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酸爽的田园生活》 正文 第001章 穿越成新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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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坑洼洼的乡村水泥路上,李云杉在母亲的催促和推搡下,不舍的上了车,看着被老妈强行塞得满满当当的11座面包车,这些东西都是老妈亲手种的粮食以及喂养的家畜肉,都是些好东西,除了城里买不到外,更多的则是老妈对她的一片慈爱之心。

老妈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同去年相比越发的多了,那直挺挺的背脊也一年比一年弯。

眼眶一热,喉头梗梗的。

分别的话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忽的。

一道尖酸刻薄的嚷嚷声响起。

“……大伙都瞧瞧,同样都是她的儿女,看看我家婆婆她这心呀,都偏到胳肢窝去了,赔钱货一回来,每次就跟鬼子进村了似的扫荡,吃的用的,那车里都快塞不下了才罢休,我看就差没把那几亩地也给打包了让赔钱货带走。”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李云杉同父异母大哥家的婆娘,大嫂刘红梅。

此话一出,村子里知内情且明理的人,白眼一翻,压根就懒得搭理这个蛮不讲理的婆娘,谁不知道这两口子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当初李家老头子前脚刚死,这儿子儿媳妇就把还未成年的妹妹以及后妈轰出家门,丝毫都不顾念当初就是这所谓的后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李亮。

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刘红梅还真有脸管那么宽,现在看到后娘以及妹妹日子好过了又想时刻去打秋风,想得倒是挺美的!

周秀兰看着便宜儿媳妇冷冷一笑:“老娘的东西不给亲闺女,难不成还继续送你那一窝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成?”

刘红梅顿时就扑腾着想要伸手去撕扯,既然从这后妈身上讨不来便宜,那至少也得给这两母女添添堵,找找晦气才行,不过最后没得逞,被周围的几个同村妇女给制止。

“行了行了,这才正月十二,大年十五都还没过,刘红梅你还是消停消停吧!”有村民劝说道。

周秀兰狠狠瞪了便宜儿媳一眼,待有人强行把添堵的刘红梅拽走后,周秀兰这才回头一脸慈爱的不舍看向女儿并催促道:“云杉,别搭理那乱叫的疯狗,赶紧开车吧!记得路上要开慢点。”

“嗯。”李云杉哽咽的点点头。

“还有,妈去县城买了20斤你最喜欢吃的大兔子奶糖,还有5斤其它硬水果糖都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的,那是我去大超市买的绝对是正货,你从小就有低血糖的毛病,每天出门前要记得抓两把放衣服口袋里随时吃,记住没?”

镇上假货太多,晕车的老妈居然来回坐上三个多小时的车去县城,就为了给她买喜欢吃的奶糖。思及此,李云杉的鼻音越发重了几分:“妈,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记住了就好,还有,你从小就是个肉食动物,工作又是个体力活儿,妈给你拿的那些腊肉腊肠什么的,你可劲儿吃,吃完了妈托人又给你带点去,别舍不得吃,赚钱虽然重要,可身体更加的重要……快出发吧!”周秀兰絮絮叨叨的再次叮嘱。

“妈,我会的。”

“云杉,二哈这个小蠢货就麻烦你带给你萍萍姐啦,路上小心。”邻居张大妈笑眯眯的对云杉道。

“嗷呜~呜呜~”小二哈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对它的嫌弃,发出没什么威慑力的软糯嚎叫声。

“张大妈你这么说就客气了,也就顺路的事儿,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它安全送到萍萍姐手里的。”李云杉吸了吸鼻子笑说着承诺。

隐忍着眼中的泪花冲母亲挥挥手后,便启动了车子缓缓朝前行驶,刚开出五米开外,云杉突然熄火从窗户口伸出脖子。

“嗷呜~”副驾座位纸箱子里的小二哈,一见停车,不耐烦的又发出类似狼嚎的嗷呜声,毕竟才两三个月大的小崽子,叫起来还挺萌的。

云杉伸手摸摸狗头安抚,随后看向老妈。

“妈,我在镇上刘屠夫那里提前给了你今年一年的买肉钱,你要记得每逢赶集的日子,就去镇上拿25块钱的肉,你想要吃肥肉就买肥肉,想吃瘦肉就买瘦肉,那钱给了就没法退了,你可要记住去拿肉。”

瞬间,围观的几个村民就齐齐抽了一口气。

众人看向云杉妈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那叫一个复杂,同样都是养女儿,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周秀兰先是一惊,随后一张老脸就笑开了花儿,心里甜滋滋的,闺女孝顺,闺女心里有她,她咋能不高兴,不过高兴过后,便又觉得闺女太为她破费钱了,张嘴想要反驳,说一不二的李云杉已经冲母亲和大伙一一道别,挥挥手便驾车离开了。

“周秀兰,你这闺女没白疼,没白养,还是你闺女想的周全,就你这抠门儿的性子,去年你闺女给你寄了老多钱回来,一年到头我们也没看到你买过几次新鲜肉吃。”

云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高太高,就是那张随父的四方脸太男性化了点儿,还有就是皮肤黑了点,没点女娃子本该有的娇柔劲儿,对于西南方总体身高并不高的川省男人来说,一米七多的女娃子着实太让男人倍感压力,那身高再加那张脸,难怪这么勤奋的好孩子熬到2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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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2章 装疯卖傻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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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醒来。”傻妞再次摇晃着怀里的脑袋,见始终摇晃不行睡觉的娘亲,最后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哥哥,结结巴巴的寻求帮助:“哥,哥…。叫娘,叫娘醒。”

双胞胎中先天不足的哥哥小石头,此刻瘫坐在娘亲身旁,神情木木的,望着地上他娘的眼神空洞得很是可怕,似乎一点也没有听到妹妹的求助,一点也没听到众人以及家人对娘亲的辱骂和指责,就像丢了魂儿似的,看得围观的众人心里瘆得慌的同时,也很是怜悯这个先后没了爹娘的孩子。

“小石头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安国家的媳妇悄声对周围人道。

“这可说不准,刚才我也算是最先赶来的,我摸了摸,厉氏心不跳,气儿也没,这会儿估计身子都要凉透了……也不知道厉氏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缺德事儿,好不容易一举得俩,可儿子却是个先天不足的病秧子,女儿也是个憨傻的,现如今连她自个去当兵男人也死了,啧啧,她这命格可真是不好……”一老婆子感叹着。

啥?

她的便宜双胞胎儿女,居然一个是病秧子?一个还是傻子?

集中精神使劲儿去想,却发现脑子里没有半点有关原身的任何记忆,也不知道是脑袋受伤导致脑震荡暂时失忆?还是因为她接手的这一具身体断气太久,脑子缺氧导致脑子彻底失忆了。

可不管是哪一种,等会儿她“死而复生”后却没有记忆,那麻烦就大了……。

村里搽脂抹粉的张媒婆甩了甩手帕,掀起一股刺鼻的香风,瞥了一眼地上的厉氏,对众人说出了心底的揣测。

“该不会是扫把星转世的吧?克夫克子克家人,如今还把她自个也给克死了,我觉得,言家两个颇有前程的读书人,搞不好可就要被她给毁了,啧啧,可惜言家老四啊,去年就考中了童生,要是书院先生和同学知道他有这么个三嫂?知道言家长孙有这么个三婶?也不知道两个读书人该如何在书院立足。”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言家一向温婉贤惠的大儿媳余氏,此刻哭得最为伤心欲绝,失控的叫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的老天爷~三弟妹这是要逼死我呀……半个月前,我们家才收到村里当兵带回来的口信,说三弟战死沙场,她男人衣冠冢都还没来得及修建,今儿一早天没亮她就出来勾引大伯,勾引我男人,被我家男人严厉呵斥推开后还再次缠上去,被我和婆婆逮到了,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用死来威胁我们,居然妄想要转房挤走我上位,天底下哪有这么卑鄙无耻的贱人呐……”

村民一惊。

本以为厉氏勾引大伯,是死了男人没依靠,再加上孩子又一个傻,一个病的,今后指望不成,这才想要勾引大伯子当个平妻或者小妾什么的,搞了半天,这厉氏打的却是转房,挤走大嫂的主意。

不得不说,厉氏的还真敢想。

“娘,我不要三婶当我后娘……爹,爹你说说话呀。”言正文的闺女言蓉蓉抱住父亲的胳膊使劲儿摇晃,眼泪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作孽,厉氏这作孽的搅家精啊!”言传根拄拐气得一副快要厥过去的样子。

言正文此刻目赤欲裂的瞪着地上绝了气息的弟妹,摸摸哭泣闺女的脑袋,随后紧张又无措的搂住痛哭流涕的妻子安抚。

“香椿,我们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儿女都生好几个了,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

“……呜呜,我相信,我自然是信你的,可,可……厉氏歹毒啊!谋算你我未成,就去撞墙自杀,她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可却要毁了我们言家两个读书人的声誉,毁了我们言家村的声誉啊!”余氏哭得死去活来。

村里人谁不知言家两个读书人被言家上下寄予厚望?

余氏此话一出,顿时就打消了先前对于厉氏的死抱有怀疑的人,毕竟,言家怎么都不会拿两个读书人的前程去对付一个新寡的。

如此看来,这厉氏勾引大伯,想要挤走大嫂转房成功上位,这事儿十有八九确有其事。

“作孽哟~作孽哟~”王氏走过去抱住小石头和傻妞好一阵哄,给两孩子擦干了眼泪后,王氏双目死死的瞪着没了生息的厉氏破口大骂。

“厉氏你这个管不住裤腰带的骚,狐狸哟~你怎么那么贱,那么恶毒哟,难怪我家老三当兵去了后,她就成日的背个背篓去山脚下打猪草,成天早出晚归的,可每次回来背篓里猪草却总是不多,合着原来是,是……”

说到这儿,王氏瞳孔猛的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被惊着了。

围观的村民心口一阵狂跳,皆是屏住呼吸静听下文。

云杉:“……”

好一阵后,王氏这才颤抖的伸出手指向厉氏,气愤且哽咽痛苦道:“难怪,难怪啊……我儿前脚刚当兵离开,后脚她就勤快的很是反常,原来是去和夜男人偷会去了,怪不得当初她爹明明是个镇上的教书秀才,厉氏却还被从小定下的粮油铺未婚夫给退婚,估计对方早就发现了厉氏放荡无耻的真面目,难怪他爹将要临终前,退而求其次的把闺女冲忙嫁进我家,歹毒,厉家人还真是歹毒啊!”

云杉:看样子“自己”偷人的罪名马上就要定下了,那下一个罪名,是不是就要说两孩子其实是野种来着?

云杉满心无力的暗自吐槽。

言家人给她定的罪名,就跟一颗颗倒豆子似的,真特么的让人难受,为毛不索性一次性让脏水泼的更猛烈些?

突的。

王氏猛的抬起怀里的两个孩子脸,仔仔细细打量,片刻后,又哭又笑似乎快要崩溃了似的喃喃自语着。

“难怪我总觉得两孩子长得没有一点像我家老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嘶嘶……”众人齐齐再次抽了一口冷气。

搞了半天,原来两孩子压根就不是言家的种?

厉氏嫁过来还不到两个月,男人就被征去当兵了,怀孕七个半月就早产生下两孩子,按理说,就算怀的是双胎,也不应该那么早生,好歹也会等到八个多月生吧!

众人的视线落在两孩子的脸上仔仔细细打量片刻,随后又看看言家其他几个小辈,这一看,呵——

还真没有一点长得相似。

言家其它几个孩子长得白胖可人,骨骼偏大,粗眉杏眼,鼻头偏大有点塌,嘴唇丰满且偏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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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3章 母子被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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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云杉被泼了一身血,此时浑身黏糊糊,湿哒哒的,风一吹,简直是寒风刺骨,可她却暂时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矗在那儿装傻充当木头人,静听接下来对她的“审判”。

言氏一族的老族长坐在院子里四方桌的上首,左右两边坐着里正和言传根,族长目光威严的扫了众人一圈,随后落在相依的母子三人身上。

“厉氏无耻下贱勾引大伯,还生下两个野种,克死言家老三,我以族长的名义,从即刻起,厉氏被言家逐出家门。”

言传根暗自松了一口气。

云杉也松了一口气,好歹,她这条命暂时保住了。

里正撸撸胡须赞同的点点头。

不管厉氏勾引大伯这事儿里面有没有猫腻,也不管她有没有勾搭成奸未婚先孕生下野种,这事儿如今已经闹大了,这罪名,厉氏不背也得背,厉氏父亲虽然对他有过恩惠,可他毕竟是言家村的里正,不得不为言家村考虑,再说厉氏身上这一大盆脏水,估计这辈子都洗清了,他也无能为力啊!

再说言传根家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很有潜力的读书人,可不能因为他这个里正,就让言家村备受损失。

若是等言传根的儿子和孙子考上了秀才,考上了举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他和村民们也能一起接受庇佑和享受到免除一部分田地赋税的好处。

不过,看着母子三人傻的傻,病的病,总不能赶尽杀绝,以免得落人口舌,同时,他也想让自个良心不那么备受折磨,于是同族长和言传根商量。

“这等妇人,着实不能再继续留在言家,不过,现如今她们母子三人两个傻,一个病弱,驱逐出了言家村,她们孤儿寡母没个落脚的地就只能等死,这也会让不知内情的外人,难免会认为我们言家村做事太绝。”

言传根脸色一变:“里正,你这是?”

老族长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无利不起早的里正,淡淡道:“传根,先听听狗蛋儿怎么说。”

“噗~”村民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瞬间窃笑声响起一片。

里正这都50多岁的人了,被族长当着几乎全村人的面叫狗蛋儿,被众人嗤笑,一张脸红了紫,紫了白,很是精彩,同时把这账算到了言传根身上。

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些里正该有的尊严。

“咳咳……厉氏父女两个虽然算计了你们言家,可当初厉秀才临终前嫁这唯一的女儿,那可是三十二台嫁妆外加六十两上等成色的白银,可都作为陪嫁进了你们言家……而你们这八间青砖大瓦房能修建起来,传根老哥,你可别说就凭你们一家子在地里刨食,同时还要勒紧裤腰带供三个娃子去进学,还能拿出五六十两银子出来修建这青砖大瓦房?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云杉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事儿,看到里正和便宜公公开撕,心中暗喜。

村民们无不点头称是,既羡慕又嫉妒。

都是同一个村子地里刨食的,粮食交税后一家人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粮食可以去卖钱?

言传根被揭了老底,顿时就一张老脸通红,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要说写什么辩驳,还不等他开口,就被里正继续打脸插刀质问。

“传根老哥,要知道五年前,你们家老二还没去镇上酒楼当伙计,你家老三,老四也还是个刚读了几年书的弱书生,从没下过田地,也别说这钱是你们祖先传下来或者是你婆娘娘家带过来的,谁家什么底细,在场的乡亲们清楚,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也清楚。”

言传根差点气了个仰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里正这是见不得他家好,见不得他家现在在村民的心里威望同里正并肩。

王氏倒是想要插嘴,可这场合却轮不到她一个妇人插嘴。

言正文双拳紧握,低垂着眸子也没搭腔,担心惹火烧身,弄巧成拙。

老族长哪里看不出这两人在打机锋不对付,但他今年已经快七十五岁了,精力一天不比一天,他管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这言家村的担子,终究是要落在里正和最有潜力的言传根身上的,索性也懒得去管,随便他们去折腾,都是一个姓儿,也捅不出大篓子。

于是乎,老族长就眯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养精蓄锐,俗称——打瞌睡。

言传根看到族长这做派,心知族长是不会插手了,心里气闷的不行。

看到言传根气得火冒三丈却又只能憋着,里正这几年心底的憋屈,以及刚才被族长喊贱名的恶气总算是出了,心里顿时爽歪歪,面色却不显继续崩着威严脸开口。

“好歹你言家得了厉秀才给女儿的六十两陪嫁银子,以及那么多家什,况且,你家两个儿子外加一个长孙三人,可都是厉秀才给单独开小灶启蒙了三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着,咱们言家村的人也不能那么绝情绝义,让母子三人两袖清风的被逐出家门去等死……你们家,可是出了三个读书人的。”

最后那一句,提点中隐隐带着奚落之意。

言传根深吸一口气,扯起一抹牵强的苦笑:“里正啊!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里正心里冷笑,装吧,继续装吧!

言传根继续说道:“里正,就像你说的,厉秀才终究是我言家三个小辈的启蒙老师,他们虽然对我们言家不仁,但我们却不能对他不义。”

顿了一瞬,决定弄快遮羞布出来:“当初厉云杉从镇上嫁入我家时,因住不惯土坯房,再加上她未婚先孕怀了野种,或许是出于补偿心里,这才执意拿出银子让我们修建了这屋子,只是……若不是娶她,也不会害得我家老三因此绝了香火,这地基也是我言家祖辈传了好几代留下来的风水宝地,她克死了老三,还害我少了一个儿子养老,更是生了野种让我家养了五年,我也没想逼死她们,所以……”

所以什么?

村民齐齐伸长了脖子等待下文。

当然,众人对于言传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很是钦佩,瞧瞧读书人的爹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话说得,真是点滴不漏,歪理一套一套的,合着好处全占后,还半点不落人口舌。

站在人群中瑟瑟发抖装傻流着口水的云杉,被便宜公公的无耻给不断刷新了下限,屏住呼吸竖耳静听下文。

老天保佑,好歹给个遮风避雨的落脚地,若是能再给点银子让她们母子三人渡过十天半个月,那就更好了。

里正面上保持微笑,心里却越发鄙夷言传根的所作所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言传根露出一脸的肉疼与不舍,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深吸一口后说道:“我准备把我二弟建在半山腰上的那一栋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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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4章 天气预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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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院门的云杉,放下手里的高粱米,转身就飞快把院门插上门栓。

想了想,最后还搬了院子里十多块石头整齐的砌好并抵住木门,为木门增加些防御性。

她实在是怕啊!

提起高粱米,抬头打量今后要住的屋子。

这一看,云杉被惊得顿时眼皮子直抽抽,忍不住爆了句粗:“我擦,这就是言家人所说的大宅子?”

“……”小石头双眼微眯,侧头望向母亲。

云杉觉察到两孩子的视线,苦涩且讪讪一笑,一时控制不住,一急起来就习惯性的爆粗口了,此刻还是在孩子面前爆粗口,云杉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转瞬一想,孩子这么小,而且他们哪里懂得她那个世界的网络用语,这么一想,又立刻脸不红气不喘了,随后拉起两孩子的手:“走吧!先去看看屋子还能不能住人。”

拉着两孩子走进一看,却发现屋子的木门全都被卸走了,云杉不用深想也能知道是谁干的。

深吸一口气。

云杉放下手中的高粱米,找了一根木棍握在手上。

“你们,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云杉有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其实,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冷冰冰,滑溜溜的蛇啊!

担心两孩子万一被蛇咬到,这才让两人在屋檐下等。

傻妞嘴里不停的叫着娘,还试图跟上去,却被小石头紧紧拉住手给制止了。

云杉率先走进勉强能住人的两间屋子查看。

这两件屋子,是紧挨着的一间正方和一间偏房。

虽然屋顶没有完全垮塌,墙体也算完好,可这老远就能看到茅草屋顶有好几个背篓那么大的洞。

这可怎么住?

偏房以前是厨房,灶台上方因为屋顶多年漏雨,灶台早就垮塌了,屋子里满是屋顶掉落下来的发霉稻草,以及地上一个破烂的陶罐,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出半点任何能用的东西。

云杉气得咬牙切齿:“言家人才他妈是的鬼子。”

走出屋子。

看着这原本有着颇为宽敞的六间土坯茅草屋,如今三间的墙体已经彻底垮塌,还有一间墙体没垮,可屋顶也已经全没了,连当个柴房都只能重新加盖屋顶。

再看着屋子周围那所谓的8亩沙地。

这一看,云杉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直接厥了过去,只见8亩沙地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

这明明就是荒地好不好……

云杉瞬间泪奔,咬牙恨声咒骂:“这种田模式,开启的也太他妈坑爹了!”

刚吐槽完。

脑中忽的响起不带一丝情感的机械提醒声。

“宿主请注意,天气预测系统初次绑定,友情赠送提示,明年开春后,将会有持续三年的大旱大涝天灾,请宿主做好钱粮储备。”

听第一遍时,云杉是懵逼的。

听第二遍重复时,云杉是不敢置信的。

听到第三遍重复时,云杉是绝望的。

身子一个踉跄,咚一声摔地上了。

她这是——有金手指了?

可为什么却是个没什么毛用的鸡肋天气预报系统?

这是让她穿越过来,一辈子注定当一个看天吃饭的农妇吗?

能包治百病的灵泉呢?

能洗髓伐经的灵液呢?

能种植粮食和养殖的空间呢?

呵呵,命运呀,还真他妈的偏心眼儿。

“……果真是同人不同命。”云杉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她这鸡肋金手指,一来就给她放大招,是想吓死她?还是想活活吓死她?

任凭她如何不平,如何吐槽,金手指都没半点回应。

小石头:这个女人,真的是他们的娘吗?

“娘,娘。”不是说要给她做饭的吗?为什么娘又呆呆的坐在地上?傻妞不明白,傻妞委屈。

运命再捉弄人,饭还是要吃的,活还是要干的。

云杉一声长叹,一咕噜爬起来。

看着便宜儿女。

说实话。

穿越让她前一刻从未婚,直接升级成两个五岁孩子的娘,咳咳……

云杉表示,她真的还没适应好身份的转换。

看着两孩子明显营养不良的黑瘦干瘪的小身躯;看着两孩子浑身布满补丁的薄薄棉袄;真是让云杉看得心酸不已。

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瓜。

小石头感觉到头顶的感触,身子一僵,还不等挣扎开,云杉便收回了手。

云杉不放心的看向围墙,随后弯腰俯身与傻妞对视,歉意道:“妞妞,妈……娘,娘再等一小会儿就给你熬粥好吗?娘担心这么长的围墙有些地方会有漏洞,若是有漏洞不立刻堵上的话,娘担心会有狼和老虎什么的从洞口钻进来吃我们。”

云杉并没有把傻妞当傻子看到,而是像对待朋友一样耐性的解释。

一听还要等。

傻妞顿时就委屈的一瘪嘴又要哭了,不过在听到娘亲说担心有狼什么钻进来吃她们后,立刻就吓得一个寒颤,死死抱住娘亲的腰,忙不迭的点头。

“嗯,嗯,娘去,傻妞,傻妞等,娘要快。”

“好。”傻妞果然不傻,只是说话有点结巴,相信只要慢慢建立傻妞的自信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如同正常孩子那般说话了。

云杉不敢让人两个孩子在原地等她,只好手拿着木棍,带着两孩子围绕着满是杂草丛生的院墙内侧开始检查。

很幸运。

院墙的确很坚固也很安全,没有看到围墙有任何漏洞,云杉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走向没有围墙的那三边。

20分钟后,云杉带走两孩子,终于把屋子周围所有地方都走了一遍。

这位置,若是放在现代,还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这屋子靠着15—20米高且朝内凹陷的绝壁而建,屋后还有一口水井,那些水都是从石壁上渗透出来,尝了一口,喝起来很是清甜甘冽。

只有屋子右侧需要修筑围墙,另外三面都是自然形成的垂直绝壁,绝壁的高度估摸着至少也有三十多米,别说是动物,就算是人借助工具也难以爬上来。

只要围墙那里守住了,这里就绝对安全。

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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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5章 撞破妖怪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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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的具体解释就是,有人巧遇一些科学还未破译的特殊状况,于是从我们这个位面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许会是古代,也许会是未来,也许会是和我们这个世界相似的平行世界,但总体来说就是……穿越就是一张单程票,有去无回的那种。”

年轻妹子的这个假设给了周秀兰希望,同时,最后一句不得不残忍而明确的给周秀兰打了预防针。

毕竟,穿越究竟存不存在,谁都不知道,只是影视剧以及小说里提出的幻想和假设。

周秀兰瞳孔猛然放大,犹如抓住了最后一丝女儿还存活着的希望。

穿越?

如果真的是穿越,那至少女儿还活着!

在看到女儿的尸体,以及永远看不到活着的女儿两者之间,作为母亲的周秀兰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一旁的中二网瘾少年,忍不住嘴快的嘀咕着插了句话。

“谁说一定就会是穿越?搞不好也许是被外星人给抓去研究也不一定。”

年轻妹子狠狠的剐了一眼低情商的中二病少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亏得周秀兰一直陷入“穿越”二字的想象中,并没有听到这个假设的噩耗。

李云杉连人带车坠崖却离奇失踪的事件,很快就震惊了全球。

有人说她巧遇了空间裂缝穿越了。

有人说她被外星人抓走研究了。

更有人说这其实是一场有预谋的大骗局。

只有身为母亲的周秀兰,一直坚定的相信,她的女儿一定还活着,只是穿越到了她们看不见的世界去了而已。

……

呼呼作响的寒风一直刮着。

这一晚,云杉母子三人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身上的棉袄本就很结块且薄,一点也不保暖,即便是云杉扯了些干枯的杂草充当被子盖在三人身上,可压根就没多少用。

虽然烧了火堆取暖,可架不住从屋顶吹进来的风大啊!

额头受伤,同时又被泼血受了风寒的云杉。

头痛,鼻塞,喉咙痛,脑子也晕沉沉的,似乎也有点发烧,可她却不敢睡熟。

一方面要隔会儿探探儿子的额头查看体温。

另一方面则是要给火堆及时添加柴火,若是睡熟了导致火堆熄灭,她们就真有可能会被冻死在这破屋里。

“喔喔喔~喔喔~”山下隐约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天快亮了吗?

云杉呼吸粗重的没精打采暗想着。

忽的,脑中响起一道之前差点吓死她的机械声。

“宿主好,系统提示,今日白天将会艳阳高照,温度在1——12度之间,西北风2——3级,入夜将会有霜降,温度最低降至零下3度,请注意保暖。”

云杉无奈苦笑。罢了,做人要知足,随身天气预报系统虽然鸡肋,可好歹还能给她预警让她做好应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打个措手不及的好。

苦中作乐的云杉如此安慰自己。

给火堆又添了些柴,让火能烧得更旺一些,让屋子也更暖和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又响起小石头难受的咳喘声。

“咳咳……咳咳咳……”

云杉用手背探探儿子额头,发现并没有烧得太严重后,这才轻轻给儿子胸口顺着气,待小石头终于不再咳喘后,这才忧心忡忡的收回了手。

要是能有面包车上的感冒药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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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6章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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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云杉讪讪一笑,眼珠一转,装出一副喜从天降的欢喜样子走了过去,摊开手里的一板感冒药给小石头看。

“小石头,娘刚刚看到神仙了,你看,这是神仙婆婆看到你和娘得了风寒,于是就赐了我这几颗仙药,娘这就去烧水,等我们吃了仙药很快就能好的。”

小石头心中冷笑。

她倒是狡猾,居然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神仙婆婆为幌子,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便宜娘灵魂,其实就是个夺舍的妖精。

就是不知道,夺舍的这个妖精,究竟是个什么妖?

云杉哪里知道重生儿子的心中所想,还以为她这个借口已经成功糊弄住了便宜儿子,正屁颠屁颠的跑去用破陶罐烧水等会儿吃药。

烧好水,云杉依照说明要求,她一次吃两颗,小石头吃一颗的用量抠出三颗药。

“小石头,来,赶紧吃了病很快就好了。”

“……”小石头一言不发的接过那颗药丢进嘴里,就着云杉的手喝了一口水便咽了下去。

他之所以这么干脆的吃药,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对于妖怪来说,若真的想要他的命,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犯不上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犯蠢的用药去毒死他。

见小石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痛快吃了药,云杉松了口气,果然,这个世界连小孩子都对鬼神之说抱有敬畏之心。

一听说是神仙赐药,二话不说就给吃了。

说实话,刚才她还真怕儿子是个不肯吃药的熊孩子。

云杉把两颗感冒药也吃了后,刚想要趁机用神仙婆婆为借口,名正言顺的从空间里拿出些吃的,穿的,用的,谁知道院门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大力拍门声。

“杉妹子,快开门,我是你周嫂子,今儿和村里吴大姐一起来看你了。”

云杉被惊得手一抖,差点就摔了手里的破陶罐。

她一个都不认识啊!

云杉很不想开门。

“娘,娘,我听到周婶婶,周婶婶来了吗?她给傻妞,带,带吃的来了吗?”原本睡得像个小猪的傻妞,一听到这熟悉的大嗓门儿,一个激灵,一咕噜就爬起来,舔舔干裂的嘴唇,双眼冒着光。

毕竟在傻妞的心里,周婶婶的声音就代表着马上就有好吃的,因为她每次饿得肚子痛的时候,一旦遇到周婶婶,周婶婶总是会给她带去各种好吃的。

云杉无语又心酸:“……”

这个小吃货。

小石头拨开身上的枯草,摇摇晃晃的起身:“开门吧!可别让人久等了。”

云杉急忙摁住小石头:“你还发着烧,别出去吹风了。”

“娘,娘,傻妞没,没发烧,傻妞见周婶婶。”傻妞忙不迭的自荐。

“好,妞妞和娘一起去吧!”

云杉拉着傻妞的小手,母女两个朝门口走去。

“杉妹子,赶紧的啊,要不然等会儿狼来了可咋整?我手里还提着猪下水和肉什么的,要是狼闻到肉味跑来了可就惨了……”吴寡妇扯开大嗓门儿,有点惊慌的高声催促喊道。

云杉只得硬着头皮同女儿走出房门,刚走到房门口,突的想起刚才的事儿,于是松开傻妞的手,疾步折返回到小石头身旁,在小石头耳旁悄声交代道:“小石头,有关神仙婆婆赐药的事,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泄露天机,神仙婆婆今后再也不会帮助我们了。”

小石头小脸一僵,咳喘几声后,这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见小石头点头。

云杉这才放心的走向院门,透过院门的缝隙,云杉看到外面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较为年轻的高壮妇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左手提着一个装着东西的布口袋,右手提着一副猪下水和一刀三斤左右的肥膘肉。

年纪略微偏大几岁的妇人,身材娇小,手里同样提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布口袋。

而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还有那四个十七八岁的壮小伙儿,几个男人则气喘吁吁的,肩上扛着粗粗打磨过的木头,以及两大捆干枯的稻草。

看几人的神情以及手里所拿的东西,云杉推测应该不是来找茬的。

“稍,稍等,我先把石头先搬开。”云杉抱歉对门外众人解释道。

听到云杉的话,外面先前不断催促云杉开门的周嫂子和吴寡妇,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松了口气。

杉妹子没真傻那就好。

云杉动作快速的搬开石头,打开院门:“快,快请进。”

两个妇人率先挤了进去,几个扛着东西的男人也陆续走了进来,云杉赶紧关上院门。

看着这几个陌生的面孔,云杉此刻觉得真是尴尬症都快犯了,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众人也没怀疑云杉是个冒牌活儿,毕竟原来的云杉,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沉闷木纳之人。

还是傻妞率先开口。

“周婶婶……。”

“妞妞真乖,来,婶婶给妞妞和哥哥带来了甜甜的糖,快拿去和哥哥一块儿吃吧。”周嫂子从怀里摸出四个糖,笑眯眯的对傻妞说道。

“谢,谢谢婶婶。”傻妞欢快的道谢后,便转身蹦跳着从屋内冲去。

“杉妹子,你受苦了。”吴寡妇看着云杉额头上的伤口,发出一声长叹,随后便破口咒骂起来。

“言家人真不是东西,过河拆桥这一手玩得倒是很溜,亏得还出了几个读书人,我看这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杉妹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村子里别的人可能不清楚,我和你周嫂子一家却是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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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7章 没钱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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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色降临。

农家人都舍不得夜里点灯耗油,这个点儿基本上都是各家各户的晚饭时间。

言传根家的堂屋里,此刻吃饭的气氛却并不怎么好。

老二言正斌听说了昨天村子里发生的事儿,便向酒楼掌柜告了假,带着妻儿急冲冲回来,会友的老四言正清,以及长房长孙言有信两个也回来了。

如此丑闻,而且还是发生在没什么农活的过年期间,村子里哪家的媳妇不回娘家拜年?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短短两天时间,就闹得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言有信板着脸坐在饭桌,回想起书院同窗看他叔侄两个的异样眼神,心里就羞愤交织,对那死不要脸,妄想纠缠他爹当他后娘的贱人拉出去侵猪笼。

瞥了一眼四叔,发现四叔倒是个能稳得住的,一副面无表情,正慢条斯理的优雅挑着菜吃,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家里的气氛所影响到——装模作样。

言正文紧捏着筷子,狠狠扒了一口饭,咽下后咬牙怨恨道:“爹,今儿我听村里人说,李木匠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和侄儿,又是扛木头,又是大包小包的给山上那贱人送东西过去,同去的听说还有提着猪下水和肉的吴寡妇,这李木匠一家和吴寡妇如此行事,这不是明摆着打我们言家的脸吗?”

尤其是村里有几乎暗地里和他们家不对付的人家,今儿个可是暗地里对他说了不少挤兑的话。

言传根也气啊!

手里的旱烟杆子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

李长青一家虽然是村里的外姓人,可在村里人缘却很不错,他言传根可以在言家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得了李家给厉云杉那贱人送不送东西?

见老爹气得够呛。

言正清暂时放下碗筷,掏出丝帕擦了擦嘴,目光慢悠悠的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不屑淡淡道:“爹,大哥,咱们家可是要走‘士’这一条路的,士农工商,那李家是外来户,一介匠人,也只配同那恬不知耻的寡妇什么的人能来往,还有那吴寡妇,行事简直有辱斯文,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家种地带孩子,居然跑去和男人抢活儿不说,还抛头露面的去肉摊卖肉,若是我们和他们那种人计较,没得辱没了我们的身份。”

既然李木匠和吴寡妇这么给言家没脸,给他言正清这个童生没脸,今后等他出人头地了,呵~走着瞧……。

众人听得纷纷点头称是。

刚才心底的不愤,总算是舒坦点了。

言家老二言正斌垂着头没说话,垂下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讥诮之色。

这不是指着秃驴骂和尚吗?

他言正斌不正是入股了些钱,才在酒楼里混了二掌柜当的同时,靠着年底店里分红过活的吗?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

老三媳妇带来的银子给家里榨干了后,就被一家子狠心得连言家骨血都不肯相认的泼了脏水撵出去,行事如此凉薄,他可不敢把今后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家里。

而且这几年,不都是他言正斌撑起这个家的吗?要不然,老四和大侄子哪里来的钱进学?哪里来的钱去会友?

合着倒头来,他还养出个白眼狼出来了?

言正斌觉得,他最多还能再忍耐个五年,若是五年后,老四和大侄儿都没考个名堂出来,他怎么都得分家出去单过,没得他对成天对客人鞠躬哈腰赚来的辛苦钱,全喂了不争气的狼心狗肺和白眼狼。

言传根敲了敲旱烟杆,扫了一眼众人,郑重其事道:“正清说的有理,从今天起,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再听到有关那贱人和两野种的事。她们已经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干系了。”

“是,爹。”

“知道了,爷爷。”

看着踏实听话的儿子,聪慧的孙子们顺从的答应,言传根满是褶子的脸上,笑容越发的深了,那背脊,也越发挺得笔直。

这辈子他最自豪的事,就是他言传根虽然是个泥腿子,可却供出来了好几个读书人,尤其还是四儿,马上就要考中秀才了,如此会教养儿子的人,他言传根也算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儿了。

言传根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全家人劲儿往一处使,言家会越来越好的……

……

云杉含着感激的热泪送走周嫂子一家和吴大姐后,趁着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打开她们带来的口袋一看,哟!东西还真不少。

两孩子也凑了过去查看。

周嫂子给不仅带来了刚刚放在灶台上的一口中号的铁锅和锅盖,还带来了四副碗筷,油纸包着的小半斤食用盐,一袋差不多十斤重的小米,大约五斤左右熏好的腊肉,还是肥多瘦少的那种,最底下,还有五颗很是水灵的菘菜,应该是昨天或者今天早晨才从地里砍回去的。

吴大姐带来了一整副猪下水,三斤新鲜的肥膘肉,十斤高粱米粗粮。

两家人所送的礼,可都不轻啊!

尤其是想到他们来帮她干活,别说是留下来吃晚饭,就连中午饭,也是周嫂子从家里带来的馒头简单解决的。

“娘,娘,好多,好多吃的,还有香香的肉,肉……”傻妞每看到云杉从布袋里拿出来一样,微微上翘的凤眼就越发的明亮,微微开启的樱桃小嘴,似乎下一瞬就要流出唾液来。

云杉看的心酸不已。

两个孩子在言家估计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口肉吧!

毕竟,她可是看到言家的其余几个孩子,都是长得一白二胖的。

笑眯眯的望着傻妞,捏捏傻妞没什么肉的小脸,嗔怪的打趣并承诺:“小吃货,放心,等你和哥哥这几天肠胃慢慢适应了油水后,娘就给你和哥哥做好吃红烧肉。”

傻妞黑溜溜的眼珠子顿时满是喜悦。

虽然不知道红烧肉是什么,但是最后那个“肉”字她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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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8章 清点家底被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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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

这正是她所紧缺的。

她不懂诗词歌赋——靠不了才艺吃饭。

她不懂香皂制做——开不了作坊,卖不了配方。

她不懂西医治病——脑袋里只有概念,不懂操作。

她不懂火药玻璃制造——发不了横财,也抱不了皇帝和王爷什么的金大腿儿。

她不是专业的大厨师——开不了酒楼当老板,拿不了高工资,端不了铁饭碗。

她唯一擅长的,就是肯吃苦,就是上一辈子从小在农村长大并懂得如何种地,她可不会脑子秀逗的天真以为,没有任何技能傍身的她,单凭一个女人就能带着孩子们远走他乡去城里讨生活。

再说了。

但凡是大灾过后,就必有瘟疫。

困在城里的人,一旦瘟疫彻底爆发了,就算没有感染上,上面的决策者为了杜绝疫情的源头,也不得不牺牲少数城池的所有人,从而保全整个国家的安定。

躲在这深山里,见机不妙还能想办法逃,至少还能靠山吃山。

困在城里,想逃都没地方可以逃。

思来想去,她似乎只能走一条路,那就是留下来——种地。

人一旦有了奋斗的方向,一旦做出了决定。云杉提前得知即将面临三年天灾的惶恐之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宿主好,系统提示,今日白天将会持续艳阳高照,温度2—16度,入夜温度最低至零下3度,请注意日夜温差。”

“谢谢。”

虽然知道只是个没有人味儿的系统,但云杉还是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从火堆里抽出一根一段燃烧着的木棍,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去了厨房,并关上房门。

在厨房点燃一小堆照明的小火堆后,云杉便闪身进了面包车空间。

她得把车里的东西都清点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

把面包车里垒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一个个搬出来,摆放在厨房的地面准备等下清点,可当看到掉落在座位下方的手机时,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捡起来。

过了好一阵。

云杉一咬牙,捡起了手机摁亮了屏幕。

果真……没有任何信号……

闪身回到厨房,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信号。

失望至极的粗粗呼出一口浊气。

云杉看手机电量显示满格,于是把手机里的照明手电筒打开,从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小便签本,一边清点,一边记录。

这一清点,可把云杉震惊的不轻。

光是大老妈种的大米,就有100斤,不仅如此,还有老妈自制的干挂面50斤,菜籽油两大油壶加起来约40斤,还有一罐自产自炒的绿茶。

最最让云杉惊喜的是,老妈给她装的20斤土豆,50斤红薯,晒干的15斤花生,老南瓜,佛手瓜,以及一大包干辣椒,藤椒和红花椒,对于嗜好麻辣味的她来说,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至于各种熏肉,就差把整头猪的肉都给她装上了。

什么广味川味的香肠,熏好的四个猪大腿儿,腊鸡腊鸭腊肉,光这下加起来,估计都有100斤往上,同时,还有两个34cm不锈钢蒸锅,里面全装的是被凝固猪油浸泡着的罐罐肉,家里鸡鸭鹅下的蛋太多了她也没数,估摸着应该有一百多个。

这些都是老妈地里自己种的,自己喂养的,除了水稻外其余都不打农药的,家畜也没喂过任何饲料的,都是些货真价实的绿色食品。

云杉看着这满地的东西,握笔的手写着写着,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啪啪直落。

难怪母亲种庄稼的同时,还要坚持一年养两头猪,过年前还全都给宰了,除卖了半边猪的肉外,剩下的一头半全部熏成了腊肉。

老妈这是担心她这个肉食动物在外面吃不好,这才把一头猪身上的精华部位全塞给她了。

一大玻璃罐老妈用刀剁的小米辣,加了盐和大蒜什么在里面,很香也很是下饭。

“……老妈,我觉得,我……”云杉泣不成声的低声呢喃,似哭似笑似自黑道:“看你把我的车装得这么满,我觉得,我……还真的挺像个‘鬼子’的。”

这一次,她再也听不到老妈的笑骂声。

吸了吸鼻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接着继续清点。

她自己的一个大黑色铝框拉杆密码箱,里面全是冬季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的保暖衣物四套。

一个黑色的双肩皮背包里,姨妈巾两包,地摊买的黑色橡皮筋儿一大包,手机一个,中性笔五支,笔记本一个。

还有她特地给老妈买回去的两套纯棉床上四件套,老妈居然原封不动的给退回来了,估计又是舍不得用,先斩后奏让她自己用或者让她拿去退掉的。

农村的山区偏远小镇,各种假冒伪劣产品多不胜数,云杉之前听到老妈吐槽,说被镇上买东西的熟人给坑了,买了假的洗发水导致头皮长满了头皮屑,于是她便趁过年这一次回去时,一次性买了许多回去。

可就连这个,她买回去足够老妈一年用的五大瓶装的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以及大宝宝擦脸乳液,也给塞给了她各自塞回来三瓶,甚至连六把牙刷,都给塞回来了三支。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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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9章 性格迥异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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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看向妹妹摇摇头,随后移开视线望向厨房出神。

后日便是周婶子和“妖怪娘”约定一起去赶集的日子,也是他前世悲惨一生的开始。

若这一世。

若现在这个妖怪娘依旧会为了稳定的生活,为了报复言家而抛弃他们兄妹,再次主动跳进京城那个人设下圈套,把他卖进人间炼狱般的地方,那么……

思及此。

小石头紧攥着拳头,望向厨房时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意。

这一世,他绝不坐以待毙。

前世今生,曾算计过他的人,曾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到两分钟,云杉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两双厚实的棉袜,以及一套床上用的四件套,这是她借口去厨房实则闪进空间拿出来的,袜子一共只有五双,她拿了三双出来。

“快看,神仙婆婆今天早上又给我们送礼物了,咱们娘三个一人一双袜子,穿上暖和的很,还有这个漂亮的被套被面。”云杉依旧是笑得一脸感恩且虔诚。

妞妞惊喜的瞪大了眼,双眼闪闪发光的锁定云杉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颜色漂亮的四色格子被套。

在小小的妞妞心里,神仙婆婆是神奇而神秘存在,是无所不能的,是一般人都看不到的,可神仙婆婆却多次现身帮助她们,妞妞犹如虔诚的教,徒那般满怀敬仰。

小石头:“……”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这神仙究竟是有多闲?才会成日的盯着他们家缺什么?

给两孩子分别穿上袜子,虽然脚底大了很多,套上去都快把整个小腿肚都给包裹上了,却丝毫未影响云杉的好心情,给孩子们穿上烤得热乎乎的旧鞋,把被套放在床上,母子三人心怀各异的去吃早饭。

……

吃完饭收拾完厨房。

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夜里结的霜已经被太阳晒化,现在也已经被刮过的风吹干,云杉给两孩子每人一颗大兔子奶糖。

“乖乖吃糖,乖乖在家,娘去地里看看很快就回来。”

“嗯…。嗯,娘,我会乖的。”妞妞一瞬不瞬的盯着的糖,忙不迭的点头保证。

“……”小石头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乖~等娘回来,给你们炸好吃的猪大肠油渣给你们吃。”交代好两人在家里乖乖等她后,她便手握木棍,开始仔仔细细探寻这一片荒地。

从昨天周嫂子和吴嫂子带来的粮食来看,指不定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她所带来的农作物存在。

而作为八零后在农村长大的她,从小就听外婆那一代老人讲过,在六零左右的饥荒年代,他们这个山区大省份,很多人全靠好种植且产量又高的红薯和土豆来救命的。

尤其是红薯,根茎叶全都可以吃,浑身都是宝。

小石头看着手里红白蓝黑四色的糖纸,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白兔,看着写着“糖x兔白大”其中还有一个字他并不认识,以及那似字又不似画的线条,小石头研究了许久许久,一时片刻都没个头绪。

看着妖怪娘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妞妞把奶糖放进嘴里咬了一下,几秒后,忽的瞪大了双眼,激动的抓住哥哥的手摇晃。

“哥,哥,好甜,好香,比小宝宝吃的……吃的奶还香。”

“……”小石头被妹妹的形容惊得眼皮子一抽。

最后在妹妹的催促下,剥开糖纸,捏着奶糖,在妹妹催促与期盼下咬了一半进嘴,刚嚼了几下,因为天气太冷而硬硬的奶糖,慢慢的开始变软,而奶糖浓郁的甜香气息,也瞬间扩散至整个口腔。

的确是……

很好吃……

就连他上辈子,也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糖。

小石头把剩下一半递至妹妹嘴边:“吃吧!”

妞妞眸子一亮,下意识就想要张嘴,可下一瞬又极其不舍的赶紧摇摇头。

这是娘给哥哥的,她已经吃了自己的,不能再枪哥哥的糖吃。

小石头欣慰的摸摸妞妞头:“哥哥是男人,男人都不喜欢吃太多甜的,你不吃哥哥就只能拿去丢掉了。”

一听这么好吃的糖要被哥哥丢掉,妞妞狠狠瞪了哥哥一眼,赶紧伸长脖子,啊呜一口吃下去。

小石头被妹妹护食的举动都得无声笑了,刚收回手,突的,他看到妹妹额前的发丝上,有好几个黑乎乎的蠕动小东西。

瞪大眼凑近仔细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虱子……

已经阔别了十多年都未看到过的,现在居然又看到了!

“哥,你怎么了?”妞妞见哥哥神色怪异,忙问道。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不得不鼓起勇气来重新适应如今的童年生活:“没事,你蹲在哥哥身前,哥帮你把头上的虱子给抓了。”

于是,妞妞乖乖的蹲在哥哥身前,一边慢慢咀嚼着嘴里的奶糖,一边任凭哥哥松开她脑袋伤那两个包包头。

小石头耐心的在妞妞略带油腻的发丝上,努力寻找着咬人的虱子。

……。

正午时分,云杉终于拄棍回来了,老远就看到一对便宜儿女这温馨的一面,尤其是两人的姿势,以及小石头双手翻找的动作,上辈子本就在农村长大,而且云杉一家男女身上也都生过虱子,这对云杉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那个时候,基本上每家每户人的身上,都有那玩儿意。

眼皮子狠狠的抽了抽。

浑身也瞬间感觉痒了起来。

此刻。

云杉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浑身有什么虫子再爬?以及为什么两个小家伙连同她时不时的,都会去挠挠头。

这虱子,可不好根除,不仅能藏在人头发里,还能藏在人衣服的那些缝隙里,尤其是虱子的卵也不好除掉,一家人只要有一人长了虱子,通过肢体接触,衣物接触就会交叉传递。

“罢了!明天去镇上买农具时,无论如何都决对不能忘记去找大夫配点杀死虱子的药粉才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弄死那些虱子。”云杉自言自语的提醒并嘀咕着。

小石头在云杉刚走出浓密的草丛时,就看到她了,不过却假装没有看到,依旧专心的给妞妞抓虱子,然后用指甲压死。

而妞妞蹲太久晃动小身子无意看到云杉,顿时咧嘴惊喜的笑了:“娘,娘……”>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10章 打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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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还未过完。

作为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农家人来说,这又是一年忙碌的开始。

小麦地里的野草该拔的拔,追肥的追肥,翻地的翻地,为天气转暖后的播种做好准备,虽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可各家地里的农家人却忙得热火朝天。

有那关系好的村民,也会趁着干累了活儿的休息空档,三三两两的抗着锄头聚集在地头边,男人们会抽根旱烟聊几句,女人们也会聚在一起喝点水休息的同时,顺便聊聊村子里最新的八卦。

而现如今,言家村最大的八卦,便是被言传根家驱逐出去的三儿媳以及一对双胞胎野种。

安国家的婆娘孙氏坐在锄头木杆上,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半山腰,满脸幸灾乐祸对身旁的妇人问道:“满仓家的,你说,山上那母子三人现如今还活着不?”

言桂云一听这充满恶意的问话,瞥了孙氏一眼,淡淡道:“若是不轻易出了院门,她们母子三人应该是安全的。”

孙氏眉头一挑,鄙夷道:“呵~短暂的安全有什么用?她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院门吧!光凭借李木匠和那吴寡妇送的那点接济,接济的了一时,却接济不了她们一辈子,我看啊,那厉氏若不早做打算,她们母子早晚落得被饿死了都没人收尸的下场。”

“……积点口德吧!你就不能盼着别人点好!”言桂云颇为无语劝说孙氏。

毕竟,抓贼要抓脏,捉奸要捉双。

那厉云杉的为人怎么样?

虽然村子里很多人都不清楚,但有一点村里人却很清楚,那就是厉云杉带来的60两巨款陪嫁银子,以及几十台家什的好处,那可都是被言家吃进去就没吐出来的。

单凭两个孩子长得不像言家老三就说是野种,呵呵~

还真有点强词夺理。

再说了,两孩子又黑又瘦小得像逃难的,而且五官也偏向厉云杉多一些,能看出来和言家几个白胖子长得相似才有鬼。

可这也不代表着女人生了娃,就一定要长得随了男方才不是野种。

言桂云觉得,言传根家十有八九是在无中生有,至于最终目的是什么,暂时她还猜不到…。

孙氏见言桂云没附和她的话,瘪了瘪嘴,大声嚷嚷振振有词反驳道:“她厉云杉都敢在未成亲前就找野男人生下两个小野种,我就算诅咒她了又怎么的?这种贱女人,就活该侵猪笼,骑木驴,点天灯以谢民愤。”

一道似笑非笑的突兀女声忽的响起。

“你是在说你吗?孙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木匠的婆娘周二妞。

孙氏闻声抬眼望去,顿时眼神一缩,眼底满是忌惮与惶恐,讪笑着扛起锄头就起身,颇具讨好的放软了语调:“哟~这不是周妹子嘛!今儿天气好,正是除草的好日子,咱们有时间再聊哈,我得赶紧去地里了,要不然今儿这块地可忙活不完。”

语毕!

还不等周二妞以及言桂云反应过来,便抗着锄头脚底抹油般的溜了。

“呸——”周二妞望着孙氏远去的狼狈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叫骂道:“明明她自个立身不正,还骑木驴?点天灯?侵猪笼?我看头一个就该把孙氏抓去。”

话说孙氏之所以对周二妞避之不及,完全是因为周二妞半年前,无意间撞破了孙氏和村里男人在草垛里偷腥的事儿,孙氏担心周二妞会把这事儿爆了出去,所以一直都是避着周二妞的,更加不敢去招惹周二妞。

言桂云和周二妞两人关系还不错,聊了几句后,便各回了各自的地里忙活去了。

正午时分。

周二妞家的闺女做好了饭,正拉开嗓子喊她回家吃饭,于是周二妞扛着锄头便往家走,在经过言传根家的地边时,刚好遇上王氏和余氏婆媳两人,这两人一看到周二妞,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翻着白眼,指桑骂槐着。

“真是些丧了良心的狗东西,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收留了他们一家子乞讨过来的,这才落户几年啊!刚把咱们言家村的地皮踩热,就明目张胆的给整个言家村人添堵……”王氏目光直直的望着周二妞道。

余氏也不甘示弱,狠狠瞪着周二妞,搀扶着婆婆阴阳怪气对周二妞道:“娘说的是……有些人啊……就是忘本,好赖不分,也只配同那会勾引男人的寡妇来往,小心哪一天帮着帮着,那寡妇就忘恩负义的勾搭走了她男人儿子的魂儿,到时候,她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周二妞听到最后那几句挑拨之言,气得浑身直发抖,可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指桑骂槐这一招,她也会。

扛着锄头,扬起脖子,瞥了一眼迎面走来的婆媳两个,拔高了音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哟……一家子都是忘恩负义的吸血鬼,就知道压榨媳妇起家的窝囊废……”

周围陆续回家的村民,全都被周二妞拔高了音量的话给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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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1章 镇上遇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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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

云杉已经摸黑起床做好了早饭。

今儿是云杉之前和周嫂子约好了要一起去镇上买农具的日子,可不能让周嫂子等太久。

匆忙吃完早后,云杉看着正捧着碗吃饭的两孩子:“娘今天要去镇上买些农具,小石头和妞妞要乖乖在家不要乱跑知道吗?”

妞妞忙不迭的点头:“娘,我和哥哥,会乖,乖的。”

小石头有点心不在焉的沉默点点头:“……”

“……锅里还剩有很多饭,中午若是娘回来的晚了,小石头你和妞妞就自己热了吃,不要等娘,要记得舀饭和端饭的时候小心别烫了手,还有……一定不要去悬崖边玩儿,掉下去就会摔成肉饼再也见不到娘了,热饭的时候,记住千万别把火星弄到了灶前的柴火里,房子若是烧了,咱们娘三个可就没地方住了,知道吗?”

孩子们这么小,留在家里云杉不放心,可若是把两孩子带上,那也不现实,尤其是下山的途中,万一同猛兽对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思来想去,只有多交代孩子几遍,让孩子们留在家里。

揣上五两碎银子,拿上布口袋,握着一头燃烧过还留有明火的木棍,抱上一小捆干枯的草,云杉急忙忙出了院门。

关上院门的同时,还把院门扣扣上,插上一根木棍,随后透过院门的细小缝隙和门内的小石头交代。

“小石头,妞妞,你们赶紧把院门拴好,一定要记住,除了娘,谁来叫你开门,都绝对不能开知道吗?”

“嗯嗯,娘,妞妞记,记住了。”

“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小石头板着小脸,严肃的点点头,同时动作利索的把门后的门栓插好。

云杉看着门栓插好后,这才怀揣着各种不放心,纠结而忐忑的下山去了。

此时此刻。

云杉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当妈”的心……。

……

二十分钟后。

云杉终于顺利抵达了山脚下的和周嫂子约定的地方,看着还未消散的薄雾中那周嫂子的熟悉身影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浑身虚汗,步履匆忙的朝周嫂子迎了过去,两人碰面的这一瞬,皆是劫后重生似的粗喘一口气。

“杉妹子,你可总算是来了。”

“周嫂子,让你久等了。”

两人一番寒暄后,周嫂子不解的看着云杉手里还冒着烟的木棍以及一小捆枯草:“你这是?”

云杉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万一下山的路上运气不好,给遇上猛兽了,所以这才以防万一准备着。”

周嫂子愣了一瞬,颇为佩服的看着云杉点点头:“还是杉妹子想的周到,山里那些畜生虽然凶猛,可毕竟是畜生,对火都有着本能的畏惧,若真遇上了,还真能吓唬吓唬它,争取点时间。”

云杉把火星灭掉,连同一小捆干草给放在一个枯草堆里藏着后,便同周婶子朝着镇上走去。

周嫂子带着云杉穿过言家村的路上,惹来了无数村民的围观和侧目。

毫不掩饰的辱骂声,恶毒的诅咒声,嫌恶的不屑声,怀疑的试探声,络绎不绝,这些人,云杉一个都不认识,也懒得理会,低垂着头,紧跟着周嫂子快步离开。倒是周嫂子,因为和云杉一路,还惹来了不少人的言语奚落和挤兑,周嫂子面对村民的酸言酸语一概只是笑笑,并不做回应。

毕竟,周嫂子一家是外姓人,也不能为了帮云杉一个外人,就去把村子里的人都给得罪了。

至于昨儿个周嫂子和言传根家的婆媳干上,那是因为她实在是看不上言传根家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一副吃相难看的嘴脸,这才还击了回去。

而周嫂子和刚才那些村民们,实际上并无什么冲突,自然就犯不上为了一个外人而去和那么多人村民开撕。

出了村子,周嫂子叹息一声:“杉妹子,那些人的话,你也别忘心里去,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刚才……不是嫂子不帮你,只是你也知晓的,我们毕竟是外姓人扎根在言家村,有些事,我们也……”

云杉急忙拉住周嫂子的手:“嫂子瞧你这话说的,你没有像那些人那般对我娘三个落井下石,我厉云杉已经感激不尽,更何况你和李大哥,还有吴大姐还冒险来帮我修建屋子,人都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们都如此帮我了,要是我还不知好,那可就真是忘恩负义了。”

周嫂子见云杉如此这般通情达理,还能记挂着李家对她的好,对云杉的态度颇为受用。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大约半个时辰就抵达了两河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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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2章 诱劝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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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淡淡瞥了说话的年轻妇人一眼。

“无耻放荡这四个字,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吧!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你看看你这走路时上下跳动的大,胸,如水蛇般扭动的细腰,大幅度左右摆动的肥,臀,谁无耻?我相信只要在场的不瞎就都能一目了然。”

嘶嘶——

云杉淡定自如的一番还击,瞬间引得周围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许多男人此刻更是满眼猥琐之色的朝着钱玉秀那私,密部位望去。

而钱玉秀那张颇具媚态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被曾经的手下败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奚落羞辱,钱玉秀粗喘着气,顿时,颇为壮观的胸前起伏弧度越发的大了,惹得不少围观的男人纷纷为之侧目。

“厉云杉……你个嘴里喷粪的烂货,我今儿要撕了你的嘴。”说着,钱玉秀就张牙舞爪的朝云杉扑了过去。

云杉在钱玉秀即将扑到她身前的最后一刻,动作利索的险险避开,让钱玉秀直接跌了个狗吃屎,摔在地上的钱玉秀不仅脸疼,一对大胸更是钻心的疼,又羞又怒的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真是没想到,厉秀才家被休掉的女儿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连铁齿铜牙的钱玉秀都不是她的对手……”有人惊奇的惊呼道。

“啧啧~厉秀才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他女儿居然做出这等丑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一个老学究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一副正义凛然的痛心叹息着。

“幸亏程鸣杰当日没娶厉云杉,而是娶了钱玉秀,要不然……这不光是带着绿帽子帮人养孩子,搞不好小命都给这灾星克没了。”

云杉和周嫂子被人群围堵在中间,两人好几次试图挤开人群离开,却都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众人围堵住。

周嫂子又急又气,双手叉腰怒声指着周围人:“你们知道个屁,奸夫谁看见了?谁抓住了?老娘只知道杉妹子嫁过去就给婆家生了一对龙凤胎,而且这十里八乡的,你们见过有几对生双胎的家族?再说了,附近谁不知道杉妹子她男人那一方有生双胎的先例?她那公公和死去的猎户二叔是双胎,她男人的大哥和二哥是双胎,她大嫂也生了双胎,杉妹子更是生了双胎,俩孩子不是言家老三的种?还能是谁的种?”

周围人被周嫂子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指责以及解释,弄得又气又怒又似有所悟。

趁着众人怔楞的时刻,云杉拉着周婶子,黑着脸使劲儿左右挤开人群,刚走出人群,就看到一个步履匆忙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肩上扛着沉重布口袋的伙计,三人直直盯着云杉急冲冲走来。

云杉:“……”

云杉和周嫂子本想假装没有看到对方,谁知道却被三人挡住了去路。

中年男人在云杉三步开外止步,一脸的神情复杂,片刻后,看着云杉感叹道:“大侄女,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那儿媳脑子有时候不清醒,今儿个犯浑冒犯了你,都怪伯父治家不严,还请大侄女见谅。”

这是?

戏精大胸妇女的公公?

云杉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程大牛见云杉这态度,眼神一闪,面上神情越发的慈祥和复杂:“大侄女,你的事儿……伯父已经听说了,哎……罢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既然如今你们母子出来单过,想必日子也难熬,大人饱一顿饿一顿没事儿,孩子们都还小,肠胃也娇嫩的很,我和你爹是多年旧识,虽然他如今已经走了,但我们两家的情谊却是断不了的,这两口袋里装了些肉,大米以及油盐酱醋,你带回去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可别苦了孩子。”

“不需要。”云杉冷冷的拒绝后,便拉着周嫂子离开了。

任凭身后程大牛如何追赶,如何高声呼喊,丝毫都未理会。

在现代社会爬模滚打了那么多年,云杉对于牛鬼蛇神以及假仁假义之人见过太多了,哪里会看不出对方今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是在惺惺作态妄图搏个好名声?

她对当踏脚石可没兴趣。

周嫂子看着云杉一言不发,踌躇了好一阵后,这才拍拍云杉的手背安抚:“杉妹子,别气了,和那种人置气不值当。”

云杉点点头。

接下来,周嫂子便带着云杉去了另一家稍微偏僻的粮油铺。

云杉查看了铺子里卖的粮食种类,发现就只有大米和小麦面粉,高粱面粉和高粱米以及粟米,其中大米和小麦面粉最贵。

看起来颜色偏灰白的小麦面粉以及大米要12文一斤,粟米要7文一斤,食用盐80文一斤。

云杉买了20斤大米,30斤粟米,10斤小麦面粉,3斤食用盐,油盐酱醋各一斤,一下子就花去了900文。

就这么点东西,差点就花了一两银子,尤其是看着手里这80文一斤的天价——盐,云杉眼皮子抽抽的不行:“这……这盐也太贵了。”

周婶子一声长叹。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儿不产盐,大老远的运过来,哪能不贵呢!俗话说的好,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咱们农家人不兴喝那什劳子高雅的茶水,也可以少吃或者不吃油和酱油以及醋,可唯独盐却是每家必不可少的,这人一旦几天不沾点盐,就头晕心慌,浑身没劲儿,就跟得了大病似的。”

云杉点点头。

人体缺少盐分摄入引发的副作用,她是知道的。

80文一斤,一个熟练的老木匠一天工钱也才30文,得工作三天才能买到一斤盐,这让云杉无比想念现代那一两块钱就能买到的加碘食用精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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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3章 小石头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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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在看到小东西脖子上那熟悉的项圈时,瞬间目露惊喜:“小蠢货!”

陌生的气息,让小二哈先是警惕的止步,可当听到那熟悉的称呼时,双耳瞬间耷拉着,狗脸上的双目泪汪汪的,似乎受了万般委屈的直冲云杉怀里跳去,狗脑袋一个劲儿的在云杉怀里蹭。

“嗷呜~”一声声低哑的狼嚎,似乎在述说着它这段时间和临时主人分别后所遭受的一切委屈。

它偷偷从狼群的深山出跑出来,本来是想找到两条腿直立走路的,会给它熟食以及香烹烹的羊奶喝的饲主,谁知道居然会这么凑巧的遇上了出事前的临死主人。

小蠢货此刻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委屈!

“乖了,别嚎了,知道你受委屈了。”云杉抱起小蠢货,摸摸它脏兮兮的狗头安抚。

真是没想到,这小蠢货也穿越过来了!

只是,它同她一样,穿越过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瞧它这明显瘦了很多而且浑身是泥的落魄样,她这一人和这一狗的穿越,还真真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先前听到云杉叫门的小石头和妞妞,从屋子里还未冲到院门前,便听到门外的狼嚎声,两人皆是吓得脸色发白。

“娘,娘……”妞妞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的叫着娘。

小石头把妹妹一把拽住:“快进屋里去关好门。”

巨大的惊恐,让妞妞下意识的依照哥哥的吩咐冲回了屋子,小石头看到妹妹冲回屋里后,这才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握在手里,神情复杂的直直望着那一扇院门许久没动。

不若……

就让她直接死在外面吧!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成日的提心吊胆着,担心着她如同前世那般把他卖入那肮脏之地。

可内心另一个声音却又在辩驳他这一想法。

正当小石头举棋不定之时,门外传来云杉熟悉的声音:“小石头,别怕,这不是真正的狼,而是一个喜欢学狼叫的小奶狗,快给娘开门。”

小石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之光。

哪家的小奶狗居然会独自跑到这半山腰?

哪家的小奶狗居然会学狼嚎?

难不成……

这个俯身的妖怪,本体其实是个狼妖变的?要不要然怎么会一点都不怕狼崽子呢?

开?

还是不开?

小石头挣扎了片刻,随后紧握手中的木棍,冷沉着脸走了过去,透过院门的缝隙,他看到门外云杉怀里抱着的肮脏狼崽子,而那狼崽子也颇为亲昵的在她怀里,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舔她的下巴,而她半点也没嫌弃,反而还伸手揉揉那狼崽子的脑袋。

在云杉再次催促之下,小石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开门,缩了缩脖子,怯怯而埋怨道:“……你,你怎么把狼崽子捡回来了?”

“小石头,这真不是狼崽子,你看,狼崽子哪里会这么软萌无害任人搓揉?”云杉安抚小石头的同时,双手还狠狠的搓揉着小蠢货的狗脸,顺便做出许多搞笑的表情包出来逗小石头。

而小蠢货也颇为配合,人来疯似的各种搞怪,一人一狗玩得倒是颇为开心。

小石头:“……”

面对这么萌,这么二的小蠢货,最终在云杉的解释和小蠢货的配合下,两孩子终于相信了这不是了狼而是狗的事实。

夕阳即将西下。

由于云杉中午并没有在镇上吃过东西,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干脆直接从空间里弄了点干挂面出来,煮了一锅菘菜面条。

其中就数小蠢货吃得最为凶残,才出锅的面条,烫得它一边吃,一边嘴里发出低哑的嗷呜声。

这心急的吃货模样,惹得云杉很是好笑不已。

“小蠢货,慢点吃,吃完再给你添。”

“……”小石头无语的瞥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懒崽子,话说人都要吃不饱了,她居然还把这么白的精面粉做的面条拿去喂狼崽子,如果这狼崽子不是妖怪的亲戚才有鬼!

“娘,妞妞,妞妞吃完也还要。”妞妞一听小狗狗吃完了都还能吃,她也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云杉笑着摸摸妞妞的小脑袋:“成,妞妞吃完了娘又给你添,若是不够娘再给你下点面条。”

一听这话,妞妞瞬间眉开眼笑,低着头使劲儿吃。

其实云杉哪里知道,小蠢货自从穿越过来后,就被狼群给捡回去了,对于上辈子喝的都是羊奶粉,吃的都是软乎乎的煮烂肉糜或者是狗粮的小蠢货而言,猛不冷丁的让它一下子去吃血肉模糊的生肉,它这牙口哪里咬得动?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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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4章 大胡子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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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刀下去,她便必死无疑。

小石头死死咬住牙,捏着砍刀的手紧了紧,好几次,手里的砍刀在下一刻都即将砍向她那脆弱的颈脖,却又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止住。

这时,睡在云杉身旁的妞妞双腿猛的一蹬,不到两秒,妞妞整个小身子就裸露在棉被外面,睡梦中的云杉或许是觉察到了妞妞在蹬被子,闭着双目,无意识的翻身转向妞妞,手在床上摩挲了一阵后,便捏着被子又替妞妞重新盖好,有点热的妞妞不依的扭了扭身子,云杉立即隔着被子伸手轻拍妞妞的小身子给予无声的安抚。

待到妞妞再次响起细微的呼噜声后,云杉这才重新平躺下来盖好被子继续睡。

小石头看到这一幕。

这一晚,小石头手里的砍刀终究还是没能挥砍下去……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云杉起床的同时,小石头也起床了,母子两人带着小蠢货去了厨房做早饭,待母子三人连同一狗吃完早饭收拾好厨房后,云杉便提着一保温杯开水,拿着镰刀和砍刀准备去荒地里忙活。

“娘,妞,妞妞也要去,去帮娘的忙。”妞妞轻松的抱着快30斤重的小蠢货,眼巴巴的热切道。

“……”小石头虽然没说话,但眸子里透出的意思也同妞妞差不多。

反正也没什么危险,于是云杉点点头:“成,你们要和娘去也行,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不能去悬崖边,也不要让小蠢货去悬崖边。”

两孩子听话的点点头。

云杉这才带着两孩子和小蠢货去了荒地。

这一片沙地荒了五年,干枯的茅草长得很是茂密,而且大多都足有人那么高甚至更高,不仅如此,荒地里还有许多灌木,这六亩荒地若是光靠云杉这双手去重新开坑,等她开坑完了,黄花菜都凉了,更别提播种了!

为今之计。

云杉打算先把这六亩地的荒草给解决了,最快最省事儿的办法,就是烧荒,这些干枯的茅草很容易就点燃,而且燃烧过的枯草还能肥地。

不过,烧荒之前,先得把防火措施做好,要先割出隔离带来,然后再找个没什么风的日子放火烧,这样才会不被大风一吹,火星乱飞引发山林大火。

早就踩好地皮的云杉,再次交代两孩子照顾好他们自己以及小蠢货后,便手握镰刀,戴上昨晚临时织出来的线手套,吭哧吭哧开始割草。

那茅草叶子犹如利刃似的,一不小心划在皮肤上,顿时就会划出一条血痕,而且枯草上那些灰尘沾染在皮肤上,痒痒的不行,上一辈子干这些活时,还是云杉18岁之前,18岁之后,云杉就外出打工去了,一年也很少回老家,时隔多年,再次来体会这农活,虽然一时有点不适应,但云杉还是咬牙忍下来了。

她在前面割草,小石头站在云杉身后,看着割下来的茅草走神,片刻后,开口问道:“这些茅草你怎么准备处理?是带回家引火?还是直接丢下悬崖?”

云杉割草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的小石头,笑说道:“等我割完了,就一捆捆绑好了挑回去引火,这可都是引火的好东西。”

说完,云杉便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待云杉一路割出宽三米的隔离带,且距离两兄妹十多米远后,身后的小石头也开始动手帮忙,尝试着把茅草一捆捆的绑好,干瘦细嫩的小手,顿时就被锋利的草叶子给割出了血痕,然而他却一言不发,紧抿着唇埋头干活。

“哥,我,我帮你。”妞妞见哥哥都帮娘干活,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妞妞,你照看好自己和小蠢货就行,哥哥是男人,哥哥来就行。”小石头哪里舍得妹妹来帮忙。

“不,妞妞也要,也要帮忙,妞妞力气比哥哥大。”妞妞执拗劲儿上来了,认真的反驳着哥哥的话。

“……”小石头眼角微抽,虽然妞妞说的是实话,但这大实话,还是让他脸皮瞬间热辣辣的。

见哥哥不说话,妞妞越发的坚定道:“我就要帮忙。”

说完,直接放下怀里的小蠢货,妞妞就要去帮忙。

小石头急忙放下手里的茅草,一把抓住刚下地就要狂奔放飞自我的小蠢货,直接把小蠢货脖子上的绳子给系在一旁的灌木上。

“嗷呜~”放开偶,偶要去玩儿。

小蠢货委屈的仰头狼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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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5章 抛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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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被吼得怔楞一瞬后,这才终于反应过来,秀眉一挑,诧异而抗拒的推搡着对方。

“……你,你谁呀?松开。”

大胡子那如同鹰隼一般的冷厉寒眸,直直锁定怀里挣扎扭动的云杉,声音冷沉不耐道:“我是你救命恩人。”

云杉被对方那骇人的冷眸看得小心肝一颤。

笑颜如花心口不一的“感恩”道:“……我谢谢你啊!大爷。”

大……

大爷?

秦熠知大胡子下的嘴角一僵,随即狠狠一抽。

这小妇人的嘴可真损——

不过,他秦熠知这个荤素不忌的老兵痞也不是那么好挤兑的,怒极反笑的一手紧紧箍紧云杉的腰,把云杉往他怀里使劲一摁,下一秒后,云杉整个身子就紧紧贴在了他健硕的怀里,眼含“慈祥”的笑望着云杉,伸手“亲昵”的揉揉云杉的脑袋,直接把云杉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我这大孙女不错,真不错……很懂得尊老的嘛!”

“……”云杉知道今儿她这是遇上硬茬子了。

刚犹豫着要不要认怂时,便听到这新出炉的“大爷”笑得满眼邪恶,爽朗高声道:“我的乖乖大孙女耶~大爷我可真是稀罕你,来……大爷陪你玩儿高高。”

还不等云杉反应过来。

两边胳肢窝就被两只大手撑住,然后被秦熠知用力往上一抛。

“啊啊啊~”云杉惊恐惨叫出声。

呜呜~

要死了要死了。

300米外的茅屋内,小石头和妞妞听到这惊恐的哭喊,皆是脸色一变。

“娘,娘。”妞妞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看向哥哥。

“你……妞妞,听话,你先留在屋子里,哥哥出去看看。”说完,小石头不等妞妞反应过来,便猛的冲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并把门扣从外面插上直接把妞妞关在屋子里。

任凭妞妞如何哭喊,小石头也没有理会,飞快冲到厨房去提水桶,可由于他年纪太小,力气和身高都不够,无奈只得把半桶水倒得只剩下两三碗水后,这才咬牙提着水桶直接朝着荒地的方向冲去。

山下言家村的村民,在听到半山要上云杉这凄厉的哭喊,也纷纷脸色一变,暂停了手里的农活抬头望向半山腰。

有人猜测云杉这是被猛兽咬死了。

也有人看着半山腰那么大的浓烟和火势,猜测云杉是不是带着两孩子活不下去了,这次直接点火自焚了。

更有人叫骂着云杉想死也不找个好的死法,居然点火,万一火势烧到了村子里可怎么办?

今儿吴寡妇去了附近村子里收毛猪,李木匠家的男人去了其它村子帮人打家具,只有周嫂子和一个才几岁的女儿,母子两个再着急担忧,也不敢冒着猛兽和山火的危险独自上山。

村民们更是不会上山。

毕竟,万一真是被狼群袭击了,亦或者真是大火烧山,村民们可都不想为了给一个臭名昭著的寡妇收尸而送了命。

云杉惊恐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猛然失重的感觉,真特么的太恐怖了,在现代,云杉哪怕是坐过山车和蹦极都没有害怕过,因为她知道,那是有安全部保证的。

可此刻,这特么的是她一个将近一百斤的大活人,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被一个人抛高五六米,万一这睚眦必报的大胡子真想玩死她?亦或者是对方没接住她,她不死也得摔得半死不活。

她的身子迅速下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在临近死亡的巨大惊恐之下,云杉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整个人浑身紧绷着,黝黑猛然扩大的瞳孔满是深深的绝望。

秦熠知看着几乎被吓傻的“大孙女”冷眸里含着若有似无的邪肆淡笑,健壮的手臂一伸,单手稳稳接住了云杉。

“大孙女,你叫的这么‘开心’看来你非常喜欢这个玩法,既然你喜欢,那大爷就再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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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6章 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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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

云杉和孩子们吃完晚饭后,看着一块块分割好并摊在厨房木板上的野猪肉,眼中的神情很是复杂。

她怎么都没料想到那个睚眦必报,性格恶劣的大胡子,听闻了荒地的火并非意外而是她烧荒肥地后,因不信任她,同时也担忧她会引起山林大火,居然责任心很强的执意陪同并协助她把剩下的荒地也给烧了。

本以为烧荒结束后,大胡子就会离开。

结果这大胡子临走前,居然把整头野猪以及三只兔子,两只野鸡全都留给了她,不仅如此,还把所有野味都给扒皮,拔毛开膛破肚处理好后,任凭她如何劝说让对方带走,大胡子都置之不理直接飞身离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虽然那大胡子抛高高恶整过她,但她心底也清楚,的确是她当时嘴上没个把门儿损了对方,想到对方身上穿的那陈旧的衣物,想必也只是个靠着一身武艺依靠狩猎为生的猎户,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可对方却一下子把所有猎物都留给了她,这让云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娘,娘。”妞妞担忧的拽着云杉的衣袖摇晃。

“嗷呜~嗷呜~”小蠢货一边兴奋的嚎叫,一边欢快的摇晃着尾巴,扬起狗头不断的嗅着木板上的肉。

好多肉肉,希望明天女主人能继续给它吃肉,这样它才能长得像深山里那些雄壮威武的野狼。

云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笑眯眯的看着两个担忧的儿女:“娘没事……开春了,肉不能久放会坏掉的,这么多肉,今晚咱们娘三个熬夜想办法给处理好留着今后慢慢吃。”

妞妞忙不迭的狂点头:“吃,吃,不能放坏。”

小石头衣袖下双拳紧握,垂下眸子闪了闪,最后仰头看向云杉,随口淡淡道:“今天……那个流氓是不是欺辱你了?”

欺负?

欺辱?

一字之差,意思却大不相同。

妞妞则听不懂这一字之差里面的深意,只知道娘被坏人欺负了,当即紧握小拳头,怒气冲冲的仰头看向娘亲:“娘,谁,谁欺负你?妞妞打,打他。”

云杉怔楞了一瞬。

随即耳尖一红,又羞又尴尬的侧头看向这个心里年龄早熟的儿子,再看着义愤的女儿,强撑着硬绷一张脸云淡风轻道:“没有,我只是被吓到了。”

“可你哭了,还哭得很惨。”小石头犀利直言再次逼问。

想起当时妖怪娘的头发乱了,衣衫也乱了,而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野外这一副场景,都会朝那一方面想。

“……呵呵,那个……”云杉感觉老脸越发的滚烫了,羞恼讪讪的解释道:“其实就是他误会我置身于大火中,这才来救我,只是我当时一回头看到他那满脸大胡子给吓住了,然后就一个没忍住嘴损的损了他几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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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7章 孤独终老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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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没好气的冷厉瞥了云祁一眼,把背上的弓箭递给小厮后,便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伍叔,今晚多弄两盘子肉菜,快饿死我了。”

“好的,大少爷。”管家急忙应答后,便安排小厮赶紧去通知后厨。

另一小厮手里端着热水盆稳步走了进来。

秦熠知揉了揉不断叫唤的空腹,起身洗手净脸后,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捏起一块桂花糕狼吞虎咽了下去,一块糕点一杯热茶交替着不停往嘴里塞,显然是被饿狠了。

“哟~县太爷,你今儿该不会出去后就没吃过东西吧?”云祁说话的同时,一边围绕着秦熠知打转,眼神也飞快的在秦熠知身上打量。

胡须似乎被火烧了一部分。

衣服上虽沾有血渍,但衣服却没有划破,应当不是他受伤所致。

鞋子上有燃烧过的黑乎乎灰烬以及泥土。

综上表明,熠知应当是狩猎成功而且在火堆边待过。

可熠知此刻却如此饥渴,这说明他狩猎成功并在烤制猎物后,却未吃进嘴里,能阻断秦熠知进食的人或者事儿,绝非一般。

思及此,云祁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一变,居高临下神情肃穆的看向秦熠知,沉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咕咕再次灌下一杯茶后,秦熠知大手毫不讲究的一抹嘴,冲云祁摆摆手半真半假道:“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在山上打猎时,看到有人家户起火了,顺手在火中救了一个人而已。”

秦熠知一言带过,并不想多谈那个被他欺负哭了的——大孙女。

一听这话,云祁不仅没松一口气,反倒气得脸色铁青:“火中取栗只是烫伤个手,你倒好,整个人都往火堆里冲,战场上几十万敌军没把你弄死,要是今儿个却窝囊的为救一个山民给烧死,你想想你这么个死法死得其所不?你想没想我回去该怎么给上头交代?怎么给你老祖老爹老娘交代?”

从京城一路跟来的管家也脸色大变。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害怕开口惹怒了这大少爷后,直接被大少爷遣返回京。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说教了,我难道还不知道我这条命值钱?”秦熠知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的敷衍道。

吸气——

呼气——

云祁吸气呼气好几次后,这才按耐住内心想要揍人的冲动。

好吧!

就他这小身板,秦熠知一根手头就能撂倒。

愤愤的正在给胸口顺气的云祁手掌忽然一僵。

随即飞快的从胸口摸出今儿刚收到的一封信,捏在手中冲秦熠知挥了挥手,此时看向秦熠知的狐狸眼里满是幸灾乐祸之色:“兄弟,看,你家老祖宗和老头子又给你写信了,快打开看看。”

一听京城来信,秦熠知面色一僵。

一把夺过撕开快速看完后,整个人就瘫坐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我也无能为力!我也很绝望啊!贼老天让我生来就天生命硬……。”

管家闻言心酸不已,大少爷身为国公府的长孙,身材高大威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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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8章 蒙面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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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

蒋媒婆睡得正迷迷糊糊之际,忽的被脖子上那突来的锐利冷寒刺痛给惊醒。

“谁?”

“不想死就闭嘴。”低沉而阴鸷的男声冷冷的响起。

“大……大侠,原来是你啊!我~我,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知大侠今夜前来是?”蒋媒婆虽然吓得都尿床了,可却强撑着不敢晕过去,生怕一晕过去了就会被对方一刀给了结了,忙不迭的求饶。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蒋媒婆胖胖的身子惊得一颤,结结巴巴颤声道:“那,那贱人不识好歹,我正准备这几天天再添上几把火,保证不出半个月,不,十天,只需十天之内她就会哭爹喊娘的求着我给她介绍男人。”

蒙面黑衣男人手中的刀刃再次一使劲儿,蒋媒婆颈间皮肤顿时就被划破,猩红温热的血珠很快就染红了她的白色贴身衣物,染红了银白冰冷的刀刃。

蒋媒婆又怕又痛,却纹丝不动,生怕那刀刃下一刻就割破了她颈间的血管,双手死死攥住被子,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似乎下一瞬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蒋媒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强撑着恳求道。

“不……不要,大侠,我保证说到做到,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蒙面黑衣人沉默了片刻。

蒋媒婆在等待的这期间,每一瞬息就跟在阎王殿门口徘徊似的痛苦难熬。

终于。

蒙面黑衣人再次冷沉的开口了:“行,那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事情还没办好,我便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儿媳还有你最为宝贝的大胖孙子,一个个,一刀刀的在你眼前被凌迟而死。”

蒋媒婆听闻此话整个人如堕寒潭。

“拿着,这50两是给你用来打点的银子,生下的都是你的跑路费,若是你在这半月内还办不好此事,呵呵~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我可都告诉你了。”蒙面黑衣人说完,不等蒋媒婆反应,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在了蒋媒婆怀里。

朝着窗口一跃,蒙面黑衣人便消失着夜色中。

蒋媒婆紧握着手里那一袋银锭子,死死咬住唇,瘫倒在满是尿液的床上无声的哭得死去活来……。

……。

荒地的草虽然烧了,可荒地的那些灌木丛以及枯草的根茎却烧不掉。

云杉把距离屋子最近的荒地灌木先砍掉,然后开始用锄头翻地,两个孩子跟在身后负责把泥土里的草根捡出来丢掉,野草的生命力顽强,若是草根不去除掉,只要天气回暖雨一下就会疯长。

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这才开垦出了大约长8米,宽6米的地出来,这还亏得是沙地,要是换成板实的黄泥黏土,今儿云杉就是累死了也开垦不出一半来,毕竟,那黄泥挖一锄头,就如同挖在粘连的糯米粉上一样。

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头。

云杉浑身发软且虚汗直冒的坐在锄头手柄上歇息,看着那满是水泡的手心,感受着双手手臂传来的阵阵酸疼,以及手心的钻心疼痛,一边对着手心吹气,一边神情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需要开荒的荒地。

身体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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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9章 辣椒引发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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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即将脱手而出的匕首,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改变了路线,擦着二哈的屁股险险而过,直接没入泥地。

“坏蛋,不要杀我狗狗。”妞妞由于恐惧,此时小奶声差点喊破了嗓子。

“……”幸好,幸好没射中,云杉后怕的捂住胸口。

她真是吓死了。

要是真的被那匕首射中,小蠢货今儿就只能变成死狗了。

“嗷呜~”吓死狗宝宝了,这煞星实在是太吓人了,昨天它感受到那浓烈的煞气时,它就吓得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怎么这个比狼群还凶残的煞星又来了?

小蠢货那叫一个害怕,那叫一个委屈。

在距离云杉一步开外,直接一狗脸的委屈可怜样,仅用两只后退站立,直直扑进云杉的怀里,瑟瑟发抖恐惧哀嚎个不停。

“好了好了,不怕了啊!你这不是没死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嚎了,瞧你这怂样……”云杉无语又心疼的抱住怀里的小蠢货,不断的替小蠢货顺毛安抚着。

秦熠知:“……”

云祁:“……”

后面六个孔武有力的便装衙役:“……”

这他娘的长得那么像狼的狼?

怎么比狗都怂?

所有人都一副看傻眼了的表情看着这一幕,看着在云杉怀里撒娇的小狼崽,久久不言。

寂静的人群,忽然发出妞妞软糯糯的委屈控诉声:“大胡子叔叔,你,你坏,干嘛打我的狗狗?”

秦熠知的目光在云杉和妞妞脸上扫视片刻,嘴角微微一动:这辈分,还真他娘的乱了套。

“小妞妞,这你可冤枉叔叔了,叔叔这不是以为那是吃人的坏狼,想要救你们这才出手的吗?好了,别委屈了,来……叔叔给你抛高高。”秦熠知张开双臂大步朝委屈巴巴的妞妞走去,爽朗笑说解释道。

妞妞这才破涕为笑朝秦熠知扑了过去。

云祁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看着好友和小丫头的互动,然后目光又落在云杉身上。

长得不咋地。

身材虽然娇小,但却干瘪得过头了点儿。

五官虽然精致,但皮肤未经保养也差得很。

忽的。

云祁瞳孔猛的一缩,目瞪口呆的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最最重要的事儿——这妇人居然没有被秦熠知给克死?

云杉一听“抛高高”这三个字,瞬间面色微变,心底又是羞愤又是气恼,狠狠的瞪了正把妞妞朝半空抛的秦熠知一眼后,便垂眸没在理会。

今儿大胡子带来的这些人,除了那个长得文弱的狐狸眼小白脸外,其余的几个壮汉都是背着弓箭,腰间配着大刀。

似乎像是猎户。

可作为猎户,他们的装备是不是也太齐全?太统一了点儿?尤其是腰间那大刀的长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年头打猎的也这么的有组织有纪律?

小石头见妞妞被抛了五六次后,便板着一张小脸走了过去:“妞妞,到哥哥这儿来。”

妞妞还没玩儿过瘾,但看哥哥这明显不悦的神情,再看看娘也没看她的回避神情,迟钝的终于发现了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于是瘪着小嘴灰溜溜的从秦熠知身上滑下去,小步跑到娘亲和哥哥身边乖乖站好。

云杉放下怀里的蠢狗,左右拉着两孩子的小手,冷漠而疏离的目光看向秦熠知:“请问你今儿带这么多人来?究竟所谓何事?”

秦熠知和云祁脸色皆是一僵:他们能说,他们其实是带人赶来给她收尸的吗?

很显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不过。

对于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兵痞来说,说谎那可是张嘴就来,而且还能说得合情合理。

秦熠知淡淡道:“上次由于‘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把山上那几头大野猪给射杀了,所以今儿个特地带上几个兄弟一起去山上猎杀野猪,好趁过年前拖去县城卖了换点钱置办年货。”

“是啊!没想到刚经过你们家院门外时,就听到这院子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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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0章 猜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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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冷鸷的寒眸紧紧锁定云杉许久,直把云杉看得毛骨悚然。

忽的。

六个手持大刀的衙役齐齐杀气腾腾涌入院子,刀尖对准云杉并围堵的严严实实,好似云杉只要有任何轻举妄动,下一秒就会被六柄大刀瞬间捅成蜂窝。

“大,大哥,”为首的衙役冷沉着一张脸看向秦熠知,并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秦熠知面无表情淡淡道:“留下三人看着这女人。”

“是”衙头赵成即刻领命。

秦熠知的目光随即落在云杉身旁两个孩子身上,云杉心口一紧,下一秒便听秦熠知道:“其余三人,带着这两个孩子去山下拜访拜访村名。”

“是”赵成领悟的点头。

云杉脸色大变。

暴怒的恨恨瞪着秦熠知刚想要开口,下一瞬,只感到眼前一道身影一晃,随即颈间一麻,微微开启的唇便好似被瞬间冻结住,除了她一双眼珠子还能转动外,此时身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雕塑般。

一听要和娘分开,快被吓傻的妞妞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娘,娘,坏人,大胡子坏,呜呜,妞妞讨厌你~~~”

小石头咽下嘴里的肉干,拉住妹妹的手亲声安抚:“妞妞别哭,有哥哥在,大胡子叔叔只是和我们玩木头人的游戏呢!我们去山下看看大家都睡觉了没,很快就回来的。”

秦熠知大胡子下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可没错过刚才小石头暼向他时的那一瞬间,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那一双与年龄极其不符的憋屈,仇恨与隐忍。

倒是个挺会隐忍的小狼崽子。

假以时日,必定你会有一番成就,但那一番成就。

究竟是正?

还是邪?

这还不好说!

云杉又急又气,却只能干瞪眼:“……”

大胡子究竟带两孩子下山想干嘛?

云杉心急如焚。

小石头看着云杉那无措的焦急眼神,被辣红的唇紧紧抿着,没同云杉过多的眼神接触变垂下了眸子。

赵成安排好三人留下看着云杉,剩下他亲自带着两个下属背着两个孩子就走出院门朝山下走去。

秦熠知交代三人看好云杉后,变拉住云祁变茅屋后屋后走去,两人走到水井处,不过却并不敢冒然使用水井的水,反而是用刚从岩石缝隙里流出的山泉漱口。

火辣的口腔在冰冷山泉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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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1章 种种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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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圆月高照,寒风啸啸。

言传根家今晚却注定了是个难眠之夜。

王氏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不停翻身,好似在烙饼似的,片刻后,使劲儿推搡着身旁的言传根。

“老头子,你说……今儿傍晚,那病秧子和傻子是真的独自下山去找他们那贱货娘?还是说,这其实就是厉氏那贱人在山上活不下去了,这才故意把两孩子指使下山来黏上我们?”

言传根微微佝偻的身子一僵。

想起那毫无主见,懦弱无能得堪比菟丝花般依附他人生活的厉氏,言传根觉得蠢笨懦弱的厉氏应该没这个心眼子。

“厉氏是个什么样子的性子,这么好几年难道你还不清楚?”

“也是,就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量她也不敢反咬我们一口。”王氏了悟的赞同点点头,鄙夷道。

言传根可没王氏想得这么简单。

想起傍晚时,护送两孩子下山来找厉氏的三个猎户,以及后来又护送厉氏下山来寻孩子的两个猎户,那五人可都生得牛高马大,而且也是些村民们以及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虽说那五人是来言家村大山里去打猎的,但一个个看起来浑身杀气腾腾的,那一双双的眼睛就跟淬了寒冰似的,就跟山中的狼似的,被对方一看,他就吓得瞬间噤若寒蝉,脑子一片空白。

怕只怕……

万一对方是富家少爷,或者是官家公子哥心血来潮带人前来打猎,若是对方得知了厉氏母子三人的遭遇,强行要为厉氏母子三人出头的话,那他言家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但这话,言传根此时并不敢对咋咋呼呼且口没遮拦的老婆子讲,只得暗藏在心里,暗自决定明儿个天一亮,就去镇上酒楼和书院找老二和老四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打听些消息来,以免一不开眼就惹上了言家目前还得罪不起的贵人。

而言家大房两口子。

这会儿也熄灯双双躺在了床上,不时交头接耳。

余氏一想起傍晚三房那两个小野种,先是被三个猎户带着在村里挨家挨户的寻找厉氏那贱人,紧接着没过多久,又有两个猎户领着厉氏那贱人下山来找两个小野种。

不甘且嘲讽的冷冷一笑。

“厉氏那贱人还真是命大,前几天半山腰上明明都发生大火了,她居然都没被烧死,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呐!还有那两个小野种的命也真是硬,就同他们那克父克母克夫的贱货娘一样硬,都偷摸着下山来了,居然走了狗屎运的遇上了几个猎户护送……那几个猎户也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要不是他们多管闲事,那两个小野种今儿一准儿的会被猛兽生吞活撕了,这样我们也能彻底落个清净……”

言正文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狠话有个屁用?有本事儿你当时咋不直接冲那些猎户放狠话?”

余氏想起那几个壮汉,顿时就一个寒颤。

想到被丈夫的话堵得一口闷气出不来,也下不去,于是狠狠的拧了自家男人胳膊一把,带着哭腔,幽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起来。

“……言正文,你对我这么不耐烦?我说你该不会是还想着厉氏那小妖精吧?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这么些年,自从我接二连三的为你生下几个儿女后,你就待我一日比一日冷淡,前几年开始,你就开始背着我勾搭村里的寡妇和小媳妇什么的,你三弟离开后,你就更是对厉氏那贱人惦记上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言正文脸色一变,忙不迭的伸手去捂自家黄脸婆的嘴,压低了音量又恼又恨,却又不得不放低姿态训斥道:“瞎咧咧什么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读书儿子他爹是个人品有问题的?”

果不其然,一听提及自家大儿子的声誉,余氏顿时就闭紧了嘴,不解气的又在言正文的腰间狠狠一拧。

“嘶嘶~”言正文痛得直抽冷气,却也不敢还手,忍住作呕的冲动,凑过脑袋在余氏的嘴上亲了一口后,余氏这才破涕为笑的松了手。

“看你今后还惹不惹我生气?看你今后还敢在外面乱勾搭小妖精不?”

“……不敢,当然不敢了,你可是为我生了个会读书,而且将来会考中状元的好儿子,你可是状元公的娘,我怎么敢惹你!”言正文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余氏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了。

只是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她一点都没看见自家丈夫脸上的嫌恶之色。

偏她还一副贤妻良母的口吻自顾自的继续道:“当家的,我们家有信如今在书院读书,也颇被先生看好,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的,我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你那些花花肠子也得彻底打消了,毕竟我们家已经出了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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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2章 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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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辣椒而差点引发的一场血案,在看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解除了误会后,那大胡子一行人便连夜离开,但云杉这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

自古以来皆是——

贫不与富斗。

富不与官斗。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记恨在心?假意当着言家村村民的视线离开后,然后又寻摸个时间杀个回马枪,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死她母子三人报仇泄恨?

这一夜,云杉提心吊胆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不敢入睡,以防对方报复,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两孩子睡熟后,云杉这才抱着两孩子实验能否进入面包车空间躲避。

可惜——

实验的结果是——不能。

云杉快要崩溃的狠狠搓了一把脸。

虽然两孩子不是她生的,可却是她借尸还魂的这一具身体生的,她既然有因有缘的在厉云杉身体里重生,那么,她自然就有这一份因果和责任去承担起对方肩上的一切。

承担一切的非议。

承担为人母,以及对孩子的抚养职责。

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算再怕,再提心吊胆,可每一天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该干的活儿也是要干的。

云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趁着夜色的掩护,从空间里把一口袋红薯搬出来放在了床底后,便又翻身上床睡去了。

第二天。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娘,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了。”妞妞摇晃着沉睡中的娘亲,摇晃了好几次都没摇醒,想起前段时间娘满头是血的躺在院子里时,也是怎么都叫不醒的情形,妞妞瞬间一脸恐惧的看向哥哥:“哥,哥,娘,娘怎么又叫不醒?”

坐在床上穿衣服的小石头嗔怪的瞥了妹妹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道:“肯定是你昨晚睡觉又蹬被子了,所以娘一晚上都在给你盖被子,这才没睡好,你让娘再多睡会儿。”

一听这话,妞妞瞬间小脸红红,又是懊恼,又是羞愧的咬着手指头低下了头,小脑袋瓜使劲儿回想她昨夜是否真的如同哥哥所说的那样。

小石头伸手揉了揉妞妞的脑袋瓜,柔柔的低声笑说道:“来,哥哥帮你穿衣服,让娘再多睡会儿,等下哥哥带你去做早饭。”

妞妞忙不迭的点点头。

兄妹两个穿好衣服后,蹑手蹑脚的跨过云杉的身子依次下床了。

小石头目光直直的落在床底下那似布非布的大口袋上,看着那胀鼓鼓的一口袋东西,弯腰穿鞋的动作一顿。

“哥哥,快,我们去厨房找小蠢货,妞妞饿,小蠢货也饿。”妞妞扯了扯小石头衣服小声催促。

小石头眸光沉沉的收回了视线,拉着妹妹的小手出了卧室,轻轻合上房门后,兄妹两人便去了厨房忙活。

小石头踩在灶台旁的小木凳上,刷锅,添水,加米,盖上锅盖,生火,别看人小,动作却很是利索和熟练,小石头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妹妹和小蠢货一人一狗疯玩儿的画面,面瘫的小脸上,眼眸里透着柔意。

这一辈子,能再次看看妹妹可真好。

只是。

这一辈子与上一辈子相比,变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先有被妖怪俯身的娘,然后又有奇怪得像狗狗的狼,甚至还招惹到了那来路神秘的大胡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重生改变了这一世的轨迹?

亦或者是妖怪娘的到来才引发了这一世的变动?

小石头用手撑住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嗷呜~”小蠢货这个人来疯,和妞妞玩着还不过瘾,最后还摇晃着尾巴冲到了发呆的小石头身前来回转悠,用狼嚎声似乎在邀请小石头的加入:“嗷呜~嗷呜~”

小石头回过神来后,一把推开小蠢货的狗头,满脸嫌弃的教训着:“滚,你这怂货,你看看你,除了会学狼叫以外,你还会什么?狗都比你厉害,比你有血腥气,比你护家,护主人……一遇上危险,你这怂货不是吓得腿软,就是吓得调头逃跑,养你这蠢货有什么用?”

“嗷呜~嗷呜~”小蠢货觉得自个委屈死了,它不是不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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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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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传根一脸的心烦气躁,没好气的把昨儿个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言正斌,同时,还把他以及老大两口子的揣测也给说了出来。

“……爹,这几天我并没有听说有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出去打猎玩乐,不过……既然你说那五个人一看就不好惹,所以,咱们家还是尽量别去招惹,厉云杉母子三人那事儿,本就是我家亏欠了她们……就到此为止了吧!以免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言正斌好声好气的规劝着。

言传根一听这话,瞬间就横眉冷对言正斌。

懒得同这个腰杆子挺不直的怂货二儿子掰扯,不耐烦道:“行了,怎么着还用的着你说?你是读过几年书?还是吃的盐比我多?”

言正斌的拳头紧了紧:“……”

“你这个月的工钱昨儿个发了吧?”

“发了,等下下楼后,我就去拿给爹。”

“嗯。”言传根这才勾起一抹满意的淡笑看向言正斌,随后起身拍拍言正斌的肩,顺便给老二发放一颗甜枣:“爹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爹和你四弟以及大侄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咱们家只要团结一心,很快就能把家业兴起来,到时候,等你四弟考上了功名,你就再也不用成日的对人点头哈腰了。”

言正斌勾起一抹感激的憨笑,把他老爹扶下楼并拿了银子送走后,这才疲惫的靠在了柜台后。

父子两个先前刚从包厢里下楼没过一会儿,楼上唯一有客的包厢客人也下楼结账离去了……

言传根拿着银子,心情愉悦的去书院门口等他家老四和长孙。

当言正清和书院的学子们下学后,看到院门口那一身陈旧衣衫,背脊佝偻的父亲,余光瞄到周遭富家公子哥投射在他以及大侄子身上或玩味,或打趣,或鄙夷的眼神,言正清眸子一闪,随后便舒展开,脚步急切的迎了过去。

“爹,你来了!”

“……爷爷,你来了。”言有信年纪尚小,还做不到他四叔不形于色的程度,当即就恼羞的红了脸,逃也似地的朝着言传根走去。

“嗯,刚下学,真是辛苦了,正清,有信,今儿我请你们去吃街尾那家羊肉汤。”言传根满脸慈祥且心疼的看向四儿子和大孙子道。

言正清一点都不想去吃那街边的小馆子,一点也不想被同窗看到他狼狈的坐在路边,在那大庭广众之下有辱斯文的吃东西。

斯斯文文的一笑:“爹,羊肉就不去吃了,你和娘以及二哥赚钱那么辛苦的,用你们的血汗钱去吃羊肉,儿子真的吃不下……更何况,若是羊肉摊子生意太好了,我们还得等上许久,错过了下午夫子的讲学,那可就不好了。”

“是啊爷爷,我们等下在书院的食堂吃也是一样的,爷爷你顶着寒风这么远的过来,爷爷你才最应该去吃点暖身子的羊肉汤补补。”言有信也急不可耐的拒绝,并拉着爷爷的手心疼的说道。

一听这话,言传根瞬间就被懂事的儿子和大孙子的话弄得红了一眼眶。

“你们都是言家的好孩子,好孩子……”

拧不过最疼爱的儿子和大孙子,言传根只得分别给了两人一些碎银子,并让大孙子先去书院食堂吃饭,随后便带着四儿子到书院外行人稀少的街道处。准备等会儿和最为看重的四儿子好好说说有关厉氏母子三人的事儿。

见大孙子已经走远后。

言传根忙不迭的偷偷又给言正清手上塞了一锭银子:“拿着,多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可别让有信那臭小子知道了。”

“哎……爹,儿子银子已经勉强够花了,你真是……爹,儿子今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言正清“无可奈何”的收下了额外多给的银子,动容的对父亲承诺。

言传根欣慰的点点头,笑得一脸褶子。

“爹,今儿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言传根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对四儿子说了一遍。

言正清听父亲说完后,便眉头紧蹙了片刻,随后淡淡道:“爹,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事儿……你先观察着,等彻底摸清了那些人的来路再动手也不迟,打蛇打七寸,可别打草惊蛇反而坏了事儿。”

言传根忙不迭的认同点点头。

言正清一甩衣袖,一手置于身前,一手置于身后,颇有几分高风亮节之姿态,神情淡淡目视前方,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狠厉无情。

“那厉云杉母子三人,言家村是绝对不能再待了,她们在言家村一日,我们家便会一日受到周围人的非议……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击即中,以绝后患。”

言传根眼神一凌:“嗯,爹知道了,爹不会轻举妄动的。”

言正清这才满意的一笑,随后转身看向自家老爹,神情睥睨且自信一笑:“爹,两个月后的县试,夫子说了,儿子这一次必中秀才。”

“真的?”言传根激动得瞪大了眼,手都有点哆嗦。

言正清点点头,神情中透着笃定的自信与几许轻蔑之色,压低了声音悄声对父亲道:“根据夫子得来的消息,年前刚调任到三河县的县太爷,其实是个不修边幅的武夫,似乎在京城得罪了什么大官,这才被夺了军功发配到咱们县来,区区一介武夫,耍耍大刀还成,可若是握那笔杆子,呵呵……”

末了还鄙夷的冷冷一笑。

一介匹夫,能写几个狗爬般的字就不错了,出题哪能有多高深?

言传根眸子瞬间亮得惊人,激动的搓了搓手,随后双手合十,不停的转动身子朝着四方的朝拜:“菩萨保佑,老天保佑啊!”

忽的。

变故突发。

言传根一个转身弯腰对天朝拜时,乐极生悲的与一个手里提着菜篮子的大娘撞了个正着。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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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4章 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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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

云杉都带着孩子们在地里早出晚归的忙活着。

她开坑出一小块育苗地后,然后到处去找肥沃的烂泥,准备再等六天,过了春分天气慢慢转暖了,就把南瓜和辣椒先育苗。

同时。

云杉还把乱石堆预留出来的坑给填上肥沃的泥土,准备等过段时间南瓜苗长大了些后移栽过去,60多个坑用来栽南瓜,5个靠近大树的坑用来种佛手瓜。

锄头手柄磨得手心起泡,累得浑身酸软的云杉坐地休息时,默默扳起手指头仔细算着,就算一个坑结5个南瓜,今年也能收获300多个大南瓜;而佛手瓜更是高产,一窝只需要两根秧苗,就能结出上百斤佛手瓜来。

云杉一想到秋天就能收获300多个南瓜,以及好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佛手瓜,就浑身干劲儿十足,再累也觉得开心的很。

不仅如此。

云杉还把在子里挖了八坑来种花椒和藤椒,这样今后就有免费的调味料吃了。多余的还能拿出去卖钱。

“呼——”云杉丢下手里的锄头,转身看向即将落山的红彤彤夕阳,双手叉腰,转动脖子扭着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笑眯眯道:“这两天可差点累死老娘了,紧赶慢赶的,总算能暂时歇口气了。”

一边说,云杉还一边舒展四肢,做着广播体操。

小石头眼皮子抽抽的看着言语粗鲁,举止怪异的妖怪娘。

有点懵逼,有点不解,不解她为何明明是个会法术的妖怪,明明能用妖法变出那么多好吃的糖果以及神奇的用具和稀奇的食物。

她若想要粮食,不是只需要一个法术就能眨眼间变出来吗?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却偏偏吃力不讨好的要用这最蠢笨?最辛苦的办法去亲自开荒种植?

难不成……这妖怪其实是下山来历练的?

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那种历练?

小石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妞妞搂着小蠢货,下巴搁在小蠢货毛茸茸的身子上,仰头眼巴巴的看向云杉:“娘,那些坑都弄好了,你什么时候你才给我们做红烧肉啊?”

云杉扩胸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吃货妞妞,忍俊不禁道:“娘今晚就给你们弄。”

“真哒?”妞妞双眸亮得惊人,猛的站起身,这段时间,妞妞说话利索了不少,而且,还学会了一些云杉的口头禅和卖萌发音。

“真哒,宝贝儿。”云杉无比肯定的点点头。

瞬间,妞妞就开心得围绕着云杉蹦跳转圈儿,小蠢货也不知道是听懂了今晚能有肉吃?还是看到小主人开心,也跟着仰头发出一声声狼嚎,跟随妞妞的步伐,一人一狗围绕着云杉欢快的蹦跳追赶。

小石头:“……”

一说起肉。

云杉也忍不住开始狂咽口水,话说,这几天她为了忙活地里,一天三餐都是稀饭面条的将就着吃,虽然吃面条时也能吃到些油渣,但作为一个肉食动物来说,光几个肉渣哪里能解得了馋!

说干就干。

云杉扛着锄头,对两孩子道:“走了,现在回家就做红烧肉。”

在孩子的欢快声中,狗狗狼嚎声中,母子三人迎向夕阳踏上回家的路。

就算没有白糖生姜大料,可云杉仅用简单的盐,酱油,少许花椒,藤椒及水果糖做出了自创的红烧肉,味道那也是香气扑鼻勾人得紧。

“咕咕咕~”大火收汁时,锅中发出咕咕的沸腾声。

看着锅里那色泽红亮,肥瘦相间的肉块,母子三人皆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小蠢货在地上看不到,光闻见这香味儿,就急切的转悠个不停。

云杉看着两孩子一个热切,一个极力隐忍的馋猫样,笑眯眯的从锅中夹起两块肉分别放进两个小碗里,并递给两孩子。

“吃吃看,帮娘尝尝盐味儿够不够?好不好吃?”

小石头有点窘迫的垂下了眸子。

妞妞则欣喜的狂点头,瞬间就接过碗筷,迫不及待的夹起肉块,一边使劲儿吹,一边急忙的就想往嘴里塞。

“妞妞,不可以,烫……”小石头吓得急忙伸手抓住妞妞手里的筷子。

“别急,没人和你抢,嘴里烫起泡了可怎么办?”云杉也急忙出声。

听到哥哥和娘亲这话后,妞妞这才不得不放慢了动作,鼓起腮帮子越发加大了吹气的力度。

看得人又心酸,又好气,又好笑。

小蠢货看着两个小主人碗里都有肉块吃,就唯独它没有,顿时就委屈得咬住云杉的衣摆,眼泪汪汪的嘴里呜咽个不停。

云杉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讨要肉吃的小蠢货,最后还是心软的忍不住给它夹起一块放进石槽里。

小蠢货心急的一口咬住,最后被烫得瞬间猛的又吐了出来,然后围绕着肉块边叫边转悠个不停。

喷香白米干饭。

香气浓郁扑鼻的软糯红烧肉。

清淡的菘菜素汤。

母子三人外加一狗,这一晚个个吃得肚圆。

“……要是有生姜,大蒜,桂叶或者桂皮,八角,冰糖,这红烧肉绝对会更加的好吃。”云杉砸吧砸吧嘴,来了个饭后总结。

“娘,可我觉得今晚的红烧肉,已经做得很好很好吃了呀?是我吃过最最好吃的肉了……”妞妞既满足又不解的看向云杉。

还能更好吃?

那得是多好吃呀!

妞妞眸子瞪得老大的灼灼看着云杉。

小石头满心的不解。

生姜,八角,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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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5章 混混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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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地开荒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纵横交错的密集草根,一锄头挖下去想要把泥土翻开,每一锄都让云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两孩子照旧乖乖的跟在她身后拾捡草根帮忙,小蠢货在宽广的荒地撒丫子的来回狂奔,不时嚎上几嗓子。

三人一狗从天刚蒙蒙亮就一直忙碌着,这会儿弄得浑身都是泥土,疲倦且满头是汗。

云杉手撑着锄头的手柄仰头看看天色,对蹲在地上小手冻得通红的两孩子道:“宝贝儿们,已经正午了,咱们回家先热饭吃。”

“耶~终于能休息了。”妞妞顿时欢呼出声的蹦跳了起来。

小石头捡草根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眼前这一大片还未开坑的荒地,心里焦急且又无可奈何。

母子三人疲惫的回到家,把早上特地多做出来的肉粥热了后,匆匆吃完,云杉便一边收捡碗筷,一边对两孩子道:“小石头,你和妞妞回房间睡一会儿。”

五岁的小孩子,这个年龄段正是疯狂长身体的时候,适当的午睡对孩子是有好处的,更何况,云杉也舍不得让两个懂事的孩子太过于劳累。

小石头点点头,拉着正打哈欠的妹妹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吃饱喝足的小蠢货也摇晃着尾巴跟了过去。

云杉快速的把厨房收拾一番后,不敢有任何懈怠的就又去了地里。

刚吃过饭,她不敢剧烈劳动去翻地,只能蹲在地上拾捡草根。

吃饱喝足后,困意也随之而来,云杉强撑着浑身疲软的身体,蹲在地里忙活着。

“嗷呜~嗷呜~”茅屋内的小蠢货忽的发出警惕的声声狼嚎。

卧室的小石头在听到小蠢货的示警叫声后,飞快的从床上翻身下来,还未走到房门口,便听到门外门扣被插上的声音。

使劲儿的试图拉开房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霎时。

小石头眸子一凌。

妞妞坐在床上,双手搓揉着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门内的哥哥,低声软糯道:“哥哥,你,你怎么……”

还不等妞妞说完,小石头脸色顿变,急忙折返回到床前捂住妞妞的嘴,压低了声音对妞妞严肃道:“妞妞,赶紧藏到床底下去,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哥哥和娘没有叫你,你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刚才妞妞说话的时候,亏得有小蠢货的狼嚎声作为遮掩,要不然……

小石头连拉带拽的把妞妞从床上塞到了床下。

妞妞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哥哥这严肃的神情,听着小蠢货对着门外从未有过的凶狠嚎叫,妞妞年纪虽小,但还是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和危险,泪汪汪的害怕看向哥哥。

小石头摸摸妞妞的头:“记住哥哥的话。”

妞妞含泪的点点头。

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门口出仰头狂叫的小蠢货。

荒地里。

云杉心口一紧。

小蠢货这叫声——不对劲儿。

猛的一回头,便看到两个男人正站在茅屋的卧室房门外,随后来者不善的冲她疾步而来。

两个男人并肩前行,脸色极其难看的交头接耳咒骂着。

高个的壮汉陈二狗咬牙切齿道:“娘的,这女人家里怎么会有狼?”

“……幸亏老子刚才反应够快,没有推门进去就及时的把门扣给扣上,还用棍子给插好,要不然这会儿你我麻烦可就大了去了。”另一个稍微矮壮的龅牙黑脸男郑东阳按住胸口后怕道。

“是啊!亏得你反应……等事成之后,咱们得狠狠敲上一笔,娘的,差点就害得我们入了狼口。”陈二狗咬紧后牙槽狠狠道。

两人手持木棍,神情狰狞的很快就到了云杉的跟前。

云杉看这两人手持凶器,一副来者不善的狠厉神情,吓得浑身微颤,双手紧紧攥住手里的锄柄,强撑着气势怒声质问。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擅闯民宅?”

郑东阳和陈二狗听闻云杉的质问,轻蔑一笑。

并未回答云杉的质问,反而还用极其猥琐的下流目光把云杉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

身材娇小,五官精致,脸上皮肤虽然有点黑,但那脖子上以及手腕处裸露的皮肤,却很是白皙细腻,尤其是她此刻那紧抿着樱桃小嘴故作凶狠的模样,倒还真是勾起了两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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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6章 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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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郑东阳手里的木棍即将砸在云杉脑袋上时。

忽的。

郑东阳后背猛的一阵剧痛后一麻,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他,此时已犹如一条软哒哒的死狗一般,缓缓摔倒在地。

茅屋后悬崖上方的树丛里,秦十六左手狠狠的打了微颤的右手一巴掌:叫你手贱,这下暴露了吧!坏了主人的事儿了吧!

秦十六此刻那叫一个纠结,那叫一个后悔……

见郑东阳倒地。

小石头和云杉齐齐懵逼的对视一眼。

母子两人见两个恶人倒下后,还不放心的一个手握砍刀,一个手握锄头的走了过去,云杉直接一锄头砸在郑东阳的右腿上。

咔嚓——

粉碎性的骨折声瘆人的响起。

“啊~我,我的腿……”

还不等云杉来得及阻止小石头,小石头就用砍刀刀背狠狠的砸在郑东阳的左腿上。

郑东阳痛得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云杉看着紧绷着小脸,一脸寒意且没有任何惧意的儿子,心里很是复杂。

倒在地上失血外加被砍得脑震荡的陈二狗看着这一幕,吓得不住的惊恐直往后退,云杉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对方,不过。

在收拾陈二狗之前,云杉先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搂抱住小石头,亲了亲小石头的额头。

“乖,你站在这儿就好,剩下的交给娘。”这种血腥的事儿,她不想让孩子过多过早的去接触这么多。

万一今后落下心理阴影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小石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云杉摸摸小石头的脸,拿起锄头,满脸厉色的就朝陈二狗走去。

“不……你不能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在两河口镇上可是有很多小弟的。”陈二狗怕了,外强中干的放狠话威胁。

云杉寒着脸,扬起了锄头。

见云杉并未有任何畏惧,陈二狗急了。

“……。别,别,我也是被人用钱收买了才来找你麻烦的,求你别这样,我把钱给你行吗?我今后再也不会来冒犯你了……”

云杉脚步一顿,挥起的锄头并没有放下:“谁派你来的?”

陈二狗哭丧着脸,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干涩的急忙道:“是,是一个人让小乞丐给我传的话,你若想知道,我回去了就帮你把人揪出来。”

云杉唇角冷冷一勾,挥起锄头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咔嚓——

陈二狗一条腿就这么被废了。

“啊啊~”陈二狗双手死死捂住右大腿,浑身青筋高耸的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郑东阳和陈二狗在粉碎性骨折的巨大的疼痛下,两人嚎哭了片刻后,先后痛得晕死了过去。

见两个恶人都已经被废后。

云杉这才浑身虚软的瘫倒在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后背一阵阵火辣辣的巨疼,五脏六腑就跟被打散了似的。

“咳咳~咳咳咳……”云杉剧烈的咳喘着,当她用衣袖随意的擦拭后,这才发现衣袖上已经被猩红的鲜血浸染。

小石头看着那刺目的鲜血,慌了。

“娘,娘……。”

“……没事,就是刚才摔倒时,牙齿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过一两天就没事了。”云杉神色不变的撒谎安慰着小石头。

她自己的身体,她最为清楚。

虽然那一棍子没有打断她的骨头,但却伤了肺腑,所以才会咳血。

小石头衣袖下的双手紧攥,看着妖怪娘衣袖上那刺目的红,声音微颤执意道:“我这就立刻下山去给你找大夫。”

云杉晃悠着身子站起来,望着小石头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娘没事,等会儿我们把这两人捆好后,娘带着你们一起下山去找李木匠家帮忙,顺便把这两人带到县衙送官处置。”

小石头张了张嘴,最后终究还是赞同的点点头。

母子两人联手把地上的恶棍捆在一起,就跟捆粽子似的,刚刚捆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杂乱脚步声,茅屋内的小蠢货也狂躁警惕的嚎叫个不停。

“你们听,是不是有狼崽子在叫?”院门外响起一道惊恐的女声。

“好像,好像是在院子里面叫的……”

“这可怎么办?”

院外人群惊慌的纷纷议论。

云杉脸色一变,随即低声交代几句后,小石头便飞奔着朝着茅屋冲去,云杉捡起地上的锄头紧紧攥在手里,朝着院门而去。

小石头跑进卧室后,同妞妞悄声低语几声后,又把小蠢货死死抱在怀里,不准小蠢货再乱嚎。

同时,小石头故意拔高了嗓门儿高声呵斥:“妞妞,你个小傻子,成天没事学什么狼叫?把娘和哥哥吓了一大跳,还真以为是狼摸进院子了呢!真是越来越傻,越来越不懂事,该打。”

院门外的众人听到小石头愤怒的呵斥声,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呢!院子里怎么可能会有狼?若是真有狼,那贱人还不得早就喂了狼?”

“厉氏,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居然勾引外面的汉子来言家村与你通,奸,你这贱货,你这是想要彻底毁了我们言家村的清誉啊!今日咱们抓奸抓双,等抓到后,一定让你这贱人浸猪笼。”一个平日里和余氏交好的村妇气急败坏的叫嚣着。

另一妇人也紧跟着赞同的点点头,恨恨道:“咱们言家村出了这等丑事,要是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今后咱们言家村的待嫁姑娘谁家敢娶?哪个村子又胆敢把姑娘嫁进言家村?”

这一次,余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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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7章 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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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村距离三河县城,坐牛车要一个半时辰才能抵达。

言家村能有牛车的人家,也仅仅只有族长,里正,以及卖猪肉的吴寡妇家才有牛车,今儿言家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三辆牛车自然全都是要被征用的。

吴寡妇抹着眼泪把牛车套好后,极其担忧的看了云杉母子三人一眼,满脸愁容的对族长请求。

“族长,杉妹子伤得这么重,还带着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绝对不行,你一个妇道人家去了有什么用?别尽给我添乱。”族长极其不耐的粗声粗气拒绝。

抬头看看天色,看向人群急忙道:“天色也不早了,得在天黑前赶到三河县县衙,我叫上名儿的人,都赶紧上车跟我走,狗蛋儿,传根儿,正文,黑牛……”

周嫂子还未等族长说完,心急如焚的推了推自家男人,悄声催促:“赶紧的,快点说你也去。”

李长青安抚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随后上前一步走出人群:“族长,我李长青虽然没有别的能耐,但却有一把子力气,牛车也赶得不错。”

村民的视线齐齐落在李长青身上。

族长愣了一瞬,随后板着脸点点头:“你也是言家村的一份子,自然是该出一份力的,最后一个人,就你吧。”

周嫂子听闻这话后,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左右抱着两孩子,且正咳喘得唇角溢出血渍的云杉,周嫂子咬住唇,红着眼飞快的转身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二狗和郑东阳在下山被人拖拽之时,就被双腿传来的阵阵剧痛给疼醒,此时两人一听要把他们送官查办,齐齐脸上血色尽失瘫倒在地,两人双手合十不停的磕头作揖求饶,那眼泪鼻涕的狼狈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在镇上逞凶斗狠的半点影子?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们送官,只要你们放过我们这一次,我陈二狗和郑东阳保证今后我们的人,再也不会动你们言家村任何一个人。”

“是啊是啊,只要你们放过我们这次,我们和手下的那些兄弟,保证罩着你们言家村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的。”

人群里有人听到两个二流子这话,顿时又怕又怒的忍不住咒骂着云杉。

“厉云杉这贱人,要不是她,咱们言家村怎么会招来这两个煞星?”

“她就是个灾星,克星,克父克母克夫,如今更是克着咱们,祸害咱们整个言家村,这女人和两个小野种,就该直接赶出村子。”

“说的是啊!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蛋的,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她生了两个小野种后,被赶出家门穷得只能在半山腰和野兽为邻?这两个二流子和她没仇没怨的,怎么可能会去杀她?明摆着就是她自个做了那暗。娼,价格没和那两个人谈拢这才闹崩了。”

各种不堪入耳是话不断涌入云杉的耳里。

云杉面无表情的一一扫过说话的那些妇人的脸,这一笔仇,她会记在心里的。

二流子威逼利诱的这一番话。

若是平日里,说不定族长和里正还真就不敢招惹,直接来了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给和稀泥了。

可此时。

族长和里正看着两个二流子那被彻底废了的双腿,哪里还会还敢去相信对方的这个承诺?

一旦放虎归山,定然将会后患无穷。

于是,任凭两个二流子如何求饶,如何放狠话,族长和里正齐齐假装没有听到。

有些想跟去县城见见世面的小伙子。

有些怀揣着想要看热闹的汉子们。

这会儿没有被族长选上,顿时就七嘴八舌的不干了,纷纷站出来自荐要一块儿去帮忙,却被族长没好气的打断。

“时间紧迫,去太多人了牛车也跑不快,反而会坏事儿,再说了,这是去县衙,不是组队去打架闹事儿,都给老夫消停些……”族长寒着脸训斥着众人。

三辆牛车,加上两个断了腿儿的恶棍一共十人。

族长安排好谁赶车,谁和谁一个车后,三辆牛车便在村民的齐齐目送下离去。

周嫂子一路狂奔,总算是在村口赶上了三辆牛车,冲到云杉的牛车前,气喘吁吁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进云杉手里。

“杉,杉妹子,拿着,一定要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伤势,你都被打得吐血了,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记住,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呢。”

“……多谢周嫂子,这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的。”云杉捏着手里的钱袋子,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哑着嗓子承诺并感激的道谢。

“谢谢周婶子。”小石头跪在牛车上,朝周婶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妞妞今天被吓坏了,见哥哥如此,也紧跟着磕头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谢周婶子。”

周嫂子赶紧搀扶起两个孩子:“你们这是干啥?赶紧起来。”

族长不耐烦的看着两个娘们儿叽叽歪歪,冷着脸催促:“行了,周氏你还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儿?赶紧走开。”

周嫂子只得点头哈腰的同族长赔礼,担忧的看着越来越远去的三辆牛车。

……

抵达三河县县城时。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

族长和里正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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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8章 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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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赶紧咚咚咚的嗑了三个响头。

眼泪汪汪,可怜兮兮怯懦看向秦熠知,哭得好不可怜,抽咽着恳求:“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母子三人做主,为我战死的爹爹做主,求求县太爷救救我们一家孤儿寡母,呜呜~”

“啊~妞妞不想,不想娘被坏人欺负,妞妞不想死,也不想娘和哥哥死……”妞妞死死攥住云杉的衣服,一直低垂着头,一脸惊恐的不敢抬头。

云杉痛苦的咳喘了几声,一丝丝血渍顿时就顺着唇角溢了出来,双手抱住两个儿女,垂泪的低声不断安抚着儿女。

秦熠知看着云杉唇角的血渍,握住惊堂木的手不自觉的猛然一紧。

这细微的异常举动,就连秦熠知自己都没发现,却被站在秦熠知身旁的云祁给看到。

云祁的目光在秦熠知身上停了一瞬,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向下方跪着的云杉。

围观的众人听说了这母子三人的遭遇,再看云杉居然还咳血了,大多数人皆是同情不已,再看向地上两个半死不活的恶棍,皆是义愤的纷纷出言谴责。

“这等无耻小人,若不是大乾的众多将领和士兵们在前线奋勇杀敌,哪里会有我们后方千万百姓的安稳日子?烈士们用血肉之躯舍了性命保护我们,可这两个无耻小人却在后方做出这等之事,该杀,该杀。”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口沫横飞,面红耳赤的愤慨责骂着。

书生说话的同时,眸光一瞬不瞬的紧张望向新任县太爷,生怕错过县太爷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很显然,这书生的“正义”之举,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要在新任县太爷面前露个脸,留下个好印象。

“这两个杀千刀的畜生真是猪狗不如,企图辱人清白不说,居然还想杀人全家灭口,那心怎么就那么毒呢?”一大娘也跟着怒声咒骂。

被激起了民愤的人群,齐齐怒吼出声:“此等恶棍,该杀,该杀,该杀……”

云杉刚才的那一番话,已彻底激起了现场围观众人的心底的正义感和怜悯之心。

激愤的人群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现场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

陈二狗,郑东阳两个二流子此刻一看这阵仗,怕了,彻底的怕了。

言家村的老族长和里正怎么都没想到,以前胆小懦弱得犹如面团的厉云杉,居然也有如此聪慧,冷静的一面,连见了县太爷都丝毫不犯怵。

其实……

别说是族长和里正,就连和云杉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六年的言传根父子,今儿个也一再被云杉的所言所行惊得差点跌破了眼球。

衙门内的侃侃而谈。

砸断两个混混的腿。

这还是那个任他们搓圆捏扁,拿捏了六年的女人吗?

怎么死了一回后,就变了这么多?

秦熠知猛的一拍惊堂木。

“啪——”

围观的群众被这惊堂木发出的巨响吓得心肝一颤,身子一抖,一秒变得齐齐噤若寒蝉。

秦熠知威严的眸子一一扫过下方的众人,但凡被他目光所扫到的人,皆是吓得身子一缩,瞬间垂下眸子或错开视线,就是敢继续与之对视。

“如何决断,待本官仔细审问过后,自有决断,旁人万不可大声喧哗,扰乱公堂。”

噤若寒蝉的众人,忙不迭的闭嘴猛点头:“……”

实在是……

这新任县太爷着实太恐怖了。

这满脸胡须不仅像个刽子手,就连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也像个手染无数亡魂的杀星。

震慑住了现场叽叽喳喳的围观群众后。

秦熠知便开始继续审问。

“被告有何话要说?”

陈二狗和郑东阳知晓今儿个若是不老实交代,他们就得背上杀人灭口的罪名,两人争相恐后的不断磕头并为自己开脱。

“大人,小民没有,没有企图杀人灭口,真的没有……”

“大人,求大人明鉴,小民真的未曾有过杀人之心,我和陈二狗只是被人用五两银子给收买了,那人让我们去毁了厉寡妇的清白,可厉寡妇强烈挣扎反抗,这才被陈二狗给一棍子打伤,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没想过杀人。”郑东阳也赶紧交代。

同时,还把陈二狗伤了云杉的事儿捅了出来,把他自个摘出来以便减轻处罚。

气得一旁的陈二狗恨不能扑过去咬死郑东阳。

“何人收买的你?”秦熠知在问这话的同时,余光瞥了一眼门外的言传根父子。

吓得言传根父子差点肝胆俱裂,瞬间如堕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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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9章 误会(PK求收藏,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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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今生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的云杉,此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激动且惧怕的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秦熠知看着怀里轻飘飘瘦弱小妇人,看着她那控制不住的微颤睫毛,暗沉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这女人。

五官虽然精致,但皮肤却在常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劳作中,变得粗糙暗哑,整个人看起来黑黑瘦瘦,倒是衣服遮盖着的手腕处皮肤颇为白皙水嫩,整体看来,她就像个毫无攻击力的无害小灰兔。

让人没想到的是,她却是块硬骨头。

一打二,居然还把两个大男人直接给打折了腿。

难怪古人曰:兔子急了会咬人。

“哥哥。”妞妞拉着哥哥的手,怯生生的看着前方抱着娘亲的高大身影。

“别怕,抱着娘亲的是我们认识的大胡子叔叔,他是个好人。”小石头紧攥妹妹的手,这话在安抚妹妹的同时,也是故意讨巧卖乖的说给秦熠知听。

哟喂~~~

这小子拍马屁还真有一手!

云祁诧异的同时,内心也惊叹不已,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小石头身上。

这小崽子。

真是早熟得智多近妖。

小石头自然觉察到了对方隐晦的注视,内心一阵狂跳,面上却丝毫不显,倔强的紧抿唇瓣,板着小脸,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没有发现。

妞妞一听哥哥这话,霎时就被惊得瞠目结舌,愣了一瞬,随后松开哥哥的手,哒哒哒的冲到秦熠知的前面,一瞬不瞬的仔仔细细盯着对方。

秦熠知抱着云杉,冲妞妞勾起一抹亲切的笑:“怎么?妞妞不认识大胡子叔叔了?”

妞妞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随后又哭又笑的望着秦熠知好几秒后,就一个健步就冲向秦熠知,死死抱住秦熠知的双腿,激动而委屈带着哭腔道:“……大胡子,大胡子叔叔。”

面对妞妞对他的亲昵态度,秦熠知心底一软,放软了声音:“妞妞,别怕,没事了……现在你娘需要找大夫看病,你先松开叔叔,等下照顾你娘的重任,可就要交给你和你哥哥了。”

妞妞含泪忙不迭的狂点头。

小石头板着小脸拉着妹妹跟在秦熠知身后,就像秦熠知身后的两条小尾巴。

云祁看着前方两大两小的和谐背影,砸吧砸吧嘴,摩挲着下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话说——

秦熠知抱着小寡妇安抚两个小家伙的语气,还真有点便宜好后爹的样子。

。。。。。。

为云杉诊治的大夫,是三河县县城医术最好的一个老大夫——高大夫。

高大夫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了,坐在床榻前微眯着眼,一手替云杉把脉,一手习惯性的捋着胡须,片刻后,对已经苏醒的云杉淡淡道:“换一只手。”

云杉靠坐在床头,老老实实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咳咳~~~劳烦老先生了。”

高大夫慈祥的微微颔首,并未作答,只是安心诊脉。

两个小家伙站在床边紧张不已。

待松开云杉的手后,高大夫这才起身对站在床边的新任知县鞠躬行礼:“回禀大人,根据脉象来看,伤者这是遭遇重击后伤了肺腑,至于有无骨折,怎么用药,还需我家小女仔细查看一番伤势情况,才能下定论。”

医女啊!

秦熠知有点一言难尽。

他怕一不小心,就又把这医女给克死了。

仔细想了片刻,觉得云杉一个女人,让男人看去了身子也着实不好,于是点点头,随后看向云祁以及管家和老大夫:“两个孩子留下,其余人等随我出去回避。”

说完,又交代了两个孩子好好看着云杉后,便带人出了客房,去了院子的花园。

管家在自家大少爷离开云杉的屋子很远后,这才派人去外面把等候的医女给请进来。

一出房门,云祁便揽住秦熠知的肩头,挤眉弄眼很是猥琐,压低了声音恶趣味的打趣道:“老光棍儿,刚才干嘛那么积极的去抱她?好歹你也是个七品芝麻官的县太爷,干嘛抢小厮的活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那小寡妇动了春心?”

“滚。”

“哟?戳中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我说你这人……想女人就想女人,干嘛摆出一副老处,男的羞涩模样?话说,就你这神情配上你这样牛高马大且满脸络腮胡的形象,小生我等真的不习惯啊!”

秦熠知望着云祁,咬着后牙槽磨了磨,忽的笑得有点瘆人“……哟,小七七这是嫉妒了?”

不远处的高老大夫,猛不冷丁的听到秦熠知突然拔高的声音,还叫着什么“小七七”顿时眼神就怪异的冲两人偷偷看去。

云祁一看秦熠知这反常的笑,心知玩笑开过头了,讪讪的就想要开溜,却被秦熠知一把揪住衣襟:“小七七,来,别说兄弟不仗义没一视同仁,我这就让你也享受一回这待遇。”

说完。

秦熠知作势就伸出手臂要去公主抱,吓得云祁脸色红了白,白了黑,忙不迭的又是抱拳赔礼,又是认怂的道歉,秦熠知这才就此作罢。

两人的这一番互动看在高老大夫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层含义。

老大夫此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又怕,又觉得辣眼睛,立即转身背对两人,并迈步远离两人一段距离,看似淡定的背影,实则,那捋虎须的手隐隐抖得有点厉害。

话说……

他今儿亲眼看到了县太爷和师爷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他等会儿该不会被杀人灭口了吧?

正在此时。

云杉的房门从里面打开。

高大夫猛的一回头。

高大夫的女儿远远的看到父亲后,脆生生道:“爹,女儿刚才检查后,发现伤者后背只有大片淤青,并未骨折。”

“……”沉浸在可怕猜想里的老大夫还未回过神来。

秦熠知见此清了清嗓子。

“高大夫,劳烦你……”还不等秦熠知说完,高大夫忽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秦熠知懵逼脸:“……”

“爹,你,你究竟怎么了?”高小翠见此脸色大变,赶紧就冲到父亲身旁跪了下来,一脸惊恐的搀扶着父亲。

在高小翠冲过来之时,秦熠知早已动作迅速的绕道从另外一个方向避开,足足避开了高小翠足有好几丈远,随后对管家沉声吩咐:“伍叔,先把医女请出去。”

高大夫脸色大变,直接瘫倒在地。

高小翠见父亲如此,哪里愿意离开,最后被两个小厮直接架着拖了出去。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女刚才在屋子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流连花丛的云祁听着高大夫的这一番话,怔楞了一瞬,悟了,同时也炸毛了,气得指向老大夫的手指都剧烈的哆嗦着:“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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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0章 结案(PK求收藏,又是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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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院客房。

当云杉看到给她端药送饭都是小厮时,很是诧异。

毕竟。

在古代这个三妻四妾,睡丫鬟都是合法的男权年代,一个县令大人的宅子里居然连个女人影子都没,这实在是,太过于不符合常理了。

云杉忍不住暗搓搓的邪恶猜测。

难道是因为——

县令大人长得太像一头熊了,所以女人们都避之不及?或者,县太爷其实是个弯的?

喝了药后,云杉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中沉沉睡过去了。

……

第二天.

云杉醒来之时,外面已是艳阳高照,看看天色,估摸着大约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两个孩子早就起了床,此时正坐在屋子内的桌子边吃着糕点。

挣扎着刚起身,身子一动,后背的淤伤部位就疼得云杉直抽冷气:“嘶嘶~”

妞妞闻声猛的侧头一看,瞬间目露惊喜,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快速的尽数塞进嘴里,就从椅子上就蹦跳了下来朝床边冲去,嘴里因塞了糕点导致说话含含糊糊:“娘,你中雨醒了。”

“慢点。”小石头急忙放下茶杯,跳下来凳子冲了过去,生怕毛手毛脚的妹妹把妖怪娘折腾得更难受。

看着两孩子有吃有喝,云杉对大胡子县太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而孩子们看向她的真挚关切眼神,也让云杉心底一暖,双手撑住床榻,尽量慢慢的坐起身:“娘,咳咳……娘没事。”

两孩子仔仔细细的瞅了她好一阵,见她虽然咳嗽,却并没有像昨天那般咳出血,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石头紧紧攥住云杉的手,望着妖怪娘瞬间就红了眼眶。

若不是妖怪娘为他挡那一棍子,妖怪娘也不会被打得吐血差点送了命。

前世。

他的亲娘能为了复仇,为了摆脱他和妹妹两个拖累,完全不顾血脉之情,把他卖入了小倌楼,还弃了妹妹一人在深山被狼分食而死。

而这一世。

这个被妖怪夺舍的妖怪娘,却能豁出命去保护他和妹妹。

想起妖怪娘开垦荒地时满手的水泡,那极力忍耐着的疼痛的神情。

想起妖怪娘昨晚沉睡之时,那因过于疼痛而发出的痛吟之声。

小石头死死咬住唇,眼中泛泪哽咽出声:“娘,昨天你为什么要……”

云杉脸色一变,飞快的伸手捂住小石头的嘴,警惕的看向房门外,没察觉到门口有人偷听后,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捏捏小石头的小脸,用目光无声的制止小石头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昨天娘没有保护好你们,吓坏吧……别怕,坏人已经被娘打断了腿,等你们的大胡子叔叔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就会把两个坏人彻底赶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欺负我们娘三个了。”

“哥哥不怕,妞妞多多吃饭,长大了保护哥哥和娘。”扭扭捏捏着小拳头,一脸坚定的保证。

小石头摸摸妹妹的小脸,随后紧攥着云杉的双手,把头靠在云杉的肩头咬唇无声的流泪。

这还是小石头第一次如此主动靠近云杉。

云杉勾唇笑了笑。

拥着两孩子,双手不停的轻抚两孩子的脑袋给予安抚。

……

院子里。

秦熠知习武之人的敏锐听觉,自然是把几丈开外的屋内话语之声听得真真切切,眸子闪了闪。

安排小厮赶紧把温着的药给云杉端去。

“叩叩叩,厉夫人,小的给您端药进来了。”

“进来吧。”云杉替两个孩子擦了擦眼泪,又胡乱的抹了一把她自个脸上的泪水后,含泪的眸子笑眯眯的看向推门而入的小厮。

瘦猴站在云杉床榻一步开外,恭敬的把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厉夫人,您的药,今早熬好之后一直在灶上给您温着,现在温度应该正好,赶紧趁热喝了吧。”

“谢谢你,小哥。”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吩咐,小的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瘦猴被这一声谢谢惊得身子一震,忙不迭的冲云杉挥手,看着云杉,开口委婉的卖了自家大人一个好。

瘦猴别看人瘦,为人处世却很有分寸,人也机灵,已经跟随秦熠知整整六年了,从国公府到战场再到这三河县,能一直跟随伺候秦熠知六年,也算是本事。

院子里的秦熠知:“……”

厉云杉仅仅只是一个和他靠近后,命硬暂时没被他克死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云祁,管家,瘦猴都觉得,他这辈子就非这女人不可?

肯定是云祁这个大嘴巴的长舌男,私底下到处宣扬过了。

捏着手指关节,活动着脖子。

咔嚓咔嚓的关节骨响声瘆人的响起,正朝这边走来的云祁见此吓得身子一缩。

秦熠知刚想狠狠修理云祁一顿,忽的却听到屋内猴子的惊慌之声:“厉夫人,您的身子还没好,可不能下地,大夫交代过的。”

“谢谢小哥的关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喝了药后,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家中地里刚下的种子正处于发芽的关键时刻,可离不得人,我得回去了。”

“……真的不行啊厉夫人,你这样,我,我可怎么给大人交代呀!”

瘦猴有点无语了。

这寡妇也真是的,地里的庄稼能比得上县太爷重要?

只要傍上了县太爷,别说是粮食了,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什么没有?真不知道这寡妇脑子里怎么想的!

一听能回家了,妞妞顿时就欢呼出声:“回家好,回家好,娘我们这就回家,小蠢货肯定已经饿坏了。”

小石头看着天真的妞妞,耐性劝说:“妞妞,娘身体还没好,一路颠簸着回家去,会让娘更加难受的。”

一听这话,妞妞顿时就纠结了。

既想要让娘好好的,又想要让小蠢货不饿肚子。

云杉投给小石头一抹安抚的眼神,随后看向瘦猴:“小哥你也别为难,你直接实话实说就是,县令大人英明,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不行,真不行。”瘦猴快没招了。

忽的。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着屋内的方向走来。

屋内四人齐齐下意识的望去。

金灿灿的耀眼光线中,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背光走来,看不清他的具体五官,只能看见他那特有的大胡子以及脸部轮廓,金色的光线中,那笔挺的身姿好似披上了一层夺目的金缕衣。

云杉星星眼:我去~好man。

瘦猴惊惧脸:嘤嘤~我已经感觉到了大少爷释放的寒气。

妞妞羡慕脸: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到大胡子叔叔这么高?

小石头板着脸:这个男人,看似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实则却是一把将剑刃隐藏在鞘中的利剑,潜而不露,只有真正对上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秦熠知在云杉一步开外止步,居高临下,微凝的目光锁定云杉。

“你要回家?”

“回禀大人,是的。”

“本官何时允许你离开了?”

“……我,我家中地里的种子刚刚下地,正处于育苗的关键时刻,离不得人照看。”云杉被对方这神情给吓着了,磕磕巴巴的老话重提。

“急着回去找死?”秦熠知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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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1章 回村收大礼(又又是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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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在管家一再的坚持下,不得不接受让瘦猴和蛮牛套上牛车送她们回言家村。

当母子三人坐着牛车抵达言家村时,很快就引得全村人前来围观,当然,今天已经围观了整个审判过程以及行刑的族长,里正,以及言传根父子并没有来。

众人看向着全须全尾,且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云杉时,一个个神情颇为复杂。

有人高兴,有人忌惮,有人钦佩,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则是不敢置信。

周嫂子一家看着云杉平安归来,脸上皆是带着笑,周嫂子更是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牛车前,后怕的紧紧拉着云杉的手就不放。

“杉妹子,你可回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今儿个不逢集,吴寡妇也在村子里,此时也凑到云杉身旁,仔仔细细的看看两孩子,又看看云杉,安慰并给云杉出主意。

“妹子,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等会儿嫂子从家里给你抓一只狗回去养着,我家的狗可凶猛了,那可是猎犬的崽儿,好多人找我要我都没舍得给,等你抓回去养大了,保管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

围观村民一听这话,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儿。

话说吴寡妇家里那三个狗崽子,可是让他们眼红了很久,跑去要的人不少,吴寡妇就是死不松口,任何人都不送,没想到今儿却如此主动大方的送给这厉寡妇。

“谢谢嫂子们的关心,看了大夫喝了药,养了这几天已经好了很多。”云杉心底一暖,回握住周嫂子和吴寡妇粗粝的手,心有余悸的红了眼感叹:“这次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咱们的新任县太爷英明神武,断案如神,爱民如子,为民做主把镇上那些欺压百姓的恶棍都给一网打尽,真真是个难得一遇的青天大老爷。”

“是呀!我们也听才从县城回来的族长讲过了,这县太爷真是个大大的清官。”有人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称赞。

“我们三河县能有此等青天大老爷,这是我们的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人群叽叽喳喳的各种花式夸奖着,真心称赞着新任县太爷。

妞妞也很开心,凑近哥哥耳旁激动不已道:“哥哥,我们真的还要再养一只可爱的狗狗吗?”

小石头点点头:“嗯。”

希望这一次的狗,不会像家里那一条蠢货一样怂。

余氏看着云杉,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倒是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贱人,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两个二流子没弄死她。

去县衙也没遭什么罪。

反而还因她把两个二流子给告了,让县太爷把镇上的二流子给一网打尽的同时,还让这贱人在两河口镇得了个美名,引得无数受害者家属的感激。

想想这些,余氏心里就恨得要死,气得不行。

牛车上的瘦猴和蛮牛听着云杉和众人这一番话,皆是齐齐挺直了背脊,露出一脸的与有荣焉。

不管是上马杀敌?

还是下马提笔?

他们的主子皆是无人可比的!

小石头看着身旁这两个星星眼的忠仆,暗叹那大胡子御下还真有一套!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夸赞,感激县太爷时,一道不和谐的冷哼声忽然的响起,引得众人齐齐闭嘴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哼~”言正清下巴微扬,从鼻息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待看到众人皆用谦卑的姿态“恭敬”的看向他后,颇为高风亮节的一甩衣袖,一手置于身前,一手置于身后,在众人的目送下,器宇轩昂的迈步离开。

言传根在后面冲众人笑了笑,随后赶紧跟了过去。

众人懵逼脸:“……”

言正清这究竟是啥意思?对谁不满了呢这是?

霎时。

村民们对言正清心里都有意见了,不就是个考中了个童生吗?

傲气的就跟考上了状元似的,成日的鼻孔朝天用白眼看人,也不看看这有多少他的长辈在,这还读书人呢?

狗屁的读书人,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云杉看着那装逼的背影:“傻逼,脑残。”

众人齐齐好奇的看向云杉:“?”

小石头嘴角一抽,不过心底却颇为赞同这四个字的精辟点评。

人精儿似的瘦猴,察言观色可是他的看家本事,哪里会看不出言正清的冷哼,其实是在对他家主子的不屑和不满。

小小童生就如此嚣张。

先别说他学问怎么样?

单凭这令人堪忧的智商,即便是考上了,也别想在官场混下去。

瘦猴双眼望着言正清的背影,面上虽笑,心里却已经记恨上了这个冒犯他主子的蠢货。

“正清他娘,你家正清他这是……咋地啦?”一个高辈分的老大娘好奇且不满的看向王氏。

“……邱婶子,你老这就误会我儿了,这不是近段时间早晚温差太大,受了点风寒鼻子有点不通。”王氏护犊子的赶紧笑眯眯对众人解释。

这个理由,呵呵……

不管众人信不信,至少王氏给递了个台阶,大多数人也不想揪着这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去得罪言传根家,尴尬的氛围顿时就又热闹起来。

云杉不想继续堵在这里被人围观,看看天色,于是对瘦猴道:“小哥,谢谢你们送我们母子三人回村,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吧,晚了县城可就要落锁了。”

“这可不行,没把你们平安送到家,小的可不敢回去交差。”瘦猴慌忙的摇头摆手,一脸为难的回绝。

听闻这话,围观的人群皆是纷纷询问或议论起这两个赶牛车之人的身份。

云杉假装没听见。

瘦猴和蛮牛只是笑眯眯的礼貌看着众人,就是不回答。

越是如此,越是神秘,众人心底就越发好奇了起来。

云杉见两个小哥为难,也不好强行回绝。

从怀里掏出前几天周嫂子给她的钱袋子,递还给了周嫂子:“嫂子,这银子我没用上,这就还你,谢谢您当日的慷慨解囊。”

周嫂子嗔怪的瞪了云杉一眼:“瞧你这客气劲儿。”

云杉笑了笑。

吴寡妇见云杉这就要回去了,忙不迭的开口道:“杉妹子,你在山脚下那里等我,我这就回去给你抓一只狗崽子来。”

“好的,谢谢吴大姐。”云杉赶紧道谢。

吴大姐离开后,周嫂子略思片刻,随后走到李木匠身旁悄声嘀咕几句后,李木匠就疾步转身离开。

云杉邀请周嫂子坐上牛车,两人亲亲热热的聊着天儿,牛车缓缓的朝着山脚下而去。

此时云杉隐隐有点期待起来。

虽然家里已经有了二哈,可那个怂货,一旦遇上硬茬子就怂,还比不上中华田园犬来得顶用,尤其是想到吴大姐刚才说狗崽子是猎犬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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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2章 各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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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河口镇。

蒋媒婆惶恐不安且半死不活的在床上整整躺了五日,这五日里,她是既吃不下,更睡不着,然而此时就跟回光返照了似的,反常的扯开嗓门大声吼叫着,怒骂着。

“曲氏你个死婆娘,你死哪儿去了?是不是成心想要饿死老娘?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赶紧给我滚进来。”

正和隔壁邻居谈论着新任县太爷,以及两个恶棍的在菜市口行刑血腥场面,屋内忽的响起婆婆那间隔了好几日,此刻又回来了的熟悉叫骂声。

曲氏惊得身子狠狠一颤,脸色一白,惊恐的看向隔壁大婶儿:“杨婶子,今儿咱们就聊到这儿,我得进去看婆婆了。”

杨婶子心疼的拍拍曲氏的手:“没事,婶子就先回去了,你……等会儿也小心着些。”

说完,杨婶子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是蒋媒婆依旧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门儿,此时正恶语不断的辱骂磋磨着曲氏这个老实儿媳妇。

都说多年婆媳熬成婆。

只是,这蒋媒婆也真真是太丧了良心了些。

简直就没把儿媳当人看。

不仅如此,就连给人做媒,也是黑了心肝的只要能有大笔的媒人钱拿,蒋媒婆就会想方设法的坑蒙拐骗,把好人家的闺女或小子同那些身有残疾,亦或者是品行不端的人送作堆。

所以,蒋媒婆的媒婆生意并不好。

于是这蒋媒婆又兼着做了那人牙子的活儿,凡是经过蒋媒婆手卖出去的闺女小子,那基本上都是被卖进了那下三滥的行当。

如此品行恶劣之人,十里八乡可没几个愿意和蒋媒婆这样的人来往。

杨婶子摇了摇头叹息:“真真是可怜了那曲氏,上被恶婆婆磋磨,下被丈夫整日的殴打。”

……

蒋媒婆浑身泛软的躺在床上,看着低垂着头,佝偻着腰,瑟瑟发抖站在她床边的儿媳妇,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整日的东家长西家短,老娘花了那大把的银子把你娶回来,还让我儿养着你这吃白饭的,难不成就是让你来我家当千金小姐的?赶紧滚去给老娘做一碗鸡蛋面端来。”

“……是,娘,儿媳这就去。”曲氏衣袖下紧攥的拳头微微松了松,忙不迭的冲婆婆鞠躬行礼,转身之前飞快的瞄了一眼婆婆,随后便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慌忙的出了屋子。

蒋媒婆接连高度紧绷了五日的神经,此时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被她收买的陈二狗和郑东阳现在都已经死了,县太爷想必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了。

幸亏当日她出钱收买那两人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这才没有被暴露出去,蒋媒婆此时很是得意于她自己的老谋深算。

要不然…。

后果不堪设想。

暗自庆幸不已的蒋媒婆撑起虚弱的身子,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作揖感谢各路菩萨的保佑。

“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感谢诸位菩萨的保佑,我蒋氏过几天,一定会去寺庙给你们添香油钱的。”

那诡异反常的笑声,听得灶房里的曲氏越发的心惊胆颤。

片刻后。

蒋媒婆忽的脸色一变。

糟了——

她办砸了黑衣人交代的事儿,那黑衣人会不会杀了她?

蒋媒婆身子一抖,忽的又惊恐的扑在床上失声痛哭:“呜呜~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婆婆难不成,真,真疯了?”正在刷锅的曲氏忍不住悄声嘀咕起来。

蒋媒婆慌了,彻底的慌了。

不行。

她不想死。

一定要尽快想出个办法来弥补才行……

……

云杉母子三人的平安归来。

同样也扰乱了言传根家的安宁。

今日言传根家除了嫁出去的闺女,所有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回来了。

堂屋里男人坐一桌。

灶房内女人孩子们坐一桌。

今晚饭桌上虽然有炒腊肉,有炒鸡蛋,可一桌子的男人,却都没什么胃口去吃。

言传根敲了敲桌子,看向三个儿子以及大孙子,神情不甘却又不得不做出妥协:“厉氏这次衙门之行,不仅没脱成皮,反而全须全尾的回来,不仅如此,她还在两河口镇落下了美名,接下来……咱们家的人都暂时甭搭理她,免得触犯了众怒,给老四和有信招来不好的影响,毕竟,再过两个月,老四就要去考场了,关键时刻,可出不得茬子。”

言正斌立即点头表示赞同:“爹,我也这么觉得。”

本来这次所谓的抓奸,他们言家的人就不应该出面,没得惹人怀疑不说,还会被人认为是他们家想要赶尽杀绝故意设下的陷进。

只是,这话言正斌藏在心里可不敢说出来,毕竟,他这个儿子在家里可没什么话语权,一番好意说出来,搞不好还会惹来一顿训斥和奚落。

还有那厉云杉,往日里还真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狠角色。

不仅一打二的废了两个壮汉混混的腿,去了县衙还能镇定自若,巧舌如簧的为她自己辩解,最后更是让县太爷把镇上所有混混都给抓了去。

如此有勇有谋的一个女人,果然不亏是秀才家的女儿。

只是……

令言正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厉氏在嫁入言家这六年,却软弱得犹如菟丝花般任人宰割?

难不成,还真是死了一回后,这才想通了?这才导致性格大变?

“爹你老说的对,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咱们家四弟和有信的前程重要。”言正文忙不迭的点点头附和,心中同时也后怕不已。

庆幸幸亏那厉氏识相,没有把休弃她并被逐出家门这事儿捅到县太爷面前,要不然,这次言家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言正清板着脸,满脑子都在不断的回放今儿听到的那四个字——傻逼,脑残。

虽然不知道这四个字的具体意思?

但一听那“傻,残”二字,就能想象出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很快……

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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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3章 香甜南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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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到来前的黑暗,果然有够漆黑。

云杉不敢用手机照明,只得一路摩挲着出了卧室去往厨房,还未推开厨房门,里面瞬间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喔喔~喔喔喔~”

“汪~汪汪~”

“嗷呜~”

还真是——

热闹啊!

云杉唇角勾起一抹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嘘~都安静点儿。”

不说还好,一开口,厨房里越发的闹热了,尤其是小蠢货这个人来疯,兴奋的立即摇晃着尾巴冲云杉扑了过去。

云杉反手关上厨房门,并用一根棍子抵住后,扯开了好几次,这才把撵人的小蠢货拉开,一路摩挲着去拿了个碗,便趁着此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掩护,闪身进了空间。

猎犬惊悚懵逼脸:人呢?为什么眨眼见的功夫,就连新主人的气息都闻不到了?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此时吓得瑟瑟发抖软了腿:这是……见鬼了?

二哈小蠢货一狗脸的淡定:“嗷呜~”

你们这些少见多怪的,主人这肯定是去找好吃的了,忍不住馋嘴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大约一分钟后。

云杉怀里抱着一个足有八斤重的成熟长南瓜,两个大佛手瓜,两个土豆,一块猪肝,小半碗辣酱,口袋里还揣着几颗奶糖又出现在厨房。

放下东西,从昨晚特意埋着的火堆里,扒拉出火星开始引火,有了灶膛里的火光照明,云杉洗锅添水放米,然后盖上锅盖,切下三分之一的南瓜,抠出所有的南瓜籽准备等天亮了洗去黄色的瓤,再把籽拿出去晾晒着,过几天就能下种育苗。

洗干净的南瓜,被切成鸡蛋大的块儿,锅里水开后便放进去煮。

等把南瓜粥熬好时,天已大亮,云杉扯开嗓门儿喊着隔壁的两孩子起床。

“小石头,妞妞,赶紧穿好衣服起床吃早饭了。”

“知道了,娘。”

“娘,早上吃什么呀?”妞妞软糯且满含期盼的高声迫切询问。

云杉没空回答,正忙活着着在铁锅里炒了辣酱猪肝,辣酱只加了少许调味去腥,猪肝不能长时间炒,大火飞快的翻炒一小会儿后便起锅。

当兄妹两个看着粥碗里那金黄且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粥时。

小石头眸子里划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妞妞则双眼顿时就放光——

肯定又是神仙婆婆给了她们新奇的吃食。

“今早咱们吃香甜的南瓜粥,再配上补血明目的炒猪肝,你们可要多吃点哟!”云杉笑眯眯的对两孩子道。

“南瓜?娘,南瓜是什么瓜?”妞妞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云杉。

小石头扯了扯妹妹的衣袖,不想妞妞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以免被暗中之人给听到,给妖怪娘惹来麻烦。

只是……

小石头想不通,为什么妖怪娘现在不仅不低调一点,反而又多拿出一样新奇的农作物吃食来?

云杉懵了一瞬,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南瓜呀?嗯,就是你吃的这个瓜。”

妞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顿时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动了。

小蠢货带着猎犬在云杉脚边急的绕来绕去。

“行了,别转圈了,转的我头晕,少不了你们的。”云杉用脚轻轻的把两个撵人的小崽子踢开,然后拿起小蠢货的破瓦罐给舀了两勺南瓜粥,想了想,又给两只狗狗夹了一筷子猪肝。

大公鸡和母鸡一见它们的冤家狗狗都有吃的了,顿时不干了,扬起脖子扯开嗓门就开始叫,云杉被吵得很是无奈,只得又舀了半勺子略干的粥洒在两只鸡的面前,两只鸡这才住嘴了。

妞妞一边使劲儿吹气,一边试探的小小咬了一口南瓜,一入嘴,瞬间黑溜溜的眸子就瞪得老大,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软软的,甜甜的,南瓜皮的地方吃起来有点硬而且还有点面,妞妞还未来得及咽下,就惊喜的出声:“娘,这个南瓜好甜,好好吃呀!”

“好吃那就多吃点,娘熬了大半锅,够我们敞开肚皮吃的。”云杉端起饭碗,笑眯眯的看向妞妞。

小石头虽然满心的忧虑,但还是端起碗,用筷子夹起一块金灿得好似黄金似的奇怪南瓜,刚咬了一口,神情就同妞妞差不多。

好吃——

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瓜。

香甜,细腻,还面面的,口感也极其富有层次。

难不成,这些稀奇古怪的作物,是妖怪娘从妖界偷偷出来的不成?

小石头此时忍不住天马行空的揣测着。

南瓜粥和炒猪肝,颇受孩子们以及狗狗们的喜欢,这让云杉感到很有成就感,母子三人连同两条狗狗添了两三次,这才放下了碗,一个个吃得肚圆。

休息了片刻,云杉这才刷锅洗碗。

随后又把她要吃的中药给熬了,喝完药,塞了一颗奶糖放进嘴里去除苦味儿,在口袋里又剥了两颗奶糖分别塞进孩子们的嘴里,又把糖纸丢进灶膛里毁尸灭迹后,这才对孩子们吩咐。

“小石头,你还有点发烧,就不要去外面吹风,在屋子里玩就可以了,若是觉得累了,就会床上去休息,记得要多喝水。”

“嗯。”小石头点点头。

“妞妞,哥哥不舒服,你要在哥哥身边时刻照顾哥哥,你能做到吗?”

“娘,我可以的。”妞妞挺起小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云杉摸摸两孩子的头:“乖,别乱跑,娘去放会儿牛吃草,还要去地里看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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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4章 忽悠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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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帘中,一道健硕的青色身影从院墙外腾空而起,飞进院墙,随后稳稳落在院墙内的地面,激溅起一大片水花,淋湿的衣物紧紧贴着身。

约一米九的模特身高,笔直且挺拔,伴随着他的走动,以及他打开院门时的动作,牵扯着他浑身每一块紧实的肌肉。

真的好man~

云杉被充满荷尔蒙的背影,勾得嘴唇不自觉的微微开启,黑亮的眸子更是迸射出欣赏而悸动的星星眼。

吱嘎~

院门被秦熠知从里面迅速打开,并对门外的三个随从道:“牵马进来。”

“是。”三个随从齐声恭敬的领命。

当云杉看着秦熠知转身的那一刹那,当看着那匪气十足的满脸络腮胡,脸上前一刻的花痴神情瞬间幻灭。

云杉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吐槽:背影迷人,侧面像人,正面真他妈的吓死人。

这话不仅适用于点评女人。

也同样适应于点评一个男人。

秦熠知迈着大长腿朝云杉走去,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神情,在他转身的那一霎突然变得有点怪异。

迈步走到云杉身前,并在云杉身前一步开外时止步,居高临下且极具压迫感的邪肆一笑,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些玩味:“傻傻的一直盯着我……我就这么好看?”

云杉瞬间惊恐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大胡子熊男,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让他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要脸的自恋之言?

好吧!

她承认,这家伙的身材确实勾人,确实荷尔蒙爆棚,这浓眉自然成型,煞气十足,眼型也挺好看,就是气势太足有点骇人,那鼻子也高挺鼻子,可就是这满脸的胡子,把一切都给毁了。

啧啧……

“……”秦熠知见云杉对他这避如蛇蝎的回避动作,这审视且嫌弃的眼神,眼中的玩味之色微微一滞,心底顿时就不爽了,好歹他没留胡须前,也是大乾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她这寡妇是什么眼神?会不会欣赏?

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对望着彼此,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恰逢此时。

屋子里的小石头走了出来,微笑着颇有礼节的冲秦熠知微微颔首,随后嗔怪的瞥了云杉一眼:“娘,这么大的雨,你这么不邀请县太爷进来避避雨呀?”

一看到秦熠知。

妞妞激动的直接放下在她怀里寻求安全感的小怂货,朝秦熠知飞扑了过去:“大胡子叔叔你来啦……妞妞好想你哟~”

云杉:“……”

小石头:“……”

小猎犬:“汪汪……汪汪……”

秦熠知一把抱住妞妞,朝空中抛了抛,乐呵呵似笑非笑的瞥了云杉和小石头一眼,打趣道:“哟喂~看来还是妞妞最有良心。”

小石头走进云杉身旁,牵住云杉的手微微使劲儿捏了捏,云杉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偷窥被当事人抓包了,这令她此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有点尴尬,有点理智还未尽数归位,假笑着张口就寒暄道:“今天这雨真大,呵呵呵~那啥……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地方避雨,县太爷一行人若是需要,可以暂时在民妇这茅屋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刚说完,云杉就恨不得自打嘴巴。

“嗯,如此那便多谢了。”秦熠知立马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致谢。

观察力尤为敏锐的秦熠知,哪里会没看到她没过脑子的一番话说完,那一低头时的后悔和懊恼?

三个浑身湿透的随从,牵着四匹浑身湿透的马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皆是站在院子里等待县太爷的下一步指示。

秦熠知看向云杉。

云杉讪讪一笑。

“……家里只有三间屋子遮风避雨,一间我们母子三人的卧室,一间厨房,一间柴房,柴房挺大,倒是能容下几位和四匹马儿暂且避雨。”

打开柴房门,三个随从把四匹马都牵进去后,云杉从厨房的灶膛内弄了点明火去了柴房。

“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和让几位更换,这大冷天的,诸位可以在屋内点起篝火烤烤衣物。”

“谢谢厉夫人。”为首的随从恭敬而真诚的道谢着接了过去。

秦熠知在云杉离开柴房时,也浑身湿哒哒的跟了出去,随同云杉进了厨房,在云杉诧异的目光中,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

“这里面有三两银子,是从两个混混家里抄家搜出来的,这三两虽然不多,但好歹‘聊胜于无’有总比一点都没有的好,你被他们打得受了内伤,总得拿去抓点药,买点肉补补身体啥的。”

“……谢谢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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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5章 蒋媒婆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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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有些懵懂,有些吓傻了的样子,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娘亲再三提醒她和哥哥不能泄露神仙婆婆的事,还叮嘱他们一旦说出去了,神仙婆婆就再也不会给她们东西了,可为什么她和哥哥没有说出去,娘亲反而自己说出去了呢?

一想到今后神仙婆婆再也不会给她们好吃的东西,妞妞瞬间悲从中来。

“呜呜呜~呜呜~娘,娘你不是说,不能泄露神仙婆婆的吗?为什么你要说?啊呜呜呜~今后神仙婆婆肯定会生气,再也不给我们东西了,妞妞不想被饿死……”妞妞哭得伤心欲绝,满眼是泪,控诉的看着云杉嚎啕大哭。

新奇的衣服,甜甜的奶香味十足的奶糖,这些全都要没了……

云杉有点慌,赶紧补救安慰:“……那个,妞妞啊,你大胡子叔叔他是个好官,是个好人,神仙婆婆应该不会生我们气的,因为要是这些能种出很多很多食物来,那么我们大乾就再也不会有人像我们之前那样差点被饿死了,这样也算是我们给神仙婆婆积累功德,神仙婆婆有了大功德,法力就会更加厉害的,我们这是帮她,再说了,神仙婆婆给了我们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得回报她不是吗?快别哭了。”

还真是会编……

居然编造出一个莫需有,且得不到查证的梦中——神仙婆婆?

秦熠知面无表情的淡淡看着云杉。

“娘,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娘怎么会骗妞妞这么可爱的孩子呢!你可是娘的小宝贝儿。”

妞妞一听这话,总算是抽噎着满满止住了哭啼,随后看向哥哥。

“妞妞,娘不会骗我们的。”小石头斩钉切铁的板着脸保证。

至于小石头内心是个什么滋味儿,就只有他自个清楚了。

替妞妞擦拭完脸上的泪花,又分别在两孩子的额头上亲了亲后,一转身,就对上秦熠知直直看向她的视线。

朝秦熠知耸了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神情。

双手合十的朝天摆了摆。

随后感叹的对秦熠知补充道:“多亏了有神仙婆婆的帮助,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农妇,去哪里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这闪亮亮的锅,你身上这面料新奇的衣服,能十多个时辰都保温的铁杯子,以及能填饱肚子的各种食材,这些东西,别说是我没见过,民妇估计就连县令大人甚至是整个大乾国的人,以及周围的那些偏远小国都没见过,这些若不是神界的东西,这又会是哪里的东西呢?”

秦熠知:“……”

说的好有道理,他尽无言以对了!

迟来的午饭,在一个时辰后终于开饭了。

这一次。

云祁没有在他身边,秦熠知也大胆了一回。

看着两个小崽子连同那两条狗都吃得狼吞虎咽的,于是也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吃。

当秦熠知吃着沙面的土豆,清香扑鼻微甜的佛手瓜,金黄且甜滋滋的软软南瓜,一贯不信鬼神的他,心底已经隐隐动摇了。

味道着实不错。

若是产量真的有厉云杉所说的那么高,那么,整个大乾将迎来一场重大的变革,思及此,秦熠知黝黑的脸颊,又隐隐有了燥热之感。

不管秦熠知信?还是不信?

云杉都没那心情和心思去揣摩。

反正她现在已经把在心底打了多次腹稿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该说的都给说了。

……

第二天.

秦熠知把马匹全部留在了云杉家里,吩咐两个随从上山打猎去了,留下一个有着种地经验的随从和他一起,两人加入到了云杉犁地开荒的工作中。

美名其曰:不开荒,怎么种植?怎么验证这些农作物是否真的高产?

于是。

接下来的三天。

云杉只需要负责一日三餐,就有了两个免费使唤的壮实劳力,当然,这三天她也没有真的干看着,而是带着两孩子在后面拾捡草根,拾捡石头什么的。

不得不说。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与生俱来的力量也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差距。

仅仅三天,两个男人轮换着就把剩下的七亩多荒地尽数犁完。

秦熠知看着这一片开坑出的荒地,颇有成就感的迫切看向云杉:“接下来还需要怎么弄?”

云杉紧蹙着眉头,忧愁道:“这地本就慌了许久,再加上又是没什么肥效的沙地,不管在这样的土质里种啥?收成都不容乐观。”

“?”这不是废话吗?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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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6章 好男人留给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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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云杉一点都不想去给蒋媒婆开门,尤其是上次去镇上赶集回来的路上,从周嫂子口中得知了那蒋媒婆的为人后,此时就更加不想同那黑了心肝,丧了良心的蒋媒婆打交道。

院门外的蒋媒婆,此时惊恐得整个人瑟瑟发抖。

既害怕院内的狼,更害怕再继续站在院门外,惹来一群狼。

蒋虎紧紧攥住手里的砍刀和木棍,双腿不住的打颤,又悔又怒的看向老娘,早知道是来这个鬼地方,今儿无论老娘说都不该来这一趟的。

“……娘,那,那里面有狼,现在可怎么办?”

蒋媒婆气恼的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迁怒道:“里面是一头狼,这外面搞不好马上就会冒出来一群狼,是一头狼好对付?还是一群狼好对付?”

蒋虎被老娘这话噎得无言以对,举起手里的棍子,使劲儿的咚咚咚持续敲击着院门。

“嗷呜~”

“汪汪~汪汪~”

小石头和妞妞一脸警惕的躲藏在卧室窗户边,妞妞神情惊恐的死死抿着唇,一手紧攥住哥哥的手,一手搂抱着怀里狼嚎的小蠢货:“哥哥,我怕。”

“别怕,今天来的不是上次那两个恶人,上次那两个恶人已经被县太爷给杀死了……再说这里还有大胡子县太爷以及他的随从在,就算是恶人来了,也会被县太爷给打跑的。”小石头手臂紧紧搂住妹妹小声宽慰着。

妞妞一听她最为崇拜,更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大胡子叔叔在,惊恐的心瞬间就安稳了下来,星星眼的看向哥哥:“大胡子叔叔厉害,高高的,壮壮的,能吃三碗饭,他力气很大很大,还会飞呢!妞妞不怕了。”

小石头有点心塞,又有点心酸的摸摸妞妞的头:“妞妞最勇敢了,记住,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让小蠢货从屋子里跑出去知道吗?”

“嗯,妞妞记住了。”妞妞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吩咐,但还是乖巧的听话点点头。

蒋媒婆听着院内再次响起的狼嚎,身子一颤,随即紧张的咽了咽。

今儿无论如何……也得进去看看那厉云杉死没死?

若是那厉云杉被里面的狼咬死了,那她也就不用继续绞尽脑汁想办法帮那黑衣人办事了!

可若是没死……

她哪怕赔上黑衣人给她的所以银子,也得把厉云杉这个瘟神给“嫁出去”交差。

“杉姑娘,杉姑娘你没事吧?赶紧开开门啊!”

“……”明知道院子里有狼还不赶紧离开,看来这蒋媒婆对她必有所图,云杉一边走,一边暗自揣测着。

“杉姑娘,你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你若再不回应,我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别,是,是蒋婶子吗?你老稍…。稍等片刻,我这就过来给你开门。”云杉赶紧出言制止并回应对方。

侧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秦熠知,低声催促并交代:“你赶紧带着人回避一下。”

秦熠知一言不发的点点头,回头朝还在荒地平整土地的随从吹了一声口哨,下一瞬,秦熠知便和随从迅速飞身匿藏了起来。

屋内小石头一听“蒋婶子”这三个字,瞬间瞳孔一缩,脑子里“轰隆隆”一片空白。

蒋?

难道是蒋媒婆?

一想到这个可能,小石头瞬间浑身寒彻透骨,唇色发白,整个身子颤抖得极其厉害,前世那十多年里,他所遭受过的非人调教和折磨,凌辱与不堪一幕幕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

一打开院门。

当云杉看到蒋媒婆身旁的壮硕汉子时,愣了一瞬,随后这才看向蒋媒婆:“不知今日蒋婶子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蒋媒婆和蒋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云杉的问题,母子两个紧捏着手里的武器,浑身戒备的探头探脑朝院子里看了看。

狼呢?

“杉姑娘,我刚才听到你这院子里有狼叫,怎么却不见狼的影子?刚才可差点吓死蒋婶子了,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云杉灿然一笑,回头看向茅屋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

“自从我们搬到了这半山腰后,这院门外基本上天天都有狼群经过,亦或者是不死心的守在门口图谋着吃了我们母子,两个小家伙调皮,听见院门外狼群嚎叫,也就跟着学会了狼叫。”

“?”

“……老天爷,刚才可差点没把我们母子给吓死,杉姑娘,你这屋子外面经常有狼过来,您先让婶子进去了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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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7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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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杉姑娘,你听我说呀,那个汉子是真心仰慕你,真心想要娶你回去当娘子的,他……”

云杉不想听蒋媒婆叽歪,直接就把蒋媒婆就朝院门外推:“婶子回去吧。”

被云杉推出院门的蒋媒婆很是不甘心,继续游说。

“杉姑娘,那程前真的是个好小伙,绝对会是你的良配,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既能下地帮你干活,还能挑着货担走家串户去卖货赚钱,这样的男人,可不比你前头那个好得多?”

“他虽说父母双亡,可父母双亡也有双亡的好处,这样你今后嫁进门了,就不会有公公婆婆压在你头上,不用操心婆媳关系。”

“……只要你嫁过去,马上就能掌家自个当家作主,程前真的很是仰慕和喜欢你,他都对我说了,一旦你进门,他每天出去卖货的钱银就交给你保管。”

“嗷呜~”

“嗷呜~嗷呜~”

山顶忽的传来一阵阵狼嚎。

正说得口干舌燥的蒋媒婆瞬间一个寒颤,蒋虎更是惊恐的慌忙看向老娘:“娘,赶紧走吧……再不走狼群可就要来了。”

“杉姑娘啊~你好好考虑考虑几天,若是你不放心,婶子过几天把人偷偷带来让你掌掌眼,绝对是个好小伙……今天婶子就先走了。”

飞快的急促说完后,院门外母子俩手持砍刀和木棍,狼狈的一路狂奔着下山去了。

云杉站在院门口,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与不屑,冷笑一声。

“呵~”

真当她是个不知道媒婆本性的傻子?

真当她是个没见过世面,且一心想要倚靠男人的菟丝花?

小石头望着直愣愣注视着紧闭的院门,且背对着他的娘,拳头紧攥,死死咬住下唇。

她这是……在犹豫吗?

犹豫着,不舍着蒋媒婆口中那所谓的好亲事?

伴随着一道劲风袭来的同时,下一瞬,秦熠知已站在了云杉身后,语气难辨的沉静道:“心动了?”

正心烦意乱的云杉没过脑的直接怼了一句:“心动个屁,谁特妈的想改嫁?”

“嗯?”秦熠知眸光一凌,一步步逼近云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云杉:“你刚才说什么?”

一听对方这语气,一看对方这神情。

云杉秒怂……

讨好的朝秦熠知讪讪一笑,呵呵道:“那啥,您可别误会,我这不是在骂蒋媒婆嘛……俗话说的好: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千万别相信媒婆的那张嘴,这蒋媒婆啊!可不是个好东西。”

秦熠知冷沉着脸,直直看了云杉好几秒后,这才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云杉见此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秦熠知忽的开口道:“你真不亏是小蠢货的主人。”

“?”嘛意思?

云杉愣了一瞬,看着对方眼里的调侃,悟了,也怒了。

这不是明摆着是在挤兑她,说她这个狗主人就和蠢二哈一样怂吗?

麻蛋~

你要不是县太爷。

你要不是个会武功的熊男。

信不信老娘砍死你?

磨了磨牙,云杉憋屈的隐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一扭头——走了。

秦熠知看着云杉气哄哄的背影,咂摸咂摸嘴,满眼的恶趣味:他就喜欢看她口不对心的秒怂表情,简直太有趣了!

……

蒋媒婆母子刚上山没一会儿就狼狈的跑下山,这惹来了言家村村民的一致围观,很多人怀揣恶意的试探着,起哄着。

“哟~蒋媒婆你咋这么狼狈呀?是因为你做媒被厉云杉赶出来了?还是被野兽追得呀?”

“蒋媒婆,快给大伙说说,你给那厉氏说的是哪家的汉子?”

“对呀,究竟是死了婆娘的鳏夫?还是想纳妾的老头子?”

“厉氏究竟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

蒋媒婆刚才一路逃命下山,又惊又怕累得浑身大汗淋漓直喘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喘息得就跟拉风箱似的,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汗,好一阵后,这才缓过气儿来,笑眯眯的扫了满脸好奇的众人一眼,随后嗔怒道。

“瞧你们说的……杉姑娘本就是秀才公家的大家闺秀,知书识礼,生得也清秀,还是我蒋婆子看着长大的,我蒋婆子怎么可能把那些鳏夫,老头子之类的货色介绍给她?”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就越发的好奇了。

“不是鳏夫,不是老头儿?难不成还是大小伙子不成?谁这么想不通啊?居然会娶一个带着两拖油瓶的克星回去?”

蒋媒婆神秘兮兮的一笑,站起身甩了甩手帕,不悦道:“什么克星不克星的?不过就是巧合罢了……杉姑娘有勇有谋,为咱们两河口镇除去了那一帮子祸害,连县太爷都夸赞过她,这是咱们两河口镇百姓的福星,哼……你们这些人识人不清,总会有人心明眼亮的看到杉姑娘的好。”

大多数人对此都鄙夷的瘪了瘪嘴。

蒋媒婆扬起下巴,洋洋得意继续吹嘘道:“这次我给杉姑娘介绍的小伙子,想必大伙应该都知晓的,名叫程前,长得一表人才,能下地干活,能挑担子走家串户的卖货,家里还有15亩上等良田,三间青砖大瓦房,一头牛,就是因为爹娘生病陆续过世这才耽搁到24岁还未成亲,那小伙子可有诚心了,还说等云杉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他每日赚取的钱银都交给云杉保管,这上无婆婆磋磨,下无小叔子小姑拖累,多好的人家呀!,这亲事啊,你们想抢人家小伙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们家的闺女呢!”

说完。

蒋媒婆甩动着手帕,摆动腰一扭一扭出了村子。

言家村人听着这消息,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暗想着能不能把这一门亲事给抢过来,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能便宜了厉氏那个寡妇。

余氏和王氏在人群外听着这一番话,婆媳二人皆是恨得牙痒痒。

王氏扭头看向半山腰,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个不停。

“不知廉耻的骚浪蹄子,下作的贱货,我儿死了还没满百天,就想嫁人寻汉子,贱人,当初怎么就没一头撞死呢!”

余氏心里也恨的不行。

是啊!

怎么就没有被撞死呢?

自从厉氏这贱人和两个小杂种被逐出家门后,原本厉氏母子三人负责的活儿,如今全都压在了她这个长房媳妇身上。

二弟妹仗着男人在镇上当二掌柜,就带着孩子在镇上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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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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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和随从策马奔腾一路赶回县衙时,夕阳已经西下。

县衙后院。

云祁和管家两人一见秦熠知回来,眸子齐刷刷的一亮,视线不约而同的暗戳戳朝秦熠知身后瞄了瞄。

当看到秦熠知身后并无女人的身影时,两人皆是内心微不可查的深深一叹,垂下的眸子划过一道黯然。

还以为那厉寡妇能入得了秦熠知的眼呢!

秦熠知觉察到好友和管家的神情变化,大胡子下的唇角微微一抽,假装没发现两人的失落神情,伸手把手里的散发着异样浓郁香味的包裹递给管家。

“伍叔,把这些肉拿下去蒸热了端上来,再温两坛好酒。”

“好的,大少爷。”管家接过包袱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云祁一脸玩味的看着秦熠知,打趣挤兑着。

“啧啧~我的县太爷,你这一去就是好几天,还以为你从此就要扎根在那半山腰了呢!”

“怎么?吃醋了?要不要我抱抱你?顺便抛高高安慰你一下?”秦熠知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还击。

云祁眼角狠狠一抽,顿时就瘪了瘪嘴认怂了。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可是揭开了她身上的谜底?”

“没。”

“?”那你这是高兴个屁!

“等我们吃完饭后我再和你细说。”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秦熠知一脸正经的拒绝,眼底蕴含着快要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喜悦,强劲有力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片刻后,这才看向云祁补充了一句:“我害怕你现在听了以后,下巴会掉。”

“……搞什么呀?一脸神秘兮兮的……”云祁懵逼的一脸黑线,随后脑洞大开的试探道:“难不成,是你终于成功摆脱童子之身?快要娶妻并即将当爹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吐一个给我看看!啧啧~装得一本正经的……当我眼瞎呢?呵呵,男女之间不就那点儿事嘛?”云祁笑容猥琐的贱兮兮道。

秦熠知直接给了对方一抹白眼,随后神情严肃看向云祁:“别贫嘴了,这几天县城可有什么异动?”

谈及正事,前一刻还嬉皮笑脸的云祁顿时就脸色一正:“在你杀鸡儆猴的铁血手腕震慑下,县城的那些富商以及世家这段时间可老实了,就连街上的地痞流氓都不见了踪影,不过……”

“不过什么?”难不成,又是京城的家人给他来信了?

思及此。

秦熠知瞬间就头疼不已。

云祁见秦熠知误会,赶紧摆摆手:“不是京城有来信,而是……你上次不经上报,就处决了两个人犯这事儿……虽说是为民除害了,可也惹来了大麻烦,估计这事儿已经捅到今年新任的巡抚那里去了。”

一听是这事儿,秦熠知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正老子身上有皇上赐下的宝剑,事急从权,遇事可先斩后奏,怕什么?”

“……可那巡抚是你多年的死对头——顾君睿。”

秦熠知神情微微一滞,随后淡定的勾了勾唇,片刻后漫不经心道:“只要那小白脸敢找我的茬,老子就敢给他套麻袋揍他个半死。”

云祁:“……行,你牛。”

两人吃饱喝足后,皆是瘫靠在椅背上揉着滚圆的肚皮。

云祁忍不住砸了咂嘴,不雅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随后侧头看向秦熠知纳闷且感叹道:“兄弟,你说那厉寡妇,究竟是什么来路?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入药的桂皮,八角,陈皮也能加入吃食里,而且还能把臭烘烘的猪蹄,猪头肉做得这么香?她那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你问我我问谁?有得吃就吃,废话那么多,毒不死你就对了。”

云祁被噎得瞬间无语了:不就是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把那一包肉干给囚犯拿去试吃了吗?犯得上还记挂到现在来挤兑他?

不过。

那厉寡妇倒是厉害,居然有着如此好的手艺。

香辣的排骨,浓香的卤肉,这些最是适合男人们当下酒菜了,今晚这一顿吃的肉,都快赶上他平时的一两天的量了。

吃太多肉,这会儿心里真是油腻了,云祁忍不住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着,一边喝,一边听秦熠知述说着云杉手里的那些新型农作物。

可当听到秦熠知报出那些农作物的产量时,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刷一下站起身,目赤欲裂,双眼泛红的瞪着秦熠知。

“咳咳~你,你说什么?”云祁宛若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置信的惊悚怀疑看向好友:“亩……亩产千斤左右?你这是喝醉酒了?还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亩产千斤是个什么概念?

当今最好的良田良地,水稻小麦也不过收获两百多斤顶天,厉云杉所说的新型农作物产量直接就翻了四五翻,云祁内心很想去相信,可理智却提醒着他不能轻易去信。

此时,云祁激动得手脚直哆嗦。

秦熠知看着好友这急赤白脸,期盼着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笑了笑。

“我说的都是厉云杉的原话,等我们今年好生照看着地里,一起参与进去,待到收获的时候,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云祁跌坐回座位,搓了搓手,艰难的咽了咽,随后看向好友:“……行,那咱们一起参与到种植和收获的过程中去,若真是如她所说的那般高产……兄弟,你这辈子可就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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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9章 你可知本官为何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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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妖怪娘拥有先知的能力?

还是妖怪娘其实是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亦或者是……

她根本就没有被妖怪夺舍?

她的性格大变,她对妞妞和他的好,其实只是想要弥补前世对他们兄妹两人的伤害?

思及此。

小石头双唇不住的剧烈颤抖着,一双阴郁的眸子,煞气四溢的死死盯着云杉。

云杉被小石头这震惊且夹杂着浓浓仇恨的眸子惊得心口一颤,一时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一阵后,这才满心忧虑的回过神来,关切伸手探了探小石头的额头。

“……小石头,你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魔怔了?

怎么看她的眼神,就跟和她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额间微凉的触感,让头脑充血的小石头顿时理智回笼,对上那关切忧虑的眸子,怔楞了一瞬后便回避的垂下了眸子。

片刻后,抬头望向云杉,瓮声瓮气的岔开了话题,紧张且颤声追问:“娘,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提及灾荒年?是不是,是不是神仙婆婆对你泄露了什么天机?”

这小崽子,真是人小鬼大,鬼精鬼精的……

原来他刚才失态,是因为被灾荒年的事儿吓住了呀!

云杉怜爱的摸摸小石头脸蛋儿,蹲下身同小石头视线对视上,随后张开手臂紧紧楼抱住小石头,压低了音量低声安慰:“……别怕,娘不会让你和妞妞饿肚子的。”

听着云杉间接承认了会有“灾荒年”的一番话,暗中的秦十六脸色大变。

不行……

今晚得亲自回县衙一趟,连夜把这个消息告知大人。

小石头脑袋靠在云杉肩头,鼻息间嗅着云杉身上的清新气息,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妖怪娘和那懦弱的前世娘,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有没有傲骨,却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

前世的娘懦弱无能了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硬气,唯一的一次自作主张,就是把她自己给嫁掉,把他们兄妹这一对累赘给作为复仇工具丢弃掉。

上辈子。

他被卖入那人间地狱。

妞妞则被丢弃在这荒宅,被饿得奄奄一息时,最终落得被饿狼分食的下场。

他恨过,他怨过,他也曾挣扎过,也曾想尽一切办法利用美色为武器,勾得那些客人为他打压言家,除掉了言家。

可她?

他的亲娘,他上辈子最大的仇人却还未等到他报复的那一日,便被她以为找到的第二个好丈夫给活生生打死。

他怀揣着复仇的念头活了十多年,可在得知她死讯的那一日,支撑他活下去的复仇执念毫无预征的坍塌,他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最终,他用一包毒药和他的恩客同归于尽。

再次醒来。

他回到了命运转折的那一天。

他怀着满腔的戾气与仇恨想要报复,可她却已经换了个灵魂。

“别怕,有娘在,哪怕是饥荒年,只要咱们一家三口今年好好种地,多多存粮,就绝对不会饿肚子的。”

“……嗯,我相信娘。”想起她对他们兄妹的好,想起开荒时的满手水泡,想起她保护他时为他挡的那致命一棍,小石头忽然间就豁然开朗。

无论这一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人,是妖,是魔,是鬼,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云杉安抚好小石头后,母子两个便在茅屋周围四处探查地窖的最佳位置。

地窖的选址很重要。

土质不能过于潮湿,因为太过于潮湿了,不利于粮食和蔬菜的存放,容易受潮腐烂;土质也不能过于松软,因为雨一下,就容易坍塌,同时,也要尽量避开坚硬的岩石,在岩石上挖地窖,这个工程量就大了。

夕阳落山之前。

云杉终于在屋子周围选出了两块建造地窖的最佳位置,做好标记,便准备过段时间,等秦忠和秦诚从地里忙活完后,就帮她建地窖。

反正今儿一年她都将日夜生活在秦熠知的暗哨之下,挖地窖这事儿,她即便是想要偷偷的干,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瞒住秦熠知的,还不如索性来个资源利用,让秦熠知的人帮她挖。

今年的新型农作物,待到收成时验证了产量,以及让人经过长时间食用无害后,县太爷肯定是会想方设法报给朝廷亦或者是皇帝的,那么,她手头的这些收成,大多数肯定会被朝廷买过去。

到时候,她自然也就有钱能去购买更多,更容易储存的主粮。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地窖的位置会被县太爷知晓,就她手里这点能养活她们三人三年的粮食,县太爷还不会放进眼里。

……

这天夜里。

当秦十六回到县衙,把今日听到的惊人消息告诉了刚入睡的主子时,秦熠知这一晚彻底失眠了。

翌日。

天还未亮,便告诉了睡梦中的云祁他有急事即将去一趟言家村后,便骑马一路飞奔着赶往言家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40章 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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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神情凝重的直直望着同他打马虎眼的云杉,许久都没说话。

云杉这会儿不仅手心是汗,浑身都开始禁不住冒汗了。

淡定~

淡定~

现在比的就是谁的心理素质过硬,她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字就是——干。

过了片刻。

云杉率先开口,打破了此时箭弩拔张的沉重氛围,面无半点心虚之色淡定自若道:“此时天色尚早,想必县令大人也还未用过早饭,有什么事……不若等我们吃完饭了再详谈可好?”

秦熠知深深的看了云杉一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

云杉冲秦熠知礼貌的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小石头站在卧室的窗前,偷瞄着妖怪娘和秦熠知的一言一行,心,紧紧的揪着,生怕这秦熠知一来,就把妖怪娘当成了诅咒大乾的邪门神婆给抓起来。

此时见到秦熠知面对妖怪娘的提议,不仅没有立刻发作,反而还暂时做出了妥协,这才略微安心了些。

如此镇定……

若不是她太会伪装?

便是她已经确定了确有“灾荒”这事?

那么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单凭她口中那查无所查的“神仙婆婆”吗?

秦熠知一点也不愿,也不想去相信,可他却不敢用大乾的无数百姓性命去冒险,去验证她“预言”里的真假,因为那个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的,也不是大乾所能承担的。

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一会儿后,秦熠知这才迈步走进了厨房。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便是那带着油荤以及蔬菜清香的香气,走近灶头揭开锅盖一看,锅里的蔬菜肉粥已经熬好了,用勺子舀起一块半肥半瘦的肉块放进嘴里嚼了嚼。

真香~

“嗷呜~嗷呜~”主人,人家也要吃肉肉,小蠢货怂怂的蜷缩在厨房墙角的狗窝里,嘴馋又不敢大声叫唤的委屈呜咽着。

小猎犬则一点都不怂,一看有肉吃,直接就冲到秦熠知身前,后脚站立,两条前腿儿使劲儿扒拉着秦熠知的裤腿儿:“汪汪~”

快给我肉……

秦熠知看着这两个小东西,轻轻的一脚把小猎犬踢开:“急什么?”

说着,就又用勺子从锅里舀起两块肉,一块塞进他的嘴里,一块分成两节分别丢给了两只狗崽子。

两个小家伙兴奋嗷嗷直叫,猛的飞扑向地面的肉块。

砸了咂嘴,秦熠知侧头看向握着筷子,正使劲儿搅拌着盆子里面糊的云杉,问:“需要帮忙吗?”

云杉搅动的动作一顿,随后点点头:“……需要,麻烦你把铁锅烧起来,要小火,要不然这摊的鸡蛋饼会糊。”

“没问题。”

待铁锅烧烫后,云杉往里面弄了小半勺猪油,用锅铲把铁锅的整个底部都弄上油后,这才才朝里面倒面糊,动作快速的用锅铲把面糊朝锅四周划拉,这样摊出来的鸡蛋饼,厚薄才能均匀,才更好吃。

面糊里的葱花,浸染上猪油后,再隔着铁锅经小火这么一烤,那扑鼻的葱香顿时就香飘四溢。

坐在灶膛前的秦熠知,今儿天刚蒙蒙亮就出城,冒着寒霜赶了这么久的路,再加上他本就是个食量颇大的青年壮汉,这会闻到这勾人的扑鼻香气,独自顿时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云杉余光瞥了秦熠知一眼,飞快的翻动着手里的鸡蛋饼,待到两面都呈现金黄色后,便铲起来放进盘子里,随后冲秦熠知道:“大人洗洗手,先尝尝看味道如何?”

“好。”秦熠知毫不迟疑的微微点头,爽快的同意了这一提议。

这女人……

倒是颇有几分眼力劲儿。

起身去一旁水桶里弄了点水洗手后,便步履匆忙的走向灶头,骨节分明的大掌伸手就抓住鸡蛋饼,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云杉正翻着第二张鸡蛋饼,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秦熠知,眼皮子狠狠一抽。

他那一口下去,整张饼直接就去了三分之一。

“案板上盘子遮盖着的小碗里,有我弄的肉沫辣酱,你可以卷一些在鸡蛋饼里配着吃。”

秦熠知眸子瞬间一亮,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把鸡蛋饼摊开放在掌心,拿起一双筷子便扒拉了好些辣酱进去并卷起鸡蛋饼,迫不及待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爽啊!

热辣辣的辣酱,一粒粒颇有嚼劲的瘦肉粒,鸡蛋饼边沿脆爽,中间松软略带韧性,配在一起,简直是好吃的不得了!

三两口就吃完了一张,回到灶膛前坐下,透过铁锅里升腾起的油烟,望着努力摊饼的云杉,秦熠知忽然升起一股想把她带回去当他专属厨娘的冲动。

不过这个念头只浮现了片刻,随后便被现实彻底打散。

他可不能害了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41章 煞神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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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剥花生的动作一顿,一副被惊吓到的惊恐神情,好似在说“我和我儿子说的悄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有顺风耳?”秦熠知看着云杉如此会装,大胡子下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强忍着没去戳穿。

惊恐而纠结的好一阵后。

云杉这才缩着脖子,磕磕绊绊的解释:“是…。是神仙婆婆告诉我的,她说从明年开始,大乾将会持续三年的大旱大涝天灾。”

“三年?”秦熠知脸色一变。

“……是啊,三年,神仙婆婆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云杉一脸的苦逼衰样,忐忑的再次强调。

“你……如何让我相信……真的有‘神仙婆婆’的存在?真的有三年饥荒这事?”秦熠知艰难而强势的追问着。

云杉咬了咬唇。

“大人既然问民妇……民妇就老老实实的把神仙婆婆告诉我的全部告诉了你,至于会不会真的发生,民妇不敢对您做出任何保证。”

“……”秦熠知逼视着云杉,整张脸煞气腾腾的很是吓人。

云杉艰难的咽了咽,随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忽的一拍大腿:“大人,……神仙婆婆说,今日中午整个三河县都将会有小到中雨,明天上午会艳阳高照,傍晚直到后天黎明时会有小中到大雨,后天天亮后则是阴天,大后天则又是艳阳天。”

秦熠知瞳孔猛的一缩。

云杉忐忑的试探并甩锅道:“大人,神仙婆婆告诉我的事,我全都告诉你了,信与不信?还请大人明鉴。”

她把自个摘出去的倒是干净利索……

不过。

她把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说得如此详尽,这让秦熠知的心不仅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罢了。

那他就再次等上三天,三天之后,他就能确认是否真有三年饥荒之预言。

接下来。

剥着花生的两人心情都颇为沉重,机械的剥着花生各有所思的沉默着,静待中午雨水的到来。

一个半时辰后。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渐渐阴了下来,灰色的乌云迅速集聚,云杉赶紧把花生放回屋里,高声喊着两孩子回家来。

妞妞和小石头带着两条狗狗,一路欢快的狂奔了回来,刚刚到家,密集的雨点儿就开始从天空砸落下来。

“娘,娘,真的要下雨了呀!神仙婆婆果然没有骗我们。”妞妞扑进云杉的怀里,仰起小脑袋软糯糯的惊叹出声。

小石头抿着唇,满眼纳闷的看着天:“娘,村子里会看天气的老人不是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春雾暴死鬼,夏雾做大水的吗?明明昨天傍晚的晚霞那么好看,今天早晨也的确起了雾,为什么今儿还下雨了呢?”

见乖儿子给她递了梯子,云杉自然是赶紧上的,摸摸小石头的脑袋瓜:“你觉得是神仙婆婆厉害?还是村里的老人厉害?”

妞妞顿时就开启了抢答模式:“娘真笨,肯定是神仙婆婆厉害啰!神仙婆婆可是神仙,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的。”

真是娘的好儿子,好闺女!

简直就是两个神助攻。

云杉一左一右的楼着两孩子,心里美滋滋的。

反观一旁的秦熠知,伸出屋檐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感受着那冰冷的雨滴砸落在手心,此时秦熠知觉得浑身都寒凉了起来,胸口闷沉得很是难受,喉咙梗得似乎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她预测的天气,真的应验了……

持续三年的大旱大涝一旦发生,千千万万的百姓将食不果腹,人一旦饿疯了可是什么都会干得出来的,光靠朝廷的武,力镇,压是行不通的,若想安抚灾民,得先给予灾民活下去的希望,以及续命的粮食才行,稍有处理不好,便会激起民,变动摇,国之根本。

雨,越下越大。

秦熠知犹如一尊木雕似的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妞妞担忧的看着大胡子叔叔,刚想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小石头给制止。

“别打扰县令大人,大人应该正在思考正事。”

妞妞被哥哥解释惊得瞠目结舌:“……”

随后满眼忧虑:大胡子叔叔该不会是傻了吧?不就是下雨吗?

云杉对于秦熠知此时的状态,她打心眼里表示理解。

这就跟她当时猛不冷丁的穿越过来,面对着一穷二白的家底和破屋以及荒地时,再听着系统雪上加霜的告诉她,她即将面对有可能人吃人的三年灾荒时的状态是一样一样的。

微微一叹,带着两孩子进了厨房,给秦熠知留下些独自冷静和思考的空间。

秦熠知是骑马冒雨离开言家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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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2章 改名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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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

“你……你……”被踩了痛处的王全福气得浑身发颤,先前脸上的嚣张之色,此时已消失殆尽。

活阎王~

真真是名不虚传的活阎王啊!

此时此刻。

在宫廷里一向习惯暗地里玩软刀子的王全福,今儿在对上秦熠知这个一言不合就武力值碾压的煞神,彻底的怂了。

泛泪的双眸余光瞄到煞神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望着他,惊惧得吐出一口血后,双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

“王大人,王大人?”随行的侍卫们慌了。

王全福可是皇上最为看重的三皇子身边的得力干将,若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了了。

若是遇上一般的县令,这些侍卫早就冲上去挣表现了,可对上这个不按理出牌且身有御赐宝剑的煞神知县,报仇什么的?挣表现什么的?完全连一丝念头都不敢有。

“……。县令大人,要不要给他们……找个大夫来看看?”死了可就麻烦了,云祁试探的出声询问。

“呵~就他们也配?”秦熠知看着这一群狗腿子围绕着阉狗一惊一乍的转悠,冷凝着眉头下令:“来人,把这些脏东西给老子丢出去。”

“是,主子。”秦熠知是几个随从顿时就站了出来。

王全福的随从们,震惊懵逼脸:“?”

巡抚顾君睿闭着眼,顿时进入装晕状态:“……”

师爷云祁此刻满心的幸灾乐祸:一群蠢狗~

战神会是这么好欺辱的吗?

真当暂时离开了狮群的狮王,就不是吃肉的狮王了吗?

……

一刻钟后。

顾君睿连同王全福等一干人,被秦熠知的人灰溜溜的丢出了县衙后院。

王全福经大夫检查后,发现断了四根肋骨,五脏六腑也受了重创,被大夫下令半个月至一个月内千万不要移动,以免刚接上的肋骨错位再次刺伤了肺腑。

顾君睿倒是侥幸的很,只是被秦熠知打肿了一张俊脸,以及在被秦熠知推摔在地时左手脱臼。

在王全福滞留三河县养伤期间。

接下来的五天里。

顾君睿每一天都会被人套麻袋胖揍一顿。

哪怕他好生生的待在房间里,也同样会被武功高强的来人放倒他门外的诸多侍卫,然后被套上麻袋抓出去狠狠揍一顿。

而且打他的人,打的地方也甚为刁钻,拳头专门朝顾君睿的面门上招呼,于是乎,顾君睿那张面若冠玉的脸,成天青一块紫一块的,真是让人看着惨不忍睹好不可怜。

顾君睿顶着一张猪头脸,完全没法出去和那些世家门阀打交道。

巡抚天天被人掳走被揍一事,王全福等人心里都清楚,这事儿绝对会是那土匪县令搞的鬼。

直挺挺的,一动不动的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天,王福全躺得浑身骨头都快僵了。

再加上被戳伤的肺腑,重新接好的肋骨,王福全觉得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比他30年前“净身”时还要痛苦得多。

心肝脾肺,浑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令他痛苦难熬。

“这个秦熠知,实在是太无法无天,实在是太猖狂了……等杂家回了京城,一定……”

“咳咳……王大人慎言,慎言。”

愤怒中的王全福被随从这一提醒,瞬间回过神来,后怕得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

好险~

刚才若不被随从制止,搞不好他说的那一番话很快就传到了那煞神的耳里。

都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作为一个阴险小人,更加深知这个道理。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若是激怒了那秦熠知那煞神,能不能活着离开三河县都是个问题。

“杂家累了,多安排些人到床边守着我。”

“是。”

于是乎。

顾君睿和王全福针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顾君睿坚决要离开三河县——不想继续挨揍。

王全福则为了自个小命着想——要死要活的,能拖一天是一天。

并且,王全福还用三皇子的身份,以及未来的储君身份去欺压顾君睿,去说服顾君睿放慢行程。

这天夜里。

顾君睿再一次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了。

……

云杉坐在院子里一边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边剥着花生米。

距离秦熠知冒雨离开,已经整整八天了。

在她告诉他未来接连三天的天气并一一应验后,云杉估摸着,现在秦县令要么是在想对策如何应对灾情;要么就是在举棋不定的琢磨着要不要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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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3章 该狠就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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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的秦十六看着蒋媒婆又上门来提亲,心里急得不行。

厉云杉可是主人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被克死的女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主人和这厉云杉之间是有着姻缘的,若是今儿被外面那横插一脚的货郎给抢了去,主人这辈子搞不好就要真的孤独终老了。

“杉姑娘,快快开门呀!”

“娘?”小石头声音透着微颤,悄声提醒着脸色难看的妖怪娘。

“别怕,我们假装家里没人不搭理她就行了,等会儿她自然就会没趣儿的离开。”云杉拍拍小石头的手安抚。

她是再也不想给那蒋媒婆开门了——烦人。

蒋媒婆听着院子里没人吱声儿,也没有脚步声传来,探头探脑的凑近院门,试图找找有无缝隙偷瞄一下院内的情况,哪知道这院门却是刚做好不久的新门,不仅厚实,而且打制的手艺也颇好,连一丝缝隙都没,压根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死心的推了推,发现推不开。

蒋媒婆阴沉着脸气得直咬牙。

这院门外面没上锁,推又推不开,分明就是从里面闩上的,这厉云杉明明在家,却不给她开门儿,蒋媒婆气得真是差点咬碎了一口黄牙。

若不是为了完成黑衣人交代的任务,若不是为了保命,蒋媒婆此刻,真真是恨不能把厉云杉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

程前紧了紧手里的包裹和木棍,勉强算得上俊朗的脸上,尽是不耐与戾气,压低了音量询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把门儿叫开了再说其他的。”蒋媒婆没好气的小声顶了回去,随后深吸一口气借,极力平复着即将爆发出的满腔怒火,继续叫门:“杉姑娘,杉姑娘你赶紧过来开开门呀!是你蒋婶子我啊!你开开门咱们好好谈谈行吗?”

“……”谈个屁,要嫁你这老女人自己嫁,反正老娘现在没计划改嫁,再说了,即便是真要改嫁,也不会嫁你这老虔婆介绍的那些不靠谱的阿猫阿狗。

云杉觉得,选男人,其实就跟在市集上买牲口似的。

胃口好不好,得亲眼看着能不能吃得多。

身体好不好,得拉出去遛一遛。

脾气好不好,得甩上几鞭子试探试探。

慢慢看,慢慢挑,才能挑到好货色。

只是……

让云杉很是想不通的是……

那蒋媒婆这三番两次的找上她一个臭名昭著的寡妇,还一个劲儿的劝她改嫁,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思及此。

云杉不屑的瘪了瘪嘴:这蒋媒婆真当她是个傻的吗?

“杉姑娘,婶子知道你脸皮薄,也信不过婶子的一面之词,所以……今儿婶子已经把程前这好小伙给你带来了,你先开开门亲自把把关,你就会相信婶子是真心为你煞费苦心才寻来这一门好亲事。”蒋媒婆说完,赶紧给身旁的程前挤了挤眼。

程前赶紧清了清嗓子,满是阴鸷的表情顿时就柔和了下来,一脸的深情款款。

“杉妹子有礼了,我叫程前,很抱歉今日没打一声招呼就冒昧前来拜访你,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发自肺腑的。”

“……”云杉听着这话,顿时就恶寒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恨不能冲出去把那死不要脸自来熟的登徒子胖揍一顿。

老娘和你很熟吗?

杉妹子也是你能叫的?

你妹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娘和你早有奸情了呢。

“说句冒昧的话,其实……其实在六年前,我在镇上曾有幸目睹过杉妹子一面,就是那一次,我便对杉妹子你情根深种,从此便上了心,只是当年家父家母身体不好,再加上我又没读过书,自惭形秽之下这才没敢找人上门提亲……”

“……”云杉翻了一抹白眼,瞧起二郎腿继续一晃一晃的。

小石头目光定定的落在院门上,垂下的眸子里,忽的透出冰冷的邪性淡笑。

程前见院内还是没有回应,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这贱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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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4章 新的农作物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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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面群狼惊悚的狼嚎声。

听着外面蒋媒婆凄惨的嚎哭声。

云杉心情很是复杂的深深一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不作不死。”

虽说她不是个受虐狂,更不是个滥好心的白莲圣母。

可此时听着外面那凄厉的惨叫,想着那两人搞不好今儿个真的就要被狼群给分食了,云杉这心里还是不怎么得劲儿。

毕竟,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双手无意识的烦躁拨弄着布口袋里那仅剩的半斤带壳干花生。

忽的。

布口袋底部几颗颜色不一的熟悉种子,瞬间引得云杉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双手迫不及待的颤抖着从花生堆里捡了出来。

这不是……

这不是……

云杉眸子瞪得老大,眸光似喜似狂似癫的痴痴望着手心这三十五粒种子,这极度兴奋得无以言表的神情,就跟屌丝女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时的神情一样一样的。

这不是四季豆种子,豇豆种子,西瓜种子和黄瓜种子吗?

曾在家里种了十多年地的她,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更何况,这些东西,老妈每年都会种很多拿到镇上去卖,一定是老妈在天台晾晒花生时,留种晾晒的这些种子不小心洒落混进了花生里。

想起前世,想起前世的老妈,云杉瞬间就泪崩了。

“娘,娘我回来啦~中午我们吃什么呀?”妞妞软糯欢快的声音传来。

“……你个小吃货,一天就只知道关心三顿饭吃啥!”小石头宠溺的扭头瞥了一眼妹妹,哭笑不得的打趣着。

妞妞不依的撅起嘴,一边跑,一边振振有词的反驳。

“哼,哥哥坏……每次就知道笑话我,娘都说了,能吃是福,妞妞只要吃多多的饭,就能很快长成大胡子叔叔那样高,然后我就能保护你和娘,打跑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

“嗷呜~”

“汪汪~”

已经半大的小蠢货和大黄冲在两孩子的前面,一阵风似的朝云杉冲来。

听着这犬吠声,孩子们稚嫩的亲昵叫喊声,云杉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种子再次放进花生口袋里,胡乱的用衣袖抹去眼中的泪,这才抬头并起身走向两孩子。

“玩饿了吧?娘中午给你们做腊肉萝卜干饭怎么样?”

“好耶~”妞妞顿时蹦跳起来,扑向云杉怀里欢呼出声。

两个狗狗也不甘落后的争宠扑向云杉。

云杉在可爱的孩子们和逗逼的狗狗闹腾下,刚才心里的忧伤总算是暂且散去。

妞妞从娘的怀里溜下来,精神头十足的激动道:“娘,我现就去……现在就去告诉秦叔叔他们中午吃腊肉萝卜干饭。”

“……嗯,好吧!”云杉满脸无奈的宠溺点点头。

“那我去了~”说完,妞妞就带着两条同样精力十足的狗子又朝荒地狂奔而去。

“你要去吗?”云杉问小石头。

“不要,我想帮娘一起做午饭。”小石头摇摇头。

云杉捏了捏小石头已经长了不少肉的小脸蛋,暗道:这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这性子也太南辕北辙了些,一个活泼得过头,另一个则少言寡语得好似得了自闭症似的。

心累……

“好吧,娘的小帮手,现在随娘一起去做饭吧!”

云杉刚说完。

忽的。

山下又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凄惨男声:“啊~”

云杉拉住小石头的手猛的一紧,微颤的声音低声呢喃着:“该……该不会真的被狼咬死了吧?”

小石头定定的看着院门的方向,稚嫩的脸上唇角微翘,那笑,透着邪性,透着诡异:“就算那两个人今日侥幸没死活下来了,那么……他们接下来也只会活的生不如死。”

呵呵~

若侥幸逃得了这次,那么下一次?下下次呢?

只要他厉峦川活着一天。

前世今生,那些曾伤害过他,伤害过他妖怪娘以及妹妹的人,一个也别想善终。

然而。

云杉却会错了小石头话语里隐藏的深意。

“是啊,哪怕只是侥幸的被狼咬去一块肉,那也有他们受的。”毕竟,这可是古代,对于外伤来说,既没有缝合之术,也没有止痛药,更没有有效的消炎抗生素,可不就是生不如死嘛!

暗中的秦十六,听着云杉和小石头这对母子的鸡同鸭讲,想起厉云杉对她儿子刚才的一番动作一无所知,再想起那小崽子今年才仅仅五岁而已,五岁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那么一个计划周全的借机杀人之计,这若是今后长大了那还得了?

思及此。

秦十六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小石头这小崽子,着实有点邪性,有点怪异。

好几次,他在暗中都看到那小崽子对厉云杉这个亲娘露出极其痛恨,恨不能食肉饮血的那种恨意。

明明根据调查所得的结果显示,厉云杉的的确确是小石头的娘,小石头也的的确确是厉云杉的亲生儿子。

可那小崽子,为何又对厉云杉露出或仇恨?或怀疑?或不解?或感动的神情呢?

秦十六看着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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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5章 下山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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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媒婆虽然双腿骨折,臀部还被狼咬了一口,但她穿的厚实好歹肉没被咬掉,在大夫急事止血以及接好腿骨后,好歹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而货郎程前,则由于大出血,直接毙命于言家村山脚下。

围观的言家村村民,看着一死一伤的两人分别被亲属和家人拉走后,大多数人对云杉的灾星体质越发的忌惮了。

“……这种灾星,就该撵出言家村。”大虎心有余悸,振振有词的义愤吼道,同时看向里正和族长:“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呀,啧啧,她厉寡妇就克死了好几条人命,谁知道今后她会不会继续克着我们言家村的所有人?”

族长“……”

里正:“……”

言传根一家目露期盼,齐齐看向族长和里正:要是今天真的能把厉云杉逐出村子,他们言家一定会给这大虎包个大红包。

这话李木匠和吴寡妇就不怎么爱听了。

周嫂子不愤的顿时就站了出来:“哟~杉妹子怎么就灾星了?明明是那蒋媒婆和货郎行事龌龊又歹毒,哪有上门去给人说媒的媒婆,会随随便便的带着汉子去堵女方家的门?我看他们就是想毁了杉妹子的清誉,想趁机威逼杉妹子改嫁,这不报应就来了!”

“就是,这等下三滥的恶毒之人,死了也是活该。”吴寡妇在一旁附和着。

一贯爱挑事儿的大虎顿时就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周嫂子开口挤兑:“哟~李木匠家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再一再二的维护那厉寡妇,难不成,你这是想要给你家男人找个小的回去,好同你姐妹共侍一夫不成?”

周嫂子怒:“放你娘的狗臭屁,嘴这么臭,是吃屎长大的吧?”

吴寡妇补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人群听到周嫂子和吴寡妇这话,瞬间哄笑出声。

“啊哈哈哈~”

“噗~周嫂子这嘴还真损……。”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村民有人起哄:“大虎,难怪你长这么胖,原来你长胖的秘诀是吃屎才长胖的呀!”

大虎气得涨红了一张胖脸,刚要发作,可看着周嫂子身旁那高高壮壮,此刻正黑着脸看着他,并朝他走来的李木匠,大虎慌了,怂了。

弄了个没脸的大虎迅速变脸,忙不迭的认怂并赔礼:“……呵呵,那啥,周嫂子你可别真气了呀!我这不是嘴上没把门儿,玩笑开过头了嘛!”

李木匠走过去直接拧住大虎的衣襟,一拳狠狠的揍上那张油腻的肥脸。

“啊~”

“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揍死你……现在吃了我这一拳头,今后嘴上能把门儿了吗?”

“……能,能,小弟今后再也不敢了。”

吴寡妇满脸鄙夷的望着大虎:“孬种。”

……

天气日渐越发的回暖了。

云杉带着秦忠,秦诚两兄弟,在荒地里忙着给辣椒,豇豆,四季豆,西瓜,黄瓜育苗。

约8平米的平整沙土上,先是撒上一层草木灰,然后又泼上人畜的粪便,最后才均匀的撒上种子,盖上沙土,为保持温度以及早出苗,上面同样用荆条撑起并盖上枯草保暖。

整个育苗过程,每一个步骤,基本上都是手把手的教导着秦忠,秦诚两兄弟。

三人育苗播种弄完,紧接着,又开始下种土豆。

秦忠看着云杉用刀子把拳头大的所谓土豆切成小块,同身旁同样懵逼的兄弟对视一眼,皆是眼皮子直抽抽,满脸的怀疑。

“这……这土豆都被你给切成块了,种到地里,真的不会烂掉吗?”秦忠不怎么相信的再三询问着云杉这一问题。

“对呀,为什么不同红薯一样,整个的种下去?”

该不会是逗他们玩儿吧?

云杉抬头看向懵逼中的两人,耐性解说:“土豆和红薯种植的方法不一样,红薯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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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6章 张贴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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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嫂子听着云杉这话,再看看这一大块野猪肉,瞬间惊得瞠目结舌,好一阵后,这才回过神来,眉开眼笑的看着云杉。

“……杉妹子,你这运气可真好,这样的好事儿都能让你遇到……不过这肉,嫂子可不能要,你留着给家里两个孩子吃,或者是拿到镇上去卖了换点零花钱也好。”杉妹子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她咋个也不可能去馋杉妹子这口肉吃的!

不过,杉妹子这运气倒是很好。

蒋媒婆和那货郎面对狼群时,一死一重伤,而杉妹子则走了好运的捡到一头野猪,这人呐~

还是不能做哪些昧了良心的坏事儿,要不然老太爷也看不过去,会降下惩罚。

面对周嫂子的推拒,云杉拉着周嫂子的手,瞬间就红了眼眶:“嫂子,这段时间以来,你们一家对我们母子三人的帮助颇多,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若是你和我这般见外,今后我可不敢来麻烦你们了。”

“哟~妹子你咋就哭上了呢?嫂子收下还不成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嫂子只得赶紧收下,以免让云杉下不来台。

同时,心底对云杉能知恩图报的这一份心意也很是满意。

毕竟,谁都不想同只进不出的铁公鸡,以及白眼狼打交道。

“嫂子,我不太清楚吴大姐家的路该怎么走,你陪我走一趟行吗?”

“当然行。”周嫂子爽快的答应,同时喊着自家男人:“长青,赶紧出来把牛车套上,等会儿拉我们去镇上赶集。”

躲在堂屋避嫌的李木匠闷声应答:“嗯,那你们快点。”

“这死木头,真是不会说话。”周嫂子不雅的翻了一抹白眼,惹得云杉捂嘴偷笑。

吴寡妇的家,距离李木匠家约两千米远。

需要经过六户人家才能抵达,而其中一户人家,就是言传根家。

正在院外的菜园子里忙活的王氏和余氏婆媳两人,看着周嫂子和手里提着布口袋的云杉从她们家门前经过,婆媳两人瞬间就犹如点燃的炮仗。

王氏歪眉斜眼的瞥了云杉一眼,吐出一口浓痰:“呸~只会祸害人的扫把星。”

周嫂子觉得这言家人真是欺人太甚,刚要开口规劝几句,不想却听到身旁的云杉已经开口了。

“扫把星骂谁呢?”云杉挑眉怒问。

“扫把星自然是骂不要脸的贱货。”王氏顺口就接了过去,但却不敢指名道姓的骂。

“贱货又是骂谁呢?”云杉不怒反笑的望着王氏。

“贱货当然是骂那不要脸的……”王氏又下意识的顺嘴接了下去。

嚣张得意的王氏一句话还未说完,云杉身旁的周嫂子直接就笑喷了:“噗~哈哈哈~”

难怪……

难怪……。

难怪她刚才听着杉妹子和王婆子之间的对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来杉妹子这是顺着王婆子的话,把王婆子自个给坑了进去。

“杉妹子……哈哈哈~我们,我们赶紧走吧!等会儿我们还有事儿呢!”周嫂子拽着云杉的手臂,疾步朝着吴寡妇家走去,生怕慢上一步,这婆媳两个就反应过来了和云杉扯皮打闹起来。

见周嫂子笑得前俯后仰都快喘不过气了,王氏一张老脸懵逼得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余氏倒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却不敢找骂的去提醒。

此时余氏满身泥土,满身粪臭的握着粪勺,死死的盯着云杉那张脸,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这贱人……

被赶出言家后,不仅长胖了不少,皮肤也嫩白了不少,此时哪里还有以前那黑黄干瘪的半点影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年轻了五岁。

垂眸再看看她这皴裂的双手,感受着因皴裂而火辣辣刺疼的脸,余氏又气又恨又是嫉妒。

凭什么这贱人离开了言家,还能活得比她好?凭什么?

想起婆婆刚才在厉贱人这手里所吃过的亏,忍了又忍,终是没敢开口。

被周嫂子拽着离开的云杉,心情颇为愉悦的勾了勾唇。

周嫂子笑着朝云杉竖起一根大拇指:“杉妹子,你这脑瓜子可真转得快,把那王婆子坑得掉进了她自个挖的坑里,厉害,厉害。”

“一般一般,大乾第三,经不得嫂子如此高的夸赞。”云杉怪模怪样的挥挥手,笑得一脸嘚瑟。

这难得一见的作妖模样,再次惹得周嫂子大笑不已。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吴寡妇的家。

今儿当集。

吴寡妇自然是和大儿子天不亮就拉着猪肉去了镇上的猪肉摊,此时,家里只有吴寡妇九岁的女儿小花在家。

小花是个漂亮而乖巧的羞涩小姑娘。

娘亲没在家,她可不敢随便收别人给的东西,尤其还是这么多野猪肉,野猪肉不同于家猪肉,野猪肉每一斤可要贵上好几文或者十多文,这么一大块肉得至少得有七八斤重,可值好几百文铜钱了!

一旁的周嫂子看着云杉给吴寡妇家的肉,明显比她家的肉少上四五斤的重量,心里对云杉越发的满意了。

——是个知道好懒的人,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云杉余光瞄到周嫂子脸上的神情,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人情世故,作为一个双商不高的人来说,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婶……婶子,我真的不能收,娘回家了会,会骂我的……”小花脸颊红红,局促而羞怯的结结巴巴拒绝。

“小花别怕,婶子和你娘又不是外人,你娘回来不会骂你的。”云杉把肉强行塞进小花的手里,捏捏小花白皙肉嘟嘟的脸蛋,笑眯眯的保证。

小花不敢接,直把肉望云杉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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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当好官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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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朝廷巧立名目增加赋税?

亦或者是朝廷征收民兵上战场?

这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都将是一场避无可避的灭顶灾难。

前者会让越发清贫的农家人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会青黄不接被活生生饿死。

后者则会让千千万万的农家人,迫不得已的残忍选拨出一个亲人,然后亲手推出去送死,亲眼看着家中的亲人去战场送死。

生离死别,这是何等的残酷!

原本喧嚣热闹的两河口镇,此时一片怨声载道。

或愁苦,或愤怒,或惊恐,或绝望的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街道上的百姓。

云杉紧抿着唇跳下牛车:“周嫂子,李大哥,我去看看布告上都写了啥……”

周嫂子惨白着脸,忙不迭的狂点头,张了张嘴,喉咙却紧得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李木匠转身拍拍妻子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随后看向云杉:“你去吧。”

“嗯。”云杉内心极度忐忑的低嗯一声,转身就朝人群前方的布告处挤去。

看着妻子这吓得都快要厥过去的样子,李木匠沉沉的一叹,紧攥着妻子的手故作轻松道:“……你先别自己吓着自己,等厉氏看完了布告,自然就知晓是何事了!再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又不是我们一家遇到这事儿,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李木匠这话不仅没有宽慰到周嫂子。

反而还惹得周嫂子瞬间情绪彻底失控,崩溃的浑身直颤,泪眼婆娑的望着丈夫,嘶哑的颤声质问出声。

“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增加赋税,我们还能咬牙节约一点挤出来,至少我们一家人都能好生生的在一起;可若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嫂子顿时失声痛哭起来:“……若是征收民兵去战场那可怎么办?我们家就只有你和春生两个成年汉子,万一这次不允许用银子顶替,你和春生两人,无论是谁去战场,我都承受不了这个结果啊~”

言传根家的老三,以及村子里其余的十多个小伙子,不就是这么死在战场上,连个块骨头都捞不回来的吗?

一想到她的丈夫和还未成亲的儿子被抓走去当兵,周嫂子顿时眼前就是一黑。

李木匠双手青筋紧紧的绷着。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个平头老百姓,一家子老小都在大乾的国土上,他除了听从朝廷的安排,他什么也做不了,也反抗不了。

周围的人听到周嫂子这话,也一个个红了眼眶。

“呜呜呜~这可怎么活哟?”一个妇人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

“娘,我不要去当兵,不要去送死……”其中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丁瘦弱汉子,此时看着老娘哭得像个孩子。

“爹,狗蛋儿不要你走,狗蛋儿舍不得爹去送死……”五六岁的黑胖小孩儿,手里的才吃了一半肉包子吧嗒一声摔落在地,油乎乎的双手又抱着父亲的双腿嚎啕大哭。

云杉纤瘦的身体在失魂落魄的人群里穿梭着。

由于个字相对较矮,虽然已经距离布告只有五米远的距离,踮脚都看不到布告,而且前面围堵的人群实在是较多,一时间怎么都挤不进去,心里急得不行。

忽的。

一个头发花白,一副老农打扮的老头看着两个官差,战战兢兢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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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8章 服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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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地里都忙不过来,还去挖什劳子蓄水池,真是吃饱了撑的……。”一个壮汉粗声粗气的愤愤抱怨着。

“想升官想疯了的狗官……”另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青年嘀咕着说完,就立即佝偻着腰,隐藏在人群中充当老实样儿。

“……”

街道上的百姓成百上千,单凭今日这一队只有二十人的带刀衙役,想要在这么多拥挤的人群中找出辱骂县太爷的刁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杉深深一叹,转身挤出了人群。

作为只知道靠天吃饭,也只知道看眼前利益和好处的务实老百姓,在没有看到真真切切的好处之前,若单凭以理服人这一招,也是根本行不通的,要不然秦熠知也不可能从先前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变成了如今的昏庸贪官。

果不其然。

在云杉刚挤出人群时,二十个带刀的衙役便齐齐拔刀对准百姓。

“谁若胆敢再带头闹事污蔑朝廷命官,污蔑县太爷半句,今儿他这人头……可就要和身体当场分家留在这街上了。”

此言一出。

刚才躲藏在人群里趁机挑事儿的刺头们,齐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怂了。

趁着周围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云杉回到牛车上,催促着李木匠赶紧驾车绕道离开,免得等会儿若是这里爆发了冲突,想走可就走不成,一旦场面失控,搞不好还会被误伤到。

当牛车离开两河口镇的市集后。

牛车上的三人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他们的牛车后面,此时跟着好几辆赶集回程的牛车,以及好几队行人,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

见到街上的情况不对,脑子转得快的人,顿时就闪人了。

所有人都在对刚才的事展开讨论。

言传根一家,便在最先出镇子的一行人中。

今儿恰逢言正清每旬的放假之日,言传根和大儿子今儿早早就驾着牛车前来两河口镇接言正清,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县太爷张贴布告,抽取壮丁一事。

要说言家此时谁最愁苦心烦,那肯定要数此刻正驾着牛车的言正文了。

此时言正文急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殷勤而迫切的望着四弟,好似在看能拯救拉他出水火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四弟,半个月后的院试,你可一定要争气,一定要考中秀才……只要你考中了秀才,那今年咱们家就能减免一些赋税,还能免除一人的徭役。”

所谓徭役,又分为力役,杂役和兵役,是一种国家无偿征调百姓从事劳动的政令。

听闻老大这话,言传根也热切的望着最为看重的小儿子。

“正清啊……你大哥他刚才这是被吓着了……你别有太大的压力,这次放轻松点,书院先生都说你很有潜力,只要你发挥出平时的水准,就一定能中。”

“爹,大哥,你们放心吧!我这一次一定能考上秀才的。”言正清下巴微扬,冷傲的自信满满说道。

父子两闻言一喜,瞬间笑得见眉不见眼。

“四弟说的是,就那不通文墨的武夫县令,想必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四弟这次肯定能一举考取秀才的。”

“大哥,慎言。”言正清脸色一正,冷着脸出口训斥。

真是个蠢货。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对县太爷,对朝廷命官如此贬低非议?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思及此,言正清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心底对这个胸无点墨的大哥也越发的鄙夷了。

言传根也寒着脸,训斥着这个最没本事的大儿子。

“老大,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瞎咧咧的给你四弟招来麻烦。”

言正文被父亲和弟弟训斥得像个龟孙子,心里又怒又委屈的不行,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厚着脸皮讪讪一笑;“爹,四弟,那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言正清脸色这才略微好转了些,瞥了一眼大哥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一副懒得搭理对方的表情。

赶着牛车的言正文瞧瞧的瘪了瘪嘴。

不过。

一想到只要四弟中了秀才,他就不用去挖堰塘,去修葺加固河提,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毕竟,若是家里要推出去一个人去服徭役,那个人只会是他这个老大。

爹已经五十四岁了。

言家现在就只有三个成年壮劳力,他,老二,老四。

可老二在镇上当二掌柜,一月的工钱加分到的打赏钱银,合起来就有二两银子,每月拿回家给爹娘的就有一两多银子,爹娘怎么可能舍得让老二辞去工作去服徭役?

而老四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今还有着童生的身份,就算今年没有考中秀才,两个老不死的,也绝对不可能把老四推出去服徭役的。

说来说去。

在老三死了以后,就他这个长子最没有分量,也就只有他适合被推出去做苦力。

想到这儿,言正文就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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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9章 县太爷的大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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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吓得身子一颤,一脸懵逼:“嫂子,怎么了?”

“杉妹子,话说你被言传根那一家不要脸的赶出来后,你还没去衙门立户呢?”

“立户?”云杉有点没听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看着云杉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周嫂子更急了。

前面赶车的李木匠平日里出去四处干活,见识的多,于是开口替云杉解说:“立户,就是去衙门备案,户主乃一家之主,顶门立户的人,若是没有立户,一家子的人就会被判定为黑户,会被视为逃脱赋税的人犯,一旦被衙门查出来,田地,房产,家产不仅会被没收,黑户的人还会被衙门追究责任,严重的甚至会被流放到偏远之地,亦或者是发配到那肮脏之地和军营。”

云杉听着这一解说,吓得浑身一个恶寒。

发配边疆?

肮脏之地?

军营?

麻蛋~

这古代的黑户,可比现代难混多了,抓住了居然搞不好连小命都没了,更惨的是,若是一旦落入那生不如死的肮脏之地,比死都还惨……

幸亏……

幸亏她认识县太爷秦熠知,立户什么的,还能给她开个后门,不至于双眼一抹黑彻底抓瞎。

不过,周嫂子一家可不知道她和县太爷私底下有交情,想了想,云杉一脸害怕道:“那,那立户需要些什么?”

“找里正开具证明信,证明你的确是言家村的人,然后拿着房契地契去衙门办理。”李木匠闷声的简介说道。

周嫂子点点头:“是啊,不过你找里正帮忙开证明,找衙役办理,都得塞些钱银去开路,要不然肯定会被百般刁难的。”

云杉了悟的点点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前世的现代,想要找人办事,尤其是相关部门的人办事儿,包个包啥的,总会办理的快一些,顺利一些。

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道路两边的田地里,农人正在忙活着,挖地的挖地,播种的播种,浇水的浇水,一片繁忙的景象。

“今年春季的雨水,貌似比去年减少了不少。”周嫂子眯着眼望向头顶的太阳,嘀咕出声。

云杉眸子一闪。

想着明年开始,就将开始持续三年的自然灾害,想起李木匠两口子对她的帮助,咬了咬唇,好一阵后,最终还是决定隐晦的间接提醒一番李木匠两口子。

“嫂子,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今年春天的雨水,好像是比去年少多了……前段时间持续了二十多天都没下一滴雨,也不知道今年的收成会如何?”

“是啊!都说春雨贵如油,这春天若是不下雨,种子就不能即时出芽,光靠人去挑水浇灌,可这里今儿个刚浇灌,明天太阳一晒又干裂了,哪里浇灌得过来……”周嫂子犯难的皱着眉。

忽的,正在赶车的李木匠身子一僵,双手死死的抓住缰绳。

他想起来了……

终于想起来刚才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了。

猛的一勒住缰绳,暂停了牛车,脸色极其难看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妻子和云杉,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好一阵后,这才发出艰涩的微哑声音来。

“……县太爷,县太爷突然让咱们三河县的人在夏季雨水到来前挖蓄水堰塘,会不会……会不会县太爷早就知道了,咱们三河县接下来将要闹旱灾?”

