;。”语有所指,他大大方方的走进石洞中。 ”无名在哪里?”跟上前,她夹着怒火喝问。 耸肩,向总经自搬出茶叶和杯子,烧起热水来,熟悉像在自己家中似的。 司徒青看了,气绿一张娇颜。”你何时到过我这儿。” 她以为这个藏匿处够隐密,向总应是寻不着的,是以有几次回到此处发觉物似被移动过时,也当是自己太多心,毕竟那种移动微小得令人看不出来。 如今看来,向总早知道这个藏匿所的存在。 假意思考了会儿,他满脸歉意道:”为师的大概老罗!记不清正确次数,或许五十来次、一百次吧!” ”何时找着的?”紧握拳头,她压抑着怒气询问。 ”那重要吗?我还当你会担心无名呢!”探头看了看炉上烧着的水,悠闲的语气似在闲聊件无关紧要的事。 ”两者对我而言,等重。”尽管无名是唯一的友人,又身陷危机中,至少她知道他还未有生命之忧。且,她非热情之人,旁人的死活相较于自己,相对轻薄不足道。 ”真薄情,亏无名还希望你会为他落几滴珠泪。”摇头叹气,甚为痛心地瞥眼她但眼底深处那抹无情冷凝,在她眼底无所遁行。 ”他还没死。”走至向总身侧,望见水底冒出细小的水泡,她动手舀了一勺水加入其中。 ”你还记得水要滚过三回呀!”隐隐带着感叹低语,震住司徒青的动作。 怀疑地望着他,怎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又说不出哪儿怪了。 ”你……”思考着措辞,她轻巧在他对面坐落。”算了,无名呢?!”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干脆询问无名。 ”与我同床那日,该是你的危险日期,如何?有孩子吗?”避而不答,反而起了令人无从答起的疑问。 ”不会有。”狠瞪他眼,脸蛋却不争气的红了。 ”服过药!我早该想到你可是39;杀人神医39;,自不会遗忘这种事。”听不出情绪的低语煦如和风,他动手搅动了下再次滚起的水。 ”你会要孩子吗?”讽问,她从不觉得向总会是个爱孩子的人,哪知却刺上他的痛处。 手一僵,他涩然道:”我有一对女儿,你想我要不要?” 不明白为何同她说出此等私密之事,他突然感到心惊,面孔仍不动声色。 ”女儿?你没提过。”又加入一勺水,司徒青兴趣缺缺地敷衍,那与她何干? ”水是雪水?”换个话题,数年来两人偶有的冷静以对,多半谈些漫不着边际的事,要不就互相于口头上争长短。 过往,他喜欢此种相处方式,因主导权仍在他手上,她总被撩拨得怒气冲天。然,今日他厌恶起这种模式,莫名厌烦至极。 ”只是普通山泉。” 竟尔沉默,向总蹙眉沉思,司徒青径自拿过株药草捣了起来。 要不了多久,水又滚开,向总立即熄火,舀出一勺一水冲开茶砖,用小匙拌了几拌,加入少许盐巴。 在新疆一般是喝羊奶茶或酥油茶,少数人会承袭唐朝之饮食,用茶砖冲开后加入盐或奶,除了汉人之外,几乎无人是喝茶叶冲出的清茶。 轻啜口茶,向总才又开口:”那夜,你想献身无名?”终于点着核心。 ”是……他不要。”说不出是失望或松口气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垂下眼搅拌杯中茶水。 颔首,向总莫名一阵狂喜,仰头一口气喝干茶水。”我能等你慢慢饮茶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9 ,但正午一过,丝丽姐便会将无名推下山崖。” ”向总!”惊怒地尖吼,她将茶碗迎头砸去。 灵巧闪过,茶碗在他身后壮烈成仁,他的衣角连滴茶水也没溅到。 望着她焦急担心的面孔,他神色一黯。 ”跟我来吧!”甩头就走,握紧的双拳是他不愿表露的怒火。 匆匆披上披肩,她快步跟上前。 那知向总竟突然长臂搂住她纤腰,狂猛地吻住她嫩唇,贪婪索求她的甘美…… 她被吓住,忘了挣扎就任他放肆的唇舌交缠着她,直到胸腔最后的空气被榨出,他才松开唇,面无表情地凝视娇喘连连的她。 ”该死的!”用土语骂了句!他撇下她快步走出石洞,攀下山壁,骑上马就要走。 司徒青赶上最后一刻,将他拉下马背,让马自行远去…… ”我不想浪费时间。”天上日已近正午,至多半个时辰无名就要与世长辞了,她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幼时,她没有能力救母亲,至少现在要救回无名。 冷望她眼,向总扯出绝冷浅笑。”你知道我为何要杀无名吗?” ”他私自放了我。” 摇头,他轻柔地贴在她耳边道:”是因你要将自己送他。 乖青儿,为师的是想提点提点你,别忘了你是为师最珍爱的39;徒弟39;呢!” 语毕,他仰天哈哈大笑,运起轻功迅速化为远方一小黑点。 无心为他的话而震撼,她急忙赶了上去…… ??? 俯视深不见底的深崖,似乎有鬼怪哭嚎的声音自底下传来,叫人打心底直凉起来。 缓步走回无名身侧,丝丽姐无聊地抱着膝盖坐下。”你呀!何苦为了那个小女孩丧命,她又会为你伤多少心?” 听而不闻,无名专注地遥视无穷远处。 ”你听老人家说过吗?若打这儿落下不死,愿望一定会实现。你想求什么?”用鞋尖轻戳戳他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总算回头瞟她眼,是排拒的眼神。 压根儿不介意他的不快,丝丽姐娇笑又道:”师父找司徒青去了,你大概……不,一定能与她做对鬼夫妻,开心些嘛!瞧我,多替你们快乐呀!” 满心以为向总已无法忍受司徒青的冷傲不驯,终于要除掉那样讨人厌的家伙,是以心情十分愉悦。 瞥望一眼美丽却肤浅的女人,无名垂眼遮去满眼不屑。 这些天细想过向总震怒的原由,虽不确定,但向总八成是对司徒青动的真情了,他不知该替主人开心或难过,因为司徒青的恨是用上整个生命,她怎么可能爱上向总? 叹口气,他强迫自己别再想了。于公,他希望向总能与所爱的女人常相厮守,于私,他期望司徒青觅得良宿…… 无论是何种期望,他都没有介入的余地。 ”师父回来啦!”兴奋地站起身,回眸笑道:”你的39;未婚妻39;也来了。” 无名顺着方向望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奔来,不过一眨眼时间,向总温柔中不隐邪魅的浅笑映入眼帘。 欢呼一声,丝丽姐扑上前搂住他一条铁臂,猫似的磨蹭。 慢了一步,司徒青也跟上来,似水揉成的细致雪肤略显苍白没有血色,欲上前解开缚住无名的绳索,却叫向总以掌风逼退。 ”放了无名。”怒瞪他,除此之外无计可施。 撇撇唇角,向总徐缓道:”我为何要放他?” 朝丝丽姐使个眼色,她会意颔首,款步走到无名身侧,刷地一声撕去他的上衣。 惨不忍睹,交错纵横的鞭伤已流出脓血,加以经过数日浸泡在水中,已是浮肿溃烂,深可见骨。 医生的本能令司徒青跑了上前,却被向总抱得正准,牢牢按在胸怀间。 ”这是他自愿受的罚。”云淡风轻地笑,他无情冷血的目光毫不在意地扫过无名背脊。 抬眼狠狠瞪视他,司徒青竟张口往向总臂上咬下。 眉峰轻扯了下,他无言望她秀丽唇角所滑过的鲜血…… ”呸!”她往地上吐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是向总手臂上的肉,鲜血如涌泉直冒出来。 ”师父!”惊叫,丝丽姐想上前却莫名怯步,心焦地望着汩汩血泉。 凝眉默然,目光缓缓自伤处移往司徒青傲然面庞。 她仍试图挣脱他,妙眸忧心地望着昂然而立的无名及那一道道惨烈伤痕。 ”放开,唔!”斥喝声倏地被堵住,她瞪大双眼不可实信。 向总竟将伤口按在她嘴上,强迫她吞下滚烫热血!摔不及防,她吞下数口腥味甚浓的热液,血气往脑门冲去,感到阵昏眩如浪潮。 几乎无法呼吸,吞不下的鲜血自唇边溢下,沾湿衣襟。不得已伸手点了他伤口周边数穴,暂时止血,才终于得以喘息。 ”这是第二回尝我体内鲜血,如何?”称不上面无表情,但那抹神情似有若无,飘忽诡谲,她只能撇首不见。 不待回答,他径自道:”幼时,我常喝人血、吃人肉,你所尝的可是诸多生命之大成,感动吗?” 煞白了脸望他,司徒青头一回触碰到向总内心,阴沉、黑暗又感伤…… 放开她,向总随意撕下衣角包扎伤口,便走近无名身侧,拉断缚在他手上的皮绳。 ”你有什么话想同青儿说吗?” 头颅左右轻一摆动,无名反朝向总跪下,用力磕了几个头,复又站起沉静地直视他。 ”老这么跪来去,怎么?咒我早死?”轻语带讽,向总笑睨无名。 长长吸口气,无名豁出去了,动手比道:请主人放过青姑娘……你与她是全不相配的。 俊颜罩上黑煞,红眸闪着诡光直盯牢他,无名不由自主缩缩肩,呼吸感到困难起来。 然而,无名仍不后悔说了这句话,他明白向总的个性,受到阻挠会更义无反顾的向前,那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真心。 为了主人的幸福,无名愿意赔上一条贱命,这条命是向总给的,他的付出只是等值回报。 忽地,向总唇角一扬,弯出个温暖和煦的浅笑,声音似水温柔。”无名,这世间太亏待你了……” 语尾渐次降低,最后没入一片低吟中。 ”不!”司徒青警觉的嘶喊出声,冲了上前。 向总动作更快过她,一掌将无名打向深得似达地狱深处的山崖下。 ”无名!”尖锐呼喊划破天际,司徒青不顾一切跟着跳,努力伸长手臂要抓住无名。 ”青儿!”向总心惊地抢上数步,长臂捞住她织袅腰枝,止住她下坠之势。 布帛破裂的声音刺耳地回荡在谷间,司徒青狂喊:”无名” 凄绝呼喊一波波在山壑间荡着,听得人心都拧了。 抱着她跌坐在地上,向总眼看到的是她小手中紧抓的一片衣角…… ”该死!”粗鲁地欲夺过那块破布,却发觉她紧抓不放的力道异乎寻常的大。 沉怒地望她,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双眸紧闭,眉心牢锁,呼吸轻细而急促,竟已昏迷。 心疼不已的搂紧她,向总头一回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 第六章 骑在马上,司徒青漫无目的地向前直行。烈日当空,沙漠中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干燥得窒人。 轻轻调整了下缠在头上的披肩,她站到马背上眺望远方,似乎看到一片黄沙漫住天际,却分不出是真是假。 又坐回马上,她不自觉想起无名……已过了十来天了,她试着去山崖下那条小溪寻过,就算人死至少得找到尸体,可惜一无所获。 或是因太晚去寻,无名早被冲向不知名的远方。 那日看着无名在眼前坠落,她整整昏迷了三日,醒来时是躺在向总房里,他不知去向。 把握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她走了,为的是找回唯一的友人尸首,好好埋葬。至于会不会再回来与向总寻仇,她得好好想想,二次失去亲人的打击,已毁去她坚定不移的决心。 恨仍是恨,但她需要时间疗伤。 任马儿随意行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倏地,空气中结起一股紧张,马儿抬起前腿长声嘶叫,立即往反方向狂奔。 司徒青拉紧马缰回头看了看,滚滚黄沙铺天漫地的在百来里外扬起,不知名的震动声透过粉软沙土传到司徒青身上。 ”糟!”平静无波的面孔染上惊惶,她一夹马肚促马快行。 跑不了几里,回头再看时,那片沙幕已逼近,只有五六十里距离,甚至可听见凄切狼嚎。 咋了下舌,她当机立断弃马而行,只求在力竭之前能远离这片沙漠,找到市集,也算躲去一次劫难。 使出轻功,一时辰不到,狼群所扬起的尘幕已化为天际的一角景物,再半个时辰已看不到了,松口气她停下歇息,顺道张望了下四周。 这下不得了,为求躲避狼群,她竟深入了沙漠中心,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并非走不出这儿,实际上她的内力足以支撑她不眠不休地以轻功奔走三个昼夜不成问题,然而沙漠入夜后的寒冷才是致命大敌。 那年被向总强带走时,她被当成试药的动物。他说那是无意间做出,集天下至阴之物所制出的补品……根本是毒药! 自此之后,每当气候转凉,逢冬降雪,她便得承受一次又一次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数次后她学乖了,便主动避开冬季,游走大江南北,或干脆躲在向总老巢那是个四季如夏的奇特地方。 一旦入夜,沙漠的寒冷不输高山白雪长年覆盖之地,她是无法再逃,只能等狼群到来,死得尸骨无存。 打个寒颤,她用力甩头撇去令人丧气的想法。 不管如何,先逃要紧。 ”青儿!”低柔醉人的轻唤在她耳畔响起,纤腰缠上一条铁臂,被纳入一堵温厚胸怀。 ”师父?”吃了惊,却也莫名感到安心。至少是熟悉的人,尽管是相互对立的人。 ”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时节正是狼群出没之时。”担忧地薄责她,牢牢将纤躯搂住,生怕会失去似。 ”狼一时追不上我,你呢?何必找来?”知道挣不出他的怀抱,司徒青只消极地用手抵在他胸口,拉出些微距离。 