云杉瞳孔一缩。

既震惊于李木匠如此敏锐的直觉,同时,心底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周嫂子听着丈夫的话,整个人顿时就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县太爷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他又不是神仙?”

戏精云杉也紧跟着满脸的惊恐,好一阵后,这才颤声道:“……听说,听说朝廷设有钦天监,专门预测天气什么的……难不成……”

后面的话,云杉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欲言又止,点到即止的说话方式,往往更能让人去各种脑补。

周嫂子和李木匠两口子作为逃过慌,经历过灾难之年的人,顿时就福至心灵的反应了过来。

“钦天监?”李木匠喃喃的重复了一片,随后脸色一正,浑身哆嗦得极其厉害的看向两个慌了神的女人,用从未有过的严肃一面,沉声警告:“此时我们这一番猜测之言,你们谁也不能透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了,一旦被有心人揭发,会害了全家人性命的。”

云杉:“……”

周嫂子:“……”

两个女人齐齐满脸惊惧的狂点头。

三人心神不宁的一路赶回了言家村,李木匠一家在帮云杉把所购买的东西全都搬上山后,周嫂子把云杉拉到了一旁,脸色难看的悄声再次提醒云杉。

“杉妹子,人心难测……你李大哥说了,让你今后若是去集市买粮食的话,千万不要在一家商铺一次性购买太多,免得被人发现了异常,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单门独户的住在这半山腰,一旦被人得知你家里储存了大批的粮食,会给你们母子招来祸端的。”

云杉听闻后心里很是感动。

不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杉愁苦着脸无奈一叹:“嫂子,我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去衙门立户,可你也知道,之前我才被打伤了,县太爷补偿我的那一两多银子,还不够我吃药的钱,这去立户的银子都不知道够不够,哪里还能挤出银子去买粮食哟,这荒地今年才开坑出来,就算种上粮食,这收获也……”

周嫂子也不知该作何安慰了,毕竟那荒地今年才开垦出来,就算是种下了粮食,那收成也不一定够交赋税。

只好拉住云杉的拍了拍:“尽量往好处想吧!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那事儿不会真的发生。”

云杉含泪的点点头,送走了周嫂子一家。

……

云杉刚刚关闭院门,一转身,入眼便看到那熟悉的满脸大胡子……

“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云杉这诧异,震惊的反应,秦熠知心情颇好的眉头一挑,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云杉,磁性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玩味,也透着若有似无的丝丝痞气:“嗯?不欢迎?”

这人……吃错药了吧?

平白无故的对她释放什么雄性荷尔蒙?

难不成春天到了,这大胡子也开始发,情了?

云杉顿时被这声音勾得一个小心肝一颤,心里腹诽并泛起了嘀咕,面上却讪讪一笑,颇为狗腿道:“……呵呵~哪能呢!大人可是我们母子三人的贵人,能来我这小茅屋,那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云杉,片刻后,直接吐出两个字:“虚伪。”

“?”你大爷的,居然这么难伺候,这大胡子今天是来大姨夫了吗?怎么如此阴晴不定的?

云杉瘪了瘪嘴,不想再继续绞尽脑汁去拍这来了大姨夫的男人马屁。

不过……

当想起她还没去衙门立户的事儿,眼珠子狡黠的一转,又笑得很是狗腿的看向秦熠知:“大人,那个,民妇母子三人被赶出家门后,这还没去衙门立户呢,不知大人能不能……”

秦熠知看着云杉这有求于他的狗腿模样,心里憋着笑。

这女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能屈能伸……

不过。

每每看到她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或者是心口不一的奉承之言,他就觉得这女人真的很逗,总觉得她有时候,就跟她养的那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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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0章 秦熠知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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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又是一个艳阳天。

云杉早早起床做了一大锅手擀面。

香烹烹的微辣肉臊,脆嫩清香的黄豆芽,嚼劲和弹性十足的面条,完美搭配的这一顿早餐,让大伙吃得很是过瘾,最后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秦熠知更是接连吃了两大碗。

在放下碗的那一瞬,更是不雅的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惹得母子三人连同两条狗狗,在这一瞬皆是不约而同的齐齐望向了他。

“大胡子叔叔,你吃撑了。”小晴空看着秦熠知的肚子,无比肯定的下了结论。

云杉:“……”

这能不成撑吗?

这家伙一口气居然吃了尖尖的两大碗,也不怕把肚皮给撑破了。

面对母女两的注视,秦熠知这厮脸皮却颇厚,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亦或者是自觉有失体统什么的,大咧咧的用手胡乱一抹嘴,冲云杉竖起了大拇指:“手艺见长了。”

满脸的大胡子,被他这一抹弄得乱七八糟,惹得母子第三人更是忍俊不禁。

云杉憋得差点得了内伤了,晴空倒是肆无忌惮的哈哈哈大笑出声:“大胡子叔叔,你的胡子,哈哈哈~你的胡子好搞笑哟~”

秦熠知胡乱的用手扒了扒。

好一阵后,云杉这才忍住笑,笑眯眯的顺杆子就爬上并开口去讨要好处了:“大人,可有嘉奖?”

秦熠知眉头一挑:“……你想要什么嘉奖?”

云杉顿时一亮:“是不是我要什么?大人都会给?”

秦熠知脸色一正,刚要开口,不料身旁的峦川却放下筷子,扭头看向秦熠知,无比严肃的来了一句:“大人,你吃这一顿,都够我们母子三人吃一天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大人该给伙食费了。”

云杉和闺女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被母子三人套路了的秦熠知,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给,肯定给,等叔叔回去后就派人给你们送来。”

母子三人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秦熠知:“……”

早饭过后。

精力过剩的晴空和两条狗子一点也静不下来,跑去柴房里折腾那几只鸡去了。

新买回来的的三只抱鸡婆,反应敏捷的第一时间就飞上了柴垛,瑟瑟发抖的看着两条杀气腾腾的狗子。

正在窝里生蛋的母鸡那叫一个气啊,这傻狗,乐此不疲的天天都来偷袭它,吓得它刚生了一半的蛋又生生的憋了回去。扑棱着翅膀,飞上柴垛躲避傻狗的偷袭:“咯咯~咯咯咯~”

“喔喔喔~”凶猛的大公鸡见自家正在生孩子的媳妇被傻狗欺负,瞬间炸毛了,从屋外冲进柴房,就同小蠢货决斗了起来。

大黄本就是喜欢狩猎的猎犬,此时一见这“狩猎”的场面,也控制不住体内的狩猎洪荒之力加入了进去。

一时间。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鸡鸣狗叫。

晴空这小家伙,似乎还嫌场面不够激烈似的,一会儿喊着小蠢货加油,一会儿又喊着大公鸡加油。

面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上演的这一幕,云杉已无力吐槽,耸耸肩,求救的看向儿子:“小川,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峦川颇为幽怨的看了妖怪娘一眼,暗叹一声,抿着唇走了出去——谁让那熊孩子是他宝贝妹妹呢!

云杉:“这熊孩子加上熊狗子,真真是熊一块儿去了。”

秦熠知眼底流露出隐隐的羡慕,片刻后,笑说点评道:“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

“那是当然,再熊,那也是我闺女。”云杉笑得一脸的嘚瑟。

“……”连个女人都没成功睡到的老光棍秦熠知,心口被云杉插了一刀。

有闺女了不起啊?

有儿子了不起啊?

好吧!

还真是可以了不起,谁让他生不出来呢!

不是,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强悍的种子,找不到一块合适的,肥沃的土地去孕育下一代。

其实,他真心很是喜欢嫩呼呼,胖嘟嘟,还熊熊的小崽子,可是……

他没有这个命啊!

秦熠知心累的无语忧郁望天。

云杉余光瞥到心不在焉,且脸色难看起来的秦熠知,以为对方是有事儿要和她说,于是又探出头,冲儿子喊道:“小川,带着你妹妹和狗子去荒地那边闹腾吧!那鸡再让他们祸祸下去,你们可就别想再吃鸡蛋了。”

一听说会没鸡蛋吃,晴空赶紧上前去把小蠢货狗嘴里的母鸡脑袋给解救出来,小川也急忙把大黄嘴里的大公鸡脖子解救出来。

大公鸡:“……”

大母鸡:“……”

虽然早就知道这两条狗子只是装腔作势戏吓唬它们,鸡类夫妻两个脆弱的脖子一恢复过来,顿时就恼羞成怒的张开尖嘴狠狠的朝两条狗子脸上啄去。

在鸡飞狗跳声中,约一刻钟后,小石头终于成功把熊妹子和熊狗子们顺利带走。

……

荒地里。

秦熠知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绿油油的长长红薯藤。

“才二十多天不见,红薯苗都长这么长了?”

“是啊,如今天气逐渐回暖气温升高,再加上肥效和水分都给的充足,自然就长得快了。”

“那什么时候能开始移栽?”秦熠知急忙追问。

说实话,他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一小节红薯藤,究竟能长出多少个红薯,收获多少斤红薯了。

云杉蹲下身,拔着红薯地里的杂草,一边头也不抬道:“最快也得等到小麦即将成熟时,才能进行移栽,那时候薯藤够长,栽种的薯藤也跟容易存活。”

“什么时候能收获?”秦熠知就像个孜孜不倦的学生一样好学追问。

“中秋前后就可以收获了,不过在立秋的时候,就能顺着泥土的裂缝掏一些出来吃,不过那时候红薯还长得不是很大,偶尔吃点解解馋还是可以的,不光红薯能吃,就连红薯藤上的嫩尖,人也可以拿来当蔬菜吃,吃起来细嫩清香,可炒可凉拌可水煮,对人体很有益处,尤其能预防人体病变的肿瘤,也就是所谓的瘤子,红薯的藤还可以喂家畜,当然,若是遇上灾难年,红薯藤也是个好东西,可比那些树皮树根好吃多了,可以说这红薯全身都是宝,也一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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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1章 叫我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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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匠两口子自从在赶集当日归来的路上,隐约猜到有可能即将会有天灾之时,两口子便寝食难安,心力交瘁,就连白日里干农活时,精神恍惚的都差点被锄头给铲了脚。

四个娃子又惊又怕。

老大春生一把夺过爹娘手里的锄头,担忧的严肃询问:“爹,娘,你们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说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是啊,我和大哥也已经长大了,有啥事儿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总会想出办法来的。”老二天佑也紧跟着出声。

十二岁的女儿素梅和五岁的小儿子恩赐,也忧心的眼巴巴望着爹娘。

李长青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踌躇挣扎不已。

片刻后。

李木匠抬头看看天色,微颤的手一挥:“天色也不早了,今儿就到此为止,收工回家吧。”

回到家。

李木匠打发年纪较小的女儿和小儿子去了厨房做饭,两个小的虽然也很想知道爹娘究竟是怎么了?可面对父亲的安排,也只能听话的暂时回避。

“天佑,去把大黑拴在院坝边的树上,有人来了也能给咱们提前提个醒。”周嫂沉着脸对二儿子交代着。

春生和天佑两兄弟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嗯,我这就去。”

待天佑回来后,堂屋的四方桌上,四人各坐一方,皆是坐立难安。

“爹,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木匠从未如此严肃的看着两个儿子许久,片刻后,这才压低了声音,无比沉痛的艰难出声:“等下我和你娘对你们说的话,爹希望你们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出去,一旦泄露出去了,咱们家只有死路一条。”

两兄弟闻言惊得瞳孔猛的一缩,彻底被吓傻了。

“爹,你,你可别吓我~”天佑声音透着哭腔,不敢置信的颤声确认。

“……”春生桌子下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艰难的咽了咽:“爹,你说吧,我和天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绝对不会乱说的。”

“这两天,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了我们三河县的新任县太爷张贴的布告,爹娘猜测……县太爷之所以挖掘堰塘,修筑河提,十有八九,有可能是县太爷得到了可靠消息,知道我们三河县,甚至有可能会波及整个大乾,好几年内都将会面临旱涝等天灾,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咚——

胆子较小的天佑顿时身子一软,连人带凳的齐齐摔倒在地。

“旱,旱涝天灾?”这四个字,脸色煞白的春生说得尤为艰难。

说起天灾,众人便想起十二年前那持续了两年的灾荒年,虽然当时春生和天佑才几岁,可那吃树皮,嚼草根,吃观音土的日子,他们至今记得。

尤其是天佑和春生两兄弟,当年甚至好几次还差点被人抢去下了锅。

时隔十多年,如今想起当年灾荒时的逃荒之路,那时的一切至今都历历在目。

“天佑,是个男人就给老娘站起来。”

天佑面对娘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并重新坐好。

李木匠看着两儿子深深一叹:“不管是与不是,咱们都得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兄弟俩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

若是没有爆发灾难年,最多就是吃点存粮而已。

若是真的爆发了灾难年,那可都是一家子的救命粮。

李木匠作为一家之主,对今年以及后面三四年做了大体的安排和规划。

“今年上半年挖掘堰塘的劳役,就由天佑去。”

“是,爹。”天佑老实的狂点头。

毕竟县太爷也说了,但凡是家里有壮劳力的人家户,就算想给银子替代劳力都不成,不去不行。

李木匠安排完老二的分工,又看向老大:“下半年修筑河提就由春生去。”

“……好。”春生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他心里也清楚,他不去不行,他毕竟是家中老大,老二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挖挖堰塘还成,若是去修筑河提,二弟那还未长成的身板也承受不住那高强度的体力活儿。

父亲虽然年纪还没到四十五岁,可父亲精湛的木工手艺活,他可及不上,既不可能是父亲去,也更不可能让老二替代他去。

周嫂子把大儿子脸上刚才那一瞬的犹豫看尽了眼里,放软了声音不仅出言劝说道:“春生呐~修筑河提这事,娘估计应该会在寒冬冻土之前就完工,不会耽搁你成亲的;不是你爹不想去帮你们分担,但你们也知晓的,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想着,你爹哪怕是降低些工钱,今年无论如何也得多接一些活儿,多挣些银子才行,这样咱们才能有钱买粮。”

春生又羞又愧,一张古铜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娘,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想着,要不然我的婚事就再往后推一推?免得到时候去服劳役了,赶不回来。”

“你若能这般想,娘就放心了。”

简短的家庭谈话结束时,李木匠又再三叮嘱了两个儿子不准对外人透露今天的谈话内容,更不准在外面讨论,以免隔墙有耳。

这一晚。

几个大人心不在焉的吃完饭,便各自回屋去了。

李木匠两口子躺在床上,悄声商量着如何利用手里的钱银,去购买更多的粮食以及储存在哪里?

“哎……幸亏杉妹子当时那句话给咱们提了个醒,要不然……”周嫂子后怕的握住男人的手,感叹出声。

“若是真的发生了,也不知道会持续几年?”李木匠忧心忡忡的猜测着。

“除了神仙,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若真的发生了,杉妹子一家可咋整哟~就山上那些荒了几年的沙地,就算她今年全部开垦出来并种上了粮食,就那瘦地,产出的粮食指不定连上缴的赋税都不够,她们母子三人可咋熬得过去哟~”周嫂子说着说着,就害怕的抹起了眼泪。

李木匠动作粗鲁的用衣袖替妻子擦干眼泪:“……常言道:升米恩斗米仇,咱们家也不是富裕的人家,既然她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几年会面临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立起来才行,咱们能帮她的地方并不多,毕竟,救急不救穷,更何况指不定会持续好几年呢,咱们一家能不能熬过这一难关都还不知道呢……”

周嫂子又是深深的一叹。

“今年我再辛苦些,多喂上一头猪,不管是长大了年底卖了买粮,还是弄成腊肉,好歹也能给家里增添些吃的。”

“嗯。”

……

这一次。

秦熠知在云杉家一呆就是好几天。

自从秦熠知在那天下午知道了自己对云杉的那一番心思后,从来就不是缩头乌龟的秦熠知,立马就遵从内心并开始付诸于行动,对云杉展开了攻略。

于是乎。

云杉这两天就发现来了大姨父的大胡子,貌似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也越来越喜欢故意和她时不时的身体接触一下。

例如此时……

柴房内。

身材高大的秦熠知,此时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杉身后。

气得前方敢怒不敢言的云杉直翻白眼。

而看出了秦熠知对妖怪娘那一番心思的小川,这几天防秦熠知就跟防贼似的,同样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云杉身后,就跟个小保镖似的。

总是在秦熠知靠近云杉之时,硬生生的挤进两人中间,充当合格小小“三”以及电灯泡。

秦熠知对这心智早熟,且阴险狡诈的狡猾小崽子,那是恨得牙痒痒,可却又无可奈何。

云杉怀里抱着六个小背篓大的竹筐,这是她前两天让秦忠砍了竹子给她,她亲自动手划了竹篾编的竹筐。

秦熠知在一旁也没少帮忙,当然,他帮的是倒忙。

云杉实在是厌烦了在她身后当跟屁虫的秦熠知,于是笑眯眯的给对方找些活儿干。

“县令大人,你功夫好,能帮我把那三只母鸡从柴垛上抓下来成吗?”>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52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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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重锤一般,重重的击打在云杉心里。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川的身体状况。

小川平日里但凡是走路稍走快一些,就会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似乎喘不过气来,就这样的身板,长大后如何扛得起锄头?如何能在地里刨食养活自己?

云杉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中……

明明小川才五岁多,可现在却逼得她不得不提前为儿子的将来考虑。

体力活小川是完全干不了的。

剩下的。

就只有脑力活儿。

而脑力活儿,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不管是走科考的路?还是当个账房,前提都得要读书认字才行。

秦熠知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云杉,心,扑腾扑腾的狂跳个不停。

看着她焦虑。

看着她冥思苦想。

秦熠知好想直截了当的开口告诉她: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孩子的读书问题,即将面临的灾荒问题,以及你们母子三人将来的生活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

可他又怕贸然的开口会吓到她。

又担心会让她觉得,他这是在利用身份强迫她。

他不想弄巧成拙。

他秦熠知虽然光棍至今,但却从未强迫过女人,也不屑用强迫的手段去让女人就范。

相比起盲婚哑嫁,威逼利诱而来的婚事,他更喜欢两情相悦。

云杉纠结的无奈长叹一声:“你说的很对,小川身体虚弱,不能一辈子把他困在大山里……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教导小川读书写字和算学的,若是他真有读书的天分,三年后我想尽办法也会送他去学堂,若是他没那读书的天分,跟着我学,今后当个账房肯定没问题的。”

秦熠知眸光闪了闪。

根据查来的消息显示,厉秀才的闺女,可不是个会认字,会算学的人。

现在的她?

究竟是谁?

又从何处而来?

秦熠知收敛了心底冒出来的一连串疑问,眸光灼灼的看向云杉:“……你为孩子考虑的如此周全,那你对你自己的将来,可有打算?”

云杉没料到秦熠知突然把话题从小川身上扯到她自个身上,神情略微懵逼的看着对方:“?”

秦熠知故作淡然的随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还这么年轻,就没有考虑过重新找个好男人嫁人吗?”

云杉无奈又自嘲的耸了耸肩。

“好男人啊~这世上好男人忒稀少了,这男人十之八九~都是滥情而博爱的物种,钱多的三妻四妾,钱少的逛逛窑,子,就连没钱的都会背着妻子偷摸着吃窝边草。就我这寡妇的身份,而且还顶着一个灾星的名头,别说是好男人了,但凡是个男人都对我避之不及怕得要死。”

秦熠知内心一喜:那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谁都克不着谁!

云杉继续苦笑说道:“不管是给四五十岁的老光棍当填房,还是给别的孩子当后娘,亦或者是给缺胳膊少腿儿和眼聋耳瞎的人当妻子,就这些歪瓜裂枣的丈夫人选,老娘我宁愿终身不嫁,也绝不将就凑合。”

秦熠知目光灼灼的望着云杉,眸子里似乎有花火一闪而过。

“什么样的男人,才算你眼中的好男人?”

“不娶妻纳妾,不养外室不嫖,娼,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能与我共白头,最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是愚孝的娘宝男。”

秦熠知震惊的望着云杉,心底窃喜且钦佩不已。

果然是他秦熠知看上的女人……

够特别~

够味儿~

也够有主见~

暗中的秦十六瞠目结舌的看着云杉:这还是女人吗?这他娘的是一头人形母老虎吧?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男权时代,她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佩服,佩服!

可当秦十六看到老大望向母老虎时,那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主子欣赏女人的眼光,还真是……

一言难尽啊~

……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

秦熠知的随从打回来的是四只野鸡,被云杉简单省事儿的全部红烧了,金黄微辣且浓香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野鸡肉,吃得人连鸡骨头都舍不得丢掉。

肥而不腻的红烧肉。

清香扑鼻的脆嫩爽口豆芽汤。

香甜的南瓜白米干饭。

众人吃得很是过瘾。

“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舍不得走了。”秦熠知揉了揉肚皮,看着云杉一语双关的笑说着。

小川顿时就一个冷刀子眼射了过去。

秦熠知却咧嘴一笑,似有挑衅,似有警告。

“啊唔~”吃饱喝足的晴空,打着哈欠开始犯困了。

云杉看着一天没个消停的熊闺女这会儿犯困,坐在凳子上一边收捡桌上的碗筷,一边对儿子吩咐:“小川,带着妹妹洗漱了上床去睡。”

小川气得咬紧了后牙槽,却拿秦熠知无可奈何,只得依照娘亲的吩咐,带着妹妹起身去洗漱。

小川和晴空离开后,云杉脸上强撑着的笑,顿时就没了,缓缓起身抱着碗筷走向灶台。

秦熠知看着云杉没精打采的样子,眉头一紧,猛的起身忙不迭的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云杉手里的碗筷放进锅中,转身紧张的望向云杉。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秦熠知闻言一怔,还以为是下午和她的谈话内容太过于沉重,这才让她心情不好,想了想,劝慰道:“你别担心,要不,我先给你送一千斤大米过来?”

“……好啊,那就多谢大人了。”云杉顿时喜笑颜开的道谢,只是脸色还是略微有些苍白。

“……”秦熠知看着云杉,平日里冷厉的眸子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浅笑。

两人配合着很快就把厨房收拾完毕,又各自洗漱一番后,秦熠知不舍的望着云杉,担忧的叮嘱。

“觉得累,就早点休息,明天不用起太早,早饭让秦忠他们。”

“嗯,天色也不早了,大人赶紧去荒地那边休息吧。”

“你先进屋去,我等下就走。”秦熠知坚持道。

夜幕降临。

虽然云杉看不清秦熠知眼中的光亮,可听着他这黏糊的话,脸颊突的一热,心口骤然一紧,步履匆忙逃也似的转身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晴空沾床就睡,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发出细微的绵长鼾声。

听到屋外秦熠知远去的步伐声。

云杉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一阵后。

小川低声的试探道:“娘,那大胡子……今日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想起娘晚上吃饭时,比平日少吃了半碗饭,而且言语也少了不少,看起来情绪很是不好的样子,难不成?是那大胡子把他弄死货郎和蒋媒婆的事儿,告诉娘亲了?

思及此。

小川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

云杉却以为是敏感的小川,察觉到了秦熠知对她的态度变化,担心她改嫁,于是伸手握住小川的手安慰:“别怕,娘暂时还没有改嫁的心思,就算今后有一天要改嫁,娘也会让小川帮娘把关的,没有经过小川和妞妞的同意,娘是不会改嫁的。”

一听这话,小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松了一口气。

紧攥着妖怪娘的手,黑暗里,那一双眸子透着浓烈的阴狠戾气。

“娘……小川将来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欺负你的。”胆敢欺负他厉峦川的娘,他就活剥了对方的一身皮,让他生不如死。

云杉侧头亲亲小川的脑门儿,欣慰的勾唇一笑:“嗯,娘相信小川,明天,小川和晴空就同娘一起认字,一起学算学吧!”

小川唇瓣无声的开开合合好几次,这才艰涩的发出声音,再一次确认道:“……学习认字?学习算学?”

她……

果然不是前世的那个娘了。

前世的娘,虽然是秀才家的闺女,可却愚钝,懦弱,压根就认不得几个字,更不要说算学什么的。

云杉抚摸着小川的小脑袋瓜,缓缓的述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娘也舍不得你长大后和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成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讨生活。”

“娘~”小川的声音透着颤且哽咽。

“现在我们住在这荒山,而且又没有钱银,娘暂时没法送你去学堂进学,只能暂时委屈你跟娘学,等过几年我们家条件好些了,而且你若也有读书的天赋,娘就送你去学堂,你要走科考这一条路娘也愿意支持你,若是你没有这个读书的天分,就跟着娘学,至少将来能当个账房先生什么的,总比在地里刨食强得多,也轻松得多。”

小川听着妖怪娘为他的这一番苦心筹划,一下子扑进云杉怀里,感动而又压抑的低声哭泣了出来。

前世今生,唯一能屡屡感动他的人,给他温暖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妖怪娘。

没有血缘又如何?

是妖怪又如何?

他只认她。

面对着这个心思敏感儿子的哭泣,云杉心疼的又是哄,又是劝,总算是把小川给哄好了,大哭了一场的小川,很快,迷迷糊糊就沉沉睡着了。

“安心的睡吧,一切有娘在呢。”云杉替小川和晴空兄妹两个捏好被子后。

没过多久。

云杉便感觉这会儿腹部那隐隐的痛,似乎又加剧了一些。

可没过一会儿,那隐隐的痛又没了。

真是奇了怪了。

云杉纳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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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3章 谁敢动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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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我自己可以换。”云杉羞怒的尖叫抗拒,同时激烈的挣扎着,躲避着。

此刻。

就她这点病猫似的力气,秦熠知压根就不会看在眼里。

只是……

她一直在他怀里扭动,再配上她那气喘吁吁的喘息,以及没什么威慑力的娇弱话语,弄得他一股燥热的热流顿时就朝下涌。

尤其是被扒了睡袍的云杉,此刻露出里面的修身套头毛衣,而毛衣内的胸,罩,又将身材承托得越发的火辣。

“别动,再动信不信老子办了你?”秦熠知凑近云杉耳旁,粗哑微喘的放着狠话。

屋外的秦忠秦诚兄弟两,连同小川兄妹两,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皆是神色各异。

两个侍卫觉得他们家大人,看样子是真的要栽在在这个厉寡妇手里了。

小川则死死咬住唇,捏着拳头准备等下见机不对就冲进去。

晴空懵懵懂懂的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又看看两个侍卫叔叔,一会儿又一脸莫名的看着卧室的方向。

云杉听到秦熠知如此不要脸的恐吓,吓得顿时就不敢动了,眼泪汪汪的羞愤瞪着秦熠知:“我,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嘶嘶~

娘的~

这女人此刻的眼神,怎么让他越看越发的想要往狠里欺负她呢!

突的。

秦熠知感觉到鼻孔一阵热痒。

啪嗒——

低头一看,就看到手背上哒哒的溅上了刺目的红,伸手一摸鼻息下方,再一看指尖。

他居然——流鼻血了。

妖精……

不行了……

秦熠知急忙移开视线,起身转身背对云杉,瓮声瓮气催促道:“我数到六十,你若还没换好,我可要亲自动手了。”

话刚落。

云杉便哆嗦着手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住,然后在被窝里脱去全部汗湿了的衣裤,并飞快的穿上干净的秋衣秋裤和毛衣毛裤后,这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拿起把厚实的长款羽绒服外套以及保暖睡裤穿好,刚要穿袜子之时,肚子忽的又是一阵搅疼。

“嘶嘶~”云杉痛得连连倒抽冷气。

秦熠知闻声心里一紧,捂住鼻子急忙转身:“怎么了?哪里疼?”

“肚子,肚子疼。”云杉痛得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按住小腹处,带着哭腔含糊的回答。

秦熠知神色焦急,刺啦一声从贴身衣物撕下两小块布条,胡乱的堵住狂流鼻血的鼻孔,扶着云杉颤抖得极其厉害的肩,艰涩问道:“是小腹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云杉此刻痛得一点都不想开口说话。

“要不你躺下来,我按按看?”

可千万不要是,不要是那个急症才好。

秦熠知心里急得不行。

“右,右边疼得最为厉害。”云杉疼得鼻尖冒出了冷汗,看着秦熠知这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只得抖着嘶哑的声音老实回答。

右边?

轰——

秦熠知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右边?

右边难不成肠痈?

肠痈可是,可是绝症啊?

秦熠知这一瞬浑身僵直得很是厉害,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嘴里溢满了浓郁的血腥铁锈气息后,这才回过神来,动作利索的小心翼翼替云杉穿上袜子和鞋子后,又飞快的用床上的被子,把云杉卷成一个毛毛虫,抱起云杉便疾步走了出去。

“秦忠,把你的腰带给我。”

“……是,大人。”秦忠满脸懵逼的扯下腰带递了过去。

秦熠知把云杉连人带被子的背在背上,并用秦忠的裤腰带把云杉绑好,同时接过秦诚手里准备的火把。

“秦诚,即刻牵着马下山,我们在言家村村口碰面。”

“是。”秦诚抱拳领命。

晴空虽然神经大条,反应略微迟钝些,可此刻看着娘没什么精神的被大胡子叔叔背在背上,还要连夜下山,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眼泪汪汪的紧紧抓住哥哥的手,当即就想追上去,嘴里一个劲儿的重复喊着娘。

“娘,娘……。娘你怎么了?”

“妹妹,娘生病了……大人要送娘去看大夫,你要乖,乖乖的和哥哥在家里等娘回来知道吗?”小川死死拉住妹妹的手,带着哽咽轻声安抚。

一听这话,晴空顿时就瘪着嘴,想去又不敢去,哭得很是难过。

痛得直抽抽的云杉颤声的安慰:“乖,娘,娘只是晚上吃太多了,肚子有点疼,等看了大夫,喝了药,娘很快就回来。”

话虽如此说,可云杉这心里,一点底都没……

因为这会她真的觉得,她快要就这么活生生的痛死过去了。

“小川,晴空,叔叔对你们保证,会很快把你们娘安全带回来的,听话,快跟你秦忠叔叔进去睡。”秦熠知说完,便背着云杉,步履匆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

下山最近的这条路过于陡峭,别说是在漆黑的夜里骑马下山,就算牵着马下山都很困难,平时每次骑马来这半山腰,都是从言家村和刘家湾交界的那一片乱葬岗绕过来,只有这样,才能避开言家村的村民。

时间紧急。

此时秦熠知只能选择从言家村最近的这条路离开,背着云杉下山,这样不仅能保证云杉的安全,也能让云杉少些颠簸能好受一些。

秦熠知一手握着火把,一手反背在身后拖住云杉的臀部,以免她被裤腰带勒得难受,虽然走的很快,可每一步,都尽量走得平稳,让背上的云杉少受一些颠簸。

暗中一路跟随的八个暗卫,看着自家主子连夜背着这个女人去送医,皆是又震惊,又提心吊胆。

生怕今儿晚上一着不慎,就中了敌人的偷袭。

秦熠知低声吩咐着暗卫:“十九,即刻回三河县,把所有医术精湛的大夫全部叫来县衙后院待命。”

“是。”秦十九即刻领命。

下一瞬,只见一阵劲风刮过,秦十九便消失在夜色中。

云杉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此时压根就没有听到秦熠知和暗卫的这一番对话,只是身体僵硬的蜷缩在秦熠知的后背上,痛得直抽气。

秦熠知听着这抽泣声,简直比在他身上砍了几刀还要来得难受,还要来得疼,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替代她来受这一份罪,受这一份痛苦。

“云杉。”

“……嗯?”

“别睡,和我说说话。”秦熠知的声音抖得有点明显。

“……嘶嘶,我,我痛得受不了了,秦熠知,帮帮我,你直接打晕我吧,我撑不住了……”云杉哑着声音恳求着。

前世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遭受这种痛苦,就连上次被人打了一棍子,也没此刻来得疼。

前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也长得也不好看,可却幸运的没病没痛健康长大。

除了小时候打针挨过疼,走路偶尔摔一跤破点皮,从来没有今儿这么疼过。疼得她恨不能一头撞在墙上直接晕死过去。

小腹里面,就跟有刀子在搅动一般,又跟有人拽着里面的每一根筋使劲儿拉扯。

听着云杉这恳求,秦熠知瞬间就红了眼眶。

“厉云杉,想想你的两个孩子,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我眼中的厉云杉,可不是个懦弱逃避的人,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云杉不想说话,脸隔着棉被,贴靠在秦熠知的背上。

“云杉?”

“嗯。”

“我们已经下到山脚下了,等下我会使用轻功带着你尽快飞出村子,所以,等下你可千万别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抛高高那般鬼哭狼嚎……”秦熠知故意说些逗趣的话,想要引导云杉和她搭话。

“……好。”

听着背上的云杉连多一个字都不愿说,秦熠知心底越发的焦急了。

催动内里。

很快。

在言家村狗子们的犬吠声中,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快速在言家村穿梭。

此时。

言家村好些人都被家里看门狗的警戒叫声吵醒。

年纪大的人,夜里就少眠且易醒。

言传根两口子听着自家狗子的疯狂犬吠,忍不住披上外衣捏着棍子嘀咕起来:“今晚村里的狗,怎么都叫的这么厉害?”

“难不成有贼?”王氏一脸怒容气愤的揣测道。

言传根也是如此猜想,不仅捏紧手里的棍子,走到老大的房门前,咚咚的敲门。

“老大,赶紧起来,今儿晚上村里情况有些不对,狗叫的太厉害了,指不定是有什么人摸进了咱们村子。”

昨儿下午才和村里的女人偷了腥,晚上又被自家婆娘折腾了好一阵的言正文,这会儿睡得就跟死猪似的,直到敲门声越来越大惊醒了余氏,这才被余氏又是推搡又是脚踹的给弄醒。

“你这婆娘,大晚上的不睡又来折腾老子,你还真拿那事儿来当饭吃不成?”被吵醒的言正文没好气的骂着妻子。

黄脸婆一个,还真当她自己如今还是块光滑水嫩的嫩豆腐呢?

要不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他才懒得碰这黄脸婆。

被吵醒且正在气头上的言正文,本就没有压低音量,再加上屋子也不是很隔音,站在门外的言传根老两口听着儿子这一番话,皆是闹了个大红脸。

“咳咳,我先开门去院门口瞧瞧是什么情况。”言传根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王氏此刻那叫一个气啊,咳出一口浓痰,声音颇大的吐在了地上:“呸~不知羞的婆娘。”

余氏这懒货。

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这么恬不知耻的缠着老大闹腾,现在本就农忙,白日里老大在地里累得不行,晚上回来还得在余氏身上继续忙活,那余氏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

等下可得好好说说余氏才行。

余氏听见门外公公婆婆的话,深知刚才丈夫那一番下流之言传进了公婆耳里,当即就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气红了眼的狠狠的拧了一把丈夫。

“嗷~你他娘的今晚真疯了不成?三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真当老子的宝贝是那金枪不倒的铁杵啊?”言正文被拧的痛呼出声。

“当家的,你睡糊涂了?胡言乱语什么呀?快赶紧起来,爹叫你呢,说村里可能进贼了。”余氏气得直接就哭出了声。

一听进贼了。

言正文昏沉沉的脑袋顿时一个激灵,翻身就穿好衣服,汲拉着鞋子就冲了出去,站在老爹身旁忙问:“爹,可有看到贼人在我们家附近?”

毕竟。

他们家可是村子里的富户之一,若是村里真进了贼,他们家肯定会被惦记上,言正文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王氏看着衣衫凌乱,刚把油灯点燃的大儿媳,狠狠的剐了一眼,寒着声怒叱:“余氏,你今年年岁也不小了,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但你也别光顾着自己舒服,就把老大往死里折腾。”

“娘,不是……我……”余氏此刻被臊的那叫一个丢人啊,又气又恼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羞恼急得一脑门汗。

王氏拉长了一张老脸,继续叨叨着。

“如今,你们孩子都生好几个了,现在你就算让老大天天耕你这块没了肥效的破地,那也再长不出小苗来……老了就要服老,别年纪一把了,还不知道羞耻,只知道成天惦记着裤裆里那点儿事儿……”

今年才三十有二的余氏,听着婆婆这一番羞辱的训斥之言,气得差点就晕过去了。

王氏见儿媳妇被她骂得灰头土脸,脑袋都快埋进裤裆了,这才满意的抿唇一笑。

先前狠狠打了一棒子。

现在也得给颗甜枣哄上一哄。

老四说,这叫——恩威并施。

王氏扬起高傲的下巴,蔑视的望着余氏深深一叹,下一秒,老脸上就挂着慈母般的笑,走到正难受得直落泪的余氏身旁,拉住余氏粗粝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

“香椿呐~不是娘故意刁难你,娘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你好,常言道:少是夫妻老是伴,这人上年纪,尤其是男人……那方面肯定就比不得十八九岁的壮小伙,这老大白天在地里那么辛苦的干活,晚上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今后你若是再这么不知轻重的折腾压榨老大,娘可真就要让你们分房睡了……。”

余氏听着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含泪委委屈屈的一脸受教点点头:“娘,儿媳知错了。”

“知错就好,今后做事可要有分寸才行,你可是咱们言家的长房长媳,底下弟弟妹妹们都看着你呢。”

“是,婆婆。”

老虔婆……。

现在如此羞辱她,折腾她,早晚有一天,你这老虔婆会落在我手里的。

要知道,她可是长房长媳。

就算今后分家了,这两个老不死也是要跟他们过日子的,到时候,可就是她余氏翻身当家作主了。

院门口。

言正文见老爹久久没说话,于是也跟着一瞬不瞬的往向外面,同时又焦急的问了一遍:“爹,你可看到什么异常了?”

言传根此刻整个人靠在院门门框上,神情木愣愣的望着前方,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爹?”言正文觉得自家老爹有点不对劲儿,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推了推。

这一推。

本就浑身虚软靠在门框的言传根,直直一头就朝地面栽去,等言正文觉察到不妙之时,伸手去扶已经来不及了。

“啪~”言传根重重的摔倒在地。

“爹……”言正文脸色大变,忙不迭的蹲下身去搀扶老爹。

“老头子,你咋地啦?”王氏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又听到大儿子的惊呼声,吓得心肝一颤,忙不迭的端着油灯急忙走了出去。

屋子里熟睡的几个孩子,也被这尖叫声吓醒了,一个个陆续的摸索着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当众人借助油灯看到言家老爷子时,皆是吓得惊慌失措。

只见言传根此时脸色煞白,双眼无神,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浑身也哆嗦得极其厉害,就好似在打摆子般的剧烈抖动着,裤裆处还湿了一大片。

“爹,爹你怎么了?”

“爷爷,呜呜~爷爷你这么会变这样了?”

“老头子,你这究竟是咋的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言传根哆嗦着唇,惊恐的直往儿子怀里缩:“鬼,鬼……有鬼……。”

“鬼?”言正文一脸莫名。

“爹该不会是中邪了吧?”余氏嘴快的下意识道。

这夜半三更的,着实容易见鬼,要是没有见鬼,这老头子怎么会一个劲儿的说着有鬼?

“鬼,鬼……”言传根抓住儿子的衣襟,不断的重复着这一个字,最后双眼一翻,紧绷的身子一软,便晕死了过去。

顿时。

言家村这一晚就没个消停了。

言传根家的哭嚎声,惊呼声,求助声,声声汇成一片,引来了言家村村民的围观。

叫的叫大夫。

抬的抬人。

挤满了大半个院子的村民,此时皆是议论纷纷。

“之前我被村子里的狗叫吵醒,但我那时太累,迷迷糊糊翻身又睡过去了,后来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哒哒哒’的跑动声,我吓得没敢起来看,哪知道居然是闹鬼。”一个汉子后怕的拍着胸口,悄声的同身旁的村民嘀咕。

“幸亏你没起来,要不然,今晚吓尿吓晕的人就是你了。”另一个汉子庆幸的看着对方。

“也是,幸亏我没起来查看。”

“言传根也是倒霉,年纪一大把了,胆儿还这么大,居然敢一个人大半夜的站在院门,鬼不找他找谁?”

“该不会是言家缺德的阴损事儿做太多了,这才惹怒了厉秀才和言家老三前来报复吧?”

“十有八九还真有能是……。”

村民口中所谓的“哒哒哒”声,只不过是秦诚下山后,骑着马穿过言家村时的马蹄声而已。

而言传根之所以被吓晕。

完全就是因为他自个也知道,他平日里做多了亏心事儿,自个心虚,再加上凑巧看到秦熠知背着云杉,在若隐若现的月色下,恰巧从他前面那一户人家的屋顶朝他这边疾驰飞来。

而在言传根的眼里,那就是一团巨大的模糊鬼影直朝他扑来,一眨眼又诡异的消失在眼前,只感觉到一阵鬼风从他身前略过,这才以为见了鬼……。

最后的最后。

言家村深夜丑时闹鬼一事,很快就传得十里八村人尽皆知了。

……

就在言家村闹得人心惶惶之时。

秦熠知背着云杉很快就抵达了言家村村口外的大路上。

“回去照顾好两个孩子。”秦熠知交代着秦忠。

“是,大人。”秦忠临走前,担忧的深深看了云杉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老天保佑。

一定要保佑厉云杉平安无恙。

要不然……

情窦初开的大人,可怎么能承受得住又克死一个女人的事实,而且克死的,还是大人真心喜欢着,并且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要是厉云杉死了,大人这一辈子真的会孤独终老的。

秦熠知背着云杉骑马快速的前行。

云杉屁股下垫着厚实的棉被,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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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4章 秦熠知深夜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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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在大夫确诊了云杉的病情后,便派暗卫前往言家村报信,以免小川和晴空两孩子担心,同时,还安排了两个他的忠心随从,秦孝和秦礼秘密前往言家村,去帮助秦忠和秦诚种地。

当听到秦忠转述说娘亲身体已无大碍后,小川和晴空兄妹齐齐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川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懈了下来。

“娘没事啦~真是太好了。”晴空开心的在原地蹦跳了几下,随后迫切的追问:“秦忠叔叔,那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忠也很开心云杉能没事。

要不然两个孩子就可怜了。

他家大人就更加可怜了。

摸摸晴空的小脑袋瓜,蹲下身安抚着小家伙:“大夫说你们娘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吃药静养几天才能回来,小晴空也不想你娘难受,不再受疼对不对?”

小川瞳孔骤然一紧。

忌于妹妹在这儿,所以没有立即开口追问。

秦忠看出了小川眼中无声的询问,只得假装没看见暂且回避。

“嗯,晴空不要娘难受,晴空可以等……”晴空重重的点了小脑袋瓜。

要是娘提前回来会难受,她宁愿等几天在让娘回来,她是个坚强的宝宝,暂时离开娘几天,不会哭鼻子的。

“真乖,带着小蠢货和大黄去玩儿吧。”

“哥哥,要一起去玩儿吗?”晴空看向哥哥并开心的邀请。

“不了,哥哥有点累,想在家休息,你自己带着狗狗们去玩儿吧!”小川笑眯眯的拒绝了。

晴空被哥哥拒绝后,一点也不恼,反而还眼含愧疚,觉得这是小时候她和哥哥在娘亲肚子里时,她吃了太多,把哥哥那一份饭给吃了,才让哥哥现在这么病弱的。

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拉住哥哥的手,小胖脸一脸严肃道:“哥哥,晴空长大了会保护哥哥的,永远永远都会保护哥哥的。”

“嗯,哥哥相信你。”听着妹妹稚嫩的誓言,心里暖融融的。

得到哥哥的肯定和认可,晴空欢快的带着两狗子,像个小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小川看着妞妞这矫健的小身影,脑子里忽的闪出一个念头——让妞妞学武功。

正好。

师傅也是现成的,而且还有好几个。

觉察到小川算计的目光,秦忠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这小崽子,又想算计自己啥呢?

“咳咳~”秦忠轻咳一声,赶紧试图转移小川的注意力,于是看向两位同僚并介绍道:“秦孝,秦礼,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公子叫厉峦川,厉害的厉,山峦的峦,山川的川。”

两人作为秦熠知放在明处的随从,自然也不是个傻的。

自家大人的对这孩子母亲抱着什么想法,他们两人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叫一声小公子,并不为过。

两人齐齐朝小川抱拳行礼:“公子。”

小川脸色不怎么好的侧身避开:“两位叔叔不用如此客气,小川当不得两位如此称呼,叫我小川就好。”

秦孝,秦礼求助的看向秦忠。

秦忠递给两人一个眼神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那便听公子的。”

小川很不爽了:“……”

秦忠一看小川这神情,就知道这早熟的狡猾小崽子,肯定是不想让自家大人当他后爹。

自家大人有了这等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便宜儿子,今后可要操心不少哟~

谁说只有后娘难当?

这他秦忠看来,后爹也同样难当。

亲生的儿子,不管如何打骂,外人都说不出个错字来。

可后爹管教便宜儿子,那可真是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一般人家的便宜儿子,也闯不出什么大祸来,可眼前这个小狼崽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早熟且聪慧,同时阴险狡诈且毒辣的狼崽子。

五岁就能使计杀人于无形。

就这一份狠劲儿,还没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做的,一旦走上了邪路,能把天都给戳个窟窿来。

小川看着秦忠复杂的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眸光闪了闪。

“秦忠叔叔。”

“嗯?”秦忠愣了一瞬,回过神来赶紧道:“小川啊,秦孝和秦礼他们,是你大胡子秦叔叔派来帮忙种地的,今后你有什么吩咐和需要,就交代他们一身就成,或者找我也行。”

小川自然是听出了秦忠话语里的深意,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显,反而笑嘻嘻的看着秦忠,打蛇随棍上的开口道:“小川在此多谢几位叔叔,话说小川正好有一事需要拜托几位呢!”

一听小川这话,秦忠顿时浑身都竖了起来。

身旁两名昔日的同伴,见秦忠这如临大敌的反应,皆是一脸莫名。

一个有着几分小聪明的小家伙,又什么可怕的?

秦忠此时却满心的后悔不迭。

叫你嘴贱……

现在被这狡猾小崽子顺势爬上来了吧!

这一次,可千万别又像上一次那般,让他去祸害人性命啊~

“秦忠叔叔不用紧张,这事目前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具体能不能行,我还得等娘回来探讨了才能决定。”

秦忠听闻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忠叔叔,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秦孝秦礼见此颇为识趣的开口。

“我去地里看看。”

“嗯,我也去。”

两人离开后。

小川便仰起小脑袋,目光一瞬不瞬的严肃看着秦忠,衣袖下的拳头紧攥着,执意问道:“老实告诉我,我娘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想起昨晚娘吐得昏天暗地,浑身冷汗,痛得直抽泣的模样,小川这心里就焦灼的不行。

秦忠闻言黝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眼神回避,神情尴尬,扭捏了许久后,这才一咬牙,飞快的说出了病情。

“你娘的身体,其实真没什么大碍,也不是得病了,只不过……只不过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了一次的老毛病,大夫说,只要好好吃药调养,今后每个月就不会再疼了……”

“?”小川怀疑且懵逼的看着秦忠。

“那啥,秦孝和秦礼刚来,以前也没种过庄稼,啥都不懂,我得赶紧去给他们仔细说说,免得他们把庄稼当杂草给拔了。”一口气说完,秦忠还不等小石头反应过来,一溜烟的就跑得没有了踪影。

月事?

小川稚嫩的小脸顿时就红的像个红苹果。

原来妖怪娘……

也是会有弱点的。

也是会痛。

会难受。

会哭的。

不知道妖怪娘现在怎么样了?

小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忧不已。

虽然他前世从未有过女人。

可却经常遭受那些恩客粗暴的对待,当后,庭血流如注时,那些畜生不如,荤素不忌的恩客便拿他和女人相比。

还说什么“女人果真是天生命贱,每个月流血好几天都死不了。”而身为男人的他,却如此不禁折腾,一不小心,就会出血受伤败了他们的兴致。

想起前世曾遭受的那些非人的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小川脸色阴沉,眸光阴鸷且满含滔天的戾气。

情绪巨大的波动,让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呼吸也急促而粗重的喘息,浑身泛软的跌跌撞撞坐到一旁的石头上,闭上双目过了许久许久,情绪这才平息下来。

重活一世。

而这一世,很多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他们母子三人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被人逼着走上前世那条不归路。

今世的妖怪娘,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懦弱无能,却满心仇恨的娘了。

今世的他,也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被人卖进小倌楼的单纯孩子。

这一世,他先下手为强,已经彻底解决了那蒋媒婆和骗子货郎。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他。

会更加努力的变强,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更要强大到令敌人畏惧,令敌人颤抖。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站在高处的。

小川惨白着脸,仰头望向天空,而那脸上,透着极其诡异的笑。

暗中的秦十六看着小川这阴森诡异的笑。

不知为何?

曾杀人无数的他,此时看着小川脸上那笑,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哪里会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这他娘的……该不会是厉鬼附身吧?

……

话说言传根一家。

因闹鬼一事,可谓是弄得一家子鸡飞狗跳,家无宁日,人人暗自怨声载道。

一切只因为,言传根被他大儿子那无意的一推——右手肱骨骨折了。

现在本就是农忙时节。

言传根一受伤,言家这就丧失了一个主要劳力。

再等七天。

便要到言正清考秀才的日子。

“求菩萨保佑,让我儿正清这次一定要考中秀才。”王氏如今每日早晚,都会给请回来的菩萨上香。

平日里不屑烧香拜佛的言正文,这几天也跟随母亲早晚一炷香的拜菩萨:“求菩萨保佑,让四弟言正清一定要考中秀才,让爹身体早日恢复。”

只有四弟考中秀才了,他才不会被征走去服劳役。

十二岁的言蓉蓉跪在父亲和奶奶身旁,双手合十,神色虔诚的朝着菩萨磕头:“信女言蓉蓉,恳求菩萨保佑我四叔这次能考上秀才,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本朝女子十六便及笄,便可嫁人。

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已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

若是今年四叔能顺利通过院试考中秀才,刚好就能赶上今年下半年那三年一考的乡试,只要四叔能通一举考中举人,那她作为举人的侄女,定然就能嫁入官宦之家。

秀才的侄女和举人的侄女,这身份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可以说。

言蓉蓉心底比家中任何人都还要焦急,毕竟,这可关乎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前几天。

言正清拿走了家里约十五两的银子,说是拿去打点夫子,希望夫子能在他进考场前,重点帮他着重指导一下。

被言正清拿走了大部分银子后,家里本就没剩什么银子,言传根这一骨折,接骨,喝药,银子哗啦啦的就流出去了四两,如今掌家的王氏手里头,就只剩下十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若是放在一般人家里,还真是一大笔钱,可放在这言家,就有点不够看了。

眼看着就要到老四去三河县院试的日子,而前往三河县,就要住客栈,吃喝啥都要钱。

这可把言传根和王氏老两口愁得不行。

可即便是再愁,老两口也不敢把这些琐碎之事告诉正在备考中的言正清。

镇上老二言正斌听闻父亲骨折后,当天便提着东西急冲冲赶了回来。

只可惜。

子孝,父母却不一定慈。

言正斌虽有孝心,这同掌柜好说歹说,好不容易请假回来一趟,还把一家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银去买些鸡鸭,还拿了三百个大钱回来,却被他爹娘和大哥大嫂嫌少不说,还各种言语嘲讽奚落挤兑。

赶了老半天的言正斌,家里连饭都没留他吃上一口,临走之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是红着眼眶离开家,离开言家村的。

此时。

言家村晒坝边的大槐树下。

缺了两颗门牙但却穿戴整齐的马老太,看着言传根家的方向,又是摇头,又是拍着大腿,同周围的老姐妹们愤愤不平的道。

“造孽哟~言传根两口子现在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一心就装着他们那只会读书的小儿子和大孙子,其它的几个儿子,就都活像路边捡来的,一个个尽是往死里压榨都还不知足,一碗水不端平,将来老了老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就是啊,刚才我还看到言家那二小子,可是红着眼,眼眶里包着泪离开家门的,同样都是他们两口子生的娃儿,却如此区别对待,可不就是被鬼迷了心窍嘛~”陈老太也不愤的点头同情叹息说道。

另一个穿得颇为花俏的老太太,怀里抱着几个月的小曾孙,神秘兮兮的同周围姐妹分享着刚才听来的最新消息。

“你们可能不知道,刚才我经过言家院门外时,老远就听到言传根两口子在屋子里咒骂言家二小子没良心,不孝孙爹娘,他们也不想想,那老二一家三口住在镇上,每月六成的工钱全都拿了回来,剩下四成银子还得在镇上佃房子,更何况,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钱啊?老二一片孝心,一听说他爹骨折了,就大老远的提着鸡鸭赶回来,还从牙缝里省出来三百个大钱拿回来看望他,结果还被骂哭了,啧啧~话说言家每年种出来那么多粮食,那么多蔬菜,我们大家伙可没见过他们老两口给言家老二送去过一斤半斤的。”

“可不是嘛~那两口子的所作所为,真真叫人寒心呐~两口子都是只进不出的铁公鸡,不,应该叫糖公鸡。”

另一个一向和言传根家不对付的老太太,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道:“这次要是言家老四考不上秀才,言家可就惨了……啧啧~言传根受伤,言正文去服劳役,老二在镇上又走不开,老四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言家那么多亩地,可就要荒废啰!”

晒坝里。

一群晒着太阳的老太太们,对言传根家的事儿展开了各种讨论以及围攻。

而作为被讨论的言传根家。

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里,同样也是暗潮汹涌。

傍晚。

全家人匆匆吃过饭后。

言传根便破天荒的把家中男女老少都喊到了堂屋去。

言正文鼓起勇气看向父亲问道:“爹,这是……咋地啦?”

言传根满脸倦意的看着老大两口子,没好气的寒声道:“还能咋地?老子都被你推得骨折了,地里的庄稼还种不种了?今年咱们一家还吃不吃饭了?”

言正文听老爹这么说,又是委屈,又是不服的梗着脖子看向言传根:“爹,儿子都跟您和娘解释多少遍了?我说了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就用手指头轻轻那么一推,谁知道你会被鬼吓得丢了魂儿,浑身瘫软没了劲儿的直直就倒下去?”

理虽是这个理。

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言传根,被儿子当着这么多孙辈的面下了面子,当即就又气又恼的一巴掌扇在了言正文的脸上。

啪——

这重重的一巴掌,吓得屋子里的小辈们,女人们齐齐身子一颤。

王氏急了,言正文毕竟是她的头一个儿子,虽说没有老四在她心目中重要,可老大在她心里却只是仅次于老四,当即就急忙冲上前去护住老大,并把斗鸡似的父子两人给分开。

“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老大虽然行事鲁莽了些,可他对你真没什么歹心……。你之所以会摔倒,会骨折,说起来都怪余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晚上缠着……。”

一听老妻口没遮拦的再次提及昨晚的事儿,言传根当即就窘迫的羞恼厉声呵斥。

“够了,瞎咧咧些啥呢?没看到孩子们都在吗?”

“……。”王氏自知失言,没敢再反驳丈夫了。

只是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大儿媳身上。

那看向余氏的目光,就跟要吃人似的。

都怪余氏这个不要脸的骚浪贱货。

要不是她勾,引老大,折腾老大,老大怎么会在老头子和她的面前说出那等令人羞耻的私密之话?

若是老头子没听见那些话,也就不会避嫌的独自一人跑去院门口。

不去院门口,老头子也就不会撞见鬼。

不撞见鬼,也就不会骨折。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余氏这个合不拢腿的浪荡贱货造成的。

面对婆婆吃人般的骇人神情,余氏吓得脖子一缩,赶紧就垂下了脑袋。

自从昨晚公公被丈夫无意中推倒并摔成骨折后,她这一天就跟活在地狱似的。

公公不待见。

丈夫发泄怒火对她的各种殴打。

婆婆对她又是骂,又是打,又是拧,又是掐的折腾。

余氏着实被打骂得怕了……。

骨折的手,一阵阵钻心的疼,言传根不想在继续留在这儿陪他们耗,左手一巴掌重重的拍打的桌上。

咚——

巨响声惊得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都给我听好了,我虽然受伤,但家里的活儿可不能落下,要不然明年咱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现在开始,我重新给大家公平合理的进行分工。”

一听要重新分工,所有人都紧张得放缓了呼吸竖耳倾听,毕竟,这可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

言传根疲倦的眯着眼,缓缓道:“老大两口子和有德一起,负责地里的活儿。”

“是,爹。”都快被打骂成龟孙子的老大夫妻两个,此时哪里还敢顶嘴。

“嗯。”十二岁的言有德耷拉着脑袋,老实憨厚的低嗯一声算是回答。

言传根目光移向老妻:“老婆子就负责在家砍猪草,喂猪,喂鸡鸭,做饭,以及照顾我。”

“好。”虽然增加了砍猪草和喂猪这两个活儿,但总比去地里挖地轻松,老头子心里果然是向着她的,王氏内心美滋滋的暗想着。

言传根目光又移向了曾被寺庙主持批命长得颇有福相,而且还能兴旺家人的大孙女,眸光便柔和了下来。

“蓉蓉和有德是双胞胎,今年也十二岁了,有德早些年就跟着我们下地干活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今后家里所有的换洗衣服,暂时就交给你了。”

言蓉蓉桌子底下的手帕,此刻都快要被撕烂了。

她可是要当官家太太的。

去洗衣服,若是弄伤了这一双精心保养的手,晒黑了这张脸可怎么办啊?

可此时又不敢反驳爷爷的安排,只得故作乖巧的一笑,点头同意:“好的,爷爷。”

言传根的目光最后又移到了家里这个瘦瘦弱弱,长得也不好看,性格也不讨喜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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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5章 院试结束出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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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本来给云杉准备的是华丽的马车,可她不想欠对方太多人情,也不想万一被熟悉的人看到惹来了非议和麻烦,于是坚持要坐牛车。

在古代这个没有平整的柏油路,没有充气的橡胶轮胎减震,哪怕是再高档,再华丽,铺得再厚实的车厢,人一旦坐上去连续摇摇晃晃的颠簸三个时辰,都会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颠簸得散架了。

真可谓是坐也难受。

躺着也难受。

尤其是云杉昨儿个被颠簸在路上还晕车,还呕吐了~

回到言家村时,整个人头重脚轻晕乎得都快要站不住了,咬牙在瘦猴和蛮牛的护送下,回到家,在孩子们担忧的目光下,勉强匆匆扒了几口饭,喝了调养身体的中药后,倒在床上便睡得昏天暗地。

就连洗脸擦手洗脚,都是在人事不省的情况下,由小川和晴空帮她擦洗的。

一觉睡醒,已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

一睁眼,就看到床沿边趴着目露惊喜的小川和晴空,以及两条吐着舌头的狗子。

晴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欢喜的看着娘亲,扑上去双臂搂住娘亲的脖子,脑袋在娘亲怀里蹭了蹭:“娘,你终于睡醒了?晴空好担心你哟……”

“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了没有?”小川紧张的看着妖怪娘,忙不迭的一连串开口问道。

“嗷呜~呜呜~”主人,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可想死本宝宝了,小蠢货直朝云杉身前挤,一狗脸的委屈,呜咽的控诉着。

“汪汪~”高冷的大黄不爽同伴争宠,一狗爪子拍在小蠢货的脑袋上,动作利索越过小蠢货,挤在了云杉身旁,并伸出舌头舔了舔云杉的手背。

看着两孩子和两狗子如此为她忧心,云杉心里头暖融融的。

坐起身,依次亲了亲晴空和小川的小脸蛋儿,然后又揉了揉两狗子的狗头。

“小川,晴空,小蠢货,大黄,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等会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汪汪~”大黄高兴的叫了起来。

“嗷呜~”小蠢货兴奋得直接就在原地蹦跳转圈圈。

“好耶~终于又能吃到娘做的饭啰~好开心呀!”晴空欢呼出声。

这几天一直吃着哥哥和秦忠叔叔做的饭菜,除了肉粥还是肉粥,虽然他们也配合着炒过菜,但那炒菜不是炒焦了,就是没炒熟,蒸的干饭也没法吃,那些米都是夹生的,连两条狗子都嫌弃,也只有鸡咯咯能吃得下去。

所以此时晴空一听娘亲这话,就兴奋得直欢呼。

小川看着妹妹脸上开心的笑,也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

云杉起床穿好衣服,便左右拉着两孩子,带着两狗子去了厨房。

小川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妖怪娘,缓缓述说:“娘,早饭是我和秦忠叔叔一起熬的肉粥,我给你温在锅里的,你先吃饭,吃完饭等会儿还要喝药呢,你身体还没恢复,这几天就不要劳累了,地里有什么需要忙活的,你交代秦忠叔叔他们就行了,对了,县令大人又给送了两个人过来了帮忙,一个叫秦孝,一个叫秦礼。”

“……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小心用脑过度今后不长个儿……”云杉嗔笑的捏了捏小大人小川的脸颊打趣道。

晴空顿时担忧的看向哥哥,随后拍着小胸脯大声道:“哥哥不要怕,就算你长得没有我高,你永远都是我哥哥,我也会永远保护你的。”

被妹妹插了一刀的小川,既感动,又很是无语:“……”

话说,前世他虽然病弱,身材消瘦,但身高却并不矮,这辈子营养跟上了,只会比上辈子长得还要高。

这一点,小川一点都不担心。

待云杉吃过饭后,憋不住的狗子们和晴空便被小川打发出去玩儿了。

在云杉洗刷锅碗之时,小川看向妖怪娘开口道:“娘,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云杉洗碗的动作一顿,颇为不解的看向满脸严肃的儿子:“什么事?”

“我想和妹妹一起习武。”

“?”云杉震惊的看着小川,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五岁的小不点口中说出来,颇为好奇道:“为什么突然想要习武啊?你妹妹倒也罢,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皮猴子,可你不是最不喜欢运动吗?习武可是很辛苦的。”

小川垂下的眼眸里划过一道阴郁之色,随后抬眸看向妖怪娘,故作天真道:“习武不仅能让身体变得强壮,还能保护自己,打跑坏人。”

这倒也是……。

云杉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川见妖怪娘同意,于是继续道:“娘,秦忠叔叔他们四个人都会武功,让他们教我和妹妹,我们不仅不用跑很远去学,而且还能省下一笔拜师钱呢。”

暗中的秦十六同情的瞥了秦忠一眼,为秦忠抹了一把同情的泪。

本是过来找云杉的秦忠站在院子里:“……。”

难怪~

难怪前几天这小崽子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原来是在算计他这事儿。

“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云杉猛的一拍巴掌,表示赞同儿子这一计划,同时,想起秦熠知背着她都能在半空中疾驰飞行,心中一直有着武侠梦的云杉,深深的一叹:“可惜啊,可惜老娘年纪大了,要不然,娘也很想去学武功,到时候飞檐走壁,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多厉害多牛啊!”

小川:“……”

秦忠:“……”

秦十六:“……。”

听着母子两个为了省点拜师钱,狼狈为奸的算计他,秦忠心塞塞的转身——走了。

其实~

秦忠也并非真的生气。

反倒是很喜欢小川这机灵的孩子。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在没经过大人的同意下,他可不敢擅自答应收徒,而且这两个徒弟,还是大人今后的便宜儿女,他可不敢去做僭越之事。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时回避的好,等拖延一些是时间,赶紧通知大人定夺才行。

秦十六神情复杂的深深一叹:“哎~”

话说。

这厉家三口,除了娇憨活泼的小晴空比较正常,那厉云杉和厉峦川这一大一小,浑身皆是充满了无数的无解谜团。

小的前段时间把狼群引下山,借狼杀人,轻易的就弄死了两条人命,虽然那两个胆敢算计大人看上的女人着实该死,但一想到这两人是死在一个五岁孩子的计谋之下,便不仅令人毛骨悚然。

大的浑身谜团就更多了。

她总是能在睡上一晚后,屋子里凭空就诡异的多出来许许多多的东西,从吃食到新型的农作物,再到穿戴和使用工具,真真很是怪异。

就连来个月事。

也能折腾得他家大人提心吊胆,魂不守舍。

折腾得言传根一家受伤的受伤,内讧的内讧。

更是闹得整个言家村都人心惶惶的,以为夜里真的有鬼出没。

现在言家村原本那些借着夜色掩护去偷,情的男女,现在天没黑就关门闭户不敢出门了。

这对母子如此能折腾,也不知道将来大人真娶了厉夫人,秦府将会何等的热闹~

小川想起那大胡子对娘的觊觎,踌躇了片刻,喊道:“娘……。”

“嗯?怎么了?”

“你……你觉得县令大人这人如何?”小川试探的问道,紧绷微颤的小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生怕妖怪娘会生气。

云杉愣了一瞬,随即秒懂了儿子话语里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想必是那天晚上,秦熠知对她说“我会对你负责,明媒正娶的那种。”这话被儿子听到了,于是心里有了危机感。

内心哭笑不得的云杉蹲下身,亲亲小川的脸颊安抚,点评道:“你说县太爷啊?我觉得他是个好官。”

小川听着妖怪娘这敷衍的评价,内心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目前只是那大胡子一厢情愿而已,娘对那大胡子,并无什么男女之情。

这样他就能暂时放心了……。

云杉看着儿子脸上紧张,担忧,忌惮,戒备等种种复杂的神情,很是心疼这个年纪小小,却心智早熟且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也好。

让他和晴空学点武功,长大了即便是成不了武林高手,至少也能自保不被人欺负。

一说起习武。

云杉就想起她小时候干过的那些蠢事儿。

不过也是。

话说谁人小时候没熊过?

没有模仿过电视里武功盖世的大侠?没有扮演过各色倾世美人?

云杉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她把家里的衣架横放在头上,然后把架子床上白色的蚊帐扯下来顶在头上,假装自己是头顶白纱飞舞的白娘子,最后蚊子弄破了,然后被干活回家的老妈一顿揍。

还有一次,看到电视里说要练飞檐走壁的轻功,就得先在腿上绑上重物走路,过一段时间后取下重物,轻轻一跃就能飞上屋顶。

但是她那叫一个羡慕啊,那叫一个蠢蠢欲动啊!

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她趁着老妈出去干活时,偷偷摸摸的把家里的枕套取下来,装上鹅卵石分别绑在脚背上,就这么走了一上午,弄得脚背都破皮了都舍不得取下来,等老妈回来看到才买的枕套被弄得又脏又破,她的脚上也受了伤,于是,她又被老妈逮到一顿揍。

于是乎,她这轻功才刚刚开始练,就又夭折了……。

“噗~”想起前世小时候干过的蠢事儿,云杉一下笑出了声。

小川:“?”

云杉轻咳一声,演技顿时上线,满脸期盼的看着儿子:“咳咳~娘只是一想起今后你和晴空能带着娘飞檐走壁,娘就很开心。”

明知道妖怪娘是在睁眼说瞎话,但小川还是看破不戳破的点点头,配合妖怪娘的演出,认真道:“娘,我和妹妹一定会认真练武的,争取早日带着娘飞檐走壁。”

“好,娘等着。”

……。

去三河县耽搁了好几天,这几天没去地里查看,云杉这心里惦记的很,喝完药后,便带着小川去了荒地。

云杉看着精力过剩的熊闺女,正和两条狗子你追我赶的四处疯跑,生怕背心出了汗,赶紧看向儿子:“小川,快去看看你妹妹出汗没,可别汗湿受了风寒。”

小川犹豫了一瞬,点点头,不过对妖怪娘再三叮嘱:“……好吧,娘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别硬撑着。”

“好~娘知道了。”云杉好笑的看着粉嫩的小正太。

秦忠等四人一看云杉过来,皆是目露意外,毕竟,昨天他们四人可是亲眼看到她半死不活的回到家。

今天才刚能起床,就来地里查看,真真是……。

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诚楞了一瞬,随后放下手里的锄头,看向云杉问候道:“夫人,你怎么来地里了?身子可好全了?”

“谢谢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云杉笑说道。

秦忠招呼还没见过未来女主子的两个同伴过来,然后介绍道:“夫人,左边的是秦孝,右边的是秦礼,他们都是大人派过来帮忙的。”

秦孝秦礼冲规规矩矩的抱拳行礼:“夫人好。”

云杉冲两人微微颔首:“两位不必如此,今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们直接问秦忠他们,或者问我都可以。”

“是,夫人。”

听着这左一声夫人,右一声夫人的,云杉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也没去深想。

毕竟,这可是古代,她也的确是成过亲的妇人,不叫夫人,叫名字似乎更加不恰当。

云杉哪里知道,以前别人叫她夫人,只是单纯的一个称呼,而现在,这几个人叫她夫人,那是因为秦熠知放话了,所以秦熠知的下属们,现在一个个则是发自内心的认可,认可她为大秦熠知的夫人。

“秦忠,秦诚,麻烦你们跟着我去育苗地看看。”

兄弟两不约而同的应声:“是,夫人。”

几天时间不见。

地里的农作物真真是大变样。

红薯藤长得越发长了,最长的藤长已经快要五十厘米左右了,那一簇簇嫩绿的叶子,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

翻了一下红薯藤,发下并无什么杂草,而且泥土湿度也保持的刚好,云杉很是满意。

“不错,没有杂草,浇水的量也适宜。”

秦忠冷硬的脸唇角勾了勾:“谢夫人夸奖,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诚脸上也带着笑。

话说,大人如此重视这些奇怪的农作物,他们敢不尽心尽力吗?

老实说,伺候地里这些庄稼,简直比伺候人还要来得提心吊胆。

白天担心两条狗子糟蹋。

夜里担心老鼠蛇虫什么的糟蹋。

每一天,他们都要在这些秧苗地里转上好几圈,尤其是育苗地里刚长出来的小苗,他们甚至还一一数过多少苗,然后记录进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里。

一想到这些高产的农作物,将会是他参与并亲手种出来的,秦忠两兄弟便挺直了背脊。

看完了红薯地,云杉又去了土豆地。

土豆的嫩芽,如今冒出地面已经约五厘米了,而旁边育苗地里的黄瓜,西瓜,南瓜,辣椒,四季豆,豇豆,也长出了约六厘米左右,再等上四五天,就都已经可以进行移栽了。

乱石堆的坑窝里,佛手瓜也长出了嫩芽。

这些种子的出芽率都很不错,存活率也挺好的,云杉很是开心,眉眼含笑的看向秦忠,并朝对方比划。

“你们记一下,佛手瓜这里,需要半个月内把藤架全部搭起来,不能用竹子搭建,必须得用小腿粗的木头搭建,因为佛手瓜的产量很好,竹子搭建的架子,在夏天经过日晒雨淋容易发霉腐烂,承重不行,木头搭建的架子只要搭建好了,能使用好几年。”

秦忠一手执笔,一手握着缝合的本子,飞快的记录着:“夫人,我记下了。”

云杉看着佛手瓜幼苗,想了想,补充道:“对了,搭建时,不用搭建的太高,架子距离地面约你个头再高出一些就可以了,这样方便今后的采摘,还有,架子要呈田字格状,而且间隙……。”

说道这儿,云杉顿了一瞬,因为她完全搞不懂古代所谓的尺寸,于是用手比划着,大概间隙约一米的样子:“你们懂了吗?”

秦忠秦诚怪异的看了云杉一眼:“懂了,夫人的意思是,间歇约三尺左右对吗?”

三尺?

云杉不知道该如何换算成米,于是含糊的点点头:“嗯,差不多就这么宽吧,到时候搭建好了,间歇中间再放上略粗的荆条就可以了。”

“嗯。”秦忠飞快的在本本上记录着。

看完了佛手瓜。

云杉带着两人又去了地里,然后拿着锄头,亲自示范并垒了两行约两米的红薯行,又在隔壁的那块地挖了准备移栽过来的窝子。

“你们就照着我这个距离挖坑和垒土就可以了,最好能在三天内挖好窝子,到时候方便我们进行移栽。”

“是,夫人。”有了实际对照就好,这样秦孝秦礼都能干这活儿。

云杉想了想,最后补充道:“还有,等过两天我们把秧苗移栽过来后,你们有空就去砍点荆条什么的回来,到时候给四季豆,豇豆,黄瓜搭架,不用砍很粗的那种,约大拇指粗就差不多了,高不超过你们的个头,将来便于采摘,对了,荆条上面的那些细小枝干不用剃掉,那些细小枝干,反而还能帮助藤蔓的攀爬。”

“好的,夫人。”秦忠仔细的记录着。

暂时能想到的,大约就这么多,安排完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后,云杉便急忙忙的赶回家准备做饭去了。

毕竟,虽然她没钱给拜师礼,但她会做饭啊!

对于秦忠秦诚这两个隐形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若是不行,那就两顿,三顿……。

……。

言正清进考场时——信心满满;出考场时——灰头土脸。

在考场外焦急等待的言正文,老远一看到四弟摇摇欲坠的走出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当看到四弟此时那脸色煞白,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慌了。

该不会……

该不会……。

言正文惶恐的甩动着脑袋,试图把脑子里刚升起来的这个晦气念头甩开,同时不死心的疯狂冲了过去,眼含期待的一把紧紧抓住言正清的胳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忙问:“四弟,感觉考的如何?你……你可有把握能中秀才吗?”

言正清眸光涣散,整个人木愣愣,似乎对外界的声音彻底隔绝了一般。

“四弟?四弟?你倒是说话呀?”

“……。”

言正清没说话,倒是他后面出来的人诸多考生,踉跄着走出来后,看着满脸期盼且殷勤迎上的家人,崩溃了。

“哇呜~呜呜呜~这次又没过,又没过……。老天呐,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我已经耗不起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童生,瘫软的跌坐在地,悲怆的望天哭诉。

老童生的孙子赶紧过去搀扶并劝慰,生怕痴迷于科考的爷爷气出个好歹:“爷爷,你还有机会的……快起来吧,大家都看在你呢!”

一考生看向书院的同窗,苦笑道:“今年的考题,不仅出题范围广,而且出题也甚是刁钻,今年这一次,是没希望了……。不过也不算白来,至少让我开阔了眼界。”

同伴同样愁苦着脸:“是啊,今年这一次考院试,至少让我等认识到了诸多不足,看来今后可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得四处走走,得四处看看,才能在实践中增长见闻。”

“呜呜~县太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我等是读书治国之才,岂能去专营了解那些俗物之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我倒是觉得,咱们县这县太爷,着实是个务实的好官,你看他出的这些题中就能看出,他对关乎百姓的民生问题很是看重。”

“是啊,咱们这次考场集体发挥失利,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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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6章 讨女人欢心是个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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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

天刚蒙蒙亮。

李木匠一家就早早起床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了.

天佑去地里薅草。

素梅在厨房里忙着烧火做饭。

五岁的天赐年纪尚小,真是觉多的时候,这会儿还在床上熟睡。

前几天。

李木匠用比同行减少了约一成的钱银,终于接到了一个活儿,是给隔壁村一户人家的闺女打陪嫁,一台架子床,两口木箱和一个脸盆架。

这木匠活儿,又分为两种。

一种是主家自己提供木料,木匠上门去打造,单纯的赚些工钱,当然,主家要包一天两顿饭,还得有肉才行。

另一种,就是主家没有准备木料,直接出钱找木匠购买成品,就有点像现代的私人订制,而且还很省事的不用为工匠做饭,当然,这个吃饭钱,还是要包含在购买的成品价格里。

李木匠这次接的活儿,便是后者。

李木匠和大儿子一人手握着一端的长锯子,配合的颇好的正在分割木料。

“鼓嗤~~~鼓嗤~~~”拉大锯的声音,在院子里富有节奏的响起。

周嫂子正提着一兜切碎且拌了米糠的野菜,走到院坝边的鸡笼前喂鸡,嘴里发出类似鸡咯咯的声音:“咯咯咯~~~”

八只母鸡,两只公鸡,一听这声音,顿时就兴奋的迈着腿儿,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抢吃的。

忽的。

院坝边树干上拴着的看家狗,警戒的犬吠个不停。

“汪汪~~~汪汪~~~”

周嫂子朝着路边一看,老远便看到里正双手反背在身后,正朝着她家走来。

稀奇了~~~

这里正一向不怎么待见村子里她们这些外来户,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心底虽然纳闷,且百思不得其解,但待人接物进退有度的周嫂子在愣了一瞬后,便笑脸相迎的迈步迎了出去。

“谁呀?”李木匠头也不抬的问着妻子。

“当家的,里正来咱们家了。”周嫂子脆生生的回答着丈夫。

李木匠和儿子拉锯的动作顿时就停下了,拍了拍手,李木匠走了过去。

周嫂子正热情的招呼着里正:“哟喂~~~里正今儿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你可是个大忙人呢,有事你直接让家里孩子过来通传一声,我让我当家的过去找你不就成了吗?还让你亲自跑来了一趟,真真是过意不去…….”

难得有求于人的里正,被周嫂子如此热情的接待堵得瞬间无语了:“…….”

“里正来拉,快过来坐。”李木匠走过来招呼着里正,同时对儿子喊道:“春生,赶紧抬个板凳出来。

春生大步的跑进屋子抬了个板凳出来,放在里正身后,笑着邀请:“丰收爷爷快请坐。”

“嗯。”里正脸上挂着身为里正的“官范儿”表情,客套淡笑的看着李木匠一家三口,一脸颇为感叹的回忆道:“一眨眼,春生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你们刚来言家村时,春生还是个黑瘦的瘦猴子呢!”

猛不冷丁的听到里正突然提起十二年前逃荒时的事儿,李木匠一家三口心里同时咯噔一下,皆是强撑着脸上的笑点头附和。

“是啊,当年多亏了里正你心善,收留了我们在言家村扎根儿,要不然啊,现在我们几口也不知道在哪个地儿?”周嫂子瞬间就红了眼,哽咽的感激说道。

李家两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也站在一旁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似乎陷入了当年的悲惨回忆。

才短短十二年而已。

如今,又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之年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持续几年?

见周嫂子如此识趣的接话,里正总算是满意的笑了,摆了摆手笑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哪能眼看着你们……..哎,咱们小老百姓啊,日子难熬哟,能帮肯定是要互相帮一把的。”

李家三人忙不迭的赞同齐齐点头。

前面铺垫得也差不多了,里正也没耐心继续在这儿耗,于是进入了来这儿的正题:“周氏啊,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县令大人张贴的布告内容。”

周嫂子点点头:“我们知道,都知道的,我们家这次挖掘堰塘的活儿,就让天佑那孩子去,下年修筑河提,就让春生去,我们家保证不会给里正添麻烦,给里正你拖后腿的。”

“……你们家办事儿,一向妥帖,我很放心,今儿来了,是因为有件事儿需要拜托你们。”

“?”周嫂子顿时心神警惕。

“…….”春生垂下了眸子假装等待吩咐。

还是李木匠心里素质够强,面不改色的冲里正微微颔首:“里正客气了,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一定帮您办妥。”

里正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随后深深一叹,抬眸望向半山腰。

“还不是因为半山腰上的厉氏嘛~~~县太爷规定了,像她这种特殊家庭,可以用能干活儿的牛马骡子去替工,或者是直接缴纳三两银子,村子里就你们家与吴寡妇和她走的近,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适合贸然山上去找她,她究竟是用她家的牛替工?还是缴纳银子?麻烦你们帮我给她通传一声。”

一听是这事儿,李木匠一家三口齐齐暗自松了一口气儿。

他们还以为这里正,是因为下一个即将的到来的灾难年而来呢…….

里正虽然话儿说的好听,说什么为了避嫌……

李家人一个个其实心里都门儿清,这里正不过就是害怕山上的猛兽,不敢上山罢了,这才找他们给云杉带话的。

周嫂子面色故作为难了一瞬,最后一咬牙,同意了:“成,这事包在我们家身上,等会儿我们就拿好防身的工具,上山去帮您通传,您放心,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里正心里一喜,随即又把目光看向了李木匠。

李木匠点点头:“既然里正都开口了,我们定不会推脱,等会儿我们就帮您去办。”

听到这话,里正揪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衣服:“行,这个人情,我记在心里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忙。”

“里正留下来了吃了早饭再回去吧。”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吃,家里一家子都等着我回去开饭呢,就不留了。”

李木匠一家把里正送到院坝外后,里正突然猛的一拍脑门儿,转身看向三人满脸严肃道:“瞧我这记性……老了老了,记性也变差了,对了,你们去找厉氏的时候,记得提醒她,赶紧把户籍给办下来,要不然衙门哪天清查,或者是有人把她给告了,那我可就兜不住了。”

“好的,我们记下了。”

送走了里正,李家三口面面相觑了片刻,皆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刚才吓出来的冷寒。

急性子的周嫂子看向丈夫,问:“当家的,我们啥时候上山?”

“赶紧吃完早饭,等下就山上。”

。。。。。。

里正心情愉悦的背着手朝家走去,途径言传根家时,看言传根家的院门已经打开了,眸子闪了闪,随后迈步走了过去,还未走进院门,便看到言传根黑着脸,似乎正在训斥八岁的小孙女。

“传根老哥,你这都受伤了,还起这么早干啥呀?一大清早的就大动干戈,这是咋的啦?”里正笑嘻嘻的看着对方问道。

听似一番好意的担忧。

实则夹杂着暗暗的嘲讽,以及八卦的打听。

“原来是丰收老弟啊,真真是稀客,稀客啊。”言传根心里憋着气,暗暗反击了回去。

言珍珍低垂着头默默流泪,一听到里正爷爷的声音,慌乱的用那一双皴裂得极其厉害的手胡乱抹去眼泪,随后仰起黑瘦的小脸看向里正,规规矩矩的礼貌道:“丰收爷爷好。”

“嗯,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里正一脸慈祥的看着言珍珍,随后看向言传根,一脸的不赞同:“我说传根老哥啊,你瞧你都把孩子给吓哭了,珍珍可是个好孩子,咱们村谁不知道珍珍从五岁开始,就成天背着背篓出去捡柴割草?珍珍可以说是咱们村那么多孩子中,最最懂事,最最勤快的孩子了,虽然她是个女娃,但你也别太苛待她。”

就因为今早稍微起晚了一些,便被爷爷逮着骂的言珍珍,心中本就对爷爷待她不公而心怀芥蒂,这会儿一听里正这么一说,多年来遭受的委屈和不公,令她瞬间就情绪崩溃了,悲从中来的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呜~~~呜呜呜~~~”

言传根当即气得脸都差点绿了。

言丰收,言狗蛋儿……

这是老子的孙女,老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来充当好人?

娘的,这狗,日的就只知道成天给他添堵,冲他抬杠。

若不是忌惮言丰收是里正,这会儿言传根都想直接把这“疯狗”给打出去。

满腔的怒火不敢对里正发泄,于是转移到了言珍珍的身上。

“哭什么哭?你一个女娃子手脚不勤快点,将来哪家好人家谁会娶你?爷爷真心为你好,说你几句你还委屈上了?是非不分,不知好歹的东西,赶紧背上背篓出去割草。”

里正对言传根这一番指桑骂槐,夹枪带棍的话一点都没放进心上。

厨房内正做饭的王氏,一听自家男人和里正又暗地里杠上了,往灶膛里塞了一把干柴后,便急冲冲的走了出来,对着哭泣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孙女又是拧,又是掐,又是推搡的,尖酸刻薄的叫骂着。

“你个赔钱货,你个丧门星,要哭滚出去哭,别把晦气给招进来了。”

里正看着这一幕,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后悔不敢拿这孩子作伐子去和言传根抬杠,当即走了过去,把瘦小的言珍珍护在身后,低声对言珍珍道:“好孩子,快别哭了,快出去割草吧,割腕了赶紧回来吃饭。”

说完,里正就把一旁的背篓给言珍珍递了过去。

言珍珍接过背篓,深深的看了里正一眼,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哭着就冲了出去。

“传根老哥,王嫂子,我言丰收又不是瘟神,咋的就给你家带来晦气了?你不欢迎我上门就直说,拿孩子出什么气?”

言传根两口子此时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直接同里正撕破脸。

“丰收老弟,你这可就想多了。”

“对呀里正,你真误会了,珍珍那孩子就是欠教训,你看这大清早的,她居然还在睡懒觉,你说能不让人生气吗?”

虽然明知这两口子心口不一,但里正也不会去戳破,有了台阶,自然就识趣的赶紧下,太过于较真儿紧抓着不放,那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里正故作一副误会解开后的轻松样子,随后笑眯眯的看向言传根两口子,从身上掏出了三百个铜钱递到了王氏手里:“这钱嫂子拿着,回头给传根老哥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们切莫推辞。”

王氏心里一喜,侧头看向丈夫。

村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一旦哪家有人受重伤,或者生重病,以及家里有红白喜事啥的,同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般都会送点鸡蛋,送点鸡鸭或者钱银啥的作为人情往来。

但很少有人像此时里正这般出手大方,言传根两口子心里门儿清,不外乎就是老四马上就要成为秀才公了,这里正提前来巴结他们,和他们攀交情而已。

里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言传根再拒绝推脱,就有点得罪人了,于是冲老妻点点头,王氏这才放心的手下。

“多谢丰收老弟还记挂着我。”

“传根老哥你这就客气了,一辈子这么长,谁家也难免会出点事儿,对了,正清那孩子可归家来了?”

一听里正提及家里最为争气的儿子,言传根老两口顿时就笑得一脸骄傲。

言传根满脸褶子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喜悦:“正清前天才出考场,想必还要留在三河县等考试结果,估摸着再等上五六天就会回来了。”

里正笑眯眯的点点头:“正清这孩子肯定能中,传根老哥教导有方,教导有方啊,咱们言家村,不久的将来,也终于能走出个当官的了。”

里正这话,言传根两口子爱听。

当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到时候我家老四回来了,里正你可要应约咱们喝上几杯,不醉不归。”

“一定来,一定来。”

还躺在床上懒床的言蓉蓉,听到院子里爷奶和里正的对话,笑得一脸嘚瑟,一脸的春心荡漾……

而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言正清。

此时。

整个人正半死不活的躺在三河县的廉价客栈里。

心里明明知道这一次铁定考不中,但还是不死心的想要看个结果。

想要看看今年究竟有没有人能考中?

言正文也没有催促四弟赶回去。

一方面:是因为心里还抱着四弟万一就侥幸的中了秀才呢?

另方面,则是因为不想回去当苦力,能躲懒一天是一天,等到了挖掘堰塘和修筑河提的时候,他想躲懒都躲不成了。

。。。。。。

云杉刚吃完吃饭,喝了药,收拾完厨房,刚准备去柴房,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周嫂子带着颤栗的惊恐叫门声。

“杉妹子,是我,你周嫂子,快开一下门儿,我找你有事商量。”

想起前段时间咬死的蒋媒婆和货郎,周嫂子就害怕的不行。

正在院子不远处忙活的秦忠,嗖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小川看着院门眉头紧锁。

云杉知道这是秦忠为了避嫌,这才回避的。

“嫂子,马上就来。”云杉一边回答,一边飞快的查看了一下院子有无男人留下的足迹,发现并没有后,这才松了口气走过去开门。

小川和云杉把院门齐齐打开后,便看到周嫂子和李木匠,以及春生手里拿着火把以及扛着锄头站在外面。

云杉赶紧把三人邀请进来:“嫂子,李大哥,春生,快赶紧进来。”

三人忙不迭的进了院子。

春生这个大小伙子,叫只比他仅仅大四岁的云杉叫婶子,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婶子好。”

云杉含笑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呼~~~”周嫂子后怕的拍着胸口看向云杉:“刚才可差点吓死嫂子了。”

毕竟。

那蒋媒婆和货郎,可是才被狼群咬死没过多久,当时两人那被咬得惨不忍睹的画面,至今都留在三人的脑海里,刚才外面的每一秒,三人都觉得度日如年般的难熬,心,噗通噗通的直跳个不停,紧张得就好似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

云杉一脸担忧的替周嫂子轻拍后背并顺着气,开口道:“嫂子别怕,我去给你倒碗水过来,让你们先压压惊。”

“不用麻烦了,这才刚吃过早饭,而且又没走多远路,就不用喝水了。”

“那我去给你们拿几个凳子,有啥事咱们坐着说。”

周嫂子这才松开云杉。

小川小脸带笑的看着三人,并乖巧的依次问好:“周婶婶好,李伯伯好,春生哥好。”

三人的注意力这才落在小川身上,这一看,周嫂子顿时就惊呼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川的脸蛋。

“哟~~~才多长时间不见呀!小石头这小脸都长肉了,也长白了不少,就连个子看起来都高了一些。”

小川冲周婶子三人咧嘴一笑,扭头看了茅屋一眼,随后又看向周婶子一家:“娘对我和妹妹好,好吃的她舍不得吃,总是让给我和妹妹,而且……也多亏了周婶子的接济和帮助,要不然我和妹妹可长不了肉。”

听着小川这一番软糯卖萌的甜言蜜语,周嫂子心都快融化了。

她家那五岁的臭小子,成天就知道打狗撵鸡的,人和人果然没法比。

李木匠和春生父子两也这么觉得。

此时。

这小石头梳着包包头,穿着干净的薄棉衣棉裤,原本在言传根家时,那小脸皴裂得看起来脏兮兮的,整个人又瘦又小,气色也不好,而且病怏怏的,让人一看就觉得真孩子不好养活。

然而这才两个多月不见。

小石头就被养得白白胖胖,虽然还是略有病态,但气色却比以前好了不少,可见厉云杉没少花心思来照顾孩子。

“周婶婶,我现在和妹妹改名字了,娘说,我们既然不是言家的人了,就和言家再也没有关系了,所以我现在叫厉峦川,山峦的峦,山川的川,妹妹叫厉晴空,晴天的晴,天空的空,婶婶可以叫我小川,叫妹妹晴空。”

“好,今后咱们就叫你小川,叫你妹妹晴空,你娘给你们取的名字可真好听。”周嫂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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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7章 县太爷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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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云杉终于问到这个问题,秦熠知觉得,这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又似乎是在他意料之外。

秦熠知淡笑的望着云杉,眸光专注,幽深的黑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语气随意:“有什么区别吗?”

这其中区别可大了去了……

云杉很想翻白眼,但她忍了。

看着秦熠知揣着明白和她装糊涂,云杉又气又恼,瞪大一双快喷火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回去。

两道视线交织。

一秒。

两秒。

三秒。

……

一阵沉寂过后,云杉终于率先沉不住气的败下阵来,垮着肩,喘着闷气看向秦熠知。

“大人,民妇只是担心……担心若是突然间好些县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新修水利,会引得那些黑心商人大肆收购粮食,待到灾难之年来时又趁机哄抬物价,断了老百姓的救命粮。”

无论历史记载。

还是她前世所亲身经历。

云杉清楚的知道,无论哪里,都少不了那些发灾难财的黑心商人。

此时。

云杉内心很是纠结。

既想要让更多的县能新修水利,让更多的百姓能有所准备的对抗即将到来的三年自然灾害。

但同时,云杉也很担心提前告知了秦熠知,会适得其反,反而让那些敏锐的商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进而提前大肆收购走了百姓家中的救命粮食。

目光短浅的百姓,大多只想着眼前的利益,也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他们却不知,今年所卖的粮食,每一斤虽然可能比去年贵上几个铜钱,却不知,待到明年灾难之时,却要用好几倍乃至几十倍的价钱,才能再把粮食给买回来。

就在云杉越来越焦躁之时,秦熠知身子前倾,长臂越过饭桌,大掌落在云杉的头顶,轻轻揉了揉,随后捏了捏云杉满脸愁容的脸。

“别愁,放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这四个字,让原本满心惶恐,情绪焦躁的云杉,情绪顿时就莫名的安稳了下来。

感受着脸上指腹略微粗粝的磨蹭,云杉微微有些失神,怔怔的看着秦熠知,片刻后,这才耳尖爆红,脸颊发烫的扭头避开:“……是我多虑了。”

见她避开,秦熠知眼眸里有一瞬的失落,听着一番妄自菲薄的自责之言,颇不赞同的严肃看着云杉:“不是你多虑,而是心怀善念,心怀百姓。”

对上他的目光,云杉脸颊越发的发烫了,不想再和他单独共处,也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天色也不早了,你把秦忠叫过来,我告诉他明天所需要购买的东西。”

“……好吧。”秦熠知只得无奈起身。

片刻后。

秦忠来到厨房,一走进屋子,就看到自家主子和未来主母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那么点暧昧,又似乎又那么点疏离的变扭,真真是让秦忠莫不做头脑。

这会儿把他这个下属叫来干嘛?

难不成是当出气筒?

秦忠忍不住苦逼的暗自揣测,小心翼翼的瞥了两个主子一眼后,立即老实巴交的规矩垂着头。

“大人,不知叫属下有何吩咐?”

秦熠知瞥了一眼秦忠,随后看向云杉,从容淡定对秦忠道:“是夫人有吩咐。”

云杉:“……”

秦忠:“……”

此时此刻,云杉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听到这些人叫她“夫人”时的变扭感觉,从何而来了。

这大胡子混蛋,心眼子真是比筛子都多。

强忍着暴脾气,冷冷的看着秦熠知,极其严肃道:“请叫我厉夫人,谢谢。”

“三个字叫起来太麻烦,太拗口了。”秦熠知很不要脸的理直气壮道。

云杉怒:“……”

秦忠: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他站在这儿看准夫妻两个斗嘴算怎么回事儿?

同秦熠知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云杉大约知道了这兵痞子的尿性,知道越是和他较劲儿。他丫的就会越来劲儿。

她和他讲道理。

他就能和她讲歪理。

吸气……

呼气……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这才压下心底的怒火,淡笑的看向装鹌鹑的秦忠:“明儿两河口镇赶集,麻烦你一早去镇上吴寡妇的肉铺,买四条猪大腿,一头猪的肋排,以及一个猪头和四只猪蹄,再买上些白糖,醋,酱油,白芝麻,以及新鲜的生姜和干大蒜回来。”

“是,夫人。”

“麻烦你了。”

“夫人客气了。”

一口一个夫人,听得云杉已经无力吐槽了。

若不是为了两孩子学武拜师,云杉是真不想给秦熠知这混蛋做吃食。

趁着秦忠也在,云杉再次提醒秦熠知:“大人,不知两孩子拜师学武这事……”

秦熠知抬眸瞥了秦忠一眼,随后正色的看向云杉道:“拜师就不必了,就秦忠他们这几个三脚猫的功夫,收徒只会误人子弟。

云杉:这大胡子真是不要脸,如此抬高自己,当面诋毁下属,这真的好吗?

秦忠倒是看出了自家大人的心思,一点也没恼,还颇为配合的半跪在地:“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一定会更加努力练功。”

云杉:“……”

这混蛋~~~

到底是同意?

还是不同意啊?

给个痛快行吗?

云杉郁闷的都快要吐血了。

秦熠知挥了挥手,示意秦忠退下。

“大人,夫人,属下告退。”

待秦忠离开后。

秦熠知看向云杉,道:“让秦忠他们暂时给孩子们当个学武的启蒙玩伴,这还是可以的……等我回来后,我会亲自教导小川和晴空武功。”

云杉顿时就被这猝不及防的惊喜,惊得懵逼了。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她有点不敢相信。

秦熠知的武功,她可是亲眼所见,亲身感受过的。

一想起今后两孩子的武功能同秦熠知这般厉害,云杉一双眸子顿时就亮闪闪的,很是明亮。

“谢谢大人肯收两孩子为徒。”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放心,孩子交到我手上,我定会好生教导他们的,无论是武学上,还是品德上,甚至是他们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我都会一一替他们考虑周全的。”秦熠知意有所指,一语双关道。

只可惜。

此时陷入巨大惊喜中的云杉,压根就还没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没咂摸出这话语里深藏的另外一层意思。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

小川双拳紧攥,透过墙壁的缝隙看着厨房里发生的一切,阴鸷的小脸上,突的勾起一抹怪异的冷笑。

想要当他和妹妹的“父”那也得看他秦熠知有没有那个资格,有没有那个能耐……

。。。。。。

第二天.

天还没蒙蒙亮。

云杉便早早起床,偷摸着去了厨房,关上厨房门,又用棍子抵住后,趁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把厨房里十袋大米尽数装进了面包车空间,只有装进空间,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隐藏之地,同时,空间里时间静止,大米即便是存放再久,也不会受潮发霉或生虫什么的。

这一辆长款面包车,别说装下一千斤大米,就算再装下四五千斤大米也是可以的,毕竟,现在面包车里,就只剩下她一口装衣服的箱子,以及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和一些占不了多少地方的肉类。

院子内挖掘的那些地窖,云杉准备用来存放今后的红薯,土豆,南瓜,佛手瓜子之类的东西。

云杉前脚把大米装进去空间,刚刚点燃油灯还没过一分钟,厨房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云杉,是我,开门。”

做贼心虚的云杉惊得小心肝一抖,后怕的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秦熠知一脸责备的看着她。

云杉:“……”

“你身体还没痊愈,这么早起来干嘛?早饭晚些做也没事。”

“可是我肚子饿呀。”云杉不领情的故意同秦熠知作对。

秦熠知一时语塞了,看着故作忙碌的云杉背影,眼底透着宠溺又饱含无奈。

片刻后。

秦熠知这才惊讶道:“咦,厨房的大米去哪儿了?”

云杉朝锅里添水的动作都没顿一下,头也不回道:“神仙婆婆说暂时帮我存放着。”

万能的神仙婆婆……

秦熠知抿唇无语忍笑。

。。。。。。

吴寡妇看着眼前一次性购买她这么多猪肉,而且全都是挑不好卖的部位,吴寡妇看着眼前这个汉子,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问道:

“这位大兄弟,你,你确定你真要买这些?”

“嗯,赶紧秤好,算好钱,我着急赶回去。”秦忠声音冷硬的催促。

暗自打量了一番吴寡妇,觉得这吴寡妇为人倒是挺不错的,也难怪夫人特地要求他来吴寡妇的肉铺上买肉。

见对方执意要买猪头,猪蹄,猪肋排,和猪腿肉后。

吴寡妇终于放心了。

不是拿她寻开心就好。

今儿运气可真好,这么多不好卖且没有油水的肉,基本上都让这个汉子给买完了,吴寡妇心里很是开心。

动作利索的赶紧把肉用竹篾拴好,并递给儿子称重。

算好价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肉。

前来买肉的众多围观群众,看着秦忠提着肉远去的身影,皆是纷纷议论。

“这人该不会是傻的吧?”

“就是啊,瘦肉没油水,吃起来还塞牙且柴的很,哪有大肥肉来得好吃。”

“我说吴寡妇……刚才那汉子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才故意来买瘦肉讨好你?”一个汉子猥琐的起哄打趣着问道。

吴寡妇手里拔起木墩上的砍骨刀,凶神恶煞的看向那二流子:“呵~~~有汉子来老娘肉摊买肉就是看上老娘了,那要是有几个汉子去你家找你娘要口水喝,那不是你就要多几个便宜后爹了?”

人群顿时就有人笑喷了。

“噗~~~”

“吴寡妇这嘴——真毒。”

“可不是吗~~~指不定有人就喜欢吃瘦肉呢。”

“连吴寡妇也敢消遣,活该被骂的灰头土脸。”

那猥琐汉子被吴寡妇这话挤兑得脸都绿了,灰溜溜的就挤出了人群,很快就隐没在众多的人群中,没了踪迹。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吴寡妇热情爽朗的招呼着买肉的众人,很快,肉摊前又恢复了忙碌。

。。。。。。

秦忠回到言家村,已经快要到中午时分了。

中午云杉做的比较简单,一人一碗热乎乎的面片汤,吃完后,便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秦熠知虽然开心云杉给他做好吃的,可此刻看着这一大堆肉,不仅皱紧了眉头。

这么多肉,光靠她一个人,要忙活到啥时候才能弄完啊?

晴空和两条狗子看着这么一大堆肉,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吃完午饭后都不去睡觉,而是赖在厨房不肯走。

云杉看着三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哭笑不得。

“晴空,就算你和狗狗们留在这儿看,这一堆生肉,也不会一下子就变成熟肉呀!快去午睡吧,说不定等你们午睡起来后,娘都还没把肉弄熟呢!”

晴空咽了咽口水,满脸的失望,

小蠢货伸长了舌头,绕着长嘴舔了一圈儿,两条前爪死死抱住桌腿,屁股坐在地上赖着不肯走,卖萌的歪着脑袋看向云杉,快速的摇晃着尾巴,一张狗脸上,满是祈求,祈求能留下来。

“嗷呜~~~嗷呜~~~”要吃肉,要留下来。

现在的小蠢货,一身经典的黑白灰色的皮毛,再配上那一双通透而冷酷的蓝色眼睛,当它尾巴下垂之时,就跟狼一模一样,不过它比狼长得更壮,看起来也更凶。

可一但它做出卖蠢卖萌的表情包时,真真是惹人啼笑皆非。

而晴空从之前怯懦结巴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一副开朗的性子,可以说小蠢货功不可没。

大黄没有二哈会卖萌,但是它惯会走“深情”范儿,它不闹不跳,就这么乖巧的站着,双眼水雾雾的一直看着你,真是看得让人不忍拒绝。

小川对妹妹和两条狗子又是无语,又是忍俊不禁,狠下心道:“行了,都别留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谁再不听话,晚上就没得吃。”

果不其然,一听会没得吃,晴空和两狗子满脸惊慌,下一瞬,便齐齐急吼吼的冲出了厨房。

秦熠知:“……”

云杉冲小川竖起大拇指:“还是小川有办法。”

小川抿唇轻笑。

秦熠知走到云杉身旁,问:“我能做些什么?”

云杉也没和秦熠知客气,毕竟,这些肉可是给他做的,于是道:“你先把这些肋排一根根切开,然后全部砍成两个手指节这么长,等会儿再把猪大腿上的瘦肉剔下来,切成手指长,手指粗的长条。”

“好。”秦熠知接过刀,就开始咚咚咚的开砍。

云杉则和小川去了灶膛前,小川烧火热水,云杉负责用烧红的木棍,把猪头以及猪蹄上残余的毛发给处理了,最最重要的是,猪蹄尖上那一层硬壳,也得烧掉并清洗干净,要不然,猪蹄上就会有一股浓浓的猪屎味儿。

三人在厨房分工合作,足足忙活到天都快黑透前,这才终于把麻辣猪肉干,糖醋排骨,蒜香排骨,卤猪头肉,以及卤猪蹄给全部做好。

晚上。

秦熠知一口肉,一口饭,一口肉骨汤,吃得那叫一个畅快,那叫一个舒坦。

云杉对秦熠知提起了户籍的事儿。

秦熠知短暂的愣了一瞬,随后道:“过几天,我让衙役正大光明的给你送来。”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那些村民还敢来质问我?或者是上山来质问呢?”

云杉:“……”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拜托里正去办,又得低三下四陪小心,又得孝敬银子,还要长途跋涉的往返县衙,想起上次她从三河县坐牛车回来时的经历,云杉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如此,那便多谢大人了。”

“嗯。”秦熠知淡淡的嗯了一声。

放下碗的那一刻。

秦熠知想起接下来,将有一个多月都没法吃到夫人做的饭菜,心里顿时就难受都不行,再一想到在他吃不上夫人做的饭菜时,他的四个属下却能一天三顿都吃到他夫人做的饭菜。

于是乎。

知县大人心里不爽了,嫉妒了……

一脸严肃的看向云杉道:“大夫说,你身体还需好生调养,调理身体的药不能停,平日里也劳累不得,如今,你既要做三顿饭,又要照顾孩子,还要指导他们地里的活儿,着实辛苦了些。”

所以呢?

云杉看向秦熠知,满心的期待。

该不会是要给她发什么奖励吧?

小川也一脸莫名的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略略蹙眉,瞥了荒地的方向一眼,对云杉道:“今后秦忠他们四人的饭,就不需要你做了。”

凭什么他这个主子在外面风餐露宿?

在啃着冷面馒头时,那四个下属却能一天三顿吃香喝辣?

暗中的秦十六在听到这话时,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娘的~~~

那四个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用各种美食勾引他的这个仇,今儿主子可算是帮他报了。

一想起等会儿那四个厨艺渣,在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那异常精彩的脸色,秦十六心中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解恨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今后那四个家伙只有粥和烤肉的一日三餐,也比他啃冷面馒头好不了多少,思及此,秦十六心里总算是平衡了。

此时。

荒地里围坐着正吃饭的四个汉子,为了抢盘子里最后那一块香辣排骨而大大出手的四人,后背莫名突的涌起一股寒意。

激战的筷子停战了一秒,随后又展开了抢夺。

云杉虽然很开心能减负,但觉得还是有点不太好,于是看向秦熠知:“这,这不太好吧?毕竟,两个孩子还要跟着他们学武呢。”

“孩子们学武和他们四个自己做饭,有冲突吗?”秦熠知一脸正色的装傻。

“……”云杉摇摇头。

你老大,你说了算。

这一晚。

当秦忠四人吃饱喝足,正躺在窝棚里回味今晚的丰盛大餐,并讨论明天会有什么新菜色,突的听到大人说从明天开始,他们将自己负责做饭时,四人顿时就被这个不幸的消息震得傻住了。

“大,大人,这是为何啊?”秦诚一屁股从床上滚下来,忙问。

“大人,我们四个现在可忙了,又要种地,又要帮夫人挖地窖,还要挖蓄水的两个水塘,我们哪儿有是时间做饭呀?”秦孝急了,他这才来几天,才吃上点好吃的,咋能一下子就没了呢?

“对呀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我们马上就要移栽秧苗,搭佛手瓜架子,垒红薯行,还要……”

秦熠知冷锐的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划过:“嗯?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忠:“......”

秦诚:“......”

秦礼:“……”

秦孝:“……”

四人吃货齐齐怂了,跪下认错道歉并领命:“大人,属下遵命。”

“嗯。”秦熠知这才板着脸,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待秦熠知离开后。

四人面面相觑片刻,皆敢怒不敢言的丧着脸倒回床上。

这一晚。

四人整夜都难以入眠……

第二天.

秦熠知临走时,怀里抱着一个大罐子,里面装着约五斤麻辣肉干,三斤糖醋排骨,以及一斤麻辣排骨,还有卤好的脆脆猪耳朵。

“我走了。”

“嗯,大人慢走。”

秦熠知看着这个不解风情,且没良心的女人,心中很是郁闷,定定的看着云杉好一阵,直把云杉看得浑身都变扭之时,这才淡淡道:“等我回来。”

说完,不等云杉反应,便抱着罐子飞身出了院墙。

看着那消失在视线的背影,云杉也不知为何,一时间,心口竟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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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8章 王氏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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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正在搓洗衣服的云杉,眉头微蹙的看向院门,警惕道:“谁呀?”

赵成规规矩矩的站在院门外,语气平和:“厉夫人,我乃三河县县衙的捕头赵成,奉县令大人之命,特给您送户籍过来。”

云杉心底一喜。

暗道大胡子办事还挺有效率的!

“稍等片刻,我这就来开门。”

赵成身后十个手持棍棒的言家村壮汉们,此时,皆被赵捕头如此好说话的态度给惊住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在村子里耀武扬威,凶神恶煞的捕头吗?

十个汉子面面相觑,皆是纳闷不已。

吱嘎~

院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云杉看到外面这么多人,神情一怔。

担心厉夫人出口露了馅儿。

赵成还不等云杉开口,便从怀里拿出户籍递了过去:“厉夫人,这户籍乃是县令大人念在你曾帮助他铲除两河口混混的功劳上,便给了你这个恩德,还请妥善保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杉自然秒懂,配合的做出一脸感恩戴德之态,感激涕零的接住户籍不住道谢:“多谢县令大人,多谢县令大人。”

言家村的十个壮汉,看着眼前俏生生站着的厉寡妇,眸子里皆是闪过震惊之色。

这还是曾经那个神情怯懦,整日耷拉着脑袋背着背篓埋头干活,年纪轻轻就面色憔悴的厉氏吗?

这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厉氏背脊挺得笔直,神态落落大方,不仅脸上长了些肉,甚至连脸上的肤色都变白了不少,一点都不像村子里那些被冷风吹得皴裂的村妇,现在的厉氏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一点都没之前在言家时,那任人磋磨的可怜小媳妇样儿。

再想想言传根一家。

自从言家把厉氏赶出家门后,言家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先是半夜见鬼。

紧接着言传根又骨折。

这还没过几天呢!

今儿言正清又灰头土脸的落榜归来。

更惨的是,言家那王氏今天当众辱骂朝廷命官,扬言要行巫蛊之术诅咒县令,还被衙役当场抓了个现形,若非那言家老四脑子转得快,巧舌如簧这才把巫蛊之事给糊弄过去,今天别说是言家,搞不好所有在场的村民,连同整个言家村的人都要受到言传根一家的牵连。

虽说巫蛊之事暂且糊弄过去了。

但王氏辱骂朝廷命官这事儿,却怎么也洗脱不了,这王氏一旦被抓进县衙,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样子,这厉氏离开了言家,还真真是因祸得福了。

“厉夫人,户籍已送到,我等就此告辞。”赵成冲云杉一抱拳,说完转身便走。

十个壮汉懵逼了。

捕头就这么走了?

走了?

了?

这大老远的跑来言家村,冒着被野兽攻击的危险亲自上山送户籍,不仅连口水都没喝,甚至连跑腿费都没有索要。

奇怪~

真是奇了怪了~

俗话说的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什么时候,这些见钱眼开的衙役如此好说话了?

赵成转身走开了好几步,都未见身后的村民们跟上来,回头一看,便看到众人那一脸或怪异,或怀疑的看着他,当即脸色一寒,虎着脸怒道:“都傻楞着干嘛?想留在这儿喂狼吗?”

一听说“狼”这个字儿,十个汉子顿时遍体生寒,一脸了悟的看着捕头。

难怪捕头这么干脆利落的离开,连好处费都没找厉寡妇要,合着原来同他们一样,是惧怕这山上的猛兽,这才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待啊!

十个汉子手持棍棒,忙不迭的争相恐后跟了上去,生怕慢上一步,走在最后的人就会被突然冒出来的狼群攻击。

关好院门。

云杉这才打开手里的户籍,看着这薄薄一张纸,看着上面好些她都不认识的繁体字,嘴角微微抽了抽。

一下子变成了半文盲。

这心情,有点酸爽……。

……

赵成等人还未到山脚下,远远就看到山脚下站着三个老头子。

这三个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族长,里正,以及言传根。

看到赵成等人的身影出现后,三人脸上挂着的笑,僵硬而忐忑,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赵成面无表情的瞥了三人一眼,寒声道:“你们挡在我身前,是何意思?”

三人吓得心口一颤。

言传根哆嗦着身子,硬着头皮看向赵成,觍着脸讨好道:“赵大人,您看这都到晌午了,不若去我家吃顿便饭,让我们一家子也好给大人陪个罪,您看可好?”

赵成面瘫着脸直直看着言传根,没说话。

族长一看捕头没有明着拒绝,心里一喜,暗想着这事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忙不迭跟着游说道:“是啊大人,您看您们这大老远的跑来,而且还是为了言家村厉氏的事特来这么一趟,若是让大人饿着肚子离开,我这个族长,哪有脸面面对县令大人,面对列祖列宗啊……”

“赵大人,留下来吧,吃顿便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都是我们言家村人的一番心意。”里正搀扶着老族长,也紧跟着笑眯眯的请求着。

赵成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真的只是留我单纯吃顿便饭吗?”

言传根:“……”

族长:“……。”

里正:“……”

众人:“……”

这赵捕头是真不懂?还是不领情的故意装不懂?

这行贿,也是一门技术活儿,一个弄不好,反倒会得罪人,别看言传根平日里在家里横得很,整个家是他的一言堂,但真遇上事儿了,他就会抓瞎了。

言传根急了,焦急的看向族长。

族长刚要张嘴暗示赵成不光是去吃饭,同时还有银子可拿呢!

谁知刚要开口,便被赵成冷声抢先一步拒绝了。

“吃饭就不必了,我虽然只是个下九流的捕头,但还没穷到缺一顿饭的吃地步。”说完,赵成带着小弟越过三人,径直就朝着村口出走去。

“族长,族长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言传根紧紧抓住族长的胳膊摇晃着。

被言传根死死捏住胳膊的老族长,痛得直抽抽。

“放,放开。”

“族长,你可要帮帮我啊,王氏不能被带走,若是被带走了,这事若是闹大了,将来阻碍了正清科考可怎么办啊?”

所以说,这人心啊……

永远不知道满足,不知道见好就收。

刚才言传根还只想着,只要王氏能洗脱巫蛊之事,便谢天谢地了。

可当真洗脱了巫蛊之事。

这立马就又妄想着,想把辱骂朝廷命官这个罪名也洗脱了。

一把老骨头都快要被摇散架的族长,怒了:“你再这么抓下去,我的胳膊就要被你捏断了……。祸是你们言家闯出来的,你问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自己闯的祸,你们自己去解决。”

言传根见族长撂挑子不干了,见里正也不肯为他说和,言传根瞬间悲从中来,松开族长后,双眸里尽是仇恨的怒火,死死的瞪着族长和里正,片刻后,疯了似的踉跄着转身朝赵成追去。

族长看着言传根看向他时的仇恨目光,气得浑身直颤,哆嗦着手指向言传根远去的背影:“……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大伙看看,看看言传根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他居然敢这么对我?”

里正此刻也气得不行。

明明是言传根一家要死要活的求着他和族长出面,再三央求他们去找赵捕头说和,看能不能私下用银子解决了王氏辱骂县太爷这事儿,说实话,他和族长是一万个不想掺和进去,毕竟一个弄不好,连同他们也得牵连进去。

但一笔写不出一个言字。

没有办法,他们值得硬着头皮来试试。

可这一试。

明显那赵捕头就不愿擅自私了这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虽说是族长和里正,但这在衙门捕头面前,屁都算不上,他们也已经尽力了。

可这言传根居然就此记恨上了他们,怎么能让族长和里正不气呢?

众人见老族长气得都快厥过去了,赶紧纷纷上前劝慰和安抚。

言传根此时心急如焚,边追边高声朝着赵成高喊:“赵大人,您误会了,我们没那个意思,就是,就是真心想留你吃顿饭,给你‘陪’个不是,真心想表达一下歉意。”

言传根这个“陪”字,说得尤其重。

赵成讥诮冷冷一笑,连步子都没顿一下,置若未闻的径直朝着村口走去。

此时。

王氏狼狈的被捆在树干上,哭声震天,她的身旁跪着的言正清以及言正文,两兄弟似乎正在安抚她,母子三人身旁,除了赵成临时委派看守王氏的三个壮汉,先前在这里看热闹的村民,在赵成带人上山之时,全都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回了各自的家中躲藏起来。

生怕言家再出点啥事儿,他们这些看热闹的就又被牵连了进去。

言家的其他女眷,以及孙辈们更是一个都没出现。

母子三人一见赵成归来,顿时吓得齐齐噤若寒蝉。

赵成看向身旁的下属:“周成,把这胆敢辱骂朝廷命官的罪妇带走。”

“是,捕头。”

一听真的要被带回衙门,王氏怕了,彻底的害怕了,她不想死,不想被打板子,更不想被关进大牢,不断冲赵成磕头:“大人,民妇错了,真的错了,求你绕过我这一回吧,绕过我吧,你就当我先前的话是在放屁,求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这一回。”

言正清既诧异,又惊慌的看着赵捕头。

族长,里正以及父亲,不是已经凑了银两去私下收买这个捕头了吗?为什么娘还会被带走?

难不成……。

这赵捕头胃口太大,那点银子瞧不上眼?

“正清,正清救娘,救娘啊……老头子,快来救我啊……”

言正清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赵捕头身前,觍着脸讨好的商量着:“赵大人,有话好说,我娘她今儿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这才言语冲撞了县令大人,还请大人能网开一面,我们全家一定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言正文见了官就怂,这会儿整个人哆嗦得犹如打摆子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喘吁吁赶来的言传根,看着老妻即将被带走,咚一声跪在了赵成身前:“大人,求你了,绕过这失心疯的蠢妇吧。”

一边说,言传根还急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直往赵成的手里塞。

赵成后退一步避开,铁面无私的冷冷一笑:“本捕头,不需要你们的感激让开,再敢阻拦本官差办案,企图贿赂本官差,连你也一起缉拿带走。”

一听这话。

言传根怂了……

言正文瘫倒在地……

言正清也无可奈何了……。

又哭又闹又不肯走的王氏,在赵成简单粗暴的鞭打下,终于哭哭啼啼上路了,此时,她的双手被捆绑着,犹如畜生一般被赵成两人牵着出了言家村……

……

秦熠知前去三河县的各村巡查。

如今衙门里,就只有秦熠知的好友兼师爷云祁在全权负责日常事务的处理。

云祁这几天好不容易忙完了院试后的阅卷工作,此时正闭眼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嚼着肉干,哼着小曲儿,真是好不惬意。

突的。

管家前来汇报。

“云公子,赵成回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云祁连眼都没睁,懒洋洋的说道。

“是。”

片刻后。

卸了佩刀的赵成走了进来:“回禀云公子,户籍已顺利送达厉夫人的手里。”

“嗯,退下吧,该干嘛干嘛去。”这种天儿,最适合在太阳下睡个懒觉了。

赵成却半跪着没动。

云祁缓缓睁开眼:“可还有事?”

赵成点点头:“回禀云公子,今日前往言家村给厉夫人送户籍之时,恰巧遇听到了言传根的妻子,当时正口出不逊辱骂县太爷,还曾扬言,要扎个纸人……”

赵成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说给了师爷听。

云祁从躺椅上起身并坐直了身子,眉头微挑,:“人呢?”

“属下已经抓回来了,现在正关在牢房里。”

“做的不错,那王氏暂且先关上几天,等哪天师爷我心情好了,再去找她慢慢算账。”居然敢诅咒熠知,而且曾经还百般刁难欺辱打骂过熠知的未来夫人,这等恶毒的蠢妇,就要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是,属下遵命。”

“记得好好招待招待那王氏,别弄死了就成。”

“是。”

赵成退下后。

云祁看着盘子里那仅剩的最后一根肉干,咽了咽口腔迅速分泌的唾液,对秦熠知那厮恨得牙痒痒。

明明带回来那么一大罐子好吃的肉干,结果却小气巴巴的只分了他一小碟,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这猪肉干带着微辣,口感紧实,色泽红亮,上面还沾着白芝麻,真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越吃越爽,越吃越想吃,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也曾让府中厨子做过这肉干,可没有了那刺激的辣椒味儿,总觉得那肉干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如同嚼蜡。

云祁捏起最后一根肉干,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在心底挣扎一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小口,看向管家亲昵的喊道:“伍叔。”

管家顿时心生警惕:“云公子有事请讲。”

“你说……我买点肉给厉云杉送去,再给她点银子,让她帮我做些肉干,你觉得如何?”

“……老奴觉得,大少爷回来,你会死的很惨的。”官家无比肯定道。

“……”这老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云祁气结。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道:“毕竟,大少爷很是看重夫人,而夫人身体也不是很好,若是因你馋嘴而让夫人受累,大少爷肯定不会绕了你的。”

云祁走过去揽住管家的肩,一副交情很好的样子:“伍叔,你不说,我不说,厉云杉不说,熠知是不会知道的。”

管家面色冷冷,把云祁搭在他肩头的手扯开:“云公子,这是不可能的,老奴从不对大少爷有任何隐瞒。”

云祁气哼哼的瞪了管家一眼,气闷的躺回躺椅上——挺尸去了。

县衙大牢。

王氏一路上被绳子拖在马后跑了很长一段路,随后又被犹如麻袋一般丢在马背上颠簸着抵达了三河县,年纪一大把的她,又惊又怕,等此时被丢进县衙大牢时,整个人犹如死狗一般被衙役拖拽着扔进了大牢。

大牢内。

光线昏暗。

各种鬼哭狼嚎声声汇成一片。

扑鼻的恶臭,简直比茅房还要难闻。

王氏奄奄一息的被丢在湿漉漉,臭烘烘的稻草上,直到她这个囚牢的门关上并上锁后,这才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匍匐着怕了过去。

“不要,我不要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两个衙役冷冷一笑:“还有精神大吼大叫,看样子肚子应该不饿,今晚你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王氏:“……”

王氏左右两边的囚犯,看着王氏,却露出贪婪之色。

两个衙役离开后。

牢房内的囚犯们兴奋了。

好久没有来新货色了,今晚可有得热闹,有得玩儿了……

于是乎。

牢房内的囚犯们,发出各种不怀好意的吼叫声,吓得王氏直往囚牢中间缩。

“不要,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不要在这儿……。”

只是,要不要呆在这儿,可不是她说了算……

……

言正清这一落榜。

王氏这一被带走。

言传根家的日子,就彻底乱了套。

到了可以议亲年纪的言蓉蓉,整日的哭哭啼啼,心底怨恨四叔不争气,连那么简单的题都会做错,害得她现在的处境真可谓是高不成,低不就,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虽然说可以再缓缓,可女孩子若是十四岁之前还没订下亲事,往后可就不容易找到什么好人家了。

余氏成天给男人吹枕头风,唆使她家男人赶紧分家,要不然被老婆子牵连到了可就惨了。

镇上的二房也很苦逼。

得知老娘因为四弟没考上秀才,口没遮拦的辱骂县令被带走,大哥又来接他们一家三口赶紧回去商议,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喊他们二房回去所谓的商议,不外乎就是让他们掏银子,而且还是要足够多的银子。

言正清也心急如焚。

一方面担心被抓走的老娘,会牵连到他今后的科考。

另一方面,则担心被赵成宣扬出去他答题所犯的低级错误,会让家里不再赞同他继续科考。>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59章 云杉被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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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师爷吃瘪,几个下属皆是忍俊不禁,心里倍儿爽。

谁让这狡猾的狐狸师爷,有事没事儿总是喜欢折腾他们?戏弄他们?这会儿看到师爷在夫人面前吃瘪,一个个心中暗爽的不行。

云杉不想搭理云祁,衣服是继续对秦忠四人亲自示范如何分离秧苗,如何栽种。

每一个步骤,都讲得非常仔细,谁让这四个汉子从来都没有过种地的经验呢!她可不想让这些只会耍大刀的家伙们,折腾坏了她这些珍贵的幼苗。

“你们可要看清楚,在分离秧苗的时候,同样要很小心,避免减少根须的损伤,一般情况下,辣椒苗,四季豆苗,豇豆苗,黄瓜苗,西瓜苗,一个坑窝只需要移栽上两根秧苗就够了,栽种的时候,泥土要遮盖住秧苗根茎约两至三个指节这么深,幼苗根茎周围的泥土要先拨弄一些松软的泥土遮盖上,然后弄一些泥土在四周略微摁压紧实,然后再铺上松软的泥土就可以了。”

解说完栽种的理论知识。

云杉便亲自栽种给四人看。

“就像我这样,往根茎下方按压泥土时,劲儿不能太大,要不然会把幼苗根须和根茎弄坏,可泥土若是没有压实,一旦下雨或者是浇水时,就会把幼苗根茎周围的泥土冲散,从而导致幼苗倒伏在地,并暴露出还未来得及重新扎根的脆弱根茎,若是大雨后再马上遇上烈日天气,幼苗就会被太阳晒死。”

秦忠飞快的在小本本上记录着每一个步骤。

几个汉子全神贯注的听着云杉的讲解,看云杉的示范,平日里不是握笔杆子,就是握大刀汉子们,此刻看着那翠绿的幼苗,觉得双手微微有点抖,尤其是跟着云杉学种地的四个汉子。

云祁脑子一贯活络,看着云杉分离幼苗,脑子灵光一闪,建议道:“幼苗根须交织长在一块儿,分离时难免会对根须有所损伤,若是在撒种育苗时,把种子撒得稀一点,这样幼苗长出来后,幼苗与幼苗的根须就不会交织的过于密集,分离时,也就不会损伤过多根须。”

云杉颇为诧异的看向云祁,暗道这人脑子转得倒是挺快的。

秦忠四人也纷纷点头,颇为赞同师爷这一办法。

云杉把最后两颗幼苗栽种完后,起身看向众人道:“师爷这个办法不错,其实还有几个办法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几人眸光亮闪闪的期待看向云杉。

云杉:“可以直接挖坑下种,这样就能免去移栽对根茎的损害,也能增加存活率,但这同时也存在弊端,比如在早春育苗之时,夜里会有霜降,若不做好防寒措施,幼苗就会被冻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浇灌方面,这会增加工作量。”

秦忠和秦诚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他们可是亲自参与到早春育苗防寒工作中去的人。

幸好。

今年只有那么两块育苗地,工作量不算大。

可若是一家人种上好几亩,甚至十几亩,若都采用直接在坑窝下种的办法种植,光是早春的防寒工作,都会累得够呛。

因为每天早上,都需要人把每个坑窝上遮盖的枯草掀开,傍晚又需要人把枯草重新盖上。

这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云祁眉头紧蹙着,片刻后追问:“可还有其他办法?”

云杉点点头:“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有点恶心,但这个办法,却是几种育苗方式中最为上乘的办法,不仅能让秧苗长得壮实,而且还能相对较为耐旱。”

几人眸子顿时就是一亮。

“什么办法?”云祁迫不及待的问。

“第一种相对较为便捷,就是把黄泥,沙土,再加上人畜的粪水,混合搅拌成黏糊状,然后铺平在平坦的地里,让黏糊的肥泥约三至四个指节厚,等到成半干状之时,用刀子纵横交错的把肥泥切成方块,每一块约桌腿那么大就成,然后再在每一块肥泥上摁上两颗种子,盖上半干的沙土,并用荆条以及枯草保暖,这样既能集中防寒,移栽时也相对比直接撒下去的秧苗好移栽,而且整块泥土都不会从根须上脱落。”

云祁:“……”

这个办法,着实有那么点恶心,还要用手把种子摁进粪便混合的泥土里~

不过。

若是这个办法真的能让幼苗长得更加壮实?能更加耐旱?经过验证和对比过后,若是可行,倒是可以推广出去。

云祁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

秦诚追问道:“那第二种办法呢?”

一听秦诚追问第二种。

云杉脑子里顿时就浮现起童年时帮老妈干活时的阴影。

神情复杂的看向直直望着她的几人,淡淡道:“第二种,就是把混合的肥泥晾晒成半干之后,要人用手把肥泥搓成鸭蛋大的泥团,并把泥团依次整齐的放在一起,再摁上种子,这样搓成的泥团育苗,要比用刀划的泥块还要容易移栽,根须也是保存得最为完好的办法。”

“呕~”云祁顿时就忍不住干呕出声。

秦忠嘴角狠狠一抽:“……”

秦诚满脸纠结,也有着跃跃欲试的好奇劲儿:“……”

秦孝艰难的动了动唇:“……。”

秦礼眸光怀疑的看着云杉:“……”

云祁的三个随从:这该不会是厉夫人故意编造出来,成心来恶心师爷的吧!

云杉看着接受无能的汉子们,无趣的耸了耸肩,故作淡定道:“行了,都别傻楞着了,还是赶紧去把幼苗移过来,赶紧栽完了好了事。”

“是,夫人。”

秦忠四人分别提着竹兜,扛着锄头,去育苗地移苗过来。

在云杉亲自把关的指点下,四人像模像样的很快就上了手,不过,云杉只敢让他们移栽辣椒苗,因为辣椒秧苗足够多,偶有折腾坏的,至少也不会让她那么心疼。

她所带来的辣椒分为两个品种。

二荆条口感中辣,辣椒籽多,而且所含的辣椒油也多,是做豆瓣酱,以及炼制辣椒油的最佳品种。

小米辣口感超辣,外形小巧,且花和果实朝上生长,是做川菜以及火锅的最佳材料。

由于嗜辣,老妈给她装的干辣椒足有两斤多,可别小看了这两斤多的干辣椒,把辣椒籽取出来育苗后,能栽种一亩地左右。

至于十株四季豆苗,十二株豇豆苗,五株黄瓜苗,八株西瓜苗,全都是她亲力亲为,可不敢交到那四人手里,生怕出了什么茬子,导致这些品种就在这个世界彻底绝了种。

云杉栽种完这些秧苗后,便用之前让秦忠四人编好的栅栏,把这些幼苗给围上,生怕鸡鸭或者狗子们跑进去祸害了。

见云杉这么谨慎,云祁凑了过去。

“这些幼苗,又是何物?”

“现在说了你也不知道,等几个月后,你自然就知道了。”云杉不怎么想搭理云祁,敷衍了一句后,便去移栽南瓜苗了。

云祁看着云杉对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一脸的莫名,无辜的看向三个随从,问:“她干嘛对我一副避如蛇蝎的态度?我很可怕吗?我很招惹嫌吗?我长得就那么不忍直视吗?”

云祁手指摸索着下巴,愤愤而郁闷。

三个随从哪敢说实话:“……云公子,厉夫人她……她可能是为了避嫌,这才没敢同你多说话。”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如此英俊潇洒的我,怎么会惹女人嫌呢!”

面对自卖自夸的师爷,三个随从垂下眼皮,默默无语:“……”

想起今晚就必须要回县衙。

云祁看着还在地里忙活的云杉,有点心急了,对身后三个随从道:“别跟着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是,云公子。”

云祁用衣袖捂住鼻子,穿过弥漫着粪臭的地,去到了正在乱石堆坑窝边栽种的云杉身前。

“咳咳~”

“?”云杉栽种的动作一顿,随后一脸莫名的看向云祁:“师爷,可是有事?”

“今天还有什么活儿需要做呀?我让那三个随从帮你?精细活儿他们干不了,但劈柴挑水还是没问题的。”

“暂时还能忙得过来了,不需要帮忙。”

再次碰壁的云祁,穷词了:“……”

眼珠子一转,云祁看向云杉道:“我让衙役给你送的户籍,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谢谢师爷,让您费心了。”

“……咳~当日那赵成前来给你送户籍,途径言家村时,遇上了些很不开心的事,那家伙脾气大,脾气也臭,不知他当时对你,可有迁怒并冒犯你?”

云杉有些懵。

这死狐狸究竟想要说什么?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绕得她云里雾里的,脑子都快晕了。

见云杉不说话,云祁貌似自顾自的愤怒骂道:“言家村的言传根一家,真真是好大的胆子,那王氏得知她儿子院试没考上秀才,却把怒火全部发泄到出考题的县太爷身上,大庭广众之下又是辱骂县太爷,又是扬言要回去扎个纸人,行了巫蛊之术诅咒县太爷,好巧不巧的,当时就被来给你送户籍的赵成听见了。”

一听言正清落榜了,云杉心中大喜,瞬间眉开眼笑。

只是,当听到后面师爷说,那王氏居然愚蠢的妄想用巫蛊之术去谋害县太爷,不屑的冷冷勾了勾唇。

“自己拉不出来屎,却去怪茅厕。”

云祁嘴角狠狠一抽。

这比喻还真是……

好吧。

就当是——话糙理不糙。

不过。

在看到云杉的眼底,并未流露出因好友差点扎针诅咒而忧心,云祁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面色不显的看向云杉淡淡道:“你对巫蛊之事,有何看法?”

云杉没搞懂为何师爷要如此问她,想了想,但还是老实道:“我认为甚是荒谬。”

云祁颇为意外的瞅了云杉一眼。

真是难得。

她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

也难怪熠知那家伙,会对她另眼相看,原来她并不是不担心熠知,而是她压根就不相信那些神神道道莫须有的事儿。

云杉眸光流转,随即朝云祁打探:“师爷,民妇记得,平民若辱骂朝廷命官,被视为大不敬之罪,不知那王氏,现在如何了?”

终于上钩了……

真是不容易啊!

云祁心底一喜。

“自然是暂时关押在县衙大牢,等县令大人回来了处理她,厉夫人,我记得你曾经可是在言家以及那老虔婆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放心,今晚等我回去了,我会帮你报仇的。”

这话说得。

云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一方面,她和这师爷并不熟,他这若帮她出头,着实有些不合适。

另一方面,她心底又巴不得王氏倒霉,能受到教训。

云祁多人精的人啊!

当即就看出了云杉的纠结。

这不刚好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觍着脸毫不知耻的索要报酬:“厉夫人,我之所以暂时帮你出这口气,完全是看在你和我们县太爷的交情份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若是你想要报答我,不若……等你把地里忙完了,回去帮我做些猪肉干如何?就是县太爷前几天带回去的那种猪肉干?”

云杉僵住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丫的刚才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提及言家的事,然后顺水推舟的让她欠他一个人情,再来索要肉干。

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因为一块微辣的肉干,差点就闹出了一处血案。

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祁,故意唱反调挤兑道:“哟~师爷该不会是和民妇开玩笑吧?那肉干你咋能吃呢?若是中毒了可怎么办?”

“厉夫人,这都哪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居然还记得?”云祁后悔不迭的冲云杉苦笑,随后大大方方的冲云杉抱拳作揖并道歉:“当日是小的‘有嘴不识美味’还请厉夫人见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杉也不好再继续揪着过去那点事儿为难于他。

“既然你诚心道歉,那我便原谅你了,不过,今儿家里可没准备猪肉呀?我就算是想给你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夫人放心,猪肉我都给你带来了,两条猪大腿。”

“……”被师爷套路了云杉,心塞塞。

傍晚。

云祁终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猪肉干,以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红烧肉,这可苦了他的三个随从以及秦忠四人,几人厚着脸皮找着各种借口,在院子里干活儿期待着今晚能蹭到饭吃。

结果。

他们却只是听见了做饭声,也闻见了做饭的勾人香味儿,但临到吃饭之时,他们就被师爷无情的赶走了……

赶走了……

云祁吃了个肚圆,临走之时,满心欢喜的打包了一大半猪肉干这才离开。

气得秦忠等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暗中秦十六也看得那叫一个心情舒爽啊!

可很快。

正啃着冷馒头的秦十六,心情再也舒爽不起来了。

只听云杉对两个孩子道:“小川,晴空,过来把这一碟肉干给荒地那边送过去。”

“娘,我们这就去。”

看着端着肉干的两孩子,秦十六把手里的冷馒头都捏扁了……。

……

春暖花开。

村子里各家各户都忙得脚不沾地。

言传根一家,所有人忙得都快要崩溃了。

王氏出事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天了,在这二十天里,言传根一家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期间。

言传根把东借西凑,以及让老二提前预知了三个月的工钱,一共才筹够了20两银子,跑了两趟县衙,可要关系没关系,有银子都花不到正处,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把银子朝衙役们撒,那些衙役们也一个个人精儿似的。

知道这言传根一家和县太爷看上的女人曾经有过恩怨。

哪里还敢找死去为了素不相识的言家说情?

不过师爷有吩咐,若是言家主动给他们银子,让他们收着就是。

于是乎。

衙役们双手收银子,倒是收得挺快的,可那嘴,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出去。

翻来覆去就一句:王氏暂时还活着,不用担心。

暂时还活着?

活着,跟好好的活着,以及半死不活的活着,那区别可大了去了。

言传根一家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都进去二十天了。

言家想要见县太爷,可别说是县太爷了,就连师爷的影子都没瞧见。

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的言传根父子,绝望了,放弃了……

他们不是不想救,而是他们着实无能为力了。

家里一家子老老小小十几口人,还得吃饭,还得过日子,如今又背上了十两银子银子的外债,着实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最后言传根一咬牙,带着言正斌和言正清赶回了两河口镇。

回到家。

言传根便执意拖着受伤的手,在言正清担忧的搀扶下,父子两个双双去了地里查看。

这一看,差点就直接晕过去了。

原本长势颇好的十亩麦地,这会麦地里面的野草都比麦子高了,现在正是麦子上浆的紧要关头,野草把肥效抢过去了,还遮住了阳光,这麦子今年铁定会大大的减产啊。

“爹,爹你别吓我?别吓我……”言正清搀扶着身子抖得好似羊癫疯发作的父亲,哽咽的低声抽泣。

“这庄稼……这庄稼地里的杂草,再不清除了,今年这收成至少要减少三成啊。”言传根看着庄稼地,瞬间老泪纵横。

“爹,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

办法?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大天刚亮,就要去村子里挖蓄水池,傍晚才收工,哪里还能顾得上地里?

老二提前预支了工钱,掌柜的本来就不怎么高兴,再加上老二还请假耽搁了好几天陪他去县城,现在掌柜的对老二越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若是让老二请假回来种地,指不定老二这二掌柜的活儿都要丢了,老二也是没法回来帮忙了。

思及此。

言传根看向言正清。

言正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言传根开口了:“老四,家里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壮劳力了,现在农忙,去镇上的人也少,你就暂时不要去摆摊替人写信了,可以先接一些抄书的活儿,晚上有时间就抄抄,白天你就跟着我下地来帮忙吧。”

言正清脸色顿时就变了,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敢出言拒绝。

“好,爹,儿子都听你的,只是儿子从未做过,做的不好,还请爹能在一旁多教教我。”

一听这话,言传根脸上这才略微有了些笑意。

“嗯,爹会慢慢教你的,谁人都不是生下来了就样样都会的,学一学就会了。”

一想起他这个本是拿笔杆子的人,如今却被逼得要来学种地,言正清心底就越发的怨恨老天,为什么要让他投身在这样的人家?

言传根带着言正清,又朝着村尾的另外一块地走去。

一路上。

父子两碰见了不少在地里忙活的言家村村民。

言传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般碰见了,都会上前去问候几句。

这不,一见父子两个朝这边走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言安国神情担忧的望着言传根:“传根叔,你们可算是回来啦,婶子她……她可还好?”

周围的人,也顿时七嘴八舌的关心询问。

“传根兄弟,嫂子她究竟如何了?这都整整二十天了,咋的还不把人放出来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60章 设法营救云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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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和秦孝两人一听这帮人要把他们灭口,心里一沉。

再看看这些人,一个个皆是黑巾蒙面,心知这些人来者不善,根本就没有谈和的余地。

不过……

听刚才那人那话。

夫人被掳走应该暂时性命无忧,但他们和晴空可就危险了,于是两人默契的靠近彼此,一边应战周围的劫匪,一边朝着路边沟渠里的晴空靠近。

二当家作为土匪窝里的智慧担当。

刚才在听到秦忠喊云杉夫人时,脸色瞬间就大变,再看秦忠秦孝两人这身手,脸色黑的不行,心知这一趟买卖,铁定是被那暗中之人给算计了。

二当家心里很是庆幸,庆幸这一趟买卖,他力排众议坚持做了妥善的准备,要不然……

今儿这么多兄弟,可就真要有去无回了。

秦孝看着夫人被丢在马背上带走,急了。

“怎么办?。”

“先救晴空。”秦忠咬牙沉声无奈道。

“是。”

两人一边应战,一边小声的飞快商量着。

此时。

天刚刚大亮,晨雾弥漫在这山丘之地,能见度最多只有二十多米的样子,恰巧今儿又不逢集,所以这条路上此时并无往来的行人。

当然,就算是有过往的路人,一旦看到如此激战的场面,也会远远避之。

这一伙土匪一共来了二十四人,其中有五个埋伏在路边右上方的山坡上,另外的十四人皆拿着刀朝秦忠秦孝砍去。

高烧且摔倒在沟渠里的晴空,在亲眼看到娘亲被敲晕,紧接着又看到这么多手持大刀的人朝她认识的两个叔叔砍去,整个人吓得不住的剧烈颤抖,眼珠子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二当家冲埋伏在暗中的五个弓箭手下令道:“射~”

嗖嗖~

嗖嗖嗖~

五支利箭飞快的朝着秦忠秦孝两人而去,那锋利箭头上的颜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浸了毒汁的。

饶是秦忠秦孝武功再厉害。

可有句话叫——蚂蚁啃大象。

二对十九。

数量上本就没有优势,在加上还有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配合,秦忠秦孝两人被土匪们压制得死死的。

在利箭即将射中他们时,两人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险险避开。

其实,凭借两人的武功,顺利逃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他们不能逃,因为他们得救晕过去的小晴空。

噗嗤——

秦忠手中的刀,划破了一个土匪的颈间动脉。

热乎乎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秦孝手中的刀,也紧跟着了结了一个土匪的性命。

两人动作利索,下刀狠厉,就犹如收割性命的杀神一般。

土匪们心中有点怕了。

再不敢擅自单枪匹马超前冲,而是选择了围攻。

“娘的~还真被老二这乌鸦嘴说中了。”老三心里后悔不迭,嘴里骂骂咧咧着,心里同时也恨的不行,暗想着等回去查到了那背后之人,一定要让那混蛋不得好死:“兄弟们,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区区两人吗?”

十多个土匪听三当家这么一说,终于稳住了心神,然后在三当家的指挥下,采取围攻策略,并再次对秦忠秦孝发动了攻击。

二当家看着被十多个持刀兄弟压制得死死的两人,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被压制之时,还能避开同时射过去的五支利箭,瞬间心中大骇。

身手这等厉害的随从,可不是一般富商,一般世家所能培养得出来的。

这一次……

他们山寨是惹上大麻烦了……

只是,事已至此。

若不能斩草除根,杀人灭口,他们山寨可就真的危险了。

思及此。

老二再次命令弓箭手:“再射。”

嗖嗖~

嗖嗖嗖~

利箭的破空声,刀剑相撞发出的金属“锵锵”声,剧烈打斗的喘息声,声声汇成一片。

噗——

一支利箭射中了秦孝的左边肩胛,秦忠心里一紧,秦孝咬牙不断挥刀阻挡着利箭,并用他自己的身体充当肉盾护住身后的秦忠,并凑近秦忠耳旁飞快道:“我引开他们,你救孩子,等下我们一起朝左边悬崖那边撤。”

“嗯。”

此时。

秦忠秦孝的身上,都挨了好几刀,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两人不要命的同土匪们激战着,并逐渐朝着晴空所在的地方靠近。

土匪中其他人没有看出秦忠两人的真实意图,但土匪中的二当家,却看了个明白,当即就举刀朝着沟渠里的晴空而去。

果不其然。

下一瞬。

二当家就看到秦忠秦孝两人脸色瞬间大变。

二当家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得逞的笑。

上钩了就好。

乱了心神就好。

看来这个半死不活的孩子,果然还是很有价值的。

二当家弯腰粗鲁的一把抓起晴空丢在地上,蹲下身揪住晴空的头发,露出晴空的脖子,挑衅的冲秦忠秦孝冷笑,举刀就朝晴空的脖子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

秦孝从小腿处抽出一柄匕首,便直直射了过去。

“二当家小心。”

可惜……

正蹲在地上举刀砍向晴空的二当家,在听到兄弟的提醒声后,闪避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噗嗤——

秦孝的匕首,直直没入二当家的右手手臂,二当家身子一个趔趄,朝后倒了过去,手中的大刀也险险的擦过晴空的脑袋掉落在地。

“二当家……”

见二当家受伤,土匪们慌了。

而秦忠和秦孝,趁着土匪们心神大乱之时,秦忠朝着晴空狂奔而去,秦孝则负责为秦忠争取时间,以及阻挡不断飞来的箭矢和涌过来的土匪们。

等土匪们反应过来被时,秦忠已经抱住晴空朝着悬崖边冲去,秦孝护在秦忠身后,举刀不断挥砍着涌上来的土匪们。

见二当家受伤,三当家也气红了眼,惊慌的朝着二当家而去:“老二,你没事吧?”

“嘶嘶~别管我,暂时还死不了,快……千万别让他们给逃了,赶紧把这三人处理干净了咱们撤离。”二当家倒在地上,左手死死捂住右边胳膊,冲三当家怒吼着。

三当家死死咬住牙,只得举刀随同兄弟们一起朝秦忠秦孝追砍了过去。

嗖嗖~

秦忠的后背中了一箭,身子一个踉跄,不过好在反应敏捷很快就稳住,左手牢牢抱住怀里的晴空,一跃跳下了悬崖。

秦孝见秦忠跳下去后,又同众多土匪交手了片刻,这才终于找到机会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土匪们站在悬崖边,眼睁睁看着已经了落入河水中的两道身影气得直咬牙。

“娘的,居然让他们给逃了。”有人不甘的愤愤叫骂。

三当家看着下方的河流,突的阴冷一笑了。

“这悬崖足有六丈之高,河流湍急,而且两人都中箭且受了不少刀伤,再加上我们箭头上涂抹的毒,就算不摔死,也会溺死或者是中毒而死。”

看着满身血迹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有人红了眼恨恨道:“可六指,黑皮,大牙都死在了那两个狗奴才的手里,让他们就这么痛快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想起今儿在他们眼前死去的兄弟,所有人眼眶都红了。

毕竟。

今儿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寨子里身手较好的兄弟,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吃肉,今儿就看着这三个兄弟在他们眼前被人活生生抹了脖子,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很是不好受。

二当家捂住胳膊走到悬崖边看了看,只得不甘道:“兄弟们,带上死掉的三个弟兄,然后赶紧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路线撤离。”

“是,二当家。”土匪们齐齐走上右边的山坡,去牵各自的马。

三当家看向不远处那一辆马车,想了想,叫了一个弓箭手随同他走了过去。

本想把这马牵走,哪知这马却不怎么听话,三当家当即就怒了。

“既然不听话,那便就地射杀了。”

“是,三当家。”

马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长啸一声撅起蹄子就要逃命,可它的速递,哪里能比得上箭矢的速度,颈脖处接连中了两箭后,很快就栽倒在地痛苦的抽搐。

“撤。”

随着二当家的一声令下,二十一人蒙着面骑着马,很快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

远在桃花村的秦熠知刚刚一骑上马背,身子猛的一晃。

一旁的瘦猴,见此担心的焦急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蛮牛也慌忙问道:“大人,是不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了?”

秦熠知没说话。

只是眉头紧锁着,右手摁在左边胸口,张嘴剧烈的大口喘息着。

瘦猴和蛮牛见此赶紧翻身下马,搀扶着秦熠知下了马背,坐到路边的石块上休息。

“大人?”

秦熠知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心律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突然会毫无预征的感到胸闷,心慌,气短,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

心里也莫名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揉了揉左,胸的心脏位置,秦熠知抬眸看向西南方,那是两河镇所在的方向。

难不成……

是云杉出事了?

亦或者是县衙出事了?

一想到会有这两个可能,秦熠知刷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人?”蛮牛紧张的跟着站起来。

“大人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多休息一会儿吧……大人你这段时间成天跟着那些人挖蓄水池,还要处理其他的事情,忙得觉都没怎么睡,再这么下去,大人你的身体可怎么撑得住啊!”瘦猴絮絮叨叨的苦口劝说着。

“行了,接下来的半个月行程,压缩到七天完成,七天后,我们启程回县衙。”

“……是,大人。”

秦熠知翻身上马,略略有些出神。

应该不会出事的。

不会的。

县衙有云祁。

言家村有秦忠等四人,同时还有暗中的三个暗卫,肯定不会出事的。

他刚才身体的不对劲儿,应该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致……

……

秦忠看似抱着晴空跳崖,但实则却并未真的抱着晴空跳入河中。

因为晴空本就在病中,又受了如此大惊吓,秦忠哪里还敢让晴空跳进河水里去受冻?

在秦孝拖住那些人靠近悬崖之时,秦忠在跳崖之际,便眼疾手快的把晴空丢进了一处浓密的荆棘丛中藏着,然后迅速扯开腰带,利用衣袍的遮挡,假装做出怀里抱着晴空跳河的假象,借此顺利欺瞒过了上面的土匪们。

秦忠和秦孝落水之前,便深吸了一口气,落水后,便借助这一口气,从水中偷偷返回到满是荒草的河岸,然后爬了上去。

这个时节的河水,虽不如寒冬时分那般冷彻透骨,但也好不了多少,两人此时冻得脸色青紫。

秦孝看着秦忠怀里空空的,顿时大惊失色,忙道:“孩…。孩子呢?”

“还在悬崖的荆棘丛里。”秦忠抬眸示意秦孝看向头顶的悬崖处。

秦孝这一看。

吓得一颗心顿时就扑腾扑腾直跳。

生怕晴空醒来一动,便从荆棘丛里滚落下来。

秦忠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啊!

可当时他没得选择……

不把晴空藏在荆棘丛,就只能抱着一起跳河。

秦忠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脱去上衣对秦孝道:“帮我把后背的箭拔出来,我得赶紧把晴空弄下来。”

“你的伤比我严重,还是我去吧。”秦孝说完,便拔出他自己左边肩胛上的利箭,借助轻功,踩着悬崖上凸起的石头,很快就把昏迷着的晴空从荆棘丛抱了下来。

秦忠探了探晴空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于是用湿漉漉的衣袖替晴空擦了擦额头,对秦孝忙道:“我带晴空去看大夫,你赶紧回村通知暗卫,让暗卫通知大人以及县衙的云公子,夫人被马贼掳走,若不尽快救出来,恐迟则生变。”

秦孝寒着脸点点头:“我先帮你把背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

秦忠也知道不可能任由背上插着一支箭四处走动,于是把晴空放在枯草上,脱下上衣让秦孝给他拔箭并包扎伤口。

秦孝从贴身衣物上撕下一块布条,随后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动作飞快的替秦忠把了箭头之后,又用匕首把流着黑血的伤口划了十字,挤出黑血,直到流出的血液变成了正常的红色后,这才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给秦忠倒上并包扎好。

“这毒虽然并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还是小心点的好,你身上还有解毒丸吗?”

秦忠朝怀里一摸,这才想起刚才解开腰带后,想必那药瓶子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秦孝见状,于是把自己身上的解毒丸递向秦忠:“你先吃吧,我等下会言家村后,找秦诚他们要。”

秦忠点点头,接过解毒丸吃了下去。

担心湿哒哒的衣服会让晴空受寒,秦忠把把上衣的水拧干后,这才重新穿上,并弯腰抱起晴空。

此处悬崖陡峭,想要从这里爬上去,对于两个受伤的人,而且还要带着一个三十多斤的孩子上去,着实有些困难。

同时,两人也担心上面会有刚才那一伙人把守,于是只得沿着河岸,紧贴微微凸起的崖壁为掩护,走到距离刚才跳河的事发点约一里外后,这才从一条小路绕到隔壁村离开。

……

“什么?你说厉云杉被人给掳走了?”云祁从椅子上蹦起来,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来报信的暗卫。

一旁的管家听到这消息,脑子瞬间一片轰鸣,身体承受不住的晃了晃。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好不容易大少爷才找到一个喜欢的女人,而且也不会被大少爷克死的女人,怎么就出了这等事呢?

那厉云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寡妇,明显不可能和能收买那么多马贼的背后之人结怨。

难不成?

是有人察觉到了大少爷同厉云杉的事儿?

这才想要利用厉云杉?

从而来牵制大少爷?

要挟大少爷?

“回云公子,厉夫人的确是被一队蒙着面的马贼给掳走的,秦忠秦孝和晴空,他们三人还差点被当场灭口,而且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暗中还安排了五个弓箭手,而且箭头上全都是淬了毒的,三人最后惊险的跳崖坠河这才逃过一劫。”

云祁脸色阴沉的闭上眼,再次睁开之时,一双眸子盛满了浓浓的戾气。

“暗卫可有派人前去通知熠知?”

“回云公子,暗卫十六从秦孝口中得知厉夫人被掳走后,秦十六留下了四个暗卫在言家村,秦十六亲自去追踪夫人的下落,秦十九通知大人,我则赶回来通知公子。”

“嗯,你暂且退下,有事我会传唤你。”

“是,云公子。”

暗卫退下后,云祁看向一旁脸色灰白的管家:“伍叔,麻烦你把赵成叫来。”

“……好,好。”管家忙不迭的回答,踉跄着走了出去。

云祁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还是可怕。

根据暗卫的禀报,厉云杉只是因为孩子发烧生病,这才临时决定带孩子前去镇上看病,而刚刚一出村子不远,就遇上了隐藏在山上的劫匪。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些劫匪早就盯上了厉云杉。

而熠知同厉云杉两人之间的往来,也只有衙门的人,和三河县那些曾给厉云杉看过病的大夫们知晓。

衙门的人,全都是秦熠知带来的心腹,不可能会轻易背叛熠知。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便很有可能是熠知的朝中敌人,亦或者是他国敌人,见熠知“落难”被发配到三河县,从而想要打击报复,最后从大夫们的口中得知了厉云杉的存在,这才想要抓住厉云杉,进而同熠知谈条件亦或者是报仇雪恨?

赵成一走进来,便难得的看到狡诈如狐的云公子,此时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当即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云公子,请问有何吩咐?”

云祁揉着眉心看向赵成:“厉云杉被在言家村村外被一队马贼掳走,立即调集县衙所有的衙役,着上便装,立刻随我前往言家村追查厉云杉的下落。”

赵成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出这事儿,紧绷着脸寒声领命:“……是,云公子。”

云祁揉了揉眉心,起身朝隔壁院子的客房走去。

此时。

晴空躺在床上,上半身直往秦忠怀里钻,小身子因剧烈的哭泣而不断颤抖着,声音嘶哑,一声声的哭喊着:“娘,我要娘,秦忠叔叔,我要娘,娘去哪儿了?”

看着刚刚扎针才退烧的晴空,此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又惊又怕的样子,听着她一声声的不断喊着娘,秦忠心疼的不行,紧紧搂住晴空的小身子,嘴笨的安抚着:“乖,晴空乖,你娘她没事,没事的……”

“我娘在哪儿?我要去看我娘。”

“……”秦忠急得一脑门儿冷汗,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应对了。

晴空见秦忠叔叔不说话,想起她娘被坏人一刀敲在头上,想起那些人手里举起的大刀,哭的越发伤心,越发绝望了。

“呜呜~我娘她,她是不是被坏人打死了?我不要我娘死,不要娘死…。”

云祁听着这哭声,重重一叹,深吸一口气,勾起一抹笑迈步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晴空吗?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找娘要奶喝的小屁孩儿一样,羞羞脸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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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1章 云杉用生命去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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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秦熠知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响起阵阵轰鸣声,胸口也剧烈疼痛起来,痛得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目赤欲裂的看向秦十九,咬牙颤声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夫人她怎么了?”

“主子,夫人她…..她于昨日清晨送小姐去镇上看病时,在言家村村口外不远的大路上,同秦忠和秦孝一起遭遇了二十多个马贼的袭击,夫人当场被掳走,秦忠秦孝带着小姐跳崖,这才逃过一劫。”秦十九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详细的又说了一遍。

“混账~~~”秦熠知勃然大怒,朝秦十九狠狠一脚飞踹了过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能被掳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隔壁房间的瘦猴和蛮牛,听闻夫人被马贼掳走,皆是吓得魂飞魄散,衣服都没穿好便飞奔了过来,见主人如此震怒,两人也吓得齐齐跪在了秦十九的身旁。

被踹翻在地的秦十九,忍住左边肩胛传来的剧烈疼痛,利索的再次跪好:“求主人责罚。”

秦熠知的情绪,快彻底失控了,整个人正处于暴怒的边缘,犹如一头失控的愤怒猛兽,浑身释放出浓浓的戾气与杀戮。

跪在地上的三人瑟缩着身子,谁也不敢冒然开口。

屋子里,寂静得令人几乎窒息。

秦熠知脸色极差,凶狠道:“秦十六可派人去追查夫人的下落了?”

秦十九点头:“秦十六亲自前去追查,并派属下前来通知主人,同时还派了秦二十一前去告知云公子,其余的暗卫留在言家村保护小公子。”

秦熠知冷着脸面无表情,眸光扫向瘦猴和蛮牛:“把马牵出来,即刻返回言家村。”

“是,主子。”

秦熠知带着两名随从,五名暗卫,策马朝着言家村疾驰而去。

马背上。

秦熠知的心绪乱成一团。

战场上收割了无数人性命的秦熠知,不信天,不信地,不信报应,更不信命。

只信人定胜天。

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哪怕克死了那么多和他有所牵连的女人,但在他的心底,总是认为那些女人只是听闻了他杀神的名号,一个个担小这才被吓死的,亦或者是那些女人本就身有暗疾,这才让他倒霉的给遇上了。

他从不相信,他是真的克妻……

但此时此刻。

他禁不住去想,是不是他这一生真的如世人所说的那般,他就是个——天煞孤星,孤独终老的命?

若不是他的介入,她肯定就不会遭此一劫。

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马贼”究竟是真的马贼?

还是朝堂争斗派系中,那些想要威逼利诱拉拢他的人?

亦或者是曾经战场上败在他手上的敌国之人?

这一次。

是他害了她……

无论那些人是哪一方的人,如若胆敢动她半分,他秦熠知,必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

秦诚和小川一行人,在两条狗子的引领下,距离云祁等人分开搜寻的三叉路口,已经只相距约10里路了。

此时。

一行人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早已人困马疲,两条狗子也早就累得差点成了死狗,一行人又累又饿,身上的干粮也已经吃完。

两条狗子从马背上被秦诚和秦礼抱下来,小蠢货和大黄这会儿好似得了软骨症一般,软哒哒的趴在小川脚边,伸长舌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累得连一丝呜咽的力气都快没了。

小川怀里抱着小蠢货的狗头,两手摸摸两条狗子的脑袋心疼的不行。

担心小蠢货“狼脸”引起镇上众人的恐慌,所以秦诚和小川一进镇子,都是用衣袖把小蠢货的脑袋给遮挡着。

秦诚看着摇摇欲坠,脸色煞白的小川,以及累趴的两条狗子,开口道:“小川,你和小蠢货以及大黄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赶路了,不若……”

话还未说完。

便被脸色顿变的小川急促打断:“秦诚叔叔,我还能坚持,小蠢货和大黄…..它们可以轮流进行搜寻的。”

现在也不知道娘被马贼带去哪儿了?

时间紧迫,万万不敢耽搁。

尤其最让小川揪心担忧的是,害怕近几天会——下雨。

一旦下雨。

娘亲一路上留下的气息,就会被雨水冲刷掉,狗子就们就没法顺着气息找到娘了。

秦礼看着小川的坚持,蹙眉想了想,看向秦诚:“不若这样吧,我们先在镇上停留半个时辰,让大家先填饱肚子,再打包些干粮和水带上,同时再去买一辆马车或牛车,这样小川就可以在车上休息,而两条狗子也能轮流在车上趴着休息。”

小川眸子一亮,点点头:“秦礼叔叔这个办法好。”

秦诚也觉得这个办法颇好,毕竟,两条狗子顺着气味一路搜寻,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坐牛车和骑马其实都没大多区别,反正大伙都要迁就并配合两条狗子的前行速度,于是秦诚对秦礼道:“成,那你先带小川他们去客栈包厢点菜,我这就去买牛车。”

“好。”

小蠢货现在也已经有二十多斤了,才比小蠢货重十斤的小川,可没法抱着小蠢货走路。

于是。

小川低头冲怀里的小蠢货商量:“我抱不动你,让秦礼叔叔抱你进客栈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嗯唔~~~”小蠢货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呜咽一声算是应答。

见小蠢货同意了,小川这才让秦礼把小蠢货抱过去,大黄则让另外一个易了容的暗卫抱着,一行人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

此时。

已快接近傍晚时分,所以客栈大厅里并没多少人。

店门口的小二,肩上搭着一条布巾,见两个壮汉怀里分别抱着一条狗,身旁还跟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店小二被这奇特的组合惊得眸子睁得老大,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秦礼看着神情木木楞楞的店小二,板着脸吩咐道:“带我们去楼上包厢。”

店小二回过神来,脸上堆起招牌的笑,忙招呼道:“……好,好的客官,这边请。”

瞥了一眼两个壮汉怀里的狗子,店小二眼皮抽了抽。

这年头,真真是啥人都有……

明明都是一副平常农民的装扮,却偏要学那富贵人家的做派,把狗子看得比儿子都重要,还这么黏黏糊糊的抱在怀里。

瞧着那小孩儿煞白的脸,啧啧……

这小孩儿,也不知道怎么会摊上这么倒霉的家人,活得还不如两条狗……

店小二在前面带路,心里腹诽不已,尤其是看向衣袍上满是补丁的小川,满眼的同情。

楼上一共五个包厢,秦礼选了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小二,来六个荤菜,三个素菜,一个汤,十二碗米饭,再准备三十个馒头等会儿我们带走。”

“好的客官。”小二忙不迭的又重复了一遍秦礼所点的菜。

“嗯,就这些,记住,上菜一定要快,我们赶时间。”秦礼提醒着店小二。

“好的,小的记住了。”

店小二退出包厢并关上门后,秦礼这才把小蠢货从怀里放下来。放到小川的脚边。

一行人外加两条狗都吃饱喝足后,秦礼又去粮油铺,买了些食用植物油,准备晚上用来做火把方便夜里赶路。

众人借着夕阳的余晖再次上路。

这一次。

小川和两条狗子坐在垫得厚实的牛车里。

秦诚负责赶牛车。

秦礼和两个易容的暗卫骑马。

一行人在两条狗子轮流的带领下,朝着三岔路的方向前去……

。。。。。。

三河县。

马贼的山寨老窝。

砰——

浑身是伤已经快半死不活的云杉,被两个马贼粗鲁的揪住衣襟丢进了柴房,咚一声被摔倒在地。

云杉痛得直抽冷气,却不敢痛吟出声,生怕一出声,就会招来马贼的一番殴打。

被掳的这两天,这一路上,她可没少挨鞭子。

估计若不是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指不定当场就给砍死了。

身形高大的壮汉马贼,恨恨的看着云杉,神情阴鸷的叫骂着:“你这臭娘们儿,真他娘的晦气~~~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要是胆敢不听话,大吵大闹或企图逃跑,哼哼……”

末了威胁的冷笑两声。

云杉身子抖了抖。

另一个独眼马贼不怀好意接着道:“你若敢跑?那就把你抓回来,剥了你身上的全部衣服,然后赤身果体的吊在山寨的广场上,让所有老少爷们儿都来看看,都来摸摸。”

云杉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低垂眸子没敢去看那两个马贼,生怕一个对视,就会被对方理解为——挑衅。

独眼马贼走进云杉身前,用脚尖勾起云杉的下巴,逼迫云杉与他对视。

看着云杉这张清秀精致的小脸,看着云杉这纤细柔软的身段,独眼马贼顿时心痒难耐,可余光在看到云杉下半身衣袍以及裤裆全部被血浸透,眼底盛满了不甘,布满了浓浓的晦气。

恶狠狠的朝云杉邪恶一笑。

“若是你胆敢不听话……别以为你来了月事,兄弟们就真不敢碰你?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想必也知道……女人那地方,可不光只有男人的家伙才能进去?”

壮汉马贼赞同的点点头,猥琐的眸光在柴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才落在云杉身上:“这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棍子,比如说……你现在所出的柴房里,可就有不少。”

云杉吓得瞳孔一缩,脸色煞白。

畜生……

这些该死的畜生......

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想必平时没少用那些下流的龌龊手段,来折腾被抓来的女人。

云杉又惧又怕又愤怒,浑身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

两个马贼云杉这反应,颇觉有趣的顿时哈哈大笑。

独眼马贼把脚从云杉下颚处收回,与身旁的同伴转身朝柴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道:“娘的,好久没看到新货色了,好不容易弄来个长得标志的,却他娘的这么不凑巧…..瞧瞧这小寡妇哭得梨花带雨的勾人样儿哟~~,能看不能吃,真是快馋死老子了。”

另一个壮汉马贼抓了抓裤,裆:“又不是单单就你一个人被勾得欲火难耐,行了,别叨叨叨了,等会儿一起去找个女人泄泻火,快憋死老子了。”

两个马贼一边说着下流的话,一边转身出了柴房,一个消瘦的马贼提着油灯忙不迭的跟了过去。

吱嘎——

柴房门被两个婆子关上,并从外面上了锁。

此时。

柴房里漆黑一片。

暂时获得安全的云杉重重喘着粗气,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看着门口的方向,死死咬住下唇。

谢天谢地。

幸好……

幸好…….

幸好她的大姨妈好巧不好的这个时候来了,感谢大姨妈,感谢大姨妈的仗义相助。

要不然,这会儿她指不定要么被山寨的诸多男人糟蹋,要么就只能暴露空间。

云杉泪眼朦胧,后怕的摁住胸口,张嘴大口的喘着气。

巨大的恐惧,再加上后脑勺失血过多,以及轻微的脑震荡,让云杉这会儿再也抑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呕唔~~~”

呕吐出来的只有一些清水。

这两天,她除了能喝点水,就只吃了马贼给的一个馒头,这会儿胃里空空的,除了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又干呕了好一阵后,云杉这才艰难的爬到一堆引火的枯草上,浑身酸软的躺了下去。

马贼死了三个。

秦忠秦孝抱着晴空无奈跳崖逃生。

也不知道跳崖坠入河里逃生的闺女,以及秦忠秦孝三人现在究竟如何了?

悬崖那么高,河水那么冷,晴空又那么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憋气,而且当时还在高烧中。

每每想到这儿,云杉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可那些各种不好的画面,却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在她脑子里。

每当这时,云杉都快要崩溃了。

从不信鬼神的云杉,这一次,跪在了地上,磕头跪拜起了菩萨。

“求求菩萨保佑,保佑我女儿晴空,保佑秦忠和秦孝三人能熬过这一劫。”

。。。。。。

山寨里,此时灯火通明。

两个约二十岁左右的窈窕妇人,穿着清凉,怀里抱着琵琶正婀娜多姿的一边弹奏,一边穿梭在宴会上几个当家的身边,时而凑近男人的耳旁吹口气,时而踢腿扭胯做出魅人的勾引之态。

其余六个姿色平平的二十多岁女人,则在六个当家的身旁倒酒,夹菜。

又弹又唱又跳的一对姐妹花儿,在刻意的勾引下,惹得男人们一脸色相,色眯眯的盯着这对风骚的姐们花儿,在喝酒吃肉的空档,用那油腻腻的手伸过去抹上几把,惹得女人欲拒还迎的嗔怒笑骂。

“讨厌~~~三当家你可真坏,尽往人家那地方摸……”

“那地方?那里是哪个地方呀?”四当家起哄的也伸手摸了一把,猥琐的装傻威逼问道:“雪儿,老子摸你哪儿了呀?快说,你若不说,老子今晚把你折腾散架了信不信?”

雪儿当即就娇羞的红了脸,惹得屋子里的男人们一个个发出兴奋的狼嚎。

“嗷呜~~~雪儿,快说,你不说,今晚咱们哥儿几个,可就要来围观你和四当家的‘洞房’了哟!”

“就是啊,快说,不说今晚哥儿几个可要和你来个‘大被同眠’了哟~~~”

大当家的怀里搂着姐姐霜儿,又是搓,揉又是以嘴喂酒的,很快,霜儿整个人便晕乎乎的靠在大当家怀里,任其为所欲为。

片刻后。

大当家的不高兴了,看着下方的二当家不悦道:“老二,你这是咋的啦?酒不喝,肉不吃,美人也不碰,作甚如此扫大家的兴呢?”

木愣愣的坐在那儿,就跟木头桩子似的。

二当家勾起一抹牵强的笑,起身朝大当家的抱拳赔罪,随后看向屋子里内的女人们。

大当家知晓二老又是有什么话要说,憋着欲火一把推开膝盖上的女人,并对屋子内的女人们道:“都滚下去。”

“是。”

女人们互相搀扶着,很快便跑出了大厅。

二当家深深一叹:“抱歉,让大当家和几位兄弟扫兴了,是我的不对,只是……一想起这次我们接的这买卖,心里总是不踏实。”

那厉云杉明明是个寡妇,却有着身手那么厉害的两个随从,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很不对劲儿。

三当家不高兴的把手里的鸡腿一扔,脸红脖子粗的醉醺醺看着二当家。

“二哥,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动不动就怕这怕哪儿?怕个甚呢?就算那厉寡妇有些来路,可咱们兵分三路绕了一圈绕回来,他们肯定找不到咱们这儿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报官了,可单凭县衙那十几二十衙役,你觉得有可能找到这儿吗?即便是找到这儿了,咱们这么多兄弟,而且还占据着地势的优势,来多少人都能全给他们灭了,你怕啥?”

四当家也颇为赞同老三这话,当即点点头,跟着劝说二当家:“二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等这一阵子风头过了,咱们依照那背后之人的要求,再把那厉寡妇卖进距离京城较近的富顺县青楼,就又能得一千两银子,多划算的买卖啊?”

“就是啊二哥,那厉寡妇还要在咱们山寨待上两个月呢,不仅白天能帮忙干活儿,晚上还能陪兄弟们乐呵乐呵,两个月后卖进青楼能得一笔银子,还能得那背后之人一大笔银子,这买卖,真不亏。”

听着其他几个当家皆是如此以为,二当家突然觉得心好累,突的升起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悟。

看着这些只会喊打喊杀,只会看眼前利益的几个兄弟,二当家觉得,今儿他若不掰开了揉碎了给这些人分析,这些家伙一辈子都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哎~~~”一声长叹过后,二当家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忧愁的喝了一杯闷酒后,看向众人道:“你们只看到了那后续的一千两银子,可却没看到这其中隐藏的风险。”

三当家一脸不屑:“有个屁的风险,虽然厉寡妇打死不肯说出那背后之人的来路,但就厉寡妇这姿色,以及她曾经嫁入言家村为媳的经历,不外乎就是她偷人,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或者老爷给尝了个新鲜,意外坏了野种,恰好生又是一对稀罕的龙凤胎,那男的是个怂蛋,不敢把母子三人接回去,最后被正室无意发现了,这才拿银子找咱们去做这一笔买卖。”

大当家点点头,觉得老三分析的很有道理:“老三说的不错,没啥好怕的。”

二当家却并不这么认为:“就算老三分析的不错,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厉云杉背后之人,真的大有来头呢?”

“老二,那你说该怎么办?”大当家皱着眉不悦道。

自从这老二来了这山寨,他这个大当家和其余兄弟,就没个舒心日子。

虽然老二着实有些才华,在老二的诸多建议下,山寨也许多次化险为夷,可是……

他们是土匪啊?

想杀就杀,想砍就砍,想抢就抢的土匪啊?

现在搞得整个寨子都不怎么想土匪窝了。

这老二成天不管遇到啥事儿?都好专营出个道道来。

真真是……

让他这个老大和兄弟们,既离不开老二,同时有憋屈的很。

老大其实不知道,这做土匪,也是有大学问的。

做土匪,想要长远的做个土匪,还是要有些文化,有些计谋的好。

“杀了厉寡妇,再毁尸灭迹。”二当家冷冷道。

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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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2章 他身材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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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马贼,看着执意要问出个答案的云杉,神色各异。

有毫不掩饰的嘲弄。

有来自恶魔般伪善的怜悯。

有看到一大堆金子般的贪婪。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云杉双眸含泪,执拗的看向几个当家的,一副临死之前想要知道答案,然后当个明白鬼似的。

二当家看着云杉,阴鸷的一笑,嘲讽道:“知道了你当如何?不知道你又当如何?”

三当家兴奋的说着风凉话:“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瞥了一眼二当家,三当家自得的不行

他这脑子就是好使,同二哥比起来也不相上下,还真就让他猜中了厉寡妇身上所遭遇的事儿。

四当家也恶趣味的落井下石,出言打击云杉:“是啊,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娘们儿,难不成你还想举着大刀去报仇不成?”

五当家也开心得不行。

一千两啊~

再等两个月,马上就能到手了。

这厉寡妇,还真是值钱,一共值一千八百两银子呢!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也不知道,是那管事倒插门榜上了生不出娃的母老虎?

还是这管事胃口真他娘的大,居然背主贪墨了主家这么多银子?

几个当家的用看蝼蚁一般的神情看着云杉。

云杉见问不出个真相,整个人怔怔的,有点精神恍惚的样子,随后整个人瘫倒在地,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怎么这么命苦啊~”

这凄厉悲怆而绝望的嚎哭声,哭得人揪心,也哭得人心烦意乱。

大当家的不耐烦挥挥手:“带下去,哭得老子脑仁疼。”

两个小弟立即上前,左右架住瘫软得犹如死狗一般的云杉,架着就朝外拖出去。

“把这女人看好了,可别让她死了。”三当家的赶紧对小弟吩咐。

“是,小的记住了,一定会吩咐那两个婆子好生看顾的。”小弟忙不迭的回答。

三当家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二当家:“二哥,现在你这心能放回肚子里去了吧?”

二当家松了一口气,难得的露出些许笑意来。

大当家的把玩着匕首,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四当家好奇的看着大哥问。

咚——

大当家把手里的匕首插进身前的饭桌上,随后搓着双手,看向几个兄弟道:“……老子再想,那厉寡妇的姘头,还真他娘的有钱。”

五当家眸子一亮,蒲扇大的巴掌咚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哥,要不咱们干他一票?”

三当家也满眼的跃跃欲试:“对,干他一票。”

四当家皱眉道:“可咱们并不知道厉寡妇的姘头,究竟是哪一行商队呀?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咱们的地盘上过?”

干?

干你娘的腿儿啊干?

二当家看这几个脑子又开始发热的兄弟,心里气得直骂娘,直接泼了一盆凉水,淡淡道:“咱们这三河县换了新县令,这事你们都忘了?”

大当家当即就又被二弟给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三当家脸上兴奋的笑,僵住了:“……”

四当家傻眼了:“……”

五当家懵逼了:“……”

一想起那新任县太爷的雷霆手段。

一想起那新任县太爷在京城,在朝堂都有关系当靠山。

所有人都焉儿了。

……

云杉再次被拖回柴房锁了起来。

在死亡边沿走了一遭的云杉,这会儿满脸鼻涕满脸泪,后怕的趴在地上,发泄般的歇斯底里失声痛哭。

“呜呜~呜呜~”

柴房门的院子里,两个神情木然的婆子正在打扫着院子,对柴房内凄厉的哭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显然,这样的阵仗,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山寨里的女人。

但凡是被抢到山寨来的良家女子,哪个不是先是不认命?最后可为了活命,还不是就认命了?

“哭吧~哭吧~哭完了,发泄完了,自然也就会想通了,俗话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还能活命,比啥都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子,一边扫地,一边拔高了音量述说着。

似乎是在感叹她自己的命运。

又似乎是说给柴房内的云杉听。

另一个身材干瘪的老婆子点点头。

“可不是嘛!一旦进了这寨子,若不懂得识趣,识时务,就算是死,也别想死得体面,那些被丢去喂狼的女人,还算是走运的,若是不走运惹怒了几个当家的,被扒了衣服挂起来在广场上暴尸,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两个婆子听着柴房内音量又拔高了许多的哭泣声,心中稍安。

只要还在哭,就说明里面那新被抓来的女人,暂时还没寻死的决心,看样子,里面这个,也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云杉蜷缩在枯草堆里,脸颊埋进双手的臂弯里,虽说声音听着哭得凄惨,但满是泪水的脸上,却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刚才。

她赌赢了……

她赌对了……

她推测的也对了……

就如同她前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

讲述的是皇帝微服私访,调查一些事情,落入了当地土财主家的采石场,那种情况下,皇帝只身一人,身边又没有兵力保护,若是贸然站出来,对周围的人表明他是皇帝的身份,那便是——找死。

并不是靠山越大,就越安全。

有的时候,一旦时机不对,大靠山反而还会成为催命符。

若是她刚才对马贼说,秦忠背后的主子是朝廷命官,那么,她将必死无疑。

幸亏她前几天咬牙坚持,没有贸然开口,要不然,指不定她现在尸体都要开始腐烂了。

若得知她的靠山是朝廷命官,马贼要杀她灭口,就有三点原因。

一方面:是她已经看到了马贼的真面目。

另一方面:是她已经知道了马贼的巢穴所在,虽然她一路上蒙住了眼,但马贼为了不暴露老巢的所在,必定会错杀也绝不会轻易留下后患。

还有一个方面:是这些马贼已经和秦忠极其背后的主子结下了仇怨,放她回去,秦忠背后的主子也不会领情,所以,马贼只能选择杀死她。

正是考虑到综上原因,为了活命,于是她急中生智的半真半假编造了一个谎言。

她说秦忠背后的人是商人,同时,还利用这个时代女人最看重名节的这一点,来捏造两个孩子的身世,话里还含糊的暗示那个所谓的假爹,只是商队走商的管事。

商人有钱却无权,尤其还是经常会和土匪打交道的行商们。

一般同拦路的劫匪,能适当的舍财免灾,便不会去主动去结仇。

所以,马贼们就不用有所顾忌。

设定两孩子假爹是个管事的身份,就不会让马贼如临大敌的急着灭她的口。

毕竟。

一个商队的管事,即便是能贪墨一些银子,即便是能用手里的那点小权利谋私,但区区一管事,背主也不敢掀起多大的风浪。

就算姘头被掳走,管事也绝对不会不惜一切,派人冒险前来搜寻。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

只是……

若大姨妈一旦离开。

若秦熠知的人,在接下来的四天还没找到她,她可真就要贞洁不保了……

一想起那些杀人如麻,胡子拉碴,长得还忒丑的马贼,一想起若是要她和那些人睡,云杉顿时就有股作呕的冲动。

同样都是长胡子?

为什么秦熠知的大胡子,她就不会觉得很猥琐,很恶心,很令她作呕呢?

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线一下子搭错了?云杉脑子里突的浮现起她和秦熠知滚床单的画面。

“?”云杉反应过来后,一脸惊恐的忙不迭摇了摇脑袋。

话说……

刚才脑子里浮现起她和秦熠知滚床单时,怎么就不觉得恶心呢?

冥思苦想了片刻。

云杉终于想出了答案——这应该还是要看颜值,要看气质的。

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云杉嘴里小声的不断呢喃着:“秦熠知,秦熠知……你可要快点来救我……。”

……

今儿的天,暗沉沉的。

有股暴风雨即将来袭的架势。

果不其然。

刚刚过了午时,乌云压顶的天空,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牛车上。

两条狗子一左一右的趴在小川的大腿上,睡得沉沉的,还打起了呼噜声。

小川脸色煞白,紧抿着唇目光悲戚的看向外面落下的雨,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后,这才终于发出声音来。

“你说,他现找到我娘了吗?”

云祁坐在小川身旁,背靠车厢同样看着外面的雨,听到小川这话,沉默了一瞬后,道:“会找到。”

是啊。

肯定会找到的。

只是……

找到之时,厉云杉究竟还活没活着?究竟有没有被那些马贼欺辱?这个问题,现在谁也不敢保证。

小川并不是真正的五岁孩童,他自是听出了云祁话语里隐藏的深意,当即身子就是一晃,眼前一黑。

“小川?”云祁赶紧出手稳住小川的身子,看着明明已经很疲倦很疲倦,却依旧不敢睡过去休息的小川,后悔刚才怎么就一时嘴快,把心底的顾虑给泄露了出来。

小川脖子好似生锈的极其一般,缓缓的侧头看向云祁,含泪的双眸有些呆滞:“若是我娘有个好歹,总有一天,我会杀了秦熠知,杀了他给我娘报仇的。”

云祁:“……”

这孩子,小小年纪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心中的杀戮实在是太重了。

云祁伸手替小川把了一下脉,这孩子,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这些大人一路奔波了几天几夜,现在一个个都快撑不住了。

只是。

这孩子着实不能在这么继续强撑下去了。

思及此。

云祁给坐在车厢口避雨的秦诚一个眼神,秦诚当即会意的朝车厢里挪了挪身子,随即在小川还没反应过来时,出手飞快的击中了小川的后劲处,小川身子一软,倒在了云祁的怀里。

“把这两条狗挪开,腾出些位置让小川躺下好好睡一觉。”

“嗯。”秦诚点点头,动作轻缓的把两条睡得死沉的狗子挪开。

云祁脱了一件外袍替小川盖上。

想了想,担心小川受凉,又把两条狗子抱过去放在小川身旁。

秦诚看向云祁,商量道:“云公子,主子现在还没有派人回来报信,不若……我带几个人前去看看?”

云祁淡淡的扫了秦诚一眼:“不必,人多了反而碍事,我们原地待命等候通知便是。”

“是。”

……

昨儿才辛苦归来,今儿又审问出了厉寡妇背后并无什么大靠山后,马贼们便彻底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又下起了雨,马贼老大便干脆让人多弄些好酒好肉,然后招呼整个寨子的兄弟们一起狂欢。

夜幕降临。

大厅里,灯火通明,烛光跳跃。

马贼们一个个皆是投入到了——喝酒吃肉玩女儿的事情中。

划拳赌酒声,淫声笑语声,暧昧的喘,息声,听得正端饭菜进来的粗使小弟们一个个欲火焚身,只可惜,他们地位太低,能看不能吃,只能眼馋的偷瞄上几眼,然后回去找个地方自个纾解。

大当家的左拥右抱,真真是好不惬意。

其他几个当家的,也各自抱着一个女人正忙碌开干。

只有二当家的并未加入到玩女儿的行列里,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他眼光太高,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以及被兄弟们弄脏了身子的女人,他最喜欢的,还是清清白白的良家闺女。

玩不了女人,却可以喝酒吃肉。

想起昨晚因为他提起厉寡妇的事,而败了大哥的兴致,于是端起酒杯朝着大当家的走去:“大哥,小弟昨晚扫你的兴致,现在特敬你一杯,给你陪个不是。”

见二弟难得向他服软,大当家的觉得颇有面子,不过也没故意端着,反而亲切的感叹看向二当家,伸手就握住酒杯同二当家碰了个杯。

“老二~大哥对你一贯很是放心,你小心谨慎,也是没什么错处的,毕竟,我们几个只懂得喊打喊杀的鲁莽汉子,有时候的确是没有你考虑的周到。”

二当家连忙客气的摆摆手:“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来,喝酒。”

说完,二当家抱起酒缸,就要亲自给大哥和自己倒酒,哪知道这酒缸里却没酒了。

大当家当即对粗使小弟们怒吼:“赶紧去酒窖把老子珍藏的好酒抱出来,今儿老子要和兄弟们一醉方休。”

“是,是,大当家小弟们这就去。”五个粗使小弟战战兢兢的连忙道好,随后脚底抹油般的很快便出了大厅。

地窖距离大厅,约五百米左右。

五个小弟手里提着灯笼,一边急忙朝着酒窖而去,一边交头接耳。

“娘的,幸亏大当家的让小的们出来拿酒,再在那大厅里待着,看着,我都要爆,裂了。”

另一个小弟欲求不满的重重一叹:“谁说不是呢!能看不能吃,馋死个人了。”

五人路过柴房的院墙外时,皆是忍不住透过柴房的院墙大门,朝里面瞧了瞧。

“时隔三个月了,咱们山寨终于来了个新货色,只可惜啊……只可惜咱们地位太低,就算几个当家的尝了鲜,也轮不到咱们。”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再看也没咱们的份儿,若是耽搁了时间,败了老大的兴致,小心小命难保。”

五个跑腿小弟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朝着厨房旁边的酒窖走去。

黑暗的天空。

一道明亮的闪电,极短的照亮了夜空。

很快,那光亮便又消失。

紧接着,滚滚闷雷声传来:“轰~咔嚓~”

雷声阵阵,震得人耳膜生疼。

两道犹如鬼魅般的人影,尾随五个前往地窖的马贼小弟而去。

五个马贼小弟进入地窖,揭开那大当家珍藏的酒坛,忍不住打开酒盖深深的闻了闻,一脸的陶醉与馋样子。

“嘶嘶~好想,好想喝一口啊!”

“我也是。”

“这么大一坛,我喝上一口,大当家的应该不会发现吧?”

五人个小弟内心挣扎不已,犹豫不决之时,酒窖上方的厨房,传来一个婆子惊恐闷哼声。

五人脸色一变,忙不迭的放下怀里的酒坛,拔出腰间的匕首,便哆嗦着腿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其中一个小弟骂咧咧的说着话,看能不能得到吴婆子的回应。

“吴婆子,大晚上的,你瞎叫唤啥?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再叫也不会有男人看得上你这老货的……”

“嘶嘶~哎哟~哎哟~可差点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厨房的吴婆子倒在地窖口旁边拐弯的台阶上,正按住腰痛得直叫唤。

五人听见吴婆子还能说话,心中稍安。

拐过弯走近一看,这才看到吴婆子摔倒在台阶上,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看着吴婆子骂骂咧咧道:“你这老婆子,刚才可差点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有人闯入山寨了呢!”

吴婆子气得不行:“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老娘年纪一大把了,你们还来了占老娘的便宜,咱们山寨地势险峻,又有那么多人把守着山门,除非是鬼从半空中飘进来还差不多,那该死的猫,我就说咱们山寨里不能养,瞧瞧这这大晚上的,老婆子我忙活了一晚,好不容易挤出来个时间想去茅厕,这遭瘟的畜生,就好巧不巧的从树上掉下来,吓得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我这腰哟~快疼死我了。”

五人看了吴婆子一会儿笑话,好歹还是把人给搀扶了起来,毕竟,这可是给几个当家做饭的婆子。

五人折返回到地窖,不敢再耽搁,盖上酒坛的盖子,便提住灯笼给大当家送酒去了。

“主子,已经办妥了。”身穿马贼衣着的男子,同另外一名身材高大的马贼装扮男子汇报道。

这两个男子,并不是别人,正是伪装成马贼的秦十九和秦熠知。

秦熠知点点头:“你立刻返回去通知云祁带人过来。”

“是。”秦十九领命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

秦熠知借助每一次闪电那极短的光亮,观察周围的地形,然后在趁着闪电消失的黑夜,鬼魅般的无声朝着柴房的方向而去。

堆放柴火的四合院内,并不是只仅限于堆放柴火,同时,也是拴山寨马匹以及牛羊牲畜的地方。

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早已熬不住睡去了,两个婆子的卧室,距离云杉的柴房,也仅仅只相隔一个房间。

云杉的房门外,本就落了锁,再加上山寨守卫甚严,也从来没人闯入过山寨,所以两个婆子很放心,并不担心云杉会落跑,更不担心云杉会自杀,因为白天虽然云杉哭得很凶,可哭过之后,似乎就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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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3章 摸吧,让你多摸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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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问的语气。

笃定的神情。

云杉脸颊发烫的看着秦熠知,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对她说的这一句话。

你吃醋了?

你吃醋了?

她真的吃醋了吗?

她为什么要吃醋?

若没有吃醋,为何刚才,她在听到他似乎对女人很了解时,心里莫名的感到不爽呢?

话说。

他有没有女人?

有没有很多女人管她屁事?

云杉怔怔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墨黑双眸,脑子里一片混乱。

秦熠知眸子一闪,喉结上下涌动了几下,随即俯身凑近云杉耳旁,声音嘶哑低沉而暧昧道:“你若再这么深情的痴痴看着我,我可真就要——把控不住了。”

鼻息的热气,喷在云杉敏感的耳朵以及颈脖上,那一阵阵酥酥麻麻的异样身体反应,令走神中的云杉瞬间理智回笼,双手下意识的抵在秦熠知的胸前,试图推开对方。

“你……你说话就说话,别靠我这么近。”

明明隔着两层衣服,可她的手心,却依旧能感到他身体所传来的炙热感触,手心下,两块肌肉的手感还真是不错!

云杉触电般的刚要抽回手,却被秦熠知一双大手死死摁住。

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在云杉耳旁道:“既然喜欢摸,那我就再牺牲一下,让你多摸一会儿。”

“?”云杉被撩得心脏砰砰直跳,面红耳赤得就好似被煮熟的虾一般,既恼恨刚才她自己看男色看入了神,又恼恨这死不要脸的流氓套路太深,她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股热流涌出。

麻蛋~

又飙血了……

云杉夹紧双腿,迁怒且羞恼的一脚狠狠踩在秦熠知的脚背上,并使劲儿的抽回了双手,色厉内荏,心口不一的抓狂恨恨道:“摸你妹啊摸?硬邦邦的就跟块石头似的,有啥好摸的?”

门外替云杉拿衣服来的暗卫秦二十一:“……”

话说……

主人究竟让夫人摸哪儿了?

惹得夫人如此震怒?

秦熠知痞笑的看着羞恼的云杉,一脸好心道:“没关系,既然你不喜欢摸刚才的地方,那下次让你摸其它软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

云杉:“……”

秦二十一:“……”

果然。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尤其还是心眼子多得堪比蜂巢的秦熠知,云杉对此表示只能甘拜下风。

秦熠知甚至过犹不及这个道理,见云杉羞怒得不行,当即见好就收,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转身看向房门口:“拿进来。”

“是,主子。”秦二十一低垂着头,应声走了进去。

秦熠知把衣服裤子拿过来检查了一番,发现的确都是新做的后,这才放心的递给云杉:“别怕,我会在门外守着你的。”

说完,还不等云杉反应过来,便同秦二十一走了出去,并绅士的关上了房门。

云杉看着手里的衣服,再看看关上的房门:“……”

这混蛋~

拯救她的英雄是她。

调戏她的痞子是他。

占她便宜的流氓是他。

对她展示绅士风度的还是他。

这丫的……

若不是个戏精,必定就是个精神分裂。

云杉磨了磨牙,郁闷的粗喘着气,转身藏在角落去更换衣物去了。

不敢进空间,没有月事带,云杉干脆用干净的棉质肚兜,折叠成长条,最后用肚兜的带子绑在腰上。

换好衣物,刚要走向房门,余光便看到一旁秦熠知先前脱在地上的衣袍上,有许多白白的,黏糊糊的东西。

云杉看得眼皮子一抽。

什么鬼?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云杉脑子里第一时间,便浮现出了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因为,量太多,而且还有很多类似食物残渣的东西。

难不成,这是他的呕吐物?

一想起他在雨中淋了好几个时辰,云杉心里一紧。

这该不会是他受凉后的呕吐物吧?

“好了吗?”秦熠知见里面久久没有声音,于是开口问。

“好了。”

吱嘎~

房门从外面推开。

一推开门,秦熠知便看到云杉蹲在他之前脱下的湿衣服前,秦熠知眉头一挑,不解的问:“怎么了?”

云杉转身看行秦熠知:“你吐了?”

“没吐,这是我昨夜给你带的馒头,下雨给淋湿了。”秦熠知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听着他这一言带过去的话,云杉心里暖暖的,闷闷的,涨涨的,同时也憋闷得有些难受。

秦熠知走过去拉住了云杉的手腕:“走吧,去给你报仇。”

“嗯。”云杉闷闷的应了一声,任由秦熠知拉着走了出去。

走进大厅。

云杉看着大厅里被困得好似粽子似的六七十个马贼,其中好几十个还在昏迷着,没有昏迷的那些男女,一个个脸色惶恐,死死咬住唇正抽咽的哭泣。

秦熠知松开云杉的手,看向云杉笑说道:“去吧,你想怎么报仇都可以,不用有所顾忌,一切有我。”

几个曾把云杉当死狗拖的马贼小弟,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也是也被逼,饶命,饶命啊~”

“这位大爷,这位夫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都是当家的叫我们干的。”

大厅里。

顿时哭声,求饶声响起一片。

云杉冷冷瞥了大厅里的马贼们一眼,随后看向秦熠知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目光看向大厅里一片狼藉的饭桌,对秦熠知道:“我这几天就吃了四五个馒头,快饿死了,反正这些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全都被你们制住了,我得先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报仇,陪我吃点?”

马贼们惊恐的瑟瑟发抖。

秦熠知看向云杉,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好。”

三个暗卫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却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这饭桌上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大块的肉为主,看着这满桌子的骨头残渣以及油渍,真是看得人倒胃口。

云杉看向秦熠知:“走吧,我们去厨房弄点热食,吃了暖暖身子。”

秦熠知点头:“好,听你的。”

这宠溺的语气是个什么鬼?

能别无时不刻的撩她好吗?

云杉:“……”

暗卫们:“……”

主子再这么继续下去,今后妥妥的妻奴一个啊!

真真是不敢想象,他们的主子,居然也会对这么一个女人言听计从?

为了以防万一,秦熠知还是叫上了一个暗卫跟上他们:“二十一,跟上。”

“是。”

早就摸清了整个山寨的秦熠知和秦二十一,带着云杉很快就到了厨房。

秦二十一站在厨房门口警戒。

秦熠知熟练的坐在灶膛前负责烧火。

云杉看着秦熠知那湿漉漉的头发,眉头皱了一下,出声提醒道:“你把头发解开,在灶膛前烤干,免得伤风着凉了头疼。”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她能关心他,关心他没吃饭,关心他受凉,这表明,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秦熠知眸光铮亮的看向云杉,心里美滋滋的,三两下把头发解开披散在肩头,略微倾身靠近灶膛口烘烤。

妈呀~

头发批下来,再配上他那大胡子,简直就跟洪七公似的……

云杉内心吐槽着。

拿了一块肥猪肉,切成片然后下锅炼油,把油和油渣铲起来后,便开始做简单快捷的蔬菜面片汤。

两刻钟后。

四大碗面片汤就做好了,给每一碗放上些盐,再加上些油渣和猪油,拌一拌就能开吃了。

云杉率先端了一碗给秦熠知:“先简单吃些清淡的,你们都淋雨受寒了,我不敢给你们吃鸡蛋和大荤的东西。”

站在厨房门口的秦二十一心里一喜:看样子夫人还做了他们三个下属的,这下有口福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秦熠知从云杉手里接过碗筷,一边搅拌,一边吩咐秦二十一进来端饭。

秦二十一面瘫着脸,心里喜滋滋的快步走了进来,朝云杉抱拳道谢:“谢谢夫人。”

听到这一声夫人。

云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连连摆手:“你可别这么说,你们也是为救我,这才大老远的辛苦冒雨前来。”

秦熠知见云杉给他属下道谢,心里不爽了,吃醋了。

面无表情的板着脸,冷冷的直直看着秦二十一,直把秦二十一看得浑身毛骨悚然,脑子突的一个激灵,灵光一闪,一脸正色的开口道:“夫人,我们并不辛苦,我们家主子才叫辛苦,主子在得知夫人你出事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路赶来了,这一路,马都累死了两匹。”

说完,秦二十一用垫盘端着三碗面片汤,一溜烟的就跑了。

呼呼~

老男人吃起醋来,真是太吓人了。

主子,属下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秦熠知看着溜走的暗卫,心道那小子还算脑子转得快,要不然……

云杉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秦熠知眸子闪了闪,催促道:“发什么楞?快些吃,要不然凉了。”

“喔。”云杉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

心思各异的两人吃完饭,当然,这儿可用不着洗碗啥的。

一放下碗。

秦熠知一脸发愁的抓了抓烤干的头发,看向云杉央求道:“我不会束发。”

云山嘴角抽了抽。

秦熠知继续道:“平时我的头发,都是随从替我打理的。”

云杉翻了一抹白眼,挤兑道:“……成,我的县太爷,民妇这就来替你束发。”

秦熠知:其实,我更想听你叫“我的夫君”这是称呼。

头发可真长。

发质也挺顺滑的。

云杉心里感叹着,用几根手指头把发丝全部拢好至头顶,先扎成一个马尾,随后又把长发盘成一团扎成一个包包头,没有梳子,扎的有点丑,不过总比披头散发的强。

感受着她指尖在他的头顶略过,秦熠知浑身都紧绷且燥热了起来,气血直朝那不可言说的部位涌去,秦熠知双腿慢慢的并拢,随后交叠翘起了二郎腿借此来遮掩。

这种感觉,真真是……

既甜蜜又折磨人。

秦熠知却甘之如饴,恨不束发的时间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好了。”云杉松手离开并后退一步。

秦熠知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头顶,侧头看向云杉道谢:“多谢。”

云杉好笑的摇摇头,打趣道:“什么时候,你居然也这么客气了?”

秦熠知眸光晦暗不明的看着云杉,随后张开双臂,搂住云杉的腰紧紧抱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又被秦熠知套路了的云杉气结,怒道:“……你这混蛋,又占我便宜。”

“是你说让我不要和你客气的。”

“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两人的斗嘴声,隐约从厨房内传出。

秦二十一把饭给同伴们送过去后,便又不放心的端着碗在厨房外警戒,听到里面主子又把未来夫人惹毛了,暗道就主子这恶劣的流氓性子,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把夫人给骗到手?

……

小川在牛车里急得团团转:“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派人回来报信?这都整整十多个时辰过去了。”

“再等等,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回来送信。”云祁安慰着焦躁的小川。

“等?你还要我等多久?我们还能好好的在原地等,可我娘她如今的处境,她等不起……”小川红着眼朝云祁怒吼。

两条狗子见小主人焦躁的样子,也没精打采的趴在车上,仰头看向小主人,时而的呜咽几声,时而伸出舌头舔舔小川的手。

秦诚沉默的坐在牛车上,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同样心急如焚。

“咔嚓~”惊雷声响起,炸得人耳膜生痛。

又一道闪电闪现。

突的。

雷声中,小雨中隐约传来富有节奏的马蹄声。

秦孝从路边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刷一下站起来,同周围人惊喜道:“你们听,前方是不是有马蹄声?”

草棚里的人齐齐拥了出来,一个个凝神静气的竖耳倾听。

“是,是马蹄声。”

“对,我也听到了,是马蹄声。”

秦十六眸子一喜,急忙冲进了大雨里,并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马车上的小川等人,听到旁边草棚里的人如此一说,兴奋等当即就要下车,幸好秦诚眼疾手快给一把拦住:“待在车里,不差这么一会儿。”

小川没办法,只得按耐着一颗狂跳的心,站在马车里,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的望外瞧。

云祁闭着眼,凝神侧耳倾听外面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只有一匹马过来。

应该是有好消息传来。

待秦十九浑身湿透骑马来到牛车前时,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秦十九粗喘着气半跪在地:“云公子,主子带着属下等人已经找到了马贼的老巢所在,就在距离此地约三十里路的深山里,属下离开时,山上的马贼所喝的酒里,已经被我们下了迷药,想必现在已经被主子等人全部制住,主子让我回来报信并请云公子带人前往山寨。”

听闻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喜悦。

“好,好。”云祁高兴得连连说好,拍拍小川的肩膀,随后看向外面并吩咐道:“所有人即刻上马,出发。”

“是,云公子。”

小川看向秦十九,忙不迭的问:“我娘如何了?你见到我娘了吗?”

“抱歉,情况紧急,属下离开前只从马贼的口中得知,夫人是被关在柴房,并未就见到夫人。”秦十九实话实说道

小川刚刚落下的一颗心,顿时就又揪了起来。

娘有没有受伤?

娘有没有性命之忧?

娘有没有被……被那些畜生欺辱?

小川泛红的眸子盛满了泪,见云祁即将下车,忙不迭的一把抓住云祁的衣袖,红着眼执拗道:“我也要去。”

云祁摇摇头,心软的同时,却不得不残酷的拒绝:“不行,雨太大,牛车太慢,而且你刚才也听说了,马贼的山寨在深山里,而且现在又是夜里,山路不好走,带着你,你只会成为我们的拖累。”

小川顿时身子一晃,哽咽道:“好,我听你的留下来,求你们快一点,快点找到我娘。”

“嗯。”云祁点点头,随后看向秦诚和秦礼:“你们两个留下。”

“是,云公子。”

小川站在牛车上,看着越来越远去的火光,心口不住的狂跳。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远去的火光后,小川浑身一软,一屁股跌坐回了牛车上。

秦诚和秦孝对视一眼,纷纷出言劝慰。

“小川,夫人会没事。”

“对呀,夫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汪汪~”

“嗷呜~嗷呜~”

两条狗子也围绕在小川的身边,又是摇尾巴,又是伸舌头舔着小川的脸,似乎也在安慰忧心的小主人。

“娘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

云锦县。

县衙后院里灯火通明。

待客的大厅里,此时,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宾客们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大厅的中央,一个长相美艳,身着薄纱,蒙着下半边脸,且身姿卓绝的成熟美人,正跳着令人血脉膨胀的异族之舞,那勾人的媚眼,那眉间夺目的红色梅花花钿栩栩如生,那如玉般的纤手,在做出欲拒还迎的大胆动作之时,更是惹得全场男人们无一不蠢蠢欲动。

本县的县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余香,看着刚刚从他身旁走过的女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下首的一名英俊男子道:“李兄,你家这夫人的姿色,果真是世间之罕有,真是令本县羡慕不已,羡慕不已啊!”

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县丞,主薄等人,纷纷出口夸赞这夫人的美色,然后话里话外又暗示了县令大人对此女的欣赏。

“李兄,我等跟随县令大人这么多年,还真从我见过县令大人对一个女人,居然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

“是啊,县太爷最是喜欢能歌善舞的女人了,今儿县令大人一见你这美妻,晚上定会牵肠挂肚,魂不守舍,饱受思念之苦啊!”

李雄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似乎听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县令大人见李雄久久都不表态,脸色一沉,当即一甩衣袖便起身对李雄道:“既然李大财主如此瞧不上本官这个芝麻官,那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雄慌忙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看县太爷,又看看中央的绝色女子,随即一咬牙,朝县太爷起身作揖赔礼道歉:“大人息怒,小弟刚才只是一时走神,这才失礼于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县太爷板着脸不说话,视线越过李雄,直直落在中央已经停止跳舞的女子身上。

李雄看向女子:“如媚,傻站着干嘛?过来和我敬大哥一杯。”

“是,夫君。”被叫着如媚的女子眼含苦涩,强撑着笑走了过来,朝县令大人盈盈一拜后,结果夫君递过来的酒盏:“大哥,小妹敬你一杯,今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大哥莫要生气。”

美人就是美人。

哪怕梨花带雨牵强的笑,也能惹得男人更加为之怜惜与心痒难耐。

县太爷握住酒盏,同夫妻两人碰了一下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如媚干了手里的酒。

李雄揉了揉眉心:“大哥,小弟不胜酒力,唯恐出丑,小弟这便先归家去了……。”

县令大人面色一喜,面色和蔼的点点头。

李雄朝县令陪了个不是后,眸光复杂的看向自家夫人,叮嘱道:“夫人,今晚好好招待大哥,莫要有所失礼了。”

“……是,夫君。”如媚眼中带泪,微颤着唇好一阵才说出话来。

李雄交代完后,便狼狈的冲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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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4章 回村被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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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咧~

眼前这个凶神恶煞,心思歹毒,下脚狠辣的厉寡妇,哪里还有半点被抓回山寨时的胆小柔弱?

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啊!

这厉寡妇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居然专门朝男人的命根子上踹,被她那一脚狠狠的踹上,即便侥幸不死,也会直接变成太监,还不如被人一刀了结了痛快。

云杉踹完三当家,直接又走到五当家面前,五当家脸色大变,当即就要翻滚着企图避开,云杉眸子一寒,侧头看向身后已经看傻了众人,开口道:“秦诚秦礼,麻烦帮忙过来摁住他。”

听到云杉这话。

吓傻的众人,这才从云杉刚才的暴力彪悍举动中陆续回过神来。

“是,夫人。”被点到名的秦诚秦礼,下意识的迈步就走了过去,刚走出两步,理智终于再次上线,发现没对劲。

话说~

主子还看着呢?

夫人的脚,怎么能一而再的同这些无耻之徒的“那地方”有所接触呢?

于是。

两人齐齐求救的看向一旁的主子:怎么办?

云祁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道:“秦诚秦礼,还傻楞着干嘛?没听见夫人在叫你们吗?”

衙役们:“……”

暗卫们:“……”

秦熠知看着怒火滔天的云杉,放下手中冷敷的湿布,起身走到云杉身边,替因震怒而不住剧烈喘气的云杉后背顺着气:“别气了,要是为了这等贼人气坏了身子,那可多不划算啊!”

云杉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个理。

可一想起这些混蛋,把她当麻袋一样丢在马背上,还用马鞭抽打她,若不是衣服略厚,她浑身可就不是青紫而是皮开肉绽了,被掳来的一路上,这些畜生一个个的居然还想要欺辱她,若非她大姨妈来的巧,正好庇佑了她,指不定她现在就要被这些畜生折磨得半死不活了,想起这些,她就气得不行。

既然胆敢企图强,暴老娘。

老娘现在就踹烂你们的作案工具。

见云杉没把心里憋的那口气彻底发泄出来,秦熠知妥协了,看向秦诚秦礼:“还不快按照夫人说的做。”

“是。”

五当家见秦诚秦礼朝他走去,不断的在地方来回翻滚,满脸的惊惧:“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要变太监,他宁死也不要变成太监……

云杉见五当家如此这般,心中很是解恨,嘲讽的鄙夷道:“哟~亏你还是个马贼呢?这会儿怎么就怂了?当初用鞭子抽我的嚣张劲儿哪去了?当初要杀人灭口的狠辣劲儿哪去了?让你们能,让你们凶,老娘今儿就让你们尝尝‘鸡飞蛋打’的滋味儿。”

说完,云杉飞起就是一脚,狠狠就踹了向五当家的裤裆。

嘶嘶~

脚尖好疼……

但是踹得好过瘾,好解恨。

杀猪般的凄厉叫声,再次响彻大厅:“嗷~”

在场的男人们看着这一幕,胯下一紧,顿时两股战战。

夫人如此彪悍。

主子今后可要当心了。

鸡飞蛋打?

秦熠知嘴角狠狠的一抽。

云祁也被云杉的彪悍,惊得嘴里差点能塞下一个鸡蛋。

果然,成过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瞧这彪悍的动作,瞧这语出惊人口没遮拦的泼妇样。

啧啧~

一般男人,可还真消受不起如此彪悍的夫人。

殴打过云杉的马贼们,深知即将轮到他们遭殃了,一个个梗着脖子,目赤欲裂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恨恨瞪着云杉怒骂。

“毒妇,你这个毒寡妇。”

“贱人,原来你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你的姘头根本就不是什么走商商队的管事,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全都被你这贱人给耍了。”

“早知道你这寡妇如此心狠手辣,老子当初就应该直接让兄弟们,轮流用木棍捅,死你这贱人,捅烂你的淫……”大当家不堪入耳的狠话还未说完。

秦熠知寒着一张脸,一脚就狠狠揣向了大当家的裤裆。

“咔嚓~”骨裂声瘆人的响起。

“嗷~啊啊啊~”大当家立即变成了濒死的死狗一般,浑身青筋凸起,痛苦的抽搐着。

秦熠知这一脚的力度,可不是云杉那般只废了对方的命根子,而是直接连对方的盆骨都给踢碎了。

云祁看着这一群不知死活的马贼,冷笑连连——找死。

云杉也被大当家的污言秽语彻底激怒了,脑子一热,双手从桌上抱起一个酒坛,直直就砸向大当家痛得狰狞而扭曲的面门:“人渣,去死。”

哐啷——

酒坛碎裂了,大当家也彻底变成了一条一动不动的死狗。

除了还在痛苦嚎叫的三当家和五当家,其余的所有马贼,全都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人渣。”云杉暗道这大当家的还真是不禁打,才这么两下就没动静了,不过,一想到若是这大当家真的就这么死了,她该不会有麻烦吧?

毕竟,这些山寨肯定作恶多端,作为县令大人,应该是要留着活口审问的吧?

思及此。

云杉心口砰砰直跳,仰头小心翼翼的看向秦熠知:“那个,若是他当真死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你刚才也动过脚的,大伙也都看到你动脚的……”

众人:“……”

秦熠知哭笑不得,扶着气喘吁吁的云杉,垂眸看向云杉的右脚,问:“脚疼不?”

众人差点跌破了眼球:“……”

云杉也有些懵:“嗯?”

秦熠知看云杉这一脸懵逼的样子,勾了勾唇,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杉,坐上了他刚坐的圈椅上,伸手摸了摸云杉的脑袋瓜。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现在心里舒坦点没?”气性可真大,性格也真辣,就跟他吃过的辣椒一样辣,但是不可否认,他内心真的挺欣赏她这种有仇必报的性子。

唯唯诺诺,惟命是从的女人,他看过太多太多。

刁蛮任性,蛮横无理,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也看过太多太多。

只有她,却令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顺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哪哪儿都好。

面对秦熠知的询问,云杉有点懵逼,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舒坦些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坐在这里休息,万不能为了收拾几个马贼,反倒让你崴了脚脖子。”

云杉: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同时,心里也暖融融的,有点悸动,有点开心,也有点矛盾。

云祁:熠知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糊弄人。

秦诚秦礼以及一干暗卫:“……”

看着云杉难得这么的乖巧,秦熠知的大手忍不住又在云杉脑袋瓜上揉了揉,当揉到云杉的后脑勺时,云杉痛得抽了口气,脑袋也本能的闪躲着秦熠知的大掌。

“嘶~”

“怎么了?”秦熠知赶紧朝云杉后脑勺看去,这一看,秦熠知一双眸子顿时便充斥着暴戾之气。

“这是那些马贼敲晕掳走我时弄伤的。”云杉对秦熠知解释道。

秦熠知寒着脸扫了一眼地上的马贼们,马贼们齐齐吓得脑袋一缩。秦熠知看向赵成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分开审问,一定要审问出他们的背后之人。”

“是,主子。”赵成半跪在地抱拳领命。

“秦诚秦礼。”

“属下在。”

“带人把山寨仔仔细细查抄一番。”

“是。”

秦熠知安排完后,弯腰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云杉抱在怀里朝着大厅外走去,同时侧头对好友道:“跟上。”

云祁摸了摸鼻子,耸耸肩跟了上去。

云杉又羞又恼,挣扎着就要下来:“你这是干嘛?放我下来。”

“受伤了怎么也不同我说?”秦熠知话语里尽是不悦,有着对云杉的责备,也有着因他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而懊恼。

“……这不是,这不是一看你来了太高兴,就给忘了嘛~你快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成何体统?”云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一言不合就公主抱是个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你丫的还处于高烧阶段,一般高烧的人都会浑身无力,你长得这么高,要是把她摔地上了,她冤不冤啊!

无论云杉怎么挣扎,就她那小身板,最终还是没挣脱出秦熠知的那一双铁臂。

把云杉放在床上后,秦熠知回头看向云祁:“帮她诊脉。”

云祁凝神静气,伸手探了探云杉的脉象,片刻后放下:“没有中毒症状,也没有其它的内伤,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应当是失血过多所致,吃点好的,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能补起来。”

云杉心里暗道:是得好好补补血。

麻蛋的~

这个月她还真是有了血光之灾——大大的失血。

先是脑袋破了个口子流血,紧接着下半身又流血。

秦熠知松了一口气。

“你身上可还有金疮药?”

“自然是有的。”云祁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递了过去。

秦熠知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发现并未进水影响药效后,便开始撵人:“你可以走了,记得让人把山寨给仔细搜查搜查。”

云祁好笑的冲好友翻了一抹白眼:“见色忘友。”

说完,脚底抹油般的溜了。

出门前,云祁这厮还一脸猥琐的“贴心”把房门给关上。

屋子里。

云杉看着秦熠知,心里很是变扭,很是尴尬。

秦熠知倒是一脸的坦然自若,似乎一点都没因好友的打趣而有所窘迫,反而如同一个职业的医护工作人员般,看着云杉淡淡道:“趴好。”

云杉顿时一脸戒备的双手护胸,警惕的看着秦熠知:“你,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可以。”

秦熠知反常的干脆点点头,起身把药瓶递向云杉,云杉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有点不敢置信,但心里还是隐隐的松了口气,于是伸手过去接。

下一瞬。

云杉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脖子一疼,一麻,整个人就没法动弹了。

“让你不听话,现在老实了吧!”

云杉就吓得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又恢复了一脸痞气的秦熠知:“……你,你想干什么?”

秦熠知捏捏云杉的脸颊,玩味道:“想干什么?你猜?”

云杉怒:“猜你妹啊猜?快解开我的穴道。”

秦熠知看着云杉,觉得她此刻,就好似被逗得炸毛的猫儿一般,可爱,又勾得人心痒痒,勾得人越发的想要欺负她。

“乖~别闹,等我给你后脑勺以及后背上药后,自然会解开你穴道的。”

好羞耻啊!

老娘上辈子是个老处女,一下子穿越过来,虽然变成了两孩儿她娘,但她的灵魂,却依旧还是个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清纯老处女啊!

一想起要全身光光的躺在床上让他上药。

云杉羞耻得顿时就成了煮熟的虾子。

淡定~

淡定~

深呼吸,深呼吸~

云杉深呼吸了好几次后,这才压下想要狂揍秦熠知的冲动,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一脸感激道:“我身上的伤并不严重,没有破皮也没有流血,并不需要上药,你帮我把后脑勺的伤口上些药就成了。”

“不行,我没有亲眼看到你的伤势情况,我不放心。”秦熠知一脸的“敬业”严肃道,说完,就朝着云杉伸出了爪子。

“……咦?你,你干什么?混蛋,你要敢脱我衣服,我弄死你。”云杉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脖子不能动,她真就要一口咬上去了。

“你打不过我的。”秦熠知淡定道。

“啊啊~别……别脱我衣服,大哥,大叔,大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凶……”

“现在认错晚了。”

“混蛋,秦熠知,男女授受不亲,你爹娘和夫子没教过你吗?”

“你忘记了?上次我就说过要对你负责,要娶你的呀?”

“啊啊啊~秦熠知,你个死流氓,你个不要脸的老光棍居然敢非礼我,老娘踢碎你蛋……让你进宫当太监。”

“踢碎了你后半辈子可就要守活寡了。”

“老娘宁愿守活寡,也绝不嫁你。”

“呵~”

“呵你妹啊呵?神经病,放开我,不要……”

最后的最后。

云杉咬牙直挺挺的趴在床上,后背赤果果的暴露在秦熠知的视线里。

打,打不过。

骂,骂不赢。

云杉憋屈得只能狠狠瞪着正在给他上药的秦熠知,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秦熠知早就被她剁成肉泥了……

还未走远,正躲藏在暗处偷听的云祁,以及保护秦熠知的暗卫们:“……”

想起刚才准夫人在大厅对付马贼们的手段,几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为秦熠知子孙根的安危忧心不已……

……

历经两个时辰的仔细搜查。

山寨几乎被翻了个底儿朝天,衙役们,暗卫们皆是面带喜色。

“全都搜出来了?”秦熠知问。

秦十六从人群中走出来,半跪着秦熠知身前,抱拳行礼并禀报:“回主子,全都搜出来了,一万一千两白银,两大箱珠宝,还有三十匹马,二十头羊,五头牛,弓箭十五把,大刀五十把,看样子这些年没少下山拦路抢劫。”

秦熠知神情疲倦的坐在圈椅上,一副很想睡觉却又极力强撑着,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地上的武器,随后看向赵成。

“可有审问出有用的消息?”

赵成摇摇头:“大人,马贼的几个领头全部分开一一审问过,他们的回答皆是没有见过那背后之人,那人很谨慎,是用箭写信和马贼单方面联系的,而且属下也审问过山寨的其它人,那两次对方传信,还是他们把信件从箭头上拿下来,拿去给几个马贼头子的。”

云祁和秦熠知对视一眼,随后感叹道:“的确是行事谨慎。”

看样子,十有八九,对方应该是冲秦熠知而来的。

如今厉云杉母子已经暴露,而且,还让对方通过这次确认了厉云杉在熠知心目中的重要性,今后,厉氏母子三人危险了,同时,厉氏母子三人也将是熠知的一个致命弱点。

看来……

若是熠知不能尽快把厉云杉娶回去,那么就只能再多增派人手暗中保护。

云杉看着神色凝重的秦熠知和云祁,欲言又止的很想说,那些人并不是冲秦熠知去的……

只是。

此时人多眼杂。

她觉得还是私下来和秦熠知说比较好。

“怎么了?”秦熠知察觉到了云杉神情的异样,忙问。

“没什么。”云杉气还没消的冷冷瞪了秦熠知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气性还真大,秦熠知摸了摸鼻子。

看看天色,现在已经快正午了,于是下令道:“安排人立刻去弄些吃食,吃完了把山寨的一干马贼全部捆绑好,带上所有查收的财物下山。”

“是。”

山贼里虽然有煮饭的婆子,但这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容易被人钻空子,所以做饭这事儿,云杉主动的站出来挑起了大梁,找了秦诚秦礼以及另外四个衙役打下手,很快,简简单单的肉丝面片汤便做好了三大铁锅。

一行人吃完饭后。

便押着大多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山贼,赶着牛羊,用马驼着财物,浩浩荡荡的下山去了。

山势陡峭,山路蜿蜒曲折,用了约大半个时辰,这才下到山脚下,渡过了浅浅的河滩,最后又走过一片树林,这才上了大路。

小川和秦诚秦礼三人,顺着云祁等人留下的踪迹,一路跟到了这里,三人连同牛车藏在了茂密的芦苇丛中,只要不弄出什么大的异响,一半路过的人很难发现。

翘首以盼等得脖子都长长了的三人,透过芦苇看到熟悉的大队人马朝这边走来,皆是激动得浑身颤栗。

小川当即就从牛车上跳了下去,拨开芦苇叶子便冲了出去。

“娘,娘……”

马车人上已经恢复了体力的两条狗子,也紧跟着跳下了牛车,嘴里兴奋的嚎叫着追了上去。

秦诚和秦礼牵着牛车也走了出去。

可算是平安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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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5章 云杉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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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村民咄咄逼人的质问。

看着村民充满恶意的怀疑眼神。

看着言蓉蓉朝她挑衅得意的笑,云杉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飞起几脚就挨个的踹过去。

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还要在言家村继续生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主动伤人。

心念一转,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云杉抱着怀里“没精打采”的闺女,瞬间就红了眼眶,看着一脸得意的言蓉蓉,哽咽道:“言蓉蓉……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明明是带着我高烧的女儿去看大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马贼掳走了?你又是在哪个地方看到我被掳走的?你说,你说呀?”

一连串的质问,让言蓉蓉顿时哑然,一张白胖胖的脸瞬间好似着了火儿,双手攥着衣袖,梗着脖子执拗道:“是,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你被马贼掳走,但你若没有被马贼掳走,你怎么会出去五六天才回来?”

卫开菊看着云杉,也紧跟着咄咄逼人道:“就是啊,咱们村到两河口镇的距离,一天打三四个了来回都没问题,消失这么好几天,谁知道你究竟是被马贼掳走?还是去镇上私会野男人去了?”

“依我看呀,就算不是被马贼掳走,那肯定就是假借她傻闺女为掩护,去镇上勾搭男人去了。”王翠兰阴阳怪气的恶意揣测着。

牛车上。

秦忠和秦孝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

秦孝凑近秦忠耳旁,悄声道:“怎么办?”

秦忠冷着一张脸,拉着秦孝的手道:“先看看,见势不对,我们就下车收车资。”

秦孝瞬间秒懂。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宛若一对恩爱的夫妻。

“呜呜呜~”云杉抱着晴空,跌坐在地声嘶力竭的失声痛哭:“言蓉蓉,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你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想要逼死我们母女,简直就是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你们言家人可真狠,真狠……”

言蓉蓉年纪虽小,但也不是个善茬,当即就一脸的委屈恨恨道:“你这惯会偷人的贱人,克死我三叔不说,三叔尸骨未寒,你又妄想挤走我娘上位,不仅如此,你还偷人生下两个小野种,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自个不检点,谁要逼死你了?”

言蓉蓉再次提起言家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众人眼神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云杉满脸的泪水,在众人的注目下,含泪的悲怆一笑,双眸看向言传根家的青砖大瓦房,眸子里一片荒芜。

“偷人?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没有兄弟姐妹为我撑腰,丈夫战死,儿女一病一傻,厚实的陪嫁也被尽数掏空,一个寡妇,一个傻子,一个病秧子,我们母子三人妇幼病弱……”

说到这儿,云杉双唇哆嗦得极其厉害,哽得好一阵后,这才发出声音来:“傻子和寡妇名声不好听,传出去会败坏耕读之家的形象,病秧子的药钱是个无底洞,除了我能干活儿,孩子们都是正处在光吃白饭不干活的年龄段,我知道我们母子惹人嫌,我知道,我都知道……罢了,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如今我们母子三人,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干系了,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们母子三人一条活路……”

村民听着这一番话,很多人都莫名的感到心酸。

是啊。

这厉氏究竟有没有偷人,反正这么多年,言家村人是没有任何一个亲眼看到过,至于偷人生野种以及勾引大伯这些事儿,全都是言传根家自己传出来的。

思及此。

村民看向言蓉蓉的神情,顿时就有些怪异了。

言蓉蓉虽然还未及笄,但心眼子可不少,当即就察觉到了形势不妙,立即急赤白脸的出声打断云杉还未说完的话。

“厉氏你这贱人给我住嘴,别想着故意岔开话题,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和马贼的事,你若交代不清楚这几天去哪儿了?这就说明你真的被马贼掳走了,掳走了还能被放回来,这就说明你和马贼有所勾结。”

围观的村民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皆是吓得脸色煞白,一个个全都慌了,惊恐的颤声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开来。

“是啊,蓉蓉,蓉蓉说的是啊。”

“若是这厉氏真的同马贼有所勾结,那肯定会给咱们村子招来祸端的。”

“现在可怎么办?”

言蓉蓉听着村民的话,心中得意又解恨,正义凛然站出对惊慌失措的村民道:“既然这厉氏不肯老实交代,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验明这厉氏究竟是否有无和马贼勾结。”

“什么办法?”有人迫不及待的忙问。

言蓉蓉眸光一凌:“扒了她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无留下痕迹,自然就能知晓了。”

众人愣住了:“……”

秦忠秦孝怒了:“……”

晴空脑袋埋进云杉的怀里,双拳紧攥剧烈的颤抖着,死死咬住牙关,这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云杉看着还未及笄的言蓉蓉,杀人的心都有了。

古代的孩子,还真是有够早熟的,这才十二岁而已,居然有着如此狠毒的手段和心计,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王翠兰和卫开菊,以及村子里两个最喜欢占女人便宜的有福和来财,眸子顿时就是一亮。

“这个办法好。”

“扒了她衣服,一看便知她究竟有没有勾结马贼。”

“走,咱们一起上,扒了她的衣服看看,真相自然就会大白了。”

“不行……得赶紧通知里正和族长拿主意才行,对了,还要通知言家的人,要出大事儿了……”其中一个看热闹的汉子对着身旁的同伴说完,拉拽着对方就跑去报信去了。

两男两女齐齐朝着与云杉走去。

云杉觉察到侧边秦忠的视线,哭啼之际,借助怀里晴空的遮挡,给了秦忠和秦孝一抹安抚的眼神。

两人接受到云杉的暗示,只得忍耐着按兵不动。

云杉觉得言传根家的人,以及村子里这些泼妇混混,还真真是欠收拾,眼看三年灾难年就要到来了,她可不想让这些人,继续认为她是一个软弱可欺,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今儿~

她厉云杉就要杀鸡儆猴,立立威。

闻讯赶来的周嫂子,还未走近,便听到村里的浑人有福和来财,以及最喜欢挑事儿的王翠兰和卫开菊四人,在说着什么扒衣服之类的话。、

再一看四人齐齐朝云杉围了过去,当即脸色顿变,拔腿就朝云杉这边跑来,并大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对于周嫂子的呵斥,四人全都置若罔闻,脚步都没顿一下。

周嫂子急了。

秦忠秦孝眸子一寒,当即就动作自然的下了牛车,并在路边捡了几颗石头捏在手里。

云杉寒着脸,紧抿着唇,抱着晴空退回到身后的牛车旁,并凑近晴空耳旁悄声道:“乖,别怕,也别说话,看娘等会儿如何修理这些坏蛋。”

晴空死死咬住吓住,眼泪汪汪的无声点点头。

摸摸晴空的小脸,云杉转身就从路边捡起一块鹅蛋大的尖锐石头捏在手上:“谁要是胆敢靠近我,老娘就和她同归于尽。”

四人心里顿时就有些犯怵了。

卫开菊看着云杉那张白净细嫩的脸,再想起好几次夜里她和男人“办事儿”时,自家男人无意识的喊出了云杉的名字,心里那点儿刚生出来的怯意,顿时就没了,扭头对身旁三人道:“怕个屁,她就一个人,我们四个人,她也就是嘴上逞逞能罢了,毕竟,她宝贝的傻闺女还在旁边,病儿子还在山上,她可舍不得死。”

王翠兰,有福,来财听卫开菊怎么一说,顿时就有了底气,四人把云杉围堵在中间,齐齐伸手就去撕扯云杉身上的衣服。

一旁观战的言蓉蓉,此时心底激动的不行。

这贱人……

要不是这贱人,家里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这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衣服,心中就很是解恨。

这四个棒槌还真是挺好利用的,就被她挑唆了几句,就冲了上去为她报仇,思及此,言蓉蓉下巴微仰,满脸都透着一股智商碾压蠢货的优越感。

噗通~

身材高壮的有福,脚下好巧不巧的踩到了石子儿,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

云杉趁机飞快的出手。

左手揪住身材瘦小的来财,右腿屈膝直接狠狠顶上男人的子孙根,同时,右手的石头,也重重砸在了刚把手放在她胸口,企图撕开她衣服的卫开菊脑门上。

“啊呜~”来财发出凄厉的惨叫,蜷缩着身子咚一下就栽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裤裆,并在地上左右来回的痛苦翻滚。

“啊啊啊~血,血,我流血了……杀人了,厉氏杀人了……”卫开菊被砸得头晕眼花,踉跄着就一屁股跌坐在地,看着满手的血,撕心裂肺的哭了。

云杉干翻这两人,仅仅只用了五秒。

前世今生,云杉从未学过任何武术,没学过,但不代表她没常识。

作为一个不会武术的女人,当遇上一对多的打法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朝敌人的下三路最为脆弱的裆部攻击。

裆部这个部位,不论男女,只要被踹上一脚,立马就能让对方歇菜。

所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惊呆了,吓傻了。

一个个皆是庆幸不已,庆幸刚才没有脑子一热做出错误的决定,要不然,这会儿该头破血流,废了子孙根的人可就是他们了。

晴空胖乎乎的双手死死捂住小嘴,一双眸子亮闪闪的:娘好厉害~

秦忠满脸的不敢置信:“……”

秦孝震惊了一瞬后,满眼的佩服:“……”不愧是大人看上的。

言蓉蓉吓得脸色煞白,脑子嗡嗡作响,看向云杉的眼神,就跟见鬼了一般的惊悚。

周嫂子也惊得张大了嘴,好一阵都没合上:我的娘咧,这杉妹子,这杉妹子难怪当日在山上能把两个流氓打得半死,之前他们都还以为杉妹子只是出其不意,这才制服了两个流氓,今儿有幸亲眼这么一瞧,哪里有什么出其不意?这完全就是杉妹子的真实实力好不好!

此时。

周嫂子看向云杉的眼神,那叫一个铮亮,那叫一个佩服。

王翠兰吓傻了,还保持着伸手要去撕扯云杉后颈衣服的动作。

“轮到你了。”云杉寒声的狰狞笑说道。

揪住王翠兰的衣襟,右手手肘狠狠击向王翠兰的胸口饱满,随后又一脚揣向王翠兰的下体。

“嗷~”王翠兰此刻这是胸疼,下体也疼,痛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刚才摔倒在地的有福,一看云杉这么凶残,当即就吓得连滚带爬,爬起来转身就想跑,刚跑出去五六步,

噗通——

有福又“好巧不巧”的踩到了石子儿,重重摔倒在地,然而这一次,他可没有上一次走运了,整个人超前重重摔倒在路边的乱石堆上,尤其是那张脸,磕在石头上直接就磕掉了六颗门牙。

看着混合着血沫吐出来的六颗门牙,有福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又惊又怕又悔的哇一声哭了。

“噗……噗要个来……偶错了,都系言绒绒那坚韧挑唆偶的。”上下一共少了六颗门牙的有福,眼泪鼻涕以及口中溢出的血沫糊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朝他走去的云杉,含糊不清的求饶道。

众人:“……”

这有福今儿连摔两次,究竟是撞鬼了?还是今儿出门带衰倒了血霉了?

云杉:“……。”

牙齿磕掉的倒是整齐,刚好上下各三颗。

在这没有牙医的古代,缺了门牙的人,呵呵呵~

就只能说话漏风的过一辈子了。

解决了四个被人当枪使的刺头儿,接下来,该轮到言蓉蓉了。

……

云杉看着言蓉蓉,眸子里一片寒意的戾气。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恶毒。

她厉云杉可不是什么白莲圣母。

既然你不仁,她便不仪。

若今儿遭遇这一切的不是她这个穿越的,而是原主的话,指不定原主就给羞辱得当场咬舌。

年纪小,可不是万能的护身符,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受到教训。

她就是这么的睚眦必报……

快被吓傻了言蓉蓉,在云杉揪住她的衣襟时,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言蓉蓉惊恐得一双眸子瞪得老大,浑身哆嗦得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你,你……。”鬼,鬼啊!

云杉左手揪住言蓉蓉的衣襟,右手狠狠就是几个耳光扇了过去,接连扇了六个耳光后,云杉觉得她的手心手背——真他娘的疼。

不行。

得找个替代的东西才行。

视线左右扫了扫,吓得围观的村民齐齐后退一步。

有了!

云杉弯腰用右手脱下脚上的布鞋,捏着就继续就朝言蓉蓉脸上打去。

“啪啪~啪啪啪~”

瘆人的鞋底板和脸颊碰撞的声音,富有节奏的清脆响起。

言蓉蓉此刻已经彻底被打蒙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神也呆呆的。

闻讯赶来的里正和族长跑的气喘吁吁,远远便看到云杉正用鞋底抽打言蓉蓉,两人当即就一脸懵逼。

不是说有村民要当众扒厉云杉的衣服吗?

怎么变成厉氏殴打言蓉蓉了呢?

一同被喊来的,还有言传根和言正清父子两。

言传根一见自家最为受宠的大孙女被云杉殴打,当即就气得浑身发颤,震怒的朝杉怒喊:“厉氏,你这是在做什么?”

“岂有此理,厉氏,你怎可无故殴打她人?”言正清也出言厉声怒叱。

云杉瞥了一眼十五米开外的里正和族长,以及言传根和那一副书生装扮的青年,才懒得理会他们,继续拿着鞋底,朝着言蓉蓉脸上打去。

“啪啪啪~”

云杉打完了言蓉蓉左脸,又开始接着用鞋底打言蓉蓉右脸。

“啪啪啪~”

两边各打了十个鞋底板后,云杉看着眼前这张猪头脸,心里总算是解气了。

“不错,这下左右两边都对称了。”

里正和族长:“……”

秦忠和秦孝以及晴空皆是忍俊不禁:“……”

村民们彻底被云杉的彪悍震慑住了。

言传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厉氏,你居然敢,敢打我家大孙女,你好大的胆……”

言正清一甩衣袖,正义凛然的看着云杉呵斥:“厉氏,你无故殴打未成年的小姑娘,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云杉看着言传根和言正清,勾唇冷冷一笑,松开言蓉蓉。

下一瞬,便一脚把言蓉蓉踹翻在地,冷冷看着被打懵了言蓉蓉。决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来修理这个心思恶毒的言蓉蓉。

“厉氏,你这贱人……蓉蓉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爷爷来了,你别怕。”言传根咬牙切齿的怒骂着云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同时朝身旁的儿子忙喊:“正清,快,快来帮忙把蓉蓉扶起来。”

言正清弯腰搀扶。

只可惜,言蓉蓉这会又惊又怕且还被打懵,浑身软哒哒的,压根就起不来,急得言传根不行。

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然后还在试卷上闹笑话的书呆子啊!

啧啧~

瞧着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于把他自己当回事儿了。

云杉在打量言正清的同时,言正清也在打量云杉。

言正清在厉氏被赶出家门后,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她,不得不说,她,真的变了很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事情已经这样了。

里正和族长不得不站出来问问话。

“厉氏,作何打人?蓉蓉还未及笄,还是个孩子呢?哪怕她做错了事,你也犯不着下如此重的手。”族长巍颤颤的气喘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来告诉我?”里正做事,一贯会留下几分周转的余地,并没有一来妄下定论。

围观的人群大多都不敢开口。

毕竟。

今儿这事着实是言蓉蓉挑起的,他们也跟着起哄才闹成这样的。

周嫂子此时还没有弄清楚前后经过,于是赶紧询问平时和她交好的两个妇人事发经过,当听完前因后果,周嫂子气得不行,怒气冲冲的赶紧把这一切告诉里正。

云杉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冷锐的目光最先停留在言正清的身上:“王法?你们言家在同我讲王法前,先扪心自问你们心底可以王法?你们一家栽赃陷害我,你娘辱骂朝廷命官,现在应该都还没放出来吧!枉顾王法……你们言家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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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6章 秦熠知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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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折返回来拿保温杯,一走进来卧室,便看到儿子低垂着头,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揉揉小川的脑袋瓜,笑问道:“嘀咕什么呢?困了就上床和妹妹一起午睡。”

小川仰起小脑袋,朝云杉抿唇一笑,摇摇头:“娘,我不困,我想守着妹妹。”

云杉也没强求:“那行,你留在家里照顾妹妹,娘去地里看看。”

小川开心的点点头,替妹妹捏了捏被角:“嗯。”

两条狗子也好几天没看到最喜欢它们的小主人了,全都趴在床边闭目养神不肯走。

云杉看着两孩子和两狗子,抿唇一笑的关上了房门。

一走出屋子。

云杉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小川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可心思也忒重了些,把前几天她和晴空所遭遇的事儿,全都怪罪到他自己身上。

她也曾开解过他,可收效不大。

他太早熟,也太执拗了,一旦他认定的事,旁人就很难左右他的想法,而且,有的时候,他的想法还有些极端,这样的性子,今后长大了真的会很容易走极端。

作为新手娘亲的云杉,心里这叫一个愁啊!

晴空这样的熊孩子难养。

可小川这狼崽子一般的孩子,就更难养……。

愁啊~

这要是一个不好,把小川养成了拥有极端人格的大反派可该怎么办?

……

地里的庄稼。

还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尤其是在雨水浇灌下,长得就更快了。

这才几天没见,感觉地里的秧苗,全都拔高了一大截。

育苗地的红薯藤,最长的已经有一米二三那么长了。

秦诚秦礼见夫人来到地里,皆是拿着笔和小本本就迎了上去。

“夫人。”

“夫人。”

云杉含笑冲两人点点头:“好几天没来看,就先到地里来转转看。”

同云杉接触了这么些时间,两人都清楚,云杉对这些农作物的重视程度,可丝毫都不比他们的大人少。

“红薯藤长的可真不错,这么长的藤,都可以移栽了,明天刚好有小雨,正是移栽的好日子。”云杉看着红薯育苗地,笑眯眯对两人说道。

秦诚抬头看看天,好奇道:“夫人,看今儿这天色,明天应该不可能会下雨吧?”

云杉神秘兮兮的一笑:“我说会下,明天肯定就会下,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

秦诚和秦礼纷纷眸子一亮,咽了咽口腔迅速分泌的唾液,忙点头道:“若是明天不下雨,夫人输了,就给我们做红烧肉和麻辣排骨怎么样?”

“行,若是你们输了,你们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虽然明知道这两人不可能轻易透露秦熠知的来路,但云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试试看。

秦诚:“……”

秦礼:“……”

两人对视一眼,总感觉又跳进了夫人提前给他们挖好的坑里去了。

能作为秦熠知带在身边的下属,需要的可不光是武力,智力也同样不容小觑,一看云杉这眼神,当即就大致揣摩出了云杉的目的。

秦诚一脸肉疼,但却意志坚定的对云杉道:“夫人,你这个坑,我们不跳。”

秦礼舔了舔唇,点点头:“嗯,不跳,跳下去了,我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云杉:“……”

真真是两个人精……

云杉也知道让两人为难了,于是呵呵一笑,拍拍一脸紧张的两人肩膀,促狭笑说道:“想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教小川和晴空练武时,我能不能在一旁也偷师几招,今后便于自保和防身。”

一听是这个话题。

两人皆是吓得心肝一颤,急忙打太极:“夫人,这个,这个问题,你还需问大人才行,小的们可不敢随意答应。”

就自家那醋坛子大人?

他们要是敢答应,简直就是在找死。

云杉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语。

秦诚左顾而言他道:“咳咳~夫人,刚才我和秦礼,听到山下传来男女的凄惨嚎哭声,以及怒骂声,你刚才经过村子时,没出什么事吧?”

云杉蹲在红薯育苗地里,一边掀开红薯藤查看,一边恨恨道:“刚才经过村子时,遇上了找我麻烦的言家人。”

若是以前。

秦诚和秦礼还会紧张的询问云杉有无受伤。

但如今。

两人忍不住开始揣测,那些找夫人麻烦的人,如今“蛋”可还好?

秦礼:“夫人,可要属下去帮你出出气?”

“暂时不用了,总得等他们养好伤了再说。”云杉淡淡道。

秦诚:“……”

秦礼:“……”

夫人可真够记仇,真够腹黑的,一定要谨记,他们今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夫人。

秦礼翻看着手里记录的小本本,纳闷问道:“夫人,你之前不是说红薯移栽,最好是在小麦收割以后吗?”

现在距离小麦收割,还要十多二十天时间呢!

“这个时间也不是绝对,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乾国地大物博,要考虑到各地的实际天气情况,一般在小麦收获之时,气温以及薯藤的生长情况,就都比较适合移栽,而且小麦收割后,才能空出地来接着种红薯,这个时间,只是一个相对而言的标准。”说到这儿,云杉顿了一瞬,随后继续道。

“今年我们育苗的时间较早,薯藤长的也较好,而且我们这是新开坑的荒地,不需要等上一批农作物成熟才能空出地来,所以提前十多二十天移栽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提前移栽,就能提前收获。”

两人点点头,随后飞快的在小本本上记录着。

记录完后。

秦诚看着红薯育苗地,突的想起一个事情来,眉头紧蹙着对云杉紧张道:“夫人,我今上午在红薯藤上发现了三条虫子,而且还是手指头粗的青色虫子,这可怎么办?该怎么预防这些虫害呢?”

少许的地,还能人力抓一抓,可若是好几十亩地,单凭人力也只能抓瞎。

而且,那虫子又大又肥,祸害红薯藤肯定很厉害,若是一旦多起来了可咋整?

云杉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笑说道:“没事,你说的那个虫子,俗称‘猪儿虫’长得肥肥的,胖胖的,动起来也慢腾腾的,红薯地里会长很正常,但不会如同蝗虫那般泛滥成灾,也不会对红薯的产量有所影响,不外乎就是手感吓人了些。”

秦诚和秦礼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走吧~去那边看看。”

“是,夫人。”

移栽的豇豆,四季豆,黄瓜,已经长出了藤蔓,并且藤蔓也已经爬上了插在秧苗旁边的荆棘上。

云杉看着这些嫩嫩绿绿的藤蔓,兴奋都不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须藤,然后小心的把一些没缠绕上荆棘的须藤,给轻轻顺到荆棘上并人工缠绕好,满脸喜滋滋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农作物。

“不错,几天不见都长这么高了,照这个势头长下去,估计再等十天左右,就能开花,开花后,再等六七天就能吃上豆角和脆嫩清香的黄瓜了。”

一听这话,秦诚和秦礼也很是兴奋。

秦礼搓了搓手,一副吃货样的急忙问道:“夫人,这些豆角和黄瓜长什么样啊?有哪些吃法呢?”

秦诚也双眼炙热的看着这些秧苗。

又是两个隐形的吃货~

云杉忍俊不禁,随后给两人科普:“四季豆的果实,约你们的手指头这么长,手指头这么粗,微扁;豇豆则能长筷子那么长,那么粗;可以用辣椒和大蒜干煸,可以煮在稀饭里,也可以切成小丁蒸干饭和当包子陷,或者泡在盐水坛子里泡酸豆角,若是吃不完,还能煮熟了晒干,这样就能储存放到冬天吃。”

“吃法还真多呀!”秦礼砸了咂嘴道。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看,想吃,秦诚感叹道。

云杉想起前世四季豆,豇豆等引发的命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丑化说在前面,免得秦熠知的人,把豆角偷偷拿去回去实验,结果烹饪方式不对闹出人命又栽赃她下毒可就麻烦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千万要记清楚。”

秦诚:“?”

秦礼:“什么?”

夫人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他们有些怕怕了……

“想必你们应该都清楚,无论是药材也好,蔬菜粮食或瓜果也好,对人体皆是有利有弊,若是不懂得正确的食用方法,搞不好就会中毒。这豆角虽然好吃,但若是没有煮熟,人吃了半生不熟的豆角就会有中毒,轻者恶心呕吐,腹痛头晕头疼,重者甚至会丧命,发芽的土豆也是一样,一旦发芽,人最好就不要食用。”

“中毒?”

“那,那万一若是有人中毒了怎么办?”

云杉眉头微蹙,想了想道:“若真有人中毒了,第一时间应该催吐,把胃里的有毒食物全部吐出来,然后再喝下大量的水,再次进行催吐,最好多重复几次,这样应该就算是……算洗胃吧,洗胃就能尽量减少残留在胃中的有毒残渣,其余的,就只能交给大夫,我也不是很懂。”

暗中的秦十六眸子亮得吓人。

洗胃?

好办法啊!

夫人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话说现在的大夫们,只知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然后把东西吐出来,却从未考虑到要把残留在胃中的残余毒物给尽量清除了。

不行,得仔细记着回去给主子汇报。

秦诚和秦礼也眸光铮亮的看灼灼看着云杉。

云杉被两人这目光看得浑身变扭,一脸莫名:“怎,怎么了?”

“夫人这个办法甚好。”秦诚激动道。

云杉:“……”

话说。

她也没说啥呀?

怎么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似乎她刚才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两人一脸兴奋,飞快在小本本上记录着。

这可要记录好了,晚上还得整理一份让暗卫拿回去给主子呢!

而且这些新型农作物在推广出去时,也一定要把烹饪办法和注意事项给老百姓传达清楚,免得好事儿最后闹成了坏事儿。

想不通就不想,云杉继续道:“至于黄瓜,一根基本上都能长到手腕那么粗,筷子那么长,口干脆爽,气味清香,可直接生吃,或者凉拌,或者切片煮汤。”

看完这边,云杉又带着两人去了辣椒地。

辣椒苗已经长到了约三十厘米高,再等十多二十天,估计就能开花并结出辣椒了。

看着这一大片辣椒地,云杉就想起了红彤彤的火锅。

这么多辣椒。

肯定能收好几百斤吧!

想起等到辣椒结出来后,就能吃上火锅,吃上干锅了,云杉那叫一个兴奋啊,走路都带风。

乱石堆的坑窝里,南瓜苗也长得颇好,已经长出了约三十多厘米长的藤,佛手瓜也长出了四十多厘米的藤蔓,已经爬上了荆棘,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爬上一人多高的架子了。

巡视完庄稼地,云杉心情舒畅的哼着不成调的歌,开心的对身后两人邀请道:“秦诚秦礼,晚上你们就别自己做饭了,我买了肉回来,晚上一起为我们平安归来庆祝庆祝。”

两人眸子一亮,交换了个眼神,皆是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肉痛与纠结。

这可是夫人平安归家做的第一顿饭。

若是他们两个去吃了。

保不准就会让还在路上风餐露宿的大人给知道了,到时候……

两人狠狠一个寒颤。

口腹之欲虽然重要。

但小命却更加重要。

为了小命的安全,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秦诚看向云杉道,小心翼翼道:“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杉眉头一挑,不解道:“说吧,和我说话还需那么客气干嘛?”

“夫人和晴空能平安归来,属下也觉得应该庆祝一番,只是……大人现在还生着病,而且还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我们这个时候庆祝,是不是,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对呀,大人为了夫人,可是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冒着大雨前去营救你,若是知道我们撇下他庆祝,他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

云杉听着秦诚秦礼的提醒,有点尴尬,有点惭愧,反应过来后,觉得自个确实也有些没心没肺,居然把大恩人给忘记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嗯,幸亏你们提醒的及时。”

说完。

云杉冲冲的和两人告辞后,便转身迈步回家去了。

院子里,三只老母鸡分别带着各自孵出来的鸡宝宝,鸭宝宝,鹅宝宝正在啄着长出来的嫩嫩青草。

云杉摸了摸下巴,暗想道:虽然他有些气人,有些讨厌,有些流氓,不过,她们母女能平安归来,还多亏了他和他的部下。

罢了~

救命之恩。

就用美食相报吧!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云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些鸡鸭鹅,喃喃自语道:“再过一个月,得让秦忠他们去买三头猪仔回来才行。”

想到下年年底,就能宰鸡杀鸭杀鹅杀猪,一想起那么多的肉肉,想起空间里还有一千斤粮食,于是,云杉对接下来三年的灾难年,总算是不那么惶恐了。

……

言家村。

被云杉狠揍了一顿的几个人,被邻居和家人搀扶着回家后,皆是闹得家宅不宁。

言传根家。

满腹委屈的言蓉蓉刚一进院子,在院门被言正清关上的那一瞬,言传根飞起一脚,便把言蓉蓉给踹倒在地。

“啊啊~”言蓉蓉当即就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故意绕道从言传根家门外经过的村民,皆是兴奋得身子一颤。

一个个竖起耳朵,满脸兴奋的放慢脚步开始听墙角。

听到院子里狗子朝外激烈的犬吠,言传根脸一黑,咬牙恨恨道:“想看老子家的笑话,我倒要看看,你们等下还敢不敢继续看?”

说完。

言传根当即就把院子里狗脖子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拉开了院门就把狗放了出去。

“汪汪~汪汪汪~”凶猛的看家狗一看有陌生人在院子外,当即就龇牙咧嘴的朝众人冲了过去。

企图偷听的村民,齐齐吓得脸色大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各自家跑去,一边跑,一边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

“言传根你这老货,真他娘的疯了。”

“啊啊啊~言传根放狗咬人啦~言传根放狗咬过路的乡邻了~”

“呸~一家子心思歹毒的狗东西,我们只是从他们家门口过路,居然就如此丧了良心的放狗咬人,心这么黑,难怪菩萨都不保佑他们家,又是见鬼,又是落榜,又是有人蹲大牢的……”

“不要脸的一家子,老的奸,小的贱,没一个好东西。”

言传根听着村民的怒骂,狰狞着一张脸,就跟要吃人似的。

言正清心底虽然也很恼,但是,却不是很赞同父亲放狗咬人,毕竟,传出去可不好听,院子外面的路,也并不是专属他们言家的,别人有权从这条路上过。

虽然心底再不赞同。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

而且,言正清看着父亲此时整个人已经愤怒得快失去理智,便也不想自找晦气的凑过去,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院子里,板着脸冷冷的看着言蓉蓉一言不发。

言传根目赤欲裂的恨恨望向地上的言蓉蓉,直接从院门后取下门栓捏在手上,狠厉低吼道:“再听你鬼叫一声,信不信今儿我一棍子打死你?”

“……爷,爷爷?”言蓉蓉满脸惊恐,满眼的懵逼,不敢置信的看着偏爱她多年,而且刚才还在村民们面前极力维护她的爷爷,怎么都不敢相信,爷爷居然会这么对她。

“蠢货,你这个蠢货……我们言家教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却养出个没脑子的蠢货来。”言传根咬牙切齿,后悔不迭的哽咽道。

想起刚才从村民口中,听到转述大孙女所说的那些话,言传根这一张老脸,就臊得火烧火燎的疼。

这一辈子。

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从未如此丢脸过。

“说,那些事儿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

“?”言蓉蓉一满懵逼,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懵圈看着爷爷,抽泣的怯怯问道:“爷爷,呜呜~什么,什么事啊?”

言传根听着言蓉蓉装傻充愣,还死不要脸的反问他,差点气了仰倒。

他身为长辈,身为爷爷,那种话,他怎么对大孙女说得出口呀!

“你……你有脸问,老头子我可没脸说啊,你这孽障,再同我老头子装傻充楞,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言传根举起手中的门栓,气得浑身发刹那。

“爷爷不要,不要打我,我真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事啊……”言蓉蓉吓得哭天抢地,脚手并用的朝着言正清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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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章 来,给老子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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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县令大人叫,叫我?”族长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一旁的村民伸手扶一把,当即就要腿软的摔倒在地。

里正也吓傻了,双腿不住的哆嗦,惨白着脸看向赵成,死死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道:“回禀赵捕头,言传根一家今日并…。并没有来这儿,可,可需要草民安排人前去带他们过来?”

今儿言传根一家,一个人都没敢来看热闹。

他们哪儿敢来啊~

王氏把县太爷往死里得罪。

前两天。

言家的言蓉蓉,又把县太爷奖赏过的厉氏给得罪了,生怕厉氏今儿来了给县太爷告状,然后他们一家子当场就被县太爷抓住追究责任。

于是言家一家子,全都心神不宁的到躲到地里去干活儿去了。

赵成招来两个下属,随后看向里正道:“你安排两个村民给衙差带路。”

“是,是,我这就立刻安排。”里正抖着唇,忙不迭的答应道。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窃窃私语。

“言传根家这是要遭殃了。”

“话说,这言传根家今年接二连三的倒霉,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呸~我看是言家丧良心的龌龊事干太多了,这下遭报应了。”

“说的是,可不就遭报应了嘛!”

“……”

……

两个衙役在言家村村民的带领下,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朝着言家村疾步走去。

此时。

言传根正带着言正清在水田里忙活,余氏和言有德母子两个,去了地里移栽蔬菜秧苗。

今儿天气晴朗,趁着天气好,趁着还没到抢收小麦和油菜的时候,言传根站在水田边田埂上,正指导言正清赶着牛犁田,现在把水田犁好了,再等二十多天到时候就方便插秧苗。

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言正清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一双手除了拿过笔杆子,拿过书,拿过墨条,拿过银子,就没再拿过其它的任何农具。

“正清,你的手腕不要那么僵硬,手腕要用巧劲儿。”

“……”言正清崩着脸没说话。

巧劲儿?

狗屁的巧劲儿,他这一双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不是用来当个种地的老把式的。

正在这时。

由于言正清没有控制好犁的手柄,犁尖整个都朝淤泥里直直插了下去,手柄朝上翘并脱离了言正清的双手,言正清这手中突然没有支撑,倾身超前噗通一声,整个人便面门朝前扑倒在水田里。

言传根又急又气又心疼,站在田埂上急得来回跺脚。

“正清啊,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扶稳犁头的手把,扶住稳犁头的手把,不要把犁尖过于朝下压,这样犁头下到泥里太深,牛就拉不动了。”

隔壁水田里的言正树言有山父子两个,看着言家这对父子两,皆是暗地里偷笑不已。

言正树看着隔壁水田的言正清,叹息的直摇头,同儿子嘀咕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言有山点点头:“可不是嘛!这一个月里,言家老四也不知道闹出多少个笑话来了,用锄头挖地,锄头会铲到他自个的脚,幸亏他那面条似的胳膊,没什么劲儿,要不然脚趾头都给铲掉了;用镰刀割草,镰刀会割伤他自个的手指头;麦地里拔草,草没拔出来多少,反倒把麦子给连根拔出来许多,啧啧~”

言正树看着儿子,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亏老子当年没送你去读书,要不然,一旦读不出个名堂,就算祖宗留下了几亩地,手无缚鸡之力也养不活自个。”

言正清浑身泥浆的从田里踉跄着站起来,把手上的淤泥在水里草草洗了洗后,抹去脸上的淤泥,田里头一年割稻子留下的稻桩,刚才似乎戳到他左边眼睛了,这会儿刺疼得连眼都睁不开了,听着他爹一直叨叨叨个没完没了,心里真是鬼火冒。

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语气很冲道:“爹,你少说几句成吗?我已经尽力想要去做好了,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样?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让我来慢慢适应吧?”

言传根看着老四冲他发火,顿时就被怼得气结,喉头梗得很是难受,又委屈,又不敢置信的看着言正清。

言正清看着父亲这神情,听着隔壁水田里邻居对他的指指点点,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声音放柔了不少,一脸愧疚的看着父亲:“爹,对不起,儿子让你失望了,你教了我这么久,我却还是耕不好田。”

见儿子一脸愧疚的服软,言传根的心也跟着软了。

他全力培养的老四啊!

已经考上童生的老四啊!

如今却硬是被他逼着下田下地来干农活儿,老四长这么大,还从未干过这些活儿,是他心急,的确是他太过于心急了,老四擅长的是读书,不是学村里那些泥腿子一样,只懂得在一亩三分地里刨食。

思及此。

言传根红着眼,忙不迭的朝言正清招手。

“老四,快,赶紧上来,回家去先换一身衣裳,免得受了风寒。”

“……嗯,我这就来。”

言正清走到田埂边,刚用手捧起水去洗腿上的淤泥。

下一瞬。

言正清眸子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他的两条小腿,发出凄厉的惊悚惨叫声:“啊啊啊~虫,好多虫钻进我肉里去了,爹,爹救我……”

言正树无语的嘴角抽了抽:“……”

言有山朝隔壁田埂上的言正清翻了一抹白眼:“……”

不就是被水田里的吸血虫咬上那么一口吗?

哪个农家人没有被咬过?

别说是大人了,就算是下田下河去玩的几岁小崽子们也不会怕,一巴掌拍死了扯下来不就完了吗?

多大的人了?

一大老爷们儿,居然还有脸鬼吼鬼叫,哭哭啼啼,真真是——丢人。

言传根也觉得有些丢脸,但一想到老四长这么大,今儿也是第一次见吸血鬼,被吓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赶紧出言安抚:“正清,你,你莫慌,这个吸血鬼没啥可怕的,爹这就拍死了帮你把拔出来了。”

“快,快把这些虫子弄走,弄走。”言正清满脸惊恐,脑袋扭到一边,连看都不敢在看他自己的腿了,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父亲赶紧把吸血鬼弄走。

“啪啪啪~”

“啪啪啪啪~”

言传根接连使劲儿拍了十几巴掌,这才把言正清腿上的六条吸血鬼给全部弄掉:“好了,好了,没事了,爹都帮你全部弄掉了。”

言正清怯怯的回头看向小腿,看着双腿上那六个直朝外冒血的伤口,想起这段时间在地里做活儿的艰辛,想起没考中秀才村民对他的暗讽,言正清瞬间悲从中来,当即就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见到儿子哭,言传根揪心难受不已,拍着言正清的肩头道:“正清啊,你,你别难受了,不做了,爹再也不逼你下田下地了,你脑子好,可不能荒废了你的天赋浪费在这田地里……等下回去了,爹就想办法凑银子,继续供你去学堂读书,争取明年顺利考上秀才。”

言正清一听能继续进学,顿时就欣喜的抬头看向父亲,不敢置信的激动道:“爹,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爹说话算话。”言传根重重的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读书的,儿子也会多多接一些抄书的活儿赚钱补贴家用。”言正清激动不已,终于能再次回到学堂了,终于能结束这痛苦不堪的农活了。

……

村民带着一个衙差走了过来。

“差爷,田埂上,田埂上那两个人,就是言传根和言家的童生言正清。”

“嗯。”衙差冷嗯一声,板着脸疾步朝着田埂走去。

言正树和言有山父子两个,一听村子里的小顺子称呼那带刀汉子为差爷,当即就吓得身子一抖。

这,这衙差怎么来这儿了?

正在父子两个满心疑惑之时,衙差走到言传根父子身前,说话了。

“你们可是言传根,言正清父子?”

低头正说得投入的父子两,听到头顶传来问话声,条件反射的齐齐仰头朝上一看,最先入眼的,便是那大汉腰间的大刀。

“请问,你,你是何人?”言传根有些紧张的问道。

便衣衙差冷着脸:“我乃三河县的衙差,你们可是言传根和言正清父子?”

衙差?

言传根和言正清脸色瞬间大变。

衙差不耐烦了,寒着脸厉声道:“我不想在问你们第三遍,说。”

“……我,我是言传根。”衙差为什么来找他们?难不成,是那厉氏真的把蓉蓉那死丫头给告到县太爷哪儿去了?

言正清吓得胸口砰砰直跳,但还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勉强维持着他童生老爷的读书人范儿,起身朝衙役行了一礼后,彬彬有礼询问道:“小生正是言家村的童生言正清,不知差爷找我们父子,可有何事?”

衙差冷嘲的看着言正清,意味深长道:“喔~你就是那个言正清啊~”

言正清自然看出了对方话语里隐藏的嘲讽之意,顿时就羞愤得一张脸通红,:“小生正是。”

“县令大人有命,带你们全家人去问话,现在跟我走一趟。”

言传根当即就腿软了:“……县令大人问,问话?”

言正清也吓懵了:“……”

若是因为言蓉蓉的事儿,他还能把自个摘出来,可若是因为娘辱骂县令大人这事儿,那他搞不好也会受到牵连的,此时,言正清心里急得不行。

言正树惊得张大了嘴,嘴里差点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言有山暗自幸灾乐祸的很:活该,恶有恶报。

……

一刻钟后。

言传根一家老小尽数被带到了秦熠知跟前,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朝这边走来时,他们便已经看到了那竹竿上挂着两颗人头,这会儿全都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里正和年纪一大把的族长,也跟着跪在言家人的身旁。

秦熠知骑在马背上,冷锐的眸子冷冷看着言家人,过了许久后,这才寒声道:“抬起头来。”

言家人不敢不从,皆是浑身发抖,满脸惊恐的缓缓抬头看向县太爷。

这一看,便被县太爷那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吓得差点晕死过去,除了言正清还能勉强跪直,其余言家老小,全家都吓得瘫倒在地。

言正清哆嗦着唇:“……草,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秦熠知一道厉芒扫了过去,阴鸷的看着言正清,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我容你说话了吗?”

“……。”言正清脸色煞白,惊恐的摇摇头。

围观的村民,也被县太爷这看似淡淡的口吻,吓得心肝一颤。

什么叫做不怒自威?

他们今儿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里正和族长此时心里苦啊。

他们一个身为言家村的里正,一个身为言家村的族长,今儿看样子铁定是要被言家给牵连了……

秦熠知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看着言家人:“是你们主动交代?还是同这些马贼一起去牢房大刑伺候了才肯交代?”

言家人一听这话,当即就吓傻了。

言传根更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咚一声就栽倒在地。

言家人却连伸手去扶都不敢。

老族长也很想晕啊,可是他不敢,他若是晕过去了,等会儿大人惩罚他是,他连为自个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和马贼关在一起?

这些马贼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这要是被关在一起了,这不是去送死了?

言家人吓得哭天抢地。

云祁看着好友,暗道这丫的还真是腹黑,这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还不得立马就吓得言家人主动交代,然后狗咬狗!

果不其然。

下一瞬。

言家人便争先恐后的开口了。

余氏满脸惊恐,目中含泪,狠狠一巴掌就扇在身旁言蓉蓉的后背上,打得言蓉蓉一个趔趄后,随后便哭天抢地的澄清自己无罪。

“大人呐~不管我的事,全都是蓉蓉这不孝女被猪油蒙了心,这才故意挑唆村民去扒厉氏衣服的,真不管我们的事啊。”

“县令大人,我们交代,我们全都交代,求求你不要把我们抓走,不要把我们和马贼关在一起……对了,出言羞辱厉氏的是言蓉蓉这小畜生,辱骂冒犯大人的是我娘,我娘她老糊涂了,脑子有病,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言正文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

言蓉蓉虽然有着几分心计,但终究还是手段稚嫩,见识浅薄的十二岁半大孩子。

本就惧怕这会砍人脑袋的煞神县令。

此刻。

再一听爹娘把她欺负厉氏的事儿捅到县太爷跟前,当即就吓得面若死灰,胯间一热——尿裤子了。

刺鼻的尿骚味儿,顿时就飘进了周围村民的鼻息中,村民们伸手捂住口鼻,纷纷议论。

“天啦,那小姑娘吓尿了……”

“好恶心……”

“活该,年纪小小,便如此心思恶毒,是该好生修理修理才行。”

言正清也煞白着脸赶紧开口:“大人,家母见小生未考中秀才,这才得了失心疯,这才冒犯了大人,求大人明鉴,求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她这一次吧。”

言有德和言珍珍兄妹两个,惊恐的紧紧靠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里正和族长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秦熠知看着这一家子的丑态,也懒得和这种人继续浪费时间。

“赵成听令。”

“是,大人。”

“言传根,言正文,言正清以及余氏四人,身为长辈却未尽到教导言蓉蓉之责,判各打二十大板;另,言传根教妻无方再加十个大板;言家村里正和族长治下无方,未能起到锄强扶弱之责,各打十个大板。”

言家人一听只是打板子,不是蹲大牢,皆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里正低头死死咬着后牙槽:言传根,我日你仙人板板,害我被牵连还被打板子,你给我等着,今后你全家在村里别想好过。

族长一把老骨头抖啊抖,都快要抖散架了似的,心里后悔不迭,悔恨为当初什么瞎了眼,居然会觉得那一家子将来会有大出息,就他这一把老骨头,十个板子打下去,指不定今儿这一身骨头架子就要彻底散架了。

“言氏之女言蓉蓉,小小年纪便如此行事恶毒,挑唆村民羞辱烈士之遗孀,既然你如此喜欢扒人衣服,那本官……便判你被当众扒了裤子打三十大板,立即执行。”秦熠知冷冷的看着言蓉蓉。

胆敢挑唆人扒老子女人衣服。

老子就敢当众让人扒你裤子。

云祁看着一脸戾气的好友,嘴角狠狠抽了抽。

忽然觉得。

那彪悍的厉氏和熠知,还挺配的。

都是这么的睚眦必报。

赵成面不改色的半跪在地,抱拳领命:“是,大人。”

言蓉蓉吓得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嚎哭着,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朝县太爷磕头:“不要,不要扒我裤子,县太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绕过我吧,求求你绕过我这一次吧,今后我再也不敢了……”

秦熠知冷寒着一张脸,连一抹余光都没给对方。

言家几个大人,听到县太爷对言蓉蓉的惩处,皆是又惊又怕直接傻眼了。

现场围观的好几百个村民,一听县太爷这判决,尤其是最后对言蓉蓉的判决,一个个全都惊呆了。

有不敢置信的。

有被惊吓到的。

也有心中很是解恨的。

当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这言家的名声,是彻底没了,而言蓉蓉这辈子,也彻底毁了。

一个姑娘家,被当众扒了裤子打板子,而且还被这么多男女老少看到,这辈子估计就只能嫁身有残疾亦或者是那些老光棍儿了。

“不要,不要……不要扒我裤子,我错了县太爷,求求你绕过我吧,都怪我年幼不懂事儿,今后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你别扒我裤子,直接打行吗?求你了……”

任凭言蓉蓉如何求饶,如何忏悔,秦熠知半点都没心软。

四个衙役摁住受刑之人的四肢,一个衙役手持手臂粗的棍子行刑。

“啪啪~”

“啊啊啊~呜呜呜~”

“啧啧~真是没想到,那言蓉蓉的屁股还真白。”

“心都黑成那样了,屁股再白也没哪个男人敢娶回去,娶回去了,妥妥的搅家精一个,还是祸及子孙三代的那种。”

棍棒击打在屁股上的闷响声,受刑之人的凄惨哭嚎声,现场围观群众感同身受的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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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8章 美男强吻云杉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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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即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出现在她面前,秦熠知就激动不已。

云祁双手揉着肚子,看向好友这一脸荡漾的神情,嘴角狠狠一抽,无奈道:“大哥,这都午夜子时了,油灯昏暗,若是兄弟我一不小心,手中的刀子割破了你俊美不凡的脸,留下疤痕那可咋整?不若明儿天一亮,兄弟我就帮你刮成不?”

秦熠知有些不开心了,捋了捋胡须,微眯着眼看向云祁。

云祁摸了摸鼻子:“……咳咳,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建议,当然,决定权在你。”

娘的~~~

处于发,情期的男人——惹不起。

一旁的老管家也忙不迭的点头,一脸担忧的看向秦熠知:“大少爷,云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啊,若是划破了脸,你总不能顶着一脸疤痕去见夫人吧?”

也是……

他刮胡子可是要一鸣惊人去“色诱”夫人的,若是俊美的脸上留下一道疤,那可就破坏他英俊不凡的形象!

秦熠知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向两人道:“成,就明儿一早刮。”

说完。

没理会两人,便抱起一袋子肉干,朝他休息的院落走去。

秦熠知一边走,嘴里一边哼着小曲儿。

他这几天得养足精神,待把那些山贼给处理好后,才能精神饱满的去见她。

看着秦熠知的背影,老管家一脸的紧张看向云祁:“云公子,你觉得,大少爷这计谋能成不?”

云祁摸着下巴,砸了咂嘴:“这可不好说。”

老管家听闻此话,顿时就一脸愁容了,有些恼怒道:“大少爷这么好的男人,那厉氏若是都看不上,她是不是眼瞎呀?我们家大少爷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要家世有家世,她凭什么不喜欢我们家大少爷?”

云祁看着反应有些过激的老管家,真真是哭笑不得,伸手拍拍老管家的肩:“深呼吸,冷静点儿。”

管家气哄哄道:“我冷静不下来。”

云祁:“那厉氏可不是一般乡下村妇,她戒备心重着呢,而且,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攀高枝,喜欢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管家郁闷的不说话了。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秦熠知还在睡梦中,就被房门外管家急吼吼的叫醒了。

“大少爷,快醒醒,那牛背山的四当家在大牢里自尽了。”

秦熠知黑眸刷一下睁开。

沉默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讥诮道:“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大惊喜小怪的。”

管家:“……”

秦熠知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便开门走了出去。

“伍叔,传人赶紧备好早饭,然后去喊云祁起床。”

“是,大少爷。”管家说完,便急冲冲的离开。

秦熠知摸了摸脸上的胡须,半眯的冷眸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一刻钟后。

洗漱完毕的秦熠知和睡眼惺忪的云祁坐在了饭厅。

云祁揉了揉双眼,看向秦熠知不满道:“这么早,你叫我起床干嘛呀?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儿我还没睡够呢。”

秦熠知淡淡的扫了云祁一眼,端起一碗热粥一边搅动,一边漫不经心道:“吃完饭,今儿就把那一群马贼给处理了,免得他们一直在大牢里蹭县衙的白饭吃。”

早点处理了这些小喽喽,他也好早点脱开身去言家村。

两人吃完早饭。

便升堂开始审判一干牛背山的马贼。

得知消息的老百姓,全都凑到县衙大门去看热闹。

秦熠知一身官袍,满脸大胡子,神色冷峻的坐在上首,冷冷的瞥了下方的众人一眼,拿着惊堂木猛的一拍。

“啪——”

惊堂木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在场的人无不心肝一颤。

秦熠知声若雷鸣般的寒声道:“升堂。”

左右两边手持木棍的衙役们,齐齐用手中的木棍,快速重重敲击着地面,齐声吼道:“威武~~~~”

“带牛背山的主要人犯前来受审。”

“是,大人。”

很快,赵成带着四个衙役,便把被云杉踢碎了“蛋”的三当家和五当家带进了衙门大堂,两人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三当家和五当家两人瑟瑟发抖的瘫跪在地上,惊恐的低垂着脑袋犹如受惊的鹌鹑。

县衙大门外的众人,可是早就听闻过了牛背山马贼的厉害,前些年,牛背山的马贼出没频繁,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强抢民女,可谓是无恶不作,没想到被新任县令捣毁了贼窝后,被抓的这两个马贼头头,居然这么的怂,哪里还有昔日半点强盗头子的威风?

尤其是曾经受过牛背山马贼抢劫的商人们,此时那叫一个愤怒啊!

“求青天大老爷杀了这丧尽天良的贼子。”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秦熠知一拍惊堂木,冷着脸看向众人:“肃静,闲杂人等,不可扰乱公堂。”

县令大人一开口,人群齐齐刷刷安静如鸡。

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再开口。

秦熠知看着瘫跪在地上的两人:“牛背山马贼,近十多年来强抢民女四十多人,抢劫行商物资夺得不义之财无数,砍杀无辜商人和路人,以及百姓共计四十五条人命,所犯之罪罄竹难书,尔等可认罪?”

三当家和五当家此时面若死灰。

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这是活不成了。

本想像二当家一样咬舌自尽,可他们却没那个胆子,毕竟,砍杀别人他们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轮到他们自尽,却终究没有那个勇气。

牛背山的土匪所犯之事,证据确凿,他们若是不认罪,只会被这煞神县令折磨得生不如死。

痛快的认罪,指不定还能让县太爷给他们一个痛快。

两人哆嗦着唇,齐齐磕头认罪。

“大人,小的知罪。”

“认罪,认罪。”

一听这话。

现场的很多围观百姓,顿时就红了眼眶。

两人痛快的签字画押认罪。

秦熠知一拍惊堂木:“牛背山马贼头子,李大狗,周顺子所犯之罪不可饶恕,今日午时于三河县菜市口斩首示众,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一听两个马贼头子终于能得到报应了,围观的人,好些人都激动的嚎啕大哭起来。

三当家和五当家身子一软。

终于。

终于能痛快的解脱了。

接下来。

秦熠知又把牛背山几个马贼头子手下的三十个忠心小弟,一一进行了审问。

其中有五个人,最是作恶多端,也被判处了斩首。

其余马贼小弟,全都被秦熠知判处当场打了四十大板,然后发配到三河县的采石场,去开采石头修筑河提,一辈子都只能干苦力赎罪。

五个助纣为虐的女人,跟着马贼也干了不少谋财害命的事儿,被打了三十大板后,也被发配到采石场去做苦力。

剩下的十个年轻女人以及五个老婆子,原本也是穷苦人家的人,被抓上山后,年轻的女人被马贼充当泄欲工具,老婆子则成了打扫和负责煮饭的婆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便只每人发放了三两银子,要归家的归家,不能归家的,县衙会给她们找个地方重新落户,让她们重新开始生活。

“谢谢青天大老爷。”

“这才是青天大老爷啊……谢谢青天大老爷为三河县百姓做主,剿除马贼。”

围观群众发自内心的欢呼。

被妥善安置的受害者连连感激。

秦熠知一拍惊堂木:“退堂。”

“威武……”

接下来。

衙役们押着七个要被斩首的人贩,在县令大人的带领下,在街上百姓的围观下,朝着菜市口走去。

午时三刻一到。

秦熠知下令道:“行刑。”

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在磨得锋利的大刀上。

手起刀落。

七个人贩便尸首分离。

处理完这些糟心事儿。

秦熠知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县丞,主薄和捕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是,大人。”

秦熠知和云祁翻身上马,街道上的百姓不用衙役催促和提醒,远远便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县太爷远去的背影,三河县所有围观了行刑的百姓,全都沸腾了。

人群中,有人褒奖,自然也有人贬斥。

“天哪,咱们这县太爷,究竟是什么来路啊?砍人脑袋,就跟砍冬瓜似的说砍就砍……”

“能不经上报皇上便擅自处决人贩,而且还能没被上面追究,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那来头肯定大了去了。”

“啧啧~~~这县太爷手腕真是了不得啊!我们三河县的百姓,这下有福啰,再也不用担心马贼,地痞流氓的欺压了。”

“……胆大妄为,真是胆大妄为啊!居然置朝廷律法于不顾,他的眼里可还有王法?”一些穷酸的死脑筋读书人一脸义愤的谴责。

酒楼包厢里的富商们,一个个心有余悸的通过窗户看着那血流了一地的菜市口,窃窃私语讨论着。

“这县令和大乾的战神同名同姓,你们说,他们还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怎么可能?堂堂战神,怎么可能会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偏远三河县。当区区一芝麻官的县令?”

“说的也是啊!这三河县,山多地少,又没什么油水,战神又不是傻了,这么可能弃武从文跑来这儿当个七品芝麻官儿。”

秦熠知和云祁一路骑着马,听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丝毫都未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毕竟。

他们可是从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连敌军的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这点不痛不痒的非议!

。。。。。。

一回到衙门。

秦熠知这厮就迫不及待的催促云祁:“快,给我刮胡子,刮完了我还要换身衣裳,争取能在天黑前抵达言家村。”

云祁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熠知,调侃道:“你这是心急呢?还是……性急呢?”

秦熠知冷冷的看着云祁:“皮痒了?”

“……”这厮可真小气,云祁讪讪的怂怂的摸了摸鼻子:“大哥,小弟错了,小的这就给你刮胡子。”

一刻钟后。

秦熠知一脸胡子,已经尽数被刮去,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朗脸庞,但看这五官,五官同几年前相比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浓黑的剑眉,锐利的冷眸,挺拔的鼻子,坚毅紧抿的薄唇。

只是……

这肤色嘛~~~

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秦熠知看着管家以及云祁这怪异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一脸莫名:“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好几年没看到我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一下子看傻了?”

“……大,大少爷,老奴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需要去办,这便退下了。”管家急吼吼的说完,脚底抹油的飞快便冲了出去。

刚刚冲出屋子,便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屋内的云祁听闻管家的笑声,也终于绷不住的狂笑起来。

“噗~~~哈哈哈,你,你让,让我先缓缓……”

“……有病。”秦熠知没好气的骂了云祁一句,随后便乐滋滋的转身回房沐浴去了。

云祁伸出尔康手:“别呀,你听我说……”

秦熠知此时心急如焚,巴不得立马就飞到言家村,哪里有耐心听云祁欲言又止叽叽歪歪。

用了一刻钟快速洗了个澡,穿上管家特地给他准备的月白色长衫,束上腰带,坠上香囊后便急忙的传唤小厮。

“来人,替我束发。”

“是,主子。”门外的瘦猴疾步走了进来。

蛮牛则去了里间搬倒洗澡水。

当瘦猴走进来看到主子这张没了胡须的脸时,瞳孔一缩,结结巴巴道:“主,主子……”

“说。”秦熠知头也不回的挑选着束发的玉冠。

瘦猴看着兴致勃勃的主子,突然有些不敢说,也不忍说了。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秦熠知不悦的侧头看向瘦猴,冷眉微蹙:“哑巴了?”

蛮牛恰好抱着澡盆走了出来,余光瞥到主子那张脸时,惊得怀里抱着的澡盆差点就掉脚背上了,一向心直口快的蛮牛失声惊呼道:“主子,你的脸……”

秦熠知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冷着脸厉声道:“说。”

蛮牛:“主子,你的脸,上黑下白,好像阴阳脸。”

上黑下白?

阴阳脸?

秦熠知一脸绝望:“……”

接下来的半个月。

秦熠知每天都躲在县衙后院,上半张脸敷着珍珠粉,下半张脸晒着日光浴,就是为了能尽快把一张脸上的肤色给弄得一致。

。。。。。。

言家村。

云杉带着秦忠等四人,趁着这细雨蒙蒙的天,赶紧把地里第二批长长的薯藤给移栽了,之所以要在小雨天移栽,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比较有利于移栽的红薯藤重新扎根,并且还不会被太阳晒焉。

五人头上都戴着斗笠。

红薯藤被剪成了筷子那么长一段段的,然后再移栽进垒好的红薯行中。

十多天前,四人有过一次移栽的经验,这一次,四人很快就上手了。

云杉看着四人,满意的点点头:“都做的不错,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地里转转。”

“是,夫人。”

云杉最先朝着悬崖边的乱石堆走去,想去先看看南瓜苗长得如何了。

润雨细无声的牛毛细雨,让山下全部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站在这半山腰朝下看去,只觉得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宛若置身于仙境中一般。

微风徐徐。

青草芬芳。

云杉不仅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出声感叹道:“没有雾霾,没有pm2.5的空气可真好。”

忽的。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云杉身前响起。

“何为雾霾?何为匹恩蒙二点五?”

云杉机警的刷一下睁开眼,入眼看到的,便是身前三步开外的绝色男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只是这短暂的一眼,云杉丰富的内心便不受控制了。

啊啊啊~~~~

妈妈呀~~~~

哪里,哪里来的妖孽?

她的少女心快要炸裂了。

这堪比国际超模的颀长身材。

这君子如玉般的气质。

这含情脉脉的黝黑眸子。

这深邃得宛若混血儿的俊朗脸庞,又有型,又man,浑身无一不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男人呢?

神仙?

妖怪?

被迷得短暂失神了一瞬的云杉,仅用了三秒便恢复了正常,一脸戒备的看着对方,警惕道:“你,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家?”

美男抿着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头灼灼的看向云杉,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些许复杂,似乎是开心,又似乎是气闷:“你……真不认识我了?”

云杉微眯着眼。

这张脸……

这个声音……

似乎有些熟悉?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美男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雨伞的手柄,朝云杉迈近一步,伸手刚要触碰云杉的脸,云杉便触电了似的一蹦就跳开,一脸惊恐的扯开嗓门便朝秦忠等人求救。

“救命啊~~~”

秦忠等四人齐齐起身朝这边瞥了一眼,随后又埋头继续移栽红薯藤。

秦诚朝兄弟们八卦道:“你们说,主子‘色诱’夫人,能成功不?”

秦礼:“我还是比较担心主子的‘蛋’等否完好。”

秦孝:“我也是。”

秦忠:“……”

若是主子连色诱都不行,主子可就真要抓狂了。

另一边。

云杉见秦忠四人明明听到她呼救,瞥了一眼却没过来,顿时心中大骇:“……”

什么情况?

为什么秦忠他们不过来救她?难不成这个男人,真是个会妖术的妖怪?

毕竟。

她都能借尸还魂,话说,有妖怪也不足为奇。

看着这张令她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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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9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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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清,这事儿不怪你,真不怪你,你今年十七岁就成了童生,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人三四十岁都没考中童生呢,爹为你骄傲,你别气馁,只要你今年继续进学,明年肯定能考中的。”

“是啊,我儿可是算命先生批过命的,将来可是要成为状元的人。”

老两口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言正清止住了哭,把言正清打发出去后,老两口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言传根满是褶子的脸上,透出了几分笑意。

“老婆子,蓉蓉今年也马上十三岁了,如今她闺誉被毁,哪怕老四明年考上了秀才,她的亲事也是个难题,现在趁着她的丑闻还没传太远,赶紧给她找个婆家嫁过去,换点彩礼还能让老四继续去学堂,等老四中了秀才,哪怕到时候她的夫家知道了她的丑闻,看在我家老四是个秀才公的份上,量他们也不敢苛待蓉蓉。”

王氏忙不迭的点点头,眸光铮亮激动道:“老头子你这话说的是……明儿我便托人去打听,尽快给她说个好婆家。”

躲在老两口门外偷听的余氏,此时气得咬牙切齿。

一听公婆要卖了她闺女送老四读书,当即就不干了。

手中砍猪草的刀重重朝地上一扔,冲出院门便一屁股坐在路边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扯开了嗓门控诉公婆的罪行。

“我的老天爷呀~我家公婆这心可真够歹毒的哟,我闺女今年还不满十三岁,黑了心肝的公婆就想把她卖了换银子供小叔读书,哪有这个理哟,我倒要看看,若是书院的学子们和夫子们知道了四叔进学的银子,居然是这么来的,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在学堂继续待……”

言传根老两口一听大儿媳这话,便知道肯定是那余氏刚才偷听了墙角。

刚回到屋子,心情颇好的言正清一听大嫂这话,脸色霎时大变。

在房间里抄书的言有信,也铁青着一张脸。

凭啥卖他妹子的银子,要去送四叔?而不是送他这个亲大哥去读书?他言正文想去读书,言正文有本事卖他自己妹子去,凭什么要来打侄女的主意?

哐啷——

厨房内的言蓉蓉,手中的葫芦水瓢顿时咚一声掉落在地。

爷奶要卖了她?

言蓉蓉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死死咬住下唇,疾步就朝院门外冲去,母女两个当即就抱头失声痛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娘,救我,女儿不要被卖,女儿可以绣花供四叔读书,今后女儿每天也只吃一顿饭,女儿一定会努力多多干活的,娘,求你让爷奶别卖我好不好?”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投身到了这样的人家?娘的乖女啊~正文,快出来啊,再不出来,你闺女可就要被你爹娘拉出去卖钱啦……”

王氏气得浑身直哆嗦:“老大,老大,你是死人啊?赶紧起来把你这婆娘拉进来,堵了她那张臭嘴。”

言传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便踉跄着才冲了出去,暴怒低吼:“余氏,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今日我便立即让老大休了你。”

休她?

余氏才不怕呢!

她可是长房长媳,而且,她儿子又是个读书人,也颇得言家人看重,若是休了她,有了被休掉的娘,今后对有信的仕途肯定有阻碍,言家才不敢休她呢!

余氏有恃无恐的暗想道。

今儿个下雨,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休息的言正文,听着外面又在开始闹腾,而且还是要卖他大闺女换银子送老四读书,当即就怒了。

冲出屋子,便黑着一张脸同他爹怒吼道:“爹,我婆娘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吗?你真想卖了蓉蓉供老四进学?”

事情都被这余氏闹这么大了,言传根此时自然是抵死不认,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梗着脖子看着大儿子。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我看你这婆娘是得了癔症了,赶紧的堵了她的嘴拖进来,若是惊动了里正和族长,咱们家可真就要被族长和里正赶出村子里。”

言正文怀疑的打量着父亲。

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

他父亲是个什么秉性,言正文心里比谁都清楚。

要卖蓉蓉这事儿,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爹,儿子今儿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真要卖蓉蓉换银子,那银子也只能花在有信身上。”

言传根差点气了个仰倒,哆嗦着手指头指向言正文,好一阵后才骂出声:“你,你这个不孝子,我和你娘这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想分家当家作主是不是?”

言正文满脸的不耐:“爹,你也别给我转移话题东扯西扯的,反正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蓉蓉就算是要被卖,那银子我也绝对不允许花在老四身上。”

余氏也忙不迭点头:“就是,爹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分家,反正上次二弟回来时,也有分家的打算。”

言蓉蓉听着爹娘的话,瘫坐在地,心寒的彻底绝望了。

凭借她这一份姿色,一旦被卖。

不是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

就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当小妾。

亦或者是被卖进那迎来送往的烟花之地。

如今……

她可该怎么办?

言传根一家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吵,又是扯皮的,真真是好不热闹。

村里的村民们。

此时听到言传根家又开始唱大戏似的闹,皆是瘪了瘪嘴。

“这言传根老两口,真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呢~那一家子,除了镇上的老二,还有家里的有德和珍珍,其余人,真没几个好货,那脑瓜子一个个鬼精鬼精的,惯会算计人。”

“哎~族长和里正也真是的,上次居然没有把言家给从族谱上除名,这种祸害留在村子里,也不知道今后会惹出什么祸事来,现在我看到他们那一家子的人就恶心……”

“幸亏那厉氏脱离了言传根家,要不然,今儿估计要被卖的,就是厉氏母子三人了。”

言传根家吵得不可开交。

村子里的村民们,幸灾乐祸的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和家人,或者邻居点评几句。

看外面这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的雨水,众人又开始发起愁来。

这雨,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

雨,接连下了整整三天,可却还没个要停的征兆。

自从秦熠知在荒地那边强吻了云杉后,云杉便对他开始了冷暴力。

不看他,不理他,把他当成了隐形人似的对待。

秦熠知这几天成日的跟在云杉身边,又是主动帮忙干活儿,又是主动给打下手,甚至好多次主动挑起话题想要和她说话,可云杉就是对他不理不睬,这可把秦熠知给急得不行。

第五天.

雨终于停了。

在家里憋了整整好几天的两条狗子,天一亮,便跑出去浪了。

吃过早饭,小川和晴空兄妹两人,也去了荒地那边找秦忠教他们练武。

此时。

院子里只有云杉和秦熠知,以及一群鸡鸭鹅。

云杉蹲在院子边沿的乱石堆处,看着长出来约十五厘米的藤椒苗,花椒苗,苹果苗,小心翼翼都把坑窝里的积水给排了出去,生怕积水过多,会把幼苗的根须给泡烂。

秦熠知郁郁寡欢的跟在云杉身旁,看着云杉这弄得满手的泥泞,看着她被视为珍宝似的几棵小苗,心里憋闷得很是难受。

待云杉把所有坑窝的积水都排出去后,刚刚起身,肩头便被秦熠知双手给摁住,固定住,云杉抬眸冷冷的看向秦熠知不说话。

“云杉,你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因为我们不配。”云杉面无表情淡淡道。

“……我们哪里就不配了?”秦熠知眉头微挑,眼中透着一层薄怒。

云杉定定的看着秦熠知,突的“淫,荡”一笑,笑得就跟个阅男无数的勾人荡,妇,矫揉做作的笑说道。

“身高不配,接吻会累;体重不配,你压我会很累;家世不配,沟通会牛头不对马嘴;门不当户不对,凑在一起会后悔。”

妈呀~

她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才呢!

前世她为毛要去当什么快递员,应该直接去当相声演员,或者是当搞笑主持人猜对呀!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她就不信,他还不死心。

古代男人喜欢的大多都是矜持,以及洁身自好的女人,她说话这么彪悍,行为这么“放,荡”她就不信他还不被吓跑?

暗中的秦十六,已经彻底被云杉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吓得懵逼了。

夫人~

果然不愧是夫人,不愧是主子看上的女人。

不仅举止彪悍,连言谈也是这么的语出惊人。

听着这一番话。

秦熠知眼角狠狠的跳了跳,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一双黝黑的深邃眸子直直望着云杉,唇角忽的勾起一抹玩味且充满痞气的弧度。

云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先前还“放荡”眸子,此时警惕的戒备望着秦熠知。

果不其然。

下一瞬。

秦熠知直接把云杉整个人搂进了怀里,同时,双手动作飞快的分开云杉的双腿,使其她的两条腿夹住他的腰身,而他的手,一手轻松的托住云杉的臀,部,一手固定住云杉的双手,嘴唇直接就朝云杉的面门而去。

云杉被这羞耻的姿势弄得瞬间面红耳赤,脑袋忙不迭的左右闪避他凑过来的嘴唇,羞怒却又不敢声音太大的咬牙怒骂:“你,你发生神经?快放我下去。”

秦熠知置若罔闻,嘴唇很容易就堵上了她的唇。

只是。

今天他不敢太过于放肆,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便松开了她。随后神色无比正经的看着云杉道:“我这样抱着你,我们接吻你就不会累了。”

云杉心塞塞:“……”

心好累。

突然间觉得,她作死的居然挖了个坑,本来想坑这秦熠知,结果,她挖的坑,却把她自个却掉坑里去了。

秦熠知凑近云杉的耳旁,暧昧而悄声道:“我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压坏你?你若是担心的话,今后你可以选择在上面,我随你压;还有……我秦熠知,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吓得退缩,就能吓得改变主意的人。”

云杉恨恨的瞪着秦熠知,双唇抖了抖,气得直哆嗦:“……。你,你……你无耻……”

无耻~

论无耻的境界,她和这死流氓对上,完全就不是对手啊!

云杉整张脸连同耳根子,都红的好似充血了一般,看着一脸正经冲他耍流氓的秦熠知,云杉觉得她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

秦熠知一脸无辜,一脸委屈的看着云杉:“我怎么就无耻了?不是你先说这样那样不配,我才告诉你这些简单的解决办法嘛~”

“……”云杉气得抓狂,脑袋朝秦熠知凑了过去,狠狠一口咬在秦熠知的脖子上:咬死你,咬死你这不要脸的混蛋。

秦熠知宠溺的一叹,松开云杉的双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气死人不偿命的含笑道:“咬吧~咬吧~我可真没想到,你原来是如此的心口不一,如此的觊觎我的肉体。”

咬得正解恨的云杉,一听这话都快要气疯了:“觊觎你妹啊~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混蛋?”

秦熠知满脸纵宠,指腹抹去她嘴角残留的血渍,好声好气的问:“……好,好,我无耻,现在心里舒坦点没?要不要再咬几口?”

“……”云杉气得双手直接就朝秦熠知脸上招呼。

一刻钟后。

秦熠知那张俊脸,彻底挂彩了。

幸亏云杉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脸上只是被指甲划破了一道道的红痕,要不然,云杉这两爪子,一定能彻底抓烂他的那张俊脸。

待秦熠知把气喘吁吁的云杉从怀里放下去后,云杉望着秦熠知那张满是泥浆和划痕的花猫脸,泛红的眸子,突的就哗啦啦落下了热泪。

被她这么欺负,这么折腾都不生气。

他……。

真的喜欢她吗?

真的就那么喜欢她吗?

别说是男权的古代社会,就算是在现代,一个男人被女人如此对待,也会忍不住还手亦或者是震怒不已。

可他却如此纵宠着她为所欲为。

有的时候,他气死人不偿命。

有的时候,他又好像从天而降,前去拯救她的超人。

有的时候,他又能对她细心呵护,对她关怀备至,处处为她着想。

这样一个对她如此好的男人,说没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前世今生。

她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只是……

为什么他偏偏是个朝廷命官?

为什么他偏偏还来头不小?

为什么他偏偏还长得那么好看?

她只是一个拖儿带女的寡妇,一个种地的农妇,她怕,她很怕。

很怕他所谓的明媒正娶,其实只是欺骗她成为他的后院之一;很怕他有朝一日厌倦了她,她就会被圈禁在那只能看到头顶一方小天地的荒芜后院。

没有了爱情,没有了自由,然后在被人遗忘的角落直至终老。

她想爱,可她不敢去爱。

一看云杉哭了,秦熠知慌了,手忙脚乱的替云杉擦拭做眼泪:“你,你哭什么呀?”

云杉定定的看了秦熠知许久,忽的挥开秦熠知伸过来的手,心乱如麻的转身就冲进了厨房。

秦熠知站在原地看着云杉的背影,被挥开的手依旧滞留在半空中。

黑眸里尽是落寞和无措。

接受他,真的就这么难吗?

她究竟在忌惮些什么?

她究竟觉得他哪里不好了?

厨房里。

没有哭声。

也没有其它声响。

安静得让秦熠知有些害怕,踌躇片刻,随即疾步朝着厨房走去。

……

厨房内。

云杉坐在凳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秦熠知站在厨房门口顿了一瞬,随后走了进去,蹲在云杉身前,粗粝的大掌紧握着云杉微颤的双手,柔声提议:“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我带你去山上逛逛,散散心怎么样?”

云杉垂下了眸子,看着他紧攥着她的大手,喉咙梗得很是难受。

过了好一阵后。

云杉这才抬眸看向秦熠知,使劲儿的抽回了手,笑得客套而疏离:“神仙婆婆说,从今天开始,将会持续十二天的艳阳天,十二天过后,便会接连下半个月的雨。”

秦熠知眸光一怔。

没料到云杉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上。

同时,心里也猛的一沉。

这几天,正是小麦和油菜收获的季节,若是收回来没有太阳晒干,这一年,无数的百姓可就要白忙活了,更重要的是,若是今年粮食大肆减产,接下来的三年灾难年,老百姓可怎么熬得过去?

云杉继续道:“神仙婆婆还说,若是抢收回来的粮食没有晒干,在雨水期间,可以把小麦和油菜籽放进铁锅里炒熟,炒干水分,这样总比收回来的粮食,放在那儿发芽生霉的强。”

秦熠知眸子一亮:这个倒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小麦炒熟了,磨成面粉做成糊糊吃,也是能填饱肚子的,能减少一些损失总是好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说?”秦熠知的声音有些抖,心里同时紧张不已。

云杉:“上次牛背山马贼掳走我一事,并不是受你的牵连,对方应该是冲我来的。”

秦熠知阴沉着脸点点头:“这事……我在审问马贼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很是歹毒,用一千八百两银子让马贼掳走你,并吩咐他们毁你清白,然后再把你卖进距离京城较近的县城青楼,至于两个孩子,更是吩咐直接砍杀了,你仔细想想看,你可以得罪了什么人?”

云杉心中大骇,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毁她清白?

卖她进青楼?

还要杀是小川和晴空?

如此恶毒的手段,究竟是谁要对付她一个村妇?

秦熠知见云杉脸色大变,伸手轻拍云杉的后背安抚:“别怕,一切有我呢,今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到你们了。”

云杉哆嗦着唇,好一阵后,这才道:“我,我不知道,我平日里接触的人,就只有言家村的人,对了,还有镇上我的前未婚夫,但他们也只是做点小生意糊口,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收买马贼对付我的。”

镇上的那一家子,秦熠知自然也是查过的,对方的确是没那能力和金钱去找马贼的。

秦熠知捏捏云杉的手:“别担心,给我点时间,我会揪出背后那个黑手的。”

他越是对她这么好。

她的心就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云杉移开了视线没敢去正视秦熠知,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道:“……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傻女人,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秦熠知捏捏云杉的脸,宠溺笑说道。

“……”对她这么好,她真的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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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0章 认准厉氏这个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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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今儿又是一个艳阳天。

此时。

地里的晨露还未干透,吃过早饭后,云杉便带着两孩子提着塑料桶去屋后抓蜗牛。

秦忠秦诚刚刚走过来,便看到母子三人蹲在地上,双手正忙不停的拾捡着地上的蜗牛,兄弟两对视一眼,不解的开口问。

“夫人,你,你们捡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

“对呀,这玩意外壳硬邦邦的,里面黏糊糊的,这捡来干嘛呀?”

云杉起身还未回答,晴空便忙不迭的兴奋开口了:“娘说这个东西可有用了,给鸡鸭鹅吃,吃了能长肉,能多多下蛋。”

秦忠:“……”

秦诚:“……”

这玩意儿还能有这个用处?

兄弟两个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杉。

云杉把手上的蜗牛扔进塑料桶,看向两人道:“你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秦忠瞥了一眼两个孩子,云杉秒懂。

“小川,带着妹妹多捡点蜗牛,娘去去就回。”

“……嗯。”小川板着小脸点点头,心里却很是好奇,究竟这两人找娘所为何事?

云杉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口大水井,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川,你要看紧妹妹,您们千万不要靠近水井,免得掉下去了。”

“娘,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妹妹的。”小酷哥重重的点了下头,保证道。

晴空见娘这么不放心她,不满的崛起小嘴:“娘,晴空已经是大孩子了,不会去危险的地方的。”

云杉忍不住揉了一把闺女的脑袋,弯腰笑眯眯的用鼻尖蹭了蹭晴空的脸颊,夸赞道:“真乖。”

晴空黝黑闪亮的眸子,亮闪闪的看着娘亲,很显然,能被娘夸奖,这让她很高兴。

云杉跟着秦忠秦诚,走出距离两孩子约三十米远的距离后,这才停下脚步。

秦忠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向云杉:“夫人,这里面有二十两银子,是大人让小的给你送来的。”

云杉的心口,突的一下揪得生疼。

给她银子干嘛?

这是要和她做个了断吗?

云杉脸色有些难看。

看着递过来的钱袋子,并未伸手去接,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给我银子?”

秦诚眸子闪了闪。

看来,夫人这反应,心里应该是有着大人的。

只是……

也不知道为何,夫人和大人居然闹到不欢而散的地步。

自从大人离开后。

夫人这几天的状态也很是不好,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样子,不是精神恍惚总是出错,就是目光涣散的呆呆看着某处久久都没个反应。

秦忠原封不动的把话转述给了云杉。

“这个银子,是大人从牛背山查抄出来的,夫人被牛背山的马贼掳走,导致受伤,受了惊吓,自然是应该从马贼的脏银里拿出一部分来补偿夫人的,还请夫人收下。”

一听这话。

云杉揪着的心,这才终于缓了过来,脸上重新挂起了浅浅的笑,伸手接过了钱袋子:“即是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这是夫人应得得。”秦忠笑说道。

云杉心情颇好的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同时,飞快的在心里换算,这二十两银子,究竟能买多少粮食?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

一斤大米需要十二文。

二十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千六百六十六斤的白花花大米。

这么一换算,云杉顿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不舍的摸了摸钱袋子,随后又递向秦忠:“这些银子,麻烦你拿去帮我买些大米回来。”

秦忠和秦诚皆是一惊。

要知道,前不久大人才给夫人扛了一千斤大米过来,这才多长时间呀?怎么又买?

“夫,夫人,这么多银子,能买一千多斤呢……”秦诚嘴快的委婉的提醒。

“我知道呀,若是大米依旧是卖十二文一斤,这些钱能买一千六百六十六斤呢。”云杉开心的回答。

秦诚:夫人,你真听懂了我的意思吗?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太多了?

秦忠用手肘撞了撞蠢弟弟的腰,一个警告的眼神丢了过去,秦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一个下属,一个劲儿的追根究底,着实有些逾越了,灰溜溜的垂下眸子老实闭嘴了。

秦忠伸手接过银子,认真道:“夫人,我会尽快去办的。”

“那就多谢了,记得最好要偷偷的运回来。”云杉感激的道谢,同时补充道。

“是,夫人。”

见两人答应了,云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想起来即将又多上一千六百多斤大米,加上空间里的一千斤大米。

哟喂~

那可都有两千多斤快三千斤大米了,再加上地里的红薯土豆以及蔬菜等,她们母子接下来的三年,总算是不用饿肚子了。

看云杉如此开心,秦忠和秦诚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能给主子交差了。

大米有了。

接下来,就应该多多储存肉类了。

云杉笑呵呵的看向两人:“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再捡一会儿蜗牛。”

秦忠好奇的忙问:“夫人,鸡鸭鹅真的会吃那硬邦邦的蜗牛吗?”

而且。

那些半大的鸡鸭鹅,怎么吃的进嘴里去?

种地养鸡啥的,这可是云杉前世最为擅长的。

她前世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农村人喂猪,很少会舍得拿钱去买猪饲料,于是,老妈就让她去阴暗潮湿的山坡上,或者是地沟边,去捡蜗牛回去喂鸡喂鸭喂猪。

虽然比不上吃了饲料的猪长得快,但好歹比光吃野菜的猪长得快一些,而且还纯天然无污染,无激素。

云杉看向秦忠秦诚,笑嘻嘻道:“只要把蜗牛用石头砸成烂泥,然后和细细的米糠一起拌进切碎的野菜里,鸡鸭鹅会很喜欢吃的,吃了以后,会长得很快,也会更容易下蛋,而且,下的蛋个头也会偏大,蜗牛不仅鸡鸭鹅能吃,若是养猪的话,也可以给猪吃,猪吃了也能很快长膘。”

听着夫人说得头头是道。

原本半信半疑的秦忠和秦诚,便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突然。

云杉激动的一拍巴掌,满脸的喜色:“对了,还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

兄弟两个期待的看云杉。

云杉激动道:“蜗牛虽好,但是只有春夏两季才会出现,秋天就会钻进泥地里生蛋,冬天就藏在泥土中冬眠,所以秋天和冬天就很难找到它们,不过,蚯蚓就没这个问题了,只要弄出一块肥地,把蚯蚓养上,这样鸡鸭鹅一年四季就都不缺吃的了。”

这一番话。

直接就把秦忠秦诚兄弟两个给听傻了。

暗中的秦十六:夫人,老实说,你究竟是干啥的?

这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就连种了好几十年地,养了好几十年牲畜的老农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如此的清楚?

秦忠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满眼钦佩的看向云杉:“夫人,你可真是博学,属下们跟着你学种地,真真是天大的幸运。”

秦诚眸光复杂的看着云杉:“夫人,你说我们四个,要几年才能把你这一身种地的本事给学会?”

云杉:“……”

她也没说什么呀?

怎么这两人看她的眼神,还有说的这一番话,好似她破译了什么千古难题似的。

云杉略窘……

……

三河县。

秦十六半跪在地,同主子汇报着言家村今日有关夫人的情况。

“回主子,夫人今日收到您派人送去的二十两银子很是开心,当即就让秦忠和秦诚替她购买大米。”

听到她终于开心的笑了,秦熠知阴沉了好几天的冷脸,也终于有了一丝柔意。

那倔强的女人,就跟一个喜欢偷藏食物的老鼠一般,勤劳而谨慎。

不过转瞬想想,秦熠知倒是也能理解她。

毕竟。

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在提前得知了即将面对三年灾难年的消息时,不慌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他很欣赏她的倔强,她的独立,她的坚强。

但有的时候,他却气得牙痒痒,无比希望她能像平常女子那般依赖于男子。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之所独独对她另眼相看,独独对她动心,一切皆是因为她身上那不用于一般菟丝花般女人独特性格。

唇畔勾起无奈而清浅的笑,眼中隐含期待:“她可有提到我?”

“……没,没有。”秦十六结结巴巴的说完,紧张而艰难的咽了咽,没敢抬眸去看主子此时的脸色。

屋子里。

顿时就一片死寂,好似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冷……

真冷……

秦十六觉得,这会儿他浑身骨头里都被屋子里这寒气给入侵了,冷得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想发抖。

秦熠知方才那一瞬的笑意,彻底消失了,整个人又再次变得阴郁起来。

过了好一阵后。

秦熠知这才寒声道:“出去。”

“是,主子。”

秦十六离开后,秦熠知坐在圈椅上,眸光涣散怔怔了许久,随后才拿起书案上秦忠让暗卫每一日带回来的笔记。

看完后。

秦熠知越发对她好奇了起来。

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而且。

她思考很多问题的出发点,总是有别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秦熠知看着笔记,出神了许久……

……

三河县内。

所有村子,在听到秦熠知属下伪装成“高僧”散布出来,有关接下来即将有恶劣天气的噩耗后,每家每户,全都拼命的开始抢收。

在这抢收的时节。

秦熠知让三河县各村挖掘蓄水池的工作,全部暂停二十天,让劳役们全部归家投入到抢收的工作中。

本来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很相信所谓的高僧预测,但是这会连县太爷都暂停了各村的蓄水池修建,并让劳役回家抢收,这又为高僧的预测之言增加了一分可信度。

虽然很多人对此还是很怀疑。

不过。

大家也很清楚,这事儿可是涉及到自家的利益,一个个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来对待。

于是乎。

三河县乃至附近得知了消息的临县,各家各户全都加入到了抢收的工作中。

不仅白天冒着烈日收割油菜和小麦,就连夜里,也是点起火把熬夜收割。

言家村。

凉爽的夜风,徐徐的刮着。

李木匠一家,点燃火把照明,全都在地里忙活着。

一边收割,一边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周嫂子左手五指大把的抓住麦秆,右手握住镰刀,唰唰唰的飞快收割着,并同身旁的丈夫发愁道:“当家的,距离道士预测的下雨天,只有七天时间了,咱们家这么多麦子抢收回去,即使全都脱粒了也找不到足够大的地儿晒啊?家里的竹编晒垫也只有五个,这可如何是好?”

李木匠一边飞快的收割麦子,一边沉声道:“村里张婆子和钱婶子家,麦子下种得晚,昨日下午我去他们地里逛了逛,他们两家的麦子估计还要等上十二三天才能收割,他们今年种的油菜也不是很多,估计这两天已经晒得差不多了,应该能空出晒垫来。”

一听这话。

周嫂子和几个儿女眸子顿时就是一亮。

可随后想到那张婆子和钱婶子抠门儿小气的性子,又开始发愁了。

“爹,那两家人好吃懒懒做,他们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借到的。”李春生声音闷闷道。

“对呀,他们两家最是见不得旁人好,本来他们家的麦子就晚下种,麦子成熟时,搞不好就会在地里发芽生霉,怎么可能会借给我们拿去晒粮食,而且就算要借出去,他们肯定也是先考虑借给村里的同姓人家,而不是借给我们这些外来户。”李天佑也气闷不已道。

周嫂子紧抿着唇,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李木匠听着妻子的抽泣声,忙不迭的开口道:“免费借不到,那我们就去租,一张晒垫一天给他们十文的租子,他们肯定会同意租借给我们用几天的。”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暂停了收割的动作,随后兴奋的开心大笑。

“爹,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当家的,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听着妻儿的恭维,李木匠板着脸,唇角勾了勾。

“大家都加把劲儿,争取在天亮时,咱们就能把最后这一块地给收割完,收割完后,把麦子背回家,咱们分成两批轮流休息,轮流晾晒,等晒上一整天,这些麦子就能脱粒了,脱粒后再好好晒上三四天,就能全部晒干然后入柜子了。”

“是,爹。”几个孩子齐吼吼的兴奋道。

……

言传根家的地里。

虽然全家人都在地里忙活,可效率却不是很高。

只有言正文,余氏,言有德和言珍珍收割的动作利索些,王氏,言正清,言有信以及言蓉蓉,他们这四人却连半个劳力都抵不上,割麦子的动作慢腾腾的,别人都割了五把麦子,他们一把这才割下来。

不仅如此。

言正清和言有信,以及言蓉蓉,还会时不时的被镰刀给割伤手。

干活利索的几个人,这白日夜里的忙活,一个个都累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听着身旁几个人时不时的痛呼声,抽泣声,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只是这会儿。

又累又饿又想睡,一个个累得连嘴都不想张了,只是蹲在地上,机械的重复着手中的收割动作。

言传根骨折的手还未痊愈,只能给大伙儿举着火把照明,看着这片地,还要这么多没收割,言传根是急得不行,于是满腔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发了出来:“蓉蓉,你哭什么哭?不就割破个口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哭就能把麦子从地里给哭回家里去?”

其实。

哭的人,抽泣的人,并不单单只有言蓉蓉,言有信也哭了。

只是,谁让言蓉蓉现在失宠了呢!

言有信好歹还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言传根的长孙,言传根自然不会轻易去下了大孙子的面子,于是,柿子就捡软的捏,独独只骂言蓉蓉。

言蓉蓉手臂疼,被割破的手也疼,这几天连饭都没怎么吃饱过,成天的被家人冷言冷语的挤兑和嫌弃,此时还被爷爷这么一骂,当即就受不了了。

手中的镰刀一扔,刷一下站起身:“我不割了,再骂也不割了,你想卖我就卖吧,反正我是再也不会割了。”

这下地的日子,真是太苦了。

她宁愿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也不愿再继续留在这村子里,然后嫁个身有残疾的老男人,最后一辈子当牛做马在地里忙活。

言蓉蓉哭着转身就朝家里跑去。

言传根差点气了个仰倒:“孽畜,这个孽畜。”

一看言蓉蓉跑开,余氏眼珠子一转,站起身一脸焦急道:“爹,我去看看蓉蓉,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回去可不安全。”

“你个懒婆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偷懒,那小贱人想跑就让她跑,老娘明儿个就如了她的愿,发卖了她……还不赶紧割?真想看着麦子全烂在地里?然后今年咱们都喝西北风啊?”王氏气愤的起身,指着余氏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余氏闹了个没脸,灰溜溜又蹲下开始继续收割:喝西北风就喝西北风,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喝。

割麦子看似是个轻松的手上活儿,实则却遭罪的很。

麦穗弄得人浑身痒的不行,左手高频率的长时间重复抓握的动作,会让指关节疼痛难忍。

言正清这几天,整个人也累的半死,看着这一片地,想起还有另外五亩的麦地没有收割,也是心急如焚。

家里本就欠了不少外债,若是今年眼看在即的收成也全部没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他想要再次进学也就遥遥无期了。

思及此。

言正清起身看向老爹:“爹,咱们想办法雇几个人来帮忙收割吧,再这么下去,若是真的下雨了,今年咱们家损失就大了。”

“……爹何尝不想啊,只是现在各家各户都忙着抢收,哪里去雇得到人?再加上咱们家现在手头又没银子,想去镇上雇一些劳力都雇不到。”言传根声音嘶哑,喉头梗得很是难受,仰头看看即将蒙蒙亮的天:“只希望,那高僧的预测做不得准,要不然……今年咱们家,可就难熬了。”

言正清憋屈的不行:“……”

言有信满心的绝望,若是真的下雨了,家里搞不好连饭都吃不上了,他还怎么去进学?

言正文这会想要分家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

余氏瘪了瘪嘴,暗地里偷偷的瞪了婆婆一眼:还不都是这死老太婆口没遮拦,一句话就害得家里几十两银子折了进去。

各家各户忙着抢收。

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把从地里割回来的麦子给脱粒,然后晒干。

只是。

村子里的晒坝,就只有那么点儿地方,而且现在大家都集中在这几天收割,每家每户,都只能分到二十多平米的地儿,这点地儿,哪里够晒一家好几亩,或者十几亩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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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1章 走吧,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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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的这一瞬。

云杉眼眶不受控制的刷一下红了,眸子里盛满了盈盈雾气,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惊喜,局促,不安等情绪,飞快的在脸上交替着。

随后紧抿着唇,无措的垂下了眸子。

秦忠秦诚见此,两兄弟识趣的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一溜烟就走了。

秦熠知在云杉身前止步,弯腰一手提起被秦忠秦诚放在地上的菜篮子,微凉的大掌伸手牵住云杉紧攥成拳的右手:“走吧,和我回家。”

回家……

回家……

云杉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这两个字,她右手整个拳头,尽数被他的大掌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侧头抬眸看向她,看着他那张略显疲倦的俊朗脸庞,看着他望向她时的温柔浅笑,看着他自然而宠溺着她的神情。

就好似她和他,真的是一家人一般。

就好似他真的是她的夫君,冒雨前来接她归家。

云杉的鼻头酸涩得很是厉害,她的理智和情感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立即拒绝和他的任何身体接触,应该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和他这一份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可她的情感,却屡屡不受控制,总是会时常想起他,吃饭会想,走路会想,干活会想,连梦中也不受控制的梦见他。

云杉微微有些失神,心里的话没过脑子便问了出来:“你,还生我气吗?”

秦熠知直直看着云杉,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浅笑道:“现在已经不气了……你之所以拒绝我,还要为那个人守孝三年,这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我理解你,欣赏你,也愿意等你。”

等她?

他真会等她三年吗?

这一刻,云杉的内心是激动而纠结的。

恍恍惚惚的任由秦熠知拉着,两人一同回到了茅屋。

小川和晴空在屋前的街沿下,替两条狗子顺毛,远远便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人。

“娘,大胡子叔叔,你们走快点呀,雨越下越大了,再不快点身上会淋湿的。”晴空抱着小蠢货,朝两人激动的挥手并催促。

小川看着神情恍然的母亲被秦熠知拉着,眸子闪了闪,随后起身去了卧室。

云杉头上戴着斗笠,只有下半身的衣袍被飘着的雨微微有些淋湿,但也只是少许,不用换也没事。

秦熠知由于冒雨赶来,虽然路上戴有斗笠和蓑衣,但还是免不了会被飘着的雨淋湿,而且回到茅屋时,又卸下了全部的遮雨工具跑去荒地接云杉,这会儿浑身都快要湿透了。

伸手捏了捏晴空的小胖脸,笑问:“这小脸都长这么多肉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有认真练武呀?”

“……大胡子叔叔,你冤枉我,我和哥哥可乖了,每天都有和秦忠叔叔他们练武一个半时辰呢。”晴空不开心的嘟嘴看着秦熠知,一脸“我很乖,你快夸我”的表情。

秦熠知被晴空逗得爽朗一笑,若不是浑身淋湿了,真想抱起来晴空习惯性的抛几个高高。

云杉看着浑身湿透的秦熠知,欲言又止了一瞬,随后垂下了眸子,什么话都没说,提着蓝字便进了厨房。

小川从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干布巾,走到正和晴空说话的秦熠知面前,面瘫着小脸伸手递了过去:“给。”

“?”秦熠知很是意外的看小川。

这还是小狼崽子第一次对他主动示好呢,这小子又有什么阴谋?

一大一小,一瞬不瞬的看着彼此。

大的满眼打审视。

小的毫不露怯。

晴空看着哥哥和大胡子叔叔这大眼瞪小眼的,也跑到哥哥身边,瞪大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

小川抖了抖手里的布巾,示意秦熠知接下,秦熠知这下倒没拒绝,伸手接了过去:“小子,谢啦。”

“……你前几次过来时,换下的衣服我娘已经帮你清洗干净了,我把你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的,你进去换吧。”小川依旧板着小脸,淡淡道。

秦熠知脑袋微偏的看着小川。

有问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今儿这小家伙如此反常的对他示好,究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秦熠知伸手去探了探小川的额头:“没发烧呀!”

小川:“……”

小川看秦熠知这怀疑的眼神,高冷的朝对方翻了一抹白眼,随后就蹲下身,同妹妹一起给两条狗子继续顺毛去了。

被无视的秦熠知摸了摸鼻子:罢了,这小狼崽子还没长大了,不管他这会儿打什么主意,也不足为惧。

“大胡子叔叔,你快赶紧去换衣服呀,要不然受寒了会喝苦苦臭臭的药哟~”

“谢谢晴空关心,叔叔这就去。”说完,秦熠知便拿着布巾一边擦拭头发上的水,一边朝着卧室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她的房间。

土坯墙不仅脱落严重,而且墙体还有很多缝隙,大的缝隙,甚至能放一个拳头进去,屋子里的光线还算好,南北两扇墙上都有着一扇大大的窗户,屋子里,除了一张平板床,就只有两个大大的,透明的,材质很是奇怪的箱子盛装衣物。

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地面的尘灰被清扫的很干净,除了床上栩栩如生,花色鲜明且样式新奇的枕头套和被套除外,可以说整个屋子简陋的不行。

抬头再看看屋顶,当看到屋顶除了间隔很寛的主要承重房梁是木头外,其余的全都是竹子,竹子上铺垫着一些稻草和枯草。

看着这样的屋子,秦熠知不仅开始忧心起来。

小川见秦熠知久久没有出去,便走了进来:“……你在看什么?”

秦熠知侧头看向小川,神情严肃而忧虑:“这土坯墙严重老化,若是夏季多雨之时,雨水从茅屋渗透下来,浸湿了这土胚墙,会很容易令土胚墙坍塌;若是侥幸能撑过这个夏天,冬天大雪到来时,厚厚的积雪会很容易压塌整个屋顶。”

听闻此言,小川也紧绷着小脸发起愁来。

秦熠知指向墙体,继续道:“这些缝隙,会让那些蛇虫鼠蚁轻易就爬进来,若是普通蛇还好,若是遇上有毒的蛇,蜈蚣和蝎子之类的就麻烦了。”

小川静静的看着秦熠知:“……”

说了这么理由。

不外乎就是想要说服他,然后同意妖怪娘改嫁给他吧~

秦熠知想了想:“过两天……我派人送些瓦过来,把屋顶重新翻修一下,这几天下雨,地里也没多多少事,就让秦忠他们四人弄些黄泥过来,把屋子里的缝隙全部修补上。”

小川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熠知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娘已经对秦熠知动了心。

若是此时秦熠知抽身出去。

那娘可该怎么办?

“你不是很想我娘嫁给你吗?为什么还要帮忙修补屋子?”小川衣袖下的双拳紧攥,直言质问。

秦熠知意外的看着小川,随后眸子里透出了无奈的苦涩,伸手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人小鬼大,行了,不和你扯了,我得换衣服了。”

见秦熠知回避,小川心里越发的焦虑了,板着小脸,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

秦熠知换完了衣服,照旧去了厨房。

晴空本来也想跟着去厨房的,却被小川给拉住,好说歹说总算是拉住妹妹,随后带着妹妹和他同两条狗子玩游戏。

云杉坐在饭桌边的小凳子上,正在清理四季豆和豇豆两侧的筋,这个东西不去掉,吃起来就会影响口感,而且人吃下去后,消化道也消化不了。

秦熠知坐在云杉对面,拿起一根四季豆,一边模仿云杉的动作,一边看向云杉问道:“今天中午,我们吃这些吗?”

“嗯。”云杉低垂着眸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秦熠知和小川的谈话,一墙之隔的她全都听见了。

此时。

云杉心乱如麻,手微微有些抖,浑身感到透骨的寒冷。

他这是……

终于放弃她了吗?

她不是应该庆幸的吗?高兴的吗?

为什么此时,此时她这心里却这么难受?

秦熠知看着云杉微颤的手,脸颊因极力隐忍着情绪而不自然的微颤,心里有些开心,也有些心疼。

一手握住云杉微颤的手,一手抬起云杉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别乱想。”

“……乱想什么?”云杉嘴硬的冷声道。

“没乱想,你的眼眶为什么会红?为什么会有泪水?”秦熠知眉头一挑,拇指拭去云杉眼眶溢出的眼泪。

“……我眼睛进沙子不行吗?”云杉瞪大了眼怒道。

“嘴犟。”秦熠知无奈的看向云杉,随后正色道:“我说过,既然你要为他守孝三年,那我便等你三年,在这三年里,虽然你还未正式嫁给我,但好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帮你修缮一下屋子,这也是应该不是吗?”

听着这话,云杉内心突的一喜,震惊的傻傻看着秦熠知。

“傻样。”秦熠知捏捏云杉的脸颊,随后抽回了手,动作优雅的开始整理豆角。

中午的饭菜。

大多是以蔬菜为主。

清香的四季豆大米稀粥,辣椒花椒干煸的四季豆,蒜蓉凉拌的豇豆,辣椒油和蒜蓉凉拌的脆爽拍黄瓜,还有鸡蛋炒黄瓜丁,若不是现在这些蔬菜收获的太少,云杉真是恨不得再多做几个花样。

一贯喜欢吃肉的秦熠知,今儿桌上大半的素菜都进了他的嘴。

只可怜秦忠等四人,四个大汉,却只分到了五分之一不到的量,基本上每人刚尝一口便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

秦熠知都待在言家村。

小川现在再也没有做贼一般的防着秦熠知,阻止秦熠知和云杉接触,反而很多时候,还暗地里为两人腾出些单独相处的空间。

自从云杉用守孝为借口拒绝了秦熠知,秦熠知也妥协了后,两人便暂时和平共处。

有时候,两人去地里转转,查看一下庄稼的生长情况。

有时候,秦熠知会亲自指点两孩子一些武功,顺便也会手把手的教导云杉一些打斗的技巧。

有时候,秦熠知会教导孩子们认字,写字。

母子三人和秦熠知的相处,倒越发有些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了。

直到秦十六从县衙回来,给秦熠知带回了一封信,秦熠知看后这才不得不返回县衙。

……

雨接连一下就是八天,可却还没个要停的征兆,想起那“道士”预言的半个月,还差七天才能天晴。

许多把麦子收回去,还未脱粒,或者是脱粒后还未晒干的老百姓,急得都快要疯了。

有些人麦子割回来,还没来得及晾晒并用碾子脱粒,就开始下雨了,于是只得弄一块石板,抓住一把麦秆使劲儿的朝青石板上摔打,脱粒后,然后把麦粒放进铁锅里炒干,炒熟。

可有些人家里柴火不够,即便是想要炒干都没有办法,只能绝望的眼睁睁看着堆积成小山的麦粒发热,然后发芽或者腐烂。

还有一些人家。

麦子还没从地里收割回来,便遇上了持续下雨天。

比如言传根家一家,地里还有一半的麦子都没有收割回来。

“我的老天爷耶~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老小哟,呜呜呜~地里还有那么多麦子没收回来,这雨若是再这么下下去,麦子可就全部要烂在地里了……。”王氏坐在屋檐下的街沿上,满脸泪水的望着下雨的天空,一边拍打着大腿,一边哭得伤心欲绝。

言传根蹲坐在门槛上,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精气神都快没了。

一方面是累的。

另一方面则是被这持续的下雨天给愁的。

言传根看向老妻怒骂:“行了,哭有个屁用,哭就能把地里麦子给哭回来?哭的人心烦,赶紧闭嘴。”

王氏红着眼,满脸鼻涕满脸流泪的看向丈夫,很想顶嘴,可这段时间被老头子给收拾得有点怕了,这会儿被这么一吼,当即就怂了,也不敢吭声了。

厨房内。

言珍珍正在烧火,言正文正在翻炒铁锅内的麦粒,言正清则负责来回搬送麦粒。

听着老娘又在外面哭天抢地,一家子心烦的不行。

哭就能解决问题了?

言正文翻炒了大半天,一双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了,手里的铁铲一丢,转身对老四道:“四弟,你来翻炒一会儿,我这胳膊着实动不了了。”

“……好的,大哥,我这就来。”

言正文走出来,把刚刚喂完猪的余氏给喊了过来:“你去帮忙运送麦粒,我得去休息会儿。”

余氏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我这从早上一睁眼,到现在都没个停歇,我还想休息呢。”

言正文泛着血丝的双眼一瞪,举起拳头不耐怒声道:“再给老子叨叨叨,信不信老子今儿收拾你一顿?”

余氏顿时就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不迭的转身就走进了堂屋,进去后,一边朝匡兜铲着麦粒,一边在屋子里摔摔打打的发泄。

“蓉蓉,有德,你们是死人啊?劈个柴火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啊?赶紧弄完了给老娘滚进来帮忙。”

柴房内,言有德举起斧子不断的劈着干树根,累得满头大汗,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这几天接连劈柴,早就累得不行了,听到他娘的怒骂,习以为常的直接无视。

“呸~”言蓉蓉面色狰狞的看向堂屋的方向,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言有德擦了擦额头上的喊,侧头看着姐姐愣了一瞬。

“看什么看?”言蓉蓉狠狠瞪向弟弟。

言有德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言蓉蓉的工作,是负责在一旁按住木桩协助言有德劈柴,然后把劈好的柴火给抱进厨房,若不是她烧火掌握不好火候,她才不愿意来干这累死人的活儿。

这些日子,言蓉蓉无比想要逃离这个家,宁愿去富贵人家当个丫鬟,当个小妾伺候老头子,也不愿继续在留在这个家里。

家里有两个读书人,爹娘和爷奶为了维护读书人的清誉,肯定不会把她当真给卖了,而是会披上一层伪善的外衣,然后用她换取高嫁的聘礼,并把她嫁给那些老光棍,鳏夫,或者是傻子和身有残疾的。

若是嫁给这些窝囊废,她宁愿卖身为奴,至少,卖身为奴进了大户人家,还能有机会成为姨娘什么的。

只是……

女子自古以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只要爷奶和爹娘这些亲人尚在,她就连自卖自身都不能。

要如何才能顺利卖身呢?

而且……

卖身的银子,她可不想便宜了四叔和大哥,那卖身银子,她得抓在自己手里才行。

思及此。

言蓉蓉紧缩着眉头,心里愁得不行。

时间不多了。

她得尽快想出个法子才行……

言正文刚走到卧室房门口,便被身后的老爹喊住。

“老大,你先别忙着回屋休息,爹有话和你说。”

言正文一听这话,脸色一沉,疲惫而烦躁的抹了一把脸,粗声粗气道:“爹,啥事儿啊?能不能等我先去休息半个时辰,我快要累死了。”

言传根走到儿子身旁,心疼的拍拍儿子的肩,放软了语气,好声好气道:“地里还有那么多麦子,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在地里生芽发霉,所以,爹想现在带着正清,一起去村子里找些已经抢收完的人家,看那些人能不能看在正清这个童生情面上,帮我们家去地里把麦穗给割回来,咱们家的柴火够多,麦穗能多割回来一些,咱们家就能多一份口粮。”

言正文点点头。

言传根继续道:“所以,你就暂时先和你媳妇去厨房顶着,等我和正清回来后,就立马让正清替换你翻炒麦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正文不应也得应,谁让童生不是他儿子呢!

“行,我听爹的。”

言正清从厨房出来后,去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随后才同父亲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前去村里找人帮忙。

村里一共有十五户人家,在连持续下雨天到来前,便全部把麦子给抢收并晒干入仓。

只可惜。

言家人想象的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不是谁都卖区区一童生的面子的。

这十五户人,一听言传根和他童生儿子前来请求他们冒雨去地里割麦穗,大多都找着各种借口拒绝。

“传根叔,正清兄弟,不是我大牛不愿帮忙,而是……阿嚏~阿嚏~而是我前些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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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2章 如媚算计云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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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相信了,可如今邱家已经被邱如雪两口子掌管了一大半的生意和人脉。

而且,邱如雪和李雄还生下了一儿一女。

而她呢?

哪怕她和李雄和离了,她一个彻底没有了生育能力的弃妇,即使再有经商天赋,这邱家,也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刘氏见大女儿哭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心里也揪得很是难受,擦了擦眼,劝说道:“媚儿,别哭了,如今事已至此,你就和李雄好好过,没有孩子无所谓,给李雄纳几个美妾,到时候无论哪个生了儿子,你都可以抱在你面前来抚养,生恩不如养恩大,只要你真心对他,孩子长大了会和你亲的。”

和李雄好好过?

这辈子,她恨不得扒了李雄这个伪君子的皮,喝了他的血,怎么可能和他好好过得下去?

等她收拾完邱如雪,接下来,就该轮到李雄这个人面兽心的……

“娘,都怪女儿不孝,让你伤心失望了。”邱如媚抱着娘失声痛哭。

“别哭了,娘早就不怪你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娘怎么可能会记恨你一辈子呢?娘早就原谅了你了,现在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娘就能放心了。”

母女两交心谈了约三刻钟后,刘氏也疲乏了,便打发大闺女回院休息去了。

邱如媚一回到院子。

便看到他丈夫坐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一见妻子回来,手里的避火图一扔,看向邱如媚道:“和你娘聊什么了?居然聊怎么久?”

邱如媚勾唇讥讽一笑:“怎么?害怕我把你卖妻求荣的事儿抖出来?”

李雄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脸上没有半点心虚和愧疚,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只要你不怕丢人,不怕丢了这邱府的人,随你向谁说我都无所谓……只是,你确定你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可别到时候反倒落得世人说你长得一副狐媚子像,主动背着我去勾搭人呢!”

这样的男人?

这样卑鄙无耻至极的男人?

若非她邱如媚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无耻的贱男。

邱如媚面对丈夫的无耻,早就习以为常了,听到这话,也没过多生气,只是看着李雄冷冷一笑,便开始宽衣准备上床休息。

李雄色眯眯的一笑,一把拽住妻子的手,在妻子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妻子好看的锁骨,无耻的开始述说着他的一番歪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个丈夫又不是不疼爱你,你看家里的鱼翅燕窝,绫罗绸缎,什么不是先紧着你挑选?再说了,这世道对女人束缚颇多,你丈夫我可是世间之罕见的开明之人,偶尔让你吃吃‘野食’你居然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真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那事儿做起来你不也爽到了吗?做了又没少块肉,还能趁机拉拢权贵与咱们家的关系,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再说了,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不能光我在外面应酬而经常‘吃野食’而你旷着吧?对你多不公平啊!”

邱如媚冷冷一笑:“能把这么无耻的事儿,说得这么有理有据,你李雄,也算是个人才。”

嘲讽完自家男人,邱如媚没好气的使劲儿捏了李雄的脸颊一下,李雄被痛得直抽抽,满脸嫌弃道:“娘子对男人使出的手段,似乎并没有怎么长进啊!”

“那是因为我不屑讨好你这人渣……毕竟,你娘子我也是经历过好几个男人的,若是没点手段,怎么能在床上讨好你需要巴结的贵人们呢!”邱如媚嘲讽道。

“娘子说的是。”李雄无耻的笑嘻嘻附和着,听着窗外雨滴溅落在地的哒哒声,眉头微蹙道:“咱们来京城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等雨停了,我们便启程回云锦县。”

邱如媚心里咯噔一下,面色不显的朝丈夫翻了一抹白眼,情绪有些低落道:“要回你自己回,我还想再多陪陪娘,毕竟,自从和你成亲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回来,京城距离云锦县路途遥远,下一次回来,还知道是何时呢。”

理虽然是这个理。

但是李雄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别看他嘴上说得笃定,不担心妻子会自爆丑闻,但心里,还是生怕哪天妻子就同岳母说漏了嘴。

心生警惕的定定看了妻子好一阵后,这才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我们可是夫妻,哪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的?再说了,回去的路途遥远,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人上路可不怎么安全,我还是等你一起归家吧,不过时间可不能待太久……”

“既然如此,我便再多留半个月时间吧。”

“成,那我就再多陪你半个月,咱们一起好好给娘尽尽孝。”李雄心底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

。。。。。。

就在邱如媚离开她娘的院子不久。

邱如雪便带着丫鬟,提着汤婆子去了刘氏的院子,刚刚跨进刘氏的屋子,邱如雪紧张而焦急的声音,便急吼吼的响起。

“娘,你现在腿可好些了?骨头里面还寒疼的厉害吗?”

靠坐在床头的刘氏,此时情绪低落的正为大闺女的未来发愁,猛不冷丁的听到小闺女没什么规矩的冲进来,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

“雪儿来啦,这大晚上的你不和新笙待一起,跑来我这老婆子的屋里干嘛?”

“……娘,女儿这不是担心你老寒腿会痛得厉害吗?嘻嘻~~~女儿给娘拿来了汤婆子,等下女儿就给娘好好烫一烫,娘你总是不长记性,不疼得你受不住了,总是不爱让下人帮你热敷热敷。”

邱如雪说着,便提着汤婆子走到了床边。

刘氏看着女儿虽然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但却还跟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天真活泼,冒冒然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过,听到女儿对她这一番关心,刘氏心里却很是受用,脸上先前的忧愁,顿时就全没了。

笑呵呵的看着闺女给她用布巾垫在腿上,看着闺女小心翼翼的拿着汤婆子,贴在布巾上为她热敷。

源源不断的热度,透过布巾并渗透到她的大腿上,感觉寒疼的大腿,顿时就好受了不少。

“娘,今后你可别逞能了,你这腿当年和爹四处走商,风里来雨里去的受了大罪,如今上了年纪,可得好生保养着,要不然每到下雨落雪之时,看到娘遭罪,女儿也揪心难受不已。”邱如雪撅起小嘴,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娘听你的,好好保养着,养好了身体,将来还要看着文修和珞灵长大娶妻嫁人呢!”

“那是,娘养好了身体,将来还能抱上大胖曾孙呢。”

母女两个开开心心的交谈着。

一提起孩子。

刘氏就想起大闺女没法生育这事儿,心里微微有些堵闷得难受,随后又想起邱家这诺大家业,想着雪儿身前也就只有文修这一个儿子,目光不仅就看向了小闺女的肚子。

“雪儿。”

“嗯?”邱如雪抬眸不解的看向母亲。

“你这个月的月事可有来过?”

“……娘~~~”邱如雪俏脸一红,羞涩的看了母亲一眼,随后羞嗒嗒道:“娘,五天前,月事才刚刚完。”

听闻此言。

刘氏眼底划过一抹失望,随后关切的看着小闺女:“雪儿,回去和新笙加把劲儿,争取再怀上一胎,最好能一举再生个大胖儿子。”

文修如今才刚刚三岁,珞灵才一岁,两个孩子着实有些少。

“娘~~~你,你怎么尽说这些,羞煞人也。”如雪臊得一张脸通红,不依的扭动身子羞恼的看着母亲。

刘氏拍拍闺女的手:“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你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夫妻俩个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行了,娘的腿已经不难受了,赶紧回去和新笙抓紧了办事儿,争取再给娘生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孙子。”

“娘,你……”邱如雪红彤着一张脸,火烧屁股似的把汤婆子塞进随行丫鬟的手里,便急冲冲的回房了。

刘氏看闺女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曾经……

她也不是没有生过儿子,只是,小孩子身体娇弱,有个伤风受凉什么的,就容易得病,她曾生了两个儿子,却都没活过三岁就没了,最后只立住了媚儿和雪儿两个女娃。

虽说现在为雪儿招了一个合心意的上门女婿,可上门女婿,却总是不那么可靠的,一个搞不好,就会引狼入室。

现在邱家的生意,虽然叶新笙也参与了进来,但邱家的掌家大权,她却一直不敢轻易放权给叶新笙,雪儿这孩子天真烂漫单纯的很,也没什么心眼子,更不是个经商的料,叶新笙虽然脑瓜子灵活,也有些经商上的天赋,但上门女婿毕竟是上门女婿,她可不敢真的对他彻底放心。

所以……

她想要雪儿再多生几个孩子,她这把老骨头再多熬上十多年,等她把孙儿培养出来了,挑出一个最优秀的出来,她直接就把邱家移交给孙子掌管,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放心……

。。。。。。

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可算是停了。

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种地的老百姓们,开心的不行。

有些还未彻底晒干的麦粒,油菜,赶紧拿去晒坝重新晒;有些下种较晚的人户,这会儿也忙着在地里收割。

收割完的,则赶紧开始翻地,准备种下一茬的高粱,以及忙着给水田里插秧,农民们每家每户都忙的不行。

各村的蓄水池还未挖玩,抢收过后,现在也开始重新恢复了上工。

言家村半山腰上。

云杉和秦忠,秦诚,秦礼,秦孝也忙碌了起来。

秦忠等人要上山去砍树,给云杉重新搭建屋顶,然后还要盖上瓦。

云杉则要负责家里的十五只鸡,十二只鸭子,十只鹅,以及负责前两天让秦忠买回来的三头小猪仔的一日三餐。

现在地里移栽过去的红薯藤,已经扎根存了活下来,才刚长出约二十厘米的薯藤,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割来了喂猪的,所以,云杉每天得背上背篓,去荒地那边割猪草回去。

同时,每天早晚还要去地里逛一圈,查看查看庄稼的生长情况。

今日云杉背着背篓,例行去地里查看,秦忠和秦诚远远便迎了过来:“夫人,麻烦你过去看看我们四人育苗的冬瓜苗,丝瓜苗,现在可不可以移栽了?”

云杉微微颔首,浅笑着跟了过去。

虽然昨天才看过,但隔了一晚再看,这些秧苗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丝瓜苗,冬瓜苗,是秦忠四人根据云杉之前所说的办法,首次尝试着配置了营养土,然后又用手把营养土给搓成了鹅蛋大的泥团,再把种子给摁到泥团上去的。

云杉:“别说,你们首次育苗还挺成功的,今日就可以移栽了,现在秧苗的长度正合适,若是再晚上两三天,秧苗下面的根须长太长,就会和周边相邻的秧苗根须窜在一起,分离时反倒容易伤到根须。”

四人一听云杉这话。

皆是面露喜色。

“行,那我们这就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之前,先给移栽过去。”

“嗯,移栽过去后,适量的少浇上一些水,明日晨露干之前,再弄一些树枝的枝丫和野草把幼苗遮一遮,免得日头太晒,容易把幼苗晒死,等到太阳要落山时,你们再把遮挡的枝丫挪开,等幼苗吸收夜里的露水便于生长,如此往复约三五天,待幼苗根茎彻底重新扎根后,就不用在继续遮掩了。”

“是,夫人。”

四人喜滋滋的开始扛做出头移着秧苗,兴冲冲去移栽了。

云杉最先去了花生地里,原本十五斤的带壳花生,去壳后,约有十一斤花生米,吃了约半斤花生米,剩下的十斤半,云杉全部种在了沙土较厚,且没有树木遮挡的朝阳之地。

十斤半的花生米,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却只种了半亩地便用光了种子。

现在花生苗已经长出来约十厘米高的叶子,就这期间,光是拔草都拔了两回了,秦忠等四人打理的尽心,花生苗没有被野草强占了营养,都长得挺不错的,叶片墨绿墨绿的很是喜人。

乱石堆的坑窝里,每一窝现在基本上都结出了两三个成人拳头大的小南瓜,有些是扁圆的南瓜,有些是葫芦形的长南瓜,长得都挺好的。

可由于前段时间,持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导致给南瓜授粉的蜜蜂和蝴蝶没法工作,所以前面这半月内,基本上都没有新的小南瓜长出来,而且,豇豆,四季豆的结夹,也受到了些影响。

不过幸好接下来的一个月,不会再有持续下雨天了。

只要肥效用的足,水分跟的上,及时去除虫害,今年的收成肯定不会太差。

思及此。

云杉便开心不已。

每多一份食物的储存,她就对熬过三年的灾难年多一份信心。

也不知道秦熠知现在在忙些什么?

已经好几天没来这儿了……

。。。。。。

三河县。

秦熠知看着手里的画像,脸色阴沉得似乎都能渗出墨汁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砰一声把手里的画像狠狠拍在书案上,看向对面的云祁道:“你确定这画像上的人,和那言家的短命鬼一模一样吗?”

云祁点点头,信誓旦旦道:“这一副画像,可是我亲自去走访了那短命鬼的同窗,以及村民,甚至言传根一家的口述和家人的五官对比这才画出来的,就连言传根一家子,都说我画得和他家老三一模一样呢!”

秦熠知有些怀疑的看着云祁。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

“……”

云祁气汹汹道:“你就算不相信那短命鬼的同窗,你也相信那短命鬼的爹娘和兄弟吧?也该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吧?为了帮你画这一幅画,可差点累死老子了,连装神弄鬼都用上了,这才取得了言传根一家的信任,并在他们的协助下完成了这一幅画,你居然还怀疑我的办事能力,真真是气死了我了……”

秦熠知有些意外的看着云祁。

“怎么又扯到装神弄鬼上去了?”

云祁气得朝秦熠知翻了一抹白眼:“还不是为了帮你画那短命鬼……老子带着三个暗卫,夜里给言传根一家子下了令他们半梦半醒的迷药,还点了他们身上的穴道,令他们不能动弹,于是我假扮成阎王,一个暗卫假扮成面无全非的无脸鬼,两个暗卫假扮成鬼差,说那短命鬼死的时候是死无全尸的,而且一张脸被马蹄踩得稀烂。”

说到这儿,云祁顿了一瞬,随后一脸的嘚瑟。

“我就说,本阎王我在审案时,那短命鬼说他是言家老三,本阎王不能确定他说的真假,于是就需要言家画一幅那短命鬼的画像,然后烧在那短命鬼的衣冠冢前,这样那短命鬼若真是言家老三,有了那烧过去的画像,自然就能恢复真实面貌,这样才能得到本阎王的公正审判,才能转世投胎,要不然,那短命鬼只能继续当孤魂野鬼,然后继续去缠着他们一家,他们一家子全部被吓得半死了,第二天,我装扮成替人消灾解难的道士去了言家村,言传根一家听到有道士去了村子,当即恭恭敬敬的请我过替他们家消灾解难了。”

秦熠知嘴角抽了抽。

随后看向手里的画像,一双厉目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拿钱收买马贼掳走云杉的背后之人,有可能在京城或者是京城周边的县城里。”

“什么?”云祁当即就不淡定了,一蹦就从凳子上跳起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熠知:“为何怎么说?”

秦熠知一双寒眸微眯,面无表情道:“三天前,我收到祖父从京城传来的信,说我去牛背剿除马贼救出云杉这事,被人收买了京城的说书先生,在短短两天就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说书先生们对厉氏的底细,更是讲得一清二楚,我们救出云杉后,瞒天过海隐瞒了所有人,让云杉提前回村洗清了被马贼掳走的嫌疑,能清楚知道云杉被马贼掳走的人,就只有收买马贼的真凶知道。”

能作为秦熠知身边的智囊,被朝中之人暗地里称之为老狐狸的云祁,智商可不是吹出来的。

云祁紧抿着唇,坐靠在椅子上闭目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阴沉道:“我们当初审问那些马贼,马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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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3章 死亡真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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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话,终于唤回了邱如雪的理智,猛的回头看向众人,阴鸷的目光落在了邱如媚的身上,含泪的双眸,直直注视着邱如媚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

会是她吗?

会是邱如媚干的吗?

若真是邱如媚谋害了她儿子,那是不是说,李雄身边的那个随从已经暴露了?邱如媚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可当年李雄身边那个替她办事的随从,在邱如媚产下死胎刚过了一个多月,她不是就已经安排了一次“意外”灭了那人的口了吗?

若是邱如媚当真怀疑到了她这个妹妹的身上,没道理会按耐着多年都没动手,反而时隔四年才对她儿子下手啊?

可若不是邱如媚谋害了她儿子?

哪又会是谁?

邱如雪一瞬不瞬的望着邱如媚,满脸悲痛,内心却百思不得其解。

邱如媚满脸泪水,见妹妹看了她许久,心中解恨的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显,抽噎着朝邱如雪走了过去,拉着邱如雪的手,一把把邱如雪拉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邱如雪哽咽道:“妹妹……你,你可要撑住啊……”

刘氏瘫坐在床边,泪如雨下的看着脸色青紫的孙子,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裘大夫听着叶新笙的质问,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小孩儿一言不发。

“裘大夫,求你告诉我,我儿究竟是怎么死地?”叶新笙咬牙切齿再次寒声追问。

屋子里。

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生怕一不小心,这谋害小主子的罪名就落到了她们的头上,尤其是文修院子里的奶娘以及四个贴身丫鬟,此时已然吓得魂不附体。

刘氏胡乱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看向裘大夫厉声道:“裘大夫,我大孙子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大胆包天的居然胆敢谋害我邱家的人,谋害我邱府的长孙。”

裘大夫眉头紧蹙的望向刘氏以及叶新笙,肯定道:“看孩子这死状,应当是窒息而死。”

“窒息?”叶新笙目赤欲裂的眸子里尽是不信:“怎么可能会是窒息?我和妻子冲进来时,我儿张大了嘴,且浑身抽搐还有生息,怎么可能是死于窒息?”

邱如雪推开姐姐,转身看向大夫,痛苦道:“大夫,我相公说的对,当时我们冲进来时,我儿都还能动弹,眼珠子也还能转动,但是他满脸的痛苦,会不会……会不会是被人下了毒?”

刘氏也觉得有可能是人为下毒。

“大夫,麻烦你给仔细查查,这事可容不得含糊。”李雄出言看向大夫道。

裘大夫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走近床边,弯腰低头看了看孩子的嘴里,发现里面有少许食物的残渣,随后又把银针刺入孩子的口腔和喉咙处,片刻后拿出来一看,发现银针并无变色迹象,又检查了孩子的脸和手脚,还扯开孩子浑身的衣服查看了一番,随后看向邱家的人摇摇头。

“不会是下毒。”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氏有些懵了。

叶新笙和邱如雪两口子也懵了。

裘大夫自己心里也纳闷不已:“根据孩子死前这脸色来看,的确是死于窒息,按理说,死于窒息要么是人为,要么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一听这话。

屋子里除了邱如媚,其余人全都震惊不已。

还等众人发话,裘大夫继续道:“可奇怪就奇怪在,孩子的皮肤并未呈现出任何过敏的反应,若是人为捂住口鼻导致窒息的话,只要在孩子没彻底断气前让孩子恢复呼吸,自然也就不会窒息死亡……”

难不成?

真的是突发急症?

可……

可这么倒霉的事,为什么偏偏就让她儿遇上?

难不成?

真是因果轮回?

她当初造下的孽,如今报应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一想到是她害死了她的儿子,邱如雪备受打击的站不住了,身子一个踉跄,亏得被一旁的邱如媚眼疾手快的“好心”搀扶住。

看着气绝身亡的儿子,邱如雪万般悔恨不已。

老天爷。

既然要报应,为何不报应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偏偏报应在孩子的身上?

孩子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如此残忍的要夺走她儿的命……

叶新笙双拳紧攥,红着眼艰难痛苦道:“我和妻子进来时,孩子还活着,我们……我们看着他痛苦的抽搐,挣扎,却无能为力……裘大夫,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儿一向身体健壮,连伤风着凉都很少有的。”

裘大夫坐在床沿,仔仔细细的再次检查了一遍。

突的。

当看到孩子脑袋下的枕头上,沾染的少许呕吐物时,愣了一瞬,随后看向叶新笙:“今晚孩子都吃了些什么?又吃了多少了?”

刘氏:“……”

叶新笙:“……”

邱如雪:“……”

李雄:“……”

照顾文修的奶娘一听这话,直挺挺跪着的身子微微一晃,低垂着头,脸色一片煞白,衣袖下的手死死攥住,这才强撑着没晕过去。

刘氏急道:“裘大夫,这和我孙儿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裘大夫脸色很是不好的看着邱家人,语气很冲道:“让你们说,你们就说。”

邱如雪忙不迭的道:“我儿今日在花园里玩得累了,所以今晚胃口很好,一口气接连吃了两碗米饭,一碗鸡蛋羹,还吃了一些蒸鱼和切碎炒熟的菘菜。”

一听这话。

裘大夫哆嗦着手,指着邱家人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愚蠢,愚蠢……”

邱家人越发的茫然了,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

今晚文修吃的饭菜中,有些食物相克?

刘氏有些承受不住了,一手捂住胸口,哽咽的请求并催促。

“裘大夫,求你,求你快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裘大夫气得一张老脸通红,气愤道:“……。都说宠子如杀子,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能任由他大晚上的一口气吃这么多呢?吃得多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吃完了好歹也让孩子去走走路消消食再去睡呀?这孩子刚吃饱了饭,就躺床上去睡,这么小的孩子,吃太饱了会让胃负担过重,导致一部的食物反流出来,运气好,反流的食物会直接从嘴里呕吐出来,若是运气不好,反流的食物一旦堵塞了呼吸的气管里,这就会让孩子没法呼吸,就会活生生的憋死孩子啊~”

裘大夫这话,堪比晴天霹雳一般,劈得叶新笙和邱如雪,刘氏和李雄全都傻了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也全都傻了眼。

裘大夫把孩子的小枕头给抽出来,寒着脸看向众人,手指颤抖的指向小枕头上那少许的呕吐物:“你们看,这就是孩子胃中一部分食物反流出来的证据。”

所有人看着枕头上的少许呕吐物,全都备受打击的好似丢了魂儿。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随后传来众人悲痛欲绝的嚎啕大哭之声。

万万没有想到……

孩子居然会是被他们万般宠溺着给撑死的……

裘大夫看着邱府的人深深一叹,整理好了医药箱便背着走了出去。

现在哭有什么用?

早干什么去了?

只是可惜了那孩子,长得那么俊,却因为爹娘和奶奶的疼爱,就此早夭了……

……

裘大夫刚迈出房门走到院中。

屋子里,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夫人,夫人吐血了……”刘氏的大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

刘氏嘴角溢出了血渍,软软的倒在了丫鬟的身上。

抱着儿子尸体的邱如雪,此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涣散的眸子,没什么焦距的看着床上儿子的尸体,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大夫刚才的那一番话,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听见了。

叶新笙佝偻着背坐在床边,心里说不出难受。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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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4章 你的脸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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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踌躇了一瞬,低垂着头没敢去看秦熠知的脸色,一咬牙,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大少爷,明日是你的生辰。”少爷你难得挤出些空闲时间,正好可以去言家村见见夫人,若是能利用生辰拉近关系,那便再好不过了,虽然他这个老光棍没讨好过女人,但是,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得多了。

若是不时刻提点一下大少爷,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抱得美人归。

闭目养神的秦熠知眸子刷一下睁开了。

“明日?生辰?”

管家规规矩矩的低垂着头:“是的。”

秦熠知摸了摸下巴,神情有些激动。

自满十七岁时,就克死了三个未婚妻后,秦熠知便厌恶上了过生辰,因为每过一次生辰,就代表着他又长一岁,他又要看到祖父和爹娘,因他长一岁而忧心他婚事时的满脸愁容。

不过……

今年的生辰,他倒是期待起来,因为——有她。

“伍叔,叫瘦猴帮我备马,等下我要去言家村。”

“是,大少爷。”管家一听这话,内心狂喜不已,兴冲冲的转身便出去吩咐瘦猴了。

来找秦熠知的云祁,看到管家这兴奋的模样,很是不解:“伍叔,遇到啥事儿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伍叔乐滋滋道:“明儿大少爷生辰。”

云祁一脸莫名:“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伍叔瞥了云祁一眼:“大少爷要去和夫人一起过生辰。”

云祁眸子顿时就是一亮,忙不迭的朝秦熠知走去:“我也要去。”

“……”秦熠知一听到云祁的声音,脸上痴汉般的笑顿时就没了,不爽的扫了云祁一眼:“老子过生辰,你跑去凑什么热闹?没点眼色……”

云祁怒了:“我不管,反正今儿我说什么都要去,我都很久没去言家村了,地里的庄稼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了,我总得去看看吧?再说了,我这成天为了帮你办事儿,忙得脚不沾地,连新型农作物是个什么味儿都没吃到,你总得让我尝尝鲜吧?没道理只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吧?”

得~

连这话都说了,秦熠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不过丑话却要说在前面。

“成,让你去也行,但是你要给老子记好了,去了可不准破坏老子的好事儿,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见色忘友。”

“……”

秦熠知回房去换了一身读书人的长袍,整个人打扮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看得云祁真真是羡慕嫉妒不已。

这厮还真是投了个好胎,生来一副好相貌。

留起胡子能像土匪!

刮了胡须又能当美男子!

能文能武,能粗狂能儒雅,怪不得以前京城那些女人们都为熠知疯狂,只可惜呀~

熠知这绝世而独立的克星美男,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有命消受得起的……

……

秦熠知带着云祁,瘦猴和蛮牛,从隔壁村绕道抵达言家村村尾的坟葬岗时。

此时烈日当空,正逢正午时分。

这个时候。

各家各户的人基本上都在家里吃午饭,或者是午睡一个时辰,毕竟太阳太大,冒着酷暑下地,一个搞不好,可是会中暑的,农家人能攒几个钱很是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随意拿去买药吃的。

秦熠知看着下方河边水草处那游动的几条鱼,心念一动,对云祁道:“你们在这儿等我。”

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又绕了这么大一圈来爬坡下坎的,体力完全和秦熠知没发比的云祁,这会儿累得气喘吁吁,直接一屁股坐在一处坟头前的小路上。

“……你,你干嘛去?”

“弄吃的。”秦熠知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吧,这个可以有,云祁舔了舔嘴角。

瘦猴和蛮牛面面相觑。

“我们要下去吗?”蛮牛问。

“……你功夫有主子好吗?”瘦猴没好气的反问。

蛮牛怂了,满脸愧疚的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作为主子的贴身随从,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或者跑跑腿还行,若真是轮到发挥武力时,他们两个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给主子拖后腿都是好的了。

云祁撩起衣袖,充当扇子不停的朝脸上使劲儿扇风,看着秦熠知一个跳跃,便稳稳的落在了河岸上。

秦熠知捡起五六个尖锐的小石子,刚要朝一丈外的河边草丛射过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朝他这边传来。

秦熠知机警的抬眸望去。

原来……是这个蠢货啊!

秦熠知冷冷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言蓉蓉看着对面那公子朝她看来时,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直跳个不停,面红耳赤一脸娇羞,立刻就垂下了脑袋。

一双手因紧张而下意识的撕扯着手帕。

这才是……这才是她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最佳夫君人选啊!

长相俊美不凡。

身形颀长而风度翩翩。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该说些什么?

是热情的主动开口搭讪?还是矜持的等待这位公子先开口?

一秒过去了……

五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低头故作娇羞的言蓉蓉,顿时就有点憋不住了,轻轻咬住下唇,微微抬头看了过去,试图把她最为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捏着嗓子娇嗲嗲道:“公子~此处乃言家村,小女见公子不似本村的人,不知公子是否迷路了?”

若是能嫁给这个俊美不凡,一看便来头不小的公子,那么,她身上这张还未让父亲摁手印的卖身契,就可以直接撕了。

这样的男人,哪怕她去当个小妾什么的,也比卖身为奴任由人使唤的好。

言蓉蓉很想抓住老天爷送到她面前来的这一次机会。

半山腰上歇脚的云祁。

看着下方那曾经被熠知让人扒了裤子,还被打板子的言蓉蓉,此时如此矫揉做作居然去勾引熠知,当即就差点笑喷了。

他死死捂住嘴,乐得不行:可不能惊扰了下方正在上演的这一出好戏。

瘦猴虽然没见过言蓉蓉,但却能看出下面那年纪小小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耻……那女人应该还未及笄吧?”

蛮牛这个直肠子者,直接喃喃的嘀咕道:“听下面那女人说话,浑身都难受,她嗓子是不是吃药给伤到了?”

云祁:“……”

瘦猴:“……”

蛮牛看着云公子和瘦猴这看向他的鄙夷无语神情,憨憨伸手挠挠头,刚张嘴要说话,云祁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蛮牛赶紧用手捂住嘴:“……”

言蓉蓉见对方不说话,继续道:“今儿天气炎热,想必公子还未用膳,不若公子随小女去我家歇歇脚,吃顿便饭再上路如何?”

秦熠知板着脸,头也没回寒声道:“不如何。”

言蓉蓉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低垂着头娇羞的一跺脚,左右扭动着身子:“……公子~”

这一声公子,拐了好几个弯儿~

听得云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熠知听着苍蝇似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真想一脚踹飞这浪,荡无耻的贱人。

不过在看到草丛里那三条约一根半筷子长的大鱼时,眼底一喜,手中的小石子顿时就飞了出去。

“咚~”

“咚咚~”

接连三声小石子入水声响起,随后,那三条大鱼分别被石子儿击碎了脑袋,眼看就要下沉到水里,秦熠知快步且不失优雅的走到河边,撩起衣袖唰唰唰三下,便把三条大鱼给捡上岸。

见俊美公子久久不回答,言蓉蓉抬头看向对方,当看到对方蹲在河边,身旁还有三条大鱼时,愣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后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征服这个俊美公子的念头。

“公子为何要如此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小女子只是一番好意。”言蓉蓉一边说,一边还挤眉弄眼的对秦熠知放电,最最令人辣眼睛的是,她居然踩着小碎步,扭着臀自以为魅力无边的朝秦熠知走去。

其实,这也不怪言蓉蓉勾人的手段太拙劣,实在是,这些招式,她只在村子里的妇人们身上见识过,然后凭借她自己的摩挲,这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哪里能有多大的眼界?

秦熠知从河岸扯了几根草,搓成了细小的绳子,从鱼鳃穿到鱼嘴,把三条鱼全部串进草绳后,提着草绳便起身,一看言蓉蓉已经来到了距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眼神一寒。

飞快的从小腿处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就朝言蓉蓉飞去。

嗖——

匕首划破言蓉蓉的绣花布鞋,直直没入了鞋子边沿的泥土里,只余下一个刀柄在外。

言蓉蓉吓傻了。

在巨大的惊恐下,言蓉蓉腿间一热——尿了。

“滚。”

“……”言蓉蓉被充满浓浓戾气的“滚”字,吓得差点几乎魂飞魄散,惊恐的看了秦熠知一眼,好似见鬼了一般,疯了似的跌跌撞撞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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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5章 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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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本以为秦熠知不会处理鱼,没想到这家伙处理起来,简直比她都还利索,她才处理完一条鱼,秦熠知已经把两条鱼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云杉看得瞠目结舌。

“走吧,我们先把鱼拿回家,然后一起去地里摘豆角。”秦熠知接过云杉手里的鱼,心情颇好的笑说道。

就三条鱼而已,犯得上还要两个人一起拿回家吗?

云杉心里吐槽不已,提议道:“你可以拿鱼回家,我直接去地里摘豆角。”

秦熠知含笑的眸子,顿时就透出了些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云杉道:“可是我想时刻都和你待在一起。”

“……”云杉的少女心瞬间炸裂了。

心口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心尖一阵阵的心悸,一阵电流似的酥麻感,从心尖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美男卖萌起来,真真是……招架不住啊!

她这小心肝哟~

跳得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云杉脸颊红红的嗔怪瞪了秦熠知一眼,低垂着眸子跟在了秦熠知身旁。

一高一矮的两人并肩前行,把鱼放到了厨房后,云杉有些不放心的交代儿子和闺女:“小川,晴空,娘把鱼放在案板上,你们可要看好大黄和小蠢货,可别让它们嘴馋的给糟蹋了。”

“娘,我一定会看好鱼的。”晴空搂着小蠢货的脖子,忙不迭的保证。

“嗯。”小川酷酷的点点头。

“嗷呜~”小蠢货嘴里不忿的呜咽着,耷拉着脑袋,看向云杉,一狗脸满是委屈,仿佛再说“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的表情。

大黄则抬眸懒懒的瞥了云杉一眼,随后又乖顺的趴在小川身旁闭目养神。

秦熠知看着小蠢货,觉得这似狼非狼的家伙,那张黑白的狗脸上,表情还真是多得令人啼笑皆非。

云杉提起墙角的竹篮,刚刚把竹篮提上手,秦熠知就伸手接了过去:“我来拿。”

“……”小川抬眸瞥了秦熠知一眼,随后便又垂下了眸子。

一个竹篮而已,云杉也没和秦熠知去抢。

此时。

这边恰好一大朵乌云遮挡了太阳,于是,云杉也就没有戴斗笠。

留种的豆角,外壳已经变黄了,云杉想了想,于是就趁机摘了下来,准备拿回去把籽儿弄出来在水里泡上一晚,这样能催使种子尽快发芽,等明天一早就找个地方再次下种。

“咦?怎么这四株四季豆,和我上次吃的那些有点不一样呀?”秦熠知看向云杉纳闷道。

云杉侧头一看,解释道:“这个叫无筋豆,是属于四季豆其中的一个品种,两侧没有长四季豆那个筋,吃起来口感更加爽嫩,而且每一根的长度,也比四季豆略长,略圆润,上次你过来时,这个只结了少许几根,所以我留着留种,就没舍得摘。”

原来如此。

秦熠知理解的点点头。

隐晦的目光打量着正在摘豆角的云杉,秦熠知总觉得,云杉对这些新型农作物的了解,似乎并只是听所谓的“神仙婆婆”讲解后,就能如此清楚的知道所有细节,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种过很多次这些农作物一般,所以她才会了解的如此透彻,每次不管面对任何人的询问,她都能毫不思索准确的回答出来。

只是……

大乾乃至大乾周边的小国,全都没有这些农作物,那么……

思及此。

秦熠知眸子一沉。

心底突的升起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

难不成……

她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她为何总是能拿出许多他现在这个世界所没有的用品,以及这个世界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出来。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她为何时不时的,总是尤不自知的蹦出一些奇怪的词汇。

佛门有一种说法:三千世界。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无数个世界的存在?

只是各个世界中的人,感受不到其它世界的存在而已?

有关妖魔鬼怪的事儿,世人听说了很多很多,可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妖魔鬼怪借尸还魂后,会老老实实的埋头种地?

所以,云杉肯定不会是妖魔鬼怪。

云杉摘完豆角,又摘了一些豇豆和三根黄瓜,一回头,便看到秦熠知整个人目光放空,正眉头紧蹙的沉思着什么?

“想什么呢?赶紧回家了,再不走等头顶这朵乌云飘走了,晒的很。”

“……喔,好。”秦熠知回过神来后,眸光复杂的看了云杉一眼,随后接过云杉手上的篮子,左手牵住云杉的右手:“走吧。”

云杉还以为秦熠知刚才是在想公事上的事儿,也就没有开口去询问,抽了抽手,却没从秦熠知的手心里抽出来,于是索性也懒得浪费力气了,刚走出几步,云杉突然道:“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们去辣椒地里再摘些辣椒回去,等下要用。”带来的干辣椒早就吃光了,只能用新鲜的辣椒和家里的辣椒酱替代。

“好。”

云祁坐在秦忠的窝棚内,吹着凉爽的风,看着手牵手朝辣椒地走去的两人,嘴里一直啧啧个不停:“啧啧~真是没想到,熠知有了女人后,居然也能有如此黏黏糊糊的一天,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秦孝笑眯眯道:“云公子,等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也早晚有这一天的。”

秦忠秦礼秦诚三人,皆是点头附和。

云祁瘪了瘪嘴,自信的冷笑道:“怎么可能?老子可不是儿女情长的人。”

四人:“……”坐等你自打嘴脸的那一天。

远远看着云杉菜篓子里的蔬菜,秦忠四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瘦猴和蛮牛,看着手牵手的自家主子和未来夫人,一脸的喜色。

“也不知道今天中午的鱼,有没有我们的份儿?”秦诚舔了舔嘴角。

秦孝翻了一抹白眼:“做梦去吧~”

秦礼也点点头:“除了云公子,咱们谁敢在主子嘴边抢食?”

而且……

主子醋劲儿那么大,占有欲又强,胃口也大,夫人母子三人外加主子和师爷,还有两条狗子,三条鱼哪里够吃?

一想起他们四个的待遇,居然还比不上两条狗子,四人便差点泪流满脸。

有个爱拈酸吃醋,而且武力爆棚的主子,实在是……过得还没夫人家的两条狗子好。

真真是心酸……

……。

水煮鱼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应该是一道口味偏淡的菜,实际上,水煮鱼却是一道重口味的菜,主要是麻和辣为主,鱼肉鲜嫩,口感鲜香麻辣,吃起来很是过瘾。

小川带着妹妹和两条狗子去了卧室。

厨房内。

此时就只有云杉和秦熠知两人。

锅里蒸着大米干饭,秦熠知朝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火后,便走到案板前,看着云杉弄鱼。

“需要我帮忙吗?”秦熠知问。

“不用,你负责生火就可以了,只是这次很多东西不齐全,水煮鱼做出来味道可能有所欠缺。”云杉摇摇头。

“没事,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秦熠知看着云杉笑说道。

“……”真是没想到,大胡子刮了胡须,居然是这般的能说甜言蜜语,而且还很会卖萌。

云杉用刀从鱼的尾部,顺着鱼脊骨一直切向鱼头的位置,然后切断,片下鱼腹的大刺,斜刀把鱼肉切成片,把鱼片全部弄好后,又把三个鱼头给切成两半放进大碗里。

把鱼片全部放进盆里,然后打上两个鸡蛋的蛋清,加入食盐,加入切片的生姜,又倒了一些秦熠知前几次过来没喝完的白酒去腥,然后拌匀,只可惜,家里没有了淀粉,要不然,做出来还会更好吃的。

花椒小半把,干辣椒没有,就用新鲜辣椒和辣椒酱替代,又切了一些葱花,把自己生的豆芽洗了一小盆,毕竟,秦熠知可是个大胃王,云祁也好不到哪去儿,得多弄点才行。

半个时辰后。

云杉就做好了鱼头汤,水煮鱼,以及凉拌的蒜蓉黄瓜。

“开……阿嚏~可以开饭了。”没有抽油烟机的古代,做这种重口味的川菜,实在是遭罪,云杉眼泪不受控制的直往外流。

“好,阿嚏~阿嚏~”秦熠知也被这呛人的辣味弄得喷嚏不断,见云杉被呛得眼泪汪汪的,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做这个什劳子的水煮鱼了。

隔壁卧室的兄妹两个和两条狗子,也被熏得喷嚏不断,早就溜出了房间跑去院子的树荫下透气去了。

“哥哥,娘再做什么呀?怎么这么呛啊?”

“……应该是在做鱼吧。”

晴空揉了揉鼻子,咽了咽口水,好想快点吃到……

秦熠知觉得不能在屋子里待了,赶紧把正拿着碗要添饭的云杉给推了出去:“你先出去,等下我来弄,太呛人了,阿嚏~阿嚏,阿嚏~”

云杉被推出厨房后,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好受了些了。

秦熠知屏住呼吸,进去把厨房的饭桌给抬了出来,然后朝着院子里的树荫下走去,边走边对云杉和孩子们道:“今天中午就在院子里吃吧,里面太呛了。”

母子三人也这么觉得。

秦熠知放下了桌子,又快速的折返进了厨房,把中午的饭菜给端了出来。

小川看着秦熠知对妖怪娘的照顾,心里还算是满意。

毕竟。

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厨房帮忙,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儿了。

荒地那边,云祁闻到这香味儿,估摸着饭应该快好了,在秦忠秦诚,秦孝秦礼,以及蛮牛和瘦猴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迫不及待的屁颠屁颠朝茅屋走去。

“哇呜~可真香啊,嫂子,你这手艺可了不得呀!”云祁油嘴滑舌的走了过来,来到桌边深吸一口气,一脸的陶醉,还没陶醉完,就被呛人的辣味熏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本来云杉给荒地那边秦忠等人弄了一大碗水煮鱼的,秦熠知之前也是同意了的,可是此刻看到云杉为了做这一顿饭,呛得不行,于是直接就反悔了,云祁这家伙也在一旁起哄,说这点菜,还不够他们两个大男人吃,就不给秦忠等人吃了。

这些鱼本就是秦熠知抓的,云杉也不好慷他人之慨强行送鱼给秦忠等人。

奶白的鱼头汤,里面配有绿绿的无筋豆,汤喝起来鲜香无比,无筋豆吃起来口感嫩爽。

水煮鱼鲜嫩麻辣,除了云杉外,小川和晴空,秦熠知和云祁,全都是一口鱼片,一口凉开水的吃,明明麻辣得一张脸通红,却越吃来越觉得好吃。

“嘶嘶~嘶嘶~好吃,辣得可真过瘾,嘶嘶~”云祁辣得形象全无,嘴里一个劲儿的直吸气,两片嘴唇红得就跟抹了口脂似的。

秦熠知也辣得一张脸通红,但手中的筷子,却半点都没有放慢动作。

云杉不敢让两个孩子吃太多辣的:“小川,晴空,你们别吃了鱼片了,娘担心你们吃太多了,容易上火流鼻血,下次娘给你们做酸菜鱼好不好?少弄一点点辣椒,吃起来也很好吃的,今天你们先喝点鱼头汤,这个喝了对脑袋很好的,会让你们变得更加聪明的。”

晴空一听娘亲不让她吃了,本来还挺不愿意的,但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就小脑袋猛的狂点头。

“好,喝鱼汤,变聪明。”

小川:“……”妹妹可真好哄。

若是喝鱼汤就能变聪明,那不是吃了猪头就会蠢笨如猪?

忍俊不禁的看着妖怪娘给他和妹妹各自舀了一碗鱼头汤,兄妹两个一边吹,一边喝了起来。

这一顿饭。

院子里的众人倒是吃得很过瘾。

但荒地那边,可苦了秦忠等人。

主子真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更残忍,还在后面呢!

秦熠知舍不得云杉去辣味还未散尽的厨房洗碗,于是就把瘦猴和蛮牛抓了过来去洗碗。

晴空和小川去午睡了。

云祁吃饱喝足后,也被秦熠知赶去了荒地那边。

秦熠知则和云杉拿上小板凳,去屋后乘凉并培养感情去了

明天就是秦熠知的生辰。

云杉对送什么礼物给他,心中很是发愁……

……

邱府。

邱文修下葬已经二十天了。

逝者已矣。

活人虽然悲痛,但还是得过下去。

近期有一个外地的大商人,有意要和邱府谈一笔生意,只是双方洽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定下来。

刘氏这二十多天,似乎苍老了许多,夜里总是睡不好,总是梦见她的乖孙,醒来后,每每都是一脸的泪。

“新笙,过几天你去和他们谈谈,若是能谈下来就谈,若是谈不下来,我们重新再找合伙人,免得这么拖着浪费我们的时间。”

“是,娘。”叶新笙抱拳行礼应声道。

刘氏深深一叹:“按理说,我们应该邀请他们来府中一叙廖表诚意,但我们家出了这事儿,虽说我们不觉得有啥,但外人若是知晓了,必定会觉得晦气,所以,你还是找个好的酒楼,好生招待一番他们。”

叶新笙心中一痛,一脸悲戚的点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办好这事儿的。”

“嗯,去吧。”刘氏一脸疲惫的翻看着账本,一边对叶新笙挥挥手,当叶新笙刚走到房门口时,刘氏突然道:“新笙。”

“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文修刚去不久,雪儿一时还承受不了这个事实,脾气可能有些暴躁,娘希望你能多多理解她一个当娘的心,别和她一般计较,多陪陪她,多安慰安慰她,免得她一天胡思乱想总是走不出来……你们还年轻,孩子今后还会有的,且莫让她过渡悲伤损伤了身子。”

“娘请放心,雪儿是我的妻,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孩儿的娘,我定然不会和她计较的,她……她只是和我一样,只是太舍不得文修了。”叶新笙红了眼,哽咽的情真意切道。

刘氏心里也不好受,大女儿大女婿已经于五天前离开京城,返回云锦县了。

她要看这段时间积压的账本,女婿又要经常去铺子里巡查,她是真怕雪儿一个人憋在屋子里整天胡思乱想,一直走不出失去文修的阴影里。

疏忽女婿十天半月还能没事,若是时间一长,男人难免就会觉得女人整日哭哭啼啼,丧着一张脸觉得晦气,没了兴致。

世上哪个猫儿不偷腥?

世上又有哪个男儿不花心?

再好的感情,若是女人不懂得维系,一直在放任着男人不管,早晚都会被男人厌弃的。

她倒是不害怕女儿和离了会找不到男人。

只是……

没了叶新笙,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长相好,且脑子聪明,并且还是孤身一人的好人选。

再说了,这夫妻两个感情不错,所以刘氏并不希望女儿女婿闹到那个地步。

“那就好,你们夫妻恩爱,娘就放心了。”

……

叶新笙刚回到院子,便看到两个婆子一脸愁容的被关在了房门外。

“姑爷。”

“小姐又把自己关在里面了吗?”

“是,是的。”两个婆子战战兢兢道。

叶新笙眉头皱了一瞬,随后迈步去了隔壁女儿的院子。

一岁三个月的邱珞灵,此时正被奶娘哄着,在院子里踉跄着学习自己走路,远远一看到父亲朝这边走来,迈着一双巍颤颤的小胖腿儿,心急的朝着父亲走去:“爹,爹爹,抱抱。”

叶新笙看见女儿朝他扑来,忙不迭迎了上去,弯腰一把抱起女儿,摸了摸女儿脑门儿上的汗渍。

“姑爷安好。”奶娘有些紧张的朝叶新笙行了一礼。

奶娘的差事可不好做。

一旦孩子有个好歹,奶娘第一个便跑不脱。

就好比这一次照顾文修少爷的奶娘,明明文修小少爷是因为晚上吃太多,而且还是在夫人,以及小姐和姑爷同一桌时吃撑的,小少爷撑死了,结果奶娘却遭受了无妄之灾,主子一句照顾不周,便把文修少爷的奶娘狠狠打了二十板子,然后给撵出府并发卖了出去。

背上一条照顾小主子不周,导致小主子丧命的罪名,今后那奶娘哪家还敢买?

就算有人买去,这辈子也只能做些靠近不了主子的粗使活儿。

“嗯。”叶新笙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理会奶娘,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些笑意,看向女儿道:“珞灵,想不想娘呀?”

“想,娘,娘,去。”小丫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嘣。

“真乖,走,爹带你去找娘。”叶新笙抱着闺女,带着闺女的奶娘以及大丫鬟,回到了他和妻子的院子。

“咚咚咚~”

邱如雪坐在床上,满脸悲戚的低垂着头,对于敲门声置若罔闻,沉静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见妻子不说话,叶新笙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拴上了,深深一叹,看向女儿诱导道:“珞灵,快叫娘,你不是很想你娘吗?娘就在屋子里。”

一听娘就在屋子里,珞灵立即扯开嗓门激动的朝里面大声喊着:“娘,娘……”

接连喊了许久,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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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6章 叶新笙暴露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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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姓商人脚步一顿,放下怀里的清倌,一脸猥琐的拍拍清倌的脸:“乖,回房去等我。”

清倌一怔,乖顺的点点头。

姜姓商人走到叶新笙身前,蹲下身伸手推了推,笑呵呵的调侃道:“叶兄弟,这才喝几杯呀?怎么这么快就醉了?你这酒量可不行呀……”

“……”叶新笙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已经没有了半点意识。

“真‘醉’了?”其中一个“儿子”砸了咂嘴,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女人都滚出去。”姜姓商人对屋子里的几个妓,子冷声道。

“是。”几个陪酒的妓,子听话的低垂着头,应声并退了出去。

负责斟酒的那个妓,子走到姜姓商人身前:“客官,你交代的事儿,我已经办妥了。”

姜姓商人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眸光难辨的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直把对方看得浑身一阵阵毛骨悚然了,这才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丢在对方的脚下:“拿着,立刻滚出去。”

看着脚边的银锭子,妓,子瞬间眉开眼笑的蹲下身,捡起来放进怀里:“谢谢大爷的慷慨。”

“滚。”

“是。”

女人离开后,还贴心的关上了包厢门。

另一个“儿子”走过去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叶新笙和刘家财的脸,两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侧头看向“父亲”道:“老大,这药,效果真不错。”

姜姓商人咧嘴一笑,很显然也对此开心不已,终于把叶新笙这个正主给“灌醉”了,接下来,只需要让叶新笙在这“仙域”的楼子里呆上一夜,第二天再把叶新笙送回邱府,他们四人这一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五百两银子,也就能顺利到手了。

老大看向三个假扮他儿子的小弟,一脸严肃的吩咐道:“你们三个在这里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大哥放心吧,保证不会放任何一只蚊子进来的。”

“大哥,你是不是要去给那清倌开。苞了?”

“洞房花烛夜,大哥今夜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啊!”

老大听闻此言,笑得一脸猥琐:“老子先去把卧房里的事儿给办了,这可是叶兄弟花了大价钱,才给老子买来的‘仙域’清,倌的第一夜呢!不睡白不睡……兄弟们放心,等咱们干完了这一票拿到了余下的报酬,大哥带你们去好好享受享受,给你们一人叫上几个,随你们怎么玩儿都成。”

三人一听,瞬间喜得眉开眼笑。

看着倒在地上的叶新笙,一个个就跟看白花花的银子似的。

小弟甲:“啧啧~也不知道这小白脸,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既不要他命?更不抢他钱?只让咱们让他在青楼里睡上一觉,便给咱们这么多银子,你们说,对方究竟是何意啊?”

小弟乙:“你问我?我问谁?瞎操那么多心干嘛?只要有银子拿就成,管他里面有什么猫腻,都不管咱们的事儿……”

小弟丙:“你们也真是蠢,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对方既然不是谋财害命,那便是想要毁了叶姓小白脸的名誉,虽说男人狎,妓乃正常之事,但你们可别忘记了,这小白脸可是邱府的上门女婿,倒插门的男人,哪有什么尊严?倒插门的男人哪个不是唯妻是从夹着尾巴做人的?若是被小白脸家中的母老虎知道他在青楼呆了一夜才回去,哪怕知道他是为了谈生意应酬,但哪个女人不会多想?不会去怀疑小白脸是不是趁机偷腥了?”

小弟甲,小弟乙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有权的人家,谁家不内斗?谁家没几个敌人?

指不定就是谁想要看邱家倒霉?

亦或者是看这小白脸不顺眼?

这才出手报复的。

三人守在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吃肉,时不时推开窗户,看看楼下妓,子们咿咿呀呀的弹唱,亦或者是看她们费尽心思的奉承着客人们,真是好不惬意。

只需要守到天亮,把这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小白脸送回家,他们兄弟四人大把的银子,就要到手了……

……

自那天叶新笙抱着女儿去开解了邱如雪后,邱如雪便慢慢想通了。

儿子没了固然伤心。

但她这当娘的,既然没有勇气和那一份决心下去陪儿子,那么,就只能打起精神来,重新开始生活。

钻进牛角尖的人一旦想通了,能吃能喝能睡,精神状态便很快好了起来。

邱如雪在经过七天的恢复,虽然人还是有些消瘦,但精气神却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再是前几天那般黯淡无光,嘴唇也不再干裂起皮。

看着床上睡得小脸通红的闺女,邱如雪亲了亲闺女的额头,虽说如今正值酷暑的时节,但屋子里放的有冰,担心闺女着凉,于是扯过布巾,把闺女的小肚肚和胸口盖好,只露出手脚在外面。

走出房门,邱如雪看向房门口的奶娘道:“什么时辰了?”

“回二小姐,现在已经是亥时两刻了。”奶娘行了一礼后,压低了声音恭敬的回答。

邱如雪皱了皱眉头,随后看向奶娘以及闺女房中的大丫鬟,吩咐道:“你们两人要照顾好小小姐,万不可出了任何茬子。”

“是,二小姐。”

“是。”

奶娘和大丫鬟紧张的颤声齐齐回道。

邱如雪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补充道:“从今晚开始,你们两个晚上都要在小小姐的房内伺候,放一张竹编小床在小小姐的床边,这样有小小姐有什么情况,你们也能及时发现,记住,你们万不可两个人都睡过去,必须要留有一人守夜……至于你们的月钱,我会给你们增加一半。”

两人原本听到前面这话,皆是满心的不情愿,可听到最后一句说要涨她们月钱后,顿时就心中一喜,忙不迭的跪下表诚心:“二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小姐的。”

邱如雪满意的点点头,下一秒,脸色一板:“你们做的好,我自然有赏,可若你们玩忽职守,不尽心尽力,自然就是有罚的,还希望你们能时刻谨记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二小姐,奴婢不敢。”大丫鬟吓得脸色都白了。

“二小姐,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小姐的。”奶娘哆嗦着身子,战战兢兢再次保证着。

邱如雪了冷冷瞥了两人一眼,随后这才走出了院子。

文修的意外身亡,邱如雪是再也不敢去经历一次了,她实在是被吓怕了,所以不得不万分谨慎。

邱如雪刚带着奶娘和大丫鬟走出院子,便在院门口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刘氏,邱如雪展颜一笑,加快了脚步,急忙迎了上去,搀扶着刘氏的胳膊忙问:“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过这边来呀?”

“我来看看珞灵,看看你。”刘氏拍拍闺女的手说道,看着小闺女脸上这笑,这气色,刘氏悬吊在心口那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能落下了。

“珞灵和我都好着呢!珞灵刚刚睡下,娘,夜已深,女儿送娘回去休息吧,你这段时间忙着生意上的事儿,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娘没事……娘能撑得住。”刘氏握住女儿的手,欣慰的说道,随后又问起了女婿的事:“新笙这会儿可回来了?”

邱如雪摇摇头:“他说他今晚要宴请几个人商谈生意上的事,所以会回来的晚些,让我不要等他,只是这都快子时了,这人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莫不是在外面喝醉了吧?”

也不知道所谓的谈生意,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谈?

正经的酒楼能谈。

不正经的肮脏之地也能谈。

虽说她相信夫君的人品,相信夫君不会在外面和那些女人乱来。

但是……

若夫君被人灌醉了,那些女人倒贴上了可咋办?

毕竟,北方来的汉子们,一个个喝酒都很厉害,而且还是父子四人,每人给夫君敬上几杯酒,夫君还不得喝趴?

刘氏看着女儿这脸色,也看出了女儿心底的忧虑,于是拍拍闺女的手被安抚:“别怕,喝酒这事儿有刘掌柜在,娘派他去协助新笙一起宴请北方来的姜姓父子四人,刘掌柜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好,他会在新笙撑不住的时候,替新笙挡酒应酬的。”

一听这话,邱如雪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摇晃着刘氏的胳膊,脑袋微偏靠在刘氏的肩头,撒娇道:“娘,娘你最好了,谢谢娘的一番苦心安排。”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的爱撒娇。”刘氏摸摸闺女的脑袋,脸上带着慈母的笑,深深一叹:“这当娘的,哪能不想着自己的孩子好,哪能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外面的诱惑太多,新笙又成天的在外面应酬,娘怎么能不为你多番考虑?”

邱如雪瞬间就红了眼。

真好……

如今……

娘的心里,眼里,全都是她这个小闺女。

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被爹娘总是认为不堪重任的小姑娘了。

她再也不用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

她再也不是各方面都输给姐姐的失败者。

现在,娘的身前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陪伴着,姐姐再也不会来和她抢娘,和她抢邱家的这一份家产了。

她有娘在身边,有宠爱她的丈夫在身边,有天真可爱的女儿在身边,今后,她还会和丈夫生更多的儿女,将来,她会子孙满堂。

而邱如媚……

她的好姐姐,即便是长得比她好看又如何?即便是比她聪明很多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惹得母亲厌弃,而且只能成日的活在被人渣丈夫的欺辱之下,利用之下,连想要成为一个母亲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现在……

她邱如雪,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刘氏见闺女久久没起来,好笑不已的推开闺女:“乖~快别撒娇了,回去睡吧,娘也回去了休息了。”

邱如雪摇晃着刘氏的胳膊,依依不舍道:“娘,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了,我再送你回来?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粘人了,行了,别磨蹭了,回去睡吧。”刘氏虽然语气嫌弃,可脸上,却挂着毫不掩饰的纵宠笑意。

“那好吧,娘,我可回去了,记得要想我哟。”

“你个促狭的丫头。”

母女两个分开后。

刘氏满脸笑意的在丫鬟搀扶下,朝着她所在的院子走去。

小闺女对她的亲近,刘氏是既开心,又很是忧愁。

生意越做越大,她这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文修又突然早夭,距离下一个孙儿的出生,还不知道要多久。

想起这些,刘氏就有些心烦。

人一旦上了年纪,总会有个三灾五病的,若是她万一有个好歹,如雪什么都不懂,这邱家还不全部都落在上门女婿叶新笙的手里?

到时候……

如雪手里没点掌管邱家生意的权利,怎么降得住叶新笙?

思及此。

刘氏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搀扶刘氏的大丫鬟,紧张的忙不迭问道。

“……没,没事,继续走吧。”刘氏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回到卧室。

刘氏在丫鬟的侍奉下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久久都没睡着,思来想去,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等新笙把这一笔生意谈下来了,她也忙过了,就让如雪跟着她一起处理生意上的事儿……

……

天还未亮。

姜姓父子四人亲自带着小厮,把“醉”得人事不省的叶新笙和刘家财送回了邱府,四人把人叶新笙和刘家财送到邱府的门房手里后,便找借口有急事儿,急冲冲便走了。

这四人哪是有什么急事儿?

完全就是出城去拿银子,准备跑路了。

“快,快去通知二小姐,再找二小姐院子里找人来把姑爷给抬进去。”门房对另一个守门的小厮道。

“是。”

一刻钟后。

叶新笙被邱如雪院子里的两个小厮抬进了屋子,刘掌柜也被小厮抬进了客房去休息。

邱如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看着醉得人事不省的夫君,心疼的不行,赶紧吩咐丫鬟:“快,快去弄醒酒汤来,再端一些热水进来。”

“是,二小姐。”大丫鬟急忙忙道,随后便出去安排。

“相公……相公快醒醒。”

“呼~呼呼~”叶新笙没什么反应,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打起了细小的鼾声。

“这得喝了多少酒呀?北方那些熊一样的男人,真真是把酒当成水来喝不成?瞧把相公给灌得……”邱如雪嘴里一边不忿的叨叨,一边伸手给叶新笙揉着太阳穴。

丫鬟很快就把热水端了进来:“二小姐,热水来了。”

“端过来。”邱如雪亲自拧了热乎乎的布巾,替叶新笙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看着自家相公英俊的眉眼,邱如雪脸上挂着甜蜜的笑。

擦拭完全身后,又替叶新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后,这才打着哈欠对丫鬟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对了……吩咐厨房熬一些米粥温着,姑爷醒了要吃,现在我得睡会儿回笼觉,没什么事儿别进来吵我。”

“是,二小姐。”

丫鬟出去后,关上了房门。

邱如雪枕着自家相公的胳膊,脸颊靠在叶新笙怀里,甜甜的睡过去了。

这一睡。

再次醒来之时,迎接她的,便是她丈夫为她编制的一个天大谎言……

……

京城的茶肆里,酒楼里,人头攒动的街道上,以及邱家在京城的所有商铺门口,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

那便是有关邱家的上门女婿——叶新笙的真实来历。

拥挤的街道上,一个手里挎着菜篮子的老妇人,同身旁的几个好姐妹一脸兴奋的道:“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消瘦的老妇人一脸莫名。

“告诉你一个我刚刚才听到的天大消息……京城邱家那个上门女婿叶新笙,你猜怎么着?”挎菜篮子的老妇人神情那叫一个激动啊。

一听这话,旁边过往的路人,也齐齐停下了脚步,毕竟,邱家在京城虽然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但邱家在京城的粮油铺子,布庄铺子却开了不少,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有所耳闻的,于是一个个竖耳倾听。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快说呀。”老妇人的同伴催促着。

“啧啧~那叶新笙昨儿个邀请人去逛楼子,结果喝多了,你猜他说啥了?”

“说什么了?”

“该不会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怒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天子脚下,贵人可多了去了,若是喝醉酒出言不逊得罪了谁?或者是肢体上冲撞了谁?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挎着菜篮子的老妇人摇摇头,一脸神秘兮兮道:“你们猜不到吧,那叶新笙啊,原来可不叫叶新笙,而是叫言正轩,言正轩是谁你们知道不?”

围观的群众齐齐摇头,满眼的好奇之色。

“邱家的女婿,不是说是个忘记了过去一切的失忆之人吗?难不成他喝醉了酒,脑子一下子就便灵光了?想起了以前的一切?”一个人不解的好奇插话道。

“对呀,难不成喝醉酒,脑袋往地上再一磕,脑子里的血块就散了?然后就又恢复记忆了?”

挎菜篮子的老妇人,激动的一拍大腿:“言正轩你们没听说过,但前段时间三河县那个被马贼掳走,最后又被三河县的县太爷给从马贼窝里救出来的寡妇,想必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吧?”

众人齐齐点点头,可又很是懵逼。

“这哪跟哪儿呀?怎么你越说,我越糊涂呢?”

“对呀,一个是京城的上门女婿,一个是偏远三河县的寡妇,这两人之间,难不成还有见不得的人的私情不成?”

“……”

见众人都猜不到,挎菜篮的老妇人这才一脸嘚瑟道:“我就知道你们猜不出,那邱家的倒插门女婿,昨儿个喝醉酒了,居然把他藏在心里四年多的天大秘密给说了出来,原来他的本名叫言正轩,乃三河县言家村一户农家的三儿子,因为迎娶了给他启蒙的秀才家唯一闺女,也是那厉寡妇,成亲才一个月的样子,他在镇上就被一群混混给砸伤了右手手指,导致身有残缺,没法继续科考,然后就被他狠心的爹娘给推出去服兵役,然后啊……。”

老妇人两片嘴皮子翻得那叫一个快啊,简直就是唾沫横飞,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人表示嫌弃,一个个全都被这个八卦消息惊呆了。

同一时间。

京城的其它地方,百姓们也纷纷彼此分享并谈论着最新八卦。

酒楼里。

“你知道吗?据说邱家的上门女婿,其实是个上了战场后贪生怕死的逃兵,还假装失忆,然后榜上了邱家的人,顺利当上倒插门。”

“我呸~孬种一个,窝囊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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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7章 你的前夫,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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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洒水小丫鬟提着裙摆,疯了似的朝二小姐的院子跑去。

虽说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但昨晚没怎么睡好的邱如雪,此时抱着夫君睡得正是香甜。

听着房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缓缓睁开了眼,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谁在敲门?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打搅我和姑爷睡觉的吗?”

“你这四等丫鬟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我说了不能惊扰二小姐,你怎么还疯了似的朝屋里冲?还有没有规矩了?”邱如雪房内的大丫鬟厉声的呵斥着那粗使丫鬟。

邱如雪一听打扰她的居然是个四等丫鬟,当即就黑了脸:“放肆……来人,把她拖出去先打十个大板。”

粗使丫鬟此时又惊又怕,还一口气跑了这么长的路,满头是汗,气喘吁吁道:“二,二小姐,不……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她吐血晕过去了。”

一听这话。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邱如雪吓得脸色大变,使劲儿的推搡着身旁的丈夫:“夫君,夫君快醒醒,我娘出事儿了。”

叶新笙此时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此时被妻子这么一推搡,脑袋更是晕沉得难受至极,浑身虚软的趴在床边,便难受的吐了起来。

“呕唔~~~”

“呕唔~~~”

吐完后,叶新笙趴在床边,很快便又传来了呼噜声。

邱如雪见丈夫这状态,知道这是指望不上了,泪珠子不断的直落,死死咬住唇,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快去派人请大夫。”

“是,是,二小姐。”大丫鬟说完,便安排院门口的小厮立即去请大夫。

邱如媚浑身发抖的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下床,穿上鞋子后,便冲了出去直奔母亲的院落。

刘氏此时已经被搀扶到了床上,整个人已经人事不省了,任凭邱如雪如何呼喊,如何哭泣,刘氏都没什么反应。

邱如媚的奶娘赶来后,掐了刘氏的人中穴和虎口穴后,刘氏这才幽幽的转醒。

“娘,娘,娘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又吐血了?”

刘氏没什么焦距的眸子看了邱如雪好一阵后,一片混沌的脑子,这才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如雪,不仅又喷出了一口血来:“噗~~~”

“娘,娘……”邱如雪慌了,看着被娘喷了她一手的血,一脸的血,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刘氏死死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她屋内的大丫鬟咬牙切齿艰难道:“来,来人……去把新笙那个小畜生给我叫过来。”

邱如雪懵了。

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不解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刘氏一脸悲戚的看着女儿,满眼绝望的愤怒朝如雪质问怒吼道:“如雪,你老实说,你究竟知不知新笙其实是个逃兵?你知不知道你的男人,已经给邱家带来了灭门之灾?”

邱府的所有丫鬟婆子以及小厮们,一个也吓得瑟瑟发抖。

有关逃兵的惩处,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在天子脚下讨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识还是有些的,哪能不知道当逃兵的严重性?

上门的姑爷是个逃兵?

若是真的被证实是逃兵,那么,邱府可就要被抄家了,邱府的主子们落不到好,他们这些卖身在邱家的奴仆,也会被殃及的,轻者被重新发卖了出去,重者搞不好还会被牵连着一块充军。

思及此。

好些满怀怨愤的丫鬟婆子,争先恐后的把今儿京城的传言,七嘴八舌的全都说给了邱如雪听。

“二小姐,今儿一早京城都传遍了,还是昨晚姑爷喝醉了酒亲自说出来了,说他乃是三河县被马贼抓走的厉寡妇之夫,乃言家村的言家老三言正轩。”

“姑爷还说,他就是故意假装失忆,这样改名换姓后才能重新开始生活,才能摆脱他逃兵的身份,才能彻底脱离原来穷苦的生活。”

“二小姐,外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还说是姑爷亲口说出来的,这,这……这容不得大家不信啊!”

邱如雪听着众人的话,被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震得整个人都傻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娘,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逃,逃兵?不可能,怎么可能?”

相公明明是她在大山脚下捡回来的。

相公明明是被山中的拦路土匪给打劫了才受伤的。

相公怎么可能会是逃兵?

而且……

相公气度不凡,长相英俊,怎么可能会是出自农家的乡下人?

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被马贼抓走毁了清白后,还苟活于世的无耻寡妇之夫?

怎么可能会是那一对病儿傻女的父亲?

她不信……

她全都不信……

邱如雪惨白着一张脸,木呆呆摇摆着脑袋:“娘,新笙怎么可能会是逃兵?你,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污蔑之言?”

刘氏目赤欲裂的瞪着女儿,厉声绝望的怒吼:“污蔑?娘也希望这只是外人的污蔑之言,若是……若是叶新笙真的是逃兵,那么,咱们邱家就全都要完了,彻底的完了……”

邱如雪脑子里一片轰鸣,死死咬住唇,直到下唇都已经出血了都没松开,看着她娘好一阵后,踉跄的爬了起来,朝她娘大吼:“不可能,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我要亲自去找新笙问个明白,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吼完,邱如雪便朝外面冲去。

“拦住她。”刘氏气得浑身直哆嗦,对房内的几个丫鬟吩咐道。

“二小姐,请你冷静一下,姑爷马上就会被带过来的,有什么话,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二小姐,得罪了。”

几个丫鬟婆子迅速拦住邱如雪,一边解释,一边告罪,三两下就把邱如雪给从门口拉拽了回来。

很快。

烂醉如泥的叶新笙,就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架住胳膊,带到了刘氏的卧室内。

邱如雪满脸泪水,连滚带爬的冲到叶新笙身前:“相公?相公?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叶新笙居然还能睡得着?

刘氏看着叶新笙,气得浑身青筋暴起,咬牙恨声的对丫鬟道:“来人,去端几盆冰水来泼醒他。”

“……是,夫人。”丫鬟迅速的走了出去。

片刻后。

两个丫鬟手里端着放了冰的水走了进来。

“泼醒他。”刘氏厉声道。

“是,夫人。”丫鬟紧绷着脸,手有些抖,但还是朝叶新笙走了过去,看着趴在姑爷身上不断哭泣的二小姐,紧张的提醒道:“二小姐,麻烦请让开一下。”

邱如雪此时哪里听得进丫鬟的话,满脑子都是她的夫君,满脑子都是自欺欺人的无数念头。

有句话,叫着——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此时邱如雪便是这种自欺欺人,一直装睡不愿面对事实的人。

“拉开她。”刘氏气得浑身发颤。

“是。”

两个婆子走过去就把邱如雪从叶新笙身上拉开。

“哗啦~~~”

“哗啦~~~”

两盆冰水泼在叶新笙的脸上,透骨的寒意,让“醉”酒中的叶新笙顿时感到浑身透骨的寒,狠狠打了个寒颤,迷茫的缓缓睁开了眼:“阿嚏~~~阿嚏~~~”

“相公,相公你终于醒来了。”邱如雪泪眼婆娑的扑进相公怀里,激动的出声道。

叶新笙此时浑身都难受的不行。

头痛欲裂且浑身瘫软无力。

半眯着眼,迷蒙的看着周围,当看到此时所出的屋子乃是岳母的卧房,以及他此刻浑身湿透的处境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心底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死死咬住舌尖——疼。

不是在做梦。

既然不是在做梦,那么,他究竟是怎么从“仙域”回到邱府?然后又怎么突然置身于岳母的卧室里呢?

低头看向满脸血渍夹杂着泪水,且满眼惊恐的妻子,又抬眸看向床上岳母嘴角和胸口沾染的血迹,叶新笙心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娘子,究竟,究竟发生何事了?”

邱如雪一听相公这话,眼泪越发的不住朝外涌出,虽然她嘴上一个劲儿的说着不信,可她的心里,终究是害怕的,是怀疑,是担心的,担心外面的留言全都是真的。

惨白着脸直直看向他,声音嘶哑而透着无助的祈求:“相公,你,你真的是叶新笙对吧?你不是三河县言家村的言正轩对不对?对不对?”

深藏在心底已经四年多的秘密,毫无预兆的被妻子当面揭穿,当年被质问,叶新笙整个人都懵了。

目赤欲裂的死死瞪着妻子,那神情,狰狞而令人恐惧。

邱如雪被这眼神吓得心肝一颤,下意识的推开了叶新笙。

刘氏看着叶新笙这表情,心里什么都明白了,用手捂住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强迫她自己冷静下来。

看向屋子里的众人厉声道:“梅香,你即刻去通知人关上邱府的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夫人。”梅香急忙忙的出去了。

屋子内,院子里,全都是吓得胆战心惊的下人们。

刘氏看向众人:“此时事关重大,若是我们邱府倒了霉,你们作为下人的也落不到好,所以,在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全都给我闭好你们的嘴,懂了吗?”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忙不迭点头。

“现在你们全都出去,把院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意进来。”

“是,夫,夫人。”

下人们齐齐应声后,便颤抖着两条腿儿出了刘氏的院子,并听话的关上了大门。

当整个院子,当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刘氏哆嗦着手指向女婿,恨声道:“我是该叫你叶新笙?还是该言正轩呢?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新笙搞不懂,搞不懂为何一夜醒来,岳母和妻子都已经知道了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虽然内心惶恐,虽然内心百思不得其解,但心理素质过硬的叶新笙,还是强撑着一脸无辜的看向岳母和妻子,伸手揉着突突跳疼的太阳穴,神情疲惫而痛苦道:“娘,小婿不知道娘究竟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小婿真的不认识什么言正轩,而且从我受伤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名字,我的妻子,我的家庭,全都是岳母给予我的,对于过去的一切,小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邱如雪虽然生意上不行,智商不行,但情商却颇高,一看丈夫刚才那被戳穿秘密后的狠厉神情,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好似一瞬间被抽去了魂魄似的,低垂着头木愣愣的看着地面。

老天爷,再一次的和她残忍开了一个玩笑。

先是夺走了她儿子的命。

如今……

连她丈夫的命也要被夺走了。

不仅如此。

连同她们祖孙三代的命也要被夺走了。

邱府,也要就此落败了。

她以为她是幸福。

有着一个百般纵宠她的丈夫,结果到头来,她却只是活在一个懦弱无能的逃兵丈夫,那编造的弥天大谎之下。

刘氏看着女婿都到了此时,还企图蒙混过去,当即就气得拿起床边小凳上的茶盏,狠狠的砸了过去。

“还装?你还跟我装?言正轩,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以为你刚才掩饰的很好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等官差上门来,把你这个逃兵抓去大牢了,你嘴里才能有一句实话出来?”

叶新笙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不能承认……

坚决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失忆。

一旦承认了,逃兵这个罪名将会让他必死无疑。

只要他死扛到底,坚决说自己“失忆”了,一个在战场上,被敌军砍伤了脑部,导致脑部受到重创的“失忆”士兵,恰巧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走,这样的话,至少还能让他有一丝生的希望。

刘氏剧烈的喘息着,好一阵后,这才满眼厉色的看着叶新笙:“我不管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若还想活命,若还想你的妻女无恙,你就把‘失忆’给我装到底。”

叶新笙眸子闪了闪,脸色难看直接的紧闭着唇没说话……

。。。。。。

五日后。

三河县县衙。

当秦熠知在后衙花园的凉亭里,看到祖父写给他的信时,整个人的懵了,身子一个踉跄,浑身虚汗淋漓的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上。

一旁躺椅上的云祁见好友这般反应,脸色一变,麻溜的起身走到了好友身旁:“这是……这是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京城镇国公府出事了?

要不然……

云祁还真想不出,究竟是何事居然能让熠知如此备受打击,如此自乱阵脚。

秦熠知喉结上下滚动了好一阵后,艰难而嘶哑的挤出几个字来:“……他,他好像还活着……”

“谁?”云祁一脸莫名,眉头微蹙的不解看着秦熠知:“谁好像还活着?”

“云杉放在心底,一直……一直一直都忘不掉的那个人。”

“……”云祁怔楞了一瞬,把秦熠知这一句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后,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随后眸子猛的瞪大,失声惊呼道:“什么?你说那短命鬼还活着?

秦熠知满脸苦涩,挫败的点点头,把手中的信纸递向了云祁。

“……”云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沉默的接过了信纸开始查看。

秦熠知神情颓然的坐在了石凳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想起和云杉,在熊熊烈火中那第一次的初见。

想起和云杉,因辣椒而引发的误会,她那怕死而又倔强的样子。

想起云杉在县衙大堂上,狡黠而巧舌如簧的状告地痞流氓。

想起他在后衙,夜里偷吻她,偷偷爬上她的床,偷偷拥抱她时的窃喜和甜蜜。

想起和她在山寨时,再次重逢后的激动和拥抱。

想起她对他说,她和那个前夫感情很好,而且至今心里都还记挂着早逝的前夫,还要为前夫守孝三年的那一番话。

他本以为,他给她三年时间去遗忘一个已死之人;他本以为,他再等她三年,三年后,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可如今……

那人不仅没死,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

若是她一旦知晓了言正轩还活着。

她…….

思及此。

秦熠知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一想起她将要重新回到言正轩的身边,一想起她将毫不迟疑的离开他,秦熠知的心里,就跟无数把利刃在切割一般,喉咙也梗得很是难受,让他有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

云祁迅速看完信,心中已经不那么惊慌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侧头看向好友,云祁走过去伸手紧紧攥住秦熠知的肩头:“别自己吓自己,也别之自乱了阵脚,这不是还没确认对方的身份嘛,即便是确认了那人就是言正轩,他自然是要被按照逃兵罪名论处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一个死人,不足为惧的。”

秦熠知垂眸看着地面,声音嘶哑而阴沉道:“他死了,她会越发恨我的。”

祖父信中已经说了,目前正在着手安排,想必过不了多久,那人就会被押送至三河县,而他作为三河县的县令,将会亲自接手并调查,一旦确认了那人真是言正轩后,那么,言正轩就会被他依照逃兵罪名论处。

言正轩一旦死在了他的手上,凭借云杉对言正轩的那一份感情,云杉不仅得恨他一辈子,而且和他这辈子估计再也没可能了。

云祁听到秦熠知这话,烦躁的狠狠搓了一把脸。

娘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那言传根一家子老小,果然都是些内里藏奸之人,老老小小的一家子人,没一个省心的,也更一个好东西……

烦躁的起身在凉亭里不断的绕圈子,绕啊绕,足足绕了十多圈后,云祁突的眸子一亮,激动的走到秦熠知身旁。

“根据我对云杉的性格了解,她对感情应该不是那种毫无理智可讲的人,虽说她现在心里还记挂着言正轩,指不定是因为她和言正轩成亲太短,压根就没来得及好好了解,好好彻底的了解言正轩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如今…….”

说到这儿,云祁顿了一瞬,随后继续道:“如今那言正轩,十有八九是在假装失忆,当了逃兵不说,还为了攀附富贵做了倒插门,如今还娶了另外一个女人,更是和对方一同生儿育女,你认为,云杉这个对待感情尤为专一的刚烈女人,真的还会一直记挂着言正轩那个小人吗?”

秦熠知一脸的不确定,艰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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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8章 在你的世界,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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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

她“夫君”没死?

云杉怔怔的看着秦熠知,脑子里此时好似被浆糊裹住了一般,过了许久后,这才一脸懵逼而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熠知:“他……他不是四年前就战死沙场了吗?朝廷连抚恤银都给言家了,怎么会?怎么会又活着呢?”

秦熠知觉得云杉的反应有些奇怪。

按理说,云杉那么爱着言正轩,一听言正轩此时还活着,她的反应不是应该很激动?不是应该感到庆幸而狂喜的吗?

可为何她的眼里,以及她说话的语气中,只流露出对言正轩还活着的震惊以及不敢置信呢?

云杉此时心烦意乱。

她这个中途借尸还魂过来的穿越者,既和言正轩没有夫妻之实,更加不认识那什劳子的言正轩,可以说,对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陌生人而已。

如今……

她和两孩子,这小日子过得正是蒸蒸日上,已经有了奔头。

而她,也找到了喜欢的男人。

可这个时候,那死了的短命鬼,居然又莫名其妙活了过来。

她倒是对那短命鬼没什么想法,可两个孩子呢?血浓于水,若两个孩子一旦知道了他们的父亲还在人世,孩子们会怎么想?

见秦熠知没有及时回答,云杉心底越发的焦虑了。

“你倒是说呀?你从何得知他还活着的?”

“……京城。”

“京城?”

“他在四年前做了逃兵,在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卢昌县,被京城一邱姓商户人家的二小姐所救,因他后脑勺有一块伤口,他声称什么都不记得,得了‘失忆’症,被邱家取名为叶新笙,因邱姓商户家只育有两女,于是就招他做了上门女婿,如今,他已经和邱家的二小姐,育有一儿一女了。”

“我擦~失忆?”云杉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并惊呼出声。

该不会这言正轩才是穿越来的吧?

失忆这个梗居然用得如此恰到好处!

若不是穿越来的,那么,这言正轩还真真是心机颇深的啊!

秦熠知越发看不懂云杉这反应了,话说,听到那言正轩另娶别人,她不是应该气愤,应该伤心欲绝的吗?

怎么她却这么一副表情?

云杉恨恨咬住后牙槽:“人渣。”

秦熠知:“?”

云杉看向秦熠知,满眼怒意继续问道:“那究竟是谁?是谁揭穿他是言正轩这个身份的?”

秦熠知:“……前段时间,他那刚满三岁的儿子意外夭折,外面传言,是他去京城宴请商客时,醉酒意外透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此事就此暴露,估计现在京城的京兆尹,已经开始插手调查他是否乃逃兵一事了。”

云杉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逃兵贱男,怎么可能会如此掉以轻心就喝醉酒?然后当众吐露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秦熠知看着满眼怀疑望向他的云杉,垂眸苦涩一笑:难不成,她还怀疑是他在故意造谣诋毁言正轩不成?

果然……

她的心里,最为在乎的那个人,依旧是言正轩这个前夫。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片刻,随后声音冷冷而低沉道:“谣言是这么传的,但经我京城的家人调查发现,散布叶新笙乃是三河县言正轩的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收买马贼掳走你的那人,对方似乎想要利用名声尽毁的你去对付叶新笙,根据我的推测,那人若不是邱家商业上的竞争死敌,便是邱家内部为了争夺利益而发生的内斗。”

我去~

合着她被马贼掳走差点毁了清白,还差点被卖进青楼,她闺女也差点被当场砍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们母子三人,只是以为受到渣男牵连,而差点当被炮灰呀?

突的。

云杉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惊慌的看着秦熠知:“若那人真是言正轩,他这从战场上逃回来的逃兵,会受到何种惩处?”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云杉,脑中灵光一闪,板着脸,神色极其严肃的沉声道:“……根据大乾律例,逃兵者杀无赦,更会祸及家中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妻儿们,男的会被发配千里,女人们会发配至军营。”

说完。

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云杉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军营?

古代女人们进了那地方还能是什么?

自然是作为泄欲的工具。

思及此。

云杉吓得浑身直发颤,气得理智尽失,煞白了一张脸直接破口大骂:“老娘艹他言家祖宗十八代,言正轩这个龟孙子,无耻渣男,自私自利的孬种小人,他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老娘艹他家的仙人板板……”

秦熠知:“……”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重生在这个渣男的妻……”嘴上一秃噜,云杉惊得后背一凉,反应过来了后,机警的立马改口补救:“老娘嫁给这个贱男,真真是倒了血霉了,老娘和孩子们被他们一家子丧了良心的畜生逐出家门,好不容易重生开始新的生活,他居然死而复生又出来祸害我们……”

一番怒骂的话骂完,云杉偷偷的观察秦熠知的反应。

话说……

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应该听不懂什么叫“重生”吧?应该不懂“重生”的具体意思吧?

秦熠知衣袖下的双手颤抖得很是厉害,倾身一点点朝云杉凑了过去。

云杉又惊又怕,下意识的后退着,试图避开着秦熠知的靠近,身子也不住的朝身后仰去,可秦熠知却步步紧逼,云杉后仰的动作幅度过大,身子失去了协调性直接朝身后倒去。

“啊~”云杉吓得惊呼出声。

秦熠知在云杉的后背即将和巨石碰撞上时,粗粝而宽厚的大掌充当了肉垫。

“嗯~”云杉倒下去后,虽然后背不疼,但由于惊吓,还是闷哼出声。

秦熠知一手垫在云杉背后,一手撑住他自己的身子,眸光深邃的灼灼看着云杉,随后俯身凑近云杉耳旁,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云杉被这一声问话,吓得浑身一抖。

秦熠知英挺的鼻尖,亲昵而缠绵的磨蹭着云杉的鼻尖,痞气而邪气道:“抖什么?心虚?害怕?”

“……”云杉吓得呼吸都暂停了。

秦熠知见云杉如此紧张,同云杉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唇角勾起一抹安抚且蛊惑的笑:“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厉云杉,乖~告诉我,在你的世界,你的名字叫什么?”

轰隆——

云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一张脸煞白如纸。

完了……

完蛋了……

吾命休矣……

究竟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给捆起来烧死?还是会被这武力值爆棚的家伙给砍成一滩烂泥?

不管哪种死法,云杉都怕,怕死了……怕的同时,心里也抽抽的闷痛不已,毕竟,这可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

如今,她即将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这一份感情……还真他娘的虐心,虐身。

左右都是一个死,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反正这家伙也不会给一个外来的孤魂野鬼竖立一块墓碑?

沉痛的闭上双眼,犹如一条死鱼一般的直挺挺躺着,声音哽咽而嘶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秦熠知看着云杉这反应,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气闷的直直吻上了她的唇。

云杉刷一下睁开眼:“呜唔~”

你想干什么?

一张嘴,便给了秦熠知可趁之机。

一刻钟后。

秦熠知气喘吁吁的放开云杉。

云杉被吻得都快要窒息了,脑子因为缺氧而昏沉沉的,一双水雾雾的眸子透着愤怒与不解,此时犹如一条缺氧的鱼儿一般,张大了嘴直喘气。

指腹轻轻划过她水润而红艳艳的唇,秦熠知看向云杉痞笑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还不说,我便一直吻到你愿意开口说为止。”

“?”明明知道她可能是妖魔鬼怪,有可能会吸干他的精气,有可能会利用妖法对他不利,可他还愿意吻她,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不怕她?他其实是真的喜欢她?

思及此。

云杉心中很是甜蜜。

见云杉不说话,秦熠知再次俯身狠狠亲了过去。

又一刻钟过后。

云杉被吻得脚趴手软的,浑身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连连识趣的投降告饶。

“我,我说,我说……”再这么法式深吻下去,她真有可能会是史上第一个被吻死过去的奇葩穿越者。

秦熠知喘着粗气,伸手刮了一下云杉的鼻尖,随后同云杉肩并肩的躺在巨石上,平息着体内的燥热,侧头看向云杉,痞气的调侃道:“其实,我倒是更希望你能有骨气的再撑一会儿。”

“……”云杉给了对方一抹白眼,气喘吁吁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姓云,名杉,读音和写法与厉云杉的名字一模一样。”

秦熠知一脸“你耍我”的神情看向云杉。

云杉:“至于其它的,等我心情好的时候,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秦熠知也不敢逼得太紧是,生怕会弄巧成拙。至少,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名字。

而且……

云杉也已经承诺了,今后她都会告诉他。

一想到他们的关系又再进了一步,秦熠知内心便窃喜不已。

大半夜的跑来这山顶,又是被刺激,又是被惊吓,又是被霸道强吻的,情绪大起大落的云杉,这会儿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

“我困了,想睡。”

“睡吧,我抱着你。”秦熠知把打着哈欠的云杉抱进怀里。

肉垫不错……

云杉美滋滋的暗想着。

秦熠知大手摩挲着云杉的发丝,安慰道:“若证实了叶新笙真的是言正轩,你也不用为此担心,一切有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母子三人有事的。”

“嗯。”云杉点点头。

觉得只要在他身边,只要听到他的承诺,便安全感十足。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道他?

他在她心里,就好似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想着,云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熟睡过去的云杉,秦熠知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了问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呢?

……

京城。

大牢内。

叶新笙此时的四肢被铁链锁着,整个人呈“大”字型被悬吊墙壁上。

“啪~”

狠狠一鞭抽打在叶新笙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叶新笙死死咬住牙,痛得浑身直痉挛,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抽气之声。

这一间审讯室内。

除了受审的叶新笙,还有另外四名狱卒。

其中一名男子坐在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悠闲的喝着,丝毫都没有受到大牢内满地污秽,刺鼻的恶臭,以及受审人员满身血污的影响,盖上茶盏递给一旁的衙役,起身走到了叶新笙身前,厉声道:“今儿……你究竟是交代?还是不交代?”

叶新笙满脸的悲愤之色,哆嗦着唇,颤声的叫屈:“大,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冤枉啊……小民脑部受到重创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京兆尹大人明察,求京兆尹大人察……”

京兆尹冷厉的看着叶新笙,寒声道:“你以为‘失忆’便会是你的保命符吗?呵呵~若是所有逃兵都如同你这般钻空子,大乾还不得天下大乱?叶新笙,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老实交代了,本官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然,后面可有得你苦头吃。”

狱卒示威狠狠甩着手中的皮鞭。

啪啪——

那皮鞭击打在地面,发出瘆人的抽打之声,击打得地面的灰尘四处飞扬。

“京兆尹大人,小民冤枉,小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大人明察,求大人明察……”叶新笙满脸无辜的苦苦哀求,随后脑袋猛的一沉,耷拉了下去。

“去看看死了没?”京兆尹大人声音有些急促的对狱卒吩咐道。

“是。”狱卒立马上前查看,伸手一探,随后回禀道:“大人,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行了,放下来,等会儿找个大夫来了给他瞧瞧伤口,可别真让他死了。”若是这人逃兵的罪名还没定下,便死在了牢房内,他一不好向镇国公府交差,二又会受到言官的弹劾,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是,大人。”

京兆尹吩咐完狱卒,一甩衣袖,便带着两个随从走了出去。

傍晚。

镇国公府。

秦七走到镇国公的书房门前:“主子,京兆尹派人传话过来了。”

镇国公府冷声道:“进来。”

“是。”

秦七进入书房并关上房门后,这才半跪在地汇报道:“主子,刚刚京兆尹派人带话过来,说大牢内的叶新笙,无论这么殴打,一直都抵死不认逃兵的这一条罪名。”

“嗯,带话给他,既然叶新笙不认,那么,明日便把叶新笙押送回三河县原籍,交由三河县县令继续调查。”

“是。”

“退下吧。”

叶新笙交由京兆尹审问,本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镇国公本就没有指望京兆尹能审问出什么,而且,根据他的人调查回来的消息来看,这叶新笙和邱府的当家女主人也不是个蠢的。

故意当逃兵的性质恶劣,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而在战场上被敌军重创了脑袋,导致失忆无意当了逃兵,指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这也就是叶新笙死扛到底的原因。

镇国公手指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片刻后,对房外的随从道:“去看看书墨回来没?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

“是,主子。”

一刻钟后。

秦书墨嘴巴鼓鼓,满嘴油光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才啃了几口的烧鸡,含糊不清道:“爹,你叫我啥事儿呀?”

镇国公没好气的瞥了儿子一眼,砸了咂嘴:“鸡腿分我一个。”

“不行,大夫说爹你年纪大了,肠胃功能可比不得年轻的时候,晚上不能吃太油腻的。”秦书墨嘴里振振有词的说完,害怕他爹硬抢,还很是无耻的伸出舌头,把整只烧鸡都给舔了一遍。

镇国公眉头突突的挑着——想打人。

秦书墨有些害怕老爹冲他瞪眼珠子,一脸的怕怕表情,不敢朝书案靠近,就站在房门口的位置,一边啃着鸡,一边紧张的试探道:“爹,你叫我来,该不会是老远就闻到了这烧鸡的味儿?想要抢我媳妇给我做的烧鸡吃吧?”

让你上次不给我鸡腿,现在让你也尝尝被人眼馋的滋味儿。

镇国公看着这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儿子,无语的翻了一抹白眼。

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压下想要冲过去暴揍一顿的念头。

“这两天,可调查出些什么了没?”

一听是这事儿,秦书墨神情一正,立马屁颠屁颠的凑近书案,一屁股坐了下去,满脸气愤道:“爹,你还别说,这次还真让我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说。”

“爹,经过我的多番调查发现,三河县绑架厉氏的那一伙马贼,以及散布云杉和熠知的事儿,乃至这一次揭穿叶新笙真实身份这事儿,十有八九,会是邱府那个大小姐邱如媚干的。”

镇国公眉头一挑,阴沉着脸道:“细细说来。”

秦书墨紧攥着手里的烧鸡,两片嘴皮子翻得飞快:“那邱如媚便是叶新笙的大姨子,本是邱府下一代的继承人,但在五年前遇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迷得邱如媚昏了头,不愿留在家中招婿,和她老娘闹得母女失和,最后匆匆远嫁云锦县,也就是三河县隔壁的那个县城。”

镇国公黑着一张脸,压抑着满腔熊熊的怒火,道:“继续说。”

秦书墨把手中的烧鸡往书案上一放,伸出油乎乎的手指头对他爹一一道来:“爹你听我给你分析啊……熠知刚刚把厉云杉从马贼窝里救出来,刚刚把马贼窝给端了,才过了五天,那邱如媚,便在她生母刘氏生辰前一个月提前来京,明显就是心虚害怕熠知查到她头上。”

顿了一瞬,秦书墨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继续道:“而她一来到京城,先是爆出了云杉和熠知在三河县的事儿,紧接着,那邱府二小姐和叶新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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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9章 我们才不要这样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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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身子一僵。

晴空惊呼出声,急促问道:“娘,是,是山下言家那个亲爹吗?”

云杉:“……”

小川:“……”

你还想要几个亲爹?

云杉听着晴空这童言无忌的问话,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点头:“嗯,就是山下言家的那个亲爹。”

晴空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的咬着手指头:“娘,那我亲爹有大胡子叔叔高吗?”

云杉睁眼望着屋顶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好吗?

小川见妖怪娘沉默,很显然就是被妹妹问住了,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差点就笑出声来。

对于这个所谓的亲爹,小川心中没有半分期待,也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简直恨透了言正轩,恨透了言家的人。

说难听点。

那言正轩,只是在那一夜负责播了个种而已,未曾十月怀胎孕育过他们兄妹,未曾养育过他们兄妹,也未曾庇佑过他们兄妹。

一个刚刚和妻子成亲,便和家人一起变着法的掏空妻子的陪嫁去进学,这样的男人,你能指望他的品行有多高洁?能指望他配当人夫?配当人父吗?

只是……

明明都已经死了四年多了,怎么如今却又突然活了呢?

小川眉头紧蹙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晴空没听到娘回答,于是默认了亲爹没有大胡子叔叔这个后爹高的事实,又问道:“娘,那亲爹有大胡子叔叔帅吗?”

云杉看着屋顶,翻了一抹白眼:我还是不知道好吗?谁知道你亲爹长得像丝瓜?还是长得像冬瓜?

晴空有些失望了。

这亲爹究竟是怎么长的?

既没有大胡子叔叔后爹高?

也没有大胡子叔叔后爹帅?

那……

那究竟长得有多难看啊?又矮又丑?

晴空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隔壁村子一个过来讨饭的乞丐,那乞丐满脸皱纹,胡子拉碴,身高居然与她和哥哥差不多高。

一想到她爹居然是那种丑八怪,小晴空有些承受不来了,声音颤抖着继续问:“娘,那亲爹他有大胡子叔叔武功厉害吗?”

云杉无语的望着屋顶:能当逃兵的人,能指望他有个屁的武功啊?真要论本事的话,只能说言正轩演技比较扎实。

见娘亲还是不回答。

晴空越发失望了,深深一叹,不死心的又问:“娘,那亲爹会像大胡子叔叔一样对我和哥哥好吗?”

这个问题,云杉觉得她还是可以回答的。

想了想,于是小心翼翼道:“嗯~你们亲爹,据说在战场上不敢去杀敌人,于是逃跑了,当了逃兵,现在已经被官差抓起来了,而且,他在京城也早就已经重新娶了个娘子,还和对方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一听这话,小川吓得心肝一颤。

逃,逃兵?

这被抓住了,可是死罪……

而且,还会祸及父母,妻儿,以及兄妹们的。

本就对又矮又丑又不会武功的亲爹满心失望的晴空,此时一听娘亲后面的话,当即就怒了,怒气冲冲,歇斯底里的崩溃哭吼叫了起来。

“我才不要这样的亲爹,又没有大胡子叔叔高,又没有大胡子叔叔帅,还没有大胡子叔叔厉害,连坏人都不敢去打,胆小鬼,我不要胆小鬼的亲爹……而且他有了新的娘子,有了新的儿子和女儿,肯定就不会再喜欢娘,也不会在喜欢我和哥哥了,我不管,我才不要这样的爹,我只要大胡子叔叔这样的爹,也只要娘生的弟弟和妹妹……”

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她才不要再回言家去过那种任人打骂,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晴空害怕的侧身紧紧抱住娘亲,哭得不能自已。

小川咬紧后牙槽,也恨恨道:“我也不要这样的逃兵爹,他不配当我们的爹,反正他们言家都说我和妹妹是野种,既然我们不是他言家的种,管他言正轩和言家怎么去死?这都和我们母子三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好吧~

云杉是真没想到,两个孩子对亲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这么排斥!

赶紧伸手揉揉两个孩子脑袋瓜安抚。

“好好好~快别哭了,也别气了,咱们不要那种渣爹就是,不认他就是了。”

好说歹说。

云杉急得一脑门儿汗,总算是把两孩子给哄好了。

晴空抽咽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川则在妹妹传来均匀的呼吸后,这才颤声紧张“娘,他当了逃兵,我们,我们会被牵连进去吗?我听人说,当了逃兵的人,或祸及家人的。”

秦熠知虽然是个县太爷,可……

可逃兵这个罪名,可大了去了,秦熠知真的可以护住他们母子三人吗?

小川心中很是担心。

面对儿子的询问,云杉愣了一瞬:话说,这便宜儿子今年也才五岁多,怎么连逃兵的相关惩处律法都能知道?难不成,这家伙是个生而知之的人?亦或者是,天生就是个智多近妖的人?

见娘亲还不回答,小川声音越发抖得厉害了:“娘,若是……若是……”

若是那秦熠知护不住他们,他们母子三人就逃吧,逃到深山里去隐藏一两年,到时候正值三年饥荒之年,他们母子三人就能假装没了户籍的流民,灾民,到时候去了新的地方,遇上衙门重新登记人口安置流民时,他们就能改名换姓重新开始生活了。

后面的话,小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一方面是忌惮秦熠知暗中的人听到。

另一方面,则是害怕透露了他重生一次的秘密。

虽然他信任妖怪娘,也知道妖怪娘不会害他,可……可他真的不想再去回忆前世那悲惨的一生。

云杉手臂越过中间的晴空,手掌落在小川的脑袋瓜上,慢慢的摩挲着,安抚着:“别怕,我们会没事的,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已经和言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不是言家妇,不是言正轩的妻,你们也不再是言家的孙,不在是言正轩的儿女,不管言家人要砍头也好,坐牢也好,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干系,而且……还有你秦叔叔在呢,他会护住我们的,相信娘,相信你秦叔叔,别怕……”

“……嗯。”小川哽咽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

小川紧抿着唇,声音无比坚定道:“娘,我长大了要当官,当大官。”

……

雨,哗啦啦的下着。

二十多天前。

三河县各村的蓄水池,便全部挖掘完工,此时雨水顺着村中的沟渠,全部被引流到了大大的蓄水池里,这雨才下了两天两夜,蓄水池的水便装了四分之一,再下几场大雨,很快就能盛满了。

虽说言家村靠近河流,但那河流的位置,却并不方便村中取水浇灌地里,因为河流在陡峭的三丈之高悬崖下,偶尔去钓钓鱼,洗个澡啥的还行,若是浇灌庄稼,挑一挑水,来回得花上三刻的时间。

有了蓄水池,哪怕遇上了大旱之年,那大大蓄水池的水,也能缓解缓解全村的旱情。

今儿雨势太大,没法去地里,很多人都窝在家里,难得忙里偷闲的睡个懒觉,亦或者是和左右邻居唠唠嗑儿。

天刚蒙蒙亮。

言蓉蓉和言珍珍,以及言有德,便被少觉的王氏给一人抽了一巴掌,压低了声音给吼了起来。

“都给我滚起来,都多大天了还懒在床上?珍珍你去做饭,蓉蓉你去把家里的所有房间给打扫了,有德你去把猪草给砍了,这么多活儿不得要人去做啊?下次再看到你们和你们那好吃懒做的娘学,小心我手里的扫帚疙瘩。”

王氏骂骂咧咧把三个小的吼了一顿后,手里端着拌了米糠的野菜,走去旁边的鸡舍,打开竹编的门放鸡出来吃食,一边朝地上撒拌了米糠的野菜,一边发出类似鸡咯咯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咯~”

一听这要开饭的声音,八只母鸡争先恐后的挤了出来,不停的在地上啄食。

王氏看看外面的天色,压低了声音嘀咕叫骂着,生怕声音一大,便吵醒了抄书辛苦的小儿子和的大孙子。

“余氏这个懒婆娘,昨儿回了娘家到现在都没回来,若是今儿个回来了,没从娘家借到银子给有信读书,老娘扒了她的皮,今后再也别想借口回娘家去躲懒了。”

言蓉蓉手里拿着扫帚,哈欠连天的一边扫地,一边偷偷观察,见奶奶还在专心致志的喂鸡,有德去背对着她正在砍猪草,而珍珍也已经去了厨房,心中一喜,把一条手帕在流淌着的屋檐水下浸湿后,捏在手心,轻手轻脚的迅速钻进了父亲的房间。

“呼呼~呼呼呼~”

言正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块被面,张大了嘴,呼噜震天睡得很是香甜,言蓉蓉看着父亲,紧张的咽了咽。

以前觉得父亲睡觉死沉不说,而且呼噜震天,吵得隔壁的她都睡不好觉,然而此刻,言蓉蓉却觉得父亲能睡得像一头死猪,是多么的令她感到欣喜。

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绣花针,咬牙把针尖狠狠扎进了手指头,接连扎了三针后,从怀里摸出一张写着字的纸张,又从怀里摸出来一条干净的手帕,不断挤压指尖,让血珠迅速冒出并染红了手帕。

直到手帕被血浸染得快湿透后了,这才把手帕打开,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把父亲放在床边的右手整个摁在染血的手帕上,待整个手掌都染上了血渍后,这才把纸张拿过来,握着父亲的手又重重的摁在了纸张上。

看着卖身契上的红手印,言蓉蓉内心激动的不行,又用提前准备好的湿帕子把父亲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把血渍已经干了的卖身契折叠好,藏在了胸前,随后又从荷包里摸出一两碎银子,藏在父亲平日里藏钱的床脚地缝里。

做完这一切后,言蓉蓉这才握住扫帚,站在屋子里偷偷观察了一番外面,发现并没有有人注意这边后,这才握着扫帚走了出去。

早饭过后。

雨势小了不少,言正文带着斗笠,扛着锄头,如同往常一样去了田地里查看,平时是害怕庄稼被晒死,今儿却是担心昨晚雨太大,会把水田里的田埂给冲垮。

言蓉蓉也借口出去割猪草,带着卖身契走了出去。

到了中午之时,雨已经停了。

言正文浑身湿哒哒的回来,回房去换了衣服后,便出来吃饭。

言家一家分成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正吃着午饭。

今年粮食减产,家里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在缴纳了夏税后,家里这点粮食,就只能勉强熬到秋收之时,万万不敢敞开了肚皮吃。

成年男人和家里两个读书人,每顿还能吃上一碗有面疙瘩的糊糊,而几个不受宠的孩子,则每顿都只能喝半碗稀糊糊。

言有信喝着碗里的疙瘩糊糊,神情有些焦急的看向他爹问:“爹,娘啥时候回来呀?”

若是娘能顺利从外祖家借钱回来,那么,他就能很快去镇上学堂,就再也不用在家里吃着这难吃死的糊糊,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烈日帮家里人去地里做农活儿了。

种地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得他真的都快要崩溃了。

言正清垂下的眸子闪了闪,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谁知道呢,若是你大舅二舅没回来,想要从你两个舅妈手里借出钱来,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你大舅二舅在家,指不定今儿就回来了。”言正文呼哧呼哧的喝着碗里的面疙瘩糊糊,头也不抬道。

言传根看着心不在焉的小儿子,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叹。

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粮食也没有多余的可拿去卖钱,有信若能得到外祖家的帮衬,还能接着去读,可正清……他这个爹,真真是拿不出银子来了。

如今家里就只有这座青砖大瓦房最值钱,以及十多亩地值钱,可这两样,却是轻易卖不得的,这可是他们老言家生根落脚,以及养活他们的东西,万万不能随意变卖的。

言正清几口吃完碗里的饭,筷子一放,看向父亲道:“爹,儿子先回房去抄书去了。”

言传根点点头:“嗯,去吧,把窗户打开,这样光线好些,以免光线太暗,长时间抄书对眼睛不好。”

言正清刚起身还没走出屋子。

忽的。

院门口传来一阵狗叫声。

堂屋里的男人们朝外面一看,便看到隔壁村有名的杨牙婆朝他们笑,身后还跟着两个高高壮壮的儿子。

言家几个男人各怀心思的看看牙婆,随后又看看当家人言传根。

不是说为了维护读书人的声誉,不会再卖家里的人了吗?怎么今儿个牙婆却亲自登门了?

杨牙婆有点害怕拴在院子里的看家狗,便一直站在院门口,看着言传根笑盈盈的道:“言老哥,这会让吃午饭呀?最近身体可好?”

厨房里的言蓉蓉一看到杨牙婆,心中一喜,端着碗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言珍珍一脸莫名的看向情绪异常的姐姐。

言蓉蓉觉察到妹妹的注视,赶紧收敛心神,恶狠狠的瞪向对方:“看什么看?既然你吃饱了,那碗里剩下的就归我了。”

言珍珍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赶紧端着碗就起身走开了。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言传根很是不喜欢主动上门的杨牙婆,但还是起身朝对方点点头,语气不冷不热道:“劳您挂念,我身体已经好得差多了,今儿来,可是有事?”

杨牙婆手中的帕子一挥,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看着言传根阴阳怪气的挤兑道:“哟哟~言老哥你这么办事儿,可就有些不讲究了,哪有客人上门,还把客人堵在院门口的理儿?这大雨的天儿,若不是有事,我带着两儿子跑你们这村儿来干嘛?”

言传根一大大男人,自然不好意思和一个女人耍嘴皮子,当即气得一张脸通红。

王氏手里端着碗走了出来,看着杨牙婆那张搽脂抹粉的老脸,满眼的鄙夷:“我说杨寡妇,你做的是买卖人口的勾当,咱们家不卖人,不买人,你今儿要白跑一趟了,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吧!”

杨牙婆冷冷一笑,一脸懒得搭理王氏的神情,神情不耐的落在言正文身上:“我说言家老大,我的十两银子你既然已经收了,你大闺女的卖身契上,你也按了手印,现在你是不是该把人交给我了?”

十两银子?

卖身契?

除了言蓉蓉,言家其余人全都被这话惊得傻住了。

尤其是关乎自身名誉的言正清和言有信,脸色顿时就变了。

言蓉蓉手里的饭碗,哗啦一声,便摔落在地,整个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声音凄厉而绝望,扯开嗓门儿便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爹,爹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怎么能卖了女儿啊?我也是你的骨血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相距不远的邻居们,听到言蓉蓉这悲惨的哭泣声,一个个全都端着饭碗,三三两两的朝着言传根家这边走来。

言传根家又要开始唱大戏了,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

言正文一脸懵逼。

言传根侧头看向大儿子,恶狠狠的揪住对方的衣襟,咬牙切齿怒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有没有为你四弟和你儿子将来的仕途考虑过?”

“……爹,我,我没卖蓉蓉啊?我啥时候卖的蓉蓉,我这个当爹的咋不知道呢?”言正文又气又怒又委屈道。

言传根目赤欲裂的审视着大儿子,见老大的神情的确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准真相了。

王氏是个护短的。

既然儿子说没有卖蓉蓉,那肯定就没有卖,当即把手里的碗一放,就朝着院门口冲去。

“你这个丧了良心,黑了心肝的老货,你给我滚~行骗居然骗到咱们家来了,真当我们家是任由你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杨牙婆也怒了。

“你们一家子才黑了心肝,昨天你们家老大在村口遇到我,说你们家里这段时间日子难过,两个读书人学问很好,没钱去学堂,不忍埋没了,不忍耽搁了他们,这才找我说要卖了言蓉蓉去供两个读书人读书,还说蓉蓉性子刚烈,担心一下子接受不了被卖的事实,害怕她做傻事,特地央求我多给他一天时间,让他来说通言蓉蓉,我想着和你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邻,这才破例没有当天就带走人,如今……今儿我过来了,你们一家子却不肯认账,真真是无耻,无耻至极……”

言家人见杨牙婆说得有条有理,皆是半信半疑,一会儿看看杨牙婆,一会儿又看看言正文,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杨牙婆的儿子钵盂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院门上。

“咚——”

院门当即就破了一个大洞。

“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咱们拿着卖身契县衙见。”牙婆大儿子恶狠狠的看着言家人道。

“爹,我,我真没有卖蓉蓉啊,昨儿我只是送回娘家的余氏到村口,随后便回来了,我真没遇见什么杨牙婆,也没有卖过蓉蓉啊……”言正文急得一脑门儿的汗,一再的朝他爹解释。

杨牙婆看到外面围过来的十多个村民,心中暗喜,做出一副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手指哆嗦的指着言家人。

“你们究竟交不交人?不交人也行,只要你们把我的十两银子还回来,我立马走人,就你们这一家子丧了良心的人,谁和你们打交道,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围观的村民中,有些言传根家得罪过的人,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趁机起哄道。

“传根叔,杨牙婆,你们一个说卖了,一个说没有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看你们还是去县衙让县太爷断个清楚,断个明白吧!”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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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0章 小川忆前世秦熠知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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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起来,天空不再像前几天那般明亮得令人刺目,凉风徐徐,使得空气不在那么的闷热,今儿可是个下地的好天气。

吃过早饭。

小川便带着妹妹在家里读书练字。

云杉看着院子里简易的木桌前这排排坐的兄妹两人:“小川,晴空,娘去地里了。”

两孩子看着云杉点点头。

“娘,你放心,我会听哥哥的话,好好学习的。”

“娘你快去快回,以免中午太阳从云层里出来了,晒得很。”

两孩子说完,随后又垂下了脑袋,开始一笔一划的在纸张上练习写字。

云杉背上背篓,提上四个竹篮子,看了儿女一眼后,便满眼复杂的转身朝地里走去。

自从小川那一晚对她说长大后要当官的话,小川便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

早上起床,带着妹妹去荒地找秦忠一起跑步练武,半个时辰后回来吃早饭。

吃过早饭,便带着妹妹一起认字,练字。

午饭后,休息一个时辰,起床后又继续读书练字。

傍晚太阳落山后,又带着妹妹和两条狗子,去屋后阴凉处继续练武。

每每累得小脸都发白了,却依旧不肯打乱他制定的作息,晴空虽然是个女汉子,但也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体力压榨,每当身体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小川就会把妹妹带到一边,兄妹两个嘀咕一阵,随后她就看到晴空眼眶包着泪花,然后又认命的跟随在哥哥的身后练武。

看着两孩子如此辛苦,她心里心疼的不行,但却也知道“慈母多败儿”这句话。

毕竟。

这可是古代,而非讲人权,讲人人平等的和平现代社会。

既然孩子们如此上进,她这当娘的就得全力支持,万万不能拖后腿,所以,她每天会给孩子们换着花样的做营养而又好吃的饭菜,会在孩子们累得筋疲力尽时,烧上一大锅热水,给孩子们泡泡澡,解解乏,会在晚上孩子躺床上时,替孩子们按摩一下小胳膊小腿儿。

“夫人,你这是……”秦忠看着云杉背上的背篓,手里还替着这么多竹篮子,一脸的不解。

云杉笑了笑,顺势把手里的竹篮子递向秦忠秦诚,秦孝秦礼四人。

“今儿上午凉快,地里好些辣椒已经红了,成熟了,所以我想着我们五人趁上午凉快,赶紧把辣椒摘回去,等下午太阳出来后好晾晒,晒干了也易于保存。”

四人点点头,各自接过竹篮子,随后便跟随云杉去了辣椒地。

红彤彤的圆锥形朝天椒,红彤彤朝下生长的长长二荆条,远远看去,那红红的,且散发着光泽的辣椒,在绿叶丛中很是醒目,看起来也很是喜庆。

“今天我们只需要采摘全部红透了的,采摘的时候,仔细别弄伤了辣椒苗。”云杉走到辣椒地边,侧头对四人提醒着。

“是,夫人。”

看着这一地的辣椒,秦诚嘴馋的砸了咂嘴。

“夫人,你之前说这辣椒还能做火锅?火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好吃吗?”

其余三人也齐齐看向云杉。

话说。

自从他们主子开窍喜欢上了夫人,并学会了吃醋后,他们的日子,便越发的不好过了。

吃不到夫人做的饭菜不说,更加残忍的是,他们经常只能闻到味儿,却就是吃不着,真真是馋死个人了。

看着这四人一脸的馋样,云杉忍俊不禁的一笑,想了想,随后道:“等会儿回去了,我把图纸画给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去镇上找铁匠打制两口铁锅,后天便是两河口镇赶集的日子,我去买些调料回来,到吃的时候,你们自然就清楚火锅这玩意儿是什么了,话说这火锅呀,真真是让人越吃越想吃,尤其是大冬天的时候吃,吃了浑身都热乎乎的。”

一听这话,四人眸子顿时一亮,随即想到他们那爱拈酸吃醋的主子,想起主子那轻易碾压他们的武力值,顿时就吓得小心肝一颤。

秦孝小心翼翼的看向云杉道:“夫人,这……这我们若是背着主子吃独食,主子会不会生气啊?”

秦诚也闷闷道:“火锅可是个稀奇的玩意儿,主子这还没吃上,我们这些下属就先头一个吃上了,若是主子知晓了,我们四个肯定会被修理的。”

云杉想想也是。

秦熠知那家伙占有欲极强,有时候还霸道的很,虽说她并未把秦忠四人当成奴才看,但在秦熠知的眼里,这四人就是他的下属,而且还是没什么人权的下属,她若是越过了秦熠知对四个下属很好,难免不会让秦熠知吃醋和心生不满。

沉默了一瞬。

云杉于是开口道:“这样吧,煮火锅的锅,你们还是去想办法打制好,然后你们派人回去通知他,就说辣椒已经收获了,我请他过来吃火锅大家庆祝一下。”

“这办法好。”

解决了这个吃火锅的难题,四人皆是满脸兴奋。

暗中的秦十六,差点泪流满面。

娘的~

做暗卫还真是有够悲催的,天天啃肉干,吃馒头。

秦忠四人种种地,还能经常改善改善生活,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秦忠把云杉背后的背篓接了过去,把竹篮子递给了云杉。

五人一起采摘这一大片辣椒地,大约用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把红辣椒全部采摘完。

红彤彤的辣椒,摊开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上进行晾晒。

“夫人,近几天地里暂时没什么农活儿,你可还有其它的吩咐?”秦忠问。

云杉想了想,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若是你们有空的话,就帮我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吧,免得冬天没有柴火烧。”

四人下意识的点头:“行。”

四人转身还没走到荒地,这才突然发现没对。

秦忠:“储备柴火过冬?难不成,夫人还真打算一直在这山上住着?”

秦诚:“也就是说,夫人还没松口答应嫁给主子?”

秦礼:“……我觉得,主子可能遗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三人齐齐看向秦礼:“啥事?”

秦礼激动的一拍大腿,满眼的恨铁不成钢:“主子他没找媒人前来说媒,也没找人上门来提亲,难怪夫人不愿意松口嫁给他,这无媒无聘的,哪个正经女人会单凭一个男人一张嘴,就傻乎乎的跟对方去了?”

秦忠:“……”

秦诚:“……”

秦孝:“……”

说的也是啊!

看来这次主子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啊~

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都能给遗忘了。

得赶紧给主子写信表表忠心才行……

……

今儿逢两河口镇赶集。

天还没蒙蒙亮。

云杉便早早吃过早饭,然后带着身上仅剩的二两银子,提着三个布口袋,并在秦忠四人的暗中护送下,下山去往了李木匠家。

“汪汪~汪汪汪~”

李木匠院子里拴起来的看门狗,朝着云杉警惕的犬吠着。

周嫂子手里端着饭碗,从堂屋走了出来,边走边拔高了声音问:“谁呀?”

李木匠也端起饭碗走了出来。

“周嫂子,是我。”云杉一边爬着台阶,一边脆生生的回答。

一听这声音,周嫂子面色一喜,忙不迭的朝向院子边走去,边走还边呵斥着看家狗:“去去去~没点眼力劲儿,上次你不是见过人的吗?别叫了,一边儿去。”

看家狗耷拉着耳朵,夹起尾巴,委屈的趴在了地上。

“杉妹子,这么早下山,吃饭了没?没吃就在嫂子家凑合着吃一碗?”

云杉见狗被赶走后,爬上台阶走到周嫂子身边,笑眯眯的挥挥手:“谢嫂子关心,我已经吃过了,嫂子,今儿你去赶集不?”

周嫂子呼呼的一边喝着杂粮面糊糊,一边含糊的应声:“要去,杉妹子今儿也去吗?”

云杉深深一叹,满脸愁苦的当即就红了眼眶。

周嫂子把手里的空碗递向身旁的丈夫,急忙拉起云杉的双手忙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嫂子,我,我想今儿把牛拉去镇上给卖了。”

周嫂子一愣,随后便跟着叹了口气。

云杉母子三人是个什么情况,周嫂子何尝不清楚啊!

这若是没有办法,谁会舍得卖牛啊!

李木匠看了云杉一眼,沉声道:“你那山上的土地,全是没什么肥效的沙土,而且今年才刚开垦出来,种的庄稼别说是养活你们母子三人,估计连缴税都够呛,这牛卖了也好,卖上八九两银子,拿出三两银子去顶替下半年修筑河堤的劳役,剩下几两银子,还能买上几百斤杂粮面,节约点吃,能够你们母女吃上一两年的。”

云杉泪眼婆娑的点点头。

见云杉在哭,李木匠几个儿女也不好意思过来问候,便在堂屋里埋头吃饭。

李木匠三两下把碗里的杂粮面糊糊喝完后,便转身回屋,然后又去柴房内,把牛给牵了出来,套上板车后,便载着妻子和云杉一起前往镇上。

此时。

天刚蒙蒙亮。

言家村也有好些人相约着去镇上赶集。

远远看到李木匠赶着牛车从村子里经过,老远便扯开了嗓门儿大喊:“李木匠,李木匠等等我们,你也是去镇上吧?顺便捎带一下我们呗~”

李木匠眉头一皱,同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装着没听见,这太容易得罪人了,而且,他们本就是村子里的外姓人,于是只得暂停了一下牛车。

周嫂子回头看向薄雾中朝他们这边跑来的三个婆娘,满脸不爽的瘪了瘪嘴,这牛车本就是云杉的,只是云杉厚道,这才借给李家用一段时间,村里的人想要搭免费车,丈夫此时又停下了牛车,周嫂子有些担心云杉会多想。

云杉见周嫂子这小心翼翼的神情,拍拍周嫂子的手,无声的表示并未生气。

三人气喘吁吁跑过来一看,这才看到牛车上,居然还有厉氏这个灾星。

想起厉氏的灾星体质。

想起厉氏打断流氓的腿,以及在村子里一打四的彪悍过往。

这三个曾经还当面骂过云杉的婆娘,顿时吓得脸色一变。

“……那啥,我们现在才想起来,我们还有一个姐妹在后面,你们忙你们就先走吧,这车我们不搭了,免得耽搁你们的时间。”

“就是,就是,你们先走吧。”

周嫂子看着三人,一脸理解的点点头,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云杉妹子还急着去镇上卖牛呢,去晚了,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云杉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坐在牛车上,时不时的抽噎几下。

三个婆娘一听这话,忙不迭的朝周嫂子和李木匠挥手。

周嫂子敷衍的和三人又说了几句后,便催促丈夫赶紧赶车。

牛车走出村子。

周嫂子看路上没什么人,便压低了声音对云杉解释道:“杉妹子,刚才嫂子之所以对那三个婆娘透露你要卖牛,完全是为了你好,今年的天气有些邪乎……这次夏收,很多人家里粮食都减产了,让所有村民都知道你卖了牛,今后就没有谁会惦记着你家的牛,打你家的主意了。”

云杉感动的哽咽点点头,忙不迭的对周嫂子道谢:“谢谢嫂子的一片苦心,这样说,可为我今后省去了很多麻烦。”

孤儿寡母的住在半身腰上。

人一旦饿慌了,穷疯了,啥事干不出来?

守着一头牛能看不能吃,还会惹得村里人眼红,搞不好还会给她们母子招来祸事儿,思来想去,云杉这才决定卖了这头牛。

“这有啥可谢的,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周嫂子嗔怪的瞪了云杉一眼,随后看着东边隐隐升起的太阳,深深一叹:“今年的粮食涨价了,据说咱们三河县涨得还不算很凶,大米只是从十二文一斤,涨到了十四文一斤,杂粮面从原来的五文钱一斤,涨到了六文钱一斤,白面就涨的凶了,从原来的十三文一斤,长到了十六文一斤。”

云杉心情有些沉重。

今年的夏收,还只是个开始。

从明年开始,持续三年的灾难年,也不知道将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饥荒?将会有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李木匠赶着牛车,同云杉道:“等下卖了牛,留下抵劳役的银子,再多留下一两银子应急,其余的银子,你还是近段时间趁机多买些杂粮面吧,虽然口感不好,但至少能多吃上些时间,上次我看两个孩子的身子骨也长好了不少,精米白面你还是少买,我担心下半年秋收再遇上夏收时的鬼天气,到时候,粮食可就不是如今这个价了。”

周嫂子也神情严肃的看着云杉,心有余悸道:“杉妹子,你在三河县长大,可能不知道十二年前西北边,西南边的平原之地,当年连续大旱,蝗虫满天飞,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丝绿意,当初幸亏你李大哥趁早做出了决断,一看情况不对,早早就低价变卖了所有土地和老宅,换成了粮食和银子,带着我们一家子从平原一路逃荒到了这三河县,靠山吃山以及在村民的帮助下,这才活了下来,听你李大哥的话准没错。”

云杉点点头。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可是前世,却从爷爷那一辈儿人的口中,听说了不少有关灾荒年的事儿。

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抵达两河口镇后,天已大亮好一阵子了。

李木匠赶着牛车,最先去了牲畜买卖的西市口。

秦熠知给云杉选的这头牛,是一头刚刚成年才两年多的母牛,正是最能干活的年龄段,而且牙口也好,脾气也温顺,而且,若是牵去配,种了,还能生下小牛犊来,所有这种牛一牵出来,便有不是人围过来询问价格。

卖的人想卖个高价。

买的人想买个最低价。

一番讨价还价后,这头牛连同牛板车,一共卖了十一两银子。

云杉把银子收好后,朝周嫂子感叹了一句:“一头牛可真贵。”

周嫂子点点头,也深深一叹道:“可不是嘛~言传根家卖的那大孙女,签了死契,也才卖了十两银子呢,咱们老百姓的命啊,可还值不得一头畜生呢。”

“言蓉蓉被卖了?”言家人不是一直想要考出个状元来的吗?怎么会去做自毁清誉之事来呢?云杉满脸的不解。

周嫂子道:“是啊,隔壁村的杨牙婆,拿着言蓉蓉的卖身契来领人,言家老大抵死不承认卖了闺女,但杨牙婆拿出来的卖身契,却又的确有言家老大的手掌印,而且,言家那老婆子,还从言家老大的床底下摸出来一两银子呢,那杨牙婆说那银子就是她给言家老大的,而且上面还有牙印子,最后不管言家老大认不认,有了那卖身契,杨牙婆就把言蓉蓉给领走了,也不知道现在给卖到哪儿去了。”

云杉一听,便觉得这事儿里面必定有猫腻。

那言蓉蓉别看年纪小小,可却不是善茬,心思狡诈,行事狠毒,指不定就是言蓉蓉自导自演,自卖自身的一处戏码呢!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儿,云杉也懒得去深究。

“走吧,咱们赶紧去粮铺买粮,买完了早点回去,天越来越热了。”李木匠对两个女人催促道。

周嫂子和云杉相视一笑,跟上了李木匠的步伐。

粮铺里。

云杉买了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四十斤杂粮面。

所谓的杂粮面,其实就是高粱面,麦麸,黑豆面,以及少许细糠的混合面粉,颜色看起来很不好看,吃起来口感也不好,但因为云杉要掩人耳目,不得不购买一些回去。

李木匠两口子买的比云杉多,买了一百斤杂粮面,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由于今儿没有雇到牛车,于是周嫂子提议,扛着粮食去找在肉摊卖肉的吴寡妇,然后等吴寡妇卖完肉后,便坐吴寡妇的牛车回村。

李木匠扛着一百斤杂粮面,周嫂子扛着三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还把云杉买的十斤大米和白面分担了过去,所以云杉此刻就只需要扛四十斤杂粮面就行。

周嫂子满眼担忧的看着云杉:“杉妹子,你这小身板,能行不?要不你再分我十斤?”

云杉哪里好意思,摇摇头:“没事,也就四十斤而已,再说这里距离吴大姐的肉铺也没多远了,我能行的。”

“那好吧,若是扛不住就放下来,等会儿让你李大哥折返回来帮你扛。”周嫂子轻轻松松的扛着六十斤在肩头,回头对云杉不放心的提醒着。

“嫂子放心,我能行的。”云杉朝周嫂子一笑,扛着口袋就跟了上去。

娘的~

也才四十斤而已,如今这一副骨架瘦小的小身板,还真真是……有点撑不住。

云杉被肩头的四十斤压得面红耳赤。

……

刚走出粮铺。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就跟瞎了眼似的,直直朝云杉迎面撞来,云杉察觉到不妙时,已然来不及闪避了,在对方大力撞击之下,在惯性的作用下,云杉身子连同肩头的布口袋,直直朝后倒去。

亏得云杉反应够快,及时松开了肩头扛着的布口袋。

砰——

布口袋重重砸落在地,紧接着,云杉也倒在了杂粮面的布口袋上,怒视着撞她之人:“嘶嘶~你……”

刚说出一个“你”字,云杉便识趣的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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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1章 秦熠知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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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杉终于开门出来,秦熠知抱住小川,在小川耳旁悄声道:“臭小子,还是你有办法。”

哭泣的小川闻言身子一僵:“……”

秦熠知还以为小川此刻哭泣让他不要死的话,只是为了演戏,为了骗云杉开门出来所用的伎俩。

云杉满脸焦急之色的冲到两人身前,看着紧紧相拥的一大一小,嘴角狠狠一抽,瞪眼怒视两人。

秦熠知讪讪一笑,轻轻推开怀里的小川,粗粝的指腹一边替小川擦拭着眼泪,一边朝云杉讨好道:“那啥,这,这可不是我教唆小川哭的。”

“呵呵~”云杉勾唇冷冷一笑,一脸的不信。

秦熠知丝毫都不介意云杉给他冷脸看,咧嘴呵呵一笑。

小川看着秦熠知对他妖怪娘这般纵宠,紧抿着唇吸了吸鼻子,衣袖下的小拳头紧紧的攥着。

既然他今生的命运,因为妖怪娘的出现能够被改变。

那么秦熠知的命运,肯定也能因为妖怪娘的出现而改变的,更何况,他还知道前世秦熠知的结局,这一世,只要提前想办法告诉秦熠知,让秦熠知提前提防着,肯定就能让秦熠知避开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思及此。

小川双眼含泪,狡黠的看着妖怪娘:“嘻嘻~娘,你就别生气了,好好和秦叔叔面对面的谈一谈,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和晴空也会担心的。”

云杉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作怪的儿子:“……你个小混蛋,胳膊肘居然朝外拐。”

秦熠知一脸正色的纠正:“我可是小川和晴空的准后爹,我们可是一家人,小川怎么就胳膊肘朝外拐了?”

云杉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

小川含泪的眸子直直看了秦熠知片刻,胖乎乎的小手拍拍蹲在他身前的秦熠知肩膀,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后爹,机会儿子已经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自己了。”

“……”儿砸,你这么小,就这么会套路人,真的好吗?

秦熠知听到小川这一声“后爹”喜得眉梢一挑,伸手捏了捏便宜儿子的小脸:“乖儿子,爹知道了。”

臭小子~

这才刚刚脱离穿开裆裤的年龄段,居然这么会耍花哄骗女人,长大了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女子!

小川笑嘻嘻的看着妖怪娘,又看看秦熠知,朝两人挤眉弄眼一番后,笑得一脸促狭,随后在两人复杂的神情中,转身朝着荒地走去。

有这么一个宠溺着娘的战神后爹。

有这么一个疼爱着妹妹的后爹。

有这么一个从不拿他当无知小孩看待的后爹,似乎,也挺不错的……

当小川的身影,消失在秦熠知和云杉的视线范围内后,秦熠知便没脸没皮的朝云杉凑了过去,笑嘻嘻的拉着云杉的手。

云杉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怒视对方,粗声粗气道:“干嘛?”

秦熠知脸色一正,无比认真的看着云杉道:“小娘子,嫁我吧,我想和你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头偕老?

一生一世一双人?

云杉听到这话,猛的感到一阵心悸,那一股电流似的酥麻感,迅速从心脏部位传遍四肢百骸。

霎时。

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

有甜蜜,有怀疑,有不敢置信。

堂堂战神,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

她真的能够相信吗?

心乱如麻的云杉,艰难的咽了咽,冷冷的看着秦熠知:“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保证?”

秦熠知眼里有着笃定的自信,也有着隐晦的担忧,自信他能说到做到,对她从一而终,担忧着她会知道了他的恐怖命格后,不愿再嫁,思来想去好一阵后,一咬牙,老实交代道:“我有特殊命格。”

特殊命格?

什么鬼?

云杉:“?”

秦熠知面无表情冷着脸,一边伸出手指头,一边对云杉述说道:“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六年,我克死了七任未婚妻,克死了十个想当我小妾的,克死了九个想当我通房的丫鬟,克死了五个想当我外室的花魁,克死了四个想当我姘头的寡妇。”

云杉听得瞠目结舌:“瓦特?”

真的假的?

她虽说顶着克星的名头,可和他比较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秦熠知见未来娘子既害怕又怀疑的样子,急忙补充:“小娘子,我发誓,你和我老娘除外,别的女人来一个我克死一个,来一群我克死一群,誓问今后你我成亲了,还有哪个女人胆敢不要命的来和你抢男人?”

云杉嘴角狠狠抽了抽。

克死了这么多女人,难怪二十六岁了还在打光棍儿……

她被村民称为克星,生来克母,长大克父,成亲了克夫,也算是个妥妥的小克星一枚,而这家伙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夺命瘟神,而且还是杀人于无形的那种。

他和她,一大一小两个克星凑在一起,居然没有克死彼此,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负负得正?

云杉忍不住在心里如此想着。

忽的。

云杉想起了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

抱着忐忑而试探的心情,怒声对秦熠知吼道:“合着你娶我,是因为你这辈子不想打光棍,这才凑合着娶我回去给你当传宗接代的工具,滚~”

说完,云杉钻进屋子,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秦熠知懵逼脸。

急得一脑门儿汗开始使劲儿拍门:“小娘子,你误会我了,老子是真稀罕你这个人……”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要是,要是你不想生,咱们就不生,反正小川和晴空两个小崽子也和我挺投缘的,他们叫我一声爹,那他们便是我的儿女,我会好好培养他们的。”

暗中的秦十六:“……”

这话要是被镇国公听见了,被老爷和夫人听见了,也不知道会伤心难过成什么样?

毕竟,主子可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出血脉。

若是主子不留下血脉,那镇国公府,还不得落到那偏房生养的庶出蠢货手里?

听到这话,云杉心里既甜蜜又感动不已。

虽然心里明知道若是和他成亲了,只要和他有夫妻之实,生不生的,还真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再说了,那可是和她喜欢的男人一起共同孕育的孩子,总不能怀上了,然后给残忍的打掉吧?她又不是傻了疯了。

但他的这一番话,却代表着他的一个态度,代表着对她的喜欢,代表作对小川和晴空的接纳和喜欢。

一个男人,能为她,能为她的孩子们做出如此妥协,怎么能不让她为之感动?为之动容呢?

红着泛红的眼眶,云杉吸了吸鼻子,觉得此时心窝窝里,就跟喝下了一大瓶百花蜜似的甜蜜。

“吱嘎~”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秦熠知看着云杉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尖,有些无措,有些慌乱,忙不迭的上前一步,把云杉揽进怀里,不敢用粗粝的指腹去替她擦拭眼泪,于是小心翼翼的捏着衣袖替她擦拭。

“……你,你怎么还哭上了?你是不是担心我克死你呀?我,我……我们接触了那么久,你都好好的,肯定不会被我克……”

一句话还未说完,云杉便出口打断了:“……啥时候派媒人来提亲啊?”