蹙眉不语,他心底没有答案。 ”朝北方去离市镇最近约莫百来里路,途上也有地方可以暂时躲藏。”转了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10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0 话题,他比比司徒青适才来的位置。 ”我怕撑不到那时,天再二个时辰不到就要黑了,中途还会碰到那群饿狼。”轻叹道,没忘记瞪了向总一眼,毕竟身上那麻烦的阴毒是他的杰作,也是这回危机促成的因子。 ”我还背得动你。”白她一眼,借以隐藏眼底的愧疚,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坦诚认错。 ”你救我是为了什么?要我原谅你杀母之仇,或要我原谅你取走无名性命一事?”压根儿不信任他,上回被救了一回付出自己的身子,谁知此次他又要啥了。 ”都不是!”愤怒斥道,空出的一手紧握成拳,环在她腰上的力道却依旧温柔。 ”那是要我心甘情愿臣服你了。”立即下了结论,她开始挣动身子,明眸怨恨地定在他面孔上。 ”不是!”咬着牙否认,怒火与不甘交杂的情绪几要涨破心口。 摆明不信,她倏地出手攻击他颈侧,一边还曲起腿踢他下腹。 不得已,他放开她往后一跃躲去攻击。其实,他是能阻挡的,但那么做将会弄疼司徒青,他下不了手。 ”我自己会救自己,犯不着你费心。”丢下话,她从向总身边走过,步下沙丘。 望着羊皮靴所留下的纤小脚印孤寂地漫延而下,向总痴痴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不配是吗?无名,你或许没说错……”喃喃低语,眉心纠结难解。”就是没错也无妨,我还是要她!”坚定地握起拳,他对自己立下誓言。 踩着司徒青的脚印走下沙丘,昂然挺拔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长影,不一会便与另一道娇小纤影重叠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 狼嚎近在咫尺,鼻中尽是沙土,呛得人无法顺利呼吸,司徒青忍不住怯步。 再勇敢、武功再高强不怕死的人,面对这群声势浩大的饿狼,也会懂得”怕”字怎生书写。 ”莫怕。”搂住她微微发颤的身子安慰,向总自己也感到口中干涩,手心冒着冷汗。 ”逃得了吗?”不自觉仰首寻求保证,此时此刻她只能依靠他。 天色已渐渐暗沉,气温再不了多久就会垂直降低,在那之前,他们至少要先通过狼群。 深吸口气,两人冲进狼群里,掌力所到之处无不将狼只打得头颅碎裂,血腥味浓烈地笼罩这片窄小空间,狼群更加凶残,抢食同伴尸体之余,仍不停 攻击两人。 上百上千头的狼打也打不完,司徒青焦急地望着偏西的日头,出掌异加凌厉。 向总自也注意到日头将落,忍不住心烦意乱。小小狼群他其实不太放在心上,随意撤把毒粉,它们一个个都会死得够透彻,不明不白。 但现在司徒青跟在身边,他不能使毒,只因解药只备有一份,用不了两个人。要他牺牲自己救她,是也可行,但现已近晚,司徒青一人在寒夜里受苦,他又于心何忍? 不断的攻击,司徒青已感体力不支,左臂竟漏出空隙,一头饿狼迅雷不及掩耳的扑上前…… ”嗯……!”闷哼声,向总右臂上血流如柱,咬着一只笨狼的脑袋,它的身子已被同伴瓜分得干干净净。 眼见猎物受伤,狼群更加紧展开攻击。 伤了一只手,向总灵活度大不如前,只能险险躲过扑击,别说照顾司徒青了,他几连自己也救不了。 眼看两头狼同时扑向司徒青,她脚下不稳地连连倒退、左支右绌,险些又被咬中仍是向总以自身血肉挡去的,伤臂再添新伤,一片血肉模糊、齿痕深可见骨。 不能再拖了!向总分神望了下日头,一片金黄散落。要不了一个时辰,气温就要下降。 ”青儿,你可有调出新的解药?”他知道她会在每次回来时查看他制出的新毒,并制出解药只能赌了。 ”哪一种?”闪过狼爪,她分神问。 ”会让人窒息的那种。”出手拿了一个磁瓶及颗碧绿药丸,递至司徒青面前。 瞟了眼,她颔首也掏出数颗浅绿丹丸。 向总立即将手中药丸送入司徒青口中,自己则吞了她手上的药……气味差不多,算得上有用。 确定司徒青吞下了药,他拔开瓶塞将其中药粉迎空撒下…… 要不了多久,狼匹一只只口吐白沫,痛苦地在黄沙中打滚,两人才算松了口气。 ”出不了沙漠了,咱先到前边那片遗迹里边去,那儿有地方可以暂过一宿。他痛苦地喘着气,努力使自己神志清醒,但那股子锥心刺痛,令他生受不祝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司徒青次温柔地安慰他道:”撑着些,我会照顾你的。” 苦苦一笑,他提上一口气道:”咱们最好快些,天快黑了。”半倚着她,使出轻功往目的地前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栋与山洞几无异的石屋前,四周也散置着数个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数量不少。 走入石屋前,司徒青依着向总的指示关起石门,点上火堆一则以取暖,二则以照明。才走回他身侧拿出针线药材,准备替他疗伤。 他一条手臂几要废掉,她小心翼翼地将血污拭干净,好方便看清伤口。 ”没有麻药,你忍着点。”串好针线,静望他眼,声音很是轻柔。 闭上眼疲累地靠在石床边,他微微颔首。 过程中他一直没睁开眼,俊颜上满布大大小小的汗珠,双唇一片惨白。 终于结好线头,她抹上一层药膏才算大功告成,虚软地跌坐地上,拿出手帕抹去汗珠,顺替他拭净脸。 ”你的医术已超出我太多,知道吗?”他突兀地冒出话,红瞳炯亮地望她。 摇摇头,以为他又骗人了。从不以为自己有哪样东西会超越他,只能不停追赶。 ”对于毒,你仍远不如我,但医术……”动了动手臂,痛感实已消去大半。”我甘拜下风。” ”是又……啊!”一句话未能说完,她突然痛苦地滚倒在地,身子曲成球状,不住颤抖。 ”青儿!”忙抱住她,心下明白是发生何事了。 气温已寒,她体内阴毒发作。 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面庞,芙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通体如尸体般冰凉。 她握紧双手忍痛,流汗流到气虚,神志却空明清晰,感受到一波一波越加激烈的疼,直到一个顶点…… 绷紧的身体蓦然地放松,她粗重的喘息,痛苦看似已远去,实则正准备下一波更激烈的疼。 ”呃……”四肢又复僵直,螓首直往后仰,喉间含着不清晰的呓语。 向总心疼不已地搂紧她,低喃:”别怕!别怕!师父会帮你的。” 纯阴之毒只能以纯阳之物克之,虽说是乘人之危,但在这荒郊野外的、药材又不足的情况下,向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不要……”喘息着拒绝向总解开她衣襟的手,想逃开却被疼痛绑住了手脚。 ”乖乖青儿,别拒绝我,别拒绝……”轻轻在她粉颊上烙下无数个吻,他低柔哄着。 握紧双手忍去刺骨之痛,她才困难地道:”不要……” ”嗯!”长长吐口气,四肢百骸里窜流的疼痛在一股莫名的热潮中减弱,司徒青感到一片空白…… ”乖青儿……”炙烫的唇缓缓朝下啃吻,以齿舌撩拨她体内的火苗。 裙裾不知何时已被褪去,玉体毫无遮掩地横陈在向总面前,粉白肌肤上有一朵朵嫩色红印散布,他眯起眼,目光浓沉暗暗…… ”碍…”高亢娇吟充斥整个室内,司徒青难受地抬起腰,不由自主地迎合向总。”青儿……青儿……你喜欢我碰你吗?” 迷茫地望他,司徒青脑中仅有一片空白。体内的疼已退至能够忍受的程度,着实是种解放……喜不喜欢? 螓首轻顿,藕臂缠上他颈部,柔软身子没有空隙地偎上他。 ”呃啊!碍…”在他狂烈的撞击下,她发出忘我的娇吟,乌亮丝柔的秀发在雪背上散成绝美的瀑布,随着狂野地摇晃。 粗重地喘着气,向总着迷地望着司徒育深陷情欲中的丽颜。双颊扑红、星眸迷蒙、樱唇轻启、似朵盛开的芙蓉,勾人心魄。 ”啊”随着一声尖喊,向总也发出低吼。 急促地喘息着,司徒青软绵绵地倒进向总怀中,螓首深埋在他结实怀中。激情平抚后,强烈的羞耻感没头没脑地淹没她……天!她刚才简直像个荡妇!”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泣吼着,小手成拳死命捶打向总胸口,纤躯因激动而颤抖。 任她捶打,向总凝眉不语,紧紧搂着她娇躯。 直到司徒青打累了,默然垂首流泪,他才终于开口。”我会医好你的。” ”不用你好心!你还要我给你什么?”愤怒地推开他,挣扎着想站起身。 却被轻易又揽进怀中,不紧却很牢地按住在一堵温墙中。”你今晚只能委屈了,阴毒只是一时被克住,要不了一时三刻又会复发。” ”我宁愿痛死也不要让你抱!”又要推开他,明眸中是最纯粹的恨。 一咬牙,向总强硬地吻住她,再次在她花样娇柔的身躯上予取予求。 就算会让司徒青更恨,他也顾不了。心中充塞着对她的感情已快涨破胸怀,他想要她,不只是在rou体上而已。 但现在的情况下,他只能索求她的身子,而心则离越远……并非不明白,然他又怎么能告诉司徒青他心中的感情?她不会相信的。 他知道,自己已陷溺了,无可自拔…… ??? ”娘!不要丢下我,”小男孩哭喊着跑上前想抱住母亲,却被一双大脚踢得飞出去。 ”滚开!你这小孽种,害惨了我!你还想跟我?呸!做梦!”回过头的少妇有一对和儿子相同的红眸,美艳的面孔除了厌恶,找不出别种神情。 ”妹子,干脆一刀了结这小鬼。”站在少妇身侧的粗壮男子残忍地提议。 歪头略一思考,她颔首赞同:”也好,这小鬼看了就烦,还害我被庆王府遂出,秽气得要死。” 听了母亲无情的言词,小男孩呆住,内心发出崩坏的声音…… ”该死的!”向总怒吼地坐起身,额上沁满豆大汗珠,濡湿他俊挺的面孔。 捂住面孔,他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一下,粗重地喘着,口中竟有股血腥味扩散 那日,为了活下去,他以人天生的工具牙齿,咬破母亲及那男子的咽喉,吞下了他们的血。 此后他发誓绝不让 分节阅读_10 分节阅读_11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1 任何人能危及他,自己的命要由自己来保护。 呼吸渐趋平静,他拿过散落在地的衣裳穿好,站起身准备离去。 不用确定身侧是否有人,他确定司徒青早在射下道日光时便离去,她永远走得悄无声息。 尽管明白,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眼她睡过的地方,一柄象牙小梳竟在不期然间跃入眼底。 认出是她不离身的饰品,竟被遗留在这种地方,可见她走得匆忙……拾起小梳,透过它,似乎看见司徒青那头乌丝及半张娇若芙蓉的秀颜,其下是纤细优美的颈子和姿态娉婷的纤躯。 长长叹口气,向总自怀中拿出一条青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收回怀里。 ”我定会拔净你体内的阴毒,青儿……” ??? 再次穿上汉族服饰,司徒青感到浑身不自在!不停拉拉裙摆、扯扯衣袖,怎么就是不舒服。 故作不见,司徒连啜口茶道:”怎么回京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我的朋友被向总杀了,就在我面前……”声如细蚊,她不了解同兄长说这有何用。 现在正当盛夏,在京城中她还能待得住,谨王府则是唯一能去的地方,司徒连也是仅存的亲人尽管他们并不很亲。 ”你想到娘?” 默然不语,她突然站起身,走出厅堂。 该怎么做才能杀得了向总好替母亲、无名及自己出口气?论武功,她差太多,压根儿连他一根寒毛也动不了;论使毒,还真能谓之为云泥之差。 走回所住的小屋边,她停在门口发起呆来。 曾经想过要带无名到京城来见识见识,看这奢华靡烂生活有多可笑。当然无法成行,因他几乎寸步不离向总,完全没有自我。 ”就告诉过你呀!人不能愚忠……”轻蹙细眉低语,她替无名感到不值。 向总那样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他又为何特地来找她,还为了保护她被狼连咬了两回…… 这是另一个折磨人的方法吗?搏取她的信任后,再一举击碎她的自尊……一定是的,他从来也不做损己利人的事,更没将人放在心里过。 沉浸在思绪中,她没留心到一个小女婢慌慌张张地跑了上前,不住口唤她:”郡主!郡主!” 终于,她凝视小婢女,冷冷应了声。 ”王爷请您到大厅去,庆王府派人来请郡主救命。” ”庆王府?娄宇衡吗?”她厌恶的蹙眉,现下她实是不愿见到那双与向总相似的眸。 ”王爷说,无论郡主怎么不爱见庆王爷,但救人要紧。” 蹙眉不乐地盯着屋畔的小池水,不发一语。 ”走吧!”不看婢女一眼,她自婢女身侧走过,往大厅行去。 才到厅外,便听见一阵吵杂声,警觉地往一边的树丛隐去,凝神细听里边动静。 ”仲统领,舍妹还是个黄花闺女,又身为堂堂谨王府的郡主,岂是说见就能见的?”司徒连温和的声音已染上怒气,但他仍好言好语的说理。 ”谨王爷,在下只是想一见救命恩人,这也不成?”回应的声音洪亮粗犷,用辞谈不上有礼,大老粗一个。 ”仲统领,你的谢意本王爷代舍妹心领了,请回。”忍无可忍,司徒连下了逐客令。 哪能呢!仲昭统早在病中对司徒青一见钟情,可惜佳人未曾久留便出塞去了,他一直以为再也无法见她第二面。于是一得到司徒青回京的消息,他几乎乐得飞上天,即刻赶来见佳人。 他自信,佳人的苦心定会被他所掳,怎知竟被司徒连阻挡,不得其门而入。 ”谨王爷!我只是想当面向郡主道谢,你为何阻挡?”气得大吼,礼数全抛至九霄云外。 ”哼!连寻常百姓也明白,未婚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仲统领的要求,未免太过分!”司徒连也动了气,正暗自后悔让妹子救了仲昭统这大浑人早该让他死的。 听不出个所以然,隐隐明白兄长正护着自己,冷漠芳心感到一股温暖,却仍不自觉想起向总。 为何在狼群中他那般不要命的保她?甚至不敢使用毒药,到最后关头仍有舍己保她的想法她所制出的解药明显与他不同,可能会没用,他为何…… 用力甩甩头又甩甩头,就算他救了她这回,对他的恨仍只增不减。 强迫自己不再回想那夜,她缓步踱入大厅。 ”大哥,庆王府的人呢?”对仲昭统视而不见,她直视兄长。 ”郡主,在下仲昭统,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无礼地抢在司徒连之前开口,黑眸中进尽是放肆的目光。 ”若庆王府不急着救人,我要回房去了。”对仲昭统只作不见,逐自同兄长道。 ”郡主,若……” ”仲统领!你太无礼!来人,送客!”司徒连暴怒地招来卫兵赶人。 仲昭统狂妄地仰天大笑道:”你太看不起仲某,锦衣卫总领是随意当得上吗?” 冷瞟他一眼,司徒青突然欺身上前,只手抓住他腰带,竟将他整个掷出府。 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仲昭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连羞耻也不及感受。 ”我看,是顶随意的。”司徒青柔声下了结论。 第七章 支颊坐在工作屋内,向总锁紧着眉心正自沉思。 面前是杂乱的药材,及数个五颜六色的丹丸,无聊地将之当弹珠滚玩着,他喃喃自语道:”差了一点……差了一点……” ”无名!你还记得当时我用了哪些药材吗?”突地提声询问,他一向不记些”无用”的东西。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他才想起无名早已死了近二个月了。 嗟了声,大掌一挥,扫落满桌物品,他烦躁地走出工作房。 前月与司徒青一别,他赶回居所不分昼夜的想制出解药,好拔出她身上宿毒。但不论怎么算,他都想不起当年所用的一味药材,这一来,无论他制出多少药,也无法彻底除净她身上的毒。 再加以,当年被拿来试毒的仅有司徒青一人,除非她亲自试药,否则有无用处谁也不知。 然今非昔比,就算她愿试药,向总也绝不同意。万一出了什么乱子,阴阳相互冲突,是会出人命的。 ”师父,有信鸽来啦!”丝丽姐软腻的轻语打他身后传出。 微一偏头,他不发一语地抓过被捧在她手中的鸽子,解下小竹筒,拿出里边的信阅览…… 迅速看完信,他转身朝马厩走去,俊颜严肃。 ”师父,您要去哪?”快步跟上,丝丽姐惊疑地叫唤。 一个月了!向总连她一根头发也没碰,这不寻常,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异象与司徒青有关,尤其向总又发狂似投入制药中,药材清一色是阳性……叫人不由得怀疑,向总是为了解司徒青的阴毒,才做这档事。 ”丝丽姐,为师的必须同你39;报告39;什么吗?”回首浅浅扬了下唇角,气势诡谲。 瑟缩了下,丝丽姐迟疑地凝望他,一脸欲言又止。 不愿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他举步又走。 ”师父!青儿可在北京城吗?”鼓足勇气,她跟上数步又问。 ”她回家了。”丢下话,他牵出马匹骑了上去。 不知打那来的勇气,丝丽姐一把扯进缰绳,劈头就问:”师父是为了去找师妹吗?” ”丝丽姐,我厌恶善妒的女人。”满脸阴骛,他一鞭打在她手背上,一道血痕乍现。 吃痛缩回手,她只能含怨目送向总远去。 ??? 无聊地玩着各色各式的丹丸,司徒青凝视床上一双相貌相同的姐妹,细眉似有若无地锁祝 三四日的观察,她肯定这对姐妹是被海外的怪病缠上,十分棘手。 ”如何?小女有救吗?”不知何时逛进来的少妇,担心地询问。 ”有,但麻烦。”据实以告,药材光搜集就不易,待制好药,两人大概也死透了。 ”为何麻烦?药材珍贵难求吗?”少妇轻巧坐落她面前,柔声细语地问,没多大不安担忧。 ”寒玉莲子,天下至阴之物,一共只才出现过三回。”解说完她站起身,不打算救人了。 ”神医姑娘,别急着走,妾身还有些话想请教您。”拉住她袖子,少妇笑盈盈地软声挽留,较常人为大的眸子灵活地溜来转去,似乎正打着歪主意。 谨慎地望她眼,司徒青不甚甘愿地坐下,无言地凝视她。 ”我猜您这几天也怀疑过我家女儿的身世。”不多赘言,少妇劈头点出重心。 震动了下,司徒青更谨慎地望她。 抿唇笑了笑,少妇淡淡开口:”您猜的没错,她们的亲爹……”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又压低音量道:”是向总。”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司徒青想起向总提过的话他真有孩子!还是庆王府的郡主! 立即起身,便要离去,又被一把拉住衣袖。 ”果然是因此才不救星河、星海的!”少妇铿锵有力的低语,再一次震住司徒青的脚步。 缓缓回首,她神色复杂地望了望两个女孩。 ”庆王妃,你太强人所难。”拉回自己的衣袖,司徒青冷声拒绝。 她怎么可能救向总的女儿?她们身上有着他的血啊! ”强不强人所难我不知道,身为医者本该救人,那能杂入私人恩怨?未免太任性了。”咄咄逼人的话语透过少妇轻柔温和的音调,着实令人招架不了。 ”药材难求。”不由的退让,行医救人是不该顾及个人恩怨。 ”这简单。39;寒玉莲子39;是不!这天子脚下,多得是进献的奇珍异材,不成问题。”纤指弹了一弹,她语气轻松得很。 无言以对,数年所看到的患者家属,那有人是这般悠闲安适的毫不在意,似乎不担心任何事。 瞟她眼、少妇笑道:”你以为我不担心?这紧要关头,急也无用。” ”你不怕我使毒害她们?” ”那我也有我的做法。”丢下话,少妇踩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欲离去,走到门边忽又回过头来:”对啦!诊疗费怎么算?” quo 分节阅读_11 分节阅读_12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2 t;八府巡按的脑袋。” ”真是吓人呀!”小手直拍胸口去惊,倒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去。 出了女儿病房,她东弯弯、西拐拐,走到一片秘境中。想也不想地,她直接推开主屋走进去。 ”许久未见,你看来真憔悴。”冷笑又装得无比亲密地朝端坐椅上的男子打个招呼,她大大方方坐在另一边。 ”申家小姐,好俐的嘴。”回以冷笑,向总懒得同她斗智。 瞄他眼,申漓要笑不笑的扁扁唇。这可不是赞美,不谈吧!我猜,你回来是为了星河、星海。” ”是海外怪病,怎么染上的?”毕道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否则他何必千里迢迢自新疆赶回京城。 ”不知,或许是两姐妹跑出去玩,才染上的。”随意敷衍的况味极浓,她动手替自己剥了颗葡萄。 ”你似乎半点也不替她们担心?有孕了?” 又吃了颗葡萄,她才慢条斯理地道:”三个来月啦!但不碍的,说我不替他们担心还真冤枉了。” ”那又为何……”烦躁地扒扒发,他真是无心同人打哑谜。 ”39;寒玉莲子39;,你的神医徒儿要的一味珍奇药材,昨日才刚送进仲统领府上。”好心的公布答案,一双妙眸闪呀闪的又不知在算计什么。 ”是了!就是39;寒玉莲子39;!”向总突地跳了起来,击掌大叫。 原来他一直记不起来的药材就是39;寒玉莲子39;,这下好了,只要再制出一次当年那种药丸找个人试验一下,解药就不成问题了! ”你要那东西做啥?总共也才只有五颗39;寒玉莲子39;,我不许你盗药!” 冷哼,他目中无人地道:”盗不盗药,你管得着?” ”别忘了那悠关星河、星海的性命。”可有些急了,向总的冷血狂佞她是明白的,万一他压根儿不理会女儿的死活?真不敢想像! 撇撇唇,他道:”担什么心呢?我只要一颗39;寒玉莲子39;,余下的四颗够救人了。” ”若不成呢?” 咧嘴一笑,他装出一副悲悯样。”娄宇衡的女儿只好自求多福了。” 相较起来,司徒青的生死才是他所关怀的,两个无缘的女孩嘛,他是不会放太多心思下去的,自新疆赶回已是仁至义尽了,他可不以为还得多做些什么。 ”直一不愧是使毒高手,你比老虎还毒。”愤愤道完,她起身要走。 既然挡不住向总盗药,那她可得尽快告诉司徒青药材的下落原本还想看在两府交情的份上,不搬出仲昭统这大浑人的名号,这下恐是不成了。 料也料得到仲昭统会出难题,非得司徒青亲去才给药……”罢了,反正死别人,星河、星海没事便成。”喃喃自语,反正至多被玷污身子,性命不会有大忧。 ”有刺客”忽然一阵杂乱呼嚷划破天际,向总向申漓互看一眼…… ”不是你。”笃定地丢下话,她提起裙摆跑走。 ??? 看着庆王妃离开,司徒青缓缓地绕着室内踱步子。 ”女儿……女儿……”喃喃自语,心中的结仍是难解。 明白不该将私人恩怨带入,更何况孩子真正是无辜的,但一想到她们有向总的血统,她说什么也无法动手下去医治。 ”哼!你又在做什么?救人?”冷冰冰的甜柔嗓音似鬼魅,幽幽清清地打窗外飘入。 ”师姐,我还想你何时要现身呢!”连半分目光也懒得给予,司徒青非但不感到任何惊讶,反倒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 暗自咬牙,丝丽姐冷着一张丽颜,颇狼狈地自窗口跳入。 ”唷!两个女娃儿呀!我当你只救男人呢!”轻盈坐落,一双杏眼牢牢的锁在司徒青俏立的身影。 ”只要是人我都救。”温声答完,她不再绕室而行,往床沿一坐,替两姐妹把脉。 听了她一丝不苟的回答,丝丽姐反倒不知该做何反应,本以为她会被激怒的。 ”师姐为何而来?”拿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金针,点上一支腊烛,司徒青才觑出空,形式上询问。 ”你不知道?师父为寻你来北京啦!”愤恨道。涂满鲜红丹蓿的纤指在另一只手臂上留下五道血痕。 瞟去一眼,司徒青轻哼声道:”你若是来质问我向总在哪儿?就请回吧!” 好不容易想替两个女孩医治,她可不愿再想起向总。 ”别以为你能独霸师父!说什么仇恨,只是为了勾起师父兴趣!现在你得意啦!师父镇日尽在造纯阳药物,还不是为了你的阴毒!”尖锐地扬声怒骂,端艳面孔扭曲如妖。 ”我不屑他救。”垂下长睫,声音因忆起那沙漠之夜而发颤,那是耻辱!她无法原谅自己像个荡妇,因向总的抚触而喜悦申吟,尽管是因阴毒做怪。 ”我不信!师父突然不碰我了,还不是因了你?当我傻了还呆了?今日若不杀你以泄心头之恨,我不甘心!”抽出柳叶刀揉身上前,刀光化为一片密网,将司徒青包围。 犹如风中一支柳条在风中轻颤,她轻易躲开削砍。 正打得激烈,一声碗杯碎裂声突兀 迸出,接着而来是一声尖吼:”有刺客” 丝丽姐一惊,动作为之一僵,司徒青乘机夺下刀。”师姐,请多自珍重。” 下一刻,数名壮汉跳入,与丝丽姐赤手空拳搏打起来,一时不分高下。 全然不再将目光放在丝丽姐身上,她捞过纸笔将药方写下。 ”郡主可有受惊?”温和慵懒的男声在身侧响起。 受惊地跳起,她连退数步才抬头望来人,竟又呆住不是向总。 对她的举动见怪不怪,娄宇衡温吞吞笑道:”郡主受惊,是本府的不是,还望见谅。” 螓首摇了摇,司徒青又坐下,无神地望向窗外,不知望向何方。 ”小女的病情如何?”拿起药签,他形式上询问。并非不关心女儿,只是相信她。 感出他的信任,她默默投以一眼,收回目光后,才轻声道:”39;寒玉莲子39;难求,除此之外无啥麻烦。” ”那简单,仲府才刚得了五颗39;寒玉莲子39;,求来一颗并非难事。”将药方放回司徒青面前,声音中有一丝狂喜。 轻应声,她隐隐觉得”仲府”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没花太多工夫细想,她立即抛弃疑问,又望了眼身陷重围的丝丽姐…… ”放她走吧!” 