“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秦熠知怔怔的看着云杉,激动得浑身微颤,紧紧搂住云杉颤声追问。

云杉看着秦熠知这不敢置信的傻傻懵逼样子,心痒痒的不行,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使劲儿朝她这边一压,随后踮起脚尖,主动而热烈的狠狠吻上他的唇。

“……”秦熠知此时云杉刚才的话,乐得傻笑不已,更是被云杉的主动给惊到了,怔楞了一瞬,随后便很快反应过来,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唇舌也极具侵略对她展开了掠夺。

一刻钟后。

云杉被这热烈而深情的法式深吻,吻得脑部缺氧,双眼水雾雾的略显迷茫,樱唇水润而微肿,伴随着她唇齿轻启的用嘴呼吸,看得秦熠知心脏猛的一缩,恨不得直接化身为狼扑过去。

“别,别再这么看着我。”

“?”

“快憋不住了。”

“……”

秦熠知扣住云杉的后脑勺,把云杉的脸颊贴在他的左边心口位置,一边摩挲在云杉的头发,一边剧烈的喘息,借此来平息身体内的燥热,来压制那一股即将控制不住的冲动。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过了片刻后。

云杉这才从秦熠知的怀里抬起头,对上正低头深情望着她,且还一脸傻笑的秦熠知,拇指食指朝着秦熠知腰间的软肉而去,一捏,没捏住,再捏,还是没捏住。

麻蛋~

这混蛋腰间的肌肉长得太特么的好了,紧实饱满得让她几根手指头拧都拧不住。

“……痒,痒痒……”秦熠知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透着微喘。

云杉不仅是个颜控,而且,还有点声控,以前她忙活到晚上送完货回家的途中,最喜欢收听电台的男播音播报节目,那带着微哑,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勾得人心尖一阵阵的悸动。

看着怀里女人看向自己时的满眼痴迷,秦熠知第一次这般庆幸,自个老爹老娘给了他这么一副好相貌。

从花痴状态中回过神来的云杉,恼羞成怒的没好气瞪了秦熠知一眼:“笑什么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夫人,为夫犯什么错了?”秦熠知一脸的无辜。

“……你敢说,今天你在街上不是故意的?”云杉气恼不已,不甘心的又去拧他腰间的肉。

这混蛋~

明明知道对方是三皇子,明明听到三皇子对百姓们捅出了她和他的事儿,他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装疯卖傻,把堂堂一皇子给飞踹了出去,不仅如此,在拥有皇上御赐宝剑的情况下,明明能够利用手中的御赐宝剑自保,他却偏偏多此一举,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他战神的身份。

别以为,她没看出他的一番小心思。

不就是她不怎么相信他没娶妻,他这才踹了三皇子不说,更是借助三皇子的身份,向她证明了他战神的身份,证明了他还未娶妻的事实。

以前去镇上时,无意中也听到过有人谈论战神,说战神保家卫国,导致杀戮太重,都成了老光棍了还没娶妻什么的话,但是她从不知道,他丫的居然克女人克得这么厉害!

今天差点就吓死她了。

她曾多次猜测过他背景来头应该颇大,但没想到,居然来头这么大。

怕痒的秦熠知连连闪避,同时伸手抓住了云杉作怪的双手,有些委屈的看着云杉道:“还不是你先哄骗我在先?”

云杉一脸的不服:“你丫心眼子多得就跟蜂巢似的,我还能哄骗得了你?还有,我啥时候哄骗你了?”

秦熠知凑近云杉耳旁,极其小声道:“你又不是她,你连言正轩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你却哄骗我,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还说要为他守孝三年……你这就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不信任我对所说的一切,既然你不信,那我自然是要想办法证明给你看的。”

更重要的是。

三皇子已经听说了有关他和云杉的传言。

无论他和云杉之间是真是假,行事狠毒的三皇子宁可抱着错杀,也绝不让他好过的心里,必定会对云杉不利。

与此同时。

押送在途的言正轩,再等三天便会抵达三河县,三皇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打压他。

根据他的揣测。

今儿三皇子之所以会当街挑明云杉和他的关系,想必就是为了他后面审判言正轩时,借此来大做文章。

若言正轩死死咬住失忆的说辞,三皇子再捏造他强行霸占言正轩前妻,而要置言正轩于死地的谣言,到时候,他这个没有表明“战神”身份的县太爷,必定会被百姓视为冷血无情,强占人妻的昏官来看待,然后三皇子再“不小心”泄露他战神的身份,到时候,他这个战神,乃至整个镇国公,便都会在百姓心目中变得臭名昭著。

考虑到以上种种。

所以,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云杉脸颊红红,理亏的讪讪摸了摸鼻子:“……这,这当时还不是因为对你不够了解嘛……”

秦熠知哪里会真的和她置气,稀罕的亲了亲她的秀挺的鼻尖,痞气而意味深长道:“放心,等我们成亲了,我这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你想怎么‘深入’了解都行,为夫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色胚。”

秦熠知哈哈大笑,一点都不介意被骂,不舍的握住云杉的手轻轻摩挲:“夫人,我现在得回县衙了。”

云杉一怔,满眼的不舍:“这,这么快?要不吃顿饭再走吧?”

秦熠知摇摇头。

云杉满眼的失望,不过心里也清楚,三皇子来了熠知管辖的地盘,两人又不对付,今儿还踹了三皇子一脚,三皇子那混蛋肯定会找熠知麻烦的,熠知要提前回县衙做好防范工作也是应该的。

见云杉误会,秦熠知揉了揉云杉的脑袋瓜,笑得满脸期待而兴奋:“别乱想,我只是得赶紧回去找媒人,还要准备聘礼呢,明儿一早,我便带着媒人亲自上门提亲。”

“……这,这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这还匆忙?话说我都急得恨不得今晚就和你洞房呢!”

“你个兵痞,脑子里尽是想着那事儿,你还能想些别的不?”

“……好吧,我不想,不想,到时候我们只做就行。”

“……”

“别气了,逗你开心呢!”秦熠知捏捏云杉的脸颊,随后脸色一正,看着云杉道:“三皇子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这半山腰,你和孩子们是不能再待了,我担心三皇子会对你们母子三人下手。”

听闻此言,云杉沉着脸点点头。

今日从两河口镇集市回来的路上,她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要不然,刚才她也不会主动提及,让对方带媒人来提亲这话。

秦熠知继续道:“明日一早,我带媒人上门提亲,提亲后,你……你和孩子们一起随我回县衙可好?你们没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总是不放心。”

“好。”云杉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

既然喜欢他,既然爱上了他,既然也愿意嫁给他,那么定亲后,跟他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寡妇再嫁,可没那么多礼节可讲,很多寡妇再嫁,只需要男女两方都同意了,写上婚书,然后寡妇就能提着包袱到男方家去。

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可不敢用两个孩子和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谁知道那蛇精病似的三皇子,为了报复熠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见云杉点头同意,秦熠知心中顿时狂喜不已,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紧紧握住云杉的手,颤声保证道:“云杉……虽然我们的订婚很匆忙,也可能有些简陋,但你放心,我们成亲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嗯。”云杉脸颊红红的点点头,随后看着荒地的方向,为难道:“地里这么还没收获的庄稼……可怎么办?”

“没事,秦忠他们会看着的,到时候让秦忠假扮成猎户,来买你这块半山腰的茅屋和荒地就成了,到时候便不会引起旁人的主意。”

两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敲定了他们的婚事儿。

简直快得令两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真得走了。”

“好,明天一早,我……我等你。”

……

明天就要离开这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一时间。

云杉心里挺复杂,也挺矛盾的。

有对这里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生活的忐忑与不安。

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真的能适应豪门贵族里的生活吗?真的能适应那些所谓世家贵族里框框条条的约束吗?

相爱容易,相守难。

两人的成长背景不同,三观肯定也会有所不同。

到时候。

夫妻两人不是东风压西风,便是西风压东风。

曾经炙热的感情会在一日一日的争吵中,慢慢被全部消磨掉,到时候,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下场又会是什么?她带过去的两个孩子,又将如何立足?

前世没结过婚的云杉,还不知道有个词儿,叫——婚前恐惧症。

晴空和小川手拉着手,在云杉五步开外便看到她这脸色不对,晴空当即就甩开小川的手,咚咚的跑了过去,肉呼呼的一双胳膊,紧紧抱住云杉的腰身,仰起小脑袋担忧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娘没事,只是刚才想了一些事情。”云杉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安抚着女儿。

小川板着小脸,在茅屋四周扫了一圈,没发现秦熠知的人影后,便看着妖怪娘道:“娘,秦叔叔他走了吗?”

“嗯,刚刚才走一小会儿。”云杉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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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2章 熠知,你会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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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只听说过镇上战神和三皇子的事儿,但却没见过真人的其他村民,此时一听有人惊呼战神,皆是惊得心口猛的一跳,齐齐抬眸望去,入眼便看到枣红色的马背上那一个二十多岁,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一身贵气且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的年轻男子。

这?

这就是战神吗?

这真是他们曾经在言家口村外的路边,看到的那个大胡子县太爷战神吗?

许多人都在心里产生了怀疑。

地里干活的村民们,发愣走神了一瞬后,便瑟瑟发抖的齐齐跪地,激动而忐忑的七嘴八舌问安。

“草民拜见战神大人。”

“拜见~拜见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安好。”

“……”

秦熠知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村民们没有听到战神大人及时出声,一个个皆是紧张得心口砰砰直跳。

“都起来吧。”

“……谢,谢战神大人。”

村民们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低垂着头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直视战神大人,会冒犯到对方。

秦熠知没有理会这些村民,抬眸看向半山腰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骑马直直朝着山脚下的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想必她们母子三人已经起床了。

村民们看着远去的战神,看着战神身后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再看看那二十四个随从抬着系上红绸布的聘礼,一个个全都惊得傻眼了。

“我,我应该没有看花眼吧?”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天哪,战神,战神大人真的要迎娶厉寡……不,迎娶厉氏吗?”言小英结结巴巴的看着身旁的邻居问道。

“……应该,应该不可能吧,厉氏是个什么身份?战神大人又是个什么身份?说不定只是纳厉氏为妾呢?”一贯见不得人好的卫开菊恶意的揣测说。

今儿不当集,吴寡妇一早便带着闺女来地里摘丝瓜,刚才看到战神大人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可当看到战神身后的媒婆,以及聘礼时,真心为云杉开心不已。

此时一听卫开菊这话,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走到卫开菊身旁,冷嘲道:“就算是妾,那也是大乾堂堂战神大人的妾。”

村民齐齐赞同的点点头。

“能成为战神大人的妾室,那也是要有天大的机缘,外加八辈子累积修来的福分才能成为战神的女人。”

“卫开菊,你完了,上次你还想要去扒了厉氏的衣服呢,你可是把厉氏和战神大人往死里得罪了。”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一旦厉氏成为了战神的女人,只要厉氏在战神大人耳边吹吹枕头风,就有够你卫开菊一家子受的了。”

“幸亏当初我没有落井下石去得罪厉氏。”

从昨儿听到传言后,卫开菊便一直在自欺欺人,觉得那战神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寡妇?

可当此时看到战神前来提亲,而且,再一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卫开菊吓得脸色煞白,双腿泛软,身子一晃便虚软的摔倒在地,随后疯了似的爬起来,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们村里欺负过厉氏的人可不少……不行,我得赶紧去通知里正和族长,可别让那些人拖累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几个青年连滚带爬,火急火燎的朝着里正和族长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众人吓得脸色一变。

也不知道厉氏成为战神的女人,对于他们言家村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

“汪汪~汪汪汪~”

“嗷呜~嗷呜~”

大黄和小蠢货冲到院门口,朝着门外警惕的犬吠着。

坐在床边的云杉一听这狗叫声,身子顿时一僵,就连呼吸都暂停了一瞬,双手紧紧攥着且微微颤抖。

来了吗?

他来了吗?

云杉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晴空早已等候多时了,此时一听外面的狗叫声,脸色一喜,迈开小胖腿儿便朝着房门口冲去:“娘,肯定是秦叔叔来了,肯定是他来接我们了。”

小川看出了妖怪娘的紧张,微凉的小手覆在妖怪娘的手背上,轻声询问:“娘,你究竟只是紧张?还是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

云杉迟缓的抬起头,看着一脸关切望着她的儿子,艰难道:“娘,娘只是有些不安,娘只是担心今后会不能适应那大宅子里的生活。”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小川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看着妖怪娘打趣道:“娘,你可别小看了你自己,在我心目中,娘你可是能扛得起锄头,能打得了流氓,还能制得住泼妇的彪悍女人,大宅子里的生活再艰难,难道还会有我们当初被言家赶出来时那么艰难?”

听着儿子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话,云杉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活人难不成还会被尿给憋死?

这么一想,云杉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容。

见妖怪娘终于想通了,小川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拉妖怪娘的手笑说道:“娘,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

云杉点点头,同儿子手牵手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房门,云杉便看到秦熠知穿着一身颜色极浅的淡蓝色真丝长袍,正衣袂飘飘的冲院墙上方飞跃下来。

这一身衣裳。

这一副好身板。

再配上他这一张俊朗有型的脸——简直帅呆了!

云杉这个颜控此时已经彻底看傻了眼,满眼都是粉红泡泡。

“大胡子叔叔,你今天好帅呀~”晴空这个小花痴当即就一边兴奋的叫着,一边飞扑了过去。

小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朝秦熠知行了一礼:“秦叔叔。”

秦熠知含笑的朝小川点点头。

晴空紧紧抱着秦熠知的大腿,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晴空今天也穿戴得美美的。”秦熠知揉揉对方的小脑袋,随后一把抱起晴空,唇角勾起浅浅的笑,直直朝着云杉走了过去,走到云杉身前一步开外时,这才止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杉,声音低沉而微哑:“我来了。”

“……”云杉脸颊滚烫,神情羞涩的垂下了眸子,细弱蚊蝇的“嗯”了一声。

秦熠知一手抱着晴空,一手揽住云杉的腰,把云杉朝他怀里一带,随后在云杉脑门上印上一吻。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不仅弄得云杉额间痒痒的,心,更是痒痒的不行。

秦熠知放下怀里的晴空,随后对院门外道:“瘦猴,进来。”

“是,主子。”瘦猴灵巧的从院墙外飞身进来。

“把院门打开。”

“是。”

院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媒婆以及二十四个随从抬着系上红绸的聘礼依次走了进来。

聘礼一共只十二抬。

小川看着这十二聘礼,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秦熠知一脸歉意的看着云杉:“抱歉,因为时间关系,所以准备得不是很充分,让你受委屈了,今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云杉怔楞了一瞬,摇摇头。

在现代社会,所谓的聘礼不外乎就是什么“三金”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然后男方再给女方送去几万块钱甚至是几十万块现钱,这样就算是给聘礼了。

古代的聘礼有什么习俗和讲究,话说,她还真是一窍不通。

秦熠知见云杉看到只有这十二聘礼,居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和不满之色,心里越发觉得亏欠她了。

想他堂堂战神的妻子,聘礼才八抬,说出去着实有些寒酸。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由于担心下人们出去置办聘礼会引起三皇子的主意,担心会给云杉带来危险,也担心今儿上门提亲出什么岔子,这才只能在暗地里秘密筹备。

“全部打开。”秦熠知对随从们吩咐道。

“是。”

当随从们掀开盖子时,箱子里面的东西,简直就差点闪瞎了云杉这个土包子的眼。

金灿灿的首饰两箱子。

颜色各异水头十足的玉饰一箱。

珍珠首饰一箱。

绫罗绸缎六大箱。

金元宝两箱。

这箱子里面随便拿一样出去,都够老百姓一家三口吃上大半辈子了好吗?这还叫准备的不充分?

云杉看着秦熠知:“……”

小川看着这么重的聘礼,心里总算是舒坦些了。

刚才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这些不怎么大的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晴空则看着这些金银珠宝,兴奋得直叫唤,伸出胖乎乎的手,一脸想要去摸却又担心摸坏了纠结神情,惹得众人真是好笑不已。

秦熠知从怀里拿出提前写好的婚书向云杉递了过去。

“什么?”云杉一脸莫名。

“婚书。”秦熠知笑说道。

婚书?

古代的结婚证?

云杉接过婚书打开看了看,好吧,看了也白看,一多半的字都不认识呢……

媒婆从一进院子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充当隐形人,一句话都没话说,云杉和小川觉得很是怪异。

看完了聘礼,满足了晴空的一番好奇心后,晴空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刚要起身,身子却一个踉跄,一旁的媒婆眼疾手快,出手及时的搀扶着了小丫头。

“晴空,怎么了?”云杉有些担心的问,很是担心孩子会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娘,没事,我就是蹲太久腿麻了。”晴空一边说,一边眉头紧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媒婆。

忽的。

晴空惊呼道:“娘,你快来看,你看她是不是有些眼熟?”

“他是秦孝。”秦熠知对母子三人解释道。

云杉:“……”

小川:“……”

晴空星星眼,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后,又重重呼出,随后一脸兴奋的看着秦熠知,嘴甜道:“爹,秦孝叔叔好厉害,晴空也想学,你让他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连爹都叫上了,秦熠知还能不答应吗?

必须得答应。

“行,等你再长大一些了,爹就让秦孝教你。”

“耶耶~爹爹真好,晴空喜欢你这个后爹。”

秦熠知:小家伙,你其实可以把那个“后”字去掉的。

日头渐高。

秦熠知看向云杉道:“趁着还不是太热,我们赶紧启程吧。”

“……好。”云杉点点头,回房去象征性的拿了一个包袱。

至于其它的东西,全都被她装进空间里去了,秦熠知也识趣的没多问。

秦熠知从云杉手里接了过去,并递给了身旁的随从。

云杉不舍的看了一眼住了大半年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牵着两孩子的手随秦熠知下山。

……

一行人还未下到山脚下,便看到下方里正和族长带着言家的老老少少,神情惊恐的站在了小路的两旁。

族长苍老的声音,抖得就跟随时都要断气了似的:“快~快拜见战神大人。”

村民们听闻族长的吩咐,有些搀扶着自家的老人,有些拉拽着自家还不怎么懂事的孩子,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草民拜见战神大人。”

“拜见战神大人。”

“……”

看着下方跪下的这些村民,云杉这才直观的感受到身为封建王朝的官员,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存在。

难怪言传根一家费尽心机,耍尽手段,也要去供两个人读书。

士农工商。

士排在最前面,也是地位最高的人,一旦一个家族中有人考上了功名,不仅这一家子能受益,就连同姓的亲戚也能跟着受益,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待秦熠知一行人全部下山后。

秦熠知吩咐随从把所有聘礼的箱子盖子打开——晒晒聘礼。

秦熠知随后又看向众人,面无表情冷冷道:“都起来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看族长,待老族长在里正的搀扶下,巍颤颤的站起来后,村民们这才敢跟着站起来,不过站起来后,一个个都没敢用正眼去看战神大人。

秦熠知目光淡淡的扫过人群,随后落在了族长和里正的脸上。

族长和里正惊得顿时心口一颤。

“战……战神大人。”

“……”

秦熠知冷厉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村民,寒声道:“因本官曾和三皇子有所积怨,昨日害得厉氏无辜被牵连了进来,还被三皇子大庭广众之下毁坏了清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所以,本官今日便亲自上门来提亲,来求娶厉氏为妻。”

战神要,要娶厉氏为妻?

村民们全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差点傻掉了。

言传根一家被族长和里正强行抓来,这会儿一听这个消息,言传根和王氏以及余氏,直接就吓得晕死了过去。

言家的儿孙们却连伸手去扶都不敢,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藏进去。

云杉怔怔的看着秦熠知,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维护她的名誉,居然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她不动心?怎么能不让她为之感动呢?

上辈子,她长得人高马大,面貌丑陋,还被人称之为男人婆,买彩票连五元钱都没中过,没想到飞来横祸死而复生后,居然好运连连,不仅有了随身面包车的空间,如今更是找到了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

云杉迷惑的看着秦熠知的背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跟在做梦似的。

秦熠知哗啦一下拔出腰间的利剑。

村民们被这长剑出鞘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惶恐不安的看着战神大人。

“山中猛兽颇多,妇幼不宜居住,今日本官特接未婚妻一同前往三河县,然后筹备婚礼,从今往后,厉氏便是我战神秦熠知的结发之妻,如若让本官听到有任何不利于夫人的传言,那么……还是那句话,言家村今后可就不叫言家村,得改名字了……”

村民们吓得齐齐跪地告饶。

“战,战神大人,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约束好村民的。”

“求战神大人息怒,求战神大人息怒。”

秦熠知手持长剑,直直朝着族长和里正走去,冷寒的利剑依次从两人颈脖上划过,若再多一分的力,皮肤下的血管便会被轻易划破,两人满眼惊惧的看着战神,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本官说的话,你们两个可都记住了?”

“战,战神大人,草民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了,全都记住了,我们一定会约束好村民的,一定会约束好村民的。”

秦熠知不置可否的冷厉看着两人,长剑挽出一个剑花便放回了剑鞘:“出发。”

“是,大人。”

……

两个时辰后。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三河县的城门口。

母子三人坐在马车中,两孩子精神头还好,可云杉却有些晕车,再加上今日天气炎热,越发的觉得难受了。

秦熠知骑马走到马车车窗前,忧心道:“再坚持一下,再等一刻钟便能抵达县衙了。”

“嗯。”云杉没精打采的应声道。

秦熠知气恼不已,暗恨自己昨夜为何没有考虑周全,没提前给云杉准备些晕车的一药丸,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三河县的百姓们看看骑着马的英俊公子,又看看英俊公子身后的马车车队,以及车厢中露出系着红绸的箱子,以及那箱子里金光闪闪,还有那时兴的绫罗绸缎等等等,如此大的手笔,顿时引来街上众人的纷纷议论。

“天哪,好,好重的聘礼……”

“这个英俊的公子,究竟是哪家的呀?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谁知道呢,这么好的女婿人选,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姑娘?”

“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那些随从一个个看起来都杀气腾腾的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培养的出来的。”

“咦?我好像看到那马车里,坐着两孩子和一个女人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这一对车马,明明就是去提亲的呀?怎么车里还带着年轻女人和孩子?”

百姓们纷纷村口议论。

街道有些拥堵。

秦熠知眸子转了转,于是直接亮出了他的战神的身份,不仅如此,还把刚才在言家村的那一番说辞又说了一遍。

霎时。

人群懵逼了。

乖乖的让出道路,眼睁睁的看着战神大人离开后,全都不敢置信且又兴奋的讨论了起来。

有对三皇子的谴责。

有对战神大人被三皇子逼得迎娶一个寡妇而愤慨。

也有少数人对厉寡妇这个人的好奇不已。

一刻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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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3章 虐渣男贱女吃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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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言正轩这个坑货,云杉心里便堵得慌,有种想要抓狂,想要揍人的冲动。

因为怕死,选择了去当逃兵,她能理解。

毕竟。

谁人都怕死。

尤其还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普通老百姓,猛不冷丁的被抓去丢在战场上,会怕,会怂,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问题是。

特么的~

言正轩那混蛋既然当了逃兵,既然选择了“失忆”选择了改姓换名,为毛就不能更谨慎一些呢?

若不是他自个泄露了老底,京城距离三河县这么遥远,而且他曾经还是一个农家子,又不是啥大人物,只要他自己保守好秘密,谁会知道他是三河县言家村的人?

特喵的~

现在老底被揭,不仅他自个性命难保,更是牵连祸害到家人,言正轩那一家子没几个好东西,死不死的她并不关心,可问题是,她可是逃兵曾经的前妻啊,小川和晴空是逃兵的儿女啊……

依照时间来推算,言正轩在四年前,便从战场上选择了逃离,而她则是今年年初才被休弃,才被逐出家门的。

正儿八经追究起来,言正轩当逃兵之时她还是言正轩的妻呢。

指不定就会有人说,她们母子三人之所以会被言家逐出家门,实则就是言正轩知晓暴露了老底,于是故意派人会回老家来让家里人演了一出戏,把她们母子三人给赶出去的,实则就是为了想要保护她们。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遇上三皇子找她茬后,她会着急提醒秦熠知来提亲的原因所在。

这也就是为什么秦熠知第二天急忙上门提亲的原因。

只有她成为了战神的未婚妻,才能彻底和言正轩摆脱关系,秦熠知才能名正言顺的庇佑她们母子。

对于秦熠知。

她自然是满心喜欢秦熠知这个人的。

但同时……

她也存了急于向他寻求庇佑的想法。

此时。

一想到那坑货渣男已到,那和秦熠知不对付的三皇子也在三河县。

云杉脸色阴郁的不行,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希望三皇子不会插手到言正轩的事情中来,要不然……她们母子三人可给秦熠知带来大麻烦了……

小川欲言又止了片刻,随后提醒道:“娘,先吃饭吧,为了那种人饿肚子不值当。”

“嗯。”云杉点点头。夹起一个肉包,心不在焉的小口小口吃着。

小川眸光冷沉的瞥了前衙的方向一眼,一回头,便看到妹妹满眼担心的望着他。

“哥哥,你和娘刚才说谁呀?谁被押回来了?是犯人吗?”

云杉咀嚼包子的动作一顿:“……”

小川眸光复杂的看了晴空一眼,踌躇片刻,最后实话实话道:“……是言家那个逃兵押送回来了。”

逃兵?

晴空黑溜溜的眸子瞬间瞪得老大,怔楞了一瞬后,满脸的不悦,撅起嘴很不高兴道:“原来是那个胆小鬼呀?我不喜欢他……又矮又丑又不会武功,而且还是个胆小鬼,我的爹爹是大胡子叔叔,是秦叔叔,是武功很厉害,还能打很多坏人的战神。”

云杉嘴角抽了抽。

尤其是想到前两天,闺女对她描述言正轩这个亲爹的面貌,啧啧~

在闺女的心目中,那亲爹的形象居然是个侏儒的猥琐老头子。

云杉佩服亲闺女脑洞大开的同时,浑身不禁一阵恶寒。

小川捏捏妹妹气得像个包子似的小脸,笑说道:“那人本来就不配得到我们的喜欢,再说我们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可是和娘一个姓,都姓厉的。”

晴空一听哥哥这话,瞬间眉开眼笑。

母子三人用完早饭后,管家便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好。”

“大少夫人好。”

两个小厮异口同声的朝云杉问好。

以前一口一个夫人。

现在一口一个大少夫人。

秦熠知那厮还真真是……

这还没成亲呢,他就让手下的人称呼她为大少夫人,也不怕传出去了惹人笑话。

内心吐槽一番后。

云杉颇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强迫自己去习惯,于是面带浅笑朝两个小厮微微颔首。

两个小厮手脚麻利,配合得也较为默契,收捡桌上的碗筷时,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转眼间的功夫,便收拾好了碗筷,擦拭干净桌子便提着碗筷疾步离开了。

云杉看的啧啧称奇。

两个大男人能把女人活儿做得这么好,还真是不容易。

看来秦熠知克女的传言果真不假,连个丫鬟婆子啥的都不敢用。

老管家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小心翼翼的看向云杉道:“大少夫人,今日的早饭可吃得习惯?”

云杉看向管家点点头,笑说道:“伍叔,让你费心了,今日的早饭味道很好,我们母子三人也都吃得习惯,我们……不挑食的。”

管家搓了搓手,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少夫人客气了,大少夫人的手艺好,老奴担心后衙的厨子手艺不好,味道什么的会有所欠缺,会让大少夫人你们吃不惯。”

“伍叔放心,若是真有不习惯的,我会说出来的。”云杉笑眯眯道。

晴空拉着云杉的手,仰起小脑袋看向娘亲和管家询问道。

“娘,管家爷爷,我想和哥哥去找小蠢货和大黄,然后带子它们去花园玩儿可以吗?”

伍叔一听这话,脸上立即就笑出了褶子:“小小姐,你可是老奴的小主子,你想去哪儿玩儿不用征求老奴的意见,只要你娘和你爹同意了,想去哪儿都行。”

云杉:“……。”伍叔,这么宠孩子真的好吗?

什么老奴?

什么小主子?

晴空还不是很懂这些词的意思,不过后面的话她倒是听懂了,只要爹娘同意了,她就可以去玩儿了,瞬间欢喜得在原地蹦跳了起来。

“娘~娘~我和哥哥可不可以和大黄小蠢货一起去花园玩儿?”

“……可以,不过你们得看好它们,多多教教它们认人,千万不能让它们咬伤了院子里的人。”云杉看着晴空和小川叮嘱道。

“耶耶~娘真好。”晴空张开双臂紧紧抱了一下娘亲,随后便拉着哥哥的手,朝着后面的柴房那边跑去:“哥哥,快,跑快一点,小蠢货他们肯定很想我们了。”

小川这段时间跟随秦忠等人练武,现在身体素质已经提高了不少,这会让被风风火火的妹妹拉拽着狂奔,也不在像以前那般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了。

“妹妹,只能陪它们玩儿两刻钟,两刻钟后,你就得和我回房去认字,去练字了哟。”

兴奋中的晴空焉了,幽怨的回头看向哥哥,嘟起嘴不甚情愿道:“那,那好吧。”

管家看两孩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慈祥,眼中的神情那叫一个热切:“小少爷和小小姐感情可真好,小少爷这么小就这么的自律,这一点和大少爷小时候真的很像,小少爷长大了肯定会和大少爷一样出息的。”

云杉嘴角抽了抽。

这老管家……

还真是会说话,夸小川的同时,居然同时捎带着还不忘夸夸秦熠知。

管家回头看向云杉。

大少夫人长得不差,大少爷长得更是英俊不凡。

将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生下的孩子,不管长相随了谁,未来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样貌都不会差的。

现在两人已经定亲了,成亲估计也等不了多久了。

一旦成亲。

再等上一年左右,镇国公府指不定就能添丁进口了。

云杉看着老管家这炙热的眼神,轻咳了几声。

“伍叔,我想问你点事儿。”

管家脸色一正,忙不迭的道:“大少夫人请讲。”

“……是不是那逃兵被押送回来了?”云杉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管家一脸的为难,心中猛的一紧:“……”

夫人这么关心那逃兵干嘛?

难不成?

余情未了?

云杉:“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三皇子利用那逃兵,利用我和那逃兵曾经的关系来刁难熠知。”

一听云杉的解释,管家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着一脸担忧的大少夫人,管家神情淡定,压低了声音对云杉道:“大少夫人不用担心,镇国公府和战神,可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轻易就能拿捏的。”

这话说得……

可真特么的嚣张……

云杉小心肝抖了抖。

镇国公府本就是开国功臣,同时,镇国公府又出了个深得民心且战功赫赫的战神,难怪堂堂在战神,会被贬来这三河县当个七品芝麻官。

皇帝老儿肯定也是怕呀~

历史上那么多跟随皇帝的开国功臣,可当皇帝一旦坐稳江山不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便会对手握重兵的臣子多加堤防,再然后,就会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思及此。

云杉后吓出一身冷汗。

“大少夫人?你,你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没,没事,那啥,我去看看孩子们。”云杉气息不稳,声音有些抖,说完后便急冲冲的转身离开。

管家看云杉这反应,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话说……

刚才他也没说啥不该说的话呀?

怎么大少夫人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不行,这事儿等大少爷忙活完后,还是得给大少爷通通气……

……

前面衙门处。

此时的气氛很是凝重。

秦熠知身着知县的官袍,刚走到县衙门口,远远便看到三皇子带着二十多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三皇子身旁不远处,便是京兆府中的官差,官差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就跟鹌鹑似的,官差们的中间,是一辆囚车,囚车中是一名上了枷锁的囚犯。

不用秦熠知深想,便能才猜到这囚犯必定就是从京城押送过来的言正轩。

囚犯此时背对秦熠知。

虽然还未走进,虽然还未看到言正轩的正脸。

可当秦熠知看到言正轩那梳得整齐的头发,看着那崭新的整洁衣衫,秦熠知冷冷瞥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则满脸挑衅的朝秦熠知勾了勾唇。

负责这一次押送言正轩的京兆府官差头子,此时虽然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三皇子和战神之间的视线交战,可听着那逐渐朝他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官差头子吓得差点肝胆俱裂。

秦熠知在官差头子三步开外止步,语气淡淡道:“你们京兆府,倒是对人犯照顾得颇为周到。”

官差头子吓得瑟瑟发抖,硬着头皮抬头看向战神,抱拳并半跪在地,神情恭敬而畏惧道:“……卑职拜见战神大人。”

其余官差见老大都称呼对方为战神,于是一个个也硬做头皮齐齐跪地:“拜见战神大人。”

三皇子听到京兆府官差对秦熠知的称呼,脸色顿时一寒,微眯着眼,看向那些官差的神情极为不善。

这些该死的墙头草。

官差们心里也很苦,觉得他们这会儿,就跟钻进了风箱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气。

三皇子他们得罪不起。

可战神大人,他们更加得罪不起。

言正轩听到押送他的官差称呼这知县着装的人为战神,瞬间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战神?

这三河县的知县,居然是大乾的战神?

言正轩吓得浑身大汗淋漓,浑身不住的剧烈颤抖着,侧头看向骑在马背上的三皇子,惊恐不安的心,这才略微安定下来。

幸好……

幸好他有够幸运,榜上了三皇子这个大靠山,要不然,他一旦落入这战神的手里,铁定必死无疑。

只是……

堂堂战神,真的会捡他穿过的破鞋吗?

再说了,厉云杉那女人姿色平平,性格怯懦,毫无主见,战神怎么可能会看上那女人呢?不过……根据他目前的处境来看,战神看上了厉云杉那贱人,对他来说自然是有利无害的。

秦熠知的视线在言正轩脸上停留了几秒,不得不说,云祁根据言家人的口述,画出来的画像倒是挺逼真的。

看真人……长得也不咋的。

日头渐高。

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一会儿,三皇子被晒得有些心烦气躁了,看向秦熠知厉声道:“大胆知县,见到本皇子这么久居然还不过来见礼,如此大不敬,你可知该当何罪?”

京兆府的官差们身子微微一颤,一个个半跪在地,低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藏进去。

两个大人物要开始过招了。

希望他们这些小喽喽,不要成为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秦熠知“喔”了一声,随后对身后的县丞以及捕头道:“和京城来的人员做好交接工作,把人贩押入大牢待审。”

“是,大人。”

秦熠知淡淡瞥了囚车上的言正轩一眼,随后对两人补充道:“囚犯……就该有个囚犯的样子,带下去‘仔细’审问。”

县丞和捕头齐齐点头。

言正轩吓得脸色瞬间大变,扭头求救的看向三皇子。

“且……”三皇子后面那一个“慢”字还没说出口。

便被秦熠知洪亮的嗓门给打断。

秦熠知半跪在地,朝三皇子抱拳行礼并大声道:“下官拜见三皇子。”

被这一打岔,三皇子顿时就把言正轩给遗忘到了脑后。

“三河县知县秦熠知,你刚才如此怠慢本皇子,你可知罪。”三皇子眼中,此时透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得意与兴奋。

秦熠知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解释道:“回禀三皇子殿下,你可真误会下官了,下官并不是要怠慢于你,而是因为下官知道三皇子不待见本官,这才没敢往三皇子你跟前凑,下官担心三皇子一看见本官,就想起了前几日下官在两河口镇无意冒犯并殴打了你的事儿,担心你会看因为看到我而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下官可就没法给皇上交差……”

三皇子听着这一番话,差点气了个仰倒。

“闭嘴。”

“……”秦熠知装出一脸怕怕的神情,当真就闭嘴了。

三皇子粗喘着气,目赤欲裂的恨恨瞪着秦熠知,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略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要论不要脸,要论巧舌如簧,三皇子觉得,他完全就是不是这兵痞的对手。

有善看着气得够呛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紧咬着后牙槽,满眼戾气的瞪向有善。

有善吓得脖子一缩,轻咬下唇,鼓起勇气凑近三皇子,低声提醒道:“圣旨。”

三皇子眸子一亮。

暗道:真是被秦熠知这孙子给气的糊涂了,他这不是还有杀手锏吗?有了这圣旨,秦熠知还不得任由他拿捏?

刚从囚车上下去,还没走出多远的言正轩,一听秦熠知同三皇子的对话,当即就吓得心肝一颤。

三皇子居然被贬为知县的战神给打了?

战神知县连三皇子都敢打,那他……。

他可该怎么办?

捕头赵成一看言正轩站在原地没走,狠狠一脚就踹了过去:“傻站着干嘛?真当你这两条腿都废了?走不动路了不成?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来抬你进大牢?”

言正轩被踹了一个趔趄,差点就直接被踹了狗吃屎。

在赵捕头和几个衙差的时不时飞踹,时不时的咒骂中,言正轩脸色煞白如纸,神情恍惚的走进了昏暗恶臭且死气沉沉的县衙大牢。

三皇子从怀里掏出圣旨,唇角朝着左边脸颊斜斜一勾:“圣旨在此,三河县知县秦熠知听旨。”

秦熠知看着三皇子手里的圣旨,随后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眸子。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宣读着圣旨。

圣旨的大体旨意,便是说三皇子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三河县寻找“神秘道人”并让三河县的知县,以及其他县城的知县全力配合三皇子,同时,圣旨最后,还特意着重交代了一句,当三皇子手中的圣旨一旦同秦熠知手中的御赐宝剑同时出现时,并出现冲突时,秦熠知必须得听从三皇子的吩咐行事。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看着秦熠知:“三河县知县秦熠知,你可听清楚了皇上圣旨中的意思?”

“回禀三皇子,下官全都听明白了,下官一定遵从皇上的旨意,全力协助三皇子。”

“……”

三皇子见秦熠知就这么对他服软了,心中一时畅快不已。

战神又如何?

镇国公府又如何?

追根究底,还不就是他们皇家养的一条凶猛看家狗而已?

狗再凶,狗再横,狗终究是狗。

狗的命运,始终都在主人的手里。

三皇子打马走向秦熠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熠知,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提醒道:“秦熠知,本皇子知晓你喜欢上了那厉寡妇,可你要清楚的知道,你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也不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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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4章 这县官老子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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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云祁靠坐在圈椅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着微微凸起的胃部,神情严肃道:“从云锦县回来的途中,我发现有人在秘密调查前段时间大批收购粮食的商人,三皇子这次来三河县,会不会是……冲着此事而来的?”

秦熠知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三皇子此次奉旨前来,明面上是替皇上在三河县查找能预测天气的‘神秘道人’暗地里也在调查前段时间大批收购粮食的商人,同时,三皇子还想利用言正轩来打击于我,报复于我,甚至恶心于我,这次来,三皇子明显就是抱着一箭三雕的目的。”

云祁不屑的勾唇冷冷一笑:“就他?还想一箭三雕?呵呵~他算计得倒是挺好的,只是,也得有那个能耐和本事才行,小心射出去的箭一只雕都没射中,反倒被他射出去的箭,从天上掉下来的射中了他自个。”

胃口倒是不小。

只可惜。

镇国公府和战神这两块硬骨头,可不是他三皇子想啃就能啃得下来的……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云祁问。

秦熠知忽的一笑,眼中的笑有些瘆人,慢条斯理笑说道:“既然三皇子这么想打压于我,那么……我自然是要让他求仁得仁的,到时候……我顺势借坡下驴,正好回京城去成亲。”

三河县这个知县当着虽然悠闲,虽有舒坦,但是,毕竟这三河县不是他的家。

京城近段时间风起云涌,也是该回去了。

而且……

他和云杉已经是未婚夫妻,成亲一事自然也得赶紧提上日程才行。

云祁怔楞了一瞬,随后朝秦熠知伸出了大拇指:“你小子……依旧还是这么焉坏焉坏的,三皇子若是回过神来后,发现掉进了他自个挖的大坑里爬不起来,还不得气死?哈哈哈~”

两人在书房内,嘀嘀咕咕又商谈了约半个时辰后,这才从书房走了出来。

云祁神情疲倦,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回他的院子准备去午睡了。

秦熠知则朝着云杉的院落而去。

轻轻推开云杉的房门,便看到母女两个并判躺在床上,晴空睡得像个小猪一般,发出小小的鼾声,云杉则在他走进房间时,立即就翻身支起上半身看向他。

“嘘~别过来,免得吵醒了她。”

秦熠知含笑的看着云杉,点点头。

云杉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随后朝秦熠知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悄声道:“有事?”

秦熠知点点头,伸出大掌拉住云杉的手捏了捏,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杉,贫嘴的笑说道:“找你有事,但更多的,则是因为想你了,想拉拉你的手,想和你说说话,想和你亲近亲近。”

“……”云杉脸颊刷一下就又烫了起来,嗔怪的瞪了秦熠知一眼,随后便轻轻关上房门:“我们出去说。”

“嗯,都听夫人的。”

云杉面若朝霞的朝秦熠知翻了一抹白眼。

正午的日头可毒辣了。

别说是花园凉亭了,就算是朝北的房间,不放置一些冰降温,在屋子内也是受不住的。

于是。

秦熠知拉着云杉去了他的卧室。

这是云杉第一次来秦熠知的卧室,屋子坐南朝北,前后都有着大大的窗户,此时因为天气炎热,室内放置了冰块降温,所以屋子内的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着的。

房间很大。

布置的也很简单。

并没有摆放什么文玩古董,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朴实得一点都不像是个战神的房间,不像个当官之人的房间。

“吱嘎~”房门被秦熠知轻轻的关上了。

云杉听着这关门声,心口砰砰直跳个不停,心脏就跟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紧张的咽了咽,随后坐在圆桌前的椅子上,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的攥着,故作镇定的看向秦熠知:“你,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秦熠知一看云杉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俊不禁勾唇一笑,知晓她是在紧张,是在害怕,所以此刻倒是颇为识趣,也颇为绅士,没在没脸没皮的往她跟前凑,而是在圆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见秦熠知在对面坐下后,云杉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瞧你给吓的……放心,没成亲前,我即便是再想也不会对你胡来的,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得留到后面慢慢‘吃’这才更有意思,夫人你觉得呢?”

这个“吃”字,秦熠知说得尤为意味深长。

云杉臊得脸颊都快要着火了,知晓他不会真的在婚前动她,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再加上此刻又没有外人,于是当即输人不输阵的怼了回去:“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秦熠知配合的做出一脸好奇状,问:“什么?”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云杉说话的同时,目光还朝秦熠知下半身瞥了一眼。

飙黄段子谁不会?

谁怕谁?

云杉朝秦熠知抬了抬下巴,满眼的挑衅。

秦熠知一点都没觉得男性尊严受损,反而还一脸无害的笑眯眯看着云杉:“夫人,等咱们成亲后,床上见真章。”

“见真章就见真章,谁怕谁?”她是女人她怕个屁!大不了她躺在床上装死鱼,而他?呵呵~男人一旦“雄”不起来,就只能干看着。

看着云杉这嚣张样儿,秦熠知心痒难耐的恨不能立即扑过去,吃了她,征服她,让她哭,让她叫……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深呼吸了好几次后,秦熠知这才略微平息了身体内的燥热,和她朝夕相助,对他来说,简直是既甜蜜又折磨人,每天都要考验他好几次的定力和忍耐力。

“叶新笙今日清晨已经被押送到了本县,也已经被收入监牢,他和言正轩长得一模一样,连食指断了一节的地方都一样,所以,那人必定是言正轩此人无疑。”

“……你又没见过言正轩,你怎么知道他和言正轩长得一模一样?”云杉一脸的不解。

一听云杉这话,秦熠知看向云杉的眼神,顿时就幽怨了。

“还不是你当初哄骗于我,说你要给那短命鬼守孝三年,我这才气不过,想要看见那短命鬼长什么样子?于是就让人根据言家人的描述,画了一张言正轩的画像出来。”

“……”云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厮可真记仇。

堂堂一大男人,吃起醋来,翻起旧账来,真特么的比女人还厉害。

秦熠知:“明天一早,我会和云祁一起把言正轩带回言家村去确认他的身份,一旦身份确认了,便会给他定罪。”

云杉点点头,随后问道:“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秦熠知摇摇头:“你晕车厉害,而且这大热天的赶路也遭罪,你还是呆在县衙吧。”

“说的也是……”云杉其实也不想跑来跑去的遭罪,突的,云杉想到了半山腰的屋子和土地,于是又改变了注意:“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到时候去了言家村,你让秦忠假扮成猎户,当着村民的面正大光明的买走半山腰的房子和地,这样今后就不会有村民去打那一块地的主意了。”

秦熠知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全,其实屋契和地契全都在你手里,而且你还是堂堂战神的未婚妻,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村民胆敢去惦记那地方的,若是刻意当着村民的面卖掉半山腰的地方,指不定还会惹来三皇子的怀疑,反倒多生事端。”

一听秦熠知提起三皇子这个人,云杉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熠知,我们母子三人是不是给你惹来了大麻烦?若是,若是三皇子一直咬住我们母子三人不放,你……”

秦熠知长臂从圆桌的对面伸了过去,紧紧握住云杉的手,无比正色道:“只要有我在,不管是谁也别想伤你们半分,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神来杀神?

佛来杀佛?

这短短八个字,却震得云杉心肝一颤。

秦熠知安抚完云杉后,继续道:“言正轩如今就在牢房里,两个孩子他们……是否想要去见见那人?”

毕竟是亲爹,两孩子指不定心里还是很想念,很想见一见呢?

云杉摇摇头:“两孩子对言正轩以及言家都没什么好感,之前我问过他们,他们都说不想见到言正轩。”

秦熠知听闻后,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向云杉提起了有关邱如媚的事儿。

“云祁已经把邱如媚给抓回来了,你想要怎么出气?”

想起邱如媚那个女人。

云杉便觉得那个女人纯粹就是有病。

因为识人不清,被亲妹子害得如此下场,居然不直截了当的找邱如雪报仇,反而来找她这个邱如雪相公的前妻麻烦,不仅找人企图勾引她再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最后居然丧心病狂的找马贼前来掳走她,还指使马贼毁她清白,然后再卖入妓院,同时,连晴空这么个五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若非秦忠秦孝武功高强救了晴空一命,要不是秦熠知即使赶来救了她,她们母子连同小川,还真就成了邱如媚复仇路上的炮灰。

这种女人,真真是可怜又可恨。

她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

“我从不主动去害人,可一旦有人害我,我必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狠狠报复回去。”

“放心,邱如媚,我会给她找个‘好’去处的。”

……

翌日。

天刚蒙蒙亮。

秦熠知身着知县官府,同师爷云祁以及捕头赵成,还有二十个衙差押着言正轩前往言家村。

三河县街道上的百姓们,看着这囚车里浑身秽物的囚犯,再看看一身官袍的战神县太爷,皆是惊得纷纷跪地。

“草民拜见战神大人。”

“拜见战神大人。”

“……”

秦熠知冷冷道:“都起来吧。”

百姓们此起彼伏的连连道谢,随后巍颤颤的爬了起来。

秦熠知冷目扫过黑压压的众人:“今日本官押着从战场逃离至京城的逃兵,正赶往两河口镇的言家村前去取证,尔等速速让开。”

一听这话。

百姓们齐齐让开一条路来,同时,看向囚车中的囚犯时,目光震惊不已。

难怪这个囚犯,居然能让战神县令亲自出马,合着原来居然是从战场上逃离回来的逃兵啊!

言正轩眼神呆滞的站在囚车上,身上戴着枷锁,再也没有了昨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形象。

一刻钟后。

秦熠知一行人刚走出县城的城门外。

便看到三皇子骑着高头大马,穿戴得贵气逼人,带着三十个侍卫正守在大路上。

看见三皇子,秦熠知和云祁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云祁瞥了三皇子一眼,心中嗤笑不已:穿戴得可真骚包。

秦熠知右手一抬,随后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衙差们道:“全体下马,给三皇子见礼。”

“是,大人。”衙役们齐齐回答,并利落的翻身下马。

秦熠知和云祁翻身下马后,走到三皇子跟前抱拳并半跪在地。

“下官拜见三皇子殿下。”

“拜见三皇子。”

言正轩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呆滞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想要叫喊,可却担心此时浑身秽物脏了三皇子的眼,反而会弄巧成拙,于是死死咬住牙关,目光铮亮的含泪看三皇子,期盼着三皇子等会儿能注意到他。

见到秦熠知今儿这么乖顺的带人过来给他见礼,三皇子目露得意,存着故意刁难的心思,足足让秦熠知等人跪了约一刻钟后,这才淡淡道:“起来吧。”

“谢谢三皇子殿下。”

城门内外远远围观的百姓们,一看三皇子居然如此刁难战神大人,心中皆是不忿的很,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只是敢在心里对三皇子表达不满,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秦熠知。”

“下官在,三皇子有事请吩咐。”秦熠知恭恭敬敬的抱拳再次半跪在地。

“本皇子在京城时,便听说了许多有关叶新笙是逃兵的事儿,此事在京城引起了很多的风波,所以,本皇子今日也会参与到叶新笙逃兵案件的调查和审判中。”

囚车中的言正轩,闻言顿时脸色一喜。

有救了……

他终于有救了……

秦熠知身旁的云祁听到三皇子这话,心里狂笑不已。

这个蠢货……

果然蠢得不出他们的意料,还真要插手到言正轩逃兵一案中来,现在兴奋不已的开始给秦熠知挖坑,却不知道,最终掉进那肯定的人,却是他自己。

秦熠知开始飙演技了。

神色难看至极,满脸的憋屈之色,片刻后,恨恨的一咬牙,终于不甘的点了点头:“……是,三皇子。”

憋屈吧?

难受吧?

三皇子笑眯眯的看着秦熠知,心中很是痛快。

话说……

老光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没有被他克死的寡妇,没想到这寡妇的前夫居然还活着,呵呵~

堂堂战神,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前夫还活着,这多膈应人呀!

战神又如何?

战神打仗再厉害,可终究还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对自己的女人有占有欲,哪怕对那个女人并不爱,并不喜欢,但就是容不得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所牵扯。

只要一想到言正轩不死。

只要一想到秦熠知一看到这言正轩,就会想起在他身下的女人,曾经也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交颈而卧,还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办过事儿,除非秦熠知不是个男人,不然怎么可能忍得了那一顶绿帽子!

心里爽歪歪的三皇子目露嘲讽的瞥了秦熠知一眼:“起来吧,趁着日头还不高,赶紧启程赶路。”

“下官遵命。”

秦熠知翻身上马,随后下令继续前行。

三皇子目光扫到囚车中的言正轩时,看着那满脸,满身的秽物,嘴角狠狠一抽,虽然距离囚车老远,可此时仍然觉得心中犯恶心,匆匆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打马赶紧朝前奔去。

……

一行人都是骑马,所以一个半时辰后,便抵达了言家村。

言家村干活的村民们,远远看到这么多官差骑马朝村里来,而且,最前面的其中一个人,似乎还是战神县太爷,村民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了。

“战神大……大人?”

有些机灵的人,当即拔腿就跑,有些赶紧去通知里正和族长,有些则是赶紧逃回家去,这种热闹,他们平头老百姓还是不要围观的好,一个不好,看热闹指不定连命都给搭进去了。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会有这么多的官差到咱们村来?”来财瑟瑟发抖的看向旁边地里的有福。

有福因为当日云杉回村,在言蓉蓉的唆使下要去扒云杉衣服,结果反而连摔两跤,摔得一下子没了六颗牙,如今说话漏风,说得含糊不清:“似,似战胜来了……完了……垦丁是来找我么报仇的。”

来财当日被云杉踹得差点就彻底废了子孙根,修养了两个多月,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但因为受过重创,他也拿钱去镇上找过女人试,如今的“战斗力”完全没法和曾经相比,本来还对厉云杉恨之入骨,还暗搓搓的想着要报复,结果,这才没等多久,那厉寡妇居然直接就成了战神的未婚妻。

此时。

战神带着这么多腰间佩戴大刀的人前来,这,这该不会要灭,灭了言家村吧?

思及此。

来财吓得双眼一翻,一头便栽倒在地里。

有福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刚要伸手去搀扶来财,可听到逐渐朝他这边走来的哒哒马蹄声,吓得顿时一个激灵,脸色煞白如纸的仓皇而逃。

也不知是谁惊恐的吼了一声:“战神大人带兵进村啦~”

云祁:“……”

秦熠知:“……”

三皇子满眼的幸灾乐祸,阴阳怪气道:“哟哟~真是没想到,堂堂战神大人,原来在民间也不怎么受欢迎嘛~瞧把这村子里的人给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烧杀抢掠的蛮夷攻进了村子呢!”

“咳咳~”有善在三皇子身边脸色大变的重重咳了两声,举止有些僭越的靠近三皇子,压低了音量颤声提醒:“三皇子,慎言。”

三皇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吓得心肝一颤,恼羞成怒的一马鞭朝有善甩了过去,嘴硬的强辩道:“本皇子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你懂吗?”

“……”有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幸亏身手灵活,在摔向地面时这才没有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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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5章 娘子,为夫今日丢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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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傻眼了:“……”

战神不愧是战神,哪怕如今只是个七品知县,也是有底气和堂堂三皇子怼,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瞧把三皇子给气得,直接都气懵了好吗?

刚从死亡边沿走了一圈回来的言正轩,此刻看着战神知县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瘫坐在地后怕得眼泪哗啦啦的直流:“谢谢三皇子法外开恩~谢谢三皇子法外开恩~”

言传根一家子也喜极而泣的瘫坐在地。

既然三皇子让战神法外开恩,连逃兵的脑袋都没砍,他们这些逃兵的家人,肯定也能从轻发落的……

思及此。

言家人跪在地上,也感激涕零的不停朝三皇子磕头感恩道谢。

“谢谢三皇子殿下法外开恩~”

“谢谢三皇子殿下法外开恩~”

“……”

三皇子冷冷瞥了言正轩和言家人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秦熠知等人远去的背影,又看看他脚下的破烂官袍,忽的勾唇一笑,嘲讽道:“莽夫就是莽夫,只懂得喊打喊杀,以为脱了官服本皇子就怕你不成?还撂挑子威胁本皇子,呵~县令虽是七品小官,可也不是你秦熠知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

嘴上逞能,不外乎就是维护那点面子而已。

三皇子心里并没把秦熠知刚才的话当真。

看到秦熠知发怒,看到秦熠知下不来台,看到秦熠知憋屈,三皇子心里这叫一个爽啊,就跟大热的天儿,喝了一口凉凉的薄荷水一般,心肝脾肺连同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有善站在三皇子的身旁,一手撑伞为三皇子遮阴,一手执扇为三皇子扇风,一听三皇子这喃喃低语,觍着脸小心翼翼的附和道:“三皇子说的是,那秦熠知再嚣张,也万万不敢去以身试法的……要是他真敢撂挑子,真敢一意孤行弃官不做,三皇子正好可以把此事上奏皇上。”

三皇子瞥了有善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秦熠知当真擅自弃官不做,他正好用这个由头参秦熠知一本,同时,他还能在三河县,再没任何顾忌的去调查“神秘道人”以及那暗地里神秘商人大肆收购粮食的事儿。

直到秦熠知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的视线里后,三皇子这才收回了目光,眼底透着怎么都掩饰不了的愉悦之色,垂眸看向脚边被撕烂的知县官袍,不屑的瘪了瘪嘴,双脚从官袍上踩过,随后回到了树阴下,重新坐回到了圈椅上。

有善恭顺的低垂着头,站在三皇子的身旁,用手里的折扇不停的为三皇子打扇。

三皇子看着晒坝上跪着的村民,眼底尽是不耐,毕竟,秦熠知这个正主都已经被他给怼得仓皇而逃了,再继续耗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也没什么必要了。

气势逼人的一甩衣袖,目光冷冷的看着言正轩和村民们,威严的开口道:“言家村言正轩,因在战场被敌军砍中了后脑勺,导致失去记忆被迫当了逃兵,依照大乾律法,逃兵者,一旦抓住并确认后,当场杀无赦。”

言正轩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盼,也不知道三皇子会如何判决他?

瘫倒在地的言传根一家,也紧张得连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三皇子会怎么判决老三?

三皇子究竟又会怎么判决他们?

喝了一口茶后,三皇子捏着手中的茶盏慢慢转动着,片刻后,这才继续道:“本皇子考虑到言正轩此人并非故意成为逃兵,不能一概而论,法外开恩且饶言正轩一命,判处言正轩当场大打四十大板,流放三千里外的岭南之地。”

言正轩目露惊恐的看向三皇子,满眼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判决?

打上四十大板后,还要被流放至三千里外,岭南地处炎热之地,不光有剧毒的蛇虫鼠蚁,而且人烟稀少,含毒的动植物那么多,若是侥幸在流放的途中没有死,抵达了岭南后,他也肯定活不了的。

言正轩满脸的惶恐,结结巴巴的惊恐道:“三,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隐晦的朝言正轩使了眼色,言正轩秒懂,心中一喜,当即就跪着不停的磕头道谢:“谢,谢谢三皇子殿下饶恕草民一命,谢谢三皇子殿下。”

低垂着头的言家人和村民们,并没有看到三皇子和言正轩之间的眼神交汇。

言正清听着三哥要被发配岭南,悬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他还以为三哥这是走运的傍上了三皇子这个大靠山,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三哥得势后会找他报仇,毕竟,先前三哥看他的那一个眼神,明显说明三哥或许已经知晓了当年的事儿。

正在言正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的再次听到三皇子开口了。

“逃兵者,罪及家人,因言正轩重伤事出有因这才做了逃兵,本皇子便法外开恩,判处言正轩的爹娘,兄弟,嫂子各打四十大板,言正轩的侄儿侄女大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仗刑后是死死活,这得看你们个人的命。”

瑟瑟发抖低垂着头,堪比鹌鹑似的村民们,一听这话,皆是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他们可是听战神说了。

依照大乾律法,逃兵者的家人,男的会被发配三千里或者是净身入宫为奴,女的则充入军营为女支。

逃兵者,更是杀无赦。

现在言正轩却只是大打四十大板,流放三千里外,而言家人也只是打打板子,还真真是便宜了言家的人……

言家听三皇子这么一说,有人脸色大变,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

人心总是很难得到满足的。

知晓不用发配三千里或者净身为奴,不用充为军女支,言家人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一听要大打四十大板,王氏和余氏两个女人,顿时就崩溃了。

王氏当即就要开口并朝三皇子爬过去想要求情,却被一旁的言正清死死捂住嘴,死死给摁住了身子,言正清咬牙切齿恨声的在他娘耳边悄声警告:“娘,切莫得寸进尺,要是惹怒了三皇子,你信不信咱们全家立刻就得掉脑袋?”

言正文和言正斌也反应了过来,齐齐走过去摁住老娘,目光也狰狞的警告看向老娘。

王氏见儿子们如此对她,此时,她是说,说不得;动,动不了;一想起那四十板子下去,她这条老命指不定就没了,顿时悲从中来,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

这些个没良心的死崽子们哟~

就光顾着他们自己,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还能扛得住,可她这一把老骨头,哪里禁得起四十大板呐?

三皇子自然把言家人的反应全都看尽了眼里,邪戾的眸子微眯,随后对张诚挥了挥手。

张诚忙不迭的走了过去,抱拳半跪在地:“三皇子殿下。”

“即刻行刑。”

“是。”

三皇子看张诚,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道:“张诚,你可真听明白了本皇子的意思?”

张诚懵逼脸:“?”

有善小心翼翼的看了三皇子一眼,随后走到张诚身旁,倾身凑进张诚的耳旁悄声嘀咕了几句,张诚瞬间一脸了悟,感激的看了有善一眼,随后对三皇子:“卑职明白三皇子的意思了。”

“明白了就好。”三皇子颇为满意的扫了有善一眼。

四个侍卫按住言家的受刑之人四肢,其中一个侍卫执行仗刑。

最先一批受刑的人,是言传根,言正文,言正轩父子三人。

此时,父子三人被摁在地面,四肢被死死的摁住,三个侍卫手持木棍狠狠的击向三人的臀部。

“啪~啪~啪~”

“啊~”

“啊啊啊~”

木棍击打在肉上的啪啪闷响声,三人凄厉的痛苦惨叫声,听得低垂着头的村民们无不汗毛竖立,连抬眸偷看都不敢。

一个侍卫站在一旁数着数:“……十一……二十五……四十,停……执刑完毕。”

言正轩“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任由侍卫把他当死狗一般的再次拖回到了囚车中,而言正文,此时死死咬住了牙,痛得满脸涨红,痛得脖子上和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言传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侍卫伸手探了探,随后朝三皇子禀报:“回三皇子殿下,言正轩之父已经受不住仗刑,气绝身亡了。”

三皇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淡定表情:“死了便死了,只能说,他命里有这一劫。”

围观的村民吓得身子齐齐一颤。

死,死了?

村民们在仗刑开始时,还能听到言传根那嘶哑的惨叫声,那声音那么大,最后随着棍子一棍一棍的打下去,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到后来,就只能听到言正文和言正轩里两兄弟还在惨叫,他们还以为言传根是昏死过了呢,没想到,却是真,真死了……

还是活生生在他们跟前给打死的。

王氏一听老伴被打死了,嗷呜一声就撕心裂肺的哭了。

她哭,并不是因为死了老伴儿而伤心,而是因为,马上就要轮到她被打了。

言家的三个半大的孩子,言有德,言珍珍,言有义此时面若死灰,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两个侍卫过去拖王氏时,王氏奋力的挣扎着,又是手抓,又是脚踢的,企图这样就能逃脱被抓被打的下场,两个侍卫被她的反抗动作惹毛了,直接一脚踹过去,当即就踹得王氏腰杆没法动了,两个侍卫拖死狗一般的把王氏拖了过去。

言正清,王氏,言正斌,是第二批受刑的人。

四十大板一下去。

王氏便气绝身亡了,死的时候,双眼瞪得老大,直直的瞪着前方死不瞑目。

言正清和言正斌虽然被打的很惨,但好歹没当场殒命,不过究竟有无伤到骨头,今后还能不能站起来,现在还难说。

余氏,钱氏作为言正轩的嫂子,此时也被打了四十大板。

言真真,言有德,言有义三人,是言正轩的侄儿侄女,全被打了三十大板,好在行刑的人看在他们还是三个半大孩子的份上,而且还只是言正轩的侄子辈,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休息十天半个月便能恢复。

行刑完毕后。

三皇子撩起衣袍起身了:“走吧。”

张诚和有善以及侍卫们齐齐跪地领命:“是,三皇子殿下。”

围观了整个行刑过程的村民们,在里正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一边磕头,一边七嘴八舌道:“恭送三皇子殿下。”

“恭送三皇子殿下。”

“……”

三皇子嫌恶的看了这穷乡僻壤一眼,任由有善给他戴上遮阳的斗笠,翻身上马后,便打马离开。

……

直到三皇子一行人消失在村口后。

村民们这才后怕的瘫坐在地。

今儿实在是太惊险了。

幸亏言正轩犯的只是逃兵之罪,而非其他会牵连全村人的重罪,要不然,今儿他们也得被言家人给害死了。

黑牛满眼义愤的看着犹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言家人,随后冲到脸色难看至极的里正和族长身前。

“族长,里正,之前王氏辱骂县太爷,咒骂朝廷命官之时,大伙就要求你把他们从言氏族谱除名,然后赶出村子,可你们二老却硬是不听,今儿幸亏那言正轩犯的是逃兵之罪,而非其他会牵连九族的重罪,要不然,咱们全村人都得被他们那一家子祸害给害死,我不管,今儿你们二老若是不把言家人赶出村子,老子就去砸了他们家的院子。”

“就是……言传根那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就没一个省油的灯,今儿不把他们赶出村子,我们不服,不服……”

“虽说族长和里正前几天才把他们一家子从言氏族谱除名,但是,这种祸害是万万不能留在村子里的,谁知道今后他们还会闯下什么弥天大祸?谁知道会不会祸害得我们全村人给他们陪葬?”

激愤的村民们,气势汹汹的把老族长和里正团团围住,皆是一致的要求把言家人赶出村子。

族长和里正对视一眼,这一回,两人再也没有半点犹豫了。

“都,都安静一下,听我说……。”族长双手高举,随后朝下一压,做出让众人安静下来的动作,待人群安静下来后,这才继续道:“言传根一家屡屡犯事儿,给咱们言家村招来了无数的麻烦和祸事,从此刻起,我以族长的名义,立即驱逐言传根一家老小离开言家村。”

听到族长总算是同意驱逐言传根一家,村民们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言正文,言正斌,言正清三兄弟一听这话,全都傻了眼。

爹娘刚死。

家中除了那几间砖瓦房,以及村子里的土地,半点积蓄都无,若是被驱逐出了村子,如今他们一个个身上带伤,若连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都没,这不是让他们去死吗?

言正清满脸痛苦,满眼惊恐的朝着族长和里正爬去,声泪俱下的恳求着:“族长,求你了族长,求你们不要把我们赶出村子……我娘虽然闯祸得罪了战神,三哥虽然当了逃兵,可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娘已死,三哥也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外,如今我们一家子伤患,若是被赶出去了,我们一家九口就只能等死了……”

言正文也满脸痛苦的艰难爬了过去:“族长,里正,父老乡亲们,我们一家九口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不能被赶出去,我们大家都是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真的忍心看着我们一家九口去死吗?”

言家的男男女女,全都痛哭流涕的恳求乡亲们,恳求族长和里正不要赶走他们。

只是……

言家一家子在村里的声誉,已经彻底毁了。

“族长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的话就跟放屁似的,这才短短大半年,他们一家子都闹出多少事儿来了?”

“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他们继续留在村子里。”

“族长,里正,我也不同意。”

“我们全家都不同意……”

“……”

人群激愤的叫嚷着,怒吼着。

里正看着屁股上全是血渍的言家九口,看着九人朝他们这边爬过来,沉痛的深深一叹,哽咽道:“正文,正斌,正清,不是我们不理解你们的难处,可你们也要理解我们全村人的难处啊……咱们全村的人,好几次都被你们家连累得差点没了性命,上次我和族长还因为你们家的破事儿,被战神大人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我们是真的没法相信你们了……”

一听这话,言家人全都绝望的嚎哭了起来。

不过,言家人说的倒也是,如今言家活下来的九口人,大大小小全都身负重伤,若是没了地方遮风避雨,若是没了土地,还真活不下去了,看在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而且,里正也想起上一次处理被言家逐出家门的厉氏那事儿,里正觉得,做人做事还是得留有余地才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那厉氏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了想,里正同族长商量道:“族长,……虽说言家人被我们从言氏族谱除名,但血缘上来说,他们那一脉和我们的老祖宗可是同一脉,若是让他们净身出户被赶出去,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了,看在上几代都是同一祖宗的份上,不若这样吧,他们家的屋子和土地,低于市价六成全部卖给村里人,然后让他们拿银子走人,这样他们有了银子傍身,好歹能让他们应应急,您老觉得呢?”

言家人知晓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此时一听里正这话,言家人皆是内心一喜。

依照族规来说。

一旦有人被从族谱上除名,同时还被逐出村子,那么,这个人留在村子里的所有土地和房屋以及家畜,就都归族长和里正掌控和重新分配。

言家九口倒是高兴了,可村子里的村民,却不开心了。

明明有白得的好处,居然还要他们花钱,村民们顿时就不干了。

“里正,哪有你这么算的?言传根一家给村里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被净身出户逐出村子,这事儿拿到哪儿去说,咱们村子都是占理的,凭啥还要给他们银子?”

“就是呀,他们吓得全村人这大半年都提心吊胆的,这房子和土地,就该分给各家各户作为赔偿。”

族长年纪大了,行事也就越发的犹豫了。

一会儿觉得里正说的对。

一会儿又觉得村民们都说得很有道理。

举棋不定的沉默了许久,都没做出决断来。

毒辣的日头,晒得众人一个个皆是浑身大汗淋漓,所有人情绪都很暴躁,里正也不例外,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和争吵,不耐烦的黑着脸怒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村民们齐齐闭嘴了:“……”

里正看向满眼义愤望着他的村民,冷冷一笑,开口道:“俗话说:做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人一个劲儿的往死路上逼……王氏如今已经死了,言蓉蓉也不知被卖到哪儿去了,言正轩也要被流放出去了,这些人虽然罪有应得,但言传根这歹竹也是出了几个好笋的,比如言传根的孙女言珍珍,她才八岁,平日懂事乖巧干活卖力,还有言有德,才几岁的小子就下地去干活儿,他们也都是大伙看着长大的……你们真忍心看他们去死?还有,大伙可别忘了半年前厉氏那事儿,看看半年前的厉氏,再看看如今的厉氏……”

村民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是啊!

厉氏都能从一个寡妇翻身成为了战神的未婚妻。

谁知道言家如今活下来的这些人,将来不会出人头地呢?

罢了罢了……

就当是结个善缘。

族长一听里正这话,当即就做出了决定:“大家都别叨叨叨了,就按照里正说的来办。”

村民们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行,看在言珍珍和言有德两个懂事的孩子份上,就,就按照里正说的办法来吧。”

能比市面价格低上六成的土地和屋子,这么好的好事儿,但凡只要不是傻子,就都会去争,去抢着要买。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当即就急忙开口道:“里正,我,我想买言家的位于村口的那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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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6章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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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

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

他一个被父皇忌惮,戒备,打压了二十多年的储君,无论他怎么说?怎么都是错……

若答应秦熠知回京成亲,父皇会认定他是在趁机拉拢战神,拉拢镇国公府,会认为他这是想要急于上位的表现。

若是不答应秦熠知回京成亲的要求,父皇定然又会觉得他这么做不堪大任,毕竟,堂堂战神如今都二十六岁了,却连一个女人的味儿都没尝过。

从十多岁开始便去了战场为大乾效力,为大乾守住了国门,抵挡并击退了无数次蛮夷的攻打,百姓们虽然都知道战神克妻克妾克女人,但百姓们也都坚定的认为,战神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战神保卫大乾,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这才沾染上了因果孽报。

如今,战神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有被他克死的女人,结果皇室还拖住不允许战神回京成亲,这不是让百姓们寒心?让百姓们对皇室失望吗?

“太子?”皇帝阴沉着脸,语气冷寒的再次催促。

太子面色为难的看向前方龙椅上的父皇,踌躇片刻后,硬着头皮苦恼道:“启禀父皇,此事儿臣暂时还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皇帝定定的看着下面的儿子,紧绷着一张脸没说话。

“父皇……依照情理来说,战神为大乾效力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个能与之成亲的女人,的确是一件大好事儿;可从律法上来说,秦熠知身为三河县知县,却因为一件案子的判决和三弟闹得不甚愉快,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实在是……有违父皇对他的信任和嘱托,也有失一个朝廷命官应有的职责,儿臣实在是左右为难,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还请父皇恕罪,此等大事,只有父皇才能妥善解决。”

皇帝见太子又把这个难题给他丢了回来,气得猛的一拍桌子:“无能~”

太子吓得身子一颤,忙不迭的低垂着头乖乖受训。

一旁的德福也惊得身子一僵,手握佛尘,放缓了呼吸,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入定状,

“身为太子,身为大乾堂堂的储君,却连这点事都犹犹豫豫做不了决定,待朕走了以后,将来你怎么继承大统?怎么治理天下?”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太子满脸惊恐,咚一声就直直跪了下去,连声告饶后,随即一脸严肃,满眼儒慕的看向上座的皇帝:“父皇,您如今正值壮年,儿臣也还年轻,儿臣不懂的地方,父皇你耐心再多教教儿臣,儿臣慢慢总会学会的,哪怕儿臣的天赋及不上父皇您,但都说名师出高徒,只要儿臣能学到父皇身上一半的东西,就能让儿臣受益匪浅。”

皇帝满脸怒容的看着太子。

太子满眼儒慕看着皇帝。

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彼此望着对方好一阵后。

皇帝这才深深一叹,放软了语气对太子道:“泰儿,起来吧。”

“谢父皇。”

“行了,退下吧。”皇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

“父皇,您也要多多保重,那些丹药,儿臣觉得您还是不要……”

皇帝脸色一沉,很显然不想同儿子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不悦的厉声道:“退下,朕自有分寸。”

太子紧抿着唇,最终只得怏怏的闭嘴告退离开。

待太子离开后。

皇帝这才看向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贴身太监德福:“你觉得……朕的太子如何?”

德福吓得心肝一颤,忙不迭的跪下,小心翼翼道:“皇上,奴才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你说便是。”

“……老奴觉得,太子他,他为人敦厚,纯孝,就是有时候……有时候……”

“有时候什么?接着说?”

“就是有时候太一根筋,总是在同一件事上和皇上你较劲儿,每每都会惹得陛下你不快……”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德福,淡淡道:“德福,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德福心里一沉,紧张的咽了咽,还是老实的赶紧回答:“……回禀皇上,奴才至今已经跟随陛下刚好整整四十年。”

“你对太子的这一番评价,究竟是拐着弯儿的夸他呢?还是真的在贬他呢?”

德福吓得浑身冷汗直冒,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哒哒的溅落在地面上,身上的衣服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浸湿。

他知道,他这跟了四十年的主子,这是在怀疑他,在试探他。

伴君如伴虎。

一句话不慎,便会就此掉了脑袋……

艰难的咽了咽,随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直视皇帝真诚而平淡道:“回禀皇上,奴才只是个奴才,万万不敢对太子评头论足,方才皇上问奴才,奴才不敢不答,这才实话实话说,不存在所谓的夸,也不存在所谓的贬,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看了德福片刻,这才抬手示意德福起来。

“谢,谢皇上开恩。”德福浑身大汗淋漓的爬起来,手捏佛尘退到了一旁。

皇帝看着书案上的折子,看着老三给他送回来的信件,威严的眸子眯了眯,心情很是复杂。

老三明明比秦熠知还要大上四岁,可老三那脑子,那体力,没一样能拿出去和秦熠知比,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存活下来的十个儿子,就没一个能比得上秦熠知的。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去想,他堂堂大乾的皇帝,拥有的女人无数,怎么就没生出一个文武双全的优秀儿子呢?

为什么秦熠知不是他的儿子呢?

要是他的太子有秦熠知这么能耐,大乾何愁不能进一步壮大?

当然。

这个念头,也只是偶尔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毕竟。

若是他的儿子,真如秦熠知这么能耐,估计他早在十多二十年前,他就被能耐的儿子给取代了。

所以……

当皇帝难啊!

既想要儿子出息,却又提防着,害怕着儿子太过于出息……

可是儿子太蠢了,这更是让他皇帝心塞不已。

想起老三传回来的书信,想起老三在书信上说被秦熠知当街飞踹,想起他放在老三身边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皇帝就忍不住去怀疑,老三那孩子真是他的种吗?

怎么就蠢到了这个地步呢?

为了给秦熠知添堵,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去调戏那寡妇,还被秦熠知当街飞踹,不仅如此,在他放下话,不准老三去破坏秦熠知和那寡妇的事儿时,老三为了找秦熠知麻烦,为了膈应秦熠知,蠢得居然去偏袒那个逃兵,闹得秦熠知当场脱了官袍撂挑子不干,还闹得整个三河县百姓们全都知道了三皇子偏袒逃兵,这才气得战神罢官不做。

而秦熠知那厮狡猾得刚好利用这个由头,上折子提出要回京成亲。

这老三啊老三……

真是在秦熠知瞌睡来了的时候,还给主动抵了枕头过去啊!

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

再等几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全都会知晓克星战神上折子请求回京成亲的消息。

他这个皇帝,就算是不想批,迫于压力也得批准了。

罢了……

刚好现在三河县又是闹出“神秘道人”又是“神秘商人”的,让秦熠知离开了,正好可以让老三和他的人仔细查查,他也不会担心秦熠知在暗中做手脚了。

还有就是……自从前两年秦熠知返京后,没了战神镇守国门,蛮夷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让秦熠知返京成亲,待成亲后,若是担心几个皇子不安分,他还能再把秦熠知调离京城,指派到前线去。

思及此。

皇帝心中稍安,看向德福道:“磨墨。”

“是,皇上。”

……

镇国公府。

镇国公收到孙子的来信,得知孙儿已经向厉氏提亲成功,而且已经上折子提出要回京成亲了,镇国公估摸着,皇帝若是不想寒了有功之臣的心,这一次即便是再不想答应熠知回京,也只能憋屈的批准熠知回京。

“秦七。”

“主子。”

“派人立即去把书墨那混蛋给找回来。”

“是。”

镇国公看着手里大孙子给他写的信,喜得满脸红光。

得赶紧筹备成亲要用的东西,最好等熠知一回来,立马就成亲,成亲后,估计用不了多久,孙媳妇就能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本以为,他这大孙子要光棍一辈子,没想到那臭小子去了三河县一趟,才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便出息的自个找到了喜欢的女人。

游手好闲的秦书墨,今儿正好和几个猪朋狗友在酒楼吃着喝着,众人都喝得二麻二麻的,一会儿行酒令,一会儿用筷子敲击着碗口,扯开嗓门儿鬼哭狼嚎似的唱着曲儿,大伙闹成一团,真真是好不惬意。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屋子里兴奋的众人安静了一瞬,随后又再次恢复了热闹,该吃吃,该喝喝。

吱嘎——

包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大胆……哪个孙子……嗝~哪个孙子胆大包天,居然胆敢不请自入?”一个约一百五十多斤,胖得好似个大白馒头的胖子一边打嗝,一边眼神迷茫的看向门口怒骂。

“滚出去~不想活了是不?知道爷几个是谁吗?居然胆敢闯入我们的包厢,你哪家的奴才?”另一个男子醉醺醺的紧跟着怒吼道。

推门进来的秦九,淡淡瞥了屋子的众人一眼:“镇国公府的。”

众人吓得顿时寂静无声:“……”

秦九走到趴在饭桌上,且张嘴打着呼噜的老爷身前,动作粗鲁的扯住秦书墨的手一拽,随后把醉酒中的秦书墨宛如麻袋一般扛在了肩头,连一抹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众人,便步履沉稳的走出了包厢。

直到秦九扛着秦书墨下楼后,包厢里的醉汉们,这才齐齐后怕的松了一口气。

客栈一楼大厅的客人们,好些认识秦书墨的客人,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戏,而街道上的来往百姓,也齐齐看了过去,待马车走远后,全都纷纷议论开来。

“啧啧~秦书墨今儿又被他老爹派人抓回去了……可真丢人……”

“谁说不是呢!可惜了……堂堂镇国公,堂堂开国功臣,居然生了这么个纨绔的儿子。”

“幸亏镇国公还有个战神孙子,要不然……镇国公府可就要没落了。”

“镇国公府有战神又能如何?战神天生克女,若是战神不能留下血脉,镇国公府就只能落到庶出的秦濓手中了。”

“秦濓?就他?镇国公府就算交到了他的手里,他能撑得起来?他能守得住?”

今日陪同妻子去京郊外上香归来的秦濓,和妻子坐在马车中听到车外百姓的这一番话,脸色阴沉的不行。

韩婉贞哪怕脸上涂抹了胭脂水粉,可此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马车中。

夫妻两个沉默了片刻。

韩婉贞樱唇轻启深深一叹,软弱无骨,纤长细嫩的双手握住秦濓微颤的双手,柔声安抚:“相公,莫要和这些无知贱民置气,不值当……在为妻心里,夫君你便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了,那些贱民不了解你,这才污蔑你,总有一天,当你站在高处时,总有他们自打嘴脸的一天。”

秦濓撩起眼皮看了妻子一眼,眼中的神情很是怪异。

韩婉贞被自家相公这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自在,那眼神,似乎是含着怒意,似乎又含着讥讽,似乎又透着恨意,这让韩婉贞心中很是不安,纤纤玉手在脸上虚空的指了指:“……相公,你,你怎么这么看我?可是我脸上的妆容花了?”

“没。”秦濓直直望着妻子,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不过这笑也只是僵了一瞬,很快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笑望着妻子端庄大方的脸,笑望着妻子一颦一笑散发出贵气与优雅,眼中透出温和的笑,伸手抓握着妻子的手慢慢摩挲着,正色的问道:“娘子。”

“嗯?”

“我一不能继承镇国公府,二无官职在身,娘子当初……当初为何会答应嫁给为夫这一个小小的秀才呢?嫁给为夫后,娘子可曾后悔过?”

韩婉贞脸色瞬间大变。

一双美目瞪得老大,脸色煞白煞白的,身子也不住的微颤。

秦濓看着妻子这神情,心里一沉,面色不显的继续笑望着妻子,静等回答。

韩婉贞泪眼朦胧的看着秦濓,压低了声音颤声怒问:“相公,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瞧你怎么还哭上了呢……”秦濓一把把妻子搂抱入怀进行安抚:“我只是,只是有些不自信,我没有大哥能文善武,也没有大哥长得俊朗不凡,更没有像大哥那般建功立业,我怕你……”

一听这话。

韩婉贞内心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伸手拍拍丈夫的后背,声音哽咽且软糯:“相公,别胡思乱想,也别让那些刁民的污言秽语影响到你,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就是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相公你的才学,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的。”

“嗯,还是娘子你最好了。”秦濓双手拥住妻子,下巴搁在妻子的肩头,声音中透着笑,但那那张脸上,却并无半点笑意。

只是两人此时这个姿势,韩婉贞压根就看不到秦濓的表情。

……

半个时辰后。

镇国公府的饭厅里。

此时除了在外地的秦熠知,镇国公府的主子们齐聚一桌,镇国公满面的红光,一看就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的样子。

秦书墨方才被拖回来,被灌了一大碗醒酒汤后,这会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有些没精打采。

镇国公府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爹,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呀?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儿了?”陈氏用公筷替公爹夹了一筷子蔬菜,随后笑眯眯的问道。

秦书墨也跟着点点头:“爹,你派人把我抓回来,究竟是啥事儿呀?”

能主动开口去询问镇国公的人,镇国公府也就只有陈氏,秦书墨,以及秦熠知才有这个胆量。

楚姨娘的身份,完全就插不上嘴。

秦濓虽然也是镇国公的孙子,但是,却一直不受镇国公府的待见。

秦濓的媳妇,作为孙媳妇,更没她这个小辈随意插嘴的份儿。

三人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饭菜,时不时满眼好奇的抬头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放下手里的筷子,乐呵呵的一笑,随后一脸兴奋道:“今儿呀~今儿还真是有天大的好事儿发生。”

陈氏:“什么事呀?”

秦书墨也大着舌头追问:“爹,究竟是,是啥事儿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呵呵呵~”镇国公张嘴还没开始说,便乐得呵呵呵的直笑,笑了好一阵后,这才在众人急切的期盼眼神下,开心的大声道:“今儿我收到熠知从三河县的来信了,他说他已经向厉氏提亲了,厉氏也收了聘礼,而且,熠知还向皇上递了折子,请求回京来举办婚事儿。”

秦书墨震惊脸:“?”

楚姨娘气得狠狠一咬,不小心直接咬破了腮帮子:那个克星居然……居然真的找到了不会被他克死的女人?原来有关三河县寡妇和秦熠知的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陈氏高兴得都快要是傻了,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爹~你,你说熠知他……他提亲成功了?”

镇国公一脸喜色的点点头:“是啊,提亲成功了,只要皇上批准了他返京,他就能带着未婚妻一同返回京城。”

“哐啷~”

韩婉贞手里的汤匙掉落到了碗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桌的人齐齐看向弄出声音来的韩婉贞,只见韩婉贞此刻脸色难看至极,双手微颤,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怔怔看向面前的饭碗。

镇国公,陈氏,秦书墨三人一看韩婉贞这反应,皆是拉下了脸。

野心还真大。

真以为熠知没成亲,没有生下继承人,这镇国公府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囊中之物不成?

镇国公眼神极其不善的看着秦濓和韩婉贞两口子。

秦书墨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媳妇。

本以为韩婉贞出身名门,会知书达理,品行高洁,哪知道,这女人却和世家大族走出来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庸俗,一样的市侩,一样的争权夺利。

秦濓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夫妻本是一体,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装着视而不见,于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头,给妻子递了一个台阶,也给他自己递了一个台阶。

“婉贞,你今日爬山受了风寒,身体既然不舒服,不若让丫鬟扶你回房去休息可好?”

“……喔,好。”韩婉贞神情有些恍惚的下意识连连应声,当看到丈夫那冷飕飕的眸子时,心中顿时一个激灵,理智也再次上线,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勾起一抹牵强的笑看向众人:“祖父,爹,娘,我脑袋疼得厉害,这便回房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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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7章 弟媳看熠知的眼神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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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云杉的天气预报系统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众人总是能避开恶劣的天气上路,也总是能在恶劣天气到来前找到歇脚地。

云祁等人都觉得,这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连老天爷都帮着他们。

只有云杉这个系统拥有者,以及秦熠知和小川这两个知情者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河县距离京城约两千多里的距离。

若是骑马且能在驿站换马,两千三百里的路程,几天几夜也就能抵达了,可秦熠知一行人却不行。

一方面是不能去驿站更换马匹。

另一方面,则是云杉严重晕车,哪怕赶路的大部分时间,云杉都是和秦熠知共乘一匹马赶路,但女人毕竟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骑马的女人,长时间坐在马背上赶路,大腿内侧和屁股会严重磨伤。

所以,顾虑到云杉和两个孩子,秦熠知放慢了回京的速度,在天气状况良好的情况下,一天最多赶八十里路便会停下来找地方休息,可即便是如此,这一路云杉也累得够呛,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云杉便有些受不住了。

“吁~”秦熠知双臂牢牢搂住身前的云杉,手中的缰绳一拉,勒住了马,并对身后的众人道:“停止前进,就近扎营。”

“是,主子。”随从们齐齐勒住缰绳并大声回答。

扎营的扎营,取水的取水,埋锅造饭的弄饭,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云杉浑身软哒哒的靠在秦熠知怀里,屁股疼,大腿两侧磨破皮的地方也疼,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好似被颠簸得散架了似的,有气无力的倒抽了口冷气,并对秦熠知催促着:“嘶嘶~快,快抱我下去,我得去马车中躺会儿。”

感受着怀里瘫软的身子,秦熠知心疼的不行。

这荒山野岭的,附近又没有人家户,更没有客栈,想要泡个澡解乏都办不到,秦熠知紧抿着薄唇,小心翼翼的抱着云杉翻身下马,看着云杉疲惫而憔悴脸色,心疼的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随后大步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刚刚停稳,晴空和小川便推开马车的车厢门,跳下马车咚咚咚的朝云杉跑了过去,晴空一张小脸上满脸担忧:“娘,你还很难受吗?”

小川眼底也透着焦急:“……”

为了不让两个孩子忧心,云杉强撑着打起精神冲孩子们笑了笑:“娘没事,娘就是觉得浑身骨头颠簸得快散架了似的,浑身没劲儿,等娘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晴空小丫头点点头,随后又脑袋微偏的担心看着娘,补刀道:“娘,可你醒来后,明天你还要继续赶路呀?一赶路你又要难受了。”

云杉:“……”

秦熠知:“……”

小川看着自家妹子,也一脸的无语:“……”

“……晴空,晴空说错什么了吗?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我?”晴空有些不解,也有些小委屈的看着爹娘和哥哥。

“噗~”不远处的云祁看着晴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身下马走过来抱起晴空,用指尖点点晴空的小鼻子:“小晴空什么都没说错,你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别理他们,走,云祁叔叔带你和哥哥以及两条狗子们去树林那边打猎。”

晴空眸子一亮,激动的忙不迭点头。

两条狗子困在马车里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憋屈的不行,尤其是撒手没的二哈小蠢货,马车一停,在两个小主子刚刚跳下马车时,便紧随其后的跳下了马车,兴奋的扬起脖子开始狼嚎,接连嚎了几声后,便朝着女主子冲了过去。

“嗷呜~嗷呜呜~”小蠢货仰起狗头,用鼻子在云杉身上嗅了嗅,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后,便歪着狗头,一狗脸的好奇和纳闷,似乎在说“主人你怎么了?怎么又被人抱上了?”的表情。

大黄也摇晃着尾巴走到云杉身前,黑漆漆的眸子透着关心。

秦熠知看着两孩子和两狗子,扯出一抹安抚笑:“都去树林里走一走,散散步,活动活动,让你们娘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两孩子听话的点点头。

云祁带着孩子们和两条狗子转身离开了。

秦熠知把云杉抱进垫了厚厚棉被,棉被上面又垫了竹席的马车中后,替云杉盖上一层薄被面,又拨了拨散落在额前和颈脖上的碎发:“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等会儿你上点药,我再给你按摩一下四肢,这样明天你能好受点。”

“……嗯。”云杉疲倦的眯着眼,没什么精神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秦熠知把马车窗户上的白色薄纱放下,以免蚊虫飞了进去咬到云杉,随后才下车并关上了车厢门,看向守在马车四周的随从,冷声道:“看好夫人。”

四人忙不迭的齐声回答:“是,主子。”

秦熠知去后面装杂物的马车中拿出两个木盆以及布巾,随后端着木盆朝烧火做饭的地儿走去。

一刻钟后。

秦熠知一手端着一个装了热水的小木盆,朝着云杉的车厢走去,把车厢周围的随从赶出十丈开外后。

这才拧着帕子替云杉擦拭。

热乎乎的布巾擦拭着脸和脖子,让云杉混沌的脑子总算是略微舒服了些,秦熠知替她擦拭完脸和手后,随后让云杉屈膝,并把她的双脚放进木盆里泡,一边泡,还一边用粗粝的大手轻轻揉捏着,按摩着她的小腿和双脚。

“力道可还合适?”秦熠知轻声询问。

“……合,合适。”云杉看着替她洗脚捏脚的男人,鼻腔酸涩得不行。

赶路以来,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云杉从刚开始的慌乱,无措,到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感动。

何德何能。

她居然这么走运,居然遇上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都说自古婆媳皆天敌。

尤其是很多婆婆,哪怕儿媳妇娶进家门了,打心里也会觉得儿媳妇会是外人,防着,戒备着,尤其是看不得儿子黏黏糊糊的跟在儿媳妇身边,对儿媳妇好,一旦看到儿子对儿媳妇好,就会觉得儿子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还有一些婆婆的心里,就越发的病态了,自个维系不好和丈夫的关系,就见不得儿媳妇和儿子感情好,嫉妒着儿媳妇。

前世这样的婆婆,她在村子里,在城市里也遇上了不少。

甚至她在租房子的地方,还遇到个更加奇葩的婆婆,那婆婆年轻时守寡,最后这婆婆便独自拉扯儿子长大。

母亲辛苦的独自拉扯儿子长大,所以儿子很是孝顺,事事都唯母是从。

长大了谈了很多女朋友,带回来都会被她各种挑剔,最后都没谈成,等到她儿子都三十一二岁了,儿子着急了,这老婆子也着急了。

后来儿子再带人回来时,总算是不情愿的勉强答应了婚事儿。

小两口成亲了,儿媳妇白天上班,晚上奶孩子好几次,周末时有些感冒了,身体不舒服,于是让丈夫帮忙洗洗孩子和她的衣服,儿媳妇就在屋子里陪着孩子补补觉,结果那极品婆婆一看儿子在洗衣服,当即就冲去儿媳妇房间把被子给掀了,劈头盖脸就对儿媳一顿骂,说儿媳妇不配为人妻,不配为人母,居然让丈夫干女人的活儿,作为一个女人,连男人和孩子都伺候不好,娶她这样的儿媳妇回来有啥用?

儿子劝说不了母亲,也劝说不了老婆,弄得里外不是人,最后撒手跑出去了。

婆媳两个吵吵一整天,夜里睡觉时,那极品婆婆居然不准儿子回房和儿媳妇睡,说儿媳妇没给她跪下端茶认错前,她是不准儿子回房去和儿媳一起睡的,本就是两室一厅的屋子,大冬天的,那极品婆婆居然把儿子给拽到她屋里和她一个被窝去睡,一睡就是好几天,最后儿媳妇忍不可忍了,最后带着两方的亲戚以及小区的邻居,大早上的就冲到婆婆房间,不仅把婆婆和丈夫给堵在了床上,还用手机给拍摄了视频上传到网上。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

一些情感节目中的情感专家,还专门对这个事情做了分析呢!

左右邻居和网友们都说那婆婆年轻时守寡,一方面把亲生的儿子既当儿子在宠溺的养着,另一方面,也当成了丈夫一般来管教和依靠,这简直就是心理有病。

思及此。

云杉神情无比严肃的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觉察到云杉的视线,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云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云杉深吸一口气,正色道:“熠知。”

“?”秦熠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色不显的笑问道:“咋了?”

“今后我们在你祖父和爹娘面前,还是保持一下距离的好,嗯~就保持平常夫妻相敬如宾的那种状态就可以了。”

秦熠知眉头一紧,一脸的莫名:“为什么?”

云杉深深一叹:“因为……自古婆媳是天敌,若是让你爹娘和祖父,看到他们放在心尖尖上的你给我端水擦脸洗脚,看到你经常围绕着一个女人转,他们会觉得你夫纲不振,会觉得我不贤惠,到时候指不定就会给我穿小鞋,在我早晚去请安时刁难我,为难我,我给你说啊~我这人脾气不怎么好,也受不得过多的委屈,我怕到时候忍无可忍之时,会忍不住发飙把关系闹僵的。”

秦熠知嘴角抽了抽,一脸正色的说道:“对于夫妻之间的关系,我很不喜欢用‘相敬如宾’这四个字来形容,夫妻就应该相亲相爱,你侬我侬,和和睦睦的相处,偶尔可以吵吵嘴,这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干啥要弄得就跟对待客人一样客套?一样疏离?这样还算哪门子的夫妻?”

“……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的,但是……”

“你别瞎操心了。”秦熠知伸手捏了捏云杉的脸蛋。

等云杉反应过来后,身子急忙朝后一仰,满眼嫌弃咬牙道:“秦熠知,你的手上还沾着洗脚水呢。”

秦熠知面色一僵,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得寸进尺的又捏了捏云杉的脸:“洗脚水算什么?这可是你自己的洗脚水,你居然还嫌弃?”

“……”云杉瞪着眼狠狠的瞪他,不管是谁的洗脚水,那都改变不了那是洗脚水的事实好吗?

“放心吧,我祖父和爹娘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们成亲后也不会住在镇国公府。”

“那我们住哪儿?”云杉一脸懵逼。

“当然是住战神府。”云杉眸子瞬间铮亮的望着秦熠知:“那,那战神府距离镇国公府远吗?”

“坐马车约两刻钟。”秦熠知看出了云杉心底的小九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不会让你早晚去请安或者给你立规矩的。”

云杉心底一喜。

太好了……

不与公婆住一起,不与那什么庶出的小叔子和弟妹们一起住,就他们四口人和一些下人住战神府,自己当家作主,多自由自在呀!

见秦熠知似笑非笑的笑望着她,云杉脸颊红红的赶紧道:“那啥……我,我并不是不想孝顺祖父和公婆,而是……而是俗话说的好,远香近臭,我本就出身寒微,也不懂世家贵族里的礼节,我担心和你爹娘朝夕相处,会话不投机半句多,会两看生厌,你放心,就算不和他们住一起,我也一样会孝顺他们的……”

秦熠知见云杉如此,稀罕的倾身过去亲了一口,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后,秦熠知把另外一个装着水的木盆端进马车,耳根子有些微红的对云杉道:“你自己清洗一下大腿的内侧的伤口,等会儿把药膏涂抹上,弄完后叫我,我把水盆端出来。”

“嗯。”云杉也有些不好意思。

秦熠知站在马车外,听着车厢内被撩起和溅落的水声,真的是觉得太考验他的定力了,伸手揉了揉瘙痒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生怕一不小心,就又给撩得气血涌动喷鼻血了。

片刻后。

云杉涂抹上了药膏,又更换了干净的小内内,把换下来的内内将就用木盆的水清洗后,这才让秦熠知把水端了出去。

躺在窄小的车厢中,云杉觉得很是憋屈和压抑。

一想到还要十多天才能抵达京城,她便无比怀念前世的飞机,汽车,哪怕是有个拉货的卡车,坐在没有顶棚的卡车内,她也不至于晕车晕这么厉害。

忽的。

云杉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道:“熠知。”

“嗯?怎么了?”秦熠知急忙打开马车车厢门,忙问道。

云杉翻身侧躺着看向秦熠知,激动道:“明儿我不和你骑马了,你帮我把车厢四周的遮挡给拆除了,这样我躺在上面,能看到蓝天白云,还能看到沿途的风景,这样我应该就不会晕车了,再和你骑马赶路,我这一身骨头都快要颠簸得散架了。”

“好。”秦熠知毫不犹豫的点头。

自从云杉躺在马拉的板车上后,果然就不晕车了,虽然浑身依旧还是颠簸得酸疼,但脑子至少不晕乎,不混沌得难受了。

……

半个月后。

秦熠知一行人足足用了三十天的时间,这才终于抵达了京城。

京城街道上的百姓们,在看到马背上已经好几年都不露真容的战神归来,而且战神每隔一小会儿便会回头看向马车,而看向马车时,那眼含柔意和深情的神色,更是惊呆了无数的百姓,引得无数女子为之羡慕和嫉妒,同时,也对马车中那个未来的战神夫人产生了好奇。

据说战神夫人是个嫁过人,还生个孩子的弃妇,前夫还是个逃兵呢。

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居然能俘获堂堂战神,而且还命好的没有被战神给克死。

“呀~战神大人,战神大人终于刮了胡子了。”

“几年不见,刮了胡子的战神,依旧是这么的英俊不凡,不愧是大乾的第一美男子。”

“也不知道战神的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们发现没,战神时不时回头看向马车时,那眼神真的好深情,好让人心肝乱颤啊~”

街道两旁的百姓压低了声音纷纷议论。

云杉母子三人坐在马车中,神情都有些紧张和忐忑。

云杉是因为丑媳妇即将见公婆了,所以紧张。

小川则是想起了他上辈子辗转被卖到京城后,活得生不如死的那些悲惨记忆。

这一世。

他同样来到了京城。

他还会遇到前世的那些畜生吗?

思及此。

小川满眼暴戾的看车窗外。

若是预见了……

若是预见了前世糟蹋他,折磨他的畜生,他一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晴空一想到马上就要有新的爷爷奶奶,新的曾祖父这些家人,她心里就有些怕,小小的身子依偎在云杉的怀里,扬起小脑袋紧张道:“娘,新的爷爷奶奶还有曾祖父,他们会喜欢我和哥哥吗?他们会不会像以前的爷爷奶奶那样,动不动就打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

云杉闻言鼻头一酸,摸摸闺女的小脑袋瓜:“别怕,你们新的曾祖父和爷爷奶奶人很好,他们不会那么对你们的,而且,还有娘和你们秦叔叔在呢,谁也不敢欺负你们的。”

听着妹妹这一番话,小川也从前世的悲痛记忆中回过神来,笑望着妹妹安抚:“别怕,有娘亲和哥哥保护你呢。”

听到娘亲和哥哥的保证,晴空总算还是放宽了心,随后看着哥哥反驳道:“哥哥,你武功还没我厉害呢,应该是我保护哥哥才对。”

被亲妹子插了一刀的小川笑眯眯道:“虽然你武功比我练的好,但哥哥读书写字比你厉害呀!”

晴空委屈脸:“……”

云杉看着兄妹两个互损,忍俊不禁的笑了。

两条狗子乖顺的趴在两孩子的身旁,舒坦的半眯着眼,享受着两个小主子替它们按摩。

秦熠知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朝身后的马车走去,靠近马车后,出声提醒道:“云杉,还需两刻钟,我们就能抵达镇国公府了。”

“……嗯,我,我知晓了。”云杉声音有些颤,有些紧的应答着。

秦熠知勾唇笑了笑。

这一笑。

又惹得街道两旁的女人们,无不心肝乱颤羞红了脸……

……

镇国公府的大门前,此时集聚了一大批人。

陈氏是因为太过于急切的想要看到准儿媳妇,以及表示对儿媳妇的看重,这才亲自站在大门口来等待,来迎接。

秦书墨和楚姨娘,秦濓,韩婉贞,以及两个曾孙辈的孩子,则全部是被镇国公赶出来的,美名其曰,镇国公府的嫡长孙战神归来,准孙媳妇也头一次上门,镇国公府的人得以表诚意。

“怎么还没来?先前不是说已经到城门口了吗?走了这么一阵,怎么还没到?”陈氏手里捏着手帕,踮脚不停的张望着,脸上透着浓浓的喜悦与焦急。

秦书墨抓着妻子的手,翻了个白眼,口气不怎么好的安抚道:“……急啥?这人都已经进城了,难不成还能跑了不成?”

老头子也真是的……

他可是厉氏将来的公爹,是厉氏的长辈,哪有让长辈眼巴巴的站在大门前去恭迎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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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8章 答应我不要去边关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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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着妻子离开的秦濓听着嫡母的怒骂,脚步微微一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紧抿薄唇一言不发,连拉带拽的把啼哭的妻子给搀出了院子。

秦熠知目光沉沉的看着庶弟两口子离开的背影,一回头,便对上云杉那眼含深意的眸子。

夫人这么看着他,这是要干嘛?这是啥意思?

怎么感觉这眼神怪怪的?

让他心里毛毛的?

秦熠知朝云杉走了过去,揽住云杉的肩头拍了拍:“别气,到时候我给你报仇。”

“……”云杉定定的看着秦熠知没说话。

这厮刚才究竟是真没看出来?

还是假装没看出来呢?

陈氏看着秦濓两口子离开的背影,转头就要把怒火发泄到丈夫身上,可余光瞄到今儿才第一次上门的准儿媳,陈氏只得深吸的一口气,把即将爆发的怒火又给生生憋了回去,拉住云杉的手拍了拍,安抚道:“云杉,你莫要和那些眼皮子浅的置气,为了那等人生气不值当。”

云杉点点头,朝众人笑了笑表示她没生气。

见云杉如此识大体,镇国公,秦书墨,陈氏都松了一口气。

娶妻娶贤。

光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顶着个名满京城的才女名号有个屁用,不会做人,不会处事儿的女人取回来也只会是个搅家精。

镇国公阴沉着脸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秦书墨摸了摸鼻子。

现在后悔有啥用?

小妾纳回来这么多年,儿子也生了,连孙子都有了,再不成器,他也只能自己受着。

只是……

他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那韩氏居然是这么个朝三暮四的玩意儿。

秦书墨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这些年出入各种花楼,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不出刚才韩氏瞥向大儿子那一眼所代表的深意?

真真是没想到,那韩氏,居然会是个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人。

明明都嫁给老二了,孩子都是生了两个,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惦记着他家老大,真真是……真真是无耻至极。

秦书墨此刻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心里犯恶心……

小蠢货和大黄看着主人的东西居然被人丢在了地上,也是气得不行,要不是女主子说过不能随意咬人,这两狗子早就扑过去狠狠咬上几口了,此时看着丢主人东西的那女人离开,生气的大声犬吠着。

“嗷呜~嗷呜呜~”

“汪汪汪~汪汪~”

小蠢货和大黄冲到被扔在地上的帽子前,分别用嘴叼起来一个,随后咬着帽子回到云杉身前,仰起狗头就要把帽子还给女主人。

云杉含笑的摸了摸两条狗子的狗头:“乖~”

得到女主人夸奖的两条狗子顿时就开心的摇晃着尾巴,伸长了舌头,露出一狗脸的笑意。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看着似狼非狼的家伙居然这么通人性,这么温顺,而且还有这么多逗趣的表情,尤其是那通透的罕见蓝色眼睛,就跟宝石一般的漂亮。

严肃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威风凛凛,瞪圆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又呆呆萌萌的,而当它微眯着眼时,看起来又一脸的不爽,这狗脸上的神情简直同人一样丰富,也不知道这个品种的狗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镇国公抬头看看天色,见时候也不早了,而且孙媳妇母子三人明显都是一脸的疲倦,于是看向管家:“准备开饭。”

“是,老太爷。”管家忙应道,随后退出去通知丫鬟们赶紧上菜。

一刻钟后。

大圆桌上便放满了丰盛的菜肴。

陈氏一个劲儿的给云杉母子三人夹菜,心疼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吃不好,睡不好,今儿总算是到家了,一定要多吃点,来,这可是娘亲自下厨做的烧鸡,你祖父最爱这一口了,你们也尝尝看,看看味道好不好。”

“谢谢伯母。”云杉看着碗里堆积得冒尖的饭菜真诚的道谢着,可心里,却有些发愁。

若是依照她平日的饭量,吃这么两碗都不成问题,可她晕车,一晕车,便没什么胃口,这么多饭菜,可怎么吃得下?

“谢谢奶奶。”两个孩子也软糯糯的道谢着,小嘴吃得鼓鼓的很是可爱。

秦熠知见老娘还在朝云杉碗里夹菜,崩着一张冷脸,故作不满道:“娘,你可不能有了儿媳就忘了儿子,我的那一份呢?”

陈氏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哭笑不得的给儿子夹了一些对方喜欢吃的肉菜。

“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媳妇,赶了这么久的路,风餐露宿的,可不得好好补补才行……”

秦熠知深深一叹,一脸的冤屈之色:“娘,不是你儿子我不疼人,而是你儿媳妇她晕车,一晕车就难受的吃不下东西,这会儿她肯定没什么胃口,估计得过几天才能缓过来。”

一听这话,陈氏看向云杉冒尖的一大碗饭菜,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向云杉笑说道:“你这孩子,晕车难受怎么也不早说呀?要是熠知不说,你是不是还真要忍着难受全都给吃下去?”

今天儿媳妇的关注点都在孙媳妇的身上,所有镇国公趁儿媳妇不注意,动作极快的夹了一根烧鸡腿拿在手上大口大口的吃着,听到孙媳妇晕车难受吃不下,瞥了孙媳妇冒尖的饭碗,看向大孙子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熠知,还不赶紧帮你媳妇分担些。”

秦熠知笑眯眯的看着云杉,声音洪亮大声道:“是,祖父。”

陈氏听公公这么一说,含笑的看向云杉,动作极其麻利的从云杉手中夺过饭碗,朝儿子递过来的饭碗中拨了一大半过去。

云杉右手握着筷子,懵逼中:“……”

懵逼了一瞬后,脸刷一下就红了。

晴空手里抓住着鸡腿儿,啃得满嘴都是油,见娘亲突然脸红了,于是好奇的担心问道:“娘,你怎么突然脸红了?是生病发烧了?还是不好意思所以脸红了呀?”

小川瞥了妹子一眼,同情的又扫了一眼妖怪娘。

云杉听到耿直闺女这补刀的一番话,当即连耳根子都红了,整张脸火烧火燎的烫——好尴尬啊~

有这么个神补刀的闺女,这日子过得真真是……太特么的刺激了。

镇国公却看着晴空乐得哈哈大笑:“这小丫头,还别说,这性子还真有点像我儿媳妇小的时候。”

陈氏嘴角抽了抽,随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晴空。

秦书墨也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了。

秦熠知这厮很不要脸的扒了一大口饭菜,笑眯眯的看着云杉补了一句:“沾染过媳妇口水的饭菜,就是好吃。”

“?”云杉此时被打趣得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

云杉终于知晓了秦熠知这厮时而恶劣的性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遗传啊!

妥妥的遗传基因作祟啊……

虽然此时很窘,但心底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未来祖父和婆婆看样子性格很是爽朗,也很和善,嗯,还有些小恶劣,总体来说,祖父和婆婆都并不是那种爱摆谱的世家贵族之人。

至于未来公公,目前还不好说。

对她的态度算不上热络,但也还算客气。

陈氏笑了一会儿后,便适可而止的止了笑,侧头看着低垂着头且满脸羞涩的儿媳妇,赶紧安抚:“云杉,你别不好意思,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和你爹以及你祖父,其实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偶尔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这都是常事儿,慢慢你就会习惯了。”

云杉脸颊红红的看向众人点点头。

镇国公三两口把手里的鸡腿吃完,刚伸出筷子就要去再夹一块烧鸡,筷子刚伸到烧鸡的盘子上方,烧鸡盘子就被人飞快的端走了。

陈氏:“爹,别以为儿媳刚才没看到你已经偷吃了一条烧鸡腿。”

“……”镇国公讪讪一下,随后理不直气也壮的振振有词道:“既然今晚都吃了一块了,再吃一块也没啥的。”

“那可不行,太医说了,你晚上不能吃太多肉食,对身体不好。”陈氏坚决不肯妥协,直接把烧鸡盘子给挪到晴空和小川身前:“来,乖孙们喜欢就多吃点。”

镇国公虽然嘴馋,但也不好意思去两个新来的曾孙面前抢吃的,只得没好气的瞪了儿媳妇一眼,随后夹了一筷子豆腐没滋没味的幽怨吃着,吃了一会儿后,镇国公便看向大孙子和孙儿媳道:“熠知,孙媳妇。”

云杉和秦熠知齐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镇国公。

“祖父。”

“祖父。”

“我让你娘早早就拿着你们的八字去找人算了算,都说你们两个的八字在今年成亲最好,距离成亲最近的一个好日子,是在下月二十四,你们看这个日子如何?”镇国公府眼神急切而期盼的看向两人。

秦熠知心中一喜,也就是说,距离下个月成亲还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他也就是有夫人,有婆娘的人了,思及此,秦熠知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这个日子好,这个日子好。”

说完,侧头看向云杉,问:“夫人觉得如何?”

云杉脸颊红红的,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点头呗。

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后,妖怪娘就要成亲了!

小川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复杂。

见云杉点头同意,众人一个个都目露喜色。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继续道:“虽说让孙媳妇成亲前就和熠知一起住战神府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孙媳妇娘家已经没有了亲人,家也在外地,咱们家也不是那种死守教条,不知变通的人,特事特办就这么着吧~”

秦熠知点点头。

镇国公继续道:“虽说我很想你们成亲后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我也知道熠知你不喜欢住在府中,所以……这次的喜事儿就在镇国公府办,拜堂成亲后,就把新娘子送回战神府,你们小两口带着孩子们去战神府住,关起门来过你们的小日子,只要你们和和睦睦,恩恩爱爱,我们几个老的也就能放心了。”

陈氏也眼眶湿润的看着云杉和秦熠知,不舍的说道:“是啊,你们祖父说的是,就算你们没有住镇国公府,但战神府距离镇国公府这么近,坐马车一小会儿就到了,你们要过来,或者是我们要过去都很方便的。”

出去住了也好,反正熠知好几年前就在战神府住。

到时候熠知和儿媳妇带着孩子住战神府,总比在这府中时常和那眼皮子浅的几人打交道的好,而且小川和晴空还这么小,若是偏房那边的人,有人在孩子们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到时候弄得儿媳妇不高兴并和儿子闹矛盾,反而得不偿失。

秦书墨也看熠知和云杉,神情复杂道:“今后你们住战神府,经常多回来瞧瞧我们。”

秦熠知点点头:“我们会的。”

云杉也点点头。

祖父和公婆如此通情达理,这让云杉心里很是感动,也有些愧疚和心酸,暗想着今后一定要多多孝顺他们才行。

镇国公看着天色,催促道:“赶紧吃吧,吃完了晚饭赶紧回战神府早点休息。”

……

小半个时辰后。

秦熠知带着云杉母子三人,坐着马车终于抵达了战神府。

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牌匾上刻着苍劲有力的“战神府”三个字。

大门前的台阶上,左右两边各站着三名精神抖擞且腰间佩刀的侍卫,台阶下方左右两边放着两座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秦熠知把母子三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看向三人笑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家。”

云杉微微一怔,随后含笑的点点头。

家?

是啊,今后这就是她们的家了!

晴空拉着哥哥的手,一脸的兴奋:“哇~我们的家看起来好大的样子,爹,我们的新家,会像刚刚那个家那么大吗?”

秦熠知侧头看向晴空,笑眯眯道:“比刚才那个家还要大,明天等晴空睡醒了,可以慢慢去逛一逛,看一看。”

晴空小脑袋不停的点着。

小川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板着一张酷酷的小脸。

六名侍卫见主子回来了,齐齐半跪在地。

早已在大门内等候多时的老管家,此时一见大少爷回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夫人,小少爷,小小姐,你们可回来啦,老奴已经让人早早备好了热水给你们接风洗尘。”

“嗯。”秦熠知点点头,随后拉着云杉,云杉拉着晴空,晴空拉着小川,四人迈步朝着院门走去,两条狗子小跑着跟在四人身后,时不时的左右嗅了嗅。

瘦猴和蛮牛手里提着灯笼,引领着四人去了休息的院子。

看着云杉一脸的疲倦,秦熠知轻声道:“今晚大家梳洗后都早点睡,明儿个等我从宫里回来后,便召集下人们来认认你这个女主子以及他们的两个小主子,然后再带你们好好转一转战神府。”

“好,天色不早了,你明天一早还得进宫,你也早点休息。”云杉看向秦熠知笑说道。

“嗯。”秦熠知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杉,点了点头。

晴空打着哈欠,紧紧抓住娘亲的手,软糯糯道:“娘,今晚我要和你睡。”

“好。”云杉知道,晴空这是因为刚到一个新的环境没有安全感,这才如此依赖她,于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了,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小川:“小川,你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小川还没说话,秦熠知倒是率先开口了,伸手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小川翻年都六岁了,是小小的男子汉了,哪能成天腻歪在娘亲的怀里。”

本来要拒绝妖怪娘的邀请,但此刻听秦熠知这一番吃味儿的话,小川当即就改变了注意,故作害怕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看向妖怪娘说道:“娘,这里好大,好黑,我想同妹妹一起和你睡。”

说完,还一把抱住云杉的腰,并朝秦熠知递过去一抹挑衅的眼神。

秦熠知气得咬紧了后牙槽,朝小川皮笑肉不笑的瘆人一笑:“……”

这小崽子……

你给我等着。

明儿个等你练武的时候,老子肯定让人狠狠操练操练你,让你累得吃完饭就累趴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看着秦熠知这眼神,小川身子一抖,但还是不服输的噘嘴瞪向秦熠知。

云杉忙着安抚晴空,可没发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用眼神过招。

还没正式成亲,所以现在云杉和两个孩子的房间,是安排在秦熠知隔壁的院子里,秦熠知把母子三人送回院子后这才离开。

……

在秦熠知等人离开镇国公府后。

秦濓夫妻所在的“听雨院”此时爆发了夫妻成亲五年来的第一次剧烈争吵。

“二少爷,二少爷你开开门,二少夫人身体娇弱,有什么话你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好吗?”韩婉贞的奶娘庞氏在门外不断的敲着紧闭的房门,急得都快哭了。

刚才二少爷那看向小姐的眼神,就跟失控发狂的猛兽要吃人似的,真怕小姐会被失控的二少爷伤到……

秦濓双手死死掐着韩婉贞的脖子,双眸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目赤欲裂的狰狞望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妻子,韩婉贞此刻被掐得张大了嘴,双眼不住的翻着白眼,满脸的痛苦神情,身子也犹如濒死之人那般痛苦的挣扎着。

“放……放开……”

“……贱人,你这个贱人……”

门外的奶娘急得不停的跺脚,见门怎么拍也不打开,于是急忙对身旁的丫鬟道:“翠玉,快,快去把姨娘叫过来,再不过来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翠玉吓得脸色煞白,慌忙的就朝着姨娘的院子里跑去。

庞氏把耳朵贴靠在门上听了听,听见里面小姐的声音都没了,当即就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若是小姐没了,二少爷好歹还是镇国公府的少爷,是镇国公的孙子,二少爷肯定不会有事儿,可她作为小姐的贴身奶娘,没有照顾好小姐肯定会被国子监祭酒暗地里给弄死了泄愤的。

思及此。

庞氏吓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随后朝院子里的两个小厮喊道:“快,快过来把门砸开,快……”

两个小厮苦逼着脸,满脸的为难。

他们可是镇国公府的奴才,撞门同二少爷作对,他们没这个胆儿~

庞氏急了:“赶紧的,要不然弄出了人命,你们以为镇国公会放过你们?”

两个小厮吓得身子一颤,随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用身子使劲儿的撞击着从里面被拴上的房门。

“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二少爷,你冷静一点,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是有天大的误会,也不能动手动脚啊,这多伤夫妻感情?国子监祭酒大人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少爷你将来还怎么进国子监进学?你怎么……”庞氏的话还未说完。

房门突的从里面打开。

“二少……”

秦濓发丝凌乱,双目赤红,飞起一脚便踹飞了庞氏:“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教训我?威胁我?”

庞氏从台阶上滚落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啊啊~”

秦濓面色狰狞的扫了院中的丫鬟和小厮们一眼:“都给我滚,我数到五,若是还有人没从院子里滚出去,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下人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怔楞了一秒,随后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太可怕了……

二少爷从来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没想到不发火则以,一发火简直吓死个人了,就跟一头失控的疯狂猛兽似的可怕。

下人们全都跑出院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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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9章 云杉,你会回到你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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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见秦熠知久久的沉默着没做回答,心中越发的焦急了,微颤的双手死死抓住秦熠知的肩膀,哽咽且嘶哑的请求着:“秦熠知,答应我好吗?答应我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娘的,答应我……在你和娘的孩子未满三岁前,绝对不能离开我们好吗?”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小川,看着这个早慧而心思敏感的孩子,心里闷闷的,涨涨的,酸酸的很是难受,伸手摸了摸小川的脑袋瓜,严肃而认真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想答应你?我何尝不想和你娘长长久久的朝夕相处?可是……小川,你应该听过‘皇命不可违’这一句话吧?若是皇上真的指派我去边关,若是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我站在大乾的国门前驱逐蛮夷,我秦熠知……只能选择站出来,你……明白吗?”

小川死死咬住唇,泪如雨下的望着秦熠知不住的摇头,双手紧紧攥着秦熠知的肩头,小小的身子颤抖得很是厉害,艰难而低哑的愤怒朝秦熠知嘶吼:“……可,可你会死的,会死的……”

秦熠知心里也很是不好受,粗粝的指腹替小川拭去脸上的泪,张开双臂把小川紧紧的搂入怀中,宽厚的大掌,不住的轻拍着小川的后背给予安抚,凑近小川的耳旁笃定的述说着,劝慰着:“我不会死的,我保证……别怕,我可是大乾的战神,没有人能轻易杀得了我的,为了你娘,为你和晴空,为了你们将来的弟弟妹妹……我秦熠知是绝对不会死在战场上的。”

会死的……

会死的……

一定会死的……

依照前世的轨迹发展,一旦被派往了边关,一旦被断了粮草,哪怕是战神,哪怕是精锐之师,也终究会被困死在那兰漠城的。

脑子里只要一想起前世秦熠知壮烈而凄惨的死因,一想起秦熠知饿得只能撕咬身上的衣服,只能吃着干枯的枯草充饥,至死都守在兰漠城的守城城墙之上,最后还被蛮夷破城后五马分尸,开膛破肚,想起这些,小川浑身就忍不住一阵阵的痉挛,一阵阵的寒凉。

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宽厚而炙热的鲜活身躯。

他不想秦熠知死,真的不想秦熠知死……

感受着怀里无声哭泣得身子颤栗的小川,秦熠知鼻头也开始泛酸,轻轻推开怀里的小家伙,掏出怀里的帕子,把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的小家伙脸给擦拭干净后,正色的再次保证:“放心,你爹我武功盖世,没有谁能伤得到我的。”

小川泪眼婆娑的眸子没什么神采,就那么直直的望着秦熠知,不言不语。

“主子,该出发了。”瘦猴在院外小声的提醒着。

秦熠知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长长的呼出,伸手捏了捏小川的脸颊,故作轻松道:“你这小崽子……小小年纪就爱瞎操这么多心,赶紧回房去睡会儿回笼觉,要不然今后你这个哥哥还没妹妹长得高,那可就丢脸了。”

“……”小川紧抿着唇吸了吸鼻子,双手手背胡乱的抹去眼中的眼泪,深深看了秦熠知一眼,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了。

刚才……

的确是他强人所难了。

皇命不可违,若是皇帝真下旨让秦熠知去镇守边关,秦熠知若是不去,那便是抗旨不尊的大罪,是会抄家灭族的。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让秦熠知避开前世的悲惨命运?

秦熠知看着小川小小的背影消失在缓缓合上的房门内,眉头紧锁的定定看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身出了院子。

……

早朝后。

皇帝神情略有疲乏的一边用膳,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向德福:“秦熠知何时到的宫门外?”

德福手拿佛尘,恭恭敬敬的朝皇帝禀告道:“回禀皇上,卯时三刻便已在宫门外等候。”

太子低垂着的眸子闪了闪。

皇帝置若罔闻的用着膳,过了约一刻钟后,这才放下筷子,捏着手帕擦了擦唇角:“宣他进来。”

“是,皇上。”

秦熠知从卯时三刻便一直站在宫门外等候,此时已经午时一刻,也就是说,他足足在宫门外站了两个多时辰。

下早朝的大臣们,在已时一刻便全部出了宫门,而皇帝却足足晾了他一个时辰,这才派人前来召他进宫面圣。

两刻钟后。

秦熠知终于抵达了御书房的房门外。

门外的太监进去给皇帝通传后,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德福的唱和声:“宣秦大人觐见~”

秦熠知走进御书房后,抱拳并半跪在地朝皇帝行礼:“臣拜见皇上,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朝秦熠知笑了笑。

父皇没说话,太子此时自然是不敢越过父皇叫秦熠知起来的,于是含笑站在一旁笑望走秦熠知沉默着。

“哟~熠知昨儿个不是才回京吗?怎么今日便进宫来看朕了?”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笑意盈盈的朝秦熠知走了过去,并伸手扶起了秦熠知,慈祥的目光把秦熠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后笑说调侃道:“朕还以为你有了美人在怀,今儿个就不会进宫来看我这老头子呢!”

秦熠知喜形于色乐得都合不拢嘴了:“皇上,臣进宫来是给你报喜的。”

皇帝眉头一跳,一脸的好奇,问:“喔~报什么喜?”

“臣要成亲了,就在下月二十四。”

“……”皇帝一脸这关他什么事儿的懵逼表情。

秦熠知一脸的无赖样,看向皇帝嘿嘿的笑着并搓了搓手,觍着脸道:“皇上,臣就不和你绕圈子了,臣还是直接和你说吧,臣今儿进宫来,就是特地找皇上讨要赏赐的。”

皇帝嗔怒的瞪了秦熠知一眼,笑骂道:“你个滑头,你娶媳妇,凭什么找到朕头上来讨要赏赐?”

秦熠知一脸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词道:“当然是因为臣劳苦功高,任劳任怨,为皇上你镇守边关十多年,耽搁得我都二十六岁了才娶到婆娘,你当然得补偿补偿我才行。”

此话一出。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太子余光扫了秦熠知一眼:这秦熠知该不会是疯了吧?这种挟恩以报的话居然也敢对父皇说,找死不成?

德福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战神大人,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皇上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着秦熠知。

秦熠知这厮一点都不虚,一点都没有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痞笑的看向皇上,无赖的继续道:“皇上,你可不能寒了我这个有功之臣的心啊~臣在即将都能当祖父的年龄,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个不被我克死的婆娘,这才好不容易脱离老光棍儿的行列,皇上爱民如子,我既是你的臣,更是你的子,臣子要成亲,所以想找皇上讨要些赏赐,这有何不对呀?”

太子和德福齐齐暗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的话,也只有这兵痞战神才敢说……

“喔~你这一番歪理,倒也有几分道理。”皇帝没好气的看着秦熠知,意味深长的问:“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帝虽然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

秦熠知咧嘴一笑:“嘻嘻~那啥,我婆娘出身乡野,真真的好东西也欣赏不来,所以琴棋书画,文玩古董啥的皇上就不要赏赐了,直接多赏赐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啥的,对了,还要赏赐一些宫廷的美容药方,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那婆娘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是得好好保养保养,好好打扮打扮,要不然怎么配的上我堂堂战神。”

太子懵逼脸:“……”

德福震惊脸:“……”

皇帝直接傻了眼:“……”

秦熠知见三人发愣不说话,手指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可以的话……皇上再赏赐点金子银子啥的,我婆娘她这人穷怕了,最是喜欢金闪闪银闪闪的金银元宝,至于环肥燕瘦的美人啥的,皇上就别给臣送了,毕竟送一个死一个,送一群死一群,臣下了战场后,手里就不想再沾染无辜之人的命。”

屋子里寂静无声了好一阵。

随后皇帝哭笑不得的一脚揣向秦熠知的屁股:“你个臭小子,今儿故意来消遣朕的是吗?”

秦熠知反应极快,身子一闪便飞出了老远,皇帝飞起那一脚连他衣袍都没沾上,秦熠知一脸正色道:“皇上,谁有那个闲心来消遣你?消遣你我还不如回家抱着我软乎乎的媳妇有意思。”

皇帝气结:“……”

太子额头上渗出了密集的汗:“……”

德福心噗通噗通直跳,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来了似的:“……”

以前战神常年在外征战,回京次数极少,皇帝偶尔召见,也是和战神在御书房里密谈,谁也不知道两人商谈的是啥,战神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杀伐果决,少言寡语,时常面瘫着一张骇人的冷脸,今儿他们才发现,这战神私底下,居然会是这么个兵油子的无赖样儿。

真真是……差点跌破了太子和德福的眼球。

皇帝手痒痒,脚也痒痒,若不是要维持他皇帝的范儿,真是恨不能凑过去狠狠胖揍秦熠知一顿。

“咕咕~咕咕咕~”秦熠知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一脸不耐烦的看向皇帝催促:“皇上,你就说应不应吧?臣子这肚子到现在啥都没吃呢,我还着急回去和媳妇一起用午膳呢……”

皇上气得朝秦熠知狠狠翻了一抹白眼,随后拿起书案上的毛笔朝秦熠知砸了过去:“混小子,没大没小的,给朕滚~”

秦熠知身子一闪,两根手指头一夹,轻轻松松便夹住了朝他面门飞过来的毛笔,嬉笑着看向皇上:“皇上你不答应,臣子今儿还真就不滚了。”

“……”皇帝一脸拿秦熠知无可奈何的表情,揉了揉眉心,随后朝秦熠知不耐的挥挥手:“行了行了,朕答应你,赶紧给朕滚,看到你这兵油子朕就心烦。”

一听皇帝答应了,秦熠知这才松了一口气,嘻嘻一笑,抱拳并半跪在地:“臣多谢皇上赏赐。”

“滚。”

“皇上,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太子殿下和德福公公刚才可都听见了呢!你可不能反悔。”秦熠知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随后在皇帝即将再次发飙前,飞快道:“皇上,太子殿下,臣告辞。”

说完,麻溜的起身就朝御书房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秦熠知离开后。

皇帝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坐回到龙椅上看向下方的还处于懵逼状态中的太子,问:“太子,对于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太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看向父皇一脸的莫名,想了想,随后故意装疯卖傻道:“父皇,您是说……有关秦熠知成亲讨要赏赐这事儿吗?”

皇帝一听这话,眸光一沉,似笑非笑道:“太子,你是真不明白朕的意思?还是装不明白朕的意思?”

太子吓得脸色一变,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想了想,随后小心翼翼道:“父皇恕罪,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皇帝直直的看了太子好一阵后,这才缓缓道:“你不会以为,秦熠知今日进宫,真的只是单纯来讨赏的吧?”

“……那,那还会是什么?”太子不解的结巴道。

“自己动动脑子去想。”

“……”

“退下吧。”

“……是,父皇。”太子一身冷汗的起身后,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后。

太子看着这阴沉沉的天,感受着呼呼刮着的寒风,心也好似破了一个大口子一般,又空,又寒凉。

天家无父子。

天家更不可能容忍功高震主,没规没矩的臣子。

可刚才……

他看着秦熠知和父皇的互动,若是不知情的人,但但远远这着那一场景,还真以为会是平常父子之间的斗嘴互动呢!

稳坐龙椅的天子。

成年的诸多皇子。

朝中的诸多大臣。

后宫中的诸多嫔妃。

每一个人,都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擅长演戏。

戏子是用经验去演戏。

而他们这些人,无时无刻都是在用生命去演戏。

秦熠知今日进宫,是不是单纯只是为了讨赏而来,他不敢肯定。

可是父皇今日晾着秦熠知那么长时间才召见,不过就是在忌惮,不过就是害怕秦熠知返京回来讨回兵权,害怕秦熠知重新掌管兵权后,被其中一些成年的皇子给拉拢过去,从而影响到父皇稳坐龙椅。

而父皇今儿破天荒的让他早早离开御书房,不外乎就是在趁机试探他,看看他会不会追上还未走远的秦熠知去拉关系。

太子垂下的眸子里透着嘲弄,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御花园里走走停停,似乎在欣赏御花园的景色。

……

“哟~这不是被贬到三河县去当知县的堂堂战神秦熠知吗?外面都传你昨儿带回来一个生过娃的弃妇,据说你还要娶那弃妇为妻,这事可当真?”容妃捏着手帕捂嘴阴阳怪气的一笑,看向秦熠知说道。

秦熠知脚步一顿,随后抱拳冲容妃行了一礼:“臣拜见容妃娘娘。”

“……”容妃拨弄着今儿刚做好的手指甲,似乎没听见,也没看见秦熠知对她行礼一般。

秦熠知等候了五秒都没听见容妃叫他起来后,当即就站直了身子,目光淡淡的瞥了容妃一眼,似有感而发的叹息了一声,目露怜悯的看着容妃:“这人年纪一大,身子骨就不行了,眼神儿不好了,耳力也不好了,容妃娘娘还请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告辞。”

容妃气得脸都青了。

以色侍君的女人,最最害怕别人说她“老”这个字,这无异于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这些年,皇上对她们这些相伴多年的老人越发的不待见了,就算偶尔去了她们的宫殿,也只是单纯的吃顿饭,说说话,亦或者是盖着被子各睡各的。

皇上一味的沉浸在长生不老的幻想中,每日忙完了正事,就是吃丹药,吃完后就去采阴补阳,睡睡各处搜寻来的年轻处子,哪怕她们保养得再好,可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残酷,眼尾的细纹,颈脖上的细纹,以及干瘦且青筋暴起的手,这无疑不显示着,不证明着她们已经老去。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

可被一个外男如此当众说出来,当众用羞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宫女太监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是大乾的煞神。

一个是她们的主子。

无论是哪一个,她们都得罪不起,于是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充当隐形人。

一旁的贤妃忍不住“噗”一声笑出了声。

“秦……熠……知……”你先是不识好歹的不愿站在我儿子那一边,随后又在三河县暴起伤了我儿,如今更是胆敢对我无礼,总有一天,秦熠知你会落到我们母子手里的。

“姐姐,快别叫了……秦大人早已走远了,听见不见的。”贤妃火上浇油的笑说道。

容妃恨恨瞪了一眼贤妃,当即就哭哭啼啼的朝着御书房急冲冲走去……

贤妃不屑的瘪了瘪嘴:蠢货~

若是如花似玉的十多岁小姑娘哭哭啼啼,那还能叫梨花带雨,还能让男人心生怜悯;如今都四五十岁的老婆子了,哭起来那叫惨不忍睹,一哭脸上那褶子都快能夹死蚊子了,真真是自找没趣。

……

秦熠知快马加鞭回到战神府时,已经是未时两刻。

云杉母子三人这会儿才刚刚吃完午饭,正在院子里逗着小蠢货和大黄玩儿,小川神情恹恹的,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小川,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事说给娘听听好吗?”云杉一手撸狗,一手揽住小川的肩头关心询问。

晴空一听娘这话,也担心的抬头看向哥哥,软糯糯道:“哥哥,你为什么要不高兴呀?”

小川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找了个最为恰当的借口:“娘,妹妹,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来了京城,今后去书院进学会不受夫子的喜欢,毕竟,我今年都五岁多了,我听说京城那些小公子,都是三岁就开始启蒙的。”

呼呼——

云杉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呀?

这孩子……

这些问题,她这个当娘的都还未想到,他却自个就想到了,思及此,云杉心中略有惭愧,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娘。

揽住儿子的肩头摇了摇,笑说劝慰道:“怕什么?你爹可是战神,连他都说你读书认字很有天赋,当得了‘神童’二字,只要你勤奋好学,誓问哪个夫子会不喜欢你这种神童般的学生?”

“……真的吗?”小川故作忐忑的确认道。

“真的。”云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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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0章 你会宠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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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黑着脸道:“今儿娘和你祖父一起过来,一方面是过来看看云杉住得习不习惯;另一方面,我们也顺便个过来躲躲清闲。”

秦熠知眉头一紧,问道:“府中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糟心事儿,都是你爹造下的孽~”镇国公深深一叹,没好气的说道。

“……”云杉眸子闪了闪,没有接这话茬。

一听这话祖父这话,秦熠知顿时就知晓祖父说的是啥事儿了,不悦道:“那楚姨娘和秦濓夫妻,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陈氏神情不屑的撇了撇嘴:“昨儿个你们离开后,秦濓就把他媳妇给打了一顿,据说最后韩氏要死要活的一头撞在了拔步床上,昨晚一晚闹得府中人仰马翻。”

京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居然闹到了这地步?云祁很是诧异。

秦熠知面无表情的直接问出了重点:“死了没?”

“……”云杉嘴角狠狠一抽,侧头眼神怪异的扫了秦熠知一眼。

“?”秦熠知朝一脸的莫名,怎么媳妇又用昨晚那种怪怪的,毛毛的眼神看他?

陈氏没有看到儿子媳妇的眼神交流,捏着手里的帕子撕扯着,气愤道:“死倒是没死,就是今儿中午醒来后,饭不吃,药不喝,又是歇斯底里的哭嚎,又是多次爬起来企图再度寻死,那听雨院热闹得就跟戏台子上唱戏似的,老娘听得心烦,索性就过你们这边来躲躲清净。”

镇国公府的这些隐秘丑闻,陈氏并没有避讳云祁。

因为云祁是和秦熠知的一起长大的发小,更是多年挚友以及忠诚的伙伴,云祁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才没有避讳。同时,镇国公也拿云祁当半个孙子看,陈氏也拿云祁半个儿子在看待。

闹得这么凶?

看来秦濓两口子的矛盾,应该不单单只是昨晚韩氏的失礼而闹腾,十有八九,很有可能是秦濓也察觉到了妻子对自家大哥的一番龌龊心思,这才闹得不可开交,云杉心底暗想道。

同时,心底也很是庆幸,庆幸不用住在镇国公府,要不然,明里暗里的挤兑和争斗,她可受不了那种虚伪的生活。

秦熠知冷寒着一张脸,淡淡道:“不管他们两口子互相打人也好,还是互相挥刀相向也好,娘你都别插手,免得吃力不讨好,反倒落得一身埋怨。”

陈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娘也是这么认为了,所以事发后,今儿上午我过去看了一眼便走了。”

云祁对这些破事儿不感兴趣,于是朝云杉这边走了过去,在云杉三步开外止步,讨好的笑嘻嘻看着云杉:“嫂子,你以前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饱饱吃上一顿美食心情就能变好了,今儿老太爷和陈姨都心情不好,不若……嫂子你大展身手,弄一顿丰盛的美食出来如何?等老太爷吃了你这个孙媳妇做的饭菜,等陈姨吃了你这个儿媳妇做的饭菜,他们心情肯定就好了~”

云杉哭笑不得的看着云祁,十分的无语。

“云祁,看样子你又皮痒了。”秦熠知目光阴沉沉的看着云祁,捏了捏指关节,咔咔咔的响声顿时瘆人的响起。

“……”云祁认怂的急忙跑到陈氏的身边寻求庇佑。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又摸了摸今儿穿在身上的线衣线裤,话说,这线衣线裤穿在身上还真是既贴身又暖和,今儿早上他穿着在院子里耍了耍大刀,线衣线裤充满了弹性,一点都没影响他手脚的活动,而且穿起来,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往年这个时候,他早早的就穿得更头熊似的,要不然,一旦受凉,浑身的骨头里面就会寒酸疼痛的不行,今儿阴天,还刮着呼呼的北风,穿上孙媳妇给他织的线衣线裤,真真是暖和极了。

孙媳妇连衣服都能做得别具一格,做饭肯定也有一手,镇国公目光柔和的看着孙媳妇,暗叹大孙子还真是会选媳妇,一眼就挑中了这么个贤惠的女人。

尤其是想起昨晚孙媳妇神情淡淡的怼着韩氏那女人,几句话,就把韩氏怼得哑口无言。

陈氏目光亮闪闪的看着云杉,不过片刻后,便立即嗔怒的瞪了云祁一眼:“你个臭小子,我就说你今儿怎么这么好,不去战神府找熠知,反而巴巴的去了镇国公府,合着原来你这臭小子压根就不是来看我和老太爷的,你就是为了能蹭口吃的,这才把我们两个老的给骗过来?好让我儿媳妇给你做饭吃?”

云祁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脸皮极厚的振振有词道:“陈姨,你就说,你想不想尝尝儿媳妇给你做的饭菜吧?”

“……当然是想了,我儿媳妇哪怕煮一碗白粥,我心里都是欢喜的,毕竟,这可是我儿媳妇对我的一片孝心,不过……云杉晕车,没得三五天肯定恢复不过来,还是不要让她操劳了,得好好休息几天才成,所以,今晚你就别想着在战神府蹭饭了。”

云祁苦逼脸:“……”

最后的最后。

云杉还是主动提出来要亲自准备晚膳,云杉决定弄些简单的,大家一起围坐着——吃火锅。

秦熠知在厨房帮忙烧火,云杉在厨房炒火锅底料,镇国公指导小川练武,晴空则和陈氏在一起撸狗,云祁则和伍叔凑在一起谈八卦。

厨房内。

此时只有秦熠知和云杉两人,两人就像在三河县的半山腰那般分工合作。

高汤厨房里一直都备有的,只需要把高汤舀进鸳鸯锅中,再加上一条鲫鱼提鲜,放上些大枣枸杞和生姜葱段就可以了。

麻辣的火锅底料,很快就炒制好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切好肉然后码味,再清洗干净要煮的素菜就可以了。

厨房里有云祁带来的一扇猪肋排,一条猪大腿,还有八只猪蹄,今儿时间有限,所以卤猪脚啥的现在做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云杉又做了一个微辣的红烧排骨,炒入味后加入水,很快,铁锅里就咕咕的煮开了,云杉看着案板有些发愁。

“熠知。”

“嗯?”

“肉类倒是挺多的,但蔬菜却只有菘菜和豆腐,要不要……要不要拿些出来?”

秦熠知想了想,随后点点头:“父亲和娘都是知晓轻重的人,不会出去乱说,而府中的人也全都是我的心腹,你不用担心。”

云杉松了一口气。

“那我去拿些土豆,红薯和花生出来。”

秦熠知眸光微闪,笑说道:“好。”

云杉离开厨房后,秦熠知看着云杉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动了动。

她刚才说的是“去拿些出来”而非说的是“找神仙婆婆给她拿些出来”这是说明……

说明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神仙婆婆。

更准确的说,她就是那个拥有乾坤袋的神仙。

只是……

究竟是她的灵魂俯身在厉云杉的身上?

还是她变成了厉云杉的样子?借助于厉云杉的样貌和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此时。

秦熠知心里很是慌乱,很是不安。

他害怕着,害怕她会突然离开,害怕她去了他怎么都触及不到的另一个世界。

云杉手里提着篮子,咚咚咚的折返了回来。

秦熠知紧攥的拳头微颤的松开,深吸一口气,勾起一抹笑朝云杉走去:“水有些凉,我来洗土豆和红薯以及切片,你去切肉码味吧。”

云杉点点头:“好。”

云杉把猪大腿上的瘦肉切成薄片,然后加入鸡蛋清,又加了少许红薯淀粉,放上生姜片和葱段以及盐和花椒码好味后就放在了一边,待会吃的时候直接边吃边煮就行了。

秦熠知把红薯和土豆切片后,便帮忙剥蒜,随后又开始切蒜蓉,姜蓉,碎葱花,剁新鲜的二荆条作为油碟的配料。

“熠知,我生花生和干花生都拿的有,生的用来直接煮盐花生吃,干的用来做个油炸花生米下酒怎么样?”云杉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抬头问向秦熠知。

秦熠知勾唇一笑:“好。”

云杉定定的看了秦熠知几秒,随后垂下了眸子继续剥着花生:他虽然再笑,可他眼中的笑,却透着浓浓的不安,透着浓浓的焦虑。

其实,她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呢……

她也曾经看过诸多穿越小说,看过穿越的电视剧。

大多数的穿越,其实都是一张单程票,有去无回的。

可若是万一……

万一有机会再穿越回去呢?

到时候,她究竟应该怎么选择?

那个世界,有她的老妈。

若是她不回去,老妈可就真的成了孤寡老人了,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兄弟,没有了丈夫,若是连她这个女儿都没了,老妈真的能撑得住吗?真的不会崩溃而发疯吗?

可若是她回去了,她的两个儿女该怎么办?她最爱的丈夫又该怎么办?

心不在焉的云杉,本来伸手是要从篮子里拿花生的,结果却把手伸到了案板上,还不小心碰触到刀刃上,左手食指当即就被割破了一个口子,痛得云杉倒抽了一口气:“嘶嘶~”

秦熠知脸色一变,急忙侧头一看,便看到云杉食指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虽然伤口不大,但血珠却不停的朝外冒,一把抓住云杉的手:“别动。”

说完。

便在云杉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把流血的手指放进了他的嘴里。

云杉水雾雾的眸子瞪得老大,痴痴的看着秦熠知,也不知怎的,眼泪刷一下就涌了出来。

见云杉哭了,秦熠知心里有些慌,深深吸了一口后,把云杉手指头拿出来一看,看到没怎么出血后,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手帕以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鼓起腮帮子给云杉吹了吹伤口,凉凉的风,缓解了伤口处火辣辣的跳疼感。

“别怕,伤口还好不深,我给你上药后会轻点给你包扎的。”

“……秦熠知。”云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飞快为云杉包扎好后,秦熠知抬头看向云杉,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后,喉结上下滚了滚:“我在。”

云杉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着秦熠知说道:“今晚来我房里,我……我有些话,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秦熠知身子一僵,心瞬间就揪疼了起来,那种窒息感令他的胸腔憋闷得很是难受,唇瓣轻颤,片刻后,脸上的笑有些僵,点了点头:“好。”

小半个时辰后。

众人围坐在下人加急挖了一个洞的四方桌前。

一口怪异的铁锅一分为二,半边红,半边白,桌子上,放了许多生肉和生的蔬菜。

饶是见多识广的镇国公,此时看着孙媳妇准备的这顿晚饭,也有些懵逼了。

陈氏也傻眼了。

“耶耶~又能吃火锅了……”小晴空双眼冒着精光,馋得直流口水,一脸兴奋的叫喊着。

云祁也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话说,赶路的这一个月,每天吃着那没滋没味的大锅饭,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所以今儿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过来蹭饭,拿起筷子伸长了脖子朝门外看,并大声催促道:“瘦猴,那炭火盆子啥时候端过来呀?你赶紧去厨房那边催催。”

“是,小的这就去。”说完,瘦猴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火锅?

火锅是个什么锅?

完全没听过呀?

而且,怎么多生肉生菜,该怎么吃?难不成,放在这口怪异的平底锅汤水中烫一烫就吃?这能吃吗?就算是蛮夷也不会吃半生不熟的肉吧?

“火……这个叫火锅呀?”镇国公略有些结巴问道。

秦熠知拉着云杉走到桌边坐下,看向祖父和娘笑说道:“对呀,这个叫火锅,下人马上就能把炭火给端过来,等下我们一边吃一边煮,这样就不用担心菜品会凉,最适合天冷的时候吃了,如此独特的吃法,可是云杉想出来的呢。”

云杉羞涩的一笑,看着未来祖父和未来婆婆亮闪闪的眸子,看着两人满眼的求知欲,于是笑说着为两人解释:“所谓的火锅,就是下方放着火盆,一边煮,一边吃,今儿我们吃的这个叫鸳鸯锅,红色这边味道偏麻和辣,大冬天的吃会很暖和,但若是胃不好的人,还是尽量不好吃红色这边的,不过今天你们是第一次吃,所以我辣椒和花椒放的就略少,你们可以试着尝尝看,白色那边的口味比较清淡,一点都不辣,适合不吃辣的人吃。”

辣?

像生大蒜那么辣嘴一样吗?

镇国公一脸的好奇,忍不住抓起筷子放进红锅里沾了沾,随后迅速的把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

这一尝,镇国公一张脸当即就刷一下红了,张嘴不住的吸气,并看向云杉和秦熠知道:“嘶嘶~我,我这嘴里怎么好像火在烧一样?而且还麻麻的?”

云祁“噗嗤”一声就笑了:“老太爷,红锅就是这个味儿,当初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还以为我中毒了呢,哈哈哈~现在是不是感觉吃上一口,嘴里,喉咙里,胃里,甚至浑身都热和起来了?”

小川冷冷瞥了云祁和秦熠知一眼。

秦熠知和云祁想起当初因为肉干里有辣椒,而在半山腰和云杉引发的误会时,皆是讪讪一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和小川以及云杉对视。

镇国公点点头,一边吸气,一边说道:“还别说,真是挺暖和的。”

陈氏激动的笑望着云杉,惊叹道:“哟~这可是个新奇的吃法,话说每年的冬天,那饭菜从厨房里一路端到饭厅后,要么没什么温度了,要么都彻底凉透了,尤其是肉菜,看着黏糊糊还油腻腻的,真真是半点胃口都没,有了这个火锅的吃法,大冬天的再也不用担心吃冷菜冷饭了。”

镇国公放下筷子,看着桌子上一大盘子奇怪的东西,拿起来一颗带壳的花生看向秦熠知和云杉问:“这奇怪的东西又是什么?对了,还有那盘子里那个一粒一粒,好像豆子的东西又是啥?”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还是什么,这个叫花生,娘话说花生也叫长生果,可好吃了。”晴空大声的飞快说道,说完,急忙抓起一颗煮花生,胖乎乎的小手剥不开,直接放嘴里一咬,咬开后剥出花生米,一粒喂向镇国公,一粒喂向陈氏:“真的很好吃,曾祖父和奶奶吃吃看。”

对于孩子的一番好意,两个老人也没嫌弃花生上有可能沾染了口水,直接笑眯眯的凑过头去就着晴空的小手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晴空又给两人分别喂了一颗油炸花生。

脆香的口感,一下子就俘获了两个人的味蕾。

“主子,炭火盆来了。”瘦猴领着厨房的下人走了进来。

“快,快快放下去。”云祁猴急的催促着。

第一次吃辣的镇国公和陈氏,明明辣得直抽气,辣得清鼻涕不停的流,但还是忍不住狂吃。

这一顿饭。

从夕阳还未落山,便一直吃到戌时这才结束。

陈氏看向秦熠知说道:“我今儿带来的这四个婆子就不带回去了,这是我特地给云杉和晴空带过来贴身照顾她们,以及给她们洗洗衣服什么的……你这府中没个婆子,总不能让云杉自己去洗衣服吧?”

秦熠知想想也是,于是点头收下了。

陈氏不舍的拉着云杉的右手拍了拍:“儿媳妇,娘过几天又来看你们,时候不早了,娘得回去了。”

云杉点点头:“……过几天,我们也会去看你们的。”

“好,好,我儿媳果然是个孝顺的。”陈氏乐得合不拢嘴,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云杉,随后又看向两个小家伙:“小川,晴空,奶奶就先回去了,下次奶奶又来陪你们玩儿。”

对于这个爱笑,而且不打人,不骂人的奶奶,晴空很有好感,尤其是个奶奶一起撸狗后,感情就越发的好了,此时一听奶奶要走了,双眼泪汪汪的,萌得陈氏心坎都软了,抱着晴空又是亲又是哄的,这才把晴空给哄好。

……

夜里。

这一夜,小川和晴空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过,小川是自己一人独自睡一个房间,而晴空则是由今日新来的蔡婆子在卧室里值夜,蔡婆子的小床就放在晴空的大床旁边,只要晴空翻个身,蔡婆子就能听到,所以云杉和小川也不用担心晴空会无人照料而蹬被子着凉。

孩子们都熟睡以后。

秦熠知来到了云杉的房门前,因为云杉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下人在她房间,所以便打发了邓婆子下去休息。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云杉,是我。”

屋内床上的云杉身子一僵,随后低声道:“我没闩门,你推门进来便是。”

门外的秦熠知微颤的拳头慢慢舒展开来,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灯。

只有屋外的屋檐下那挂着的灯笼散发出些许光亮,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户纸照射进来,云杉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床边走来,那一抹身影每朝她走近一步,她便感觉呼吸越发的困难了起来,双眼也酸涩的不行,吸了吸鼻子,随后翻身下床朝秦熠知走了过去,一头扎进秦熠知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抱住秦熠知的腰。

秦熠知抱住云杉,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微颤低声道:“怎么了?”

“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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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1章 进宫?我不去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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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天比一天冷。

这些天,云杉一直都在加急的织线衣线裤,毕竟,未来祖父和公婆,还有秦熠知和两个孩子都需要多一套更换的线衣线裤。

秦熠知出去和云祁碰面回来后,便看到云杉又坐在屋子里埋头织线衣,眉头微蹙,目露担忧的疾步走了过去,大手摁住了云杉正飞针走线的双手。

正专注于手上动作的云杉猛的抬头,当看到来人是秦熠知后,粲然一笑:“你回来啦!”

“……”秦熠知把云杉手里还未织完的线衣拿走并放在了桌上,温热而粗粝的大掌包裹着云杉的一双手一边搓揉着,一边责备的看着云杉:“夫人,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说过这些事不用急,祖父和爹娘这么多年没有棉衣棉裤还不是过冬了?你已经给他们织了一套,就不需要你这么辛苦的加急又给他们织,瞧瞧你这几根手指头,都被竹针给戳红了,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再等几天可就是我的大婚之日了。”

云杉浑不在意的摇摇头,笑说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只是坐在这里动动手指头而已,还能比种地辛苦?”

秦熠知紧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云杉一眼,振振有词的辩驳道:“怎么就不辛苦了?你一坐就是大半天,坐久了屁股不疼?腰杆不痛?手指头被戳的不痛?一直低垂着头脖子不痛?”

守着云杉伺候的邓婆子,看大少爷如此紧张大少夫人,如此体贴大少夫人,心中很是欢喜,但也被两人如此恩爱的一面闹了个大红脸。

一言不发的朝两人行了一礼后,便急冲冲的识趣退出了屋子。

“?”云杉哭笑不得的看着秦熠知,心中很是感动,连连认错道:“好好好~我错了,听你的,我不织了。”

秦熠知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狠狠吻了上去。

云杉看着敞开的房门,羞恼得不断推搡着秦熠知:“……嗯唔~大白天的你……”

一张嘴。

秦熠知这厮便有了可趁之机,趁机加深了掠夺。

一刻钟后。

云杉整个人软哒哒的靠在秦熠知的怀里,微肿的唇瓣因为刚才的轻吻变得水润而红艳,唇瓣微启的不住喘着粗气,迷蒙的双眼水雾雾的,透着动情后的迷离,秦熠知喉结上下滚了滚,极力压下身体内的那一股燥热的悸动。

“你……你今后能不能,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场合?这青天白日的,你……被下人们看到了,我多尴尬啊?”云杉没好气的拍打着秦熠知肌肉紧实的胸口。

秦熠知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神幽暗,语气极为认真道:“你下次若是还敢不听话,还敢不把自个身体当回事儿……到时候,我不止会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亲你,我还能直接把你拉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去亲你,你信不信?”

“大……大街上?”云杉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傻眼看着秦熠知。

“对,大街上。”秦熠知神色无比严肃的肯定说道。

“……”云杉脑子里一想起那个画面,当即就羞臊得一张脸通红。

麻蛋的~

他一个古代人,居然,居然怎么开放?

话说就算是现代人,很多情侣或者是夫妻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轻吻好不好?

究竟她是穿越的?

还是他才是穿越的?

秦熠知看着被他的话震慑住了的小女人,唇角差点就抑制不住的要朝上扬起了。

有时候……

她还真是挺好骗的。

她是他的妻子,更是他最最喜欢的女人,他又不是疯了或者傻了,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蠢事来呢!怎么可能会允许别的男人看到她动情后的迷人一面?

秦熠知胸腔快速的起伏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喘着气,伸手点了点云杉的鼻尖,拉着云杉的手道:“只要你爱惜自己的身体,为夫肯定不会那么惩罚你的,乖~为夫带你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云杉朝着秦熠知狠狠翻了一抹白眼,随后跟上了秦熠知的步伐。

别说。

坐了这一上午,屁股和腰部以及脖子,还真有点不舒服。

秦熠知看向房门口的秦和与秦勇,以及低垂着头的邓婆子三人,淡淡道:“我和夫人去湖边散散步,你们三就不用跟来了。”

秦勇与秦和忙不迭的抱拳道:“是,主子。”

邓婆子也急忙应声:“是,大少爷。”

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就遇上了管家。

“大少爷,大少夫人。”

“嗯。”秦熠知点点头。

“伍叔,你风寒可好些了?”云杉关心的问了一句。

伍叔一听这话,当即就咧嘴一笑,忙不迭的感动说道:“谢谢大少夫人关心,老奴喝了药,已经快痊愈了。”

“那就好。”云杉松了口气。

伍叔见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似乎要出去,急忙询问道:“大少爷,大少夫人,还有半个时辰小少爷和小小姐就要结束今天上午的学习了,你们午膳会在府中用吗?我怕小少爷和小小姐们执意要等你们。”

秦熠知:“午饭照常准备,我和夫人只是去湖边的散散步。”

“是,老奴知道了。”

秦熠知不让云杉身边的三个下人跟随,也不让他的下人跟随。

两人手牵着手,神情甜蜜的一边散步,一边小声交谈。

“云杉。”

“嗯?”

“还有五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嗯。”云杉脸颊红红的,既期待,又甜蜜,同时也有些紧张。

秦熠知握着云杉的手,大拇指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摸索着云杉的手背,万般不舍的说道:“今天和明天我们还能见面,后面说要讲究什么成亲前三天不能见面,要图个吉利,一想到有三天见不到你,我这心里就挠心挠肝的难受。”

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这些破规矩。

他虽然不信。

可……

可想到云杉离奇的来历。

可想到祖父和爹娘的再三提醒,他不得不守着这规矩

云杉看着秦熠知这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他这黏人劲儿,也不怎的,脑子里忽的想起在三河县时,见到他没刮胡子时的土匪样儿,云杉嘴角狠狠一抽,终究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哈~”

“?”秦熠知看着突然间笑得如此欢乐的媳妇,满脸懵逼,眼神也越发的幽怨委屈了。

云杉朝秦熠知勾了勾手指头,示意秦熠知低头,秦熠知还以为媳妇是要将功补过安抚他受伤的心灵,要吻他,于是唇角含笑满眼期待的俯身并低头,痞痞的贫嘴说道:“媳妇,来吧,尽情释放你对我浓烈而炙热的爱意吧~我能受得住的……”

“……先闭上眼睛。”

“好。”

下一瞬,云杉一双爪子便抱着秦熠知的脑袋,使劲儿的揉弄了起来。

短短几秒时间,秦熠知的脑袋就被揉弄成了鸡窝状。

秦熠知眼神懵逼了,幽怨了:“……”

爱的亲吻呢?

爱的抱抱呢?

这怎么和他想象中,和他期待中的完全不一样?

云杉看着秦熠知这神情,再次笑得越发停不下来了:“哈哈哈~熠知,你要是在我那个地方,你一定会拥有无数迷妹的。”

留起大胡子,能阳刚而狂野。

留起小胡茬,能性感雅痞帅气得让人合不拢腿。

彻底刮干净了胡子,更能高冷禁欲得宛若谪仙。

这张俊脸。

这足有一米九多的身高。

再配上他这一副天生衣架子的模特好身材。

哪怕他不会唱歌演戏和跳舞,只要随意的一站,就都能瞬间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也亏得是穿越了,也亏得是换了一副身体,要不然,就她前世那模样,若是想要找到这么极品的完美男人,估计就算去整容之国走一趟,也不见得会让他看上一眼。

秦熠知眸子闪了闪,手臂一勾,便把云杉整个人拥入怀中,一手扣住云杉的后脑勺,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低沉嘶哑而深情道:“世上女人千千万,而我……只钟情于你——云杉。”

云杉被他的这一番话,以及这低音炮的磁性嗓音撩得心尖一阵阵的悸动,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下巴微抬,轻柔的吻上他的唇:“我亦钟情于你,秦熠知。”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许久。

一阵寒风袭来,云杉被这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秦熠知立即用双手上下搓动着她的后辈,似乎这样就能替她驱走风寒。

“我没事,只是站在这里不动,风忽然一吹就有些冷。”

“你先披上我的衣服,我们这就回去。”秦熠知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解身上的外袍。

云杉赶紧伸手制止了秦熠知脱衣服的动作,正色道:“真不用,我并不是很冷,而且我们才出来,再围绕走湖边走走,身上很快就暖和了。”

秦熠知强势的挪开了云杉的手,三两下就把长款的薄棉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云杉身上:“在你没暖和起来之前,还是先披上的好,以免着凉。”

云杉心里暖融融的,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秦熠知就只剩下亵衣和线衣,唇畔动了动,好一阵后,这才道:“……你突然脱了衣服,你也会着凉的。”

“你男人身体好着呢,为了五天后的洞房花烛夜,我也是不可能会让自己着凉的,我可是男人,身上火气重本就不怕冷,而且我还身怀武功哪里会怕冷?再说了,夫人你给我织的这一件线衣,穿在身上可暖和了,若不是担心线衣穿在外面会惹来那些人的觊觎,我恨不得连外袍都不穿呢!”秦熠知咧嘴一笑,痞气的说道。

云杉怀疑的看着秦熠知。

不过想起这厮和她第一次见面时,那时才刚刚过完年没多久,正是乍暖还寒之际,他身上似乎的确穿得不厚。

主动伸手牵住他的大掌。

秦熠知回握住云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围绕走湖边继续前行。

……

两刻钟后。

云杉和秦熠知还未走到饭厅,晴空这小家伙就朝两人扑了过来,委屈的瘪着小嘴:“娘,爹,你们刚才去哪玩儿了?我和哥哥回来都找不到你们?”

“娘,秦叔叔。”小川也走了过来,小大人般的严肃着一张脸朝两人行礼并问候。

“嗯。”秦熠知唇角勾起一抹笑,拍了拍小川的瘦小肩膀。

云杉把手从秦熠知的手里挣脱出来,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儿子,蹲在两人身前询问:“我刚刚出去散步了,你们今天学的开心吗?夫子有没有打你们手心?”

一听娘亲提起学习的事儿,晴空当即就眼泪汪汪的:“娘,晴空一点都不开心,昨天不开心,今天也不开心,明天也不会开心的,娘,晴空喜欢练武,不喜欢坐在那儿认字,也不喜欢练字,夫子虽然没有打我们,可是夫子的眼神好可怕,他总是用那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我……”

“……”云杉突然有些后悔,干嘛要偏偏挑起这个话题来说。

晴空的适应能力没有小川好,而且这丫头性子放开后就有些野,年纪小小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兴趣偏好,晴空偏好痛快淋漓的练武,而非静坐在屋子里读书写字,以前在三河县的半山腰时,只是秦忠他们教导着,小川在一旁督促着学习,学习氛围就比较轻松。

可如今,一下子让她适应被夫子管束着,强迫着让她学习着,这丫头就有了逆反心理,一时间就适应不了这样的学习氛围。

反观小川这孩子,在遇到严苛的夫子后,就犹如一块干干的海面一般,疯狂而拼命的吸收着新的知识。

云杉很是发愁。

哥哥读书太拼命,太给自己压力了她这个当娘的担心。

妹妹不喜读书,总是每天找着各种借口来哭惨就想着不去读书,她这个当娘的还是操碎了心。

兄妹两个对于学习,呈现出两种极端的反应。

明明这两孩子是一对双胞胎,为毛却性格如此南辕北辙?为毛这智商,这情商,这兴趣爱好就不能中和一下呀~

云杉求救的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轻咳一声,然后也蹲在了晴空身前,好脾气道:“晴空,夫子只是瞪瞪你,你就哭了,看来你是真的很不喜欢读书……”

晴空眸子一喜,亮闪闪的看着秦熠知,忙不迭的狂点头,讨好卖乖的走到秦熠知身前,胖乎乎的小手搂住秦熠知的脖子:爹爹真好,爹爹肯定是看她哭了,然后马上就会同意她不去夫子那里学习了……

“晴空这么聪明,爹爹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晴空脆生生的点头答应。

“晴空,若是有一天,你和爹娘以及哥哥走散了,然后被坏人抓走了,你该怎么办?”

晴空挺直了背,想也不想的自信回答:“那晴空就用曾祖父给我的鞭子,把坏人全都给打跑。”

秦熠知揉了揉晴空的小脑袋瓜,继续问:“那若是坏人很多,你却只有一个人,你打不过他们该怎么办?”

“啊?”晴空惊讶的出声,随后歪着小脑袋瓜又想了想,眸子一亮,急忙道:“娘说过,打不过就跑,还要朝着人多的地方边跑边呼救,这样坏人就不敢抓我了,然后等我变得厉害了,再狠狠收拾那些坏蛋。”

“不错,晴空真聪明……若是那些坏人跑的很快,把你抓回去了,用布巾堵住了你的嘴,让你没法喊出声音来,还把你的手脚给捆住了,只有几根手指头能动,你又该怎么办?”

晴空一下子就犹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顿时就蔫了,沉默了许久许久,哭丧着脸看向秦熠知一摇摇头。

“……”厉害了,没当过爹的秦熠知,脑瓜子居然这么机灵,还知道用这个办法来让厌学的晴空转变对学习的态度,战神不愧是战神,脑瓜子就是好使。云杉佩服不已的看着秦熠知。

秦熠知朝云杉递过去一抹得意的眼神儿,随后又看了晴空一眼,最后把目光移向了小川:“小川,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小川知晓秦熠知的意思,于是瞥了妹妹一眼,板着小脸正色道:“我会想办法从身上撕下一块碎布,然后弄破手指头,用血在布片上写求救信,趁坏人不注意,把求救信丢出去,只要有人捡到了,根据我求救信上写的内容,捡到信的人就会回来通知你们,你们也就能很快找到我,救出我。”

“哇~小川可真聪明,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娘和晴空都没想出来,小川居然就想到了,娘真是惭愧,看来娘今后也要多多读书,才能变得像小川一样聪明。”云杉表情很是夸张的夸赞着小川。

“不错,看来小川上课时,是有认真听课的。”秦熠知也夸赞起小川来。

小孩子别看人小,但也是有自尊心,也是有争强好胜之心的。

晴空看着哥哥被爹娘围着争相夸赞,再想想她刚才居然都没有想出那个办法来,又是羡慕,又是愧疚的哇一声就哭了。

“呜哇~娘,晴空,晴空会好好读书的,晴空一定会像哥哥那么聪明的,晴空不是笨蛋,呜呜呜~晴空不是笨蛋……”

两条狗子一听小主子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耳朵抖了抖,随后飞快的爬起来就朝小主人跑了过去。

小蠢货着急的围绕着晴空转,随后后脚站立,前脚悬空直立起来,前爪子搭在晴空的肩膀上,伸长舌头不停的去舔晴空的脸:“嗷呜~唔嗯~”

大黄也在晴空身边急得不住的摇晃着尾巴,眼神不善的盯着秦熠知。

“乖~快别哭了,娘没说晴空是笨蛋呀?晴空又不笨,只要认真听夫子讲课,今后肯定和哥哥一样厉害的,娘还等着晴空和小川学了新的知识回来教娘,让娘也和你们一起变聪明呢!”云杉搂抱晴空,又是擦拭眼泪,又是不停的安慰。

哄了约一刻钟后,这才把晴空给哄好。

由于天儿冷。

很多炒菜,烧菜,端上桌一吹风很快就凉透了。

所以秦熠知和云杉母子在这个冷天,就喜欢上了吃火锅,一边吃,一边煮,这样不仅能吃到热乎的,而且围坐在饭桌前,饭桌下方的炭火盆也烤得人浑身暖暖的。

红汤的火锅虽然麻辣鲜香味道好,可却也不能天天吃。

毕竟,吃多了会上火。

有句俗话说的好:葱辣眼,姜辣嘴,蒜辣心,辣椒辣两头。

所谓的“两头”就是上面辣嘴,下面辣屁。眼。

吃太多了辣椒,会上火,胃肠道和屁股会受不了的。

所以云杉做了规定,七天才能吃一回红汤火锅,平时吃,都是吃用高汤做的白味锅子。

晴空哭过之后,此时还有些抽咽,看着桌子上绿色的菜只有菘菜和韭菜,顿时就撅起了小嘴,可怜巴巴的看向云杉:“娘,我想吃红薯尖,我想吃无筋豆,我想吃黄瓜。”

云杉为难的看向闺女:“这些……现在都没有了,想吃得等明年夏天才能吃到。”

空间就那么点地方,储存了一些腊肉,还有大米,以及花生土豆红薯辣椒南瓜等,新鲜的蔬菜,尤其是占地方的红薯尖,这二十多天每天都吃上两把,前天就给吃光光了。

小川给妹妹夹了一块土豆片和红薯片:“晴空,天这么冷,你说的那些都种不出来,来,吃块你最爱吃的土豆和红薯片。”

一般情况来说,晴空还是能体贴人,也能听懂道理的小姑娘。>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092章 成亲之日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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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没发生在自个身上,是永远不知道疼,永远不知道怕的。

前世。

她能吃着零食,然后悠哉悠哉的隔着屏幕看各种宫斗剧,既然是看撕逼的宫斗剧,自然是觉得斗得越凶残越好,这样看起来才会觉得过瘾。

可隔着屏幕看是一回事儿。

让她亲身去宫里感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想想电视里那些情节,什么在茶水饭食里下不孕药,安排侍卫通女干,找茬掌嘴,罚跪铁链,头顶花盆,还有那什么用缝衣针刺,宫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都笑里藏刀的,说话拐弯抹角的,她真的是……应付不来啊!

可看着祖父和熠知这为难的神色,云杉其实内心也知晓“君命不可违”这话的意思。

皇帝都下圣旨了,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的大罪。

心肝颤了颤,暗自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一点。

云杉看向镇国公和秦熠知,尽量让她自个能笑得自然点:“嗯~其实从皇宫里出嫁也挺不错的,应该只有皇家公主才有这等待遇吧?哈哈哈~对了,皇上册封我为县主,话说,县主是个啥意思?”

镇国公看着云杉脸上这牵强的笑,有些心疼,也知晓孙媳妇心底是在害怕什么。

秦熠知拉着云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对云杉解释道:“亲王的女儿称之为郡主,郡主的女儿称之为县主,他们是皇亲国戚,不仅有封号也会有封地的;你虽然是皇上下旨册封的县主,但你只担有县主之名,却没有县主的封地。”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

她不过是个徒有其名的县主?

只不过是空有名号,说出去好听些罢了?这皇上还真是会算计。

云杉问:“我这个县主,其实就跟那些朝中大臣,上折子为他们的母亲和妻子请封浩命一样是吗?只是头衔听起来好听些而已?”

秦熠知点点头,继续道:“我从三河县回来这么久的时间,皇上却一直没有为我安排官职……皇上心里是在忌惮,忌惮开国功臣的祖父,忌惮战功赫赫身为战神的我,所以,皇上不敢让我担任太高的官职,可太低的官职又担心会令朝中文武大臣心寒,担心会引起天下百姓的非议,于是,便册封你为县主,还破例允许你从皇宫出嫁,赐予你这一份殊荣,不过就是皇上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这一番对皇上大不敬的话。

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便会在外界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是为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带来灭门之灾。

可大孙子却掰开了,揉碎了,全都讲给了孙媳妇听,由此可见,这个孙媳妇在大孙子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对孙媳妇的信任程度。

镇国公看看大孙子,又看看孙媳妇。

“孙媳妇。”

云杉抬眸看向祖父,恭敬道:“祖父。”

镇国公笑望着云杉,宽慰道:“孙媳妇你莫要害怕,皇宫里面虽然阴私龌龊之事颇多,但你只是过去短暂的住上三日而已,皇上册封你为县主,还允你从皇宫出嫁,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图个好名声,哪怕皇上真有心对你下手,也绝对不会选在你和熠知即将成亲的这个节骨眼上,你进宫后,皇上非但不会为难你,而且还会全力派人保护好你的。”

秦熠知侧头看向云杉:“若是你在皇宫出了事儿,不管是不是皇上下的手,一旦传了出去,天下百姓们就都会认为那是皇上下的手,所以,皇上不会蠢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刁难你,对付你的。”

听到祖父和熠知的分析,云杉惶恐不安的心,总算是稍稍平息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

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

德福赶回宫后,便急忙忙朝着御花园走去。

此时此刻。

皇上正同皇后携手逛着御花园。

德福走到两人跟前三步开外,忙不迭的恭敬跪下行礼:“奴才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皇上松开皇后的手,坐到铺垫了厚实布垫的石凳之上,皇后亲手替皇上斟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喝了一口热茶后,这才缓缓道:“起来吧。”

“谢皇上。”德福起身后,手握佛尘站在了一旁。

皇后知晓今儿个德福去镇国公府是所为何事,也知晓此刻皇上定然是有话要和德福说,于是知趣的看向皇上道:“皇上午膳没吃多少东西,臣妾这便去为皇上弄些可口的糕点。”

皇帝笑望着皇后,伸手拍拍皇后是手背,夸赞道:“皇后有心了。”

“这,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皇后娇羞的看了皇上一眼,随后抽出了手朝皇上行了一礼后,这才带着宫人们离开。

皇上屏退了其他宫人,独留下德福一人后,这才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淡淡道:“你在镇国公府宣读圣旨后,他们……都有何反应?”

德福忙不迭的恭敬道:“回禀皇上,奴才宣读圣旨后,镇国公和战神,以及秦书墨夫妻都是一脸的喜色,不过,那秦书墨的小妾,以及秦书墨庶出的儿子和儿媳,脸色当时就不怎么好了,还曾隐晦的用不满的目光打量过新封的县主。”

“……被封为县主的厉氏,长什么样儿?又是个什么反应?”

一听皇上问起这。

德福脸上的神情,顿时就一言难尽了。

皇帝见的德福沉默不言,眉头不耐的微挑,抬眸冷冷的看向德福,德福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开口道:“回禀皇上,县主……县主长得很,很普通,勉强算得上清秀二字,当时在奴才圣旨宣读后,她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后来秦熠知大人提醒了她后,她的反应……她的反应有些惊恐,有些激动,当即就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脑门儿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大声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不过,奴才看她的表情,她,她似乎并没有怎么听懂圣旨里的意思。”

万岁万万岁?

这词儿,倒是挺新鲜的。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用这么个词儿感谢并祝愿过他这个皇上。

不过……

根据德福的口述,那厉氏的反应,倒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过想想也是。

一个出自乡野农家的妇人,没读过什么书,没见识过大场面,猛然让她接旨,难免会受到惊吓。

看来……

这秦熠知是想尝女人味儿,想得都有些——饥不择食了。

逮到个不被克死的女人,立马就当成了心头宝。

不过也好,有这样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能耐的女人当战神府的女主子,当未来镇国公府的女主子,这对皇室来说,只会有益无害。

毕竟。

娶妻不贤,祸及子孙三代。

思及此。

皇上愉悦的勾唇一笑。

德福低垂着眸子,不用深想也能知道皇上因何而开心……

“德福。”

“奴才在。”

“县主明儿就要进宫,清逸宫布置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奴才昨夜便安排人连夜布置,今晨奴才去查看时,已经大体布置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奴才再过去查看一番的,一定会在明日县主进宫前把一切准备妥善。”

“嗯。”皇上点点头,随后看向德福眸光一寒:“记住,所有东西都得仔细检查,切莫让脏东西进了清逸宫,还有,县主进宫后,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能踏入清逸宫,任何人不得接近县主,大婚在即,容不得出半点茬子,你……可明白?”

德福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张且郑重道:“皇上,奴才明白。”

……

在镇国公府吃完午膳后。

秦熠知便带着云杉母子三人回到了战神府。

小川在听了宣读的圣旨后,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不过,当秦熠知找了个机会和他谈了一会儿后,小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儿就要进宫了。

云杉本以为,这一晚她会焦躁的睡不着。

没想到和秦熠知来了两次法式深吻后,脑子昏沉沉的靠在秦熠知怀里,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秦熠知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翌日。

已时一刻。

皇上贴身的大太监德福,带着人前来的战神府接云杉入宫。

晴空和小川很是不舍娘亲的离开。

秦熠知同样如此。

晴空眼泪汪汪拉着云杉的手:“娘,娘……三天后,你真的就会回来吗?你没骗我吧?”

云杉弯腰抱起闺女,一边替闺女擦拭眼泪,一边开始哄:“乖~快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三天后娘一定会回来了,而且,这三天你可以和哥哥,还有爹爹以及小蠢货大黄他们一起玩儿,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娘回来后,娘就给你们做好吃的烤肉好不好?做很多很多的烤肉让你们吃。”

小吃货晴空顿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亮闪闪的看娘亲,忙问着:“烤肉?烤肉是什么?”

“现在先保密,等娘回来了,到时候做给你吃,你自然就知道了。”

晴空不死心的还想继续追问,却被小川拉住小手冷声提醒道:“妹妹,你要是继续问,小心娘烦了你,回来就不给你做烤肉了。”

一听这话,晴空当即就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再多说一个字,烤肉就没得吃了。

这萌萌哒的反应,简直逗得云杉哭笑不得。

即将进宫的紧张心情,也顿时舒缓了不少。

待客的正厅里。

秦熠知走向德福:“德福公公,我夫人初来京城,诸多繁文缛节的规矩都不清楚,可否容她带一个随身的婆子在身边伺候?”

德福忙不迭的点点头:“可以的,可以的,皇上吩咐过,可以让县主带随身伺候的婆子进宫服侍。”

由于今天便是新婚前三天不能相见的第一天。

所以秦熠知今儿并没有和云杉碰面,自然也就没法去送云杉。

小川拉着妹妹,在下人们的看护下,把云杉送到了大门口,直到送上马车后,这才神情蔫蔫的回到府中。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街道两边的百姓们,看着皇帝新封的县主这就要进宫了,皆是激动的纷纷低声议论。

“未来战神夫人可真是好命,不仅能嫁给咱们大乾文武双全,英俊不凡的战神,更是被皇帝看重,还被册封为县主,虽说是没有封地的县主,可这也是大乾开国以来,被册封的第四个没有皇室血统的县主,如此殊荣,也不知道这厉氏上辈子究竟是积了多少功德,这辈子居然有这么大的福报。”

“谁说不是呢!”

“皇上对战神可真好,知晓那厉氏出身低,便直接册封那厉氏为县主。”

“话说……能从皇宫直接出嫁的,可是公主才会享有的待遇,哪怕是那些亲王之女,那么多的郡主中,也未曾有一人能有如此殊荣,能被皇帝允许从皇宫风光体面的出嫁。”

“啧啧~誓问古往今来那么多弃妇,哪个有这厉氏这般好命?这老天爷……老天爷也还真真是偏宠于她呀!”

老天爷偏宠于她?

云杉想了想,忽的一笑。

倒也是。

若是不偏宠于她,她早就连人带车坠入悬崖,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她却有幸借尸还魂死而复生,如今马上就要嫁个如意郎君,老天爷可不是就是眷恋着她的嘛!

不过百姓说到皇帝偏爱秦熠知,云杉撇了撇嘴。

皇家无父子。

皇家无亲情。

连对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都防备着,算计着,皇帝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而且还战功赫赫,甚至能影响到他统治的臣子真心以待呢?

马车的车轱辘超前滚动着,云杉坐在狭小的马车里,才坐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不舒服了,伸手撩起马车的车窗布帘朝外看去。

邓婆子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敢出言提醒。

德福见此委婉的出言提醒:“县主,请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能抵达宫门了。”

云杉朝假装没听懂德福话语里隐含的意思,大咧咧的冲德福一笑:“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把车帘子放下来?德福很是无语的郁闷收回了视线。

罢了罢了~

这个县主可不是皇亲国戚,可不是皇室血统的县主,这县主是来自乡野,不懂规矩也是在所难免的,反正丢的都是战神和镇国公府的脸。

思及此。

德福便闭嘴不言了。

云杉看到德福的神情,垂下的眸子闪了闪。

其实……

昨儿个她从镇国公府离开后,她也想了很多很多。

是战神娶一个精明能干的媳妇让皇帝放心?

还是娶一个乡野愚钝的胆小蠢妇让皇帝放心?

答案肯定后者。

恰好昨儿个她接旨的时候闹出了笑话。

于是。

戏精云杉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要走乡野蠢妇的路线。

对于她的这个决定,秦熠知也是支持。

秦熠知的态度就是——只要媳妇高兴就好。

云杉撩起布帘,脑袋略微探出车窗,满脸不适的看向德福道:“德福公公,还有多久到呀?我晕车,快憋不住要吐了。”

“……”德福看着县主半个脑袋都探出了车窗,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差点就抽了抽,幸亏在吃人的皇宫混迹多年,德福的忍功很是不错,唇角的笑只是有些僵:“县主,还需一刻钟就能抵达宫门了。”

云杉难受的用拳头敲了敲胸口,缩回了脑袋。

马车外面的邓婆子,急忙对云杉道:“县主,马车里有老奴给你备下的话梅,你含一颗在嘴里。”

“嗯。”云杉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

一刻钟后。

德福手捏佛尘,恭恭敬敬的走到云杉的马车前:“县主,宫门已到,还请县主下车,等下改坐步辇进入皇宫。”

云杉在邓婆子的搀扶下“战战兢兢”的走了下来。

看着步辇,云杉一脸没见识的表情,有些“害怕”的看向德福:“德福公公,我,我还从来没有被人抬过呢,我怕摔,要不,要不我们走路进去?”

看着县主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儿,德福已经无力吐槽了,面色不该的恭敬笑说道:“县主请放心,绝对不会摔着您的,而且这些宫人可都是专门抬步辇的,摔不着您,你放心的坐上去吧,这里距离清逸宫还有好一段距离呢,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还等着你一起用午膳呢。”

一听这话,云杉脸色“一变”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硬着头皮坐了上去,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一副生怕掉下去的神情。

抬着步辇的太监们,以及跟随着的宫女们,心里皆是为战神不值。

堂堂战神居然要娶这么个小家子气,且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话说这皇宫里随便抓一个宫女,也比这乡下女人强上无数倍。

只可惜……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样样都拿不出手,可有一点却是大乾所有女人都比不了的,这女人——命格好啊!

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不被战神浑身煞气所克死的女人。

思及此。

宫女们心里那叫一个羡慕,那叫一个嫉妒,那叫一个复杂。

云杉双手紧攥住扶手,脑袋左右张望着皇宫,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云杉前世今生本就是第一次进皇宫,此刻不用刻意去演,就能把首次进入皇宫的乡下土包子的反应自然而然的呈现出来,紧张,不安,惊叹等种种情绪在云杉脸上不断的交替着。

德福提醒着走神中的云杉:“县主,清逸宫到了。”

步辇稳稳的落地。

邓婆子和另外一个宫女急忙上前去搀扶。

云杉双腿颤抖着,长长呼出一口气,感慨道:“可算是脚踏实地了。”

宫女太监:不会享福的乡巴佬。

“县主,这就是你住的清逸宫。”德福引领着云杉朝院内走去,同时介绍着。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其实这皇宫的精致,也没啥看头,毕竟好多树木叶子早就掉得光秃秃的了,而冬季也没多少花盛开,所以看起来,皇宫的景致也并不咋样,和前世那些景区打造的景色完全没法比。

德福把云杉送回了清逸宫后,便去向皇帝复命。

清逸宫还挺大的,云杉的卧室也布置得很是华贵,云杉东摸摸,西摸摸,一脸的忐忑,一脸的喜色。

没过好一会儿。

德福又回来了,来通传说皇上宣她过去。

“见……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我~我有些害怕。”云杉紧抓住邓婆子的手,紧张的颤声说道。

德福:“县主,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慈祥的人,你不要害怕。”

邓婆子也在一旁劝说。

两人轮流上阵,总算是把云杉暂时给安抚下来了。

皇上今儿在皇后的宫里用午膳,所以云杉直接被德福带去了皇后的宫中。

云杉人还未踏进屋子,远远便看到屋内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没敢细看,低垂着头跟着德福走了进去。

“皇上,皇后娘娘,县主带到。”

云杉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高呼道:“……民,民妇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屋子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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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3章 为夫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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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啊……

若是在花轿上想拉,这究竟是拉?还是不拉?这是个难题。

云杉顿时就蔫了。

邓婆子替云杉把红盖头盖上,小声劝慰道:“县主,等拜堂后回到战神府,老奴立马给你弄一碗热腾腾的吃食。”

云杉揉了揉肚子飞快的回答:“好。”

见大少夫人回答的这么铿锵有力,邓婆子被逗得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

能吃是福。

能吃代表身子骨好。

夫人盼着抱孙子盼了这么多年,这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

原本阴暗暗了大半个月的天儿,今儿居然破天荒的出了太阳,红彤彤的太阳悬挂在高空,散发出并不炙热但却耀眼的万丈金色光芒。

秦熠知一身大红的新郎官喜服,骑在系着红绸的高头大马背上,笔挺的背脊,颀长的身子,面若冠玉的俊朗脸庞,在大红的喜庆喜服衬托之下,越发的帅气逼人,玉树临风,街道两边的围观百姓们,一个个都看得移不开眼了。

尤其是诸多女性。

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三岁的小女娃,皆是投以痴痴的目光看着。

秦熠知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宫门前迎娶她进府。

这三天。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般的难熬。

既担心她在皇宫过得是否舒心,又对她入骨般的思念着。

真真是……

痛苦难熬至极。

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马上,她就能成为他秦熠知的妻了。

迎亲的队伍长长的,声势很是浩大。

约两刻钟后。

秦熠知带着迎亲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宫门口,因为是从皇宫出嫁,所以很多民间成亲时的礼节便舍去了,云杉头戴红盖头坐在步辇之上,秦熠知看到步辇之上那一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时,抓住缰绳的双手紧了紧。

眉眼之间的笑意,以及那上扬的唇角怎么都抑制不住。

云杉虽然头上遮着盖头,可听着宫门外传来的哒哒马蹄声,喜庆的唢呐声,便知晓秦熠知的迎亲队伍已到,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县主,战神大人已到。”邓婆子在云杉身旁悄声的提醒着。

“……”云杉轻轻点了点头,紧抿着唇憋着没敢说话。

因为邓婆子和宫里的老嬷嬷向她千交代万交代,在拜堂入洞房之前,在没有被秦熠知揭盖头前,是万万不能说话的,不吉利。

迎亲队伍已到。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热闹响起,鞭炮放完后。

德福笑呵呵的望着秦熠知,朝秦熠知道了一声“恭喜”后,便手捏佛尘高声唱和:“战神大人迎亲队伍已到,请扶县主上花轿。”

邓婆子和清逸宫的大宫女齐齐应声:“是。”

云杉被左右搀扶着上了华贵的八抬大轿。

秦熠知的目光,一直灼灼的随着云杉的移动而移动,这深情的视线,看的围观的宫人们无不心生感慨,心生惆怅。

这三天来。

这个来自乡野的弃妇县主,可真真儿是闹出了无数的笑话,惹得皇宫中各宫的宫妃们,宫人们无比暗中嗤笑不已。

也亏得这厉氏要嫁的男人是皇上最最偏宠和看重的战神,要不然,就这厉氏的所作所为,早就被皇上给治罪了,哪里还会容她在皇宫里那般不知分寸的折腾……

“起轿~”

在唢呐声,锣鼓声,以及狮舞的欢快舞动中,八人抬的花轿稳稳的被人抬了起来。

皇上虽然没有赐予云杉封地,但今儿云杉与秦熠知成亲,皇上还是按照县主出嫁的标准,给云杉陪嫁了不少东西。

毕竟。

做戏做全套。

前面都做了那么多了,犯不上为了这点子东西而落下话柄。

镇国公府的迎亲队伍,外加皇上给云杉的陪嫁队伍人,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宫门外至镇国公府以及战神府外的街道上,全都围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街道上的百姓虽然很多,可却都井然有序的只站在街道两边围观,甚至不用仪仗队去开道,便能让接亲的队伍顺利通过。

由此可见。

战神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以及百姓们对战神有多崇拜。

“战神大人,恭喜恭喜。”

“战神大人,祝您和战神夫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战神大人,祝福你们永结同心。”

“战神,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啊~”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激动述说着。

秦熠知朝可爱的百姓们含笑着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百姓们看着战神罕见的面露笑容,还冲他们笑,一个个越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花轿上下一颠一颠的,云杉捏着手帕,在不适的颠簸中,在百姓们兴奋而激烈的欢呼声中,很快,便抵达了镇国公府,花轿进门后,镇国公府奏乐放炮。

“落轿~”

花轿稳稳的落地。

镇国公和秦书墨以及陈氏,看着花轿进门,皆是欢喜得都合不拢嘴了。

熠知的终身大事儿,今儿终于彻底解决了。

三人都喜得眼眶有些发热。

小川拉着妹妹,内心又替娘亲开心,但同时,也为秦熠知而忧心。

“哥哥,娘亲今天穿得好漂亮呀~”晴空拉着哥哥的手,惊叹着。

“……嗯,是很漂亮。”小川一贯面瘫的小脸,此时透着盈盈的笑。

晴空羡慕的看着娘亲,随后侧头对哥哥道:“哥哥,晴空什么时候也能穿娘今天这么漂亮的衣服呀?”

“?”小川懵逼脸。

陈氏听到晴空的稚言稚语,忍禁不禁的噗嗤一笑,稀罕的把晴空抱入怀中,好笑的捏了捏小家伙的嫩嫩的脸颊:“晴空想要穿,得等晴空长大了以后才可以哟~”

“……为什么?”晴空微偏着脑袋,有些郁闷,有些不解。

“因为这是规矩,规矩就是这样定下的,只能长大了才可以穿。”

“……喔,那我要多多吃饭,早点长大,然后就能早点穿漂亮衣服。”晴空闷闷的捏着小拳头决定到。

童言童语逗得陈氏身旁的几个京中闺友皆是啼笑皆非。

前来喝喜酒的其余众人,从孩子和陈氏的互动中就可以看出,这陈氏是真的喜欢儿媳妇带来的这两个拖油瓶,虽说小孩子单纯不懂事,但小孩子对人的善恶却是最能敏锐的察觉到,若是陈氏并非真心喜欢这两孩子,这两孩子也不会同陈氏如此亲近。

有人觉得陈氏这是想要抱孙子想疯了,这才连没有血缘关系的拖油瓶都如此疼爱。

也有人觉得陈氏这指不定就是做给儿媳妇看的一种姿态,一旦等那二嫁过来的弃妇生下了大胖孙子,肯定就会变脸的。

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但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亦或者是表现在脸上的。

云祁看着好友这看向花轿,那恨不能用视线灼烧出一个大窟窿的炙热眼神,心里又是感慨,又是羡慕的不行。

摸了摸鼻子。

熠知这老光棍儿都娶到媳妇了,话说,他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呀!

大冷天的,两个人睡一个被窝,肯定比一个人睡暖和多了……

秦熠知手持弓箭,朝着轿门接连射出三箭,有去除新娘在路途中可能沾染到邪气的意思,轿门打开后,云杉看到一只熟悉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微颤的把右手伸了过去。

她的手轻颤着,且有些微凉,他的手炙热而干燥,有力的包裹着她的小手,大手握住小手,小心翼翼的牵引着云杉下了花轿,随后又牵着云杉跨过了一只刷了红色油漆的朱红色马鞍子,跨马鞍,寓意着今后两人平平安安。

跨过马鞍后。

秦熠知接过红绸大花,把一端递至云杉手中,一端自个捏在手中,两人踩着铺垫在青石地面的红毯,在无数宾客的注视下,两人朝着拜堂的喜堂走去。

赞礼者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秦熠知和云杉跪在垫子上,齐齐磕头跪拜。

赞礼者再次高声唱道:“二拜高堂~”

秦熠知和云杉一人捏着红绸大花的一端,再次跪拜。

秦书墨和陈氏喜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

赞礼者又再次高声唱道:“夫妻对拜~”

新人面对着面,朝着彼此弯腰对拜。

赞礼者脸含笑意,激动的最后高声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云杉被秦熠知和邓婆子给搀扶了起来。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喜得一张脸通红,看向大孙子道:“熠知,快带着你媳妇回战神府去……等会儿你就不用过来了。”

前来喝喜酒的朝中大臣们,听闻此言齐齐暗自抽了一口气。

这……

这镇国公是个啥意思?

这一对新人连洞房都没有进,怎么就赶这一对新人离开了呢?

在外人面前,秦熠知今儿脸上难得的一直挂着笑,朝祖父点点头:“孙儿知晓了。”

镇国公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今儿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和你爹娘都很是为你们高兴……今天我们会和宾客们开怀畅饮,醉酒后,明儿我们几个老的一准儿会晚起,所以……明儿你们小两口在午时的时候过来敬茶就好,不用来太早,我们早上还得补补眠。”

众人:“……”

这镇国公,是得有多想要抱曾孙子啊?

云杉虽然盖着盖头,可一张脸还是被羞臊得通红。

秦熠知抿唇一笑,点点头:“祖父,孙儿遵命。”

众人听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战神,再次:“……”

晴空和小川见爹娘要回战神府了,皆是闹着要一起回去,陈氏劝也劝不住了,只得让下人们把酒宴上的菜品全部带过去一份,等他们拿回了战神府让厨房热一热就能给两个小家伙吃。

秦熠知知晓云杉晕车,猜测她也有可能晕轿,于是抱着云杉直接骑马前往战神府,两个小家伙则乘坐马车回去。

秦熠知紧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搂着云杉,把云杉整个人都圈进了他的怀里,担心冷风会吹着她,于是并不敢让马儿跑太快。

伍叔早就带着下人们在大门口等候了。

一见到高头大马上一身喜袍的大少爷,以及头顶盖头的大少夫人,喜得当即就合不拢嘴了。

“快~快赶紧都打起精神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回来了。”

“是。”下人们皆是一脸喜色的齐齐大声道。

“吁~”秦熠知勒住缰绳,待马儿停下来后,双手打横抱起云杉,便利落的翻身下了马背。

小厮忙不迭的过来牵马。

管家也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夫人。”

“吩咐厨房,立即把灶上温着的肉粥给大少夫人端进屋子里去。”秦熠知抱着云杉,一边朝门内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管家吩咐。

“是,大少爷。”

马车刚刚停稳,晴空一看爹爹抱着娘就朝里面走去,急得不行,当即就要从马车上跳下:“爹爹,你和娘等等我和哥哥呀。”

得亏小川和晴空的侍卫秦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晴空。

抱着云杉前行的秦熠知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两孩子解释道:“我先抱你们娘去房间,等爹爹揭了你娘的盖头,你们就可以进房间陪你们娘说说话了。”

小川点点头,对秦熠知道:“爹你们进去吧,我会看好妹妹的。”

秦熠知朝小川挤了挤眼,满脸笑意的转身继续朝里面走。

小崽子……

年纪不大,懂的倒是挺多的,还知道要给他这个爹以及云杉这个娘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

当秦熠知抱着云杉离开后。

小川紧抓住妹妹的手臂,脸色有些不好的沉声道:“晴空。”

“哥哥?”晴空又是委屈,又是着急的不行。

小川板着脸训斥着妹妹:“咋咋呼呼,冒冒然然,刚刚多危险呐?若不是我们及时的抓住了你,你摔下去了肯定得把脸上摔破一个口子,你想变成脸上有着一条丑丑的疤痕,然后当个丑八怪吗?”

晴空被吓住了,小脑袋左右的不停的摇晃。

“哥哥,我,我下次不会了,我只是很想娘……我只是想要早点看到娘……”晴空委屈不已的可怜巴巴说道。

小川深吸一口气,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瓜:“哥哥知道了,但你想娘,也得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要是你摔伤了,娘得多伤心啊?”

“哥哥,我想娘了……”

“……”小川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忍再训斥妹妹了,于是拉着晴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后,这才拉着妹妹下了马车。

战神府四处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绸缎。

婚房内,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被子上,放满了莲子,桂圆,大枣以及生姜,寓意早生贵子之意。

秦熠知把云杉轻轻的放在床沿坐下,紧跟着,他也坐在了云杉的左侧,两人并肩而坐,云杉紧张得浑身都有些僵直了。

一名福寿双全的老太太,把手中的秤杆递给了秦熠知,并笑说道:“新郎官,请掀开新娘子的盖头。”

秦熠知接过秤杆,缓缓挑起遮盖着云杉的红盖头。

在盖头揭开的那一瞬,两人四目相对。

云杉喜悦的神情中,透着紧张,透着娇羞。

今儿是云杉穿越过来后第一次上妆,也是第一次如此盛装打扮。

秦熠知在看向云杉时,那一双幽深的黑眸里似乎猛的迸裂出了一条细缝,随后喷射出炙热而滚烫的岩浆,似乎要把她给吞噬了进去,似乎要把她给灼烧了似的。

云杉被看得浑身燥热,羞涩得垂下了眼眸,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一旁的喜娘和福寿双全的老太太,皆是看得捂嘴偷笑,喜娘端过去两杯酒:“新郎官,新娘子,请喝交杯酒。”

秦熠知端过两杯酒,递给云杉一杯,两人手臂互相交错,随后一饮而尽。

喜娘随后又端来一盘子,而且一看就没煮熟的饺子。

“新郎官,请喂新娘子吃饺子。”

秦熠知看着这一盘子半生不熟的饺子:“……”

这玩意吃下去,真的不会闹肚子吗?

秦熠知很是怀疑,很是嫌弃。

喜娘见新郎官没反应,还以为新郎官是高兴得没听见她的话,于是又提醒了一遍:“新郎官,请喂新娘子吃饺子。”

这是成婚时的一个流程,秦熠知也是知晓的,没办法,为了图个好兆头,只得端起盘子,夹起一个饺子递向云杉的嘴边,心疼的提醒道:“咬一小口就可以了。”

云杉点点头,樱唇轻启,咬下了饺子的三分之一,嚼了嚼,暗想幸亏饺子里面包的不是肉,而是菘菜,菘菜和面皮生就生一点,吃了也没大碍,若是半生不熟的肉,她估计还真咽不下去了。

喜娘在一旁笑着忙问:“新娘子,生不生?”

云杉羞得满脸通红,点了点头:“生。”

此“生”非彼生。

此时喜娘问的生,乃问她要不要生育的意思。

该走的流程也走完了,喜娘和福寿双全的老太太也该退场了。

“恭祝两位新人白头偕老,早添贵子。”

说完。

两人便退出了婚房,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婚房外的下人们全都撤到了院门口,没敢去听墙根儿。

秦熠知目光灼灼的望着云杉,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紧紧的攥着,紧紧的攥着,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云杉不想秦熠知这吃人般的视线“视女干”抿唇一笑,双手捏着秦熠知的脸颊扯了扯,嬉笑着打趣道:“怎么?傻了?你这是被本夫人的美色迷得昏了头了?”

“……”秦熠知双手捏住云杉的手腕,把云杉的手指头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声音低沉而暗哑,透着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情谷欠:“作妖的小妖精,等天黑了,为夫要你好看。”

被咬的手指刺刺的,酥酥的,麻麻的,好似一股电流一般从指间迅速扩散至全身。

这异样的感觉,让云杉下意识的就想要抽回双手。

只可惜……

就她这点儿力气,对上秦熠知压根就不够看的。

脸颊红红嗔怒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你这人……你是大黄吗?做甚还咬人呢?松开。”

秦熠知果真听话的松开了,下一秒,却动作极快的张开了双臂,把云杉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让云杉侧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紧紧搂抱着怀里娇软的媳妇,透着情谷欠的眸子直直看着云杉,那一双黑眸,就跟带着钩子似的,勾得云杉怎么都移不开眼。

咕~

云杉咽了咽口腔迅速分泌的唾液。

这个妖孽……

太特么的勾人了。

好想……

好想直接扑上去,然后推倒他,然后和他酱酱酿酿一番。

秦熠知把云杉“想吃他”的反应全都看尽了眼里,勾唇痞笑着凑近云杉耳旁,故意把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喷在云杉敏感的耳根以及颈脖处。

“夫人,到了晚上,夫人你也可以‘咬’为夫呢。”磁性的声音动听而撩人的紧,光是听这声音,便让云杉心尖一阵阵悸动不已。

“……色胚,流氓。”

“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秦熠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朝云杉点了点头,坏笑道:“既然夫人如此夸赞于为夫,那么,为夫自然不好让夫人失望的。”

云杉:“?”

下一秒。

秦熠知扣住云杉的后脑勺,强势而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今儿是她和他的大喜之日,再加上此刻又被秦熠知这厮的颜值和声音撩得心神荡漾,云杉也就没再像平时那般有所顾忌,双手勾住秦熠知的脖子,动情的热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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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4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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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声音颇大的激动高声道:“是~”

云杉:“……”

灶上早就烧好两大锅热水,就等着主子的吩咐呢,下人们很快就把浴桶,热水,全都给提进了房间。

秦熠知心猿意马的想和云杉来个鸳鸯浴。

于是从身后搂抱着云杉,下巴搁在云杉的肩头,声音充满了磁性,低声蛊惑道:“夫人,今儿一天你这么劳累,不若为夫帮你搓澡捏背放松放松如何?”

云杉侧头看向秦熠知,一脸感动的故意逗着对方:“夫君可真好~今儿天还没亮,我就被婆子们拉起来梳妆打扮,这会儿着实是累得够呛。”

一听这话。

秦熠知眸光瞬间就铮亮了起来,激动得搂抱住云杉的双臂都毫不自知的紧了紧,满眼的狂喜和期待,下巴一直在云杉的颈间蹭啊蹭,就好似一条温顺的大狗狗一般:“媳妇,媳妇~”

鸳鸯浴啊~

真的是好期待~

“夫君~”

“嗯?”

这一声低“嗯”声,磁性而带着钩子的似的,撩得云杉耳朵乃至浑身都酥麻了起来。

看着这张脸。

听着这声音。

云杉被蛊惑得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

幸亏心底还存着那仅剩的一丝理智。

这家伙素了这么多年,若是她真的答应了和他共浴,等会儿一个不好,若是在浴桶里擦枪走火了,这厮身强体壮,武功高强,万一失控,在浴桶里就把她给办了,她可真是……

虽然这一具身体已经是生过娃的人了,可身体内属于她的灵魂,却是个还未吃过肉的老处女。

女人嘛~

对第一次总是想要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非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轻率的交代出去,她亦同样如此。

“谢谢夫君这么体量我,不仅要帮我搓背,还要帮我按摩,等我洗完了澡,我肯定舒坦得立马就睡过去了,夫君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在宫里真真是吃不香,睡不着,失眠得都长出黑眼圈了,等会儿我泡完澡上床睡觉时,你可不能吵醒我,要不然我可要和你急~”

“?”秦熠知傻眼了,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娘子,愣了约五六秒后话锋一转,一脸正色道:“咳咳~今儿天这么冷,洗澡水一会儿就凉了,可不能长时间泡澡,这样会着凉的,为夫觉得捏肩揉背啥的,夫人还是舒舒服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再让我给你捏肩揉背比较舒服,也比较过瘾。”

秦熠知可不傻。

他可不想为了那点子嘴上手上的便宜,搞得今晚没得肉吃。

云杉噗嗤一声笑了,随后进了里间去沐浴。

听着里间那水声,秦熠知觉得鼻腔里就好似有蚂蚁在爬一样,酥酥麻麻的,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秦熠知忙不迭的收敛心神,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对外吩咐道:“端一盆冷水进来。”

里间的云杉:“?”

躲在院门口的下人们:“……”

这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今儿是主子的洞房花烛夜,为啥主子大冷天的居然还让端一盆冰水进去?

好在瘦猴反应够快:“是,主子。”

片刻后。

瘦猴便端着一盆冷水急冲冲的走来,秦熠知站在房门口把一盆冷水接了过去,随后对瘦猴道:“今晚这院子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回去休息。”

“……是。”瘦猴低垂着头,忙不迭的应声。

憋了二十多年的主子,今儿终于要开荤了。

也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阵仗,居然把他们这些下人全都给赶出了院子。

当秦熠知看到云杉披散着头发,身穿一身大红的亵衣亵裤缓缓走出来时,眼珠子都直了,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会控制不住就扑了过去,于是急忙收回视线,一股风似的冲进了里间。

云杉:“……”

里间的秦熠知,今儿洗澡就跟打仗似的,云杉在外间都能听到里面不断响起的哗啦啦水声,躺在被窝里的云杉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出了声。

还真真是……

猴急的很哟~

片刻后。

当秦熠知穿着亵衣亵裤从隔间走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部黑透。

房间里。

红红的喜烛一直燃烧着,烛火跳跃,光线昏暗。

云杉躺在床上,面朝床里面,背朝床沿外,身上盖着喜庆的大红棉被,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取下了所有配饰的黑长秀发披散在枕头之上,秦熠知觉得这一幕,简直太撩人了。

气息紊乱,脚步急促的疾步冲了过去。

揭开被子,翻身就钻进了被窝,长胳膊长腿捆住云杉娇小的身子,用手把云杉的身子转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秦熠知眼神幽深得就好似黑洞一般,似乎要把云杉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等了这么久,憋了这么多年。

此时此刻。

秦熠知再也憋不住了,翻身压了上去。

“夫人~”

云杉双手抵住秦熠知凑过来的脸庞,神情有些慌乱,有些抗拒的急忙道:“停。”

秦熠知心口一紧,心里哇凉哇凉的。

“夫人?你,你不愿吗?”

云杉摇摇头,憋得一张脸通红,随后娇羞道:“我,我只是有些怕。”

秦熠知松了一口气,粗粝的指腹摸了摸云杉的脸颊,深情而温柔:“放心,为夫会温柔待你的。”

毕竟,这可是他肖想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娶会来的媳妇,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着的媳妇,他怎么舍得伤到她呢!

云杉看向秦熠知,憋红了一张脸,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个~那个你究竟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秦熠知一时没摸着头脑,一脸莫名的看着她。

“我……我有些害怕你找错,找错……地方了。”毕竟,这可是没有*片可看的古代,这个老初哥万一,万一啥都不懂,受伤的可是她。

“……”秦熠知嘴角狠狠抽了抽:夫人,虽然我没实战过,可为夫在军中,也听过不少荤话,避火图啥的也是看过几本的好吗?

云杉:“所以……我从手机上翻出来了一段以前我朋友发给我的小短片儿,我们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再,再那啥也不迟……”

秦熠知暗沉的眸子直直盯了云杉好几秒,随后一把夺走了云杉手里的手机,直接丢在脚那一头后,饿狼扑食的扑了过去:“夫人,为夫是男人,这些事儿,男人天生就能无师自通,不信?那为夫这就立刻身体力行的向你证明……”

“不要。”云杉脑袋左右转动,闪躲着他的亲吻,急忙道:“你个只会很横冲直闯的愣头青,我不管,你要是不看,今晚你就不许碰我。”

“?”

看着秦熠知这充满醋意的幽怨眼神,云杉心底一软,双手搂住秦熠知的脖子,忧心的怕怕道:“我害怕……我怕疼,我怕今晚我们两个只看过猪跑,都没吃过猪肉的新手会让彼此都不舒服,我害怕今后我会对这事儿留下不好的心里阴影,所以,我们还是多了解一些,多看多做一些准备再……再实践好不好?”

好不好?

此时此刻。

他能怎么办?

既然夫人都不相信他无师自通的“能力”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依了她。

满眼醋意,幽怨且委屈的看着云杉,秦熠知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那行,听夫人的。”

云杉瞬间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忙不迭的爬去床尾把手机捡了回来,兴冲冲的把耳塞一个塞进秦熠知的耳中,一个塞进她自己的耳中,纤长的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着。

片刻后。

当秦熠知看到屏幕上清晰的画面,还有耳塞中传来的夸张咿呀声,脸色刷一下爆红了,侧头看着身旁的夫人,只见夫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她居然看别的男人看得这么认真?

秦熠知此时心里就跟喝了一大罐子的陈年老醋似的,那叫一个酸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呼吸急促的一把扯掉他和云杉耳中的耳塞,一把夺过手机丢进被窝然后用脚踹进床尾。

云杉看着空空的双手,懵逼的侧头看向秦熠知:“你,你干嘛?”

秦熠知透着情谷欠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云杉,那眼神,那神情跟要吃人似的:“夫人,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事儿光看是没有用的,得我们一起来多多摸索和实践才行,现在……为夫当然是要干——你。”

“……”

这一夜。

云杉终于见识到了秦熠知的可怕“探索”精神。

刚刚开荤的老男人……

那战斗力……真真是让人吃不消……

……

翌日。

窗外的光亮照射进来。

秦熠知看着在他怀里熟睡的妻子,布满血丝的眸子透着化不开的浓浓深情。

真好……

真好……

她终于完完整整的都属于他了。

云杉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那一张俊脸正对着她。

他的下半张脸上,已经长出了性感的青色浅浅胡茬,深情的眸子正痴痴的看着她,脸上透着幸福而勾人的笑意,嗯,鼻孔内还有残留的些许血渍。

这厮昨晚太过于激动,办事的时候,居然喷了两次鼻息,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只所以叫下人送冷水进屋的原因,因为他要用冷水冰一冰喷血的鼻子,噗~

秦熠知一见云杉醒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在云杉额间落下一吻,把云杉又往他怀里搂了搂,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勾人的紧:“醒了?睡得好吗?”

云杉定定的看着秦熠知满是血丝的眸子:“……你这是一夜没睡吗?眼睛怎么这么红?”

“想一直一直看着你,所以,不想睡,也睡不着。”

云杉鼻头有些酸酸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腰:“……傻子。”

秦熠知勾唇笑了笑。

不是因为他傻。

而是因为……他真的是太幸福太幸福了。

他终于娶到了她,他终于和她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如此的幸福,让他莫名生出一种恐惧,恐惧着,害怕着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害怕着一旦睡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这只是他所做的一个美梦。

所以。

只有看到她真实的躺在他的怀里。

只有感受着她鼻息间喷出的热气。

只有听着她轻微的鼾声。

他才能心安下来。

“什么时辰了?”云杉脸颊埋在秦熠知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问道。

“已时三刻。”

“什么?已时三刻?”云杉慌了,忙不得的从秦熠知怀里爬起来,急得眼眶都红了,责备的看着秦熠知:“……你,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赶紧起床,让祖父和爹娘他们三个老人等着我们,多不好,多尴尬呀……”

秦熠知眸光一闪,黑漆漆的眸子里似乎喷发出了丝丝火焰。

云杉见秦熠知没回答她,低头一看,便看到秦熠知这厮正盯着她的身子看,反应过来后,脸刷一下就爆红了,像个泥鳅似的一下子就躲藏到了被子底下,她忘记了,她是没穿衣服的呀~

“你……你穿衣服出去。”

“……夫人,我们昨晚什么没做过?什么没看过?现在你躲什么躲?”

“滚~”云杉羞臊得脸上就跟着了火似的。

这能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啊!

毕竟。

她的灵魂可是个昨夜才开荤的老姑娘,虽然是老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姑娘啊!

短短一夜时间。

哪能一下子就从不谙人事的老姑娘变成老司机?

听着夫人恼羞成怒的呵斥,秦熠知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知晓自家夫人这是害羞了,见好就收的赶紧连连认错。

“夫人,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立马穿衣服出去,你先把脑袋伸出来,可别闷坏了。”

“……走啊。”云杉气恼的用脚去踹秦熠知下床。

秦熠知只得无奈的下床穿好衣服:“夫人,为夫这就出去让下人准备洗漱用品,需要我叫邓婆子进来帮你更衣吗?”

“不要。”云杉想了不想的拒绝。

听到秦熠知离开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后,云杉这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着她这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嘴角狠狠一抽。

幸亏这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的夏天,她这一身的痕迹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掀开被子,捡起床尾处的亵衣随意披上后,便朝着床沿爬去。

刚一动。

麻蛋~

双腿无力得就好似煮熟的面条似的,软哒哒的一点劲儿都没,浑身的骨头和肌肉也都酸疼的不行。

这还是她昨晚极力制止,让秦熠知控制着只来了三次,若是由着秦熠知那厮的性子再来上一两次,她今儿可就真的下不来床了。

不过好在他是个心疼人的。

昨晚最后那一次时,什么时候结束的她都不知道,此时她能感觉到,她那地方被清洗过然后还上过药的。

心里一边吐槽,一边爬到床沿,双脚刚刚沾地,那一双腿就抖得有些站不稳,刚一迈步想要去拿柜子里的衣服,双脚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朝地上栽去。

“啊~”云杉吓得尖叫出声。

一道疾风袭来,下一瞬,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云杉便稳稳落入了秦熠知的怀里。

“幸亏我没出去,要不然夫人可就要摔着了。”

云杉双手紧紧抓住秦熠知胸前的衣襟,羞恼道:“还不……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秦熠知抿唇一笑,打横把云杉抱起并放在床上,那一层薄薄的亵衣完全遮盖不住一身的春光,秦熠知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一片火热。

云杉瞬间就黑了脸,双手交叉紧紧护在胸前,防备的看着秦熠知:“想都别想,色胚。”

“……我媳妇太好吃了,为夫一看到你,就想吃你。”秦熠知痞笑的望着云杉,恬不知耻的笑说道,不过,因为媳妇的拒绝,此时眸子里刚刚迸发出来的火苗顿时就灭了,看着她颈脖处的青紫,秦熠知心底很是愧疚,话说,他昨晚嘴上和手上明明没怎么用劲儿啊,怎么她身上就留下了这么多印记?心疼的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云杉身上:“别着凉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在云杉的指挥下,秦熠知拿出了云杉今儿要穿的衣服,本想好意帮忙给她穿,却被云杉严词拒绝,飞快的穿戴并洗漱好后,云杉双脚直打颤,拉着秦熠知就想赶紧去镇国公府给长辈敬茶。

“不行。”秦熠知皱眉摇摇头。

“为什么?”云杉一脸懵逼。

秦熠知深深一叹:“你昨晚本没吃多少东西,而且昨晚体力又过度透支,再加上你今儿早饭没吃,午饭没吃,你确定你到了镇国公府后,你在给长辈敬茶时能跪得住?能端得稳茶杯?”

体力过度透支?

这几个字,顿时就羞臊得云杉红了脸。

秦熠知看着一脸娇羞的妻子,愉悦的勾唇一笑,随后对门外吩咐道:“来人。”

院门外的瘦猴听到院内传来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推门疾步走了进去:“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赶紧让厨房煮两碗馄饨过来,要快。”

“是。”瘦猴头也不敢抬的忙应道,一溜烟的就冲出了院子,冲到厨房后,对厨子道:“快,快赶紧煮两碗馄饨给主子和夫人。”

厨子点点头:“好嘞。”

主子昨晚就吩咐了,今儿要吃馄饨,他早就把馄饨给包好了,只等下锅煮一小会儿马上就能吃。

瘦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主子和夫人这会儿才醒来,肯定都饿坏了……你给多煮点儿。”

厨房的众人:“……”

掌勺的大厨嘴角抽了抽,瞪了瘦猴一眼:“这还要你说,老子这个过来人能不懂吗?”

昨儿天还没黑,主子就叫了水进去。

这会儿都午时了,新婚夫妻能不饿才怪。

瘦猴呵呵一笑,挠挠头又一溜烟的跑了。

一刻钟后。

两大碗热乎乎的馄饨被端了上来。

秦熠知把云杉抱在怀里,坐在桌边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随后又用唇试了试,发现温度不烫后,这才喂给云杉:“饿坏了吧?快吃。”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吃。”云杉在秦熠知怀里挣扎着。

觉得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被秦熠知抱着,还如同照顾孩子一般的给喂饭,心中觉得甜蜜的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很是羞耻。

“你饿得脚手都发抖了,怎么拿的动勺子?”

云杉一脸黑线,更正道:“勺子我还是拿得动的。”

秦熠知眉头一挑,一副流氓样儿,痞气道:“可为夫就想亲自喂你,就想亲自服侍你用膳。”

犟不过秦熠知的云杉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耸耸肩:“好吧,你高兴就好。”

于是。

云杉就舒舒服服的坐靠在人肉靠垫上,一边欣赏着美男,一边享受着美男的服侍。

接连吃了约十五个馄饨后,云杉就有些吃不下了。

“我吃不下了。”

“乖~再多吃两个。”昨晚最后一次时,她都晕过去了,身子骨这么弱,得多吃点才行。

云杉摇摇头:“真吃撑了。”

秦熠知摸了摸云杉的胃部,发现微微起伏了些后,见云杉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勉强他,就着云杉吃过的勺子,埋头把云杉碗里还未吃完的五个混沌几口吃下去,随后又把他自个碗里的三十个馄饨给吃完。

云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这个样子,真是都不知道该话什么了?

不过……

还是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

秦熠知见媳妇给他擦嘴,乐得顿时就咧嘴一笑,忍不住抱着云杉狠狠亲了一口。

“我媳妇可真好。”

“……”老娘只是帮你擦个嘴,搞得就好似老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真真是……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吃了些热乎的吃食,云杉总算是恢复了些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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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5章小川,我秦熠知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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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走到云杉身旁,长臂一勾,就把娘俩给搂入怀中,低头亲了一下云杉头顶的发丝,笑说道:“媳妇,你和闺女玩儿着,我去儿子院子里给他讲讲功课。”

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好。”

儿子这么热爱学习,真真是……

既让她又欣慰,同时又揪心。

秦熠知和小川一大一小走出了屋子,云杉继续陪晴空聊天儿。

小川的书房。

前几天夜里想媳妇想的睡不着,昨晚更是通宵没睡,这会儿秦熠知哈欠连连,精神不济有些想睡了。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并放在小川平时练字的书案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朝小川挤了挤眼,大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而痞气的笑说道:“乖儿子,说吧,究竟找你爹我有啥事儿?”

“?”小川看着秦熠知这精气神都萎靡的样儿,眉头微蹙,唇瓣抿得紧紧的,坐在书案对面的凳子上,暗自吸了一口气后,这才严肃道:“你需要节制房事。”

“噗~咳咳咳~”秦熠知听着这话,顿时就被自个的口水呛住了,呛咳得满脸通红,好奇且又没好气的笑骂道:“你个小崽子,这些话你究竟是从何知晓的?这是你一个小崽子应该管的吗?是你这小崽子应该操心的吗?”

是他见识太浅薄了?

还是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早熟?

秦熠知用手抚了抚胸口,神情很是复杂而纠结的看着小川。

小川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越发严肃道:“事关我娘的身体健康,我不能不管,我知晓你和娘感情深厚,可你既然喜欢我娘,就得多为娘考虑考虑。”

“我怎么就没为你娘考虑了?”秦熠知不服气的反问。

小川板着小脸,神情有些忧虑的沉声缓缓述说:“我娘以前在言家吃了不少苦,身子亏空的厉害,娘在言家村来葵水之时,娘痛得死去后来有多难受你也是亲眼看到过的,经过这大半年的调养,娘的身子看似恢复了不少,但并未彻底痊愈,若是你不节制房事,我娘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而且……若是这个时候娘受孕了,便会在明年的盛夏之时生产,夏季那么炎热,娘夏季时的胃口又不好,怀孕了很多东西都需要忌口,都不能吃,若是娘吃不进东西,娘和肚中的孩子就都会有危险的。”

听着小川这一番话。

秦熠知脸上吊儿郎当的笑顿时就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沉默了许久许久后。

秦熠知抬眸看向小川:“我知晓了,我会注意的。”

“……嗯。”小川衣袖下紧攥的小拳头,微颤的松开了,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切莫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置我娘于险境。”

这话,秦熠知就有些不爱听了,沉声严肃道:“她不仅是你的娘,更是我秦熠知的妻,是我秦熠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小川不说话。

父子两个沉默了许久后,秦熠知站了起来,随后走到小川身旁,蹲在小川身前与之对视着认真道:“谢谢你提醒了我。”

“应该的……你也说了,她不仅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也是我和妹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秦熠知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起身道:“要和我一起过去陪你娘聊会天吗?”

小川摇摇头:“不了,我想看会儿书。”

“好吧。”秦熠知也没勉强,只是叮嘱道:“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现在你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爹我还是战神,全天下没有几个人敢欺负你们的。”

“嗯。”小川点点头。

至于有没有把秦熠知这劝说的话听进去,估计也只有小川自个心里才清楚了。

小川看着秦熠知的身影彻底离开了院子后,浑身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及时撑住了书案这才没倒下去,双脚有些发软的走到书案后坐下,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房门外道:“秦飞。”

秦飞从院门口迅速走了过来,抱拳半跪在地忙问:“小少爷,请问有何吩咐?”

“把书房门替我关上,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得随意进来。”

“是。”秦飞恭恭敬敬的应声后,退出了屋子并关上了书房门。

当门窗关闭的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小川这才瘫软的靠在了圈椅上,眼眶泛红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告诉秦熠知有关妖怪娘的实情。

也不敢冒险直接找妖怪娘并戳穿她的身份。

冥思苦想一番后,这才终于想出了一个用妖怪娘身体作为借口的办法来,只要让秦熠知和妖怪娘减少行房的次数,应该暂时就能保住秦熠知的命,只要给予他一些缓和的时间,他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

云杉看到秦熠知一个人回来,有些诧异:“小川呢?”

秦熠知咧嘴一笑:“那小子还在书房里用功呢!”

“……”云杉苦逼脸。

……

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来。

一家四口用完晚膳后。

两个孩子就被服侍他们的下人带回了院子。

踏进卧室的时候,云杉的腿肚子都在打颤,有点害怕刚开了荤的秦熠知,今晚又会热衷于那事儿。

话说。

昨晚那三次,真真是让她吃不消,今儿一天浑身都在酸痛。

她的体力,可比不得秦熠知。

这厮昨晚除了第一次时有些快,后面两次简直太特么的持久了,持久到她到忍不住去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大补之药?所以才会那么的持久?

秦熠知把云杉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也很是愧疚。

在军中的时候,他听那些汉子们说荤话,全都说女人喜欢男人持久些,越久越好,女人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喜欢的紧,只是碍于道德礼教的约束,碍于面子这才假装不喜欢。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云杉这走向卧室时的紧张模样,觉得那些兵油子说的也并不全对。

“媳妇,你浑身不舒服,需要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吗?”秦熠知拉着云杉的手,侧头望向云杉问道。

云杉面露疲倦的摇摇头:“天太冷了,而且我也累的很,不想折腾了,想睡。”

“好。”秦熠知也没有勉强。

拉着云杉走到洗脸架前,把布巾浸泡在热水里,拧干后仔仔细细替云杉擦拭了脸颊,又替她洗了洗手,然后就着云杉用过的热水也洗了脸手后,两人一人拿着一只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弄完后,秦熠知忍不住亲了云杉一口,随后把云杉抱去了床沿坐好,随后把洗脚盆端了过来,蹲在云杉脚边,粗粝的大掌捏着她白净的双脚,仔仔细细的清洗并按摩着。

云杉的脚很好看,肤色白净且微微带点肉感,淡青色的血管在脚背上并不显突兀,约三十六码的脚不大不小刚刚好,秦熠知不轻不重的替云杉按摩着。

“力道合适吗?”

“很舒服。”云杉低头痴痴的看着秦熠知,话语里充满了怎么都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秦熠知抬眸看向笑眼弯弯的妻子,唇畔也透出了笑意。

水温渐冷。

秦熠知用帕子把云杉的双脚擦拭干净,赶紧催促云杉:“媳妇,快进被窝里去躺着,别着凉了。”

“好。”云杉满脸幸福的飞快脱去外衫和外裤,随后钻进了被窝。

没有电热毯的冬天,刚刚上床时还真是有些冷,云杉侧躺着蜷缩着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被子外面,看着正在洗脚的秦熠知。

他家相公身上火气重,冬天赖在他怀里睡觉最是舒服了,比温热的电热毯裹在身上还要舒服,毕竟,电热毯里面还有硬硬的突起电线,而她家相公,浑身都是富有弹性的肌肉,这哪里是电热毯所能与之相比的。

“相公~”

“嗯?”秦熠知侧头看向娇软的媳妇。

“你对我可真好。”

“……傻媳妇,为夫不对你好对谁好?”秦熠知勾唇一笑,飞快的擦干净了脚上的水渍,把洗脚盆端去了里间,脱去衣服飞快的钻进了被窝。

搂住怀里娇娇软软的媳妇,秦熠知体内燥热难受的不行,不过一想到媳妇的身体,一想起小川下午的话,顿时蔫了。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这才略微平息身体内的那一股躁动。

云杉听着头顶相公呼吸颇重的气息,纳闷的抬头询问:“你怎么了?怎么喘成这样了?”

秦熠知双眸幽深的看着怀里的媳妇,声音闷闷的:“……为夫这是……想你给想的,为你给憋的。”

“?”云杉怔楞了一瞬后,这才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很是诧异的看着秦熠知,不敢置信的试探道:“你……你今晚怎么突然想起要吃素了?”

要知道。

昨晚这厮还一副恨不得当个一夜n次郎,刚刚开荤的凶残吃肉兽,突然毫无征兆的改吃素,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反常,有些不对劲儿。

“……”秦熠知委屈脸,搂紧怀里的媳妇可怜巴巴道:“为夫还不是太‘雄壮威武,天赋异禀’了,担心夫人这小身板吃不消,这才辛苦的极力克制着嘛~”

“……真的假的?”云杉怀疑道。

秦熠知见自个的一片苦心,居然还被媳妇怀疑,顿时就气不过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凶残的狠狠吻了上去。

一刻钟后

两人都有被彼此勾得动了情谷欠,云杉双眼泛着水雾,迷蒙而勾人得紧,秦熠知粗喘着气,不敢在看她的眼睛,生怕会憋不住的动了她,一把把她脑袋按进了他的胸口:“夫人。”

“嗯?”

“明天我去找个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

“……为什么?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云杉一脸莫名。

“你身体前些年亏损的厉害,让太医看看你的身子骨彻底恢复了没……若是没有恢复,那你便最好不要受孕,以免十月怀胎对你身子耗损得太厉害,我喜欢孩子,可我更喜欢你,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一直一直陪着我。”秦熠知收紧了手臂,紧紧的箍住怀里的身子,下巴搁在云杉的头顶轻轻的磨蹭着,缓缓的沉声述说着。

听着这些话,云杉瞬间就红了眼眶,鼻腔酸涩得不行。

祖父和公公婆婆,有多希望熠知能有个血脉传承,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毕竟,熠知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

可她的丈夫,却能因为顾忌她的身体而宁愿推后要孩子,这如何能不让她为之感动!

紧紧拥住他宽厚的腰身,吸了吸鼻子:“好,都听你的安排。”

这一夜。

夫妻两人紧紧相拥着彼此,早早进入了梦乡……

……

翌日。

云杉和秦熠知睡到已时三刻这才先后自然苏醒了过来。

经过这一夜的好睡眠后,云杉和秦熠知皆是觉得神清气爽,起床后用了午膳后,云杉看向秦熠知道:“我们带人去湖边开垦的地里看看如何?”

今儿下午就要下大雪了。

下种的豌豆和油菜,得想办法搭建一个遮挡暴风雪的棚子才行。

“好。”秦熠知点点头,随后看向邓婆子:“把夫人的披风,线帽和手套拿来。”

邓婆子忙不迭的点头:“是,大少爷。”

小川看今儿秦熠知这气色果然比昨日好了许多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

昨天他对后爹的那一番话,应该是起了作用。

晴空一听爹娘要去湖边,也兴奋的高声道:“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想去就去吧,反正明儿你就要和哥哥继续上夫子的课了,今天痛快的玩一玩也好,小川也一起去散散步如何?”云杉点点头笑说道。

小川点点头:“好。”

一听明儿就要上课了,晴空嘴角顿时就耷拉了下去。

孩子毕竟是孩子。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如同小川子这般小大人的沉迷于学习中。

见闺女情绪有些落寞,忙不迭的开口道:“你可以带上小蠢货和大黄它们。”

“好。”晴空眸子顿时一亮,扯开嗓门就开始高声呼喊着小蠢货和大黄的名字。

两条狗子在隔壁院子里追逐嬉闹着,一听小主人的呼喊,很快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来。

“嗷呜~嗷呜呜呜~”

“汪汪汪~”

两条狗子的狗脸上满是兴奋和热情,摇晃着尾巴不断的在云杉母子三人身边围绕着转圈。

云杉伸手撸了撸两条狗子的脖子,舒坦得狗子们开心的眯了眼。

秦熠知看着这两条狗子享受的模样,一个冷刀子般的眼神便丢了过去。

小蠢货顿时就怂了,委屈又怕怕的直接躲再云杉的身后,时不时的还偷偷探出狗头去偷瞄,大黄则高冷的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随后继续和小主人们玩闹。

邓婆子把秦熠知吩咐的东西拿来后,秦熠知亲自替云杉系上披风,戴上线帽和手套后,看向几个下人道:“都跟上来,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照顾云杉母子三人的侍卫和婆子们齐齐应声:“是。”

“记得把锄头给带上。”秦熠知提醒道。

侍卫们内心苦逼的不行,种地,他们真的不擅长啊,可是主子都吩咐了,没办法,只能点点头:“是,主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院外走去。

伍叔一看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带着人要出去,急忙迎了上去:“大少爷,大少夫人,郭太医再等一小会儿就要过来了。”

秦熠知:“让他等着。”

“……嗯,好,好吧。”管家只得无奈的点头。

这大少爷也真是的,大少夫人身子不舒服,连医术最好的郭太医都给请进府来了,大少爷居然还让大少夫人出去吹冷风,真真是不会照顾人,本想提醒几句,可看大少爷这脸色,伍叔又有些不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湖边。

冷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

云杉蹲在地边,刨开一个坑窝,发现里面的豌豆种子刚刚发芽,估计还得等十天左右才能出土面。

“秦勇秦和秦磊秦飞,你们砍些木头过来,搭建一个约四尺高,能遮挡大雪的棚子。”

“是,大少夫人。”

“蛮牛,秦卫,瘦猴,你们去湖边割一些干枯的芦苇,扎成一束一束的并串连起来,等会儿放在搭建好的木桩子上。”

“是,大少夫人。”

吩咐完了以后。

云杉便带着两孩子和秦熠知去了韭黄地里。

看着黑漆漆的桶状物,一排排的倒扣在地里,晴空松开娘亲的手,哒哒哒的跑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娘,地里放这么多桶干嘛呀?”

小川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妖怪娘。

“当然是种菜用。”云杉笑眯眯的对两孩子说道。

云杉走到韭黄地,揭开竹子箍成的竹筒看了看,短短七天时间,移栽过来的韭菜桩子上,就已经开始长出了约二至三厘米的嫩嫩韭黄,云杉眸子一喜。

秦熠知也走过来看了看,惊喜道:“哟~还真长出来了?才几天时间就长这么长了,再等十来天,是不是就能吃了?”