浓眉一挑,娄宇衡玩味道:”你不怕她又来杀你?” 不置一辞,她静默望着渐处下风的师姐。 自讨了个没趣,他也不介意地一耸肩,大掌一挥,壮汉们随即退下,留下丝丽姐在原地喘息…… ”我不会放过你!”啐了口,丝丽姐凶狠地瞪住她。 压根不将她放在心上,司徒青对娄宇衡道:”赶她走,会碍着我救人。” 不耐烦的语气同时也对他做警告,她不了解这个府中的人,怎么老默不吭声地冒出来。 苦笑地轻耸肩,他抓小鸡似的拎起丝丽姐的衣领,将之带走。 ”郡主出言替你求情,快滚。”往地上用力一掼,他笑得冷而无情。 ”不用她好心!你们根本动不了我!”逞强地吼叫,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赚烦地摆摆手,数个卫士迅速上前压住丝丽姐,丝毫不怜香惜玉。 ”卸下一条膀子,逐出府去。”冷冷令下,他甩头走人。 ”不!”失声尖叫,丝丽姐感到害怕。 失去了一条手臂,她还能有何作用?向总压根儿不会再留她在身边,因她将成了个麻烦! 娄宇衡的背影在她眼中模糊,强烈的痛觉在右臂上引爆,以极快的速度笼罩她 ??? 惨白着脸,丝丽姐摇摇晃晃地倚在墙上,左手紧紧按在包扎好了仍不断出血的断臂伤口。 处身于无人巷道,她纷乱的思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能回新疆吗?向总还会要她吗? 体力不支坐倒在地,她不可抑止地全身发颤。未来是一大片黑暗,特别是她还去行刺司徒青……不愿承认向总对司徒青抱有感情,但无名的死因为何,她可不敢忘。 ”你倒机伶,知道要找到这儿来。”清和男音异常温柔,一道人影罩住丝丽姐缩在一起的身子。 ”师……父……”颤颤惊惊仰起头,映入眼底的确是向总那张似笑非笑的俊颜。 ”怎么?刺杀个不还手的人还失败?丝丽姐,我可爱的徒儿,可否告诉为师的,这些年来你究竟会了什么?”颇为不谅解地蹙眉摇头,看来就像是严师正自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师父,我只是……同青儿玩玩……”心虚的辩解,螓首垂得似挂在胸前。 ”玩玩?丝丽姐,说谎的孩子是不对的。坦白告诉师父,你想杀了青儿?”温柔的低语,像在斥责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充满谆谆善诱的况味。 ”不……我没有……”明显往后缩了缩,她几乎发不出声来。 尽管向总看似平静无害,但不可言喻的气势似个巨石,压得她连气也喘不过来,更别提说谎了…… ”那,你进庆王府为何?盗宝不成?”冷笑着揶揄,他神态转为强硬。 猛力摇头,她失声痛哭。”我讨厌青儿!她凭什么让师父挂心?她想杀了您呀!” ”你也未免管得太多。”哼笑数声,红眸闪着凶光恶狠狠盯牢她。 不禁瑟缩,她止住泪水,畏惧地在向总的眸光下闪避。她知道,自己大概活不成了。 突兀的一巴掌打在她粉颊上,强劲的力道让她在地面滑行一段不小的距离,衣物磨破了不说,皮肤更是处处擦伤。 腥味晕满整张嘴,绝艳的脸庞变了个形状。 ”丝丽姐,你跟了我几年啦!”平稳的脚步停在她面前,低柔的询问带着异样的寒冷。 ”十……十八年……”只敢盯着眼前的黑靴,她的心好疼、好疼。 b 分节阅读_12 分节阅读_13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3 r 究竟她的真心在他眼里有多重?是否连半分地位也没有? ”为师的会好好找个地方安葬你的。”举起掌要劈下,心中没有丝毫怜惜,和杀了一只蚂蚁似无不同。 默默闭上眼,罢了!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也是种满足了…… 走出暗巷,向总像个寻常百姓,缓缓在人群中走着。 刚杀掉伴着自己多年的徒弟,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可以说,丝丽姐才死,他就忘了这个人。 能在他心中留驻的只有司徒青……挽起右边袖子,甫痊愈的伤口生出粉红色的新肉,及一道狰狞的疤,他若有所思的抚着那道疤,面孔上是揉和温柔与无奈笑靥。 忘不了司徒青浓到化不去的恨,并随着他每一回的侵犯,愈加深刻。 而,明知如此,他仍不能控制自己对她的侵犯。能得到的只有rou体,心却越离越远…… 深喘口气,他放下衣袖,侧首望着身旁富丽堂皇的大门,及其上黑底金字的匾额。 ”不论你多不屑我的心意,我仍是要拔净你体内的阴毒……”用力握紧拳头,他再次瞟了眼那块匾额,若无其事地又混入人群中。 ??? ”哦!仲昭统。”表示理解地点个头,司徒青总算想起仲昭统就是那个被她丢出谨王府的男子。 ”他似乎曾对郡主无礼?”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娇颜太过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歪头想了想,她默默颔首,却也摇了摇头。”我不懂他是否无礼,但我厌恶他在府中大声喳呼。” ”你说39;寒玉莲子39;他有?”难得主动开口,娄宇衡颇感受宠若惊。 ”是,且已派人送信去讨了。” 点点头,她明眸轻轻瞥了他眼。”请放心,你两个女儿不会有事的。” ”我知晓,但……”欲言又止。 异常澄澈的眸紧紧锁住他,无言地询问。 ”仲府派人回信,希望郡主能亲自前去取药……”想来就令人不快,若非事及爱女,娄宇衡根本不会同仲昭统客气。 ”可以。”不多迟疑,她拿起披肩就要走。 为了患者,她愿意做出不算过分的牺牲。 第八章 望着陆续送上桌的酒菜,司徒青兴致缺缺地拨弄着面前以银盘盛装的菜肴。 ”郡主,莫非您嫌太寒伧?”久久无法博得佳人一笑,仲昭统是说不尽的懊恼。 敷衍地瞥以一眼,螓首摇了摇,司徒青才总算自皮囊中拿出银筷银匙,以筷子沾沾菜肴,确定没有变色,才夹了一筷入口。 大喜!他朝内大喝:”快送菜!要是凉了、走味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洋洋得意望了佳人一眼,期待她能对自己的威严投以仰慕的神色。 然而司徒青只垂首慢条斯理地嚼着菜,面孔是索然无味的神情。 ”郡主,菜肴还合胃口吗?”强打起笑颜遮掩浓浓的失望,他只能重复千篇一律的问题。 不做回答,她自顾自吃着盘内食物,娇颜面无表情得会令人误以为是人偶。 仍不死心,他续道:”耳闻郡主长年在新疆生活,怎么不回京过好日子,反倒在那大漠中吃苦?” ”新疆不只有沙漠。”冷冷回了句,仲昭统的自大无知,自以为是,着实引起她心中绝无仅有的厌恶。 甚至,她宁愿同向统谈些漫不着边际的闲话,或为了复不复仇的事情针锋相对,也好过与仲昭统相处。 听不出她言语中的不快,仲昭统更大声地叹道:”像郡主这般天仙人物,在新疆那塞外蛮地,岂不委屈。” 一双黑眸流出滑腻的目光,直勾勾地在她身上滑动。 细眉不愉快地蹙起,她仍平声静气道:”若我不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你上回只怕已回天乏术。” 哑口无言地张大口,他没料到会被堵回这么一句。 他一时作声不得,司徒青也乐得耳根清净,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酒,观看许久,她将酒杯举起,把其中所盛美酒,尽数倒出窗外。 ”郡主,你这是……”面孔颇为狼狈,声音在一片嗫嚅中消失。 ”我不喝掺有春药的酒。”悦耳的轻语毫不留情面,明眸凌厉地盯住他。 ”不,郡主误会了!仲某并没有失礼的意思。”慌张地解释,然而目中的失望及一抹莫名的诡光,却没逃出司徒青的眼。 不愿再与如此下流之人交谈,司徒青拿起披肩披上,伸出手。”寒玉莲子!” ”郡主,您就给仲某个机会向您赔罪。”急忙出声挽留,他是不可能在得到她之前,交出”寒玉莲子”的,那是唯一一张王牌! ”不用,快给药。” ”听说郡主待在塞外之因,是为复母仇?”干脆转移话题,只为多拖时间。 蹙眉狠瞪他,司徒青默然无语。 ”仲某虽不才,但很愿意贡献一己之力,帮郡主报杀母大仇!”说得慷慨激昂,一双手还握着拳直挥舞。 ”你是不才,我连他一根寒毛也伤不着,你只会碍手碍脚。”她平静地指出事实,上回将仲昭统扔出谨玉府时,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让人记忆颇深。 愕然无语,仲昭统男性的自尊被狠狠戳伤,他阴鹭的望她眼,立即垂下眼来遮挡如此目光。得再多沉着气,非得到司徒青不可。 接下来的时光在寂静中度过,司徒青照例在食用任一道菜前,先以银制食具试过,半点儿也不肯放松。 好不容易一场盛宴食毕,在仲昭统的死缠烂打下,司徒青只得移驾到花厅,等着品茗、吃点心。 ”请用,希望还合郡主口味。”四色糕点异样精致,看得人眼花。 ”我喝不惯这等清茶。”轻轻推开茶点,在新疆多年从不喝清茶的。那对她而言代表了向总,他是个嗜茶如命的人,也讲究喝茶的情趣。 神色又是一僵,仲昭统心下微感不耐。 这女人也太不识好歹,就算是谨王府的郡主又如何?他仲昭统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她终究只是个女人,被男人垂幸那有不跪地痛哭,感谢上天的道理?反倒刁蛮如斯,令人不快! 饶是如此,仲昭统仍陪着笑脸。”邵主何妨试试?这可是上好的普洱茶。” 面对盛情邀约,司徒青倒也没再拒绝,用银针试过茶后,又放了粒半片指甲大小的药丸进去,搅拌均匀,才就口喝下。 ”郡主似乎很不放心仲某?”恬不知羞地问道,似乎忘了适才春药一事,更对表露无碍的邪念视而不见。 冷瞟他眼,来个默认。 谁会对一个陌生男子放心?她不傻,和向总的几次……关系后,她也明白自己是个足以引男人遐思的女人。 也曾想过让别的男人抹掉向总留下的痕迹,人选一直只有无名……而今,无名死了,她这个打算也胎死腹中。 很诡谲的感情,虽被向总拥抱令她深感耻辱,可若被别的男人触碰,她想自己会更无法忍受! 愣愣陷入自己的情绪,她下意识抬手要抚摸向来插在鬓上的象牙小梳,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梳子被她留在那栋石屋中……现在应该在向总手中才是。 ”郡主!郡主!”提高音量唤道,仲昭统不敢相信,竟会有女人在与他会面时发呆?! 耻辱!太耻辱了!他气愤地握紧拳头,又努力不让表情染上半丝不快之意。 ”嗯!”终于回神轻应,她依旧不愿搭理他。 若非为取药救人,她何苦在这种闷死人的地方待?果然,京城不是她能适应的地方,还是回新疆吧! 但话又说回来了,新疆虽让她熟悉,也让她伤心。这天下之大,她只怕不能见容于任一处。 何不趁早杀了向总,一方面替母亲与无名复仇,另方面她也解脱反正向总死了,她活着的目标也没啦! ”无名,我终究还是只为他……”喃喃低语,并非不明白无名所劝之言,但她不知道,若向总不复存在,那她又何必活着? 一真以来,她的生命只以杀向总为目标。 ”郡主,您如有心事,何不同仲某谈谈?”凑上前去,刻意制造一种暧昧,他就不信司徒青会继续毫无所觉。 ”蠢。”斥骂道,有谁会在陌生人面前吐露心事?仲昭统这人也是太不懂自尊自重,生来讨骂挨! 脸色乍白转青,仲昭统一张假面具再也戴不住,跳起身叫吼:”你这婆娘未免太不知好歹!本大爷是看得起你才待之以礼,瞧瞧我得到了什么?” ”一瓶春药酒,一杯掺药的茶,是你所谓的礼?不妨同你讲白了,我用银筷银匙不为试毒,上头抹了能解百毒淫药的药。你得了什么?仲昭统,你还想得什么?”不常开口并不代表她拙于言辞,只是身在一个行动胜于空讲的环境下,她惯于行动。 长到今日二十岁,她头一次吃到如此花样百出的”盛宴”,若她不曾为向总的徒弟,现在会有何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仲昭统一张黑脸蓦然涨成猪肝色,眼瞪如铜铃,凶猛如只小花猫……至少对司徒青而言,他只是只小花猫。 见惯了向总那双不折不扣的兽眸,不用特意表露便射出真正的凶光。反观仲昭统恼羞成怒的眼神……十分好笑。 ”寒玉莲子?你再不给,我也有自己的做法。”盗药并非难事,她也不是没做过。这回是看在庆王府的分上,才答应仲昭统不怀好意的邀约。 ”做梦!你一日不成为我的女人,我就不给药!”不再隐藏赤裸裸的欲望,他鄙劣地威胁。 ”我懂了。”点点头,她披上披肩便要走。 ”站住!”他情急大喊,上前拽住她左臂。”你想走?做梦!”说着便要动手往她颈侧打落。 头一撇躲开,司徒青也不客气地反手一掌,正中他腹侧。 ”唔!”闷哼,仲昭统很没用地弯下身子。 全不在意对他造成何种伤害,她轻巧的步履已延伸到花厅外。 ”你休想走!”喘口大气,他以自尊心撑起身体,以从未有过的神速挡到她面前。 ”仲昭统,你不要太不知好歹!”终于也动了气,司徒青难得提声斥叫,但仍未动手。 ”不知好歹?司徒青!你也只是个任人睡的妓女,不用在大爷面前装贞洁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和你师父 分节阅读_13 分节阅读_14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4 不清不白了!”下流地笑道,一字一句如毒箭刺在司徒青心上。 娇颜刷成一片惨白,纤细躯体不住颤抖……若非有那道誓言,她一定会动手了结仲昭统这混蛋! 发觉自己对她造成了伤害,他更洋洋得意道:”听说,你连在你师父身边的侍从也搞过了……唷!现在才当圣女,未免太迟!” ”仲昭统,你住口!”垂首不愿望他,小手握成的拳头在刻意的制止下,目前尚未飞到仲昭统脸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青妹子,你又何必忍着不上我的床?忍久了会成病的。” 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狠绝地锁住仲昭统……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她的命还等着用来换向总的命! 努力克制着,她粗重喘息,想以此抚平激荡的情绪。 一触及她的目光,仲昭统不觉连退数步,感受到一股无可言喻的压迫。 ”滚开!”斥喝,她伸手要推人。 谁也没料到,仲昭统竟在此时撤出一把粉末,腊光摇曳下,闪着青色诡光。 猝不及防,司徒青吸入一口气后才来得及抚住口鼻,一阵酥麻感疾速流窜在四肢百骸中…… ”是……39;醉香39;,你怎么……”质问消失在一片呢喃中,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神志却仍清悉如常。 怪不得仲昭统会知晓她私密之事,原来是和丝丽姐碰过面了,那”醉香”这种春药,是她独门研发出的,除非和男子茭欢别无解药。 ”你这娘们!到最后还不只能乖乖求老子上你吗?”仰天狂笑数声,他弯身抱起她,往卧铺走去。 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上床,便如扑羊恶虎压上她纤躯。 布帛被撕裂之声刺耳,司徒青半身衣物已被化为破布片,露出双肩与大半个诱人雪乳。 咬紧下唇,她无法忽视体内燃起的小火苗,热烘烘地在下腹部做怪…… ”啧啧啧……这白嫩的肌肤多诱人!让我好好疼……”猴急的手探进肚兜内握住一只绵乳,粗鲁地揉搓。 失神地盯牢床梁,她试着不要对他的举动起反应结果是令人挫败的。 嘿嘿淫笑着,他就要凑上前吮住嫩蕾……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轻柔男音包藏冷残。一张俊颜自仲昭统肩上探出。 ”师……父……”使尽全力叫了声,很是喜悦。 嫌厌地将木偶似的人往一旁甩,向总的左臂直至上臂全染满鲜血,他在仲昭统心口开个大洞。 俯身搂起半裸的人儿,他拉过一件外套包住她。 纤肩缩了缩,她很自然偎紧他。 ”是何种药?”不急着走,他打算先解了她身上的药。 没理会询问,她反倒仰起螓首,在他颈侧轻轻啃咬。 心头不禁一荡,他马上收敛心神,倒也不由得考虑该不该替她解了毒,或干脆打蛇随棍上? ”青儿,认得我吗?”试着唤她回神,心下已打定主意,就抱她吧!到口的肥鹅焉有放走的道理? 迷蒙的眸眨呀眨地望着他,一抹甜笑乍现。”师父……”听得出松口气的安心。 不管再怎么恨他,目前这种景况总比被人玷污好上千百倍。没发觉,自己的心态已有微妙的改变。 ”认得就好,很好。”满意地颔首,他将司徒青放回床上,反脚将死得不明不白的仲昭统踢进床底,来个眼不见为净。 有床有被,而且绝不会有人打扰他适才进来时,早发觉花厅周围连只鸟儿也没有,看来仲昭统早想染指司徒青,真是死有余辜。 自行挣掉身上所包外袍,她伸长雪臂搂住他颈部,借力使力将上身贴靠上他,猫似磨蹭个不停。 粗喘声,他吻住她嫣红双唇,双臂环住她细腰。 ”呃啊啊”高吭的申吟不一会便充斥整个室内,白嫩的躯体顺着向总的节奏扭动。 司徒青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我的狂态,纤躯激烈地向后弓,黑丝如瀑在后背妖艳的摆动……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邪里邪气笑道:”你还要吗?” ”嗯……别停……”芙颊红溶溶的,娇艳异常。神志早就不清醒了,只感觉体内一波波涌出的情潮吞没了她,急须找个出口宣泄。 ”自己动。”扬出邪佞的笑,他将指头刺得更深。 醉蒙星眸迷茫地望着他,樱唇半启轻轻喘息。”自己动?”疑问地歪个头。 放纵她自行取乐,他也没闲下,一串细吻自嫩唇延伸至粉颈、锁骨凹陷处,最后来到一朵成熟绽放的嫩花上,温柔的含住,并用舌尖恣意玩弄,或以牙齿啃。 几近疯狂的尖喊最后被他尽数吞没。 过不了多久,她全身一软,瘫倒进他怀中,急促地喘息不已。 ”满足了吗?”调侃地支起她面孔笑问,激情所染的红晕尚未自她颊上消退。 明眸羞赧的闭起不愿看他,神志已然归位,她根本不敢回想适才的情景……她竟然……天…… 轻吻落在司徒青紧闭的眼皮上,缓缓扩张领地,含住她粉白如珠王的耳垂。 ”嗯……你……你还想……”缩肩想躲开,她努力想忽视体内再次被点燃的火苗。 ”我不想?你想看看我多想吗?”说着便要去解裤带,她急忙压住他过分放肆的手,身子顺势便要滑下他大腿,躲去他的……亲近…… 现在这种状况下,司徒青只能在心中犯嘀咕,又不能再怪他”侵犯”自己,毕竟起头的是自己。 ”别想逃,没理由你满足了,就不管我的欲念。”长臂轻易将她勾回。 ”我满足什么!”羞得大叫,哦!她宁愿能在这种时候提起仇恨之类的话题,但她竟然没那种心情?! 含笑眸睨她难得一见的羞赧无措,他加把劲道:”你没有满足就更该再来一次,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 ”一向只有恨。”迅速截断他的话,司徒青又冷回一张俏颜,羞涩竟在一瞬间敛去。 俊颜凝起,向总瞪着娇美却冷傲的容颜,不明白她何以突然转变。 ”中了哪种毒?”低声问道,他压下想抱她的欲念。 ”醉香。”垂下长睫遮去所有情绪,她平声道。 ”我没解药,你身上的药性也未解。” 向总过度爽快的回答,令司徒青起了疑问。”你又耍什么计谋了?” 白以一眼,刻意无视心中的刺痛他永远得不到司徒青分毫信任。 ”解药是丝丽姐的血,她死了。” ”你杀了丝丽姐?”她不可置信,丝丽姐几乎是他的妻,不是吗? ”她想伤你,再说无名我都……”略微停顿,他竟对无名的死有点儿难以启齿,清清喉才又道:”我连无名都没放过,丝丽姐……”轻耸肩,是不在意的神色。 ”你对无名还算有点儿情……”叹道,对向总的行事微微释怀,但相反的是另一股激烈的情绪直扑而至。 ”为了我,你还会杀多少人?”并非个情感迟钝的人,尽管不愿承认,她隐隐约约察觉向总对自己有特殊的情愫。 ”你要我如何答?”谨慎地不立即给予答案,他强迫她与自己对望。 ”无名、师姐、仲昭统……你还打算除掉多少对我39;不利39;或39;爱慕39;我的人?”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她厌恶被他残忍的天性举为挡箭牌。 ”你可曾替我的心情想过?你能对任何不敬、不利你的人宽容,为何不曾对我宽容些?”气极,他心痛的吼道。 除了无名,他不曾认为错杀任一人,至于被拿来试药的人,族繁不及备载,他也没那心思记,自动将之归为牲畜同类再过不了多久,丝丽姐和仲昭统也只是个模糊出现过的影子。 ”你杀了我娘、污了我身子,谈宽容?向总,你没那个资格!”气焰不下于他,司徒青愤怒指责道:”别把杀人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不愿杀任何人,除了你!” ”我何时将责任归于你?”咬着牙质问,他自认不曾做出此等窝囊事。 ”你说是为了我而杀人。”不容他否认,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道。 一扒散乱黑发,向总烦躁地开口道:”那有错不成?若非为你,我为何杀丝丽姐?为何杀仲昭统!”气得一槌床板,似乎能打着藏于里边儿的人。(显然他忘了那”人”是他踢进去的。) ”分明是你私心想杀人,别说是为了我!”她不愿背负越来越多人命的包袱。 面对她绕口令似的谈话,向总决定放弃辩解。 ”碍…”不可抑止的轻吟出声,她体内迅速燃起一把欲火。 正如向总所言,司徒青的身子仍在春药的支配下。 他赌咒似的道:”不管你要如何恨我,总之我这辈子,要定你了!” ??? 死得颇不明不白的仲昭统,在二日内成为京城中最热门的茶余饭后闲话,其地下有知,也足以瞑目吧? 在司徒青的坚持下,向总不甘情愿地化妆成走江湖的郎中,在京城里待着等救完人。 赶不走决心死缠她一辈子的混蛋,司徒青心情郁闷到极点,连杀人恨人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配了几帖药方子,她烦躁地吐口大气,懒懒地伏倒在桌上,动也不动。 ”那两个女娃儿的病该好了,你不走吗?”鬼魅似出现的身影闲适地坐在窗沿,柔语中难掩不耐。 眯眼望着黑暗中的一翳影,她细声道:”滚开!” 拿起桌上磁瓶,便迎面砸了过去。 随手接住,向总跳下窗,英挺面容上写满躁怒。”你为了不和我走而留下!司徒青,你不报仇了?” ”不用急着赴死,你滚远点!”她的心情也不好,持不住冷声冷言,破口怒叫。 两个无论何时、何地都针锋相对的人,各自僵持于一方,目光交接处擦出火花。 ”该杀千刀的!”咒骂声,他双手环胸,重重坐回窗棂上,赤色凶眸恶狠狠瞪她,似欲以目光将之生吞活剥。 ”你究竟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庆王府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痕,先前是为报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5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5 复而耐着性子挨下;这会儿,又得强迫自己每日报到,好见司徒青一面。 啧!这地方肯定与他犯冲! ”你大可先回新疆,没人要你留着。”挥挥小手赶人,她受够每日的纠缠。 或许该提醒他,她是为复仇而接近他,哪有人会如此烦人的对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人死缠烂打?更别提他从来不是个这样的男人。 ”回新疆?”嗤笑声,他摇头。”青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万一你又逃了,我上哪儿找人?” ”总而言之,我定会去杀你,不怕见不成面。”烦厌地蹙眉瞪他,司徒青收拾了下桌面,走向内房。 向总也跳下窗跟了进去,不顾司徒青的斥骂挣扎,再一次占有了她。 每日,重复上演相同的桥段,几要逼疯司徒青,偏偏数次刺杀不成,就这么又耗了下去…… 第九章 日前,向总如愿将司徒青带回新疆,一场诡计正悄悄上演…… 死盯着紧闭的门扉发愣,司徒青努力理清向总适才连珠炮似的一串话: ”总之,你不用再找我说那些无聊人名,我告诉你,乖乖青儿,我已不记得那二人是谁丝丽姐依稀有印象,但并不重要。回了新疆,你除了杀我之外,该能找到更多事来做……我开口,我不想花费时间与你争斗。对,你大可去溜溜马、放放羊什么的。还有,最近几日别想杀我,如果你真想拔净阴毒!请听为师的一回。最后,这只血玉戒指是你立誓的信物,拿回去吧!”语毕,他又走回工作房内,再次合上门…… 除了呆立,她更不知还能做什么。 从他的举动,司徒青知道他正放下全副心神在制药或育虫,暂时不会理会外在事物。 她可以理解他一反常态像只聒噪的母鸡,那代表他在完成目标前不想再开口。 但,那只血玉戒指……无意识地抛玩那只通体鲜红的戒指,她陷入沉思。 记得立誓时,向总将戒指自她指上拔下,无害的笑道:”这是信物,代表意义你是知道的。当年我师父、你师公那老混蛋,到死都不肯将信物还我,所以我此生绝不随意救人……你嘛!或许也不会再见到这玩意儿,快多看几眼。” 照说,若拿回了信物,那誓言便算作废,那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的性命无条件的交给她? 这不可能,他一向不会看轻自己的生命,甚至他曾狂妄的说过,只有他自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连上天也不能干扰。 ”我还是你的棋子吗?”细想过后的结论令她冒出肝火,忍不住愤恨地踢门一脚,转身踩着硬绷绷的脚步离去。 