云杉笑眼弯弯,开心的点点头:“依照这个长势,再等十多天就能收割了。”

可惜……

若是有塑料膜遮盖的话,里面的温度还能更高,韭黄还能长得更快,只可惜,人多眼杂,而且还是在疑心病重的皇帝老儿脚底下,据说皇帝老儿正在四处寻找那能预测天气的“神秘道人”这个就节骨眼上,她可不敢把空间里的塑料膜给拿出来。

京城的街道上。

一些官家公子哥,看战神府的马车中,坐着的居然是太医院赫赫有名的郭太医时,瞬间,这些公子哥就化身成了长舌妇,同自己身旁的同窗好友,亦或者是狐朋狗友兴奋不已的谈论了起来。

“你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啊呀~就是战神府的马车呀。”

“看到了,怎么了?”

“我跟你说啊,我刚刚透过摇摆的车窗布帘,你猜我看到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吗?”

“谁呀?这么神秘兮兮的,别卖关子了,快赶紧说?”

“战神府的马车里,坐着的居然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郭太医,你们说,那战神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又被战神给克死了?”

“嘶嘶~”酒楼二楼临街的包厢里,齐齐传来阵阵抽气声。

想起战神这些年克死过的好几十个女人,所有都觉得,这皇帝亲封的县主,如今的战神夫人,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战神大人新婚第三天就又要克死战神夫人,而且就连太医院内医术最好的郭太医都急冲冲赶往战神府了,这个消息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镇国公府。

镇国公正和儿子下着棋聊着天儿,外面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氏踉跄的冲了进来,泣不成声哽咽道:“爹,书墨,不好了不好了,云杉出事了,云杉出事儿了……”

秦书墨手中的白色棋子啪一下就掉落棋盘上。

镇国公脸色大变,刷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有些抖得厉害:“你,你说啥?孙媳妇她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嘴里问着出了什么事儿,可镇国公这心里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孙子克女的这事上。

难不成……

难不成……

孙媳妇她……

想到这儿,镇国公不敢在往下想了。

秦书墨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也急得六神无主了。

陈氏崩溃的哇一声哭出了来:“爹,刚才,刚才大街上的人看到战神府的马车,拉着太医院的郭太医去了战神府,这可该如何是好?这可该如何是好?云杉那么好的孩子,可不能……”

云杉这孩子孝顺,懂事,贤惠,而且和熠知感情也很好,若是云杉真的……真的被熠知给克死了,熠知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的……

镇国公和秦书墨吓得心肝一颤。

但父子两个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秦书墨紧张的咽了咽,一边替妻子顺了顺气,一边劝说道:“你别胡思乱想,若是,若是儿媳妇真出事儿了,熠知肯定会派人回来通知我们的。”

镇国公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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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6章 前世死得真是有够惨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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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的?

怎么死地?

小川浑身僵直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眸子透着惊恐,透着绝望,也透着挣扎,唇瓣剧烈的抖动着,密室里寂静而压抑,凝重的氛围让人都快要窒息了。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面对面而坐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犹如雕塑一般的坐着一动不动。

颤栗低沉且带着稚嫩的童音,突兀的在密室里响起,毫无预征的劈开了这凝重而压抑的氛围:“前世……”

前世?

小川刚才说前世?

难道小川他……

秦熠知瞳孔猛然一紧,直直盯了小川许久。

小川目光悲戚的望着秦熠知,艰难的咽了咽,哆嗦着唇哽咽道:“前世……你死在了两年后的春分之日,死在了兰漠城的守城城墙之上。”

轰隆——

秦熠知脑子里瞬间就犹如惊雷炸了一般,脑子里一片轰鸣。

从十多岁上战场之时,他就已经有了马革裹尸的心里准备。

可有心里准备是一回事。

准确的知道他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熠知紧攥的拳头不住的颤抖着,浑身因为肌肉的紧绷,筋脉高高的凸起,紧抿着唇望向小川沉默着,沉默着继续倾听。

“因大乾皇室中皇子们的争斗,因朝中的奸人和蛮夷勾结,断了兰漠城五万守城将士的粮草,你和你的五万精锐被困死在了兰漠城,蛮夷破城而入,你和你的精锐们……被蛮夷们五马分尸,开膛破肚,而你们的肚中,胃中,却没有半点粮食的残留,只有那被啃咬过的无数衣服碎片和一团团的枯草……”说到这里,小川已满面泪水泣不成声了。

听着这一番话。

秦熠知愤怒的眸子里,散发出了浓浓的戾气。

五马分尸?

他曾经也曾想过,若是有一天他死在了战场上。

他有可能是被敌人的利箭射死,被刀砍死,被下毒毒死,或者是砍伤后被万马的马蹄踩踏而死,但却从未想过,他居然是被活生生的饿死……

而且。

还他娘的死了之后,居然还被敌军折磨,还来了个五马分尸。

他前世……

死的还真是有够惨烈的……

秦熠知喉结上下滑了滑,眸子透着愤怒,透着不甘,透着憋屈,透着浓浓的杀意与嘲讽。

那些皇子为了争夺皇位。

那些奸佞之臣为了权势和利益。

为了他们的私欲,居然害死了那么多的浴血奋战保卫边疆的将士……

小川深吸了一口气,颤声继续道:“你被五马分尸后,头颅被假仁假义的蛮夷送还了回来,蛮夷的使臣,嚣张的拿着你的头颅和大乾谈和,大乾割地赔款后,换取了与蛮夷和平共处的短暂两年时间,蛮夷们因为有了大乾给予的那一大笔赔偿,以及四个县城的补给,蛮夷们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于是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秦熠知眸光暗沉得很是吓人。

大乾和蛮夷谈和?还割地赔款?真真是好笑至极,愚蠢至极。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引狼入室。

小川:“没有了高高的城池阻拦,蛮夷们开始逐渐蚕食大乾的国土,大乾因为接连遭遇了三年自然灾难,再加上割地赔款压榨狠了百姓,两年的时间国力根本就不可能恢复过来,大乾的军队节节败退。蛮夷们善于骑射,但人数终究比不上大乾,活不下去的百姓们也曾小规模的出现了许多对抗蛮夷的队伍,可拿惯了锄头的人,哪里会是马背上蛮夷们的对手……于是,蛮夷们一旦占领了一个地方后,便会杀尽那个地方对他们有威胁的青壮年,只留下老弱妇孺……蛮夷们一路朝着京城而来,最终,蛮夷们有没有破城取而代之,我也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我已经死了。”

密室里。

寂静了许久许久。

突的。

两人齐齐开口了。

小川恳求的望向秦熠知:“求你放过我娘和妹妹,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是无辜的。”

秦熠知望向小川,严肃的叮嘱道:“这事别告诉你娘,以免她跟着担惊受怕。”

小川:“……”别告诉娘?也就是说,秦熠知不准备除掉他这个妖孽?

秦熠知嘴角抽了抽,心里也暖融融的:“……”

小川震惊且诧异的望向秦熠知:“你,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不觉得我是夺舍的厉鬼吗?”

秦熠知此时脸色并不好,但听着小川这话,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朝小川翻了一抹不雅的白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人害死人的人,可要比鬼害死的人还要多得多,更何况……你现在有血有肉,知道敬爱你的娘,知道保护你的妹妹,知道关心我这个后爹,甚至是为了我这个后爹的性命安危,不惜暴露你一直隐藏的秘密,你觉得你算是人?还是算是鬼?”

小川本来是抱着有来无回的打算,没想到却听到秦熠知这么一番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楞楞的。

这怎么和他想想中的不一样?

为什么秦熠知只是目露意外?却没有惊恐?

为什么秦熠知会选择继续留下他这个异类?

秦熠知起身走到小川身旁,如同以前一般,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傻小子……你可是爹的福星,爹宝贝你都来不及呢!”

云杉能从另外一个时空来到他的世界。

小川为什么就不能从前世回到最初,回到悲剧还未开始的时候呢?

虽说小川并没有说,他自己是如何死的。

但秦熠知心里却一清二楚。

因为在审问邱如媚的时候,他就从邱如媚的口中得知了邱如媚的计划,依照邱如媚的计划,那么,前世的厉云杉,应该是嫁给了那货郎。

而小川最后也是被卖入了小倌楼中的。

晴空那丫头,则是被害死在了半山腰,最后还被狼群分食之。

秦熠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对邱如媚那歹毒的女人恨不能千刀万剐。

小川前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五岁多就被卖进小倌楼,依照小川说的时间来推算,也就是说,前世小川死的时候也才仅仅十岁而已。

秦熠知有些心疼小川前世的遭遇,弯腰搂抱起小川,给小家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口道:“别怕……现在,你有爹和你娘在,你很安全的。”

小川抽咽着点点头。

是啊!

这一次。

很多都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妖怪娘不是原来那懦弱无能的娘。

妖怪娘在半山腰放的那一把火,引来了后山的战神秦熠知,然后,妖怪娘带着他和妹妹嫁给了战神。

妖怪娘如今还被皇帝封为了县主。

现在。

他不会如同前世那般被卖入小倌楼。

妹妹也不会在那半山腰死无全尸。

今晚。

他把秦熠知前世的死因,全都告诉了秦熠知,秦熠知知晓了这一切肯定会提前有了准备,那么,今生秦熠知就不会如同前世那般被人算计,然后死在那兰漠城。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小川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压着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

秦熠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既然小川是重生过来的,那么,小川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一世的云杉,和曾经的厉云杉性格有所不同,甚至应该早就发现了云杉身上怀揣的秘密。

“小川。”

“……爹,你说。”

“你娘她……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小川身子猛然一僵,脸色顿时就变了。

秦熠知拍拍小川的背脊安抚道:“反应这么大,看样子,你应该是发现了,毕竟,你个小崽子心思那么敏感,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你娘前后截然不同的性子呢?。”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

小川不敢置信且防备的看秦熠知。

秦熠知有些好奇的看向小川,问道:“前天下午,你为什么要用你娘的身体作为借口,让我减少和她的房事?”

后爹连他这个夺舍的“鬼”都能接受,那妖怪娘的“妖怪”身份,是不是也能接受?

但小川不敢冒险。

不敢用妖怪娘的性命去冒险。

虽说秦熠知暂时没有杀他,但若是秦熠知欲擒故纵,引他上钩然后套出妖怪娘的来历可该怎么办?

小川低垂着眸子嘴犟道:“我只是担心娘的身子而已。”

秦熠知:“……”小崽子,还真真是有够小心谨慎的。

不过……

看得出来,这小家伙是真的在乎云杉这个娘,哪怕明明知道了那身体里,住着的并非曾经的娘,但却依旧选择了维护着,保护着。

小川这孩子,虽然略有心机,行事也有些狠毒,但却都是事出有因的,小川能明辨是非,知晓好赖,这样的孩子,哪怕性子有些偏执,长大了也不会变成大奸大恶之人。

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秦熠知抱着小川出了密室。

回到房间。

秦熠知等小川自个脱去外衣外裤后,替小川捏好了被角,低声道:“乖乖睡,其余的事儿有爹在,用不着你这小崽子来操心,你只管吃好睡好再好好读书就成了。”

“……”

“今晚有关爹前世战死沙场的事,你千万不要向你娘透露,免得吓到她。”

“……好。”

秦熠知起身刚要离开,却被小川揪住了衣摆。

“怎么了?”

“娘,娘是真的喜欢你。”小川急促的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秦熠知声音中透着嘚瑟,透着浓浓的愉悦。

“我,我希望你这一辈子也能真心待娘好,不纳妾,不收通房,能和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小川终究还是不敢冒险,不敢对秦熠知说出有关娘妖怪的身份。

再等等……

再等等吧……

若是再等几天,秦熠知依旧没有对他下手,这才能说明秦熠知是真的不介意他异类的身份,到时候,他考虑要不要说。

“臭小子,你还真是操不完的心……放心吧,你爹我这辈子就认定你娘这一个女人,不会辜负她的,你好好睡,爹走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秦熠知离开小川的屋子后,并没有返回他和云杉的院子,而是冒着暴风雪直接去了镇国公府。

秦熠知的武功虽然很高,虽然避开了镇国公府院外的守卫,却在摸进镇国公的院子时,被秦七和秦九所察觉。

两人一言不发的拔刀就对秦熠知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秦熠知一边闪躲着,一边沉声道:“是我。”

秦七:“……”

秦九:“?”

两人愣了一瞬,急忙半跪在地朝秦熠知抱拳行礼:“大少爷,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嗯。”秦熠知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道:“你们守好院子,莫要让任何人靠近,也莫要告知任何人,今晚我来过。”

“是。”

秦熠知推门进入了祖父的房间,在推门的那一瞬,床上的熟睡的镇国公刷一下就机警的睁开了眸子。

“祖父,是我。”秦熠知低沉的说道。

“……熠知?”镇国公翻身下床,飞快的穿好衣服,神情很是凝重。

大孙子这么晚过来,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而且这事儿,十有八九,还是牵涉到朝堂亦或者是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兴亡。

镇国公刚想到这儿。

果不其然。

下一瞬,变听到大孙子语气凝重的开口道:“祖父,孙儿有要事要与你商量。”

“嗯。”镇国公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镇国公的卧室里,便有一处密道通往地下密室,祖孙两个进入密室,商谈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后,这才从密室出来。

此时。

已经是卯时两刻了。

秦熠知犹如鬼魅一般迅速穿梭在暴风雪中,不到一刻钟,便回到了战神府。

脱去了满是积雪的外袍,站在火盆前把浑身烤热乎后,这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抱着酣睡的媳妇亲了亲,借助屋外走廊上隐约的灯笼之光,神情复杂的看了妻子许久许久后,这才合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

翌日。

京城的百姓们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看着屋顶上和院子里那厚厚的积雪,全都人心惶惶的。

从外地传到京城的那个预言,那个“神秘道人”的预言真的应验了。

昨日未时,鹅毛大雪真的如期而至了。

一想到这大雪一下就要持续整整十六天,开春后还有倒春寒,所有百姓们都坐不住了,一些脑子转得快的人,昨儿个中午就跑去粮铺购买了粮食。

一些反应慢的人。

经过昨晚一晚的时间,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今儿天还没亮,百姓们便冒着暴风雪去了粮铺购买粮食,还有一些去了碳火铺子购买取暖的炭火。

粮食,炭火,木柴的价格一夜之间就飙升了快一翻,可还是供不应求。

也有一些奸商趁机索性关闭了铺子,准备积压粮食试图开春后,乃至明年下年再卖个高价,百姓们买不到粮食,情绪激动的把商铺给围堵了,就差砸门了,官府的人忙着来维持治安,但收效甚微,百姓们惶恐且怨声载道,一味的镇压不是长久之计。

京城的动荡,被前去上朝的文武百官看进了眼里,早朝之时,一部分大臣把这一事件上报了皇帝。

“启奏皇上,京城的粮铺,碳火铺子今儿许多就选择了关门歇业,开着的少许铺子,那价格同昨儿下雪前与之相比,足足提高了一翻,京城的百姓们买不到粮食和取暖用的碳火,把那些粮铺全都给围堵了,若是朝廷不能及时想出个办法来解决,皇上,恐生民,变啊~”

“皇上,得赶紧想个办法来治治那些奸商,如若不然,京城的百姓没有了活命的粮食,没有了取暖的碳火,活不下去的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皇上……老臣觉得那所谓的‘神秘道人’完全就是个妖道,他那不叫预言,而叫诅咒,那妖道诅咒了大乾,这才会天降暴风雪,求皇上一定要揪出那为祸大乾的妖道,杀了他,还大乾百姓们一个安稳的太平盛世。”

“皇上……”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下方臣子们一个个的不断叫着皇上,不断让他拿主意,真真是脑袋都大了,昨夜几乎一晚都没睡,今儿早朝起床时,浑身无力,脑袋也眩晕得厉害,此时被这些大臣一吵吵,脑袋里面突突的跳疼,揉了揉太阳穴,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龙椅上。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大臣们瞬间噤若寒蝉:“……”

皇帝目光阴鸷的扫了众人一眼,厉声道:“你们都是大乾的国之栋梁,是替朕分忧,是协助朕治理天下的能臣,你们不是三岁小儿,更不是菜市场的卖菜大爷,什么事儿都要朕亲自定夺,朕养你们何用?”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心里苦逼的不行。

明明是皇上自个不肯放权且多疑,如今却来责怪他们不堪大用,真真是……冤屈死了。

皇帝鼻腔里喷出重重的浊气,寒声道:“京城那些关闭的商铺,若是今日中午还未恢复正常营业,今后那家商铺的背后的主子,就再也别想在京城开铺子,粮食的价格给朕往下压,尽量控制在大雪之前高出五成的价格,老百姓购粮的斤数也要限制,就依照每人每天一斤粮食来算,解决办法朕已经给你们说了,具体怎么执行,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若是办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退朝。”

皇帝怒气冲冲的说完,走下龙椅时,瞥了一眼站在龙椅旁的太子:“太子,京城的安稳,此事朕全权交付于你,切莫辜负了朕对你的倚重。”

太子诚惶诚恐的忙不迭跪下:“儿臣,儿臣领命。”

皇帝一甩衣袖,寒着脸离开了。

德福公公手拿佛尘,急忙追了上去。

太子接下了这烫手山芋,心里苦逼的不行……

下朝后。

皇帝照旧去了御书房,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前,脑子一阵阵的眩晕,一阵阵的突突跳疼,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

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皇帝疲倦的靠坐在龙椅上,看向心腹大太监:“德福。”

“皇上,奴才在。”

“去给朕把‘延寿丸’和‘清神丸’拿来。”

德福看着皇帝疲倦的神色,挣扎了一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皇上,您昨日一夜没睡,光靠吃这些药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奴才恳请皇上保重龙体,恳请皇上保重龙体为重,回……回房去休息吧……”

皇上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沿了,若是再这么强撑着,一旦皇上有所不测,他这个近身伺候的大太监,也活不成了。

皇帝一手揉捏着太阳穴,目光狰狞的看着德福,拿起砚台便朝德福砸了过去,寒声道:“德福,朕决定的事情,何时容你这狗奴才来质疑?”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德福跪在地上,咚咚的磕着头求饶着,那砚台砸在身上,痛得德福倒抽了好几口冷气,却连半点痛吟声都不敢发出来。

“还不快去。”

“是,是。”德福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佝偻着腰一直退到御书房门口后,这才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皇帝粗喘着气,表情痛苦的跌坐到了龙椅之上,双手不住的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

他何尝不知他的身体,在近两年内正快速的衰老?

他不甘就这么平庸的死去……

他不甘这大好河山,这大乾万千的子民不再由他掌控……

他想要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只是,那些道士和和尚都是些没用的,炼制的丹药却只能维持住他的稍显年轻的容貌,却不能让他拥有强健的体魄。

国事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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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7章 秦熠知,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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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接连下了整整四天四夜。

在这四天里。

京城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大雪压垮屋顶并砸死人的事件,百姓们越发的惶恐了。

初雪的当天下午。

虽然皇上下了命令让粮铺,炭火铺重新开门做生意,但在这四天里,商铺拿出来的粮食和炭火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无法满足京城百姓的需求。

今儿一早。

那些商铺虽然都开门了,可是,却只拿出了极少的粮食和炭火出来,只有挤在最前面的十多个百姓一人买几斤,那点粮食和炭火很快就被买光了,后面排着长队的百姓们见没他们的份儿,全都愤怒的围堵着商铺叫骂起来。

粮铺前。

掌柜的苦逼着脸站在凳子上,朝众多愤怒至极的老百姓拱了拱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对大伙为难的说道。

“……各位冷静一点,都冷静一点行吗~不是刘记粮铺违抗皇名不拿粮食出来卖,实在是……实在是没有粮食可卖了,暴风雪封了路,就算刘记粮铺想要去把外地的购买粮食回来,可这鬼天气,路都被大雪埋了,暴风雪让人连方向都辨不清楚,这如何能去外地把粮食给运回来呀?暴风雪还有十一天就能停了,只要等天气好转了,我们刘记粮铺一定会想办法去外地购买粮食回来。”

老百姓却并不相信奸商的这一番话。

“不可能,你们刘记粮铺可是京城最大的粮商,你们不可能才只有这么一点存粮,你们肯定把粮食藏起来了想要卖高价,今儿你们若不把粮食拿出来,我们大伙就不走了,我就不信宫里的皇上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多老百姓饿死在你们粮铺里面。”

“对,对~不拿粮食出来,我们大伙今儿就不走了。”

掌柜愁苦的一笑,破罐子破摔道:“随便你们吧,今儿你们就算把我逼死了,就算把这铺子给烧了砸了,没有粮食就没有粮食,我们刘记粮铺又不是神仙,指尖一点就能变出粮食来。”

说完。

刘记粮铺的大掌柜便一脸绝望的坐在板凳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无助,很是可怜。

这样的情形。

同样也发生在京城的炭火铺子里。

商家坚定的哭说库存卖光了。

前来购买的老百姓也坚定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卖家。

买家。

双方一直僵持着。

现场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冲突时刻都有可能会爆发。

在这暴风雪的日子里。

很少会有达官贵人,会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冒着暴风雪出来逛街。

街道两侧的诸多铺子,就只有粮食铺和碳火铺子外面的人最多。

突的。

人群里响起了一道惊呼声:“快看,那,那不是战神吗?”

拥堵在商铺门前的老百姓们一听这话,齐齐朝着路中央看去。

这一看。

所有人都惊呆了。

“是战神,的确是战神,你们快看战神旁边的那个夫人以及两个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战神夫人?以及战神夫人带过来的两个孩子?”

“肯定是的,若不是战神夫人,还有哪个女人有那么好的命?有那么大的胆子站在战神大人身边?只是……这么冷的暴雪天儿,战神怎么把他夫人和两个小孩子给带出来了?不冷吗?”

“原来战神夫人长这样啊~感觉……感觉很一般。”

“哟~瞧你这话说的,有胆子敢去战神和战神夫人面前说吗?”

“咦?你们快看,战神和战神夫人,以及那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手里,提着的究竟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的激动道。

听闻此言。

百姓们的视线,齐齐落在了那竹编的怪异提篮上。

有着战神府标志的华丽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大的布庄前,秦熠知和云杉夫妻两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一家四口的手里皆是提着一个精致且怪异的竹编提篮,迈步朝着布庄店铺走去。

此时。

项记布庄内,只有四个神情蔫蔫的伙计,以及坐在柜台后闭目养神的掌柜守着铺子,在这暴风雪的天气,生意并不怎么好。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五人皆是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齐齐看了过去,这一看,五人脸色顿时就变了,尤其是坐在柜台后烤着碳火的掌柜,惊慌之下,屁股好似着火了似的,刷一下就猛的站了起来。

四个伙计咚一声就跪了下去,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又激动,又有些惊恐:“草民拜~拜见战神大人。”

“拜见战~战神大人。”掌柜的也急忙忙从柜台后冲了出来,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问安。

“都起来吧。”秦熠知冷冷道。

五人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连腰板都不敢站直,低垂着头静等战神大人的吩咐。

“今日我带夫人和两个孩子前来买些皮草,把你们店里压箱底儿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是,是,草民这就让人去拿,这就让人去拿。”掌柜忙不迭的应声点头,随后亲自带着两个伙计去了后院的库房拿货。

云杉手腕处挎着烘笼儿,带着两孩子在布庄内四处查看着。

秦熠知妻奴似的跟随在云杉身旁,笑望着妻儿说道:“夫人,你和孩子们好好看,好好选,看上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我们,我们不需要买太贵太好的,只要买些我们需要的就好……”云杉责怪的瞥了秦熠知一眼说道。

看着妻子这么抠门儿,秦熠知无奈的一笑。

晴空看着满屋子的皮草和花花绿绿的布匹,黑漆漆的双眸亮闪闪的,脆生生道:“爹,晴空真的看上什么都可以买吗?”

秦熠知重重的点点头:“对,只要晴空喜欢,爹就给你买,到时候把你打扮成小仙女一样漂亮。”

这话。

晴空小姑娘爱听。

当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两伙计看着战神大人看向战神夫人这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战神大人对继女继子如此宠溺,皆是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在心里提醒他们自个,千万不要怠慢了战神夫人和小公子以及小小姐。

小川对买买买没什么兴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把烘笼儿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上面烘烤着。

伙计端来了刚刚泡好的一壶好茶,斟了四杯热茶后,小心翼翼对小川道:“小,小公子请喝茶。”

“嗯。”小川神情淡淡的朝伙计微微颔首应声道。

伙计弯腰离开前,扫了一眼战神大人的便宜儿子一直抱在怀里的奇怪东西,这一看,才现里面居然装着的似乎是炭火,愣了一瞬,很快就眸子一亮。

片刻后。

掌柜怀里抱着皮草,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木箱的伙计步履匆忙的走了出来:“回禀战神大人,铺子里所以的好货都,都在这儿了,还请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过目。”

“嗯。”秦熠知点点头,拉住妻子的手笑说道:“走,过去看看。”

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把虎皮,紫貂皮,白狐皮,猞猁皮等等等等全部都摆放了出来。

云杉看着眼前这眼花缭乱的各种皮草,觉得有钱人的生活简直太腐败,太奢华了,这里面随便一件皮草,都能够平头老百姓全家吃上好些年了。

前世。

她一直生活在社会的低层,别说是买来穿了,就连那些皮草店都不敢进去,云杉伸手挨个的摸了摸,不得不说,手感还真好,抹起来顺滑却又暖暖的。

不过。

今儿她可不是特地来败家买这些东西的,于是看向掌柜笑意盈盈的问道:“这些东西府里都有,请问你们店里可有牛皮?兔皮?”

掌柜的有些懵逼:“?”他这是幻听了吗?

伙计们更加的懵逼:“……”还以为今儿能卖出去一大笔银子,结果,战神夫人就选了这么些玩意儿?

秦熠知见掌柜的和伙计们怔楞走神中,不悦的眉头一蹙,冷声不耐提醒道:“夫人问你们话呢?”

掌柜的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的颤声道:“有,有……”

云杉满意的一笑。

有了牛皮,就可以做牛皮靴子,这样的靴子穿起来不透风还暖和,而且还能防水,最适合下雪天穿,兔皮物美价廉,用来做护膝正好。

掌柜的说完后,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辩解了一句:“本店的牛皮都是正当的来路,是从农夫申报了官府,在官府批准宰杀后,才从老牛身上扒下来的,还有……还有一张小牛皮,是从一头未成年意外摔下悬崖的小牛身上扒下来的,草民这就让伙计给战神夫人拿出来。”

一刻钟后。

云杉买了一张老牛皮,一张小牛皮,十张兔皮便出了布庄。

一家四口刚刚出了布庄,还没上马车,便看到布庄对面的炭火铺子前,一对祖孙两个脚边放着两个空空的竹篓子,跌坐在雪地上正抱头痛哭。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啊,买不到碳火,咱们爷孙两人今儿夜里,就要落得和隔壁邻居一样的下场,给活生生的冻死在床上了,要是我们冻死了,连个给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岣嵝着背,抱着七八岁的孙子哭得伤心欲绝。

“爷爷,爷爷……狗子好冷,狗子不想死,不想死……”

那些同样没买到碳火的老百姓,一个个也红了眼眶,好些汉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恨恨的叫骂了起来。

“奸商,这些该死的奸商……等熬过了这一难关,今后大家都别来他们的铺子买到东西,直接去那些卖炭的农人手里去买,让他们这铺子没了生意开不下去。”

“老天爷这是要逼死人呐~这持续的暴风雪,夜里取暖的碳火买不到,家里做饭的柴火也不多,要是早知道那‘神秘道人’的预言会成真,老子怎么也得去京城外的大山上砍些木柴回来,有了木柴,夜里在屋子里烧上一堆火,哪怕会有熏人的烟,那也比冻死在床上强啊~”

“谁说不是呢~可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大雪连路都给封了,就算想要去打柴也去不了啊。”

秦熠知看向蔡婆子和蛮牛:“把小少爷和小小姐抱上马车。”

“是。”

秦熠知又看向晴空和小川:“你们在马车里等我们一会儿。”

小川点点头。

晴空却不依的噘起嘴,作势就要爬下马车追过去,却被一旁的小川给拉住:“安分点,爹娘有事呢,乖乖和哥哥待在车上。”

“……”晴空只得委屈的抱着烘笼儿坐在马车上,眼巴巴的看着爹娘朝街对面走去。

小川看秦熠知的背影,眸光微闪。

云杉知晓今儿秦熠知带她出来,是为了给她博个美名的,只是,此时此刻看老百姓们因为买不到粮食,买不到取暖的木炭而无助的绝望哭泣,心里便酸涩得很是难受,眼眶也微微泛红起来。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被统治阶层和权贵以及商贩们压榨的老百姓,想要图个温饱都是无比艰难的事。

秦熠知把手里的烘笼儿递向了云杉,随后伸手把歇斯底里哭泣的祖孙两个给从雪地里扶了起来,云杉趁机赶紧把手里的两个烘笼儿分别递向祖孙二人:“老伯,你们快拿着烤烤手。”

街道上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看到了什么?

战神大人居然亲自搀扶起了那两个邋里邋遢的祖孙?

战神夫人还把手里那怪模怪样的竹篮子递给了那祖孙?

祖孙二人木愣愣的看看云杉,又看看秦熠知,很显然,他们只是听过战神的名号,却从未见过战神的真面目。

云杉见爷孙两人满眼茫然的看着她和秦熠知,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再次把手里两个烘笼子朝两人身前递了递,并把其中一个烘笼子强行塞进了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手里。

男孩子提着这烘笼子,顿时就感觉一双手慢慢热乎了起来。

“老伯,你也快拿着烤烤手。”云杉劝说道。

老伯:“?”依旧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老头子傻愣愣的,着急的不行,有些人便急促的开口提醒:“老爷子,战神夫人让你拿着,你还傻楞着干啥?还不赶紧的谢恩?”

战神夫人?

那七八岁的孩子顿时就傻眼了,楞楞的站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伯瞳孔猛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夫人,脑袋好似生锈了似的缓缓转动着看向秦熠知,随后吓得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草民……草民眼拙,不知道你们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这膝盖刚刚沾地的老伯,顿时就被秦熠知给搀扶了起来:“老伯无需多礼。”

云杉看向老伯笑说安慰道:“老伯,取暖其实有很多种办法的,你瞧瞧我手里这个东西,我做的这个叫烘笼儿,里面放上陶钵,外面用竹篾编制,你们一日三餐做饭后,灶膛里会有许多明火炭,只需要把明火炭用铲子铲进这烘笼儿里,走到哪儿就能提到哪儿,使用起来比炭火盆方便多了,还能烤手烤脚。”

说到这儿,云杉弯腰把烘笼儿放在地上,扶住秦熠知的手臂放上一只脚踩在烘笼儿上,演示给众人看,随后又提了起来,继续道:“这烘笼儿价格不贵,买个陶钵,若是自己会竹篾手艺都能编制一个出来,而且……里面用的都是做饭时灶膛里的明火炭,还不需要你们花费银子去买木炭,晚上的时候,把烘笼子放在被窝里,把被窝烤热后再上床,睡起来就暖和多了,不过,睡觉时可不能把烘笼儿一直放在被窝里,以免夜里睡觉时不小心踢翻了烫伤自己或者是引发火灾,不能放在被窝,不过却可以放在床底下。”

云杉的话一说完。

现场的百姓们全都目光铮亮的望着战神夫人,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还有好些人当即就喜极而泣了。

如此简单的办法,如此物美价廉的办法,他们怎么就从未想到过呢?

也不知是谁,激动的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高声感谢着:“战神夫人慈悲心肠,多谢战神夫人告诉了我们这个办法。”

其余人回过神来后,皆是红光满脸的纷纷下跪感谢。

“战神夫人慈悲心肠……战神夫人您今儿可算是救了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们全家的命啊~”

看着这街道上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云杉心里不是个滋味。

木炭铺子的掌柜和伙计们,全都傻眼了:“……”

今后……

今后的冬天,他们这些炭火铺子还能继续开下去吗?木炭还能卖得出去吗?

后院还挤压了许多木炭的炭火铺子掌柜们,此时气得脸色都青紫了。

本想积压着木炭后面卖个高价,哪知道今儿却倒了血霉,居然撞上破了他们财运的战神夫人。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对于战神夫人,木炭铺子的掌柜和东家们那是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叫骂叫骂,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护短的战神和镇国公知晓了,他们可就真是凶多吉少了,尤其是战神这个煞星,连三皇子都敢当街飞踹,更何况他们这些低贱的商人……

秦熠知拉着云杉的手,夫妻两个急忙道。

“大伙都赶紧起来,雪地寒凉,可别着了风寒。”

“大家快起来。”

听着战神和战神夫人的关切之言。

百姓们红着眼眶,一个个激动不已的站了起来,纷纷感谢,纷纷称赞战神夫人天资聪慧,称赞战神娶了个好娘子。

云杉给众人说了烘笼子的用法,并留下两个烘笼子后,便上了马车前往镇国公府。

秦熠知和云杉在百姓面前,仅仅只停留了一刻钟都不到,

似乎刚才的短暂停留。

只是一个意外。

小川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抬眸偷瞄一眼秦熠知,心口噗通噗通的疯狂跳动着,心脏都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似的。

会……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秦熠知神色淡定而自如,伸手过去捏了捏小川的脸颊,一语双关道:“别总是皱着眉头苦小脸,都快成小老头了。”

“噗~”云杉抱着晴空,忍俊不禁的喷笑出声了,脑袋微偏的笑望着小川这严肃的小脸,别说,这少年老成的样子还很有点小老头子的架势。

……

秦熠知和云杉以及两个小家伙的到来,让镇国公和秦书墨夫妻很是开心。

好几天不见。

晴空当即就冲到陈氏的怀里撒娇去了。

小川则坐在一旁,抱着烘笼儿一边烤,一边听着大人们聊天儿。

云杉把前些天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最先递给了镇国公,笑说道:“祖父,这是我特地用粗棉线给你织的棉衣棉裤,厚实,正适合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天穿。”

镇国公未语先笑的乐呵呵接过孙媳妇递过来的棉衣棉裤,大掌抚摸着厚实的棉衣棉,心中很是欢喜。

“好,好,这个礼物祖父很喜欢……不过,孙媳妇,今后你也别太操劳了,这玩意织起来太费劲儿,莫要累着你自个了。”

秦熠知瞪了妻子一眼,板起脸教训道:“听见没?祖父都交代了让你保重好自个的身体,今后你要是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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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8章这狗皇帝不值得你效忠,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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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中午。

战神府很是热闹。

镇国公和秦书墨夫妻以及云祁全都来了,晴空和小川两个小家伙今日休沐,刚好可以尽情的玩儿,众人脚下踩着烘笼儿,腿上放着烘笼儿,烤得整个人浑身都舒坦且暖和的不行。

今儿虽然依旧大雪纷纷,但风却比较小,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有了烘笼儿取暖倒也不冷,看看花园里这白雪皑皑的景致,看着烧烤架上冉冉升起的烟雾,看着烧烤架上竹签串起来的各种肉类,闻着这扑鼻的辛辣浓香烧烤气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晴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馋嘴馋的不行,已经接连咽了好一阵儿的唾沫了,第n次开口询问:“娘,娘……什么时候能烤好呀?晴空都等不及想吃了~”

一边说,一边从凳子上下来,手里提着烘笼儿哒哒哒的跑到烧烤架前,急得抓耳挠腮的。

小川看着妹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俊不禁的无奈偷笑。

众人也齐刷刷看向云杉和秦熠知,目光铮亮——想吃。

“嗷呜~嗷呜呜~”

“汪汪~汪汪汪~”

小蠢货和大黄闻到这肉香味儿也馋了,摇晃着着尾巴,一狗脸的讨好和急切,伸长了脖子围绕着烧烤架不断的转圈,时不时的,还前脚悬空后脚直立起来,就为了能看清楚烧烤架上的东西烤好了没?

看着众人这焦急的模样,云杉急忙安抚:“别急,快了,快了……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一排排串着各种肉类的竹签,在云杉手里翻转,在烧烤架上炙烤,云杉忙着一会儿刷油盐,一会儿又忙着刷辣椒花椒面。

秦熠知也站在云杉身旁帮忙,时而根据云杉的吩咐划开鸡腿鸡翅看一看,看看里面的肉熟了没?

云祁也坐不住了,提着烘笼儿走了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烧烤架,吸了吸口水,觍着脸道:“我看这个猪耳朵串和五花肉串似乎都好了,万一烤过火可就焦了,也就不好吃了,不若让我先尝尝好了没?”

说完。

伸手就要去拿。

秦熠知两根手指头轻松就捏住了云祁的爪子,没好气道:“滚蛋~你懂个屁,信不过我夫人的手艺,你等会儿就别吃,要吃你自个烤。”

一听这话。

云祁顿时就怂了,委屈巴巴的抽回了手,吸了吸鼻子站在烧烤架前继续等。

“活该~让你猴急……”陈氏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云祁,很是没有同情心的呵呵呵笑了。

她家儿子不仅是个妻奴,还是个醋坛子,同时,更是个护妻狂魔。

哪里能容忍别人说云杉半点不好。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看着那些肉串,喉结上下不停的滚动着,不过碍于面子,这才没有出声催促,而是拿起茶盏佯装喝水。

秦书墨看着自家老爹那半点茶水都没的茶盏:“……”

“熠知。”云杉头也不抬的喊道。

“嗯?”秦熠知侧头忙问。

“快把盘子递给我,我这边这些都烤好了。”

“好。”秦熠知急忙拿出大盘子递了过去。

云杉动作飞快的把肉串放进盘子里,随后撒上切碎的葱花,以及碾碎的炒花生碎,云祁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烘笼儿,双手激动不已的小心翼翼接了过去,步履匆忙的走到了桌前放下,搓了搓手,本着尊老敬老的美德,云祁把盘子推到了镇国公的身前,急切说道:“终于可以开吃了,老太爷,快看看你喜欢吃啥。”

“……我全部都喜欢,不若你小子等下一批烤好后再吃吧。”镇国公拿起一串卤猪耳朵的烤串,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云祁逗趣道。

云祁委屈脸:“……”

憋着嘴像个土匪似的,动作飞快的抓起五根烤串便跑到了一边去吃了。

搞怪的云祁逗得众人好笑不已。

镇国公把盘子推到桌子边沿,朝两孩子招招手:“快来吃,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两孩子急忙走了过去,甜甜笑说道:“曾祖父和爷爷奶奶也吃。”

“好,好,大家一起吃。”

镇国公和秦书墨以及陈氏笑得眼睛都迷了。

五花肉的烤串,吃起来油滋滋但却不腻;卤猪耳朵烤串吃起来又软又脆爽;烤猪蹄吃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所有的烤串上再配上撒着的香烹烹且口感脆香的花生碎,吃得众人简直就欲罢不能,吃了一串又一串,手里还没吃完,就又盯着盘子里的烤串,开始在脑子里想着下一串究竟该拿哪一串吃?

所有人都没说话,一个个全都专注的吃着手里的烤串。

秦熠知看着妻子被这烟熏火燎的很是心疼,于是开口道:“这些烤串该怎么烤,你都已经给厨子演示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你过去坐会歇息,顺便也吃点。”

站了这么久,手上和身上倒是不冻,可双脚却还是有些僵,于是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方大山说道:“大山,烤制过程你都看到了,接下来你带着徒弟试试吧。”

方大山有些紧张,有些忐忑的点点头:“……好,好的。”

云杉笑说宽慰道:“别紧张,这个一点都不难,只要不烤焦,只要把肉烤熟,只要不把盐放得太多或者太少,味道差不到哪儿去的。”

“……好的,小的记住了。”

云杉:“你只需要记住,提前码味的肉类,在烤制过程中你适当的少加一些盐,那些蔬菜没有码味,你可以稍微多加一些盐,很简单的。”

说完,云杉就让出位置,让方大山师徒前来接替。

秦熠知看向邓婆子道:“去端一盆热水来。”

“是,大少爷。”邓婆子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急忙忙离开。

陈氏拿起两串烤五花肉,起身走向云杉并递了过去:“云杉,快吃,刚才忙活了那么久,你还啥都没吃呢。”

镇国公也一边吃,一边和蔼的看向云杉招呼道:“孙媳妇,快过来坐着烤烤脚暖和暖和。”

秦书墨虽然没说话,但却从托盘里拿起两个倒扣着的干净茶盏,给儿子媳妇各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放在空位上。

看着长辈们对她如此关怀,云杉心里暖融融的,看向众人灿烂一笑:“谢谢祖父,谢谢爹娘的关心。”

说完。

云杉便把手里其中一串烤串递给了秦熠知:“快尝尝我的手艺。”

秦熠知宠溺的笑望着妻子,伸手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后笑说夸赞道:“我媳妇不仅手艺好,这脑袋瓜也好,可算是让为夫捡到宝了。”

晴空一听爹夸赞娘亲是宝,却没有夸她和哥哥,顿时不高兴了,满嘴油腻的噘起了嘴,看向秦熠知:“爹爹,你明明说过的,娘是你的大宝贝儿,我和哥哥是你的小宝贝儿,我和哥哥也很聪明,也很厉害的,爹爹你都不夸夸我们……”

这些天她都有很努力很认真的学习,爹爹都不夸夸她,难受,想哭……

云杉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在长辈面前秀恩爱,他也不嫌臊得慌……

秦熠知见晴空哭唧唧的样子,赶紧走过去哄。

三个长辈们看到小夫妻恩爱,皆是满脸的笑意。

云祁这个单身狗,被虐得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习惯了这两口子各种花式秀恩爱的方式,此时一脸淡定的专注啃着手里的烤串。

一盘子烤串。

每人瓜分几串,很快就没了。

砸了咂嘴。

镇国公道:“孙媳妇想出来的这个吃法,这么一弄可真好吃,肉里面入了味儿,肉片口感吃起来也细嫩,一点都不柴。”

“祖父,这是因为肉片里面,我加了淀粉和鸡蛋清,这两样都能让肉质变得更加细嫩爽滑。”云杉笑说解释道。

众人对云杉又是各种夸,夸得云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

方大山烤一盘子出来,众人就吃一盘子,方大山烤的速度,完全就跟不上一众人抢食的速度。

总体来说。

今儿的烧烤聚会开得很成功。

众人吃饱喝足后,一个个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烤着烘笼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陈氏开口道:“每年这冬天一到就无聊的很,那些所谓的赏梅和赏雪等聚会,一点都没意思,成日的关在屋子里,真是闷得慌。”

云杉突的眸子一亮。

跳棋,扑克牌,麻将,这可都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只是……

这些东西都是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若是贸贸然拿出来,反倒是惹人怀疑,想了想,云杉还是决定的,等晚上的时候,和秦熠知商量商量后再决定。

秦熠知一看妻子这神情,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见她似有顾忌,也就没在这时候去问。

“娘,等会儿我就教你织东西,到时候你就不觉得无聊了。”

“好。”陈氏笑眯眯的说道,随后又有些紧张:“娘,娘这么大一把年纪,云杉你可别嫌娘学起来慢……”

云杉拍拍婆婆的手,嗔怪道:“娘,瞧你说的,织东西可比织布简单多了,一看就会,哪有娘你说的那么吓人。”

一听儿媳妇这话,陈氏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

大伙说说笑笑气氛颇好之时。

伍叔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回禀老太爷,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镇国公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一瞬,片刻后,垂眸看向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道:“找谁的?”

“回禀老太爷,宫里的太监传话说,是皇上召见大少爷,让大少爷立刻进宫去一趟。”伍叔急忙回答道。

小川脸色微变,衣袖下放在烘笼儿上的双手不住的轻颤。

云杉也眉头紧蹙着。

这么冷的天儿,熠知现在又身无官职,而且还是刚刚新婚不久,那疑心病重的戏精皇帝这时候召见熠知干嘛?

“嗯。”镇国公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看向面无异色的大孙子:“熠知,既然皇上召见你,那你便收拾了赶紧去吧。”

“是,祖父。”秦熠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云杉急忙伸手拉住秦熠知的手,歉意的看向众人:“祖父,爹,娘,天气寒凉,熠知也不好提着烘笼儿进宫去,我先暂且告退一会儿,回去给熠知拿点厚实的衣物给他。”

三个老人一听这话,哪有不应的道理。

“好孩子,还是你想的周到,快去吧。”

云杉拉着秦熠知,急忙忙的就朝着她们的院子走去,看着妻子担忧的神情,听着妻子刚才那一番关切之言,秦熠知心里暖融融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紧紧攥着妻子的手,喉咙处有些梗得难受。

“熠知。”

“嗯?”

“你说……这大冷天儿的,皇上召见你进宫干嘛呀?”

“……为夫也不太清楚。”

云杉忧虑的深深一叹。

回到卧室。

云杉便拿出给秦熠知织的厚实线衣线裤,尤其是线裤的膝盖上,有她缝制的保暖且防水的兔皮,这可是专门为了给祖父和爹以及熠知见皇上时穿在里面的。

“熠知,快脱衣服把这些换上。”

“好,谢谢娘子的关心。”秦熠知痞笑着看向云杉笑说着。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脱去了外袍。

“里身上的线衣线裤就别脱了,直接把这些厚实的套在外面就可以了。”云杉瞅了瞅房门外邓婆子没有跟过来,于是凑近秦熠知耳旁悄声道:“那皇帝是个笑面虎,疑心病重而且心狠手黑,若是他为难你,让你在这大雪天的雪地里跪上许久,那还不得冻坏了呀?落下病根了可怎么办?你穿厚实些,好歹也能让你自己好受些。”

“……好,为夫都听夫人的。”秦熠知一把抱住妻子,下巴搁在妻子的头顶蹭了蹭,黑沉的眸子透着犹豫与挣扎。

云杉轻轻推了推丈夫,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笑说道:“都什么时候,还黏黏糊糊的,赶紧穿上衣服快进宫,免得被皇上抓到把柄拿捏你。”

秦熠知点点头,动作飞快的穿上妻子辛苦织的线衣线裤,随后又套上外裤和外衫后,揽住妻子的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下次记住了,接吻,要嘴对嘴,可不能像刚才那般敷衍我。”

“?”云杉哭笑不得的翻了一抹白眼,笑骂道:“没个正形,赶紧滚~”

秦熠知咧嘴一笑,得寸进尺的又亲了云杉一口后,故作流里流气的朝云杉坏坏一笑,猥琐的伸手在云杉身前摸了一把:“小娘子,胆儿肥了,等为夫晚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杉无语至极,直接推着秦熠知的后背,一个劲儿的朝门口推:“快别贫了,赶紧走。”

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秦熠知这才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几步,云杉忽然小跑着追了上去,秦熠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的回头:“怎么了?”

“……虽然烘笼儿不能提进皇宫,但你可以带上两个放在马车上,等会儿从皇宫出来,你也能烤烤身子。”

“好。”

云杉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脸上先前一直挂的笑,一点点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

也不知道今儿进宫……

熠知会不会被戏精皇帝拿捏?

……

若是以前。

秦熠知一听皇帝的召见,哪怕是冒着暴风雪,也得骑马赶紧进宫,可今儿,听着妻子的一番关切之言,秦熠知破天荒的第一次选择了坐马车。

大门前。

瘦猴和秦安早就牵着马等在那儿了,此时看到主子手里提着两个烘笼子,双眸猛的瞪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瘦猴,去把马车赶来。”

“?”瘦猴怔楞了一瞬,随即急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鹅毛大雪持续不断地下着,至今已经下了十一天了,依照那“神秘道人”的预言,再等五天便能放晴。

京城街道的两旁,堆积了厚厚的积雪,只有道路中央的位置,因为有车马和行人经过,所以积雪稍微浅一些,当然,这个浅,也是相对而言,实际上若是行人踩上去了,特定能埋没了大半截小腿。

秦熠知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烘笼儿,透过马车车厢的布帘看向街道两边的商铺,如今开着的,只有一些杂货铺以及胭脂水粉和布庄酒楼什么的,粮食铺大多都关门了,亦或者是被买不到粮食的愤怒百姓们给砸了,这一路上,秦熠知只看到了少许的四五家粮铺还开着,粮铺外面围满了前来购粮的老百姓们。

老百姓们的手中,人手一个烘笼儿抱在怀里烘烤着,好些人的帽子上落下了厚厚的积雪,皆是神情紧张的时不时垫足伸长脖子张望粮铺,似乎很怕轮到他们购买时,就没有了粮食,每一家粮铺的外面,都有五六个腰间佩着大刀的官差维持秩序。

“各位,实在抱歉,本店能一直撑到现在,已经是十分不易了,今儿本店是真的没有粮食了,还请大伙见谅,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只要再等五天大雪就会停了,到时候,我们周记粮铺也会想想办法,你们大家也想想办法,总会渡过这难关的……”

后面没买到粮食的老百姓一听没粮食了,好些穷苦人家穿着的老百姓,哇一声就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了。

家里穷。

吃了上顿没下顿。

压根就不可能像富裕的人家户那般,一次性就购买一个月的粮食,或者是好几个月的粮食回来储存着,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了的穷苦人家,好不容易凑出些钱来买粮,可如今,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

今儿若买不到粮食,若是五日后还是买不到粮食,这大雪封山的寒冬,就连野菜野草都挖不到,没了粮食,一家子老小就只能活生生的饿死在这个寒冬。

听着百姓们绝望的撕心裂肺痛苦嚎哭声,秦熠知心里憋闷得很是难受。

他生在镇国公府。

生来就是开国功臣镇国公的唯一嫡孙。

从五岁开始。

祖父为了锤炼他的体魄,怒骂过他,也狠狠的抽打过他,他虽然身体上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疼痛,但却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长大后去了战场。

在战场上,他受过无数的伤,遭遇过无数的危险,也曾吃过无数的苦头,自然也是挨过饿肚子的滋味,饿肚子的滋味真真是不好受,浑身无力且冒虚汗,眼前一阵阵的黑,脑袋也犯晕,胃里就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灼烧一般的难受。

在与敌军对战之时饿肚子,那只是段时间内的饿肚子,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打赢了那一场战役,只要胜利了,就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抱着必胜的决心,于是他努力奋战。

他能看到希望。

而这些老百姓呢?

老百姓们看不到希望。

老百姓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百姓们的土地被世家门阀兼并了过去,老百姓拥有的土地减少后,就只能去佃世家门阀家的田地来种,赋税一缴,把佃来的土地的租子一缴,手上剩下的粮食,只能让一家子混个水饱。

若是遇上天灾人祸,手里被层层剥削的粮食,压根就养活不了一家人,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们,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最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也只能等死。

秦熠知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靠在了车厢之中。

如今……

镇国公府,还有他,也越发的被皇上忌惮和猜疑了。

祖父乃开国功臣。

他乃为大乾树立无数战功的战神,在民间威望极高。

这样的身份背景,这样的军功在身,哪怕他们真心想要放弃一切做回普通人,皇帝也是不可能会就此放心的。

而且,没有了位居高位的身份作为庇佑,他们曾经得罪过的敌人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隐忍和退让,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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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9章 难道娘不是妖怪?而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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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云杉就被秦熠知扣住了后脑勺直接以吻封缄。

秦熠知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

热烈而缠绵的一吻,让两人都动情的气喘吁吁。

秦熠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把云杉的脸颊直接贴上了他的胸前,下巴搁在云杉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磨蹭,粗粝而厚实的大掌,指腹缓缓的摩挲着云杉光洁的脸颊。

噗通~

噗通~

云杉听着秦熠知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紧实而有力的腰身。

缓了好一会儿后。

暗沉而嘶哑的声音这才从头顶传来:“媳妇,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杉在秦熠知的怀里沉默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等会儿……

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他会选择继续委曲求全——隐忍退让吗?

“来人。”秦熠知朝门外吩咐道。

秦安守候在院门口,听到主子屋内传来吩咐声,急忙穿过院子走到了卧室房门口:“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提上灯笼,备好油纸伞,我和夫人等下要去书房。”

“是。”

秦安离开后。

秦熠知翻身下床刚要穿衣服,余光看到妻子哆嗦着身子也要揭开被子下床,急忙制止:“你在床上先躺一会儿,等我把你的衣裤烘烤热乎后你再穿,免得着凉了。”

听着这话,云杉心里暖融融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黑漆漆水雾雾的眸子透着还未散尽的情谷欠,此时灼灼的望着秦熠知,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秦熠知看得有些把持不住了,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小妖精……再这么看着我,我可真就要……控制不住办了你了。”

云杉被相公谷欠求不满的憋屈眼神,逗得忍俊不禁一笑。

自家相公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一直娇宠着,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被相公这么宠着宠着,就宠出了公主病。

秦熠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身体的那一股躁动,动作飞快的穿上衣物后,便坐在床沿拿起云杉的棉衣棉裤放在烘笼儿上烘烤,烤热乎后,拿惯了大刀的双手,动作极其小心的把云杉搀扶起来,小心翼翼且动作飞快的为她穿上衣服。

此时此刻。

云杉就跟巨型大宝宝似的被秦熠知用心伺候着。

衣服,裤子,手套,袜子,鞋子,帽子,全都给云杉穿好后,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想了想,又拿了一件皮草披肩为云杉系上,把云杉包裹得只剩下一张脸还露在外面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提起地上的烘笼儿塞进云杉披风下的双手中:“夜里寒凉,拿好。”

云杉幸福的傻笑着,提着烘笼儿,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满是胡茬的性感下巴:“我男人可真体贴。”

秦熠知嘚瑟的一笑,一手揽住云杉的腰朝他身前一勾,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重重的吻了上去,松开后,痞笑说道:“夫人,这个才叫吻,下次再这么敷衍我,我可真就要让你下不了床了。”

“……”云杉朝他翻了一抹白眼,下巴一抬,不甘示弱道:“来就来,谁怕谁?”

秦熠知眸子一亮,激将道:“这可是你说的,真刀真枪开始干的时候,你可别又在我耳旁一个劲儿的说着‘不要了’这三个字。”

云杉脸刷一下就爆红了,死鸭子嘴硬的犟嘴挑衅道:“秦熠知,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一个劲儿说‘不要了’这三个字的人,铁定会是你?”

秦熠知一脸的不信。

云杉勾唇不怀好意的邪邪一笑。

呵呵~

虽然她穿越后才吃到肉。

但是……

她前世可没少看过各种类型的猪跑,什么制服类,角色扮演类,女王类等等等,想要征服他,收拾他,诱惑他,简直易如反掌。

只要有了理论作为引导,实践起来肯定不会太难。

看妻子这倔强而认真的小眼神,秦熠知心里不仅没怕,反而还心痒难耐的越发期待了起来。

“主子,东西都准备好了。”秦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秦熠知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揽住妻子的肩头朝着门外走去。

一打开房门。

呼啸的寒风从耳旁刮过,那寒风就跟利刃似的刮在了脸上,刮得人生疼生疼的,鹅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虽是夜里,虽然没有星光,虽然没有月光,但这到处都是被白雪覆盖的世界,白白的雪,让夜里并不那么漆黑。

秦安提着灯笼在前面照亮。

秦熠知一手执伞,一手牵住妻子的小手,暴风雪中,夫妻两一步步朝着书房走去。

抵达书房后,秦熠知对秦安吩咐道:“你回院门口守着。”

“是,主子。”

秦熠知又吩咐了秦十六,让暗卫们在书房这边的院子外守好,不可让任何人靠近这个院子后,这才带着云杉进了密室。

云杉一进入到密室,整个人情绪都紧绷了起来。

秦熠知把妻子抱在双腿上,低声询问:“冷吗?”

云杉摇摇头。

看出了妻子的紧张和无措,秦熠知亲亲她的额头,大掌摩挲着她的脑袋和颈脖:“云杉。”

云杉怀里抱着烘笼儿,眼睫微颤了片刻后,抬眸看向秦熠知:“嗯?”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般,镇国公府和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隐忍和退让,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就只有那一条路可走,可那一条路,充满了荆棘,充满了无数的危险,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成功就尽头,你……可会害怕?可会……”可会后悔嫁给我秦熠知?

后面的那一句,秦熠知微颤的唇瓣,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在害怕,害怕会听到她说后悔了,毕竟,嫁给他,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整日提心吊胆的,将来,甚至还会和他一起东奔西跑的逃命和征战。

云杉剧烈颤抖的手紧紧抓住秦熠知的大掌,梗起脖子道:“怕个球,老娘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秦熠知嘴角抽了抽:“……”

对上丈夫这灼灼的视线。

云杉耸了耸肩。

“好吧……我承认,那啥……其实我内心还很怕很怕的,毕竟,这事儿一旦失败,搞不好连怎么个死法,都没法自己选择和做主。”

顿了一瞬后。

云杉深吸一口气,恨恨道:“可是……只要一想起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就捏在那喜怒无常的皇帝手中;一想起我们一家人的脖子上,被那狗皇帝架上的无数把利刃,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找个借口处死;一想起你被那狗皇帝那么折辱和拿捏;一想起你和祖父被皇帝那么防备和打压,若是真有一日,你们被狗皇帝打压得进了烂泥坑爬不起来,到时候,我们就算不死在狗皇帝的手中,也会死在你们曾经树敌的敌人手中。想起这些,想起今后的几十年都要这么提心吊胆的憋屈窝囊活着,还不如反了他娘的。”

秦熠知眸光炙热的定定看着云杉。

“有句话说的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如今这狗皇帝既不是明君,又不是有为之君,既不能善待能臣良将,更不能为百姓谋福,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皇室,迟早都会有人起来反了他的。”云杉这话刚刚说完,就被秦熠知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媳妇~你真是老天爷赐个我的宝贝儿,这老天爷肯定是看我上辈子过得太凄惨了,这才把你送来了我的身边。”秦熠知发自肺腑的感慨说道。

上辈子死的憋屈,死的惨烈,死的窝囊,至死都是个老处男。

这辈子他娶到了她,还有了重生回来的便宜儿子示警,这辈子他的命运已经和上辈子的他完全不同了……

“肉麻。”云杉声音透着笑,推了推秦熠知,没推开,也就索性懒得费那劲儿了,相拥的两人,下巴放在彼此的肩上,过了好一会后,云杉这才突然惊慌道。

“熠知。”

秦熠知松开云杉,关心的询问:“怎么了?”

云杉脸上神情有些焦急:“造反可是个大事儿,若没有足够的钱粮作为支撑,是成不了大事的。新型农作物虽然产量高,就算是推广出去了,百姓们上缴的赋税也落不到你的手中,除了能落下好名声,实惠的东西压根就沾不到你的手,没法直接弄到粮食,就只能用大笔的银子去暗中购粮,可是……咱们从哪儿来那么大一大笔银子?”

秦熠知拍拍云杉的后背安抚:“别慌,为夫会有办法的。”

有办法?

什么办法?

打仗打仗。

拼的就是将帅会不会领兵。

拼的就是装备好不好。

拼的就是士兵多不多。

拼的就是士兵战斗力强不强。

有关领兵的将帅这事不需要操心,秦熠知本就是个立下无数战功的战神,作战经验想当丰富。

可拼装备,士兵,乃至士兵的战斗力好不好,这些可全都需要大笔粮食和银子来作为支撑。

有钱才能买到好的铁制作兵器。

有钱才能买到足够多的战马。

有粮食才能让士兵吃饱,士兵吃饱了才能更好的锤炼体魄,只有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这才是一队精锐之师。

瘦得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的人上了战场,那只会是一群乌合之众。

云杉心里急的不行。

忽的。

云杉眸子一亮,激动的抓住秦熠知的手臂:“熠知,我有个办法能弄到些银子了……有钱人的银子最好赚了,而最来钱的,就是青楼和赌坊,我前世的世界,有许多吃喝玩乐的东西可以借鉴过来使用,光是纸牌和麻将就能有好些种玩法呢!”

看着妻子这为他操碎了心的模样,秦熠知真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亲亲妻子一开一合的樱唇:“我媳妇就是厉害……不仅是我的贤内助,更是我的军师,不过……现在时机还未的成熟,新型农作物的推广和赚钱的事,暂时还需要往后推一推,不会等太久了……”

云杉双眸亮闪闪的,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眸子里霎时就盛满了闪烁的水雾,看的秦熠知心疼的不行:“看你都困了,我们回房去睡吧。”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更何况。

造反这事儿,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急不得的。

如今,云杉已经知晓了秦熠知和祖父的打算,心里有了底儿,也就不再那么的惶恐和不安了。

……。

接下来的五天。

云杉终于舍得大出血了,把婆婆送来的那些皮草,一点都不心疼的给家中三个成年男人每人做了一副皮草护腿。

线裤膝盖处有兔皮,线裤的外面,再绑上皮草护腿,护腿能从脚踝部位一直延伸到大腿处,古代人的外裤都很肥大,而且还有长及脚踝处的衣袍作为遮掩,绑上皮草后,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若是今后皇帝再宣召三人进宫去,只要这么一装扮,就算跪在雪地里许久,也不会冻出个好歹来。

收到这礼物。

镇国公和秦书墨父子两个高兴的不行。

秦熠知这厮也在云杉刚刚做好后,就迫不及待的试着绑在腿上试了试,还别说,绑上后还真的很暖和,不仅适用于进宫的时候下跪请安,而且,今后冬日骑马赶路的时候,再也不怕一双腿冻得没知觉了。

这五天里。

秦熠知白天大部分时间陪着妻儿吃吃喝喝,晚上把妻子做的累晕过去后,便去了书房忙碌,有时候是在书房里不停的书写计划,有时候又在书房里对着大乾的地形图研究很久很久。

持续了十六天的暴风雪,今儿就如同“神秘道人”所预言的那般,当真就停了。

午膳后。

秦熠知去了书房。

距离下午的练武还有一段时间。

今儿雪停了,晴空有些兴奋不想去午睡,于是拉着哥哥跑去了娘亲的房间里,缠着娘亲给他们讲故事。

“娘,我不想午睡,娘能给我讲个故事吗?”晴空依偎在云杉的怀里软糯糯的央求着。

讲故事?

云杉怔了怔,于是看向两孩子问道:“你们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晴空胖乎乎的双手捧住肉嘟嘟的小脸,激动道:“漂亮仙女的故事。”

小川酷酷着小脸,眼神有些好奇的飞快说道:“我想听书生和女妖精的故事。”

云杉看向早熟的儿子,直接懵逼了:“……”

是她太污了吗?

为什么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女妖精勾,引书生,然后一起酱酱酿酿做那不可描述的情景?

晴空最讨厌看书了,也最讨厌书生了,嗯,哥哥除外。

此时一听哥哥居然要听书生和长得丑丑的女妖精之间的故事,顿时就极力反对:“娘,不要讲丑丑的女妖精,我要听漂亮的小仙女故事。”

一贯宠着妹妹的小川,这一次破天荒的执拗对云杉道:“娘,我想听。”

见兄妹两个难得的怼上了。

而且小川这孩子还难得提一回要求,于是赶紧点头:“行行行,两个故事都讲,都讲……妹妹是女生,女生优先,我先给妹妹讲,讲完了再给哥哥讲。”

两孩子这才不闹了。

讲什么好呢?

云杉想了想,最后决定给闺女讲经过她改编后,充满童趣的女版葫芦娃的故事。

最后又给小川讲了“兰若寺”的故事,当然,还是经过她改编的,直接把女鬼换成了女妖精。

有关什么书生和女妖精酱酿酿酿,那少儿不宜的部分自然不会讲的,只是讲了女妖精要吃过路行人。

约半个时辰后。

云杉讲得口干舌燥,晴空听得津津有味,既害怕又兴奋,反观小川在听书生和女妖精的故事时,小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害怕,只有纠结。

云杉有些没搞懂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说。

那“兰若寺”有关女鬼和书生的电影,当年还是很爆红的,很受观众喜欢的,这么经典的故事,为什么儿子却一点都不感兴趣呢?难不成,是她口才太差,讲得太烂了?

云杉忍不住在心底怀疑的暗想着。

“大少夫人,小少爷和小小姐的练武时间到了。”邓婆子在门外尽责的提醒着。

晴空苦着小脸,一脸的不情愿,娘亲讲的故事可真好听,还想听……

只是。

小丫头也知道,轮到该她和哥哥学习的时候,娘亲还是从来不会心软的任由她们旷课的,于是磨磨唧唧的从云杉怀里站了起来:“娘,晴空去练武了。”

云杉亲亲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鼓励道:“晴空最棒了,晴空练好了武功,长大了可要保护娘哟!”

晴空一听这话,顿时就满血复活了似的精神百倍大声道:“好,晴空保护娘。”

小孩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好哄,一句称赞,一句鼓励,一个笑脸就能让孩子们感到欢喜。

晴空哒哒的朝房门跑去,小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酷酷的小脸上眉头紧蹙,走到云杉身前仰起小脑袋,一脸单纯好奇的问:“娘,什么叫人妖不能结合?为什么人妖结合后,妖怪就会吸干男人身上的精血?为什么男人没有了精血就会死掉?精血又是什么东西?血吗?”

“噗~”正喝茶润喉的云杉,听到儿子的这一连串询问,直接一口茶就喷了出来,随后呛得不住的咳喘:“咳咳咳……”

“娘,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喝水还会呛到?”小川一脸担忧的看着妖怪娘,责备的同时,手臂还绕到云杉身后为她拍背。

小川一瞬不瞬的盯着妖怪娘脸上的神情。

邓婆子听到大少夫人被茶水呛住了,忙不迭的走了进来:“大少夫人,你,你没事吧?”

刚才邓婆子和晴空在说话,压根就没听清楚屋内小川那一连串的问话。

云杉朝邓婆子摆了摆手:“咳咳……我,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

邓婆子离开后。

云杉双手摁住小川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询问:“小川,这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难不成,是府中那些兵油子说荤话的时候,被小川无意给听到了?

小川板着小脸,淡淡道:“在言家村的时候听人说的。”

云杉:“……”

“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妖怪会吸了男人的精血后,男人就会死?精血是什么东西?”

“?”十万个为什么吗?云杉终于体会到了当娘遇到孩子问无数个为什么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

面对儿子的一再询问,云杉心中很是苦逼,想了想,随后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啊,这都是大伙胡编乱造出来的,至于你说的那什么精血,娘也不太清楚,等你长大了,或者是你以后问问大夫,大夫应该清楚,行了,快去练功房吧,去晚了小心教你们的师傅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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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云杉这月的月事,可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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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贫民区的菜市口。

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广场,挤满了整个街道,老人们,青年们,妇人们,孩童们皆是衣衫褴褛。

有人因长期饥饿,导致了面部异常的浮肿。

有人面黄肌瘦,瘦得都成麻杆了似的,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此时此刻。

所有的人皆是一手提着烘笼儿取暖,一手拿着饭碗,神情期盼而焦急,时不时的垫足张望着。

“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他们今天真的会来施粥吗?真的会来吗?”须发花白且佝偻着背脊的老头,不放心的一再向周围的人确认着。

“为什么还不来?会不会是有人打胡乱说骗我们的?”一个瘦弱的妇人把孩子搂在怀里,神情忐忑而惊恐的揣测道。

“京城粮荒了这么久,官府没有施粥,富商们没有施粥,官员们更没有施粥,全都把粮食看得比命重要,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真的会在这个时候为我们这些灾民施粥吗?”穷酸书生装扮的男子怀疑喃喃自语着。

朝廷都不管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了,战神大人真的会出手管吗?

书生很是怀疑。

毕竟。

现在这粮食可比金子银子都还要贵重,如今的京城,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这么多的灾民,战神大人真的会把几百上千斤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吗?

不仅是书生怀疑,在场的大多灾民心底皆是对此表示怀疑。

一听众人这话。

今儿参与了拦截战神车驾的其中一员,顿时就不干了,小伙子瘦得浑身都只剩一层皮了,此时目光铮亮,面色涨红梗着脖子大声对身旁的众人怒道:“你们知道个屁……今儿我可是冒死参与了拦截战神大人车驾的人员之一,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他们都亲口对大伙说了会来这城北的菜市口施粥,他们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的,战神大人可是堂堂战神,他说的话那可是一口唾沫一口钉,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是绝对不可能会欺骗我们的。”

周围的灾民听着小伙子这一番话,全都松了一口气,目中含泪激动的笑了。

会施粥就好……

会来施粥就好啊……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没有人会想要看着自己和家人一天天的在饥饿中死去。

突的。

惊喜而激动的高喊声,从街道那边传来。

“来啦~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来施粥啦~”

“施粥啰~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要施粥了……”

这话,就好似溅入了热油锅中的那一滴水一般,让整个街道上的人,整个广场上的人,顿时就炸开了锅。

“太好了,太好了……牛蛋,娘给你说啊,再等会儿就能有吃的了,快跪下来叩谢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

“谢谢战神大人,谢谢战神夫人的慈悲之心。”

“多谢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的救命之恩,谢谢,谢谢……”

欢呼声。

感激声。

看到生的希望后喜极而泣的嚎哭声,声声一片。

战神府的侍卫们腰间佩着大刀,把两位主子和车马护在中间,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也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容车马经过。

看着跪在雪地上激动哭泣的百姓们,云杉心脏就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了一般,喉头梗梗的很是难受,眼眶和鼻腔也酸涩得不行,双手紧紧攥住秦熠知的手,嘶哑而哽咽说道:“熠知,你快叫他们起来吧。”

秦熠知点点头,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眼泪:“等下我们一起下去。”

云杉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好。”

“瘦猴,停车。”

“是,主子。”赶车的瘦猴忙不迭的应声,勒紧缰绳:“吁~”

马儿停下了脚步,待马车停稳后,秦安急忙走过去把马车的车厢后门打开,秦熠知下了马车,伸手搀扶云杉也下了车后,紧攥着妻子的手看向众人,催动内里大声道:“地上寒凉,都起来吧。”

浑厚而洪亮的声音震得众人心肝一颤,身体下意识的就听从了这个指令,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黑压压的人群,看着携手朝广场中央走来的战神和战神夫人,看着板车上那堆放的粮食和一摞大铁锅,激动的皆是留下了眼泪。

一个面黄肌瘦的五十多岁老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咚一声跪在了秦熠知和云杉的身前,激动而忐忑的颤声说道:“战神大人,战神夫人,草民,草民们已经用石头把灶台都垒好了,就在广场的中央。”

云杉慌忙出声:“老伯,快赶紧起来,谢谢你能想得如此周到。”

那老伯动了动,却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导致身体极度虚弱,身子晃了晃却没一下子能够站起来,云杉看向随从急忙道:“秦勇,快扶这位老伯起来。”

“是,大少夫人。”秦勇几个健步就走了过去,把那巍颤颤的老头给搀扶了起来。

正在这时。

街道上的百姓们再次欢呼了起来。

“快看,是,是镇国公府的马车……”

“镇国公府也要施粥吗?”

“太好了,太好了……对了,你之前没听说吗?是战神大人回了镇国公府一趟,据说是让镇国公想办法筹集点粮食出来救济咱们这些灾民呢。”

百姓们激动的纷纷议论。

云杉回头望去,看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公,以及撩起车帘看向她这边的婆婆,松开秦熠知的手就要走过去。

秦熠知一把攥住妻子的手:“就在这儿等吧。”

地上这么厚的积雪,妻子这两条小腿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还不得冻坏了。

云杉没法,只得站在原地。

百姓们作势又要跪下,却被秦书墨和秦熠知父子齐齐大声制止。

陈氏一下马车,便急匆匆的朝儿媳妇走去,云杉挣脱了秦熠知的手,走过去搀扶着婆婆,一行人来到广场的中央,那里果真已经垒砌好了十口灶台。

战神府拿了十口大锅,镇国公府拿了十二口大铁锅,一共二十二口锅,现在已经是下午未时三刻了,这么多的灾民,稀粥要在天黑前全部发放到灾民手中,所以,这二十二口大锅得一起开煮才行。

云杉看看十口灶台,又看看无数的百姓,吩咐道:“秦勇,你带人赶紧去找石头,加紧时间再垒砌十二口灶台出来。”

“是,大少夫人。”秦勇抱拳半跪在地点头领命。

好些灾民一听还要垒砌十二口灶台,一个个喜得瞬间就眉开眼笑了,灶台越多,这意味着战神府和镇国公府今日施粥的量就会很多,粥多了,所有灾民才能都有机会喝到粥,于是,好些年轻的汉子,便主动的加入到了秦勇前去寻找垒砌灶台石头的任务中。

云杉继续道:“老蒲,这十口灶台是现成的,你先带人熬上十口锅的粥。”

“是。”老蒲带着厨房的小弟们急忙点头。

刷锅的刷锅,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很快就有序的忙碌了起来。

云杉安排完后,便搀扶着婆婆看向秦熠知。

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秦熠知来处理了。

秦熠知深深看了云杉一眼,随后撩起衣袍的下摆,站到了板凳上,望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抬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人群齐齐禁声了。

秦熠知神情凝重的缓缓扭头,扫视了四周的百姓一眼后,冷冷的声音透着沉痛,透着哽咽:“乡亲们,雪灾无情人有情……镇国公府和战神府虽然人丁稀少,存粮也不多,但今日意外撞见乡亲们过得如此艰难,镇国公府和战神府愿咬咬牙节省些粮食出来,尽绵薄之力帮助大家,从今日开始,我们会接连施粥七日,每日中午在此施粥,每日施粥六十六锅。”

听着战神这一番话。

百姓们眸子里顿时就盛满了水雾,好些人更是激动的失声痛哭起来。

“雪灾无情人有情?好,此话说的甚好,甚好啊……”一个老者红着眼眶,文绉绉的不停呢喃着这一句话。

“施粥七日?我们又能多活上七日的时间了。”

“谢谢镇国公府,谢谢战神府的救命之恩。”

老百姓们开心着,激动着,感恩着又齐齐跪了下去。

秦熠知只得再次赶紧叫起了众人,随后目光一凌,寒声道:“此时施粥的对象,是那些家中断粮真正需要帮助的百姓,若是有人家中还有存粮,请你们立即回去,粥的数量有限,这些粥,可都是那些家中断粮之人的救命粥,这点便宜,还希望你们莫要来占,还有,若是有人看到家中有粮却还来领粥的人,大家可以举报,一经查证属实,举报者第二天可以多领取半勺粥,被告者将会大打十个大板,若是有人为了想要骗取那半勺粥的奖励,胆敢去诬告他人,同样会大打十个大板,与此同时,今后都不会为他们家发放粥,希望大家好好记住我此刻所说的话。”

听到战神大人这一番话。

人群里顿时就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真正需要被帮助的断粮灾民。

发愁的人,则是那些想要浑水摸鱼来占占便宜的百姓,毕竟,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嫌弃家中存粮过多,能节约一点是一点,怎么都没有想到,兴冲冲的冒着寒风跑出来领粥,结果,却听到了这个噩耗。

若是一般富贵人家施粥定下这么个规矩,这些人早就不依的叫嚷着闹开了,早就趁机开始闹事儿了。

可他们面对的是战神,是杀人如麻的战神啊~

他们蔫了,怂了,心里气得把秦熠知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可脸上却半点都不敢泄露出他们的不满,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个办法,是云杉和秦熠知仔细商量后,这才决定的。

粥的数量有限,只有针对性的施粥,才能帮到真正需要帮助的灾民。

爱占小便宜的人,总是抱着一种“不拿白不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没有强硬且相对完善的措施,是治不了这些人的。

秦熠知看向百姓们继续问道:“你们可有把户籍拿来?”

“拿来了~”

“回禀战神大人,我们都拿来了。”

需要帮助的灾民们,争先恐后的兴奋叫嚷着,好些人还拿着手里的户籍不断的朝秦熠知挥了挥。

秦熠知冷酷的脸上,总算是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意,勾了勾唇,看向众人笑说道:“拿来了就好,若是有人没有拿来户籍,这会儿粥还未熬好,你们赶紧回去拿,等会儿领粥的时候,我们会看户籍上的人数以及你们前来的实际人数发放粥,每天给你们发放了粥后,还会在你们的户籍上做上标记,标记你们当天已经领取了,同时,每人每天只能领取一碗粥……虽然我没办法让你们吃饱,但好歹能帮大家续续命,只要熬到化雪之日,粮商和朝廷肯定能帮大家弄到粮食的。”

百姓们再次感恩戴德的不住道谢。

大铁锅中热气升腾,扑鼻的粥香被寒风带到了广场的众人鼻息之中。

饥肠辘辘的灾民们个个面带喜色,深深吸了口气,口腔的唾液不断的分泌又不断的咽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那二十二口大铁锅。

灾民们人手一个烘笼儿,有人站着,也有脑瓜子灵活的人,从家里搬来了小板凳。

云杉和婆婆坐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一边烧火,一边时不时的小声交谈,秦熠知和父亲以及厨子们一起拿着大铁勺隔一小会儿就搅动几下,避免米粘锅熬糊了。

第一批粥总算是熬好了。

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侍卫们维持着秩序,灾民们以家庭为单位排在一起,手拿户籍和饭碗,轮流的排队领取热粥。

粥熬得很粘稠,粥勺很大,每个人都是满满的一勺粥,每一户人家领取粥后,户籍的背面就会被人用毛笔画上一横,这一横代表着灾民已经领取了第一天的粥,领取后就不能重复领取了。

云杉和秦熠知,秦书墨和陈氏站在灶台前,手握勺子给灾民们舀粥。

“大娘慢点走,不着急,可别弄洒了粥烫到你。”云杉面带浅笑的柔声提醒着。

驼背的老大娘一手端着一个粥碗,身旁跟着个提着两个烘笼儿的七八岁小男娃,老大娘热泪盈眶的絮絮叨叨的感激说着:“谢谢……谢谢战神夫人关心,老婆子就算把手烫掉皮了,也绝对不会把粥给弄倒的,这么粘稠的粥,老婆子吃一半,留下一半放到明儿早上,加点水热热就又能吃一顿,战神夫人你们全家这么心善,都会有福报的。”

听着老大娘这一番话,看着排起长队且衣衫褴褛的穷苦老百姓,云杉喉咙处梗梗的,心里头也闷闷的很是不好受。

和平年代,人们还能被道德伦理以及律法约束着。

可一旦人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在秩序乱了的情况下,道德,亲情全都不重要了,如何生存下去的动物本性压倒了人性,饿到了极点的时候,易子而食,甚至是吃了自己的亲人这样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灾难年,这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三年,不知又将有多少百姓死于饥荒。

秦熠知察觉到云杉的情绪不对,急忙把手中的饭勺递给了秦安,随后疾步走了过去,揽住妻子的肩头,夺过云杉手里的饭勺递给了秦勇,抬起云杉的下巴,捏着衣袖为云杉擦了擦眼泪:“快别哭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转起来的,灾难也会过去的。”

“嗯,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云杉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眼泪,哽咽的自顾自说着,似乎在安慰她自己,也似乎是在安慰灾民们。

排队领粥灾民们,看到战神夫人为他们的遭遇而哭泣,一个个也红了眼眶。

虽然战神夫人出自农家,曾经还被休弃过,长得也一般,也不穿金戴银搽脂抹粉,更没有世家贵妇的派头,刚才还不顾体面的坐在那儿烧火,还干起了舀粥的粗活,并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形象的哭泣。

可正是因为这些。

老百姓们打心底里……却越发的喜欢上了这个不娇弱做作的战神夫人。

第一批粥发放完,厨子们赶紧刷锅继续加水添米熬粥。

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

再完美的规定,再严厉的惩处。

也总是挡不住那些爱好占便宜的人。

有些百姓被熟悉的人揭发了出来,进过侍卫去他们家查探后,查探到家里果真有不少好存粮,于是被举报的人当场就被打了板子。

当然,这事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杜绝得了的,总有一些灾民担心得罪人,亦或者是占便宜的那些人人缘相对较好,所以也没有被人揭发,浑水摸鱼的混在灾民中领取了粥,当然,这只是极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很害怕被战神大人揭穿后打板子的。

战神府和镇国公府的人,一直陆续忙到暮色降临时。

第三批粥才熬好并发放完。

只是……

粥发放完了,后面还有五六十个人没有领取到,灾民们看着空空的大铁锅,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绝望的失声痛哭。

秦熠知和云杉赶紧出言安抚,随后又派人回府去拿了米粮过来熬粥,让真正需要救济的灾民都领到粥后,这才让人收拾东西,一个个疲惫的打道回府。

……

御书房内。

皇帝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好一阵后,这才寒声道:“德福。”

德福握住佛尘的手紧了紧,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奴才在。”

“立刻派人前去宣召早朝的大臣们……即刻进宫前来议事。”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德福刚要退下,便听到皇帝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德福,派人去宣召镇国公和秦熠知一起进宫。”

“是,皇上。”德福退出去,并关上了御书房的房门后。

皇帝压抑着的怒火,这才对下方的太子发作,满眼戾气且恨铁不成钢的厉声道:“齐泰~”

太子吓得身子一颤,忙不迭的跪在了下去,额头咚一声磕在了地板上没敢抬起来:“父,父皇。”

皇帝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书案上。

“咚——”

这一声巨响,震得太子越发的心惊担颤了,越发的惶恐不安了。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身为太子,身为储君,身为下一任的大乾帝王,你的办事能力……齐泰,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

“朕把京城灾民的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你身为太子,朝中大臣朕任由你调遣,可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个什么事儿?这叫个什么事儿?”皇帝气愤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灾民们除了前几天买到了少许粮食,后面便再也买不到粮了,缺粮的百姓饿死了那么多,你不想办法拯救灾民,居然派人把灾民全部封锁在城北那块地儿等死,这就是你身为储君的仁慈?这就是你身为储君的解决办法?”

太子瑟瑟发抖的跪趴在地上,哽咽的抽噎哭了,声音痛苦而嘶哑:“父皇,儿臣……儿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出此下策。”

粮商们老奸巨猾,拿出来了少许存粮后便不肯在继续售卖,而且粮商背后的真正主子,是那些门阀世家以及朝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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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相公,莫要让肾透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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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婆子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少夫人,见大少夫人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后,飞快的悄声说道:“回禀夫人,大少夫人这个月的月事,前天才刚刚完。”

没?

没怀上啊……

陈氏眼皮子顿时就失望的耷拉了下来。

儿子媳妇成亲至今已经整整三个月了,而且小两口还那么恩爱,怎么就……怎么就没怀上呢?

陈氏心不在焉的捏着布巾擦拭着双手。

邓婆子自然是知晓夫人盼孙多年的急切心思,想了想,出口安慰道:“夫人,你莫要过于着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成亲时日尚短,这才刚刚满三个月,两人身子骨都很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传来的。”

陈氏想想也是。

话说。

很多人成亲后,大多都是在半年至一年内成功怀上的,也有好些人成亲两三年后才怀上的,她家儿子身子骨健壮,她家儿媳妇身子骨也不差,再等等吧,大胖孙子早晚都会抱上的。

虽然理是这个理儿。

但陈氏期盼了这么久,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云杉陪着两孩子一边烤烘笼儿,一边撸狗,见婆婆净手还未过来,回头一看,便看到婆婆和邓婆子正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

有情况……

邓婆子余光察觉到大少夫人朝这边看来,心里一紧,不过,好歹邓婆子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到的,假装没有察觉到大少夫人的注视,面色淡定而从容,一边伸手过去拿陈氏手里的布巾,一边开口小声提醒:“夫人,大少夫人看过来了。”

陈氏身子微微一僵,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嗯。”

把布巾递给邓婆子后,陈氏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和表情,面含微笑的转身朝云杉那边走去。

可千万别露出了异样,免得聪慧的儿媳妇给看出来了。

若是因此让儿媳妇和她这个婆婆生了嫌隙,若是儿媳妇因此和儿子因为孩子的事儿闹出矛盾,那可就罪过了……

她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

她不想让儿媳妇伤心难过,也不想让儿媳妇背上心里负担。

毕竟。

儿媳妇都给顺利娶回来了,大胖孙子和大胖孙女早晚都会有的。

云杉开心的朝婆婆挥挥手,咧嘴甜甜一笑:“娘,快赶紧过来烤烤手。”

陈氏含笑的点点头。

云杉把烘笼儿递向婆婆,婆媳两个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着晴空和小川蹲在地上撸狗。

楚姨娘看着陈氏和儿媳妇那么亲热,捏着手帕不屑的瘪了瘪嘴。

呸——

什么玩意儿。

两个上不得台面的粗俗女人,也难怪能凑在一起,真真是臭味相投。

尤其是这厉氏,泥腿子一个,这才嫁进来多久?就惹出来这么多事儿。

先是捣鼓什么烘笼儿。

前些天又慷他人之慨,让镇国公府拿出了那么多珍贵的粮食,白白送出去救济那些刁民,害得镇国公府主子仆人们一个个节衣缩食的,连顿像样的团年饭都没吃成,不仅如此,因为这厉氏作妖的闹着施粥,还让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在朝中得罪了那么多朝臣,就连她前些天回娘家,也因此被家中的嫂子们奚落和挤兑,想想就是一肚子的气。

这厉氏……

真真儿是个会作妖,会惹事儿的败家精。

秦臻今年四岁多点,正是爱和同龄人玩儿的年纪,此时看着两条毛茸茸的大狗狗趴在地上,被小姐姐和小哥哥搂抱着玩儿,满眼的羡慕,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从楚姨娘怀里跳了下去,哒哒的跑到韩婉贞跟前,扬起小脑袋满眼热切的不断喊着:“娘,娘……”

“嗯?”韩婉贞怀里抱着两岁多点的女儿,看向儿子含笑的柔声询问:“臻儿叫娘有什么事啊?”

“娘,臻儿想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儿,想……想摸摸大狗狗……”韩臻小心翼翼的祈求说道。

韩婉贞面色有些为难,毕竟,那两条狗子对臻儿并不熟悉,万一臻儿下手没个轻重,弄疼了狗被咬了可咋办?

就在韩婉贞犹豫之时,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楚姨娘嘴快的冷声拒绝了:“不行,那狗身上又臭又脏的,还不定有多少跳蚤呢。”

楚姨娘此话一出。

陈氏和云杉母子三人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秦臻听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绝,双眼一下子就盛满了水雾。

小蠢货更是目露凶光,抬起狗头龇牙咧嘴的朝楚姨娘凶狠的嚎叫:“嗷呜~嗷呜呜呜~”

一边嚎叫,还企图挣脱晴空的怀抱冲过去。

大黄也目光不善的盯着楚姨娘,大有你再说一句,它就要扑过去的架势。

楚姨娘听着这狼嚎声,吓得身子一颤,缩了缩脖子,起身一把把儿媳妇是身边的宝贝孙子给抱进怀里,那动作,那是神情,似乎是谁要指使这两条狗谋害她宝贝孙儿似的,抱着秦臻不撒手,神情凝重的一个劲儿叨叨着。

“臻儿,斗鸡遛狗会玩物丧志的,你可是男孩子,那猫猫狗狗身上脏着呢,又臭又是跳蚤的,你想像街边的小乞丐那般浑身长满了跳蚤吗?你想被跳蚤咬得浑身痒痒睡不着觉吗?”

晴空一听自己的狗狗被人说身上有跳蚤,顿时就不干了,又急又气的梗着脖子大声辩解道:“你胡说,我的小蠢货和大黄身上才没有臭臭的,更没有跳蚤,我的狗狗们可爱干净了,它们每隔五天就会洗一次澡的,它们身上香着呢~”

秦臻是很想和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子玩儿,可一听姨奶奶这话,顿时就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不过,看着小姐姐和小哥哥都不怕,不解的好奇问向姨奶奶:“哥哥姐姐和狗狗们一起玩儿,他们不怕跳蚤吗?”

楚姨娘冷冷瞥了晴空和小川一样,看向秦臻严肃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要把你拿去和那些人比。”

此时此刻。

云杉被楚姨娘这一番拐弯抹角,且暗含嘲讽的话气得怒极反笑了。

刷一下站起身。

看向楚姨娘讥诮笑问道:“哟~那种人?不知道楚姨娘口中的‘那种人’究竟是哪种人?”

陈氏也冷着脸站了起来:“斗鸡遛狗会玩物丧志?如此看来,楚氏你对老爷斗鸡遛狗有很大意见啊。”

楚氏脸色一变。

韩婉贞此刻抱着闺女,一脸的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

饭后去院子里散步的男人们回来了。

镇国公走进来一看,便看到儿媳妇和孙媳妇婆媳二人,正神色不愉的站在那儿直直瞪着楚氏。

儿媳妇和孙媳妇都不是那种爱找事儿的人,肯定又是这楚氏在闹什么幺蛾子。

镇国公眉头紧蹙的看向众人:“发生何事了?”

陈氏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小川抢先开口了。

“曾祖父你们散步回来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刚刚狗子放屁太臭了,奶奶和娘都被熏得受不住了,正想出去转转透透气呢!”睁眼说瞎话的小川,说得那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

镇国公嘴角抽了抽:“……”

楚姨娘气得脸色铁青,却还不敢反驳:“……”

秦书墨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再看看自己的小妾,心里什么都明白了:齐人之福果然不是这么好享有的,此时此刻,心好累~

秦濓一看自己这姨娘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姨娘又犯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才惹怒了嫡母和大嫂。

秦熠知吸了一口气,一脸的厌恶之色,加快了步伐走到妻子身旁,牵住妻子的手关切说道:“是不是被这臭味给熏坏了?走,为夫带你和孩子们去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云杉配合的开心点点头。

她实在是不耐烦和这楚姨娘打交道,烦人……

秦熠知侧头对两个孩子招招手:“小川,晴空,带上你们的狗子一起出来。”

“是,爹。”

“好的。”

两孩子刷一下站起来,拍拍狗子的狗头示意狗子们跟上。

秦熠知一手牵着媳妇,一手揽住老娘的肩头:“娘,你也一起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陈氏笑嘻嘻的点点头:“好。”

大厅里。

就只剩下镇国公,秦书墨,秦濓,以及楚姨娘和韩婉贞母子。

气氛……有些尴尬。

本来。

镇国公还想着饭后散步回来,今晚和儿孙们一起围坐在屋子里聊聊天并守岁,一家子和乐融融的说说话多好呀!

结果……

却被楚氏这个搅家精把气氛全都给破坏了。

镇国公气得不行,狠狠瞪了秦书墨一眼:“好好的气氛全没了,秦书墨,管好你的女人。”

说完,镇国公便朝屋外走去。

秦濓一脸尴尬且为难的站在原地。

秦书墨抹了一把脸,走向楚氏,问:“你刚才又闹什么事儿了?”

“……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老爷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指责我?就来定我的罪?”楚姨娘委屈的泛红了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哽咽控诉道。

“今儿大年三十,这大好的日子,你把眼泪花儿给老子包好了,要是胆敢落下来,你信不信我收拾你?”秦书墨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厉声呵斥。

此话一出。

楚姨娘顿时就不敢哭出来了。

秦书墨又询问了儿媳妇事情的前后经过,韩婉贞不敢隐瞒,只得照实全都说了出来,对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婆婆吃人般的视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爹,姨娘只是太关心,太紧张臻儿了,还请爹莫要和姨娘置气,要不然,儿媳和臻儿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书墨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看向楚姨娘讥诮道:“人蠢嘴笨,你就给老子少开口说话,一开口就去刺儿别人,真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脑袋瓜聪明?真以为别人听不出来你是在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

人蠢嘴笨?

楚姨娘被这四个字的点评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秦书墨懒得理会这蠢妇,转身也走了出去。

虽然是过年。

但京城这几个月内物资极度匮乏,哪怕是过年,镇国公府喜庆的红灯笼也只是挂了少许,毕竟,点油灯可是很费油的。

灯火昏暗的花园,寒风凛凛,夜里并没有什么可逛的。

镇国公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孙儿孙媳以及两个曾孙子和两条狗子去了他所在的院子,眼不见为净,不想留在前院看到那楚姨娘,也不想那女人时不时的给人添堵破坏气氛。

大伙人手一个烘笼儿,坐在屋子内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夜里亥时两刻时,两孩子便撑不住了,哈欠不断。

镇国公看着两孩子这焉嗒嗒的样儿,看向大孙子:“熠知,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和云杉带孩子们回去吧。”

秦熠知点点头:“好,那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明儿一早再过来给祖父和爹娘拜年。”

……

回到战神府。

两孩子洗漱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云杉也有些撑不住了,哈欠连连的,被秦熠知伺候着洗完脸,刷完牙,泡了脚后,便躺进了被烘笼儿烘烤得热热乎乎的被窝中。

秦熠知动作飞快的洗漱完毕后,也钻进了被窝,双手搂住媳妇,猴急的期待问道:“夫人,你身上月事前天就干净了,今晚……为夫可以吃肉了吗?”

“?”

吃肉……

成天就知道吃肉……

麻蛋的~

成亲这三个月来,除了每月大姨妈到来的那七八天没有被他吃,其余时间,基本上每晚都要被他吃一两遍。

虽然做那事儿的时候,他会体贴的照顾到她的需求,她也会很舒坦,但是,她怕啊!怕他肾透支了。

云杉双手推开放在她颈间的脑袋,没好气道:“不行。”

“为什么?”秦熠知一听今晚又没肉吃,当即就炸毛了,又幽怨又委屈的看着妻子,不依的撒娇卖萌道:“为什么呀?你大姨妈都走两天了,为什么还不给为夫吃肉?为夫都素了整整八天了,八天了……”

云杉嘴角控制不住的狠狠一抽:“八天?八天很久吗?你以前素了二十六七年,你还不是照样熬过来了?”

“……媳妇,这能一样吗?当初那是因为从未吃过肉,不知道肉的滋味,所以才能把持的住,憋的住,但现在……为夫已经吃上了媳妇你这块鲜嫩可口的肉,为夫一吃就上瘾了,哪里能戒得掉。”

这话说得……

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云杉这一瞬不知该作何反驳了:“……”

“媳妇,媳妇~”秦熠知抱着媳妇,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不断的在云杉耳旁一声声的动情呼唤着,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云杉的敏感的颈脖,撩人的嗓音带着钩子似的蛊惑着了,撩拨着云杉。

“媳妇,为夫想你想得都疼了,为你憋得都快要血管爆裂了,媳妇,夫人,乖乖,你就从了为夫吧~”

肉麻的话儿,激得云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不能妥协。

坚决不能妥协。

云杉目光淡淡的看着秦熠知,凉凉的说道:“那你就继续疼着吧,赶紧爆裂吧。”

“?”什么情况?媳妇怎么这么反常?

秦熠知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媳妇,怔楞了一瞬后,有些紧张的用唇探了探媳妇额上的温度,发现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后,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摸摸怀里媳妇嫩嫩的脸颊,好脾气的柔声询问:“夫人,今晚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说……你还在为楚姨娘嘴臭的事儿生气?”

看着丈夫关切的神情,云杉摇摇头,随后深深一叹,摸摸相公轮廓分明的俊脸,劝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我们成亲以来,这房事也太过于频繁了,那事儿又不能当饭吃,隔三差五的来一回就得了,你这成天的惦记着那事儿,你这腰还要不要了?你这肾还要不要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难道你想我们前半生天天吃肉吃得损伤了身体,后半辈子然后就没得吃了?”

听到这话,秦熠知满脸黑线。

什么叫前半生吃撑了?后半生就没得吃?

秦熠知微眯着眼,邪邪坏坏的痞气咬牙问道:“……夫人,你这话……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吗?”

云杉赶紧摇摇头,一脸的真诚:“没,我真的是关心你的身体。”

秦熠知直接翻身就压了上去:“夫人,为夫腰好,肾好,浑身都好,就凭借为夫这身板,哪怕你六十岁了,七十岁了,为夫也能满足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动脚的。”云杉挣扎着不让这家伙得逞。

要知道。

这厮素了整整八天,积蓄了这么久,那战斗力可是杠杠的,她怕……

她怕今晚被他折腾得明儿上起不来床了。

明儿可是大年初一,早早就要去给长辈拜年的,若是缺席了或者迟到了,多失礼啊!

而且。

今日婆婆和邓婆子神神秘秘,嘀嘀咕咕的,十有八九,有可能是在关心她这肚子。

这一具身体开年后,也才二十三岁而已,秦熠知也才二十七岁而已。

对于何时怀孩子,她并不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不过……

一想起她和秦熠知成亲这三个月来,除了她大姨妈到来时不办事儿,其余时间每晚都会办事儿一至两次。

突的。

云杉脸色一变。

前世她可是听那些备孕的妈妈们说过,若想顺利怀上孩子,若想孩子出生后体质健壮,夫妻两个不但要控制房事,还要在夫妻双方没有感冒的症状,以及未吃过任何药物的情况下受孕,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体智健全。

幸好……

幸好她大姨妈前几天才来过,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怀上。

后怕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秦,熠,知。”

一听媳妇这口气,秦熠知动作一顿,委屈巴巴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云杉:“夫人……”

云杉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问:“秦熠知。”

“嗯?”秦熠知有些紧张。

“要是我怀孕了怎么了?”

秦熠知一脸懵逼,懵逼了一瞬后,这才下意识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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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神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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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镇国公府。

秦熠知带着妻儿给长辈们拜完年后,便把刚才在路上遇到的事儿,以及他做出的决定说给了镇国公听。

镇国公听到后心里也很是难受,拍拍大孙子的肩:“你做的不错,祖父抽调二十个人给你,你再从战神府抽调些人,等会儿就骑马出京,天黑前回来,应该能多少弄到些猎物的。”

秦熠知摇摇头:“祖父,这一去一回就要浪费不少时间,我想多打点猎物再回来,最快也得明日下午天黑前才能赶回来。”

“也行,你自己穿得暖和些,在山上过夜时可别着冻着了。”

“是,孙儿记住了。”

陈氏听到儿子要山上去狩猎,有些担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秦书墨却朝她摇摇头。

楚姨娘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心中却很是不屑。

这煞星又来逞英雄。

这煞星和他那弃妇媳妇一样,也来慷他人之慨。

有本事就不要动用镇国公府的侍卫,有本事就把京城这数万的灾民都给救济了呀?

假仁假义的上去打几头猎物就想去收买民心,呸~

楚姨娘内心很是不爽,不过,此时她却不敢泄露半分出来,毕竟,昨晚先是被老爷呵斥,后来又被儿子私下来警告,这会儿她可不敢在挑事儿了。

秦熠知走到云杉身旁,柔声道:“今晚你们就在镇国公府过夜,为夫明日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云杉点点头,把秦熠知拉到一边后悄声叮嘱着:“你等会儿回战神府的时候,记得把厚实的线衣线裤穿上,把护腿也绑上,还有……把保温杯里装上热开水,然后也带上,大山里天寒地冻的,夜里更是寒凉的很,你可不能睡在潮湿的地上,你砍些树棍,在四颗树之间搭建一个简单的木床,在木床两边点燃篝火,然后把篝火里燃尽的木炭和热灰弄些在木床下方,这样不仅能防潮,同时还能取暖。”

听着夫人絮絮叨叨的述说,秦熠知一点都没觉得不耐烦。

有婆娘就是好。

有婆娘惦记着自己,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心里暖融融的,心尖的那一股暖流不断的扩散……扩散至四肢百骸,让浑身每个毛孔都舒爽的舒展开来。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动情的一把把小妻子拥入怀中,俯身低头重重的在妻子脑门儿上落下响亮的一吻:“嗯嘛~”

这声响……

这声响顿时就引得十米开外的秦家人齐齐看了过去。

云杉羞臊得脸刷一下就红了。

镇国公瞅了一眼后,满脸笑意的忙不迭收回了视线:“……”

秦书墨尴尬的左顾右盼:“……”

楚姨娘撕扯着手里的手帕:不知廉耻。

陈氏双眼冒着兴奋的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儿子媳妇秀恩爱。

秦濓飞快的垂了下了脑袋。

韩婉贞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又看看低垂着头的丈夫,心里一片苦涩。

曾经……

她和相公也是这般的恩爱,可自从那次后,她和丈夫这对曾经恩爱的夫妻,就已经变成了相敬如宾。

虽然丈夫依旧敬着她,尊重着她,可丈夫再也不会与她推心置腹的秉烛夜谈,再也不会宠溺而亲昵的与她相处,如今,丈夫对她就犹如对待宾客一般的客气,一般的疏离,每每想到这些,都让她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小川拉着妹妹走到秦熠知的身前,仰头看向秦熠知一脸正色的说道:“爹,你把小蠢货和大黄也带上吧,有它们在,肯定能很快追踪到猎物的踪迹。”

晴空脑袋也忙不迭的跟着点点头,蹲下身后,双手分别搂住小蠢货和大黄的脖子,满脸骄傲的对秦熠知说道:“爹爹,你就带上它们吧,它们两个可厉害了,肯定能帮爹爹找到很多很多的猎物。”

自从来到这京城后,两条狗子已经很久没有敞开了撒欢的跑了,小蠢货一听能出去放风溜达,当即就兴奋的挣脱了晴空的怀抱,激动的蹦跳着,摇晃着尾巴讨好的围绕着秦熠知转。

一边转,还一边时不时的回头对大黄嚎几声,狗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哥们儿,还不赶紧的过来讨好主子,你还想不想出去放风了?”的表情。

大黄听到同伴的嚎叫,也很是开心,伸出舌头舔了舔晴空的手心,随后爬起来也走到了秦熠知的身旁,一边摇晃着尾巴,一边伸长了舌头去舔秦熠知的手背。

云杉看着两条狗子这么想要出去,也忍不住开始劝说秦熠知把狗子们带上。

“行,那我就把它们都带上,带着它们不仅能更快的找到猎物,还能让它们也顺便放放风。”秦熠知揉了揉两条狗子的狗头,点头答应了。

三刻钟后。

秦熠知带着四十个背着弓箭,骑着高头大马的随从,直朝城门口的方向奔去……

灾民们看到战神带着这么多人出城去为他们狩猎,皆是感动的红了眼眶,好些人更是激动的失声痛哭起来。

京城数以万计的灾民们,对战神和镇国公那叫一个感激!那叫一个敬重!

灾民们对战神和镇国公有多感激,与此同时,灾民们就对皇帝以及朝臣们有多失望和痛恨。

这个消息传到皇宫后。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一股脑的把书案上那一摞奏折全都给挥落到了地上。

……

厚厚的积雪融化,不仅使河道的水面上涨,雪水更是浸得地面的泥土都成了烂泥似的,一脚踩下去,整个脚背全都给陷进了烂泥里,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少的力气,若是一般的烂泥还好,若是遇上了黏性很重的黄泥,那可就更惨了。

无数的灾民们,在官道上神情木然的吃力走着,朝着有山的方向走去,因为,官道两旁平坦的地里,草根早就被挖得精光,树皮也被拔得精光,如今,想要弄到些树皮和草根,就只能去更远的大山上寻找。

只是。

好些人还没走到大山,就饿死在了半路上。

秦熠知带着四十个骑马的侍卫走在官道上,每隔一会儿,便能看到官道两边的烂泥地上,躺着一些饿死的灾民。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尸体皆有。

所有侍卫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很是不好受。

有人认出了这一队骑着高头大马,身背弓箭的领头人居然是战神,顿时惊喜的激动高呼:“战神,是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要去打仗了吗?”

灾民们跪了一地,七嘴八舌的激动说着。

“都起来吧。”秦熠知大声对众人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今日带人出城,乃是去深山狩猎,若是打到的猎物能换到粮食,我就给大家施粥,若是换不到粮食,明日就给大家熬肉汤喝……河面水位上涨,山上饥饿了一个寒冬的猛兽也颇多,诸位切莫往河边去,也莫要往深山里去,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和大家多说了,大家保重,告辞。”

说完。

秦熠知没等灾民们反应过来,便挥动马鞭,打马前行。

灾民们听到这一番话,怔楞了许久,随后爆发了阵阵的激动欢呼声。

京城七十里外的东南方位,那里有好几座高高的大山,那几座大山,便是秦熠知这一次狩猎的目的地。

秦熠知留下了两人在山脚下照看马匹,其余的人全部被他带上了山,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前段时间,气温在短短的几天内升高,这就加快了积雪消融的速度,尤其是在这大山之上,快速消融的积雪造成了融雪性洪水。

和普通洪水不同的是,融雪性洪水爆发的时候,洪水中会夹杂大量的冰凌,所到之处的破坏性很大。

此时。

秦熠知带着众人爬的这一大山,好些地方前些天甚至还发生了山体滑坡,这些地方,都是不能经过的,以免山上的松散泥土和石头再次滚落,一行人找到一处位置不是很险峻的地方开始攀爬,众人从茂密的枯草和荆棘丛中开辟出一条小路,艰难的朝山上前进。

虽然山下的平地积雪都已经融化完了,但这大山的半山腰和山顶之上积雪并未融化,一抬头便能看到山上那皑皑白雪。

刚刚小蠢货和大黄一路上都是被绑在马背上的,这会让终于能四脚落地了,看着这巍峨的大山,小蠢货兴奋的嚎叫个不停,冲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大黄紧跟在小蠢货的身后。

“嗷呜~嗷呜呜~”

秦熠知没好气的看着一溜烟就跑出老远的两条狗子:“小蠢货,别嚎了,你若是把山上的猎物给吓跑了,今儿打不到猎物,今晚老子就把你剥皮了烤来吃。”

撒手没的小蠢货,虽然名字里有“蠢货”二字,但实际上,多少还是能听得懂人话的,尤其是此刻一听这煞神冷飕飕的警告之言,吓得狗身一颤,蔫蔫的闭上了狗嘴,一旁的大黄看着小蠢货这神情,表情似乎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还有些心疼,走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小蠢货的狗头,随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蠢货的狗嘴。

压低了声音呜呜了几声后,小蠢货顿时就满血复活了,摇摆着尾巴,摇晃着狗头也蹭了蹭大黄。

大黄呜呜几声。

小蠢货又哼唧唧几声。

两条狗子一边交流,一边站在原地等待身后的众人。

秦安和瘦猴挥砍着荆棘,终于走到半山腰相对平整的平台时,看着先前撒欢的两条狗子因为自家主子一句话,就吓得闭嘴规规矩矩的等在这里,心里暗道:这狗子,莫不是成精了?还真能听得懂人话呢!

秦熠知看着两条狗子,唇角含笑的走了过去,揉揉两狗子浑身脏乎乎的身子:“看你们这么听话,今晚我就不吃狗肉了。”

小蠢货:“……”

大黄:“……”

所有人都抵达半山腰这个平台后,秦熠知挑选了十六个侍卫跟随他一队,剩下的二十四人分成两队,每队十二人,分成三路朝着三个方向去狩猎。

秦熠知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命令道:“不论猎到多少猎物,明日未时必须在山下汇合,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侍卫们齐齐回答。

秦熠知点点头:“狩猎开始,出发。”

小蠢货和大黄自然是跟随秦熠知这一队的。

秦熠知等人根据半山腰上那还未彻底融化完的薄薄积雪上的脚印,一路追踪,很快,就发现了三头身形瘦弱且正在拱着积雪寻找地上栗子的野猪。

一头成年的雄性,一头成年的雌性,还有一头约八九十斤的半大野猪。

秦熠知给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嗖~”

“嗖~”

“嗖嗖~”

十多支利箭朝着三头野猪的颈脖致命处射了过去,利箭的破空之声惊动了野猪,三头野猪察觉到不妙之时,愤怒的下意识就要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而来,刚刚一抬头还未迈出脚步,猪头就被射成了刺猬,痛苦嚎叫,愤怒的超前狂奔了几步后便轰然倒地。

野猪的身体挣扎着,抽搐着,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痛苦喘息,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两条狗子激动不已的就朝着倒地的三头野猪冲了过去。

秦熠知下令道:“弄点树皮搓成绳子把三头野猪吊在树上,留下两人在此地看守,明日再一起把猎物带下山。”

“是,主子。”侍卫们走到抽搐的野猪身旁,拔出利箭后,被射成刺猬的野猪身上那些血窟窿不住的朝外涌出鲜血。

秦安看了看,抱拳询问:“主子,这些鲜血可需要掩埋了?”

秦熠知摇摇头:“不用,掩埋了也没用,等下吊在树上的野猪照样会滴溅鲜血下来,留着这些鲜血拿来当诱饵,正好能把其它猛兽引过来,等会儿留在这里的两人爬到大树上去,一旦有猛兽过来了,就给我射杀,射杀后再把猎物想办法挂在树上去。”

把野猪挂到树上去后,秦熠知留下两个侍卫,便又带着人沿着积雪上动物留下的痕迹继续寻找。

前些天积雪都有人那么深,大山里很多猎物一个多月都找不到吃的,活生生饿死的,冻死的还真不少,有些猎物被化雪后的其它动物捡了便宜,同时,也让今儿的秦熠知等人捡了不少便宜,尤其是越往山顶的方向走,积雪就越厚,雪地里冻得僵硬的动物尸体还不少。

什么野鸡,野兔,甚至是羚羊,野猪等都有,这些冻硬的动物尸体肉质没有变质,自然是可以捡回去食用的。

捡到的动物,全都被人送到刚才射杀野猪的地方去击中保管,剩下的人继续前行。

拐弯的前方,突然传来小蠢货怂怂的惊恐嚎叫声:“嗷呜~呜唔~”

“汪汪~汪汪汪~”大黄的急促警惕犬吠声也紧跟着响起。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前面有情况。

秦熠知脸色一沉:“大家小心点,快随我一同前去查看。”

“是。”

秦熠知带着众人走到拐外出一看,便看到一头成年黑熊正愤怒的朝着小蠢货和大黄追赶而来。

“是熊瞎子……”

“瞄准……射。”

嗖嗖的利箭朝着黑熊射了过去。

黑熊饶是再凶猛,在上过战场的精锐们面前,在这么多利箭面前,也只能歇菜。

黑熊的轰然倒地。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忽的。

前方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嚎声。

紧接着,约有好几十头的狼嚎声也齐齐响起,众人脸色一变。

他们今儿这是遇上狼群了?

下一瞬。

众人便看到黑熊刚才冲过来的那个方向,一下子就冲出来了三十多头目光凶,狠且龇牙咧嘴正朝他们这边疾驰而来的狼群。

“快上树。”秦熠知大声的急促喊道。

侍卫们背着弓箭,急忙一跃就跳上了树。

秦安抱着大黄,秦熠知抱着小蠢货,也紧跟着飞上了一颗大树。

狼群们看人群全都飞到树上去了,不甘的围绕在树底下转了好几圈,最后见这些人都不下来,于是在头狼的指挥下,狼群们采取了“守株待兔”的方式,后肢和屁股坐在了地上,扬起狼头阴冷的盯着树上的侍卫们。

头狼则走到被射成刺猬的黑熊身前,转了几圈后,便决定开始享用黑熊的肉。

小蠢货瞄了一眼下方的狼群,害怕的把狗头直往秦熠知的怀里钻,害怕的不行:“呜唔~”

秦熠知看着怀里怂怂的小蠢货,看它这会儿连狼嚎声都不敢发出来了,哭笑不得的轻拍着怀里小蠢货的狗头:“你这家伙……一遇上硬茬子你就怂……瞧你这没种的样儿。”

难怪古人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小蠢货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家养狼,一遇上这些野外的狼,一下子就怂了,蔫了。

“呜呜呜~”

“行了,别嚎了,说你几句你还委屈上了?再闹老子立马把你扔下去喂狼。”

“……”小蠢货臊眉耷眼的紧闭着狗嘴,通透的蓝色眸子水雾雾的,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的不行。

“汪汪~”隔壁树上秦安怀里的大黄,朝着小蠢货叫了几声,似乎是在安慰小蠢货。

两条狗子隔空就这么交流着。

众人看着下方这么多狼,有些发愁。

他们现在只有十人。

而且刚刚射杀黑熊时射出去的箭还没收回来,现在大家身上的箭都不多了,而下方的狼群却有三十一头之多。

秦熠知看向众人:“秦州,你统计一下大家一共还剩下多少支箭?”

“是。”

……

夜里。

第一次在镇国公府过夜的云杉母子三人,都有些不习惯。

云杉更是彻底失眠了。

小石头自己一个人睡。

云杉则带着闺女一起睡。

“娘,爹爹去山上打猎了,山上没有床铺,没有被子,爹爹晚上怎么睡觉啊?”晴空在云杉怀里担忧而好奇的仰头询问。

云杉心里很是担心,也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啊……就算是没有床铺和被子,只要我们开动脑筋努力去想,就一定就能想到办法的。”

“什么办法呀?”

“这个要你自己去想。”

“喔~”晴空打着哈欠乖乖的靠在云杉的怀里想啊想,想啊想,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怀里闺女发出轻微的鼾声,云杉把闺女往床铺里面抱了过去,给闺女盖好被子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深深一叹。

山上猛兽颇多,山上的积雪现在也还未融化完,那么冷,那么潮湿,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

她很是担心。

担心近段时间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在民间的声誉越来越好,会引起宫里那位皇帝的猜疑与痛下杀手。

熠知只带了四十个人出去,若是在那荒郊野岭遇上了皇帝埋伏的人,那可该怎么办?

越想越揪心,越想越不安,越想也就越是睡不着。

翌日。

云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时,可把两孩子以及镇国公等人吓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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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熠知穷山恶水任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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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孩童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有男孩的,有女孩的。

约两刻钟后。

里面突的传来男子阴寒的震怒之声:“来人。”

两个腰间带刀的男子急忙冲了进去一看,这才发现床上其中一个孩童眼睛上遮盖着的黑缎带已经散开了,只见那孩子惊恐的看着床上的主子。

“把刀给我。”

其中一人急忙拔出腰间的大刀恭敬的递了过去。

下一瞬。

手起刀落。

床上那个吓得木愣愣的八九岁男孩,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彻底没了生息。

持刀的男子被喷了满脸的热血,唇角勾起一抹扭曲而压抑的狰狞怪笑,随后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亢奋,又似乎透着身心愉悦的放松,舔了舔刀刃上还带着热度的血,似乎是在品味埋藏了多年的美酒一般。

……

京兆尹和太子加派了大量的人员在城北的片区日夜巡逻。

可却依旧阻止不了每日都会丢失好几个孩童的事实。

京城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就在这时。

倒春寒也如“神秘道人”所预言的那般如期而至,夜里降下的寒霜,让大乾一半的国土面积都受了灾。

小麦,油菜,豌豆等农作物的幼苗,全都被冻死在了地里,去年夏收时的连日大雨,导致夏收减产不少,冬天的暴风雪又让粮价飞涨,这就导致了很多百姓家里直接断了粮食,能拿出农作物种子重新播种的人家,最多只有四五成,其余的人家断粮得只能去扒树皮和挖草根吃,哪里拿得出种子来重新播种?

天灾接二连三的发生,朝廷拿不出有力的措施来安置众多灾民,民怨沸腾,天灾过后,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爆发人祸。

天灾人祸加在一起,这天儿……要变了。

战神府。

今日大年初十。

阳光明媚,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晒得人浑身暖暖的。

镇国公和儿子媳妇三人,今日一起去了战神府。

云祁今儿一大早也过来了,美名其曰——蹭饭。

云杉见今日天气这么好,想想大家今年这个年过得都不是很愉快,于是提议道:“今天我们中午去湖边烧烤怎么样?”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眸子顿时一亮。

秦熠知点点头:“这个提议好,等会儿我们可以用鱼竿钓鱼,把鱼钓上来后,清理了就能直接烤来吃,自己钓鱼既有趣,而且刚钓上来的鱼吃起来口感也新鲜。”

“好,好……娘,烤烧烤,烤烧烤……”晴空激动的在原地蹦跳着,欢呼着。

“……吃货。”小川看着妹妹,忍俊不禁的笑说调侃道。

晴空傲娇的噘嘴,瞥了哥哥一眼,振振有词的说道:“吃货怎么了?吃货代表着胃口好,胃口好,身体才会好,哥哥,爹和娘说了,晴空现在还是小孩子,吃得多才能长得快,不信我们比比高,看看谁高谁矮?”

这话……

扎心了……

小川嘴角狠狠一抽,见妹妹当真朝他这边站了过来,还要和他比高,忙不迭的闪开了。

好羞耻。

他这个哥哥同妹妹相比,真的要稍稍矮上那么一些,一想到将来妹妹长得比他这个哥哥还要高大健壮,一想到他将来弱鸡似的弱不禁风还比妹妹矮小。

小川这心里真真又忧虑,又酸爽的不行。

云杉被兄妹两个互怼逗得站在一旁偷笑不已。

秦熠知看着小川这单薄的小身板,再看看晴空这肉嘟嘟的健壮身子骨,嘴角抽了抽,暗自决定今后得让小川多吃点肉,再让教导两孩子武术的师傅,私下来再给小川开开小灶,怎么也得把这孩子的身子骨给练得结实些才行。

“嫂子,你可真是太懂我们大伙儿的心了……烧烤好,烧烤好呀!”云祁开心的搓了搓手,一脸的馋样。

镇国公砸了咂嘴,有些惋惜的说道:“只可惜,现在买不到猪耳朵了。”

他就好这一口。

卤好的猪耳朵,味道香浓,切成薄片然后一烤,啧啧~

热乎的时候吃,软糯且脆爽。

放冷的时候吃,脆爽又柔韧。

吃起来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哎~现在京城食物匮乏,不仅是粮食紧缺,就连这些家畜也很难买到了,要吃肉,要么就是那些富贵人家从自家的庄子里弄,要么就只能吃很柴的野味了。”陈氏叹了一口气,感叹的说道。

秦书墨拍了拍妻子的肩头,劝说道:“行了,今儿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要开开心心的,莫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陈氏深吸一口气,勾起一抹笑点点头:“是是是……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话来扫大家的兴,对了,等会儿我也要钓鱼,看看今儿我这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钓上来几条大鱼给大伙加加餐。”

晴空一听奶奶都能钓鱼,目光铮亮的看向陈氏,并朝陈氏扑了过去:“奶奶,晴空也要钓鱼,要钓大大的鱼,然后给曾祖父和爷爷奶奶,以及爹娘和哥哥还有我,还有小蠢货和大黄以及云祁叔叔吃。”

听到晴空这话。

除了云祁,其余人全都又感动,又笑喷了。

云祁整个人都碉堡了。

这像话吗?

他居然……

他在晴空这小家伙的心里,居然被排在了两条狗子的后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委屈,不服。

云祁凑到晴空身前,耷拉着眉眼和嘴角问:“晴空,云祁叔叔对你这么好,云祁叔叔在你的心里居然排在最后?而且还是排在两条狗子的后面,云祁叔叔伤心了,难过了,想哭~”

晴空被云祁逗了这么多回,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当即就板着小脸,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软糯糯的绝情说道:“手帕给你,哭吧,娘说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后面那一句,晴空还唱了出来。

这是云杉有时候想k歌想的太狠了,于是就会哼唱几句,哪知道却被这鬼丫头给听见了,此时还当着这么多人拿出来怼云祁。

“噗~”镇国公一口茶水顿时就喷了出来。

被老爹一口茶水洗脸的秦书墨:“……”

云杉被众人看着,此刻窘得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了。

云祁:“?”

秦熠知看满脸窘意的妻子,伸手拉住妻子的手,随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和云杉先回去安排安排。”

待秦熠知拉着云杉走出十多米远后,身后的众人齐齐爆发出调侃的哄笑之声,云杉身子一个踉跄,拽着秦熠知逃也似地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三刻钟后。

方大山带着两个徒弟,在湖边的凉亭外烤着烧烤。

几个主子都人手一个鱼竿,坐在湖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悠闲的垂钓。

京城物资短缺。

今儿的烧烤多数都是蔬菜为主,韭黄,韭菜,豆腐,馒头片,水饺,鱼,鸡胸肉,藕片等等,虽然食材比较简单,但众人却吃得很是开心,也很是满足,尤其是吃着他们自己钓上来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缘故,总觉得今儿这鱼,比平时好吃了无数倍。

吃过烧烤,每人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蔬菜稀粥,吃饱喝足再晒着太阳,都有些犯春困了。

云杉让下人把两孩子带回去午睡。

众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聊到了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孩童丢失之事上去了。

“你们说,城北的贫民片区,那些离奇失踪的孩童们究竟都去哪儿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不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吧?”陈氏神色凝重的不解问着大伙儿。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寂静了片刻后。

云杉心如擂鼓般的剧烈跳动着,握住秦熠知大掌的手紧了紧,压低了声音颤声道:“会,会不会是灾民们饿得受不住了,就……就易子而食了?”

古往今来。

古今中外。

书上都有记载过,在天灾人祸极度缺粮的情况下,饿极的人们为了能填饱肚子,为了能活下去,互相交换孩子以此来充饥的人间惨剧之事屡屡发生。

在极度的饥饿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住自己的人性,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了孩子奉献和牺牲。

总会有那么一些不配为人父母的人存在。

秦熠知侧头看着目露惊恐的妻子,喉结上下滚了滚,片刻后,朝云杉摇了摇头,低沉的缓缓说道:“孩童丢失一事有些蹊跷和诡异,若是发生了灾民们易子而食,那么,丢失的那些孩子,年龄不会卡在五至十岁这个年龄段。”

镇国公点了点头,赞同道:“熠知分析的不错。”

云祁手指有一下没有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微眯着眼,开口道:“三皇子十天前回京了。”

“三皇子回京了?”云杉有些不淡定了。

秦熠知安抚的拍拍妻子的手。

云祁点点头:“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个颇有仙人之姿的道人,还把那道人带进了皇宫推举给了皇上。”

云杉愣了一瞬。

突的。

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顿时就变了。

此时。

湖边几个主子的身边都没有伺候的随从,所有的随从和侍卫们,全都在二十丈开外的地方,是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声的。

不过……

此时云杉还是没敢在这时候,在这个地方,把心底的那个揣测直白的说出来。

其余人听到云祁刚才那话,一个个脸色也都难看了起来。

皇上一心追求长生不老之术。

宫里为皇帝炼制所谓长生不老药的道人至少都有好几十人,与此同时,皇帝为了能长生不老,更是听信了道士所谓的“采阴补阳”之练功方法,宫里从民间搜罗进去的黄花大闺女不知有多少?

一个痴迷于长生不老的皇帝,连采阴补阳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若是为了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去抓一些孩童来炼制丹药这也不无可能。

……

大年十五元宵节这天。

吃过早膳后,秦熠知便带着云杉母子前往镇国公府。

雪灾,饥荒,倒春寒,让今年这个春节一点都没有新年的气氛,街道上,到处都是饿得奄奄一息的灾民,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元宵节的灯会。

街道两边躺着许多灾民,有人神情木然的闭着眼晒着太阳等死;有的躺在地上绝望的呜咽哭泣;也有人一看到马车,便不要命的扑过去想要乞讨些吃的。

云杉母子每次坐着马车从这满是灾民的街道上经过时,心里就备受煎熬的不行。

晴空依偎在云杉的怀里,透过车窗处摇晃的布帘,看着外面那么多灾民,小丫头双眼水雾雾的,颤声的软糯呼喊着:“娘,娘……”

云杉拍拍闺女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

小川低垂着眸子,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此时。

灾民们看到战神府的马车经过,有些带着孩子的人,满脸羞愧的硬着头皮扑过去拦住了马车:“战神大人,民妇求求你,求求你再带人去山上打点野味吧,我们这些灾民快要活不下去了……”

“战神大人,战神夫人,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再救救我们吧,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上山去就只能被猛兽吃掉,战神大人你这么厉害,只要你带着人出去一晚,轻而易举就能带回好些猎物回来,求求你再带人跑一趟大山,再去打些猎物回来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虽然知晓灾民们过得艰难,但此时此刻,云杉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不怎么舒坦。

什么叫做“轻而易举就能带回来好些猎物?”说话的这些灾民,真当山上的猎物都是长在泥土里不会反抗,不会跑,不会攻击人的大白菜吗?

由着人拿刀走过去砍,走过去收割就行了?

想起熠知初一那天带人上山去打猎,初二回来后,好些人在山上受了冻,回来就发起了烧,战神府还有一个侍卫,手臂都被老虎给咬断了,打猎哪有那么轻松容易。

虽然同情这些灾民,虽然想要帮助这些灾民。

但是……

面对数以万计的灾民,就镇国公府和战神府这点家底,真真是……无能为力。

府中大多都是成年的汉子,如今肉类短缺,一天一斤半的粮食,这对一个成年壮汉来说,压根就不可能吃很饱,这些汉子们监护着保卫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重任。

若是为了拯救这些灾民,而导致自己府中的人都没得吃,那可就真寒了下属们的心。

人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

她虽有慈悲之心,虽有帮助这些灾民的心,但她和秦熠知只是凡人,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凡人就会有私心,若是自己人的家人和忠诚自己的下属都未照顾好,却要自不量力的不惜一切的去照顾灾民,她和熠知做不到这么无私奉献,他们不是割肉喂鹰的佛陀,损己利人的事儿,恕他们办不到,也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一次。

面对灾民的求助,秦熠知沉默了,坐在马车中一直没有现身。

听着拦截战神府马车的灾民们得寸进尺,另外一部分的灾民当即就怒了,踉跄着走过来就把拦马车的妇人和孩子给抱开,怒叱道:“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战神府和镇国公府为了帮助我们这灾民,又是出粮,又是冒险去山上打猎,他们已经尽力帮了我们很多了,今儿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跑来拦马车,你的脸呢?”

“就是,可别为难战神大人了,山上的猎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到的,上次战神大人带人回来,还有人被猛兽咬断了手臂呢。”

“战神大人和镇国公府已经很对得住我们这些灾民了,都赶紧让开一条路来让战神大人的车马经过。”

一个四十多岁读书人装扮的消瘦男子,义愤的呵斥着那些拦截马车的灾民:“我们可不能去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可不能去做那‘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都赶紧让开,莫要去为难战神大人了,京城粮荒了三个多月,如今饿死了这么多百姓,需要救济的百姓足有数万人,就算战神府和镇国公府所有人都上山去打猎了,我们这么多灾民他们也就救济不过来,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去找官府,立刻去皇宫外门恳求皇上开仓放粮赈灾才是解决之道。”

拦截马车的那些灾民羞愧极了,一个个红着脸,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战神府的马车了。

此时。

有了这个中年读书人的挑头,灾民们也纷纷叫嚷了起来。

“开仓放粮,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灾民们起先还七嘴八舌的叫嚷着,很快便统一了口号,嘶哑的,愤怒的,期盼的,激动的全都高声嘶吼着四个字——开仓放粮。

倒在地上等死的灾民们,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踉跄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跟随众人的步伐,高喊着口号,脚步沉重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云杉撩起车帘,看向街道两旁所有灾民离开的背影——傻眼了。

事情……

事情究竟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

浑身微颤,不安看向丈夫,凑近他的耳旁压低了声音悄声道:“熠知,这……这可该怎么办?那位,那位该不会认为是我们挑唆灾民去闹他的吧?”

秦熠知沉着脸,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低沉暗哑道:“不管是巧合也好,亦或者是有心人的算计也好,这一次……我们是遭遇了黄泥掉裤裆,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云杉和小川心里皆是一沉。

刚才这事……

还真真是……让熠知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开仓放粮,是唯一能暂时解决京城数万灾民吃饭问题的办法,也是灾民们唯一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熠知站出来阻止,熠知和镇国公府便站在了灾民的对立面。

若是熠知不站出来阻止,这事儿传到宫中皇帝的耳中,皇帝便怀疑,怀疑今儿是熠知挑唆灾民去宫门外围堵施压的,去要求开仓放粮的。

巧合也好。

算计也好。

熠知今日还真真是掉坑里了。

若是有人算计,那么,不得不说……那算计熠知的背后之人,这坑人的手段还真真是不容小觑。

若是算计?

那么……

同时算计熠知和皇帝的人,又会是谁呢?

云杉眉头紧锁,一直在脑子里苦思这个问题……

晴空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又看看娘亲和哥哥。

虽然她听不懂爹娘究竟再说什么?但是,她却能从三人的脸色中,看出三人此时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小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后紧紧搂抱着云杉的腰身。

秦熠知见妻儿露出这神情,含笑看向她们,安抚道:“放宽心,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严重。”

此地可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云杉和小川点了点头,沉默着没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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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谁算计谁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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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手捧圣旨,磕头跪恩:“臣......告退。”

“嗯。”皇帝闭眼靠坐在龙椅之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后,睁眼双眸直直的看向秦熠知:“熠知.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器重,也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秦熠知紧抿着唇,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回去吧。”

“臣告退。”

秦熠知拿着圣旨离开御书房许久后。

皇帝这才眼含深意的勾唇哑然一笑。

一旁的德福,余光瞄到龙椅之上的皇上这笑意时,捏着佛尘的手顿时骤然收紧,面上半点都不敢显露出来,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皇帝看着地上掉落的那四本奏折,心中很是愉悦,眼中阴鸷的冷笑怎么都抑制不住。

镇国公?

秦熠知?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收买人心,那么,朕便成全你们。

以前。

你们爷孙俩个,被大乾的万千百姓们视为他们的保护神,崇拜着你们,称赞着你们,那是因为你们的刀尖对外,对着那些蛮夷们。

如今。

朕就让你秦熠知这个保护神手中的利刃,转而对内,对准大乾万千的灾民,朕倒要看看,这一次,灾民们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崇拜着你,敬仰着你,拥戴着你。

……

满脸血迹的秦熠知手握圣旨,疾步走出了宫门,此时此刻,先前围堵在宫门口的诸多灾民们,已经被太子和朝臣们用开仓放粮为诱饵,被尽数引去了城北的菜市口。

宫门外。

秦安和瘦猴看到主子头破血流的走出来时,看着主子手里那明黄色的卷轴之时,皆是眸光一沉,急忙忙的迎了过去。

“主子。”

“主子,你的伤......”

两人还未说完,便被秦熠知抬手打断:“暂无大碍,先帮我撒一些止血药,然后即刻返回镇国公府。”

“是。”

“遵命。”

瘦猴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为主子撒上止血药后,三人便翻身上马,朝着镇国公府打马疾驰而去。

街道上零散的灾民们,街道两旁商铺里的客人们,看着战神大人脸上的血渍,皆是惊得呆住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战神的脑门居然会受伤?

灾民们已经被太子妥善集中引去了城北,并没有听说灾民在皇宫前爆发冲突啊?难不成......

战神被皇宫中的皇帝为难了?

毕竟。

胆敢对战神大人动粗的人,除了那龙椅之上的皇帝,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百姓们在心中纷纷揣测着各种可能。

两刻钟后。

秦熠知三人抵达了镇国公府,翻身利落下马后,秦熠知把手中的缰绳朝瘦猴手里一扔,便握着圣旨疾步走向院门。

正门口两边的侍卫齐齐跪地:“拜见主子。”

秦熠知刚刚跨进大门,便看到云杉脸色煞白的朝他踉跄着飞奔而来。

云杉在看到丈夫的这一瞬,脸上的神情惊恐而担忧,愤怒且心疼不已,双眼瞬间就涌出了热泪。

“熠......熠知。”

从皇宫内离开后,便一直紧绷着脸的秦熠知,一看到妻子,轮廓分明满是血渍的俊脸,神色顿时就柔和了下来,迈着一双大长腿疾步走了过去,张开双臂,把飞扑过来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坚毅的下巴搁在云杉的头顶轻轻磨蹭着,双手不断轻抚她的背脊。

“媳妇,别怕,我此次进宫有惊无险,只是额头破了点皮,一点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云杉浑身剧烈的抖动着,双手紧紧箍住秦熠知的腰身,后怕且哽咽得好一阵都没说出话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松开秦熠知的腰,仰头看向丈夫,微颤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口。

两人的身高差有些大

云杉只有一米六,秦熠知却一米九左右。

担心媳妇会累着,秦熠知双手搂住媳妇的腰,为了不让媳妇查看他的伤势时一直仰着头导致脖子酸疼,于是俯身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随后低头配合的任由媳妇查看,心疼且痞笑的打趣安慰道:“媳妇,快别哭了,你一哭,为夫不仅头上的伤口疼,这心口也疼的很,快莫要哭了。”

云杉吸了吸鼻子,看着夫君头上那被血渍浸得湿漉漉,还黏答答的头发,手有些抖的厉害,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拨开头发查看着头皮上的伤势。

这一看。

云杉喉痛梗得很是难受,眼泪不断的涌出。

伤口上撒了药粉,此时已经不再流血,虽然伤口不大,只是破了约豌豆那么大一块皮,可是,这伤口的位置却尤为凶险:“好险,好险……伤口的位置若是再朝右边来一些,就该伤到你这命门了……”

秦熠知双手紧紧搂住云杉的腰,笑说道:“这说明你男人我福大命大,这才没伤到致命的部位。”

“是被什么砸伤的?”云杉哽咽的沉声询问。

一边询问,一边捏着手帕擦拭着秦熠知脸上的血渍。

沉默了一瞬后。

秦熠知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四方砚台。”

四方砚台?

狗皇帝……

那狗皇帝下手还真是狠,那么重的砚台,而且还是有着尖角的砚台,若是砚台那尖锐的角正好砸中了熠知的命门,熠知轻者会被砸得脑震荡,重者……被砸得脑出血,直接当场毙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思及此。

云杉脸色顿时大变。

“熠知,你头晕吗?想不想吐?”要是严重脑震荡,或者是脑出血了可该怎么办?

秦熠知摇摇头,粗粝而厚实的温热大掌抓住云杉的手:“媳妇,别担心,我不头晕,也不想吐,放心吧,我没事的。”

云杉不放心的刚要再次开口,身后便传来急促的杂乱脚步声。

“熠知,你可回来了。”陈氏后怕的松了一口气,激动的喊道,由于角度问题,陈氏并没有看到儿子额头上的伤势以及脸上的血渍。

“爹爹……爹爹……”晴空松开哥哥的手,也朝这边飞奔了过来。

小川看到秦熠知回来,心头悬吊着的那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秦书墨疾步走了过来,当看到儿子脑袋命门旁边的伤口时,眸光一沉,又仔仔细细的把儿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见儿子身上并没有其它伤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儿子手里捏着的明黄色圣旨时,心口猛的一阵狂跳,鉴于此时自家夫人和儿媳妇以及两个小孩子在场,秦书墨忍耐着没有询问,而是催促道:“……熠知,快去书房,你祖父还等着你。”

“嗯。”秦熠知看向父亲点点头。

晴空看到秦熠知脸上有血后,便没敢往他怀里扑,站在秦熠知身前,水雾雾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害怕:“爹爹,你,你怎么流血了?”

“爹爹没事,就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一跤,然后掉地上磕破了脑袋,这才受伤流血。”秦熠知捏捏晴空的小胖脸,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

“那爹爹以后骑马可却千万要小心,可不能再摔了。”

“好。”

小川走到妹妹身旁时,当他看到秦熠知手里的明黄色圣旨时,脑子瞬间一片轰鸣,整个人就好似瞬间坠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四肢百骸都被冻结了。

陈氏看儿子脑袋上这伤,顿时就红了眼眶,低垂着眼泪不断的滚落。

秦书墨走到妻子身旁,揽住妻子的肩头拍了拍,随后道:“夫人,你先带两孩子去我们的院子里玩耍会儿。”

“好。”陈氏知晓丈夫和儿子与公爹有要事相商,只得哽咽着点点头,说完后,看着一旁同样红了眼眶的儿媳妇,开口道:“云杉,我们带孩子们回院子吧。”

云杉还未开口,秦熠知却开口道:“娘,晴空和小川你先带着,云杉等会儿与我和爹一起去见祖父。”

听着这话。

不仅云杉和陈氏愣住了,就连秦书墨和小川也愣住了。

片刻后。

众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晴空,小川,你们爹娘有事情需要和你们曾祖父谈,你们随奶奶回院去休息如何?”陈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商量着。

云杉蹲在两孩子身前,勾起一抹牵强的笑:“乖~你们先去奶奶的院子,等会儿爹娘就来找你们。”

小川脸色难看至极,精神恍惚的点点头:“好。”

晴空虽然很是舍不得刚刚才盼回来的爹爹,但见哥哥都点头答应了,也跟着点头答应:“好,我和哥哥去奶奶的院子里等爹爹和娘。”

两孩子跟随陈氏离开了。

秦书墨看了一眼儿子手里的圣旨,神色凝重道:“走吧。”

云杉顺着公公的视线,也终于看到了丈夫手里这个明黄色的卷轴。这个明黄色的卷轴,好像……好像是圣旨。

思及此。

云杉心里顿时一紧,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这圣旨里,究竟写的会是什么?

秦熠知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拿着圣旨,三人疾步前往老太爷的院子。

……

镇国公府密室内。

镇国公,秦书墨,云杉皆是神色凝重的望向秦熠知手里的圣旨。

片刻后。

镇国公语气沉重的打破了这寂静得令人压抑的气氛。

“圣旨上……都说了什么?”

云杉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这一刻,云杉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秦书墨看着儿子,衣袖下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秦熠知见祖父和父亲以及妻子这么揪心焦虑,把手里圣旨朝书案上一扔。

“砰——”

这一声闷响,震得三人皆是心头一颤。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约五秒后,狭长的眼眸微眯,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因祸得福,好事儿。”

听闻此言。

三人怔楞了一秒后,齐齐呼出一口长气。

“你个小兔崽子,吓唬我们三人很好玩是吗?”镇故宫没好气的剐了大孙子一眼,拿起书案上的圣旨便心急的查看起来。

秦书墨和云杉一脸不解的看向秦熠知。

“究竟是什么事儿?”云杉满眼的怀疑与好奇。

秦书墨懒得理会卖关子的儿子,心急的起身走到父亲身旁,凑过去一起查看圣旨上的内容。

秦熠知伸手过去握住妻子的手,眸子里充斥着云杉并不能完全看懂的复杂之色,似乎有激动,有狡黠,还有些别的……

“好,好,好……”镇国公把圣旨朝儿子怀里一丢,激动的握拳不断的砸着书案桌面,兴奋得一张老脸通红,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云杉越发的懵逼了,话说,这圣旨里写的究竟是啥玩意了呀?居然让祖父这么开心?云杉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是欺负她这个半文盲看不懂繁体字吗?欺负她这个半文盲理解不了文绉绉的圣旨内容吗?

秦熠知看妻子这既挫败,又委屈,又焦急的模样,开口笑说道:“媳妇,皇上下旨任命我为西川的知府,后日便启程前去赴任。”

“西川?知府?”云杉有些懵逼了。

话说。

西川是哪儿?

知府又是个几品的官儿?

对于这个架空的时代,对于大乾的疆域地图,对于官员的品阶,她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半点概念。

秦熠知握住云杉的手,在两个长辈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小动作,手指头又骚又撩的扣了扣怔楞中的云杉手心,云杉当即就被掌心这一股酥痒弄得身子一僵,又窘又羞又怒的瞪了秦熠知一眼,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这厮很是不要脸的紧紧抓握住。

云杉:“……”

混蛋~

当着长辈的面儿这么撩她,他就不觉得不妥吗?

忽的。

云杉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儿,脸色一变,忙问:“西川距离京城有多远?”

“两千五百多里吧。”

“?”比三河县距离京城还要远。

她记得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中提到古代有些朝代,官员去外地赴任是不能携带家眷的,她这才和熠知成亲不久,该不会马上就来个两地分居吧?

思及此。

云杉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秦熠知见妻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再想起此刻妻子的问话,以为晕车的妻子这是害怕坐马车了,心中顿时心疼的不行,可是,让他把妻子留在京城,他既不放心,也更加的舍不得。

“媳妇,京城距离西川路途遥远,又要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为夫等会儿就让人加紧赶制出一辆能够看到外面的镂空马车,再给你铺上厚厚的棉被,还可以再制作一个让你骑在马背上垫在身下的厚实棉垫,这样你坐马车也好,骑马也好,就能比上次回京时好受一些了。”

呼呼——

云杉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用两地分居就好。

不用两地分居真是太好了!

云杉眼里顿时就盛满了笑意。

见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意,秦熠知悬吊着的心也终于能落下了。

镇国公右手放在书案之上,几根手指头不断的敲击着桌面,满脸的喜色,意味深长的讥诮说道:“今儿误打误撞的,还真真是因祸得福了,瞌睡刚来......没想到皇上就把枕头立马给递了过来,这可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好几个月呢!”

“可不是嘛!这次的算计,可算是让我们因祸得福了,熠知提前几个月去西川,去的越早,那边的局势也就更容易控制些。”秦书墨也喜滋滋的附和道。

“?”云杉怔楞了一瞬后,瞳孔猛的一缩。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熠知这几个月一直在书房内研究地图,合着熠知和祖父早就看好了西川那块地儿。

如此说来。

皇帝和那背后之人的算计对熠知来说,还真特么的是神助攻啊!

云杉心中此时那叫一个舒爽啊!那叫一个解恨啊!

暗搓搓的猜测着:要是那狗皇帝和背后之人知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得不说。

征战无数的开国功臣镇国公,以及骁勇善战的赫赫战神,这爷孙两人既然能上得了战场,玩得转朝堂,就这心机和谋略,还真真是不容小觑啊!

如此好的能臣良将,狗皇帝却不善待之。

反而作死的选择了处处打压,处处折辱,处处的变相欺凌。

那狗皇帝难道不知?

上过战场的人都是有血性的吗?骨头都是硬的吗?

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后果......

难道那狗皇帝就没想过吗?

镇国公:“熠知,你此次前去赴任,皇上可有说给你拨多少粮?多少人?”

秦书墨也紧张的看向儿子。

西川那四个县城,如今已经乱了,虽然还未大乱,但若是没有粮食去解决灾民的吃饭问题,若是没有军队过去震慑,那么就麻烦了。

云杉也侧头看向秦熠知。

一听问道这个问题。

秦熠知脸上的笑意顿时就隐去了,讥诮道:“皇上说了,要粮没有,他就只有一身肉,问我要不要用刀把他身上的肉剐下来带走,至于军队,同样没有,说什么我身为战神,身为知府,这些问题让我自己去克服。”

特么的......

云杉怒了,破口大骂:“狗皇帝,真真是好算计......又想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儿吃草,灾民们最为急需的就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灾民们一个个饿得都要死了,若是没看到实际的好处,若是没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别说是战神过去,就算是狗皇帝亲自去了也不顶屁用,额的快死的灾民们可不会给他的面子,一旦四个县城的灾民发生了民变,就算熠知有三头六臂,那也镇压不住那么多的灾民啊。”

镇国公:“......”这孙媳妇看待事情,的确够通透。

秦书墨:“?”儿媳妇可真够泼辣的。

秦熠知:“......”媳妇气鼓鼓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得紧。

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出来后,云杉看着三人直直望向她的视线,想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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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小川吐血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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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蒙蒙亮。

云杉在秦熠知的怀里便醒来了,动作轻缓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并未发烧后,这才勾起一抹放松的笑,轻手轻脚的刚要从他怀里爬出来,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轻轻松松就把她整个人搂过去贴在了他身前。

“嗯~你,你醒来?”云杉被秦熠知这突来的一搂,惊得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声,刚刚才睡醒,嗓音中还透着些慵懒和嘶哑。

秦熠知睁开的双眸漆黑而深沉,透着炙热与宠溺,直勾勾的看着怀里的媳妇,身体有些蠢蠢欲动了,性感的喉结上下滑了滑,凑过去先是亲亲她的唇,随后又咬住了她的耳垂小力的啃咬着,挺了挺腰,刻意压低了一个度的磁性声音,带着蛊惑和引诱:“夫人,为夫陪你‘晨运’锻炼锻炼如何?”

娘的~

这厮大清早的就这么骚,这么撩,她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过。

一想起他如今身上带伤,而且明日就要启程上路,今日还有许多准备工作需要做,云杉只得咬牙憋着,忍着。

没好气的用力推开他的脑袋:“别撩我,我得赶紧起床了。”

“……夫人,这么早起床干嘛呀?来吧,我们一起运动运动吧,多多运动,才有益身心健康,别憋着,憋出毛病来了可该怎么办?”秦熠知双手紧紧搂住云杉的腰身,不死心的再次引诱道。

云杉无语的冲身旁的丈夫翻了一抹白眼,随后深深一叹,缓缓述说道:“明天就要启程赶路了,西川距离京城那么远,怎么都得在路上走上二十多天才能抵达,赶路的时候我又晕车,昏昏沉沉的也提不起精神来做饭,而且也没什么胃口,所以我想做一些开胃的酸辣吃食带着路上吃。”

一听这话。

“性”致勃勃的秦熠知顿时就蔫了。

妻子晕车的确是个大问题,上次从三河县返回京城时,那一路上,妻子就跟大病了一场似的,东西也不怎么吃得下,精神也很是萎靡,那时候不赶时间,为了顾及她的身子还能走走停停的慢悠悠回京,如今,皇帝下了圣旨任命他去西川赴任,在路上自然是不好耽搁太长的时间。

她现在已经把她的秘密全都告诉了他。

既然她有能够保鲜的乾坤袋,做点吃食放进去,路上她晕车厉害的时候好歹也能吃些东西,孩子们也能打打牙祭。

“也好,那就做些你和孩子们爱吃的放在你的乾坤袋里。”

“嗯。”云杉点点头,随后看向秦熠知含笑补充道:“也做些你爱吃的。”

听着这话。

秦熠知眸子顿时一亮,满眼的欢喜,激动的搂住云杉又狠狠亲了几口后这才松开。

……

厨房管事兼大厨蒲友德,看到大少夫人过来,带着厨房的人忙不迭的请安:“大少夫人安好。”

“都起来吧。”云杉含笑看向众人说道。

厨房的众人都起来后。

蒲友德恭恭敬敬的询问:“大少夫人,不知今日您来,请问有何吩咐?”

厨房众人齐齐竖起了耳朵倾听。

话说。

这大少夫人每次来厨房,每次都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也不知道今儿大少夫人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云杉:“昨儿傍晚猎回来的野猪在哪儿?”

这野猪。

可是她昨天特地要求秦熠知派人去猎回来的。

蒲友德恭敬回答道:“回禀大少夫人,野猪两刻钟前才刚从地窖里拿出来,那些小子们正在厨房后院给野猪脱毛,应该很快就能收拾好了。”

云杉点点头,随后笑说道:“明儿就要启程赶路了,我想用野猪肉做一些吃食,等野猪肉宰割好,你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再给你细说应该做那些吃食。”

“是。”蒲友德有些激动的点点头。

前世。

她在还没当快递员时,在没自己学会开车时,那时候,她每次坐车都好似在受酷刑一般。

公交车也好,私家车也好,大巴车也好,火车也好,她只要坐上进那密闭的空间,只要闻到那汽油味就晕得不行。

唯一不晕的,就只有坐摩托车。

古代虽然没有令她讨厌的汽油味,但是,古代这马车没有防震功能,古代这路况也差,一路上下这么摇摇晃晃颠簸着,不仅眩晕,而且浑身骨头都好似要被抖得散架了。

要问晕车的人吃什么最好?

那当然是酸辣的东西。

她前世晕车的时候,坐车时总是会买泡椒鸡脚,或者是麻辣的肉干,含上一块在嘴里便能很有效的止住反胃。

所以。

云杉决定做些麻辣肉干,再做一些能稍微长时间保存的干酥肉和肉丸子,带着路上也当零嘴吃。

厨房的人见大少夫人沉默着,皆是等得有些着急。

下一瞬。

云杉看向蒲友德:“老蒲,麻烦你立即安排人拿六十斤白面出来,尽量在傍晚前把凉皮给弄出来,再拿出五十斤白面发酵后,一半用来蒸甜馒头,一半用来制作咸味的葱香花卷。”

路上晕车的时候吃不下东西,就可以吃一碗酸辣爽口的凉皮。

路上遇到下雨天,遇到柴火淋湿没法埋锅造饭时,还是可以吃一碗凉皮,而且,做好的馒头花卷放在空间里,想吃就去拿,而且还是热乎的。

“是,大少夫人。”蒲友德赶紧点点头,随后面露难色的看向云杉:“大少夫人,凉皮和甜馒头这些我们都会做,只是……不知大少夫人所说的咸味葱香花卷,这个我们都没做过,不知究竟应该怎么做?还请大少夫人指点。”

“花卷很简单的,你切一碗葱花,然后再加入辣椒面,花椒面,盐,还有少许熟菜籽油搅拌均匀,把一个馒头那么大的面团擀成长条状,再把碗里搅拌均匀的葱花洒在上面,然后把长条面片卷成一团,再放上去蒸熟就可以了,花卷葱香扑鼻,微辣微麻的咸味口感,最适合那些不喜欢吃没滋没味的白面馒头,以及不喜欢吃甜味馒头的人吃。”

“是,我这就立刻安排人做。”

云杉点点头:“那你先忙着,我早膳过后再过来。”

说完。

云杉便带着邓婆子,秦勇和秦和离开了厨房。

秦熠知和云杉一起床后,便出府忙活去了。

此时。

早膳就只有云杉和两孩子一起吃。

简简单单的一碗蔬菜粥,一盘泡酸菜,母子三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毕竟。

在这个极度缺粮的时候,能有一碗白粥吃,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小川前世活了十岁,也经受过那么多的苦难,十岁的年纪也算是个半大的小子了,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

晴空虽然才五岁多,这丫头曾经也吃了不少苦,这几个月,也曾亲眼看到了灾民们为了一口吃的是如何的卑微,如何的艰难,所以小丫头懂事的也没有挑食。

吃完饭。

云杉起身刚要去厨房,晴空便拽住了她的手:“娘,你要去哪儿呀?今天晴空和哥哥不用上课,我们能和你一块儿吗?”

云杉摇摇头:“不行,你们不能去,娘是去厨房,厨房里又是刀,又是火,又是热油的,地面又湿滑,若是不小心伤到你们了可怎么办?”

一听娘亲拒绝,晴空顿时就蔫蔫的,委屈的噘起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杉。

云杉蹲在小家伙身前,轻声细语的耐心解释:“乖~娘是去厨房做肉干,做好了肉干明天我们就能带着在路上吃,等会儿娘做好了肉干,第一时间就给你们拿点过来好不好?”

肉干?

吃货晴空眸子刷一下就亮了,激动的忙不迭说道:“好,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娘,我会和哥哥乖乖在院子里等你的。”

云杉:“……”

小川:“……”

……

云杉再次去到厨房。

此时。

野猪肉已经全部被分割好了。

云杉对蒲友德吩咐道:“这四条猪大腿,需要把外面的猪皮去掉,把骨头上的瘦肉剃下来,和这两条猪里脊一起全部切成手指粗的长条;猪肋排全部砍成两个指节那么长的小段。”

“是。”蒲友德立马应声点头,同时,吩咐了几个厨工赶紧去依大少夫人的吩咐去做。

云杉又拿起菜刀,拿起五花肉切成两指宽,约刀背那么厚的片:“这些五花肉全部切成我这样的片,另外这些二刀肉,全部剁成肉馅儿,到时候用来炸肉丸子。”

“好的。”

云杉把工作安排下去后。

厨房的人都有序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云杉把烧干净了猪毛的猪头,猪蹄,猪大肠,猪肚,猪心,猪尾巴都放进大铁锅去掉血水后,然后放进卤水锅里里开始做卤味,想了想,最后又放进去了十多个鸡蛋。

卤鸡蛋,不管吃热乎的,还是吃冷的,味道都挺好的。

只可惜。

雪灾导致现在物资紧缺,肉类还相对容易弄到,可蛋类就很难弄到,就府中这些鸡蛋,还是好不容易才采购回来的。

云杉把该卤的东西都放进锅里后,厨工们已经把肉都给切好了。

野猪肉质吃起来偏硬,比较适合做肉干,不过腥臊味较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云杉不仅加了酒进去,同时还让厨工们把葱姜切碎,然后弄出葱姜水倒入肉中,再加上盐,花椒,辣椒进行码味,放置约三刻钟后,肉才能入味,那时候才能进行油炸。

接下来。

云杉便把红薯淀粉,鸡蛋,酒,盐,花椒粉加入切片的五花肉中,码味后,等会儿就能炸酥肉。

剩下的猪肋排,云杉决定做蒜香辣排骨,同样码好味后放在一旁待用。

制作肉丸子的肉馅还未剁好,不过,因为厨房人是会做肉丸子的,所以就不用云杉来操心。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洗面的洗面,剁肉的剁肉,和面的和面。

卤水煮开后,那扑鼻的特殊香味儿,勾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狂咽着口水。

“油锅的火烧小一些,要不然油要燃起来了。”云杉对负责烧火的人急忙的提醒着。

“是,大少夫人。”

噗呲——

热油一勺勺的舀起来泼在辣椒面和花椒面上,发出阵阵“噗呲”的声音,油辣子扑鼻的辣香闻起来很是开胃的,同时,在没有抽油烟机的厨房里,那滋味儿,也让人很是不好受。

“阿嚏~”

“阿嚏,阿嚏~”

厨房内,喷嚏声不断。

辣椒油全部放在一个约能装五斤酒的罐子中,这一罐子辣椒油,可是云杉准备带着路上吃的。

炼制好了辣椒油,便开始炸猪肉干,蒜香排骨以及酥肉。

前院里。

刚刚抵达战神府的镇国公,秦书墨,陈氏三人闻到这香味儿,皆是咽了咽口水。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笑说道:“今儿咱们可有口福了,云杉这丫头的手艺真真是很不错,得让她今儿把那卤肉的方子写下来才行,要不然我这孙媳妇一走,我老头子可就吃不成卤肉了。”

秦书墨赞同的点点头。

陈氏却惆怅的深深一叹,眼眶微红,抱着怀里的晴空,看向厨房的方向声音闷闷的说道:“明日一别,也不知道还要等好久才能再次见面。”

听到陈氏这话,镇国公和秦书墨父子脸上的笑都慢慢的隐去了。

此次一别。

估计近两年内,是别想再一家团聚了。

小川看向三个老人情绪都有些低落,开口看向妹妹道:“晴空,我们去厨房看看娘炸好肉干没?若是炸好了,我们就拿些过来给曾祖父和爷爷奶奶尝尝。”

“好。”晴空激动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惊得趴在地上的两条狗子刷一下就抬起了狗头。

下一瞬。

晴空又耷拉下了眼皮:“哥哥,可是娘说了,不让我们去厨房的。”

“没事,我们不进厨房,站在厨房外面就可以了。”小川拉住妹妹手笑说道。

陈氏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勾起一抹笑,起身走向两孩子:“奶奶也想去看看你们娘都做了什么好吃的?一起去吧?”

晴空欢喜的忙不迭点点头

陈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厨房门口婆婆带着两孩子过来了,云杉急忙把手里的工作交给蒲友德,交代了几句便走出了厨房。

“娘,你来啦!”

陈氏看云杉这热得满头的汗,忙把怀里的帕子掏出来递了过去:“快擦擦,瞧你热的。”

“谢谢娘的关心。”云杉接过手帕朝陈氏灿烂一笑,动作有些粗鲁的飞快擦拭着脸上的汗渍。

晴空伸长脖子朝厨房张望,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期盼看着娘亲:“娘,肉干做好了吗?曾祖父和爷爷也来了,哥哥说,要是肉干炸好了,就给曾祖父和爷爷奶奶们拿过去一些。”

“噗~”云杉笑喷了,伸手捏了捏闺女的脸:“小馋猫,我看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吃了吧?”

“嗯,晴空想吃,晴空也想给曾祖父和爷爷奶奶吃。”晴空大大方方的重重点点头,真诚的说道。

听着晴空这话。

云杉和陈氏这心里暖融融,也很是欣慰。

别看晴空这小丫头是个吃货,为了吃的偶尔还会耍耍小聪明,但却也是个极其孝顺的小丫头。

长得这么可爱,还会撒娇,还知晓孝顺长辈,这样的孩子哪能不招人疼!

“小馋猫。”晴空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尖,又看向小川和婆婆:“你们稍等片刻,酥肉和肉干以及卤鸡蛋都好了,我去给你拿些出来。”

说完,云杉便走进了厨房。

洗手后,动作飞快的装了五个卤鸡蛋,一盘子刚刚炸好的肉干和酥肉,交由邓婆子,让邓婆子端着托盘等会儿送过去。

云杉笑眯眯的看向婆婆:“娘,厨房我暂时还走不开,两个小家伙就拜托你照看了,对了,这些都是刚刚做好的,我每样拿了一些,你们当零嘴先吃着,再等半个时辰就到午膳的时间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几个下酒好菜。”

看着儿媳妇满身油渍,满头大汗的样子,陈氏心疼的拉着云杉的手:“云杉,厨房里就交给厨子们吧,瞧你给累的。”

“娘,我不累。”

陈氏劝不动儿媳妇,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带着邓婆子回去了前院。

酥肉外面酥脆,五花肉的肥肉部分入口即化,瘦肉部分又有点嚼劲儿,吃上一口,三种富有层次的口感叠加在一起,吃得三老两小连舌头都快吞进去了。

“这酥肉可真好吃。”镇国公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的确好吃……这酥肉是野猪肉做的,吃起来却一点野猪肉的腥臊味都没。”秦书墨很是好奇的感叹道。

野猪肉。

他也吃了不少。

不管是以前府中的厨子做的。

亦或者是各个酒楼的大厨做的。

反正吃起来,总有一股子腥臊味儿。

他这儿媳妇,却能把野猪肉做的这么好吃,也是她本事。

一盘子酥肉。

五人每人吃了两块就没了。

遗憾的砸了咂嘴。

随后再次朝着肉干和卤鸡蛋下手。

“娘做的这个卤鸡蛋也很好吃。”晴空双眼笑眯眯的幸福笑说着。

“这个肉干可真有嚼劲,吃起来就跟牛肉似的,越嚼越香。”陈氏也点头称赞着。

美食能让人心情愉悦,能让人心情放松,此话果然不假。

三大两小五人坐在凉亭里。

一边吃着刚出锅的美食,一边开心的讨论着。

厨房内。

云杉把刚刚炸完的肉干,肉丸,酥肉,蒜香麻辣排骨留下一些给厨房人尝尝味儿,又留下几盘子中午和晚上吃后,剩下的,她得趁热赶紧放进空间里才行。

“秦勇,秦和,端上这四个盆子跟我回院子。”

“是,大少夫人。”

云杉带着两人回到院子,语气淡淡道:“把盆子放进我的卧室,等下我要装进罐子里,免得明儿个走的时候忘记了装上马车。”

秦勇秦和也没多想,点点头:“是。”

云杉把秦勇秦和打发出去后,赶紧把卧室的门窗给从里面闩上,把肉干,肉丸,蒜香麻辣排骨和酥肉装进提前准备好的罐子里,不过,她并没有全部装进去,每样都留下了三分之一,这些都是留着给婆婆带回去吃的,毕竟,祖父和公婆也很喜欢吃她弄的这些,时随后便抱着罐子闪身进了空间。

中午开饭时。

秦熠知带着云祁可算是匆忙赶回来了,也正好赶上了饭点儿。

“夫人,我回来啦~”

云杉笑眼弯弯的看着秦熠知:“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秦熠知咧嘴一笑,朝妻子点点头。

小川从位子上起身,朝秦熠知和云祁迎了过去,随后行了一礼:“爹,云祁叔叔。”

“嗯。”秦熠知笑眯眯的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小川的脑袋瓜。>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06章 让你今晚没得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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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这一世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前世,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把他从小倌楼里赎走,然后把他进献给了那个手段残虐,偏执却弑杀成性的变态贵人。

若说在小倌楼中的那两年令他生不如死。

那么。

他后来被那个手段残虐的贵人,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那三年,他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带刺皮鞭的抽打,热,蜡的灼烫,被捂住口鼻后的痛苦窒息感......

想起这一切的一切。

小川那一双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眸子瞪得老大,黑黑的眸子里没了任何的光彩,嘴角溢出的猩红血渍顺着下颚滑落进了颈脖,滑落进了蓝色的衣袍内。

什么也听见……

什么也看不见…….

僵直的身体不住的抽搐着,那双黯然的眸子缓缓的缓缓的合上了,僵直的身体一软,小小的身子软哒哒的瘫在了云杉的怀里。

外面的侍卫和私兵,全都亮出武器对准了镇上街道两边的百姓:“后退,统统后退。”

他们这么多人,刚才半点异常情况都没察觉到?

难不成?

是有什么高手,用什么暗器偷袭了马车不成?

思及此。

所有的私兵和侍卫,全都如临大敌的护在了马车周围,神色凝重,一瞬不瞬的防范着周边的灾民,灾民中有任何人轻微的移动,都会引来他们高度的警惕。

灾民们全都吓傻了。

这……

这什么情况?

刚才那马车里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会有小孩子惊恐的哭喊声。

为什么会有女人凄厉的惊慌呼喊声。

为什么这些官兵,此时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把矛尖对准他们?他们什么也没做啊?他们只是想要吃点救济粮而已,他们只是想再多活上几天而已……

“小川……小川?”云杉泪如雨下的看着怀里的儿子,手足无措的楼着怀里的儿子一点都不敢动,生怕随意的一动,就会给怀里吐血的儿子带来二次伤害:“熠……”

一道劲风袭来。

马车的布帘被人从外面掀开,秦熠知神色惊慌的走了进来,当看到妻子怀里小川嘴角的血渍后,瞳孔骤然一缩:“秦安,快把陆大夫带来,快。”

“是。”秦安心口一紧,双脚蹬掉马镫,飞身便朝着后方陆老马车而去。

后面几辆马车之中的邓婆子,蔡婆子,老管家,路大夫爷孙两人以及厨房的那些人,皆是吓得心肝一颤,一个个全都吓得脚趴手软的下了马车,并朝着前面的马车踉跄着冲了过去。

小少爷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大少夫人刚才的声音那么惊恐?

十米开外的云祁脸色一变,急忙调转马头朝云杉所在的马车走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川他出什么事了?

此时此刻。

马车内的晴空,整个人都吓傻了似的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呆的看着哥哥。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在不断的重复着。

哥哥吐血了~~~

哥哥吐血了~~~

云杉满脸泪水的看向走进来的秦熠知,双唇剧烈的哆嗦着,开开合合好几次,喉咙处却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秦熠知紧抿着薄唇,疾步走到云杉身旁,微颤的伸出两指探了探小川颈间的动脉,又探了探小川的鼻息,刚要开口安慰云杉,正在这时,秦安带着路大夫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主子,陆大夫带到。”

“快进来。”秦熠知走到车厢后部急忙打开车厢门。

陆大夫背着医药箱爬上了马车。

“快…….快给小川看看,他,他刚刚突然就吐血了。”云杉看向陆老,带着哭腔的述说刚才她所看到的情形。

吐血了?

周围的灾民们吓住了。

镇国公府的下人们也吓住了。

陆老点点头,放下医药箱便替小川开始把脉,把完脉后,又掀开小川的眼皮看了看,随后一边从医药箱里掏出银针包,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马车上的众人解释道:“根据脉象来看,小少爷是因为刚才突然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急怒攻心之下,气血逆流这才导致了吐血,我给他扎上一针马上就能醒来。”

这个诊断的结论,听起来有些荒谬。

毕竟。

一个六岁的孩子,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既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受到惊吓,也没有听到什么吓人的话语。

突然间就急怒攻心吐血了。

真真是……

太不符合常理了。

在场的除了秦熠知,所有人都对这个结论心生怀疑。

只是……

这陆老的医术,又让他们不得不去相信这个结论。

秦熠知看昏迷中的小川,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唯一能让小川为之崩溃的事,就只有小川前世所经历的那些不堪遭遇。

小川此刻突然吐血。

究竟是看到了前世的那些畜生?

还是这个地方,小川前世曾经到过这儿?

云杉满眼的不敢置信,低头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儿子:“急怒攻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气得吐血”这四个字,她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听过这个词,只是在小说里看到过,只是在影视剧中看到过。

现实中。

却从未亲眼见识过。

如今。

却在她六岁的儿子身上看到,她不想相信,可是,想起之前小川望向马车外时的惊恐神情,那神情就跟见鬼了似的害怕与恐惧,与此同时,那神情里似乎还掺杂着浓浓的戾气和仇恨。

小川究竟看到了什么?

小川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么惊恐?这么愤怒?

云杉在脑子里不断寻求着这个答案。

“大少夫人,请把小少爷平放在马车上,老夫才便于为他施针。”

云杉哽咽的点点头,想要把抱在怀里的小川放下,可那一双微颤的手臂却一点儿力气都没。

“夫人,我来。”秦熠知伸手过去,从云杉怀里小心翼翼的把小川接了过去,随后轻轻放在了马车之上,小川平躺着。

陆老捏着银针,快很准的刺入了小川的皮肤,随后捻转银针。

施针的地方,酸酸的,涨涨的,让昏迷中的小川不适的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云杉含泪的惊喜道,双手紧握住小川的手:“小川,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秦熠知摸摸小川的额头,暗含深意道:“小川,有爹娘在,别怕。”

角落处的晴空看到吐血的哥哥终于醒来,后怕的哇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哥哥的身边走去:“哥哥,哥哥……”

小川涣散的眸子一点点的聚焦,望着马车车窗的布帘,脑子里突的闪现出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男人,紧接着,脑子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不断的想起前世那些曾欺辱过他的恩客,想起前世在那暗无天日的底下密室内,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三年。

耳边充斥着恩客们下流的嬉笑声,脑海里不断闪现恩客们那丑陋而狰狞猥琐面容。

小川瞳孔里满是惊恐,

“噗~~~”小川脑袋一偏,再次吐出了一口血,缓缓的合上眼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了。

看儿子再次吐血,云杉吓得肝胆俱裂:“小川……”

秦熠知和云祁脸色也瞬间大变。

陆老也目露惊慌,急忙抓起小川的手开始把脉。

云杉不敢惊扰了陆老诊脉,死死咬住下唇,泪如雨下的看着儿子,喉痛梗得很是难受。

小川……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晴空扯开嗓门儿哭得撕心裂肺,秦熠知把晴空抱进怀里不断的轻拍她的后背,哽咽的低沉安抚着:“晴空乖,别哭了,哥哥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爹娘和路大夫都在这儿,哥哥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你一哭,路大夫就没法好好替哥哥看病了。”

“爹,爹……我怕,我不想哥哥死,我要哥哥……”晴空双手紧紧抱住秦熠知的腰,小脸埋进秦熠知的怀里,压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别乱说,哥哥会好好的……乖,别哭了,你哥哥生病了,爹爹和娘要照顾你哥哥,所以不能陪你了,你去和云祁叔叔一起好不好?”

“……好。”晴空在秦熠知怀里抽泣着飞快的点点头。

秦熠知把晴空递给云祁后,云祁便抱着晴空去了后面的马车,那马车上有两条狗子在,云祁希望两条狗子能转移一下晴空的注意力。

路大夫紧皱着眉头,小少爷这事儿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想了想,看向秦熠知和云杉道:“大少爷,大少夫人,小少爷刚才苏醒后再次吐血,依旧是情绪受了大的刺激所致,小少爷还小,今日已经接连两次被刺激得吐血晕厥,若是再对其施针强行让他醒来,万一再被刺激又吐血晕厥,这对小少爷的身体很是不利,老夫建议,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小少爷好好睡上一觉,若是明日能自然苏醒那便最好,若是不能,明日再施针。”

秦熠知艰难的点点头:“好。”

“……”云杉捏着手帕替小川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炙热的眼泪不断的涌出,侧头看向路大夫,哽咽的担忧问道:“路大夫,小川吐了这么多的血,这对他今后的身体可会有损伤?”

“回禀大少夫人,小少爷吐出的血都是淤血,若是内脏的淤血没有及时排出来,那才最是麻烦的,只要小少爷醒来后能控制好情绪,只要多吃点好的东西补一补,然后再加强锻炼,不会对少爷的身体有任何影响的。”

云杉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陆老看着小川深深一叹,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大少爷,大少夫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你们不能尽快解开小少爷的心结,长此以往……这对小少爷的身心都极为不利。”

“嗯。”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云杉却愁得不行,六神无主的啃咬起了手指甲。

小川今日的反应这么大,若是她和熠知去问,小川真的会说出来吗?万一开口一问,越发让小川情绪受到了刺激该怎么办?

“大少爷,大少夫人,老夫先去写张药方,等会儿给小少爷配置一副药,熬了给小少爷喂下去,这药能助眠,能让小少爷今晚睡过好觉。”

“嗯,去吧。”

“是。”路大夫背着医药箱,麻溜的下了马车。

秦熠知扯过一张薄棉被盖在小川的身上,随后把无声抽泣的妻子搂进怀里:“……夫人,开解小川的事包在我身上,快别哭了,要是明天小川醒来看到你哭成这样子,他心里会更加不好受的。”

云杉抽咽着点点头,用手背胡乱的抹去了脸上的泪,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小川这里有我,你出去解决灾民拦路的问题吧。”

秦熠知亲亲妻子的唇角,随后这才撩起布帘走了出去。

。。。。。。

傍晚。

秦熠知的队伍,在凤阳县的溪口镇外驻扎了下来。

其中两百私兵被派去十里地外的山上打猎,两百私兵以及六十个侍卫则随同主子进入了溪口镇。

话说在下午申时的时候。

溪口镇的灾民,听到有人说朝廷官员前来赈灾放粮了,周边的灾民们全都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秦熠知的队伍没法脱身,于是只得据实已告。

当灾民们知道他乃大乾战神,当知道战神带着一千私兵,以及那仅有的五千斤粮食要前往两千多里外的西川赴任后。

灾民们绝望的哭了。

此地距离西川两千三百里,从这里赶过去怎么也得二十六七天才能抵达,接近上千人的私兵们,靠着两条腿翻山越岭走去西川,若是不吃饱饭,哪里有力气赶路?

五千斤粮食,一千人的队伍,最多坚持五天就给吃光了。

这点粮食,战神大人的队伍都不够填牙缝,怎么可能会拿出来救济他们?而且,战神大人皇命在身,若是不能按时抵达西川,皇帝肯定会治战神大人罪的。

怎么会有这样既要让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儿吃草的皇帝?

怎么会有置百姓于不顾的皇帝?

这都粮荒了三个多月了,皇帝和朝廷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既不派人来赈灾,也不肯让各地的知县开仓放粮,就这么一直耗着,拖着,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灾民饿死,可那皇帝老儿,却坐在高高的金銮殿龙椅之上,拥抱着美人,吃着山珍海味。

好些灾民绝望的瘫倒在地,哭泣声,叫骂声,声声一片。

秦熠知看的于心不忍,最后承诺他会派出私兵前去山上打猎,打到的猎物会分一些给灾民们后,灾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地磕头感恩。

正是因为如此,秦熠知的队伍才能从灾民的围堵中抽身。

此时。

两层楼的客栈外围,被两百私兵包围着,客栈内的一楼大厅,则有六十个侍卫守着,二楼的走廊外,则有许多暗卫防守着,与此同时,还有许多暗卫在客栈周围时刻监察着镇子里的灾民动向,里里外外都防守的很是严实。

小川此时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煞白的,眉头也紧紧的蹙着。

云杉坐在床沿,一手握住小川的手,一手指腹轻轻的划过小川的眉头,似乎想要替他把那些忧愁都给驱走一般。

“小川,乖乖睡,不要害怕,爹娘会保护你的,爹娘也会守着你的。”

“……”床上的小川发出浅浅的呼吸。

“吱嘎~~~”房门被从外面缓缓的推开。

云杉侧头一看,便看到秦熠知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云杉压低了音量,悄声的询问:“熠知,晴空那丫头现在如何了?”

“晴空刚刚被我哄着吃了小半碗粥,最后哭着在蔡婆子怀里睡着了。”那丫头今日看着她哥哥接连吐血,着实被吓惨了。

秦熠知端着碗走在床边,一边拿起汤匙不断的搅动着碗里黑色药汁,一边朝药碗里吹着气。

云杉闻着这酸臭的中药味儿,紧皱着眉头担忧道:“这药又苦又臭,小川还昏迷着,这……这可怎么喂得进去?”

若是一勺两勺也还好。

可这满满的一碗药,这可咋整?

“试试吧,你把小川扶起来半靠在你身上,我来喂。”

“……好,好吧。”

云杉把昏迷着的小川扶起来半靠在她的怀里,秦熠知把药碗放在床头出的凳子上,掏出手帕垫在小川的下巴处,随后微微抬高小川的脑袋,一手捏着小川下巴让他唇瓣微微开启,一手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又用唇试了试温度,发现不烫嘴后,这才慢慢的给小川喂了进去。

这满满的一碗药,花了秦熠知和云杉约两刻钟后,这才把药给喂完,不过,真真喂进小川肚子里去的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全都顺着下巴流在了手帕之上。

“洒了这么多,要不要让厨房再熬一碗过来?”云杉看向秦熠知问。

“不用,小川喝下去的量已经足够了。”

云杉松了口气。

此时。

天已经黑透了。

云杉替小川捏好被角,疲倦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午因为哭得太久,此时眼眶有些微肿,此时打着哈欠,眼眶里顿时就盛满了水雾,秦熠知看得很是心疼,摸摸妻子的脑袋,随后看向门外低声道:“瘦猴,把晚饭端进来。”

“是。”瘦猴同样压低了音量,生怕声音大了就吵醒了里面的小少爷,随后忙不迭的轻手轻脚下楼去了。

片刻后。

瘦猴就端着两碗粥,一小碟泡酸菜走了进来。

“退下吧。”秦熠知朝瘦猴挥挥手。

“是。”瘦猴担忧的扫了床上的小川一眼,很快便退出了屋子。

秦熠知端起一碗粘稠的粥搅动着,直到粥都不烫嘴后,这才舀起一勺,又用筷子夹了少许泡酸菜放在粥上,随后递向云杉的唇边:“夫人,快吃,不烫了。”

云杉此时脑袋晕沉沉的,心里又揪心着小川,真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摇摇头没精打采道:“我不饿,你直接吃吧。”

一听这话。

秦熠知满脸的不赞同,严肃且认真道:“夫人,你以前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若是不吃点东西,我们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赶,小川这才刚刚倒下,你若是也倒下了,晴空该多害怕?为夫该有多担心?”

说完。

秦熠知又把粥勺朝云杉的唇边递近了一些。

云杉眼眶顿时就红了,抽咽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张嘴开吃了:“我自己来,你也赶紧吃……只是,我的确是吃不下这么多。”

“尽量多吃点,实在吃不下,你就留在碗里为夫等下吃。”

一刻钟后。

两人吃完饭,秦熠知让瘦猴把空碗收走,同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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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转卖小川的恶魔为什么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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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两孩子叽叽喳喳的欢快讨论着,两条狗子趴在一旁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双眸慵懒的半眯着,很是享受两个小主子给它们挠痒痒。

云杉坐靠在马车之上,看着沿途荒凉的景色,看着外面的侍卫和士兵们,云杉的心里焦急忧心不已。

马车两边的侍卫们腰间佩着大刀,侍卫们的外围,则是手持铁质长矛的士兵们,士兵们没有马儿可以代步,全靠两条腿每天行走六七十里,同时,士兵们每天在停止赶路后,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又要扎营,又要分批次的轮番上山去打猎。

夜里。

一个个只能宿在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帐篷之内,挤在一起和衣而眠,连取暖的被子都没有。

所有的士兵,仅有的配备就只有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一根长矛,一把弓,二十五支箭,一个木碗,一双筷子以及腰间的那一个装水的葫芦。

如今。

粮食极度短缺,若是这些士兵们一旦吃不饱,一旦体力不支,那么,军心就会不稳,军心不稳,军队的凝聚力就会迅速溃散,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秦熠知勒住缰绳在原地等到着云杉的车马过来,当看到云杉坐在车中望着外面走神之时,浓眉微蹙,不过,当看到小川看过来后,愣了一瞬,随后眉头舒展开来,朝小川勾唇一笑。

小川见爹朝他笑,也抿唇一笑,并朝他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晴空顺着哥哥的视线看去,当看到马车旁边马背上的爹爹后,兴奋的指着她种的那一盆韭菜邀功道:“爹,你看,你看我种的韭菜已经长出来这么长了,再等几天就能吃了。”

“晴空真厉害,等你的韭菜长得很长很长的时候,爹爹能不能也尝尝晴空亲手种的韭菜?”秦熠知笑眯眯的问道。

小丫头听到爹爹的夸赞和询问,小脸顿时就红扑扑的:“好,给爹爹吃,给娘亲吃,也给哥哥和云祁叔叔吃。”

“嗷呜~嗷呜~”小蠢货没有听到小主人提到它,抗议的仰起狗头看向晴空就开始抗议的狼嚎。

大黄则趴在小蠢货的身旁,一狗脸的淡定:反正主人们有好吃的,从来都没有少过它们两个的。

“夫人,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要不然和我一起骑马活动活动筋骨?”秦熠知看向云杉笑说着提议道。

云杉看了小川一眼,刚想摇头拒绝,小川便开口了:“娘,你去吧,要不然一直坐在车中太久,浑身坐得难受不说,搞不好你晕车的毛病又会加重。”

想起妖怪娘晕车时那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蔫蔫的样子,小川便很是忧心,同时,他也很不想让妖怪娘因为忧心与他,便克制着晕车的难受而勉强坐在马车之中。

“……”云杉犹豫了一瞬,想到她也有些话需要避开小川和秦熠知谈谈,于是点点头:“好。”

听到妖怪娘答应了,小川暗自松了一口气。

云杉下了马车,邓婆子和蔡婆子便从后面的马车过来照顾两个小家伙。

秦熠知特地让下人缝制的厚实棉垫,此时垫在马背上,云杉坐下去后,屁股和大腿一点都不觉得磨得难受了。

秦熠知强劲有力的手臂把云杉护在怀里,勒住缰绳一拉,双腿夹住马肚,喊了一声“驾”马儿立马便迈开踢子颇有节奏的哒哒哒的前行。

坐在这马背之上,坐得高,看得也远,这可比在马车之上视野好多了。

云杉侧头看向身后的丈夫,忧心忡忡的问:“熠知,你……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找小川谈谈比较合适?”

没有找到小川昨日大受刺激的原因,没有让小川解开心结,她这心就会一直揪着,就会一直焦躁不安着。

她怕,她怕万一哪天又会看到小川突然吐血,只要一回想起昨日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她就怕的不行。

秦熠知安抚的亲了亲了云杉的颈脖,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明天我会找时间和他谈谈的,这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脓疮毒瘤得尽快切除才行。”

虽然小川那孩子醒来后一直在笑,可他却能感受到那笑容背后深藏着的无助和惊恐,小川还那么小,他不想让小川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痛苦的过往,他们是一家人,他是小川的爹,云杉是小川的娘,他想让小川这一世不在活得那么累,他不想小川这一世活得如同上一世那般压抑和痛苦。

“我和你一起找他谈谈吧。”

秦熠知摇摇头,面色沉静,声音淡定如常:“暂时先我和他谈谈吧,毕竟,我和他都是男人,男人之间总是比较容易沟通的。”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小川前世的那些事情为好,以免她大受打击在这路途中给并病倒了。

“?”云杉嘴角抽了抽,不服气道:“小川才六岁而已,他还只是个孩子。”

秦熠知眸光微闪,一语双关调侃笑说反驳道:“六岁怎么了?你别看他身体年龄只有六岁,但那小子早熟,心里年龄可并不只有六岁。”

对于这话。

云杉也没多想。

毕竟,神童什么的,早熟什么的,古往今来一直就有不少的先例。

每隔半个时辰,队伍就会停下来歇息一刻钟,喝水的喝水,方便的方便,一刻钟后,便继续启程赶路。

秦熠知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随后一勒缰绳:“吁~”

马儿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抬高,前半身也随之抬高,在惯性的作用下,云杉整个人都朝着身后秦熠知的怀里靠去。

约五秒后,马儿便停下了脚步。

秦熠知大声下令:“停,今晚在此扎营。”

“是,大人。”士兵们齐齐的吼声震耳欲聋。

秦熠知翻身下马把云杉抱了下来,云杉骑了约一个时辰的马,双腿此时有些酸软,这会儿双脚刚刚下地就有些站不住了,身子一晃,下一瞬,秦熠知直接就把云杉打横抱了起来。

刚刚下马的云祁看到这一幕,满眼玩味的看着两人,嘴贱的吹了声口哨。

随行的侍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在战神附和镇国公府的时候,更肉麻的情形他们都见过了。

不过。

这九百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却很是不适应。

他们跟随主子征战多年。

他们看过主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凶残冷酷一面,也看过主子在军中对那些军女支视若无睹的禁欲一面。

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

有一天。

他们那杀神的主子,居然把一个女人宠溺到了如此的地步,简直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宝贝着。

真真是……

差点跌破了他们这些士兵的眼球。

虽然此刻这样的情形,他们在这五天之中已经看到了无数回,但此时还是不怎么能适应凶残冷酷的禁欲主子,一下子变成了唯妻是从的妻奴软骨头样儿。

有些士兵因为所处的位置和角度,只需要转动着眼珠子就能偷瞄到,不过,那偷瞄的视线可不敢久做停留,生怕被煞神主子给抓到,然后就没好果子吃。

云杉听到云祁那厮的口哨声,脸刷一下就红了,挣扎着就要下来:“你,你快放我下来。”

秦熠知看怀里面若朝霞的媳妇,咧嘴一笑:“我们可是夫妻,你害什么臊?老实点儿别乱动……先去马车上坐着缓一会儿,然后再让两个婆子搀扶着下地走一走。”

见云杉还要挣扎,秦熠知低头在云杉耳旁悄声说了一句,云杉顿时就不敢乱动了,羞恼的瞪着秦熠知,憋屈的任由秦熠知抱着上了马车。

秦熠知看向蔡婆子和邓婆子:“等大少夫人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后,你们两个便搀扶着大少夫人下车来走动走动,知道了吗?”

邓婆子和蔡婆子急忙朝秦熠知行了一礼:“是,大少爷。”

“晴空,小川,帮爹爹照顾好你们的娘知道吗?”秦熠知揉揉两孩子的脑袋瓜,含笑的笑说着。

晴空双眸亮闪闪的,挺着小胸膛忙不迭的点点头,脆生生的说道:“好的,爹爹。”

小川也脸带笑意的点点头。

被自家相公这么的宠着,云杉这心里,真真是又甜蜜,又很是羞臊。

看着妻子红红的脸,秦熠知唇角扯起一抹宠溺的笑,随后看向马车上正在和两孩子玩闹的狗子:“小蠢货,大黄,要随我去山上狩猎吗?”

正嬉笑玩闹着的两条狗子身子顿时就定住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兴奋的摇头摆尾,直接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在秦熠知身前摇头摆尾的不断转圈。

“嗷呜~嗷呜呜呜~”

“汪汪~汪汪汪~”

小蠢货和大黄很是开心。

秦熠知好笑的摸摸两条狗子的狗头,随后看向云杉道:“夫人,你好好休息,为夫这就带人上山去打猎了。”

“好,你小心点。”云杉关切的叮嘱着。

“嗯。”秦熠知含笑点点头。

……

秦熠知带着两条狗子以及三百士兵,浩浩荡荡的上山去了。

其余的士兵们。

扎营的扎营。

挖坑埋锅做饭的做饭。

四周去巡逻的巡逻。

在云祁的安排下,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这一次秦熠知带着家眷前去西川赴任,一去就是好几年,所以,战神府的人只留了三四个厨子以及十多个看守的人,其余的人全部都带着前往西川。

蒲友德作为厨房的大厨,自然是不可能一路跟着吃闲饭的,此时正带着厨房的十二个厨子帮忙熬粥。

云杉坐在马车之上,喝了些水,又坐了一刻钟后便恢复过来了。

想起离开京城后的当天晚上,她就拿了六十斤黄豆出来发豆芽,昨天小川出事儿,她也没去查看豆芽的情况,今天上午又醒来的晚,吃完饭就启程匆忙赶路了,也没时间去查看,也不知道那些豆芽蒲友德照看的如何了?

可千万别给弄得烂了根儿,或者是芽根弄得发黑。

思及此。

云杉有些坐不住了,朝两孩子招招手:“小川,晴空,要陪娘一起去看看豆芽吗?”

两孩子忙不迭的点点头。

邓婆子和蔡婆子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

蒲友德正在带着两个小弟在给豆芽淋水,一看到大少夫人朝这边走来,忙放下手里的葫芦水瓢便走了过去。

“给大少夫人,小少爷,小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

“谢大少夫人。”

“我来看看豆芽长得怎么样了?”云杉看向蒲友德笑说道。

“回禀大少夫人,豆芽老奴都有按时浇水,不过……刚才我查看时,发现还是有一少部分根须烂掉了。”明明他都是严格按照大少夫人说的办法来做,可还是有这么多烂掉的,想起现在这一路上粮食紧缺,却还被他给弄坏了这么多,蒲友德心里很是难受。

云杉走过去看了看,豆芽已经有八厘米左右那么长了,竹编的筛子一旁,的确是有根须烂掉的情况,抓起来看了看,云杉侧头看向蒲友德。

“没事,你莫要自责,在行路途中发豆芽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路途颠簸,而且在太阳的照射下,温度和湿度也不好把控,更何况,这些豆芽只是根部有些腐烂,把腐烂的掐掉扔了还是可以吃的。”

听闻大少夫人没有责怪他,蒲友德松了一口气。

云祁这厮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看着这么多豆芽,笑得眼睛都迷了。

可算是能吃到蔬菜了。

“嫂子,今儿晚上你会下厨大展身手不?小弟有些想念你做的饭菜了。”云祁贱兮兮的觍着脸看向云杉笑问道。

云杉唇角勾起一抹冷冷淡淡的笑:“本来是想下厨,只是……刚才听到那口哨声,就没做饭的心情了,所以,抱歉了,小弟你今天没这荣幸,也没这口福了。”

“……”云祁被怼得哑口无言,后悔不迭的摸了摸鼻子:下次一定要管好这张贱嘴,哪怕吃的狗粮再多,也万万不能吐槽,要不然,他这肚里的馋虫可就要闹腾了。

云杉放下豆芽,想了想,随后对蒲友德说道:“豆芽这么长已经可以吃了,今晚就把豆芽给炒了,然后给大伙添个菜。”

“耶耶~今晚能吃豆芽啰~”晴空顿时就激动的欢呼起来。

不远处的士兵们听到了这话,一个个也眼含期待。

这个豆芽……

虽然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有吃过,但是,远远看着那白胖胖的根茎,那嫩黄嫩黄的芽瓣,光是看着就很是开胃。

话说,出京城后的这几天,他们天天不是喝粥,就是吃炖的野味,一点蔬菜都没吃上,蔬菜这玩意儿虽然不及肉来得好吃,但是却不能长时间一点都不吃,好些人从京城出来后,到现在都没大便过,憋得肚子真真是难受的很。

这豆芽虽然不是绿颜色的蔬菜,但好歹也是用黄豆长出来的,应该也算是蔬菜吧。

云杉之所以明知道行驶的路上不方便发豆芽,但还是执意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有两点。

第一:一斤黄豆能发六七斤豆芽出来,可比直接吃豆子能饱肚子些,同时,豆芽所含的营养也很丰富,蛋白质和维生素含量丰富,吃了对人体很是有益。

第二:沿途都没有野菜,光吃白米和肉,长时间下去士兵们就会便秘,这些士兵每天长时间的行走,外加打猎就本就很辛苦,若是再便秘那就更加的遭罪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镂空的马车内,放了六盆韭菜的原因,这些韭菜不仅能让枯燥的路途中让两孩子种种菜打发是时间,同时,长出来后,隔个十天左右还能割下来添个菜。

“老蒲,你把这些豆芽都清洗了,今晚清炒豆芽给大伙加个菜。”

“是,大少夫人。”

云杉想了想补充道:“对了,拿出五斤肥肥的腊肉出来,切成薄片炼油,等会儿和菜籽油一起混着炒豆芽,腊肉的浓郁香味能掩盖住豆芽的豆腥味儿,而且只要少许的油,就能让豆芽吃起来很香。”

“是。”蒲友德点点头。

二十五口大铁锅,熬煮着今晚一千人要吃的稀粥。

另外十五口铁锅,则是用来炖野味的。

不过现在野味还未打回来,所以蒲友德便带着厨子们先把这四百斤豆芽给炒出来,先天气转暖了,也不会菜凉了吃了伤胃,云杉在一旁的开水锅中烫了一些豆芽,准备晚上回马车的时候,给孩子们用豆芽凉拌凉皮吃。

腊肉的浓郁香味飘得老远,士兵们吸了吸鼻子,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一个精壮的蒜头鼻士兵开口道:“大少夫人带着厨子在给我们炖腊肉吗?”

另一个高个的士兵瞪了同伴一眼:“你傻了?这天气腊肉容易保存,可打回来的新鲜猎物却不易保存,大少夫人怎么可能放着新鲜肉不吃,反而把腊肉拿出来吃呢?”

蒜头鼻士兵一脸的不服气:“可是……可是我明明就闻到了腊肉的味道呀?”

高个士兵笑得一脸嘚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少夫人带着厨子正给我们做今晚的加餐菜,用腊肉炒豆芽,豆芽你知道不?白白胖胖且嫩黄嫩黄的豆芽,我听刚刚去捡柴火的老朱说,这豆芽可是用黄豆长出来的,是大少夫人想出来的新吃法呢,今晚咱们可有口福了。”

“什么?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的份呀?”巡逻走过来的士兵听到这话,满眼的不敢置信。

应该是大少夫人下厨给主子做饭菜吧?

高个士兵笑得一脸灿烂:“当然有我们的份,据说那豆芽足有三四百斤呢,大少夫人和主子以及小少爷和小小姐四人能吃得完吗?”

七个巡逻的士兵听到这话,皆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大少夫人可真好,有好吃的,居然还能记挂着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粗人。”

“可不是嘛~大少夫人这么好,也难怪咱们主子把大少夫人视为珍宝似的宝贝着。”

“去去去~你小子皮痒了?连主子的事儿也敢嘴碎……。”

“……”

随着巡逻士兵的走动,很快,驻扎地的几百士兵全都知晓了大少夫人今晚会给他们加菜。

于是乎。

士兵们一个个时不时的就要伸长脖子朝做饭的方向望去。

……

酉时三刻。

暮色降临之时,秦熠知带着三百士兵可算是回来了。

两条狗子好似战胜归来的将领似的,一边兴奋的自豪犬吠,一边归心似箭的朝着宿营地冲了回来。

营地的人齐齐看了过去。

可算是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外出狩猎的人回来了,今晚才能早点开饭,一想起他们今晚就能吃上新奇的豆芽,一个个都满心期待不已。

三百士兵出动,今天傍晚的收获还真不少。

傍晚正是野猪出来觅食的时候,三群野猪一共十五头全都给尽数弄了回来,三十只兔子,四十五只野鸡,傻狍子五头,山羊三只。

看着地上这么多猎物,所有人都很是欢喜。

晴空拉着哥哥,在地上的猎物前用手摁一摁,还不时用脚踢一踢,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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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 画像中的男人,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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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目赤欲裂的死死瞪着手中画像中的这个男人,胸腔气血翻涌,脸色煞白且神情狰狞,小小的身躯散发出骇人的阴戾之气。

“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我死也不会忘记他的这张脸……”

秦熠知双拳紧紧的攥着,浑身的每一块肌肉,浑身的每一根筋脉都紧紧的绷着,低垂着眸子,浓黑的睫毛颤了颤,沉默着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

秦熠知内心是沉重的,是愤怒至极的,哪怕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哪怕面对朝堂的尔虞我诈,他觉得那些事情都没有此刻小川这件事来得棘手。

云祁浑身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栗着。

他娘的……

这他娘的都是个什么事儿呀……

为什么这么巧?

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男人?

虽然不知道小川为什么会如此惧怕,如此憎恨画像上这个男人,但想想小川小小年纪,前日便被画像中这个男人刺激得接连吐血,看看此刻小川这反应,便能轻易猜出画像上这个男人,肯定是对小川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不可原谅之事。

该怎么说?

该这么对小川说?

云祁喉头梗得很是难受,脖子好似生锈了的机械一般,吃力的缓缓转动着,转向好友那边,看着好友低垂着眼眸,看着好友这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的反应,云祁艰难的咽了咽,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屋子里一阵寂静。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气氛压得都快要令人窒息了。

小川紧攥着手里的画像,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从舌尖传来,带着铁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布满血丝的含泪眸子缓缓的转了转,眸子中转向秦熠知和云祁两人,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爹,云祁叔叔,你们认识画像中的这个男人吧,他……究竟是谁?”

秦熠知倒抽了一口冷气,沉默着没说话:“……”

云祁肢体僵硬的重重跌靠在圈椅之上,低垂着脑袋不敢与小川对视:“……”

为什么都沉默着避而不答?

小川看到两人这反应,心……不断的往下沉。

四肢僵硬的从凳子上起身,踉跄着走向两人,把手里的画像递向低垂着眸子的两人身前,哽咽且嘶哑的执拗道:“告诉我,这个你们都认识的男人……究竟是谁?”

秦熠知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小川,双手放在小川不断颤抖的双肩之上,艰难道:“小川,这……。这件事有些复杂,能不能我们稍后……”

秦熠知话还未说完,就被小川歇斯底里的愤怒嘶吼声所打断。

“爹~”小川泪如雨下的哭泣颤声喊道,眼底满是失望与愤怒:“爹……秦熠知……我厉南川自从叫你爹的那一天,我便视你为我的亲生父亲,我敬重你,孝敬你,我把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全部都告诉了你,可你今天,你今天居然选择了维护那个畜生……”

秦熠知直直的看着小川,神情严肃的为自己辩驳:“我没有维护那个人渣。”

这话。

小川不信。

一点都不相信。

小川脸上勾起自嘲的笑,踉跄着又朝秦熠知走近了一步,满眼阴鸷的看着秦熠知厉声质问:“你没有维护他?你若没有维护他,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恨他,我恨不能吃了他的肉,恨不能喝了他的血,恨不能咬碎那畜生的骨头,恨不能把他挫骨扬灰,我如此的憎恨着他,为什么你却不告诉我有关他的身份?”

秦熠知双唇犹如千斤般沉重似的,怎么都开不了口,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云祁转动着眸子,看看小川,又看看秦熠知,唇瓣动了动,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小川咚一声跪在了秦熠知的身前。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秦熠知急忙伸手想要去把小川从地上给抱起来,双手还未靠近小川的身子,便看到小川双手剧烈挥舞着,崩溃的朝他怒声嘶吼:“别碰我。”

“……”秦熠知的双手僵住了,双手悬空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后,这才收回了双手:“小川,你先起来。”

对于秦熠知关切的话语,小川置若罔闻。

含泪的仰头直视着秦熠知,眸子里透着愤怒,透着嘲讽,透着浓浓的失望与痛恨:“爹……是你一次次劝说我,劝说我要勇敢一点,劝说我要撑住,所以我撑住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我一鼓作气忍着剧痛把心脏剖开,然后让你看到了里面的那些刺,如今,这一根刺你看到了,可你却不愿帮我,不愿帮拔出深埋在心底的那些刺,秦熠知……我做到了,可你却反悔了…你秦熠知,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那个人渣对于你来说真的比我这个儿子还要重要吗?”

“……小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熠知艰难的开口。

“……对呀,小川你真误会你爹和我了,我们并不是在包庇和维护那个人渣,而是……”而是怕你听到了真相,你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后面的话,云祁怎么都不敢贸然话说口。

小川满脸泪水的看着秦熠知,露出扭曲而疯癫的嘲讽冷笑,讥诮的自嘲道:“也是……我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厉峦川不过就是一个拖油瓶而已,一个怪物而已,哪里配得上……”

自怨自怜的话还未说完。

小川只感觉到颈间突的一疼,随后便软软的朝着地上倒去。

秦熠知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小川。

云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圈椅之上,摸了摸脑门上刚才急出来的汗,看向好友忧心忡忡的问道:“他醒来后……你该怎办?是据实以告?还是……”

还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小川这小崽子别看人小,却精的很,也聪明的很,若是让这小崽子知晓了熠知和他是在用谎言欺骗他,也不知道这狼崽子会气成什么样子?

秦熠知抱着小川,眉头紧蹙的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心里却怎么都拿不定主意。

云祁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满眼不解的纳闷看向好友:“话说……小川明明就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可为何小川却对那个男人抱有如此深的恨意?”

秦熠知心脏猛的收紧,眸光微闪,语气冷冷淡淡的平静道:“你又不是小川身边的跟屁虫,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

“这画像……你熬夜多临摹几张,然后交给十个暗卫,让他们前去溪口镇把人给我抓回来。”秦熠知说完,不等云祁反应过来,便抱着小川走出了屋子。

云祁看着好友这背影。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很不对劲儿。

还有……

刚刚小川说的有些话,也很是奇怪。

什么叫着“他是个怪物?”为什么小川会自嘲为怪物?

还有好友和小川的对话也能是奇怪。

似乎……

似乎是小川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又告诉了熠知,究竟……究竟小川经历了什么事情?居然会对那个男人那么恨?

明明在三河县的时候,小川还对那个男人那么冷漠,冷漠得就好似陌生人似的,怎么这次却又如此的激动?

奇怪……

真真是太奇怪了……

云祁脑子此时一团乱麻,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认命的捡起地上被捏得皱巴巴的画像,走到房门口低声喊道:“来人。”

“云少爷。”

“去多弄两盏油灯过来。”

“是。”

……

秦熠知抱着小川,对门口的随从吩咐道:“蛮牛,打一盆热水过来。”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蛮牛压低了声音急忙点点头,随后轻手轻脚的急忙朝楼下走去。

小少爷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居然和主子还争吵起来了?

而且争吵的还那么厉害……

小少爷很早熟,也很懂事的,是个谨言慎行的乖巧孩子,可今晚却对主子说了那么多伤主子心的恶言恶语?

小少爷自从前天在马车上吐血后,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少爷虽然少言寡语,虽然时常会走神发呆,但前天过后,小少爷整个人都变了……明明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感觉小少爷从那天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他在小少爷的隔壁都能听到小少爷藏在棉被之下的压抑隐忍抽泣之声。

秦熠知抱着小川走进客房,把小川放进床上后,看着小川这满脸的泪水,看着小川这额头上的汗,犹豫了一瞬,伸手探了探小川的后背,发现小川后背的衣服都有些汗湿后,掏出手帕垫在了小川的背心后,这才脱去小川的鞋子,有脱去小川的外衫后,然后才把小川轻轻放到了床上,刚刚替小川捏好被角,房门外的走廊上,便传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急促脚步声。

云杉急冲冲的走到房门口,看着屋内床上的小川以及坐在床沿的秦熠知,身子顿时一个踉跄,有些站不稳的扶住了门框。

“小川他……他……”

“他没事,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我担心他激怒伤身,便点了他的睡穴。”秦熠知见妻子误会,急忙开口解释并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搀扶着云杉走到床边,云杉看着床上满脸泪水的小川,眼眶顿时就红了。

虽然她和熠知的房间,距离云祁的客房相隔四间房间,但是由于这古代木头做的屋子并不隔音,所以,刚才在屋子里时,她就听到了小川情绪失控的歇斯底里痛苦的吼叫之声。

虽然没有听清楚小川究竟吼叫的是什么?但是,听到小川情绪从未如此失控过的哭吼,她这心里,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也害怕的不行。

“……小川他,他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秦熠知摇摇头,眸光直直看着身旁的妻子,紧握住妻子手,沉默了好一阵后,这才艰难的开口道:“小川什么都告诉我了,事情……事情有些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蛮牛把热水端进来了,给小川擦擦脸上的泪水后,你随我出镇子,我们去士兵驻扎的那附近找个开阔地再慢慢详谈。”

一听秦熠知这话,云杉脸上瞬间大变,心里也猛的咯噔了一下。

“主子,大少夫人,热水来了。”蛮牛端着热水盆,轻手轻脚的疾步走了进来。

蛮牛的虽然长得牛高马大,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粗狂,但伺候人的事儿,却真有经验,走路的声音很轻很轻,手里端着装了大半盆的水,硬是半点都没洒出来。

“放在这儿……你立刻去把路大夫叫过来,等会儿再去弄一张小床过来,今晚路大夫和你留下来值夜。”

“是。”

云杉脸色煞白的坐在床沿,拉着儿子微凉的手有些走神了。

秦熠知把热水盆的帕子拧干后,轻轻的给小川擦洗了脸,还没擦完,云杉便抽泣着接了过去:“我来吧。”

“嗯。”秦熠知松开了手里的布巾。

云杉给小川擦拭完小脸后,又擦洗了双手。

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何事,居然背负了这么多……。

此时。

路大夫和蛮牛齐齐走了进来。

“大少爷,大少夫人安好。”

“主子,路大夫带到。”

两人压低了声音,齐齐朝秦熠知和云杉行礼。

“陆大夫,刚刚小川情绪很是激动,我点了他的睡穴,你看看他的身体有可大碍?”

“是。”路大夫背着医药箱走到了床边。

又情绪激动了?

这小少爷小小年纪,究竟是遭受了何事?为何这几天接连的都受到了刺激?

路大夫心里纳闷不已。

秦熠知揽住云杉的身子让到了一旁,路大夫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替小川把了把脉,随后把小川的双手放回被子中,转头看向云杉和秦熠知长长一叹。

“回禀大少爷,回禀大少夫人,小少爷他……他郁积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不能趁早开解小少爷,今后对小少爷的身体和心里都会有巨大的影响。”

“……”云杉看着床上的小川,泪眼哗啦啦的直流。

秦熠知揽住妻子的肩头拍了拍,随后看向路大夫:“今晚你守着小少爷,若是他有醒来的迹象,你就给他扎上一针让他继续睡。”

路大夫对于主子的这个吩咐,心里很是不赞同,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走吧。”秦熠知搂住怀里的妻子,朝着房门外走去,刚走到房门口,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蛮牛:“等会儿若是小少爷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让秦飞立刻前去镇外驻扎的地方去找我。”

“是,主子。”

秦熠知回房给云杉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系上后,便带着云杉出了客栈,翻身上马,在三十多个侍卫的保护下,飞快的朝着镇外而去。

一刻钟后。

秦熠知等人抵达了镇外的驻扎地。

在一处四周空旷的荒废地里,侍卫们依照主子的吩咐点起了一堆篝火。

“带着人全部后退至三十丈外,不准让任何人靠近,若是秦飞来了,便直接带过来。”秦熠知对侍卫首领命令道。

秦然抱拳半跪在地:“遵命。”

三十五个侍卫呈辐射状分散开来,退至三十丈开挖,众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精神高度紧绷的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今儿正月二十。

天空挂着半圆的明月,银白色的光亮笼罩大地,似乎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让夜变得朦胧而神秘,冷清而孤寂,荒野里,只有些许虫鸣之声,以及远处树木之上的鸟鸣之声。

微风徐徐。

燃烧的火堆因风而跳跃着,燃烧的木柴时不时的发出炸裂的噼啪声。

云杉坐在从马背上拿下来的厚实棉垫之上,披着披风,整个人被秦熠知紧紧的搂在怀里,明明身前的篝火燃烧的这么旺,可云杉这心里却好似放了一块寒冰似的,又冷又冻,身子不住的轻颤着,因为过于紧张,身体本能的做出了不断吞咽的动作。

“熠知,小川他,他都告诉了你什么?他究竟又在害怕什么?”

“……”秦熠知搂住云杉的手臂猛的一收紧,沉默了一瞬后,这才语气沉静道:“小川和你一样幸运,都有着奇遇。”

“?”云杉满脸不解的仰头看向丈夫:“奇遇?什么奇遇?”

秦熠知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怀里妻子的脸,随后双手撑在妻子的腋下,一用力,使她双腿分开并分别置于他的腰间,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双手搂住她的腰,如同抱小孩子一样面对面的坐着。

“你遭遇车祸从异世穿越而来,而小川却是……却是死后重生回到了五岁之时。”

云杉瞳孔猛的一缩。

重生?

小川是本土重生的?

云杉震惊了约一分钟后,这才回过神来。

难怪小川在她穿越过来时,看她的眼神时而阴鸷,时而狠厉,时而又目光狰狞且带着仇恨,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她还经常看到他望着远方发呆走神。

合着原来小川……小川早就知道了她并非是真正的厉云杉。

难怪小川年纪小小,便如此早熟懂事,而且还能在她被两个恶棍上门欺辱之时,手拿砍刀满脸狠厉的,直接就砍破了那个流氓的脑袋。

难怪他会在她和秦熠知成亲后,小川还曾隐晦的暗示她人妖不可结合的之事。

虽然小川早就知道了她并非真正的厉云杉,可是小川却并没有对任何人泄露过她的离奇身份,小川这孩子的心里,是有着她的,哪怕明知道她不是他的娘,也依旧待她如亲娘一般。

想到这儿,云杉这心里暖暖的,柔柔的。

“……那,那小川上辈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前天情绪如此失控,是不是见到了和他前世之死有关的人?或者是看到了他前世的仇人?”

秦熠知轻拍着妻子的后背,点点头,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嘶哑,以及压抑着的浓浓戾气:“小川前世死于十岁之时,前世,在言正轩战死沙场的死讯传回去后,母子三人在被言家逐出家门后,厉云杉,小川,晴空母子三人便尽数落入了邱如媚的算计之中。”

云杉身子一僵,双眸瞪得老大。

“小川,小川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秦熠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若是今生没有你的出现,那么厉云杉会改嫁给那个货郎,然后被那货郎活生生打死,而小川会被卖进小倌楼,晴空……因为厉云杉的改嫁后,被邱如媚的人弄死后丢弃在半山腰被野狼分食。”

听到这些。

云杉死死咬住唇,愤怒且痛苦至极的哭了出来了。

五岁的小川被买入小倌楼。

五岁的晴空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若是她早知道邱如媚前世曾害得两孩子那么凄惨,她一定会亲手千刀万剐了那神经病似的的贱人。

秦熠知此时眼眶也泛红了,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怎么都压抑不住的凶煞之气。

“前天小川是看到了前世……。前世那些欺辱过他的男人吗?”云杉含泪的恨声询问。

也只有那些人,才会令小川那么大受刺激的接连吐血。

五岁的孩子就进了小倌楼,十岁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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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京城恐怕还是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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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正轩?

那个人居然是言正轩,是他的亲生父亲?

小川的脑子一片轰鸣,眸光也有些涣散。

觉得这事真真是又可笑,又荒谬,又残忍至极。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恨了两辈子的那个恶棍,居然会是他的父亲……

前世。

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会是一个保家卫国并战死沙场的英雄。

今世。

他重生回来后,却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人,先是没种的当了逃兵,随后又假装失忆,改名换姓,抛弃父母,抛弃妻儿,为攀附富贵还入赘当了上门女婿。

被揭穿逃兵的身份后,为保得性命,还抵死不肯承认是故意假装失忆。

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男人。

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

居然会是他的父亲……

想想言正轩今世被暴露后的人品。

再想想他前世时,言正轩利用无辜的幼童去讨好权贵,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言正轩本就是个没有尊严,没有人性的畜生。

看着儿子这备受打击到目光涣散的样子,云杉心中很是担忧:“小川,娘知道这个真相让你很难接受……。前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不可改变了,你想要报仇,爹娘都会支持你的,昨晚你爹已经让人拿着画像去溪口镇搜寻那畜生了,只要抓到他,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听到这话。

小川的目光一点点的开始聚焦,直直看向对面的妖怪娘,好一阵后,语气极为复杂的开口道:“……爹,爹昨晚真的已经派人去抓那个畜生了?”

云杉肯定的点点头,轻抚小川沾满泪痕的小脸:“真的。”

昨晚……

昨晚他真的误会爹了。

情绪失控之下,居然说出那么一番伤人的话,也不知道爹会不会生他的气?

小川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小脑袋爬在云杉的肩头,抽泣着抬眸看向不远处那背对他而站的笔挺背影,鼻腔酸涩的不行,喉头也梗梗的很是难受。

云杉手臂搂抱着怀里的儿子,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虽然很是温柔,但言词却极为严肃:“小川,莫要和那种人渣怄气,这一世,你和妹妹都好好的,你有我这个妖怪娘,你有了秦熠知这个战神的爹,我们都很爱你,我们都很关心你,你想怎么报前世的仇都行,但是,你切记莫要钻了牛角尖从而气坏了身子,为了那种人渣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们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小川听着娘亲的这一番话,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了一般。

是啊。

娘说的很对。

他前世活得那么艰难,活得那么痛苦,死得那么凄惨。

今生。

老天垂怜,这才极其幸运了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前世那些令他生不如死的遭遇全都没有发生。

他前世一直放心不下的妹妹,这一世活得好好的,变得爱笑,爱闹,爱撒娇,还很爱吃,还喜欢练武,从前世那个怯懦的小结巴,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活泼的野丫头。

这一世,他有了关心他,爱护他的妖怪娘。

这一世,他还有了秦熠知那么好,那么厉害的一个后爹。

有爹,有娘,有妹妹,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

这正是他前世一直梦寐以求的向往生活。

若是为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下贱狗东西,而践踏了他自己的身体,怄坏了他自己的身体,那不是就如同娘所说的那般,他就犯蠢的做下了“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吗?

古往今来。

无数的高僧,无数的道士,无数的权贵之人,那么多人追求长生,却没一个人能活得长生,死了便死了,连重活一次的机会都没。

而他。

却有幸的能重活一次,而且,还是回到了一切苦难的根源还未发生之前。

他拥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前世的那些痛苦而不能自拔?为什么还要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忧?为什么要浪费这一次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重生机会?

小川爬在云杉的肩头抽咽着,从最开始的剧烈抽咽,慢慢的,慢慢的,情绪总算是逐渐平息了下来。

从云杉肩头离开,看着面前的妖怪娘,眼眶泛红的吸了吸鼻子:“……娘,儿子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我家儿子这么聪明,真真是一点就透。”云杉亲亲儿子的两边脸颊,笑说的称赞道。

小川抿唇勾起一抹淡笑,点点头:“嗯,儿子不会干傻事儿的。”

夜风,呼呼的刮着。

篝火的火光跳跃,燃烧的木柴发出炸裂的噼啪之声,小川看着火堆,又看看不远处站着的高大身影,拉住云杉的小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道:“娘,我想去和爹道个歉,昨天……昨天是我太过于激动了,口没遮拦说了很多令爹伤心难过的浑话。”

这孩子……

还真真是懂事。

云杉揉揉小川的小脑袋瓜,欣慰的笑眯眯夸赞道:“真是个乖孩子……虽说昨晚的事儿你爹不会和你计较,但……咱们做人做事,就得有自己的原则才行,娘支持你,走吧,娘陪你过去。”

小川点点头。

看到身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传来,秦熠知回头一看,便看到妻儿大手牵小手的背光朝他走来。

夜色下。

虽然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但看着两人这轻快的步伐,秦熠知便知晓妻子已经成功开解了儿子,思及此,秦熠知的悬吊的心可算是落下了,唇畔勾起放松后的愉悦浅笑,迈着一双大长腿朝着妻儿迎了过去。

秦熠知伸出两只手,分别摸摸妻儿的脸颊询问:“冷吗?”

云杉含笑的摇摇头:“不冷。”

成功开解了儿子,此时此刻,云杉浑身都轻快了不少,觉得浑身都有劲儿,精神头十足,一点都不觉得冷。

小川抿了抿唇,随后拱手并弯腰朝着秦熠知行了一礼,声音有些微颤,有些嘶哑,也充满了羞愧和歉意:“爹,儿子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昨晚儿子不知道事情的实情,误会了爹,情绪失控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希望爹莫要和儿子生气。”

虽然秦熠知心底并不计较小川昨晚失控之下所说的那些话语,但是此刻看到儿子诚心诚意的主动来给他认错道歉,秦熠知这心里,感到很是妥帖,也很是欣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能勇于面对并承认自己的过错。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一份勇气的。

这孩子加以培养,必定是个好苗子,将来也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秦熠知含笑的看小川,约十秒后,这才双手搀扶起了身前这个小家伙:“起来吧,爹原谅你了。”

小川看向秦熠知,略有羞愧且感激的一笑。

“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儿还得继续赶路呢。”秦熠知抬头看看月亮,提议道。

“好,我也有些困了。”小川含笑的忙不迭点点头。

自从他在溪口镇看到了言正轩后,在他被刺激得吐血后,娘为了照顾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若是今晚再不让娘睡个好觉,真怕娘会撑不住的病倒了。

云杉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问,但这会儿夜风呼呼的刮着,而且时辰也的确是很晚了,着实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行,咱们回去吧。”

……

自从云杉找小川谈话后,小川整个人的状态,便慢慢的越来越好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这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而非前些天刻意的为了笑而笑。

小川的状态好转了,云杉和秦熠知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只是……

前去溪口镇乃至溪口镇周围搜寻了整整四天的暗卫们,却并没有找到言正轩。

毕竟

暗卫们只能抽掉出十个人。

如今。

到处都是灾民聚集,到处都是灾民四处流窜至各处,若是一个人想要隐藏起来,还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哪怕十个精锐的暗卫,面对这么多人,面对如此广阔的搜寻范围,也只能抓瞎。

毕竟。

言正轩可不是身上带着妖气的妖精,暗卫们,也不是火眼金睛的齐天大圣,能老远就看到妖气然后并顺着妖气找过去。

昨天傍晚之时。

云杉已经从秦熠知的嘴里知道了折磨小川至死的那个恋童,癖变态,居然行事谨慎的到了那个地步。

如今。

没有了那个变态的画像,哪怕熠知说目标人物锁定京城那些官员,皇室中人,以及京城的门阀世家和富商。

可光是这些人,人数加起来也不少。

没有画像,而且,还只有小川才识得那个声音,这想要把那个变态找出来,还真真是堪比大海捞针。

若是言正轩那个畜生这一世没有被人揭穿了逃兵的身份,指不定还能顺着言正轩这条线索去查,只是,这一世言正轩有关前世的轨迹被打乱,这一乱,一切都乱了,自然也就不可能从言正轩的身上,去找寻到那背后之人的线索。

一想起那个心理有病的恋童,癖不仅前世害死了小川,而且今生依旧还在作孽的凌辱,还在折磨和害死那么多幼,童,云杉就恨得不行。

这四天的路程中。

沿途依旧遇上了许多灾民。

秦熠知的队伍里本就没什么粮食了,自然不可能拿出来救济灾民,秦熠知向灾民们讲述了他的难处,又承诺多带上一些士兵上山去打猎,然后把打到的猎物分一些给灾民们。

这些灾民们听到战神大人的话。

灾民们都对朝,廷的不作为失望不已,与此同时,对皇帝如此对待战神,也是极其愤怒的。

去年的夏收欠收,去年的暴风雪,今年的倒春寒,接连的灾难发生,那么多的百姓没有粮食,都活不下去了,朝,廷不仅不下令开仓放粮,各县的县衙反而还不准让灾民们入城,把灾民们一个个当成了瘟神似的驱赶着,隔离在高高的城墙之外,任由灾民们活活的饿死。

皇帝不怜悯千万的子民。

皇帝更是不善待有功之臣,堂堂在战神,在为大乾浴血奋战并守护边疆十多年,结果,征战归来,除了得到了战神的这个称号,却在朝中连个官职都没有安插,居然把武官先是下方到三河县去当七品知县,如今,各处灾民暴,动,居然不给粮食,不给人,就把战神派去了西川那个穷山恶水且专出刁民偏远之地,所作所为,真真是让人寒心的很。

战神大人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前去赴任,沿途遇到灾民,还亲自带着士兵上山想尽办法多猎一些猎物,然后从士兵们的牙缝里节省出来一些野味分给灾民们。

人心都是肉做的。

灾民们想想皇帝是如何对待他们的?再想想战神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自然也知晓了谁才是真正在乎他们的?

夕阳即将落下山头。

秦熠知带着三百个士兵,一部分人或手提着,或肩扛着,亦或者是好几个人抬着刚刚从山上打回来的野味,朝着驻扎地走来。

灾民们看着战神大人带着人归来,看那些野味,衣衫褴褛的灾民们,一个个激动得全都跪下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谢谢战神大人,谢谢战神夫人,谢谢在场的诸位兵爷,谢谢你们对我们这些灾民的出手相帮。”

“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谢谢,谢谢。”

秦熠知等人距离驻扎地还有约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云杉看着老老小小的灾民们跪在地上一直磕头,鼻腔里酸涩的不行,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向距离她最近的灾民。

秦勇秦和,蛮牛和秦飞,秦卫和秦磊全都小心的护在了云杉母子三人身旁,与此同时,并时刻留意着灾民中的异常,生怕会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混入了灾民对云杉母子三人不利。

“各位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和夫君以及诸多士兵都已经收到了,你们都快起来吧。”云杉拔高了音量,态度亲和的看向在场的诸多灾民们。

灾民们看着战神夫人对他们的态度这么亲切,皆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心情激动不已的又开始磕头了。

云杉真真还是既心酸,又无奈。

一方面,她同情灾民们的遭遇。

另一方面,她也要在此时为夫君在百姓们面前唰唰好感。

深吸了一口气,云杉声音略带哽咽的大声道:“乡亲们快起来吧,如今天灾接连发生,灾难无情人有情,世道艰难,我们能帮大家的也不多……着实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大家都快起来吧。”

“战神夫人,您这话客气了。”

“战神夫人,如今我们这些灾民们,老天爷也不怜悯我们,皇上不管我们,知县驱赶我们,乡绅们更是视我们为随时会抢夺他们粮食的贼人,地里的庄稼全都死了,家里的粮食也早就吃光了,在场的诸多灾民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被活生生的饿死,只有您们,只有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您还记挂着我们这些灾民们……”

“是呀,这几个月来,我们这些灾民们苦苦挣扎,只有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记挂着我们,你们宁愿从牙缝里节省出食物,也要来救济我们,这一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看着这么都不愿起来的灾民们,云杉很是无奈。

好在秦熠知此刻走了过来。

秦熠知揉揉两孩子的脑袋,随后伸手过去牵住云杉的手,看向跪着的灾民们:“乡亲们都起来吧。”

“谢谢战神大人。”灾民们又激动,又开心,又有些战战兢兢的忙不迭磕头道谢,磕完头后,这才吃力的站了起来。

灾民们。

有些饿得面黄肌瘦,脸上,手上,饿得都瘦成了皮包骨,就跟行走的木乃伊似的。

有些因为长时间的饥饿,浑身都浮肿了。

老人,小孩,夫人,青年皆是一脸的蜡黄之色,眸光暗淡,浑身都没有什么精气神儿,只有当看到那被士兵们堆放在地上的猎物时,那一双双原本没有什么光彩的眸子,顿时就铮亮铮亮的,那看向猎物的眼神,就跟饿狼似的。

今晚猎到的猎物并不算很多,一是因为此地大山相对较少,二是因为山上的猎物被灾民们这几个月狩猎了不少,所以今天秦熠知等人上山,就只猎到了十头野猪,一头鹿,二十只野鸡,还有一头猛虎。

这个村子里聚集了约六七百人的灾民。

秦熠知想了想,最后拿出了五头野猪分给了灾民们:“乡亲们,山上猎物较少,由于明日本官还要带着部队继续赶路,士兵们得保持体力,所以……这些猎物本官便主做分你们五头野猪,虽然有些少,但这些都是本官和诸多士兵们亲自打回来的,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还请乡亲们莫要嫌少,莫要嫌弃。”

五头野猪?

灾民们好些人惊喜得都傻住了,还有一些人满眼的不敢置信,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些灾民几乎就分走了一般的猎物。

毕竟。

战神大人说的也是。

此时距离西川还有那么远,这些士兵们若是吃不饱肚子,怎么能有体力走到西川去?

“战神大人,这,这是不是多了点儿?”

“对呀,要不你再拿一头野猪回去?”

灾民们好些人诚心的建议道。

秦熠知摆摆手:“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乡亲们把这五头野猪抬回去早点处理干净了炖来吃吧。”

灾民们再次跪地,千恩万谢后,欢天喜地的抬着野猪朝着村子里走去。

云杉看着地上的大老虎,侧头看向丈夫:“今儿上山打猎,没人受伤吧?”

秦熠知还未来得及说话,小蠢货便开始刷存在感了。

“嗷呜~嗷呜呜~”小蠢货四肢踩在死掉的老虎背上,一狗脸的兴奋和嘚瑟,朝着云杉嚎叫着。似乎在说“有它在,有它的示警就绝对不会有人受伤似的”邀功表情。

大黄酷酷的站在小蠢货的身旁,并没有跟着起哄,而是看着地上的大老虎,嘴馋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狗嘴。

云杉:“……”

秦熠知:“……”

云祁:“……”

小川看着小蠢货,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了,看着小蠢货因为众人没有夸赞它而耷拉下的双眼和耳朵,笑眯眯的走了过去,蹲在死掉的大老虎身旁,伸手摸摸老虎,又伸手挠了挠小蠢货的脖子:“小蠢货可真能干。”

晴空满眼怀疑的歪着脑袋看向小蠢货:“……”

“嗷呜~”那还用说吗!小蠢货受到了小主子的夸赞,兴奋的摇头摆尾。

蒲友德看着地上的大老虎,目光铮亮,激动的搓了搓手。

今晚大伙有口福了。

老虎肉——大补啊!

蒲友德:“小崽子们,赶紧滚过来清理这些猎物,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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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媳妇,你今晚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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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拿着筷子去夹卤猪耳片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手中的筷子又伸向盘子,稳稳的夹起了一片卤猪耳,随后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整个人很是镇定,

秦书墨有些紧张,忍不住开口继续道:“今儿早朝时,大臣们齐齐对皇上施压,说如今京城开仓放粮了,百姓们领到的那点粮食支撑不了多久,去年至今年大乾天灾频发,乃是皇上德行有亏惹怒了老太爷才降下了惩罚,朝臣们逼迫皇上赶紧下罪己诏,向上天祈求宽恕,然后祈求今年能风调雨顺。”

镇国公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皇上德行有亏这倒是真的。

不过。

罪己诏?

呵呵~

不过就是朝中官员昏庸无能,没有好的办法去安置灾民,为了平息民愤,亦或者是那些官员们见皇帝逐渐衰老,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站队了,这才把黑锅全部甩给了皇帝一个人背。

秦书墨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的沉声道:“同时,朝臣们还强烈要求皇上把宫中的所有道士和僧人赶出皇宫,因为民间现在不利于皇上的传言越来越多了,都在传京城城北丢失的童男童女,乃是被京兆尹监守自盗,然后暗中偷走了诸多孩子送进皇宫之中去了,那些孩子也都被皇帝用来炼制了长生不老之药……皇上听到这些话后,气得当场就吐了好几口血,强撑着才没晕过去,最后叫了侍卫当场就把那谏官给砍了。”

镇国公眸光微闪,放下筷子,端起茶盏,悠闲的靠坐靠在圈椅之上:“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

“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在这几天了。”秦书墨沉重的点点头,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

镇国公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翘起二郎腿,腿一晃一晃的,神色淡定的看儿子,语气平静道:“慌什么?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又没有站队,而且,你爹我早就致仕不理朝政快十年了,熠知这个战神如今又被远远打发到了西川那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再加上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在民间多年累积起来的好声誉,还有大乾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势,不管是谁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在这个关头,至少在这近两三年内是绝对不会动我们的,他们不敢,而且也不会蠢得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下手。”

也是……

秦书墨揪起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镇国公把手里的茶盏往书案上重重一放,讥诮道:“那些人……呵呵~也太心急了些,大乾的天灾才刚刚开始,如今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局势,就算这时候坐上了那个位置,那龙椅……也烫屁股的很。”

秦书墨点点头:那些人,的确是心急了些。

镇国公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想要稳坐龙椅,首先就得把大乾上千万的灾民吃饭问题给解决了,其次,还得把边关给防守好了,现在,大乾的国库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粮大多全都在世家门阀和朝中官员的手里控制着,百姓们饿着,皇帝和皇族中人以及朝臣们饱饱的吃着,新皇刚刚继位正是需要朝臣和世家门阀支持的时候,新帝拉拢那些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怎么敢为了灾民去得罪那些人?金銮殿上的龙椅……新皇想要坐稳,那是不可能的……”

今年才是三年自然灾害年的第一年,灾难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三年?

整整三年?

当上千万的穷苦百姓们把树皮和草根吃光了以后,在上千万的百姓们没得吃的时候,当百姓们看到贵族们还吃着精米白面,不愁吃不愁穿;想着皇宫里的皇帝妻妾成群,美人环绕,顿顿大鱼大肉不说,还鱼翅燕窝的吃着,上万的宫女太监伺候着。

穷凶极恶……

穷凶极恶……

当人们在吃不饱穿不暖且快要饿死之时,看不到活路的灾民们便会铤而走险,揭竿而起。

“……如此看来,这对我们倒是很有利。”秦书墨看向老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镇国公含笑的点点头。

天灾人祸。

大乾必将覆灭。

但有句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乾虽然受灾,关外的蛮夷同样受灾,而且,大乾在立国之后,虽然养出了一大批蛀虫,但是由于立国不久,为了以防前朝的余孽死灰复燃,以及蛮夷的入侵,所以在军事之上还颇有建树。

至少,在近两三年的时间内,蛮夷们是别想轻易攻破边关的防线入侵中原。

有了这两三年的时间作为缓冲。

熠知才能在西川那边更好的积蓄势力。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脸色一正:“书墨。”

“爹?”

“这段时间秦濓成日的早出晚归,你盯紧他,莫要让他在这个关头头脑发晕,莫要让他在这个时候鬼迷了心窍的跑去蹚那一趟浑水,要不然……”

秦书墨瞳孔猛的一紧,脸色微变的点点头:“爹,我知晓了。”

这事……得好好查一查了。

可不能让那孩子犯了糊涂。

……

皇宫之中。

皇帝坐靠在床头,身上的龙袍,那胸前的位置染了一大片猩红的血渍,脸色有些惨白,神情也有些颓然,染血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浑身肌肉也僵硬的崩着,就跟拉紧到了极限的弦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会断裂似的。

德福手握佛尘站在龙床边,低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床前跪着的两个老太医,两人此时浑身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栗着,一脸的惊恐。

“……说,朕的身体究竟如何了?”皇帝声音哽哽的,透着威严,透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两个太医一听这话,吓得越发的低下了头,身子也颤抖得好似羊癫疯发作了似的。

“说。”

“……回,回禀皇上,皇上的身体并,并没有大碍,只是怒急攻心气血逆涌,这才会吐血。”温太医结结巴巴的违心说道。

柳太医也忙不迭的狂点头:“回禀皇上,皇上的身体的确是如温太医所说的那般,只是怒急攻心才会导致吐血,只要皇上放宽心,莫要过于操劳,再喝些调养身体的药滋养着,皇上的身体底子很好,喝了药很快就能恢复的。”

听着两个太医这话,唇角又溢出丝丝血迹来的皇帝,阴鸷的冷冷一笑,把喉咙处的那一股血腥又强行咽了下去,寒声道:“朕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若还不老实交代,如若你们还敢欺君,朕便给你们安,插一个弑君的罪名,弑君之罪——诛九族。”

柳太医和温太医吓得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惊恐看着皇帝,一时陷入了两难。

老实说,皇上很有可能当场就灭了他们的口。

若是不老实说,不仅他们两人得死,皇上更会诛他们九族。

想想家中的爹娘,想想家中的妻儿,想想家中的子孙们。

两人一咬牙,选择了前者。

温太医:“回禀皇上,皇上您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是不吃那狼虎之丹药,若是能精心调养不再受刺激,应该还能在……再活上三五年。”

柳太医:“下官也赞同温太医的诊断结论,皇上若能静心修养,再活三五年绝对不成问题。”

三五年?