很无聊的日子,她只能坐在水池边,望着一池碧纹自晨呆坐到星斗满天,才站起身掸掸衣裙,理好衣物,缓步踱回房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推开房门,她好惊讶地问,向总鬼魅似的坐向桌前,脸上是一片阴影,烛火只射到他鼻端下方的部份。 ”饿了。”简短应了句,声音没有起伏。 ”所以?”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她满脸疑惑。 ”食物。”回答仍旧简短,感觉得出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摇摇头,她道:”我不是丝丽姐,你自己弄。” 抬眼瞪了她下,向总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踱步过去,停在司徒青面前三步左右。”你不是无聊得紧?” ”所以就该替你弄饭?向总,你也太欺侮人了!”在他身边十多年,洗衣烧饭的事她一向自行处理,从未理会其余人如何过。 他是被无名和丝丽姐宠坏。 ”好歹我是你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更逼近一步,鼻息已喷在她脸上。 ”我不要!”坚定地拒绝,便想离开。 手臂被一把揪住,不及反应便被拉进一堵厚实胸怀。”你是要弄食物给我,或要我吃了你。” 大手已威胁地扯住她衣襟,微微向外拉。 ”我偏不弄!”气硬地道,用尽全力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徒劳无功。 ”你当我没吃过人吗?人肉又酸又硬,难吃得紧。”伸舌在她粉颈上轻舔,冷漠的低语中有种阴合的感觉。”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说着,他张口啃咬她颈侧,力道掌控在麻痒与微痛中,在她脊背上引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心中微微发毛,她不怀疑向总会吃人……话说回来,他似乎从不让自己饿肚子。 ”若我去弄了饭,你敢吃吗?”语气挑衅,倒也有了松口的意愿。 ”快去。”放开她前不忘偷个香。 迅速回身甩了他一记巴掌,司徒青不得不说是以十分狼狈的姿势逃走。 她不会与他善罢干休。”你就好好39;品尝39;我的手艺,向总。” ??? 夹起一条毛虫,向总面不改色地一口吃下,眉头动都不动一下。 五菜一汤的丰盛晚餐,集天下毒物之大全,还不分温寒地混煮在一起,存心害死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种虫儿很稀有,下回省着用。”挑出一只怪模 怪样的虫,他平声静气地申令。 放开支颊的右手换成另一只,她不置一辞。 暗骂自己笨,向总是使毒高手,早就练就百毒不侵的身子,寻常毒药毒物于他而言只是必要的”调味”,他的饮食也因此与余人分开。 ”口味太重了,你一向吃这么辣吗?”眉轻蹙,他喝口茶消减口中的麻感。 这食物辣得像从四川运来的,足以辣死一缸子人。 ”嗯,你不知?”明眼一亮,她心情莫名一扫。原来向总并没有掌握全部的她! ”如果我拔去你体内的阴毒,你会更恨我吗?”回避地引出另一个他能掌握的话题。 先白了他眼,司徒青不甘情愿道:”我不要你救。” ”如果我救了,会不会更恨我?”执意得到答案,他加强语气再问。 ”不要你救!向总,我不要你任何的39;好心39;!” ”也就是说,如果我救了,你会更恨我。”下了结论,他看来颇为愉快。 不答,她起身要走,又被一把搂住动弹不得。 ”来,吃一口,瞧你老瘦巴巴的不长肉,倒像为师的多亏待你。”夹了一只蝎子凑到她口边,柔声哄着要她张口。 咬紧下唇硬是不加理睬,她可没向总的好功力,面对毒物毫不在乎,也不会被伤分毫。 轻耸肩,向总没再强迫她,又埋头吃了起来。 ”你怕辣吗?”忍不住好奇,她以为他是不吃辣的。 ”这么说吧!我不爱吃辣,但只要是食物……哦!或该说,只要我39;认为39;是食物,没什么不能吃。”平缓的语气如在谈论天气好不好,这种稀松平常的话题。 ”连人你也当成39;食物39;?”哼了声冷问,讽刺的意味不能说极低。 怪不得草菅人命,于他而言,杀人与杀猪狗是没啥分别的。自然又想起母亲和无名,至于丝丽姐与仲昭统……算他们命保 ”当你饿到发狂,为了活下去,人又有什么吃不得。”垂眼弃去所有情绪,回答是异样的冷酷。 并非生来就残忍冷酷,是命运逼得他不得不为。若想活下去,他能做出任何事。 ”借口!” 乘机塞了一尾毒虫进她口中,捂住她口不让吐出,笑容诡异的道:”味道不坏,是不?” ”嗯哼嗯!”你混蛋! 不得已吞下食物,向总才松了手,笑盈盈地望着气喘的她。 ”你对制药有兴趣吗?”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司徒青反射性地微颔首。 ”来帮我。”理所当然的下令,他搂着她起身。 ”我不制毒,甭找我。”使劲挣脱他牢握在腰上的手,徒劳无功,反倒被拥得更紧。 ”是药非毒。” 司徒青立即道:”是替拔我阴毒的药?省省吧!不用你好心!”手肘猛力往他腹部击去,力劲之大若不闪开必会受内伤。 只得放了她闪往一边,烦郁道:”你究竟在任性什么?为了那阴毒你吃了多少苦,为何不愿我替你解?” ”向总,你能随意救人吗?你还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愤恨地握紧小拳头,她气自己需要向总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援,更恨自己竟拒绝不了。 ”你何不信我一回,这次我不求回报。”瞪着眼与她面对面僵持,他只求心意能被感受。 ”不信!绝不信!”捂住耳猛摇头,她不住向后退。 ”就因为那些陈年旧事,你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气极,一掌打落一大片桌角,断面光滑如刀切。 ”没有陈年旧事!我娘是你杀的,就像昨日才发生,无名的死更近,只不过数月之前!”细柔的声音因过度吼叫而嘶哑,她全无所觉。 喘了几口气,抢在向总开口前又道:”告诉我,你究竟还要什么?” ”我要你!我要你!”不是只有rou体,还希望能拥有她的心。 ”我的身子你还要多久才腻?”嫌厌地蹙眉冷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躁热。 蓦地仰天大笑,向总眼眶四周感到些微刺痛。这算不算自作虐?他好不容易拿出的真心,在她眼底连分毫也容不下,更遑论进驻她清冷的冰心。 ”跟我来,你多少尽些徒弟的责任。”笑声突地敛去,他面无表情十足骇人。 仍是迟疑未决,说不上为何,她感到向总适才的笑与往常狂佞、邪妄的笑,并不相同!似乎,颇为感伤。 ”再不然,你就上床取乐我也成。”踱步逼近她,笑容邪恶的让人想打。 ”我帮你制药。”很没骨气地又再次屈服,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同过去一样,潇洒地掉头就走。 ”就别磨蹭了。”快步走出小屋,完全不担心司徒青是否会跟上。 咬咬牙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咒骂,她才拖着不甘不愿的步子追过去。 ??? 拨动了几 分节阅读_15 分节阅读_16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6 回盆中奇形怪状的花朵,司徒青无聊地支住下巴。 等药熬好的这段时间是十分难挨的,特别那味药又是五、六日来不眠不休的成果。 严格来说,只是向总不眠不休的成果,她只是从旁协助,还被申令不许不睡。 回首望了望伏在桌上熟睡的男子,她缓缓起身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支颊凝视他沉静的睡颜。 看了半晌,她自怀中拿出随身的一柄小刀,悄悄移近他颈侧,刀尖对准了隐隐鼓动的脉搏,就要刺落…… 举高的手停在半空,怎么也下不了手。僵了许久,她不甚愉快地将刀收回,解下身上披风盖在向总身上。 ”杀一个睡梦中人太不光明正大。”为自己的行为找到解释,她又支起颊望着他发呆。 ”为什么不下手?”红瞳半眯,突兀地沉声吓得司徒青弹起身子,瞪大双眼瞅他。 ”何时醒的?”直觉又踩入他的陷阱,不禁气自己为何没干脆给他一刀。 ”被你的杀气吓醒的。”扒扒微乱的黑发,眼眸中还有些许朦胧未有消退。 ”你也会吓着?”嗤笑,她撇开头看着窗外。 ”别当我是无感无情的人。”皱眉不乐,他也是会疼、会难过、有感情的人。 冷笑数声,司徒青拿回披风披上,起身要走。 抑郁的扬声叫住她:”要去哪儿?药快好了。” ”所以我要走。”她的自尊绝不允许再受他的救助,她该做的是让自己的武功更高强,好取走向总的命。 ”药也有你的参与,并非我的……救助。”已然语无伦次,他已不知该如何留下她。 再占有她吗?那除了将她的心越推越远外,他也只感到越来越重的空虚……拥抱一个无心于自己的女人,有何意义? ”我参与?是,替你洗药材、配药量、煮饭洗衣,参与得十分彻底呢!”讽笑道,澄亮明眸如完美的黑水晶,美得令人心痛,因没有一丝感情。 ”不要同自己过不去,身子要紧。”不死心地又劝道,现在他只求司徒青服药,剩余的什么都无所谓。 隐隐然感受到他的关怀,她仍只扬起绝美而冷凝的笑花。”你一向宝贝属于你的39;东西39;,但39;师父,我不是你的。” 毫不眷恋地转身走出工作房,她知道向总炙烫的眼光一直胶着在她背上,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 南方山水向来秀丽明媚,尤其江苏、浙江一带,山水美得如诗如画,不知激起多少骚人墨客文思泉涌。 南方姑娘更是美到极点、娇到极点,宛若水和出的,配上一口吴侬软语,足以麻酥天下男人的骨头。 西湖左近,有栋”绿柳别苑”,是南方织纺绝的封府所在地。 别苑里,由树丛、花海所掩映的小亭里,两个女子面对面坐着品茶,其中一名女子娇若芙蓉,身着回人衣束,细致眉宇无啥表情。 ”真难得你来找我。”啜口茶,穿着一身嫩绿的少女笑意盈然,让人不自觉的亲近。 ”北方冷了。”司徒青依例简短以对。 不介意的耸肩,少女柔弱似水的面容上一双翦水瞳眸溜了溜,说不出的灵活。”不留在39;那儿39;?” 试探性的言词不巧戳中司徒青心上的伤口,默默望了少女一眼,柔声轻语道:”出了些事。” ”你杀不了向总,所以躲来我这儿?”直接下了结论,见她没有否认,少女噘了下口,嘴又道:”你不如放弃杀他,回去当你的郡主不好吗?” ”不能放弃!母亲的仇非报不可!”司徒青激动的大叫,挥动的手不慎将茶杯扫落。 随意用衣袖一卷,少女轻轻松松救回杯子,一滴茶水也没洒。 若有所思看着轻喘的司徒青,少女扁扁嘴道:”你真想杀他吗?怎么我觉得你变了。” 冷冷投以一眼,司徒青蹙眉:”什么变了?”她只觉得心烦意乱,背后老感觉到向总的目光。 ”这么说吧!你十几个月前谈到向总,声音连点起伏也没有,就只有恨。适才嘛我觉得你似乎在强迫自己非杀他不可,那股恨意淡了些。”有条不紊的分析,透过那软侬侬的调子,别有一番震撼人的效果。 立即摇头否认。”他污了我身子,杀了无名,我只有更恨他。” 一抹诡光在少女眼中一闪而逝,她仍笑盈盈地问:”有身孕吗?我好想看你和他的孩子啥模样。” ”封、晴、境!”警告外加威喝的音调让空气冷了数十度。 摆摆手,少女皱皱小鼻,颇不甘道:”当我没说成了不?但话又说回来,你当真没比较不同?那你何必逃到我这儿来。” ”我不想再欠他的情。”轻声道,明眸盯着套在中指上的血玉戒指,心思莫名怅然。 ”欠什么情,你说笑吗?欠?”封大小姐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十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还叫人匪夷所思,这可好玩了。 ”他要拔净我体内阴毒。” ”不好吗?”她蹙眉不解,看过一回司徒青阴毒发作的模样,她光看就痛苦。 ”他救人总会讨一件东西。”她没有任何东西能给,除了一条命和自尊。这两样东西,她一件也不愿失去。 ”你在怕什么?”瞪着她,封晴境意有所指。 ”他要我的身子。” 哈哈大笑,封晴境夸张地摇头道:”我还当怎么呢!你的身子早被他污了,给不给都一样。这等不赔本的买卖竟不做,还逃来我这儿?青姑娘,我的好郡主,你行医行太久,傻了吗?还谈到欠不欠呀的,有心笑死我不成?” 语毕,她没点气质的又仰天大笑。 ”我不是他的玩物。”对于封晴境的口没遮拦并不动怒,平声强调自己所坚持的。 ”青姑娘,你不是一心想复仇吗?”封晴境一脸严肃地望她,神情转变之突兀,叫人一时无法掌握。 轻轻颔首,她投以疑问的眼神。 ”男人在床上最是没防备,特别是达到顶点那一刻会有片刻失神。