皇帝紧绷着的身体顿时一软。

血渍再次从胸腔内涌入了喉头,随后顺着唇角溢出。

一旁的德福也被这个诊断结论惊得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屋子里寂静无声。

沉闷的气氛,压抑得德福和两个太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过了约一刻钟后。

龙床之上的皇帝这才终于再次开口了:“德福。”

“奴才在。”

“带他们出去。”

“……遵旨。”德福忙不迭的应声。

柳太医:“……”

温太医:“?”

什么情况?

皇上不,不杀他们了吗?

瘫倒在地等待皇上下令灭口的两个太医,此刻满眼的懵逼。

德福也有些懵,不过,余光在看到皇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后,心里一紧,在两名太医的身旁低声提醒:“两位大人,还不赶紧跪谢隆恩,然后随奴才出去。”

两人听到德福的提醒,皆是投过去一抹感激的眼神,随后跪直了身体,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谢主隆恩,臣告退。”

德福带着两个太医走出屋子后。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右手摸了摸左胸心脏的位置,缓缓的闭上了眼,片刻后,眸光复杂的看着这满是鲜血的手,凄然一笑。

他今年也才刚刚五十一岁而已,怎么就……怎么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还有那么多的理想没有实现……

艰难的咽了咽,不甘的低沉道:“影六。”

影六现身抱拳并半跪在地,冷冷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忧虑:“皇上。”

“派人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抓两个进来,立刻去。”

“遵命。”

影六闪身离开后,皇帝看向房门口:“德福。”

刚刚把两位太医送走的德福,听到屋内皇上的传唤,急忙走了进去。

“皇上。”

“替朕更衣。”

“是。”

德福立刻去把赶紧的龙袍拿了过来,此时,皇帝坐在床沿,身体不住的发颤,又冷,又没有力气,德福把皇帝半楼在怀里,飞快的替皇帝换了衣物后,又轻轻扶着皇帝躺下,随后又让人端了热水进来,又替皇帝擦拭着脸和手上的血渍。

看着白色布巾上的刺目血渍之时,德福喉头梗得很是难受,在转身去清洗布巾之时,眼泪啪啪的砸落在了水盆之中。

皇上……

皇上快不行了。

他最为害怕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此时此刻。

德福的心情极为复杂。

毕竟。

皇上可是他伺候了好几十年的主子,同主子一起这么多年,同主子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今……

主子一死,他这个贴身的太监也活不成了,不仅是他,这宫里的许多宫人和后妃们,都活不成了,都得给皇上陪葬,到了地底下,他们这些人也依旧得继续伺候着主子。

虽说人生来便固有一死。

但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谁不想自己多活些年?

谁不想晚一些死?

“德福。”

德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拧干了帕子转身看向皇帝:“皇上,奴才在。”

皇帝淡淡扫了一眼眼眶泛红的德福,问:“皇后和太子以及其他皇子们,可否还在朕的‘仙寿宫’大门外?”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和后宫的嫔妃们,以及太子和诸位皇子以及公主,全都跪在‘仙寿宫’大门外为皇上祈福。”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帐顶,沉默了好一阵都没说话,片刻后,皇上再次开口:“德福,朕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影六若是带着宫外的大夫进来时,你再叫醒我。”

“是,皇上。”

皇帝说完后,便神色疲倦的合上了眼。

德福就站在床边,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那疯狂跳动的心脏,就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过了约两刻钟后。

德福终于控制不住他的双眼,稍稍转动脖子,转动着或眼珠看向龙床之上的皇帝,直到看到皇帝那还在起伏的胸膛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

德福真真是害怕极了,他生怕皇上此刻闭眼后,就,就再也醒不来了……。

刚刚皇上询问后妃们和皇子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在德福焦灼不安的等待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龙床之上的皇帝,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没有睡着。

因为。

平时皇帝睡觉之时,都会发出轻微的鼾声,而此刻,皇帝虽然闭上了眼,但是,却并没有鼾声传来。

德福有些摸不准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也不敢贸然的开口去打扰,更不敢贸然的去擅自碰触龙体。

“仙寿宫”的大门外,此时跪了黑压压的好几十个人。

后宫的宫妃们。

伺候后妃的宫女太监们。

皇子和公主们。

所有人神色或凝重,或担忧,或惊恐的注视着“仙寿宫”的宫门。

太子紧挨着皇后而归,脸上的肌肉崩的紧紧的,衣袖下的双拳紧紧的攥着,皇后手里捏着一串佛镇,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似乎正在念诵祈福的经文。

容妃和三皇子母子两人,则是满脸的悲戚。

后宫之中,好些分位地下且没有孕育过子嗣的宫妃们,还有诸多太监宫女们,皆是满眼的惊恐和绝望。

若是今日皇上一死。

那么。

她们这些没有子嗣,没有娘家作为大靠山的宫妃们,全部都得被送去皇陵陪葬。

大乾的开国皇帝驾崩后,后宫之中妃嫔外加宫人们,被逼殉葬的人数足有八千多个人,想想这个数字,宫中的太监宫女和嫔妃们,无比胆颤心惊,魂飞魄散。

半个多时辰后。

影卫们带着京城药铺最好的大夫进入了仙寿宫。

后妃和皇子公主们,看到两个面色惊恐的陌生面孔被带进了皇帝的寝宫,皆是好奇且不解。

那两个人……

究竟是什么人?

“皇上,皇上……”德福走进床边,弯腰恭敬的凑近皇上低声提醒:“皇上,影卫已经把京城的两个大夫给带来了。”

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皇帝,刷一下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扶朕起来。”

“是。”德福把佛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把皇帝搀扶了起来,皇帝坐靠在床头,粗喘着气,缓了一会儿后,冷冷道:“宣他们进来。”

“是。”德福拿起佛尘,走到房门外把让两个影卫把大夫带了进来。

两个被抓来的大夫刚刚在进入宫门之时,就已经彻底被吓懵了,这会儿两人都好似没了魂儿似的,呆呆楞楞的。

皇帝冷厉且威严的眸子直直射向两人。

那两人对上皇子这骇人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思绪顿时回笼,脸色大变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咚咚磕头。

“皇上……草民拜见皇上。”

“……草民拜见皇上。”

皇帝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人,过了一下会儿后,厉声道:“今日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来替朕诊脉的,如若你们胆敢有半句虚言……你们的家人,一个都别想活。”

两人吓得当即就瘫倒在地。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们只是在京城的药铺老老实实坐诊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遭遇了这横祸?

“诊脉。”皇帝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寒声催促。

两个大夫吓得瑟瑟发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过去。

德福看着两人这状态,忙不迭的走过去低声点拨并提醒了几句,两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爬到床边。

最为年长的大夫哆嗦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强迫他自己静下心来,不静下心来的后果,若是诊脉不准,他们的一家老小可就都要完蛋的。

当白胡子的大夫摸到皇帝的脉象后,脸色大变。

皇帝阴鸷的眸子看向对方:“说。”

“……”说?还是不说?年长的老大夫看着皇帝这骇人的眼神,心里一阵狂跳,紧张的咽了咽,哆嗦着唇:“皇,皇上,您的脉象……脉象表露,您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结结巴巴的说完,老大夫便跪爬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皇帝听到这话,胸腔气血翻涌,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他的情绪,看向另外一人:“诊脉。”

那四十多岁的大夫爬了过去,惊恐的为皇帝也诊脉后,硬着头皮回到:“回禀皇上,草民的诊断和先前这位朱大夫的诊断是一样的结论,皇上您若能安心休养……自然是能延长几年的寿命。”

还是这个诊断结果……

皇帝垂下了眸子:“德福,让人送他们出宫。”

“是。”

两个大夫一听能回家了,皆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德福刚刚把两个太监送出房门,再次回到屋内时,德福双眼泛红,含着泪跪在了龙床边:“……皇上,您会没事的,只要你不要过于操劳,晚上早点睡,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皇帝低垂着眸子没说话。

屋子里,就只有德福压抑着的抽泣之声。

……

夜里亥时。

秦七冰块似的脸上难得的透出了些许喜色,带着身后的人,有些激动的快步走到镇国公的卧室房门前。

“叩叩叩~”

秦七敲了三下房门后,压低的声音透着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激动:“主子,大少爷派人送信回来了。”

床上的镇国公刷一下睁开了眼,一下子坐了起来,拿过床边凳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后,坐靠在床头急忙道:“进来。”

“是。”秦七推开房门率先走进了屋子并点亮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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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我不要,怀孕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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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眼神。

他那表情。

应该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绝对会是她心中所猜想的那样吧!

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透着噬人心智的蛊惑;那微翘的唇角带着雅痞的撩人劲儿,健硕的高大身躯越来越靠近她,越来越靠近她,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鼻而来,昏暗的夜色,让此时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的暧昧了。

对上他那黑沉沉的眸子,云杉脸颊发烫,呼吸急促,小心肝更是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你,你别靠过来,一边儿睡去。”云杉的声音有些紧涩,有些微颤,有些羞恼。

看着妻子这娇羞且慌乱的神情,素了好些天的秦熠知,那股股冲动就盈满了四肢百骸,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慢慢的,慢慢的朝她覆了过去,在她的耳旁吹了一口气,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敏感的耳旁,就好似带着电流似的,激得云杉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就好似被一股电流窜过,酥酥的,麻麻的,心尖处一阵阵的悸动着。

“夫人~为夫好想好想……”秦熠知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又骚又撩人得紧,就跟带着钩子似的。

勾得她的心肝乱颤。

勾得她呼吸急促。

勾得她都有些神魂颠倒了。

水雾雾的眸子带着迷离,带着被勾起的情谷欠,就这么傻傻的,痴痴的望着身体上方的他。

秦熠知看怀里的媳妇被他的声色给迷得动了情,暗沉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道即将得逞的喜色。

“夫人,我好想……。好想要你。”

轰隆——

云杉被最后那四个字,炸得呼吸都暂停了一瞬,也炸得几乎快要彻底丢失的理智迅速回笼。

“不行,不行……”云杉双手使劲儿的推搡着他,又惊又怕,急得都快哭了。

荒郊野外。

马车之上。

而且。

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侍卫们。

她可不想和他来个野外车,镇什么的。

秦熠知此刻悔得肠子都快青了,过犹不及,刚刚就不应该说最后那一句,他应该少说话,多“干”事的,现在媳妇清醒过来了,他今晚难不成又要素?

“媳妇,为夫上一次吃肉,距今已经整整十八天了,还是在京城出发前的那晚吃了一次,上路后,为夫就再也没尝过肉味儿了,为夫难受~”

云杉脸颊绯红,羞臊不已的朝他瞪眼:“憋着。”

“憋不住了,再……憋下去就要废了,媳妇~媳妇~”

“我不要。”丢死人了,她才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圈圈叉叉。

“……”秦熠知不死心,双手捧着她的脸,就开始亲吻着她的脑门,鼻尖,脸颊,一路的狂亲。

“滚~混蛋,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做那事儿,更不想在赶路的途中怀上孩子,我不要,若是怀孕了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保胎呀?”

秦熠知狠狠亲上她的唇,亲得她气喘吁吁后,这才松开她:“傻媳妇,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在路途中怀孕呢?”

“?”那是个什么意思?云杉有些懵逼了。

秦熠知拉着她的双手摩挲着,笑得有些猥琐,凑近她的耳旁悄声道:“媳妇,你这双手……借为夫使使?”

云杉满脸黑线:“……”

……

翌日。

黎明之时。

云杉在马车之上沉沉的睡着。

秦熠知这厮整个人却神清气爽,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朝云杉所在的马车走去。

晴空手里拿着勺子,眼底透着担忧,看看爹爹离开的背影,又侧头看看哥哥,紧张道:“哥哥,娘真的没有生病吗?娘真的只是想要睡个懒觉而已吗?”

小川无比肯定的点点头,看向妹妹安抚道:“放心吧,娘真的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才想要多睡一会儿的,你想想看,若是娘真的生病了,爹爹脸上会一直挂着笑吗?若是娘真的生病了,路大夫应该早就过去帮娘看诊了。”

爹可真是——猴急。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娘本里来就晕车得厉害,他还死不要脸,还不知道心疼人的折腾娘,真真是……禽兽。

小川气得暗自磨了磨牙。

一听哥哥这话。

晴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娘没有生病就好。

没有生病就好。

小川知晓妹妹这是被他前些天在马车上吐血的那一幕给彻底吓到了,听蔡婆子说,妹妹这些天晚上睡觉时,好些时候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有时候更是哭着喊着他不要死,由此可见当日的那一幕,的确是吓到了她。

见哥哥一直望着她发愣,晴空端起碗拿着勺子朝嘴里扒饭,余光看向哥哥急忙催促:“哥哥,你快点吃呀,等下马上就要启程继续赶路了。”

小川含笑的看着妹妹,点了点头。

蔡婆子和邓婆子看着两孩子一点都不挑食,心里很是感叹。

这一路上。

粮食越来越少了。

早上的稀粥也越来越稀了,这没滋没味的白粥两孩子也能吃得这么香,两孩子真真是懂事得令人心疼。

大少夫人果然是个会教养孩子的。将来,等大少夫人生下了大少爷的孩子,大少夫人肯定会教导得很好很好。

马车之上。

秦熠知从马车的抽屉中拿出了一罐蜂蜜,舀了一勺子放进白粥中搅拌均匀后,把粥碗放到了一旁,唇畔透着宠溺的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

沉睡中的云杉没法呼吸,被憋醒了,透着些许迷茫的眸子不悦的看着作怪的丈夫,刚刚睡醒,声音还透着些许嘶哑:“干嘛?”

“乖~先起来吃饭,吃完饭后再睡。”

云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迟钝的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昨晚她为了帮他,一直弄到很久他才完事儿,她才睡觉,这会儿困得难受,而且,双手的手腕也酸疼得不行,酸疼得双手就好似脱力了似的,抖啊抖,抖啊抖。

狠狠瞪了笑得一脸灿烂的混蛋一眼。

麻蛋的。

她家男人的持久力和忍耐力实在是太强了,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真真是……

既甜蜜,既自豪,又有些苦恼。

不过。

转瞬一想。

持久哥总比三秒哥来的好。

思及此。

云杉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

“媳妇,这大清早的,一个人偷乐什么呢?”秦熠知凑近她的身旁,在她脸颊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笑问道。

“……秘密。”

“?”秦熠知也没勉强她说出来,毕竟,当务之急是让她先吃饱了肚子再说,把一杯漱口用的清水递到了她的嘴边:“快漱漱口,然后吃粥,要不然粥就要凉了。”

漱口洗脸后。

云杉靠着在车厢之中,享受着自家丈夫的服侍。

“我吃不下了。”

“乖,再次两口,昨晚媳妇你帮为夫时可出了不少力。”

“……”云杉嘴角抽了抽,给了他一抹白眼,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老娘的手现在酸疼得都快要断掉了……”

“好好好……都是为夫不好,夫人放心,等我们到了西川,为夫必定会十倍偿还夫人昨晚所做的一切。”秦熠知好脾气的痞笑贫嘴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得倒美。”

“乖,再吃点。”

“真不吃不下了。”云杉摇摇头,不肯张嘴。

于是。

秦熠知一点都没嫌弃自家媳妇的口水,端着碗,两口就把碗里剩下的粥给解决了,伸手揉了揉还睡眼惺忪的媳妇:“若是还困,你就再躺着睡会儿,等你睡醒了,为夫带你骑马。”

……

接下来的几天。

众人都有些难熬了。

六天才能吃上少许蔬菜,成天只能吃炖肉,炒肉,稀粥,接连吃了二十多天,维生素的缺乏,荤腥吃太多,大多数人都吃得有些上火了,嘴角起泡,口舌还长了溃疡。

成年人还好,口腔溃疡疼这点疼痛和难受,比起战场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完全就不值一提,最多就是吃饭的时候有些疼,有些不舒坦而已,忍忍就克服了,但是便秘这事儿,咳咳,还真是不好克服,憋得真他娘的太难受了。

两个小家伙口腔和舌头上都长了好几个豌豆那么大的口腔溃疡,别说是吃饭了,就连喝点温热的水,都痛得直抽抽。

小川倒还好,毕竟,灵魂好歹也是个十岁的半大孩子,而且,前世还吃了那么多苦,这点疼痛自然是能忍得。

但是晴空才六岁,就做不到像哥哥那么能忍了,每次吃饭,每次喝水,就疼得眼泪汪汪的,尤其是咀嚼的时候,那些食物掉进了溃疡中就疼得哇哇直哭,这一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愁得云杉嘴里的溃疡又多长了好几个。

秦熠知看妻儿难受,心里也着急的不行。

沿途经过的地方,别说是野菜了,就连绿色的野草都看不到,因为,野草的草根全都被灾民们挖掘出来吃掉了,哪怕有极少数没有被挖掘干净的草根长出了些许绿意,可这嫩嫩的野草,只要不含毒,就会被灾民们给弄回去切碎了煮来吃掉,嫩嫩的野草,吃起来的口感怎么都比树皮来得强。

云杉看向丈夫:“熠知,再这么下去可不行,黄豆看样子不能再六天吃一回了,得赶紧把黄豆用来发豆芽,发豆芽的时候,我会每天让厨子们把豆芽晒上一个半时辰,让豆芽多吸收些太阳,多含一些维生素,这样大家吃了,好歹能补充一下身体内缺失的维生素,让大家的口腔溃疡能得到缓解。”

秦熠知想也不想的点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

想到丈夫等下就要带人上山去打猎了,云杉脑子灵光忽的一闪,有些激动道:“熠知,等会儿若是可以的话,你多带几十人上山,看看能不能在山上挖到鱼腥草,鱼腥草能清热解毒,消肿疗疮,根茎用来炖肉煲汤,上面的茎叶弄点盐还能当个下饭的菜,这个时候天气回暖,鱼腥草应该长出来了。”

“鱼腥草是个什么草?我没听说过这个草。”秦熠知有些懵,侧头又看向云祁:“你听说过吗?”

云祁摇摇头:“没听过这个草。”

也不知道嫂子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语,究竟是哪儿来的?

维生素?

为什么豆芽晒晒太阳就能有维生素?

为什么维生素吃了嘴里就不长溃疡?

还有,鱼腥草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云杉有些懵:这个世界明明有鱼腥草的呀!

去年她穿越过来时,还在半山腰上弄了好些来吃呢!

云杉想了想,解释道:“鱼腥草也叫折耳根,猪鼻拱,有些腥,根茎的口感脆嫩,微麻,还有些涩口,味道有些怪异,类似香椿芽那样怪异的气味差不多,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闻到了就受不了,不过折耳根的根茎用来煲汤,吃起来也很好吃,老一点的根茎吃起来细腻且面面的,嫩一点的根茎和茎叶凉拌了最好吃,当初我在言家村的时候,春天经常挖来吃。”

听到云杉最后那一句话。

秦熠知和云祁这才齐齐反应了过来。

去年的时候。

他们就收到了暗卫的汇报,说她在山上吃别人都不吃的带毒臭臭草,当时他们还以为,她只是粮食不够吃,所以才会去挖那个臭臭草来吃。

秦熠知:“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臭臭草啊~那玩意儿味道怪,大家都觉得有微毒,所以都不吃的,不过,现在灾难年,估计灾民们还是会挖来吃的,平坦的地方和山脚下,现在应该很难挖到了。”

“嫂子,你确定那玩意儿吃了真的不会中毒?”云祁半信半疑的确认问道。

云杉哭笑不得,幽默的笑说道:“去年我们母子三人吃了那么多,要是真有毒,我们母子三人还能活到现在?放心吧,鱼腥草不仅没毒,反而还是一味药材,能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若是有痔疮的人,吃了还能缓解痔疮的发作。”

这么多功效?

秦熠知有些震惊。

相对于云祁对鱼腥草持有的怀疑态度,秦熠知则是完全的相信妻子的话,毕竟,妻子能说出臭臭草的另外两个名称,而且,还能对臭臭草的药效那么清楚,这说明,臭臭草在妻子的世界,的确是可以用来吃的,而且,妻子在穿越过来后,去年和两个孩子也的确是经常吃,这说明臭臭草是无毒的,说明是可以食用的。

秦熠知看向妻子:“行,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挖臭臭…。挖鱼腥草。”

臭臭草这名字着实不好听,还是鱼腥草,或者是折耳根好听。

秦熠知带着三百人和两条狗子上山去打猎,又安排了一百人去山上去寻找鱼腥草。

被安排去挖臭臭草的那一百士兵,收到这个命令,皆是满脸的震惊与懵逼。

那臭臭草有微毒,挖来干嘛?

云杉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马车之中,着实也闷得慌,看着神情蔫蔫的晴空,于是走向马车对两孩子提议道:“小川,晴空,娘带你们去路边挖猪鼻孔,等挖到了,娘今晚就给你们炖汤,还可以给你们凉拌了吃,等你们吃了臭臭草,等两天嘴里的溃疡就能很快长好了。”

一听这话,晴空眸子顿时一亮,麻溜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好,挖猪鼻拱”猪鼻拱好吃,而且吃了嘴里的疮还能好,晴空很是激动。

小川含笑的点点头,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云杉带着两孩子去了做饭的地方,去拿了一柄锄头,然后提着竹篮,带着两孩子边走边寻找,最后在约一百米开外的溪沟处发现了少许的鱼腥草,大部分的鱼腥草,都被灾民们挖走了,只有少许才出土面的鱼腥草还没来得及被挖走。

晴空站在溪沟的上方,激动的蹦跳着欢呼着:“娘,我找到了,这里有两颗猪鼻拱耶~”

亏得蔡婆子和秦卫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差点栽进溪沟里的小丫头。

云杉和小川吓得心肝猛的一阵狂跳。

“晴空,离溪沟远一点,别摔下去了。”小川急忙走了过去,并厉声提醒。

晴空也后怕的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口:“哥哥我知道了。”

云杉走到闺女身旁,用手指头弹了弹她的额头:“莽莽撞撞的……掉进溪沟里了,你想当个落汤鸡吗?”

晴空嬉笑着摇摇头,卖萌的歪着脑袋,随后拉着娘亲和哥哥的手开始撒娇:“娘,晴空错了,晴空等下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再让娘和哥哥担心了,别生气了~”

云杉面对这么萌萌哒的女儿:“……”

小川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底也是透着无可奈何。

暮色降临之时。

秦熠知带着人狩猎归来。

那一百人前去挖鱼腥草的人也回来了,不仅挖回来了五背篓的鱼腥草,而且,还有人在山脚下的河边浅滩处,抓到了十多条巴掌长的小鱼。

今晚的猎物依旧不是很多,只能勉强够大伙吃个六分饱,猎物越来越少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沉重。

秦熠知看向妻子,笑说道:“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鱼腥草该怎么做?劳烦夫人给他们讲讲。”

蒲友德和厨子们看着这五背篓的臭臭草,全都惊得懵逼了。

主子这话什么意思?

这……

这么多的臭臭草,又臭又有微毒,难不能主子真要弄来给大伙吃?

这可不行。

这可不行啊。

众人心里又惊又怕又是着急的不行。

云杉看向丈夫点点头,看向蒲友德和众多厨子道:“这个臭臭草,其实也叫鱼腥草,或者是折耳根,亦或者是猪鼻拱都可以,这个鱼腥草虽然味道难闻,就跟那香椿味道一样怪异,但是并不含毒,不仅不含毒,而且还是一味对人体很有益处的食补药材,吃了能……”

云杉把鱼腥草的功效给厨子们解释完后,担心大伙不信,还举例说道:“这个臭臭草的吃法,我也是无意间从一个高人嘴里才得知的,去年我和两个孩子整个春天都在吃,并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不好的影响,所以,放心大胆的做,放心大胆的吃,不会有事的。”

真的假的?

蒲友德和方大山以及其他厨子,还有一些轮到今晚做饭的士兵们,全都半信半疑的看着主子和大少夫人。

云杉继续道:“把这些鱼腥草上的干枯根茎以及枯草叶捡出来丢掉,然后把根茎和茎叶分离开,清洗干净后,在野猪肉炖好,在快要起锅的时候再放下去煮,不用煮一刻钟就可以捞起来吃了,茎叶清洗干净后,用盐搓揉一番,腌制起来,明儿一早吃白粥的时候就能用来下饭吃。”

秦熠知看着众人满眼怀疑的样子,不悦的眉头微蹙,冷声道:“傻楞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做。”

“……是,主子。”众人硬着头皮领命并忙活了起来。

主子今儿让人挖回来的臭臭草,今晚居然要做给大伙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扎住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懵逼。

有人惊恐。

有人担忧。

有人不敢置信。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对未知的东西,对新奇的东西总是抱有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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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秦熠知,你个臭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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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降雨一小时?

方圆五里还会有山体滑坡?

云杉被这两个消息震惊得懵逼了。

看看四周这险峻的高山,看看此时他们所站的山脚下这窄窄的山路,再看看此刻山路的左手边那奔腾的的河流。

这地方不仅山势陡峭,而且险峻的高山与高山之间,就只间隔了一条约三十多米宽的河流,一旦山体滑坡,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要么被活埋在山脚下,要么被活埋进了河道中。

云杉又惊又怕,在意识里焦急的询问:“系统,系统现在什么情况?平时你都是在我清晨清醒后,第一时间提示我当天的天气,怎么今儿早上你都没说这里会下雨?”

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的机械声,依旧淡淡的,冷冷的平缓述说。

“宿主,雅西县地势特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三百天都会下雨,西侧有这个世界屋脊自称的高原,东面又有八百里的盆地,西面还有雄峻的狼雅山,西北方,南方还有险峻的夹惊山与兴林山,只有东面有一个出口,雅西县处于这几种天壤之别的地貌环境之间,就使得雅西县的地理形成了喇叭状,雅西县受到高原下沉冷气流和盆地暖湿气流的交互影响,东来的湿暖气流只进不出,和高原下沉的冷气流一经交汇,便造成了雅西县的多雨,且经常会突然下雨的特殊气候。”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雅西县的地形地貌,不就跟她前世的听过的“雨城”差不多吗?

云杉此时总算是明白了。

秦熠知从马车上倒了一盏热茶,一转身,便看到妻子表情有些惊恐,目光有些呆滞的仰头望着大山。

疾步走了过去。

“夫人,怎么了?”

云杉惊得身子一颤,猛的侧头看向身旁的丈夫,神色有些慌张,胸腔不住的剧烈起伏,粗喘着气,声音有些紧,有些颤:“熠知,我有事要和你说。”

许久未看过妻子这般如临大敌的神情了,秦熠知的心尖猛的一颤,薄唇紧抿,点了点头,随即把水杯递向她的唇边:“你先喝点水。”

云杉微颤的双手接过水杯,一口气咕咕的就把茶盏里的温热水给喝了个精光,随后把茶盏递给身旁三步开外的邓婆子,微颤的手伸过去牵住丈夫的大手,秦熠知用力的回握住手心的小手,带着云杉去了马车后方,秦熠知淡淡的扫了前后正在歇息的士兵一眼:“都退散至十丈开外。”

“遵命。”士兵们吼声震天的麻溜起身撤离。

正在马车之中睡回笼觉的晴空和两条狗子,顿时被这吼声惊得身子一颤,齐齐睁开眼睛,小蠢货和大黄扬起脑袋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动后,便又趴了下去,耷拉着眼皮和耳朵开始闭目养神。

晴空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哥哥,娘呢?”

“……娘和爹在马车外面散步,等会儿就回来了。”小川轻拍着妹妹身上盖着的薄被,笑说安抚道。

“喔。”晴空打了个哈欠,便又闭上了眼睛。

小川透过马车车厢后面的车厢门看了过去,远远看着爹娘神情有些严肃的似乎正在商谈什么?

究竟会是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居然让娘如此神色凝重?

……

云杉伸手扒了扒山石上的泥土,石头山上覆盖的泥土湿润却松散,用手稍微用力,便能轻易把泥土从石头上扒下来。

秦熠知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媳妇的举动,怔楞了约五秒后,眸光突的一变:“夫人,是不是……”

云杉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去年的雪灾,那厚厚的积雪在化雪之时,过多的雪水渗透进了山上的泥土中,导致山体表面的泥土变得湿润且松散,一旦有持续雨水的降落,山势陡峭的大山上泥土,便很容易发生滑坡的现象……正午时,我们此刻所出的方圆三十里范围,将会持续半个时辰的中雨,而且,伴随着雨水的到来,我们此刻所处的方圆五里内将会有山体滑坡。”

秦熠知瞳孔猛的一缩。

云杉艰难的咽了咽,沉声道:“熠知,我们得加紧时间离开这儿。”

“嗯。”秦熠知点点头,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妻子光洁的脸颊,笑说安抚道:“乖~别愁眉皱脸的,有你这个‘先知’的示警,我们会没事的。”

云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居然还来打趣她。

不过。

听着他这逗趣的话儿,她这紧张不安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秦熠知牵起妻子的手,看向坐靠在地上的众人高声道:“修整时间结束,立刻整队准备出发。”

士兵们听到这个命令,所有人的脑子都是懵逼了。

屁股这才刚刚在沾地,一刻钟时间都不到,怎么就又喊出发了?

虽然众人心中皆是惊讶不已。

不过。

服从可是军人的天职,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反驳和质疑战神大人做出的决定。

“遵命。”士兵们齐刷刷的迅速起身。

躺在马车之上正伸懒腰的云祁,听到这命令,伸懒腰的动作一顿,随后脸色微变,猛的起身撩起了车厢的布帘跳下了马车,并朝着秦熠知和云杉迎了过去。

秦熠知牵着云杉的手,把云杉搀扶上了马车后,这才看向士兵们下令道:“全速前进。”

“是。”士兵们齐声高吼。

上千人的高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回声在山谷间回荡着,传的老远老远,惊得山上的飞鸟惊恐的展翅四处逃离。

秦熠知和云祁上了马车后,云祁压低了声音,忙问:“发生何事了?”

秦熠知的手指头指了指天,随后又指了指右手边的大山,压低了声音:“下雨,滑坡。”

短短四个字。

却惊得云祁瞪大了眼,张大了嘴,背脊更是出了一声冷汗。

云祁只知晓云杉的秘密,但仅仅只限于知晓云杉能拿出诸多新奇种作物的秘密,但却并不知晓云杉身上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天气预测系统。

这事秦熠知没有告诉云祁。

云杉就更加不可能告诉云祁。

虽然云祁这人是秦熠知的心腹,但是,有关这逆天金手指的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目前为止。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秦熠知,云杉,小川,以及镇国公和秦书墨五人。

云祁紧张的咽了咽,透过马车的车窗,看看外面此刻艳阳高照的天气,又看向秦熠知:“你……你确定?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熠知有理有据的镇定说道:“你嫂子一贯细心,刚才她看到了这山体上的泥土很是湿润且松散,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就找我说了这事儿……我这才记起了之前翻阅过西川这边几个县城的地理位置以及天气情况的记录,其中就有提到雅西县气候善变且反常的记载,雅西县多雨,而且,在化雪时的雪水渗透进了较深的泥土之中,导致山上的泥土附着力不强,一旦遇上持续不断的雨水降落,很容易导致山体滑坡,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较为凶险,不能久留。”

云祁后怕的点点头,摸了摸脑门上冷汗:“幸亏嫂子心细,也幸亏你及时想起来了,如若不然……今儿咱们这么多人可真就……”

看来。

他这一路上可不能再偷懒了……

得时刻警惕着才行,如今,西川这地界,龙蛇混杂可不太平。

方圆五里。

听起来似乎并不远。

若是在平原之地,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走出五里开外。

但是。

此处地形地貌不同,道路全都是沿着大山的山脚下,绕山而修建,这弯弯绕绕的一路绕着,足足用了约一个时辰,这才走出了山体滑坡的范围。

急行军的士兵们,一个个疲惫不堪。

众人可算是来到了一处周围大山与大山之间相距稍远,且还有一块平坦之地的地方歇息。

秦熠知:“所有人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立刻扎营避雨。”

士兵们:“遵命。”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金灿灿的太阳渐渐被云层遮挡,风,呼呼的刮着,远边天空的乌云正朝着这边飘来。

所有人都知晓,那天空的乌云一旦飘过来,雨,便要开始下了,在这样的天气下,是没法继续赶路的,一旦众人着凉受寒,这一路上缺医少药的将会出大问题。

休息了一刻钟后。

士兵们全都忙活了起来。

扎营的扎营。

挖坑埋锅的埋锅。

秦熠知清点了四百人,急忙忙朝着并不算很陡峭的大山去了,还有一百人在山脚下挖鱼腥草。

距离下雨还有半个多时辰,他们得在下雨前想办法弄点猎物回来,刚好趁着下雨的时候,吃了午饭,待雨停了后就能继续赶路。

云杉看着天边的乌云,又看看丈夫带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是担忧。

这连个雨披都没有了,一旦他们不能及时从山上回来,就会被淋成落汤鸡,虽说此时是暖春时节,但人还是要穿薄棉袄的,一旦被雨水淋湿了,那是很容易感冒的,最最恼火的就是士兵们连更换的衣服都没。

在这古代,下雨天出行真真是很不方便,除了雨伞,就只有蓑衣和斗笠,这些都不是很方便携带,哪有现代的塑料雨披穿戴着轻便,携带着也方便啊!

她这空间倒是有白色的透明厚实塑料,那是家里买床垫的时候,从床垫上撤下来的,老妈拿给她用来装粮食防潮用的,厚实又耐用,可是,太少了,只有几张,而且,那东西也太打眼了,不能轻易拿出来给熠知用。

思来想去。

云杉忽的想起,油布好像是能防雨的。

若是能弄到油布,就能把油布做成雨披的样子,到时候分发给将士们随身携带,今后就再也不怕行军的将士们被雨淋成落汤鸡了。

小川和云祁看着云杉这脸上的神情时而忧心,时而又颇为激动的样子,满眼的不解。

“娘?”小川担忧的询问。

“嫂子,你放心,熠知肯定能在下雨之前赶回来的,即便是没有赶回来,他们肯定也会在山上想办法找到避雨的地方。”云祁看向云杉宽慰的说道。

云杉眸光铮亮的看向云祁,直把云祁看的心肝一颤,逗逼的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嘴贱道:“嫂,嫂子,你这眼神……你这是想要打我什么坏主意?”

“嘴贱是病,你这病……等会儿我相公回来后,我会让他给你治一治。”云杉没好气的瞪了云祁一眼,随后脸色一正,严肃认真的问道:“问你个事儿,油布多少钱银一尺?”

这个事儿……。

还真把云祁给问住了。

云祁懵逼的摇摇头

嫂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云杉见从云祁也不知道,于是朝不远处的邓婆子和蔡婆子招招手,两人忙不迭的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大少夫人,请问有何吩咐?”

“都起来回话吧……油布大概多少钱银一尺?”

邓婆子和蔡婆子也有些懵。

不过。

这个问题,她们还真是不怎么清楚,毕竟,她们可都是镇国公府当家夫人的贴身婆子,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近身伺候人的活儿,比如:端茶倒水,捏肩捶背,铺床叠被啥的。

采买这一块儿的具体价格,就只有府中的采买管事最为清楚。

两个婆子对于这比较少用的油布价格,他们还真是布知道具体数字。

邓婆子:“回禀大少夫人,这个……这个老奴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油布的价格应该不会很便宜,毕竟,棉布的价格摆在那儿的,而且棉布上还要刷好几遍的桐油,才能制作成油布,不若老奴去叫那边的伍管家过来?对于油布的价格,伍管家应该很清楚。”

蔡婆子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云杉有些发愁了。

这年头但凡是沾上一个“油”字,价格都不便宜,想想给一个成年汉子做一件雨披,怎么也得用上两三米的油布吧。

哎~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暂时先把这个想法搁置吧!

云杉:“不用去叫伍管家了。”

……。

在云杉揪心的等待中。

在落雨前的一刻钟。

秦熠知带着人,带着猎物,可算是从山上下来了,不过由于时间关系,由于即将落雨天气的影响,很多猎物都缩回了巢穴里,猎到的并不多。

云杉脸上一喜,疾步的朝着秦熠知迎了过去:“可算是回来了。”

秦熠知含笑的点点头,长长松了一口气:“是啊,可算是在下雨前赶紧回来了,就是猎物没打到多少,中午大伙只能勉强填填肚子。”

“你们已经尽力了,四五分饱总比饿肚子来得强。”云杉笑嘻嘻的宽慰说道。

猎物的确是不多。

只有三头野猪,二十只野鸡,三十六只野兔,还在枯草丛中捡到了十个野鸡蛋,鱼腥草挖的有三背篓。

秦熠知牵着云杉,朝着搭建起来的营地走去。

“爹爹,天好黑呀,要下雨了,刚刚娘亲和哥哥还有我,都担心爹爹不能及时赶回来而淋成落汤鸡呢……”晴空一脸欢喜,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秦熠知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谢谢闺女的关心,我闺女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可真是个乖孩子,来,要不要爹爹给你抛高高?”

晴空忙不迭的点头:“要要要~”

小川走了过来,朝着秦熠知行了一礼,恭敬的喊了一声:“爹。”

“嗯。”秦熠知含笑的点点头。

秦熠知弯腰刚要去抱晴空。

突的。

云杉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

“别动。”

“?”秦熠知侧头看向妻子,紧张道:“怎么了?”

“……”小川也紧张的看着妖怪娘。

“……”晴空一脸的莫名。

云祁,蛮牛,瘦猴,秦安,秦勇,伍管家等人顺着云杉的视线看去,皆是瞳孔一紧,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云杉艰难的咽了咽,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也起来了,眸子里满是惊恐和慌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紧涩得厉害:“熠知,你弯腰低头。”

说完。

云杉又侧头急忙对秦勇道:“快去弄点明火炭来,动作要快。”

“……是。”用秦勇忙不迭的朝着着做饭的地方跑去。

秦熠知看着妻子和众人的神情,也深知他的身上可能有什么不对劲儿,老老实实的弯腰低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这一弯腰。

这一低头。

这个角度让小川和晴空都能看到秦熠知后劲处,那紧贴在的皮肉之上的两条灰黑色蚂蟥,此时,秦熠知的脖子上,衣领上,全都染上了些许血渍,而且那蚂蟥所咬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朝着外面流血。

“爹,你脖子上有蚂蟥。”晴空吓得顿时就惊恐的尖叫出声了,双手紧紧抱住一旁的哥哥,还把小脸埋进哥哥的怀里不敢去看第二眼。

一听这话。

秦熠知悬吊的心落了下来:原来是蚂蟥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刚刚妻子那表情,那反应,吓了他一大跳。

下山的士兵们,以及挖掘鱼腥草的士兵们听到晴空这话,愣了一秒后,全都急切的又是摸着脖子,又是撩起裤腿检查腿上有无蚂蟥。

这一看。

这些士兵们全都不淡定了。

几乎每一个上山以及挖掘鱼腥草的士兵们,身上都有被蚂蟥叮咬,叮咬最多的地方,便是还有小腿,其次便是裸露着的脖子,有些倒霉的人,甚至连肚皮和后背上都有蚂蟥钻进去叮咬,更倒霉的极少数人,那蚂蟥的大半截身子都钻进肉里面去了。

士兵们一边检查,一边叫骂了起来。

“娘的,这黏糊糊的玩儿吸了老子那么多血不说,居然还想钻进老子的身体里去待着继续吃,看老子等下不不踩扁你。”

“快……快帮我看看我后背上有没有?”

“大牛,你这后背上足有三条蚂蟥。”

“这些该死的吸血鬼,吸了老子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肉才能补得回来。”

“娘的……说实话,老子宁愿去和老虎狮子野猪什么的正面干上,也不想面对这黏答答的蚂蟥,不行了不行了,兄弟几个赶紧帮我把这玩意扯下来。”

秦熠知语气淡定的对瘦猴吩咐道:“瘦猴,用刀子给我弄下来。”

“是,主子。”瘦猴急忙点头,并从小腿处拔出了匕首。

“不行。”云杉急忙制止了瘦猴的动作,与此同时,看向众多士兵并拔高了音量大声道:“各位稍安勿躁,这蚂蟥不能强拉硬拽的扯出来,若是蚂蟥的口器留在了伤口中,会让伤口溃烂化脓的,得用明火炭去烫蚂蟥,让蚂蟥自己松开口器,松开吸盘后等它自己掉落下来,这样蚂蟥的口器才不会残留在伤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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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抵达虹口县,招募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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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傻样。”云杉难得看到丈夫被震惊得傻楞住了的表情,别说,这略微迷蒙的眼神,这略呆萌的表情,再配上他这一张俊脸,真真是……勾得她心尖都酥麻了。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心痒难耐的凑过去狠狠亲了一口。

这一惹火。

火立马就烧上身了。

秦熠知这匹狼饿了多年的成年凶猛饿狼,这才刚刚吃上肉没多久,哪能满足于她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当即就一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唇舌很快就对她展开了进攻。

“嗯~呜唔~”快没法呼吸了。

脑袋试图左右闪避他强势而热烈的吻,结果,她后脑勺那巴掌,简直就让她好似被铁爪给固定住了似的,半分都没法动。

娘的~

不行了~

她也要强势一回,没道理每次都让他占了上风,反正还在赶路的途中,反正他这时候也不会真的动她。

想想他今儿在马车中对她耍流氓,这会儿,她可要好好的报复回去。

思及此。

云杉从最开始的被动承受,转为热烈的回应,得到妻子的回应,秦熠知越发的情绪高涨了,浑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两人似乎都不肯服输似的,展开了一番唇舌的纠缠和较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云杉感觉到肩头一凉之时,几乎快要全部丢失的理智,霎时再次上线。

“……你~你干嘛?不可以。”云杉使劲儿推搡着他的身体。

推,推不动。

麻蛋。

他那一双抓住居然还想继续对她身上的衣服下手,这马车外面到处都是侍卫,不远处还有那么多士兵,她可不想真和他在马车之上办那事儿。

云杉急得不行,心一慌,直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被咬住脖子的秦熠知,顿时身子一僵,发出一声似愉悦,似乎痛处的低,嗯之声。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云杉的耳旁,再加上他发出的声音,云杉感觉心尖一阵阵悸动不已,耳朵就好似触电了似的酥酥麻麻,而且,那酥麻的感觉,还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娘咧~

听着这又骚又撩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秦熠知微喘且透着委屈的声音,在云杉的耳旁再次响起:“夫人,你居然咬脖子我?”

“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的?”云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夫人你……你不仅咬我,你还凶我……”秦熠知可怜巴巴的耷拉着眼皮,瘪着嘴,一脸的委屈样。

那看云杉的眼神,就跟再看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负心人似的。

云杉:“……”

“夫人,其实~你能换个地方再咬吗?为夫还有个地方此时很需要你帮我再咬一下。”

“……你个色胚,滚。”

秦熠知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夫人~”

“滚蛋~”

“不滚。”

“……”云杉看着自家夫君,用饿狼看到肉一般的眼神看她,快速的咽了咽,深吸一口气,压下刚刚被勾起的情谷欠,清了清嗓子:“反正现你我也睡不着了,不若我给你说说如何扩大西川种植面积的办法?”

“……行,都听夫人的。”不听也得听啊。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免得他真的控制不住办了她,深吸一口气,对外喊道:“瘦猴,拿两盏灯来。”

“是,主子。”不远处的帐篷里,瘦猴听到主子的吩咐,忙不迭的应声。

车厢中。

油灯昏暗的光跳跃着。

夫妻两个面对面而坐,两人的中间放着一张可以折叠的小小茶几,茶几上放着几张白纸,还有笔墨。

秦熠知手拿墨条在砚台中来回绕圈的磨墨,一边墨,一边看向正在喝水的妻子,急切的询问:“你说的扩大种植面积,究竟如何扩大?”

“西川大多都是山,除了往山上扩,还能往哪儿扩?”

“……。具体怎么扩?”秦熠知好奇不已的追问道。

云杉神秘兮兮的一笑:“弄梯田。”

“梯田?”什么意思?这两个字拆开的意思他能懂,但是合在一起,秦熠知就有些懵了。

“梯田的意思,就是在山坡上开辟出田地,就像台阶一样,一级一级的……我用这张纸给你演示一下。”

云杉拿起纸张,让纸张倾斜着让秦熠知看:“这倾斜的纸张,就好比山坡。”

说完,随后把纸张上面弄出台阶状的折痕,然后再把纸张倾斜起来给秦熠知看,并指着折痕处:“你看,就像这样,山坡只要不是特别的陡峭,就都能开垦出梯田来。”

秦熠知看这纸张,眸子瞬间就亮得惊人。

怪不得她会说,她的世界人口众多,多到把动物的栖息地都给侵占了,原来那些大山全都被开垦成了梯田呀!

这梯田的办法,着实解决了西川耕地面积少的大难题。

秦熠知兴奋的不行,长臂一伸,双手捧住她的脸就狠狠亲了上去:“媳妇,你可真厉害。”

云杉有些微窘:“这办法又不是我想出来了,我只是刚好想起,记起了这一茬才说给你听而已。”

“那也很厉害。”秦熠知满脸的与有荣焉,抱着媳妇又啃了几口后,这才拿起纸张又折出了几个折痕,看着一级一级上去的台阶平台,秦熠知满心的激动。

忽的。

秦熠知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夫人,我们好像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

“雅西县和虹口县地理位置都很特殊,一年四季的雨水颇多,若是把山坡开垦成梯田,没有了树木根须山锁住坡上的泥土,一旦下雨了,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山体滑坡?”

云杉听闻此言,拧着眉头想了想:“你说的不错,若是不多方面考虑周到就盲目开垦,的确会加重滑坡的可能……其实滑坡这个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第一,开垦梯田的山坡尽量选择不要太过于陡峭的大山;第二,在开垦梯田之时,梯田的田埂处尽量栽种一些荆棘什么的,这些荆棘的并不需要它长很高,长高了若是影响到了梯田的农作物日照,砍掉就是,荆棘和野草的根须能够有效的锁住泥土,能减少滑坡的可能,到时候,梯田里可以蓄水种水稻,也可以当成的旱地来种。”

秦熠知点点头,这倒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连个人又讨论了许久,秦熠知手握毛笔,飞快的在纸张上记录着梯田开垦时应当注意的重重事项。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便吹灯睡下了。

……。

五日后。

秦熠知等人终于抵达了虹口县。

虹口县的县城城门外,聚集了黑压压的无数灾民,所有的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或面黄枯瘦,或浮肿得吓人。

地上。

躺了许多横七竖八的灾民们,若不是走进看,若不是看到那些人还在起伏的胸膛,远远看去,还真的会以为那躺着的都是些死人。

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

这才刚刚过了春分时节,这天上的太阳就有些毒辣了起来,正午时分,人若长时间在太阳底,还真是晒得人头皮发烫,穿薄棉袄热得受不了,穿两件薄衫又有些微凉,于是,好些灾民们就把薄棉袄敞开,露出里面的亵衣,倒在地上眯着眼,似乎是在晒着太阳酣睡?又似乎是在这儿等死?

队形整齐,手持兵器的士兵们,浩浩荡荡的朝着县城城门口的方向走来。

最先看到的,便是站在城门口的衙役们。

当虹口县的周主薄看到这一支军队时,吓得腿都开始打颤了,慌忙的对身后的随从道:“不好,快派人通知知县大人,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朝我们县城逼近了,还有,赶紧派人去通知知府衙门的那些人。”

“……是,小的这就去。”随从脸色发白的惊恐忙应道,踉跄着转身就朝跑。

有些近视眼的周主薄微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但由于距离较远,除了能估测到对方大概多少人数,其余的压根就看不清楚,嘴唇剧烈的哆嗦着——外面那那一支军队,究竟是哪儿来的?

那一支军队,足有上千人。

可队伍里,却没有竖立军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城墙之上的衙役们,看着朝着县城这边越来越近的军队,一个个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该不会是哪个地方的驻军叛变了吧?

若真要是这样的话,县城可就了危险了……。

城墙外的灾民们,此时也看到了远处的那一支军队朝着他们这方走来,一个个皆是好奇又害怕的看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打仗了吗?”

“完了……完了,看样子我们是活不成了……”

“县太爷不管我们死活,没有了粮食早晚都是死,也好,也好啊~希望等会儿那些军爷能给我们是个痛快。”

“早知道,早知道今儿会死,还不若攻破县城进去抢了那些有钱人,至少死之前,还能吃顿饱饭。”

“对,攻城,攻城抢他娘的,打死那些为富不仁的狗东西,打死里面那个一直当缩头乌龟的王八蛋知县。”

惊恐的尖叫声,惶恐的议论声,绝望的失声痛哭声,疯了似的冲到城门口去撞击城门的碰撞声,叫骂声,声声一片。

秦熠知骑在马背之上,看着紧闭的城门,看着城墙之下那么多的灾民,隐约听到灾民惊恐而悲戚的哭声,右手一抬:“全体停止前进。”

“是。”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远处的灾民们被这声音震得心肝一颤,表情越发的惊恐了。

云祁眉头微蹙的看着被关在城门外的诸多灾民,心里堵得难受,侧头看向好友:“看样子灾民们是误会我们了。”

秦熠知点点头,想了想,对云祁吩咐道:“云祁,你带上一百名士兵前去城墙之下叫门。”

“嗯。”

秦熠知打马走向云杉所在的马车,拿出皇帝任命他担任西川知府的圣旨递向云祁:“拿着。”

云祁接了过去,随后清点了一百名骑马的士兵后,便朝着县城的城门口打马而去。

云杉撩起车厢窗口处的布帘,看看前方城门口外的灾民,随后又满脸忧愁的看向丈夫:“虹口县的灾情也很严重啊,现在这城门外至少有接近好几千的灾民吧?等会儿,等会儿不会爆发冲突吧?”

“夫人放心,有为夫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说完,秦熠知便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小川紧紧的攥着拳头,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紧张得浑身都紧绷着。

西川这边山多人少,可耕种的土地也少,这一路走来,虽然西川这边的灾情还没有像京城那般饥荒严重,严重到连树皮和草根都没得吃,但想让灾民们光吃树皮和草根就能被安抚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粮食。

还是得需要粮食才行。

三年的灾难年。

整整三年。

这么多百姓,光靠朝廷的救济,亦或者是光靠爹带人打猎来一直养着好几十万灾民,那是不现实,也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有了粮食,灾民们在勉强能填饱肚子后,才能让灾民们尽快恢复土地的耕种,只有土地里种出了粮食来,才能从根本上彻底解决百姓们接下来三年内的吃饭问题。

晴空和小川站在马车之上,撩起布帘看着城墙的方向。

小川眉头紧蹙,薄唇紧紧的抿着:这么多灾民,这可如何是好?

城墙之上。

周主薄眯着眼,神情戒备的看着城墙外那为首的骑马男子,大声的质问:“尔……尔等何人?为何带着这么多兵前来虹口县?”

城门口道路两边的灾民们,一个个好奇且又惊恐的看着这些骑马的士兵。

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神色凛然,看起来,似乎不像那种滥杀无辜的叛军?

这些兵,究竟是谁的兵?

云祁仰头看向城墙之上的问话之人:“你又是何人?”

周主薄两股战战,艰难的咽了咽,硬着头皮朝下面喊道:“我乃虹口县的县衙主薄。”

不是衙役之类的小喽喽便好。

云祁把手里的圣旨打开,高举在手中给对方看:“这道圣旨,乃是皇上任命战神大人为西川知府的圣旨,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一听这话。

城墙之上的周主薄双腿顿时就软得好似煮熟的面条,软哒哒的,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战……战神?”

城墙之上的几个衙役们,也被这个消息惊得懵逼了。

“嘶嘶~”灾民们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大乾堂堂的战神大人,居然被派来这儿当知府?

真的假的?

衙役忙不迭的走过去把周主薄搀扶了起来:“主薄大人,现在怎么办?”

周主薄觉得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毕竟,战神大人可是战功赫赫,可是镇守大乾边关的武将,堂堂二品大员,被派来这穷乡僻壤当个五品官?

不过。

战神大人战功赫赫,指不定皇上看他不顺眼,被发配过来也不一定,毕竟,之前就传战神大人还在三河县当了个七品芝麻县官呢!

周主薄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身旁的衙役急忙道:“快,快赶紧放绳子下去,把那圣旨弄上来先看看真伪。”

“是。”衙役颤声的忙不迭应声。

“……县令大人呢?县令大人怎么还没到?”周主薄趴在城墙之上,张望着县城内的道路着急的呢喃个不停。

刚刚骑马回去通知县令大人的那个衙役,黑着脸使劲儿的抽打的马朝着城门口而来,周主薄一看县令没来,寒着脸,死死咬住了后牙槽。

那衙役哒哒哒的顺走城墙的台阶冲了上来:“主薄大人,县令大人他,他听到小的通报后,吓得在他新纳的小妾肚皮上晕死过去了。”

周主薄满脸的黑线:“……。”

娘的~

这个窝囊废……。

就知道成天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如今饥荒之年,行事越发的没个忌惮了,从去年雪灾开始到现在短短四个月,威逼利诱的弄了四十多个黄花闺女进了后院,那么多女人,也不怕哪天死在了那些女人的肚皮上。

衙役拉拽着绳子,很快,那明黄色还绣着五爪金龙的圣旨便到手了,衙役的手抖得有些厉害,双手捧着身子递了过去:“主薄大人,圣……圣旨。”

当周主薄看到圣旨上盖着的玉玺之时,双手哆嗦得好似抽风了似的,声音都吼破了音:“快,快开城门,开城门迎接战神大人。”

厚实而沉重的城门,从里面缓缓被打开。

灾民们没有一个人朝里面涌,全都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朝着战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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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今天战况这么激烈,应该能怀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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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出人头地?

谁不想挺直了腰板做人?

谁不想更有尊严的活着?让家人都更好的活着?

作为成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农民。

作为成天只能背着弓箭上山打猎为生的猎户。

他们没有机会进学,走不了仕途。

他们大多家境贫寒,温饱都成问题,更加不可能去做什么来钱轻松的小买卖。

想要活出个人样,却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但现在。

战神大人来了。

战神大人还把能让他们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加入了狩猎队,就能被战神大人亲自训练,而且,在这饥荒之年,还能提前拿到农作物种子,每月还能有粮食拿,同时,就算不幸受伤,残疾,亦或者是打猎时死了,那也是又钱银拿的,不仅如此,他们的名字还能被镌刻在英雄碑上。

这等好事儿。

还等什么?

自然是求之不得,赶紧报名啊……。

“战神大人,我,我王老三要报名,大人你别看我现在身板儿有些瘦,只要让我吃饱了肚子,立马就能扛起一百八十斤以上的重物。”

“我也要报名,我十三岁就跟祖父一起上山打猎,我箭术可好了。”

“战神大人,我今年虽然四十二岁,但是我的身板真的很好,我打猎也很厉害,尤其是追踪猎物很有一手,大人,收了我吧,收了我吧。”一个络腮胡的中年汉子,长得矮矮壮壮的,走路时腿微微有些跛,又激动,又忐忑的恳求着。

“呜唔~当家的……你若是半个月前没有从山上摔下来,你今儿也能加入战神大人的狩猎队了,唔唔唔~”一个妇人心情复杂的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无数的灾民们争先的举手报名,嗓门儿一个比一个吼的大,生怕声音小了,那狩猎队的名额满了,就没他们的份儿了。

秦熠知和云祁对视一眼,看着灾民们这么踊跃的报名,悬吊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知府衙门的各房典吏们,见到灾民们这么积极的争先想要加入,一个个悬吊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人多好呀!

加入狩猎队的人越多,就能猎到更多的猎物,就能养活更多的灾民,有了猎物为灾民们充饥,才能让百姓们恢复耕种,只要田地里能种出粮食来,就再也不用担心百姓们饿肚子了。

各房的典吏们一想到逐渐狩猎队这个主意,是他们和战神大人一起想出来的,一个个皆是他挺直了背脊,昂首挺胸,满脸的自豪。

秦熠知右手高举,随后向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

灾民们看到战神大人的动作,齐齐闭嘴禁声了,一双双明亮的眸子散发着炙热的光亮,连呼吸都放缓了,有人激动的浑身微颤,有人激动的双拳紧握,所有人的眸子里,都散发着看到希望后的光亮。

秦熠知:“乡亲们,若有意向加入狩猎队的人,等下可以去城门口设立的两个报名点报名,狩猎队的首批成员人数仅限五千人,年龄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去报名,经过当场考核后,顺利通过后的人才能加入。”

五千人?

灾民中好些人有些慌了。

光是虹口县城的灾民就有一万多人,而且,这几天远处的那些灾民们,在得知战神大人居然打猎救济灾民们后,全都朝着这边涌来了,五千个人的命格是不是也太少了?

“战神大人,我们这里这么多的灾民,符合狩猎队成员条件的也有很多,狩猎队才招募五千人,这人员也太少了吧,战神大人,再多招募一些吧。”

“对呀对呀,战神大人,才五千人也太少了,如今周边的其它地方,灾民们全都朝着这边涌来了,就算五千人全部都上山去打猎了,也养不活不了好几万的灾民啊。”

秦熠知面露难色,朝知府衙门的那些典吏招了招手,几人聚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后,最终决定首批狩猎队的成员招募,从五千人上调至一万人,与此同时,还招募了一千个身体素质达不到狩猎成员标准的男子,让他们每日组队去挖鱼腥草,以及其它野菜。

灾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全都兴奋的欢呼了起来。

接下来。

符合条件的灾民们便在士兵的引领下,有序的排队开始报名。

城墙之上。

秦熠知和云祁看着下方排队去报名的灾民们,看着灾民们那满脸欢喜,满心激动的神情,两人的眼底也透出了浓浓的笑意。

此时。

两人二十丈之内都没有人员靠近。

云祁那一双狐狸眼微眯着,看向好友笑说道:“真真是没有想到……咱们的第一步走得还真是顺利。”

秦熠知点点头,随后目视远方,语气有些沉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两年内……

两年内必须要组建一支十五万人以上的精锐之师,大乾三年的自然灾难,去年年底到今年开春,才短短四个多月而已,便已经让大乾伤筋动骨,便已经饿死了这么多的百姓,而如今,才只是天灾的一个开始而已,后面的两年多时间里,灾情会越发的厉害。

而且。

估计再等半年左右的时间,大乾各处便会发生大规模的灾民暴乱,天灾加人祸,到时候,百姓的死亡人数将会越来越多,而各方势力的崛起,各方势力的混战,会让艰难求生的百姓们日子越发的艰难。

他的队伍,得尽快拉起来,得尽快壮大起来才行。

要不然……

就只会被其他势力给吞噬掉。

听到秦熠知这话,云祁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

抵达了虹口县后。

云杉把府中的后花园,还有那小山坡全都让人给开垦了出来,三前天,就把红薯,南瓜,四季豆,豇豆,西瓜,辣椒苗全都育种了,水塘边还种上了佛手瓜,夏季天热的时候还能在佛手瓜架下乘凉。

下午。

未时两刻。

秦熠知今儿破天荒的早早回来了,前几天,每天都是天没亮就出去,好些时候都快半夜了才回来。

伍叔看到自家大少爷这个时辰回来,感到颇为意外,愣了一瞬后,便急忙迎了过去:“大少爷,可用过午膳了?若是没有,老奴这就让厨房赶紧给您做点?”

秦熠知摆摆手,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夫人呢?”

“回禀大少爷,夫人带着人在后花园忙活。”

“嗯。”

秦熠知一听妻子在后花园,迈着大长腿急忙忙的就朝着后花园走去。

抵达虹口县,已经整整五天了。

可这五天的时间,他和妻子都忙得不行,早上他离开时,妻子还在沉睡,他不忍心叫醒她,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快半夜了,妻子点着油灯一直等他,等得撑不住的睡过去了,他更加不忍心叫醒她。

除了偶尔中午回来吃顿饭,能匆匆和她见一面以及聊上几句,其余时间,他们都在各种忙活着。

今儿狩猎队组建了起来,明儿他又要开始忙活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下午的时间回来陪陪她。

云杉此刻一边切着土豆块,一边吩咐侍卫们把池塘的淤泥给挖出来,然后堆在过些天要移栽的四季豆,豇豆苗的地里,这些淤泥都是上好的肥地之物。

蹲在地上这么久,一直低头小心翼翼的切着手里用来种的土豆,这会儿脖子都有些酸疼了,抬头转动着脖子活动着,脖子刚朝左边一转,便看到丈夫正朝着她这边疾步走来,眸光瞬间一亮,丢开手里的土豆和刀,刷一下站了起来,眉眼弯弯,脸颊的酒窝甜甜,满眼满脸的欢喜迎了过去。

几天都没好好看看他了,他瘦了,眼下的黑眼圈也重了,胡子也没刮,这几天已经长出了半颗米粒那么长的黑色胡须,一双眸子里,也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云杉看着丈夫累成这样,心疼的不行,但是她也知晓,既然选择了那一条路,就不可能会轻松。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想你了,所以就挤出时间回来陪陪你。”秦熠知伸手拉住妻子脏乎乎的手,指腹轻轻的在她手背摩挲着,目光灼灼,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化不开的浓情与思念。

听着丈夫这话,心里甜滋滋的,论说甜言蜜语谁最强,还是她家这兵痞最为厉害,每当他对她说情话的时候,她的心尖就被撩得酥酥麻麻的,一阵阵的悸动。

“吃饭了吗?”云杉看丈夫消瘦了许多的脸,关切的询问。

“嗯,吃过了。”秦熠知点点头,笑问:“再忙什么?”

“准备种土豆。”云杉侧身指向身后地上堆积的土豆。

“还剩多少没种?”

“不多了,就只有地上这些了,最多再等两刻钟,就能全部种下去了。”

“行,为夫陪你。”

夫妻两个手拉着手走了过去。

云杉小心的切割着土豆块,生怕一不小心,土豆块上的小芽包就被弄掉了,地里的土豆坑窝中,有农家肥以及草木灰,邓婆子和蔡婆子这辈子虽然没种过地,但是,两人毕竟是女人,而且还是贴身侍奉主子的人,做事本就细致,经过云杉给她们讲解和示范后,两人很快就掌握了种植土豆的方法。

有了秦熠知的帮忙,很快,剩下的二十多斤土豆,很快就切好了,剩下的,就只需要两个婆子种下去后成了。

秦熠知看向妻子笑说道:“地里忙活儿都完了,走吧,我们回去,再等一个时辰孩子们也要结束下午的功课了,今晚我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好好吃顿饭。”

“行。”云杉点点头。

秦熠知拉着妻子走到水塘边,两人洗干净手后,便手牵着手走了回去。

邓婆子和蔡婆子看到两个主子这么恩爱,相视一笑。

回到院子后,秦熠知便对瘦猴吩咐道:“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主子。”瘦猴忙不迭的点头,随后急冲冲的离开去准备去了。

秦熠知紧攥着妻子的手走进卧室的大门,房门刚刚关上,双手便紧紧搂住了她的腰,俯身低头,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低沉且略哑的声音微颤:“夫人,想我了吗?”

从京城出发至今,已经整整四十八天了,在这四十八天的时间里,就只有路途中借用了她的双手勉强解了解馋。

这接近五十天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没吃到肉,憋得他都快要爆炸了。

“想。”云杉老实的点点头。

每天临睡之前一直想,一直想,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睡过去。

半夜之时偶尔惊醒,黑暗中她也只能楼着他,却没法看到他。

清晨醒来之时,床上就只有她一人,她的身侧空荡荡的,心中是失落的,眼眶也是酸酸的,鼻腔也酸涩的不行,还有那喉头梗梗的感觉,这都让她感到很是难受。

想……。

这个“想”字,顿时就好似划燃的火柴,猛的丢入了热油锅中一般。

秦熠知喉结飞快的上下滑动着,暗沉的眸子里,似乎迸裂了缝隙,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让她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他的身上,一手的拇指指腹落在她的下唇,来回缓缓的摩挲着。

看着他这充满情谷欠眸子。

感受着此刻唇瓣上的酥麻瘙痒的感触,云杉觉得,此刻唇畔上就好似被一股电流袭过,暗通电的酥麻感觉,迅速从唇瓣迅速扩散至全身,让她心肝猛的一颤。

秦熠知凑近她的耳旁,在她的耳旁和颈脖间吹了一口气,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又骚又撩人得紧:“夫人~我们一起沐浴,你帮为夫捏捏肩好不好?”

“……”

这撩人的声音,这酥麻的啃咬,在双重撩拨之下,云杉被撩得整个人都呼吸急促且浑身紧绷了,侧头看向这勾人心魂的妖精,故作镇定的淡淡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捏捏肩?”

“……嗯。”才怪。

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的也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慵懒的勾人问道:“光是捏肩吗?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再做点别的?”

男色诱人。

这厮成天就知道撩她,诱惑她。

今儿……

她也要用女色诱他一回。

看丈夫此刻这表情,咳咳~

云杉很是满意。

轰隆——

秦熠知被妻子这话勾得脑中瞬间惊雷轰鸣,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看向妻子的眼神,就好似饿狼看到了肉一般。

听到门外隐约传来的脚步声,云杉朝他叫妖娆的一笑,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使劲儿推着他,媚眼翻飞:“快松开,瘦猴送水来了。”

“你个小妖精。”秦熠知低头飞快的狠狠亲了她一口后,这才放开她。

瘦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热水来了。”

秦熠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淡道:“送进来。”

“是。”

云杉用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手指,随后朝秦熠知送了一抹飞吻过去。

秦熠知呼吸一顿,夹紧了双腿,看着转身过去拿衣服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看双腿间,磨了磨牙:“……。”

瘦猴和秦安扛着浴桶,提着热水走了进来,看着主子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莫名。

什么情况?

难不成,主子和大少夫人吵架了?

应该不会吧!

他们只是去厨房弄了些热水过来而已,才这么一小会儿,明明刚刚两个主子还那么腻歪,那么黏糊,怎么这会儿就都不搭理对方了呢?

两人把浴桶和热水弄进了里间,兑好热水后,走出看到主子依旧站在那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两人忐忑走到了房门口,瘦猴声音有些微颤:“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嗯,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踏进院门。”秦熠知沉声的交代道。

“……”正在翻找衣服的云杉身子一僵,脸上就跟着了火似的滚烫。

瘦猴:“……”

秦安:“……。”

好尴尬~

好羞涩~

刚刚他们还以为主子和大少夫人闹矛盾了,哪知道这一刻,立马就被主子喂了一嘴的狗粮,这青天白日的,哟喂~

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能有小主子了。

瘦猴低垂着头,脸颊红红:“是,主子。”

秦安:“是。”

瘦猴和秦安屁股着火了似的冲出屋子,把房门关上好,步履匆忙的就走出了院子。

秦熠知听到院门关闭时发出的沉重吱嘎声,重重呼出了一口长气,麻溜的一边脱着身上的衣物,一边疾步走向正在拿衣服的妻子。

外衣外裤掉了一地,当走到云杉身旁时,秦熠知这厮已经只剩下亵衣亵裤了,走到云杉的身旁,猛不冷丁的打横一把抱起了她。

云杉被他突来的动作,惊得手里的衣服全都掉地上了,那猛然一下失重的感觉,令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秦熠知咧嘴一笑,笑得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棍,低头在她开启的樱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娘子,为夫现在很想很想和你‘做’点别的……今儿为夫要再次开荤了,可不许半途再说‘不要’哟~”

“……谁怕谁?”云杉嘴犟的不肯认怂。

以前一直没有吃肉,自然不觉得肉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

一旦开荤,一旦尝过了吃肉的美妙滋味儿后,便会时不时的又想吃,夫妻敦伦之事。不仅仅只有男人才有需求,女人同样也会有需求。在赶路的途中,她好歹还用爪子帮助过他,而她,却是一直吃素,刚刚被他又骚又撩的一勾搭,早就动了情谷欠。

两人热烈的回应着彼此,征服着彼此,唇舌较量的纠缠着去了里间,从浴桶里征战到床榻,前两次云杉还能勉强应战,可当第三回时,云杉累得都快虚脱了,浑身发软的瘫在床上,任由这厮吃干抹净。

两个时辰后。

酣畅淋漓的两人,第三次征战可算还是结束了。

云杉浑身酸软无力,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柔弱无骨的任由他搂在怀里,刚才叫的太久,嗓子有些哑了:“熠知。”

“嗯?”秦熠知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大手轻抚着她的肩头:“怎么了?”

他的声线本就好,此时情谷欠还未尽数褪去,微哑且慵懒的低沉之声,听起来特别的戳人心尖,戳得人心尖一颤一颤的。

双手紧紧搂抱住他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让我睡两刻钟,两刻钟后,你一定要叫醒我。”

“嗯。”秦熠知搁在她头顶的下巴动了动,低嗯一声算是应答了。

云杉心里暗想道:今儿战况这么激烈,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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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快去通知主子,大少夫人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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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等人这次从三河县过来,不仅带来了大批的粮食以及新型农作物种子,甚至连言家村半山腰上养着的鸡,鸭,鹅都给带来了,还有去年养着的几条大肥猪,在年底的时候也给宰了腌制成了腊肉带过来了。

十只母鸡,四只大公鸡,八只鸭子,十二只大白鹅在船上的竹笼里待了接近二十天,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这些母鸡的品种,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肉鸡,一只母鸡都能长到六七斤,下的蛋个头也大,公鸡更是能长到十斤,所以当云杉看到这些家畜也被带了过来,心中很是欢喜,走到笼子边去查看了一下这些家畜的大便情况,发现颜色和干硬程度都是正常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秦忠等人在船上的时候,把这些家畜照顾的很好,竹笼里的粪便都是新鲜的,应该是每天都清理过。

乍暖还寒的暖春时节。

这些家鸭鹅最是容易生病了,一旦得了瘟病,若是不及时把得瘟病的家畜给隔离开,若是不彻底消毒,这瘟病很容易就把其它的也给传染上。

云杉看向管家:“伍叔,麻烦你安排人赶紧去砍些竹子回来,等会儿在山坡那边用竹条编成栅栏,围上一分地用来养鸡鸭鹅,免得它们四处乱跑糟蹋了庄稼。”

管家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大少夫人。”

两孩子今儿休息不用上课,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两条狗子去了后花园撒欢的狂奔,此时日头渐高,两孩子一脑门儿的汗,带着两条狗子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

晴空远远看到这些竹笼里的鸡鸭鹅,瞬间眸光一亮,哒哒哒的冲了过去,蹲在竹笼前一瞬不瞬的热切看里面的扁毛畜生:“哇呜~好多的鸡鸭鹅啊,这下我们又能吃上蛋了。”

蛋好好吃呀!

可是去年京城下大雪后,蛋就很能吃到了,从京城前来这儿的路途中,就只吃上了两三回蛋,而且还是爹爹辛辛苦苦才从山上找回来的。

有了这些鸡鸭鹅,只要她和哥哥多多抓虫子给它们吃,它们就能下很多很多的蛋,到时候,她就能让娘做炒鸡蛋,做卤蛋,做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还能做鸡蛋饼。

想到蛋能做出那么多好吃的,晴空这丫头顿时就馋得“嘶嘶”的不断吸着口水,双眼热辣辣的盯着这些扁毛畜生的屁股一直看。

云杉忍俊不禁的嘴角狠狠一抽:“……。”

小川看着妹妹,一脸的不忍直视:“……”

“瞧你们这一脑门儿的汗。”云杉掏出手帕,给两孩子擦了擦汗,随后又摸了摸孩子们的后背,后背虽然垫的有手帕,但手帕此时都快汗湿完了,云杉侧头看向蔡婆子:“你再去拿两张干净的布巾来,小孩子一动起来汗就多,下次你身上多带几块手帕。”

“是,大少夫人。”

跑得有些累了的两条狗子,老远看到这些鸡鸭鹅时,也兴奋的冲了过去。

“嗷呜~嗷呜~”小蠢货伸长了舌头,快速的摇晃着尾巴,张大了狗嘴做出一副的恶霸样。

“汪汪~汪汪汪~”大黄也在竹笼前不断的摇晃着尾巴转圈。

小蠢货在言家村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本就喜欢欺负这些扁毛畜生,还经常把那些鸡鸭鹅的脖子咬在嘴里玩儿,扁毛畜生们本就怕他,而如今,两条狗子再也不是半大的狗子了,而是成年的雄壮狗子,再加上这近几个月随同秦熠知上山去打猎,经常追捕猎物,狗嘴也是见了不少血的,凶性比原来更甚。

动物的直觉总是最为敏锐的。

感觉到两条大狗子浑身散发的浓烈煞气,竹笼里的扁毛畜生们吓得瑟瑟发抖,扑棱着翅膀扯开嗓门就开始惊恐的尖叫。

一时间。

院子里鸡飞狗跳,真真是好不热闹。

吵吵得真是让人头疼,云杉赶紧对几个侍卫道:“你们赶紧把这些笼子提到后花园的小山坡上去。”

“是。”

侍卫们一手一个竹笼,提着竹笼就朝后花园走去。

两条兴奋的狗子却不依不饶的蹦跳着扑过去,试图把笼子给从侍卫的手里弄下来。

“小蠢货,大黄,不准再去吓那些鸡鸭鹅,吓坏了它们,它们就不会生蛋,到时候我们吃不上蛋,我们就把你们给宰了吃信不信?”云杉训斥并恐吓着两条狗子。

一听这话。

两条狗子顿时就蔫了。

尤其是小蠢货,耷拉着耳朵,耷拉着眼皮,一狗脸的委屈,同时狗嘴里还发出委屈至极的呜咽声,似乎再说“女主人你怎么和男主学坏了呀。”的表情。

晴空一听娘亲居然说要吃狗子的肉,当即就吓得搂住了两条狗子的脖子,瘪着小嘴:“娘,不能吃狗子,就算鸡鸭鹅不下蛋,我们也不能吃狗子的肉,小蠢货和大黄是我的好伙伴,不能好吃,不能吃。”

小川看着自己这个傻妹妹:“……。”

云杉故作严肃道:“只要你能让它们乖乖的听话,让它们不去祸害那些鸡鸭鹅,娘就不吃它们,要是它们调皮捣蛋,哼哼……。”

晴空忙不迭的开口道:“娘,我会好好教它们的。”

“嗷呜~”女主人,不敢了,不敢了。

“汪汪汪~”大黄耷拉着脑袋,瞥了一眼刚才带头起哄的小蠢货,狗脸上似乎有着后悔。

云杉看着女儿和两条狗子,摆摆手:“行了,记住,可别去祸害庄稼和那些家鸭鹅,要不然……”

晴空忙不迭的点头。

两条狗子也蔫蔫的一脸受教后的老实样儿。

母子三人外加两条狗子吃了些点心,喝了些茶水后,小川提议道:“娘,我想去水塘那边钓鱼。”

“娘,我也要去钓鱼,我也要去。”晴空从凳子上崩了下来,眸光一转,冲到云杉的怀里,撒娇卖萌的说道:“娘,要是我和哥哥钓到鱼了,娘可不可以给我们做烧烤呀?晴空好久都没吃烧烤了。”

看着闺女这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她这满眼的期盼;听着闺女这软糯糯的恳求之声,云杉面露为难之色,摸摸闺女的小脸蛋,商量道:“宝贝儿~现在蔬菜都没有长出来,肉类也少,就算想做烧烤也没那么多食材,等过些天,娘给你做卤肉好不好?”

小川也跟着劝说:“晴空,娘和厨房的人这些天都很忙,也没有时间做烧烤,等爹爹哪天休息的时候,等弄到了足够多的食材后,我们再一起热热闹闹的烤烧烤。”

“好吧。”晴空点点头,随后又追问道:“娘,爹爹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呀?”

“……这个娘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估计这近一两个月内,熠知是挤不出来空闲时间了。

“喔。”

两孩子在侍卫的保护下,提着好几根鱼竿去了池塘。

云杉则去了小山坡。

人多力量大,栅栏很久弄好了,栅栏约一丈高,鸡是很难飞出来的,栅栏内还弄了一个约一米高的草棚子,草棚里,用竹篾编了约十个篓子,篓子里垫上枯草做成窝,到时候,鸡鸭鹅就能在这里面来下蛋。

弄完这一切后。

栅栏内放上水,放上少许粮食和嫩嫩的野草后,这才把笼子里那些蔫蔫的鸡鸭鹅放出来后,困在小小的竹笼里约二十天的扁毛畜生们,一恢复自由,精神头顿时就好了不少,撒丫子的兴奋叫着,跑着,兴奋完了后,便开始喝水吃食。

看着扁毛畜生们恢复了精神,还争抢着进食,云杉总算是放心了。

随后又吩咐厨房的一个厨工每天过来清理粪便。

这些粪便堆砌在地里发酵一段时间后,便能很好的肥地,这可是上好的农家肥。

云杉看着这开垦出来的小山坡,有些走神了。

如今。

熠知已经组建了狩猎队,粮食也到位了,应该就在这几天,虹口县外聚集的灾民们就会跟随划分到各个镇上的狩猎队回到原籍了。

灾民们的吃饭问题解决了。

灾民们的粮食种子问题也解决了。

接下来。

就是梯田的开垦,还有就是新型农作物的育苗。

等到下半年老百姓地里的庄家有了收获后。

熠知就能把狩猎队成员弄到康红县去拉练了。

西川这边,已经慢慢步入正轨。

也不知道……

京城的祖父和公婆他们如何了?

……

京城。

灯火通明的地下密室。

布置奢华的那一间密室内,大床上此时锁着三个孩童,两名约六岁的男童,一名约九岁的女童。

此时。

大床的这三名孩童浑身被鞭子抽打得血肉模糊,脆弱的脖子正不断朝外喷涌着刺目的鲜血,三个孩童的脸上,皆是被颈间喷涌出的鲜血染红,眸子惊恐的死死瞪着,瞪得老大老大,表情痛苦,嘴巴张的大大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含糊惨叫之声,小小的身子剧烈的挣扎着,痉挛着。

血,越流越多。

肢体挣扎的弧度也越来越下。

片刻的功夫。

三个孩童便失血过多而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死不瞑目。

床上的持刀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喷在他唇边的鲜血,眸子里透着扭曲的兴奋,因为过度的亢奋,身子抑制不住的轻颤着,缓缓的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熟悉的味道……

这熟悉的味道依旧是这么的好,好闻,好吃,好到令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兴奋了起来。

片刻后。

青年睁开眼睛,垂眸瞥了一眼床上气绝身亡的三个孩童,手里的大刀一扔,淡淡道:“来人。”

两个腰间佩着刀的男子疾步走了进来,神色恭敬的抱拳跪在了床边:“主子请吩咐。”

床上的青年坐在满是血泊里,神情慵懒,语气淡淡的述说着:“已经好些天没有新鲜的面孔了……”

床下跪着的两名男子听闻此言,忙不迭的磕头:“属下会尽快为主子寻来的。”

“嗯。”青年满意的慵懒应了一声,随后开口道:“备水。”

“是。”

半个时辰后。

青年衣冠楚楚的离开了密室。

……。

镇国公府。

用过午膳后,镇国公和儿子正在花园里散步。

突的。

管家急忙忙前来禀报:“老太爷,老爷,宫里来人了。”

镇国公和儿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快去通知几个主子立刻前去前厅。”

“是。”

管家离开后。

镇国公和儿子对视一眼,心里皆是一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镇国公拍拍儿子的肩头,沉声说道。

“嗯。”

父子两人急忙去了前厅。

前来传旨的,是跟随了新皇多年的心腹大太监来顺。

“镇国公安好。”

“来顺公公,不知今日前来……。”镇国公看向来顺点点头。

来顺咧嘴一笑:“镇国公莫要忧心,好事儿,大好事儿。”

大好事儿?

这话。

镇国公和秦书墨以及陈氏可不信。

秦濓衣袖下的手紧攥着,微微的颤抖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激动?

亦或者是害怕?

镇国公看着这个庶出的孙子这反应,突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顺笑眯眯的看向众人,目光在秦濓的身上暂停了一瞬,随后手捏佛尘,看向众人笑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奴才这便宣读皇上口谕。”

镇国公带着家人齐齐跪了下去。

来顺清了清嗓子:“皇上口谕,宣镇国公府的二公子秦濓即刻进宫觐见~”

此言一出。

镇国公父子惊得瞳孔猛的一缩,脑子里一片轰鸣。

陈氏一脸的莫名。

楚姨娘满心欢喜的侧头看向儿子。

秦濓紧紧的抿住唇,这才暂且压制住了要往上翘的嘴角。

“口谕已传达,各位快快请起。”

秦书墨搀扶着父亲起身后,目光怔怔的看儿子。

来顺看着被惊得傻住了的众人,目光落在了秦濓的身上,走过去亲手把秦濓搀扶了起来,恭敬的笑说道:“秦二公子,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召见您,还请速速随奴才进宫。”

“公公所言甚是,秦濓这便随公公前去。”

说完。

秦濓满脸含笑,视线一一扫过祖父,父亲,嫡母,以及生母和妻子,亮闪闪的眸子里透着扬眉吐气的倨傲。

“祖父,爹,母亲,皇上召见,秦濓这便随公公进宫去了。”

“秦二公子,切莫再拖延了,去晚了皇上若是怪罪起来……”

秦濓朝祖父和父亲微微颔首,挺直了背脊,跟着来顺步履匆忙的离开了。

楚姨娘满脸的欢喜,凑到秦书墨的身旁:“老爷,你说皇上召见濓儿此次进宫,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皇上是要重用濓儿了?”

镇国公气得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冷厉的眸子瞥了楚姨娘一眼,吓得楚姨娘瞬间如堕冰窟。

“书墨,扶我回房。”

“是,爹。”

陈氏看着公公附和丈夫这神情,也心知此时不妙,带着丫鬟婆子转身离开了。

大厅里。

此时就剩下楚姨娘和韩婉贞以及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楚姨娘气得直咬牙,满心的不平。

老爷子和老爷还有那贱人,真真是见不得人好,她家濓儿现在肯定是要被皇上重用了。

如今。

那煞星被派去了那穷乡僻壤。

所以他们才见不得濓儿出人头地,压了那煞星一头。

呸~

一个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等到濓儿受到了皇上的重用,成为了皇上的心腹,到时候,濓儿肯定能给她挣一个浩命回来,到时候,看这府中谁还敢小瞧了她去。

这么一想。

楚姨娘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妖娆的做作抚了抚头上的发簪,一转身,便看到儿媳妇这木木楞楞的表情。

“婉贞,你这是什么表情?”

“……”韩婉贞牵强一笑,解释道:“姨娘,我,我只是有些担心相公。”

楚姨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安抚道:“放心吧,濓儿肯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濓儿真的闯了什么祸?亦或者是皇上要发落濓儿,那太监肯定不会那么客客气气的同濓儿说话。”

刚刚她看得真真儿的。

那太监对濓儿的态度,可比对老太爷还恭敬,还亲昵呢!

时来运转。

熬了这么多年。

如今。

她们母子终于能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了。

楚姨娘满心欢喜,扭着腰,捏着手帕一甩一甩的离开了正厅。

韩婉贞双手不住的微颤着。

心里慌都不行。

镇国公的书房内。

镇国公父子两人皆是脸色铁青且神色凝重。

“……爹,你说皇上叫濓儿进宫去干吗?”秦书墨心口不住的狂跳着,忐忑不安的看向父亲询问。

镇国公寒着脸,抓起桌案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震怒道:“我让你看好那小畜生,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刚刚那太监还未没宣读圣旨呢,那小畜生倒是激动的快要飞起来了似的,很明显,那小畜生在新皇还未继位之前,便和当时的太子搭上线了……。”

秦书墨见父亲如此震怒,立马跪了下去:“爹,是儿子教子无方……。当日在你提醒我后,我便没让他出府了,只是……。儿子真的没想到,他那段时间,暗中居然同当时的太子搭上线了。”

此时此刻。

秦书墨这心里,真真不是个滋味儿。

刚刚儿子随同那太监离开前,那倨傲的神情,那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小人得志做派,真是让他心塞不已。

这还是他那个虽然心思敏感,但却知分寸的儿子吗?

这还是他那个恭顺孝敬长辈的儿子吗?

这还没得势呢?

他这儿子就对祖父和他这个父亲如此张狂。

镇国公粗喘着气,做回到圈椅之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情绪这才平息了下来。

“你出去吧,那小畜生回来后,第一时间带他来见我。”

“……是,爹。”秦书墨紧咬着下唇,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书墨离开后。

镇国公坐靠在圈椅镇上,重重呼出几口浊气。

刚刚继位的新皇究竟在算计什么?

若是皇上想要培植他的势力,那么,皇上不可能会选择秦濓这一区区秀才,毕竟,只有举人才能被人举荐做官,一个小秀才,连当个七品芝麻官的资格都没。

若是皇上想要拉拢和重用镇国公府和战神府,那么,皇帝只会下旨厚赏,亦或者是下旨把熠知调遣回来,但皇帝并没有了这么做。

那么……。

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了。

第一个可能:皇上想要利用秦濓来对付着镇国公府。

第二个可能:皇上想要利用秦濓,来借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势,然后让秦濓去为他做什么事情?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

这对镇国公府和战神府都极为不利。

心烦意乱的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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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你个大蠢蛋,你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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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牛撒腿就朝着前院狂奔而去。

“娘,娘……”晴朗哭喊着,踉跄着在后面追赶,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小小姐,你慢点。”蔡婆子又惊又怕的追在晴空的身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好端端的晕了过去,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小小姐这会儿因为她没有看顾好,让小小姐也出事儿,这不是乱上添乱吗?

晴空此时哪里听得见蔡婆子的话,满脑子都是娘亲刚才突然晕过去的那一画面,回想起不久前,哥哥在马车上吐血晕厥的那一幕,晴空就怕得不行,扯开嗓门儿哭得伤心至极。

小川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满眼惊恐,满脸的泪痕,颤声对侍卫急忙吩咐道:“秦飞,快抱我回去,秦卫你抱上小小姐赶紧跟上来。”

“是。”

两名侍卫分别抱上小川和晴空,朝着前院疾步跑去。

“路大夫,快,快给大少夫人看看,大少夫人刚才突然就晕过去了。”秦勇抱着云杉刚冲进了屋子,一边朝等候在此的路大夫吼着,一边动作飞快且小心翼翼的把云杉放到床上。

路大夫心中也有些慌。

毕竟。

这大少夫人的身子骨挺强健的,突然晕倒,的确是非同小可。

路大夫板着脸,朝众人不耐的挥挥手:“你们都让开些,别围堵在床边。”

众人齐齐忙不迭的急忙让开。

一个个揪心不已的看着正在替夫人把脉的路大夫,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路大夫把脉。

神色凝重的路大夫脸上的表情突的一喜,松开了床上云杉的左手,随后又把了把云杉的右手脉搏。

众人被路大夫脸上的表情弄得有些迷惑了。

什么情况?

路大夫那脸上的神情,是在笑吧?是笑吧!

路大夫收回了手,转身看向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突的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捋着下巴处的胡须,一边满脸喜色的高声宣布。

“喜事儿,天大的喜事儿……大少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主子要当爹了,大少夫人身体没有大碍,睡上一会儿就能醒来了。”

怀孕了?

所有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眸光铮亮的看向床上云杉的肚子。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邓婆子喜极而泣的搓了搓手,激动不已的喃喃自语着。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蔡婆子也激动的双手合十不断的朝天拜着。

侍卫们也是一脸的喜色。

主子终于能有后了。

小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跌坐在凳子上,后怕且开心不已的看着床上的妖怪娘。

晴空哒哒的跑到床边,坐在床沿,胖乎乎的小手捧住娘亲的大手放在脸上,又看向娘亲平平的肚子,满脸纳闷且不敢置信的看着路大夫:“路爷爷,娘亲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吗?”

路大夫笑呵呵的看着晴空无比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路爷爷的医术可高明了,绝对不会诊断错的。”

刚刚说完,路大夫就被打脸了。

晴空脑袋微偏的看向路大夫,眸光亮闪闪的兴奋问道:“路爷爷,那娘亲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嗯?

路大夫被这个问题问得倒抽了一口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晴空,一脸神棍才有的高深莫测表情,说道:“……这个……反正不是妹妹就会是弟弟。”

“?”这算是什么回答?晴空懵逼了一瞬,继续问:“那娘亲肚子里有一个宝宝?还是两个宝宝?或者是三个宝宝?”

路大夫嘴角狠狠一抽,老脸发烫:“……”

难受。

想哭。

老夫只是个大夫,又不是送子娘娘,更不是长了透视眼,一眼就能看出肚中有几个孩子。

只是……

这话他可不能说出来怼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实在是——丢人啊!

路大夫备受打击,胸口闷闷的。

众人看着被问住的路大夫,皆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路大夫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开始转移话题了:“留一两个照顾着,其余人都出去,别都矗在房间里。”

小川笑眯眯的开口道:“邓嬷嬷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吧。”

“是。”

“对了,等会儿爹爹回来了,你们别告诉他娘亲有了身孕了,这个好消息等娘醒来了自己告诉他。”小川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一脸喜色的点点头: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是要让大少夫人亲口告诉主子的。

蔡婆子和众人一走出房门,便抓着路大夫开始详细的询问,一会儿问大少夫人怀的稳不稳?一会儿又问需要注意那些事项?随后又急忙忙的赶往厨房,让厨房给大少夫人煲汤。

全府的众人皆是一脸喜色。

邓婆子蹲在两孩子的身前,小声的提醒道:“小少爷,小小姐,你们娘亲怀宝宝了,今后你们玩闹的时候,可别横冲直闯的撞到了你们娘亲,要是撞到了你们娘,你们娘肚中的小宝宝就会受伤的。”

小川酷着一张小脸点点头。

晴空也忙不迭的狂点着小脑袋瓜。

邓婆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看向两孩子:“你们饿不饿?要不要让人给你们送点糕点进来?”

两孩子摇摇头。

随后手牵手的坐在了床沿。

看着昏睡的娘亲,兄妹两个低声的交谈了起来。

“哥哥,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晴空看着哥哥,满眼兴奋的询问。

“都喜欢。”只要是妖怪娘生的,他都喜欢。

“哥哥,你说娘亲肚子里有几个宝宝?”晴空神情亢奋的眨巴着眼睛。

“……嗯,你猜猜看?”妹子,哥哥也不知道啊!

“哥哥,我猜娘亲肚子里有两个宝宝,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样弟弟就可以和哥哥玩儿,妹妹就可以和我一起玩儿。”想到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宝宝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晴空就兴奋的不行。

一旁的邓婆子听到晴空这话,喜得顿时间见牙不见眼了,激动的满脸通红,心口噗通噗通的直狂跳。

都说小孩子的话最灵验的。

小小姐这么说,指不定大少夫人肚子里还真怀上了两个也不一定!

小川捏了捏妹妹的鼻子,故作严肃的逗着她:“难道哥哥就没和你一起玩儿吗?你是不是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哥哥了?就不喜欢哥哥了?”

晴空急了,抓住哥哥的手急忙解释:“晴空也喜欢和哥哥玩儿,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边说,还张开双臂比划着。

“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爹娘和嬷嬷们都说女孩和男孩五岁以后就不能在一起睡,说什么男女有别,现在我和哥哥晚上都不能在一起睡,晴空一个人在床上好无聊,没有人抱我睡,没有人和我说话,晴空想有了妹妹了以后,妹妹就能一直和我睡,妹妹还能和我说说话…。”

“床上本就是睡觉的地方,又不是聊天的地方。”

“……。”晴空被噎得了一下,随后梗着脖子振振有词道:“可我们在言家村的时候,娘还未我们一起睡的时候,睡前娘都会给我们讲故事,都会陪我们说话的呀?”

“咳咳~那时候我们还小,娘自然宠着我们,但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了,现在我们正在长身体,晚上上床后就要乖乖睡觉,才能长高高。”小川耐性的给妹妹说道。

晴空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闷闷道:“爹娘都是大人,可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一起睡?”

“噗~咳咳咳……。”邓婆子呛得不住的咳嗽,一张老脸火烧火燎的。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床上悠悠转醒的云杉听着闺女这话,咳咳……继续装睡中。

小川听着妹妹这话,看着娘亲迅速闭眼装睡,嘴角狠狠抽了抽,随后看向妹妹正色的解释:“因为娘亲穿上了红色的嫁衣,穿上嫁衣和爹爹拜堂成亲后,娘亲才算是真正的大人,女孩子要成亲后才可以和别的男人一起睡。”

妹妹这么单纯,这么说,妹妹长大了应该能有很好的防范意识。

毕竟。

这世上心怀不轨的男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得让妹妹从小就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才行。

听到哥哥这话,晴空满脸的纠结。

“怎么了?”小川笑眯眯的关心问。

晴空低头闷闷的对着手指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哇一声就哭了,张开双臂一把紧紧的抱住哥哥:“哥哥,哥哥……。”

小川有些慌了:“怎么了?别哭,慢慢说。”

云杉也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扶住小丫头哭得一耸一耸的肩头:“晴空乖,快别哭了,告诉娘你究竟怎么了?”

晴空转身看向娘亲,刚要朝娘亲扑过去,可视线在落在娘亲的肚子上时,动作一顿,娘亲肚里有妹妹,她可不能撞疼了娘亲肚中的弟弟妹妹。

双眼含着泪花,瘪着小嘴,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呜唔~晴空想要长大了穿漂亮的新娘子衣服,可是,可是晴空不想和不认识的男人一起睡,哇呜~晴空害怕……。”

云杉满脸黑线:“……。”

小川求救的看向妖怪娘:“?”

邓婆子死死捂住嘴,都快要笑抽过去了:“……”

此时此刻。

云杉真真是哭笑不得。

赶紧把伸手就要把晴空搂进怀里,晴空却身子一偏,抽泣着瓮声瓮气道:“娘,你肚子里有了弟弟和妹妹,你不能抱晴空了,会压到弟弟妹妹的。”

“?”什么情况?云杉懵逼了一瞬后,眸光一亮,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小腹,随后又看向邓婆子:“我……我真怀上了?”

邓婆子满脸激动的点点头。

“大少夫人,刚刚你突然晕过去后,路大夫就为你把过脉了,路大夫说夫人你已经有了快接近两个月的身孕了,大少夫人恭喜恭喜,你要当娘了……”

云杉听闻此言。

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伸手摸摸平坦的小腹,又激动,又开心的不行。

不知道肚中这孩子,长得会像她?还是像他?

……。

秦和挥动着手中的鞭子,一路上使劲儿的抽打着马屁股,风驰电掣的朝着城外赶去。

老天保佑……

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大少夫人没事。

若是大少夫人有个好歹,主子他……。

思及此。

秦和已经不敢在往下去想了,双腿使劲儿夹住马腹,手中的鞭子也狠狠的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痛,憋住了劲儿的一路狂奔着。

“驾驾~”

一个时辰后。

秦和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正在开垦着梯田的大山。

半山腰上。

此时众人忙活的热火朝天,砍树的砍树,割草的割草,挖土的挖土,用石头垒砌田埂的垒砌田埂。

秦熠知和云祁带着秦忠,秦诚,秦孝,秦礼,正围绕着半山腰在勘察地形,看看哪儿适合弄梯田且不会导致山体滑坡?再看看哪儿的土质适合种什么?

“秦忠。”

“主子请吩咐。”

秦熠知看着西南边开垦出来的梯田,神色凝重的看向秦忠道:“今年的梯田主要栽种红薯和土豆,梯田的开垦和新型农作物的种植,这事儿就全权交给你们四人负责,务必要把你们学到的种植技术全部施展出来,明年能不能顺利的大肆推广出去,就全看你们今年种植后的收获情况。”

秦忠秦诚秦礼秦孝齐齐抱拳领命:“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秦熠知满意的点点头。

云祁看向山坡陡峭且没法开垦梯田的地方,看着那葱葱郁郁的树木,荆棘,荒草,眉头微蹙的沉思片刻,随后看向秦熠知和秦忠等人:“山中野兽以及鸟雀颇多,等把梯田里种上了新型农作物后,就得派人白日夜里的巡逻看守才行,要不然,那些畜生准能把庄稼都给祸祸完。”

“说的是。”秦熠知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看向秦忠:“到时候,山中的每一片梯田都安排两个人日夜值守。”

“是。”秦忠等人点点头。

这个比较好办。

到时候在梯田边沿的大树下搭建两个窝棚让人住下来就成。

兔子,野猪什么的还比较好对付,毕竟,数量再多也多不到哪儿去,用箭射死了就行了,可是那天上成群飞的鸟雀,这可就不好办了,尤其是那祸害庄稼最为厉害的麻雀,个头小小的,但是却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麻雀生性胆大,就算暂时被人赶跑了,可在半空中盘旋一一小会儿后,就会又折返回来继续祸害粮食。

秦忠把这个难题说出来后。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一时半会人,还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正在这时。

一道突兀的惊恐焦急之声在半山腰上响起。

“主子……主子不好了,大少夫人在府中晕过去了。”秦和一边飞快的朝山上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声惊恐说道。

夫人晕过去了?

秦熠知脑子瞬间炸雷响起,浑身僵直,脚手发凉,心脏瞬间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住,一抽抽的剧烈疼痛着,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云祁和秦忠等人也是被这个消息惊得脸色大变。

下一瞬。

秦熠知飞身朝着秦和飞跃而去,停在秦和的身前,不敢去相信的颤声确认:“你……你刚刚说什么?夫人她怎么了?”

秦和艰难的咽了咽,眼底又惊又急:“夫人她在府中的水塘边,毫无预征的就突然晕过去了。”

“现在夫人怎么样了?”

“……属下,属下不知,夫人晕过去后,属下便急忙前来通知主子了。”夫人晕倒,他哪敢耽搁,自然是赶紧来禀报主子。也不知道现在夫人怎么样了?

秦熠知浑身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心中惶恐不已,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一个踉跄险险倒在了地上,亏得及时赶过来的云祁一把给搀扶住了。

“熠知,你冷静一点,有路大夫在府中坐镇,嫂子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陪你下山一道赶回县城。”云祁虽然此时嘴上说的镇定,可他这心里,同样慌的不行。

秦熠知艰难的点点头,转身便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云祁不会什么武功,眨眼的功夫,就被秦熠知给摔在身后老远,瘦猴和秦安也飞快的跟了上去。

“秦和,等等我。”

“是,云公子。”

下山后。

秦熠知去马棚里牵出了他的马,翻身上马便使劲儿抽打着马儿,朝着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秦安,瘦猴,还有秦十六们也骑马赶紧追了上去。

马背上的秦熠知此时心中怕的不行,抓住缰绳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眼眶泛红,紧紧抿着薄唇,归心似箭,恨不能一下子就赶到她的身边。

她……

她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晕倒?

上一次晕倒是在言家村她来月事时,那时候她痛得死去活来,才会痛得晕过去了,后来他让大夫已经给她把痛经的毛病给调养好了,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再疼了。

可为什么今天突然又晕了?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的,若是……若是没有大的病痛,她是不可能会突然晕倒的。

难道……

难道她身体这段时间早就有不舒服?可是为了不让他分心,这才隐瞒着没有告诉他?

想到这个可能。

秦熠知吓得差点肝胆俱裂,心中后悔莫及。

他真真是个混蛋……。

这两个月的时间,忙碌起来经常四五天都没回家,就算回家了,也很少和她说上话,要么他回家太晚,她早就沉沉的睡下了,要么就是他起床太早,她还在沉睡时他又离开了。

似乎……

她这段时间总是容易困倦,也睡的比以前沉,他晚上回去的时候,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不是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驾~驾驾~”使劲儿的夹击着马腹,鞭子也狠狠的抽打着马屁股。

秦熠知神色阴郁的朝着县城疾驰而去。

……。

天,即将黑透了。

十多匹马在虹口县的街道上狂奔着,亏得这会儿天黑了,县城的百姓们也没有人在街道上晃悠。

“吁~”秦熠知粗喘着气,双手勒住缰绳,马儿还未停稳脚步,秦熠知便把手里的缰绳一丢,便翻身下马朝着大门口冲去。

“拜见主子。”大门口外的侍卫们齐齐跪地问安。

秦熠知没有理会,一股风似的冲进了院子。

越是往里面跑,秦熠知这心,就越发害怕的厉害。

鼻腔酸涩,眼眶发热,喉咙发紧,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黝黑的瞳仁里满是惊恐。

一路冲到内院的走廊处时,秦熠知遇上了管家和蔡婆子。两人背对着秦熠知,正朝着云杉的院子走去。

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急忙转身。

“主子。”

“大少爷。”

“我夫人她,她怎么样了?”秦熠知的声音抖得很是厉害,衣袖下的双拳紧攥,浑身青筋高高的鼓起。

两人咧嘴一笑,一脸的喜色。

管家:“大少爷,大少夫人没有大碍。”

“没事?”没事为什么会晕倒?

秦熠知并没有因为管家的话而放松下来,一股风似的朝着内院冲去。

卧室内。

两个小家伙正陪着云杉在聊天,邓婆子坐在桌子旁,正低头在做着针线活儿。

“砰——”房门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使劲儿的推开。

惊得屋内的众人身子皆是一颤。

云杉猛的抬头看了过去:“……”

小川:“?”

晴空惊得张大了嘴,心中有些好害怕,爹爹的表情好可怕……

邓婆子更是被手里的针戳得鲜血直流,痛得倒抽了一口气,顾不得手指上的血渍,转身怒道:“莽莽撞撞成何体统,不知道大少夫人……”

话还未说完。

当邓婆子看到走进来的人居然是的大少爷时,声音戛然而止,又忐忑,又激动的忙不迭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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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妻子肚子太大,好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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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濓虽无官职,但却成日伴随在新皇左右,成了新皇身边最为听话的那一条走狗,秦濓和国舅一起查抄了那么多官员以及富商的家,虽然明知道抄家乃是新皇所决定的,但秦濓作为执行者,自然也是招了满朝文武大臣的记恨。

暗地里。

有朝中大臣暗骂秦濓走狗,奸人,蠢货。

不过。

在暗骂秦濓的同时,朝中的官员们,一个个心里也幸灾乐祸不已。

真真是没想到。

英明神武的大乾开国老将——镇国公,居然会有这么个愚蠢至极的蠢货孙子。

也真真是没有想到。

文武双全战功赫赫的煞星战神,居然有这么个光有野心却无心计的蠢蛋。

在新皇下令,让国舅和镇国公之庶出孙子秦濓去查抄官员和富商的家时,当时众多朝臣一下子还未反应过来,还真以为是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站在了新皇的那一边,但没过几天众人就都反应过来了。

这些年。

镇国公在嫡出的孙子崛起后,便彻底退出了朝堂,一向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犯蠢的把孙子推出去支持新皇的,然后还让战神府和镇国公府与满朝文武大臣们为敌,上一次秦濓参与抄家那事儿,明显就是镇国公府和战神府都被新皇给算计了,给利用了。

这个新皇,不简单呐~

算计人的手段真真是厉害,与退位的太上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诸位爱卿,各省传来的折子中,其中已有五个县城的灾民发生了暴乱,对于此事,诸位爱卿怎么看?”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眸光冷沉的看着下方的大臣们问。

大臣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心里发苦,都不敢轻易站出来表态。

这个新皇不是个善茬。

万一哪句话没说对,可就引火烧身了。

于是乎。

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嘴巴紧闭得好似合上的蚌壳,都不肯吭声。

皇帝看着下方这些明哲保身的老油条,眸光一寒,双手紧捏着龙椅的扶手,冷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下方的众人,寒声道:“诸位爱卿都哑巴了?给朕抬起头来。”

大臣们吓得身子一颤,硬着头皮抬头望向上首龙椅之上的新皇。

秦濓和来顺分别站在龙椅的两旁,看着皇帝发怒,两人的心里皆是惊得一颤。

秦濓衣袖下的双拳紧攥,睥睨着下方的满朝文武大臣们,看着那些人此时犹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的站在下方,而他却站在皇帝的身旁,站在这些朝臣们的上首位置,这让他有一种位居高位的优越感。

他虽无官职又如何?

如今……

他还不是成了皇帝的心腹,成了伴驾皇帝左右之人!

思及此。

秦濓的眸子里,便不自觉的透出了倨傲之色。

“……。”朝臣们恨得牙痒痒:狗仗人势的蠢货,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皇帝黝黑的凌厉眸子扫过众人:“诸位爱卿,对于朕刚刚所提之事,爱卿们有何看法?有和应对之策?”

被皇帝收拢过去的朝臣们,此时表现的机会来了,站出来高声道:“回皇上,臣认为刁民集结闹事儿,得尽快出兵镇压,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臣也如此认为。”

“臣附议。”

“皇上,刁民暴乱的确应该是出兵镇压,只是……如今大乾边关也不安宁,蛮夷频频骚扰,若是抽调了兵力安内,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老臣认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抽调边疆的兵力,而是派皇上手里所掌握的那一支皇家精锐军去镇压。”

大乾开国以来。

有七成的兵力掌握在镇守各方的武将手中,另外的三成精锐,则是由每一任的皇帝亲自所掌管,这也是每一任皇帝手中的杀手锏,这一支精锐除了皇帝,没有人知晓这一支精锐养在哪儿?

只有皇帝手中持有的金色虎符方能调遣。

龙椅之上的皇帝听闻此话,一脸的为难。

“父皇传位于朕后,父皇的身体就一直欠安,所以金色虎符,目前并未传于朕之手。”

“皇上,兹事体大,得尽快拿到兵符派兵出去镇压刁民才行,如若再拖下去,集结在一起的刁民越来越多,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臣等知晓皇上仁孝,但镇压刁民一事刻不容缓,还请皇上早作定夺。”

皇帝收拢过去的心腹们,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神色凝重,语气焦急的恳求着。

听到这儿。

其余大臣全都明白了。

此时此刻。

他们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赶紧下跪附议。

毕竟。

一个是已经退居幕后且风烛残年的太上皇。

另一个则是眼前这个杀伐果决,手段狠辣,阴险狡诈的青年皇帝。

该支持谁?

但凡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会选择后者。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臣们全都跪下来恳求新皇去找太上皇索要兵符,以此来派兵去镇压刁民。

龙椅上的皇帝一脸的为难,心里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诸位爱卿快快起来,金色虎符的兵符一事,朕会尽快与父皇商议,现在,大家一起来商讨一下,有关灾民重新恢复耕种以及灾民现在的吃饭问题。”

“……”朝臣们满心的苦逼:“是,皇上。”

商量?

怎么商量?

难不成……

这新皇抄家还抄上瘾了?

难道这次又看上什么肥羊准备开宰了?

……

仙寿宫。

没有了朝中繁琐的政事需要操心,没有再白日夜里的没命批阅奏折,退位后的太上皇身体好了许多,经过快两个月的修养,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并去花园里散散步了。

夕阳西下。

皇帝批阅完奏折,急忙忙的扒了几口饭后,便来了仙寿宫,当看到父皇面色红润,且在德福的搀扶下悠闲的在花园里散步,眸光微闪了一下,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后,随后才迈步走了过去。

德福在太上皇耳旁悄声提醒:“太上皇,皇上过来了。”

“嗯。”太上皇淡淡的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后,这才转身望去。

“儿子拜见父皇。”皇帝脸上带笑,在太上皇三步之外止步,恭敬的朝太上皇行了一礼。

太上皇一见儿子来了,顿时就惊喜的笑望着儿子,慈爱的目光把儿子从头打量了一番后,满眼的心疼:“泰儿来了,你怎么瘦这么多了?走,跟父皇一起去用午膳,你瘦了这么多,得好好补补才行。”

说完。

看向德福急忙吩咐道:“赶紧派人去御膳房,让御膳房中午多备几个好菜。”

德福满脸的纠结,满脸的为难看向皇帝,见皇帝神色一怔,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太上皇踌躇片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太上皇,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天都快要黑了。”

“……”太上皇诧异的抬头看向西边的方向,当看到那西沉的红彤彤太阳时,眸光有一瞬的迷茫,随后眼神一暗,强撑着笑,看向德福笑骂:“你个狗奴才,朕不过是一时嘴快说错了,你这老东西居然还揪着不放故意来提醒朕,朕还没到老糊涂了的地步,行了,赶紧去让御膳房今晚多添几个菜,今晚朕要和太后以及泰儿好好吃顿饭。”

“是,皇上,老奴这就立刻安排人去。”德福手捏佛尘,恭敬的点点头,随后走开几步,朝不远处站着的徒弟招招手,叮嘱了徒弟几句后,便又回到了太上皇的身旁。

皇帝看着父皇这神色,这反应,心里顿时一沉。

不过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眯眯的搀扶太上皇,父子两个在花园里慢慢的绕圈。

半个时辰后。

太上皇和太后以及皇帝三人,气氛融洽的用完晚膳。

太上皇打着哈欠,一脸困乏的看向皇帝:“泰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也会去早点休息,政事虽然要紧,但这身体也更加的重要。”

“谢父皇关心,只是……”皇帝一脸的为难,看向太上皇深深一叹,踌躇片刻后,面带羞愧的咬了咬牙,随后跪在了太上皇的身前:“父皇……”

太后此时很是紧张,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帕。

“怎么了?有话起来说便是,泰儿快快起来。”太上皇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忙不迭的伸手去搀扶。

皇帝却也并没有顺势起身,而是跪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头看向太上皇羞愧道:“父皇,儿子不孝,接任皇位的这两个多月时间,却依旧没有把大乾给治理好,如今……大乾内忧外患,外有蛮夷得寸进尺的骚扰,内有各县的灾民暴乱,祖父打下的江山,不能在孩儿手里就这么折腾没了……孩儿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今儿就厚着脸皮向父皇索要一样东西。”

太上皇满脸的迷惘,心中冷笑连连。

此时此刻。

太上皇的心里很是复杂,也很是酸爽。

作为大乾的第二代君王,他很高兴,终于把儿子培养成了一名合格的君王,杀伐果决,心机深沉,胆大心细,就连镇国公那老东西都被儿子算计得只能吃闷亏。

可作为一个父亲,被儿子如此多番算计,变相的威逼认怂才能保命,心里真真是不是个滋味儿。

演技精湛的太上皇,内心的情绪一点都没泄露出来,反而满脸焦急的急切道:“泰儿你说,你想要什么父皇都给你,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我们这些子孙得好好守着才行。”

“……父皇,大乾内乱,边疆不能抽调兵力回来,所以……所以孩儿想向父皇讨要金色虎符,只要有了这一支精锐,很快就能把那些暴乱势力给铲除。”

太上皇一脸的懵逼,看向皇帝纳闷道:“兵符父皇没有传给你吗?”

皇帝心里一沉,摇摇头。

“怎么可能?朕既然传位给你了,怎么会不把兵符给你?泰儿你仔细想想,朕真的没有给你吗?”

“……父皇,您真的没有给我。”皇帝再次摇摇头,恨恨的咬紧了后牙槽。

千算万算。

他怎么都没算到,面对他索要兵符,父皇居然直接来了个装疯卖傻。

他以为……

父皇有可能会说兵符掉了?或者是父皇直接就不给,然后要等到父皇驾崩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传给他。

结果。

父皇却来了这么一招——装疯卖傻。

太上皇急疯了似的一个劲儿的在原地转圈,嘴里还不停的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朕怎么可能没有给你呢?”

说完。

太上皇便急慌慌的冲进了他的卧室,然后把卧室内的一些小机关全都给打开了寻找,结果……自然是找不到的。

太上皇哭丧着脸,心急如焚,整个人蔫蔫的瘫坐在床沿,用手揉捏着太阳穴:“怎么会没有呢?怎么就找不到呢?朕明明就放在……朕放在哪儿了?”

太后和皇帝母子对视一眼,心里皆是一沉。

忽的。

太上皇整个人从床沿刷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哒哒哒的冲到里间,又是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当太上皇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半边虎符,双手激动的剧烈颤抖着,走向满眼喜色的儿子身前。

“泰儿,拿好了。”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皇帝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疯狂跳动着,捏着手心这虎符,皇帝感觉就跟在做梦似的。

本以为。

今儿是拿不到虎符了,哪知道……突然却来了这么个大逆转。

太后也满眼的喜色。

这下好了,这下大乾可算是能让儿子自己做主了!

她们母子熬了这么多年,心惊担颤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熬出头了……

太后鼻腔有些酸涩,内心激动,精神亢奋,整个人都激动的身子微颤着。

太上皇长长出了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落,满脸的后怕,脸上透出英雄迟暮的苦涩一笑:“幸好,幸好朕刚刚又想起来了,要不然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朕可真就是大乾的罪人了……朕,朕真的是老了,老糊涂啰~”

皇帝激动的眼眶泛红,忙不迭的拉住太上皇的手安慰:“父皇,你莫要这么说,儿子听心里难受。”

父子两个又飙了一会儿父慈儿孝的戏码后,在太上皇哈欠连天之时,皇帝和太后红着眼离开了。

房门关闭的那一瞬。

床上的太上皇,脸上那笑顿时就没了。

德福看着床上太上皇脸上那突变的神情,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垂下了眸子。

皇帝终于拿到了兵符,这下,皇帝应该对太上皇放心了吧!

难怪……

难怪古往今来的那么多皇帝,却甚少有人主动退位。

实在是退位后的日子——真真是太憋屈了。

这让曾经执掌天下,手握生杀大权了几十年的皇帝,一下子退居幕后,而且还屈居儿子之下,还被儿子防备着,算计着,这日子如何能舒坦得了?

“德福。”

“奴才在。”

“熄灯出去吧,朕要就寝了。”

“是。”

德福吹灭了烛火,轻手轻脚的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黑漆漆的屋子里内,黑暗中的太上皇唇角勾起一抹复杂且讥诮的笑。

其实……

退位以后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

现在他再也不用日夜操劳,呕心沥血的去处理政事;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能让他再多活好几年。

大乾接连的天灾,让大乾内忧外患,他的年纪大了,身体衰老了,精神也不济了,强撑着去处理那些事儿,也着实撑的辛苦,既然儿子那么迫不及待,那么,他就顺势把这个烂摊子移交出去,他自己也能轻松轻松。

本想把兵符捏在手里当个杀手锏,想着等身体好了再翻身,但这些天,他也着实看透了齐泰这个儿子的为人。

若是他今儿不把兵符交出去,他这个太上皇,他这个老子的日子接下来可就不好过。

而且。

大乾目前的形式的确不妙。

虽然他退位了,成了太上皇后不理政事了,但却不代表他就能袖手旁观,不代表着他就能冷眼旁观大乾的衰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毕竟。

大乾的基业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之所以装糊涂,是因为他要摆出一个姿态来,摆出一个让齐泰能够相信他,相信他这个太上皇,相信他这个父亲已经不会动摇新皇的统治。

只有这样。

他那心狠手辣,性子偏激,且疑心病重的儿子才会对他彻底放心,他才能在这后宫之中,继续悠哉的多活几年。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

云杉怀孕后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当日晕厥后,被诊断出已有身孕快两个月,刚刚怀上时,她的孕期反应只是人有些疲乏,有些嗜睡,两个月到三个月这期间,她的孕吐反应很少,只是偶尔有些犯恶心。

可是怀孕三个月到四个月这期间,孕吐反应就很是厉害了。

鱼腥味儿闻不得,肉腥味儿闻不得,浓郁的花香闻不得,腊肉的浓烈油腻味儿闻不得,真真是吃啥吐啥,吃了吐,吐完后漱漱口又接着继续逼迫着进食,如此恶性循环了一两个月,人都瘦了十多斤,脸上的气色也不好,肤色蜡黄蜡黄的,精神头更加的不好,整个人都蔫蔫的。

别的大多数人怀孕,都是前三个月孕吐的厉害,过了三个月后孕吐症状就减轻了,可云杉这次怀胎却恰好相仿,前三个月孕吐不厉害,反倒是三个月才开始吐得厉害了。

秦熠知,小川,晴空以及府中的众人,皆是揪心的不行。

“呕唔~呕唔~”云杉趴在床沿,对着痰盂不停呕吐,呕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

秦熠知神色憔悴的坐在床沿,薄唇紧抿,急红了眼,不停的为她轻拍后背。

“呕唔~呕~”吐出黄疸水后,嘴里又苦又臭,云杉趴在床沿,身子不住剧烈起伏喘息着,吐着吐着,忽的放声大哭起来。

秦熠知心急如焚,轻轻的把她搂紧怀里,满眼心疼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捏着手帕一边擦拭她唇上沾染的呕吐秽物,一边揪心的急忙安慰:“夫人,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呜唔~”云杉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软哒哒的靠在他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好难受。

她这哪像是怀孩子?

特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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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熠知,若我难产你帮我侧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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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镇国公满心欢喜的拆开大孙子给他的密信,可当打开密信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脸色顿时就变了,捏着信纸的双手不住的抖动着,坐立难安,焦躁的在书房内来回的走着。

这可怎么?

这可怎么?

镇国公之前在得知孙媳妇怀上曾孙后有多开心,此刻看到这信上的内容后,就有多担心和害怕。

这孙媳妇若是没事还好,可若是……

思及此。

镇国公都不敢往下去想了。

门外的秦七,听到书房内主子来回走动的沉重急促脚步声,眉宇微蹙,满心的不解。

每次主子收到大少爷的来信,主子都会很开心的,怎么今儿却……

书房内的镇国公语气有些沉重,有些急促且微颤:“秦七。”

“属下在。”

“去叫熠知他爹过来一趟。”

“是。”秦七急忙领命,随后走到院门口,吩咐另一个侍卫即刻前去请老爷过来。

秦书墨人刚走进书房,便感受到了书房内的超低气压,老爹神色焦躁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动的搓动着,双脚的脚尖点地,更是不停的快速抖动着。

出什么事儿了?

秦书墨刚要张嘴问,镇国公便刷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语气沉重:“随我来。”

“好。”秦书墨点点头。

父子两个去了密室后。

秦书墨便揪心的迫不及待忙问:“爹,发生何事了?”

镇国公把手里的信纸递向儿子,秦书墨满心疑惑的接过信纸飞快的查看起来,越往下看,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看完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双腿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后,便跌坐回椅子上,满眼的慌乱与无措,艰难的咽了咽。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秦书墨的情绪这才略为平息下来,声音有些紧涩,有些微颤,牵强一笑:“爹,云杉她有过一次生双胎的经历,这一胎……这一胎她肯定不会有事的,都说女人第一胎生起来有些艰难,后面就不会了,云杉既然第一胎就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小川和晴空,这就说明她的身体很好,而且她和熠知成亲后,熠知又叫了太医为她调养好了身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当年在言家村时好多了,所以……。生产之时,云杉母子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必须得平平安安。

要不然……

熠知那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镇国公粗粝的大掌狠狠的搓了搓脸,沉默了片刻后,抬眸看向儿子:“这事儿你我知晓了就行,别告诉了你媳妇,要不然她有寝食难安的,免得露出什么马脚了让人抓到把柄。”

秦书墨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嗯。”

镇国公瘫坐在圈椅之上,想了想,对儿子吩咐道:“你等会儿出去了,立刻去库房亲自挑选一些上好的百年老山参还有灵芝什么的,等会儿拿给熠知前来送信的暗卫带回去,孙媳妇生产的时候……能用得上。”

“好。”

“出去吧。”

秦书墨点点头,手脚有些发软的走出了密室。

镇国公看着书案上的信纸,焦躁的抓了抓脑袋。

云杉那孩子乖巧,聪慧,孝顺,不论是对熠知,还是对他们这几个长辈,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去年天儿冷,那孩子为了让他们三个长辈不被冻到,硬是白日夜里的忙着给他们织线衣线裤,担心他这老寒腿,担心他和熠知前去面见皇帝时膝盖受冻,更是捣鼓出了穿戴方便且保暖的护膝。

去年的大雪灾。

因为有了她捣鼓出来的烘笼儿,这才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让那些家中买不起木炭,买不到木炭的百姓暖暖和和的渡过了那个难熬的冬天。

她不仅是熠知的好妻子。

她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同时。

她还是熠知的贤内助,是熠知的左右臂膀。

他作为熠知的长辈。

他作为亲手把大孙子拉扯大的祖父。

他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希望看到儿子孙子能娶妻生子,有妻子陪伴左右,有孩子围绕膝下,这样的人生才算圆满,他并不要求儿孙要很多,有一两个就足矣。

当得知孙媳妇怀孕的消息时,他开心得都喜极而泣了,大孙子有了妻子,孩子也有了,他高兴得梦里都会笑醒。

可如今。

孙媳妇却怀上了双胎。

若是能平安生产,那便最好不过。

若是难产了……

就依了熠知的意思——保大舍小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虽然希望能抱上曾孙子,但是,他却不能因为想要曾孙子,而不顾云杉那丫头的安危,不顾孙子的感受。

思及此。

镇国公缓缓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伸手研墨,提笔开始给大孙子回信。

……。

每隔四天,秦熠知再晚都会赶回县城去看看妻子。

回到府中的时候。

秦熠知看起来很是正常,依旧爱笑,爱逗孩子,爱和妻子一起搂搂抱抱腻腻歪歪,可一旦出府后,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变得阴郁而焦躁,忙碌完正事的闲暇之余,总是会面无表情的呆呆看着远方走神。

云祁看着好友这状态,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有对府中嫂子即将生产的担忧,有对好友目前这精神状态而担忧。

夹了一个炖的野鸡腿放进了好友的碗里,伸手拍拍毫无胃口的好友,劝说道:“熠知,你别总是去想那些不好的东西,放宽心,嫂子不会有事的……你这几个月来,吃不下,睡不着的,折腾得整个人都瘦了,你再这么下去,你怎么撑到嫂子生产之时?你有没有想过,每一次你回去的时候,嫂子看到你变得这么瘦了,嫂子心里该有多担心?”

秦熠知捏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腿,紧闭的薄唇微微开启,颤抖得有些厉害,好一阵后,这才发出低沉而艰涩的声音来:“我就是……我就是心里怕的很。”

云祁垂下的眸光微闪。

是啊。

能不怕吗?

话说他回府看到嫂子那高高挺起的肚子,他都怕的不行,那肚子实在是……实在是大的太吓人了,就跟扣了一口中号铁锅在肚皮上似的。

心里虽然如此想,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以免惹得好友越发的揪心了。

“别胡思乱想了,你得对嫂子有信心,而且,你和嫂子的姻缘可是天注定的呢,你看看你,你都光棍儿这么多年了?你都克死那么多女人了?可唯独就只有嫂子的命格和你最为匹配,老天爷都眷顾着你们,你还怕啥?”

“……”秦熠知置若罔闻的垂眸沉默着,片刻后,抬眸看向云祁:“接下来,狩猎队新成员的招募,还有狩猎队的训练以及梯田的管理,就辛苦你多费费心,我明儿想回去陪她,陪她直到生产。”

这么多事儿全都丢给他?

云祁感觉压力山大。

可是……

看着好友这心神不宁的状态,想着嫂子那大得吓人的肚子,云祁苦着脸,只得挺直了背脊硬头皮点点头,拍着胸口道:“行,兄弟我一定会好好盯着的,你就放心的回去陪嫂子和我未出世的侄儿侄女们。”

秦熠知紧绷的脸上线条总算是柔和了些,感激的拍拍好友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

秦熠知天还未亮,便把负责新型农作物种植管理的秦忠,秦诚,秦孝,秦礼四人叫来商议了大半天,随后又找了私兵的九个百夫长以及四十五个什长,商议狩猎队接下来三个月的训练方案。

与此同时,还交代云杉一定要把守好西川通往外面的各个路口,以免有人把西川这边的消息传递出去。

直到夕阳西下之时,秦熠知这才终于安排完所有的事情。

“云祁,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这便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云祁看着归心似箭的好友,点点头,并朝他挥挥手。

余晖之下。

秦熠知带着侍卫们快马加鞭的朝着虹口县的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风尘仆仆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夜里子时才终于抵达了城门外。守城的人见到知府大人归来,忙不迭的打开了城门。

这些天,知府大人经常夜里回城,或者是出城,守城门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回到府中。

秦熠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房间,而是去了隔壁院子先洗漱一番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向他和妻子的卧室。

邓婆子在云杉怀孕五个月后,便搬了一张小床放置在云杉的床边便于值夜,屋子里,夜里这些天都留着一盏油灯照亮。

迷迷糊糊之时,听到房门传来轻微的吱嘎声,一个激灵就醒了,猛的坐起身朝门口看去,见是大少爷回来,忙不迭的翻身下床迎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大少爷安好。”

“嗯。”秦熠知微微颔首,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背对他而睡的妻子,低声问:“夫人这几天身体如何?”

一听大少爷这问话。

邓婆子心里就愁得不行,压低了声音发愁道:“回禀大少爷,大少夫人这些天肚子又大了一些,肚中的胎儿顶住了大少夫人的胃,所以夫人每次吃饭的量都很少,只能少食多餐,腿脚也有些浮肿,夜里偶尔还会双腿抽筋然后疼醒。”

衣袖下的手指有些僵,沉默了片刻后,秦熠知对邓婆子道:“你回房去休息,今晚不用你值夜。”

“是,大少爷。”

邓婆子离开后。

秦熠知薄唇紧抿的站在床边好一阵后,这才脱了鞋子上床,看着侧睡的妻子这大大的肚子,猛的就抽了一口冷气。

这……

这才六个半月而已,肚子就比那些即将临产的人还要大,再等两个月,这肚子又会大成什么样子?

秦熠知不敢去想,一想就怕的不行。

心里头梗梗的很是难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坐到床尾处轻轻揭开被子查看她的双腿和双脚,果然很是肿胀,伸手刚要去摸,云杉的腿猛的一抽。

“嘶嘶~邓嬷嬷,我腿又抽筋了。”云杉倒抽了一口气,暗沉而嘶哑的声音含糊响起。

秦熠知鼻腔酸涩,眼眶泛热,赶紧握住她抽筋的腿,力道适中的轻轻按摩着,缓解着她腿部的不适。

不对劲儿。

邓嬷嬷的手不会这么粗粝,不会这么炙热。

迷迷糊糊的云杉刷一下睁开了眼睛并看了过去。

“熠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杉的眼底透着惊愕和欢喜。

“刚刚回来一会儿。”秦熠知一边按摩着妻子的腿脚,一边看着妻子笑说道。

黑了。

瘦了。

胡子也好些时间没打理了。

他这么忙,却还隔山差五的挤出时间连夜奔波回来看她,这让云杉心底既感动,又心疼的不行,嗔怪的瞪着丈夫:“你忙就别总是这么频繁的来回奔波,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没事,只是这夏天的天气炎热所以没什么胃口,瘦些也是正常的,夫人你莫要担心。”秦熠知含笑的笑望着妻子解释并安慰道。

这话……

云杉才不会相信。

她家的男人夏天胃口好不好,她比谁都清楚。

他明明就是事情繁忙,而且还经常的在县城内和县城外奔波,一来一回就要骑三四个时辰的马,每隔三天就要回来一趟,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你吃饭了吗?没吃就让厨房赶紧给你弄点?”

“刚刚洗澡前已经吃了一碗凉皮。”

云杉这才满意的勾唇一笑,挺着大大的肚子,就跟仰面朝天的乌龟似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有些困难。

秦熠知见状急忙制止:“你躺好莫要起来,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都早点睡,有什么话我们明儿再说,我这次回来,会一直在府中待到你生产并坐完月子后才会出去忙,我们有的时间说话。”

一听这话。

云杉顿时就惊得瞪大了眼。

在家里待这么久?

那他外面的事情该怎么办?

秦熠知看出了妻子眼底无声的询问,一边继续按压着她的腿脚,一边看着妻子柔声解释:“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下面那些人依照计划去执行和实施就好,而且还有云祁在盯着,我总算是能抽出身来休息休息。”

听着丈夫这一番话,此时此刻,云杉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内心的感受了。

看着妻子怔楞的表情,秦熠知满是宠溺的眸子里透着化不开的浓情。

“腿还疼吗?”

“……。”云杉摇摇头。

秦熠知放下她的腿,重新盖好薄被,随后在她身侧躺下,从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搂抱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在她后劲处落下吻,下巴在她的颈脖处蹭了蹭,磁性的声音低沉且透着疲倦:“乖~快闭上眼睛睡。”

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他把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和颈脖处,怀孕的女人身体本就比没怀孕时更加的敏感,此时被他的气息一激,刺刺麻麻的胡茬一蹭,顿时就身子一僵,双腿一夹,脖子朝身前闪躲着他的气息,闪躲着他的碰触。

云杉气息紊乱,有些气喘的嫌弃道:“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秦熠知有些懵,有些受伤,委屈巴巴的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

这个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让她怎么回答?

可不回答,这厮又会胡思乱想,踌躇片刻后,云杉一咬牙,开口道:“医学研究表明,怀孕的女人身体会比较敏感,所以……我禁不起你这么撩……惹起了‘火’毕竟你憋的难受,我也会很难受……”

说完。

云杉感觉她这脸上的热度,都能把虾子给烫熟了。

秦熠知闷笑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他的胸腔迅速起伏的震动着。

“……”被丈夫笑得恼羞成怒的云杉,脸颊滚烫的侧头看向丈夫,笑骂道:“笑个屁呀你,有什么好笑的?这都是常识,常识你懂吗?”

“咳咳……为夫听夫人这么一说,为夫现在懂了,真的。”秦熠知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随后凑过去亲了一口她因为羞恼而撅起的粉嫩红唇。

麻蛋~

这厮真真是恶劣。

明明都警告他不准撩她了,他居然还来。

让她看得着,摸得着,却吃不着,自从怀孕后,至今已经素了五个多月了,许久没吃肉,此刻被他这么一撩。

娘的……

若肚子里怀的只有一个,她肯定挺着六个半月的身孕扑倒他,慢条斯理的一口口慢慢吃了他。

只可惜。

如今她这肚皮明显装的就是两个,这么大的肚子,别说扑倒他,别说吃了她,她就连走路都经常重心不稳了。

混蛋。

云杉咬住了他的下唇报复了回去。

秦熠知身子一僵,瞬间身体就起了反应,云杉感受到身后的异样碰触,身子也猛的一僵,松口后,眉头一挑,挑衅的看他,同时,还把抓住他的手放在她滚圆的肚皮上,眼底无声的述说着“来呀,撩就撩,谁怕谁?”的神情。

秦熠知苦逼脸:“……”

呼吸有些急促。

心跳有些快。

胸腔迅速的剧烈起伏着。

秦熠知不断的深呼吸借此来平息身体内的那一股燥热和冲动。

“……你个小妖精,你给我等着,等你生了孩子后,看我这么收拾你。”

“好呀好呀,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云杉一点都不怵的挺了挺肚子,扭头看向丈夫挑衅的说道。

自从诊断出有孕后,她和他便过上了禁欲的夫妻生活,怀孕外加坐月子,算一算日子,差不多得禁欲十个月了,不仅只有他馋肉馋的慌,她亦是如此。

到时候,她一定要撩得他谷欠火焚身,外加喷鼻血,哼哼~

云杉手往身后一摸,秦熠知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触电般的弓起身子躲避着。

云杉笨拙的慢慢转身,先是由侧躺变成了平躺,然后再从平躺变成了侧身面对着床外的丈夫,眉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他,娇媚的喊道:“夫君~”

那个“君”字,拖得有些长,尾音带着颤,那声音穿透耳膜,听着秦熠知浑身骨头都快酥软了,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眸光暗沉,伸手直接捂住了她那直勾勾望着他的眸子。

云杉:“……”

秦熠知粗喘着气,粗声粗气道:“别玩儿火,侧身过去乖乖睡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19章 皇帝携秦濓突临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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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转眼。

乍暖还寒的春季过去了,炙热的酷夏过去了,秋季的丰收时节也来临了。

金秋时节,瓜果飘香。

农田里稻子黄了,高粱红了,大豆饱满成熟了,西川的老百姓脸上一片喜色,既忙着收获粮食,也忙着赶紧重新翻地,准备播种菘菜,小麦,油菜等作物。

秦熠知带人开垦了好几十个山头的梯田里,农作物在精心的照料下,施肥充足,勤加锄草,再加上西川雨水充足,新型农作物的长势喜人。

为了能顺利的把新型农作物推广出去。

为了能让西川的老百姓们明年能主动的争抢着去种植新型农作物。

所以。

在梯田新型农作物的挖掘和采摘收获之日,秦熠知前些天就安排人把西川境内的知县,各个村子的里正,以及各村推选出来的两个种田老把式叫来了虹口县,为的,就是要让这些人亲眼见证新型农作物的高产,亲眼让这些人看看新型农作物该如何煮制,亲口吃吃这新型农作物的口感的。

西川管辖之下,一共有四个县。

雅西县:五十七个村。

虹口县:九十五个村。

山泰县:一百一十三个村。

康红县:三十九个村。

每个村子来三个人,便是——九百一十二人,再加上四个县城的知县,县丞,主薄,衙役等,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千人的大队伍。

今儿是个好天气。

阳光明媚,凉风习习。

此时此刻。

这一千人被侍卫有序的安排,然后站在了大山腰上的一级级梯田田埂之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皆是神色激动不已的望着最上方站着的战神大人。

真真是没有想到,这高高的大山上,居然还能开垦出诸多田地来,这让老百姓们看到后很是震惊且激动万分。

一双双明亮的眸子,皆是一瞬不瞬的热切看着上方的战神大人。

“诸位知县,诸位乡亲们。”秦熠知威严的眸子一一扫过下方的人群,脸上透着怎么都掩不住的激动之色,顿了一瞬后,喜悦的语气透着神秘:“本官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有两件天大的喜事要让大家来见证……第一件喜事,想必大家现在都已经发现了。”

“发现了,战神大人,你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一个老汉激动的搓动着双手,兴奋的脸红脖子粗。

“呜唔~战神大人,有了你这个开垦大山为耕地的办法,今后我们西川的老百姓,终于都能有地可种了。”有人喜极而泣呜咽的哭了出来。

“战神大人英明,战神大人英明~”

“也只有战神大人才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战神大人,谢谢你为我们西川老百姓所做的一切,若不是战神大人,西川的老百姓估计都饿死一大半了,战神大人,你会有福报的……”

百姓们纷纷激动的述说着,感激着。

山坡变耕地。

而且多雨的夏季过去了,这些田地居然也没有滑坡,这让西川的老百姓们又看到了希望。

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

西川境内别的不多,就是山多。

西川之所以是大乾最为贫穷的地方,之所以被外面的人称之为穷山恶水之地,原因便是西川这边山多地少,靠近河滩那巴掌大的几块地,最多只能种点成熟期快的蔬菜,一旦种粮食,夏季雨水多,河水上涨,就会被淹掉。

所以,大家都只能依靠打猎为生。

但打猎也是有大风险的,山上的熊瞎子,猛虎,豹子,狼群,毒虫,还有险峻的山势,基本上每家每户每一代人,都会有人被猛兽咬死,或被摔死,或者是毒虫蛇蚁咬后给毒死。

也不是没有人试过在山坡上开垦一块斜坡来种粮食,只是西川雨水多,尤其是夏季雨水一下,就容易山体滑坡,若是开垦在距离家较远的地方还好,若是有人犯蠢的在屋子周边开垦,雨水季节之时,连人带房子的就被会山体滑坡下来的泥石流给埋了。

他们都绝望了,都坚定的认为西川这边的大山,就只能长树,长草,而不能种庄稼。

今时今日。

当他们在山脚下仰头看到这些一级级的田地时,心里的震撼,心里的激动,令无数人都喜极而泣了。

第一件喜事儿他们的确是看到了。

可是……

战神大人所说的第二件喜事,究竟又是什么呢?

所有的人心中皆是好奇不已,目光亮闪闪的炙热望着上方的战神大人。

有人喜极而泣的哭泣着。

有人万般感谢的述说着。

有人满眼的崇拜,一瞬不瞬盯着战神大人。

秦熠知抬起右手,随后朝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顿时就让闹哄哄的现场瞬间寂静无声了。

“乡亲们,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便是今年年初之时,本官带人开垦出来的梯田,开垦梯田的这个好办法,并非本官所想出来的。”

百姓们瞬间怔住了。

不是战神大人想出来的?

那是哪个高人想出来的?

站在一旁的云祁,也被好友这突来的话给惊住了。

秦熠知视线扫过众人,满脸的与有荣焉,骄傲且感慨的笑说道:“开垦梯田的办法,乃是本官的夫人所想出来的。”

秦熠知身旁的知府衙门众人,还有四个县太爷,皆是满脸的震惊与诧异。

知府大人他这是疯了吗?

梯田的开垦。

如此之大的功劳和功德,战神大人居然主动推了出去?即便是梯田的开垦发明者,真的是战神夫人想出来的,可战神夫人一介妇人,就算这事上报到皇帝面前,最多也就是给战神夫人再往上提一提浩命的品阶。

可若是这一份功德在战神大人的身上,这意义就又不一样了。

战神大人被皇帝弄来这穷乡僻壤的西川担任知府,皇帝明显就是在狠狠的打压战神大人,打压镇国公府。

能在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考上功名。

能担任知县一职。

这四个人知县自然是有几分头脑的。

从去年到今年,大乾在经历了接连的天灾后,大乾已处于内忧外患之境地,好些地方都发生了民变,民变并不可怕,派兵镇压了就是。

可怕的是……

去年雪灾,开春后的倒春寒,让百姓们家中储存的粮食早就吃光,地里的庄稼苗也被倒春寒冻死,朝廷拿不出足够的粮食让百姓们填填肚子,也拿不出种子让百姓们重新播种,于是,恶性循环。

百姓们就只能到处吃树皮,挖草根。

今年的夏收百姓们没有收获粮食。

今年的秋收百姓们同样收获不到粮食。

这人只要一天还活着,就必须要吃饭。

树皮草根吃光的那一天,活不下去的灾民聚集在一起自然就会起来反抗。

穷凶极恶。

穷凶极恶。

人在穷疯了,饿狠了的时候,便会铤而走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若说战神大人刚刚来到西川的时候,组建狩猎队是为了给灾民们弄一口吃的,但后来,战神大人自己掏腰包,购买了好几万斤的粮食和农作物种子回来,让百姓们恢复耕种,那时他们便发现了苗头有些不对。

当官的哪个不想多贪一点?

怎么战神大人还反其道而行之?

后来,他们终于隐约发现了一些苗头。

现在,西川百姓们的田地里,已经陆续开始收获粮食了,但狩猎队却并没有解散的迹象。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战神大人此次前来西川,必有所图。

想想如今式微的朝廷。

想想皇帝把他们弄来这穷乡僻壤当官,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再想想如今他们全家都在战神大人的势力之下。

这还有什么可选择了?

自然是乖顺的装傻假装不知,并趁机想办法抱住战神大人的这条大粗腿,这个时候抱紧了战神大人的粗腿,将来他们的前途自然就不可限量……

下方的百姓们也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似乎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在愣神了一瞬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

战神夫人去年冬天时,在京城见到没有木炭取暖的穷苦百姓后,便心生怜悯,于是想出来了烘笼儿取暖的这个好办法来。

秦熠知继续道:“夫人见本官为西川的乡亲们吃饭问题所忧愁,夫人见西川乡亲们可耕种的土地较少,心中很是忧虑,本官的夫人曾经也在乡下种过好些年的地,夫人知晓种地的辛苦,可西川的大多数乡亲们连可耕种的地都没有,于是夫人日思夜想,苦思了好几个日夜后,然后扛着锄头亲自上山,这才慢慢摸索出了在山上开垦田地后,且还不会让山体滑坡的好办法来。”

下方的百姓们愣了一瞬后,全都感动的红了眼眶,有些人抽咽着无声哭泣,有些人感动得放声大哭起来。

“战神夫人仁慈,战神夫人心系百姓,真真是我等之福,西川的百姓之福啊!”

“……小老儿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为穷苦百姓着想的贵夫人,以前那些官员的家眷,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奴仆成群,山珍海味的吃着?哪个不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战神夫人却能为了西川的百姓们亲自扛着锄头上山……”消瘦的老头儿说着说着,便感动且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真乃天赐良缘,您们都会有福报的……”一个中年男子双手合十,不停的朝天拜着。

秦熠知看着下方众人一边对天拜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感谢着夫人,心里也在不停的祈求着上苍。

老天爷……

虽夫人是异世之魂。

虽是借尸还魂之人。

但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求你看在夫人有功德于民的份上,求你看在夫人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份上,保佑她生产之时,一定要母子平安。

从不信鬼。

从不信神。

从不信佛。

从不信因果的秦熠知。

此时在心里不断的祈求着上苍,祈求着老天爷能仁慈,能保佑妻儿平平安安。

云祁看着好友眼底的隐晦神色,终于明白了好友这么做的原因。

熠知真的是爱惨了嫂子。

希望嫂子生产之时,能一切平安。

秦熠知示意众人安静,再次继续道:“乡亲们,本官今日要说的第二件天大喜事儿,便是本官派人去岭南的沿海之地购买农作物种子之时,一个‘神秘道人’听闻是本官派人前去是为了给西川百姓购买粮种,便主动给了上千斤的所谓能高产的新型农作物种子。”

众人一听“神秘道人”这四个字,全都淡定不了了。

一个个兴奋激动不已,扯开嗓门儿高声纷纷追问。

“什么?神秘道人?”

“天哪,是……是去年在三河县预测夏收时会下雨?是去年预测大乾会有大雪灾和倒春寒的那个神秘道人吗?”

“究竟是什么高产的农作物种子?”

“战神大人,新型农作物种子,是梯田里这些绿色的长藤吗?”

“……神秘道人肯定是相信战神大人的为人,这才不要钱的把上千斤的种子交给战神大人。”

秦熠知再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笑眯眯的激动继续道:“本官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依照那‘神秘道人’所说的方法,把新型农作物种子都种下了,前些天,本官派人挖掘出来了一部分,发现每亩的产量的确比大乾的小麦,稻谷,高粱等农作物的产量高出很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儿大家一起来见证一下这些新型农作物的产量如何?中午的午饭,大家就都尝尝这新型农作的味道如何!”

话一落。

现场顿时发出兴奋的欢呼之声。

……

秦熠知带着云祁,秦忠,秦诚,秦孝,秦礼,还有二十多个侍卫,以及负责梯管理的壮年汉子们,每个人都一脸喜色,有人肩上扛着锄,有人手握镰刀,疾步朝着最下方的梯田走去。

绿油油的红薯长藤,被人用镰刀从泥土的根部割掉,随后把长藤抱到梯田的边沿。

秦熠知握住锄柄,率先开始挖红薯,象征性的挖出了三串红薯后,便抓着红薯的根茎提起来,这些或碗口大,或拳头大,或鸡蛋大的红薯,一串便有五六个之多。

紫红色的红薯皮尤其打眼,二三十米外田埂上的百姓们都看到了,一看一串居然挖出了那么多,皆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就那么两个巴掌宽的泥土堆里,就能长出这么多?

一亩地……

一亩地这得挖出多少斤来啊!

百姓们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秦熠知对百姓们讲解道:“这个叫红薯,有紫红色的外皮,也有红色的外皮,红薯吃起来口感软,还很是香甜,能放在炭火中烤熟了吃,也能隔水蒸熟了吃,更能砍成鸡蛋大一块块的放到大米或小米亦或者是高粱米中一起煮熟了吃。”

说完。

秦熠知便招呼侍卫们,还有种田的青年们开挖,最后更是让一些百姓们也参与到了挖掘的工作中。

看着两锄头就挖出一大串红薯,百姓们激动得握住锄柄的手都青筋鼓起了。

“田老六,你把锄头给我,让我也试试,你都挖好一会儿了。”

“去去去……别和我抢。”

“天哪,我这挖出来的这一串红薯,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十斤左右吧!”

百姓们争着都想去挖,没抢到锄头的人,只得蹲在地里把红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闻了又闻。

云祁和秦熠知看着百姓们兴奋的争抢着要挖红薯,相视一笑。

接近一千的百姓参与,很快,这一面山头的红薯,土豆在短短半天的时间,便挖出来了一大半。

秦熠知又带着百姓们去了大山背后的梯田,那边因为地势相对较陡峭,所有没法开垦成一级一级的成片梯田,便在一些坡度较小的地方,开垦出一小块栽上南瓜。

看着小脸盆那么大的金黄色扁圆南瓜,还有类似超大葫芦的长长南瓜,还有爬在树上结出来的诸多佛手瓜,再想想刚刚挖的红薯和土豆,老百姓们被这些新型农作的超高产量惊得都合不拢嘴了。

秦熠知让老百姓亲自采摘了一些南瓜,佛手瓜,最后抱着回到了红薯地的梯田那边,梯田这边已经埋好了锅,正在用新型农作物做晚午饭。

有红薯和大米一起混着水煮的,有隔水蒸的,有切成片放上油炒的,还有埋在灶膛里烤的。

南瓜块里放上小米一起熬粥。

佛手瓜和野猪肉一起清炖。

土豆和野猪肉一起红烧,还有切成细丝清炒成脆爽的土豆丝。

这个下午。

秦熠知和百姓们一人端着一个碗,吃着刚刚挖出来,刚刚采摘下来的新型农作物做的饭菜,一个个吃得既开心,同时又泪流满脸。

“……呜唔~真好,真好……有了战神大人寻回来的新型农作物,有了战神夫人想方设法捣鼓出来的梯田,我们今后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你们真真是我们西川百姓的救星啊!若是没有你们,我们西川的百姓们,今年春天的时候指不定就饿死了一大半人了。”

“战神大人,战神夫人,谢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喜极而泣的百姓们,有好几个带头跪下后,其余的人也纷纷捧着饭碗跪了下去,开心的哭泣着,述说他们的感激。

秦熠知扒完了碗底最后一口饭菜,把碗放在一旁的地上后,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起身看向众人。

“乡亲们快起来吧,本官既然身为西川的知府,既然你们都是本官管辖之下的百姓,那么,本官自然会保护你们,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让你们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有衣可穿……”

百姓们听着全都热泪盈眶了。

大乾这么多的官员。

就只有战神大人这个知府做到了真正的——爱民如子。

其他的那些官员,哪个不是一上任就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

“本官还有要事,等下便要返回知府衙门,等你们吃完饭后,会有士兵告诉你们这些新型农作物的具体种植办法,以及正确的安全食用方法,等到明年开春之时,本官会把这些新型农作物发放到各个村子里,还会派人到村子里去手把手的教你们如何育苗,如何移栽,会尽量让所有人家都能栽种上这高产的新型农作物。”

“谢谢战神大人……”

“谢谢,谢谢谢谢……”

百姓们感激涕零的不停磕头。

秦熠知继续道:“大家在秋收并播种之后,尽量在大雪封山之前想办法多开垦一些梯田出来,如何安全的开垦梯田,本官等下会让人给大家仔细讲解,在非自家的荒山上开垦出来的梯田,每亩地收取四成租子,如今正值灾难年,本官便免除你们的赋税,待灾难年过去后,再缴纳赋税。”

占用了官家的土地种粮食,居然才四成租子?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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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主子,夫人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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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突然?

镇国公皱了一下眉头,淡定的对秦七吩咐:“你去把躺椅和床上的棉被给我搬来院子里。”

“?”秦七这一刻有些懵,愣了一瞬后,忙不迭的点点头,快步朝屋子里走去。

片刻后。

秦七抱着东西出来了。

动作迅速的把躺椅放在镇国公的身旁,还把宽宽的棉被一半垫在竹制的躺椅之上,镇国公飞快的躺了上去,又把另外一半的棉被拉过来,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他的双腿。

皇帝和秦濓急冲冲来到镇国公的院子时,入眼便看到躺椅之上的镇国公,居然裹着厚厚的棉被。

只见镇国公双目紧闭,眉头紧蹙,干裂且起皮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这神情,似乎正在忍耐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

一旁的秦七,目光直直的看躺椅上的镇国公,满眼的担忧。

这一主一仆,这神情……。

皇帝眸光微微一闪。

秋高气爽。

可镇国公却好似已经在过初冬时节一般。

真的身体不适?

亦或者是……这狡猾的老东西只是在装不适?

皇帝看着镇国公,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秦濓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祖父,此时病恹恹的躺在躺椅之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有着痛快。

有着着解恨。

也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皇帝今日突然驾临镇国公府,本就抱着目的前来的。

所以。

当皇帝带着秦濓在抵达镇国公府的大门时,便不允许下人们为府中的主子们通传,还假仁假义的说什么“不要惊扰了府中的长辈”最后在秦濓的引路之下,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急忙忙直奔镇国公的院子。

但凡只要不是个傻子。

就都能看出皇帝此举目的。

不外乎就是想要查看镇国公的身体状况。

镇国公院门口外的守卫,在皇帝的威压之下,自然是“不敢”发出声音来的,于是,皇帝和秦濓便悄摸摸的走进了院子。

秦七听到院门口的脚步声,侧头一看,便看到皇帝和府中的二公子朝他这边走来,忙不迭的下跪。

“小人拜见皇上。”

皇帝做了个让秦七起身的动作。

“谢皇上。”

“?”镇国公眉头紧锁,迷瞪瞪睁开了双眼,脖子吃力的缓慢转向院门口的方向,满是血丝的眸子目光有些涣散,直直看了门口走来的两人,好一阵后,这才迟钝的反应了过来,双手哆嗦得有些厉害,捏着被子掀开后,就要挣扎着从躺椅上下来,诚惶诚恐道:“老臣~老臣不知皇上驾临,咳咳咳~未能前去接驾,还请皇上恕罪,恕罪。”

秦七看着身子“哆嗦”得很是厉害的主子差点就摔了,脸色大变,慌忙伸手过去搀扶。

皇帝一个健步上前,满眼的紧张和关切,伸手按压住试图起身的镇国公,语气里带着佯怒:“老国公切莫乱动,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祖父,孙儿给您请安。”秦濓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道。

说完。

秦濓也走到一旁搀扶着祖父重新躺好。

“咳咳~咳咳咳~”镇国公浑身虚软,一边剧烈的咳喘,一边气喘吁吁的道歉:“谢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咳咳咳~不知皇上今日突临本府?”

皇帝轻抚着镇国公的胸口,替他顺着气儿,同时,还“好心”的伸手把厚实的棉拉起来,让镇国公只露出了脖子和脑袋在外面,脖子以下至双脚全都被厚棉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给镇国公盖好被子后,皇帝侧头看向秦濓:“帮朕搬一把椅子过来。”

“是,皇上。”秦濓忙不迭的点头,恭恭敬敬的领命并转身进了屋子。

明明有秦七这个下人在,结果皇帝却非要让镇国公的孙子去干奴才的活儿。

皇帝这摆明了就是在下镇国公的面子。

镇国公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面上却一副病入膏肓精神不济的样子,似乎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圈椅抬出来后,皇帝坐在镇国公身旁,一边轻拍镇国公的胸口,一边笑说道:“老国公身体抱恙,朕这几个月又事务繁忙,今儿好不容易能得空几个时辰,便想着出来看看你老人家,朕给你带来了一些老山参,还有天山雪莲,老国公吃了以后,肯定能很快痊愈的,老国公……今日身体如何了?”

“咳咳咳~”

镇国公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咳喘得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喉咙处似乎卡着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的浓痰,那呼吸声,听着就好似在拉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声音,听着有些瘆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气儿似的。

皇帝一脸的担忧,摸出手帕替镇国公擦拭着额头和鼻尖上的汗渍,满眼焦急的侧头对秦七吼道:“没点眼色的狗东西,还不赶紧去倒一杯茶水来给老国公润润喉?”

“是。”秦七诚惶诚恐的忙不迭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内。

当秦七走进屋子。

当看到桌案上被人动过的茶壶盖子,眼神一冷。

秦濓这个蠢货。

秦濓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居然胆敢……

居然胆敢与那狗皇帝合谋给亲祖父下药,真真是蠢得不可救药了。

一旦皇帝彻底铲除了镇国公和战神。

失去了庇佑的秦濓,在皇帝身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皇帝一旦丢弃了秦濓这把曾经用过的利刃,那么,朝中那么多大臣,还有曾经被抄家的那些官员和富商,还不等把秦濓给生吞活剥了?

蠢货……

真真是愚不可及。

皇帝不耐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秦濓,你去看看那狗奴才,倒杯茶怎么需要这么久?”

“是,皇上。”

秦七听到秦濓的脚步声传来,心里一紧,迅速把茶壶和茶杯一起装进托盘里,步履匆忙的转身朝着门口慌慌张张的跑去。

看到秦濓已经踏进了房门,秦七眼看就要和秦濓“撞上”了,眼底一片惊慌之色,闪避的弧度动作有些大,左脚绊住右脚,身子重心不稳,手里的托盘倾斜。

“啪啦~”茶壶,茶杯尽数摔落在地,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

这响声。

镇国公,皇帝,秦濓三人皆是身子一颤。

听到着瓷器碎裂的声音,镇国公一颗心不住的下沉。

秦七跟了他这么多年,秦七可不是这种莽撞之人。

这说明什么?

这说那一壶茶被秦七发现出了问题。

而刚刚唯一进入了他房间的人,便是他这庶出的孙子——秦濓。

他本以为……

他本以为这庶出的孙子只是人蠢了点,野心大了点,没想到,他这孙子不仅人蠢,不仅野心大,而且那心还当真狠毒的很。

秦七神色惶恐,抱着空空的托盘忙不迭的跪了下去,看着门外不远处的皇帝急忙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即刻去厨房重新沏一壶茶来。”

不等铁青着脸的皇帝发飙,秦七便抱着托盘,神色惊恐的踉跄着爬起来,一股风似的朝院门口冲去,跑到在院门口的时候,语气带着惊恐和颤栗,还交代了守在院门口的两个侍卫赶紧进去伺候着。

皇帝气得磨了磨牙:“……。”

秦濓站在原地一脸懵逼与满眼的不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镇国公虚脱的躺在躺椅之上,继续痛苦的咳喘着。

“咳咳~”

皇帝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替镇国公擦拭脸上的汗,此刻这手中的力道,差点都要把镇国公脸上那一老层皮给弄下来了,镇国公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只能忍着。

皇帝看着为镇国公擦拭过脸的手帕上,并无未沾染上任何颜料,眼神一闪。

没有用颜料易容的痕迹。

难不成……

这老匹夫真的不行了?

皇帝又仔细看了看镇国公这张脸。

脸色蜡黄,嘴唇脱皮干裂,双眸布满了血丝,眼底一片青黑,相比前几个月,前几个月这老匹夫脸上的皮肉紧绷,满面红光,如今,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颧骨高耸,脸上的皮肉松弛,皱纹也多了。

如今这老匹夫的身体状况,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成这样的。

看样子……

这老东西的身体,应该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本来。

今儿想下点猛药,让这老东西过几天就暴毙,没想到不仅这老东西狡猾,就连这老东西养的狗奴才都异常的狡猾。

罢了。

反正这老货都没多少时日了。

思及此。

皇帝的心里很是愉悦,该探的老底也探到了,皇帝也就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满脸大胡,满脸褶子的老东西了——辣眼睛。

此时。

秦书墨满头大汗的急忙忙赶了过来。

这些天,由于担心儿媳妇即将生产之事,所以秦书墨这些夜里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一会儿梦见他未出世的孙子孙女被憋死在儿媳妇肚中。

一会儿又梦见孙子孙女生出来后,浑身血糊糊,脸色青紫早就没了生息。

一会儿又梦见儿媳妇难产死了,他儿子痛失妻儿也想不开的自杀了。

这些可怕的噩梦。

这些天总是会在他的睡梦中出现,每每吓醒后,揪心得后半夜怎么都睡不着。

夜里失眠,导致睡眠严重不足,所以秦书墨这近一两个月的时间内,便有了午睡补眠的习惯,刚刚下人来报,二儿子带着皇帝来了府中,而且还不让人通传便急忙忙朝着父亲的院子而来。

秦书墨心里就慌得不行。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神情憔悴,脸色蜡黄,走路摇摇晃晃的,就跟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虚弱不堪,咚一声跪在皇帝身前:“臣不知皇上驾临,未能前去迎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眸光微闪:“……。”

默了一瞬。

皇帝这才起身过去虚浮了秦书墨一把,试探的问道:“爱卿快快起来,你这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

“谢皇上。”秦书墨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秦濓也满眼震惊的看着父亲:“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哪儿有不舒服?”

秦书墨看了儿子一眼,看到儿子关切的眼神,心底一软,朝儿子安抚的一笑。

秦书墨余光瞄了一眼盖得严严实实且病恹恹的父亲,抬头看向皇帝满脸的难受,哽咽道:“家父年纪越发的大了,年轻时打仗遭了大罪,如今年纪一大,身子骨就越发的难受了,这才刚刚深秋时节,父亲的老寒腿便又复发了,夜里双腿寒疼得睡不着,臣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在父亲的病榻前伺疾的,只可惜,熠知如今远在西川,哎……今儿臣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午睡了一会儿,突然听说皇上驾临,这便急忙忙赶过来了,还请皇上饶恕臣圣前失仪之罪。”

这一番话。

秦书墨说的甚为巧妙。

既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同时。

也在变相的暗示皇帝把秦濓给放回来,让秦濓在病重的祖父床前伺疾。

皇帝能在精明且多疑的太上皇手下,稳稳当当的做了十多二十年的太子,哪会是个善茬?

假装没听出秦书墨话语里的一语双关。

皇帝感慨的深深一叹,红着眼,随后拍拍秦书墨的肩:“爱卿纯孝,实乃孝子之典范……。老国公戎马一生,更是为大乾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老国公和先祖一起打下了大乾这天下,朕一直都很敬重老国公的为人,朕算起来,也是老国公的晚辈,只是如今大乾内忧外患,朕实在很难从朝堂的诸多事务中脱开来经常探望老国公,爱卿,好好照顾老国公。”

秦书墨心底满心的失望:“……。遵旨。”

皇帝转身笑眯眯的看向躺椅上的镇国公:“老国公,你好生养病,朕公务繁忙,这便回去了。”

“……咳咳咳,恭送,恭送皇上,咳咳咳……。”

“臣恭送皇上。”

皇帝替镇国公又捏了捏被角,这才直起身看向秦濓:“走吧。”

“是。”秦濓恭恭敬敬的点点头,随后又侧头看向躺椅之上的祖父:“祖父,您多多保重身体。”

“嗯,嗯……。咳咳咳……。”镇国公猛烈的咳喘着,浑身大汗淋漓,面色绯红,虚弱至极的看着秦濓含糊应道。

秦濓深深看了父亲一样,转身便跟在皇帝身后离开了。

皇帝带着秦濓刚刚离开镇国公的院子,秦七便提着茶壶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看热得满头大汗的主子,急忙问着两个侍卫:“没出什么事儿吧?”

两个侍卫摇摇头。

秦七松了一口气。

随后吩咐其中一个侍卫前去查看皇帝的行踪,若是皇帝和秦濓走出了镇国公府的大门,便即刻前来汇报。

那侍卫点点头,急忙走了出去。

镇国公阴沉着脸,猛的掀开棉被,捏着衣袖胡乱的擦拭着满脸的大汗,擦完后,扯着衣袖当扇子不停的扇风,粗喘着气,看向刚刚摔烂茶壶和茶杯的房门口:“去把府医叫来。”

“是。”秦七急忙领命,回头对身旁的手下吩咐:“赶紧去叫府医过来。”

侍卫点点头,转身急忙忙离开了。

秦书墨看老爹被热成这样,心里担心的不行,看向秦七吩咐道:“快去多拿几张干净的布巾来。”

担心阴险狡诈的皇帝等下杀个回马枪,看出父亲是在装病,所以,即便是父亲身上的衣服都几乎汗湿了,秦书墨也不敢让父亲去更换,只得让秦七回屋子去拿了几张干净的布巾,准备等下给父亲垫在胸前和后背,以免父亲受凉得了风寒。

片刻后。

秦七从屋子里出来了。

秦书墨把布巾亲自给父亲前胸后背都垫上后,神色凝重的看向父亲:“爹,皇上今儿突然带着秦濓驾临镇国公府,皇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镇国公抬眸看向儿子,神色有些复杂。

秦书墨被父亲这眼神看的心里顿时一紧,心底忽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镇国公迈步朝着屋内走去,秦书墨愣了一瞬,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跨进房门口后,镇国公脚步一顿,神色阴鸷的低头看着地上摔碎的茶壶茶杯瓷片,语气阴沉,透着浓浓的戾气。

“看到了吗?”

“?”秦书墨此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完全搞不懂父亲这话里的深意,愣了一瞬,老实的点点头:“看到了。”

“这便是皇帝带那小畜生今日前来的目的。”

秦书墨听到这话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都好似被冻住了——遍体生寒。

府医被侍卫急忙忙带来了。

秦七忙不迭的对府医道:“快看看地上这些茶水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府医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随后蹲下身捡起一块较大的瓷片,那瓷片里还有残留的茶水,掏出银针一探,银针接触到茶水的那一端,立马就变黑了。

看到这一幕。

在场的所有人都黑了脸。

府医拿起残留着少许茶水的瓷片,放在鼻下闻了闻,因为有着茶水浓郁的味道掩盖,所以这剧毒之药的气味很淡很淡,淡到大部分常人都很难发现,若不是有医术的人,懂药理的人来仔细辨别,还当真发现不了。

“是什么毒?”秦书墨忙问。

“……是七日睡。”府医神色凝重的说道。

见众人一脸都未曾听闻的表情,补充道:“此药乃前朝后宫一皇贵妃身边懂药理的宫女所发明,采用了南疆的一种毒花的花粉和一些道士炼制的丹药所制,无色,味淡,尤其是放在茶水里,亦或者是食物中,令人防不胜防,一旦有人中了这个毒,据说一个时辰后,便会有嗜睡的反应,而一旦沉睡后,便醒不过来了,接连睡上七日,第七日便会呕血身亡……”

府医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真真是……吓得心惊担颤

想想刚才就只有皇帝和二公子来过。思及此,府医心肝噗通噗通的狂跳。

镇国公面无表情的看向府医:“下去吧。”

府医恭敬的点点头:“是。”

镇国公看向秦七:“守好院子,有人来,立刻出声提醒。”

“是,主子。”

镇国公一甩衣袖,疾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的看向儿子,忽的勾唇一笑,讥诮道:“秦濓那小畜生……我还当真是小瞧了他,不仅人蠢,不仅吃里扒外,如今,为了想要继承这国公府,更是连我这个祖父都容不得了。”

秦书墨浑身僵直,眼底有着愤怒,有着痛恨,也有着深深的后怕。

秦濓他怎么敢?

秦濓他怎么能坐出这种事儿?

毒杀亲祖父,秦濓究竟是何时居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了?

镇国公:“刚刚皇帝到来,吩咐秦濓去屋子里拿椅子的时候,我本以为皇帝只是想要在我面前折辱秦濓,借此来羞辱我,呵呵~结果,我在咳喘之时,皇帝便叫秦七进去倒茶,幸亏秦七和我一贯倒茶后,谨慎的把茶壶盖子上都做了记号,也幸亏秦七心细的及时发现了,然后假摔把这一壶茶给摔了,如若不然……。”

今儿他就中招了。

再等几天,他就在睡梦中吐血而死了。

他的死。

不会引起世人的怀疑,毕竟,自从熠知离开京城没多久后,他便一直开始装病,世人都知道他镇国公身体不好,咳血死了也正常,压根就会怀疑,这是皇帝几天前来府中给下的毒。

那皇帝小儿,真真是太会算计了。

若是秦濓毒死了他这个老国公,那么,皇帝便能扶持秦濓这个蠢货继任镇国公府的一切。>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21章 云杉终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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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宫缩了一下,有些微疼。”云杉笑望着丈夫貌似淡定的说道。

邓婆子在一旁赶紧提醒道:“大少夫人,现在才刚刚开始发作,您千万别用力,这还没到用劲儿的时候,您身体放松便好。”

云杉点点头。

秦熠知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心里难受至极,喉咙处紧紧的,梗梗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这辈子只对两件事害怕过。

第一件事——是十三时首次上战场。

第二件事——便是妻子怀孕生产。

看着她强撑着笑来安抚他。

看着她这大得吓人的肚子。

都是因为他……她才会经历这八个多月的怀胎之苦。

都是因为他……她才会经历这痛不欲生的生产之痛。

心底的愧疚感,顺着四肢百骸迅速扩散至全身,最后集聚在那一双布满血丝的泛红黑沉沉眸子里。

他又惊又怕又悔又愧疚,脑子里一片混乱,浑身紧绷,寒毛竖立,眸光复杂的一瞬不瞬望着妻子。

生怕眼睛一眨。

妻子便会……

云杉视线对上他的眸子,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他很紧张,于是神色淡定的看向他,转移话题并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熠知。”

“嗯?”秦熠知低哑的声音中透着微颤,这一个“嗯”字,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这才从喉咙处挤了出来。

云杉视线落在他身旁的那个箱子上:“你再检查一遍箱子,看看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都齐全?”

“好。”秦熠知急忙松开云杉的手,然后动作迅速的打开箱子查看。

镊子,缝合针,剪刀,缝合线,酒精,蒸煮后又晒干的棉球,一样样的清点了好几遍后,慌乱无措的情绪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镇定……

镇定……。

媳妇若能顺利生产便最好不过,可若是不能,他还要救媳妇和孩子们。

秦熠知把木箱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两个稳婆,语气虽快,但声音已经镇定了下来,沉声问道:“接生用的东西可准备齐全了?”

两个稳婆见战神大人问话,忙不迭的紧张点点头。

“回禀战神大人,准备好了。”

“准……准备好了。”

秦熠知看向两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再去检查一遍。”

两个稳婆点点头:“是。”

这两个稳婆是四个月前,秦熠知派出去的人,在西川境外的灾民中去买来的,这两个是奉县县城内接生手艺最好,而且也比较有名的两个人。

无论是接生的手艺,还是人品都比较不错,这次被秦熠知的人卖了下来。

奉县早就断了粮食,这两个稳婆一个四十二岁,一个五十一岁,这个年纪都是有儿有孙的年纪了。

灾难之年,每家每户都过得艰难,尤其是才几岁的小孩子,就更加的可怜,毕竟孩子的肠胃可没大人的好,吃了树皮草根消化不了,涨的胃疼,亦或者是吃了后排不出来,涨得肚子鼓鼓的很是难受。‘

所以……

秦熠知的人找到这两人后,提出只要她们签下了卖身死契,就能得到二十斤细粮,八十斤粗粮,这两人顿时喜得就跪地磕头,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毕竟。

灾荒年的粮食值钱,人命最不值钱,只要能跟着主家有口吃的,不要卖身的钱粮都有无数的人争抢着愿意去签卖身契。

一下子给了一百斤粮食,这两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有些这些粮食,家中的小孙子就能多活一些时间。

来到这西川,来到这府中后,这两个婆子才知道买她们的主人,居然会是大乾赫赫有名的战神大人,而她们的任务便是来给战神夫人接生的。

前几个月,这两个婆子当看到战神夫人这肚子后,便感觉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稳了。

不过。

没到最后一刻,这两个稳婆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毕竟,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她们这两个大活人呢!

两个稳婆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来平息紧张和害怕的情绪,随后有条不絮的配合着开始检查接生要用的东西。

“生孩子不是说很痛很痛的吗?怎么嫂子都没叫喊?”云祁焦灼不安的搓动着双手,担忧的看向路大夫压低了声音急忙问着。

此话一出。

院子里的侍卫们,随从们,还有管家,眸光皆是刷一下就齐齐落在了路大夫的身上,一个个皆是满脸的担忧。

“……”路大夫看着这一群老光棍儿,小光棍儿,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这才刚刚发作,还不是很痛,痛的时候还在后面呢!孕妇从发作到孩子出生最快也得两个多时辰,最慢痛上几天几夜才生下来的也有,若是一开始就忍不住的大吼大叫,把力气都用光了,最后等到孩子要出来的时候,产妇却使不上力怎么办?”

一听这话。

院子里的老光棍儿,小光棍儿这才露出一脸的了悟之色,但片刻后,几人反应过来听到说有人生几天几夜才生下来时,皆是狠狠打了个寒颤。

老管家狠狠瞪了路大夫一眼:“呸呸呸~你个老货会不会说话?大少夫人性格爽朗,做事利索,生孩子肯定也利索,再等一两个时辰,大少夫人肯定把小少爷和小小姐顺顺当当生出来。”

其余侍卫和瘦猴以及云祁,也是齐齐不满的瞪了路大夫一眼。

“就是,我家主子和大少夫人行事雷厉风行,大少夫人肚中的两个小主子肯定也是,肯定会快快的从大少夫人肚子出来的。”

“最多两个时辰,大少夫人肯定能平安生产。”

“对对对。”

路大夫苦逼脸:“……。”

话说。

大少夫人和主子的行事雷厉风行,和生孩子有个屁的因果关系啊!

老夫明明是给你们这些个没娶妻,没生子的光棍儿们普及孕妇生产的常识,而且也是你们这些光棍儿先问老夫的,怎么现在全都怪上老夫了?

路大夫委屈中……。

“爷爷,人参带来了吗?”陆盛见爷爷被众人怼得哑口无言,立即出声转移话题。

“带来了,放在药箱里的,等会儿若是要用,切上一片便是。”路大夫急忙点点头,不过,心里不放心的又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

屋子里。

云杉看向邓婆子吩咐道:“你出去吩咐一声,让厨房赶紧包一些馄饨,三刻钟后煮一碗馄饨过来。”

“是,大少夫人。”邓婆子点点头,随后急忙走向房门外。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儿。

尤其是后面宫口开的时候,长时间的疼痛,痛得人都要虚脱了,若是不吃点东西,若是不积攒点力气,后面孩子要出生的时候,怎么使得上劲儿?

能吃就好。

能吃就好。

邓婆子欢欢喜喜的走出了房门。

秦熠知看妻子高高耸起的肚子,一手揭开被子,一手端着油灯看了看,看着妻子臀下的棉布又流出的些许羊水浸得湿漉漉的,急忙对稳婆道:“拿两张干净的棉布来。”

“是。”冯稳婆急忙拿起早就放在柜子上的白色棉布走了过去。

秦熠知把油灯递向冯稳婆,随后看向妻子道:“我帮你垫些干的棉布,要不然湿湿的会不舒服。”

“……。好。”云杉微眯着眼,笑眯眯的看丈夫为她忙前忙后。

古稳婆和冯稳婆替人接生了大半辈子。

不管是有钱的富商之家也好,官宦之家也好,亦或者是贫民老百姓也好,她们接生了差不多上千个孩子,还从未看到过有哪一家的男主子,居然在女主子生产之时陪在产房里的。

世人都觉得。

女人来月事,以及生产之事都晦气的很。

男人在这两个时候是不能靠近女人的,以免沾染上晦气。

可这些男人们也不想想。

女人若是不来月事,便表明身体不健康,便说明不能生育。

女人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产之时痛得死去活来,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冒死替男方传宗接代,结果还说女人生孩子晦气。

若是生下了男孩还好,若是生下了女孩,产妇死里逃生后,还得面对婆家的磋磨,丈夫的冷眼。

这世道……。

女人活着难啊!

所以。

这几个月来,古稳婆和冯稳婆看到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的感情如此之好,而且此刻还看到战神大人居然丝毫都不嫌弃战神夫人身下的羊水,皆是感到震惊与意外,同时,心底也很是感慨,也很是为战神夫人高兴。

秦熠知替妻子垫好了棉布,又盖好了被子后,想了想,最后起身走到房门口,把瘦猴喊了过来。

“主子,请问有何吩咐?”瘦猴恭恭敬敬的压低了声音忙问。

“去把小川叫来。”

“是。”这个时候叫小少爷来干嘛?瘦猴心中很是不解。忽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难不成,大少夫人不……不行了?不会吧?大少夫人这才刚刚发作而已……

瘦猴脚手都有些僵硬了。

也亏得此刻是晚上,也亏得灯光昏暗,而且瘦猴还是低垂着脑袋。

要不然……

肯定得被秦熠知狠狠修理一顿。

瘦猴转身刚要离开,秦熠知急忙道:“等一下。”

“?”瘦猴脚步一顿。

“你去晴空的院子里交代一声,让侍卫和蔡婆子切莫吵醒了晴空。”

“……。是。”瘦猴越发的懵逼了。完全搞不懂为何主子会对小少爷和小小姐如此区别对待?

搞不懂也就懒得去想了。

至少说明大少夫人现在没有危险。

秦熠知之所以叫小川过来的原因,是因为担心等会儿万一妻子真的难产,他那时候就不得不亲自为妻子侧切,夜里这油灯的光线很是昏暗,不利于侧切和缝合,只有把妻子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照明才能进行缝合。

他不想把妻子的秘密,过多的暴露出去让人知道。

所以。

他才叫瘦猴把小川叫来,到时候,小川就可以帮着握住手机替他照明。

而他不叫晴空过来的原因,是因为晴空毕竟是个小女娃,万一听到妻子生产之时痛苦的叫声,让小丫头留下了心里阴影可就不好了,万一害得对小丫头今后对生产之事很是恐惧,一辈子都会有影响的。

吩咐完后。

秦熠知便看向路大夫道:“路大夫,你随我进去给夫人把把脉,看看她的脉象如何?”

“是。”路大夫背上医药箱,踩着步伐急忙跟了过去。

凝神静气,仔仔细细的替云杉把完脉后,路大夫看向秦熠知和云杉:“脉象没问题。”

秦熠知和云杉同时松了一口气。

路大夫作为一个男人,不好在屋内多待,把完脉后,便转身出去了。

……

“小少爷,小少爷醒醒。”蛮牛在小川的床边呼喊着。

熟睡中的小川一个激灵就醒了,猛的坐起身忙问:“是不是我娘要生了?”

“……是,大少夫人刚刚已经发作了。”

一听这话。

床上的小身子顿时就抖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粗喘着气,颤声道:“快,掌灯。”

“是。”蛮牛急忙拿起火折子点燃油灯。

终于要生了……。

妖怪娘一定会没事的。

小川紧抿着唇,翻身下床迅速的穿上衣服和鞋袜,带着蛮牛和秦飞便急忙忙赶往云杉的院子。

“路大夫,我娘怎么样了?”小川一走进院子,便急切的询问路大夫,脸色很是焦急。

“放心,我刚刚进去给大少夫人把脉了,暂时没事。”路大夫看向小川安抚道。

暂时没事?

这个答案,不是小川最想听的。

可小川也清楚,孩子没生出来前,妖怪娘没渡过生产后两个时辰的危险期,便不算彻底的安全。

云祁看着小家伙这么忧心焦灼,走过去揉揉他的小脑袋:“别这么紧张,你娘会没事的。”

“……。嗯,娘不会有事的。”小川紧绷着脸,喃喃自语的述说着,似乎陷入了自我安慰中。

外面的人揪心的等待着……

……。

云杉感觉到宫缩越来厉害了,而且,从最开始约十多分钟一次的宫缩,变成了七八分钟一次的宫缩。

每次宫缩的疼痛袭来之时,云杉都会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热乎乎的鸡汤馄饨来了。

在云杉宫缩缓过来后,秦熠知把吹得刚好能入口的馄饨,用汤匙喂进妻子嘴里。

“还疼吗?”秦熠知眉头紧皱的紧张关切询问。

云杉摇摇头,囫囵嚼了几下便吞进去。

其实。

云杉此刻痛得并没有什么胃口。

但为了积攒体力,她只得咬牙吃进去,同时,还喝了小半碗的鸡汤。

刚刚吃完。

宫缩又开始了。

古稳婆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老奴需要替大少夫人看看宫口现在开了几只指?”

秦熠知让开了身子。

站在床头紧握住妻子的手。

冯稳婆拿着油灯过来照明。

掀开棉被,古稳婆仔细看可看,又伸手探了探,随后重新盖好被子,看向秦熠知回禀道:“主子,大少夫人宫口才刚刚开了一指,要等开到三指后,后面就快了。”

秦熠知紧绷着脸,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此时。

云杉的脑子里忽的想到一个问题。

据说……

现代很多男人亲眼看到老婆那地方生出一个孩子来,后来就有了心理阴影,就再也没兴趣和妻子过夫妻生活了。

思及此。

云杉看向丈夫:“熠知。”

“嗯?夫人怎么了?”秦熠知紧张的忙问。

“……。对于接生,你并不懂,所以,等会儿稳婆查看宫口开的情况时,你不准看,除非……除非我真的很难生下孩子时,你再出手。”

秦熠知不懂妻子为何要这么说?

想了想。

最后还是依了她。

“好。”

在秦熠知的陪伴下。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此时。

已经是卯时一刻了。

云杉现在的宫口已经开了八指,痛得在床上死死咬住牙关痛吟出声。

因为极力隐忍那好似拆骨般的剧痛,面色涨红,太阳穴上,脖子上的青筋高鼓,额头上,鼻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滴。

“夫人,夫人你忍忍,今后我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秦熠知红着眼,右手捏着手帕不停的为她擦汗,左手伸在她的嘴边:“你咬为夫吧,都是为夫才害你怀上孩子的,都怪为夫……。”

此时此刻。

若是可以的话,秦熠知恨不能他来替她受这一份罪,挨这一份疼。

可惜……

他帮不了她。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看着她遭罪。

那一阵宫缩过后,云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虚弱的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嗔骂道:“傻子……我快没力气了,你帮我去兑一碗糖盐水过来。”

秦熠知却不愿离开床边,直接看向邓婆子。

邓婆子也红着眼,很会看眼色的急忙转身去兑糖盐水了。

喝下小半碗糖盐水。

云杉又被痛得死去活来。

难怪前世那些人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十级疼,此刻,她都得恨不能直接晕死过去以求解脱。

可她不能晕。

肚中还有两个孩子。

她一晕,她和孩子就都危险了。

“媳妇,乖,咬我吧。”秦熠知把手伸了过去再次说道。

“……。不,你的手不能受伤,等会儿若是……若是我和孩子有个万一,我们还等着你这双手来救我们……啊啊~”话还未说完,云杉便被痛得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院子里的众人被这声音惊得皆是心肝一颤。

大少夫人终于大声哭吼出来了。

是不是马上就能生了?

小川紧紧攥住云祁的手,整个小身子都僵直且紧绷了起来。

又过了约两刻钟后。

古稳婆查看到口已经开了十指头,心中一喜,不错,大少夫人这还不到三个时辰,宫口便开了十指,这次生产应该会很顺利。

“大少夫人,你的宫口已经开了十指了,老奴已经看到胎儿的头了,等下大少夫人你跟着老奴的节奏来呼吸和使劲儿。”

云杉虚弱的眨了眨眼睛。

“深吸一口气憋着……。用力。”

“……。嗯唔~”云杉依照古稳婆的话照做,用力之时,死死咬住下唇,手也紧紧捏着秦熠知的手指。

全部的力气,全部朝着下身而去。

“大少夫人你做的很好,继续跟老奴做,深吸一口气憋着……。用力。”

“嗯唔~啊~”云杉痛得不住的喘息,最后更是痛得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秦熠知紧握着妻子的手,红着眼,粗粝的指腹不断轻抚她的额头:“……。夫人,没事的,孩子们出来后,你就再也不会疼了,乖~坚持住,为夫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屋子里的惨叫声。

不仅令秦熠知慌了神,就连门外院子里的众人,一个个也是揪心不已。

毕竟。

大少夫人怀的可是两个啊。

若是胎位不正,若是……。

管家带着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的跪拜老天爷,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大少夫人大小平安。

小川站在房门口,哭得眼眶红红,好几次都忍不住差点推门进去了,最后被云祁死死抱在怀里:“小崽子,这个时候就别进去添乱了。”

一刻钟后。

秦熠知见孩子还没生下来,刚想询问产婆是不是难产了,若是难产,他就……。他就给妻子侧切。

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稳婆。

忽的。

云杉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凄厉惨叫:“嗯啊~”

孩子顺着产道滑落出去。

古稳婆急忙伸手稳稳的托住孩子,头也不抬的高声道:“生了。”

秦熠知侧头看向稳婆手里抱着的血糊糊小婴儿,仅仅只看了一眼,视线便会又急忙回到了妻子的身上。

云杉累得不住的剧烈喘息着。

稳婆提着婴儿的双脚,一巴掌拍在了孩子的屁股上,婴儿顿时发出洪亮的哭声。

“哇啊~哇啊~”

这嗓门儿……

可真大!

云杉疲惫不堪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放心的笑。

屋外的众人一个个也激动的喜极而泣了。

古稳婆高声的开心宣布:“大少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屋外的众人一听这话,越发的开心了。

管家看向是早就守候在院子里的两个奶娘,急忙道:“快,你们两个快快进去帮忙。”

“是。”两个憨厚老实的奶娘朝管家行了一礼,急忙轻手轻脚的朝着房门走去。

秦熠知此时满脑子都是媳妇的安危,压根就没听见稳婆的话。

他只知道,孩子生出来了,嗓门也不小,应该很健康。

只要孩子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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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皇上,祖父和大哥想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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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的孩子,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自从三个孩子出生后,府中也“热闹”多了。

不管是白天。

还是在晚上。

府中的人都能听到孩子们那极其响亮的嗓门儿在“哇啊~哇啊啊~”的哭。

孩子们出生已经半个月了。

早产且体重有些偏轻的三个孩子,在这半个月的喂养中,都增重了一斤,可别小看了这一斤,三孩子现在长了一斤肉后,皮肤也更加的饱满和白皙了,看起来也可爱多了。

孩子们出生后。

小川和晴空对弟弟妹妹们很是喜爱,每天下学,每天练功结束后,每天临睡前都要去看看弟弟妹妹。

摸摸弟弟妹妹的小胳膊小腿儿,陪弟弟妹妹说说话儿,很有兄长和姐姐的范儿。

秦熠知觉得下人们喊他,以及几个儿女的称呼着实有些拗口。

于是。

便重新更正了一下称呼。

当了爹娘的他和妻子,升级成——老爷夫人。

京城当了祖父祖母的爹娘,升级成——老太爷和老夫人。

京城当了曾祖父的镇国公,升级成——老祖宗。

下面的孩子们。

小川是大少爷,晴空是大小姐,三胞胎的老大是二少爷,老二是三少爷,老三这个小丫头,则是二小姐。

这么称呼起来,就方便多了。

……

云杉穿着柔软舒适的薄棉袄子坐靠在床头,头上戴着棉线帽子,手上戴着棉手套,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房门口。

三个奶娘怀里分别抱着刚刚吃完奶,且刚刚熟睡过去的孩子走了进来。

秦熠知看着妻子这亮闪闪的眸子,紧握住妻子的手,唇畔也抑制不住的上扬。

老天保佑。

真是万幸。

妻儿都平平安安的。

这辈子,他可再也不敢让妻子怀孕了,有了这两个臭小子和这个小丫头,还有小川和晴空,五个孩子已经不少了。

三个奶娘走进屋子后。

云杉满眼急切,压低了音量,迫不及待的对三个奶娘吩咐:“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三个奶娘由于怀里抱着孩子不方便行礼,但还是微微俯身以示尊敬:“是。”

邓婆子站在一旁,目不暇接的看着三个小主子很是眼热——想抱。

三孩子在各自的奶娘怀里乖巧的睡着,云杉看着三个小宝贝儿,心都快要软的融化了。

这可是她拼死生下来的三个宝贝儿啊!

兄妹三个是异卵三胞胎,长相上有六七成相似,看着孩子们的五官,糅合了她和丈夫的全部优点结合而成,云杉觉得基因这个东西真真是神奇。

“孩子今日胃口可好?”云杉看向三个奶娘低声询问。

三个奶娘忙不迭的点点头。

云杉放心了。

能吃就好。

能吃是福。

只要孩子们胃口好,吃得多,身子就能很快长得壮壮实实的。

三个孩子出生时。

老大,老二的体重还好,至少上了五斤五两。

老三这个小丫头,却只有四斤八两,当时小丫头出生时,皮肤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就好似个小老头儿,第二天在她醒来之时,当她看到小丫头这么瘦小,她心都揪起来了。

不过小丫头虽然体重轻了些。

但嗓门儿却不小。

力气也不小。

精神头也挺好的。

在邓嬷嬷和奶娘的宽慰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三孩子都长了些肉,看起来比出生时的模样好看多了。

“把小丫头给我。”云杉伸手就要去抱小闺女。

奶娘抱着孩子并没有递过去,面露为难的求救看向老爷。

老爷给她们三个奶娘都叮嘱过,说夫人月子期间不能抱孩子,以免落下毛病今后手臂的骨头酸疼。

真真是令人想不到。

战神大人私底下,居然会是这么的疼爱妻子。

当日战神大人守着夫人生产的那一幕幕,令两个奶娘至今都记忆犹新。

秦熠知大手握住妻子的手腕,轻轻拉拽了回来,柔声好脾气的解释道:“等你出了月子,你想抱多久都行,但月子期间不行。”

云杉委屈脸:“……。”

她哪有他想的那么脆弱啊!

前世,虽然华国的人讲究生产后要坐月子,讲究不能吃酸的,不能吃硬的,不能碰冷水,不能吃辣的,不能受凉等,但即便是讲究,也没像他这般讲究到孩子都不准她抱的地步。

想要反驳,可看着他眼底盛满浓浓的关心和担忧,只得又忍住了。

这厮就是来克她的。

其实……

她何尝不是来克他的!

只是因为太过于深爱,太过于在乎对方,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秦熠知伸手把闺女抱了过去,放在妻子的双腿上,这样就能让妻子近距离的看看闺女:“小丫头眉眼像我,鼻子和嘴像你,长大了肯定是个英姿飒爽的爽朗姑娘。”

“……。那是必须的。”云杉用手指轻轻刮蹭着闺女嫩嫩滑滑的小脸蛋,忽的脸色一变,猛的侧头看向丈夫。

“?”秦熠知被妻子的反应惊得心口猛的一跳,紧张的忙不迭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云杉摇摇头,顿了一瞬后,补充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喔?什么事儿?”

“今后你可不准给闺女灌输什么‘三从四德’不准逼迫她读什么‘女诫’之类的破书。”

奶娘们和邓婆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夫人她……

夫人她怎么会有这等大不违的想法?

闺中女子。

若是不好生教养,不速度女诫,将来哪家门当户对的人胆敢迎娶?

秦熠知看着媳妇一脸正色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好笑的伸手摸摸媳妇和闺女的脑袋,笑说道:“我又不是疯了,傻了……。此等愚昧的蠢事儿,你相公我会去干嘛?”

云杉松了一口气,满意的咧嘴一笑:“不会就好,这不是先把丑话说到前面嘛!”

秦熠知看着媳妇安抚道:“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们的闺女将来谁也别想委屈她们,虽然我不会像对待儿子一样严厉教养这小丫头和晴空,但也不会把她们养成人人可捏可欺的肉包子,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你拼死生下她们,我们辛辛苦苦养育她们,养大了她们,是想看着她们活得恣意,活得开心,活得潇洒,可不是让她们去当愚不可及任由人欺凌的可怜虫。”

这口气还真大!

不过。

云杉听着心里很是妥帖。

若是丈夫将来能成就大业,两个丫头可就是公主,就熠知和她这脾气,还有祖父那脾气,谁敢给两个丫头委屈受?

当然,前提是要把两个丫头养得能自己立起来才行,若是养成猪大肠那般性子,提起来手一松都立不起来,松手就瘫成一团,那可就麻烦了,毕竟,长辈总不可能护住孩子一辈子。

若是将来丈夫失败了,大不了……。

大不了她就和丈夫带着家人,直接逃到岭南外,然后逃到海域之上,去寻找一个小岛居住,占岛为王。

有了她能存放新型农作物的空间,还怕在岛上没得吃吗?

三个奶娘和邓婆子听到老爷的话,齐齐无语了:“……。”

忽的。

云杉低低的激动惊呼出声,看着丈夫怀里的闺女,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笑,笑了!小丫头笑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会笑了呢!”

秦熠知低头一看。

果不其然。

小丫头此时粉粉嫩嫩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眉眼弯弯,果真是在笑。

“肯定是我们闺女在做美梦,这才笑得如此开心。”秦熠知激动道。

“真是神奇,这么小就会笑?”云杉直勾勾的看着闺女,感叹的啧啧称奇。

三个奶娘:“……。”

邓婆子:“?”

战神大人第一次当爹,看到孩子会笑,会惊奇这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

夫人曾经生养过两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会无意识的笑,这很常见啊!怎么夫人却……。

却好似一个新手娘亲一样?

据说夫人在三河县的时候,在前头那个夫家日子过的很是不好,小少爷和小小姐当时也不受言家人的待见,夫人生产后,肯定都是夫人在带孩子。

可为什么夫人却……

邓婆子满心的不解,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问号……。

云杉和秦熠知并不知道邓婆子的心中所想。

云杉轻拍着床铺,看向抱着老大的高奶娘,还有抱着老二的杨奶娘,压低了声音:“你们把孩子放在床铺上,让我好好看看他们。”

高奶娘点点头:“是,大少夫人。”

杨奶娘却满脸的为难,憋得一张脸通红,片刻后,这才鼓起一勇气小心翼翼低声道:“夫人,三少爷容易惊醒,喜欢人抱着睡,一离开人怀抱就会惊醒过来。”

而且。

这三少爷嗓门儿又大,一哭起来,那哭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脾气大,气性也大的,只要三少爷哭了没有及时的抱起来,等会儿再去抱,就算人把他抱起来了轻拍的哄着,三少爷也会不带停歇的哭上约一刻钟后才会收声,尤其是三少爷长时间的一哭,便会吵得二少爷和二小姐也跟着哭。

杨奶娘最听不得孩子哭了,一哭心里就难受,眼睛就泛酸,总是会想起她那生产之时,憋死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大胖小儿子,所以,她宁愿自己辛苦点,长时间抱着让三少爷睡,她也不想听到三少爷哭得气都喘不过来。

一听这话。

云杉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这可不成,这坏习惯可得给他改过来才行。”

改?

怎么改?

秦熠知嘴角狠狠一抽。

这老三的嗓门儿大得都快把房顶给掀翻了,小小的人儿,脾气和气性却大的很,虽然他好不容易才当爹,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娇养几个孩子。

虽然他决定要当个严父,但现在孩子还这么小,才半个月,而且又是早产,他很是担心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就算要当严父,至少也得等孩子们稍微大点,稍微能听得懂人话后才行,

云杉深深一叹,耐性的为众人解释:“小孩子浑身骨头都是软的,若是由着大人长时间的抱在怀里玩儿,抱在怀里睡,这对小孩子的身体发育很不利,尤其容易会让孩子的脊椎骨以及颈椎骨容易变形,一旦孩子的骨骼变形了,这将影响孩子一辈子。”

一听这话。

秦熠知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三个奶娘脸色瞬间大变。

她们这三个人都还年轻,最年长的也才不过二十四岁而已,虽然都生育过两三个孩子,但却从未听过这个是说法,不过,仔细一想,的确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刚刚出生的小孩子骨头的确是软的。

想想好些读书人,读书写字的时候姿势不对,好几年下来后,都会变得弓腰驼背的,那背脊再也挺不直了,更不要说骨头还是软的小孩子,小孩子的骨头肯定比大人更加容易变形了。

杨奶娘吓得面土色,微颤着手把三少爷赶紧的递给邓婆子后,便咚一声跪在了床边磕头请罪。

“都怪奴婢愚钝,还请老爷夫人责罚。”

她以为……

她这样照顾三少爷是……是对三少爷好的,可没想到却差点害了三少爷。

云杉看着战战兢兢跪着的杨奶娘,柔声道:“起来吧,想必你也是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这才好心办了坏事儿,本夫人提醒你后,你要严格依照本夫人说的去做,此事便既往不咎。”

“……是,谢谢夫人饶恕奴婢这回,奴婢今后一定会依照夫人所说的办法去照顾三少爷。”杨奶娘忙不迭的磕头谢恩并保证着。

“嗯。”云杉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三个奶娘继续道:“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孩子们吃饱后,竖立抱起来拍出了嗝儿后,便把孩子及时放到床上去,让他们在床上玩儿,在床上睡,让他们养成自己入睡的习惯。”

三个奶娘急忙点点头:“夫人,奴婢记下了。”

云杉神色严肃,语气凝重的继续道:“孩子们哭闹的时候,切莫抱着孩子大幅度的前后或者左右晃动,孩子们的脑子里的脑花儿还未长好,就跟嫩豆花儿似的,剧烈的摇晃,容易让孩子脑子受伤。”

严重的,甚至会引发婴儿的死亡。

前世新闻上经常报道新手爸妈剧烈摇晃婴儿,把婴儿弄得脑出血,脑积水,甚至害死新生儿的报道。

孩子一哭。

照顾的人心里就会慌乱,就会烦躁。

抱着孩子哄一会儿后,见孩子哭啼还未停止下来,心中憋着气儿,很多人控制不住,手里的动作就变大了,于是把怒火发泄到孩子身上。

这三个奶娘,其中两个经过三个月的观察来看,虽然看起来老实,也有耐心,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带小婴儿本就是个苦差事,若没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爱心,是不能胜任好这个奶娘工作的。

所以……

云杉不得不防。

侧头瞥了一眼在邓婆子怀里熟睡的老三,云杉看向三个奶娘继续道:“还有,若是孩子放在床上后,便放在床上啼哭不止,只要没哭得吐奶,没呛奶,没有身体哪儿不舒服,就由着他哭,什么时候不哭了,你再抱他,几次过后,孩子自己就知晓了,哭是不会有人抱抱他的,只有他不哭的时候才会被人抱抱,别看孩子小,小孩子都聪明的很,教训一次,收拾几顿就对了。”

秦熠知同情的瞥了三儿子一眼:“……。”

老三你这臭脾气,可算是有人能治治你了。

哭?

呵呵呵~

哭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这儿。

秦熠知又侧头看向妻子:媳妇和老三,也不知道最后是谁制住谁?

三个奶娘惊得瞠目结舌:“?”

用这种方法带孩子?

她们还真真是没有听闻过。

话说。

有钱人家,权贵人家雇佣奶娘带孩子,哪个不是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把奶娘骂得狗血淋头?哪个不是第一时间就着急上火的责问奶娘伺候不周?恨不能奶娘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孩子抱在怀里好好的哄着?

邓婆子心里越发的迷糊了。

什么情况?

夫人之前明明还对刚出生的孩子不是很了解。

怎么这会儿……

对教育孩子这方面,又说的头头是理了?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前后很矛盾啊!

云杉看着傻楞中的三个奶娘,冷着脸,沉声问道:“可听明白我刚才的话了?”

三个奶娘顿时一个激灵。

“回禀夫人,奴婢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好,不仅得听明白,还得严格依照我说的去做才行。”

“是,夫人。”

云杉交代好三个奶娘带孩子的注意事项后,脸上的神色便柔和了下来:“把孩子们放在床上,让我仔细看看他们。”

奶娘和邓婆子忙不迭的点点头。

兄妹三个挨个的放在云杉身旁。

云杉看着长相近似兄妹三人,云杉伸手摸摸这个,又伸手摸摸那个,满眼的慈爱。

老二这模样,就和丈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三这模样,眉眼像她,鼻子却有点像熠知的祖父,而这薄唇却随了熠知。

闺女这模样,眉眼像熠知,鼻子和嘴随了她。

基因这东西,可真神奇!

众人看云杉此刻脸上的表情,看着她眼中满满的慈爱神情,皆是很难和刚才那个声色俱厉吩咐奶娘不要宠溺孩子的人联系起来。

秦熠知看看床铺上的妻子,又看看妻子身旁的三个儿女,胸腔被幸福填得满满当当。

有妻。

有儿。

有女。

在孩子们没成长起来,他得让羽翼尽快丰满起来,他得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因为这样,才能把妻儿好好护在羽翼之下。

三孩子放在床铺上还没到五分钟。

中间的老三,小胳膊动了动,小腿儿瞪了瞪,嘴巴瘪了瘪,皱眉苦脸的满脸不悦,下一秒,张开嘴就开始哭了起来:“哇啊~哇啊~”

屋子里的众人,被这超大的嗓门儿震得耳膜一疼:“……。”

杨奶娘见三少爷哭了,心一紧,下意识的就要抬腿并伸手,一旁的高奶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杨奶娘的手,都给对方一抹制止的眼色。

杨奶娘看着高奶娘的表情,顿时就回过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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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 我们去西川看孙子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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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凤栖宫。

皇后的寝宫内终于平息下来。

皇帝那低沉而嘶哑的威严声音在屋内响起,气息微喘:“来人,掌灯,备水。”

守候在屋外院子里的宫女太监,急忙忙应声:“是,皇上。”

皇后乖巧的依偎在皇帝怀里,双手紧紧拥抱着皇帝精瘦的腰身,出了些许微汗的脸颊贴在皇帝的胸前,情谷欠还未尽数褪去,声音中透着慵懒和微喘:“皇上~”

“嗯?”皇帝低低应了一声,揽住她圆润的肩头,侧头在她额间了落下一吻。

皇后的脸颊在皇帝的胸前蹭了蹭,随后又仰起脑袋,嘶哑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羞涩,透着满意:“皇上……你我成亲十多年,皇上依旧是这么的龙精虎猛,臣妾每次都险些招架不住了!”

此言一出。

皇帝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很快便放松了下来。

低头凑近皇后的耳旁,咬着她的耳朵痞气道:“朕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个月的存货,就为了等到初一十五之时来交给皇后,若是不能令皇后满意,朕可就枉为男人了。”

皇帝的话。

逗得皇后羞臊得把脸埋进了棉被之中。

夫妻二人在床上打情骂俏之时。

宫女走进来点亮了油灯。

屋子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皇帝满脸愧疚的看向妻子:“皇后,如今大乾正值多事之秋,朝中事务繁忙,朕今日的折子还有许多没批阅完,现在得回去继续批阅,你沐浴后早点休息,等朕过两天得空后再来看你。”

皇后虽然面露失望,但还是理解的点点头,心痛的伸手摸摸丈夫的脸:“臣妾知晓的,皇上您也要多多保重龙体才是。”

“嗯。”皇帝握住皇后的手,笑说着点点头。

说完。

皇帝便翻身下床,在来顺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伸手捏了捏皇后的脸蛋后,又说了几句情话这才带着来顺急冲冲的离开凤栖宫。

皇帝离开后。

床榻之上。

皇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瞬不瞬的望着帐顶,清秀精致的脸上,依旧挂着浓情蜜意的笑,只是那笑……

有些诡异。

有些瘆人。

有些令人揪心心酸不已。

因为那笑——就跟被定格在了脸上一般。

许久许久都没有一丝的任何变化。

皇后的奶娘裘嬷嬷,此时站在床边,双手紧攥着手里的帕子,三角眼里布满了深深的担忧,愤怒,心疼,憋屈以及无可奈何。

下垂得很是厉害的唇角微微动了动,究还是没发出半点声音来。

皇后的大宫女小竹,低垂着的眸子里也满是忧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

床上直挺挺躺着的皇后,被定格的表情总算是慢慢“活”了起来,唇畔挂着讥诮的笑,转身侧头看向奶娘,语气平平淡淡:“热水备好了吗?”

“回禀皇后娘娘,热水早已备好。”裘嬷嬷急忙回复。

皇后直接掀开被子便下床了。

裘嬷嬷和小竹看着皇后浑身青青紫紫的淤痕,双眼瞬间就湿润了。

小竹忙不迭的拿起厚实的披风为皇后披上,生怕皇后会冻着了。

走到里间。

皇后整个身子浸入浴桶,脖子靠在浴桶边沿,闭目仰头,语气淡淡:“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清清静静的泡个澡,你们隔会儿进来添点热水就行。”

裘嬷嬷和小竹对视一眼,只得点点头。

“是,皇后娘娘。”

两人离开后。

先前一直冷静自持的皇后,脸上终于滚落下了两行热泪。

泪水滴落在浴桶的水面,不断的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声。

皇后?

呵呵~

当皇后当到她这份上。

还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世人都羡慕她颜慧茹命好,区区一介四品官的女儿,容貌也不是绝美,才华也不是顶好,可却走了狗屎运,被当年的皇上看中然后指给太子为太子正妃。

世人都说太子重情重义,为人敦厚,纯孝,办事踏实,颇受皇帝看重。

世人都说太子洁身自好,堂堂太子,却只有她这个正妃,两个侧妃,以及三个良娣,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收其她的女人,实乃好男人之典范。

世人还说太子最是敬重她这个太子妃,最是恩宠她这个太子妃,才让她接连诞下三子一女。

世人更说她心思狠毒,把太子的后院盯得紧紧的,这才导致太子后院的女人们顺利生出的孩子甚少,而那些侧室们即便是生下了孩子,尤其是生下男孩后,一大半男孩都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了,世人都说是她干的……

呵?

敬重?

恩宠?

皇后刷一下睁开眼睛,含泪的眸子里,透着嘲讽,透着悲凉,透着透骨的恨意。

双手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随后双手用力的搓洗着脸颊,洗着洗着,皇后便精神崩溃了一般,咬住手指无声的压抑着哭了起来。

在没生女儿之前。

她和丈夫虽然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同房,她那是还以为,丈夫是个不重欲念的人,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她看丈夫后院的女人那么少,她以为,丈夫是爱她的,是敬重她的,正是因为爱她,敬重她,所以才没有纳了诸多女人回来。

直到……

直到她生了第四个孩子后。

直到她在月子期间喝下了他接连让太医开的“补药”后,她的小腹疼痛难忍,出血量也大,后来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故意把药不小心浸了一点在手帕之上,然后拿着手帕让前来探望她的母亲在宫外找大夫查看,等得知了母亲传回的消息时,她这才知晓,丈夫每日喂给她的那一碗药,压根就不是什么补药,而是要彻底绝了她再生的狼虎之药。

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她更加不敢去问,更没有勇气去问。

直到出了月子逢初一十五再次和丈夫同房之时,这才发现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且令她崩溃的惊天大秘密……

皇后脸颊通红,太阳穴和脖子上的青筋高鼓,神色绝望而癫狂。

外面的裘嬷嬷和小竹虽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哭声,但是,却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不规律的重重呼吸声。

皇后娘娘哭了……

连哭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哭出来。

裘嬷嬷和小竹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偷偷的擦拭着眼泪。

一刻钟后。

裘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如同平常那般镇定,恭敬且小心翼翼:“皇后娘娘,奴婢进来给您添些热水。”

“嗯,进来吧。”皇后声音嘶哑,淡淡道。

皇帝离开了凤栖宫后,并没有前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寝宫。

继位后。

皇帝依旧没有从太子的寝宫搬离到皇帝所住的宫殿去,哪怕朝臣们再三说这样不符合规矩,都被他反驳了回去。

美名其曰:那地方得让太上皇居住。

单单这一句,便把其中提出异议的朝臣给堵了回去。

此时。

皇帝回到寝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身上的衣物褪去,然后跳进浴桶里,让来顺使劲儿的给他刷洗身子。

一想起刚刚搂抱着皇后的那些画面,一回想起皇后身上那怎么都不能彻底洗去的脂粉味儿,一想起皇后那娇娇软软的动,情叫声,一想起这些,皇帝一张脸便黑得不行,胸口顿时就犯恶心了。

“呕唔~”皇帝趴在浴桶的边沿,不停的干呕。

来顺担心的不行,赶紧伸手替皇帝轻拍着后背。

“皇上?”

“闭嘴。”

“……”来顺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开口了,老老实实的替皇帝继续轻拍后背。

干呕了一阵后,皇帝神情有些蔫蔫的,虚弱的靠在浴桶里任由来顺搓洗他的身子。

片刻后。

皇帝眸光一闪,沉声道:“来顺。”

“奴才在。”

“让人看好寝宫,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皇上。”

皇帝快速的沐浴完后,穿戴得衣冠楚楚的后,便让人吹灭了寝宫的灯,随后让来顺把守在寝宫的门口。

……。

翌日。

今日恰逢太子休沐之日。

太子早早就带着两个弟弟和妹妹,来到母后的寝宫为母后请安。

过不了多久。

估计就要下雪了。

皇后的屋内已经点起了取暖的炭火盆,兄妹四人刚刚走进屋子,入眼便看到妆容精致的母后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账本在看。

“母后~”四岁的大公主软糯糯的开心喊着,像个小炮仗似的咯咯咯笑着冲了过去。

皇后看大四个儿女过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账本,朝着孩子们灿然一笑:“你们来了。”

太子齐治:“儿臣给母后请安。”

二皇子齐佑:“儿臣给母后请安。”

三皇子齐贺笑呵呵的看着皇后,调皮的笑说着:“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今儿我们几个可要在母后这里蹭早膳吃。”

皇后张开双臂抱起才四岁的女儿,摸摸孩子的脸蛋和手心,发现并不凉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看着母后左手上那用手帕包扎着的食指,身子一僵,迅速垂下眼帘,衣袖下的双手拳头紧紧的攥着。

“今儿外面风大,你们一路走来冷不冷?”皇后柔声的询问着孩子们。

“母后,不冷的,儿臣穿的可厚实了。”

“我也是。”

“母后,我也是,我也是。”

除了太子没说话外。

二皇子,三皇子,还有三公主皆是七嘴八舌的笑说着。

皇后见大儿子没说话,担忧的看向过去:“治儿?”

太子身子一颤,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抬眸看向母后,勾唇一笑,迈步走了过去:“母后。”

“……”

皇后收敛心神,强打起精神,随后让宫人赶紧上了早膳。

母子几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早膳,皇后不停的为孩子们夹菜,气氛很是融洽。

皇后看着她这些年接连生下的三子一女。

太子齐治如今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半大的小子了。

二皇子齐佑今年十岁,也已经开始懂事了。

三皇子齐贺今年七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三公主今年才只有四岁,整天就知道玩儿和吃,还有就是黏着母亲。

四个孩子中。

就数太子长得最为酷似皇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唯一的区别,便是太子此时年纪尚小,没有皇帝的成熟和沉稳。

老二的脸型,鼻子和嘴像皇帝,眼睛和眉毛却像她这个母亲。

老三的眼睛像她,鼻子像她,其余都像皇上。

闺女的眉眼鼻子像她,可嘴巴却像皇帝,都是嘴唇略厚。

想到这儿。

皇后觉得真的很讽刺。

现在……

她为他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所以,他解脱了。

而她……

在他眼里已没有了价值。

所以……。

他才会给她下了绝育药,所以,他才会把他的替身送上了她的床。

而他……。

却站在黑暗中,却站在她的身前不远处,听着她和别的男人办事儿,完事儿后,他还装模作样的躺在她身边装深情。

可笑,真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的双眸中,泛起了些许泪花。

“母后,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齐贺一抬头,便看到母后双眼闪烁着泪,当即就吓了一大跳。

太子和齐佑,以及皇后怀里的三公主齐齐抬头看了过去。

太子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皇后掏出手帕飞快的擦拭掉眼眶的泪,随后笑望着四个孩子,感慨道:“母后这是高兴呢,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你们都从当初的小婴儿长这么大了。”

齐佑和齐贺以及三公主倒没多想,被皇后这个借口很快就忽悠了过去。

只有太子,心脏揪得生疼。

几个孩子一直待到中午,又在皇后的宫中吃了午膳后,才被皇后笑说着赶了回去。

太子回到宫中。

把自己一个人困在书房内不准任何人进去,脸色也阴沉得很是吓人……。

……。

大街上。

四处晃荡的灾民们不计其数。

今年开春之时。

灾民们靠着上一任皇帝开仓放粮,勉强撑了一个月左右,随后新皇继位,新皇又大肆查抄了诸多贪官和奸商的家,又给每家每户的灾民们分了些许粮食,让灾民们又多撑了十天半个月。

后来。

朝廷实在是拿不出粮食了。

灾民们就一窝蜂的朝京城外的大山而去,夏季到来,野菜,草根也多了起来,靠在野菜草根树皮和偶尔从河里抓来的鱼,以及山上的野味,命大的人,撑过了今年的夏天,撑过秋天,然后,又撑到了冬天。

身体虚弱的人,老弱妇孺,或家中没有壮劳力的家庭,好些人都饿死了。

今年的冬天。

百姓们的日子同去年相比越发的艰难了,去年大雪落下来时,至少好些人家里多少都有些粮食,而今年,却是一颗存粮都无。

冬季时节。

大雪封山。

到时候除了雪,除了泥土,便再也找不到半点吃的了,所以,京城活下来的灾民们很是惶恐,在冬季的初雪还未落下来前,京城的灾民们疯了似的在大山里去搜寻一切能吃的东西,若是偶尔能挖到山药,那简直就跟挖到了宝贝似的欢喜。

距离秦濓在书房向皇帝举报他祖父和兄长意图谋反,已经过去整整七日了。

在这七天里。

皇帝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试图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只是……

还没等皇帝想出办法来。

京城这几天便流言四起。

大山之中,一个面黄肌瘦的灾民,神神秘秘的同围坐在一起的灾民们说道:“你听说了吗?据说皇帝和一些心腹大臣商量,要收拾镇国公和战神夫妻了。”

此话一出。

神情蔫蔫围坐在一起的二十多个灾民们,瞬间就惊得好似被雷劈一般,傻傻愣愣了片刻后,皆是不淡定了,争先的追问。

“什么?怎么可能?”

“对呀,皇上为什么要收拾镇国公和战神夫妻?他们又没有犯什么王法?”

“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我的天老爷耶~镇国公和战神夫妻那么好的人,皇上怎么能那么做?怎么能那么做?”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深深一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新皇不是个能容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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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沿路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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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

自从京城传出了皇帝怀疑镇国公府和战神府要造反的传言后,镇国公府便紧闭大门,谢绝了和任何人的来往。

堂堂开国功勋。

镇国公为大乾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

镇国公唯一的嫡孙战神大人,更是十三时便去了边关奋勇杀敌,替大乾的皇帝卖命,替皇帝守护大乾的国门。

结果……

就因为镇国公和战神夫妻,心怀善念,怜悯了大乾的穷苦百姓,帮助了穷苦的百姓们,便无端招来皇帝的猜疑,便招来了杀身之祸。

可笑……

可笑至极……

荒唐至极啊……

这一条巷子里,此时挤满了黑压压的百姓,百姓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皆是泪流满面。

百姓们伤心欲绝的哭泣着,愤怒的咆哮着,愤恨的质问着,声声一片。

“呜唔~天老爷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镇国公就因为做了好事儿,就因为帮助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便招来了此等杀身之祸,没有天理,没有天理啊~”一个五十多岁的泥瓦匠老汉,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捶地,哭得撕心裂肺。

“呜呜呜~都怪我们,都怪我们……若是去年战神夫人没有告诉我们取暖的烘笼儿;若是去年镇国公和战神大人没有带头施粥;若是没有战神带着镇国公府的侍卫和战神府的侍卫去上山打猎给我们这些灾民吃;若是今年镇国公和战神夫妻,没有把取暖的炕的做法告知我们;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就不会得罪了满朝文武,就不会碍了金銮殿上那一位的眼……。都是我们害死了镇国公,呜呜呜……。”人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痛苦的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哭吼着,自责的哭诉着。

拥挤的人群中央。

好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们,含泪气愤不已的怒吼着,质问着。

“凭什么?皇上凭什么要这么对待镇国公?”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真真是令人心寒,心寒啊……。”

“呜唔~我们不服,我们不服,我们要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才行,我们去皇宫外面问问皇帝,凭什么要杀镇国公?我们不能让镇国公死得这么冤屈,死得这么憋屈……”

“对,我们要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才行~反正我们这些老百姓们,个个家里都没有任何粮食了,如今朝廷和官员们也早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反正我们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豁出这条贱命,一定要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

“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

“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

“……。”

先前还哭哭啼啼乱成一团的百姓们,此刻口号逐渐统一,声势也越来越大,歇斯底里的愤怒吼着要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

京兆尹看着百姓们这阵仗,吓得背脊和脑门儿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形势不妙……

形势不妙啊……

一旦不能及时控制住这些愤怒得失去了理智的百姓们,京,城今日很有可能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民,变。

思及此。

京兆尹脸色难看至极,艰难的咽了咽,捏着衣袖飞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随后把功曹参军叫到一旁。

功曹参军见到百姓们这阵仗,也吓得浑身冷汗,这会让见上官叫他过去,顿时就惊得心肝一颤,结结巴巴颤声道:“大……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你立刻进宫前去向皇上汇报这里的情况,让皇上赶紧拿个主意,本官在这里镇守着,以免百姓冲进了院子里破坏了案发现场。”京兆尹急忙忙对下属吩咐道。

功曹参军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大人,属下这就立刻进宫去向皇上禀报。”

巷子里。

百姓们人挤人,没有一丝的空隙,功曹参军只能施展轻功,然后从官员的屋顶离开,急忙前去给皇帝报信。

镇国公府昨日夜里被人放火,府中的人还被歹人利箭射杀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全都集聚了起来,朝着皇宫的宫门口涌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高声的哭吼着要为镇国公讨回一个公道。

那吼声震天。

京城的那些官员家眷们,门阀世家们,富商们,听到外面这吼声,皆是吓得一个个赶紧关门闭户,调集所有的侍卫和下人们看守大门,生怕会有灾民们趁机攻破了他们的大门,然后抢了他们。

……。

皇宫内。

今日的早朝依旧照例进行着。

此时。

皇帝虽然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虽然依旧满脸威严,面无异色,但这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奇怪?

真真是奇了怪了?

根据他的推测。

明明京城的那个传言,很有可能是镇国公那老匹夫传出去的,既然那老东西传出了这种传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这个皇帝有所忌惮,让他不能对镇国公府和战神府下手。

这便说明。

即便是镇国公和秦熠知早有造反之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和他这个皇帝撕破脸面,为的,就是能在京城平平安安的再多待上一些时候,这样就能为远在西川的秦熠知收集京城最新的消息,同时,那老东西还能留在京城暗地里部署。

这么推测的话,镇国公放出那些传言,为的就是不想离开京城。

当然。

也有另外一个可能。

那便是那老东西故意放出传言,为的,便是嫁祸给他这个皇帝,同时,那老东西还能把黑锅甩给他,然后名正言顺的顺势离开京城前往西川。

一旦黑锅甩给了他这个皇帝,今后镇国公和战神举旗造反,便又了讨伐他的理由。

只是。

这个可能性很小。

就算镇国公要前去西川,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因为再等几天就会下雪了,就算那老东西想要去西川,在大雪封山之时压根就赶不到西川,一旦被捆在荒郊野外,人困马疲,粮草缺少的情况下,直接就会被困死在野外。

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那便是……

有人故意放出那个传言,让他和镇国公和战神直接交恶,然后那人在从中获利。

思及此。

皇帝垂下的眼帘中,眸光顿时一寒。

放在龙椅扶手之上的双手,猛的紧攥着,手背上,青筋高耸,吓得近距离站在皇帝左右两旁的秦濓和来顺,皆是心肝一颤。

最最让皇帝气愤的是。

镇国公带着儿子媳妇居然逃了,而且,秦濓带着他的人翻遍了整个镇国公府,也没有找到密室和密道的入口,同时,他早就安排在城外人,也没有看到镇国公通过密道逃出郊外。

那么……

镇国公那老东西,带着好几十个人究竟从哪儿离开的?总不可能是昨夜里,趁着黑夜插上翅膀飞了吧?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看向下方的朝臣。

“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几名居住在镇国公府附近的官员们对视一眼后,随后齐齐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满脸惊恐的启奏。

“启奏皇上,昨夜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大概在昨夜丑时,镇国公府那边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等到臣从睡梦中惊醒之时,派下人出去一看,下人回来禀报,说镇国公府居然被很多蒙面黑衣人放火烧府并围剿……”

“啪~”皇帝一巴掌重重的击打在龙椅扶手之上,面色狰狞,震怒不已的刷一下站起身:“什么?镇国公府被人放火?还被歹人围剿?放肆……天子脚下,昨夜居然有歹人围剿镇国公府,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臣们嘴角动了动:“……。”

秦濓似乎被这个消息彻底吓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身子一个踉跄便瘫倒在地。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神色焦灼的在上首来回走动:“先前有人散布不实谣言,如今又对镇国公府下如此毒手,居然还胆敢算计到朕的头上,真真是罪该万死。”

“臣府中的下人也去看了,下人站在熊熊燃烧的镇国公府大门口便不敢进去了,据说院子里躺着许多被射杀的家丁。”

皇帝满脸的惊慌与担忧,哆嗦着唇,看向跪着的几人忙问:“你们可有看到镇国公他老人家?镇国公和战神的爹娘如今可还好?”

“回禀皇上,臣等……不知。”

皇帝气得从上方走了下来,给跪着五个大臣挨个踹了一脚,怒道:“混账东西,亏得你们同为朝廷命官,同住一条巷子,为什么你们在事发之时不及时派人进去搜救镇国公等人?”

大臣一边磕头,一边硬着头皮述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下人们说那些黑衣人个个都训练有素,足有上百人,一个个手中又有弓箭利器,臣府中的随从太少,臣不敢去硬碰硬啊……待那些恶人撤离后,臣府中的下人去查看情况,说镇国公府火势太大,那火已经没法扑灭了,连人都没法进去了。”

“还请皇上彻查此事。”皇帝的心腹站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沉痛恳求着。

皇帝身子一个踉跄,来顺脸色惊恐的急忙忙伸手搀扶。来顺担忧不已的揪心道:“皇上,请保重龙体要紧啊。”

大臣们齐齐跪地,忧心忡忡:“皇上请保重龙体。”

秦濓满脸的悲戚,咬着拳头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朝臣们瞥了秦濓一眼,心中很是不屑:装得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皇帝在来顺的搀扶下,重新坐回龙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流下两行热泪,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似乎生死不明的镇国公,就是皇帝自个的亲祖父似的那般令皇帝紧张和担忧。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

皇帝似乎这才平息了下来。

看向下方的朝臣们道:“针对昨夜镇国公所发生的事,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大臣们一个个沉默着皆是不言。

过了片刻后。

才有大臣站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启禀皇上,臣认为,此事甚为蹊跷,十有八九是蛮夷们的奸计,为的就是挑起皇上和战神以及镇国公的矛盾。”

“臣附议。”

“皇上,老臣认为,此事若不是蛮夷所为,便是镇国公和战神曾经得罪过什么江湖人士,这才招来了对方的报复。”

朝臣们纷纷站出来述说自己的推测。

皇帝寒着脸一边听,一边不时点点头。

等大臣们说完后。

皇帝粗喘着气,寒声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它事情上奏?若是没有了,这便退朝,朕得立即去镇国公府看看,朕不信……不信镇国公真的会遭遇不测……。大乾不能没有镇国公这个国之栋梁,若是镇国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个好歹,朕可怎么……怎么给远在西川的熠知交代。”

自责不已的皇帝说到这儿。

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有大臣立马站了出来。

“启奏皇上,今年的冬天,京城灾民的日子会越发的难过,灾民们家中没有了存粮,得谨防灾民集聚在一起闹事儿,为了京城的治安稳定,还请皇上能尽早增加士兵维持秩序。”

“臣附议。”

“启奏皇上,臣认为今年可以采取去年的那个办法,把灾民们集中封锁在城北的那一片区域,不准灾民们在京城四处晃悠,以免多生事端,毕竟,极度饥饿的灾民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随时都会爆发民,变,灾民们若是要出城,便让灾民们从城北的城门口出去。”

大臣们纷纷出言要求把灾民封锁在城北区域。

大义凛然的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京城的治安。

实际上。

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着想才这么坚持。

皇帝心中嘲讽不已。

冷冷的视线威严的一一扫过众人,直把下方的大臣们,一个个看得心口猛的一紧,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帘。

就在诸位大臣以为皇帝不会同意时。

上方却传来了皇帝赞同的声音:“诸位爱卿所言甚是。”

下方的大臣们齐齐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

皇帝余光看到了金銮殿外,京兆府的功曹参军神色焦急,步伐匆忙的急忙忙的走到金銮殿外的大门口跪了下去。

皇帝心里一沉,语气冷冷淡淡开口道:“来顺。”

“奴才在。”

“出去看看。”

“是,皇上。”来顺手捏佛尘,步履匆忙,脚步轻轻的走了出去。

皇帝龙椅左侧站立着的秦濓,此时也看到了京兆府的功曹参军,瞳孔猛的一缩。

朝臣们的视线,随着来顺然后落在了京兆府内的人员身上。

这一看。

顿时心里一紧。

纷纷识趣的低垂下了眸子。

京兆府的功曹参军前来,十有八九,肯定还是和镇国公府的事儿有关。

这事儿……

他们可不能掺和进去,以免惹火烧身。

来顺和功曹参军交谈了几句后,便脸色大变的急忙忙又折返了回来,来顺凑到皇帝悄声低语几声后,皇帝阴沉着脸看向众人,神色凝重。

“百姓们无知愚钝,听信了那些传言,真以为是朕对镇国公府下的毒手,现在京城的百姓们围堵了宫门,叫嚷着要为镇国公讨回公道,诸位爱卿,随朕一起前去看看。”

朝臣们吓得心肝一抖。

又……

又围堵宫门?

去年百姓们围堵宫门,是因为百姓们没了粮食活不下去了,这才围堵宫门让皇帝开仓放粮。

如今……

那些百姓们为了镇国公,居然再次围堵宫门。

那些泥腿子是活腻了吗?

只是。

一想到要去宫门口,大臣们心里皆是有些发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谁知道那些泥腿子们,等下会不会被人挑唆的失去了理智,然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但皇帝都开口了,他们又不敢不去。

一个个只得苦逼着脸,闷声的点头答应。

“是,皇上。”

……

在宫中一千五百多侍卫的保护下,皇帝带着满朝文武大臣前往宫门口。

皇帝等人距离宫门还有老远的地方,远远便听到宫门外,那些百姓的愤怒吼声震天。

皇帝坐在步辇之上。

听着外面这吼声,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芒。

镇国公那老匹夫,倒真是会收买人心,百姓们一听闻镇国公府出事,便有这么多百姓不怕死的前来围堵宫门。

镇国公和秦熠知那祖孙俩,必须要尽快铲除才行,如若不然,一旦这两人举旗造反,必定会受到无数百姓的拥戴和投靠。

来顺声音有些抖,有些艰涩的担心道:“皇上?”

皇帝冷眼扫了来顺一眼,来顺顿时就禁声了。

秦濓紧张的咽了咽。

光是听外面的声音便能判断,外面集聚的百姓肯定不少,没想到那老东西和那煞星在百姓中,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号召力。

若是……

若是当初没有选择投靠皇帝。

将来一旦那老东西和那煞星成事了,他也能混个王爷当当。

可如今……

刚刚想到这儿。

秦濓赶紧把心中冒起来的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那老东西和煞星肯定不会成事的。

大乾如今最为严峻的问题,便是粮食极度短缺的问题。

那老东西和煞星就算想要成事,在这饥荒之年,没有足够的粮食,没有足够多钱银去购买兵器,想要拉拢一直军队那是白日做梦。

思及此。

秦濓刚刚有些摇摆不定,有些后悔的念头,顿时就没了。

“皇上,你为什么要杀镇国公?”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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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秦熠知前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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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们,你们笑什么?是不是知道哥哥来看你们了,所以很高兴啊?”小川看着三个小不点儿,含笑的逗弄着。

三个小宝贝儿们听到哥哥的声音,小胳膊不断的挥舞着,小腿儿也有力的不断蹬着,嘴里发出开心的咿咿呀呀声音。

“啊~呀呀~”

“咿呀~”

“啊啊~”

小川看弟弟妹妹们乖巧的样子,乐呵呵的抬头看向父母:“爹,娘,你们给弟弟妹妹们想好名字了吗?”

秦熠知和云杉一听大儿子提起这个问题,顿时就犯愁了。

孩子们出生后。

秦熠知第一时间便写信回去报喜,并让祖父和爹娘给三个孩子取名字。

结果……。

四天前。

他们收到了祖父的回信,祖父信上说孩子们,是云杉这个当娘的历经千辛万苦冒险才生下来的,所以,便让云杉这个当娘的给孩子们取。

云杉当日听到丈夫给她念的信后,又震惊,又为之感动不已,当场差点就哭出来了。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

女人生了孩子,孩子的取名权要么是家中长辈,要么是丈夫,女人是没有资格为孩子取名的,而且,古代女人们认为,若是家中长辈和男人尚在,长辈和丈夫却不给孩子取名,女人和世人反而会觉得这孩子不受家里重视,不受家人欢迎,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在长辈和男人不愿为孩子取名时,女人才会迫不得已自己取名。

而她这个情况。

却是因为祖父和公公婆婆感念她生育辛苦,这才把孩子取名的权利交给了她。

祖父和公婆盼了多年的孙儿孙女,对孩子的爱都融进骨子里了,因为尊重她,看重她,所以才让她来取。

能有着如此为她着想的婆家人,痛爱她的婆家人,云杉觉得很是幸运,也是她的福分。

只是……

给三个小宝贝们取一个好听,而且喊起来要顺口,还要有着好寓意的名字,真的有些犯难,夫妻两个想了三天,昨儿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云杉侧头看向丈夫:“要不……就用我们昨天商量的那三个名字?”

小川满脸好奇的看向妖怪娘,忙不迭的追问:“娘,什么名字呀?”

“行,就叫我们昨天商量出的那三个名字。”秦熠知捏着小闺女的小手手一边把玩,一边看向小川笑说道:“二少爷就叫秦明灏,三少爷就叫秦云瑾,二小姐就叫秦晨萱。”

邓婆子和三个奶娘听着这三个名字,纷纷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越叫越觉得顺口,寓意也挺好的。

小川摸着弟弟妹妹们胖乎乎的小手,开心道:“哟哟~小胖子们……你们开不开心?你们终于有名字了,咳咳咳……从现在开始,哥哥就不再喊你们大胖,二胖,小胖了,就叫你们小灏,小瑾,小萱。”

小……。

小号?

“噗~”云杉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瞬间就喷了出来:“咳咳咳~”

那茶水直接喷了秦熠知一脸。

小川:“?”什么情况?

三个奶娘惊得一脸懵逼:“……。”

邓婆子也懵了:“?”

话说……

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儿吗?亦或者是好笑的事儿吗?

秦熠知掏出手帕快速的摸了一把脸,看到妻子脸色怪异,而且刚刚被惊得喷了一口茶,随后还被茶水呛得不住的直咳喘,秦熠知赶紧给媳妇拍背,好奇又嗔怪的责备道:“你这是怎么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喝口水还被呛?”

云杉咳喘得一张脸绯红,笑得气喘吁吁的瘫靠在丈夫的怀里,嘴角直抽抽个不停,最后看到众人懵逼的看着她,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丈夫的怀里,发出阵阵闷笑之声。

小灏?

小号?

小号可以是小马甲的意思。

小号有些地方还是小解的意思。

小号在古代还有关押犯人小牢房的意思。

灏?

号?

同音不同字。

喊起来的时候,别人却不一定能分别得清究竟是哪个——号?灏?浩?昊?

虽然古代人并不知道“小号”的多重意思,不过,若是今后二儿子被人这么叫,她听着也变扭的紧。

秦熠知看着妻子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无奈的一手搂住妻子,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你笑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大伙一起乐一乐?”

“……。”云杉摇摇:才不要,要是说出来了,将来明灏长大了肯定会因为这个称呼而郁闷的。

小川想了想,似乎娘笑喷的时候,正是他喊弟弟妹妹们昵称的时候。

小灏,小瑾,小萱,话说也没什么不对啊?

看着娘一直笑个不停,小川有些担忧了,脸色一变,难不成——鬼上身了?

可这个念头刚起。

小川又忽然想到妖怪娘本就是异界来的,本就算的上是鬼上身,妖怪娘这么厉害,一般的孤魂野鬼哪个胆敢来和娘抢身体?