而女人不同,我们能把持住心神,不与之一同沉沦,换言之呢!他失神时,你却可以清醒。”浑然不觉说出口的话有多令人害羞,封晴境状如昔常,脸不红气不喘。 ”嗯!那又如何?”声音嘶哑,司徒青不自觉想向总神祗一般均匀结实的躯体,并不特别壮硕,但每一块肌肉都是坚实完美的。 ”你大可答应当他的女人,杀他的机会就多了。”笑了笑,封晴境并不将话讲明。 微愕,司徒青恍然大悟。”你是说,我能在床上杀了向总?” ”很好的方法不是?”笑着啜口茶,水灵水秀的面庞尽是一副天真温婉的模样。 ”那不光明正大,我不做。”想也没想的拒绝。 挑了下眉,封晴境噘着嘴道:”你是要复仇哪!光不光明正大是其次,重要的是除掉向总。” 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人,杀人还讲求正义道德公平?想一辈子好了,杀不了任何人的! 认真考虑了下她的话,司徒青仍是摇头。”我不愿沦为他同一等人,嗜血成性。” ”你想太多,杀人不见血可能吗?什么又叫嗜血呀!你又不滥杀无辜,只是复仇呀!”白以一眼,劈头堵回她的话。 ”我要赢得光明正大。”无论如何,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向总的影子。 嗜杀、不择手段、残忍无情……她绝不会与他相同! ”青姑娘,你甭复仇了,照这样,你干脆同向总拼谁活得久,谁就胜了。”小手挥挥,封晴境语带揶揄,倒也没说错就是。 叹口气摇头,司徒青并非不了解封晴境的意思,然而…… 翦水瞳眸在她芙面上溜了溜,封晴境平静地道:”你变了,比先前更在意向总。告诉我,若向总当真死了,你怎么办?” 沉思的半晌,司徒青诚实地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去陪娘吧!” ”是陪你娘还是陪向总的葬。”毫不客气地戳了下她,封晴境端着一张温柔笑颜。 ”封晴境,你太多疑了。”白她眼,司徒青打算离开,这种话题多讲无益。 ”我多疑?青姑娘,我倒觉得你该想想自己的心意。”颇有深意的道完,封晴境也起了身。 ”对啦!再过个几天我要上北方,你怎么办?” ”南下。”天已入秋,司徒青只能不断往南迁移。 抿唇笑了笑,封晴境很好奇地问:”你真不想拔除阴毒吗?下雪天很漂亮呢!” 目送她离去,封晴境水汪汪的大眼往一边的青郁树丛瞟了瞟,小嘴微扁道:”你躲够了吗?该听的都听到啦!向大爷,你还不现身吗?” ”封大小姐,许久不见。”高健的身影悄然出现,英挺俊秀的面孔上有一抹疲 惫。 ”是很久,你不用客套,想说啥?”环着手臂,她颇不善地瞪他。 嘴唇轻撇,他道:”你一向心狠手辣,为何耸恿青儿用那种方式杀我?” 削肩轻耸,她笑盈盈地道:”青姑娘想复仇,我提给她个主意,尽尽朋友的责任而已嘛!” ”劝她服药,能吗?”不想同她多做争辩,他拿出一只玉瓶。 ”劝过了,你也听见啦!不肯就是不肯,我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摊摊手,将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就别阻拦我带青儿走。”握紧玉瓶,里边是他好不容易完成的药,说什么也不能浪费。 娇笑数声,她软答答地开口:”我也不闲着没事,你要带就带吧!青姑娘知晓,你爱惨了她吗?” 最后的问题,竟逼出了向总的红晕,他狼狈地瞪她眼,粗声道:”干卿何事!” ”我好奇罗!你不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发觉这事儿?再说,她也从不信你向总会爱人。”捂口笑得很乐,全不在意向总气青的脸色。b 分节阅读_16 分节阅读_17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7 r ”无所谓,我只要她永远只有我一人在心里。”早不奢望司徒青会对他动心,也不求真心被接受。 恨也好,仇也罢,只要能在司徒青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会做出更多让她怨恨的事。 ”真是个笨男人。”挥挥小手,封晴境洞悉他的想法,十分不以为然。 ”与你无关,趁早滚去北京吧!希望你的39;大事业39;时运昌拢”冷讽句,他追随着司徒青的脚步而去。 扁扁嘴,封晴境不快道:”这时运可不济得紧。” 要不,她又何苦往北方跑? 又朝那对冤家消失的方向张望数眼,封晴境不禁懊悔看不见事情的发展。如此有趣的事儿,可不会时常发生。 第十章 在”绿柳别苑”里看到向总是意料之外,司徒青吓得一时无法反应,愣愣望着他。 ”跟我回去,药完成了。”直接拉了她的手臂要走,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翻脸如翻书的封大小姐会不会改姓程、名咬金。 ”我说了,不要!”抽回手,她防备地瞪他。 ”到底你在任性什么?”气得狂吼,他紧握双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伤害了她。 不驯地邪睨他,竟转身就走。 ”站住!告诉我,你到底任性什么?”猿臂一探,扣住她纤肩,强迫她转回身与他面对面。 ”任性?不接受仇人的救助叫任性,保护自己的尊严叫任性?”冷冷一笑,语气咄咄逼人得紧。 ”接受我的救助就没尊严?”他好心痛。 ”对!因为我永远不当你的玩物!”她不会忘记他的条件我要你…… 她厌恶被他拥抱,更恨自己竟在他的怀中得到快感,放浪一如荡妇。 ”我没要你成为玩物,只是想帮你拔除阴毒。”心痛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却早已预料司徒青根本不屑一顾。 ”不需要。”强硬地拒绝,她使劲将扣在肩上的手甩开,快步离去。 追上数步,这回改为搂住她盈盈纤腰。”我不再同你争论,这不会有任何结果。” ”所以,滚开!”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五道抓痕,渗出青黑色的血液,微有腥臭味。 蹙着眉,向总毫不在意,仍使劲搂着她。”把药服下,我……立即走。” ”你的保证从不可信,放开我!”再次留下抓痕,这回血液已成紫黑色,腥臭味更浓。 ”这种玩意儿伤害不了我分毫,但会惹我不快。”声音转冷、淡淡的并没特别起伏,却在司徒青背上引起一阵毛骨悚然。 ”你又要怎么了?侵犯我?逼迫我?” 苦涩已极的心情让向总口不择言。”侵犯你?乖乖青儿,我记得你一向很热情的在我怀中申吟,甚至主动摆动你这个美丽的身子。是我记错了?” 气白一张娇颜,她迅速拿起怀中小刀,猛力刺落他手臂。 仍是动也不动一下,仿佛刀子是刺在旁人身上,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愿服药了吗?”过分平静的调子,在司徒青冰冷的心上掀起涟漪。 不由自主点了数个穴道止血,才拔回刀子,默默替他上了一层药。 ”你回新疆,我总有一天会去取你的命。”不自觉自己的语调是轻柔缠绵的,不知情的人听来还当是对情意浓浓的夫妻在闹脾气。 ”我抹净脖子等你。但,这药……”掏出青玉瓶,上头刻了朵芙蓉花,含苞待放无比娇美,塞进她手中。 ”我只要你陪我一个晚上,能吗?”罢了!她的心是永远也求不到的,尽管抱她会让心里更疼,至少还能触碰她……而心下也有了决定。 望着玉瓶默然无语,司徒青的内心正天人交战。她是否该好好考虑封晴境的建议?但在向总怀中,她总是失神忘我,哪来的清醒神志刺杀他? ”不。”几番思量,她将玉瓶还给向总,一扭身脱出他臂弯,冷冷望他。 ”我不再让你碰我一根寒毛。”退走了几步,她一回身,长发在半空中甩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轻盈地跑走。 愣愣望着她远去的纤影,俊颜面无表情。垂首看了看青玉瓶,那是他的真心,三十年来个真心。 苦笑,他喃喃自嘲:”自作虐,不可活。” 瞧他呆立,像根木头似的,封大小姐扁扁菱唇,自言自语道:”真是天下怪事,怎么瞧这两根蠢木头都像在玩捉迷藏。 本小姐特别延了北上的时间,就只能看这无趣游戏不成?”当然大摇其头。 败给好奇心去延误正事,若只见到这笔拖拖拉拉的玩意,她会呕死!不成,非得想些什么。 翳水大眸一溜,她笑盈盈地朝向总走去,好亲热的唤道:”唷!向大爷,你在院中喂蚊子吗?” 白了款步行来的娇弱美人一眼,他哼了声代替回答。 就知道她会在一旁看戏,果不其然。 ”就说啦!青姑娘其实是很不解风情的,你闷不吭声,她怎知你爱她?”男人的不善举动她压根不放眼里,依旧笑容可掬的说个不停。 ”照说,封大小姐有何高见。”只是随口询问,他可没忘记封晴境是个出馊主意的高手,动机往往只求有趣。 ”我想想……青姑娘的身子早是你的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条路不可行……坦白心意嘛!你过去骗人太多啦!她不会相信;威胁利诱嘛!向大爷现在可做不出了……”拉杂了一串废话,没点儿重点,末了一耸削肩,丢出一句:”没法子啦!你不如回新疆去等青姑娘来杀,甭费心罗!” ”你这么叼絮个不休,不怕扭着舌头?”冷笑着逼近她,红瞳中泛滥血光。 缩缩肩,封晴境小手轻拍胸口,一副不胜惶恐的道:”哎呀!吓死人了,亏我本想同你讲青姑娘住哪间房的……看来,向大爷似乎不用我的帮忙。” 摊摊小手,她又自言自语道:”算啦!何必自讨没趣,我还得北上呢!”就要离去。 ”站住,青儿住哪儿?”忙叫住她。 ”怎知呢!向大爷不是颇不屑小女子之言吗?”好无辜的耸肩,水汪汪的眸中满满促狭。 ”你是想死得39;好看39;,或要活久一点?”没心情同封晴境多说,他的耐心与温柔只给司徒青。 ”是、是、是,你知道那栋机关屋吧!就那儿啦!”识时务者为俊杰,赤手空拳的打不一定会输,但向总绝对会使毒,她是输定了。 顺便递去一张纸,上头是机关的位置与破解方式。”不过嘛!打五年前那就算青姑娘的地方了,有没有摆上什么毒呀!药的,可不是我能知道的。” ”毒?你在提醒我小心毒?”怪声怪调的问完,他仰天大笑,充满嘲讽。 ”多谢关心。”冷冷丢下句,他几个起纵消失在封晴境眼前。 撇撇嘴,她朝向总的背影扮个鬼脸:”也不感谢人家的帮忙,真没礼貌!” ??? 就知道封晴境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大魔王,就知道住在”绿柳别苑”中一向没好事!就知道…… 握紧拳头,司徒青终于忍不住指着影子般立在门边的向总叫道:”你为何总缠着我!你就不能回新疆去?你就是要逼疯我才甘心吗?” ”只是要你服药。”递上玉瓶,平声静气中暗藏波涛,正在伺机而动。 ”然后陪你一夜?”嗤哼声,她开始觉得可以接受封晴境的方法,趁早解决了向总。 不吭一声,将玉瓶硬放在她手中。 ”我服了药,你是否暂时不缠着我?”恨恨地望着玉瓶,她努力不让愤怒淹没理智。 ”只要你服药。”低沉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他垂眼没望她。 瞪了他许久,司徒青倒出一颗金光灿灿的丹九,一口吞下。”你滚。” 向总缓缓锁定住她盛满愤怒与恨意的明眸,双唇轻轻开合:”如果我自己了结自己,你做何感想?” ”不许!你的命是我的!”怎么能让他死得轻松如意?母亲和无名都受尽了凌虐才失去性命,她非要他也受尽折磨,才取走他的命。 ”是吗?若我了结了自己,你会更恨我,永远也不忘?”似在确定什么,他意有所指的问。 ”如果你自杀,我就将你丢去喂狗!”咬着牙瞪他,明眸里是炙烫火焰。 苦涩地扬起唇,他上前搭住她的脉,再开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句子。”阴毒已除,你以后不会再受苦。” 望着向总疲倦的面容,及眉宇间苦涩与欣喜交融的复杂神情,司徒青又不禁心软,放柔声音。”辛苦你啦!这药很难制。” ”为了你,不苦。”温柔笑了笑,他退开数步,拉出距离,似怕她又再次动气。 ”你走,再见面时,就是我取你性命之时。”不愿细想自己为何因他的举动而悸动,只能放冷声调隐藏自己。 ”至少,请我一杯清水。”径自拿了杯子,递至她手上,温和的笑颜有着使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无言地接过杯子,她解下腰间的竹筒,倒满一杯水,递了回去。 ”若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永远记着我吗?”举杯就口前,他又问了一句,红瞳是莫测高深的。 ”我会一辈子恨你。”冷冷应道,她心底莫名涌起不安,密实地笼罩着她。 扬起一抹不知是苦涩或欣慰的笑容,他一口气喝干清水,又抬眼凝视她清澄如寒泉的明眸。 ”准备恨我一辈子吧!哈哈哈”蓦地仰天长笑,是同往的狂气邪佞。 