虽然想是怎么想,但小川还是有些不放心,挪到妖怪娘的身旁,拍拍娘的肩头:“娘?”

“哈哈哈~”云杉笑着把脸从秦熠知的怀里抬了起来,侧头看向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强忍着笑同大儿子商量道:“小川。”

“嗯?”

“娘觉得吧~今后你还是喊二弟明灏,或者是灏灏,小灏听起来会有歧义,比如关押犯人的小牢房也叫小号,虽然同音不同字,但小灏喊起来就跟小号一样,也不吉利。”

众人一听觉得也是。

的确是会有歧义。

小川和秦熠知也反应了过来,刚才小灏的叫法有些不妥。

不过。

两人看着云杉,皆是觉得小灏这个称呼,并不单单是因为有歧义她才会笑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

只是这会儿人多。

他们也不方便去问。

“对不起,是儿子刚刚没想周全,谢谢娘提醒的及时。”小川愧疚的看向云杉。

云杉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瓜,笑骂道:“臭小子,这有什么可好道歉的?你也是一时嘴快,顺嘴那么一说而已,别像个小老头子似的皱着眉头了。”

小川面色有些羞窘的点点头。

躺成一排排的三个小宝贝儿,听着大人们笑得这么欢快,也是咿咿呀呀的叫着,笑着,小胳膊小腿儿的乱动着。

三个小宝贝儿再等三天就要满月了。

昨天奶娘给孩子们洗澡后又称了重,三个小宝贝儿在这二十七天里,分别都长了两斤至三斤。

灏灏长了二斤四两。

小瑾长了二斤六两。

其中就数小丫头小萱长得最多,整整长了三斤。

三个孩子五官张开了些,如今也变得更加好看了。

皮肤白白嫩嫩细腻光滑,黑溜溜的水灵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当孩子们看着你的时候,心都要软得融化了。

孩子们的小胳膊小腿儿,也变得更加的有力了。

感觉孩子们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小萱小胳膊小腿动着动着,忽的就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仅四肢不动了,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定住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正在酝酿什么大事儿?

忽的。

小萱小嘴一瘪,小脸憋的通红,忽的张开无齿的小嘴,扯开嗓门儿就开哭了。

“哇啊~哇啊~”

小川有些急了,慌乱无措的看向爹娘:“小萱怎么突然就哭了?”

两个新手父母倒是很淡定。

虽然云杉和秦熠知都是新手父母,不过,这些天慢慢摸索着,也知晓了孩子的一些习性。

一看闺女这哭的架势,便知道肯定在解决生理问题。

云杉笑眯眯的看向儿子解释:“妹妹应该是尿尿了,或者是拉臭臭了,她弄脏的尿布垫着不舒服了,但现在还小又不会说话,所以就用哭声来提醒我们给她给更换干净的尿布。”

小川歪着脑袋看着妹妹,一脸的神奇表情。

秦熠知把闺女抱进怀里,不用扯开尿布,便看到尿布的颜色变深了,便知晓闺女这是尿了。

云杉侧头看向蒋奶娘:“赶紧去弄点热水来。”

“是,夫人。”蒋奶娘急忙忙转身走了出去,朝着隔壁院子走去,三个小主子住的院子里,有着三个小主子各自清洗身子的小盆儿,屋子里炭火盆的铁架上,也随时都烧着热水,很是方便三个小主子尿尿后,或者是拉臭臭后清洗身子。

“娘,妹妹怎么哭了?”晴空人还未走进屋子,急促的担忧之声便响起了。

“汪汪~汪汪汪~”

“嗷呜~嗷呜呜~”

大黄和小蠢货看到小主子不和它们玩儿了,还要朝屋子里走,也一边急促的叫着,一边抖动着身子,把身上的雪花给抖落后,也迈开四条腿儿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晴空带着两条狗子走进了屋子,来到炕边鞋子一脱,便利索的爬了上去,两条狗子站在炕下伸长了脖子,仰起了个狗头,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几个小主子。

小川见妹妹冻得有些红的爪子要去捏弟弟妹妹的脸,赶紧出手一把抓住并提醒:“你手凉的很,别冰着弟弟妹妹了。”

“喔。”晴空蔫蔫的点点头,随后一边搓动双手,一边朝着手心哈气,一副想要尽快让手暖和起来,就能摸摸弟弟妹妹们的急切表情。

秦熠知把尿布扯开,云杉凑近闺女身旁一看,便看到闺女下身有些微红了,眉头顿时就微蹙了起来,目光中透着担忧。

邓婆子见夫人脸色不渝,小心翼翼开口道:“夫人,您不让奶娘给二少爷,三少爷和二小姐涂抹黄丹粉,但小孩子尿多,就算是及时清洗和更换了尿布,可小孩子皮肤娇嫩,不涂抹黄丹粉就容易红屁股,容易红脖子……。”

真的很是想不通,为什么夫人不准奶娘给孩子们涂抹黄丹粉?

这会儿是冬天,天气冷还好。

若是在大热且容易出汗的夏天,若是不给小孩子涂抹黄丹粉,小孩子的脖子和胳肢窝还有屁股等肉会经常褶皱的地方,甚至会破皮。

云杉看向邓婆子和另外两个奶娘:“我不让你们使用黄丹粉自有我的道理,黄丹粉乃是药,是药就有三分毒,孩子们这么小,皮肤娇嫩,黄丹粉中的毒素就会从皮肤渗透进身体里,对孩子身体有害,毒素在孩子身体里累积多了,就会呕吐,抽搐,发烧,甚至是变成傻子。”

“真的吗?”小川有些吃惊的看向妖怪娘忙问。

“当然是真的,娘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云杉肯定的点点头。

晴空一听也急了,急忙开口道:“娘,我不要弟弟妹妹们便成小傻子,我们不用黄粉粉,不用黄粉粉……”

见闺女急了。

云杉赶紧哄:“好好好,我们不用有毒的黄粉粉,绝对不用。”

前世。

村子里都流行给新生儿乃至一两岁的孩子涂抹黄丹粉,以防红屁股,红脖子以及治痱子。

把黄丹粉当成了神药一般的使用。

黄丹粉里含铅量重。

村子里的那些人抱着孩子聚在一起,看到谁家孩子红屁股了,长痱子了,还会嘲笑挤兑别人舍不得给孩子花钱,连几块钱一包的黄丹粉都舍不得买给孩子用,让孩子遭那么大的罪。

村里的好些人总认为自己是最疼爱孙子的,尤其在夏季照顾幼儿时,在幼儿洗完澡后,那黄丹粉就跟不要钱似的给孩子浑身涂抹。

最后村子里发生了好几户人家的孩子铅中毒。

症状轻的,只是呕吐,抽搐,嗜睡,低热。

好些村民都以为孩子是伤风感冒了,去了赤脚医生那儿给孩子看病,赤脚医生直接当成了感冒去医治。

结果就导致了很多孩子反复感染,腹痛,偏食,身体发育落后,严重点的,身子是出现了智力障碍。

后来村子里有一家人,接连生了七八个女儿后,终于生了一个儿子,盼了十多年才生出来的宝贝儿儿子,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那孩子在春末出生。

夏季炎热,孩子容易红屁股,红脖子,家里的长辈们,就不要钱的把黄丹粉给孩子身上涂抹,接连用了两年,最后孩子铅中毒严重了,反复呕吐,抽搐,人看起来也不怎么灵光,送到大医院去检查才发现是铅中毒。

一家子哭哭啼啼从大医院回来后,村里人这才知晓,原来祖祖辈辈传下来治疗孩子红屁股和红脖子的灵药,危害居然那么大。

她还和那个脑子不灵光的男娃小学同班过,所以,她对黄丹粉的害处才尤为清楚。

黄丹粉的害处,秦熠知前些天听妻子说过,那时吓得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还是两个奶娘和邓婆子第一次听说黄丹粉有毒。

虽然不信祖辈传下来的偏房有毒,但想到夫人见多识广,从不会无的放矢,都半信半疑了起来。

“夫人,那,那不能用黄丹粉,等开年后天儿热的时候,该怎么办啊?”邓婆子有些着急的询问。

高奶娘和杨奶娘也焦急的看向炕上的夫人。

明年夏天的时候。

三个小主子就半岁多了,那时候的孩子正是肉嘟嘟的时候,很容易长痱子和红脖子和红屁股,尤其是脖子上最容易红肿破皮。

说起这个问题。

秦熠知和云杉也有些犯愁。

若是前世。

去超市,去孕婴店买点婴幼儿用的爽身粉就行,可这古代……。

有钱都没地儿去买啊!

正在众人发愁之时。

蒋奶娘端着热水盆走了进来。

奶娘把小萱抱到一旁去清洗了小屁股后,又用柔软的棉布轻轻擦拭干净了水份,晾了一会儿让小屁股上的皮肤彻底干燥后,这才垫上干净的尿布。

“哇啊~哇啊~”明灏在炕上也忽的哭了起来。

紧接着。

小瑾也哭了起来。

秦熠知和云杉解开尿布一看。

明灏拉臭臭了。

小瑾尿尿了。

新手爸妈却一点都不嫌弃。

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熠知捏着明灏被弄脏的尿布,用干净的地方替儿子擦拭小屁股上的臭臭。

晴空看着尿布上那黏糊糊的黄色便便,看着弟弟屁股上沾着的便便,捂住鼻子赶紧从炕上跳了下去:“好臭~好臭啊~”

小川倒还比较淡定,只是身子后倾了一些。

看着丈夫动作轻柔的给儿子擦拭臭臭,云杉的脑子里忽的想起了前世听过的话,笑眯眯的看着丈夫。

心中感叹:难怪听人说……别人的孩子拉的是粑粑,自己的孩子拉的是嘎嘎。

所谓的“嘎嘎”

就是她前世方言里肉肉的意思。

意思就是说。

看到别的孩子拉粑粑,那就是臭臭的粑粑,令人避之不及。

而自己孩子拉的粑粑,却好比香香的肉肉,一点都不觉得臭。

自己孩子拉了粑粑后,还会仔细研究粑粑的颜色正不正常,大便的干硬正不正常,反正就是要仔细研究了才会放心的下。

三个孩子玩儿了两刻钟,又都拉了,等会儿洗干净了小屁股后,估计也饿了,吃了奶应该就要睡了。

毕竟。

孩子还小,觉多,只有吃得多,睡的好才能长好身体。

于是云杉看向奶娘:“你们把孩子们抱回去吧,该洗的洗,该喂奶的喂奶,喂完奶后,一定要记得给孩子们拍出嗝儿,然后擦拭干净孩子们脖子上残留的奶渍,然后就他们自己在小床上睡。”

三个奶娘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夫人。”

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刮着。

雪飘飘飘洒洒的下着。

屋子里暖暖的。

秦熠知洗干净了手后,便坐在炕上,和妻儿下跳棋。

傍晚。

晚膳过后。

晴空和小川也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云杉穿得很厚实,依旧带着帽子,汲拉着兔毛做的保暖拖鞋,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饭后消食。

坐月子的这二十七天里。

经过一日三顿的汤汤水水滋补,还有路大夫开的药膳调理身体,再加上没有白日夜里的照顾孩子,休息的好,孩子们也很健康不用她揪心,丈夫也时刻在身边陪伴,没有了任何烦心事儿,所以云杉那生产前的浮肿脸部,以及肤色蜡黄的糟糕状态早就没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的气色变得很好,皮肤也白皙紧绷且富有光泽,浑身有劲儿,就是比未怀孕前胖了约八斤。

不过看起来并不显臃肿和肥胖,而是恰到好处。

秦熠知放下手里的笔杆,右手托腮,手肘撑住桌子,脑袋微偏的看着正在来回散步的媳妇,跳跃的昏暗油灯下,媳妇那婀娜的身形正背对他走着。

她一个转身。

清秀而精致的侧脸,凹凸有致的侧身瞬间宛如磁石一般吸引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和全部的注意力。

幽深的黑漆漆眸子,瞬间迸裂了一条缝,那一缝隙里似乎有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呼吸急促而紊乱。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憋了整整九个多月的身体,顿时就躁动了起来,顿时就有了反应。

“媳妇~”低哑的声音又骚又撩又充满了磁性。

这荡漾的声音……

听得云杉耳朵都要怀孕了。

撩得云杉顿时心尖一颤一酥一麻。

那一股电流从左胸处的心脏,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看着他那灼热而充满谷欠望的眸子,云杉呼吸一紧,迈步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双手搂住他的颈脖,定定的看着自家素了整整八个月的男人,狡黠的眸子微闪,柔声道:“夫君~”

秦熠知身子一僵,搂住她腰身的双臂猛然收紧了一些。

灼灼的看着怀里的媳妇,不断的狂咽唾沫,声音有些紧,有些颤,有些郁闷:“媳妇,别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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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死了,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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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婉贞脸上的神色冷冷淡淡的,目光有些空洞,身体有些僵硬,这木木楞楞的表情,配上她这满脸的泪,满嘴的血,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恐怖提线木偶一般。

前一刻还歇斯底里。

此时却镇定诡异得很是反常。

这令秦濓心中感到很是不安。

喉咙有些紧,有些哽,醉酒后的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此时也被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

紧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微颤的掏出手帕,颤抖的擦拭着她嘴角和下巴处的血渍,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透着压抑与担忧,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婉贞,很晚了,我们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韩婉贞目光涣散且没什么焦距,听到秦濓的话后,好似生锈了的脖子迟缓的慢慢转动,侧头看向秦濓,沉默的看了秦濓许久许久。

好一阵后。

这才开口,似乎是在呢喃,还有似乎是在对秦濓述说:“明天?明天……我怕是时间来不及了。”

听闻此言。

秦濓心脏猛的一缩,心口就跟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又空,又疼,又冷得浑身发颤,眸光紧紧的锁定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紧攥着她的一只手,那力道大得都快要把她的手指骨头给捏碎了似的。

韩婉贞没有挣扎,没有痛呼出声,就站在那儿默默的任由他紧握住她的手。

“婉贞,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时间来不及了?”秦濓愤怒出声的低吼并担忧质问。

“……”韩婉贞没有说话,迈开脚步朝着桌边走去。

秦濓被不肯松开她的手,红着眼,跟上了她的步伐。

在桌边坐下后。

韩婉贞伸出右手,用食指蘸了茶盏里的茶水,随后在桌面上开始一笔一笔的写着。

她要干什么?

她要写什么?

秦濓满眼担心的看看妻子,随后看看桌面上她正在写的字,满心的不解。

屋子里。

静悄悄的。

伴随着韩婉贞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秦濓那满是血丝的眸子,便越瞪越大,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到最后,双唇哆嗦,浑身颤抖,就跟在打冷摆子似的。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一定是那老东西为了离间他和皇帝的关系,这才编造出了这么一个谎言来。

韩婉贞看着丈夫这表情,心,一片寒凉。

祖父和公公婆婆逃走了。

她的娘家人害怕被牵连,她派人前往娘家人送信,然而娘家人却连信都不敢收,连后门都没敢给送信的人开。

她本想装病,然后趁机把孩子送回娘家让爹娘照看,让娘家能庇佑两个孩子,如今已然是不可能了。

现在。

丈夫又不信她的话。

韩婉贞都快要急疯了。

“夫君,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一个字都不信。”秦濓斩钉切铁的咬牙恨恨说道。

见丈夫掉进了权眼里怎么都拉不回来,说什么他都不信,韩婉贞此时真的绝望了。

自从去年那件事儿后。

他便一直疏离她,冷漠她,时不时言语刻薄的对待她。

她真的还是受够了。

有时候,绝望的令她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以求解脱。

可她不能光顾自己的感受,她还要为两个孩子考虑。

然而如今……。

两个孩子她也快护不住了。

脑子一想起皇帝阴阳怪气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一想起祖父派人给她暗中传来的那个消息,她就怕得不行。

可她一介夫人,丈夫不信她,娘家也彻底和她断绝了关系,两个孩子,若是没有丈夫想办法,她一个人真的护不住了,护不住了……。

韩婉贞痛苦的咬住唇,害怕得浑身都在痉挛。

秦濓见妻子这反应,心里依旧还是不怎么相信刚才妻子所说的话。

毕竟,那老东西一贯就不待见他,而且,前些日子他还和皇帝一起去了镇国公府,他还给那老东西下了毒药,虽然没成功,但是那老东西肯定觉察了。

这事儿……

肯定是老东西为了离间他和皇帝的关系才编造出来的谎言。

韩婉贞看着好似被鬼迷了心窍的男人,伤心难过的同时,还是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动他。

人一旦被逼到了极点,要么一蹶不振,要么就会变得无所畏惧了。

为母则刚。

韩婉贞长长出了一口气,沉痛的闭上了双眼,片刻后,再次睁眼之时,先前一片木然的呆滞眸子,此时布满了坚定和决绝,情绪异常冷静的看向丈夫:“夫君。”

“?”秦濓身子一僵,直直看向妻子。

“对不起,我欺骗了,我对你撒谎了……我的的确确曾倾慕过战神。”韩婉贞眸光复杂的看向丈夫说道。

“……”秦濓脑子里一片轰鸣,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然妻子没有指明究竟欺骗了他什么?但是秦濓心里却很清楚妻子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去年妻子面见大嫂失态之时。

他便发现了蛛丝马迹。

虽然他一直执意想要让妻子承认,想让她老实承认她曾倾慕过那煞星,可是,此时当她真的开口承认之时,他这心里却空落落的,他发现,他此时一点都不想去听。

“每一个闺阁女子,心底都曾有倾慕过一个盖世英雄;每一个青年男子,心底都有倾慕过一个绝世大美人,亦或者是惊世大才女,曾经…。我和所有闺阁中的少女一样,在见识到了战神大人的天人之姿,在听闻了战神大人战场之上从无败绩的传闻,我便对只见过一面的战神大人心生仰慕了……”

韩婉贞的话还未说完。

秦濓便猛的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咆哮的怒吼:“别说了。”

他一点都不想听。

他一点都不想听自己的妻子曾经如何如何的心系他大哥。

面对秦濓愤怒的制止。

韩婉贞却置若罔闻,依旧不疾不徐的述说。

“誓问这个世上,究竟又有哪个怀春的女子,不喜欢自己将来的夫君文武双全,英俊无双?誓问这个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妻子拥有绝世的美貌?拥有一身才华?”

秦濓愤怒的恨恨看着妻子,极度的愤怒令他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十二三岁的天真烂漫小姑娘,总是会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懂事起来的,尤其是在听闻了战神接连克死了诸多未婚妻,克死诸多即将成为他妻妾的女人后,我和大乾的很多女子一样,害怕了,退缩了,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战神对于大乾的诸多女子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只是一个活在万千人心里的一个盖世英雄,就跟我们崇敬的史书上那些英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个英雄,活在了当代。”

是啊!

怀春的少女,哪个不想嫁给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

春心动荡的男子,哪个不想娶娇妻美妾?

秦濓听到这儿,心底的愤怒略微平息了一些。

“我承认,我虽然心里很仰慕战神,但我也承认,我的的确确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凭借当时战神大人娶不到妻子的窘境,只要我愿意,只要我不怕死,我是完全可以让爹娘派媒人去镇国公府说媒的,但是我怕死,很怕很怕被战神克死……。”

说到这儿。

韩婉贞顿了一瞬,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片刻后。

抬眸看向身前的丈夫,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带着甜蜜,目光痴痴的看着丈夫:“后来……我遇到了你,我们志趣相投,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秦濓,我爱你。”

秦濓身子一僵。

韩婉贞哽咽的咽了咽,泪流满面的看着丈夫,眼中透着恨:“可我也恨你,怨你。”

“恨我?怨我?婉贞,一直都是你对不起我,我秦濓从未负过你,你我成亲后,我既没有纳妾养外室,也没有出去花天酒地,更加没有像你一样成亲后心里都还想着别的人,我的心里从始至终一直爱着的人,喜欢着的人只有你韩婉贞……。”秦濓不服气的怒声辩驳。

韩婉贞自嘲一笑,讥诮道:“是,你的确是爱我的,但你从未爱过我的全部……。你只是爱上了我美好的一面,样貌,才华,嫡出的出身,你从未接纳过我身上的瑕疵,我只是在婚前倾慕过战神而已,婚后我对战神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去年之所以失态,是因为我认为大乾的堂堂在战神,那被休弃的乡下村妇压根就配不上战神,而你却偏执的认为,是我对战神念念不忘。”

“……。”

“你与我同床共枕,但却与我同床异梦,你疏离我,刻薄的用各种下流不堪的言词羞辱我,秦濓,我受够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我秦濓才是被你戴了绿帽子的人。”

“秦濓,你知道我堂堂嫡女,为什么愿意嫁给你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吗?”

“……”秦濓目赤欲裂的死死瞪着妻子。

庶出……。

这是秦濓心底最不可触及的伤痛。

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狠狠一巴掌扇向了韩婉贞的脸。

“啪~”

耳光声清脆的响起。

屋外折返回来的庞奶娘,被这声音吓得身子一颤。

想要推门进去阻拦,却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咬了咬牙。

转身走到院门口,吩咐小厮赶紧把楚姨娘喊来。

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韩婉贞,脑袋被打偏到一边,牙齿咬破了口腔,带着铁锈的咸腥鲜血不住的溢出,韩婉贞吐出嘴里的血沫,不敢置信的看向丈夫。

“你打我?”

“……韩婉贞,你嫁给我很委屈吗?你很委屈吗?我秦濓在你心里,因为庶出的身份就这么让你看不起吗?”秦濓咬牙切齿的朝着妻子怒吼。

韩婉贞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似乎刚刚被打的人并不是她,不怒反笑的回头看向丈夫,眼底透着决绝的光亮,继续缓缓的述说着事实。

“你只是镇国公府的庶出,你并不受镇国公看重,你身无官职,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将来更是继任不了镇国公一职,要论样貌,你也不是顶尖,可为什么我韩婉贞会嫁给呢?为什么呢?”

秦濓听到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拳头紧攥,接连三个耳光又狠狠的扇在了韩婉贞的脸上。

“对,秦濓就是这么的一无是处,就是没有那煞星有能耐,可你能怎么办呢?现在你已经是我秦濓的女人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韩婉贞被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伸手摸了摸被接连扇了四个耳光的左脸,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眼中带泪,抽搐得很是厉害的唇,剧烈哆嗦着,缓缓道:“……我为什么会嫁给你?哈哈哈~除了爱你,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说完。

拔下头上的金簪,用金簪拨了拨灯芯,让暗下来的油灯火光变得更大了一些。

秦濓眸光复杂的怔怔看着妻子,似乎在辨别她所说的这一番话,究竟是真是假?

韩婉贞倾身凑近丈夫,在丈夫的额间落下一吻。

秦濓虽然没有推开她,没有闪避,但是身子却猛的一僵。

韩婉贞左手拉过丈夫的手,让丈夫大掌包裹着她的右手,左手摁住丈夫包裹住她的那一只手。

在丈夫怔楞走神之时。

忽的。

韩婉贞摁住丈夫的手猛的用力。

那金簪的尖锐尖端,便深深刺进了她裸露在外的右侧颈脖,那金簪足有四分之一都刺进了颈间。

“啊~”秦濓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都吓懵了。

血……

不住的涌出。

“来人,来人传府医,快,快快快……。”秦濓惊恐而慌乱的歇斯底里吼着。

门外的庞婆子一听这话,便心知不妙,扯开嗓门便高声大喊:“快去叫府医,快,快。”

楚姨娘睡眼惺忪,满脸不悦的急冲冲跨进了院子,刚刚走进院子,便听到庞婆子惊慌的叫声。

这大冷天儿的。

三根半夜被人叫起来调解儿子媳妇的那些破事儿,起床气重的楚姨娘,顿时就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庞婆子的身上,厉声呵斥:“放肆,这大半夜鬼吼鬼叫的,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若是平时。

庞婆子早就吓得下跪求饶了。

可此时,一听到里面老爷刚刚那吼得都破了音的声音,庞婆子就吓得不行:“老夫人,快,大事儿不好了,里面老爷和夫人出大事儿了。”

一听这话。

楚姨娘哪里还淡定得了。

若是儿媳妇出事了,她现在倒是不用怕了。

毕竟。

儿媳妇的爹虽然是国子监祭酒,但也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而已,而且,前些天因为那偏心的死老头子逃离京城,国子监祭酒怕被牵连,早就和儿媳妇断了关系。

如今儿子好不容易才榜上皇帝这个大靠山,成了皇帝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可万万不能出事儿。

思及此。

楚姨娘疯了似的冲向屋子,破门而入。

当看到儿媳妇脖子上那一根金簪之时,吓得身子一软,噗通一下瘫倒在地。

紧随而来的庞奶娘看到这一幕,双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

韩婉贞死死咬住牙,忍受着脖子处那尖锐的刺痛,痛得浑身不住的发颤,浑身也没了力气,手松开了秦濓的手。

整个人瘫坐在了圈椅之上,目光含泪的看着秦濓,嘴唇剧烈的哆嗦着,好一阵后,才发出声音来。

“曾经……我倾慕战神之时,我很怕死,非常非常的怕……嫁给了你以后,你我恩爱的那几年,我以为,我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

“去年冬天至今年冬天,整整一年,整整一年了,你恨我,怨我,疏离我,冷漠的待我,秦濓,我这一年过得生不如死……。”

“……。”

“爱上了你,又被你厌弃后,我发现……死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韩婉贞泪流满脸,含笑的述说着。

秦濓刚刚在韩婉贞松开他的手之时,便吓得连人带椅子的摔倒在地。

金簪刺的那么深。

而且还伤在脆弱的脖子上。

秦濓看着那脖子处不断溢出的血液,整个人好似如坠冰窟。

韩婉贞吃力的抬起手,伸手握住了颈间的金簪。

秦濓吓得肝胆俱裂:“不要,婉贞不要拔。”

金簪猛的被拔出,被刺破的颈间动脉,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血喷溅得韩婉贞一脸,一身,也喷溅得秦濓满脸满身都是。

“噗~”血液涌出的声音瘆人的响起。

“夫君,现在~现在你解恨了吗?”韩婉贞脸上露出解脱的笑,瞬间大量的失血,让韩婉贞脑子越发的晕沉起来。

秦濓连滚带爬的到了韩婉贞的身旁,搂住妻子的身子,用手死死捂住那不断喷涌出血的颈间。

“婉贞,婉贞你不要死,我再也不那么对你了,我再也不犯糊涂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像我们刚成亲那时一样好不好?”

韩婉贞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皮好似千斤般的沉重,吃力的强撑着没合眼,侧头看向丈夫,哆嗦得极其厉害的唇,艰难的低声道:“保……保护好孩子们,答应我,一定,一定要让臻儿和香儿…。平安长…。”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

韩婉贞紧绷且剧烈痉挛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眸子死死的瞪着,那一双眸子里,已然失去了光亮。

“婉贞~”秦濓紧紧搂住怀里的妻子,凄厉的嚎哭呼喊。

无论他怎么喊,韩婉贞都没有了任何反应。

无论他把不断涌出鲜血的脖子捂得有多紧,那血依旧顺着他的指缝涌出。

府医背着药箱,被小厮拉扯着急忙忙跑进了院子。

楚姨娘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急忙忙的回头查看,一看是府医,急促的紧张道:“快,快进去看看。”

虽然不惧怕儿媳妇就这么死了。

但是死了毕竟有些麻烦。

而且。

若是韩婉贞死了,将来再娶进来一个女人,她那宝贝儿孙子被后娘虐待了该怎么办?

楚姨娘被丫鬟搀扶起来,跟着府医走了进去。

府医一看这满地的血,走近后,再看到老爷夫人浑身失血,而且夫人已经瞪大了眼,瘫在老爷的怀里,而老爷还死死捂住夫人的脖子,府医顿时心中一紧。

这么多血。

夫人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心中虽是如此推断,但该尽的职责还是要尽的:“老爷。”

秦濓满脸血,满脸泪的猛的抬头看向府医:“快,快给夫人看看,快拿止血药来赶紧止血。”

府医忙不迭的点头,随后打开医药箱,拿出止血药瓶,当秦濓把手移开让他撒上药粉之时,府医看到那血窟窿不住的朝外涌出鲜血,心一凉,但还是咬牙把止血药粉全部倒在了伤口上,那点药粉,很快就被大量涌出的血液所冲刷掉,府医咬咬牙,拿出箱子里的干净布条快速折叠后,随后压在了伤口处。

“老爷,请帮忙压紧,我替夫人诊下脉。”

“……”秦濓哆嗦着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摁压住。

楚姨娘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血窟窿的伤口后,便吓得跑出了屋子,弯腰不停的狂吐。

府医伸手探了探韩婉贞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收回哆嗦的手,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

“老爷,夫人的脉搏和呼吸皆无,夫人她已经……已经去了。”

秦濓听闻此言。

抱住妻子的手臂猛的一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约十多秒后,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了。

夫人死了……

婉贞死了……

她握住他的手,决绝而惨烈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秦濓看着满是鲜血的右手,看着刚才因为狠狠扇了她好几耳光,到现在掌心都还火辣辣的右手,后悔不已,狠狠的不断狂扇着他自己的右脸。

府医跪在地上,看着发狂的老爷,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门外的楚姨娘听到屋内的耳光声,急忙忙冲了进来,双手死死抓住儿子的右手,阻止他自虐,又心疼又生气的吼道:“濓儿,你疯了不成?”

秦濓一手紧紧抱着妻子,另一只手又被母亲紧紧攥住。

低头看着怀里瞪大了眼,已然没有生息的妻子,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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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前世死得值了,我弄死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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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冬天。

那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暴风雪,压垮了无数的民房,冻死了无数的百姓和家畜。

今年开春的倒春寒,寒霜又冻死了地里的全部幼苗。

朝廷没有对灾民发放救济粮食,更没有及时为百姓发放粮种,让百姓们重新播种。

夏收之时——颗粒无收。

西川外面的那些地方,老百姓们就只能嚼草根,剥树皮来吃,可树皮和草根一旦吃完了,就只能等死。

西川这边山多地少人也少,树皮草根倒是不缺,可光吃这玩意儿,老人也小孩子哪能扛得住?而且人又不是吃草的牛羊,一年四季光吃草就能活命?

若不是开春之时,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的到来。

今年西川也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战神大人组建狩猎队,亲自带着人上山打猎,安排人挖野菜,这才救了西川好几十万的百姓,战神大人还自掏腰包购买粮种,还让大乾的传奇“神秘道人”赠送了能高产的新型农作物种子。

战神夫人绞尽脑汁不辞辛苦的上山去,想尽办法才终于开垦出了安全且又能种粮食的梯田。

这等心怀百姓的好官。

这等为民着想的好官。

可那皇宫之中的两任皇帝,却都容不得这等清官。

那退位的太上皇,当日在战神大人到来西川时,又不拨粮,又不拨人,把堂堂二品大员派来这穷乡僻壤当知府,摆明了就是在为难人,在故意打压战神,羞辱战神,真真是没想到,那老皇帝退位了,新皇帝比那老皇帝还要心思狠毒,居然对战神的祖父和爹娘下如此狠手。

气愤不已的村民们,气得脸红脖子粗,齐刷刷又跪了下去。

秦熠知搀扶着镇国公,看着又跪了下去的村民们,祖孙两人急忙让众人起来。

“咳咳~乡亲们,大伙都起来吧,雪地寒凉,可别受了冻,老夫这身子骨,就是因为当年跟随大乾开国皇帝东征西战之时受了寒凉,咳~咳咳……后来便落下了这老寒腿的毛病,大家快起来。”镇国公一边难受的咳喘,一边着急的看向众人说道。

“乡亲们都起来吧。”秦熠知也红着眼急忙说道。

村民们起身后,一双双充满了愤怒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镇国公,战神大人,那狗皇帝是个容不得人的昏君,既然他已经对镇国公您下狠手,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对对,要是那狗皇帝猜测镇国公您来了西川,肯定会暗中再派人来暗杀您们,或者是明目张胆的把战神大人调回京城,然后再捏造个罪名杀掉战神大人您的……战神大人,您是我们西川百姓的救命恩人,是我们西川百姓的再生父母,我们西川的百姓不能没有您,我们西川的百姓不能眼睁睁看到您和镇国公被狗皇帝谋害,求您带着我们反了那狗皇帝吧。”

“战神大人,你不能离开我们啊~你若是离开了西川,我们西川的老百姓可就又要没活路了,呜呜~”有女人害怕的失声痛哭并哭诉着。

若是战神大人被调走。

若是皇帝又派来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

这西川没有了战神大人的庇佑。

就算有那梯田和高产的新型农作物,老百姓们也好过不了。

毕竟。

在非自家的山上开垦出来的梯田,皇帝和狗官肯定不会像战神大人那般,只收取四成的租子,到时候,狗官巧立名目的各种赋税一下来,百姓们哪怕一亩能收获上千斤的粮食,最终落到手中的粮食,估计也没有两成。

虽然老百姓大多都不识字,也不懂很多大道理。

但是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脑瓜子一个个都灵光的很。

在场的好些老人活了六七十岁,别说是在西川这地界了,就算是历朝历代,也很难找到像战神这般的好官。

遇到一个好官难。

遇到一个能为民着想的好皇帝更难。

不管战神大人有无造反之心,只要皇帝认为战神有造反之心,那么,战神大人就落不到好,战神大人治理下的百姓们也落不到好,毕竟,西川这里的百姓,一直都被外面的百姓和当官的以及皇帝不喜,总认为西川这儿穷山恶水专出刁民。

刁民?

呸——

他们也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子的人,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这西川的地势条件所限,耕地少,只能以打猎为主,打猎听起来很好,感觉顿顿都有肉吃的样子,可那大山里的猎物,又不是长在地里的菘菜,一动不动的任由你拿刀去砍,去收割就行了,打猎是有着巨大风险的。

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

西川这儿也经历了无数的知府,各县的知县,可那些人来到西川,要么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穷苦的百姓们骨头里榨出油水来,要么就是无功无过的领着朝廷的俸禄混日子。

从未有像战神夫妻这般,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为百姓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

巢之下,焉有完卵。

在战神大人前来西川赴任之时,他们这些百姓就和战神绑在了一起。

人群气吼吼的怒吼着。

“对,反了那狗皇帝,反了那狗皇帝。”

“反了那狗皇帝,反了那狗皇帝。”

“……。”

陈氏搀扶着公公的胳膊,听着老百姓们这话,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公公,丈夫,儿子,陈氏吓得心肝不住的狂跳。

造反?

真的……。

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虽然儿子打仗是很厉害。

可是……

可是如今儿子手无兵权,而且西川这地界,穷山恶水的,如今又正逢饥荒之年,就算从灾民中能很快拉起来一支队伍,可若是没有足够多的粮食,若是没有足够多的钱银去购买兵器和战马。

一支吃不饱,穿不暖,手无兵器,一个个还饿得皮包骨,好似风一吹就倒的队伍,只会是一群乌合之众,朝廷如今虽然逐渐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跟朝廷装备齐全的正规军打?

可若是不反。

如今他们一家子已经退无可退了,还能逃去哪儿呢?

陈氏整个人又惊又怕又焦躁不已,整个人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皴裂的嘴唇紧抿,眼眶泛红得很是厉害。

秦熠知双手做出一个让众人安静的动作,人群齐齐禁声。

“乡亲们……。”秦熠知双眼泛红,哽咽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

村民们目露关切与担忧。

秦熠知顿了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气,时候难受不已的愤怒说道:“祖父和本官为大乾效力多年,真真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如此猜疑我们祖孙二人,居然会如此怀疑我们祖孙二人的忠心……前几年,本官便交出了兵权,没想到,皇上居然还是对我们不放心,把我一介武官先是派去三河县当七品知县,后又不给粮,不给人,让本官前来西川赴任,这些……。本官都能忍,都能克服,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对本官的祖父和爹娘下如此毒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带着祖父和爹娘以及妻子躲去哪儿?”

“战神大人,你哪儿也不用去,你也不用躲,你就在我们西川待着,既然那狗皇帝不让战神大人和镇国公活,也不让我们百姓活,我们就反了他娘的。”

“对,反了他娘的。”

“杀了那狗皇帝,杀了那不为民做主,不为百姓谋福的狗皇帝。”

“只有战神大人才配当天下之主,只有战神大人当了皇帝,我们老百姓们才能有好日子。”

百姓们愤怒的怒吼着,好些年轻的汉子更是踊跃的积极报名。

“战神大人,带着我们反了那狗皇帝吧。”

“战神大人,带着我们反了那狗皇帝。”

“战神大人,我会打猎,我箭术很好的,我……”

秦熠知面露为难:“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

百姓们齐齐禁声,一瞬不瞬的紧张而期盼的看向战神大人。

“……。乡亲们。”秦熠知露出苦涩的一笑,艰难的哽咽说道:“这只是镇国公府和战神府与皇帝之间的事儿……。西川现在能开荒山为梯田,明年还有新型农作可种植,大家的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本官不想把大家牵扯进来……这天寒地冻,乡亲们都各自回去,本官也得赶紧带祖父和爹娘回虹口县看大夫,皇帝虽然对我们不仁,我们身为臣子的却不能不义,不忠,至于今后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

秦熠知便红着眼,朝着大伙挥了挥手后,便转身走向镇国公。

镇国公粗喘着气,看向众人吃力的挥了挥手,气喘吁吁的咳喘着颤声道:“大家都回去吧。”

村民们懵逼了。

“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你若是不反了那狗皇帝,你们一家会没命的……。我们西川的百姓们,也会再次陷入苦难中的,战神大人,对于狗皇帝那种昏君,你没必要和他讲仁义,讲忠诚,真的……”

“镇国公,你劝劝战神大人吧,你们真的没有必要愚忠那狗皇帝。”

百姓们纷纷跪下祈求着。

但却不敢上前强行拦截,毕竟,战神大人的祖父和爹娘,身体状况的确是很不好,得赶紧回去看大夫才行,于是,百姓们只能跪下纷纷祈求战神大人改变心意。

无论百姓们怎么说。

秦熠知和镇国公以及秦书墨,都没有停下脚步以及回头。

秦熠知把祖父搀扶上了马车后,便翻身上马,左手抓住缰绳,右手紧握马鞭,侧头看向跪了一地的村民,眼眶红红,鼻头红红,哽咽的劝说:“乡亲们,回去吧,今后……大家多多保重。”

说完。

秦熠知便扬起马鞭,下令道:“出发。”

“是。”私兵们齐声高吼。

虽然私兵们只吼出了一个“是”字,但那威武的气势,震耳欲聋的齐声应答,行动迅速的骑马前行,这一支队伍把“令行禁止”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村民们一个个看得瞠目结舌,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镇国公和战神大人带兵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有村民出声感叹道。

“里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是战神大人真的被狗皇帝调回京城给谋害了?要是今后西川又来一个贪官污吏,我们这些百姓该怎么办?”有人担忧的急切询问着里正。

“对呀对呀,战神大人为什么要和那狗皇帝讲什么道义啊?那狗皇帝都那么对待战神和镇国公了……。”

三十三岁的里正眸光闪了闪了,随后回头看向村民:“你们急个啥?我们今日虽然没说服战神大人反了那狗皇帝,开春后,我们村里符合当兵条件的人一起组队去虹口县,只要给我们时间,给战神大人时间,战神大人肯定会同意的。”

这个世上,但凡是有真本事的人,骨子里大多都是不愿屈居于他人之下的,都是有着傲骨,有着血性,有着骨气的。

战神大人来到这西川,先是组建狩猎队,随后又开垦梯田,推广新型农作物,看战神大人的行事作风,可一点都不像是那种死板的守旧之人。

那狗皇帝欺人太甚。

人被逼上了绝路,要么认命的被人宰割,要么就会奋起反抗。

而战神大人……

里正觉得一定会是属于后者……。

……。

两天后的下午。

申时三刻。

云杉穿得厚厚实实的,站在房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纷纷扬扬不断下着的大雪,心里很是焦躁。

已经三天了。

熠知前去接应祖父和爹娘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那狗皇帝派的追兵太多,路上出了……。

想到这个可能,云杉吓得瞬间一个寒颤,赶紧打住脑子里这个可怕的念头。

邓婆子看着夫人每隔一小会儿,便又跑到门口处顺着门缝往外瞧,制止了无数回,但夫人就是不听,心里急得不行,可就算是夫人不听,邓婆子依旧不死心的再次提醒。

“夫人,你别总是往门口去,寒风会顺着门缝吹进来的,夫人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可受不得寒凉。”

“……。”云杉折返了回来,焦躁不安的搓动着双手,满脸的急切,侧头看向房门口:“秦勇。”

“属下在,夫人请吩咐。”门外秦勇及忙应声。

“你再去大门口看看,看看老爷他们回来没?”

“是,夫人。”

邓婆子看着夫人心神不宁的,提议道:“夫人,要不要把三个小主子给您抱过来?”

云杉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你去看看,若是孩子们都睡了,就不要吵醒他们,若是他们醒着就抱过来。”

“是,夫人。”

邓婆子离开后。

云杉坐在凳子上,右手手肘撑在桌上,烦躁的一边啃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一边不住的抖动双脚。

片刻后。

三个奶娘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小主子,小棉被把孩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小心翼翼的踩着步伐朝着院内走来,邓婆子走在最前面,轻轻推开房门,三个奶娘抱着孩子依次走了进去。

云杉猛的回头,看着三个小宝儿来了,急忙起身:“孩子们都醒着吗?”

邓婆子急忙忙的回答:“是的夫人,二少爷,三少爷,二小姐刚刚吃了奶,换了尿布,这会儿正精神呢!”

希望三个小主子的到来,能分散一下夫人的注意力,缓解一下夫人焦虑不安的紧张情绪。

“把孩子们都放在炕上吧。”云杉对三个奶娘吩咐道。

“是。”

解开包裹着孩子们的小棉被。

三个孩子穿着厚实柔软暖和的棉袄,依次躺成一排,明灏和晨萱被放在炕上后,便咿咿呀呀的说着,小胳膊挥舞着,小腿儿有力的蹬着。

云瑾这小家伙一被人从怀里放下来,顿时就不情愿的委屈瘪起了小嘴,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纠正,这小家伙也知道了不管他怎么哭,一旦被放下了,就不会轻易的被抱起来,委屈的瘪了几下小嘴后,情绪便慢慢的好了起来,扭动着小脑袋,侧头看向身旁的妹妹,捏着小拳头放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吸吮着。

“小东西,刚刚才吃了,现在又饿了吗?”云杉坐在炕沿,哭笑不得的伸手捏住儿子的手腕,把小家伙的小手从嘴里拿了出来。

“啊~咿呀~”云瑾咧嘴无齿的冲娘亲一笑,脸颊上的浅浅小酒窝,看着真是招人疼。

云杉伸手捏捏儿子滑嫩嫩的笑脸,嗔怪的调侃道:“小崽子,你那倔劲儿上来时,一哭来就跟小魔王似的,现在这么一笑,就跟个小天使似的,看得娘心都快要融化了。”

小天使?

什么意思?

邓婆子和三个奶娘都有些懵逼,不过她们也清楚,和夫人接触的时间越长,便会发现夫人的很多想法也好,说话方式也好,的确是和平常人有所不同。

她们身为下人,自然是时刻谨记身为下人应该守的本分。

做下人。

就得时刻谨记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明灏和晨萱听着娘亲的声音,也咯咯咯的咧嘴笑了。

云杉看着三个小宝贝儿,摸摸这个,亲亲那个,脸上先前的燥郁之色总算是消失殆尽了。

母子四人在炕上鸡同鸭讲的咿咿呀呀交流着。

一刻钟后。

下午练完武的晴空和小川也赶了过来。

“娘,爹爹回来了吗?”晴空人还未走进屋子,便在屋外急切的问着。

小川虽然没开口问,但眼中也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秦和推开房门,小川和晴空兄妹二人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

云杉听到闺女的询问,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愣了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的笑再次活泛了起来。

侧头看向正朝她走来的两个孩子,笑说道:“你爹还没回来,等你爹办完了正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娘,很快是多久呀?爹爹都离开三天了。”晴空声音闷闷的问道。

云杉搂住晴空,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应该再等一两天就会回来了。”

一听这话。

晴空瞬间就喜笑颜开了。

小川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爹究竟去干嘛了?

但是……

能让爹离开正在坐月子的娘,能让爹冒着风雪离开,肯定是有什么棘手的大事儿或者急事儿需要处理。

正在这时。

外面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勇一口气冲到房门口,面色绯红的激动道:“回禀夫人,老爷带着老祖宗,老太爷和老夫人回来了,已经进了院门。”

听到这话,云杉刷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在原地不停的搓手,不停的转圈。

小川伸手拉住娘亲的手:“娘,我带妹妹出去替你迎迎他们。”

云杉忙不迭的点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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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皇上,秦濓的儿子今年刚满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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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含泪的眸子里满是戾气,脸上的表情扭曲,笑声癫狂。

院外的侍卫和暗卫们,听到里面大少爷那反常的癫狂笑声,皆是惊吓得心肝一颤。

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大少爷会如此的情绪失控?

上一次大少爷情绪失控,是在刚刚离开京城前往西川的途中,那一次,大少爷情绪失控,怒急攻心的接连吐血,着实吓怕了夫人和主子。

这一次。

大少爷究竟又是怎么了?

也亏得小川还尚有几分理智在,后面对秦熠知所说的那一番话,音量刻意压到很低很低,这才没有让院外的人听到,如若不然,也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秦熠知紧紧搂抱着身体紧绷的小身子,喉结上下滚了好几次后,却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难怪小川之前,没有和他细说过前世的详细死因。

小川前世虽然才十岁,可作为一个半大的男孩子,却要那种“色诱”的方式和手段去和仇人同归于尽。

实在是……

实在是……

实在是有些难以说出口来。

小川上辈子,活的真是太难了,太苦了。

积压了两辈子的仇恨,积压了两辈子的痛苦,此时此刻,在得知了那个人身份后,小川他需要发泄,只要发泄出来了,才能重新彻底放下,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

秦熠知紧绷着脸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搂抱着小川,大掌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小川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癫狂的笑声,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小声了。

一刻钟后。

满脸泪水的小川情绪平静了下来,抬起小手,用衣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仰头看向秦熠知,声音嘶哑而冷沉:“爹。”

“嗯?”

“快松开我,你这铁臂一般的双臂,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

秦熠知松开小川,视线一直落在小川的脸上。

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小川拍拍秦熠知的手臂,秦熠知松开了他。

“爹,我没事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想去床上休息了,你也回去陪娘吧。”

“……”秦熠知直直的看着小川,似乎在辨别对方是否真的没事?沉默了一瞬后,秦熠知的大掌拍拍小川单薄的稚嫩肩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犯傻的去钻牛角尖,既然那人已经找到了,而且你现在还小,想要报仇……有的是机会,而且,你的身边还有我们这么多担心你,关心你的家人,我们都会帮你的。”

小川紧抿着薄唇点点头,勾起一抹坚定而冷厉的笑:“爹放心,儿子好不容易才又活了一回,如今身边有爹娘和弟弟妹妹,还有曾祖父和祖父祖母,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了,所以……儿子是不会犯蠢想不开,然后去干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听闻此言。

秦熠知这才松了一口气。

粗粝的大掌摸了摸小川的脑袋瓜,称赞道:“你能想通便好。”

“爹,你回去吧。”小川笑望着爹爹,再次出声催促。

“……嗯。”秦熠知点点头。

起身还未走到门边,小川忽的又开口道:“爹。”

“怎么了?”秦熠知脚步一顿,急忙回头询问。

小川薄唇动了动,紧攥着拳头,好一阵后,这才发出声音来,冷沉的说道:“过些时候,若是云祁叔叔能抽出时间来,便让他回来一趟吧,那颗钉子的样貌我见过的。”

既然前世囚禁他的人是齐泰,那么,那颗钉子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仇人的仇人。

或许就能成为盟友。

也有可能。

那个敌人会和爹爹前世的死因有所牵连也不一定。

顺着蛛丝马迹查一查,对他们只会利大于弊,所以,为什么不查呢!

对于小川的要求。

秦熠知有些意外,怔楞了一瞬后,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安排的。”

小川把父亲送出了房门,随后看着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这才关上房门,转身走向桌边并吹灭了油灯。

漆黑的屋子里。

小川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瞪大了眼望着帐顶,泪如雨下,虽然在无声的哭泣,可那脸上,可那眼中,却带着痛快的笑。

前世。

他烂命一条,却弄死了当时的太子,弄死了下一任的君王。

他死的值了。

这一世。

曾祖父和爹被两任皇帝狠狠的打压,在经过他对爹的示警提醒后,曾祖父和爹已经有了逐鹿天下的心思。

齐泰那畜生。

同前世相比。

这一世那畜生虽然提前继位了,但继位后,那畜生的龙椅必定坐不稳。

前世。

有痴迷长生不老的老皇帝苦苦支撑着大乾,让大乾撑过了三年的饥荒年,后来战神被困死在兰漠城后,大乾和蛮夷谈和后又勉强支撑了两年,随后才爆发了蛮夷和大乾的大规模交战。

这一世。

齐泰迫不及待的上位了,面对大乾如今这个烂摊子,而且齐泰还同镇国公和战神交恶,没有了战神这个得力的臂膀去为大乾镇守边关,没有了战神震慑住大乾内部的那些各方势力,没有了他皇帝老子给他撑着。

这一世。

不用他亲自动手报仇。

那齐泰要么被大乾崛起的各方势力给撕了,要么,便会被蛮夷给生吞活剥了。

呵呵……

齐泰这个刚刚继位没多久的新皇帝……这一世可落不到好下场。

这么一想。

小川憋闷的心里,顿时就好受了不少。

……。

秦熠知走出小川的院子,边走边在脑子里想着,前世齐泰身边那颗钉子究竟会是谁的人?

利用小川去毒死了齐泰。

受益者会是谁?

齐泰的那些弟弟们?

齐泰那即将成年的儿子?

或者是蛮夷?

亦或者是地方崛起的势力?

毒杀了储君后,这样大乾的几个皇子就会陷入争斗中。

越想越感觉这些人都有可能。

上辈子他被困死在兰漠城,究竟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是谁让粮草没有及时运送到兰漠城?

思来想去。

秦熠知决定明天去找小川再详细问一问。

秦熠知心不在焉的冒着风雪回到院子。

“主子。”秦安忙不迭的问安。

“秦安。”

“属下在,主子请吩咐。”

“赶紧去弄点热水来,我要沐浴。”

“是,主子。”

说完。

秦安忙不迭的安排人去厨房弄热水。

云杉正躺在炕上焦急的等待着,一见丈夫走了进来,忙不迭的从炕上坐了起来。

“小川找你什么事?”她才不会相信儿子是真的叫丈夫过去,只是为了询问课业方面的问题,毕竟,她这大儿子的套路,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丈夫密谈,这才用课业为借口把丈夫找了过去。

“容我先洗漱一番,等会儿上床了再和你详说。”秦熠知走到炕边,同妻子笑说道。

云杉虽然心中焦急,不过见丈夫脸色并不是很难看后,便知晓肯定不是很严重的大事儿,想想丈夫出去了三天,是得好好洗洗才行,于是点点头:“嗯,我等你。”

厨房的大铁锅里,早就备好了热水,只等人来抬就是。

五分钟后。

秦熠知泡在浴桶内,动作迅速的搓洗着身子,用了一刻钟,便沐浴完毕。

穿好夫人让人做的厚实睡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汲拉着兔皮拖鞋,急忙忙朝着炕边走去。

炕的边沿不远处,放着两盆取暖的炭火盆,这是云杉刚刚让邓婆子搬过来的,就是为了让丈夫能快点烤干头发,以免受了风寒。

“快进被窝来躺着,我帮你擦擦头发。”云杉拍了拍炕,并掀开被子对丈夫笑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还在坐月子,别碰寒凉的东西。”说完,秦熠知便脱下鞋子,然后爬上炕,脑袋垂掉在炕沿外,让湿漉漉的头发垂掉在炕外,同时用又用干净的布巾擦拭着头发,不断拨弄着头发烘烤着。

夫妻两人脑袋朝炕沿外,并排躺着。

云杉撇了撇嘴。

她这都三十天了,还把她当瓷娃娃似的捧着手心,这样不让干,那也不让干。

话说。

她哪有那么脆弱啊!

面上虽然不耐,但心里却颇为甜蜜。

刚刚秦熠知在秦安送水进来之时,便让秦安和暗卫们都退到院外,邓婆子也被打发了出去,此时,这个院子里,这个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云杉迫不及待的问:“小川找你究竟什么事?”

秦熠知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看向妻子沉声说道:“我把前些日子祖父查到的那些线索……告诉了小川。”

一听这话。

云杉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小川他……。”

秦熠知紧握妻子的手:“小川他很坚强,别担心……。过不了几年,我们就能帮小川报仇了。”

“……。”云杉点点头,咬牙狠狠道:“一定要碎尸万段了那畜生。”

人面兽心的畜生。

那狗东西比他那痴迷长生的不老的爹还要变态。

身为太子,身为储君。

自动献身的男人,女人多得很,那变态却偏偏对才几岁的孩童下手,那畜生怎么就下得去手呢?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却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残虐之事,这等狗皇帝,就该从皇位上拉下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秦熠知伸手捏捏妻子气鼓鼓的脸,点点头:“放心,有的是机会报仇。”

说到这个话题。

秦熠知忽的长长一叹,侧头看向妻子:“媳妇。”

“怎么了?”云杉看向丈夫一脸的不解。

“……。开春之时,我就会出去忙了,可能一个月就只能回来一两次。”秦熠知声音里满是不舍,闷闷的说道。

开春后,组建军队,训练士兵,这些全都要他亲自参与才行,只有他亲自参与了,才能更有号召力,才能迅速的集结起队伍来。

尤其是训练方面。

他们的时间不够了,得尽快把队伍拉起来,并且训练出来。

云杉怔楞了一瞬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

是要忙活了。

若是现在不赶紧把队伍正式组建起来,不好好训练,谁知道明年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民变?

若不想被其它势力吞噬或者是碾压,就只能尽快把队伍壮大起来,只拥有了足够的势力,才能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投靠。

毕竟。

谁不想跟随一个有实力,而且有脑子的主子?

紧紧搂住丈夫的腰,仰头看向丈夫柔声的说道:“放心,你出去忙的时候,我会在家好好照顾孩子们的,我也会和娘好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家里。”

看着媳妇黑漆漆的水雾雾眸子,感受着媳妇丰,满柔软且紧贴着他的身子,秦熠知呼吸紊乱,移开视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体紧紧的崩着。

不能再看了。

再看他就真的憋不住了。

这几个月。

他真的都快要憋疯了。

未遇见她的时候,为尝到“肉”的滋味时,那二十多年虽然有时候有些难受,但也不像现在这么的难熬。

毕竟。

尝过肉的滋味儿后,再让他回归吃素,的确是太折磨人了。

云杉感受到丈夫的身体异样反应,抿唇忍俊不禁的笑了。

知道丈夫难受,云杉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压低了声音悄声道:“队伍组建容易,粮食目前也不用太愁,可是那些武器……截至目前,你弄了多少了?”

一听这话。

秦熠知眉头顿时就紧蹙了起来。

“自从把你弄出来的那个扑克牌和麻将的多种玩法推广出去后,各地的赌坊这大半年赚了个盆满钵满,钱好弄,但这兵器和铁却不好弄,因为大乾这个节骨眼上,很多地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都在收购这些东西,目前的武器配备,最多只能配备一万人。”

才只够一万人的武器?

云杉也有些犯愁了。

这个时代冶铁技术落后,铁和盐都把控在朝廷的手里,想要大规模的收购的确是很难。

冷兵器作战的古代,打仗是一件很残酷,也是很血腥的事。

弓箭交战只能为辅,近身搏杀为主。

刀剑无眼。

既然是近身搏杀,自然就得有保护身体的装备才行,要不然挨上一刀,就会被伤得失去了战斗力,甚至是失去了生命。

若是一支精锐的战斗力再强,可若是没有好的防护装备,没有好的攻击兵器,那么,上了战场,哪怕这一支精锐再勇猛,也很难取胜。

甲胄能保护士兵的头部。

铠甲能保护士兵的身体。

同时。

还要给士兵配备大刀,长矛,弓箭,这些样样都涉及到用铁。

秦熠知看着犯愁的妻子,侧头亲亲她的额头:“别忧心了,放宽心情,为夫会想办法的……西川这地界山多,按理说应该会有铁矿和铜矿,为夫已经找到了一些人,正在西川这个范围内探查找寻了。”

谁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找到?

云杉长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开年后,等队伍组建起来了,估计就有好几万人乃至十几万人,没有兵器你怎么训练他们?”

“兵器没到位前,只能将就用木棍和竹子替代,西川这地方,山多树多竹子多,把木棍和一些结实的竹子削尖了,杀伤力也是不小的。”

云杉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木棍和竹子被晒干后就会变得很脆,易折断,不过好在西川这地方竹子和树木多,也不怕没得换。”

这三天来。

秦熠知来回奔波没睡好,云杉在家里也同样没怎么睡好。

待秦熠知头发被烘烤干了以后,夫妻两人便拥抱着彼此,疲惫不堪的沉沉睡了过去。

……。

精神高度紧绷的人,一旦身心放松下来了,很容易就会病倒。

年纪较大的镇国公便是如此。

翌日。

天色大亮已经很久了。

秦七见主子还未醒来。

本以为主子是年纪大了,再加这些天都没休息好,这才多睡一会儿,于是也就没有去打扰。

镇国公醒来后,便感到浑身没劲儿,脑袋昏沉沉的,嘴里发苦,喉咙处也火烧火燎的疼,连吞咽唾沫都难受的很,双腿也寒疼得很是厉害。

在赶路的时候、

虽然头上戴着线帽子,线帽子外面还有皮草着的帽子,身上也穿得厚实,把云杉织的线衣线裤穿上了,还套上了厚实的棉衣,又披上了披风。

腿上也帮了护膝。

可毕竟是在暴风雪中骑马前行,而且还是长时间的在风雪中赶路,双腿长时间的垂掉着,血脉不畅通,再加上他还有老寒腿的老毛病,又累又提心吊胆的赶了十多天的路,身子骨就撑不住了。

看样子……

他这是生病了。

镇国公眨了眨眼,在心里感叹道:老啰~身子骨不中用了。

“秦七。”

“……属下在。”秦七一听主子这嘶哑而微颤声音,顿时就心里一紧,脸色瞬间大变。

“进来。”

“是。”

秦七急忙忙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披着外衣,身体没什么力气的靠坐床头的主子,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主子,你这是……”

秦七话还未说完,就被镇国公打断:“别大惊小怪的,去把路大夫给我叫来,记住,别惊动了熠知以及熠知的爹娘,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主子。”秦七虽然很是不赞同主子的决定,但还是只能服从的点点头。

一刻钟后。

路大夫带着孙子陆盛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祖孙俩刚要弯腰行礼,就被镇国公不耐的打断:“赶紧过来替我看看。”

“是。”

路大夫走到床边,替镇国公把了把脉,随后又查看了镇国公的舌头和喉咙。

“回禀老祖宗,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就是长途跋涉,身子过于疲乏,又受了些许风寒,吃上几天药很快就好了……就是这老寒腿的毛病犯了,得好好将养些时间才行。”路大夫恭敬的笑说道。

“当真?”镇国公微眯着眼,极其威严的看向路大夫:“你可别蒙骗于我。”

路大夫忙不迭的跪下:“老祖宗,小的哪儿敢呀,再说了,小的是那种人吗?小的都在镇国公府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哄骗您老人家,放心吧,你这个真的只是小问题。”

听到这话。

镇国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大孙子才刚刚起步,正是用人之际,他可不能倒下。

这边路大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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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出水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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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镇国公”这三个字。

皇帝脸色先是一黑,随后一怔,最后化为邪戾的一笑,舌尖顶了顶腮帮,满眼透着雀跃与淫邪之气。

大拇指的指腹使劲儿蹭着染血的下唇,整个人兴奋的都轻颤了起来。

“这个主意…。颇好。”

“……”程咏心中暗喜。

皇帝一想起镇国公那老匹夫,一想起秦熠知那煞星,皇帝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那老东西和煞星招他恨。

不过……

却不得不承认,镇国公那老匹夫一家子人的皮相着实生的不错。

秦濓那个窝囊废。

他碾死秦濓,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想到他能把镇国公的曾孙子,能把那所谓战神的侄子压在身,下他就兴奋的不行。

尤其是一想到那孩子或许会长得肖似那老东西,一想到那孩子或许会长得肖似那煞星,他这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想要狠狠蹂躏,狠狠玩弄的兴奋劲儿。

皇帝兴奋一张脸绯红,舔了舔唇,看向程咏程伟两兄弟:“把那老匹夫的曾孙子尽快给朕弄来。”

呵呵~

那小东西玩儿起来,肯定很带劲儿……。

“是,皇上。”程咏忙不迭的点头。

“……。是。”程伟懵逼的硬着头皮也点点头。

皇帝带着愉悦且期盼的心情离开了密室。

……。

翌日。

天还未大亮,安庆便走到了太子的床边,恭敬的提醒:“太子殿下,已卯时两刻了。”

被窝中的太子身子动了动,双眼酸涩,眼睛里就好似有沙子似的硌得慌,吃力的睁开双眼,望着帐顶约几秒后,太子便翻身下床了。

安庆手脚利索的伺候太子穿好衣服,随后便走到脸盆架前,把布巾浸在温水里随后又拧干递了过去:“太子。”

太子并没有接,声音有些嘶哑,沉声道:“换一盆冷水来。”

“……”安庆有些犹豫和为难,这大冷天的,用冷水净面,这得多冷啊!

太子撩起眼皮子瞥了安庆一眼,不悦催促:“还不快去。”

“是,太子殿下。”安庆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应声,随后走出房门,安排门外的宫女去打冷水来。

外面的宫女也是一脸的懵逼,怔楞了一瞬后,随后似有所悟了,一张脸羞臊得通红,转身便忙不迭的跑去打水了。

冷水?

太子殿下这是……

太子殿下这是发育了吗?

她可是太子寝宫里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

片刻后。

宫女动作利索的把冷水给端来了。

太子此时双眸酸涩,脑子也昏沉沉的,浑身也有些没劲儿,玩弯腰站在脸盆架前,双手掬起一捧冷水,随后把脸埋进双手的水中。

太子被这寒冷刺骨的水,刺激得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双手的骨头就好似要被冷水给冻僵了似的,刺骨的寒疼。

安庆在一旁看着太子自虐的行径,心里堵闷得很是难受。

太子也不知道这近一年来,究竟是因何事而烦忧。

吃不好,睡不好。

无论寒冬酷暑,太子殿下几乎每晚都会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向外面。

洗了个冷水脸后。

太子感觉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酸涩的双眼也好受了一些,从安庆手里拿过干净的布巾,把手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便迈步走出了房门,朝着饭厅的方向而去。

匆匆用过了早膳,便去了太子太傅为他授课的院子。

昨夜下半夜才睡。

虽然没有休息好,但太子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并未影响今日的听课。

午时一刻。

太子太傅夸赞了太子几句后,便结束了上午的课程。

太子送走了太子太傅后。

侧头看向安庆:“随孤前去凤栖宫。”

“是,太子殿下。”安庆急忙忙的弯腰点头,踌躇了一瞬后,提议道:“殿下,雪地湿滑,不若奴才去安排轿子?”

“不用,孤坐了一上午,想走动走动散散步。”

“……是,殿下。”

棉絮似的雪花,从天空飘飘洒洒的飘落下来,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谁能想到,在这纯白的厚厚积雪覆盖之下的皇宫,这皇宫却是天下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

无论下多大的雪,无论下多大的雨,都遮掩和冲刷不干净的……

安庆一手捏着佛尘,一手执伞,主仆二人身后跟着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一行人踩着积雪,朝着凤栖宫而去。

齐佑,齐贺,齐珍都在上书房学习,这会儿上午的课业虽然结束了,但上书房距离皇后的凤栖宫较远,皇后担心三个孩子们来回的奔波会受了风寒,便让三个孩子中午不用过来,毕竟,下午还要继续上课。

太子的宫殿距离凤栖宫并不远,走一刻钟就能到了。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房门口的小竹一见太子殿下过来了,忙不迭的弯腰行礼。

“起来吧。”太子冷冷淡淡道。

“谢殿下,奴婢这就进去为太子殿下通传。”小竹俯身道谢后,急忙忙进去通传。

皇后正在翻看账本,隐约听到外面儿子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向房门口:“太子来啦!快快进来,外面寒凉莫要久站。”

片刻后。

太子走了进来。

“儿子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

皇后搀扶起了儿子,拉着儿子的手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儿子这眼下的淤青,还有这泛红的眸子,瞳孔猛然一缩,呼吸有些紊乱了,捏住太子手腕的手也猛的一收紧。

“太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昨儿似乎受了风寒,昨晚脑袋有些昏沉,所以睡眠不怎么好,这会儿太阳穴有些疼。”

“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到处乱跑?怎么还跑出来吹风挨冻?”皇后心疼不已,责备的训斥着儿子。

“……母后,你能帮我捏捏头吗?就像儿子小时候那样,脑袋不舒服的时候,母后只要为儿子按一按,感觉很快就不难受了。”太子放软了语气,可怜兮兮的说道,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臭小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皇后没好气的笑骂着,随后又关心的问道:“可用了午膳?”

“还没,儿子就是专程过来蹭饭的。”

“……裘嬷嬷,你赶紧派人去御膳房,让再加两个太子爱吃的菜。”

“是,娘娘。”

裘嬷嬷离开后,皇后看向小竹和室内的宫女:“太子身子欠安,需要安静,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后娘娘。”

宫人们退下后。

屋子里就只有母子两人。

太子用手指从茶盏里蘸了些水,微颤的手指,随后在桌面上飞快的写着——母后,儿臣等不了了。

皇后看到这几个,眼眶瞬间就红了,狠狠瞪向儿子,又感动,又气得不行。

感动着儿子心里有她,在乎她,关心她。

生气儿子居然会这么的沉不住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蘸水在桌上飞快的写道——忍,忍不了也要忍,如今时机还未到。

太子才十二岁,距离弱冠之年还有八年。

虽说如今朝中的几个王爷全都被圈禁了,也没有了威胁。

但是……

如今大乾接连遭遇天灾,面临内忧外患之糟糕的局面。

弄死她那疯子丈夫很容易。

逼迫她那疯子丈夫退位也很容易。

只是……

若是太子在这个时候继位,她们母子身后又无强大的外戚可以倚靠,这大乾的烂摊子落到太子的手里,太子一个孤立无援的半大孩子,怎么应付得了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怎么镇得住大乾各处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

她那疯子丈夫之所以能从太子成功上位。

是因为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因为丈夫在暗中筹谋多年,暗中拉拢了不少朝臣,最后更是把负责京城防守的御林军首领给收买过来了。

第二:是因为太上皇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大乾内忧外患,同时,太上皇估计也察觉了丈夫把御林军首领拉拢了过去,太上皇为了能活命,这才主动退位,并把大乾的烂摊子交给了丈夫手里。

可现在她儿子的处境,却和丈夫当时完全不一样。

所以……

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

看着母后写下的这几个字,太子拳头紧攥,浑身紧紧的崩着。

忍……

又是忍……。

他究竟要忍到何时?

每一月的初一十五,一想起母后被……

他就恨不能拿刀杀了那个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的疯子。

皇后看着儿子布满血丝的仇恨眸子,伸手狠狠在儿子的手臂上拧了一下,痛得太子倒抽了一口冷气,水雾雾的眸子看向母后,盛满了仇恨,盛满了无奈的憋屈和愧疚。

他都十二岁,明知道母后被那疯子那么羞辱,他身为儿子,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

他恨……

他恨死了那个疯子。

皇后给了儿子一个紧紧的拥抱,松开后,刚刚蘸水想继续写,忽的,门外传来了裘嬷嬷的声音。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来了?

一听这话。

皇后忙不迭的伸手,动作飞快的把桌上的茶盏给打翻,让茶水掩盖了写在桌上的字,随后慌忙朝门外吩咐:“裘嬷嬷,快派人去传太医,太子脑袋疼得有些厉害了。”

“是,皇后娘娘。”

刚刚跨进门槛的太后娘娘,一听她最最宝贝的大孙子身子不舒服了,急忙忙走了进去:“治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脑袋就疼了?”

皇后和太子齐齐起身朝太后行礼。

“儿媳拜见母后。”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伸出双手,赶紧把儿媳和大孙子给扶了起来。

看着大孙子这眼下的淤青,还有这泛红的眸子,心疼的不行:“治儿,可是课业太过繁重了?”

太子愣了一瞬,搀扶着祖母的手臂笑说道:“孙儿没事的,祖母莫要忧心。”

太后伸手探了探大孙子的额头,发现并不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学习重要,身子也重要,这大冷天的,若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太多,你便让宫人在桌边多放上一两盆碳火,免得长时间的久坐后着凉了。”

“谢谢祖母关心,孙儿知晓了。”太子受教的点点头。

皇后看着亲亲热热的祖孙俩,见两人都说完话后,这才恭敬的笑眯眯开口道:“母后,不知您老人家今日前来……”

太后伸手拍拍皇后的手背安抚,笑说道:“皇后你莫要紧张,今日母后前来,其实就是在宫中呆得有些无聊了,想过来找你说说话儿。”

一听这话,皇后心里顿时就暗自松了一口气。

……。

西川境内。

战神的祖父镇国公还有战神的爹娘,在京城被皇帝下毒手试图杀害的消息,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便传遍了西川的四个县。

为大乾立下无数战功的开国功勋镇国公,居然被皇帝如此对待,面对皇帝的暗杀,镇国公带着儿子媳妇逃出京城后,更是遭遇了好几次的追杀,在大雪封山之时,死里逃生的这才逃来了西川。

百姓们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

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若没有战神夫妻,就没有西川如今几十万百姓的好日子。

西川百姓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眼看明年开春之时,每家每户就能种上高产的新型农作物。

田地有了。

高产的农作物有了。

眼看就好过上好日子了,结果……

那狗皇帝却这么对待战神大人和战神的家人。

若是开春后,那狗皇帝派人继续来暗杀战神一家人,亦或者是让人构陷战神大人一家造反,把战神大人一家抓走,战神大人一家可就真没有了活路,他们西川这些老百姓也就没有了活路。

西川的四个知县一个个也不傻。

知晓镇国公逃来西川这事儿,能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并闹得西川的人都知道了镇国公和战神爹娘所受的委屈,战神必有所图。

只是想要造反,得有师出有名才行。

光凭借皇帝残害“贤臣良将”这个由头,还远远不够,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更多的百姓站出来述说皇帝的种种罪状。

这样战神大人才能师出有名,才能名正言顺的打着为了天下百姓谋福,为了能让百姓们能过上好日子的旗号来举旗造反。

只要他们这个时候给战神大人递个梯子,那便能在战神大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他们身为西川的知县,在战神大人担任西川知府之时,他们就和战神绑在一起了,战神大人若是被皇帝弄死了,他们这些知县全家老少也落不到好。

反正都是个死。

不若是支持战神反了大乾。

一旦战神大人成功夺得了天下并登基为帝,他们就是新皇身边的开国功臣了。

于是。

知县们四处带头为战神不平,最后还集结了百姓们一起,要去虹口找战神大人反了皇帝。

于是乎。

在这下雪的天儿。

各县的知县带着百姓们前往虹口县,去游说战神大人反了那狗皇帝。

虹口县的县衙和知府府都在虹口县城内。

所以。

虹口县的县令,是最先带着一万人多人在县城的城门外,带头高呼让战神大人带着他们反了不为民做主的狗皇帝,带着他们过好日子。

雅西县,山泰县,康红县的知县,也带着人在赶来的路上。

秦熠知得知了情况后,便出走上了虹口县的城墙,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感动得红了眼眶,高声哽咽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谢谢大家对本官以及家人的关心,古往今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官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而且……造反被抓住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要株连九族的,乡亲们都回去吧。”

秦熠知说完。

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熠知的严词拒绝和离开,并未让百姓们死心的离开。

住得较远的,就在城外搭建了茅屋住下来,带着他们的粮食和铁锅,每日熬上杂粮稀粥吃;住得比较近的人,便回去吃饭,吃完饭了,又来城门外和众人汇合,继续恳求战神带领他们造反。

众人在城门接连守了七天。

在这期间,秦熠知又出面了几次,让百姓们离开,可百姓们就是不肯走,秦熠知没法,见百姓们在大雪天里守在城外,便送去了一些新型农作物和一些杂粮,以供城外的百姓食用。

接下来。

其它三个县城的知县,也带着人前来了。

城门外聚集了数万的人。

寒风萧萧,白雪飘飘。

百姓们冻得瑟瑟发抖了都依旧不肯离开。

知府府的人,还有四个知县以及县丞主薄等人,也跪在秦熠知家的大门外苦苦哀求。

最后的最后。

秦熠知在扛了整整十天后,总算是含泪松口并点头了。

……。

夜里。

秦熠知双手紧紧搂抱着媳妇,下巴搁在媳妇的颈间蹭了蹭,心情有些沉重。

“媳妇。”

“嗯?”

“……自古以来,皆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云杉赞同的点点头。

可不是嘛!

前世的一统六国的强盛秦国,繁盛了也不过几十年。

打天下和治理天下,后者更难。

打天下时,领头人所带领的队伍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去战斗,矛盾是对外的。

治理天下时,是胜利者的团队去瓜分胜利的果实,是在瓜分利益,矛盾则是对内的。

一旦统治阶级内部,因为利益而产生了矛盾。

一旦统治阶级内部变得腐朽。

这个王朝也就濒临覆灭。

秦熠知沉声继续说道:“大乾这才传到第三代,建国不过四五十年而已,却腐朽到了如此地步,一场全国范围的雪灾,便让大乾动摇了国之根本,奸商背后的主子,大多都是朝中的权贵,以及那些门阀世家的人,那些人控制着大多数的粮食,即便是皇帝,也那那些人没辙,才短短一年时间,便让大乾饿死了数十万的百姓,明年又是一个灾难年,饿死的人数,肯定会增加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说到这儿。

秦熠知声音哽得都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

云杉双手紧紧搂抱住丈夫,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刚想开口。

秦熠知忽的抬头看向他,咧嘴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瞧我都糊涂了,你还在月子里呢,可不能因这些事儿而劳心伤神,反正那一天还早……快则几年,慢则十来年都有可能,咱们今后有的是时间去想。”

云杉伸手摩挲着丈夫的脸颊点点头:“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活人难道还能让尿给憋死?

“媳妇~本来,我想着可能要等开春后才会忙碌起来的,但现在……对不住了,我失言了,后日我开始出去忙了。”秦熠知满眼愧疚的看着妻子。

云杉理解的一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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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 出月子后梦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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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

秦濓被带到了御书房。

皇帝坐在上首,神色专注的看着奏折,秦濓忐忑不安的跪在下方——心乱如麻。

宫门早已落了锁。

皇上如此急忙的宣召他进宫,尤其还是在他身上戴孝的情况下召见他,话说,自从那老东西带着人逃离京城后,皇上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召见他了。

今日如此突然的召见他,究竟是所为何事?

秦濓心中忐忑不安的很。

御书房内。

寂静得很是压抑。

来顺手握佛尘站在一旁,低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如定状,秦濓身子微颤的跪在下方,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约一刻钟后。

皇帝把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后,这才看向下方的秦濓:“起来吧。”

“谢皇上。”秦濓吃力的站了起来。

“我今儿听来顺说,你妻子前些日子去了?”

“……回皇上,是的。”秦濓哽咽的艰难出声,眼眶泛红,满脸的痛苦。

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皇帝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是想要替国子监祭酒出头讨回一个公道?

亦或者是……

皇帝看着秦濓,顿了一瞬,随后长长一叹,感慨道:“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突然就去了呢?你与那国子监祭酒的嫡女成亲这些年,你既未纳妾养外室,更没出去花天酒地,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如此之好,也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哎……怎么就这么突然去了呢?”

秦濓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松开后又再次攥紧。

泛红的眸子里透着痛苦和憋屈以及愤恨。

沉默了片刻后。

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声音嘶哑的痛苦道:“……回禀皇上,家门不幸,韩婉贞她,她在与我成亲前,居然心系那煞星,去年被我察觉后,便来了个以死证清白,那一次,她侥幸没死成,前些天,我与她再次因为这件事而争吵,她话里话外全都透着对我的不屑,我失控的打了她几耳光,她便……便拔簪自尽了。”

皇帝目光淡淡的看着秦濓。

这蠢货还算老实,没有隐瞒全都把实情说了出来。

“……节哀顺变。”皇帝似乎颇为同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濓红着眼点点头。

皇帝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过些天,朕还需要你为朕办些事儿。”

秦濓心中一喜,急忙跪下:“这是学生的荣幸,皇上请吩咐便是。”

皇帝颇为满意秦濓的态度:“等你妻子过了七七后再说。”

秦濓忙不迭的点头:“谢皇上体恤,学生今后一定好好替皇上办事。”

“嗯。”皇帝声音慵懒的应了一声,随后开口道:“你的长子今年五岁了吧?”

听闻此言。

秦濓心中大惊。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他儿子的身上去了?

难不成……

难不成妻子所说的都是在真的?

难道皇帝真的有玩弄幼童的癖好?

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面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一旦露出了破绽,今日……他便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露出满脸的痛苦表情,哽咽道:“回禀皇上,是的,学生的长子今年的确刚满五岁,学生今年家中真真是……真真是祸不单行,妻子自尽而亡后,学生的长子前些天又生了水痘,被学生送去了京城郊外的宅子里,昨日下人回来回禀,说长子烧得很是厉害,整个人都烧糊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皇帝直直看着秦濓,没有放过秦濓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片刻后。

皇帝再次试探道:“四皇子今年也五岁了,你儿子若是能熬过这一关,若是没有烧坏脑子,必然是个有后福的,到时候便送进宫给四皇子当个伴读吧。”

秦濓心中大骇。

脑子里一片空白。

怔怔的看着皇帝。

似乎是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给惊得傻住了。

皇帝微眯着眼看着秦濓。

秦濓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含泪的眸子透着狂喜,忙不迭的跪着磕头谢恩:“学生多谢皇上抬举。”

“退下吧。”皇帝伸手摁了摁太阳穴。

“学生告退。”

秦濓离开后。

皇帝便带着来顺回了寝宫。

夜已深。

皇帝刚刚躺上床,程咏便从密室上来向他汇报刚刚派人查看到的情况。

“小的拜见皇上。”

“说。”

“启禀皇上,小的派去的人近身查看了秦濓儿子的身体,发现那孩子的确是在出水痘,而且情况不怎么乐观,高烧了好几天,烧一直没怎么降下来。”

“……嗯,退下吧。”

“是,皇上。”

漆黑的屋子里。

床上的皇帝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身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如此看来。

他的秘密是没有被人发现。

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

回到府中的秦濓。

让下人熄灭了卧室内的灯后,整个人躺在被窝里,不住的瑟瑟发抖。

妻子说的都是真的。

那老东西果真没有说谎。

皇帝真的是有着不为人知人的特殊癖好。

他虽然没有那煞星聪明,但也不是个蠢蛋,他秦濓不过就是皇帝拿在手里的一把利刃,专门用来对付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利刃,之前让他和国舅一起去抄家,皇帝便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皇帝启用他这个秀才,不外乎就是借他秦濓背后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的势,在借势的同时,还能让镇国公府和战神府与满朝文武大臣以及门阀世家站在对立面。

镇国公那老东西一走,他秦濓便没有了价值。

所以皇上才一个多月都没宣召他。

今日突然召见他进宫,先是询问他妻子的死因,后又提到了他儿子秦臻,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要试探他而已,试探他是否知晓了皇帝的那些秘密。

幸亏他在镇国公府带着面具生活了多年。

今日才没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

如若不然。

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秦濓死死咬住牙,把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面,后怕不已的不住颤抖。

翌日。

天刚刚大亮。

秦濓便顶着黑眼圈,神色憔悴的去了京城郊外,前往那安置儿子的那一处宅子里。

那宅子并不大,两进两出。

宅子里有两个婆子,一个丫鬟,两个老头,一个小厮,这五个照顾秦臻的人都是曾经出过水痘的人,所以不会被传染上。

马车行驶了约三刻钟后,便抵达了目的地。

“吁~”负责赶车的秦东勒住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停下了脚步。

秦南骑马一路保护着马车,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丢给秦东后,便上前去敲门。

“叩叩叩~”

“……谁呀?”门内传来守门老头的苍老声音。

“开门,主子来了。”秦南沉声道。

老头儿忙不迭的开口道:“奴才这就来,这就来。”

门内传来老头慌忙的脚步声,以及挪开门栓的声音。

秦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脸色冷沉,目露焦急。

大门吱嘎一声被老头从里面拉开,看向秦濓忙不迭的行礼问安。

“奴才给老爷请安。”

“嗯。”秦濓应了一声,随后便急忙忙的朝着内院走去。

秦东留在门口看着马车,秦南急忙跟了上去。

秦东秦南从小就跟着秦濓的,小时候秦濓生了水痘,这两人也被传染上了,两人命好,是镇国公府的奴才,镇国公体恤下人,便让府医给下人也弄了些药,还派人精心照顾,两人这才活了下来。

没多一会儿。

秦濓便带着秦南走进了秦臻的屋子里。

此时。

秦臻小脸通红的躺在床上,满脸的水痘,正难受的哼哼唧唧低声抽泣着,看着儿子这被水痘折磨的如此难受,秦濓鼻腔酸涩,喉咙哽哽,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几个健步便走到了床边。

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抱进怀里,伸手探了探秦臻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发烧后,心都揪起来了,微凉的手指贴在儿子的额头,尽量不去触碰额头上的水痘,哽咽说道:“臻儿,爹爹来看你了。”

“奴婢给老爷请安。”梅香从床边起身,忙不迭行礼。

秦濓满心满眼都是儿子,朝丫鬟挥了挥手,丫鬟便闪身到一边去了。

“……爹?”秦臻睁开眼,看着是爹爹来了,难受,委屈,害怕的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爹爹,臻儿是不是要死了?就像娘一样?闭上眼睛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听着儿子这一番话,秦濓心里难受的就跟利刃在一刀刀的割一般。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一直介意妻子的过去。

如果不是他一直冷嘲热讽,冷漠疏离。

如果不是他再次动手打了妻子,还不信任妻子所说的话。妻子也不会被他逼得自尽而亡。

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无论他再怎么后悔,妻子也活不过来了。

搂着怀里的儿子,秦濓眼泪吧嗒吧嗒的不住滚落。

“爹~”

“……乖,别怕,爹爹就在你身边呢,爹爹会一直陪你的,你不会有事的,爹爹小的时候也长过水痘,熬上半个月左右,就会痊愈了。”

听到爹爹的话,秦臻渐渐不怎么害怕了,虚弱的靠在爹爹的怀里,眼皮沉沉的,带着哭腔:“爹,我想娘了……娘为什么会死啊?不是头发都要变白后才会死吗?娘的头上还没有白头发,为什么娘死了?”

孩子的稚言稚语,令秦濓心里越发的备受煎熬了,吸了吸鼻子,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乖乖睡,睡着了,就能见到你娘了,快睡,爹爹陪着你。”

昨夜难受得没怎么睡的秦臻,此时躺在父亲的怀里越发的困倦了,听着父亲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小嘴微微张开呼吸着,很快便响起了呼噜声。

秦濓阴沉着脸看向梅香:“昨夜少爷没睡吗?”

梅香吓得瑟缩了一下,满脸紧张的点点头,结结巴巴解释道:“是,是的,少爷昨晚浑身痒得难受睡不着,一会儿哭着叫老爷您,一会儿又哭着要找,找夫人,所以一夜都没怎么睡。”

秦濓狠狠瞪着梅香:“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梅香吓得脸色大变,匆匆行了一礼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秦南把房门轻轻的关上。

屋子里。

就只有秦濓和秦臻父子两人。

秦濓坐在床沿抱着儿子,低头看原本粉雕玉琢的儿子,如今这脸上被抓破的好几个水痘,想着今后儿子脸上会留下疤痕,心里就对儿子愧疚的不行。

臻儿……

别怪爹爹心狠让你染上水痘。

实在是。

实在是爹爹也没有办法了,若是不让你染上水痘,你就会成为皇帝的玩物,那样的话,你的一生都要被毁了,甚至最后连性命也难保了。

如今。

你的这张脸被水痘给毁了,虽然脸上留下了疤痕,虽然脸上有了瑕疵,但至少能保你性命无忧。

……。

前几天。

秦熠知和云祁以及秦书墨三人,前去安置那些前来投军的人,这大雪的天儿,上万的人,总得把屋子搭建起来,而且,在安顿了这些新兵的住房问题后,接下来,便要展开训练了。

所以

这几天秦熠知很忙很忙。

忙得很难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云杉出月子这天。

由于下起了大雪,外加秦熠知事务繁忙,所以这天就没能赶回来。

云杉坐在大大的浴桶里,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都放松了下来,侧头看向邓婆子:“邓嬷嬷,用点劲儿帮我搓搓背,这坐月子的两个月,感觉浑身都能搓下来好几斤的泥垢了。”

云杉这一番夸张的自黑话语,逗得邓婆子喷笑不已。

“夫人,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呀,老爷每天都会为你擦洗身子,你身上干净着呢!”

“……”云杉羞臊得脸颊顿时滚烫滚烫的,也亏得此时浴桶里的热气熏得脸颊早就红红的了,要不然,还真是有些尴尬,故作镇定道:“用帕子擦一擦哪有泡澡来的舒服。”

用湿帕子最多就把身上的汗水擦掉,可擦不干净身上分泌的那些油脂和角质层。

邓婆子用丝瓜络涂抹上胰子,然后力道适中的替云杉搓洗后背,云杉捏着丝瓜络在身前搓洗着。

虽然没有亲自给孩子们喂女乃,但是上围却比怀孕之前丰满了不少,腰身恢复的也不错,在整个孕期中,每天早晚都坚持涂抹路大夫给的宫廷秘药在肚皮上,所以虽然怀的是三个孩子,肚皮撑得也很大,但妊娠纹却只有一两道。

而且在生产之后,那被撑得的松松肚皮,在涂抹了药膏再加上她绑了两个月的束腹带,肚皮也收缩的很好,虽然没有马甲线,但也挺紧实的。

她这小腹并没有像前世从网络上看到的那些怀了双胞胎生产后,肚皮就变得黑乎乎,皱巴巴,还松垮垮的。

花了三刻钟,洗了两桶水后,云杉这才从浴桶里出来。

洗完澡。

云杉觉得整个人都体态轻盈了,感觉好似一下子就瘦了十斤,浑身再也不紧绷绷,不黏糊糊的了。

飞快的穿好衣服裤子和鞋袜,走到炕边,脱去鞋子后便躺在了炕上,脑袋在床沿外,让邓婆子替她擦拭头发,并用炭火盆烘烤着湿漉漉的头发。

邓婆子一边替云杉擦拭头发,一边感叹:“夫人,你这头发长得可真好,黑亮柔顺,也没有产后脱发,老爷对夫人可算是疼到骨子里了,路老大夫的那点家底都被老爷快给掏空了。”

夫人怀孕时,老爷万般紧张还日夜陪伴。

夫人生产时,老爷一点都不嫌晦气守在一旁。

夫人坐月子时,老爷更是亲力亲为的伺候着夫人,就连擦洗下身都是老爷在做。

而且。

老爷看到夫人怀孕艰难,当时就要让路大夫给配置绝育的药喝了,亏得夫人多番阻拦,老爷这才熬到夫人生产后,第二天便让路大夫给配制了绝育药喝,生怕会让夫人再次经受怀孕生产之苦。

老爷看着夫人因为担心身材走形,担心头发脱落,于是老爷就去找路大夫想办法,同时,还经常同夫人说笑话,逗夫人开心。

一个男人。

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真真是绝世罕有的好男人。

老爷能在夫人孩子都未平安出生时,就要去喝绝育药,由此可以看出,老爷子在孩子和妻子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

夫人这个妻子在老爷的心里,那地位可比孩子重要多了。

一听邓嬷嬷提及丈夫,云杉红扑扑的脸上顿时就满脸的笑意,笑眼弯弯,酒窝甜甜。

半个时辰后。

云杉烤干了头发,让邓婆子梳好头发后,便披上披风,手提烘笼儿,前往镇国公府的院子。

还未走进院子。

云杉便听到屋内的祖父,用那洪亮的嗓门儿正在逗着闺女。

云杉抿唇一笑,快步走进了屋子。

“祖父,娘。”云杉笑望着两个长辈,弯腰行礼并问安。

镇国公怀里抱着晨萱,陈氏怀里抱着明灏,炕上躺着正挥手蹬脚的云锦。

一听云杉的声音。

镇国公和陈氏齐齐抬头看了过去。

两人看到云杉洗漱一番后,状态看起来这么好,皆是满意的点点头。

镇国公:“丫头,你快来看晨萱,这丫头的双手可有劲儿了,今儿又扯掉了我六七根胡须了。”

陈氏:“云杉你终于出月子了,这下总算能抱他们了,快来,云瑾这臭小子刚刚才被我放下去就不乐意了,你来抱抱他。”

云杉:“……。”

好想说一句:祖父,娘,你们这么宠孩子,真的好吗?

不过……

幸好两个长辈每天也并不是时刻都抱着孩子们,只是在孩子们吃饱后,这才逗上一刻钟或者是两刻钟,抱孩子的时间加起来每天也不超过半个时辰的样子。

云杉走了过去。

伸手抱起炕上的云瑾,小家伙一看有人抱他了,立马咧嘴无齿一笑,那肉嘟嘟的脸蛋儿,配上这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真真是招人疼的很。

云杉接连在儿子脑门上,还有两边脸颊上狠狠亲了几口。

小家伙笑得更加欢快了。

“咿呀~啊呀~”

云杉抱着儿子走到祖父身边,看着闺女还在扯胡子玩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你个坏丫头,曾祖父的胡子再让你这么扯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全部被扯掉完了。”

镇国公乐呵呵的笑着,逗趣的说道:“没事儿,白花花的胡子掉了,老夫就能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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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秦公子,皇上让你带你公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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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浑身大汗淋漓,粗喘着气,不住的瑟瑟发抖。

滚烫的眼泪,哒哒的砸落在秦熠知的手背上。

那热热的泪。

就好似火山喷发出的岩浆一般,烫在了秦熠知的心口,尖锐的锥心疼痛,痛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此时此刻。

“……”秦熠知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只是紧紧的搂抱住她。

云杉虚软的靠在丈夫怀里,抽泣的痛苦颤声道:“……我梦见我妈了。”

秦熠知身子一僵。

云杉哽咽艰难道:“我妈过的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秦熠知喉咙处也梗得很是难受。

丈母娘在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丈母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可能会过的好?

若是丈母娘在他这个时空,无论多远,无论多艰难,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丈母娘接来和妻子团聚。

可跨越了时空的距离,他真的无能为力,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真得很怕,很怕很怕。

若是妻子有了能回去的机会。

妻子究竟是选择留下来陪伴他和孩子们?还是会选择离开并回到曾经的那个发达世界?

他不敢去问?

他更加不敢想象没有了她,也不敢想象孩子们没有了母亲的日子。

云杉声音嘶哑的颤声述说:“在我的梦中,我出车祸的时候,我那个世界的人从行车记录仪中查看到我和车子都凭空消失了,警察在崖底找不到车,找不到我,我妈她不相信我死了,坚定的认为我只是像小说中的那些人一样,有了奇遇穿越了……周围的人都认为她……认为疯了。”

“……”秦熠知眼眶泛红。

“我梦见她每天都在我出事的那个悬崖边,打包了很多食物,药品,衣物等东西,她想要把那些东西送给我,她每天都朝着悬崖下方丢,又一次次的跑到悬崖底下查看有没有把东西成功送给我,每一次,她都抱着会有奇迹发生的期盼心里,然而每一次……每一次在崖底看到那些包裹后,又会崩溃的绝望大哭,一次次,一天天,一年年的坚持着……”说到最后,云杉已经泣不成声了。

秦熠知薄唇紧紧的抿着,这才没有哭出声来。

“熠知,我好想她,我好想好想我妈……”云杉紧紧搂住丈夫的腰,脸颊贴在丈夫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院子外面的人侍卫和暗卫们,在听到屋内夫人痛苦至极的哭嚎声,皆是惊得脸色大变,心肝猛的一颤。

什么情况?

夫人刚刚才出月子几天时间。

老爷昨晚回来的。

难不成……

难不成是素了几个月的老爷,一开荤就控制不住伤了夫人?

众人此时在心里皆是如此揣测着。

秦勇满脸的惊慌与担忧,看向秦安颤声的急促询问:“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前去找路大夫过来?”

秦安沉默了一瞬后,摇摇头:“不用,若是夫人真的受伤了,老爷会比我们还要着急担心的,既然老爷没有开口让我们去传路大夫,那么夫人肯定就没受伤,指不定是……是夫人和老爷吵架了,亦或者是夫人做噩梦了。”

秦勇与秦和一听这话,顿时冷静了下来。

是啊!

老爷对夫人可紧张了。

夫人每次有个头疼脑热的,老爷比谁都要着急和担忧。

而且。

他们从调任到夫人身边一年多的时间里,还真没看到老爷和夫人红过脸,更加没有吵过架,老爷宠着夫人还来不及呢!

既然不可能是吵架。

那么。

就肯定是夫人做噩梦了。

这么一想,秦勇秦和剧烈跳动的心,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云杉里面的亵衣亵裤,全都被汗湿了。

秦熠知下床去拿了干净的衣裤替妻子换上,随后搂抱着妻子躺了下去,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右胳膊上,他的右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脑袋,左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紧抿的薄唇时不时的在她额前轻吻几下。

从云杉做梦哭醒后,秦熠知一句话都没说。

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而且。

他的内心也很是矛盾。

既为丈母娘在那个世界孤独无依很是担忧和愧疚。

可同时。

他的内心又是自私的。

他明明知道丈母娘在那个世界失去了女儿,过得很不好很不好,可他……可他就是不想让妻子离开。

云杉哭了约三刻钟后。

情绪这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抽咽的看着帐顶,眸子里透着思念,透着愧疚,透着痛苦。

“我真的很不孝。”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的响起。

秦熠知抱紧妻子,羞愧的哽咽道:“不孝的人并非是你,而是我,一直都是我……是我一直不让你离开。”

“……”云杉抬眸看向丈夫,哭得红肿的眸子直直看了丈夫许久,沉默了片刻后,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傻瓜……你以为你夫人我是能划破时空位面的超人啊?想回去就回去?”

若是你真的有了机会能回去,那你会回去吗?

秦熠知薄唇动了好几下,却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来,同时,也不想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会让她陷入两难的艰难选择中。

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抿唇回以一笑:“乖~闭上眼我们再睡会儿。”

“嗯。”云杉点点头。

各自闭上眼的两人,却都没有立即睡着。

过了约半个时辰后。

被折腾了一夜的云杉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刚刚哭了那么久,闭眼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撑了半个时辰后,便终于扛不住的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妻子绵长的呼吸声,秦熠知睁开了泛红的双眸,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一直看,一直看……

……

镇国公一早就都知晓昨晚熠知回来了,而陈氏,在丈夫回来后,自然也知晓儿子回来了。

云杉刚出月子。

熠知又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段。

三个长辈都是过来人——都懂。

所以。

今儿一早没有见小两口出来吃饭,也没做多想,只以为小两口昨晚闹腾得太晚。

中午时。

小两口还是没出来吃饭。

三个长辈也没觉得有啥。

到了下午申时。

当看到熠知独自一人走出来和他们见面时,三个长辈全都紧张了。

“熠知,你媳妇呢?”陈氏担心不已的询问,眼底满是责备:该不会是这混小子没个轻重,一开荤就失控的弄伤了儿媳妇吧?

“云杉那丫头怎么了?”镇国公也同样担忧的问道。

镇国公询问云杉的口吻是轻柔的,是关心且担忧的。

而镇国公看向孙子的眼神,却是极其严厉的,那看向秦熠知的眼神就跟在罪魁祸首似的。

秦书墨虽然没说话,但看向儿子的眼神同样也布满了不赞同和责备。

秦熠知看到三个长辈这眼神,摸了摸鼻子,并没有选择说实话,而是笑说道:“那啥……云杉有些累,所以还在睡呢,你们不用担心。”

这个“累”字,不用秦熠知多说,三位长辈都是过来人,秒懂。

“你个混蛋。”镇国公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力道不大,踹在秦熠知的双腿上,踹得秦熠知一个趔趄,骂道:“秦熠知,你说说你……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你都当爹了,还这么的不知分寸,不知轻重,不知心疼人,下次再这么胡闹,老头子我可就要松松你身上的皮了。”

秦书墨坐在椅子上,冷飕飕的瞥了儿子一眼,很是赞同父亲的话,点了点头:“的确是该松松皮了。”

陈氏也没好气的瞪着儿子:“云杉这才刚刚出月子,你给老娘悠着点儿。”

“……”秦熠知讪笑着,任由三个长辈轮番训斥了。

三个长辈齐齐训了秦熠知两刻钟后,这才算结束。

秦熠知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了一天两夜,随后便又带着父亲急忙忙离开了。

以前离开家时,心情是万般不舍的。

而这一次离开家,内心却是极其不安的。

秦熠知离开后。

云杉面对长辈和三个孩子时,脸上虽然依旧笑得灿烂,可发自内心的笑,和装出来的笑,这还是有区别的。

常言道:人老精,树老灵。

镇国公从年轻时就跟随大乾开国皇帝打天下,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不出孙媳妇的强颜欢笑和郁郁寡欢?

而陈氏作为女人,女人的直觉本就敏锐,也看出了儿媳妇的不对劲儿。

自从儿子上次回来后,云杉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而且,这才短短半个月而已,儿媳妇在月子里养起来的好气色,便全没了。

陈氏看着儿媳妇眼下的乌青黑眼圈,看着儿媳妇明显消瘦的脸颊,心里急得不行。

这一日。

云杉和祖父以及婆婆陪着三个孩子玩儿一会儿,待孩子们哭闹并被奶娘抱走后,镇国公便开口喊道:“杉丫头。”

云杉一怔,随后点点头,笑眯眯的转身:“祖父。”

陈氏走到云杉身旁,亲昵的挽住云杉的手臂,朝着炕便走去:“走,我们去炕上坐着说会儿话。”

“……”云杉愣了一瞬,随后含笑的点点头:“好。”

婆媳二人坐在炕上后。

云杉显得有些局促,炕桌下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眼神也有些飘忽。

陈氏和公公对视一眼,随后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儿媳妇的手,声音轻柔的低声询问:“云杉啊~娘和你祖父这些天觉得你似乎有些不开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熠知吵架闹矛盾了?你放心,要是熠知胆敢欺负你,胆敢负你,娘第一个就不答应,你祖父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此话一出。

云杉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似乎被定格住了几秒,片刻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灿烂的笑容转为了满脸的悲戚。

眸子瞬间泛红。

看向两位长辈哽咽解释道:“祖父,娘,熠知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也没吵架,我只是……我只是这些天,每晚都会总是梦见我……我娘,我梦见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我娘说,说她很想我……”

一听这话。

镇国公和陈氏皆是脸色一变。

镇国公是知晓这个孙媳妇离奇来历的。

孙媳妇的灵魂来自异世。

这些天突然每晚都梦见那个世界的亲人,难不成……

镇国公不敢往下想了。

陈氏之所以变了脸色,是因为想起了广为流传的一句话“阴家爱,阳家害”这意思就是说:若是一个死去的人总是投梦给活着的人,总是挂念着活着的人,那么,阴间的鬼对活人越是挂念和深爱,反而就会害了活人。

人属阳。

鬼属阴。

人鬼殊途。

是不能长时间接触和待在一起的,这对活人很是不利。

一旦活人阴气缠身,就会容易生病,若是阴气越来越重,活人甚至会丧命。

亲家母日日投梦给儿媳妇,还说很想很想儿媳妇,难不成……

难不成死去多年的亲家母,想要带走云杉?

思及此。

陈氏急了,慌了,怕了。

不行。

明日得让寺庙的高僧给亲家母念念经。

她再给亲家母烧香并烧点元宝过去。

云杉再和亲家母好好说说,毕竟,云杉还这么年轻,亲家母的三个外孙也还小,希望亲家母能顾念着三个外孙,晚上七八十年再把云杉带走。

陈氏看向云杉,急忙开口道:“云杉,明日你随娘去寺庙上香吧。”

去寺庙上香?

云杉和镇国公皆是心口猛的一跳,两人齐齐摇摇头。

“娘,我,我不想去上香,我晕车,晕轿,也不想大冷天的出门。”云杉心口不住的狂跳。

话说。

她本来就是个借尸还魂的“鬼”啊!

镇国公一脸的不赞同,严肃道:“杉丫头这才出了月子,还是不要出去吹风受寒的好,而且现在外面又在下雪,虽说今年的雪没有去年那么大,但没有人清扫的地方,积雪还是能把整个小腿都陷进去的,山路湿滑,容易出事儿。”

陈氏有些懵:“?”

怎么都没想到……

她的提议居然换来儿媳和公爹这么强烈的反对。

不过仔细一想。

公爹说的也颇有道理,这个天气出门的确是不适合出门,尤其是爬山。

想了想,便只能暂且搁置去寺庙上香的打算。

看向儿媳妇这消瘦且憔悴了不少的身体,陈氏看向公爹,担忧并再次提议道:“爹,现在暂时不能去上香,不若我们请个神婆,或者是道士,亦或者是请个高僧进府来给云杉……”

陈氏的话还未说完。

镇国公大手一挥,出言打断了:“别弄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云杉只是太过于思念她娘了,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杉丫头想开了就好,别把那些人请进府,弄得府中乌烟瘴气的,三个孩子还小,别惊着他们了。”

他虽然知晓孙媳妇是个好“鬼”可那些和尚道士,却不一定能容忍孙媳妇这个借尸还魂的鬼在这个世上。

云杉也忙不迭的劝说婆婆:“娘,我真的没事,就像祖父说的那样,我只是这些天有些感慨,想着我爹娘都没能看到三个外孙,这才会做梦的。”

在公公和儿媳的齐齐劝说之下。

只得打消了请高僧和道士以及神婆进府的打算。

……

六天后。

秦熠知冒着风雪,急匆匆的返回虹口县的县城。

这一次。

秦书墨没有跟随他一起回来,毕竟年纪大了,每隔几天这么来回折腾,身子骨着实受不住,而且,才刚刚组建起来的军队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于是便留下来协助云祁。

寒风呼啸。

白雪纷飞。

秦熠知带着随从,骑马赶回县城。

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就跟利刃在割一般,马儿跑快之时,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即便是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包裹得很是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但长时间在风雪中前行,一个个还是冷得不行。

秦熠知的心里油煎火燎的难受。

也不知道妻子怎么样了?

“驾~驾驾~”秦熠知心急如焚,挥动鞭子使劲儿抽打马屁股。

马儿吃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憋住了劲儿的加快了速度。

秦安,秦涛等人也立马抽打马儿提速追了上去。

暮色降临。

一家人用完晚餐后,吃饱喝足的晴空小丫头哈欠连连。

“蔡嬷嬷,带大小姐回房洗漱了让她赶紧上床睡。”云杉对蔡婆子吩咐道。

“是,夫人。”蔡嬷嬷急忙点头。

晴空揉了揉眼睛,犯困的眸子有些迷蒙,看向众人,小嘴甜甜颇有礼貌的向众人道晚安:“娘,那我回房睡了,曾祖父晚安,奶奶晚安,娘亲晚安,哥哥晚安,我们明天见。”

如此萌萌哒的乖巧女娃,哪能不惹人喜爱呢!

众人含笑的看着小家伙点点头:“晚安。”

晴空一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一手拉着蔡婆子迷瞪瞪的走了出去。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便散了。

小川拉住娘亲的手,仰头看向娘亲:“娘,我想去你的屋里和你说说话。”

云杉愣了一瞬,笑着点点头:“……好。”

回到屋内。

母子两个坐在热乎的炕上,一边下着五子棋,一边聊着天儿。

一开始。

云杉最先挑起话题,是最先围绕着小川和晴空的学业聊,聊着聊着,小川便把话题主动引导到了三个弟弟妹妹身上。

云杉隐约已经猜到了儿子今日找她聊天的目的。

刚刚想到这儿。

云杉便听到小川无比认真的问她:“娘,如果有机会给你选择……你会离开我们吗?离开爹爹,离开我和晴空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吗?”

会离开吗?

会离开吗?

云杉一直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想起她原来那个世界里,那已经成为了孤寡老人的母亲,那想她想得都快疯了母亲。

再想想这个世界的丈夫,想想三儿两女这五个孩子。

选择母亲?

还是选择丈夫和孩子?

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云杉死死咬住唇,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眶泛红,身子克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沉默了许久许久后,这才破涕为笑,伸手捏捏儿子满是紧张的小脸,笑说道:“臭小子,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小川双手一把抓住娘亲的手,紧紧的攥着,眼眶泛红,满眼的执着,颤声的道:“……娘,你回答我好吗?”

“……”这个问题,她现在真的回答不了,也许只有等到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自己才会知道答案。

“娘,你告诉我好吗?至少……至少让我能有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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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她似乎认识那俊俏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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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目光定定的看着那极其俊俏的年轻和尚。

她认识他吗?

为何看到他时。

她心中会瞬间涌出那么多复杂的感受?

她非常的确定。

确定在穿越过来后,她从未见过这个和尚。

此时。

他在看向她的时候。

他幽深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温柔?似乎早已认识了她一般?

他是谁?

他究竟是谁?

云杉怔怔的看着那个和尚。

马儿不紧不慢的走着。

云杉侧头一直望着那和尚。

秦熠知双臂搂抱着妻子,左手勒住缰绳,右手捏着马鞭,觉察到身前的妻子一直注视着左侧的人群,于是纳闷的侧头看了过去。

那和尚在秦熠知脑袋刚刚转动之时,举止自然的转身背对秦熠知,然后和路边的百姓说话,于是秦熠知就只看到了那和尚的背影。

不过。

秦熠知的视线并未在和尚说身上久作停留,视线扫视了一圈左侧街道的百姓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于是便收回了视线。

见妻子怔怔的依旧侧头看着左侧的后方,眉宇微蹙,凑近妻子的耳旁低沉的好奇道:“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云杉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耳旁丈夫在同她说话。

她视线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和尚的身上;她屏住呼吸倾听着正说话的和尚。

那个和尚的声线非常的好,声音清冽,语气平和,他的声音似乎能洗涤灵魂,能进化心灵似的,能安抚人心似的。

作为声控的她,按理说应该会很痴迷这样的声音,可不知为何,她听到这声音时却感到异常的愤怒,惶恐,暴躁,以及深深的恨意。

真是奇了怪了……。

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奇怪?

秦熠知感受到妻子越来越急促的紊乱呼吸,心里一紧,双臂勒紧了怀中妻子的身子,担忧的急切再次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身体猛的被勒紧,这一瞬的疼痛让云杉终于思绪回笼,回头看向满脸担忧的丈夫,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我没事……就是刚刚突然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说完。

云杉便坐直了身体,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后背出了些许冷汗,有些虚脱的软软靠在身后丈夫的怀里。

想事情?

难道是因为……

难道是因为刚刚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有人长得和丈母娘相似吗?所以她才会这么的失态?

毕竟。

这些日子,妻子自从出月子梦见了丈母娘过得不好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很不好了。

涉及到丈母娘的话题。

秦熠知不敢轻易开口去安慰,而且,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去安慰,只得紧紧拥住她。

在秦熠知等人离开时。

那和尚目光复杂且诡异,深深看了秦熠知和云杉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眼,随后便垂下了眸子。

一刻钟后。

秦熠知等人终于出城了。

城外的视野很是开阔,一大片平地的四周,是白雪皑皑的大山,银装素裹,景色非常的好。

秦熠知翻身下马把妻子抱了下来。

两人都穿着防水的牛皮长筒靴,靴子里面有着厚厚的兔皮,而且还穿上了保暖的线袜子,靴子里面还垫上了松软的保暖鞋垫,保暖且防水,出来玩儿穿上最合适不过了。

“夫人,我们去结冰的河里凿冰取鱼吧?”秦熠知提议道。

“……好。”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

秦熠知从侍卫的手里把烘笼儿拿了过来,递给妻子:“抱上吧。”

“嗯。”云杉点点头接了过来。

秦安,秦涛,秦勇,秦和,还有二十个侍卫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两个主子护在中间。

两个侍卫去河道里试了试冰的厚度,发现冰的厚度可以承受人的重量不会轻易裂开,这才让两个主子下去了。

云杉抱着烘笼儿,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欢喜的笑脸看着丈夫和侍卫们用匕首凿冰。

约一刻多钟后。

冰面上就被凿出来一个大铁锅那么大的冰窟,随后秦熠知拿出钓鱼的线绑在砍来到竹竿上,侍卫们挖来了蚯蚓,秦熠知把蚯蚓串在了鱼钩之上,最后才把鱼竿递向妻子,笑说道:“来拿着,我们来比赛,看谁钓的鱼多,钓的鱼大。”

不想丈夫为她担心,也不想扫了兴,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欢快的狡黠说道:“比就比,谁输了等会儿就负责清理鱼,然后烤鱼给赢了的人吃。”

“夫人可真狡猾。”秦熠知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妻子的脸:“即便是你输了,你还是算也赢了,为夫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在这大冷天的去处理鱼?”

云杉嘻嘻的笑着。

夫妻两个坐在侍卫用枯木和枯草搭建的简易凳子上,肩并肩的靠在一起,手里握住鱼竿,时不时的小声交谈着。

没多一会儿。

云杉的鱼线便动了,浮漂显示,鱼钩上的鱼饵正被水里的鱼试探的吃了几下后,最后当浮漂快速的持续下沉时,时机到了。

拉——

云杉提起鱼竿,感觉手里沉沉的,秦熠知赶紧来帮忙,钓到大鱼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强行拉起来,这样剧烈挣扎的鱼儿很容易弄断鱼线而逃脱,这个时候就需要左右的移动鱼竿,最后在鱼儿挣扎的不是很厉害时,才一鼓作气的提起鱼竿来。

一条约一根半筷子那么长的大草鱼,被钓了上来,这冰面上噼里啪啦的甩动着尾巴剧烈挣扎着。

“哇~好大一条鱼。”云杉发出开心的惊呼声,拔腿就准备朝鱼儿跑去,刚刚迈步,手腕就被身旁的丈夫给拉住了。

“别去弄,太冻手了。”秦熠知制止道,随后抬眸看向侍卫:“秦安,把鱼弄下来。”

“是,主子。”秦安忙不迭的走了过去,把鱼钩从鱼嘴里取了出来,随后又再次把蚯蚓给串在鱼钩之上。

这一下午。

云杉的运气颇好,接连钓上来了三条大鱼,五条半大的小鱼,秦熠知则输得有些惨,只钓上来了一条大鱼,两条小鱼,云杉完胜。

收获颇丰。

云杉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自然多了。

看到妻子发自内心的笑了,秦熠知心情也好了不少。

抬头看看天色,见时辰也不早了,秦熠知看向侍卫吩咐道:“秦涛秦勇,去捡一些木材来,等会儿烤鱼用。”

“是,主子。”

云杉看向丈夫急忙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在这儿弄了,不若把这些鱼儿拿回去,我们一起在院子弄烧烤,大家一起吃还热闹一些。”

秦熠知想想也是,点点头同意了,开口把两个刚刚走几步开外的侍卫喊了回来,随后一行人便又骑马赶回了县城。

返城之时。

云杉留意着人群,这一次,她没有再看到那个和尚。

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幸好。

幸好没遇见那个令她感到很是不安的年轻俊俏和尚,要不然,她还真怕她会失控。

她一看到他,顿时就如临大敌,浑身都不舒服。

那个和尚究竟是什么人呢?

是她这一具身体原身认识的人?

还是说……

她之前看到那个和尚之时,之所以浑身不舒服,只是因为她是个“鬼”吗?所以内心深处才会本能的就对僧人产生了敌意?

云杉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头绪。

回到府中。

众人见云杉心情似乎的确是好了不少,皆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傍晚。

众人坐在院子的亭子里,脚踩烘笼儿,怀里抱着烘笼儿,看着方大山师徒翻烤着烧烤,看着那烧烤架上的烤鱼,排骨,莲藕,豆腐,韭菜,韭黄,馒头片儿,五花肉,水饺,肉丸,再闻着这烧烤的香味儿,皆是馋得不行。

两条狗子仰头直直盯着烧烤架,心急如焚的在烧烤架前来回的转悠,晴空也站在烧烤架前不肯走。

实在是。

已经都没有吃过烧烤了,真是馋嘴的不行。

“娘,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吃烧烤呀?”晴空舔了舔唇,双眸亮闪闪的期盼询问道。

“小馋猫,今儿的烧烤还未吃进嘴里,就又开始想着下一次了。”云杉忍俊不禁的看着闺女笑说道。

“能吃是福,能吃代表晴空小丫头身体棒棒的,吃得多才能长得快。”镇国公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替晴空说话了。

“对对对,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嫂子,你记得一定要等我也回来的时候,我们大家齐聚一起了再弄烧烤,可不能独独落下我。”

一听有人帮她说话,小丫头小腰板挺得越发的直了。

看得众人哈哈哈大笑不已。

这一晚。

众人吃完了烧烤,又各自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后,聊了会儿天便散了。

“媳妇,我们去看看孩子们吧?”秦熠知楼着妻子提议道。

“不。”云杉摇摇头,抬起胳膊深深吸了一口气,笑说道:“我们一身的烧烤味儿,还是先回房洗漱了再过去看吧,免得身上的味儿太重,熏着孩子们了。”

秦熠知也赶紧抬起胳膊闻了闻,随后一拍脑门儿:“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夫妻两个回房洗漱后,便去了隔壁的院子。

瘦猴一见主子和夫人过来了,压低了音量:“老爷,夫人。”

“嗯,孩子们睡下了吗?”秦熠知问。

“回禀老爷,两个小少爷和二小姐刚刚才睡下。”

一听这话。

秦熠知和云杉便越发放轻了脚步。

屋子里。

油灯昏暗,火光跳跃。

三个婴儿床并排放着,小床上三个小宝贝儿们皆是睡得香甜。

奶娘们急忙弯腰行礼,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奴婢给老爷夫人请安。”

云杉抬手示意三人起身,随后同丈夫走到小床旁静静的看着三个熟睡的小家伙,三个孩子呼吸绵长,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秦熠知右手搂抱着妻子,左手的手背依次轻轻摸了摸三个小家伙的脸蛋,随后看向妻子:“他们长得可真快,这才三个月而已,就长得这么大了。”

云杉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小孩子长得快,每天吃了睡,睡醒了拉,肚子拉空了又吃,自然长得快。”

刚出生的时候,她看着三个红彤彤,皱巴巴,软哒哒的小家伙们,她连抱都不敢去抱,当然,丈夫也不会让她去抱。

每每看着奶娘给孩子们洗澡洗屁股,生怕孩子身子太软,奶娘抱不住手一滑,就把孩子给摔了,看着孩子们那么小,那么娇弱,那些天,她总是提心吊胆的。

时间过得真快。

才三个月而已,小家伙们骨头就长硬了一些,肉肉也长了好几斤,也越发长得好看了,白白嫩嫩的,一哭闹或者开心笑的时候,小脸就粉粉嫩嫩的,每每看到孩子们可爱的样子,就好想咬一口他们那红苹果似的可爱小脸蛋儿。

夫妻两个站在小床边,越看越觉得自家孩子就是长得比别人家的孩子好看。

两刻钟后。

夫妻二人这才离开。

回到房间。

小别重逢后的年轻夫妻两个,自然又是酱酱酿酿了两次后这才睡下。

沉沉睡过去的云杉。

很快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里。

这一次。

她没有再梦见母亲。

梦境里。

她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身子轻飘飘的在空中旋转着,她惧怕那黑暗,她害怕那脚不沾地的失控感,忽的,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便是今日她下午出城之时,在县城里遇到的那个和尚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梵唱着奇怪的言语,最最奇怪的是,她似乎对这奇怪的言语有些熟悉,同时,心底也对这梵唱之声无比的厌恶和害怕。

梵唱之声越来越快……

无尽黑暗里。

她的身子也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忽的。

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不断旋转的身子猛的一下就吸向背后的方向。

云杉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秦熠知刷一下睁开眼,急忙抬手去摸怀里媳妇的脸,一摸,便发现媳妇满头的冷汗,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不住的剧烈颤抖。

自从前些日子云杉夜里总是做梦后,夜里屋内就有了留下一盏灯的习惯。

秦熠知借助昏暗的灯光看向怀里的妻子,只见妻子满眼的惊恐和不安,紧紧搂住妻子,大手不停的轻拍她的后背,并低头不断轻吻她的额头安抚。

“媳妇别怕,别怕,为夫在。”

“……呼呼~”云杉粗喘着气,惶恐不安的紧紧搂抱住丈夫。

为什么她会梦见下午的那个和尚?

不。

准确的说,为什么她居然会梦见听到了那个和尚的声音?

这究竟只是一个梦?

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那和尚真的有几分本事?

难不成是因为那和尚今日看到她后,便识破了她的真身?而刚刚她梦见的,其实都是真实的?其实是那和尚在念经要收了她这个“鬼”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

云杉越发的害怕了。

“夫人莫怕,夫人莫怕……”难道夫人又梦见丈母娘了?一贯能言善辩的兵痞,遇到这事儿却变得嘴笨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让她别怕。

云杉脸颊埋进丈夫怀里,惶恐不安的压抑着哭声,眼泪不住的滚落,烫得秦熠知的胸膛犹如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

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以前对付那些流氓混混,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两个孩子迫不得已才动手伤人,那个媒婆和货郎的死,也不是她直接造成的,是那两个人心怀不轨之人贸然上山,这才被狼咬死的。

她带着新型农作物来,她传授了百姓们取暖的烘笼和炕的做法,还开垦了梯田让山区百姓有地可种,她为这个时空的百姓做了这么多好事儿。

若是能找到那和尚。

就试探看看那和尚是否真的识破了她的身份?

若是被识破了,那么,她可以和那和尚好好谈一谈,让那和尚看在她做了那么多为民造福的事上放过她。

若是那和尚不近人情,执意要收了她,那么,就让熠知出面和那和尚谈,威逼利诱,总有一款能行得通。

和尚——也是人。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思及此。

云杉眸子里一亮。

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丈夫的腰身,仰头看向丈夫,含泪的眸子透着豁然开朗的兴奋和激动。

“夫君。”

“?”秦熠知看着妻子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些懵逼,怔楞了一瞬后,轻抚她的发丝,宠溺的笑问道:“怎么了?”

“夫君,我们这就去找云祁好吗?我想让他帮我画一幅画。”云杉急忙忙说道。

“……好。”秦熠知点点头。

夫妻两人手脚利索的穿戴整齐后,秦熠知又给妻子披上了披风,随后蹲在云杉身前。

“快上来,为夫背你过去。”

“我自己可以走。”

“你穿的这个鞋子是在屋内穿的,出去一踩积雪就容易被浸湿,别磨蹭了,快快上来。”

云杉犹豫了一瞬,心里甜滋滋的便爬在了丈夫宽厚的背。

秦熠知背着云杉。

云杉手里执伞。

走到院门口后。

秦熠知沉声道:“开门。”

院外的秦勇一听这话,急忙应声:“是,主子。”

秦安和秦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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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祖父,答应我就说我回那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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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濓神色蔫蔫的躺在床上,即便是身上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但还是感到寒彻透骨的冷,因为,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她躺在他的身旁了。

这些天。

他有些失眠。

儿子终于能彻底逃脱皇帝的魔抓了,这让他很是高兴,可在高兴的同时,想到皇帝这些天对他的不理不睬,想到那些假借前来探病,实则是来探底看他是否真的在皇帝面前失宠的朝廷官员,他就忧心的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接下来。

他该怎么办?

秦濓看着帐顶,感到很是无措和迷茫。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在房门外止步,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秦濓面色阴沉的看向房门口,情绪暴躁的寒声怒骂:“滚~不是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前来打扰吗?”

门外的秦南和秦东身子一僵。

两人对视一眼后。

秦南小心翼翼的急促道:“主子,宫里来人了,皇上派庆德公公前来传召您即刻进宫去。”

皇上传召他?

一听这话。

床上病怏怏的秦濓眸光顿时一亮,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了,面色绯红,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后,不敢置信的颤声确认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回禀主子,皇上派庆德公公前来传召你即刻进宫去。”秦南恭敬的声音里也透出了轻快和欢喜。

毕竟。

主子若能得到皇上的看重,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秦濓得到确认后,整个人兴奋得顿时就掀开被子,利索的翻身下床:“秦南,快传素月过来替我束发。”

“是。”

片刻后。

秦濓穿戴整齐,便急忙忙的出了房门前往前厅。

庆德坐在那儿,正喝着好茶,心情颇好的等着。

这秦濓出手大方,等会儿塞给他的荷包肯定和上次一样颇有重量。

刚想到这儿。

庆德便看到秦濓走了进来,放下茶盏急忙起身迎了过去,笑意盈盈道:“奴才给秦公子请安。”

秦濓哪敢受这太监一礼,忙不迭的闪身避开,同时伸出双手搀扶着庆德起身,动作飞快的从衣袖里掏出荷包塞进了庆德的手里,压低了声音,悄声忐忑且激动的询问:“庆德公公,皇上今日传召我进宫,您可知是为何事?”

庆德把荷包放进衣袖,笑眯眯的看着秦濓,随后凑近秦濓的耳旁悄声道:“应当是好事儿,皇上让干爹派人来传召您时,奴才在御书房外隐约听到了皇上愉悦的笑声。”

听闻此言。

秦濓悬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皇上心情不错那便好。

他真怕皇上这次传召他进宫,是因为那逃出京城的老匹夫,亦或者是那煞星又闹出了什么令皇上不开心事儿,于是皇上传他进去撒气呢。

秦濓感激不尽的看向庆德:“多谢。”

庆德忙不迭的摇头:“秦公子客气了,时辰也不早了,秦公子这便随奴才赶紧进宫去吧,皇上还等着你呢。”

“公公所言甚是,我这便随你出发。”秦濓点点头。

秦濓跟随庆德公公刚刚离开。

楚姨娘便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皇上又派人来传召儿子进宫的消息,一时喜得眉开眼笑,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皇上可算是又终于想起她儿子了。

前些天。

臻儿那不争气的东西被儿子带进宫去,居然都没能有本事让皇上留下他给四皇子当伴读,真真是没用。

一想起大孙子那满是痘痕的脸,一想起大孙子那蔫蔫的憨憨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一场水痘。

秦臻不仅样貌毁了,持续了几天的高烧,现在似乎脑子瓜也不怎么灵光了。

她这唯一的孙子,只怕是要废了。

思及此。

楚姨娘气闷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

不行。

得赶紧让濓儿再尽快娶个填房回来,再生几个孙子才行。

……。

半个时辰后。

秦濓满怀激动与忐忑的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秦公子,还请在门外等候,奴才这便进去为您通传。”

“多谢庆德公公。”

庆德进去了片刻后,秦濓便看到来顺开门走了出来:“秦公子,快进去吧。”

秦濓感激的看向来顺,随后在来顺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皇上把来顺打发了出去,并让来顺和门外的太监远离书房,去了院子外面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秦濓觉得今日之事肯定非同小可,内心很是激动:“学生秦濓叩见皇上。”

皇帝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面上看不出喜怒,语气淡淡:“起来吧。”

秦濓磕头谢恩:“谢皇上。”

起身后,低垂着眸子没敢直视龙颜。

皇帝直直看着秦濓,好一阵都没说话。

秦濓虽然没有抬眸,却能感受到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皇上不开口。

秦濓这心里就越发的没底了。

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庆德公公说,皇上在让来顺公公派人前来传召他的时候,心情似乎很好,为什么此时却……。

难道……

是皇上在考验他?

秦濓内心忐忑不安的猜想着。

忽的。

头顶上方传来皇帝冷冷淡淡的声音。

“秦濓。”

“学生在。”

“抬起头来看着朕。”

秦濓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抬眸看向上首的皇帝。

皇帝神色无比严肃的看秦濓,郑重问道:“秦濓,你可愿为朕分忧解劳?”

机会终于来了……。

秦濓心中一喜。

忙不迭的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后抬头看向皇上:“学生愿为皇上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皇帝双眸微眯,似怀疑,似乎审视的看着秦濓:“当真?”

“学生对皇上一片赤诚,绝无半点虚言。”

皇帝坐在上首直直看了秦濓约一刻钟。

直把秦濓看的都毛骨悚然了。

皇上究竟有什么大事儿需要交给他去办?

秦濓心中很是好奇……

皇帝从龙椅之上起身并走了下来,走到秦濓身前两步开外这才止步,压低了音量沉声道:“朕有一件大事儿要交给你去办。”

“皇上请尽管吩咐,学生一定会竭尽全力为皇上去办好事情。”秦濓满眼赤诚的看着皇帝。

皇帝见秦濓这态度,满意的点点头,神色无比沉重道:“镇国公和战神早有谋逆之心,前些日子,镇国公那老匹夫故意散播谣言,还贼喊捉贼的来了一出火烧镇国公府的戏码,还把烧毁镇国公府的屎盆子往朕头上扣,害得天下百姓都以为那些人是朕派去的,那老东西倒是狡猾的很,把污水泼在朕的身上,然后他便趁此机会逃离京城,逃往西川和那煞星碰面,然后再打着朕残害忠良的旗号来举旗造反。”

涉及到这个话题。

秦濓自知身份敏感,忙不迭的跪下了,瑟瑟发抖的不敢开口。

皇帝愤怒的一佛衣袖,寒声道:“大乾正逢灾难之年,镇国公和战神却为了一己私利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还要举旗造反,着实可恨,着实该杀。”

听到这儿。

秦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皇帝忽的伸出一只手搀扶起秦濓,目光狠厉的阴寒说道:“朕的人已经找到了镇国公府的密室,以及通往城外的密道。”

秦濓:“……”

“朕的人在密室内,发现了镇国公和战神去年至今年与蛮夷互通的信件,还把大乾受灾情况以及镇守边关的将领名单,以及将领的作战部署和习惯写了下来并试图传给蛮夷……朕需要你站出来告诉天下百姓,说你无意发现了密道,然后揭发并指正镇国公和战神通敌卖国的罪名。”

秦濓大惊。

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此时他被吓住了,彻底被吓到了。

浑身发软,双腿无力,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传召他进宫居然是因为这事儿?

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若是帮皇帝办成了这事儿,他也不一定能活,指不定就被皇帝给灭口了。

可若是不答应。

他立即就得死。

在立即死,还是办完事儿后有可能会死之间,秦濓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现在他的处境很糟糕,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不答应,皇帝就会弄死他,或者是皇帝直接舍弃他,没有皇帝的庇佑,那些大臣和名门世家的人,以及被他抄家的人就会撕了他。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富贵险中求,希望帮皇帝办好事儿后,皇帝觉得他这把利刃好用了,就会长时间的留下来用。

皇帝垂眸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秦濓,语气凝重的保证道:“只要你替朕办好了此事,朕便封你为从四品的京官一职,君无戏言,秦濓,你好好考虑。”

一听皇帝这话。

秦濓瘫软的身体立刻就跪直了,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皇上,学生不用考虑,那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学生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这话。

皇帝爱听。

脸上透出满意的笑,伸手拍了拍秦濓的肩头:“你是个聪明人,朕最喜欢和识趣且忠诚于朕的聪明人打交道,秦濓,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事成之后,该给你的奖赏,朕说到做到。”

“谢皇上。”秦濓喜不自胜急忙磕头谢恩。

接下来。

皇帝和秦濓在书房内密谈了约半个时辰后,这才放秦濓离开。

……。

虹口县。

自从云杉见到那个俊俏和尚后,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她处于睡眠状态,便会听到那和尚用奇怪的言语梵唱着,而她在那无尽的黑暗里,身子失重的旋转着,伴随着梵唱之声越来越快,身子旋转便越来越快。

每一次,她旋转的身体都会被身后超强的吸力,给猛的吸向未知的地方,那种失重感,那眩晕以及窒息的感受,是那么的逼真。

每当这时,她都会浑身大汗淋漓的从睡梦中被吓醒过来。

睡梦中。

那种灵魂似乎被抽取的诡异感,那无尽的黑暗,那失重的飘忽和旋转令她很是害怕。

她真的很怕哪一天一觉睡下去后,便再也醒不来了。

她变得惧怕睡觉。

深夜里。

她吓醒后就强撑着不敢再睡过去。

每天最多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吓醒后就不敢再睡。

接连熬了六天。

云杉眼底的乌青越来越明显了,脸色也变得蜡黄,人也变得消瘦了,镇国公和陈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天。

镇国公单独找云杉来了他的书房,同时,镇国公还让暗卫和侍卫全都退散到了院子外面去。

“祖父,您找我?”云杉故作轻松的笑问道。

“快上来坐。”

云杉点点头。

待云杉坐下后。

镇国公仔细打量着孙媳妇,发现孙媳妇即便是上了妆,也没法完全遮掩住的眼下乌青,心里难受的不行,深深一叹,开门见山的说道:“丫头,祖父知道你很想你的母亲,可……可你如今,你的亲人不仅仅只有你母亲一人。”

云杉身子一颤,低垂着眸子沉默着。

镇国公苦口婆心道:“云杉呐~你还有熠知这个深爱你的丈夫,还有你辛辛苦苦怀胎八月并冒死生下来的三个儿女,还有小川和晴空,你有五个儿女,你还有关心着你,担忧着你的祖父和公公婆婆……你并非不孝之人,而是出于无奈意外来到这儿,作为父母,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日的伤心难过,郁郁寡欢,你的母亲若是知晓你在这儿有夫有子有家人,她肯定也很希望你能过的开心,过的幸福的。”

听着这一番话。

云杉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吧嗒吧嗒的砸落在炕桌之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若是她真的……

若是她真的被那和尚收走了,她是会魂飞魄散?还是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她不知道答案。

镇国公给云杉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柔声道:“丫头,打起精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这般折磨着自己,若是你的身子熬垮了,熠知和孩子们还有我们该多难受啊,你的母亲知晓了也肯定会责怪你没好好照顾自己的。”

一想到她要离开丈夫和孩子们,云杉这心就跟被无数把利刃在一刀刀的割着一般的疼。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云杉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右手紧紧捂住嘴唇无声的哭泣着。

这些天,她恐惧到了极点,压抑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

她再也压抑不住了,精神即将崩溃的咬住右手的食指,撕心裂肺的压抑低声哭泣起来。

镇国公看着孙媳妇这状态,老眼顿时泛红了:“杉丫头,你……”

话还未说完,云杉猛的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对面的祖父,声音嘶哑的艰难道:“……祖父,我可能要……要死了。”

听闻此言。

镇国公瞬间脸色大变,泛红的眸子瞪得老大老大。

他听到了什么?

他刚刚是幻听了吗?

他刚才似乎听到孙媳妇说——要死了?

“云杉,你……你刚刚说什么?”镇国公颤声的确认问道。

云杉双手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直直看向对面的祖父,哽咽的痛苦颤声说道:“祖父,我可能要死了。”

“……。”镇国公瞳孔猛的一缩,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你,你只是忧思过度导致失眠了而已,只要你放宽心,再吃些路大夫开的安神药,你很快就能好的,杉丫头,你别吓祖父,祖父年纪大了,心脏可承受不起你开这种玩笑,下次可别这么吓我老头子。”

云杉压低了音量,目光定定的看着祖父,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六天前,我和熠知出城时,我看到了一个和尚。”

和尚?

镇国公心里一紧,炕桌下的双手剧烈的哆嗦着。

“当我的视线和那个和尚对上之时,我当时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回来后,当天晚上我便梦见了那个和尚的声音,我梦见我的身体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浮旋转,那和尚用奇怪的言语梵唱着,然后我就被身后强大的吸力给吸走了,这六天,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我一进入睡眠,就会做同样的梦,就会听到那和尚的梵唱。”

“……杉丫头,别怕,祖父会把那和尚找出来的,你既然见过那和尚,只要让云祁把那和尚的画像画出来,有了画像很快就能找出来的。”

云杉眸光黯淡无光,绝望的摇摇头:“没用的,祖父,那个和尚应该是有真本事的,我当天明明清楚的记得他的样貌,可那晚上回来,我让云祁帮我画那个和尚的样貌之时,我脑子里有关那和尚样貌的记忆,就好似被抹去了一般,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镇国公这一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片刻后,镇国公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戾气寒声道:“就算没有画像,只要他是个和尚,只要他还在西川这地界,祖父就一定能想办法帮你找出来的。”

云杉是他这个镇国公的孙媳妇。

云杉更是战神的妻子。

不管那和尚什么来历,胆敢伤害云杉,他和熠知绝对不会放过那秃驴。

这世上有那么多比鬼还要可怕的恶人,那臭和尚不去管,却偏偏来管云杉的事儿,云杉即便是“鬼”又如何?云杉不仅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反而还为民造福做了无数的好事儿。

云杉的丈夫都不介意。

他们这些家人也都不介意,那秃驴凭什么来管?

云杉却并不抱什么希望,下床咚一声跪在了炕边,含泪的望向镇国公:“祖父。”

“杉丫头,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慢慢说。”

镇国公下炕急忙伸手去搀扶,云杉却并未起身,执拗的看向镇国公:“祖父,孙媳想求你一件事,求祖父一定要答应我。”

“……”

“祖父,若是我……若是我去了,你便对熠知说,就说我放心不下那个世界的母亲,所以便选择了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求你答应我好吗?”

“……”镇国公此时心里油煎火燎的难受,焦灼的疼痛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祖父,我宁愿熠知他恨我…。恨我,至少他心里能好受些,我不想让他得知我是魂飞魄散而死的,云杉求你了,祖父,求你答应我好吗?”云杉紧紧抓住镇国公的手臂,不住的摇晃着,痛苦至极的含泪恳求。

爱一个人,要比恨一个人痛苦多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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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熠知,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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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向魅惑得像个妖精的妻子,秦熠知喉结上下快速的滚动着,幽深的黑眸灼灼的看着妻子。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紧捏着鼻子,没有染血的左手拉住妻子微凉的手腕,瓮声瓮气道:“媳妇,天儿冷,赶紧躺被窝里去,等为夫止住了鼻血等下再来收拾你。”

“好。”云杉忍俊不禁的笑望着他,眸光流转,倾身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压低的声音暗哑且透着撩人的磁性:“宝贝儿,乖~快去里间用了凉水赶紧止住鼻血,等会儿我们再继续。”

说完。

唇畔还故意轻轻擦过他敏感的耳垂。

秦熠知身子一僵,呼吸紊乱,侧头看着又骚又撩的妻子,看着她这一身轻薄且若隐若现的新奇裙子,看着她性感的锁骨,一身白嫩的皮肤,身前那要露不露的两处,还有那修长笔直的美腿,黑漆漆的眸子宛若黑洞一般,好似要把她给吞噬了似的。

不行了。

再看就真的憋不住要失控了。

刷一下起身。

左臂搂住她的腰身迅速把她放倒在炕上,随后拉起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声音暗哑且透着急促:“等我。”

说完。

秦熠知便翻身下床,穿上拖鞋便飞快的跑进了里间。

云杉听着里间传来的水声,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可那一双眸子里却透着无奈与悲凉。

好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然后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好想一直陪在孩子们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看着孩子们娶妻嫁人并生子。

眼眶酸涩,喉咙发紧,梗梗得很是难受。

为什么幸福会如此的短暂?

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的爱捉弄人?

没穿越前。

父亲早逝,她与母亲被继兄和嫂子赶出家门,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学习很好的她。

在父亲去世后,在和母亲一起被赶出家门后,那时她和母亲只有两亩地两亩田,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只能在地边搭建一个窝棚住。

母亲得了急性阑尾炎却不自知,硬抗着没去医院,最后晕倒过去后,才被她和邻居送进了医院,那一次母亲差点就死了,住院开刀把仅剩几千块钱全都用光了。

她的学费没有着落,母亲开刀苏醒后就叫嚷着要出院,说不能乱花钱,钱要留给她报名读书。

那时她以死相逼,这才让母亲含泪同意了住院治疗几天。

母亲出院后。

还未成年的她,便执意跟随村里的人出去打工,刚开始她没有成年,只能去那些小工厂,但工资却很低,后来成年后,为了想多赚一点钱给母亲修楼房,便从工厂出来了,她做过很多工作,大多都是那种需要体力的活儿,因为她长得并不好看,一些轻松点的工作,比如服务类的工作,由于她个子又太高,长得不好看都被拒绝了。

后来她积攒了五六年,终于让母亲在家里修建了两间一楼一底的楼房,还用剩下的钱买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做起了送快递的活儿。

送快递虽然辛苦,但却比一般的工作收入多很多,她很是满意这一份工作。

她看得上的那些男人,那些男人却看不上她,觉得她长得太高,没点女人味儿,娶了她这个丑女将来还要负担她母亲的养老问题。

那些看得上她的男人,她又看不上对方,因为那些男人大多好吃懒做,想把她娶回去当牛做马,她又不是疯了或傻了,自然不会去犯贱的给一个不爱自己的懒货当牛仔做马。

她本想趁年轻的时候多多挣点钱,遇不到合适的人结婚,大不了就借种生子,和母亲以及孩子相依为命。

车祸事故发生之时,她以为她死定了。

没想到运命之神却把她送到了这个时空。让她成为了两个孩子的娘,成为了寡妇,她只想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的活着,没想到却遇到了熠知。

嫁给他后。

她很幸福。

丈夫体贴,婆家人也和善,而且还和他生了三个小宝贝儿。

她以为她是苦尽甘来,她以为她是先苦后甜。

没想到老天爷却又和她开起了玩笑。

幸福的日子才过了不到两年,命运之神就又来捉弄她了。

听到里面的水声没了。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走了出来。

云杉急忙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心底的难受压制了下去,笑颜如花,娇媚的侧躺在被窝里,左手撑住脸颊笑望疾步走来的丈夫,右手食指勾了勾,神色慵懒,眼神魅惑至极。

秦熠知下腹一紧,大步走了过去,猴急的翻身上床了,刚想要压住她,却被她一个眼神止住,随后他便被压了。

云杉神色妖媚的看着身下的男人,缓声蛊惑道:“夫君~想不想疯狂一回?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疯狂?

刺激?

秦熠知被妻子撩得心痒难耐,心中也很是期待,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凶残的狠狠吻了上去,那架势就跟要把她给吞入腹中似的,云杉也不甘示弱的采取了进攻。

片刻后。

唇舌分开的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粗粝的厚实大掌轻抚她清减了不少的脸颊,随后手指把玩着她一缕柔顺的发丝,轮廓分明的俊脸,透着慵懒邪肆的痞气笑容:“夫人,今晚……为夫随你处置,你想怎么玩儿,为夫都奉陪到底。”

云杉妖妖娆娆的一笑,指尖从他的额间划过他的眉眼,划过他挺直的鼻子,划过他性感的薄唇,划过他坚毅的下巴,最后顺着下巴一路缓缓的,缓缓的划到他的敏感的脖子。

秦熠知浑身紧紧的崩着,极力的克制着冲动,觉得他的身上,但凡是被她指尖划过的地方,就跟着了火似的滚烫,而且,她的指尖就好似魔力一般,指尖所过之处,他那一处就会酥,麻,痒,撩,她得他呼吸急促,胸腔剧烈的起伏,恨不能立刻就狠狠的压倒她。

看着丈夫极力克制的难受反应,云杉抿唇妖媚一笑:“夫君,说话可要算话哟~今晚,你任由我处置。”

“……嗯。”秦熠知眸光灼灼的看着妻子点点头。

这一晚。

云杉好似个妖精似的,热情而妖媚,狂野而放荡,他好似个待宰的孤狼,任由她在身上胡作非为,他享受着视觉和身体上的双重刺激,这疯狂且刺激,甜蜜而痛苦折磨,令他这一晚过得无比的难忘,也无比的舒爽。

寅时。

夫妻两个浑身舒爽,筋疲力尽的拥抱着彼此。

云杉脸颊贴在丈夫的胸口,听着丈夫强劲有力的心跳,仰头在他下巴出很是响亮的亲了一口。

秦熠知低头看向气息微喘的妻子,大掌摩挲着她的发丝,痞笑道:“怎么?还没吃饱?还想要?”

“夫君。”云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鼻音,眸光灼灼,心底满是不舍:“熠知,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听到妻子这一番情话,秦熠知听得心肝乱颤,浑身都在轻颤,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他,心尖一阵阵的悸动:“媳妇,我也爱你。”

深情望着彼此的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随后又天雷勾地火的亲在了一起。

一刻钟后。

两人紧紧拥抱着彼此。

秦熠知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肩膀:“媳妇,很晚了快睡吧。”

云杉困倦的点点头:“嗯。”

眼皮很沉很沉,脑袋也晕沉的很,很快,云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熠知听到妻子绵长的呼吸,唇畔勾起幸福的笑,很快也熟睡了过去。

云杉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那个梦境又再次出现了,那个和尚的声音也再次出现了。

刷一下睁开眼,云杉脸色煞白的粗喘着气,感受到怀里妻子不安的扭动,熟睡的秦熠知大掌下意识的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

云杉不想惊醒丈夫,深深吸了几口气后,这才压下心底的恐慌。

被吓醒后。

再也没法入睡的云杉睁着眼,借助昏暗的油灯痴痴的看着熟睡中的丈夫。

翌日。

巳时一刻。

秦熠知便苏醒了过来,在他身子微动之时,怀里的云杉也从“熟睡”中缓缓睁开了眼,夫妻两人深情望着彼此相识一笑。

“媳妇。”

“夫君。”

看着媳妇眼下的乌青,秦熠知很是担忧,粗粝的指腹抚上她的眼下:“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近些日子失眠多梦,睡眠质量不好,所以才会这样的。”云杉苦恼的噘嘴说道。

秦熠知想了一瞬,随后道:“等会儿我让路大夫来给你看看,给你开点安神的药。”

云杉笑得满脸幸福的点点头:“好。”

“还困吗?要不要我让下人把饭端进来,你先吃些了再继续睡?”

“不用,白天睡太多了,夜里会睡不着的。”

秦熠知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便没有在劝说了,提高了音量对门外道:“来人,送些洗漱的热水来。”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邓婆子忙不迭应声:“是,老爷。”

老爷回来了,夫人昨晚肯定很累,这人一累,肯定就能睡个好觉了。

邓婆子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

……

吃过午饭后。

云杉和婆婆坐在一起,一边聊天儿,一边织毛线。

秦熠知则和秦书墨去了镇国公的屋子。

镇国公把侍卫和暗卫都屏退至院外后,三人这才开始商量正事儿。

“近些天,可还有前来投军的人?”镇国公看向大孙子问道。

秦熠知:“有的,这十天内又有约五百人前来投军……开春后,应该还会更多,现在我们的新兵一共有六万人了,目前每日正在加紧的训练中。”

镇国公点了点头,沉声道:“再等一月马上就要开春了,开春一化雪,西川就危险了,指不定那狗皇帝就会找个由头派兵来攻打西川,六万新兵蛋子,不管是从个人的能力,团队协调作的战能力,以及交战时的心里承受能力,都完全不是朝廷武装齐全的正规军对手,那狗皇帝既然想我们死,自然是想要一击必中,我估计那狗皇帝至少也会调遣十万精锐前来攻打我们。”

秦书墨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寒声怒道:“爹说的不错……那新皇视我们为眼中钉,若是我和爹没逃来西川之前,那狗皇帝指不定还会找个由头把熠知调任回去然后再做处置,而如今,那狗皇帝肯定已经猜到了我们逃来西川和熠知汇合,他唯一能除掉我们的办法,便是用绝对的武力来铲除我们,这仗目前没法打,打了也很难有胜算。”

现在西川这边说起来虽然有六万士兵,但这些士兵却都是训练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训练的时间尚短,而且武器也配备不上,现在其中的五万人,训练时就只能用竹子来替代长矛。

秦熠知右手的手指轻巧着炕桌,沉默了片刻后,抬眸看向祖父和父亲,狠厉道:“目前我们的队伍才刚刚组建起来,的确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不过……这仗也不是不能打。”

镇国公一边捋了捋胡须,一边看向大孙子:“说说你的打算。”

“以卵击石正面的和朝廷军队对上,这种愚蠢的打法我们不能用,那只会自取灭亡……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役有许多,而且这些年,我和祖父也有好几次以少胜多的例子,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

“哪两个方面?”秦书墨迫不及待的询问儿子。

对于作战方面,秦书墨是真的不擅长。

小时候被故意养歪,长大后对军事方面也并不感兴趣,当然,也不能感兴趣,如若不然,那皇帝就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了,估计就容得不下他们了。

秦书墨只是略通文墨。

作为一个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最为精通的便是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以及吃喝玩乐嫖赌等事儿。

秦熠知微眯的眸子透着狠厉与狡诈:“第一,把水再搅浑一些,分散皇帝派往西川的兵力;第二,西川这边地势险峻,很适合打伏击战,只要把我们的兵埋伏在通往西川的各个路上,就能打得对方措手不及,而且西川的兵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这一方面对我们很有利。”

镇国公点点头,这的确是双管齐下的好办法。

秦书墨忙问:“你想用什么办法把水搅浑?”

“那个‘神秘道人’预测过,明年大乾会爆发严重水灾,后年还会有大规模的蝗灾,这两个消息一旦散布出去,一方面能让百姓们有个心理准备,能让百姓们清楚灾难年会持续几年,也能有所应对;另一方面,天灾无情,皇帝无能,各方势力自然就会越发的暴乱,到时候大乾四处都乱了,皇帝就不得不分散手中的兵力去镇压,这样一来,派往西川的兵力自然就会减少了。”

在秦书墨提到“神秘道人”之时,镇国公不着痕迹的垂下了眼帘,眸子里透着无能为力的绝望和压抑的痛楚。

那个和尚,秦七的人至今还未找到。

杉丫头……

杉丫头也不知还能坚持到何时?

若是杉丫头真的离开了。

熠知真的会相信云杉是主动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回到那个世界的吗?

即便是相信了。

熠知的心里肯定也不会怨恨杉丫头的。

毕竟。

那个世界只有云杉的母亲孤独一人,云杉放心不下要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只是……

若是云杉真的能够回到她曾经的那个世界,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们全家也能够放心了,怕只怕云杉真的会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了。

思及此。

镇国公喉咙发紧,发酸,梗梗得难受至极。

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后,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孙子。

秦书墨觉得儿子这个连环计颇好,如重释放的点点头。

……

答应为皇帝效力后。

这一日。

秦濓神色悲戚的带着儿女回到被烧毁的镇国公府,然后在伤心欲绝的哭泣之时,无意间“碰触”了打开密室的机关,下到密室后,没想到却从密道的角落里“捡”到了两封被烧了一小半的密信,一看这密信上的内容,当即就瘫坐在地,最后把密信揣进怀里便连滚带爬的带着一对儿女出了密室。

被烧毁的镇国公府大门口,聚集了一些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一看秦濓这脸色,一个个心里皆是好奇不已。

秦濓神色慌张的看向侍卫,惊恐的颤声急促道:“秦东…。快快带少爷和小姐立刻回府,我得赶紧进宫一趟,要出大事儿了,要出大事儿了……”

“……是,主子。”秦东急忙半跪在地抱拳领命。

围观的百姓们一脸的莫名。

好些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究竟要出什么大事儿了?镇国公这庶出的孙子究竟发现什么了?”

“谁知道呢!神神叨叨的,谁知道是真有鬼?还是有人故意在装神弄鬼?我看这事儿怪得很,指不定就是有什么大阴谋。”

有那胆子大的人,扯开嗓门儿好奇的高声道:“秦二公子,要出什么大事儿了?究竟是咋的了?你给我们大伙儿说说,我们也帮你想想办法呀……。”

“对呀对呀……究竟要出啥事了?”

秦濓看着围堵在院门口的百姓们,死死咬住牙,满脸的惊惧,浑身发软的由秦南架住才勉强能站立住,踉跄着走向院门口,随后在秦南和另外一个侍卫的搀扶下,这才上了马背。

“快,快去宫门口。”秦濓颤声的惊恐说道。

“是,主子。”秦南满脸的焦急之色,急忙点头。

一脸懵逼的百姓们,看着秦濓远去的背影皆是摸不着头脑。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秦濓……

这秦濓还当真是戏多的很。

以前就有传言秦濓为了能继任镇国公,这才投靠了皇帝,并且还从镇国公府搬了出来,该不会是这秦濓又伙同皇帝,在暗中谋划算计镇国公和战神吧?

好些喜欢看热闹的人,顿时就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

秦濓等人已经途径闹市口。

“快,快让一让。”秦南在前面开路,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高声的慌忙对街道上的人群示警。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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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魂归本体,冒出来个美男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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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刚刚穿越过来之时,她以为她只是灵魂穿越。

可没过多久。

当她看到小蠢货出现之时,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万万没想到……

她会在时隔两年后,居然遇见了她自己的身体……

如此说来。

在那个世界车祸发生之时,她的灵魂和身体就都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

为什么她的灵魂会和身体分开?

为什么她会俯身在厉云杉的身体里?

而穿越过来的身体里,如今里面究竟又住着谁的灵魂?

她的身体出现在虹口县,还好巧不巧的被她看到。

这究竟是天意?

是巧合?

还是有一只无形的推手在后面推动这一切?

云杉心中恐慌不已。

这些日子,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经常都会有种魂魄离体的恍然感觉,如今,她本来的身体里已经住进了别的魂灵。

若是她的灵魂从厉云杉的身体里离开,她的灵魂究竟是彻底消亡?还是回到她本来的身体里?

“媳妇?怎么又走神了?”秦熠知看着媳妇这怔怔的表情,心里有些慌,尤其是她的眼神,似乎透着莫名的悲哀和孤寂,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是不安。

听到耳旁响起丈夫的声音,云杉精神有些恍惚,迷蒙的眸子慢慢的聚焦,约十秒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勾起一抹不甚自然的笑:“夫君,你刚刚问我什么?”

秦熠知喉咙紧得有些难受,喉结上下滚了滚,故作流氓的伸手摁住她的臀,使劲儿把她压向他的身子,邪肆的痞笑道:“为夫刚才问你…。你是不是又被为夫的美色所惑?又想吃肉了?”

“你个臭流氓,成天就惦记着那事儿。”云杉嘴角一抽,没好气剐了他一眼并笑骂道。

双手捏住他脸颊,使劲儿的朝两边扯,把那一张俊脸都给扯得变形了。

看丈夫满眼浓情的宠溺笑望着她。

看着丈夫俊脸变形的搞笑模样。

云杉松开丈夫的脸颊,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随后轻抚他满是胡茬的下巴,那胡茬刺在掌心,刺刺麻麻的,就好似有着一股电流一般,顺着她掌心窜至她的全身。

秦熠知双手紧紧搂住他。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她粉嫩水润的红唇,两人额头对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随后又被彼此吸了进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粗粝宽厚的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深情且执着:“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为夫只会对你一人耍流氓。”

这深情的告白,令云杉瞬间就泪崩了,吸了吸鼻子,抽泣着轻咬了一下他的薄唇放开后,哽咽的暗含深意说道:“…你的后半生……还很漫长……”

秦熠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这话是想要暗示他什么吗?

自从她梦见了丈母娘后,她这两个月里,白日里心神不宁,夜里睡得也不踏实,月子里养出来的好气色,养出来的那点肉,在这两个月里全都没了。

他理解她的心情。

可理解归理解。

他却终究还是自私的,自私得开不了口让她离开。

此时。

看着妻子这消瘦的脸,看着妻子眼下那乌青,看她整个人憔悴不堪却强撑着强颜欢笑,心口就好似被利刃切割着一般的剧烈疼痛着。

微颤的大掌紧攥成拳,手臂的肌肉紧紧的崩着,云杉自然也感受到了丈夫身子的僵硬,两人沉默的望着彼此,心中皆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片刻后。

秦熠知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略微平息了下来,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声音艰涩:“你……你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

秦熠知便看到跨坐在他双腿之上的妻子身子晃了晃。

“媳妇?”

“……。”云杉眉宇微蹙,用手摁住额头,感觉到一阵恍然,脑袋晕的很是厉害,耳旁响起了那和尚的梵唱之声,那种灵魂离体的失重感又来了。

不行。

不能晕过去。

她还不想离开。

她还想不想离开……

死死咬住舌尖,让那疼痛逐渐令她从那诡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云杉?云杉?”秦熠知看着妻子没有了焦距的眼神,看着她难受且宛如魔怔了似的样子,在她的耳旁焦急的不停呼喊。

门口守着的几个侍卫一听主子的焦急呼喊,皆是心里一紧。

“……我,我没事,就是这些时间失眠多梦,失眠不是很好,刚刚一阵眩晕袭来,就感到天旋地转的很是难受。”云杉浑身虚汗,瘫软的靠在丈夫的怀里气喘吁吁的解释并安抚,轻拍着他的后背:“夫君,我想回去了。”

“好。”秦熠知打横抱起她,并用披风把她严严实实的遮挡好,随后对门外的侍卫道:“秦安,立即把马车赶到茶楼门口。”

“是,主子。”秦安忙不迭的点头。

一刻钟后。

秦熠知抱着云杉下楼并上了马车。

云杉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听着丈夫噗通噗通的心跳,鼻腔酸涩得很是难受。

她能感觉到,她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秦熠知的车马离开之时。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那一抹一场高大的身影,眸光直直的看着马车许久许久后,这才转身离去。

……。

秦熠知抱着云杉刚刚跨进大门,便对侍卫急忙吩咐:“秦安,快去叫路大夫。”

“是,老爷。”

“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云杉看向丈夫说道。

“乖~让路大夫给你再仔细看看。”

“……嗯。”

此时。

路大夫正在给镇国公把脉。

毕竟人一上了年纪身体就不怎么行了。

尤其是上一次镇国公刚来到西川之时,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才痊愈,秦熠知担心祖父的身体,便让路大夫每隔三天便替镇国公把一次平安脉。

“熠知那臭小子就是爱瞎操心,老头子我身体好着呢。”镇国公在路大夫把完脉收手后,笑说道。

路大夫看着笑呵呵的老爷子,又看看老爷子这眼睛里近些日子明显多了许多的红血丝,神情严肃的看着镇国公:“您老身体暂时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根据脉象来看,您老心火过旺,您得放宽心才行。”

镇国公没当一回事儿的朝路大夫摆摆手:“这事儿别告诉熠知。”

“……。”路大夫有些为难。

一个是老国公,一个是战神。

前者让他保密。

后者让他一定要据实已告。

路大夫有些犯愁的抓了抓脑袋,为难的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也知晓他那孙子的脾气,想了想,于是道:“这段时间,熠知他又要练兵,心里又记挂着杉丫头的身体,我这等小毛病你就不要告诉他了,免得让他对此忧心。”

是啊!

夫人这些时间郁积于心,而且严重失眠,就算喝了他配置的安神汤药,依旧没法解决夫人的睡眠问题。

而且。

老爷这些天着实有够累的。

西川这边的形势严峻,这马上又要开春了,战事一触即发,老爷子这身子骨,的确是没有大碍,路大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答应了镇国公这个要求。

“陪我下几盘棋吧。”镇国公看向路大夫说道。

路大夫点点头。

两人刚刚把棋盘放在炕桌上。

忽的。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秦安焦急的声音:“秦七,路大夫可在这儿?”

“在。”

“快,快让路大夫赶紧去夫人的院子里,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

秦七一听这话,急忙就要抬手敲门,手刚刚举起来,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只见镇国公汲拉着鞋子,满脸的焦急并催促着正在背药箱的路大夫:“快点儿。”

“是。”路大夫背上药箱,汲拉着鞋子急忙冲了过来。

镇国公随同路大夫跟随秦安一起前往云杉的院子,一边忙问:“杉丫头究竟怎么了?她哪儿不舒服?”

“……夫人似乎是脑袋眩晕的厉害。”

一听这话。

镇国公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路大夫的心却越发沉了下去。

加快了脚步,没多一会儿,一行人便抵达了云杉的院子。

云杉面色有些发白的躺在炕上,秦熠知正紧握住她的手守在炕边。

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声音,秦熠知急忙侧头看了过去,见路大夫和祖父冲在了最前面,急忙起身:“路大夫,快给夫人仔细看看。”

“是。”路大夫放下药箱,拿出脉诊,随后凝神静气的开始替云杉把脉,把完脉,又看了看云杉的舌苔颜色,路大夫心口噗通噗通的剧烈狂跳着。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在短短一天就变成这样?

路大夫不敢泄露半点异样情绪出来,故作淡定的收回手。

“怎么样了?”秦熠知急忙询问。

“……没什么大问题,我把安神药的剂量再加大一些,与此同时,夫人若是能放宽心,很快就能好的。”路大夫不疾不徐的说道。

作为一个大夫。

不光要帮助患者医治身体,同时还要帮助患者开导并医治心里。

双管齐下,方能尽快痊愈。

夫人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可他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一旦据实已告了,患者的心理负担会更加的重,指不定此刻当场就……。

路大夫这话。

镇国公不信。

秦熠知也不信。

云杉更加的不信,她自己的身体,她最为清楚了。

虽然都不相信,但却都没在此刻说出来。

镇国公看着床上身体消瘦,精神不济的孙媳妇,这心里就难受不行。

那年轻和尚至今都未找到。

肯定是那和尚在暗中作法,这才会的导致孙媳妇身体越来越虚弱的。

明明知道有那么个人在暗中算计并谋害他的家人,可却就是没法把那个人揪出来,这令镇国公无比的挫败和绝望。

“……杉丫头,你放宽心了好好休息,按时喝药,祖父就不打搅了。”

“祖父慢走。”

秦熠知送走了祖父和路大夫后,便又快速的折返了回来,守在炕边:“媳妇,你困了就睡会儿吧,等药熬好了,为夫再叫醒你。”

“嗯。”云杉虚弱的笑望着丈夫,随后疲惫不已的合上了眼。

还不到一刻钟。

屋子里便响起云杉的轻微鼾声。

在云杉睡下后,秦熠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对门口的邓婆子道:“进去守着夫人。”

“是,老爷。”邓婆子忙不迭的点点头。

秦熠知刚刚走出院门,便看到急冲冲朝这边走来的爹娘,大步迎了上去:“爹,娘。”

“我听说云杉身子不舒服,她现在怎么样了?”陈氏满脸焦急的气喘忙问道。

秦书墨也满眼着急的看向儿子。

“爹,娘,云杉暂时没有大碍,她现在刚刚睡下你们就别进去惊扰她了,我还有事要找路大夫,先走一步了。”秦熠知语气急促的说完,还没等他爹娘反应过来,便急忙忙离开了。

秦书墨和陈氏对视一眼,随后也急忙忙追了上去。

凉亭里。

镇国公眼眶泛红,面色难看至极的正在和路大夫说着什么,秦熠知和秦书墨以及陈氏远远看到这一幕,心里皆是一沉。

镇国公看到儿子媳妇还有孙子都走了过来,忙侧头用衣袖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秦熠知看着祖父的表情,脚手发凉,双腿僵硬,一步步踉跄着走了过去,双眼泛红的直直看向路大夫,衣袖下的双拳紧紧的攥着,哽咽的嘶哑颤声问道:“我夫人她……她就究竟怎么样了?”

“路大夫,你医术那么好,我儿媳妇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陈氏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带着浓浓的哭腔急忙问道。

“……”路大夫神色凝重的瞥了一眼镇国公,见镇国公点头后,这才看向秦熠知和秦书墨夫妻,深深一叹,沉声道:“夫人她出月子后,近两个月一直处于郁积于心,还有失眠多梦的症状,我已经把安眠的药剂量加重了很多,可还是依旧无法改善夫人的睡眠,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夫人不能解开心结,吃什么药都不会管用,最最奇怪的就是……”

说到这儿,路大夫顿了一瞬。

“昨天我替夫人诊脉之时,夫人的脉象还算平稳,可刚刚替夫人诊脉之时,却奇怪的发现夫人的脉象已有……已有油尽灯枯之征兆。”

真真是奇了怪了。

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前一天脉象显示,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第二天那脉象却已是濒死之人的脉象。

奇了怪了……。

“油尽灯枯之征兆?”陈氏满眼含泪,不敢置信的朝路大夫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氏浑身发软,哭得瘫倒在秦书墨的怀里,秦书墨搂抱着妻子,也是红了眼眶。

云杉还这么年轻。

几个孩子还这么小,尤其是三个孙儿孙女女,才四个多月而已,对母亲的记忆都没有,熠知也这么深爱着云杉,若是云杉真的去了,这个打击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可怎么承受得住?

此时此刻。

秦熠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目光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好似被冻结了似的。

脑子里一片轰鸣。

镇国公看着大孙子这表情,心里揪疼憋闷得很是难受。“……熠知?你……”

忽的。

秦熠知疯了似的转身就跑。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不应该这么自私的强行挽留她。

若是他能,能早些告诉她,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支持她,他都会等她,那么,她也不会这么的为难,为难到把她自己都给逼到了如今这个份上。

“熠知?”陈氏带着哭腔慌忙的喊着,并拉拽着丈夫就追了上去。

路大夫搀扶走镇国公,也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当秦熠知冲回屋子之时,炕上却空空的。

瞳孔猛的一缩,目露惊恐失控的大声喊叫:“云杉?云杉你在哪儿?”

门外的秦勇,在听到屋内主子明显带着哭腔和惊慌的喊叫之时,急忙出声:“主子,夫人刚刚醒来了,执意要让邓婆子搀扶着她去了隔壁院子。”

一听这话。

秦熠知便施展轻功,直接越过院墙去了隔壁。

……

三个孩子的屋子里。

此时云杉站在小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孩子们,目露慈爱和不舍,小家伙们正在挥舞着小胳膊,蹬着小腿儿活动着。

晴空和小川结束了下午的练功后,刚刚在院外刚好和云杉碰上,于是便一起来看三个小家伙。

三个奶娘被云杉打发到了房门外。

此时。

屋内就只有云杉,晴空,小川还有婴儿床上的三个小家伙们。

捏着孩子们肉呼呼的小手,看着才四个多月的孩子们,云杉鼻腔酸涩,极力隐忍着这才没有哭出来。

脑袋越来越晕沉了。

呼吸也越发的困难了。

有种出气多,进气少的感觉。

云杉咬住舌尖,深深看了三个孩子一眼,有些站不住了,扶住婴儿床慢慢蹲在晴空和小川的身前,看着两孩子眼眶泛红。

小川觉得娘的状态很是不对劲儿,心里恐惧不已,颤声道:“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人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云杉一手紧握住婴儿床的床沿,一手挨个轻抚小川和晴空的脸蛋:“你们都是娘的小宝贝儿,娘最爱你们了……你们是哥哥和姐姐,今后你们要帮助爹爹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你们要多多吃饭,多多锻炼,乖乖睡觉,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长大后……你们要听爹爹和太爷爷以及爷爷奶奶的话。”

神经粗条的晴空听不出娘亲这一番话里的深意。

小川却听懂了。

吓得脸色大变,眼泪不住的滚落。

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娘亲冰凉的左手,惊恐的颤声哽咽道:“娘,只要你每天陪在我们身边,只要你每天都监督我们,我和弟弟妹妹们肯定都会乖乖的……娘~我让邓嬷嬷和蔡嬷嬷进来搀你回去好吗?”

晴空被哥哥突然就哭了吓得有些懵了,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急得眼眶都红了:“哥哥,哥哥……”

云杉抬手拭去小川脸上的泪:“乖,别哭。”

哐啷一声。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秦熠知泛红的双眼盈满了水雾,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手脚僵硬的朝云杉一步步走来。

“你来啦……真好。”能在闭眼之前看到你最后一面真好。云杉侧头抬眸看向朝她走来的丈夫,脸上透着深情与不舍的笑。

“云杉……你若想回去,我……”便“等你”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秦熠知便看到妻子的眸子越发的空洞起来,双眸缓缓的合上一头栽倒在地。

“夫人。”门口的秦熠知飞扑了过去,可还是为时已晚。

云杉的额头重重的撞击在了婴儿床的床脚柱上,额头当时就起了一个红肿的包块。

“娘,娘……”小川歇斯底里的惊恐呼喊着。

“?”晴空已经吓傻了,身子不住的发颤。

门口的秦和见势不妙,急忙跑出去喊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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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秦熠知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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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的气绝身亡,令府中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无尽的悲痛中。

当日。

秦熠知心若死灰的抱住妻子回到卧室,目光呆滞的坐在床沿,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没了生息的妻子。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秦熠知双眼猩红,目光空洞,就跟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邓婆子拿着寿衣进来,想要替云杉更换寿衣之时,却被宛若困兽的秦熠知咆哮着赶了出去,院子里的镇国公走了进去。

刚要劝说秦熠知放开云杉,好让邓婆子给云杉穿寿衣时。

峰回路转。

奇迹出现。

秦熠知怀里的云杉睫毛颤了颤,垂掉着的手指很是明显的动了动。

听到祖父的惊喜呼叫,秦熠知急忙探了探妻子的脉搏和呼吸,发现虽然有些微弱,但的的确确已经有了呼吸和脉搏,于是赶紧让路大夫前来。

当路大夫发现已经断气两刻多钟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后很是感到震惊,诊脉时发现云杉的脉搏跳动越来越有力,呼吸也逐渐的恢复到正常人的频率,不住的惊叹奇迹出现了。

不过。

虽然云杉恢复了呼吸和脉搏跳动,但却并未及时醒过来,路大夫说是因为云杉的身体这些时间睡眠严重不足,太过于疲倦了,这才陷入了深度睡眠,让多睡一睡,睡够了就能醒来。

于是。

秦熠知便守在炕边,这一守,便是一天两夜都没合过眼。

天刚蒙蒙亮。

秦熠知便派人把路大夫叫了过来,在路大夫诊完脉后,心急如焚的颤声忙问:“怎么样了?夫人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秦熠知心里急得不行。

一方面担心妻子这都睡了一天两夜了,这不吃不喝的,再这么睡下去身体哪能受得了?

另一方面,则是深深的惧怕着,怕妻子永远都会这么沉睡着,就跟一个活死人似的。

妻子在没有醒来之时,他这揪起的心,这紧绷的情绪,就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路大夫收回手,侧头看向秦熠知:“回禀老爷,夫人应该在今日就会醒来了,睡了这么久,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多和她说说话,这能让她早些醒来。”

一旁的邓婆子听闻此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红肿的眸子露出如重释放的激动笑意。

夫人快要醒了!

夫人快要醒来了!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邓婆子激动得身子微颤,不住的搓动着双手。

秦熠知紧抿着薄唇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了。”

路大夫离开后。

秦熠知粗粝的大掌紧握着妻子的手,让她的手心贴在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带着浓浓鼻音的暗哑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宠溺和温柔。

“媳妇~你这个小懒猪,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乖~别睡了,媳妇快快醒来,你都已经这么久没看到为夫这英俊不凡的脸了,难道夫人你不想我吗?嗯?”

“……。”

“调皮……。别睡了,难道你真想当个小懒猪吗?”秦熠知微颤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含笑的嗔怪道。

“……。”

“夫人,今天外面的雪停了,风也小了,今日天气很好,快快醒来,我们一起去花园的凉亭那边烤烧烤好不好?已经好些天没吃烧烤了,小川和晴空,祖父和爹娘以及我,还有小蠢货与大黄都嘴馋的很呢,我们趁云祁没回来前偷偷吃,谁让那混蛋只是帮你画了一幅画,就敲诈了你五斤肉干呢!我们就不给他吃,气死那嘴馋的吃货。”

“……。”

秦熠知看着妻子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眼眶酸涩,喉咙梗得很是难受,艰难的咽了咽,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侧头看向正在抹眼泪的邓婆子:“夫人快要醒来了,你赶紧去厨房看看,看看那养胃的小米南瓜粥熬得怎么样了?回来时,顺便端一盆热水进来,我要给夫人擦洗一下脸和手。”

“是,老爷。”邓婆子抽泣着赶紧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忙不迭的点点头随后出去了。

站在屋外的秦安,听到屋内主子的话,七尺男儿也瞬间红了眼眶。

主子和夫人这么好的人,两人前面二十多年都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遇到彼此,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这才刚刚过上了还不到两年的幸福日子,便又遇上了这么多的磨难。

前天夫人突然气绝身亡之时,感觉主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幸亏老天保佑。

夫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大难不死的又恢复了心跳和脉搏以及呼吸。

主子守在夫人身边已经一天两夜了,最开始的时候主子不吃不喝,精神高度集中,一瞬不瞬的一直盯着炕上的夫人,后来在太老爷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守在炕边的主子这才肯吃喝。

“媳妇,乖~别在睡了好吗?你若是没睡够的话,你可以先醒来吃点东西,吃完后再继续睡好不好?你都很久没吃东西了,再这么饿下去,若是伤到了肠胃可怎么办?胃疼的滋味真的很难受,为夫以前打仗的时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就落下了胃病,后来养了一两年这才调养好,你可不能因为想要睡懒觉而饿坏了胃……。”秦熠知握住妻子的手,在他脸上的胡茬上轻轻摩挲着。

声音略微哽咽,嘶哑的絮絮叨叨述说着。

可炕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秦熠知的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强撑着笑,继续述说着:“夫人,为夫的胡茬摸起来舒服吗?以前你最喜欢摸我这胡茬了,你说摸起来刺刺的,酥酥的,麻麻的很是好玩儿,你若是再继续睡懒觉,为夫可要生气了,为夫一生气……以后就再也不准你摸我的胡茬了。”

“……”炕上的云杉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

那双眼的眼睫却轻轻颤了颤,而被秦熠知握住的手,那指尖也动了动。

秦熠知看到妻子轻颤的睫毛,感受到脸颊上,妻子指腹微动的触碰到他的脸颊,眸子瞪得老大,满眼的狂喜,这一瞬,紧张得呼吸都暂停了,就连心脏都停跳了一瞬。

“媳妇……云杉……。”秦熠知哽咽的惊喜呼唤。

一手紧握住她的手,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刚刚轻颤的眼睫,此时又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眸子,刚刚睁开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帐顶,似乎一下子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看到妻子睁眼。

这一瞬。

秦熠知就好似从痛苦的深渊,瞬间来到了天堂,喜形于色且整个身子都激动的在颤抖。

“夫人,你终于醒了!”

门外的秦安一听主子这夹带着惊喜和激动的声音,顿时眸光一亮。

夫人醒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炕上的人听到秦熠知的声音,虚弱的扭动脖子侧头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看着妻子眼底的迷茫,害怕,还有惊恐,心里顿时一紧,声音有些抖得厉害:“媳妇~”

炕上的云杉瞳孔一缩,戒备的看着秦熠知,小心翼翼的紧张:“……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我觉得身体很难受,我是生病了吗?”

轰隆——

秦熠知脑子里瞬间炸雷响起。

看着炕上妻子额头前还未彻底消肿的部位,心脏不住的狂跳着。

唇瓣哆嗦得很是厉害,直直看着炕上的妻子,颤声艰难的询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炕上的云杉戒备又疏离,害怕且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熠知,眉宇微蹙的开始回想,片刻后,云杉就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抱头一脸的痛苦:“嘶嘶~疼,我的脑袋好疼……我想不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妻子难受,秦熠知急忙起身坐在了床沿,大掌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急忙沉声安抚:“乖,想不起来就别想,没事的,别想了。”

“……我,我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云杉一脸惶恐的痛苦问着秦熠知。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这些天生病了,还不小心摔倒了撞到头,应该是脑袋受伤了,所以才会暂时想不起来,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也没事,为夫会陪着你一起,帮助你慢慢想起来的。”

“你,你放开我,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云杉虚弱的挣扎着,并羞臊的急忙道。

秦熠知身子一僵,愣了一瞬后,这才松开了她的双手。

云杉失忆了。

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会惶恐,会还害怕,会不安这都是正常的。

秦熠知在心里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侧头看向房门,急促道:“秦安,快去把路大夫请来。”

在秦熠知侧头朝门口喊的时候,云杉眸光转动,飞快的望着四周,垂眸看着盖在身上的华贵被面,又看着炕边英俊的男人,心底一喜,见秦熠知回头,随后立即换上了一脸的忐忑和谨慎的小心翼翼。

秦安满脸的激动,不自觉的就拔高了嗓门儿,兴奋的激动道:“是,主子。”

说完。

一溜烟的就冲出了屋子。

一边跑,还一边无比激动的给府中的人报喜:“夫人醒来了~夫人醒来啦~”

府中的下人,侍卫,暗卫,在听到秦安的超大嗓门儿报喜声后,皆是满脸的喜色。

秦熠知和云杉夫妻的隔壁院子里,小川和晴空正满脸泪水的陪伴着弟弟妹妹们,猛的一听娘亲醒来了,两孩子拔腿就往门外跑。

“娘,娘~”晴空开心的狂奔着。

小川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的跟在妹妹身后。

屋内的三个奶娘,还有贴身跟随并照顾小川和晴空兄妹两的侍卫和蔡婆子,看两个小主子踉踉跄跄的跑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急忙揪心的焦急提醒。

“大少爷,你慢点儿~”

“大小姐你小心台阶啊。”

蛮牛和秦飞,蔡婆子和秦卫秦磊,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镇国公和秦书墨以及陈氏坐在一起唉声叹气,忽的听到秦安高声的吼叫着云杉醒来了,三人顿时就眸光一亮,刷一下的坐直了身子,忙不迭的下炕汲拉着鞋子就朝门外冲。

镇国公见儿媳妇和儿子一溜烟的就跑出了老远,又开心又急得不行,赶紧让秦七过来搀扶着他朝着孙媳妇的院子赶去。

整个府中的人,一个个全都面露激动和喜色。

伍管家和厨房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的带着大伙儿跪在雪地里不停的跪拜老天。

……

屋子里。

路大夫替云杉诊脉后,满脸喜色的看向众人,宣布道:“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接下来我会用人参为夫人进补调养身体,只要夫人能好好吃饭,保证睡眠,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一听这话。

秦熠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冲进来的小川和晴空,看着炕上已经睁开眼了的娘亲,顿时喜极而泣。

“娘~”晴空满眼欢喜,像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去。

“娘你可算是醒了。”小川满眼含泪的笑望着也跟着冲了过去。

床上的云杉看着朝她跑过来的小川和晴空,目露惊恐,眸子深处,还藏着些许不已察觉的复杂神色。

“娘,娘……晴空好想你好想你,娘你怎么睡了那么久?娘你差点吓死晴空了……”晴空站在炕边,小身子趴在炕上,颤抖的双臂紧紧的搂抱着娘又哭又笑的激动述说着。

小川也紧紧抓住了娘的手:“娘……娘……”

一声声的呼喊透着激动,透着后怕。

云杉身子剧烈的挣扎着,还推搡着两个孩子,惊慌且慌乱不已的颤声道:“你们,你们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

晴空含泪的眸子里满眼的懵逼:“?”

小川心里突的一阵狂跳:“……。”

秦熠知看着被震惊得傻了的两孩子,把两个孩子拉开并交给蔡婆子和邓婆子,随后看向路大夫,沉声道:“路大夫,夫人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认得我了,刚刚连孩子们也不记得了,夫人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走进屋子的镇国公听到这话,心里一紧。

秦书墨:“……”

陈氏满眼的震惊:“?”

儿媳妇失忆了?

这……

这可怎么是好?

陈氏和秦书墨夫妻两人,觉得老天真是太捉弄人了。

不过转瞬一想。

便又很快想通了。

云杉能死而复生已然是个奇迹了。

只要人好好的。

失忆就失忆吧。

大不了今后,全家人多多的和云杉说说过去的那些事儿,指不定慢慢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镇国公疾步走了进来,看着孙媳妇有些畏缩,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心中突的冒出一个念头来。

该不会是……。

刚刚想到这儿,镇国公便不敢再往下想了,一瞬不瞬的专注盯着炕上的云杉。

小川薄唇紧紧的抿着,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随后颤抖着手,伸手拉住妹妹的手朝炕走近了几步,带着哭腔颤声道:“娘,你真不记得我们了吗?我还小石头,她是傻妞啊,我们被言家赶出来后,还是娘给我和妹妹取的新名字呢,娘让我和妹妹跟着你姓,我叫厉峦川,妹妹叫厉晴空,娘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

小川眸光直直的盯着炕上的娘。

在小川刚刚开口叫出了一声娘的时候,床上的云杉身子一颤,随后便垂下了眸子,满脸痛苦的难受哼哼着。

见娘连一个正眼都没和他们兄妹对视。

小川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镇国公看着炕上脸色煞白的云杉,眸光闪了闪,随后侧头看向小川和晴空:“你们娘现在刚刚醒来,好几天都进食了,所以身体很是虚弱,你们先别着急,让路大夫给你们娘好好诊断一番好吗?”

小川和晴空含泪的急忙点点头。

秦熠知坐在炕沿,伸手替她慢慢轻揉着太阳穴。

“夫人,想不起就别想了,免得头疼得厉害。”说完,秦熠知侧头看向路大夫。

路大夫看了看云杉额头上还未消完的肿胀部位,满眼的纳闷,开口道:“按理说,夫人额头上这个被撞到的包块并不算大,我之前检查伤口之时,发现额头上并没有骨折的迹象,应该不会伤到头颅内的脑子,不过……人的脑袋很是复杂,而且,有些伤光看外面会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却已经伤到了里面也不一定,夫人现在失忆,有可能会是撞击之时,导致脑内有些出血,这才引起了失忆,至于是暂时的失忆?还是永久的失忆?这个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的确是不敢妄下定论啊!

夫人这都能死而复生了。

还有什么奇迹不会发生?

路大夫在心里感叹的腹诽着。

“嘶嘶~头疼,头疼的厉害,我想睡。”云杉满脸痛苦,浑身冷汗的颤声道。

秦熠知看向屋内的众多人,急忙道:“祖父,爹,娘,麻烦你们带着小川和晴空先出去吧,她现在受不得刺激,让她好好静一静,有什么话等云杉身体恢复一些后再说好吗?”

镇国公点点头。

陈氏满眼不舍的看着炕上的儿媳妇,想要靠近却又担心吓到了失忆的儿媳妇,只能抹着眼泪在丈夫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

小川和晴空一步一回头,满脸担忧的不舍离开。

秦熠知看向邓婆子:“快去把厨房的粥端来。”

“是,老爷。”

邓婆子离开后。

秦熠知看向路大夫:“夫人头疼的厉害,能给夫人开点镇痛的药吗?”

路大夫点点头:“我这就去写药方,然后抓药让厨房熬药。”

此时此刻。

屋子里就只剩下秦熠知和炕上的云杉了,秦熠知粗粝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的两边的太阳穴。

“夫人,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好,好一点点了,但还是很疼。”云杉虚弱的喘息说道。

看着满脸胡茬,双目猩红,满眼浓情与担忧的眸子,云杉眸光一闪,随后便又移开视线,最后干脆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

邓婆子提着食盒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香甜的南瓜小米粥刚从食盒里拿出来,那香甜的味道便弥漫在云杉的鼻息之间,胃里传来火烧火燎的疼,下意识的咽了咽。

秦熠知急忙端起粥碗,拿起勺子搅动粥,舀起一勺随后吹了吹,后又用唇试了试勺子里粥的温度,待温度能入口后,这才把粥勺递进云杉的唇边。

“媳妇,快吃点吧,不烫了。”

“……你,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刚刚那两个孩子,真的是我和你……和你生的?”

“我当然是你的夫君。”秦熠知满眼柔情的肯定说道,随后把粥勺放进碗里,伸手轻抚她的脑袋,担忧的看着妻子劝说道:“乖~你还头疼着,暂时就别费脑去想这些,先吃饭,吃完饭了再好好睡一觉,过些天等你恢复了,你想知道什么,为夫统统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的手在和她接触之时,她的身子一僵,很是抗拒的反应,对于妻子的抗拒和防备,他的心中虽然难受,但这点难受和失去妻子相比,完全就不值一提,只要她醒来了,不论她失忆也好,还是变傻也好,只要她活着这就够了。

如今。

他和孩子们还有家人们,对于完全失忆的她而言全都是陌生人,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和身体接触,自然会有所抗拒和戒备。

这些他都能理解并体谅。

舀起一勺粥吹了吹,试了试温度,随后递向她的唇边:“快吃吧。”

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吃饭的过程。

她表现得都很是秀气,一直细嚼慢咽着。

秦熠知却在看到她一直都用左边咀嚼食物之时,拿着粥勺的手有些僵硬。

一个人可能会失忆。

但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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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 她这骨折的左腿,是人为打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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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见云杉神色怔怔的久久没反应,清冽低沉的声音透着关切和些许微窘:“夫人?这拐杖做的可是不合你心意?若是……若是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哪里还需要修改,我再重新去给你做一副。”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云杉赶紧收敛心神,视线从他的双手移开,抬眸看向他露出感激的一笑:“谢谢,这拐杖做的很好,和我给你画的那个样式一模一样,我先试试看结不结实。”

说完。

云杉双手拿着拐杖使劲儿拽了拽,发现挺稳固的后,看向巫启翔笑说夸赞道:“虽然做工糙了点,但还挺结实的,应该能支撑得住我这一副强壮的身板。”

强壮的身板?

巫启翔唇角的弧度顿时一僵,一瞬过后,再次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清贵的禁欲模样,冷冷淡淡的开口道:“夫人,需要为夫抱你下床吗?”

云杉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试着慢慢来,这样比较好用力。”

见云杉拒绝,巫启翔也就没在开口了,只是站在床边,目露关切和紧张的看着她掀开被子,看着她缓缓挪动身体至床边,然后再移动右腿到床沿外,最后又移动左腿,当两条腿都垂掉在床沿之时,她把拐杖撑在腋下,右腿先着地,双手紧紧的抓住拐杖中间的横条,随后借助撑在胳肢窝下的拐杖一个用力,右腿便站了起来。

嘶嘶~

娘的……

左腿真特么的疼。

只是挪动到床边,只是刚刚站起来而已,云杉就折腾得鼻尖出了些许冷汗。

巫启翔一个健步靠近云杉,张开双臂护着她,一副生怕她摔了的焦急模样。

云杉只能右腿使劲儿,左腿全靠拐杖支撑着重量以及保持平衡,云杉满脸的欢喜,激动的看向巫启翔开心道:“重新站起来的感觉真好。”

巫启翔淡漠的黑眸此时也透出了些许笑意,目光柔和的看向云杉:“嗯,亏得夫人聪慧,这才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一直高冷疏离的美男,突然目露欣赏且眸光柔和的直直望着你,话说,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有着虚荣心的,都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和肯定的。

尤其是一个丑女,能被一个清贵如谪仙般的美男欣赏和称赞,还眸光含情的直直望着,哪个女人见了不会心肝乱颤?哪个女人不会被迷得是神魂颠倒?哪个女人不会为之动情?

得亏她早早就遇上了熠知。

得亏她刚刚眼尖的从他手上的老茧发现了异常。

若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女人,若她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没有接触多少男性的女人,指不定还真就被这男色所惑了。

此时此刻。

云杉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娇羞的抿唇一笑,低头垂眸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臊模样,为了扮娇羞,于是屏住了呼吸,憋得肤色偏黑的一张脸顿时就通红了。

巫启翔看着眼前这个动作扭捏的大高个。

看着她那硬朗的五官,看着她那小麦肤色的皮肤,看着她矫揉做作的羞涩模样,感觉有些辣眼睛,眼角微微抽了抽,立刻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此时此刻,巫启翔感觉就跟一只苍蝇飞进了他的嘴里似的恶心,而且,还他娘的不能吐出来。

“……。”

云杉呼吸紊乱,气息微喘,脸颊红红,脸上有着还未散尽的娇羞之色,轻咬下唇,眼睫轻颤,似乎很是紧张,很是羞臊的样子,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唇角带笑且低垂着眸子的男人说道:“……那个,我,我饿了。”

巫启翔余光瞄到云杉脸上的表情后,收敛心神,抬眸看向云杉,语气清冷略带急促:“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

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后,身子一顿,猛的回头看向云杉,淡漠疏离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变扭的关心:“你,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你还是先回床上躺着休息的,等我做好饭后,我守着你时你再下来走动?”

云杉脸颊红红的抿唇一笑:“我可以的,你去忙吧。”

为了证明她真的可以。

云杉还拄拐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给对方看,止步之时,还侧头看向对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你看,我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巫启翔见云杉真的能拄拐稳稳的走动,犹豫了一瞬后,这才点点头同意,语带关切的轻声叮嘱:“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好几天,躺久了刚下床浑身没什么劲儿,你莫要逞能,觉得累了的时候,就赶紧回床上去休息知道吗?”

“嗯。”云杉点点头,娇羞的飞快瞥了一眼对方,便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不敢在看。

那神情。

那反应。

就跟春心荡漾的怀春少女一样一样的。

巫启翔粉粉的唇紧紧的抿着,看了一眼后脑勺对着他的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背对房门面朝茅屋墙角的云杉,脸上的娇羞神色顿时就慢慢褪去了。

现在,她和他身处虹口县外的一座半山腰上的茅屋里。

他说这里是他父亲和他打猎偶尔过夜的地方,这半山腰方圆好几里,就只有一间茅屋,一个狭小的简易厨房。

他说他和她的家在山下。

由于她发脾气离家出走,山上来公公的坟前哭诉受了他的委屈,然后她就意外掉进了猎人挖掘的陷进,这才摔断了腿骨。

他说大雪封山,背着她下山很有危险,担心摔跤会让她刚刚接好的腿骨错位,这才在山上住了下来,等她腿骨好些了,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就带她下山回家。

他还说她是挟恩以报,这才逼迫他娶了她。

在她醒来后。

他一副高冷疏离却被逼无奈的模样,说着愿意答应她,给她一个孩子。

呵呵呵~

这些话。

在刚刚看到他手上的老茧后。

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他了。

这个男人……

真他娘的心机深沉,真他娘的会玩弄人心,尤其是对如何玩弄女人,如何俘获女人的芳心尤为擅长。

装出一副清贵高冷的禁欲模样,再编造一个谎言扮成被她逼迫的受害者形象,这样一来,但凡是有几分良知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放低戒心,同时对他心怀愧疚。

垂眸看向她这骨折了的左腿,眼底布满了浓浓的戾气。

她这条腿……

应该并非是掉进陷阱而摔断,十有八九,是被人给人为弄断的。

为的……

便是把她困在这半山腰上。

荒郊野外。

孤男寡女。

同处一室。

同睡一床。

感情这东西。

有些是通过相识相知中产生的。

有些是因为容貌,会因为才华而一见钟情产生的。

还有一种感情则是——睡出来的。

这男人的容貌,身姿,气度,声音,无一不完美,这美男计一出,誓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不会被他的美色所惑?不会被他的魅力所征服?

那么问题来了。

弄断了她的腿,大费周折的编造谎言和她假扮夫妻,同时,还把她困在这山上,让她与他培养感情。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还有。

这个男人知道她叫云杉,若是这个男人早就认识了厉云杉,那么,当时厉云杉俯身在她的身体里时。

第一:厉云杉的性格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第二:对方更不可能图她这一副女汉子的容貌。

那么……

对方把一个长得丑,而且还没有任何本事的懦弱女人困在身边,究竟所图为何?

不对。

对方根本就不是对厉云杉有所图谋,而是对她李云杉有所图谋。

因为……

她的灵魂从厉云杉的身体里出来之时,就在同一天,她的身体左腿骨就好巧不巧的骨折了。

她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难不成……

这个男人知晓她的灵魂……在那一日会回来这一具身体里?

所以才打断了她的腿,布下了这个局?

想到这个可能。

云杉浑身顿时寒彻透骨的冷。

此时。

云杉觉得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里,怎么都走不出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巫启翔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抹从他刚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动过的身影,眸光一闪,直直看了那背影好一阵,调整了呼吸和表情后,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出声喊道:“夫人?怎么还站在那儿?腿可疼得厉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云杉心里一紧,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直到把一张脸连同耳朵都憋红了,这才缓缓的慢慢呼出那一口气。

脸颊红红,轻咬下唇,低垂着脑袋一脸娇羞的侧头不敢与他对视,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后,似乎这才鼓起了勇气,目光有些又游移,有些飘忽,视线短暂的与他视线碰触后,便立刻慌乱的移开了。

脸颊红红,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你,你做好饭了啊?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男人高冷的淡淡道,沉默了一瞬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也要吃的。”

“……。”娘的,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云杉在心里暗骂着。

这厮不仅装高冷禁欲范儿,现在还开拓了戏路,居然又开始演起了傲娇范儿。

呸——

无时无刻的装逼,真当老娘是二八年华的花痴小姑娘啊!

老娘现在虽然有些丑,但你这根黑了芯子的有毒嫩草,老娘才不想吃呢!

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他想骗过她。

她同样也想骗过他。

最终谁能骗过谁?

就要看谁的演技更加精湛了。

云杉拄拐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放下拐杖,随后双眼透着些许娇羞道:“麻烦你帮我把左腿抬起来放在床上好吗?我左腿没法使劲儿,不好放上去。”

话刚刚说完。

巫启翔便冷着一张脸,耳廓微微有些泛红,紧抿着薄唇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动作利索且小心翼翼的直接来了个公主抱,云杉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这一瞬,连呼吸都“紧张”得暂停了。

把云杉放在床上,让云杉坐靠在床头,随后又拿起被子替云杉盖上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端过来。”

“……谢谢。”

……

片刻后。

巫启翔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刚刚熬好的粥还很烫,热腾腾的白烟冉冉升起。

屋子里静悄悄的。

云杉似乎觉得寂静得有些压抑,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后,云杉试探的小翼翼问道:“那个……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巫启翔打断。

男人冷着一张脸,眉梢微挑,目露不悦的看向云杉纠正道:“我是你丈夫,你可以叫我夫君,或者叫我相公。”

“?”云杉憋红了一张脸看着对方。

“夫人,你不觉得总是称呼别人‘那个’有失礼貌吗?”

“……”云杉红红的脸上,有些羞臊,有些窘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也不想起来和你的那些过往……。抱歉,是我失礼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在‘那个那个’的称呼为夫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巫启翔?”说完,云杉赶紧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叫你巫启翔感觉太正式了,而且我比你年龄大,连命带姓的喊你,感觉就跟当娘的再喊儿子似的,而且三个字喊起来也拗口了,不若我叫你启启?小启?翔翔?小翔?这几个称呼听起来比较亲切,你喜欢我叫你哪一个?”

每听到云杉说出一个称呼。

巫启翔脸上的肌肉就会多僵硬一块儿。

咬紧了后牙槽。

衣袖遮挡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女人……

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云杉一口气说完四个称呼,还兴致勃勃的看向对方,询问对方的意见:“你觉得哪个好听?”

巫启翔板着一张禁欲的脸,声无波澜淡淡道:“叫我启翔,或相公,亦或者是夫君,三个称呼中你选一个。”

“……”为了要演得逼真点,云杉只能三选一,选了第一个,神色变扭,眼神飘忽,喏喏的低低喊了一声:“启翔。”

“嗯。”巫启翔满意的应了一声,坐靠在床沿,随后端起粥碗,拿起汤匙搅动稀粥,要喂云杉之时,云杉急忙移开了脑袋,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自己来。”

说完。

就伸手去接。

不过。

却被对方闪躲开了。

俊美的脸上,冷漠疏离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道:“你刚刚双手拄拐那么久,肯定酸疼的厉害,若是端不住碗,弄撒了粥是小,若是烫到你可就麻烦了,还是我来吧。”

“喔。”云杉有些感动,有些娇羞的点点头。

不到一刻钟。

云杉就吃完了满满的一碗粥。

喂完饭后。

巫启翔这才端起碗开始吃。

帅哥就是帅哥。

哪怕一身粗布衣裳,哪怕坐在这低矮狭小的茅屋内,哪怕端着粗瓷大碗喝着粥,浑身都难掩一身贵气。

这样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是出自猎户之家?

云杉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做出一副时不时偷看对方的小女儿做派来。

片刻后。

云杉看着他开口喊道:“启翔。”

巫启翔把嘴里最后一口粥细嚼慢咽下去后,放下空了的粥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看向云杉:“什么事?”

云杉不解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挟恩以报执意要嫁给你,让你这一朵鲜花插在了我这一坨牛粪上,你爹娘是不是很讨厌我?很恨我毁掉了你的人生?”

清冷宛若谪仙般的巫启翔,此时听到云杉这一番话,终于绷不住了,嘴角狠狠一抽。

他是鲜花?

她是牛粪?

听听这话说的。

她还是个女人吗?

巫启翔内心吐槽不已,面上的神情在僵住了一瞬后,冷漠疏离的眸子反常的透出了浓浓的怨恨戾气。

云杉看着对方瞬间变了脸色,暗道:难不成,这厮又开拓了新的戏路?精分了?

巫启翔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的母亲,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经去了。”云杉满脸诚恳,满眼的慌乱道歉着。

巫启翔没有看云杉,目光悲戚:“我娘生于做豆腐为生的小贩之家,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再加上皮相生的好,人又温柔善良还勤劳,颇受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喜欢,未及笄前,我娘一直都生活在蜜罐里似的,若是没有那一次意外……。”

云杉垂眸静静的听着。

巫启翔声音嘶哑的哽咽痛苦述说着。

接下来的两刻钟。

云杉听到了一个极其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巫启翔讲了他娘的悲惨却也幸福的短暂一生,讲述了他不耻的身世,最后还表达了对亲生父亲恨不能拆骨扒皮的恨意。

云杉听得泪眼汪汪的,心里却冷笑不已。

这个故事。

虽然情节狗血,但编得倒是挺催人泪下的。

故事的内容就是:巫启翔的娘是京城外的岷县,一个卖豆腐的商贩家闺女,长得貌美,而且还有个青梅竹马的猎户未婚夫,哪知道刚刚及笄要出嫁的时候,在赶集回家的途中被几个蒙面人给掳走了,还遭遇了强暴,最后猎户未婚夫带着几个村民前来解救,却发现了他娘被强暴了,而且,猎户在和蒙面人打斗之时,被蒙面人一脚踹过去伤了子孙根。

那为首的蒙面人仓皇逃走之时,还落下了一块玉佩被猎户捡到,失去了清白,于是她娘就要寻死,但被深爱他娘的猎户未婚夫救了,猎户家不让丢了清白的准媳妇进家门要退婚,也记恨他娘,觉得都是她娘的缘故才会导致猎户成了个不能人道的人。

但猎户执意要娶,于是和家人闹翻了,他娘受不了来自村民的流言蜚语和男方的家人成天上门叫骂羞辱,再次投河之时,他外祖父和外祖母下河救人,却不擅水性淹死了,她娘被赶来的猎户又给救了。

救起来后,大夫发现她娘居然有了身孕,然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娘失贞还怀上了野种,由于月份大了,打掉孩子大人也有性命危险,于是猎户坚决不让她娘打胎。

最后那猎户就带着她娘远走他乡来到了虹口县,靠打猎为生。

那个生下来的野种,就是他——巫启翔。

他娘被强暴后,又失去了双亲,受了刺激后便有些疯了。

对他这个儿子他又爱又恨。

清醒的时候,对他各种好,缝衣服,做饭,陪他玩儿。

疯病犯了的时候,就视他为仇人,又咬又打又骂。

猎户父亲视他为亲子一般,养育他长大,所以他对猎户父亲很尊重。

猎户父亲来到虹口县后,就拿着玉佩四处打探强暴他娘的那强暴犯,要为他娘报仇,只是人海茫茫,找寻了多年,到他猎户的父亲死的时候都没能找到。

“我一定找到那个畜生。”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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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云杉使苦肉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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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川这话。

镇国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熠知闻言也愣住了。

半响后。

镇国公满眼的焦急,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的:“小川,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若真是厉云杉回来了……

那是不是表明杉丫头这个外来者,被厉云杉从身体里驱赶了出来?

要论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

杉丫头这个外来者,自然比不上厉云杉的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高。

世间万物皆阴阳,自然宇宙尽平衡。

当日杉丫头从异世穿越而来打破了这种平衡,意外重生到了厉云杉的身上里,根据重生回来的小川说辞,厉云杉前世在撞墙自杀后并未死亡。

这说明厉云杉当日命不该绝。

而杉丫头的灵魂,在厉云杉昏死过去时占据了她的身体,那么,当日厉云杉的灵魂又去了哪儿?是一直呆在厉云杉的身体里?还是去了别的人的身体里?

若是一直呆在身体内,那么,杉丫头如今是不是也在厉云杉的身体里沉睡?亦或者还是被厉云杉压制着不能掌控身体?

为什么时隔两年后,厉云杉的灵魂又再次回到了本体?

忽的。

镇国公想到了孙媳妇所说的那个神秘的年轻和尚。

难不成……。

是那个和尚帮助了厉云杉回归本体?

若是能找到那个和尚,是不是就能知道杉丫头的情况?

“你能确定那个女人真是厉云杉吗?”秦熠知紧张不已的看向小川。

小川双目猩红,眸子里满是厌恶和仇恨的戾气,咬牙恨声道:“那个女人醒来后,在看到我和妹妹时,眼底有过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当日我看到后也没留意,还以为是她失忆了,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孩子叫她娘所以才目露厌恶……现在仔细想想,那女人之所以在看到我和妹妹时会厌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个女人是认识我和妹妹的,不仅认识,而且还不怎么待见我们。”

秦熠知寒着脸,薄唇紧抿,浑身紧紧的绷着。

他也发现了那女人在面对三胞胎时的态度,与对待小川和晴空的态度不一样。

那女人对三个孩子可比对小川和晴空热络的多。

他媳妇对待五个孩子从不会厚此薄彼。

小川肩膀剧烈的颤抖着:“而且……她昨天在看着妹妹时喊了一个‘傻’字,顿了一瞬后,才笑说着妹妹为傻孩子,现在想想,她明明就是一时嘴快,差点喊出了‘傻妞’二字。所以,我推测那女人很有可能会是厉云杉。”

此时此刻。

秦熠知整个人就好似被丢进了热油锅中一般。

锥心的灼烧疼痛着。

厉云杉?

厉云杉你为什么要回来?

前世你害得小川和晴空那么惨,今生既然依旧选择了死亡来逃避现实的苦难,选择了舍弃小川和晴空,为什么现在又要突然回来?

镇国公干枯的双手遮挡住目光悲戚的含泪双眸,哽咽艰难道:“如此说来……那女人真的不是杉丫头了。”

杉丫头现在究竟去哪儿了?

还有那和尚……

他让秦七派了那么多人去搜寻,硬是没查找到那和尚的半点踪迹。

是告诉熠知?

还是不告诉熠知?

若是告知了熠知,查到的结果却是杉丫头魂飞魄散,熠知怎么能承受得住?

可若是不告诉熠知,万一云杉现在被那和尚收了且正在受苦,晚一天找到那和尚,云杉就多一份危险。

思及此。

镇国公心里就慌得不行,惧怕得几乎肝胆俱裂。神色从未有过的慌张和害怕,急促的颤声忙道:“熠知,杉丫头出月子后,就是你第一次带她出府去散心时,她在街上遇上了一个和尚。”

秦熠知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恐慌不已:“和尚?”

小川也吓得脸色大变:“难道是那和尚害了我娘?”

“杉丫头告诉我,自从她见到那个和尚后便一直噩梦连连,无论白天晚上,只要刚刚入睡,就会做同一个梦,她梦见她在无尽的黑暗中旋转飘忽,伴随着那个和尚的梵唱之声越快,她就被会被身后那无尽的黑暗所吸走,她被折磨得无法入睡,她自知时日无多,在……在半个多月前找到了我,跪求我答应她……”说到这儿,镇国公顿了一瞬,泣不成声,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秦熠知艰难的转动脖子侧头看向祖父。

浑身青筋暴起,脸上绷得紧紧的。

猩红的双目里满是泪水,透着不敢置信与震惊,透着深深的悔恨与即将彻底失控的崩溃征兆,唇瓣哆嗦得极其厉害,声音低沉而嘶哑,颤声问道:“……她求你……求你答应她什么?”

小川浑身无力的坐在那儿,泪如雨下。

镇国公:“她让我在她去了后……告诉你,就说她放心不下那个世界的母亲,从而选择了离开这里。”

“……”秦熠知双拳紧紧的攥着,浑身颤抖得很是厉害,满是血丝的眸子似乎即将流出血泪来一般。

“在她告诉我的当晚,我便提议画一幅那和尚的画像,然后派人去搜寻那和尚的下落,可云杉却说她在见过那和尚回来的当晚,让云祁帮她画时,她却诡异的怎么都想不起那和尚的样貌来……。我只能派秦七在整个西川暗中抓捕和尚,可却始终没有找到云杉所说的那个年轻俊俏和尚。”

听到这话。

秦熠知崩溃了,彻底失控了。

双手抱头,犹如困兽一般发出歇斯底里的痛苦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要瞒着我?”

镇国公沉痛的闭上双目,喉结上下滚了滚好几次后,这才睁开双眼,含泪的眸子直直望着大孙子,哽咽道:“因为她爱你呀!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她有可能会魂飞魄散而死……她说……她宁愿你恨她,只要你恨她,这样你心里才会好受一些……那个傻丫头,那个傻丫头啊……”

说到后面。

镇国公已然泣不成声了。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秦熠知整个人犹如失了魂儿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迷茫,嘴里喃喃的一直重复着“魂飞魄散”这是四个字。

镇国公担忧的看着孙子,张了张嘴,劝慰的话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小川听到娘亲有可能已经魂飞魄散,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番便晕了过去,镇国公急忙伸手接住了小川,这才避免小川的身子直接一头栽倒到炕下。

“秦七,快去请路大夫过来。”镇国公惊慌失措的高声对门外喊道。

院外的秦七听到里面主子的声音,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吩咐秦安去请路大夫,交代完秦安后,便急忙忙冲了进去。

“主子,我已经交代秦安去请了路大夫了。”

“……嗯,你退回院外去。”

“是。”

镇国公哆嗦着手,去掐小川的人中。

“噗~”秦熠知猛的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晃了晃,布满血丝的含泪眸子里,透着悲戚,透着绝望,透着埋怨,也透着掩藏不住的爱意。

低头正在给小川掐人中的镇国公听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便看到大孙子满嘴的血,吓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咬住了舌尖后,这才没有晕过去:“熠知?熠知你冷静点……。”

秦熠知右手撑住左胸的心脏部位,觉得手心下的胸口,就好似破了一个大洞似的。

又疼,又冷,又空空的。

爱他?

既然她爱着他。

难道她就不知道……他也是爱着她的吗?

遇到了危险。

遇到了困难。

为什么不愿告诉他?

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让他和她一起去面对?

明明说好的……

明明说好的……。

明明说好的要白头偕老,要患难与共,而她一遇到危险,居然瞒着他独自去一人承受。

他宁可清醒的痛苦活着,也不愿被蒙在鼓里。

“熠知,熠知你冷静一些,还有办法的,我们还能有办法的,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个和尚,一定就能得知云杉下落的。”镇国公一手掐着小川的人中,一手紧攥秦熠知的胳膊使劲儿摇晃,见秦熠知还是魂不附体的样子,急忙道:“熠知,小川晕了,你快看看小川,云杉最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和孩子们了。”

听到这话。

秦熠知涣散的眸子总算是一点点聚焦了。

侧头看向人事不省躺在床上的小川,瞳孔猛的一缩,随后急忙伸手探了探小川的脉搏,镇国公在一旁掐着小川的人中。

片刻后。

小川总算是幽幽的转醒了。

看着爹爹唇边,下巴上,衣襟处全是血渍,想起“魂飞魄散”那四个字。

“娘,娘~”小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眸光涣散,迷迷怔怔的嘴里不停的重复喊着娘。

忽的。

小川连滚带爬的摔下了炕,脚趴手软的爬起来就要朝门外跑,边跑边狠厉的愤怒吼着:“我要杀了厉云杉,只要让她再死一次,我娘就一定能回来的,我娘一定就会回来的。”

秦熠知急忙跳下床追了过去,一把就把小川紧紧禁锢在了怀里并抱回炕上。

小川在秦熠知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

脖子上的青筋高耸。

满脸涨红,神色狰狞。

“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她不配为人母,她不配当我和弟弟妹妹们的娘,前世她害得我和妹妹那么惨,今世她同样选择了抛弃我和妹妹去寻死,既然前世今生她都从未考虑过我和妹妹,凭什么?凭什么当初她选择抛弃了我们,凭什么她抛弃我们后,在留下了那么多烂摊子让娘解决后,她就来坐享其成?我要杀了她,只要杀死她,我娘就会回来的。”

秦熠知紧紧禁锢着怀里的小川,沉声冷厉的严厉道:“小川,你莫要冲动行事。”

“爹,我想我娘回来,我想她回来……。”小川泪眼汪汪的哭诉着。

秦熠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寒声道:“在那女人醒来没一会儿,我便心生怀疑了,我忍了这么多天,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同那个女人对质吗?”

“……”小川红着眼,紧抿着唇不说话。

“因为我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证据之前,我不敢打草惊蛇,若是逼急了,那女人豁出一条烂命不要,损伤了身体该怎么办?杀死那女人很容易,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她,可弄死她了,若是你娘没能及时回来,那一具身体就保不住了,没有了那一具身体,你娘到时候回来了该怎么办?”媳妇只是回娘家看看丈母娘而已,很快就能回来的,至于那个和尚,不管媳妇的离开有没有那个和尚在搞鬼,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和尚给揪出来的。

秦熠知的这一番话。

犹如一盆冰水顿时就浇灭了小川满腔的怒火。

一想到差点坏了大事儿,小川后怕不已。

镇国公深深一叹,紧握着小川的手安抚:“孩子,听你爹的话,千万莫要冲动。”

小川抬头含泪看向父亲,捏着衣袖,微颤的手一边替父亲擦拭唇边的血渍,一边后悔不迭的羞愧认错道歉:“……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莽撞行事了。”

“嗯。”秦熠知摸摸小川的小脑袋瓜,补充并提醒道:“从今往后,你与那女人相处之时,莫要露出了破绽来,以免引起了那女人的怀疑。”

“爹爹,儿子知晓了。”小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39章 夫妻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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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个女人粗俗。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女人居然会粗俗,邋遢,毫不讲究到了如此的地步。

恶心……

实在是太恶心了。

此时此刻。

他很想吐。

云杉的手心一片黏糊,她死死捂住巫启翔的嘴,满脸的紧张,满眼的嗔怒,眼底深处透着没法完全遮掩的羞臊和关切,脸颊红红,含情脉脉道:“启翔~我不准你胡说~”

“……”巫启翔身子紧绷的僵着,心里打了个寒颤:死女人,快把你沾满鼻涕的肮脏爪子拿开。

云杉浑身虚软靠在巫启翔胸前。

忽的脸色一变。

仰头看着巫启翔,随后又望向天空,嘴里神神叨叨的叨念着:“有怪莫怪~好的不灵坏的灵,不对,呸呸呸~是坏的不灵好的灵。”

“?”巫启翔屏住呼吸,头皮发紧,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真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她是异世之魂,留着还有大用处,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巫启翔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才没有一把掐死她。

粗喘着气,一手搂住她的身子,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捂住他嘴的肮脏爪子给拽了下来,深情款款,一脸感动的看着云杉:“夫人,你真好……。”

呵呵哒~

云杉心中冷不已。

这戏……

你这就演得有些用力过猛了,有些装得太过头了。

话说正常的情侣也好,恩爱的夫妻也好,即便是再爱着对方,也会被对方这又是鼻涕又是口水的给恶心到。

而这巫启翔却如此淡定,不仅一点都不介怀,反而还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啧啧~

没有被各种烂片和烂剧洗礼过的古代人,演技着实太流于表面,太浮夸了些,不走心,差评。

云杉脸上笑嘻嘻,心中mmp的各种腹诽着。

“……我是个睚眦必报,有恩必还的人,若有人对我一分的好,那么,我就会对别人双倍的好。”说道这儿,云杉顿了一瞬,略微羞涩的飞快瞥了巫启翔一眼,神色透着些许甜蜜和羞臊,低声道:“你对我好,你不嫌弃我丑,我便也会……也会对你好的,真的……”

那娇羞的模样,那小女人的做派。

若是这些表情和动作由一个肤白貌美的美人来做,那还真是挺养眼的。

可若是让眼前黑大个来做。

巫启翔真的觉得太辣眼睛了。

粉色水润的唇瓣紧抿,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伸手捏捏她的脸,眸子里透着愉悦,声音清冽且充满了磁性,郑重其事的说道:“若夫人不负我,我巫启翔此生也绝不会负你。”

两人望着彼此,随后甜蜜的相视一笑。

“夫人,我帮你把腿重新固定上,你忍一忍,等下我立即背你下山看大夫。”

“……嗯,你,你小心一点,我怕疼。”

在巫启翔包扎的过程中,云杉痛得哭天抢地,好不凄惨。

片刻后。

巫启包扎好了云杉的腿,抱着云杉进了屋子,为云杉又穿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袍后,这才用床单把云杉固定在背上,随后拿起一根树棍一边探路,一边极其小心的朝着山下走去。

山势陡峭。

厚厚的积雪遮盖住了那上山的小路,巫启翔只能根据记忆,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棍子把积雪给弄开,待看到积雪下面的确是小路后,这才敢下脚。

云杉看着这陡峭的大山,整个人趴在巫启翔的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浑身紧绷,带着浓浓的哭腔,颤声道:“启翔~我,我怕,大雪把山路都给遮盖了,这要是一脚踩空了,我们还不得摔成两摊烂泥啊?启翔,你背着我更加不容易下山,不若……不若你把我放在山上的茅屋内,你自己下山去给我拿药好不好?没有了我这个拖累,你一个人下山肯定没这么危险。”

巫启翔抓住一颗小树,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背后的云杉,安抚道:“乖~别害怕,这条路我走很多回了,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事的,你莫要说话,也别乱动,别让我分心,半个多时辰后,我们就能下到山下了。”

“可,可是……”

“山上的茅屋周围没有围墙,若是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万一有猛兽摸进去了你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云杉顿时就蔫了,下巴搁在巫启翔的肩头,又惊又怕的粗喘着气。

见云杉老实了。

巫启翔这才继续走。

呵呵~

异世之魂?

不过就是个愚蠢粗俗,贪生怕死会种地的女人而已。

在异世。

这女人应该也就只是个最底层的贱民而已。

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种田的本事倒是有了几分用处。

这些天。

他在山上着实有诸多不便,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煞星发现了什么?居然暗中派了许多人出来,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他的人每天上山来向他禀报事情,时间一长,很容易引起那煞星的人注意,还是大隐隐于市的比较好,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话说。

难不成……那煞星发现了厉云杉的身体里并不是这异世之魂?

不可能的。

应该不可能会被发现的。

毕竟。

那厉云杉让他调教了一个月,只要厉云杉咬牙装失忆,秦熠知在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可能会发现那身体里的芯子换了人的。

而且根据异世之魂昨前两天暗中的喃喃自语来推断,这异世之魂应该没有告诉那煞星,有关现在这个身体就是异世之魂本体的事儿。

那么……

既然秦熠知不知道异世之魂的本体,也不知道厉云杉身体里换了灵魂,那秦熠知的这些人是在找寻什么?

云杉趴在巫启翔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低垂着眸子,脸上带着甜蜜的笑,这表情,让人一看便能看出她已经春心动荡了。

笑容之下。

云杉的心里却激动且期盼不已。

老天保佑。

一定要保佑她今儿下山后,能遇到府中的那些人,要不然……

一旦这混蛋趁她腿伤之时把她带离西川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

半个多时辰后。

巫启翔和云杉终于平安的下到了山脚下。

下山的途中。

好几次都很是惊险,巫启翔脚下一打滑,差点就同云杉一起摔落了下去,亏得巫启翔身手利落,及时抓住了周围的树木,荆棘,以及凸起的石头这才稳住了身子。

“娘的,差点吓死我了,差点吓死老娘了……。”云杉趴在巫启翔的后背上,喜极而泣的粗喘着气,后怕不已的激动絮叨着。

巫启翔此时里面的亵衣亵裤全都湿透了,一脑门儿的汗。

毕竟。

云杉虽然不是很胖,但一米七五的身高,怎么也得有一百二十多斤的重量,一直背在身上走了半个多时辰,别说是走崎岖陡峭的山路了,就算走平地,背着走上这么久,也会累得够呛的。

巫启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云杉捏着沾满鼻涕的衣袖“好心”的为对方擦拭额头上的汗渍,心痛不已:“累坏了吧,快快放我下来,我可以拄拐慢慢走。”

“……不,不用,你腿疼得厉害,万一再摔倒了怎么办?放心吧,你夫君我身体好着呢,休息片刻体力就能恢复了。”巫启翔气喘吁吁,面色涨红的侧头看向云杉笑说着。

云杉一脸的感动。

“我们的家,在虹口县外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偏僻村子里,距离盘溪镇约十里路,盘溪镇距离虹口县约三十多里路程,今日大年初八,而且又恰逢当集,镇上肯定很热闹,从这里走过去,大约走两刻钟就能抵达盘溪镇了,你若是饿了的话,你再忍一忍,很快我们就能到了。”

“嗯。”云杉兴奋的点点头。

不过这心里,却闷闷的,酸酸的很是难受。

也不知道她的魂魄从厉云杉身体里出来后,厉云杉究竟是死了?还是有了别的灵魂进了厉云杉的身体?亦或者是厉云杉的灵魂重新回去了?

若是死了,那么熠知和孩子们,以及祖父和公公婆婆今年这个新年肯定都是在悲痛中渡过。

若是没死,熠知和孩子们,还有婆家人,他们会发现那个人不是她吗?

万一熠知没有看出来对方不是她。

一想到把她疼宠入骨的丈夫,有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做尽她和他所做过的亲密之事。

云杉心里就气得快要失控,快要抓狂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

巫启翔背着云杉继续前行。

……

当抵达盘溪镇时,镇上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小贩的叫卖声,猜谜的商贩吆喝声,老老少少满脸喜色的说笑声,声声一片。

“云杉。”

“嗯?怎么了?”

“……我,我身上只有一百多个铜钱,这点钱肯定不够。”巫启翔侧头看向云杉,声音中透着囊中羞涩窘迫。

“?”云杉似乎被这个消息惊得傻住了似的,怔怔的看着给他,片刻后,慌忙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巫启翔直直看了云杉片刻,随后一咬牙,做出了决断,伸手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声音紧涩的闷闷道:“我把这个玉佩拿去当了换点钱,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先把你的腿给医治好才行。”

云杉心中冷笑不已。

面上却又震惊,又为之感动不已。

“可……可这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啊,这是你身上唯一的信物,若是没有了这个信物,你怎么去找到他?怎么给你娘报仇?”

“……报仇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加的重要。”

“启翔~”云杉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看着对方。

“这个玉佩值一些银子,活当的银子应该够给你医治腿了……等大夫给你看了腿,开了药,我们回家后,我会每天多上山去打猎的,等卖了猎物,就能把玉佩赎回来了。”

“可万一,万一那些当铺的人见钱眼开,给你掉包了?或者我们在规定的限期内筹不够银子该怎么办?这玉佩对你意义重大,可不能……”云杉感动且焦急不已的说道。

巫启翔侧头在云杉的脑门儿上飞快的亲了一口,脸颊红红,耳根红红,开口安抚道:“夫人别担心,这都开春了,很快就能化雪了,雪一化,山上的猎物也就多了,只要为夫勤快一些,绝对能凑够银子的。”

云杉趴在巫启翔的肩头,感动得哭得一塌糊涂:“启翔,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呜呜~”娘的,被这腹黑的人渣占便宜了,恶心,想吐。

巫启翔清冷的脸上,眸子里透着些许宠溺之色,声音清冽含笑道:“说什么傻话?你我夫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完。

巫启翔背着云杉继续前行。

夫妻?

呵呵~

云杉心中冷笑。

若她真是个不谙世事,不懂人心险恶的单蠢女人,还真被他撒下的情网给牢牢罩住。

在她醒来之时,先是对她灌输,给她洗脑,说是她强迫他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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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祖父,我遇到我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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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之上的秦熠知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使劲儿的抽打着马屁股。

薄唇紧紧的抿着,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也紧紧的绷着。

生怕脸上的一个细微表情会泄露了他此时极其激动的喜悦心情,生怕会被挟持妻子的那些人看到了,从而给妻子带去危险。

哪些挟持妻子的人究竟是谁?

是因为媳妇刚好俯身在被挟持的女人身体里?

还是说……

还是说那些人知晓了妻子的真实来历?

所以妻子才会魂魄离体?

所以妻子才会俯身在了其她女人的身上?

一想到会是后面这个可能。

秦熠知顿时吓得眸光骤然一缩,心脏也停跳了一瞬。

对了。

那个和尚?

会不会是那个和尚知晓了妻子的真实来路?同时还把妻子的离奇来历以及妻子擅长农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那些挟持云杉的人。

为的便是让妻子为那些人效力?

秦熠知越想越觉得会有这个可能。

半垂下的眸子里满是骇人的戾气。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插手凡尘俗世的妖僧,他一定要把胆敢劫走他妻子的人一网打尽。

秦熠知疯狂的抽打着马屁股:“驾,驾驾~”

此时。

紧跟在秦熠知身后的云祁,看着前方疯狂打马前行的好友,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为什么他感觉……感觉刚刚听到骂人的那个女人颇有嫂子的风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

嫂子大难不死活过来后,为什么熠知这些天还会心事重重?

秦安觉得刚刚那个断腿还破口大骂的妇人,叫骂人的语气,还有那些新奇的言词,以及那泼辣劲儿,真的和夫人一模一样。

可奇怪的是……

他送银子过去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却长着一张与夫人完全不同的脸,若是说脸可以易容改变样貌,可一个人的身高和骨架却是改变不了的。

那女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身高比很多男人都高,也比夫人高出了一大截,这不可能是夫人。

可奇怪的是。

这个女人的说话方式和夫人一模一样。

反而府中死而复生后的那个夫人,言谈举止,饮食喜好,待人接物等等完全就没有以前夫人身上的半点影子。

奇了怪了……。

秦七的脑子此时一团浆糊都被搞蒙了。

……。

今儿天气挺好的。

陈氏举办了烧烤聚会。

花园的亭子四周放上了屏风用于挡风,距离亭子约十米开外的下风口,方大山正和徒弟在烤着烧烤。

镇国公怀里抱着晨萱,陈氏怀里抱着灏灏,小川和晴空一左一右的坐在厉云杉身旁,厉云杉怀里抱着云瑾,众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孩子们。

“灏灏,小灏灏~你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和你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了。”陈氏伸手轻轻刮着灏灏的鼻尖,满脸慈爱的逗弄着。

“咿呀~”灏灏咧嘴无齿一笑,露出粉粉嫩嫩的牙床,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一笑起来,左边脸上就会有个极浅的小酒窝,看起来很是招人疼。

镇国公抱着怀里的曾孙女,用那被揪得只剩下稀疏的长胡子在晨萱的脸上挠痒痒,逗得小丫头咯咯的笑个不停,一双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也不停的拽着那胡须使劲儿扯着。

“咯咯咯~咿呀~”小丫头一边扯,还一边发出欢快的笑声。

晴空和小川坐在厉云杉的左右两旁伸手逗着弟弟。

“小胖子,娘亲抱了你这么久已经很累了,哥哥抱你好不好?”小川捏着弟弟胖乎乎的小脸,笑眯眯的询问着。

小奶娃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所以小川直接就伸手过去了。

“娘,晴空力气比哥哥大,晴空也要抱抱弟弟。”晴空也在一旁起哄争着说到。

厉云杉听着大儿子的话,看着怀里胖乎乎的儿子,随后又看向小川,心里五味杂陈。

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不愤,又是开心。

羡慕嫉妒不愤着那孤魂野鬼居然这么的有手段,居然让堂堂战神那么的看重和宠溺,想到都是因为那孤魂野鬼,她现在才会享受到家人的优待,这心里就有些不是个滋味儿。

虽然她捡了个大便宜,可这心里总是膈应都很。

不过膈应归膈应。

总体来说。

她还是开心居多。

被逼的走投无路之时绝望撞墙自尽,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却重生到了一个丑八怪身上,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当个男人婆的丑八怪,没想到时来运转,居然让她遇到了那高僧。

让她魂归本体后,居然一举成了战神夫人,而且,不久的将来,她还会成为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想想就跟做梦似的。

老天开眼。

在让她生不如死的过了那么几年后,终于让她过上了好日子,老天爷果然是眷顾她的!

思及此。

厉云杉看着怀里的孩子,抿唇笑得很是开心。

小川心里一沉,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意,再次抬眸之时,眼底的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儒慕以及关切之色:“娘,爹爹说过不能让你因为弟弟妹妹而累着,还让我们监督你呢,若是你不听爹爹的话,爹爹就会惩罚你三天不准去看弟弟妹妹们,没得因为弟弟妹妹而让娘受累。”

小川的话刚落。

陈氏也笑望着厉云杉。

陈氏懊恼的一拍脑门儿,满眼关切的看着厉云杉急忙道:“对对对~小川不提醒我们,我们还差点就给忘记了,云杉,你才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彻底养好,可受不得累,把云瑾那臭小子交给邓婆子和小川晴空照看吧,莫要累着你了。”

这儿媳妇死而复生后,虽然身体已经在恢复的不错了,可这性格却也变了很多。

以前大方,爽朗,热情,在没有梦见亲家母之前,每天都精神头十足。

而现在,却变得不怎么爱说话,变得沉默,变得还有些……有些小心翼翼,对她,对老爷子,她儿媳妇对他们这些长辈的态度虽然恭敬,可却没有了以前对他们这些家人的亲昵感。

不过转瞬想想,陈氏也就理解了。

毕竟。

死过一次的人,经过了那种可怕的死亡经历后,会性格大变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会儿。

厉云杉觉得双手手臂还真有点酸疼了,于是便顺水推舟的点头答应了。

“谢谢娘对儿媳的关心。”厉云杉满脸感动的看向陈氏道谢着,说完后,便把怀里的孩子递向邓婆子,随后对小川柔声解释道:“小川,你现在还小,弟弟现在已经五个月了,这都快二十斤了,这么沉你抱不住的,让邓婆子抱着你逗他玩儿好不好?”

小川和晴空一脸遗憾的点点头,随后兄妹两人手拉着手,屁颠屁颠的又凑到邓婆子的身前。

镇国公专心致志的逗着怀里的曾孙女,连头都没抬一下。

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厉云杉。

一看到这女人看着灏灏和云瑾时,那眼底深藏着的功利眼神,他这心里就膈应的很,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杉丫头对五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而这厉云杉。

在五个孩子中却独独对灏灏和云瑾尤为上心。

人老精,树老灵。

活了这么些年。

见过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就厉云杉这点道行,还真瞒不过他这双眼睛。

这厉云杉之所以如此看重灏灏和云瑾,不外乎就是把两个孩子当成邀宠以及站稳脚跟的利用工具罢了,这女人不论对小川和晴空也好,还是对三胞胎也好,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慈母之心,他只看到了她的不折手段,以及无耻至极的算计。

连亲生骨肉都能如此待之。

厉云杉这人品,连杉丫头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如今……

也不知道杉丫头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镇国公抱着怀里的曾孙女,一边逗弄,一边在心里想着真正的孙媳妇。

正在这时。

镇国公怀里的晨萱拽着镇国公的胡子,突的一动不动了,水汪汪的眸子直直看着镇国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约十秒后。

晨萱先是瘪着小嘴,随后哇一声的哭了:“哇啊~”

镇国公一看小家伙刚刚的反应,便知晓肯定是拉了,伸手一摸尿布,哟,热乎乎的,于是急忙把孩子递向蒋奶娘:“快,快带二小姐回房换尿布。”

“是,太老爷。”蒋奶娘忙不迭的弯腰行礼并应声,随后急忙走过去抱住了哇哇大哭的小主子。

晨萱的哭声就好似一个导火索似的,没过一会儿,就引爆了灏灏和云瑾。

两个臭小子一个拉臭臭了,另一个尿尿了。

扯开嗓门儿震耳欲聋的嚎哭着。

陈氏和邓婆子急忙把孩子们递给奶娘,让奶娘带回去给孩子们清理。

晴空刚刚看到弟弟拉臭臭,捏住鼻子就跑去了厉云杉的身前,小身子窝在了厉云杉的怀里。

陈氏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笑嘻嘻的看向公爹问道:“爹,你手臂酸疼不?要不我给你揉揉?”

爹年纪大了。

可不像年轻的那时候了。

她比爹年轻这么多岁,抱了灏灏没一会儿,这双手手臂就酸疼的很了,更不要上了年纪的公公。

镇国公笑呵呵的点点头:“我这手臂还真有点疼,三个小崽子们这才五个月而已,都快二十斤了,抱起来还真有些沉。”

“可不是嘛~这抱二十斤重的孩子,和抱二十斤的东西完全就不样,同样的重量,就是感觉抱着的孩子要重得多。”陈氏一边笑说走,一边走到镇国公的身旁,开始给公爹捏手臂。

陈氏按摩还挺有一手的,当年镇国公得了老寒腿后,陈氏专门找太医学了这么一手,就是为了能在公爹跟前尽孝,帮公爹缓解一下小腿的疼痛。

在陈氏的心里。

公爹就跟她亲爹差不多。

“我也要给曾祖父捏捏。”晴空小丫头也哒哒的跑了过去,站在镇国公的另外一边,小胖手替镇国公揉捏着。

镇国公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瓜,毫不吝啬的笑说夸赞道:“真乖~”

晴空双眸亮闪闪的,很显然对于被曾祖父夸赞后很是开心。

“曾祖父,奶奶,娘,我出去看看烧烤烤得如何了?”小川看向三人说道。

“嗯,去吧,你个小馋猫。”陈氏点点头笑说着。

厉云杉看着婆婆居然给她公爹捏手臂,心里又震惊,又为婆婆的不当行为深感不齿。

她这婆婆和曾祖父还真是不讲究。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不难道都不懂吗?

公公和儿媳妇得避嫌不知道吗?

大庭广众之下。

儿媳和公爹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

真真是……

真真是不知羞耻……

话说。

公公现在经常外出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她这婆婆和祖父之间有没有真的发生龌龊之事?