娇颜不快的凝起,正想开口要他住口,笑声嘎然而止,颐长的身躯如断线木偶般,向前软倒…… 不加细想,一箭步上前接住他倾倒的身子,坠势不减,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司徒青一时动弹不得。 ”向总!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使劲推开他沉重的身子,她半坐起身气愤地骂道。 悄然无声,安静得令人浑身发寒,向总甚至动也没动一下,维持被推开的姿势趴在 分节阅读_17 分节阅读_18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8 地上。 以为他又布下了什么陷阱,司徒青蹙着眉起身,退开数步,小心翼翼地视察着。 突然,她察觉到向总唇边溢出一丝黑血,诡异缓慢地扩张领地,双唇是泛青的,鼻中、耳朵、双眼中也可疑的流出一丝黑血…… ”向总?”迅速却不失谨慎地上前抱起他上半身,映入眼前的是已呈灰黑色的面孔,气息微弱地似会随时断去。”师父!”慌乱地失声喊叫,她不知打哪来的力量,将他搬上床,塞了一颗药进他口中,转身风似的冲出去。 心里是一片理不清的乱潮,完全支配她的心神。 远远瞧见一步一踱,悠悠闲闲散着步的封晴境,不及细想,忙跑上前抓住友人纤肩,狂乱地摇动: ”找大夫来!快找大夫!”泪水如断线珍珠,一长串地落下。 除了那些黑血、那张死灰的面庞,她脑中装不下任何东西。 ”冷静!青姑娘,到底怎么啦!”被摇得头昏脑胀的封晴境,一边挣脱司徒青双手,一边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何事,怎么向来冷静自持的司徒青转性儿了,这般慌乱无措。 ”师父中毒,快死了!找大夫来啊!”拉了封晴境就要往外跑,怕极迟了会救不回向总。 不许死!你还不许死!心中狂喊,已无遐去理清究竟自己抱的是何情绪。 ”慢!”定住身子,拉回司徒青,还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叫向总师父?他会中毒?你要找大夫?!”提出数个疑问,暂对司徒青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又道:”我怎么没搞懂,向总怎么会中毒?” ”他服毒自杀。”迅速回答完,又要拖人走。 ”先别慌啊!青姑娘。”封晴境软绵绵的调子不变的缓慢,一副天塌了也有高的人去顶的悠哉样。 简直是存心挑战司徒青的耐性。 ”不管怎么说,向总死了不正合你心意,何必找大夫?”若有所图地开口,封晴境十分不怕死的戳司徒青一直不愿正视的心。 呆愣了下,她冲口而出:”我不许他死!” ”为什么?你不复仇了?别忘了,他杀了你娘和无名,还污了你的身子。”语辞如刀剑,刺得司徒青体无完肤。 默然呆立,沉痛的眸紧紧锁定封晴境。 ”还是你知道了,向总爱上了你?”试探地问道,但她真正的意图狡猾的隐藏在其中。 ”你是嘲笑我吗?向总他不会爱任何人。”丢出了句没有起伏的句子,眸子的慌张已收敛。 ”这不成了,让他死吧!大伙儿都愉快。”双手一拍,封晴境快快乐乐地下了结论,便打算继续赏花散步。 那知还是被司徒青一把揪住,不善道:”我要大夫,救回向总!” ”这是第二件奇事,江湖上人称39;天下神医39;的,不知是哪位!或你比较爱我叫你39;杀人神医39;?你同我讨大夫?青姑娘,我才想同你讨呢!” 再次愣住,同时明白到封晴境那张嘴,真是利得令人想撕烂。 可是……救了向总,她如何对得起娘与无名。 瞧她不置一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封晴境朝天白了眼。”青姑娘,你何不想想,为啥这般拼命要救向总?既然想救,是不是你亲手救的也没差了,别再想是否对得起你娘。” 这种翻来覆去,交错复杂的感情,她实在看得顶烦厌的,怎么就不能干脆些? 望也没望她一眼,司徒青无言垂首而立。 ”青姑娘,再不救人,向总大抵活不成啦!你……决定了吗?”无奈又复无趣,封晴境丢下一记重话。 忽然回了神,司徒青迈步跑回机关房。 与其让向总死,她宁愿对不起娘也要救他。 ”对不住!娘!青儿不能替您报仇了……”喃喃朝母亲请罪,她隐隐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动手伤向总性命的,永远不再会了。 ??? 眼皮像被千斤重物所压,使不上力气睁开,只能无力地颤动了下。身子更是一阵虚弱,动弹不得。 ”师父?你醒了?”轻柔的声音悦耳,透着浓浓欣喜与些许矛盾。 认出是司徒青的声音,向总努力要睁开眼确定他以为自己该死了。 ”别急,你昏迷了十来日啦!提不上力气是应当的,再休养个几天,就会恢复体力的。”柔声安慰着努力却徒劳无功的向总,她用帕子替他拭去额上汗珠。 缓缓放松身子,他沉心让内力在身体内运行了几回,确定并无大碍,同时也恢复了些许气力,他缓缓的、费力地睁开眼…… ”青……儿……”有气无力的低嘎呼唤,幽邈地飘进司徒青耳中。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觉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感谢上苍,他醒了! ”你救了我……”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努力要坐起身,却总差了那么一点儿力气,而做不到。 伸手帮了他一把,清冷如冰的字句缓缓滑出她唇间。”因为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你……” ”折磨我是吗?你找到了一个好方法,让我活着,越久越痛苦。”涩然一笑,他理解地颔首。 ”为何痛苦?你一向活得快意,何来痛苦?这是你的手段吗?”瞟他一眼,忍不住冷嘲热讽。 ”快意?”喃喃低语,他突又哈哈大笑,初痊愈的虚弱让他边笑边咳,几要转不过气来。 不解地瞪他,小手颤动了下,克制地没伸出去拍抚他的背脊替他顺气。 片刻后他才终于止住笑,急促地喘着,俊颜益发苍白无血色。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他静静盯牢她的眸,清晰地道:”我爱你,这事儿你可知道?” 冷笑了下,正要开口反驳,他却抢先道:”我知道你不会信,也早不奢望你信了。曾以为,至少你能明白,我是真心要替你拔净阴毒,不求回报。我错了,你不会相信我关心你。你真以为我要的只是身子吗?青儿,我要的是心,但那是奢求,我根本……得不到。你以为自杀是我的手段?什么手段?它或许真是手段,但只为求你能永远记得我,就算是恨也好。” 并不习惯一次说太多话,他微微喘着,红瞳已胆怯地别开了。 等着司徒青的不信与讽笑,他的心沉入漫无边际的黑暗,冷了、冻了、死了。 司徒青却瞪大了眼,在震惊中一时回不了神……她突然意识到,向总正在同自己告白。一个从来不懂爱的男人,现在爱惨了她! 用力甩甩头,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爱我?不可能!”对!不可能!她强烈地在心底否认,但一种微甜的陌生情绪,正悄悄涌现。 ”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相信我爱你。告诉我,青儿,我能怎么办?除了死、除了让你恨,我如何进驻你的心?只求你一辈子记得我,什么方式都行。”语尾,是他不变的狂,连自己的命,也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棋子。 骇然,她的心猛然地乱了。”我只因恨你而记得你。因恨你,眼里没有第二人。但这都只恨,你当真心甘情愿,让我以这种方式记你一辈子。” ”青儿,如果我不满足于此,我会杀了你,而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你。”红瞳闪着异光,他是认真的。 ”不会有人能再入我的心,你早就是里头的唯一……告诉我,为何明明恨不得杀了你,心底却有股不同的心情,让我不愿见你死在眼前?”认真地望着向总,她头一真心面对自己的心,不再闪躲。 ”你……不愿我死?”闻言大喜,他还是谨慎地求证。 深睇他,司徒青缓缓颔首。”但,我该用什么面回去见我娘!像我这样不孝的孩子,会在地狱受苦吧!” ”放心,我会在地狱陪你受苦。”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向总淡淡一笑道:”今后,我的命是你的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就以我的下半辈子偿还。”垂首凝睇被他的大掌紧密包住的手,她不置一辞。 半晌,她抬首深深望着他,樱唇轻启:”我们回新疆吧!” 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司徒青并不十分明白。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如何,她绝不要失去向总。 共度一生,似乎并不太差。 尾声 一年后 身处谨王府中,司徒连正埋首于满案公文,专注地批阅着。 猛然一声鹰啸,他防备地望向窗口,绷紧的身子蓄势待发。 就看见一只不甚大的雪白老鹰,傲然立于宝棂上,神情倨傲,正自斜睨着司徒连,似不屑着他的大惊小怪。 缓缓地走上前去,老鹰立即灵巧地举起一脚,上头系有一小截竹筒。 ”你这扁毛畜牲倒机伶。”笑着喃语,他解下那只竹筒,拿出里边儿的纸卷。 才看眼,不禁大吃一惊。 上头随意勾出三个人形,笔触随意到分不出男女,只能分辨有是两个大人,一个小婴孩。 其中较高大的那个”人”,眼睛是以两颗红点代替,大概是代表他有一对红瞳。 但,让司徒连吃惊的并非图画,而是写于左下方的秀致字体: 安好 青 简短有力得令人倒绝,果然是出自司徒青那个冷情孤傲的姑娘……不,现在是向夫人了吧! 一切了然于胸,他愉悦的笑了。 将信烧了,他诚心祝福在那不知名的远方,司徒青会终身幸福…… 全书完 敏听我说——淳仔的抱怨小记 易淳 先容我仰天大笑二十分钟,哈哈……(以下消音,以免被开罚单)其实,淳仔笑中是含无限眼泪的……呜—— 为什么?说来就话长了。首先,稿子赶不完(谁赶快来救救我蔼—)每天抱着友a哭,她她她!竟然嫌我吵,要把人家丢出气!(太气了,不小心溜出台式国语)太过分,再来,碰上校庆,淳仔身为话剧社一员,十分努力在排戏……还两出呢! 哦!天!亡了我吧! 其中一出是歌舞剧——猫!酷吧!粉酷唷!才怪! 淳仔差点被操死,每天都在寝室中“卖弄风骚”……好想哭唷! 朋友abcde(也许还加上fgh……),只要淳仔一练习,全都很不够意思地到处乱笑,害淳仔频频笑场,这这这……还演得下去吗! 分节阅读_18 分节阅读_19 欲奴 作者:易淳 分节阅读_19 最后,生活费不足!你们相信吗?淳仔每天吃泡面!再不然就一碗白饭配罐头,一周生活费在一百五到二百之间逛来逛去…… 好悲情的人生唷!结果还得知,淳妈以前大学时,一个月,注意!是一个月唷!只花三百块生活费! 哇咧……省到有点恐怖。不提了,到处抱怨是不对的行为(什么?我抱怨完了?当然没有!)不过哦!最近过得实在粉不顺!作业、功课、社团、家里……诸事不顺,心情郁卒到爆……(又陷入碎碎念中,暂时别理她) 好啦!回到这本书好了,有没有给他十分不可思议,竟然是向总的书?而且他还十分十分(请自行乘十分)……变态! 对!我是故意的,为了发泄一下心里的郁卒,淳仔就放手下去玩了!哈哈哈!好痛快! 可是,到了后半段,发生一件天大的坏事,冰块碰冰块,实在擦不出任何火花……结果,淳仔又抱着棉被狂哭。 可预见的,淳仔卡死了,每天除了看稿纸发呆,一、点、办、法、也没有,多希望会出现仙女婆婆姐姐,送我一只会自己写故事的笔。 更可怕的是,男配角无名先生,竟然有后援会……这这这,太扯了! 友a甚至警告淳仔,如果不让向总对无名心有愧疚,他拒绝替淳仔捉错字——简直没天理! 可是,十分没有骨气的淳仔,还是接受了友a的威胁,乖乖叫向总忏悔一下下。谁叫淳仔错字特多呢!特别一赶起来,用念的会比看来得顺,非常不像话。 对啦!看过“狂情爷儿”的各位,一定对淳弟a有没有实践诺言而好奇,淳仔来公布一下答案好了。 没有!淳弟a早忘了这回事了,目前正努力于课业与自组的乐团上。是主唱唷!粉厉害吧! ! 书籍名称:欲奴作者:易淳 本书籍由网友“arensia”上传日期:2009/9/29 16:08:42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分节阅读_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