厉云杉毕竟还年轻,人生阅历也较少,这个年龄段,终究还做不到完全没不露声色这一步。

镇国公左右扭动的脖子活动之时,余光在看到厉云杉看向他这边时,眼底那藏不住的龌龊神色之时,心底顿时就杀念顿起。

若不是为了杉丫头,他此时真想把厉云杉活剐了心都有了。

这女人,就跟阴沟里的臭虫一般令人恶心。

历经沧桑的冷眸微眯,迸射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寒意与杀气,语调不高,唇角带着瘆人的淡笑:“厉云杉。”

走神中的厉云杉一听祖父在喊她,忙不迭的展露住一抹得体的微笑:“祖父。”

可当视线在看到曾祖父脸上的表情时,顿时心中大骇,就犹如兔子忽然看到了飞扑过来的凶猛深林之王一般,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已然失去了任何的反应。

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剧烈的哆嗦着。

镇国公双眸危险的半眯着,拔高了音量,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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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 这画像的男人婆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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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怔楞了一瞬。

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孙子的话后,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眸光含泪,脸上透着狂喜之色,因过于激动而浑身不住的轻颤着。

熠知刚刚遇到杉丫头了……

熠知他说遇到杉丫头了……。

镇国公泛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直视着秦熠知,声音紧涩且抖得很是厉害:“她……杉丫头她现在在哪儿?她如今可还好?”

听到祖父这话。

情绪极度亢奋中的秦熠知瞬间就蔫了。

双拳紧紧的攥着,浑身紧绷,双目猩红,声音嘶哑的艰难道:“我是在虹口县城外的盘溪镇和她遇上的,她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她的左腿腿骨折了,而且她应该还被人给挟持了。”

听到这儿。

镇国公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杉丫头腿部骨折了?

而且还被人给挟持了?

难怪……

难怪杉丫头明明还在这个世界,明明能想到她的离开会让他们这些家人无比的痛苦,可却依旧没有回家来。

合着原来是被人给挟持了。

杉丫头魂魄离体后。

现在杉丫头究竟又俯身在何人的身上?

究竟是俯身在一个麻烦缠身的人身上?

还是有人知晓了杉丫头的来历?所以才劫持了她?

若是前者这还好解决。

可若是后者的话。

事情就复杂了,就麻烦大了。

镇国公心里急得不行,可看到孙子这精神状态,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暂且的忍耐着。

秦熠知狠狠抹了一把脸:“当时她最先发现了我,但却不敢当场与我相认,于是她就和她身旁的一个男人发生了争吵,说那个男人撞到了她的伤腿,让那个男人赔偿她银两,我是在听到她说她那个世界的新奇词汇时,这才知道是她。”

镇国公听到这话,泛红的眸子透着欣赏的笑意:“杉丫头不仅仅是个妙人儿,而且还是个有急智的人。”

“当时有三十多个假扮成百姓的人围堵在她周围,阻隔了我和她的视线交汇,我虽然没有见到她,不过……我当时让秦安拿了五两银子给她,同时,我也让混迹在我周围的暗卫前去跟踪打探云杉现在的落脚处,这会儿秦安想必已经在让云祁画画像了。”也不知道媳妇除了腿部骨折,身上可还有其它的伤势?秦熠知此时揪心不已。

镇国公点点头:“得想办法尽快把杉丫头救回来才行。”

秦熠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起身看向镇国公:“祖父,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易容去找她。”

“别急。”镇国公出言制止,随后道:“熠知,既然你的暗卫已经前去查探了,你在家里耐性等候消息,若是你出去了,和回来报信的暗卫错过了碰面,反而会误了事儿。”

秦熠知站立着的身子一僵。

等?

可他真的没有任何耐性去等了。

也不知道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媳妇的腿究竟是怎么断的?

是意外摔断的?

还是被人故意给弄断的?

一想起会是后面这个可能,秦熠知又急又怕又怒,担心得都快要疯了。

祖孙两人心情沉重的坐在炕上,沉静在各自的思绪里。

一刻钟后。

院外传来秦七的声音。

“主子,水饺已经好了。”

“送进来。”

“是。”

一大碗热腾腾的水饺放在了炕桌上。

金元宝形状的白白饺子。

圆溜溜的猪肉丸。

绿色的菠菜。

三种颜色组合在一起,荤素搭配,看起来很能引起人的食欲,不过此时秦熠知却没什么胃口,脑子里装着的全都是云杉。

镇国公伸手拍拍秦熠知的肩头,柔声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快吃吧,吃完饭后,祖父还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秦熠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后这才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狼吞虎咽着。

想到等会儿有要事还要商量。

于是镇国公对秦七道:“秦七,去把云公子叫来。”

“是,主子。”

秦熠知这边还未吃完。

云祁那厮就一手端碗,一手拿着筷子,不顾形象的边走边吃走了进来,没个正形的笑说道:“哈哈哈~老爷子,我才走一会儿呢,这么快你就想我了?”

说完。

云祁咕咕一口气把碗底的热汤给喝完后,砸吧砸吧嘴嘴,咚一下把碗给放在了炕桌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向秦熠知。

“拿去,秦七刚刚让我画的,他让我交给你。”

一听这话。

镇国公和秦熠知爷孙两人顿时激动了起来,灼灼的视线齐齐看向云祁手中的纸张。

看着老爷子和好友这激动万分的神色,云祁:“?”

什么情况?

怎么两人这么激动?

话说……

画像上这个男人婆究竟是谁呀?

居然让老爷子和熠知如此失态?

秦熠知激动得满脸通红,微颤的手一把夺过云祁手上的画像,随后屏住呼吸,手忙脚乱的展开纸张。

镇国公也瞪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紧张看向正打开的纸张。

当秦熠知看到画像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了一般。

是她?

居然是她!

难怪……

难怪那天在茶馆之时,媳妇会毫无预兆的询问他,问他她和人群中那个高个的女人谁好看?

他当时还以为……以为她只是因为他长时间的盯着那个女人看,然后吃醋了。

合着她但是根本就不是吃醋。

那究竟是云杉的本体?

还是……

还是她早就有预感了?能预感到她会从厉云杉的身体离开,然后又会俯身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秦熠知脑子一团乱麻。

想起当日他说的那些贬低对方长相的话,而且还是当着媳妇的面说的,若那真的是媳妇的本体,媳妇听到他那些话后该多伤心啊……。

想到会有这个可能,秦熠知悔的肠子都青了。

镇国公看着这画像,虽然觉得画像上的女人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那一双眸子却又大又亮又精神,瞥了一眼孙子,却看到了孙子脸上这悔不当初的表情,镇国公有些懵。

一旁的云祁懵逼的看看好友,又懵逼的看看镇国公。

见两人都久久没说话。

小心翼翼的插话道:“画像上这个男人婆你们认识呀?”

秦熠知满脸怒容,猛的回头狠狠瞪向云祁:“你个不懂欣赏女人美的娘娘腔,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再叨叨信不信我收拾呢?”

镇国公也怒了,看向云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这混小子皮痒了是吧?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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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2章 秦熠知进村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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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背着云杉回到了村子。

云杉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这三间茅草房瘪了瘪嘴,眼底透着隐隐的嫌弃:“我们家也太破了吧?若是早知道家里这么穷,今儿我就该多敲那战神一笔银子,拿回来了我们还能修建几间青砖大瓦房住。”

听闻此言。

巫启翔一张脸瞬间涨红,也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给气的?亦或者是被这一番话给羞辱的?

薄唇紧抿没有一点弧度,清冷的声音透着些许压抑的怒气:“夫人。”

云杉侧头看向对方:“嗯?”

“你今日那么做是不对的。”巫启翔严肃的看向云杉,一脸的不敢苟同说道。

“什么不对?”云杉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不知一脸不知。

巫启翔长长一叹,放下手里的扫帚走向云杉,蹲在云杉的身前严肃而耐心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的确是那汉子走路不小心,这才碰到了你的伤腿让你受疼了,可是……夫人,如今年成不好,大家都不容易,既然你没大碍,就不应该揪着那人一直不放还讹人银子。”

云杉双眼顿时就溢满了水雾,喉头不断的涌动,双唇紧抿极力克制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巫启翔看到云杉哭了,布满严厉的眸子顿时一软,先前冷硬的语气柔了下来,苦口婆心道:“夫人,你今日真的做得不对,你不应该讹人银子,也不应该收取战神大人给你的银两,我们虽然穷,但要穷得有骨气。”

啪嗒……

啪嗒……

云杉双眼溢出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的砸落在巫启翔的手背之上。

泪眼朦胧的看向身前的巫启翔,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里透着委屈至极:“骨气?骨气能当饭吃吗?骨气能让我的腿有银子去看伤吗?骨气能把你最最重要的玉佩赎回来吗?骨气这玩意儿看不着也摸不着,要那玩意儿有个屁用?”

云杉一连串的质问,令巫启翔身子顿时一僵,眸光中透着不敢置信,也透着隐隐的感动。

掏出手帕。

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哽咽道:“夫人,对不起,为夫知晓你是想要为我分忧,但……。但这等不义之财我们真的不能要,过些天等你腿好些后,为夫陪你去县城,然后把银子还给战神好不好?你放心,银子的事儿,为夫一定会想办法去筹到的,虽然为夫给不了你富贵的是生活,但也绝对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我发誓。”

我擦——

这有毒的嫩草心机还真深。

试探老娘是吧?

既然这么喜欢演,老娘就陪你继续飙一飙演技。

云杉在心里不屑的腹诽着,面上却暴躁又愤怒委屈不已,双拳紧攥,脸红脖子粗,双眸瞪得了老大老大,从内到外都透着暴躁,一副情绪彻底失控了的样子,朝巫启翔咆哮道:“不要,我不要去还银子,凭什么要把银子还给那钓名沽誉的狗屁战神?”

巫启翔瞬间大变。

一手扣住云杉的后脑勺,一手死死捂住云杉的嘴,满脸的惊慌,脑袋左右转动着警惕的四处张望,急得不行,压低了声音对云杉道:“夫人,祸从口出,慎言才是……。战神现如今已经举旗造反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如今西川这地界可是战神说了算,你这一番大不敬的话若是传到了战神的耳朵里,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云杉狠狠打了个寒颤,随后使劲儿扯开巫启翔捂住她嘴的大手,气喘吁吁,咬牙切齿,压低了音量恨声道:“那伪君子……那伪君子就知道四处收买人心,我呸~”

被吐了一脸唾沫的巫启翔浑身紧绷,真是想杀人的心都了:“……。”

云杉情绪过激的恨恨道:“若不是那伪君子出现,那些人怎么可能一窝蜂的涌过去?那些人不拥挤的话,就不会有人撞到我的腿,追根究底,这一切就是那伪君子惹的祸,五两银子算个屁,他连造反买兵器的钱都……”

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云杉一副反应过来差点露馅的表情,急忙打住了,顿了一瞬后,这才恨声继续道:“若是他没钱,他一穷二白的敢造反?这五两银子对他来说连一根毫毛都算不上,他那么有钱,要不是老娘打不过她,要不是他身份太高,今儿我还真就要开口让他赔我百八十两银子方能罢休,老娘这疼可不能白受……。而且,有了银子,你就养家的压力就没这么大了。”

巫启翔定定的看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和眼中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云杉捏着衣袖擦了擦因为哭泣而流出的清鼻涕。

“……。”巫启翔眼皮子跳了跳。

这女人……

这女人真是太恶心了。

云杉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她这擦鼻涕的举动有何不妥,红着眼深深看了巫启翔一眼,随后垂眸看向左腿,哽咽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腿骨折了,又不能下地去帮你做活儿,你又要干地里的活儿,还要抽空去打猎,打猎说起来好听,可打猎风险也是很大的,开春之时,山里的猛兽饿了一个冬天正是凶猛的时候,你一个人上山去打猎,我真的……我真的很担心。”

巫启翔看着眼泪吧嗒吧嗒直落的女人。

直直看了许久后。

暗道:眼前这个“异世之魂”的性格,实际上就是一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偏执极端性格。

她能为了所爱的人,所在乎的人不折手段。

对于她已经不爱了的人,更能狠得下心弃之如履。

古往今来。

只要是女人,不管年龄几何?都极其在乎容貌的。

估计在那煞星当着异世之魂点评她的长相时,她就已经对那煞星冷了心,断了情。

所以今日才会在见到那煞星后,不仅没上前去相认,反而还对那煞星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被“情”字所束缚,所左右的女人,只要投其所好,最是好对付了。

只要哄好了她,她身上的那些秘密,那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她还不得统统拿出来?

唇畔勾起一抹感动的笑,张开双臂把云杉拥入怀中:“夫人,我知晓你对我的一片心,一片情谊,可这不义之财我们真的不能收。”

“启翔?你……”

“你听我说完,我刚刚忽然想起,这银子贸贸然的还回去着实有些不妥……。等过些日子了,我们去山上捡点山货,弄点野味给战神大人送去,这样还不会佛了战神大人的面子。”

“……随便你。”云杉含泪气鼓鼓的狠狠瞪了巫启翔一样,在嘴里低声含糊的抱怨着:“真是个榆木脑袋,便宜都不会占……。”

巫启翔隐约听到后,勾唇一笑,目光中透着宠溺的深情,揉了揉云杉的脑袋瓜:“夫人,院子里风大,我背你进屋去。”

……。

卯时。

这个时辰黎明即将到来,村子里的鸡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而这个时候,黎明到来之前也是天空最为黑暗的时候,是进村的好时机。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辰进村而不是半夜。

一方面:是因为可以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以及鸡鸣狗叫作为最佳掩护。

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对方会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然后半夜趁黑给逃脱了。

选在这个时间段就不一样,又能掩护他们进村,而且进村后很快天色就是大亮,这对秦熠知等人十分有利。

五十多个黑衣人犹如鬼魅般的进了村子。

巫启翔布防在村子周围的十多个暗哨,全都被秦熠知的人用毒箭给射杀了,全都是一箭封喉当场毙命,连示警的信号都来不及发出。

很快。

秦熠知带着人朝着村尾的茅屋而去。

越是靠近那茅屋,秦熠知的心就越发跳动得厉害,噗通噗通的疯狂跳动着,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了似的。

紧张得双手手心满是潮湿的冷汗。

哪怕是在战场之上面临千军万马,秦熠知也从未如此紧张过。

突的。

一连串的铃铛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秦熠知脸色顿变。

对方还真是有够小心的,居然布下了铃铛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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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夫君,我不想和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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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把昏迷着的云杉交给了巫启翔。

其余的三十人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巫启翔护在了人墙的中央。

巫启翔解开云杉的睡穴。

此时。

云杉被巫启翔强行拽着,并让她的身子保持站立的姿势。

颈脖处酸疼的很是难受。

骨折的左腿传来锥心刺骨疼痛,这让醒来的云杉顿时就疼得浑身冷汗直冒,身体倾向右侧,尽让让右腿来承担身体的重量,可即便是如此,云杉的左腿还是痛得不行,因为刚刚巫启翔粗暴拖拽她的时候,左腿在地上一路颠簸着,估计又接好的骨头又错位了,此时云杉痛得不住的直抽气:“嘶嘶~”

巫启翔左手揪住云杉的头发,右手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云杉的脸上:“啪~”

“启翔,你,你干什么打我?”云杉装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懵逼看向对方。

“臭女表子,你觉得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别说是打你了,若是你那煞神相公不识趣,老子等下可就要杀了你了。”巫启翔寒声说道。

“……”我擦,这骗人感情的贱男反应过来了?云杉心肝抖了抖,看着脖子上这匕首,又抬眸看向满脸焦急冲上来的相公,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又是激动不已。

相公明明看到了她如今的长相。

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过来救她,这是不是说明……说明他并不介意她如今这一副貌丑的容貌?

冲上山坡的秦熠知看到这一幕,气得把巫启翔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看着妻子半边脸被打得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看着那脸上的五根手指印。

看着她骨折的左腿。

心急如焚。

整个人犹如被烈火灼烧着似的痛苦万分。

云杉看着丈夫望向她的神情只有满眼的焦急和担忧,并无半点对她容貌的嫌恶之色时,揪起的心,顿时就落了下来。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心里又感动,又甜滋滋的。

巫启翔一手把云杉紧紧禁锢在怀里,一手拿着利刃抵在了云杉的脖子上,面若冠玉的脸上勾起狰狞的狠厉冷笑:“战神大人,你若再敢往前走一步,我这手里的刀子可就要深入这女子的脖子一寸了。”

秦熠知眸光寒沉沉的盯着巫启翔:“放了她,我放你离开。”

“放了她后我还能离开得了吗?”巫启翔阴鸷的看向秦熠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嘴里发出一声冷“呵”声,握住匕首的手略微用力的抵住云杉的脖子。

瞬间。

那利刃就割破了云杉颈脖上的皮肤,刺目的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被挟持的云杉此时反倒不怎么怕了,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刺疼,而看到这一幕的秦熠知却吓得差点肝胆俱裂,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戾气:“她若死了,信不信……我让你们一个个想死都死不成?”

巫启翔的人吓得心肝一颤,喉咙发紧,紧张的咽了咽。

不过……

巫启翔可没有被吓到。

这煞星如此紧张这女人,只要他手里捏着这女人当人质,这煞星就万万不敢轻举妄动,满脸狠厉的挑衅看向秦熠知:“战神大人,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说完。

便一把拽住云杉胸前的衣襟,一手把匕首紧紧贴在云杉的脖子上,直接拖拽着云杉朝三米开外的悬崖边走去。

“住手,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秦熠知吓得脸色顿变。

巫启翔没有理会,揪起云杉衣襟,直接就让云杉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在悬崖上方。

风呼呼的刮着。

天色还未大亮。

云杉侧头看向被晨间白雾笼罩得且深不见底的悬崖,紧张的不住吞咽唾沫。

幸好……

幸好她还有保命符。

如若不然,摔下去准得粉身碎骨。

“嗷呜~”

小蠢货看着女主人被坏人用刀挟持,急得仰头狼嚎就想冲过去,却被秦安死死的抱着,生怕小蠢货冲过去时会激怒了对方。

巫启翔看了似狼非狼的小蠢货一眼便收回了是视线,随后看向秦熠知开始谈条件:“战神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若逼急了我们,大不了我们和你的女人同归于尽……。”

秦安等人听闻此言,皆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个男人说……说这个高大的女人是主子的女人?

难不成主子背着夫人在外面养外室了?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黑黑,五官硬朗,身材高大,浑身上下都没点女人味儿的女人,连夫人一根手指头比不上,他们真不知道主子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

夫人拼死为主子生了三个孩子,这多大的福气啊!

主子怎么就会鬼迷心窍的迷上了这个丑女人?

而且还冒着巨大的危险前来营救?

想不通……

真的是想不通……

也不知道府中的夫人若是知晓了这一切,该有多伤心?

这个挟持云杉的男人果然知晓云杉的真实来历,秦熠知双拳紧紧的攥着,寒声道:“说你的条件。”

巫启翔眉头一挑,不怀好意道:“和我讲条件……首先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你先自断两指,我便信你是真的抱着诚意来和我谈判的。”

秦熠知的人和云杉齐齐脸色大变。

秦安急了:“主子别听他的。”

云杉也急得不行:“熠知,你莫要听他的……。他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和你谈判?他若想活着离开西川,就万万不敢伤我性命的。”

“贱人。”巫启翔恨声怒骂,左手抓住云杉的衣服,把她朝悬崖边再次放倒过去一些,同时,握住匕首在她脸颊上狠狠的拍了拍:“再敢叽叽歪歪,老子立即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威胁完云杉后。

巫启翔回头看向秦熠知:“战神大人,你的诚意呢?我数到三,你若还没动手,那我可就要砍掉我人质的两根手指头来替你表达诚意了,毕竟……。人质少了两根手指头又不会死……。”

“……。”秦熠知薄唇紧紧的抿着,直直看着巫启翔和云杉,片刻后,弯腰从小腿处拔出匕首。

“主子不要。”秦安疾步上前就要制止。

“退下。”秦熠知厉声呵斥。

“主子。”

“滚。”

“……。”秦安双眼泛红,只能退至一旁。

巫启翔在一旁激动不已的看着战神大人即将自残的一幕。

真是期待啊!

谁能想到,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居然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居然甘心被人威胁,居然还甘心自残。

云杉深深看了秦熠知一眼,侧头一口狠狠的要咬在了揪住她胸前衣襟的巫启翔手背上,那咬合的力道之大,直接就咬掉了巫启翔一块皮肉。

突来的疼痛,令巫启翔的手本能的一松。

身体本就悬空在悬崖上方的云杉,身体顿时就朝悬崖下方坠落,发出凄厉的惊恐急促嘶吼:“熠知,等我……”

巫启翔看着空空的手,本能的急忙去抓,可却终归慢了一拍,看着那急速下坠并消失在白雾中的身影,彻底懵逼了:“?”

娘的~

没了人质。

这下麻烦大了。

巫启翔看着空空的手,心里又急又气又后悔不迭,暗恨刚刚为什么要把这女人弄来这悬崖边?暗恨为什么明明发现了这女人狡诈如狐,却还是没有多多提防。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为了保全秦熠知的两根手指,便豁出去连命都不要了?

秦熠知这一方的人也傻眼了:“……”

小蠢货吓得一双狗眼布满了绝望,怔楞了一瞬后,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悬崖,嘴里发出悲痛的凄惨狼嚎声:“嗷呜~嗷呜呜~”

刚刚弯腰拔出匕首的秦熠知,身子还没站直,便看到这令惊恐万分的绝望一幕,疯了似的冲向悬崖:“不要……”

秦安见那女人掉落下去了,愣了一秒,急忙下令:“杀。”

秦熠知这一方的人再也不用顾忌了,刚刚对方利用人质,让他们不能应战,憋了一肚子怒火的众人,一个个皆是招招致命的朝着巫启翔的人展开了厮杀。

秦安冲到秦熠知的身旁,死死拽住了秦熠知阻止道:“主子,你不能跳,你想想家里的夫人,想想家里的少爷和小姐,想想太老爷和老太爷老夫人他们……。”

这悬崖下方雾茫茫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但预估应该也有十丈左右的高度,谁知道那白雾遮挡的悬崖下方会不会是河流?

如今这个时候。

正是积雪以及冰面融化的时候。

一旦坠入了河中的冰窟,若不能及时爬上来,过不了多会儿就会被冻死在冰窟下面。

秦熠知看着悬崖下方那一片白茫茫的白雾,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高高的鼓起,浑身的青筋暴起,双目猩红,眸子里透着濒临崩溃的疯狂和绝望,声音暗哑而冷沉,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不用留活口,所有人就地砍杀……剁成那肉泥。”

“是。”秦涛等人急忙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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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收到老妈的礼物,意念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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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蹙眉着看向云杉,布满血丝的猩红眸子透着化不开的浓情和温柔。

粗粝的指腹轻抚她的脸颊。

喉结上下滚了滚。

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微哑的声音透着宠溺和笑意:“傻媳妇~这多简单的事儿啊!让暗卫给你易容一下,然后你女扮男装假装是祖父院子里的侍卫,就说是因为今儿为了保护我而受了伤,就算是那厉云杉看到了你,她也绝对认不出来的。”

云杉此时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很想回去住,这样她就能看到孩子们了。

另一方面,她又怕回去后,会看到丈夫与那厉云杉演戏时卿卿我我,怕看了让她心里会膈应。

秦熠知见云杉沉默,还以为她是在担心会暴露身份这才不愿回去。

想了想。

语气凝重的低沉道:“皇帝派了八万精兵前来攻打我们,四天后就会抵达西川境内了。”

听闻此言。

云杉顿时脸色大变。

“八万精兵?”

“嗯。”

“……”八万精兵?这是个什么概念?西川这六万新兵蛋子,要装备没装备,无论是单个的作战能力和团队的作战能力,皆是没法和朝廷的精锐与之相比,这仗……可怎么打?

此时此刻。

云杉心如焚。

秦熠知拉住云杉的手:“一旦朝廷派了大军前来攻打西川的消息传出去,西川到时候肯定会人心惶惶,也有可能会乱,到时候,为夫成天的在外面打仗,你若在外面住,为夫真的放心不下。”

这一仗本就不好打,胜算太小了。

若是让熠知在前线分心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思及此。

云杉急忙道:“好,我回去住。”

听到云杉这说,秦熠知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我背你出去。”

云杉忙不迭的点点头。

浓雾还未彻底散尽。

当秦熠知背着云杉出现在秦安等人的视线时,所有人看向云杉的表情就跟活见鬼了似的惊悚。

秦熠知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直把众人看得头皮发紧:“管好你们的嘴。”

守在距离秦熠知最近的十二个人齐齐跪地:“遵命。”

外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之前云杉曾有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诡异之事,以及现在又凭空出现的事儿。

趴在地上一狗脸丧丧表情的小蠢货和大黄,在看到女主人总算是出现了时,瞬间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小蠢货发出一声激动而后怕的狼嚎,水雾雾的湛蓝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主人,迈开四条腿儿撒欢了就跑了过去。

“嗷呜~嗷呜呜~”

“汪汪汪~汪汪~”

两条狗子一狗脸的喜悦表情,欢快的摆动着尾巴朝云杉冲去。

“小蠢货,大黄。”云杉看到两条狗子的时候也是开心不已,真是没想到,两条狗子居然还能认出她来。

秦熠知怕两条狗子碰撞到了云杉的伤腿,急忙提醒:“小蠢货,大黄,别碰到她的伤腿了。”

两条狗子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只是凑近云杉的腿边亲昵的嗅了嗅,嘴巴和脑袋却没去碰触云杉的腿。

一旁的秦安在看到两条狗子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居然这么亲昵,心里很是纳闷,话说,这两条狗子自从夫人死而复生后,这两条狗子每次对待夫人,都是一副恨不能能扑过去撕咬的态度,今儿这么对这个女人这么亲昵?

而且,这个陌生的女人还能叫出两条狗子的名字。

突的。

秦安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

三刻钟后。

秦熠知背着云杉走出了村子,上了侍卫刚刚弄来的马车。

马车上垫了厚厚的棉被,云杉靠着在秦熠知的怀里。

仰头看着他满脸,满手被荆棘划破的血口子,鼻腔就酸涩不已,又想着朝廷派来的兵马即将就要攻打过来了,心里顿时就心急如焚。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却跑出来找她,这让心里又感动,又担忧,又酸软的不行。

“熠知。”

“嗯?”

“我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兵马和朝廷的精锐比较起来力量悬殊,这一仗打起来会辛苦,会很艰难,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去忙吧,等会儿让暗卫给我易容后,我直接回府找祖父就成了。”

“不行。”秦熠知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满是血口子的粗粝大掌轻抚她额前的碎发,眼神炙热的直直望着她,喉结滚动,俯身低头在她唇上狠狠轻吻了起来。

云杉身子顿时一僵。

怔楞了一瞬后。

唇瓣轻启开始回应。

这一吻结束的很快,主要是秦熠知担心她的腿会难受,气喘吁吁的松开她,看着她粉粉嫩嫩的唇,布满血丝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渴望,再次低头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还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没把你平安送回家我是不会离开的。”

“……”云杉眼中盛满了水雾,微颤的手摸着她自己的唇瓣,看向秦熠知,哽咽的试探询问道:“你,你真不觉得我很丑吗?”

“一点也不。”秦熠知眸子透着深情,粗粝的指腹在她的五官上缓慢描绘着,低沉而真挚的缓缓述说:“浓黑而自然成型的眉毛很是英气,黑眸闪亮而纯粹,鼻子长在这张脸上刚刚合适,唇瓣饱满,五官轮廓分明,肤色看起来阳光健康,这身高和我也是很配,这样我们接吻的时候,你就不用踮脚,我就不用过于弯腰和低头。”

听到这一番话。

云杉眉眼含情,心里甜滋滋的。

秦熠知低头又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额头抵额头,鼻尖对鼻尖,深情的正色看向她:“最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只要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最好看,最最深爱着的唯一妻子。”

云杉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紧紧抱着他,脸颊埋在他胸前,眼泪哗啦啦的不断涌出。

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发丝,后怕的紧紧拥住了她,颤声哽咽道:“幸好……幸好你回来了……”

是啊~

幸好她没有魂飞魄散,也幸好她下山后,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他,也幸好他记得和她相处的所有细节。

这才能成功的回到他的身边,回到孩子们的身边。

只是……

一想起再等几天就要打仗了,云杉心里就揪心担忧的不行。

看着他满是血口子的大手,又抬头看着他这满是擦伤和血口子的脸,云杉急忙道:“我给你拿点药给伤口消一下毒吧。”

“不……”用了,后面两个字秦熠知还未来得及说完,云杉的身子便凭空消失在他的眼前。

知晓她是进了空间,可秦熠知这心里还是怕的不行,生怕她突然消失后,便再也不会出现。

揪心的等待了片刻后。

云杉怀里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袱,满脸的喜色和激动。

“你的腿没事吧?在你的腿伤没痊愈之前,你别这么突然的进……。以免不小心撞到了你腿。”秦熠知担心的不行,怕她闪身进出空间之时,会不小心碰撞到了腿。

“我没事。”云杉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和激动,情绪起伏过大,声音有些抖,凑近秦熠知的耳旁,把声音压到了最低,悄声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收到了我妈给我的丢过来的东西了,你看。”

说完。

云杉便飞快的把用厚实塑料层层包裹着的包裹打开。

最先打开的这一袋,里面装着的全都是药物。

第二个包裹里面则全部都是各种蔬菜种子。

两个包裹里面,都放着云杉母亲的近照以及两封信。

云杉看着手里的照片,激动得又哭又笑,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回到本体后,她的空间居然能收到那个世界母亲给她丢来的东西。

如此看来。

出月子后她梦见老妈,梦里看到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老妈真的在她出事的悬崖边向她丢包裹。

思及此。

云杉瞬间猎泪眼模糊,飞快的擦了擦眼泪,把手里的照片朝秦熠知递近一些:“快看,这就是我妈,这就是我家的房子。”

秦熠知看着这栩栩如生的照片,看着虽然脸上带笑,但眉眼却掩饰不了强颜欢笑的丈母娘,心里酸涩得很是难受。

云杉微颤的指尖轻抚着照片:“我妈她瘦了很多很多,我妈她从来都不化妆的,从来都不会去染头发的。”

为了能让她这个在异世的女儿放心,所以老妈在照相时才会化妆,才会去把头发染黑。

云杉紧攥着照片,压抑隐忍的哭泣了起来。

秦熠知此时心里真的不好受,掏出手帕急忙给云杉擦拭眼泪,并转移话题:“快别哭了,打开信看看岳母给你写了什么?”

一听这话。

云杉急忙打开信封查看。

云杉妈写给云杉的信上的内容——全都是报喜不报忧。

写着家里的庄稼长势,写着家里的鸡鸭鹅下了多少蛋,猪又养了几头,村子里的谁家又和谁叫吵架打架了等等琐碎之事。

云杉妈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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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可以让老妈给她搞些好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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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带着云杉给他的一大包药物,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朝廷的大军即将进入西川地界。

时间紧迫。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尤其是去秘密见关宗耀一事,这事儿得抓紧才行。

刚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院门外站立着熟悉而陌生的人——厉云杉。

布满血丝的疲倦眸子,瞬间划过一道寒意。

低头正无聊踹着积雪的厉云杉,在听到脚步声后,急忙抬头,当看到丈夫终于出来之时,满脸的笑意,满眼的热情,踩着小碎步,扭动着身子,婀娜多姿的款款走了过去,随后扑进秦熠知的怀里,娇娇柔柔的可怜巴巴道:“夫君~你可算是出来了,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嘶嘶~好冷啊,祖父他老人家说你和他有事相商,让我不要进去打扰你们……”

最后一句,厉云杉在丈夫跟前开始给镇国公上眼药水。

只是。

她这手段嫩了点儿,算计人的心机也还欠缺点儿。

秦熠知浑身紧绷,一听这话,脸上柔和的笑顿时就隐去了,寒着脸,动作有些粗鲁,一把把厉云杉从他的怀里扯开,无比严厉的看向对方训斥道:“闭嘴……我当时在里面都听见了,明明祖父让人告诉你,让你回去等,你却不打一声招呼就在这儿等,你等也就罢了,这至少证明了你对我的一片心意,结果到头来,你却把你挨冻受冷的罪名推到了祖父身上,你身为晚辈,你身为孙媳妇,你就是这么尊老敬老的?”

“?”门口的侍卫们看到主子对夫人大发雷霆,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从来没见主子对夫人如此这般发火过。

跟随着厉云杉的秦勇秦和,还有邓婆子也懵了:“……。”

厉云杉作为一个古代的标准菟丝花。

一直以来的观念便是——女人在家靠父亲撑腰,出嫁靠丈夫和儿子撑腰。

她所有的自信和底气,全都建立在依附父亲和丈夫以及儿子的身上。

魂归本体醒来后。

战神丈夫对她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溺着,在病床边照顾她的那些天,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她以为……

她能永远都得到这个战功赫赫,这个世人眼中大英雄的疼爱和宠溺,却没想到,今儿丈夫却当头给了她一棒子。

此时此刻。

厉云杉又惊又怕又惶恐不已,泪眼顿时就涌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怯生生的看着秦熠知,想要靠近又似乎不敢的样子,喏喏道:“夫君?你,你别这样,我怕~”

说完。

厉云杉便一脸痛苦的双手抱头,发出难受的痛吟之声。

秦熠知:“……”

邓婆子小心翼翼的瞥了老爷一眼,见老爷满脸寒霜的样子,吓得心里一抖,可转瞬想到两口子难免会争嘴吵架的时候,床头打架床尾和,虽说现在老爷在生夫人的气,但保不齐等会儿就又和好了。

作为一个下人。

她就得做好下人的本分,于是赶紧去搀扶:“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可要人去传路大夫过来?”

厉云杉一副虚弱至极的娇弱样子,身体摇摇欲坠,虚弱的半眯着眼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衣袖下的手紧了紧,一手提着一大布口袋的药品,一手搀扶着厉云杉另外一边的胳膊,同邓婆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脸上的神情一软,故作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夫人,冷静一些,莫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要不然你脑袋一疼,不仅你自个难受,而且还要喝路大夫给你开的那些苦药。”

厉云杉心里委屈……

他怎么都不抱她回去?

他为什么还要让她走着回去?

为什么感觉他现在变了很多?

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厉云杉踉跄着被人左右搀扶着回到了卧室,刚刚坐靠在炕上,便听到秦熠知对邓婆子吩咐道:“你和秦勇秦和去院外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老爷。”

邓婆子离开后,秦熠知坐在炕边看着厉云杉,情绪暴躁的挠了挠头,深深一叹,片刻后,语气凝重的沉声道:“夫人,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发脾气的。”

见战神夫君低头向她服软。

刚刚被吓得蔫蔫的厉云杉,紧张不安的情绪顿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得意。

战神又如何?

还不是向她低头认错道歉!

这男人啊~

饶是再勇猛,再刚烈,也架不住女人的柔情似水和眼泪攻击。

这不是就向她认错了嘛!

她就知道这个煞星的男人,铁定会被她给吃得死死的,娇柔的怯怯幽怨道:“……。夫君,你,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秦熠知再次道歉,随后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

厉云杉这才注意到他满脸满手的伤,装出一副心疼且焦急不已的神情:“夫君,你的脸和手怎么这么多的伤口?”

“有人暗杀我,摔下悬崖给摔得。”秦熠知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说道。

“……”厉云杉大惊:“什么?有人居然胆敢来暗杀你?谁派来的人呀?”

秦熠知布满血丝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好几秒。

厉云杉回归本体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若厉云杉被人操控才回到这本体的。

那么……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云杉回归本体后会被人劫持。

对方劫持了云杉,想要让云杉为其所用。

那么……

这个厉云杉有没有可能会是对方趁机安插过来的内应?

思及此。

秦熠知决定试探一番。

满是血丝的暗沉眸子直直看向厉云杉,声音嘶哑的艰难道:“应该是皇帝派来的人。”

“皇帝?”厉云杉眸子瞬间瞪大。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秦熠知再次向厉云杉丢出了第二枚重磅炸弹。

“皇帝派了精锐大军前来攻打我,再等四五天就要抵达西川了,战事一触即发。”

“……皇帝派兵来……来了?派了多少?”厉云杉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回来后,虽然知晓丈夫要造反,将来也会当皇帝,但她却从未去想过战事会来得这么快,而且皇帝已经派人来攻打西川了。

“据说是八万精锐。”

厉云杉彻底慌了,脸色煞白如纸,神色惊恐不已,双手死死抓住秦熠知的手臂摇晃:“夫君,你是战神,你一定能打得过皇帝派来的那些军队对不对?你从未有过败绩,你绝对不会战败的对不对?”

秦熠知苦涩一笑,平日笔挺的背脊此时弯曲了下来,双肩向下耷拉着,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深深的无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刚刚到西川才短短一年,虽说拉起来了一支几万人的队伍,但这些新兵才训练了短短半年,而且连兵器都没有,你让我带着几万赤手空拳的新兵去和朝廷八万精锐打,我的兵又不是个个都拥有铜墙铁壁之身,面对朝廷军队的刀箭长矛之利器,你让我怎么胜?”

听到这话。

厉云杉心都凉了,绝望的惊恐看向秦熠知,眼底透着怨恨和埋怨。

“夫君,你不能输,你绝对不能输,你若是输了,我们全家被皇帝的人抓住了都得死……。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厉云杉此时彻底慌了,彻底怕了。

下一瞬。

厉云杉含泪的眸子望向秦熠知急忙道:“熠知,我们一家现在在县城里住着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若我们全家暂时躲避到深山里去如何?我们暂时避一避,万一你……万一你战败了,家里几个孩子还这么小,总得给秦家留些香火才行啊。”

“……”秦熠知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勃然大怒的怒叱:“厉云杉,这事儿你想都别想,这仗还未开打你就想跑,若是百姓们得知我府中的家眷,在战事还未开打之时就逃了,西川百姓的人心了就乱了,人心一乱,这仗不用打就会不战而败,你个无知妇孺,不懂就别给我装懂,老老实实的在府中给我安心待着,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

秦熠知猛的抽回了手臂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厉云杉,压抑着怒火,耐着性子道:“这段时间祖父为战事心烦的很,我会让奶娘每天把三个孩子抱过去,让孩子们多陪陪祖父,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也别凑到祖父面前去给他老人家添堵,好生养好你的身子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儿。”

“夫君……我,我知晓了。”

秦熠知点点头,沉声道叮嘱道:“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在前线打仗,这个关键时刻你莫要上街去,这县城里也不知道皇帝安插了多少人进来,万一你被掳走了……”

还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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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章 收到异世女儿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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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见云杉望着孩子们出神了许久,担忧的忙问:“杉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陈氏的视线也从孩子的身上收回,抬眸看向一脸若有所思的儿媳妇:“云杉?云杉?”

听到祖父和婆婆叫着她的名字,云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对上两人关切的眼神,笑说道:“祖父,娘,我没事,就是刚才在想些事情。”

“咿呀~”云瑾咿咿呀呀的叫着,嘴角满是溢出的口水,双手抱住右脚就往嘴里塞。

陈氏掏出手帕刚要给孩子擦拭口水,便看到孙子抱着脚就开啃,啃得棉鞋上都湿了一块儿:“哎呀~小馋猫,这可不能吃。”

云杉赶紧把儿子的脚从嘴里拿出来。

镇国公看着孙子这馋样,满脸含笑也很是无语了。

陈氏赶紧用手帕把孩子嘴边的口水擦拭干净:“刚刚来的时候才吃得饱饱的,臭小子怎么这一会儿就又饿了?”

话说。

她这三个孙孙的胃口都挺好的,三个奶娘每天四顿饭,各种鱼汤,骨头汤,鸡汤的喝着,奶,水这才够孙孙们吃。

“应该是要开始长牙了吧?牙床发痒了,所以才会想要咬东西磨一磨。”云杉用手掰开儿子的下唇看了看笑说道。

“长牙?”镇国公忙不迭的低头凑过去看。

陈氏一愣,一拍脑门儿反应了过来:“云杉不说……我差点都给忘了这一茬。”

哎~

实在是……

实在镇国公和陈氏自从手把手的把秦熠知带大后,这都时隔二十多年了,早就把小孩子哪个阶段会有哪些身体发育的事儿给忘记了。

小孩子牙齿未出出来时最是难受了,得给孩子弄点磨牙棒,帮助孩子的牙齿尽快长出来。

没了东西可咬的云瑾,顿时就小嘴一瘪,一脸的不开心,小腿蹬着,伸手又想去抱脚啃,云杉伸手又给他把脚扯开。

云瑾小脾气爆发了,嘴一瘪,扯开嗓门儿就开始嚎了。

云杉:“……”

镇国公:“?”

陈氏:“……”

云瑾一哭,玩儿得正开心的灏灏和晨萱,顿时转动着眼珠子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云瑾凄惨委屈的哭声给影响到了?还是因为别的?反正这兄妹两人跟着开始嚎了。

摸了摸孩子们的尿布。

发现灏灏拉尿尿了,晨萱拉臭臭了,云瑾倒是没拉,但却沉浸在啃不到脚脚的委屈中。

三个孩子的哭声又大又敞亮,震得人耳膜生疼,听得人揪心。

云杉赶紧看向祖父和婆婆:“祖父,娘,麻烦你们抱他们去找奶娘吧。”

两人急忙点头,分别抱起一个孩子,云杉也伸手抱起一个开始哄。

镇国公叮嘱云杉好好休息,随后便喊了秦七进来,镇国公和陈氏还有秦七抱着三个孩子急忙忙的离开了。

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远,最后再也听不见了后,云杉双眼泛红,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若是厉云杉和她的灵魂,今后都将在她们自己的身体里。

这对厉云杉来说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儿。

可对于她来说。

老天爷却是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若是将来的灵魂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体里,虽然熠知和祖父,公公婆婆不会嫌弃她的长相,也会接纳她。

可是……

她的身份就真的很是尴尬了。

毕竟。

在世人的眼里,在孩子们的眼里,厉云杉那一副身体才是秦家的媳妇,才是五个孩子的亲娘。

而她。

若是她不易容,若是她恢复了女儿身,撇开厉云杉对她的成见先不提。

她在孩子们的眼里,在世人的眼里,她就是来破坏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的第三者,她也只能成为熠知的妾室。

若是她易容继续以女扮男装的身份留在熠知身边,留在府中,她将永远也没法和熠知正当光明的走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

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仰头望天。

老天爷……

你可真会捉弄人。

当初她的身体明明也穿越过来了,可为什么却让她和厉云杉灵魂互换?

明明是她的灵魂和熠知结为了夫妻了。

可那时她用的身体确实厉云杉的。

现在她们魂归各自的身体。

这对她来说真是太坑人了!

她现在的身份真的很尴尬——妻不妻,妾不妾。

她现在就好似熠知偷偷藏在眼皮子底下养着的小情人儿似的……

囧。

太囧了。

狠狠抹了一把脸。

“暂时不想后面的事儿了,太遥远了,现在把眼前的难关先渡过了再说以后的事儿吧!”

西川的士兵装备都没有,近战就只能靠竹子做的长矛去和敌人拼,可远战的话,却弓箭都没,这仗这么打真的很吃亏。

硬碰硬的打法是绝对打不过的,只能智取方为上策。

该怎么才能帮到熠知?

忽的。

云杉想到了她的空间。

对了。

她可以给老妈写信,若是老妈能收到她的信,她就能让老妈给她弄一些东西过来了。

空间太小。

让老妈把大批的刀剑兵器送来这也不可能,指不定老妈前脚刚买,后脚就被相关部,门的人当成危险分子给抓了。

思及此。

云杉决定先试一试,看看她能不能利用空间,和那个世界的老妈联系上。

于是。

云杉动用意念,把空间里的笔记本和笔拿了出来开始给她老妈写信,写完后,立即用塑料口袋把信纸装好并密封,再动用意念把信纸放进了空间的驾驶位上。

双手紧紧的交握着,焦躁不安的揪心等待着。

刚刚把信纸放进去还不到两分钟。

云杉便控制不住的动用意念开始查看,这一看,云杉瞬间就瞳孔一缩。

没了……

信纸没了……

驾驶位上的信纸真的没了?

如此说来。

那个信纸肯定是已经从这个时空到了前世的那个世界。

老妈这时候会收到她的信吗?

会不会被别的人给捡走了?

……。

寒风呼呼的刮着。

周秀兰穿着雨披,此时一脸的喜色,背上背着一个超大的背篓,背篓里面装满了东西,整个背篓用黑色的塑料膜遮挡着,一方面能遮雨,另一方面,还能防止让人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端着碗坐在屋檐内,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在人伤口上撒盐的问道:“云杉妈,这又是风,又是雨,又是雪的,你这是又要去你闺女出事儿的那地方看吗?”

周秀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目不斜视的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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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章 卷包袱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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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姜辰东看到了云杉写给她的信,知道了这个秘密,若是姜辰东把崖底能通往另一世界的秘密说了出去,相关部门一定会封锁这里的。

一旦这里被封锁,她就再也没法和云杉联系了……。

看着惊慌失措且满眼恐惧的女人,姜辰东黝黑的瞳仁微微一缩,喉结上下滚了滚,片刻后,才发出紧涩的声音来:“秀兰,这封信从哪儿来的?”

他对书法的鉴赏有所涉猎,这信纸上的字迹的确很像出自李云杉之手。

这究竟是有人模仿了李云杉的笔迹,借此来恶搞周秀兰?

或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一封信来对周秀兰实施诈骗?

亦或者是,这信本就是……本就是出自思女心切,思女成狂的周秀兰之手?

半个月前。

他还在国外出差,当时有个大的合作要谈走不开,他听秘书汇报,周秀兰近段时间的精神状况很是不好,时而癫狂的笑出了声,时而又一个人偷偷的暗乐,他把二十多天的行程压缩到半个月,急忙忙处理完后便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没想到见到她的第一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宁愿这一封信是出自骗子之手,也不愿是周秀兰真的……真的思女成狂精神分裂了。

周秀兰面色狰狞,恶狠狠的戒备看着姜辰东,一把夺过信纸,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水渍,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秀兰。”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要不是你的车子撞上了云杉的车,云杉就不会连人带车的坠入悬崖,云杉就不会失踪,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周秀兰目赤欲裂的恨恨瞪着对方,痛苦的嘶吼出声。

姜辰东身后约二十米开外的随行秘书听到这话,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boss,两年前那一场事故发生时,他当时也在车上,车子被boss的兄弟暗中派人动了手脚,刹车有些失灵,这才会造成了那一场事故。

只是万万没想到。

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可后来却演变成了灵异事件,演变成了无法破解的悬案。

面包车的女司机连人带车在被撞到山崖下后,山崖下不仅车子的残骸没有,就连司机的人也没有,还记得当时他和boss随同司机和警察下去搜寻之时,吓得都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虽然行车记录仪记录下了当时的车祸经过。

但现场找不到受害者,也找不到受害者的车辆,最终此事只能成为无法破译的悬案。

法律并未追究boss这一方的责任。

但boss却主动站出来承担了责任。

最开始boss想要用钱补偿受害者家属,可却被周秀兰把钱给丢了出来,看到boss又是打又是骂的,boss能理解也能体谅周秀兰失独的痛苦,便没有追究,既然给钱对方不要,便想着给对方在城市里买两套房子,一套让周秀兰住,一套让周秀兰出租养老,结果周秀兰还是不要。

因为周秀兰觉得,接受了那个钱,就代表着她的女儿真的遇难了,真的死了。

boss没法,最后只能时常抽空来看看这个思女成狂的可怜女人。

也许是boss和周秀兰年纪相仿,也许是boss二十多年前离婚后单身太久,亦或者是boss被周秀兰身上伟大的母爱所感动,慢慢的,慢慢的,boss似乎就对周秀兰上心了,哪怕在再忙,boss也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周秀兰。

只可惜……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而且……

再加上两人之间隔着生死不明的李云杉,boss也就只能单相思了。

“秀兰,对不起。”姜辰东眼眶泛红,重重的朝周秀兰低头哽咽道歉。

周秀兰唇瓣颤抖得很是厉害,神色复杂的看了姜辰东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微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都来了,去我家坐坐吧,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好。”姜辰东心里一喜,忙不迭的点头。

在周秀兰转身回去准备背起背篓时,却被姜辰东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我是男人。”

“……”周秀兰不置可否的瞥了对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另一个时空的古代。

云杉看到她写给老妈的信突然消失后,很快就有包裹出现在了驾驶位上,心里一喜。

拿出来一看。

当看到里面母亲给她写的信,还有农作物的种子时,开心激动不已的哭了。

这些包裹里。

虽然依旧有老妈的照片,虽然依旧有老妈写给她的信,但信上的内容一看,就能知道老妈收到她的信后,还没来得及重新给她写信。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可能是母亲收到她的信后,身上没有纸笔,亦或者是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一样的,时间紧迫,所以老妈才没法给她回信。

思及此。

云杉很是激动雀跃不已。

立即又写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熠知即将要上战场打仗了,希望老妈能给她买几个望远镜。

当然。

以免她的母亲担心,所以云杉没敢写熠知已经举旗造反,以及现在军队的实力薄弱和士兵装备缺少的事儿。

云杉把信放在了驾驶位上,动用意念看着空间。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三刻钟过去了……

那封信依旧在驾驶位上。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一次的信却没有消失?

这一天。

云杉都焦躁不安的关注着空间。

……。

周秀兰坐上姜辰东的车,回到了家。

村里人看到这个有钱大老板又来看周秀兰了,好些人说着酸话,也有好些人想要去攀交情却没那个胆儿。

因为周秀兰的小楼周围,有着十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保镖守着。

云杉那同父异母的兄长李亮,还有嫂子刘红梅,这两年悔得肠子都青了。

此时。

李亮和刘红梅手里提着两只火鸡,两瓶好酒,夫妻两个你推搡我,我推搡你的悄声低语。

“你,你走前面吧。”李亮看着妻子催促道。

“……你个窝囊废,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走前面去,这都要晌午了,再不把鸡送过去杀了褪毛下锅,中午饭姜总吃什么?”刘红梅怒骂着丈夫并催促。

在互相推诿了约一刻钟后。

两口子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站住,你们不能越过这道坎,这里是周女士家的地界,再胆敢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为首的黑衣保镖寒声警告。

两口子吓得心肝一颤,脸上挂着牵强的讨好笑容,双手举起手里的东西。

“这位大哥,这不是大过年的嘛~我和我男人想着婆婆今年又没喂鸡,所以就想给她送两只鸡过去给婆婆添个菜,算是我们身为儿子儿媳对娘的一番心意。”

“立刻离开。”

“……”

“这位大哥,我们……”

“滚。”

“……”两口子看着杀气腾腾的保镖,终归还是没胆子再和对方纠缠,灰溜溜的提着酒和两只鸡转身离开了。

保镖唇角勾起嘲讽的笑。

无赖泼皮……

尽孝道?

呸——

不过就是想要用两只鸡,两瓶酒来换取更大的好处罢了。

二楼的客厅里。

姜辰东坐在廉价的布沙发上,一贯淡然的脸上,隐隐透着些许紧张和忐忑。

她要和他说什么?

正在姜辰东垂眸看着地砖,心里焦灼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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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熠知夜入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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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月色之下,虫鸟啼鸣。

秦熠知带着二十人潜伏在半山腰上,望着下方平地约三里外的八万精锐驻扎营地,冷眸微眯的等待着。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突的。

驻扎地有三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时机已到。

秦熠知打了一个手势,对身后的人寒声下令:“行动。”

“是,主子。”

驻扎营地。

孟嘉祥见营地突然失火,心中大惊,愣了一瞬后,便拔腿就朝隔壁关宗耀的帐篷方向跑去。

一口气冲到关宗耀的帐篷前。

此时。

关宗耀面色阴寒,正手拿大刀疾步走出了帐篷。

“关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儿?”孟嘉祥粗喘着气,急促的忙问。

“粮草车队失火了,本将军得赶紧去查看。”关宗耀急忙忙的说道。

一听这话。

孟嘉祥脸色大变:“关将军,本官随你一同前去。”

关宗耀粗狂的脸上有着不耐:“随你。”

说完。

关宗耀便带着随行保护他的士兵急忙忙赶了过去。

孟嘉祥一介文官,个子也矮关宗耀一大截,那细细的小短腿儿追得甚是辛苦,跟随孟嘉祥的另一个太监曹骞,也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关宗耀的步伐。

听到身后的慌乱急促脚步声。

关宗耀粗狂的脸上薄唇微扬,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孟嘉祥一个四品文官,曹骞一介太监,这两人却被皇帝派来作为督战官,只因为这两人一个是皇帝外祖家的人,另一个则是皇帝的心腹太监。

他的老娘和妻儿全都被皇帝捏在手上了,皇帝却还是对他不放心。

这两个督战官成日的跟随在他左右,若不是他极力反对,估计这两人都恨不能和他同吃同睡同拉的寸步不离监督着他了。

片刻后。

关宗耀抵达了粮草的车队。

此时。

粮草车队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

幸运的是粮草一共只烧毁了十车,扑灭的及时,并没有后造成严重的后果。

“怎么失火的?”关宗耀问。

“回禀将军,应该是有敌人潜入了进来,故意放火想要烧了我们的粮草,在起火的地方,属下发现有被破过油的迹象。”其中一个副将神色复杂的禀报。

听闻此言。

关宗耀一张粗狂的脸越发的冷寒了,神色凝重的看向手下的几个副将:“能在不惊动我们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潜入进来,还能准确的找到粮草所在之地,今晚前来袭营放火烧粮草的人,肯定会是那秦熠知派来的人,你们今晚务必要加强巡逻,重点看好粮草的车队以及战马,可千万别让秦熠知的人再钻了空子。”

几个副将立即抱拳领命:“是,将军。”

关宗耀看向被烧毁的粮草马车,再次提醒:“一定要记住,粮草和战马一定要看好,这两样若是其中一样出了问题,这仗还没打起来,我们的士气就受损了。”

“将军,我等明白了。”几个副将再次神色凝重的点头。

关宗耀黑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

孟嘉祥和曹骞见关宗耀来查看粮草之地,并未和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也未在伸手去摸过可疑的地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实在是怕的很。

皇帝任命他们为督战官,督战是假,来监视关宗耀才是真。

毕竟。

这关宗耀以前可是战神手底下的副手,同战神协同作战了好几年,虽说关宗耀和战神一直不对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但谁知道会不会是这两人故意做戏给世人和皇上看的呢?

所以……

这一次皇上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是绝对不会启用关宗耀来与战神对战的。

毕竟。

战神大人的作战能力,大乾还真找不出几个能与战神与之匹敌的人来。

挑来挑去。

就只有在战神手底下当了几年副手的关宗耀,作战能力能勉强与战神一战,因为关宗耀和战神不对付,同时,关宗耀也是最为了解战神战略部署和作战习惯的人。

知己知彼,才能多一份把握能打赢战神。

两个督战官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便跟随关宗耀到了关宗耀的帐篷前。

关宗耀脚步一顿。

心里想着事儿的孟嘉祥来不及止步,一头撞在了关宗耀的后背上。

“嘶嘶~”孟嘉祥捂住鼻子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关宗耀回头看向两人:“时辰不早了,两位回去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孟嘉祥捂住鼻子看向关宗耀,一脸的惶恐之色:“关将军,今晚……今晚那煞星的人能摸进营地放火烧营,那等会儿会不会又有人摸进来暗杀我们?关将军,我,我有些害怕,不若今晚我和曹骞去你的营帐和你挤挤吧?”

曹骞虽然没开口,但一双眸子也又害怕又期待的看向关宗耀。

听闻此言。

关宗耀怒极反笑,右手猛的抬起,粗粝的大掌粗鲁的捏住了细皮嫩肉的孟嘉祥脸颊,满是胡须的脸上,透出邪恶的笑,那笑容,看得孟嘉祥和曹骞顿时头皮一麻。

“孟大人,曹大人,我清楚的记得……皇上派你们来是当督战官的,可不是派你们来给我暖床让我泻火的小倌,而且……老子也不喜欢走旱路。”

一听这话。

孟嘉祥和曹骞脸都气绿了。

孟嘉祥气得浑身发抖,目赤欲裂,因为脸颊被捏着,说话都很是困难,双手一边试图掰开禁锢着他的大手,一边含糊的怒道:“放肆……”

曹骞搓了搓手,弯腰低头的忙不迭结结巴巴开口解释:“关将军,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

话还未说完。

关宗耀使劲儿捏着孟嘉祥的脸,随后猛的用力一推,孟嘉祥这弱鸡的身子顿时就被推出了老远,踉跄着后退,最后狼狈的跌摔在地。

粗狂的脸上满是不耐,目光冷厉。

“老子是来打仗的,可不是来给你们当奶妈子的,风吹草动一下就害怕得要人抱抱,要人哄,要人安慰,你们这是没断奶?还是裤,裆里那二两肉白长了?这仗还没开始打呢,你们就怂成这样,你们要是我手底下的兵,老子抽死你们……想要人抱在怀里哄,抱在怀里照顾,老子劝你们还是回去找你们的奶娘比较好。”

说完。

关宗耀连一抹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快要气死的两人,转身便走进了帐篷,对士兵下令道:“把人给我轰走,再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老子得赶紧补补眠。”

“是,将军。”

于是乎。

孟嘉祥和曹骞便被士兵轰走了。

两个皇帝派来的督战官此时脸色铁青,回到帐篷后气得破口大骂。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该死的兵痞,居然胆敢这么羞辱我,等这一仗打完回京了,我一定要向皇上揍他一本。”孟嘉祥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恨得咬牙切齿,把帐篷里搭建的建议床板都给踹得散架了,但依旧没能发泄完心中的怒火。

曹骞死死咬住后牙槽,紧抿着唇,阴沉着脸坐在搭建的简易木床之上。

身为一个阉人。

最恨别人用那少了的二两肉来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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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 莫不是鬼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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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一百天。

云杉发愁的看着左腿,她这腿要彻底痊愈,怎么都得要四五个月才行吧!

若是腿没有骨折,她就能去熠知身边了,就能和路盛一起跟随医疗队去战场后方帮忙了。

想起打断她腿的巫启翔,云杉气得直咬牙。

巫启翔……

你若是葬身在冰河里,那算你运气好。

若是你侥幸没死……

等揪住了你,定让你生不如死。

云杉粗喘着气,恨恨的磨了磨牙。

忽的。

云杉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巫启翔究竟是谁的人?

在西川境内究竟有着大多的势力?

若是势力很大的话。

若是巫启翔那一方和朝廷结盟,亦或者是趁朝廷的军队攻打熠知之时,趁机在熠知背后下手的话,熠知可不就腹背受敌了?

思及此。

云杉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夫人,老夫人抱着少爷和小姐已经到院门口了。”秦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快请她们进来。”云杉急忙道。

“是。”

片刻后。

陈氏和玉兰以及秦安,手里分别抱着三个孩子走了进来,三个奶娘被拦在了院门外等候。

三个孩子刚刚吃饱喝足,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放在炕上后,便咿咿呀呀的啃着小拳头,亦或者是小胳膊小腿的有力挥动着。

“玉兰,秦安,你们去院门口守着吧。”陈氏侧头对两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

秦安和玉兰退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后,玉兰瞥了一眼秦安,心肝狂跳不已。

奇怪……

真是太奇怪了……

秦安叫里面女扮男装的女人为“夫人”这一句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里面这个女人曾经嫁过人?

还是因为……

这是老爷秘密养起来的女人?

可若是老爷养的女人,即便是老爷再宠爱这女人,可这女人终究是个没有名分,连妾都算不上的女人。

自古以来,后院皆是妻妾势不两立。

按理说老夫人应该防备这个女人谋害三个孙孙才是,可为什么老夫人和太老爷却每天都会把三个孩子抱进这个女人的屋子里呢?

秦安看着低头若有所思的玉兰,沉声提醒警告道:“有些事不该你去想,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去想,记住自己的本分,谨言慎行才是。”

玉兰顿时一个寒颤,脸色煞白的忙不迭点点头。

……

镇国公交代了侍卫把种子和信给秦诚送去后,听到云杉屋子里三个曾孙的笑声,急忙忙就赶过去了。

屋子里。

云杉正和婆婆一起逗着床上的三个孩子玩儿。

见祖父过来了,顿时心里一喜,眸光一亮:“祖父,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镇国公笑眯眯的问。

“我想把脸上的易容药水给洗去了,我娘想看看我和三个孩子,我要是顶着这张脸,准得吓到我娘的。”

镇国公懵逼脸:“?”

陈氏也傻了眼:“?”

什么意思?

两人愣了一瞬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镇国公激动的开口道:“你娘也过来了?”

陈氏也开心得见牙不见眼:“亲家母过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亲家母若是过来了,儿媳妇就再也不会揪心得伤心难过了,她也能有个同龄人谈心说说话儿。

云杉:“……”

见两个长辈误会了,云杉急忙解释:“祖父,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娘她没过来,我刚刚的意思是……是……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

云杉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了手机,解锁后点开相机,分别对准两人“咔咔”两下,就给两人照了像:“祖父,娘,其实我娘想看的是我的照片,就是这个。”

云杉把刚刚照的照片点开,把手机放到祖父和婆婆的身前让两人看,同时用手指划拉屏幕。

镇国公和陈氏满脸好奇且不解的凑过去一看,顿时就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摄……摄魂术?”陈氏惊恐的结巴道。

“太逼真了,这里面的……这里面的人就跟秋月一模一样。”镇国公感叹不已的看着手机屏幕。

云杉紧握住婆婆颤抖的手,忙解释道:“娘,你别怕,这不是什么摄魂术,只是照相而已,我这么给你解释吧,照相其实就是用我手里的这个手机,快速的把你的样貌给画出来了。”

说完。

云杉还切换了照相的摄像头,然后对着她自己照了一张拿给婆婆看:“娘,你看,没事的。”

陈氏看看手机上云杉的照片,后怕的摸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随即就满眼惊奇的看着手机。

“这东西可真好使,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人给画出来了,真是神奇。”

儿媳妇那个世界,可真是个神仙般的世界啊。

镇国公看着这手机,很快就明白了云杉的意思,孙媳妇应该是想照相,然后把这个什么手机传回到原来那个世界,让她的母亲能看到手机里的她吧!

见不到真人,看看照片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

镇国公心里有酸涩憋闷得难受。

也很是理解云杉母亲的心情,以及云杉出月子后在梦见了她母亲后的痛苦。

“杉丫头,你等等啊~”说完,镇国公便吩咐秦七把洗去易容药水的药拿了进来。

云杉恢复了本来面目后。

拿着手机疯狂的和祖父以及婆婆拍照,当然,还给三个孩子拍照和拍视频了。

拍了以后。

还把照片和视频放给两个老人看。

最后见两个老人对手机很是感兴趣,还教会了两个老人用手机拍照和拍视频,可把两个老人给激动的,给欢喜的,一张脸因情绪过于亢奋而绯红一片,争抢着要用手机给三个小家伙拍照。

直到三个小家伙玩得饿了,拉了,哭了后,两个老人这才把手机交还给了云杉。

陈氏叫了玉兰和秦安进来,便抱着孩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镇国公留在屋子里又研究了一会儿手机,听云杉说这东西还能给距离千里,万里之外的人传音打电话,还能视频对话,心里就对那个世界的科技羡慕却佩服不已。

云杉见祖父很是感兴趣,于是就把手机插上耳塞,然后给祖父播放了一部手机上她下载的军旅电视剧:“祖父,我觉得你可以看看这个,这里面有一些现代训练士兵的方法。”

一听这话。

镇国公顿时眸光一亮:“你们那个世界的军队训练吗?”

云杉点点头:“是的。”

镇国公激动的不断的搓手,兴奋得一张脸通红,满眼的激动和期待。

云杉拿起耳塞,看向祖父道:“祖父,为了以免有人听到这声音,所以我给你戴上耳塞,若是你听久了觉得耳朵不舒服,我就帮你把耳塞取出来,然后挂在耳朵边上,这样耳朵就不会难受了。”

“好好好,若是有不舒服我一定告诉你。”

云杉帮他把耳塞放进他的耳朵里,然后便她便坐在床上画着轮椅的大致图样,以及拐杖的图样。

这腿骨折了。

成天不是坐在炕上,就是躺在炕上。

坐久了屁股疼,躺久了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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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姜辰东发现手机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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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祖父的来信,黝黑的眸子冷沉得很是骇人,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讽邪戾冷笑。

用树枝拨了拨烘笼儿里的明火炭,随后把信纸捏成一团丢进了烘笼儿。

很快。

信纸就燃烧起来,随即化为灰烬。

把夹在祖父信封里的第二封信拆开,入眼便看到了出自媳妇之手的熟悉娟秀字迹。

飞快的看完信后。

秦熠知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

真好……

真是太好了……

媳妇说现在能通过空间和那个世界的岳母联系上了!

媳妇还说,现在三个儿女流口水很多,喜欢咬东西,应该是要长牙了。

想起媳妇,想起三个孩子,秦熠知心里暖融融的,软乎成一团。

明明从家中离开才短短几天而已,可却感觉好似过了好几个月似的。

难怪古人说——温柔乡,英雄冢。

“呸呸呸~”秦熠知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呸”了三声,随后低声呢喃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他这叫恋家而已。

以前。

他从不信妖魔鬼怪和诸天神佛,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现在……

妻子能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小川能从前世重生回来,厉云杉在撞墙自杀没死成后与媳妇交换了身体,前些天还和媳妇的魂魄又回归了各自的身体里。

这一切的一切。

令他不得不相信“命运”二字。

外面的秦涛听到茅屋内的动静:“……”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决,不信鬼神,不惧鬼神的战神大人吗?

秦熠知脱下靴子,双脚踩在烘笼儿上烘烤着,身子倒在搭建的简易木板床上,脸上挂着痴汉的笑。

也不知道媳妇现在的腿伤如何了?

也不知道媳妇有没有乖乖听话,乖乖躺在炕上养伤?

三个小崽子现在也已经五个月了,等他和关宗耀的这一仗“打”完时,怎么也得大半年,三个小崽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这个爹,等他回去的时候,孩子会不会不认识他这个爹了?孩子们会不会已经开始认生了?

一想起妻儿。

秦熠知这心里就好似猫爪子在挠一般的难受,粗粝的大掌抓了抓脑袋——想回家!

忽的。

想起了府中那个堵心的厉云杉。

一想起厉云杉,秦熠知顿时就黑了脸。

祖父来信说邓婆子发现了厉云杉把所有的首饰全都装起来了,应该是打着随时跑路的准备。

不过……

那女人究竟是因为贪生怕死才跑路?

还是因为……

那女人假借跑路为由头,实则是出去给人通风报信?

那个巫启翔到现在还未抓到,还有那个媳妇口中的俊俏年轻神秘和尚也未抓到。

巫启翔?和尚?厉云杉?

这三人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媳妇和厉云杉灵魂互换回来,究竟是天意?还是有人在人为操控这一切?

若是人为的……

若是这三人真的有着某种联系,那么,这三个人究竟是为谁效力?哪个背后之人……究竟又是谁?

思及此。

秦熠知立即坐起身:“秦涛,备笔墨纸砚来。”

秦涛立即领命:“是,主子。”

……

这几天。

厉云杉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生怕一闭眼还在睡梦中时就被攻入西川的朝廷大军给砍杀了,每次疲乏得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刚睡过去一会儿,梦境里……全都是她各种凄惨死法的噩梦,每每都被吓得惊恐的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今日的天气很好。

厉云杉睡到接近午时这才下了炕,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吃着燕窝粥,心里藏着事儿,连她最喜欢的燕窝粥都没什么胃口吃了。

“哐~”厉云杉手中的汤匙重重的放在了瓷碗中。

候在一旁的邓婆子顿时就被这声音惊得心脏猛的一缩,身子一颤,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厉云杉面色憔悴的仰头看向邓婆子:“给我上妆。”

“是,夫人。”

两刻钟后。

上妆后的厉云杉变得明艳而端庄,倒是颇有几分战神夫人的架势,搀着邓婆子的手起身走向房门外。

这几天身子“不适”她已经好几天没去看过三胞胎,那病秧子和傻子倒是天天下学后来看看她,她也不耐烦和那两个崽子浪费唇舌,每次敷衍几句就假借身体不适闭眼睡过去了。

再不去看看三个孩子,可别让府中的人对她生了怀疑。

而且……

近几日能不能顺利出府,还得从那三个孩子的身上想办法才行。

她总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看看秦熠知究竟战败的可能性有多大?

成日的在这府中待着,连外面的消息都没法及时得知。

若是秦熠知这一仗有八九成的把握会败,那么,她就赶紧回来想办法说服那老东西带着她们逃命,若是那老东西冥顽不灵,搞什么宁死不屈,那么,她就带着首饰然后逃出去,即便是逃出去了她一个女人很难生存,但总比待在这府中等死要活得长些。

若是这一仗秦熠知有五六成的把握会赢,那么,她就留下来赌一把,毕竟,赌赢了将来就能成为一国之母,然后母仪天下。

若是秦熠知万一兵败后窝囊的逃回来了,凭借镇国公府和战神府累积了这么多年的财产,逃到一个地方去隐姓埋名生活,也能让她吃穿不愁过上下人伺候的日子,而且战神丈夫还能看在她不离不弃的情分上,今后一辈子都得念着她的好,念着她的这一份情义。

可若是秦熠知死了。

她和老东西以及公公婆婆还有孩子们逃到一个地方后隐姓埋名,她若不想守寡,凭她是三胞胎的娘,凭她是战神最爱的女人,凭她留下来没逃走的情分上,想要改嫁的话,那三个老东西肯定会答应她的。

有了钱……

什么男人找不到?

有了钱……

男人还不得都听她的!

厉云杉走到院门口时,神情倨傲的看向瘦猴问:“少爷们和小姐可睡下了?”

瘦猴垂下的眸光微闪,恭敬道:“回禀夫人,两个少爷和小姐刚刚被老夫人抱着去了太老爷的院子里。”

一听这话。

厉云杉眼神一冷,踌躇片刻后,伸手摁住脑袋倒抽了一口气:“嘶嘶~我这头疼的厉害,我先回去休息,等少爷们和小姐回来后,立刻让奶娘把孩子们抱过去。”

“是,夫人。”

厉云杉交代完后,便捂住脑袋衣服虚弱的模样,由邓婆子搀着回了院子。

回到屋子后。

厉云杉瘪了瘪嘴,随后小声的呸了一声:那老不羞的东西和她那不知廉耻的婆婆,行事真是有够恶心的,公公和媳妇居然勾搭成奸,而且还用三个孩子来给他们幽会打掩护,然后光明正大的在屋子里偷,情。

想到那老东西对公公说话时,话里话外的不待见。

想到那老东西对熠知这么好。

该不会……

该不会那老东西几十年前,就和儿媳妇勾搭上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

厉云杉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若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么……

那么秦熠知会不会是那老东西的种?

那老东西和婆婆的事儿,公公和熠知应该还不知道吧?

熠知临行前,还告诉她让她多多体谅那老东西,还说让婆婆这些天会把三个孩子抱过去多多陪陪那老东西,如今看来,那老东西哪里是需要三个孩子陪,完全就是借着三个孩子为掩护,让婆婆上炕去陪那老东西吧!

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不过也好。

如今她知道了这个大秘密。

将来那老东西和公公婆婆若是不准她改嫁,她正好能利用这个把柄来逼迫他们就范……

思及此。

厉云杉顿时就一脸的喜色。

……

瘦猴在厉云杉离开后,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叮嘱了几句,便急忙忙前往太老爷的院子。

云杉和婆婆逗着并排躺在炕上的三个小宝贝儿,小家伙吃饱喝足后,只要不困,不拉,就能自己玩得很是开心。

屋子里。

三个小宝贝儿的欢声笑语,咿咿呀呀声,两个大人逗弄孩子的说笑声,声声一片。

没一会儿。

小川和晴空下学了,兄妹两人便第一时间赶来了镇国公的院子,过来看弟弟妹妹,顺便中午的时候跟镇国公和陈氏一起吃饭。

小川在昨日晚上时,便已经知晓了这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就是他的妖怪娘。>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51章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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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杉?

视频里一身古装的女人居然是李云杉!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李云杉诡异的凭空消失后,居然还活着。

姜辰东在看完了这一视频后,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彻底颠覆了。

李云杉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连人带车失踪的。

而此刻这视频里的人,也的的确确是李云杉。

这视频里气势不凡的老人,端庄大方的中年妇人,还有那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三胞胎孩子,这和前几天他无意看到周秀兰收到的信件中写的内容相符。

在那场车祸之前。

李云杉本人又不知道她自己会穿越,所以,这个视频的内容一定是真的,一定是那个世界李云杉所录制下来的。

姜辰东双目圆瞪,低头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

穿越?

异时空?

时空隧道?

这从未得到过科学证实的事情,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病床上昏睡着的周秀兰刷一下睁开了眸子,眼底满是焦急,当视线触及到病床边的姜辰东时,眸光一怔,可当看到姜辰东耳朵上的耳塞,还有那手中握着她女儿的手机时,瞬间心中大骇,目露惊恐,眼底顿时就充斥着浓浓的戾气和杀意。

犹如护崽的凶狠母兽一般,猛的起身,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手机,高烧还未彻底褪去的脸上绯红一片,双目猩红,声音阴寒。

“你看到了什么?”

“……”姜辰东抬眸看向病床上满眼杀气的她,喉结上下滚了滚,又震惊,又充满了愧疚和歉意的真诚老实回道:“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刚刚……我刚刚看了你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周秀兰脑子里一片轰鸣。

目赤欲裂的凶狠看向对方,双拳紧攥,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愤怒的歇斯底里朝他怒吼:“姜辰东,你凭什么不经我允许就翻看我手机?”

说完。

周秀兰便猛的扑向姜辰东,神色狰狞,亦凶亦癫亦狂的眼神恨恨瞪着姜辰东,双手死死卡住姜辰东的脖子便使劲儿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

只要让他永远闭嘴了,就再也没有人知晓这个秘密了。

门外的刘兵和王军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中大骇,立即打开房门,入眼便看到病床上的周秀兰居然双手卡着姜总的脖子,惊得立即就要迈步走进去帮忙。

姜辰东脸色憋得通红,侧眸看向房门口:“出,出去。”

“姜总……”

“出去。”

“是。”刘兵担心不已的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周秀兰高烧未退,浑身酸软无力,此时是强撑着一口气这才能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多重,不过却也掐得姜辰东呼吸有些困难。

看着她满眼的惊恐和绝望。

看着她手背上输液针头掉出来后鲜血不住的朝外涌。

看着她犹如护崽的困兽一般愤怒发狂。

姜辰东憋红了一张脸,胸口的钝痛,比颈脖上的疼痛还要痛上无数倍,双手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扯开她掐住他脖子的手。

健硕的双臂抬起。

一手紧紧搂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一手紧紧摁压住她流血的右手手背,脑袋朝她凑了过去,狠狠吻上了她咬得已经开始流血了的双唇。

“秀兰,你杀了我,这个手机就会被警方作为案发现场的证物给拿走检查的。”

“……”周秀兰顿时就被猝不及防的一吻,以及姜辰东的这一番话惊得整个人呆若木鸡。

脑子一片空白。

愤怒至极的周秀兰,此时就好似充满气的气球,瞬间被放了气一般。

身子一软,双手从他的颈间滑落了下来。

猩红的双目泪水不断涌出。

整个身子颤抖得极其厉害。

该怎么办?

她现在该怎么办?

周秀兰满脸的绝望,趴在病床之上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

门外的刘兵和王军听到里面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的担忧。

话说……

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刚刚他们在门外,只是隐约听到周秀兰失控的不断吼着要杀了姜总。

姜总好心送她来医院,为什么周秀兰还要恩将仇报?

两个保镖又担心,又很是想不通。

屋子里。

姜辰东看着失声痛哭的周秀兰,一手摁住她流血的手背,一手微颤的伸过去拭去她脸上的泪。

“秀兰?”

忽的。

周秀兰猛的翻滚下了病床,咚一声跪在了姜辰东的身前,双手死死抓住姜辰东的手臂,含泪恳求:“姜总,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求你别告诉任何人好吗?刚刚是我得了失心疯,才会对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

姜辰东就直接把跪在地上的周秀兰抱上了病床,并飞快的出言打断了周秀兰的话:“好,我答应你。”

“?”周秀兰不敢置信的看向对方。

“……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

“谢谢,谢谢姜总,谢谢姜总……”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好好,姜总你说。”只要能让他保守这个秘密,她任何条件都愿意答应,周秀兰急不可耐的忙不迭点头同意。

姜辰东直直望向周秀兰,那灼热的视线,那极具侵略的眼神,令周秀兰身子和心肝顿时瑟缩了一下,随即便垂下了眸子。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

她只是一个乡下的中年寡妇而已。

而他却是国内有名的富商。

这一个长相英俊,成熟儒雅的男人。

什么样的优秀女人没有见过?

什么样的各色美女没有见过?

怎么可能会……

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乡下快五十岁的寡妇有想法?

即便是玩玩儿,也不可能来找她的。

忽的。

耳旁响起他磁性而认真的声音。

“嫁给我。”

“?”周秀兰猛的抬头看向他。

是她幻听了吗?

姜辰东直直看向她,无比认真道:“周秀兰,嫁给我吧,只要你嫁给我,这个秘密我就会一直保守到你我百年之后再告诉相关部门。”

周秀兰沉默片刻,直截了当的冷冷开口询问:“我不过是一个乡下粗俗的女人,学历不高,年纪又大,已年老色衰,你为什么想娶我?你想从我身上得什么?”

“因为我的心不受我控制。”

“……”

“两年前那一场事故出了后,我对你的确是心怀愧疚和怜悯,可随着和你的接触越来越多,看到你对你女儿的那一份慈母制作的母爱,这令我很是动容。”

“……”

“我不知道究竟是从哪天开始的……我就总是控制不住的会想你,会担心你,我想要照顾你,想要陪伴在你身边,可那时候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起又是造成她离奇失踪的罪魁祸首,我知晓你不会答应我的,所以我一直隐忍着,克制着,如今……既然你已经知晓了她平平安安,也知晓她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所以,我才有了勇气向你告白。”

顿了一瞬后,姜辰东继续道:“你问我…。问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想,我应该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份朴实而真挚的爱,想要从你身上得到家的温暖,少时夫妻老来伴儿,我要的是一个能陪我同甘共苦的老来伴儿,而不是一个年轻貌美只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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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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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熙,阳光明媚。

河中的冰面已全部融化,如今只剩下那高高的山顶之上积雪还未彻底消融。

那一日。

巫启翔在秦熠知的人围剿之下,走投无路之时,只能跳崖坠河逃生,虽然身怀武功,但武功再高,身体再好,终究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

从足有六七丈高的悬崖坠入结冰的河面,重重的砸在冰面之上,最后又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侥幸逃脱后,被接应的人带到坠河的隔壁村子里匿藏了起来,虽然没有被秦熠知的人找到,但受冻后,却引发了好几天的持续高烧。

昏睡了三天三夜,巫启翔这才终于退烧清醒过来。

在病床之上修养了几天后,巫启翔今儿可算是能下床了,不过浑身还是有些没劲儿,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脸色惨白,嘴唇起裂。

此时。

巫启翔坐在梳妆台前,双目紧闭着,任由随从给他梳头,

“主子,药已经冷下来了,温度刚好能入口。”成森端着药碗走了过去,恭敬说道。

闭目的巫启翔刷一下睁开了阴鸷的冷眸,伸手接了过去,面色不改的一口气便咕咕喝了下去。

放下药碗。

巫启翔对成森吩咐道:“清点四人,一刻钟后出发前去檀山崖。”

成森急忙抱拳领命:“是,主子。”

看着铜镜里面他左边眉心至眼尾的那一道疤,眼底顿时就布满了浓浓的戾气。薄唇紧抿,目光狠厉,握拳的右手重重砸在了铜镜之上。

“咚翁~”

击打在金属上的厚重闷响声顿时响起,惊得替巫启翔梳头的随从捏着木梳的手顿时一抖,大气都不敢出,动作轻柔且利索的把头发扎好。

“主子,已经好了。”

“嗯。”巫启翔冷冷的低嗯一声,随后吩咐道:“替我易容,更衣。”

“是,主子。”

一刻钟后。

巫启翔满脸的大胡子,背着弓箭一副猎户的打扮,带着四个随从朝着十里路外的檀山庙而去。

阳光灿烂,虫鸟啼鸣,微风徐徐,河边的柳树刚刚冒出新芽,地上的野草也冒出了土面,不是特别陡峭的山坡上,老百姓们正忙碌着开垦梯田,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或小孩分工合作,忙的热火朝天,一个个的脸上皆是带着喜色,眸子里充满了希望,对生的希望。

曾经……

西川这山多地少的地方,几百上千年来,皆是历朝历代出了名的穷山恶水还专出刁民之地,一直都是被各朝各代皇帝所头疼,也几乎遗忘的地方。

真真是没想到。

那异世之魂随同秦熠知来了这西川后,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协助那煞星把西川治理的井井有条。

开垦大山为梯田。

高产的新型农作物。

取暖的热炕。

能帮助腿部受伤之人行走的拐杖。

那个异世之魂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没有被挖掘出来的宝藏?

本以为。

那异世之魂只是个依靠男人的菟丝花,他用一张情网就能彻底收复她,没想到,她哪里是个菟丝花?完全就是一朵伪装得很好的有毒食人花。

真想不通。

那异世之魂为什么执着于那煞星?

论长相,论对女人的了解,论他对她的“深情”哪里是那个煞星所能比的?

难不成……

是因为那女人贪恋那煞星的权势?

巫启翔心里很是忿忿不平的猜测。

……

半个多时辰后。

巫启翔等人抵达了檀山崖。

此地山势险峻,悬崖陡峭。

巫启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密道的入口走了进去,密道的尽头,是一间约二十多平米的屋子,屋子开凿在陡峭的悬崖上,悬崖那一方的石壁被凿开了一个大大的窗户,透过窗户能俯瞰到下方的山山水水,能看到东升的太阳,此时外面山下的薄雾还未彻底散去,金灿灿的阳光散发出万丈光芒,配上山下的薄雾,真有种置身于仙境中的感觉。

背对巫启翔盘腿而坐的和尚,声音低沉,没有任何的起伏,淡淡道:“施主你来啦。”

“空虚大师。”巫启翔朝对方行了一礼。

“贫僧已等候你多时了。”空虚大师停止了转动手中佛祖的动作。

“?”巫启翔神色一怔,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随后又松开,看向和尚的背影:“等我?”

“嗯,等你。”空虚说完,身体好似生锈了的机器人一般,僵硬的迟缓转动着。

当巫启翔看到空虚那张脸,还有那双手时,顿时震惊得瞳孔猛的一缩:“空虚大师,你怎么……”

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

年不过三十的空虚法师,居然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从一个英俊不凡的高僧变成了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满脸的老年斑,满脸的下垂皱褶,双手干枯得堪比木材似的,整个人的体重也瘦了一半,现在看起来,就跟行将就木随时都会断气的人一般。

从眼前看到这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巫启翔脸色煞白,颤声忙问:“空虚大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空虚法师垂眸看着地面,片刻后,这才吃力的抬眸望向巫启翔,定定看了巫启翔许久后,这才缓缓道:“施主机缘已失,应当谨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话,趁早放手,回头是岸,方能自保,贫僧言尽于此,施主好生掂量,望慎重决定。”

听闻此言。

巫启翔脸色瞬间大变。

机缘已失?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空虚大师,你这话……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巫启翔脸色阴寒,双拳紧攥,极力压抑着情绪沉声追问。

空虚看着巫启翔这执拗的神色,忽的一声长叹。

眸子里透着忏悔与认命。

好奇害死猫。

此言果然不假。

他修习佛法没多少年,但却凭借对佛法上的过人天赋和慧根窥得了天机,可却因为一己私利泄露了天机。

如今……

上苍降下了惩罚。

空虚看向对面和他有着五分相似的巫启翔:“贫僧窥破天机,还泄露了天机,贫僧已经受到了上苍降下的惩罚,施主今日能赶来见贫僧,这表明上苍又再一次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施主,好自为之。”

说完。

空虚便缓缓的合上了眼。

巫启翔满眼的不甘,双眼猩红,面色狰狞,薄唇紧紧的抿着,好一阵后,这才看向空虚大师,沉声道:“空虚大师,你以前曾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我一直都是不相信运命这个东西的。”

……

“但今日见到大师因泄露天机而变成这样,我现在有些信了……你窥破天机,说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你说我如今机缘已失,那么……既然我得不到异世之魂,那我便毁了异世之魂,是不是这样就能重新让这个世界的秩序恢复了?是不是我就能公平的去向命运争取我应该得到的东西了?”

……

“大师?”

……

“虚空大师?”

……

巫启翔见空虚大师久久都没有回应他,心里顿时猛的一阵狂跳,手脚冰凉的走了过去,伸出微颤的手探了探空虚的鼻息。

这一探。

才发现空虚大师已然没有了气息。

惊得猛的后退了好几步后,这才稳住了身子。

空虚大师死了?

因他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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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3章 不配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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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口县。

近几日有人放出了谣言,说朝廷派了十五万大军前来攻打战神,这个消息让百姓们人心惶惶。

虽然镇国公昨日及时出面澄清朝廷派来的兵力只有八万,但其中一部分百姓还是有些怀疑镇国公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

当百姓们看到镇国公一家都还在虹口县的县城内并未逃走后,大多数的百姓还是相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大人,一定能打败朝廷派来的大军的。

厉云杉坐在马车中,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人群的议论之声,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觉得战神大人这一仗真的能打赢吗?朝廷可是派了八万兵力啊,战神大人拉起来的队伍,除了之前的狩猎队成员训练时间稍长一些,后面的那些新兵入伍这才短短两三个月而已,这些新兵能打得过朝廷的那些老兵油子吗?”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担忧的同身旁的人议论着。

“我也觉得这一仗要打赢有些艰难。”一个老头捋了捋胡须,摇摇头揪心的说道。

一个青年当即就怒了,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们两个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忘记战神为什么会被封为战神吗?”

“可,可这情况不一样啊……以少对多,新兵对老兵,这仗想要打赢,难难难……”

“对呀,老钱说的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想要赢,一个字——难。”

青年怒了。

脸红脖子粗的大声道:“战神这一仗一定会赢的,战神在战场之上总是能以多胜少,总是能把劣势变为优势,现在战神手下的兵的的确确都是新兵,可新兵怎么了?初生地牛犊不怕虎。”

众人:“……”

青年挺直了背脊,拍着胸口自豪道:“再说了,我们西川的人,自古以来就被各朝各代的皇帝定性为的穷山恶水之地的刁民,虽说皇帝和朝廷对西川的百姓各种不喜,但这也证明了我们西川人从祖祖辈辈开始,骨子里就是有着血性的,一个个都不是孬种,朝廷的精兵又怎么了?他们初来乍到,不懂我们西川的特殊天气,更不懂我们西川的地形地貌,进入西川的道路就那么几条,只要战神大人派兵守在道路上方,不用兵器,直接用是山上的石头和滚木都能砸死那些朝廷的兵。”

对于青年的话。

有人表示赞同。

也有人连连摇头叹息。

“打仗又不是过家家,朝廷几万的兵力,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石头给全部砸死了?”

“对呀对呀。”

青年听到身边这些人还在唱衰战神要战败,气得握拳咚一声砸在了桌子上,恨恨道:“既然你们这么不看好战神会打赢,那你们怎么不逃?”

老者朝青年翻了一抹白眼。

“逃?我们为什么要逃?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而已,皇帝总不可能因为战神的事儿,就把我们西川的百姓都给灭了吧?我们这些蝼蚁,皇帝还不会看在眼里,不过战神的家眷们可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

在场的众人也能知道后面的意思。

厉云杉听到马车外面众人的讨论,满眼的惊恐,拳头紧攥。

自古以来,反贼的家眷们皆是没有好下场。

若是一刀砍死了那还算是解脱。

怕就怕……

怕就怕那皇帝会折磨得她们这些家眷,让她们生不如死以此来以儆效尤。

她当上战神夫人后,这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她可不想为秦熠知而死……

想到那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厉云杉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不行。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今儿就得赶紧出城。

思及此。

厉云杉极力的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底的慌乱后,这才冷声威严道:“先去城东的‘饶记布庄’那儿。”

“是,夫人。”

秦勇秦和带着另外两个侍卫,站在布庄的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

邓婆子随同厉云杉进了布庄的铺面。

厉云杉并没有表露她战神夫人的身份,布庄的女掌柜也没认出她就是战神夫人。

之所以来这个布庄的原因,是因为她曾经俯身在那个丑八怪身上,在走投无路之时曾在这个布庄做过活儿,知晓这女掌柜是个见钱眼开的,而且店铺的后院,还有一道小门,可以从小门离开并拐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那巷子里有一个无人居住的破宅子,宅子里还有一个地窖,她可有藏在那里几天,然后再找机会出城。

在铺子里挑选了许久后,厉云杉向女掌柜说她要方便,于是在女掌柜的带领下,在邓婆子的陪同下去了后院。

一声闷响后。

守在净房门外的邓婆子,身体软哒哒的倒在了地上。

厉云杉丢下手里的木棍,看向惊慌失措的女掌柜,含泪急切道:“掌柜的,我乃好人家的女儿,早已嫁为人妇,家中还有丈夫和孩子,可前些天,却被这老虔婆的主子抢回去被迫当了外室,我想我男人和孩子,掌柜的,我以前听人说你最是心善了,求求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让我从后面离开好吗?”

说完。

厉云杉就把手腕上的玉镯,还有头上的金簪以及耳坠子全部拿下来塞进女掌柜的手里。

女掌柜一看这水头十足,色泽通透的玉镯,还有这做工精湛的金簪和珍珠耳环,顿时目露贪婪,迫不及待的急忙道:“大妹子,你被奸人所掳,嫂子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你快快赶紧从后门离开吧。”

厉云杉心中顿时一喜。

随后又向女掌柜要了一件后院哑婆子的破烂衣服穿上,又在脸上抹了一些灰尘后,这才佝偻着背从后门走了出去。

……。

镇国公此时正在和云杉一起喝茶下棋。

没多一会儿。

暗卫回来禀报:“主子,厉云杉在‘绕记布庄’的后院打晕了邓婆子,伪装成了老妪从‘饶记布庄’的后院后门去了城东的窄巷子,躲藏进了一处坍塌的无人居住宅子里的地窖中,期间她除了把首饰给过饶记布庄的女掌柜,便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了,那些首饰属下也查看过,并无问题。”

“嗯,下去吧,继续盯紧她,若是明日一早她还未与任何人接头,便把她‘找回’来。”镇国公冷沉着脸寒声道。

“是。”

暗卫离开后。

镇国公重重的放下了茶盏,一脸的憋屈。

云杉给祖父添了一杯茶,笑说宽慰道:“祖父,莫要和那种人置气,不值当,没得气坏了你自个身子。”

那厉云杉……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贪生怕死不说,真是枉为人母。

三胞胎厉云杉不管还情有可原,毕竟,厉云杉没有经历过怀胎和生产之苦,没有感情也正常,可是小川和晴空,好歹也是厉云杉那女人十月怀胎,还一手亲手拉扯到五岁的。

上辈子抛弃小川和晴空。

这辈子以死抛弃了两孩子一次。

如今。

这仗还未打起来,厉云杉就再次抛弃了两个孩子一次。

加起来都三次了。

这个女人的本性,已经从骨子里,从根子里就坏掉了。

和这样的人置气,完全就不值当。

镇国公看向云杉,深深一叹。

若不是为了杉丫头,他真想弄死那心思龌龊,贪生怕死的贱人。

收敛心神。

随后转移话题道:“杉丫头,你的那个轮椅明儿工匠差不多就要做好了,到时候,天气好的情况下,你就能出去院子里逛一逛了。”

“让祖父费心了。”云杉激动的笑眯眯道谢着,开心的笑说道:“等我能坐轮椅出去了,就可以去后院的小山坡那儿,把卷心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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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4章 两军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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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酷的寒冬过去,温暖的春季到来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柳绿花红。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季是一个让人充满希望的季节。

可前年的一场特大暴风雪,去年春天的倒春寒,让大乾无数的百姓们颗粒无收,家破人亡。

接连的天灾。

让大乾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变得千疮百孔。

积雪消融。

暖春到来。

朝廷拿不出救济粮,拿不出种子让百姓们恢复生产。

无数的灾民们在野外挖草根,抢刚刚才冒出土面的野草吃。

而一直觊觎中原的蛮夷们,在去年年底之时,得知大乾皇帝对镇国公和战神采取了赶尽杀绝之决策,而战神也在西川举旗起义,没有了秦熠知这个煞神为皇帝效力去镇守边关,蛮夷们就再也没有了顾忌。

皇宫内。

今日早朝的氛围很是压抑和紧张。

皇帝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威严的脸上神色阴寒,眸子里透着即将爆发的滔天震怒,双手紧攥龙椅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高耸。

冷厉的眸光一一扫过下方大臣。

下方的大臣们,但凡是被皇帝目光所扫到的人,皆是心肝狂跳,身子猛的一阵瑟缩,低垂着眸子没敢抬眸与皇帝对视。

许久后。

皇帝阴沉着脸,这才语气凝重的开口:“诸位爱卿,关外五个势力强盛的蛮夷部落已经结盟,结盟的三十万骑兵如今已兵临大乾的要塞之地兰漠城外,战事一触即发,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来顺和秦濓一左一右的站在龙椅下方的两旁,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入定状。

“……”大臣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有何良策?

他们能有个屁的良策啊!

大乾最能打仗,最能克制蛮夷的两个将军。

秦熠知被逼得举旗起义造反。

关宗耀又被调任去了西川打秦熠知。

要知道。

秦熠知和关宗耀可是和蛮夷交手了十来年的时间,两人累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些经验可都是真刀真枪累积出来的,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传授给其它将领的。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并不是提前部署好一个战略计划,就能靠着这计划打胜仗的。

作为主将,要根据战情事实融会贯通才行。

如今……

大乾外有蛮夷结盟企图入侵中原。

内有各处的灾民暴动。

若是今年大乾真的如“神秘道人”所预测的那般,会爆发特大洪灾,明年还会有蝗灾,那么,在接连的天灾之下,在内忧外患之局势下,大乾必将覆灭。

若是蛮夷入主中原,他们这些大臣们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一想到那些不顾伦常,弑杀凶残的蛮夷,大臣们心里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见下方的老油条们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当缩头乌龟,皇帝压抑不住胸腔的怒火了,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龙椅的扶手之上。

“砰——”

寂静的金銮殿里发出一声巨响。

下方的大臣们一个个惊得心肝一颤,身子一抖。

“抬起头来。”皇帝寒声怒道。

“……”

下方的众人只能硬着头皮抬头望向龙椅之上的皇帝。

皇帝刷一下起身,目赤欲裂的看向下方的众人怒骂:“你们都是大乾的国之栋梁,都是熟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人,遇事一个个就把脑袋掉裤裆里去装哑巴,这就是你们身为朝廷重臣该有的风范?”

“……。”

“今儿你们若是不想出个办法来,一个都别想走出这屋子。”

“……”大臣们苦逼脸。

随后七嘴八舌的急忙表态。

“是,皇上。”

“皇上,此事着实棘手,请给臣等一些时间寻求解决之道。”

“……”

接下来。

大臣们有人独自沉默着,绞尽脑汁的开始想办法。

也有一些私底下交好的大臣,窃窃私语的低声商量。

秦濓看着下方的朝臣,余光瞥到皇帝那情绪失控的脸色,心猛的一紧。

皇帝坐回龙椅,目光阴鸷的看向下方的众人。

如今那煞星和老东西在西川举旗造反,边疆又有蛮夷结盟入侵,各处又有灾民暴动,还有那些世家门阀的地方势力纷纷崛起,如今真真是内忧外患。

各处爆发的民变越来越多,虽然勉强能够镇压下去,但只要没有粮食去缓解灾情,只要那些灾民还活着,活不下去的灾民自然就会再次爆发民变,这一点皇帝很清楚。

可大乾的兵力,一共就只有那么多。

如今蛮夷结盟,大乾的大批兵力势必就要派往边关。

顾得了边关,就顾不了那些暴乱势力。

难怪父皇当初会那么的痛快退位。

合着早就预见了会有这么一天吧?

所以……

才会顺水推舟的退位,并把皇位交给他。

思及此。

皇帝的脸色很是阴寒。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就在皇帝等待得失去耐心之时。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认为,为今之计,最最重要的是先攘外,再安内,蛮夷弑杀凶残,战斗力极强,若是蛮夷攻破了边关要塞打进了中原,暴民和地方势力就会趁机浑水摸鱼,一旦各方势力的矛头一起对准了朝廷,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能把蛮夷击退,亦或者是挡在关外,那么,朝廷军队的强悍战斗力,自然就能震慑住大乾各处蠢蠢欲动的地方势力,等收拾了蛮夷,到时候再慢慢是收拾那些反贼。”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认为应该两手都要抓,蛮夷要抵挡,大乾内部最具有威胁的暴乱势力也要同时镇压,以免让那些反贼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壮大势力的机会。”

“皇上……”

朝堂之上。

大臣们纷纷出言述说自己的看法。

吵吵闹闹得就好似菜市场似的。

皇帝头痛欲裂的揉着眉心,听着朝臣们的意见。

从黎明讨论到暮色降临之时,依旧没讨论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好几个年迈的老臣站了一天,不吃不喝的,身子撑不住的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皇帝怒气冲天的一甩衣袖,黑着脸寒声道:“退朝,明日继续。”

“臣恭送皇上。”

“臣恭送皇上。”

……

皇帝坐了一整天,身子骨扛不住了,起身之时身子晃了晃,最后在来顺和秦濓的搀扶下离开了。

目送皇帝离开后,大臣们一个个又累又饿,双腿直打颤,苦逼着脸出宫了。

明日继续商议?

还商议个屁啊……

朝廷就那么点兵,就那么点粮食,就那么几个将领。

顾得了头,就顾不了腚。

谁让当初太上皇和现在的皇帝父子二人,要对镇国公和战神赶尽杀绝呢?

镇国公都早早退出朝堂不理朝政之事了。

战神前几年也交出了兵权,先是被发配到三河县当知县,后又发配到西川那个穷乡僻壤去当知府。

祖孙两个效忠大乾几十年,被逼到这个份上都没反,都选择了苟延残喘的憋屈低调过日子,可太上皇和皇帝父子还是不放心。

若是镇国公和战神还在,边关外的蛮夷哪里还敢这么嚣张?

其实……

皇帝要对那祖孙两人赶尽杀绝,这也没啥。

毕竟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皇帝容不下功高盖主的臣子,容不下能力过人的臣子想要杀之,这也很正常。

可问题是。

皇帝既然选择了要对镇国公和战神动手,一出手,就要一击必中才行啊。

结果现在倒好。

失去了战神这个猛将不说。

皇帝逼得镇国公和战神不得不举旗造反,更是给大乾弄出来了这么一个强劲的敌人来了。

两任皇帝一致打压镇国公和战神这个决定,真可谓是得不偿失,走了一步臭棋。

饿了一天的皇帝,此时心慌气短,四肢无力,右手握住汤匙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狼吞虎咽的喝下一大碗燕窝粥后,擦了擦嘴便对来顺道:“备辇,即刻前去仙寿宫。”

“是,皇上。”来顺急忙点头走出房门外,去吩咐人准备。

……

西川。

关宗耀的八万精锐,其中两万精兵从仙女峰绕道进入西川腹地,准备“偷袭”秦熠知,另外三万精兵,在‘老虎跃’的地方同秦熠知的兵开战,另外三万精兵,则留在雅西县外平坦的驻扎营地。

秦熠知的两万士兵早就被叮嘱过,这一战只是诱敌之策,所以他们只能输,并让他们稍微迎战一下,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就开跑撤离回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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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那女人真是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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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坐在花台边的轮椅之上,手里拿着小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铲着花台里的泥土,花台里,有前几天才刚刚才播种育苗的玉米,卷心菜。

昨天看到已经有小苗冒出土面了。

云杉担心遮盖了塑料膜后,太阳这么大,会导致里面温度过高烫坏了幼苗,于是就把塑料膜揭开几个口子便于降温。

金灿灿的暖阳照射在身上,晒得人懒洋洋的。

小蠢货和大黄躺在云杉轮椅的旁边,闭目晒着太阳酣睡中。

云杉却没两条狗子这么身心放松。

怔怔的看着花台,心里很是焦躁不安。

依照祖父给她说的,前天便是熠知同关宗耀的交战之日,虽说熠知暗中已经和关宗耀谈和了,前天那一战只是为了让皇帝放松警惕的计谋。

可云杉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很是担心关宗耀会再次倒戈。

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云杉心里急得不行。

差不多都已经正午了,怎么熠知的人还没送信回来?

秦安站在云杉背后的位置,见女主子抬头望天的动作,以为女主子是晒太久的太阳,想里进屋子去,于是走了过去,恭敬的询问:“主子,可否要推你进屋去?”

云杉摇摇头,含笑柔声道:“不用,我再坐会儿。”

“是。”秦安再次退回到云杉身后,站在距离云杉五步开外的地方。

虽然这张脸不同。

但这性格,却是和以前的夫人一模一样。

应该是他所猜测的那样……

云杉不时朝着院门口的方向张望。

心底期盼着送信的人能快快出现。

玉兰见主子这神色焦灼的样子,以为主子是急着想要见两个少爷和小姐,想了想,低声询问:“主子,可要奴婢去院门口看看?”

云杉知晓玉兰误会了,但还是将错就错的点点头:“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玉兰俯身行礼后,便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依旧没有送信的人回来。

云杉急得口干舌燥的,右手也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小铲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

冷静一点……

不能慌,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

院门口响起了玉兰清脆呼喊声:“秦侍卫,老夫人来了。”

一听这话。

云杉和秦安齐齐侧头看向院门口。

“夫人,属下这便过去抱小主子们进来。”

“嗯。”

秦安疾步朝着院门口走去。

云杉松开小铲子,拍了拍手,右手撑住左胸的心脏位置,一边安抚的轻拍,一边不住的深呼吸。

得淡定一点才行。

可万万不能让婆婆看出了异样,以免婆婆也跟着揪心担忧。

院门口外。

陈氏怀里抱着晨萱,玉兰怀里抱着灏灏,待秦安出来后,秦安从杨奶娘的怀里接过云瑾后,陈氏便看向三个奶娘道:“你们去花园里散散步吧,两刻钟后,便过来院门口候着。”

三个奶娘齐齐点点。

“是,老夫人。”

对于不能进太老爷院子这事儿,三个奶娘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三人一起去了花园里散步,准备等会儿再过来候着。

三个孩子已经快满六个月了。

一个个都是十八九斤的重量,抱在手里还真是沉甸甸的,而且三个孩子的小手小脚也越发的有劲儿了,当孩子调皮或者是犯浑的时候,一挣扎的时时,若大人不抱紧点儿,很容易就会让怀里的孩子掉下去。

云杉看着白嫩嫩,笑呵呵的三孩子过来了,顿时就眉开眼笑的转动着轮椅迎了上去。

“老夫人好。”有人的时候,云杉只能这么称呼婆婆。

陈氏笑眯眯的点点头:“嗯,昨夜睡得可好?今儿腿可还疼?”

“谢谢老夫人关心,昨夜睡得很好。”云杉感受着这暖洋洋的太阳,又看看干燥的青石板地面,看向婆婆提议道:“老夫人,今儿天气颇好,也没什么风,不若让孩子们坐在婴儿车里晒晒太阳如何?多晒晒太阳,也能让孩子们补补钙。”

由于婴儿车有些大,传送不过来,所以云杉的老妈就弄了些车轮子和竹制婴儿车的图片一起给传了过来。

这个世界,并不缺能工巧匠。

只是很多工匠的思维,有些局限在老一代传下来的固定思维里,缺乏一些创新。

不过。

当云杉把婴儿车的图片给木匠师傅一看,对方用了两天时间,就给做出来了一模一样的婴儿车来。

对于育儿方面的知识,陈氏是很相信云杉的。

一听云杉这话,忙不迭的点点头。

“成,就听你的。”

陈氏让秦安把云瑾放在屋内的炕上,让玉兰一起照看着。

很快。

秦安便把三个竹子做的婴儿推车从屋内拿到了院子里。

三个小家伙分别坐在婴儿车上,玩儿着推车上的小铃铛,还有能捏得响的小鸭子,笑得很是开心。

两条狗子见三个小主子都过来了,顿时就来了精神。

站起来在三个孩子婴儿车周围摇晃着尾巴不断的转圈,一狗脸的喜色,甚至还不适的用脑袋去蹭一蹭三个孩子的小脸蛋,弄得三孩子痒的很,发出哈哈哈的大笑。

两条狗子很是通人性。

哪怕三个小家伙揪住了它们的耳朵。捏住了它们的鼻子,两条狗子也不生气,也不发怒,反而还会伸舌头舔一舔孩子们的手。

陈氏和云杉乐呵呵的看着两个狗子和孩子们的互动。

片刻后。

陈氏开口道:“秦安,玉兰,你们出去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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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云杉身体出现异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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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一听这话,激动的同时,心脏也猛的一阵紧缩,紧张得浑身微颤。

送信的人可算是回来了。

云杉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侧头一看。

便看到婆婆居然比她还紧张,紧张得唇瓣不住的颤抖,双目死死的看向院门口,一脸又怕又不敢面对,可却又想要知道前线战况的矛盾表情。

云杉伸手紧握住婆婆的手背安抚并提醒:“娘,快赶紧让送信的人进来吧。”

怔楞中的陈氏一听儿媳妇这话,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不迭的下意识颤声开口:“快,快带进来。”

“是,老夫人。”

片刻后。

秦安带着送信的人走了进来。

“小人拜见老夫人。”

“嗯,起来吧。”

“谢老夫人。”

“信呢?”陈氏忙问。

云杉背对送信人而坐,心里急得不行。

送信人随即急忙掏出密信。

“老夫人,这是主子让小人交给老夫人和夫人的信。”

陈氏急忙伸手接过了信件,随后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待秦安和送信的人离开后。

云杉急忙转身看向婆婆。

陈氏双脚踩在婴儿车下方的横杠上,以免婴儿车翻倒,同时把属于儿媳妇的那封信递给了云杉,一边微颤着手拆开信封,一边不住的深呼吸。

婆媳二人皆是紧张得不行。

拆开信一看。

当婆媳二人得知了战役很顺利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差点吓死老娘了。”陈氏满脸含笑,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云杉也如释重负的露出了笑。

熠知没事就好!

战事一切顺利便好!

看完了信,婆媳两人心情都不错。

两人一边聊着天儿,一边逗着三个孩子。

突的。

云杉脑子忽的一片空白了好几秒,神色恍惚,身子无力的晃了几下。

陈氏看到儿媳妇这反应,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抓住云杉的胳膊晃了晃,忙问:“云杉,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陈氏的紧张呼喊。

云杉双眸没有什么焦距,迷迷瞪瞪了约半分钟后,这才思绪回笼。

就这么短短的三十秒时间里。

云杉浑身便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大口的踹着气,看向婆婆笑说道:“娘,我没事,应该是坐太久,晒太久太阳了,所以一下子脑袋猛的一晕,眼前发黑,等会儿回去躺会儿就没事的。”

“……”对于儿媳妇的这个回答,陈氏并未完全相信,实在是云杉上次出月子之后,身体和精神就出现了问题,没过多久,最后云杉就魂归本体了。

刚刚云杉身体不舒服……

难不成……

难不成云杉又要回到厉云杉的身体里了?

可如今那厉云杉还未被找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更不知道有没有落进歹人的手里?

陈氏心里怕得不行。

“娘,我真没事。”云杉再次保证的笑说道。

陈氏定定的看了儿媳妇一眼后,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身子不舒服,就早些进去休息,我这就让秦安和玉兰进来推你进去卧床休息。”

“好。”云杉点点头。

秦安和玉兰把云杉推进屋子后。

便和陈氏一起把三个孩子抱出了院子。

秦熠知严密封锁了他“战败”的消息,所以西川百姓们并不知道。

这些天。

云杉利用空间和那个世界的老妈联系,她发现了空间通往前世那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空间通往前世的世界,每天只能打开一次,一次只能维持两分钟的样子。

而且……

这个世界的金银不能传送过去,只有玉石之类的可以。

同时。

这些天从那个世界传送过来的手机,并不像她身穿带过来的手机那般,电量一直都是充足的。

而前世那个世界,比如:木仓,手榴弓单等危险物品,也是没法传送过来的。

云杉觉得。

这有可能是每个位面的空间法则所限,所以才会这样的。

云杉给母亲传送了很多玉饰品过去。

一方面:能让老妈拿去佩戴,毕竟,古往今来,都有玉养人以及玉能替人挡灾的这一说法,她不能在老妈身边尽孝,所以她想要老妈平平安安的。

另一方面:多的玉饰老妈还能拿去卖钱。

虽说根据这些天的情况来看,姜辰东这个男人看似很可靠,而且也很有钱,对老妈也挺不错,就算不久的将来姜辰东和老妈结婚了,成了合法夫妻。

可半路夫妻,彼此心里都有一盘经济账的。

女人还是要有点钱傍身的好,要不然买个什么东西都要找男人伸手,那还真是挺尴尬,挺憋屈的一件事儿。

云杉躺在床上想着老妈的事情,随后又想到了她身体出现的异常情况。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

姜辰东这些天一直陪在周秀兰的身边。

此时。

姜辰东和周秀兰肩并肩的坐在沙发上,姜辰东的腿上放着手提电脑,十指在按键上快速的敲击着,一旁的周秀兰则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握着笔,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东西。

侧头看向正一脸认真的周秀兰,姜辰东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如今。

公司的管理基本上都交给了他儿子,毕竟,从创业到现在,这二十五年来,他忙得就跟陀螺似的,如今儿子也三十岁的人了,在公司从基层一直坐到副总的位置,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炼,也能独当一面了。

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也是该退下来享受享受生活了。

和她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每一天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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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7章 救我,孩子们不能没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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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本以为,那异世之魂当初坠崖后,魂魄会再次离体又回到了厉云杉的身体里。

没想到他的人冒着风险掳来了厉云杉。

结果……

厉云杉的身体里,灵魂却依旧是厉云杉。

而且。

这个女人之所以逃出来,是以为贪生怕死,是卷走了所有值钱的首饰上街去探听消息,在听到了街上百姓的议论后,以为秦熠知这一仗必败无疑,这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逃。

他的手下折损了二十多条人命,才把这个女人给抢回来,哪知道却压根就不是异世之魂。

巫启翔心里怄得不行。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内。

厉云杉此刻四肢被绑在了铁链上,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神色憔悴,眼神惊恐,嘴唇干裂起皮且都出血了。

此时一听到脚步声传来,顿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身子不住的剧烈颤抖,侧头惊恐不已的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谪仙般的容貌,可同时也有着一副凶残狠毒的黑心肝。

想到她当丑八怪时,亲眼看到过这个男人折磨人的那些手段,厉云杉就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脑袋发晕,可却不又不敢晕过去。

巫启翔脸色冷沉,眼神阴鸷,慢悠悠的朝着被捆着的厉云杉走去。

厉云杉看到巫启翔的这一瞬。

厉云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冷凝了一般,唇瓣哆嗦得极其厉害,惊恐的颤声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巫启翔勾起一抹邪戾的冷笑,那鹰隼般的眸子直直锁定她,厉云杉此时就好似丛林里被猛兽盯上的小猎物一般,彻底被对方所震慑,在巨大的惊恐面前,已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目光惊恐,神色呆滞。

下一瞬。

巫启翔头也不回的对身后成森吩咐道:“匕首给我。”

“是,主子。”成森立即从小腿处拔出匕首,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巫启翔神色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忽的,那闪耀着冷芒的刀尖抵在厉云杉的额间。

冰冷的冷硬触感,顿时就让被吓傻的厉云杉回过神来:“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回到身体后,全都是依照你所说的那般去做的,他们没有发现我不是那个孤魂野鬼,我真的没有违背你的吩咐,不要杀我……”

巫启翔自然成型的浓眉一挑,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问道:“不想死?”

刀尖抵在额间,厉云杉别说是动了,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生怕身体的动作弧度过大,那刀尖就刺入了她的皮肉里,满脸的惊恐,泪如雨下的颤声结巴道:“……不想,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还挺识趣的。”巫启翔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握住匕首重重的拍打着她的脸,随后刀尖从她的额间,缓缓滑至她的眉间,然后是双眼,最后又一路滑至她的鼻子,嘴唇,最后刀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此时此刻。

若不是厉云杉已经一整天都没喝水了,铁定得被这阵仗吓尿。

匕首抵住了咽喉,她不敢说话,只能神色惊恐的无声求饶。

巫启翔脸上带着笑,那笑容极其的邪恶,漫不经心的淡淡述说道:“若你的嘴里有半句虚言,我便挖了你的双眼,削掉你的鼻子,割了你的舌头,然后用上好的药为你止血,再把蜂蜜倒在你的脸上,倒在你的嘴里,最后把你丢进蛇窟,到时候,那些蜜蜂,那些蚂蚁肯定会很喜欢那蜂蜜的味道,那些浑身冰凉凉,滑腻腻的蛇在你的身上四处游走着,爬行着,到时候……你将体会到什么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厉云杉双眼开始不住的翻白,一副即将晕死过去的症状。

“你若敢装晕,我这就挖你一只眼。”巫启翔寒声警告。

“?”厉云杉一听这话,当即就吓得咬住了舌尖,极力克制着这才没晕过去。

魔鬼……

这就是个魔鬼……

巫启翔见已经把这女人震慑得差不多了,见她那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样子,心里直犯恶心,在犯恶心的同时,也有些快要控制不住杀意了。

因为看到这女人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恶心样子,令他想起了那个狡猾的异世之魂欺弄他的经历。

收回匕首,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把玩着匕首,目光阴鸷的看向厉云杉:“你回去以后,可有看到可疑的人进府?”

“?”厉云杉怔楞了一瞬,当看到对方那骇人的眼神时,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就绞尽脑汁的极力去回想,片刻后,神色惶恐的摇了摇头:“没,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府。”

没有?

巫启翔并不相信。

若是那异世之魂没有死,秦熠知必定会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会放心,所以,那女人必定会被秦熠知带回府中。

若是那异世之魂真的死了,那么,根据那天异世之魂坠崖后,那秦熠知的反应来看,秦熠知应该是真的很爱那个异世之魂的,既然那么爱着异世之魂,心爱的女人死了,秦熠知不可能不好生安葬。

可根据他安插在虹口县县城内的钉子传回的消息来看,秦熠知的府中并未有过丧葬的事儿。

既然没有过丧葬的事儿,这就说明,那异世之魂还活着。

只要活着。

而且还断了一条腿。

那秦熠知去打仗时,压根就不可能会带上那异世之魂,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异世之魂还在秦熠知的府中。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这厉云杉,那异世之魂便是这厉云杉当初俯身的那一具牛高马大的身体,是因为担心这厉云杉知道后,会猜想到当初是和异世之魂互换了身体。

若是厉云杉知晓了她的身体是异世之魂的魂魄栖身之所。

厉云杉肯定就会有恃无恐,认为他不会拿她怎么样,便不会老实交代。

“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是,是,我再想想,再想想。”

“提醒你一下,想想你们府中可有腿部骨折的人?你那祖父和公公婆婆,可有对某一个人异常的看重?可有府中的某一处不准外人进入?你仔细想想。”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

厉云杉顿时神色一喜,激动道:“有有有~有的。”

巫启翔握住匕首手柄的手紧了紧,声音冷沉淡淡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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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刺客夜闯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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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这一方的人,皆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厉云杉。

这还是曾经那个精明睿智的夫人吗?

难不成……

一孕傻三年这老话是真的?

镇国公心里气得不行,恨不能一刀了结了厉云杉,但面上却不显,反而露出了看傻子一样的讽刺冷笑。

他一直都知道厉云杉这个女人蠢,脑子不及他孙媳妇云杉灵光,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蠢到了这个份上,真真是蠢笨如猪。

此时。

她被敌人劫持,她受制于敌人之手,却来一再的提醒她有多重要?这不是把她自己往刀口上送吗?

这不是给他的营救增加难度吗?

巫启翔这一方的人,听到厉云杉这话内心却得意不已。

战神的妻子。

战神三个孩子的娘。

有了这个重量级的人质,今儿应该就不用死了,应该就能突围离开了。

主子下令了。

若是不能带着厉云杉离开,若是他们不能逃脱,便杀了厉云杉然后服毒自尽。

虽说他们忠于主子。

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谁不想活着呢!

镇国公目露嘲讽,语气轻蔑不屑道:“你倒真是把你自己当盘菜了……天下女人千千万,没了你一个厉寡妇,熠知照样能娶到黄花大闺女,再说了,即便是熠知真的命硬再也找不到不被他克的女人,这也没啥,毕竟……熠知现在已经有了传承香火的儿子。”

一听镇国公这狠厉无情的话。

厉云杉傻眼了:“……”

巫启翔那一方的人怀疑的看着镇国公:“?”

就在敌人陷入怔楞中的那一瞬。

镇国公立刻给埋伏在四周的暗卫打了一个手势。

瞬间。

箭雨“嗖嗖”的响着,并朝着巫启翔那一方的人射了过去。

同时。

镇国公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精准的刺中了挟持厉云杉的成森那一只手臂。

就在这一瞬。

秦七手中的长鞭一甩,长鞭便缠住了厉云杉的腰身,猛的一个使力,便把厉云杉从成森那一方抢了过来,并被几个便衣侍卫紧紧的护在了人墙之中。

终于得救了……

厉云杉激动得浑身发颤,瘫坐在地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兄弟们,杀呀~”成森手中的人质已失,自知突围无望,喊出了让其余二十人咬毒自尽的暗号。

镇国公一看这些人前一刻还拼死的还击,而在那带头人吼出一声后,那些人目光中便存了死志,急忙道:“不好,他们要服毒自尽,快抓几个活口。”

“是。”镇国公带来的人急忙道。

可惜。

为时已晚。

这些人不管是被利箭射中,还被刀剑砍伤暂时没死的,亦或者是身无伤势的人,在听到成森吼出的暗号后,一个个全都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

“说,你们的主子是谁?”秦七不死心的揪住了成森怒问。

成森嘴角溢出黑色的毒血,笑得很是欠扁和挑衅,大着舌头艰难道:“……你,你猜……”

说完。

便气绝身亡了。

镇国公气得双拳紧紧的攥着。

众人把现场服毒自尽的人都检查了一遍后,秦七憋屈的前来汇报:“回禀主子,没有一个活口。”

镇国公沉默了一瞬,瞥了地上二十多具尸体后,吩咐道:“去弄些柴火来把尸体全部烧了。”

孙媳妇说过。

今年这一年会多雨且会爆发水涝。

而且。

天气回暖后,腐烂尸体会随着大雨的降落而污染水源,一旦水源被污染了,就很容易爆发瘟疫,所以,这些尸体还是焚烧了的好。

众人听到镇国公这个命令,皆是惊住了。

古往今来。

死者为大。

即便是敌人死了,就算是不给个全尸,也绝对不会焚烧了敌人的尸体。

厉云杉听到镇国公的命令,在一旁吓得不住的瑟瑟发抖。

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太丧心病狂了,那些人死了便死了,却还要把那些人挫骨扬灰。

想起这老不羞的东西居然和儿媳妇搞在一起,还被她给看出来了,一想到她还能在这个老魔鬼的跟前活命,厉云杉就又怕又感到庆幸不已。

幸亏……

幸亏战神夫君的心里一直有她。

幸亏那孤魂野鬼争气的一胎生了三个孩子。

所以那老东西才不敢轻易动她。

镇国公看着被他的这个命令惊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下属,沉声解释道:“天气回暖了,苍蝇蚊子大量滋生,而且‘神秘道人’预测过,今年会多雨,会爆发水涝,若是大雨把腐烂尸体上的尸毒以及毒药冲到山泉中,附近的村民万一有人喝了生水,会出大事儿的。”

一听这样话。

众人总算是明白了主子的一番苦心。

一个个忙不迭的半跪在地:“主子,我等明白了,这就立刻去拾捡木材。”

镇国公点点头。

秦七和另外二十个侍卫守卫着镇国公,其余的人抬的抬尸体,去捡柴的捡柴。

厉云杉瘫坐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偷偷瞥了一旁的镇国公一眼,觉察到镇国正面无表情的阴鸷看向她时,吓得顿时就收回了视线。

这老东西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不愧是手染无数鲜血,不愧是弑杀无数条人命的人。

镇国公冷冷的盯着厉云杉,忽的刷一下起身疾步走了过去。

厉云杉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结结巴巴颤声道:“祖……祖父?”

“你可见到抓走你的主谋?可见到他长相?多大年龄?叫什么?”

“……”厉云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镇国公拔高了声音,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厉云杉吓得一个激灵,急忙道:“……抓走我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的声音很年轻,可脸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脸上的肤色,和脖子以及手上有些差异,身高有夫君那么高,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

那人应该是易容了。

镇国公微眯着眼,沉默片刻,眸光冷厉的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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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章 以死相逼,娘你进去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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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屋内的云杉和陈氏,以及小川三人瞬间脸色大变。

是巫启翔的人?

还是朝廷安插过来的人?

云杉紧紧握住小川手。

晴空一脸的懵。

陈氏彻底的慌了。

双手一左一右抱起距离她最近的晨萱和云瑾,急得双眼瞬间就涌出了泪花,六神无主的惊恐喃喃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若是从前,她在没有儿媳妇和孙孙的时候,她也不会这么的害怕。

可如今儿媳妇的腿骨折走不了路,三个孙孙又这么小,还不到能听懂大人话的时候,等会儿若是一哭闹起来,这可该怎么办?

秦安一手持刀,一手猛的推门走了进来,急忙道:“老夫人,夫人,今晚刺客人数颇多,还请你们即刻前去太老爷的卧室里,得立刻进入密道去躲藏一阵子。”

太老爷在离开前,便告诉了他卧室里密道的入口,以及密道入口的机关位置所在。

另外十多个侍卫持刀站在了房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

云杉看向吓得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的玉兰,急忙道:“玉兰,快快抱上灏灏。”

一听这话。

玉兰这才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急忙应声:“是,夫人。”

云杉看向秦安:“你抱上晨萱和云瑾。”

“是。”秦安点点头。

“娘,给。”小川把放在床头的拐杖立即递向云杉。

云杉接过后,摸摸小川的脑袋:“乖~快拉上妹妹的手,照顾好妹妹。”

“嗯。”小川重重的点点头。

三分钟后。

云杉和婆婆以及五个孩子进入了镇国公屋子里的地下密室。

这个密室的修建还未完工。

里面的空间狭小,大约只有十多平米,而且还未挖掘出通往外面的通道。

密室内的通风口只有小小的一个,而且就在镇国公屋子的墙角外,通风口小,里面氧气就少,而且也不敢点灯,一方面怕消耗里面的氧气,另一方面也生怕光线透出去了被外面的人发现。

三个孩子一下到黑漆漆的密室,顿时就很不适应这突来的黑暗,当即就开闹了。

“哇呜~”云瑾憋着小嘴,害怕的哭泣起来。

云瑾一哭,灏灏和晨萱也跟着开始哭了。

婆媳二人和小川急得不行。

云杉断了腿,所以小川和陈氏无论如何都不让她抱孩子,生怕孩子脚上没个轻重,踢到了云杉骨折的那条腿。

陈氏坐在地上,左边怀里抱着云瑾,右边怀里抱着灏灏不住的晃动和轻拍,嘴里发出低沉的安抚声,可两孩子完全听不懂,小小的他们此时很害怕这突来的黑暗,本能的用哭泣来发泄和表达心中的恐惧。

小川也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晨萱,晴空紧挨着哥哥坐,双手紧紧的攥住哥哥的手臂,浑身不住的轻颤,这会儿晴空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有坏人要杀她们。

所以她们才躲在了这里。

这让晴空很是害怕。

小川低头不住的亲吻怀里妹妹的脸颊安抚:“嘘嘘~晨萱,你要乖乖的别哭啊~”

透过密室的通风口,云杉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喊打喊杀声。

不行。

孩子再这么苦恼下去,她们很快就会被刺客发现的。

云杉伸手摩挲着朝婆婆伸了过去:“老夫人,把灏灏给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抱他‘进去里面’躲躲。”

陈氏和小川瞬间就听出了云杉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好,你抱孩子时小心些,可别碰到了腿。”陈氏急忙松开左手,让云杉把灏灏抱了过去,同时急忙的出声提醒。

“嗯。”说完,云杉便把灏灏抱了过去,心念一动,云杉和孩子便消失在黑暗中。

陈氏不知道儿媳妇能不能把灏灏带进空间,于是伸手急忙在身旁去摸,当没有摸到人后,顿时就明白儿媳妇和孙子已经进了空间。

欢喜的浑身都在轻颤。

当云杉抱着儿子进入空间的那一瞬,顿时就狂喜得喜极而泣了,赶紧把灏灏放在了座位上,然后绑上安全带,但孩子太小,安全带也绑不住了,于是云杉就把车上的透明胶带拿出来,然后从灏灏的肚子上缠绕过去,并把灏灏固定在座位上,以免孩子从座位上栽下去摔了。

最后又把手机拿出来,放上音乐让他拿在手里玩儿,飞快亲了一口儿子的脑门儿:“灏灏乖,娘马上就带弟弟妹妹们进来了陪你。”

说完。

便闪身出了空间。

密室内。

云瑾和晨萱还在撕心裂肺的哭着。

“老夫人,把云瑾给我,小川,你把妹妹递过来。”

“嗯。”

“好的。”

云杉接过云瑾和晨萱,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弟弟妹妹的哭声突然消失,晴空又懵逼又不安的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颤声怯怯道:“哥哥,夫人和弟弟妹妹们呢?”

陈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川愣了一瞬后,话语里带着激动,撒谎安抚着妹妹:“应该是神仙婆婆出手来帮忙了,担心弟弟妹妹还小,哭闹之时会引来坏人,所以就给弟弟妹妹施了仙法,让弟弟妹妹的哭声暂时不会被我们和外人的坏人听到,同时,也用仙法让坏人和我们看不到弟弟妹妹。”

“那灏灏和云瑾还有萱萱,他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这密室里,因为神仙婆婆施了仙法,我们就不能去碰触弟弟妹妹,要不然仙法就失效了,所以神仙婆婆才让我们和弟弟妹妹暂时分开。”

小川这一番话。

晴空顿时就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

在晴空的心里。,

哥哥和娘亲以及爹爹一样,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所以哥哥说什么她都会毫无质疑的选择相信。

陈氏听到小川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编出了这么一个完美的谎言,心里感叹着小川这孩子还真是聪慧。

闪身进了空间的云杉,再次把两个孩子用胶带固定在座位上,又给孩子们分别拿了玩具让他们玩儿,随后便急忙出了空间。

压低了音量,悄声忙道:“小川,来我这边一下。”

也不知道小川和晴空以及婆婆能不能进去?

云杉心里有些忐忑。

小川愣了一瞬,随后道:“让妹妹先可以吗?”>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60章 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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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不要。”云杉吓得几近肝胆俱裂。她怎么都没想到,小川居然会以死相逼,用他自己的命来威胁她进空间去。

晴空看着哥哥居然把菜刀夹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彻底懵了,惊恐而又无助的颤声地呼:“哥哥?哥哥?”

“小川你冷静一点,先把刀放下好吗?”陈氏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心脏不停的狂跳。

云杉和陈氏一边同小川说话,一边动作缓慢的朝着小川靠近。

“不准过来。”小川哽咽的冷声警告,满是泪水的眸子不舍而决绝,握住菜刀的手加大了力道,瞬间,菜刀的利刃就在脆弱且致命的脖子处划破了皮肉,丝丝血迹顿时就渗透了出来,布满血丝的眸子满是恳求,声音了冷冷:“娘,进去,我数三个数,若你还没进去,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娘的心里有他和妹妹,这已经足够了。

这个密室并不安全。

待在这儿。

刺客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来的。

若是那些刺客是前来杀他们的,娘既然能进到那空间去,那么,娘就没必要留下来陪他们等死,若是娘死了,三个弟弟妹妹也活不成了。

若是那些刺客是前来掳走他们的,若他们被抓走,若娘的空间秘密暴露了出去,娘就会更加的危险。

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让娘留在这儿陪他们等死。

而且……

他也不想让娘死。

看着小川脖子上流下的丝丝血迹,云杉和陈氏再不敢轻举妄动了,浑身剧烈颤抖的站在原地,泪眼朦胧的望着小川。

“小川你别犯傻,娘有分寸的,真的……若是等会儿真的有危险,娘会在最后一刻立刻进去,但在这之前,娘想陪在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去面对,娘知道你心疼我,关心我,担忧我,可娘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的心情?你们都是娘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到最后一刻之时,娘一个都不会放弃……小川,你莫要这样,娘心里难受……”说到最后,云杉已经泣不成声了。

“娘……”小川看着哭泣的娘,嘶哑的声音喊出一个“娘”字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陈氏看着儿媳妇和小川,这心里堵得很是难受。

母慈子孝。

这才是母慈子孝啊!

捏着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泪,陈氏看向满眼执拗的小川。

这心里……

又感动,又心酸,又很是心疼小川这孩子太过于懂事了。

“小川,乖~听奶奶的话啊,奶奶知道你关心你娘,可你娘也关心着你呀!快把刀放下,你看看你都把你娘和妹妹给吓哭了,你娘说的不错,若是……若是等会儿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你娘会进去的……现在刺客还没来,你倒是先把你自个弄伤了,快把刀放下。”

“哥哥?哥哥?”晴空惶恐不安的死死拽住哥哥的衣袖,哭得满脸的鼻涕满脸的泪。

小川看看娘,看看奶奶,又看看身旁的妹妹,抵在脖子上的菜刀慢慢的放了下来。

当菜刀放下的那一瞬。

云杉和陈氏后怕不已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云杉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慌忙走了过去,长臂把两孩子一下子搂紧了怀里,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低头不停的亲吻着两个孩子头顶的发丝。

这臭小子……。

真是懂事得让她心都快要融化了。

等这事儿过去后,她非得狠狠揍他的屁股教训教训才行。

两孩子的手臂紧紧拥住云杉的腰身,脸颊埋在云杉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片刻后。

晴空仰头看向云杉:“夫人,你……。你和我娘很多习惯都好像好像,你真是我娘吗?”

哥哥刚刚叫这个夫人为——娘。

而且。

这个夫人刚刚也自称是她和哥哥的娘?

家里那个娘这些时候,对她和哥哥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的好了,反而是眼前这个夫人,除了长相和娘不一样外,其它很多地方都和娘一样,一样的说话温柔,一样的喜欢摸她和哥哥的脑袋。

难不成……

难不成是……

晴空眸光顿时一缩。

在云杉还未来得及想好该如何向她解释时,晴空一脸激动道:“娘,你是不是被恶毒的巫婆施了魔法?所以才会把你变得这么难看?家里那个娘是不是坏巫婆变的?因为我发现她现在只爱弟弟妹妹,已经不怎么爱我和哥哥了,可是娘却不会,娘对我和哥哥以及弟弟妹妹都是一样的爱。”

小孩子虽然智商没成人高,虽然心计没成人深,但是小孩子对善恶的感应最是敏锐了。

云杉瞠目结舌:“……”

小川忍俊不禁:“……。”

陈氏被晴空大致推测到了真相表示震惊:“?”

见三人不说话。

晴空越发觉得她真相了。

心里开心着猜到了真相。

同时又很不开心娘亲居然被坏巫婆施了魔法变成了丑八怪。

娘亲变丑后,心里肯定很难受。

思及此。

晴空胖乎乎的手臂紧紧抱住娘亲的腰。

陈氏看着相拥的母子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担心不已。

灏灏,云瑾,晨萱三个孩子还那么小,还不到六个月,单独留在那个空间里,真的……真的不会出事吗?

踌躇片刻后。

陈氏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云杉,三孩子那么小,不若你进去看看他们然后再出来?”

小川松开娘亲,一边伸手把妹妹缠绕在娘亲腰上的手臂扯开,一边急声催促:“娘,快进去看看弟弟妹妹吧。”

“嗯。”云杉点点头,摸摸两孩子的脸蛋:“娘很快就出来。”

说完。

云杉便闪身进了空间。

……

就在云杉刚刚进入空间后。

密室上方传来了翻箱倒柜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铁器敲击地面的声音。

祖孙三人皆是惊得身子一抖,脸色大变。

“嘘~”小川朝妹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紧攥着手里的菜刀,目光冷寒的看向密室的入口处。

陈氏急忙拉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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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章 你我只有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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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冷冷:“是挺有缘的,不过……却是孽缘。”

巫启翔冷漠疏离的眸子微眯,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临危不乱,淡定从容,心机深沉,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这女人……

这女人有点意思!

巫启翔神色玩味的看向云杉:“夫人,为夫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陈氏见这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放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听到上面那个男人的话后,顿时眸光一闪。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个刺客居然称呼云杉为夫人?

难不成是云杉前世的夫君?

陈氏脑子里忽的冒出了这一念头。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陈氏顿时就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上方的那个刺客。

身高和她儿子差不多高,但没她儿子健硕,眼睛虽然看似清澈,看似高贵冷漠,但实则却透着邪气,应该是带了人皮面具,五官只能大体看出来轮廓分明,嗓子不错,可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听得人瘆得慌。

总体来说。

这个男人和她儿子比可差多了。

陈氏打量完后,便收回了视线。

小川紧紧拽着云杉的手腕。

云杉勾唇冷笑,嘲讽道:“夫人?这我可不敢当,既没三媒六聘,更没成亲跪拜过天地,你打断了我的腿,捏造你我是夫妻的谎言来欺骗我,还假仁假义的来照顾我,呵呵……你我不过就是恶人和受害者的关系罢了。”

之所以说这一番话。

并不是云杉想要搭理他。

而是……

云杉想要拖延时间。

巫启翔肯定就是掳走厉云杉的人,这人还真是阴险狡诈,有够狡猾的。

知晓祖父因为她而看重厉云杉的身体。

所以才把祖父引出去,然后来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趁祖父不在府中时,便来夜袭寻找她的下落。

这个人知晓她的来历,对她还这么势在必得,之前还不惜用情网来困住她。

他究竟想要在她身上图谋什么?

若是图她会种田的话?

若是图她带来的新型农作物的话?

他直接从西川抓走几个会种地的农民,直接暗中偷点新型农作物种子就不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前来找她?

对于这一点。

云杉至今心里也想不通。

若说那个神秘的年轻和尚对付她,是因为觉得她是异类才想要收服或者是除掉,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

古往今来。

越是所谓的得到高僧,便越是不通情理,总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千方百计都想要除掉,除掉了异类,还能在天下百姓中博得一个美名,别以为出家人就真的无欲无求,四大皆空。

这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人。

用永远不可能彻底清除掉人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那些特性。

“巫启翔,你这么再一再二的纠缠于我,究竟有何目的?”云杉满脸不解,满脸郁闷的憋屈怒问。

巫启翔摸了摸下巴,满眼浓情的定定看着云杉,眸子里透着势在必得:“目的?呵呵……自然是心系于你,这才会想要不折手段的得到你,既然暂时没法得到你的心,那我便先得到你的身,得到了你的身子,总有一天,你的心也会是我的。”

云杉:“……”骗鬼呢?

小川:“……”这男人有问题。

陈氏:“?”敢惦记我儿媳妇,等熠知回来了弄死你。

晴空:“?”究竟在说什么呀?

看着下方的四人。

巫启翔总觉得少了什么?

忽的。

巫启翔想起了那厉云杉的话。

那三个孩子呢?

为什么这异世之魂和秦熠知生的三个孩子不在这儿?

难不成……

难不成那三个孩子早就已经转移了?

不可能。

这异世之魂又不知道今晚他会突袭秦府,而且三个孩子还小,若是真藏在了府中的哪个地方,必定会有孩子的哭声。

而且。

异世之魂身为一个母亲,在危急时刻是不可能和孩子分开的,也不可能会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任何人的。

除非……

除非这府中还有其它更加安全的密室。

正在这时。

巫启翔的一个下属急忙忙冲了进来:“主子,我们的人发示警的信号了,县城大批的衙役以及百姓朝这边来了,得赶紧撤。”

一听这话。

巫启翔也没时间去追究那三个小奶娃的事儿了。

反正他的目的是这个异世之魂。

若有那三个孩子在手中,那便最好不过,这样他就能多一分把握来控制这异世之魂,若是没有那三个孩子,大不了就他就多花些心思去调,教,去征服她,有些女人是菟丝花,有些女人则是烈马需要驯。

柔情蜜意外加皮鞭的鞭打,只要她成了他的人,只要她生下了和他的孩子,他就不信这女人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对付女人,他的手段多得是!

“……”云杉紧抿着唇,望向对方没说话,把两个孩子护在了身后。

“是你识趣的自己上来?还是要我下手让你见点血后,你才会乖乖上来?”巫启翔邪戾的一笑,从一旁的随从手里接过弓箭,瞄准了云杉身后的小川,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若云杉不识趣的上去,那么,他就要射杀小川。

“不要上去。”小川急忙拉住娘亲的手,急得眼睛都红了。

陈氏也很着急。

云杉有空间在身,万不得已之时只要躲进空间就行了。

她死了都没什么。

只是……

小川和晴空这两孩子……

思及此。

陈氏心里就揪得生疼。

“照顾好奶奶和妹妹。”云杉扯开小川的手,拄着拐,侧头看向巫启翔:“你放过她们,我跟你走。”

“只要你识趣,一切都好说,毕竟……我的箭都是很金贵的,可不能浪费在射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身上。”巫启翔勾唇冷笑说道。

小川双手紧紧的攥着,紧紧咬住下唇,目赤欲裂的恨恨瞪着上方的巫启翔。

他要记住这个男人的相貌,只要他今日不死,总有一日会报仇的。

云杉上去后,顿时就被巫启翔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并被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然后被巫启翔的人用裤腰带捆绑在背上背着。

紧接着。

陈氏,小川,晴空便被巫启翔的人从密室抓了上去,充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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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秦熠知沿途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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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为了掩人耳目,弄了一些船派了一半的人从河道离开,弄出云杉和陈氏已经被他挟持着从水路离开的假象,实则却是带着云杉和陈氏从虹口县的僻静小道,绕道从山泰县离开。

清晨。

黎明到来前的天空最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半山腰上猎户打猎的临时居住简易茅屋里,巫启翔翻身下床走到隔壁,动作粗鲁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冷声催促:“起来,一刻钟后即刻上路。”

云杉声音低哑,含含糊糊的应声着:“嗯。”

巫启翔知道云杉听到后,便转身在屋外开始洗漱。

“干娘,快醒醒,要起来赶路了,起来晚了可就又吃不上饭了。”云杉轻轻推搡着身旁的婆婆提醒。

“……好。”陈氏声音疲惫不已的应声着:“我这把老骨头走了这三天四夜的路程,骨头都要散架了,我没胃口,我不想吃饭,让我再眯一小会儿。”

“好吧,那我替干娘捏捏脚。”云杉声音里满是心疼。

“嗯,好,你有心了。”

巫启翔听着屋内婆媳两人的对话,勾唇冷冷一笑。

自古以来,皆有——婆媳是天敌的说法。

婆婆年轻时正是生了儿子,才有了在婆家立足的底气,于是就把儿子当成除了丈夫以外的第二个重要依仗。

可以说。

儿子就是女人的保命符,就是女人能克制婆婆,收拢丈夫心的最佳“利器”了。

一把屎把尿的把儿子拉扯大。

最后却便宜了别的女人。

身为婆婆,心里哪能舒坦得了?

同时。

婆婆在年轻的时候,受到了她婆婆的磋磨,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于是在有了儿媳妇后,自然就该轮到她磋磨儿媳妇了。

这陈氏虽然嫁进秦家后没有被婆婆磋磨,但陈氏这辈子面前就一根独苗,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养大,倒头来,却被一个满身污名的寡妇抢走了儿子,虽然这其中有那煞星克妻的原因所在,逼得陈氏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但接受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因为这寡妇能替秦家传宗接代。

即便是这异世之魂生了三个孩子,按理说当时异世之魂在厉云杉的身体里时,那身份是很不受陈氏待见的,想必也没少受陈氏的磋磨。

没想到这女人回归本体后,居然一点都没记恨陈氏这个老婆子,一路上还各种关心,各种捏肩揉脚的。

啧啧……

女人啊!

再刚烈的女人,终究还是个女人。

此时此刻。

巫启翔哪里知晓屋内的床上,云杉假借给陈氏捏脚的时候,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

放着三瓶温度适宜且兑好的奶粉,还有小半碗米糊糊。

这是云杉被劫持后,求助那个世界的母亲给她弄来的,要不然三孩子在空间里这几天早就饿得没命了,正是有了这些东西,陈氏被劫持后,这才没有选择自杀来让儿媳妇没有后顾之忧的进入空间照顾孙孙们。

“宝贝们,开饭了哟。”云杉动作飞快的摸摸三孩子的脑袋,然后把三个奶瓶分别递给三个孩子,让孩子们抱着奶瓶自己吃,同时,动作迅速的解开孩子们的尿布看了看。

“咿呀~嘿嘿嘿~”灏灏最是怕痒了,被娘亲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小肚肚,顿时就笑个不停。

灏灏拉臭臭了,云杉赶紧给换了尿不湿,然后用湿巾纸擦拭干净小屁股,最后重新包上干净的尿不湿。

云瑾和晨萱尿尿了,擦拭了小屁股上残留的尿渍,包上干净的尿不湿,随后把三孩子分别抱起来坐在位置上,并用胶带绕过孩子们的肚子,然后把孩子们固定在椅子上。

此时孩子们喝着奶,看着娘亲笑意盈盈的看向他们,还以为娘亲是在和他们做游戏,挠痒痒逗他们玩儿,也没反应过来又被固定在了座位上,三孩子双手抱着奶瓶咕咕的喝着,还眉眼弯弯的冲云杉笑。

看着孩子们的笑。

云杉心中酸涩不已。

等三个小家伙反应过来后,等看到她离开后,等孩子们听够了手机上的音乐后,孩子们肯定会哭闹的。

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

她每天白天只能假借去浓密的草丛方便时,在婆婆和草丛的掩护下,才能短暂的进空间把奶瓶递到孩子们的手里,也亏得三孩子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岁了,能自己抱着奶瓶喝奶,若是三孩子才一两个月,她可真就…。,。

夜里睡觉之时,她才能藏在被子下进去短暂的陪陪孩子,给孩子清理清理身子,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多待,生怕被巫启翔给发现到她凭空消失。

好几次进空间去时,看到孩子们哭得声音都哑了,她这心里就跟刀绞似的难受。

红着眼看了孩子们一眼,云杉便含泪闪身出了空间。

“嘶嘶~丫头,轻点儿,轻点儿,疼,我这脚疼的很,别太使劲儿了摁压了……”陈氏见云杉都进去快一刻钟了,心中急得不行,于是在床上假装难受,演戏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云杉一闪身出了空间,便听到了婆婆这话,急忙接过了这一话茬,声音有些嘶哑,语气有些哽咽:“干娘,力道太轻了没有效果的。”

听到儿媳妇这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

陈氏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是藏在空间里的孙孙们哭闹了?

还是孙孙身子哪儿不舒服了?

思及此。

陈氏急得不行。

赶紧用手在云杉的手心写字,询问三个孙孙的情况。

云杉赶紧安抚,说孩子们很乖,没有身子不舒服,也没有哭。

但这话陈氏却并未尽信。

死死咬住唇,眼泪不住的朝外涌。

都怪她……

若是没有她的拖累,云杉直接藏进空间了,孙孙们也能有娘亲照顾,云杉也不用拖着伤腿被这些人成天捆在身上上坡下坎的赶路受罪。

觉察到婆婆气息紊乱的呼吸,云杉一语双关的急忙道:“干娘,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嘶嘶~行了行了,别摁了,赶紧起床吧。”陈氏抽着冷气制止着,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恨恨的嘀咕道:“再不起来,外面那些人又要一副吃人的模样冲进来了。”

屋子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婆媳两人穿好外衫后便下床了,陈氏搀扶着云杉走了出去。

在云杉的再三劝说下,陈氏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馒头便吃不下了。

东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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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山体即将滑坡,系统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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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

上午还阳光明媚,可到了中午时,天气便由晴转阴,到了下午未时,天空便下起了牛毛细雨。

雨下的不大。

而且后方还有追兵,巫启翔自然不敢停歇,只想尽快走到山泰县,然后从山泰县坐船离开,之所以选择在山泰县从水路离开。

是因为前一批从水路离开的船队,在虹口县境内就已经被秦熠知的人拦截并捣毁了。

第一批船被捣毁了,秦熠知没找到人。

第二批船昨日也在即将离开虹口县的境内时被捣毁,秦熠知还是没找到人。

秦熠知的人接连两次在水路上扑了个空,接下来的搜寻重点,自然就会从水路转移到旱路上,而这个时候,他再带着异世之魂和秦熠知的母亲从水路离开,就容易得多了。

巫启翔看着山泰县的方向,心里很是激动,眸子里也透着隐隐的喜色。

后日下午就能抵达山泰县了。

只要抵达了山泰县,他的人就会来接应,然后就能上船离开西川了。

巫启翔对前后的随从冷声下令催促道:“快,加快前行的速度。”

“是,主子。”随从们齐齐应声。

同时。

双腿也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云杉余光瞥到巫启翔脸上的神情,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巫启翔高兴的事儿,对于她和婆婆来说,那便是天大的坏事儿。

这几天。

巫启翔对她防范的很是严密,生怕她会留下什么线索让秦熠知寻找了过来。

中途休息之时。

这些天她摘几朵野花玩儿,试探试探巫启翔的警觉性,哪知道……巫启翔却很是狡诈,在他们起身赶路离开时,巫启翔的人都会把野花踩得稀烂。

她坐过的石头上,她无聊的用小石子儿在石头上划了一些划痕,巫启翔的人也会用刀子把那痕迹磨掉,并抓上一把泥土灰撒在上面遮掩痕迹。

如此严密的防守下。

她半点线索都没法留下。

怎么办?

该怎么办?

若是一旦离开了西川的境内,她和婆婆可就真的要一直受制于巫启翔之手了,而她的三个孩子该怎办?

思及此。

云杉就心急火燎似的的难受,心中很是焦躁。

陈氏走了这几天,实在是走不动了,今儿也被巫启翔的人轮番着背在背上,陈氏也不是个傻的,此时看到巫启翔的神情,心中已经存了死志。

现在大白天的,不是个好时机。

再等等……

再等等吧……

到了晚上,她就能自我了结,没了她这个拖累,云杉到时候为了孩子,自然就会趁黑躲进空间去。

半个时辰后。

巫启翔抬手下令:“停,原地休息一刻钟。”

“是,主子。”

下属们齐声应答。

该去放哨的去放哨。

该原地休息的休息。

该去打水饮水的打饮用水。

牛毛细雨依旧还在下着,葱葱郁郁的大山,笼罩在了一片白雾之中,能见度变得很低,只能看出两里外。

巫启翔坐在大树下的干燥石头上,隐约看到对面半山腰上还在劳作的农民,侧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异世之魂,对他将来逐鹿天下的大业便充满了信心。

云杉觉察到巫启翔的目光正在看她,淡淡瞥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你的腿一直悬吊着这么长时间,可有碰撞到你的左腿?左腿可有难受?”陈氏看向儿媳妇,低声的关切询问。

“干娘,我没事的。”云杉侧头看向婆婆安抚。

陈氏一手拉住云杉的手,一手轻拍着云杉的手背,眼眶有些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干娘?”云杉敏锐的感觉到婆婆情绪的异样,用力回握住婆婆的手,一语双关的隐晦道:“干娘,没事的,别胡思乱想,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陈氏蜡黄且憔悴不堪的脸上透着无奈,感到的说道:“……嗯,干娘知道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虽然命很重要。

但是……

她这条老命,哪儿有三个孙孙的命重要。

牺牲她一条老命。

就能保全三个孙孙和儿媳妇一共四条人命,值了。

云杉看着婆婆这笑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只是此刻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暂且只能忍耐着,准备等晚上的时候好好劝劝婆婆。

婆媳二人陷入了沉默。

忽的。

云杉脑子里响起了熟悉的机械提示声。

“宿主好,系统提示,四十分钟以后,绵绵细雨即将转为中雨,宿主正前方十五里外的‘坟家坡’和‘断龙山’方圆六里范围,一个半小时后将会有六处大面积的滑坡现象,请宿主重新规划前行路线。”

山体滑坡?

云杉脑子里顿时一阵轰鸣。

抬眸看向前方这一条小路。

这小路的左右两边,是靠得很近的险峻大山。

一旦山体滑坡。

她们一行人就会被活埋在山脚下的小路上。

这可怎么办?

云杉急得浑身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

一刻钟后不能出发,怎么也得拖延一个半小时,只要巫启翔的人看到山体滑坡了,自然就会改变路线。

只是。

要怎么才能拖延一个半小时呢?

肯定是不能暴露她身有系统的秘密,要是巫启翔得知了她身上居然有这个金手指,更加不会放过她,若是熠知能及时赶到,能杀死了巫启翔还好,可若是没灭了巫启翔的口,那么一旦巫启翔逃走了,一旦巫启翔觉得她不能为他所用,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了该怎么办?

她还不得被当成妖怪?被天下人当成了异类?

思来想去。

云杉只得用苦肉计。

“嘶嘶~”云杉双手捂住肚子,声音极轻的倒抽了两口冷气,一脸的忍耐和急切。

低垂着头陷入沉思中的陈氏,一听身旁儿媳妇这声音,急忙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云杉满脸的冷汗时,顿时慌了,惊慌失措的忙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不远处的巫启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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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云杉婆媳被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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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看向山泰县的方向,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头也不回的对秦涛吩咐:“我先走一步,后面的人加快跟上来。”

“是,主子。”秦涛立即领命。

秦熠知带着三十多个侍卫,打马朝着通往山泰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驾~驾驾~”

小蠢货趴在秦熠知的怀里,狗头看着前方,通透的淡蓝色眸子里满是疲倦。

女主人还没找到。

这让小蠢货感到很是沮丧。

耷拉着耳朵,狗脸上的表情丧丧的,又担心又焦躁又委屈不已的仰起狗头看向男主子,嘴里发出难过的声音。

“呜唔~嗷呜~”

秦熠知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蠢货,伸手摸了摸它的狗头:“安心睡会儿吧,等睡醒了,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呜唔~嗯嗯~”小蠢货似乎听懂了一般,脑袋趴了下去并闭上了眼睛。

牛毛细雨的白雾中,秦熠知带着人疾驰前行。

根据秦安的汇报。

入府掳走母亲和云杉的人,乃是一个叫巫启翔的男人。

巫启翔?

就是那个男人,在云杉回归本体前,便打断了云杉的腿,还编造谎言说和云杉是夫妻关系,不仅如此,还试图用情去俘获云杉的心。

巫启翔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有。

巫启翔和那个和尚,究竟是什么关系?

巫启翔是不是早就从和尚的口中,得知厉云杉的真实来历?

所以云杉才会在见到那和尚后,没多久就回归本体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

巫启翔究竟是不是也从和尚的口中,得知了云杉一身的秘密?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再一再二的打云杉的主意?掳走云杉?

距离母亲和云杉被掳走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

母亲现在可还好?

云杉现在可有遭罪?

被云杉藏在空间里的三个孩子可还好?

母亲,妻子,孩子,每一个都是他最最重要的人。

他不敢去想象那个可怕的后果……

“驾~”秦熠知挥鞭使劲儿抽打着马屁股。

他之所以选择重点追踪那一队步行的队伍,是因为那巫启翔接连两次用船来迷惑他的视听,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分散他追踪的兵力,另一方面,肯定是巫启翔最后想要借助船来离开西川。

前两次他的人在水路上扑了个空。

巫启翔就认为他第三次时,追踪时的重点会从旱路着手,自然而然的,前去从水路拦截的兵力就少了。

还有就是,从山泰县的水路离开西川只需要一天多的时间,就能离开西川的境内。

在后有大批追兵的情况下,巫启翔必定会选择这一条捷径。

就在秦熠知沿着官道冒雨追踪之时。

另外一边的云杉。

在等待系统回答的过程中,真是度秒如年般的难熬。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系统还是没有回复她刚刚的问题。

就在云杉快要绝望之时。

脑海里终于响起了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冰冷机械声。

“宿主,经过系统的勘察,距离宿主最近的安全点有三处,第一个相对安全的躲避点,是宿主右手边一千米外,那个位置的山体是一大块石壁,不会发生滑坡现象,但在那里躲避,会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会被左右两边还有对面山上滑溜的滚石和树木砸中。”

也就是说……

躲在那儿,至少她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存活几率?

不错。

百分之四十的存活几率,总比被山体滑坡埋了必死无疑的好。

云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用意识急忙询问:“那第二个相对安全的躲避点呢?”

“宿主,第二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同样是在宿主的右手边,并且距离第一个安全点约两千米的地方,那里的岩壁凹陷了进去,凹陷的地方能容纳五个成年人藏身,躲在那里,安全指数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不过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山体塌方的泥土会隔绝了里面和外面的空气对流,会有缺氧窒息而死的可能。”

第二个地方存活率有百分之七十啊!

云杉垂眸在心里衡量了一会儿。

随后又再次用意识询问:“那第三处相对安全的躲避点呢?”

系统:“在距离宿主此刻约八千米外,和第一个躲避点的情况相似,不过被滚石和树木砸中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建议宿主选择第二个安全点躲避。”

山上飞速滚落的石头和树木,巨大的冲击下,那玩意儿砸下来,若是好巧不巧的砸在了脑袋上,估计当场就得毙命了。

思来想去。

云杉还是觉得第二地方比较好,毕竟,第二个地方可有着百分之七十的生还几率。

躲避的地方有了。

第二难题也来了……

那巫启翔防她防得紧,她在经过躲避点时,怎么才能让巫启翔同意放她和婆婆下来?就算她和婆婆躲在了躲避点,若是时间没掐准,在山体未滑坡之前,巫启翔照样能强行带走她和婆婆继续赶路……

……

雨越下越大。

巫启翔不敢停下脚步歇息。

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秦熠知的追兵很快追来。

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此处万一会发生山体滑坡。

再走两个时辰。

就能抵达前面的那个村子里,哪里有他的人备了马匹在哪儿等着他们。

“快,再快点儿走。”巫启翔大声命令着。

三十多个随从也知晓此事危险,一个个都加快了脚步。

云杉在背着她的人身上挣扎着,怒气冲冲的朝巫启翔吼道:“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我双腿全都淋湿了,再这么淋下去,我这条伤腿可就真要废了。”

“……”巫启翔冷冷扫了云杉一眼,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看向云杉道:“废了也不怕,你一日是我夫人,这辈子都是我夫人,你走不了路,我可以背你,抱你,你还可以用拐杖,放心吧,少一条腿没什么的。”

云杉:“……”你妹的畜生,等你落到老娘手里的那天,老娘打断你两条腿,让你在地上爬着走,老娘倒要看看,你还轻描淡写说出怎么一番歪理布?

陈氏担忧不已的看向云杉,对于巫启翔的话,陈氏早就已经不当一会儿事儿了。

光耍嘴皮子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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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5章 陈氏云杉二人被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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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巫启翔自己都自顾不暇了,面对云杉的求救,怎么可能会回去救她?

若真要救她。

在滑坡的第一时间便冲过去了,但是巫启翔并没有,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了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也亏得云杉并非真的要求救。

云杉只不过是做戏而已。

做戏让巫启翔相信她是真的怕死,相信他不救她,她和她的婆婆就会真的被埋葬在泥土里而死去。

巫启翔刚跑出没多远,被一块大碗那么大的滚石击中了身子,滚石从十多丈高的山坡滚落,在这么的冲击力下,这一块石头顿时就砸得巫启翔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来,身子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他的下属左右架住他便继续开跑。

一口气跑到了一整块陡峭山崖的下方,此处没有任何塌方的迹象,众人这才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瘫在地上后怕的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

三十五个人。

加上巫启翔,逃出来的人却只有二十人。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一直在山谷中回荡着,震得死里逃生的人身子不住的颤抖,听得众人一个个心惊担颤。

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震动着,这阵仗,就好似地龙翻身似的恐怖——地动山摇。

只可惜。

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对面的山虽然没有滑坡,但是山上却飞下来了不少滚石。

巫启翔的人又有三人当场毙命,还有两人重伤,四人轻伤。

重伤的人,一个被砸断了好几根肋骨,肋骨刺破了内脏,那人大口大口的不住往外吐血,另一人被砸断了一条腿,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巫启翔沉痛的闭上了眼,下令道:“给他们个痛快。”

“……是。”

手起刀落。

那两个重伤奄奄一息的人,顿时就尸首分离,然后被巫启翔的人丢进了河里。

其余活着的人,看着同伴的尸体沉入河中,心中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难受感。

三刻钟后。

山谷中这才重新归于平静。

山体滑坡结束了。

巫启翔抱着仅剩的一丝希望,艰难开口道:“背我回去看看。”

“……是,主子。”

一刻钟后。

众人回到了刚刚歇脚的地方,看着那被巨石和泥土堆积得像小山一般的路段,而且被掩埋的那一段路,怎么也得有十多丈吧!

所有人都知道,那两个女人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巫启翔目赤欲裂的不甘看着那被掩埋的地方,猛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主子?”

“依照原计划,立刻从此路段继续前行,再去和接应我的人碰头,然后骑马从山泰县离开。”

“是。”

巫启翔看着被掩埋的地方,不甘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罢了……

既然他得不到异世之魂。

至少所有人都得不到了。

不对。

若是那异世之魂又重新回到了厉云杉的身体里去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

巫启翔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沉默了一瞬后,对身旁其中一个下属道:“你立刻回去虹口县,让我们的人……让我们的人把厉云杉杀了。”

“是,主子。”

……

就在距离塌方约三十里外的地方。

秦熠知在听到前方大山那边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声时,马背上的身子顿时就晃了晃,目光空洞且有些呆滞的望向前方。

这声音……

这声音是山体滑坡的声音。

此时此刻。

马背上的秦熠知脚手冰凉,一直揪起的一颗心似乎瞬间碎裂成了碎片。

秦涛双眼泛红的看向前方,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后,这才发出艰涩的声音来:“主子,老夫人和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根据刺客们前行的速度来算,今儿午后又下去了大雨,对方肯定不会在这样的天气赶路的,他们一定还没有抵达滑坡的地方。”

“……”秦熠知浑身紧绷的看向前方。

“属下这就带人前去前方查……”

话还未说完。

秦涛便看到自己的主子挥动着手里的鞭子,使劲儿的抽打马屁股。

“驾~”

“主子,你不能去。”秦涛心中大骇,吼得声音都破了音,忙不迭的驱马追了上去。

现在指不定前方塌方还未结束。

若是主子……

秦涛使劲儿的抽打身下的马儿,试图能拦截住主子。

只可惜。

他的坐骑哪里能追得上秦熠知的宝马。

其余的侍卫和士兵们愣了一瞬后,也齐齐打马追了上去。

……

云杉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妙。

虽然婆媳两人在山体滑坡之时躲在了崖壁凹陷的里面躲过了一劫,但是由于后面塌方的泥土较多,泥土覆盖在石头上,雨水一淋,泥土就堵住了石头之间的缝隙,阻隔了空气的进去。

云杉在里面感觉不到一丝外面的风进来,心顿时就沉下去了。

闪身进了空间,看着撕心裂肺哭泣的孩子们,心如刀绞,憋着泪,一咬牙,从空间里拿到手电筒后,便闪身出了空间。

摁下按钮。

瞬间。

漆黑的狭小空间顿时就明亮了。

陈氏也感觉到了没有空气进来,紧抓住云杉的手不放,满脸笑容的看向云杉,哽咽的开始交代遗言了:“云杉,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一次,都是娘拖累了你,现在里面的空气不足了,娘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公公体恤我,夫君年轻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还是敬重我的,儿子也出息能干,你这个儿媳也孝顺我,还给娘生了三个宝贝孙孙,娘这辈子活得值了,你快赶紧进空间去照顾孩子们吧,等你在里面呆上些日子了,肯定有人把塌方的泥土挪开的。”

一听婆婆这话,云杉顿时就不高兴了,严肃的看向婆婆:“娘,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有办法的,我空间里有娘给我送过来的长剑,我们配合着用剑沿着石缝去捅一捅,只要把泥土捅开了,自然就有空气进来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有了空气,我可以用瓶子从空间里给娘装一些空气出来,祖父或者熠知肯定很快就能找来的,我们一起坚持到了现在多不容易啊,娘你可不能在最后关头犯傻做傻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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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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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

三个小家伙们哭肿了双眼,脸上挂着泪,坐在座位上歪着脖子沉沉的睡了。

云杉看着孩子们这模样,心疼的不行,鼻腔酸涩得很是难受。

飞快的翻找出母亲给她传过来的棉衣和保暖裤穿上,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裤闪身出了空间:“娘,你赶紧换上。”

“好。”陈氏伸手接了过去。

“娘,孩子们已经睡着了,我去看看他们的尿布要不要换。”

“快去吧。”陈氏忙不迭的狂点头。

云杉再次进了空间后。

打开孩子们的尿布一看,看着三孩子都弄了一屁屁的臭臭,尿不湿也胀鼓鼓的装满了尿,想起今儿孩子们早上吃过奶后就一直饿到了现在,眼泪顿时就吧嗒吧嗒的直流。

用手背飞快的擦了擦眼泪,最先把晨萱身上的胶带解开,然后双手提起她的双腿,用湿巾纸给孩子擦拭沾染在小屁股上的臭臭,把尿,道周围仔细擦拭干净后,这才给孩子包上新的尿不湿。

就在这时。

饿了两顿的晨萱本就睡得不踏实,被娘亲这么一动,顿时就醒了,一醒来便扯开嗓门儿哇哇大哭。

“乖,娘这就给你吃的。”云杉一手轻拍着闺女的小身子,一手把奶瓶拿了过来。

晨萱一看到奶瓶,小手就急忙的去抓,小脑袋急不可耐的抬了起来,同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看就饿狠了。

云杉赶紧把奶瓶嘴放进她张大的嘴里。

咕咚~

咕咚~

晨萱双手死死抱住奶瓶,大口大口的吸吮着,吞咽着。

云杉哭得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当娘的最看不得自己的孩子饿了,冷了,热了,哭了,病了。

一想到孩子们遭了这么大的罪,云杉心脏就好似被一把冰冷的铁爪给捏紧了一般的疼痛。

让闺女侧躺着喝奶,云杉坐在闺女的身旁,然后赶紧又替灏灏清理。

灏灏也饿得不行了,娘亲一动他,顿时就醒了,扯开嗓门儿委屈不已的哇哇大哭,云杉赶紧把奶瓶递给他让他喝,同时给他清理小屁股。

还没给灏灏清理完。

云瑾又醒来了。

云杉只得赶紧把奶瓶又递给云瑾去安抚他。

有了吃的,三孩子也不哭了,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大力吸吮着。

等云杉刚刚给灏灏清理完。

晨萱就把一瓶奶给喝完了,似乎还未吃够,晨萱看向娘亲咿咿呀呀的说着,似乎想说还要喝奶奶的表情。

“乖~萱萱饿了这么久,可不能一下子喝太多,过一会儿娘亲再给你喝好不好?”云杉看着孩子,心酸不已,伸手摸摸孩子的脑袋笑说安抚着。

见讨要不到吃的,萱萱的胖手就紧紧攥住娘亲的衣服,似乎怕娘亲突然又不见了似的。

等灏灏和云瑾也喝完后。

云杉把他们的弄脏的小屁股也清理干净了,并换上了干净的尿布,把孩子哄睡后,这才出了拿了一些吃的出空间。

“孩子们怎么样了?”陈氏忙问。

“喝完奶,现在已经被我给哄睡下了。”云杉红着眼看向婆婆,挤出一抹笑说着。

云杉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全都是孩子们用过的尿不湿,用了两层塑料袋密封装着,这才没有臭味泄出来。

递给婆婆一张湿巾纸:“娘,擦擦手后吃些东西吧。”

“嗯。”陈氏伸手接了过去,擦完手后,和云杉啃着面包,喝着热水,陈氏看向这被堵住的石头和泥土,看向云杉道:“……你说,那个巫启翔的人会不会还在外面?”

云杉摇摇头:“应该不会,他若是侥幸没死,也很有可能会受伤,即便是没受伤,这一次他折损的人肯定也会很多,这里山体垮塌这么严重,就他存活下来的几个人或者是十多个人,又没有相应的工具,想要把这里的泥土刨开,怎么也得花上八九天的时间,而且经过今日的山体大面积滑坡,他不敢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久留的,而且,我们被埋了这么久,外面半点动静都没,他肯定早就逃命走了。”

听到儿媳妇头头是道的给她分析后,陈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咬牙恨恨道:“希望那姓巫的被山体滑坡的泥土活埋,亦或者是被山上的滚石给砸死除掉他这祸害。”

……

望山跑死马。

直线距离明明只有三十多里路。

但这路却是沿着山脚下弯弯绕绕而建的。

秦熠知快马加鞭的跑了约三刻钟后,这才抵达了第一个塌方的地方。

此处山势险峻,而且两边的大山相距的很近,一旦山体再次滑坡,便逃无可逃,秦涛的马儿一路疾驰的奔跑,此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秦涛翻身下马急忙走到秦熠知的身边。

“主子?”

秦熠知下马后,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

地上最新的这些脚印显示,那些人在这一段路并未折返回来,而山体滑坡被掩埋的下面并没有人,而这里也只有一条道路,左侧边就是滚滚的河水,下方连个河滩都没,那些人肯定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前行的。

思及此。

秦熠知急忙起身:“赶紧跟上来。”

“是。”

下雨的天。

天黑得要早些。

此时。

中雨转为牛毛细雨,但暮色也降临了。

秦熠知的人举起火把一路前行。

没多一会儿。

秦熠知等人便抵达了第二个山体滑坡之处,这里的脚印同样显示,此处是没有人被掩埋的。

看到没有人折返回来的凌乱就脚步。

秦熠知和众人皆是在心里祈祷,祈祷那刺客在今日山体滑坡之时,早已就带着老夫人和夫人离开了滑坡的范围。

只可惜。

越是怕什么?

就越是会来什么……

刚刚越过第二个山体滑坡点走出没多久,众人就发现了地面的异常。

折返回来的凌乱脚印,还有未被雨水彻底冲刷掉的血迹。

秦熠知目赤欲裂的看着地上的血迹,紧攥着火把手,那力道大得“咔嚓”一声,就把火把下方的竹筒给捏破了。

“嗷呜~嗷呜~”小蠢货在地面有血迹的地方不断绕圈的嗅了嗅,嘴里发出恐慌的悲伤叫声。

一听小蠢货这叫声,所有人都心里一沉。

秦熠知瞬间就如堕冰窟,浑身冷寒得不住的颤抖。

“主子?”秦涛红着眼担忧的看着自家主人。>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67章 回府,收到一批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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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易容后的秦熠知带着母亲和妻子,在下午酉时终于回到了秦府。

秦府被烧毁的那个地方,在这半个月里已经全部修复好了。

府中这个“镇国公”听说“下属”把儿媳妇和干孙女都救回来了,急忙忙的带着秦七还未冲到院门口,就看到易容后的男主子和两个女主子走了过来。

“秦安,秦七,在院门口守着。”秦熠知冷声吩咐。

“是。”

秦熠知带着母亲和妻子走到内院后,易容成镇国公的男子顿时就抱拳半跪在地:“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这些天县城可有异动?”

“回禀主子,暂时没有了,就是那边院子的夫人,在被太老爷救回来的当日就给禁足了,禁足后,夫人这些天便一直闹腾。”

“……她怎么闹腾?”

“夫人她有时装病,有时哭叫着要亲自照看二少爷,三少爷和二小姐。”

听到这下属的回答。

秦熠知顿时就黑了脸:若不是厉云杉那贱人向巫启翔透露了消息,巫启翔怎么会知道云杉就藏在祖父的院子里?

“嗯,退下吧。”

“是。”

易容成镇国公的下属离开后。

陈氏咬牙切齿的狠狠“呸”了一声:“那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有脸说来照顾三个孩子?她就是一个六亲不认,自私自利的无耻贱人,要不是她,云杉和我三个孙孙怎么会遭如此大罪?”

云杉也气得不行。

那难怪上一世,那厉云杉能做出卖儿弃女的事情来,合着原来是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时间紧迫。

秦熠知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老娘急忙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

陈氏便急不可耐的开口道:“云杉,快,快把灏灏,云瑾和晨萱抱出来。”

她都大半个月没看到三个孙孙了,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秦熠知也好几个月没看到儿女们了,也目露催促的看向妻子。

坐在轮椅的云杉点点头:“好,我这就抱他们出来。”

话刚一落,整个人便凭空消失在屋子里。

下一瞬。

云杉怀里抱着晨萱又凭空出现在了轮椅上,陈氏和秦熠知母子齐齐把手伸了过去。

最后的最后。

晨萱的老子自然是争不过她奶奶的。

低头看着怀里的孙女,半个多月不见,虽然孙女又长大了一些,但也瘦了好些,陈氏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待了十多天,而且还甚少有大人的陪伴,心都揪疼了。

云杉再次进了空间,把云瑾也抱了出来,秦熠知急忙伸手接了过去,把儿子举得高高的,让儿子的小脚踩在他的胸口一蹬一蹬的,红着眼笑望着儿子,哽咽道:“云瑾,我是爹爹,还记得爹爹吗?”

云瑾咬着手指头,口水直流,歪着小脑袋垂眸看着下方这张陌生的人,满脸的好奇,倒也没哭,小腿儿有力的一蹬一蹬的,似乎在走路似的顺着秦熠知的胸口往上走。

在空间里的这些天,孩子们实在是憋坏了,这会儿有大人抱着他,陪他玩儿,顿时就咧嘴嘿嘿的纯真笑着。

没一会儿。

云杉抱着灏灏也出来了。

三个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开心得不行,屋子里孩子的呵呵笑声不断。

秦熠知依次在三个孩子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皱起鼻子逗着闺女和儿子们:“小臭臭们,今儿爹爹和你们娘以及奶奶给你们洗澡好不好?”

陈氏看向三个孙孙,笑着点点头:“的确是该洗洗了。”

虽说孩子不像大人身上体味重,但孩子们喝奶时,不小心把奶弄到了头上,时间一长,那馊掉的奶味儿的确是不好闻。

云杉看向秦熠知:“你不急着回前线吗?”

秦熠知看向妻子,笑说安抚道:“没事儿,等我和你们给三孩子洗了澡后,再走也不迟,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前线有祖父在,而且提前已经都部署好了,出不了大事儿的。”

听到丈夫这么说,云杉顿时就放心了。

突的。

云杉猛的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

“怎么了?”秦熠知担心的忙问。

“好事儿。”云杉神秘一笑,随后意念一动,瞬间,屋子里的地面上就堆放了三十个长方形的纸箱子。

陈氏和秦熠知看着这小山似的箱子,皆是一愣。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云杉抱着儿子轻拍着,看向丈夫神秘兮兮的催促笑说着。

秦熠知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拔出匕首把箱子划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就激动得浑身都在微颤了。

陈氏也震惊得张大了嘴。

“这是姜叔叔废了不少劲儿才弄来的,这个东西叫‘军刀’最是适用于打仗时使用,别看它细长,但是使用起来很是轻便,而且单手就能握住刀柄,钢材很好,刀子也很锋利,你拿出来试试看。”

秦熠知拿出一把刀,握住手柄从剑鞘里拔了出来,看着这寒光闪闪的刀,举刀朝着木桌一挥砍,顿时,木桌就被砍成了两段。

“好刀。”秦熠知双眼冒着精光,爱不释手的看着这刀。

“姜叔叔说,这一批里面还有一些三菱刺刀,这个适合偷袭和贴身近战,被三菱刺刺伤的伤口是不规则的,而且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让伤者大出血而亡,三菱刺的致死率比刀箭更加高。”云杉给丈夫解说的同时,心里对姜叔叔也很是感激。

那个男人应该是真的喜欢母亲的吧!

如若不然。

也不会守着那么大一个秘密,还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为她和熠知购买兵器。

秦熠知把女儿放进儿童车里,推到母亲身旁:“娘,你看着她。”

“好。”陈氏点点头,随后把怀里的灏灏也放进了推车里,一手扶住一个推车前后缓慢推动着。

秦熠知用军刀划开装三菱刺的箱子,当看到那三菱刺后,这才明白为何媳妇说这三菱刺的致死率很高了。

这玩意儿捅在人身上,只要有一个窟窿,要不了一会儿人估计就得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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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8章 皇帝收到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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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这半个多月。

厉云杉被太老爷禁足在院子里,既不能出去逛一逛,也不能在府中众多奴才面前耍耍战神夫人的威风,更加不知道她这小院以外的任何事,她最大的依仗,最大的保命符便是那三个孩子。

可她不仅见不到三个孩子的面儿,就连三孩子的哭声都听不见。

从邓婆子和秦勇秦和嘴里再三逼问,三人统一回复就那么一句“夫人,二少爷和三少爷以及二小姐在太老爷的院子里,由太老爷亲自照顾。”的话就打发她了。

其余的事儿。

无论厉云杉怎么逼问,三人半点口风都没露。

面对三个不听话的奴才。

厉云杉是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屋子里该砸的东西也砸了,她想要要刁难惩罚对方时,这院子里的三人却置若罔闻,似乎压根就没听到一般,气得她差点吐血。

此刻。

厉云杉一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看着对方那平凡的长相,廉价的衣服,顿时就认定了这个不经通报的人,是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憋了这么就的满肚子邪火,可算是找到人发泄了。

“狗奴才,哑巴了?本夫人问你话呢,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为什么不经通报就闯入本夫人的院子?狗命不想要了?”

秦熠知看向对面的厉云杉,目光冷冷,语气淡淡:“几月不见,夫人的派头倒是越发的大了,就连这眼神儿也越发的不好了。”

厉云杉身子顿时一僵。

双目圆瞪。

怀疑的看向对方。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秦熠知寒着脸,面无表情的朝厉云杉走了过去,在厉云杉身前三步之外止步,凭借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向对方:“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厉云杉有些害怕的本能后退了几步。

“我的容貌变了,我的声音可没变,怎么?眼拙到这个份上了?”

“夫……夫君?”厉云杉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我还以为我才走这几个月,你就把我给忘记了呢!”秦熠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

战神夫君回来了!

思及此。

厉云杉顿时就满脸的欢喜,贤惠的急忙对院外吩咐道:“秦勇,快,快去给老爷提些洗澡水来,再让厨房弄几个好酒好菜,让邓婆子赶紧送屋里来。”

院外的秦勇嘴角抽了抽,没吱声儿:“……”

秦和忍不住翻了一抹白眼。

秦勇没回复,厉云杉以为那奴才是去厨房提水了,也就没多想,当即就满眼思念的直直看着秦熠知,眼泪汪汪的飞扑了过去:“夫君~你瘦了好多。”

秦熠知身子一闪,便避开了她的投怀送抱,一本正经道:“我身上脏,身上的汗味儿重,你最是爱整洁了,可别弄脏了你的衣服,可别熏到了你。”

一听战神相公这么体贴的话,厉云杉脸上的笑就越发灿烂了,嗔怪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伸手就去拉秦熠知的手:“相公~瞧你这话说的,女人伺候男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有女人真会嫌弃自家男人的,相公,我们进屋去吧,你打仗这么辛苦,又骑马赶回来肯定很累,这会儿水还没送来,你先去床上趴着我给你摁一摁,给你解解乏,等热水送来了后,我再给你搓搓背,捏捏肩,今晚肯定就能睡个好觉的。”

今儿可是个好机会。

可不能再错过了。

只要她和他睡了,她这身体又是个易孕体质,而且还是个比较容易怀双胎或多胎的体质,等她怀上了孩子,到时候……

看她不吹枕边风,狠狠告那老不羞一状。

那老东西不仅道德沦丧,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她不顺眼,羞辱她,还变相囚禁她。

秦熠知忍着一巴掌拍飞她的冲动,任由她拉着他的手朝屋子里走去。

刚走进屋子。

厉云杉便拉着秦熠知朝床边走去,秦熠知却定定的站在桌子旁一动不动。

“夫君?”厉云杉一脸的不解。

“……夫人,按摩什么的还是不用了吧,我怕……我怕等会儿万一控制不住动了你。”动手打死你啊!秦熠知在心里补充着。

厉云杉脸颊红红,双眼含情,羞涩一笑:“夫妻敦伦,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夫君你莫要……莫要太过于憋着你自己,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不和你夫君敦伦,怎么怀孩子?怎么生孩子?

一听这话。

秦熠知脸色的神色很是复杂,有着迫切,有着辛苦的隐忍,深深看了厉云杉一眼,拒绝道:“不行。”

“?”厉云杉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熠知好一阵后,眼泪顿时就吧嗒吧嗒的直落,带着浓浓的哭腔质问:“为什么?夫君……难道你,你嫌弃我生完孩子后变丑了?还是……你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别乱想。”秦熠知粗声粗气的劝慰道,看着对方哭得这么伤心,心一“软”深深一叹,无奈道:“你上次怀上那三个孩子时,我就吓得不行,生产之时更是凶险,我可不想你再经历一次怀孕以及生产之苦,等我……等我这一仗打完了,等我把大夫配置的绝育药喝够了大半年后,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不是留着你的身体备用,老子真想直接弄死你。

此时此刻。

厉云杉听到这一番话。

彻彻底底的懵逼了。

想要反驳,想要提出她不怕怀孕辛苦,不怕生育之苦,可又害怕他有所怀疑,虽然她“失忆”了,但是一个人怕死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其实换成是她冒险生了三个孩子,既然都有两个儿子傍身立足了,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再去生?若是难产而死了,这么好的相公,这一份荣华富贵还不得便宜了别的女人?换成她,也她不会再生的。

思及此。

厉云杉只得暂且把生孩子的事儿搁置。

看着对面的丈夫。

想到这个男人为了不让她经受怀孕生产之苦,居然宁愿憋着,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得意不已。

誓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像她如此这般被丈夫看重?

想到丈夫这次回来后,应该不会在家中待很久,那老东西肯定不会把有关她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拿出来说给熠知听。

所以……

厉云杉决定趁着此刻气氛还不错,决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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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9章 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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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

皇帝回到御书房后,立即下旨昭告天下,告知逆臣贼子秦熠知被朝廷军队接连两次打败的消息。

写完后。

皇帝又立即着手开始给关宗耀以及孟嘉祥写圣旨。

让关宗耀不必生擒逆臣贼子秦熠知,下令让关宗耀只需要把秦熠知的尸体亦或者是头颅带回京城复命便可。

同时。

也在圣旨中催促关宗耀速战速决。

因为边关不宁,还要重用关宗耀前去接管边关的战事。

“来顺。”

“奴才在。”

“你先出去。”

“是,皇上”

来顺离开后。

皇帝神色凝重的喊道:“如风。”

影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屋内的阴暗处现身出现,抱拳半跪在地:“属下在,皇上请吩咐。”

“立刻派人把这两道圣旨加快送往西川交给关将军和孟嘉祥。”

“是,皇上。”如风接过圣旨,很快便离开了。

皇帝脸上透着抑制不住的愉悦笑意,坐靠在龙椅之上,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在书案上缓缓的敲击着。

一想到秦熠知再过不久,关宗耀

片刻后。

皇帝起身走下了龙椅。

“来顺。”

“奴才在。”

“备辇,回寝宫。”

“是。”

皇帝今儿心情好,回到寝宫后,便兴致颇高的去了地下密室放松放松。

……

皇帝的圣旨一出。

天下的百姓们大多数内心都悲痛不已,皆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可战神已经被大乾皇帝视为逆臣贼子了,百姓们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为战神和镇国公不平,最多只能和最最信任的亲朋好友私底下忿忿不平的讨论几句。

大乾各处的诸多地方势力。

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揣测着会不会是皇帝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亦或者是战神故意战败示弱保存势力?

当然。

也有很多地方势力认为,战神接连两仗都败给了朝廷,这也很正常。

毕竟。

西川那地方可是个穷山僻壤,而且,人烟稀少,同时,如今又恰逢灾难年,再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情况下,在缺少兵器的情况下,战神刚刚才去西川一年的时间,拉拢起来的那一支军队,士兵吃不饱,兵器又没有,这仗怎么打?

不败才有鬼呢!

就在皇帝洋洋得意之时。

就在皇帝带着皇后,带着太子以及诸多皇子前去距离京城约五十里外的“天台”举行祭天仪式时。

祭天仪式上。

皇帝站在“天心石”上诵读祭文时,变故突发。

今儿的天。

明明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可“天台”对面的山头,却平地响起震耳欲聋的三声惊雷声。

庄严神圣的祭天仪式被打断。

皇帝,皇后,太子,妃嫔以及侍卫太监们,全都脸色大变,尤其是守在外围的那些士兵还有那些随从们,顿时就乱了。

祭天仪式时明明风和日丽,却突然响起惊雷声。

这可是大凶之兆啊!

虽说皇帝自己不信鬼神,但架不住天下百姓们都信啊!

而且……

皇帝听到那声音后,心里其实也很害怕的,不仅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怀疑是不是他一直都不信诸天神佛和鬼神,这才惹怒了上苍?上苍这才会降下惊雷?

不管是不是真的天降惊雷。

此时此刻。

皇帝都绝对不能承认,恨恨的咬着后牙槽:“来人,去对面看看是哪个逆臣贼子在故弄玄虚。”

“是,皇上。”禁卫军首领立即领命。随后安排了一千人立即前去对面山头查看情况。

虽然皇帝硬生生的把那惊雷声说成是逆臣贼子搞的鬼,但是这话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人相信。

他们此时距离那山头这么远,都能听到那平地响起的惊雷声,而且那雷声还震得人耳膜生疼,这可不是烟花爆竹能所能办到的。

不是上苍在示警?

不是上苍在降下天罚是什么?

人心慌了。

人心也乱了。

虽说皇帝强撑着完成了祭天仪式,但大臣们的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

派去对面上头的人回来回禀,对面山头上只有被雷劈了三个大坑,而且那三个大坑处的周围还着了火,禁卫军们正在奋力扑火,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听到这话。

皇帝的心越发的慌了。

后宫女人们也慌了。

太子以及诸多皇子公主们也慌了。

大臣们一个个更是已经在心里筛选着,究竟谁会是下一任上苍选定的君王?

皇帝寒着脸一声令下:“回宫。”

浑身紧绷,紧攥着手中佛尘的来顺急忙高声道:“皇上起驾回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这一次祭天。

不仅没讨到好兆头,反而得不偿失的落了个被上苍降罪的罪名,皇帝回到宫中,气得差点吐血。

查又查不出任何人为的痕迹,而且皇帝心里自己也清楚,那声音,那动静,不可能会有人能办到的。

天下百姓现在又有了新的谈资。

把讨论的话题从战神大人战败的事儿上,转移到了皇帝祭天时,被上苍示警降罪的事儿上讨论。

有人说那晴天霹雳——是代表大乾三代而亡的意思,毕竟,那惊雷响了三声便戛然而止。

也有人说那惊雷声——是表明皇帝私底下肯定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这才差点被雷劈。

还有人说那惊雷声——并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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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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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躺在龙床之上,气得双眼猩红。

他怎么都没想到。

关宗耀的家人居然会在这个关头,被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带走。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带走了关宗耀的家人,势必都会用关宗耀的家人作为人质,去威胁关宗耀带兵倒戈,亦或者是让关宗耀撤兵。

情绪暴躁的握拳狠狠砸了一下龙床。

若是不能把关宗耀的家眷及时找回来。

那么……

问题就严重了。

大乾如今内忧外患,若是关宗耀手里的八万精兵倒戈了,可就真是让大乾的局势雪上加霜了。

皇帝双拳紧攥,目赤欲裂的咬牙寒声道:“周文才,这一次你若不能把关宗耀的家眷带回来将功折罪,朕灭你九族。”

守在屋外门口的来顺听到屋内的动静,惊得身子一颤。

同时。

来顺在心里提醒他自己,这些天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要不然,触怒了皇帝,搞不好这大乾还没完蛋,他就先完蛋了。

就在皇帝派人前去封锁城门之时。

秦熠知的人带着关宗耀的家眷,早就从城北的城门口离开了。

被派到城北这贫民窟来守城门的士兵和将领,都是些家里背景不够硬的人,在城北这儿当差,本就是个没油水的苦差事儿,成日见到的都是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灾民,自从前年年底雪灾爆发后,守在城北城门口的人,每日见到最多最多的,便是那一具具往城外抬的尸体,以及衣衫褴褛出城去挖草根树皮吃的灾民。

负责城北城门守卫的这些人。

早就被秦熠知盯上了。

在这些人不值守的时候,秦熠知的人便刻意和对方结交,然后让那些人全都沾染上了赌赢,麻将和扑克牌的多种玩儿法新颖,而且秦熠知的人最开始又刻意放水,自然就让那些人尝到了大大的甜头。

鱼儿上钩后。

事情就好办了。

这些天赢了钱后,就想再多赢点,于是后来就输了,输得都快倾家荡产了,还在外面借了印子钱想要翻本。

一个个相继跳进火坑后。

被赌坊的人,被放印子前的人都差点逼得家破人亡了,一旦事情被捅出去了,差事也就要没了。

这时候有人送了一大笔银子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只需要在夜里悄悄把城门打开一条缝放几个人出城,就能拿到那一大笔银子。

虽然明知道放出城的几个人必定大有问题,但被逼到绝境的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然是欣然同意。

于是乎。

皇帝千防万防,却还是没有防备到是他下面的人,为了钱银主动给开了城门。

秦熠知的人带着被易容后的关宗耀家眷们,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城并前往西川。

……

雅西县。

孟嘉祥和曹骞这些天心情颇好,毕竟,马上就要战胜回京了。

此时。

两个督战官相约去了关宗耀的大帐外。

孟嘉祥客客气气的朝守在门外的士兵道:“麻烦向关将军通传一声,本官和曹大人有要事要和关将军商谈一下。”

“两位大人稍等,小的这就进去向关将军通禀。”

孟嘉祥和曹骞笑眯眯的点点头。

那士兵朝两个督战官一抱拳,便转身撩起布帘子走了进去。

孟嘉祥和曹骞之所以从嚣张跋扈变得规矩了,全是因为上一次他们两个本想联手给关宗耀小鞋穿时,被关宗耀撂挑子反将一军后,给吓怕了,给收拾得老实了。

上一次。

孟嘉祥手里拿着那兵符,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关宗耀的大帐内,又是自打嘴脸的认错道歉,又是承诺今后再不会胡乱插手军事上的事儿后,关宗耀这才善罢甘休。

所以。

这些天这两人老实了不少,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着老实了,实际上,两个督战官心里早就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就等着关宗耀把秦熠知彻底收拾后,一回京,就轮到他们收拾关宗耀了。

大帐内。

士兵朝关宗耀禀报:“关将军,孟大人和曹大人在外求见。”

关宗耀看手里的地图,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片刻后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是,将军。”士兵转身走了出去。

孟嘉祥和曹骞被领进了大帐后,便看到关宗耀的视线一直落在了手中的羊皮地图上,神情很是专注,似乎早就忘记了刚刚才唤他们进来一般。

两人知晓这是关宗耀在故意拿捏他们,借故整治他们,但却只能站在一旁憋屈的憋着。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一直专注研究手里地图的关宗耀,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转动脖子活动着。

当看到一旁站在他两步开外的两位督战官时,愣了一瞬后,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儿,满脸真诚的歉意笑说道:“对不住了,可真是对不住两位大人了,刚刚研究地图太入神了,居然都给忘记了两位大人来找我有事儿的事儿……两位大人快快请坐。”

“关将军客气了。”

“是呀,刚刚我们看到关将军那么入神的研究着地图,万不敢打断了关将军的思路,行军打仗,对地形的了解可是很重要的,难怪光将军能接连两次打败逆臣贼子秦熠知,想必正是因为关将军如此仔细的研究地图,方能在战场上置于不败之地,所以,关将军切莫这么和我们客气。”

孟嘉祥和曹骞脸连忙客气的笑说并奉承着。

关宗耀热情的招呼两人入座,又和对方说了几句互相恭维了的话后,关宗耀便对外面吩咐道:“沏一壶茶水来。”

“是,将军。”

关宗耀在上首大马金刀的坐下后,看向两人笑眯眯的笑说道:“不知二位此刻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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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1章 震慑,难不成战神有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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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从怀里掏出手帕,折叠后给父亲把伤口包扎上。

“这究竟是剑?还是刀?形状和刀剑都很是不一样。”秦书墨目光专注且痴迷的研究着手里的军刀。

“这是军刀,单手就能握住刀柄,砍,刺都很好用。”

秦书墨研究完了军刀,又开始研究三菱刺,得知这玩意儿一捅伤个窟窿,基本就必死无疑时,很是感叹那个世界人的智慧。

最后秦书墨蹲在那两个煤气罐前,刚想伸手去提,却被秦熠知急忙制止了:“爹,这个东西你别碰,危险的很。”

秦熠知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制止,浑身都惊出来了一身的冷汗。

秦书墨见儿子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满脸的不解。

不就是一个铁罐子吗?

除了重点儿,还能有什么危险?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看着儿子这神情,瞬间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急忙道:“这可是你丈母娘给你弄来的?”

秦熠知点点头:“嗯。”

“干什么用的?”

秦熠知凑近父亲耳旁嘀咕了几句,秦书墨顿时目露震惊和狂喜:“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片刻后。

当秦书墨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些后,看向儿子忙问:“你今儿过来,不光是给我送这些东西的吧?”

“爹猜的真准,今儿我过来,是想和爹一起能尽快劝降了那两万精兵,以免夜长梦多。”秦书墨神色凝重的说道。

秦书墨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儿,我本想三日后就去会一会对方的,没想到你今儿就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爹三日后就要去冒险,所以我才急忙赶了过来了,有了这些东西,不怕震慑不住那些人。”

说完。

秦熠知狡诈一笑。

没有绝对的势力去震慑对方。

那么……

就另辟蹊径去震慑对方。

震慑住了对方后。

再来慢慢——以理服人。

……

三日后。

秦熠知带着五百私兵,一千五百人的新兵,同父亲一起前去与偷偷绕到雅西县鼎水山的两万精兵碰面。

统领两万精兵的副将叫陈刚。

而陈刚的手下又有两名下属。

刘强和张满仓分别各自负责一万人的队伍。

前些日子,他们饶了一个大圈子,才终于绕到了雅西县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匿藏,这一躲藏,都藏了快二十天了,结果却还没收到关将军下令何时一起围剿战神秦熠知的命令。

两万人躲藏在这大山里。

日子真真是不好过。

西川雨水颇多,气候潮湿,两万人很不适应这天气,最最重要的是,天气回暖,大山里的毒虫蛇蚁最多了,最最恼火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蚂蟥,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几乎每天每人都会被蚂蟥吸血。

好些人被蚂蟥咬了后,还发起了高烧,这二十多天就有十多个人高烧不退而死。

平时做饭,只有在黑夜和山间白雾浓郁时,才敢点火做饭,一旦天气晴朗,山间没有白雾作为掩护后,他们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热饭,喝不上一口热水。

刘强坐在干燥的石头上,撩起裤腿,皱眉一边扯着在他右腿上吸血的蚂蟥,一边与身旁同样在清理腿上搡蚂蟥的将军说道:“陈将军,你说关将军究竟啥时候才会下令我们围剿秦熠知啊?我们的带来的粮食可不多了,而且这附近山头的野味也越来越少,再耗下去,对我们可极为不利。”

一听刘强这话。

旁边的张满仓顿时就看向陈将军,一边扯着吸附在手臂上的蚂蟥,一边竖耳倾听。

陈刚和刘强是一个县城的人,还都是出自贫困的农家,十多年前进入军队时,两人在一个队伍里,而且两人又有很多话题都很聊得来,私下关系不错,战场上互相帮助,两人从小兵一路爬上了现在的位置,多年的交情在哪儿,所以私底下说话也就比较亲昵和随意。

陈刚把从腿上扯下来的蚂蟥丢进了简易的烘笼儿里烤死,用干净的布巾擦拭着流血的伤口,侧头看向两个下属。

“关将军前日不是来信了吗?既然关将军让我们再等半个月,那我们就再等一等,毕竟,虽说那秦熠知两次战败,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战神带兵的本事不容小觑,即便是现在战神深处劣势的情况下,不得不防战神接连两次兵败其中有诈。”

张满仓和刘强一听这话,顿时就心有余悸的深深一叹。

虽说他们没有见识过战神在战场上的风采。

但是战神练兵的本事,以及十多年在战场上从无战败的战绩,古往今来,这可是没几个将帅能做到这份上的。

陈刚继续道:“现在西川的天气情况着实恶劣,雨水多,山体滑坡也厉害,若是关将军还没把雅西县的地形摸清楚,一旦开战,秦熠知的人利用对地形的了解逃了,我们是追还是不追?追的话,不熟悉地形很容易中埋伏,不追,就不能完成皇上下的命令,关将军想考虑周全了再找合适的机会开战,这并无不妥,耐心等着吧。”

三人聊了一会儿后。

便坐在石头上,一人手里抓着一只烤熟的野鸡啃。

得亏了今儿上午细雨蒙蒙,半山腰上笼罩着白雾的遮掩,才能点火做饭和烤野鸡。

“火夫烤肉的手艺又长进了不少,这鸡烤得可真入味儿。”陈刚扯了一条鸡腿大口的吃着,边吃便点评。

“将军说的是。”刘强点头附和,随后扯下一根鸡腿递向陈刚,觍着脸笑说道:“将军,我用一条鸡腿和你换两个鸡翅膀行不?”

“呵呵~”陈刚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侧头看向刘强笑呵呵道:“老规矩,一个只能换一个,你想用一个鸡腿就换我两个鸡翅膀?美得你~”

“老大,你把两个鸡翅膀给我,我下次还你鸡腿,这不是刚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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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懵逼中,战神大人究竟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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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幕缀满了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弯月散发的银白色光亮笼罩着大地,似乎给大地披上了神秘的薄纱。

群山中。

虫鸟的啼鸣声。

山上的水从高空流下的哗哗声。

风吹过时树叶摩擦出的沙沙声。

声声一片。

陈将军带着两名下属早早就去对面山头赴约了,山脚下约有两千人把守着。

从天还未漆黑的戌时便开始等。

这一等。

便是四个时辰。

燃起的篝火前,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丑时,三人就越发的紧张和不安了。

“将军,秦熠知该不会是对我们使调虎离山之计吧?把我们三人骗来这儿,他就带兵去偷袭对面山头上的驻军?”张满仓焦躁的搓了搓手,猜测的说道。

刘强无语的瞥了张满仓一眼,嫌弃道:“瞌睡来了所以脑子也迷糊了吧?还调虎离山?若是真要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他犯得着把我们三人从对面山头骗到这个近的隔壁山头来?拉倒吧你,去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张满仓自知说错话,尴尬的挠头笑了笑。

陈将军心中紧张不已,但面上却不显,神态淡定,举止悠闲的时不时喝一口着热水。

刚一提起茶壶。

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

“有福,加一壶水来。”

“是,将军。”

刘强看着陈将军这一晚都喝三壶水了:“……”

看来将军和他们一样,心里也是很紧张的。

他们之所以来赴约,其实,一方面是抱着想要见见战神的心里,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已经隐隐的猜到了战神大人的目的,如今大乾形势严峻,大乾的皇帝已经失了民心,大乾也从根子里开始腐烂,已有倾覆之灶头。

战神大人没有在白日里射杀他们,而是邀约他们前来,他们来了刚好可以摸摸战神大人的底细。

一刻钟后。

秦熠知带着父亲现身了。

只是……

两人此时却并不是以本来面目现身,而是易容成了陈将军之前安排在这个山头盯梢的哨兵,从昨日下午便一直在这山头未离开过。

当陈将军三人看到这两个士兵朝他们走来时,看着对方那不同于白日里的谦卑眸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山下那么多兵把守秦熠知怎么上来?

合着对方早就潜伏在他们身边了。

话说。

秦熠知究竟有多少人潜伏在他们的队伍里?

他们居然忽略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儿。

那便是秦熠知能在很远都看到对方的详细情况,只要秦熠知能远距离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容貌和行为举止,要易容了混进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思及此。

三人内心就皆是猛的一颤。

齐齐起身看向来人。

陈将军看向走在最前面,也是眼神最为犀利的男人,试探道:“战神大人?”

秦熠知和秦书墨朝三人抱拳行礼。

三人急忙回礼。

“陈将军,刘将军,张将军,让你们久等了。”秦熠知看向三人笑说道。

“战神大人客气了,是我们太心急来早了些,快快请坐。”陈将军招呼着,同时亲手倒了两杯热水递了过去:“山里条件辛苦,没有茶叶,还请战神大人见谅。”

秦熠知和秦书墨看向陈将军笑了笑:“多谢。”

两人不喝,陈将军也不生气。

只是三人心里禁不住有些怀疑。

这来人真的会是秦熠知吗?

秦熠知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怀疑,笑说道:“秦某今日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和三位将军见面的,三位稍等,我和父亲这便洗去脸上的伪装,以真面目和三位相见。”

说完后。

秦书墨和秦熠知便把药水倒在了手帕上,一刻钟后。

两人便恢复了本来面目。

三人一看。

这两人果真是战神秦熠知,以及京城出了名的执绔秦书墨。

近距离看到战神,三人的心里此时有些复杂。

曾经。

战神是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是他们崇拜和争相想要追逐的人。

如今……

战神却成了大乾的逆臣贼子,而他们居然还要来亲自围剿战神。

这心里……

有些酸爽。

“战神大人不亏是战神大人,这一份胆识,陈某佩服。”陈将军抱拳并看向秦熠知,发自内心的钦佩说道。

“陈将军过奖了。”秦熠知客气道。

双方寒暄了一番后。

陈将军便直接进入了今晚碰面的主题:“战神大人今日相约,不知战神大人找我们三人所谓何事?”

秦熠知勾唇一笑,语气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三位将军来我这西川做客了,作为主人的我,自然是应该现身招待一下客人的。”

秦书墨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晃悠着脚,一脸赞同儿子的话,笑眯眯的看向三人。

陈刚:“……”

张满仓:“?”

刘强:“?”

战神大人这话他们要是信了,他们就是猪。

第一次过招。

陈将军三人完败。

战神大人完全就不按理出牌啊!

三人心里越发没底。

秦熠知瞥了一眼对面三人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袋香辣猪肉干,打开袋子抓了一根丢进嘴里嚼了嚼,随后又递向父亲:“爹,吃点不?”

一看是肉干,秦书墨顿时眸光一亮,伸出爪子就想抓一大把,没想到,秦熠知却猛的收回了手,吐槽道:“爹,你这一把抓下去,估计袋子就要没了,没看到这儿还有三个客人吗?多少给客人留点儿尝尝鲜。”

说完。

秦熠知就从袋子里抓了一小把给老爹递了过去。

秦书墨看着儿子手里那一小把肉干,不爽的瘪了瘪嘴。

陈刚三人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心里懵逼的很。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战神大人究竟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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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3章 云杉和厉云杉身体同时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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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低头沉默的三人看向对面战神大人。

在战神大人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后,他们已经能去确定战神大人今日来的目的了——劝降。

可是战神大人却很高明,点到即止。

战神大人如此富有心计。

前两次战败,真的不是战神大人的计谋吗?

三人心中很是怀疑。

秦熠知把口袋里最后一根肉干吃完后,拍了拍手中残留的碎屑和辣椒面,看向三人:“今日难得一聚,不若我们彻夜畅聊一番如何?”

“……再好不过,能和战神大人聊天,是我等的幸事。”

于是乎。

五人围坐在篝火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儿,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没再聊到朝中的事儿了。

一直聊到东方渐白,太阳升起。

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秦熠知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三人,随后打了个响指,一个陈刚那一方的暗哨士兵便疾步走了过来,走到秦熠知的身旁:“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陈将军和张将军还有刘将军,脸色皆是难看至极。

这战神大人。

究竟调包了他们多少人?

“把我让你保管的东西拿来。”

“是,主子。”

这士兵从怀里把望远镜拿了出来,递给了秦熠知。

秦熠知拿着望远镜,朝陈将军招招手:“陈将军,我这儿有个神仙赐给我的‘神器’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神器?

陈将军三人心里猛的一跳。

作为手染无数鲜血和人命的军人,他们并不相信所谓的神佛妖魔鬼怪这些存在。

可想到战神大人昨日距离他们那么远,都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禁又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

战神大人真的有什么神器?

秦熠知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仰头望天,脸上的表情敬畏,虔诚的缓缓述说着这个“神器”的由来:“十日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从地面缓缓的腾空而起,飞上了蓝天,我飘啊飘,最后看到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站在云端,那老者目光悲悯,看向下方满目疮痍且尸横遍野的大地。”

秦书墨一脸的敬畏表情,心里则对儿子这编造故事的本事由衷的感到佩服。

陈刚:“?”这套路,似乎有些熟悉。

张满仓:“……”古往今来,哪个造反的人不是自称是上苍选出来解救众生的人?战神做梦遇见了神仙?他不信。

刘强:“……”没想到战神大人张嘴胡说的本事也挺厉害的。

秦熠知不用侧头看向身旁的三人,就能知晓这三人此刻心中所想。

不过……

谁让天下大多数的人都信这一套呢!

古往今来。

造反的人那么多。

既然这一招基本上每个人都用过,而且事实证明这一招还很好使,他为什么不拿来用呢?

秦熠知继续述说道:“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好似被一股吸力吸住了一般,飘到了那老者的身前,那老者最后看了我许久后,忽的,满是悲悯的眸子顿时就露出了喜色,老者衣袖一佛,散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我便迅速坠向地面,从梦中惊醒时,耳旁似乎依旧还回荡着那老者的声音,他说我乃受命于天之人,赐予我三件神器,让我提早几年拯救苍生,结束这一场长达十年的浩劫,醒来后,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没想到……我的床头真的就有了三件神器。”

陈刚三人沉默着没说话。

毕竟。

大家都是聪明人。

看破不说破还是懂得起的。

秦熠知把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拿起来放在双眼上看了看远方,随后拿了下来,把望远镜递向陈将军的眼前:“陈将军,看里面。”

陈将军浑身紧绷,双眼看向这奇怪的两个圆筒,可当看到对面山头上,看到他那些部下的一举一动之时,顿时吓得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秦熠知握住望远镜缓缓移动。

当陈将军透过这个东西看到更远山头上的树木时,以及树上的鸟儿时,浑身不住的轻颤,喉结上下的急速的滚动着。

刘强和张满仓看到将军这么个反应,皆是满心的担忧,满心的好奇和不解。

话说……

将军究竟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的情绪失控?

秦熠知把望远镜拿开,陈将军整个人反应慢半拍的缓缓扭动脖子看向秦熠知,眼中的神色那叫一个激动,兴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果真是神器……果真是神仙才会有的宝贝儿啊!”

“刘将军,张将军,你们要看看吗?”秦熠知看向一旁的两人问。

两人见将军这反应,忙不迭的点点头。

当两人透过望远镜看到远处后,皆是淡定不了了。

“宝贝,果真是神仙才会有的宝贝啊!”

“难怪……难怪战神大人昨日会清楚的看到山对面我们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

三人激动得不能自已。

秦熠知看向三人:“今儿难得没下雨,三位既然来都来了,不若等会儿随我去西川转一转如何?欣赏一下西川的风景如何?”

三人知晓战神大人想要拉拢他们。

而他们在见到这宝物后,激动的同时,心中那个念头越发的动摇了,不过,单凭秦熠知的一番话,单凭秦熠知手里这一个能看很远的神器,还不足以能够让他们轻率的做出决定。

想了想,于是点点头。

“这是我等的荣幸,如此便麻烦战神大人了。”

“三位将军说这话就客气了,就有些见外了。”

……

于是乎。

接下来的七天。

秦熠知便带着陈刚,刘强,张满仓三人骑马从雅西县,一路走到了虹口县境内。

途径这一路上。

陈刚三人被所看的彻底震惊到了。

古往今来。

西川这个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专出刁民的地儿,居然在战神大人来人了短短一年后,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大山上。

荒山被改造成了一片片的梯田,梯田里,那些满脸喜色的百姓们正在忙碌着翻地,播种,锄草等。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若是只有一个村子是这样,他们还能说是秦熠知故意弄成一片繁荣的样子给他们看,可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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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不能让她死太快,身体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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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夫人,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郁积于心而已,夫人放宽心,喝点我开的安神药好好休息后,很快就能没事的。”路大夫一脸正色的说道。

“真的?”厉云杉眸子顿时一亮,激动得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老夫不敢欺瞒夫人。”

厉云杉揪起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去,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好日子这才没过上几个月呢!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而且。

今后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秦熠知现在都没派人回来转移她们出府,这说明秦熠知肯定打了胜仗。

她母仪天下的那一天还没到来呢!

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一天还到来呢!

“快去,快去写药方抓药,赶紧熬了给我端上来。”

“是,夫人。”

路大夫背上药箱出了屋子后,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步履匆忙的走出了院子,便急忙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厉云杉沉浸在不会死掉的喜悦后,躺在床上一个人乐呵的笑了一小会儿后,便哈欠连连疲惫的看向邓婆子,语气中满是轻蔑和不悦:“没颜色的狗奴才,没看到本夫人困了需要安静休息吗?还木头桩子似的矗在那儿,滚出去。”

“……是,夫人。”邓婆子面上恭恭敬敬的,心里却开心不已,转身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

邓婆子和秦勇守在房门外,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随后便各怀心思的垂下了眸子。

看着紧闭的大门。

邓婆子满心的欢喜:那孤魂野鬼可算是要走了,等这孤魂野鬼走了,原来那个待人亲和,明事理的夫人肯定就能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居然占据了夫人身体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几个月时间里,便败坏了夫人的在府中的名声,毁了夫人的形象。

秦勇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嘴唇紧紧的抿着,努力克制着要上扬的唇角。

屋子里。

厉云杉脑袋昏沉,身子感觉轻飘飘,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却不知道。

她的病倒,却让她这院子里的三个下人心中无比的欢喜。

先撇去她是不是孤魂野鬼不提。

单单就是她回归本体后的所作所为,真真是把全府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她以为。

身为权贵之家的夫人,就得威严,就得派头十足才能镇得住下人,却不知,她这御下的手段却落了下乘。

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也真是失败……

……

这些天早晚温差大,小孩子若是身上出汗后没及时垫汗巾,亦或者是早晚没及时添加衣服,很容易就会受凉着寒而生病。

晴空昨儿带着两条狗子去后面的湖边遛狗,跑得浑身都是汗的,所以就有些着凉了,晚上时就感觉到喉咙疼,半夜还有些发烧,蔡婆子急忙忙派人找路大夫,同时还让人告诉了陈氏,陈氏得知孩子发烧后急得不行。

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云杉,毕竟云杉身体本就不好,可不能着急,不能操心和睡眠不足。

幸亏云杉在她的院子里放了一个医药箱子,里面有温度计,云杉教过她如何认数字,如何测量体温。

于是忙拿着温度计就去给晴空测量了体温,幸好孩子并未高烧,陈氏从下半夜一直守到快天亮时,小川过来才发现了妹妹病了,祖母还熬夜守着,急忙让陈氏回去休息,换他来守着妹妹。

一直守到辰时,晴空才醒来。

小川给妹妹喂了蔬菜粥后,又哄着妹妹喝了药,还测量了体温发现已经退烧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再次熟睡过去的妹妹,起身看向一旁的蔡婆子:“好好照顾大小姐,有什么事儿立刻派秦卫去曾祖父的院子里通知我。”

“是,大少爷。”蔡婆子忙不迭的行礼并应声。

今日。

正是云杉给秦熠知写信的日子。

哈欠连连的云杉坐在桌前,手握中性笔写一会儿停一会儿,因为打哈欠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每打一个哈欠,就眼泪汪汪的。

一旁正在给儿子和丈夫写信的陈氏,看着儿媳妇这状态,心越发的揪起来了。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秦安的声音:“老夫人,夫人,路大夫说有急事儿要和老夫人讲。”

陈氏和云杉齐齐停笔,对视一眼后看向房门外。

愣了一瞬后。

陈氏忙道:“快让他进来。”

“是,夫人。”

路大夫背着药箱急忙忙走了进来,神色很是焦急,目光在云杉身上停顿了约两秒后,便移开了,看向陈氏忙道:“老夫人,我有些急事儿,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一听这话。

陈氏心里顿时就是一沉,她可没有错过路大夫刚刚的视线在云杉身上停驻过。

云杉同样看到了路大夫看向她的神色。

陈氏心里怕得不行,面上却不显,看向云杉笑说道:“你快赶紧给熠知写信,娘去去就回。”

“好。”云杉故作没发现路大夫刚刚的异样眼神,点点头。

当陈氏和路大夫走出屋子后。

云杉脸上挂着的淡笑瞬间就没了。

陈氏带着路大夫去了院子里的凉亭说话。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

陈氏颤声艰难道:“路大夫,可是云……可是了李夫人她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

路大夫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陈氏急得不行。

“路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倒是赶紧的说呀?”

“回禀老夫人,李夫人的病情的确是有恶化,不过,我此刻要说的事,是有关夫人的事儿,当然,也和李夫人的病情相关。”

“……老路,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能不能一件一件的说清楚?”陈氏急得直跺脚,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

刚刚走进院子的小川,猛的听到奶奶焦急且失控的声音,顿时心里一紧,侧头看了过去。

是奶奶和路大夫?

难不成……

难不成是在说有关娘身体的事儿?

思及此。

小川停下了脚步,踌躇片刻,紧抿着唇轻手轻脚的靠着花台边靠了过去,利用花草的遮挡,所以凉亭里的两人并未发现。

路大夫一拍脑门儿,急忙道:“老夫人,你先等等~你先等我一会儿,让我好好把脑子里的思路顺一顺,再组织一下语言,这事儿有些复杂,有些怪异,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就见过这等奇事。”

一个人的脉象,前一天还正常,第二天就呈现油尽灯枯之势。明明气绝身亡,结果又活了,真真是……

陈氏:“?”

小川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路大夫坐在石凳上,不断的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后。

这才抬眸看向满脸焦急的陈氏,清了清嗓子,艰难道:“回禀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刚,夫人院子里的秦勇急忙忙让我去给夫人看病,说夫人身体不适,我去给夫人诊脉看病之时,发现夫人的脉象……脉象很是奇怪,就向上次死而复生之前的脉象,已有油尽灯枯之势,最最奇怪的是……李夫人的脉象也是如此,只是没有夫人来得凶猛,怪哉,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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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两军交战,天降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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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碧空如洗,那漂浮在天空的白云,就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似的。

今日是个好天气。

今日更是秦熠知和关宗耀第三次交战的日子。

秦熠知带着两万投诚过来的士兵,还有一千五百私兵精锐以及五万新兵,与关宗耀的六万精锐在相距二十丈的距离对峙。

当关宗耀那一方的人看到秦熠知身旁的陈刚,刘强,张满仓三人以及后方的士兵时,皆是又愤怒,又震惊,又狠狠挫伤了关宗耀这一方的士气。

此时。

关宗耀骑在马背上,手紧紧握住刀柄,目赤欲裂的看向秦熠知身旁的三人,满眼的戾气,寒声道:“陈刚,刘强,张满仓,你们三人身为朝廷命官,深受皇上器与信任,尔等居然胆敢叛变投靠逆臣贼子,真是岂有此理。本将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立刻杀了逆贼秦熠知和镇国公戴罪立功,本将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求情的。”

马上的秦熠知冷冷一笑,直直看向关宗耀,目光悲戚,自嘲道:“逆臣贼子?”

关宗耀:“……”

关宗耀后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们:“……”

“我祖父出自草莽,跟随大乾开国太祖一起征战天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祖父随太祖打天下时,我祖母早逝,太祖‘器重’我祖父,所以以示恩宠的把我父亲接过去同如今的太上皇一起养在了太祖皇后身边,我父亲能成为大乾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天下百姓看不出来这简单的捧杀之计,在场的诸位难道还看出来吗?”

听着秦熠知的话。

关宗耀那一方的众人齐齐沉默以对。

秦熠知红着眼,继续道:“秦家第二代唯一的男丁已经被养废了,皇帝放心了,到了我这一代,祖父不想我秦家今后连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这才亲自养育我,我从小就崇拜祖父,从小就喜欢战场,等我从军没几年,皇家就越发看我秦家不顺眼了,祖父识趣的退出了朝堂,而我对打仗一事上的确是有着惊人的天赋……皇帝需用我去给你镇守边关,所以才暂时容下了我,我镇守边关十几年,多次打得蛮夷大伤元气,结果呢?”

众人沉默着没说话。

因为战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属实。

现场顿时寂静无声,只余下风吹过时的呼呼声。

秦熠知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后,这才再次开口道:“战胜归来,册封我一个‘战神’的虚名,一座府邸,不仅没晋升我的官职,还让我交出全部兵权,然后找个由头把我发配去三河当七品知县?不升官反降职…。我认了,因为我知道,不管是当一品大员也好,当七品县令也好,都能为百姓办事儿。”

关宗耀这一方的众人听着战神这话,心底窜出一股寒意,心中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凉来。

古往今来。

历代皇帝皆是重文轻武。

可若是没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何来后方的安宁?

一次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

常言道:保家卫国。

其实真正又能有几个人?会把国看得比自己的小家重要呢?

普天之下。

也只有皇帝把“国”看得比家重要,因为对于皇帝来说,国一旦没了,皇帝那皇位也就坐不成了,就再也没法凌驾于世人之上来执掌天下了。

其实。

上至朝廷高官也好,下至黎民百姓也好,都是把自己的小家放在最为重要的第一位置,其次才会是国。

拼死积攒的军功,拼死了往上爬,为的就是想要让自己有所成就,为的就是想要让家人过得更好。

结果倒好……

浴血奋战立了大功后,不晋升官职,反而还被皇帝堤防和怀疑其忠心,封了一个虚名,一座宅子,便把人往泥地里狠狠的打压和羞辱。

这倒也罢。

最最令人寒心的就是。

皇帝居然还要斩草除根。

别说是战神了。

就算是他们自己遇上这事儿。

他们也会气得早就拔刀子要举旗造反了,也亏得战神对大乾那么忠诚,一直被两任皇帝打压得忍无可忍之时,这才决定反了大乾。

秦熠知双目泛红,哽咽恨恨道:“从三河县回京后,雪灾严重,皇帝当时不给钱,不给粮,不给人,让我独自来西川上任当知府,若不是我秦府还养着几百私兵,若不是我的一路沿途打猎才撑到了西川,我秦熠知的人还没走到西川,就饿死在西川的路上了,结果呢?新皇上任后,比太上皇还要心思狠毒,居然派人要杀我祖父和爹娘,居然还要赶尽杀绝……如此苦苦相逼,我秦熠知再不反就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一个男人。”

秦家军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愤怒吼声。

“战神大人早该反了那心思狠毒,不作为的狗皇帝。”

“战神大人反的好。”

“战神大人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理天下,战神大人才来西川一年,西川境内的百姓们全都有地可种,有饭可吃,只有战神大人这样心系百姓的人,才配当主宰天下的皇帝,才能带着我们过好日子。”西川前来当兵的新兵蛋子,哽咽的嘶吼着。

“狗皇帝就知道镇压灾民,却不知道想办法解决灾民的吃饭问题,朝中奸臣,昏官当道,和世家门阀同流合污的掌控着大乾的粮食命脉,灾难之年,积压粮食想要卖高价,皇帝不敢拿那些人开刀,就把刀刃对向了手无寸铁的可怜灾民,一次次的镇压,一次次的杀戮,若是皇帝能像战神大人一样让灾民吃饱饭,让灾民有地可种,百姓们怎么可能会发生暴乱?”

秦家军士气高涨。

忽的。

关宗耀身后的士兵人群中,也传来了络绎不绝的义愤叫好声。

“说的好。”

“对,战神大人就该这么干,早就应该反了那昏庸的狗皇帝了。”

关宗耀手下几个副将看到这情况,皆是懵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关宗耀嘴角直抽抽的回头看向后方:“……。”

他身后哪些搞不清立场就开口叫好的人,究竟是秦熠知安插进来灭他这一方士气,动摇他这一方军心的人?还是说……秦熠知那一番话真的引起了这些士兵的共鸣?

其实……

说句实话。

秦熠知刚刚的话,别说是士兵们了,就连他们这些人在听到后也忍不住脊背一凉,忍不住在心里开始揣测,会不会哪一日他们就步入了镇国公和秦熠知的后尘?

秦熠知哗一下拔出寒光闪闪的军刀指向关宗耀:“拔刀吧。”

关宗耀紧绷着脸,拔出了大刀指向秦熠知。

下一瞬。

两军的主将手持兵器,从马背上飞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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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媳妇,你的腿怎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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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这一方的人,在看到关宗耀那边的人愣神之时,顿时把对方全部给制住了。

同秦熠知第二次交手的关宗耀。

也再次被秦熠知用刀抵住了喉咙。

关宗耀和几个副将,以及那些先锋们,尽数落到了秦熠知这一方的手里,而后方的众多士兵们又跪地表示要归降秦熠知。

此时此刻。

他们还能说什么?

只能憋屈的闭上了嘴,纳闷的看向后方举止反常且诡异的众多士兵们。

真是邪门儿了……

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未像今儿这么邪门儿过。

先是惊雷差点就劈中了他们的军队。

后又有众多士兵莫名其妙愿意归降敌人。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事儿呀?

那些士兵嘴里喊着什么“顺应天意”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

难不成那些士兵以为,刚刚的惊雷是天降示警,是阻止他们和秦熠知交战,所以才会害怕得归降吗?

好吧!

其实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晴天霹雳,那雷声并不是从天上传来的,而且还是平地而起响起的惊雷,这不是上苍降下的天雷是什么?

一小会儿后。

秦熠知的人回来了。

关宗耀派去的人也回来了。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透明的小卡片。

当看到这透明东西上的那字时,秦熠知这一方的人顿时就激动得跪地,不断高声重复吼出了卡片上的字。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顶。”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顶。”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顶。”

而关宗耀这一方的副将们,被制服住的先锋精锐们则脸色煞白。

这一仗。

才刚刚打起来还不到一刻钟,战事便因为平地三声惊雷,便因为朝廷派来的士兵的倒戈秦熠知而结束了。

天降惊雷。

天降旨意。

还能怎么办?

既然这是上天的旨意,那么他们就顺应上天的旨意去故归降呗!

而且……

跟着战神大人有前途。

跟着大乾皇帝就只能等死,不是死于暴民,就是死于地方势力,亦或者是蛮夷之手,若是帮助大乾皇帝平定了天下,皇帝论功行赏后,便又会觉得臣子功高震主,撸了官职还是担心臣子能力太强会造反,然后憋屈的被皇帝给弄死。

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谁不想遇到一个英主呢?

最后的最后。

皇帝拨给关宗耀的八万精锐,其中两万人前几天被秦熠知劝降,今儿这六万精锐又全部归降。

……

在后方营地的两个督战官,孟嘉祥和曹骞两人听到那惊雷后,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于是派了两个士兵前去查看情况。

没想两个士兵回来是回来了。

不过……

这两人却是寒着脸回来的。

孟嘉祥和曹骞一看这两人的脸色,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孟嘉祥满脸威严的看向士兵,迫切的急忙询问:“怎么回事?前方战况怎么样了?那惊雷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曹骞也忙问:“难不成,是秦熠知那逆臣贼子给逃了?”

两个士兵沉默着朝他们走近。

孟嘉祥和曹骞一见两个士兵这神态,心里一紧。

因为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两人不住的后退。

孟嘉祥声色厉荏的颤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啊,你们要是敢乱来,皇上定然诛你们九族。”

“站住,不准过来。”曹骞退到了桌子后面,惊恐不已的吼着。

两个士兵齐齐哗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朝着孟嘉祥和曹骞走去。

“我军已经全部归降战神大人了,两位,上路吧。”

说完。

两个士兵从两边围了过去。

孟嘉祥和曹骞吓得都尿裤子了。

先是不敢置信。

随后又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并抓起身边的椅子等东西朝两人砸了过去了。

只可惜。

就这两人的弱鸡身板。

重的东西搬不起来,又不会武功,走路走快了都喘不过气来,对上两个士兵完全就不是对手。

手起刀落。

伴随着两人凄惨的惊恐惨叫声。

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

……

第三仗结束后。

秦熠知和镇国公,秦书墨以及云祁彻底忙碌了起来。

朝廷的八万精兵,虽说都心悦诚服的归降了,但是,以防有诈,还是得慎重安排才行。

刚好秦熠知这边有六万新兵。

于是乎。

秦熠知便把一千五百个私兵,以及从八万归降的士兵中抽调出来的八千五百精锐,组建了一支一万人数的精锐铁骑。

这一支铁骑分布在雅西县的各个要塞,谨防外面的势力入侵过来。

其余的七万归降士兵和六万新兵重新编排队伍。

老兵带新兵。

这样新兵在老兵的每日训练下,就能很快被带出来。

而且。

同时这样打乱的重新编排队伍,还能防止归降的士兵和西川的士兵分成两个派系。

手底下的兵多了。

实力就强大了。

可同时很多问题也来了。

共计十四万多的士兵,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哪样都得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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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回光返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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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彻底吓到了。

云杉抓住被子一边试图遮盖,一边颤声的艰难说道:“你,你别看。”

秦熠知双眼猩红,一把抓住云杉手里的被子扯开,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剧烈颤抖的唇瓣哆嗦了好一阵后,这才发出声音来。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你的腿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

云杉的左腿伴随着闪耀的光点,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是连肉带骨的那种消失,似乎皮肉和骨头全都化为了那光点一般,光点从腿部腾空飘着,随后消失在昏暗的屋子里。

秦熠知把妻子右腿上的被子也揭开,这才发现,妻子的两条腿都是这样的情况,吓得脸色煞白,大掌分别紧紧捏住云杉的小腿处,试图阻止那诡异的光点蚕食妻子的身体。

可是没用……

一点用也没有……

他阻止不了那光点的一点点蚕食妻子的身子。

秦熠知哭了。

慌乱的无助哭了。

“怎么办?云杉,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一定知道的对吗?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没用的。”云杉伸出颤抖的手,轻抚上他那满是胡茬的脸,手心缓缓的在他脸上摩挲着,似乎要记住他的轮廓一般,不舍的痴痴看着他:“熠知,这我也没有办法,我猜测或许是……是我的这个身体出现这个世界,然后已经开始被这个世界所排斥了,每一个时空,都有着它自己的运行规则……”

这一番话。

秦熠知听得似懂非懂。

但有一点能肯定就是。

妻子说这个世界容不得她的肉身。

既然容不得她的肉身存在,那么她的灵魂呢?

思及此。

秦熠知吓得差点肝胆俱裂。

“凭什么?凭什么要排斥你?凭什么老天容不下你?”

云杉泪眼模糊的看着丈夫,眼泪啪啪的砸落在秦熠知的手腕上。

“或许……或许我就要回到以前那个世界了,你放心,若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再次活在这个世界,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来找你的。”回到那个世界的可能性不大,倒是灰飞烟灭的可能性大。

“……”秦熠知紧抿着唇没说话。

“熠知,你身上有洗去易容的药水吗?我想看看你本来的容貌,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有,在我的怀里。”秦熠知艰难的说道。

云杉伸手把药水拿了出来,然后倒在手帕上,一点点的擦拭着他的脸。

看着他本来的容貌一点点露出来,云杉含泪的眸子里满是不舍。

全部擦拭干净后。

云杉看着丈夫,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疯狂的亲吻,就好似要把的气息永远都刻进记忆里。

两人唇舌交,缠,泪流满脸。

……。

这几天浑身无力,哪哪儿都不舒服的厉云杉,今儿喝药午睡后,觉得身体好了很多,浑身也比前些天有劲儿了,脑袋也不晕沉了,胸口也不憋闷了,再也没有那种头重脚轻的轻飘飘感觉了。

于是就让秦勇赶紧把小川叫来。

此时。

厉云杉坐靠床头,一手拉坐在床沿小川的手,一手替小川把额前的几根发丝拨开,满脸慈爱的看着小川。

小川被这眼神恶心得恨不能夺门而出,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娘,这么晚了,不知你叫儿子过来有何要事?”

“……自然是娘想你了呀,哎~你曾祖父还生着娘的气呢,你看娘这些天关在这小院里,想随时看看你和晴空,还有你的三个弟弟妹妹都不能,娘想你们想得心都疼了,小川,你在你曾祖父跟前帮娘求求情好不好?娘上次被掳走后,至今已经快一个月都没出好好看看你们兄妹几个了,都快一个月没出去了,想你们想得心疼,困在这院子里都给憋出病来了,若是你爹回来了,你……”

一听这话。

小川心中冷笑不已。

面上却露出有些气愤的表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娘,儿子这就去找曾祖父。”

说完。

小川起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厉云杉傻眼了,愣了一瞬后,急忙道:“哎~小川,回来,娘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回来……”

冲出屋子的小川置若罔闻一般,垂下的眸子里闪着不屑的冷芒。

利用他?

想得倒是挺美的。

这个女人,前世今生都是依旧的那么自私自利,那么的狠心绝情,心里就只有她自己,儿子在她心里,不过就是个她利用的工具和依仗。

何其可悲!

和其可怜!

何其可恨!

难怪古人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死崽子,这么急,急着去阎王殿投胎呀?我话都没说完他就跑了,我喊这么大声儿也不应,究竟是真跑出去了?还是故意忤逆不孝不应我?”床上的厉云杉气得不停的低声叫骂着。

站在门外的小川,把厉云杉低声的叫骂全都给听见了,小脸上的神色难看至极。

厉云杉在屋子怒声吼道:“秦勇,赶紧把大少爷叫回来。”

秦勇看了一眼身前的大少爷,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着瞎话:“……夫人,大少爷已经出院子了,似乎是向太老爷的院子去了。”

“……行了行了,别嚎了,我听见了。”厉云杉气呼呼的骂骂咧咧道。

秦勇闭嘴了。

厉云杉此时心气儿不顺,气得直喘气,捂住胸口看向一旁的邓婆子:“木头桩子似的,不知道给我倒杯水呀?”

“是,夫人,奴婢这就给您倒水。”邓婆子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了。

厉云杉握住杯子刚喝了一大口咽下,啪一下就把杯子摔地上了,愤怒的叫骂道:“你个老虔婆,居然给我一个病人喝凉水,老娘打死你。”

邓婆子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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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8章 云杉的身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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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含泪笑望着丈夫,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

门外的陈氏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厉云杉的灵魂走了。

云杉现在的身体又不行了。

是不是代表着,云杉马上就要回到厉云杉的身体里了?

思及此。

陈氏激动的一边推门进去,一边低声急忙道:“熠知,小川,你们快别哭了,厉云杉刚刚死了,云杉肯定能回到……”

话还未说完。

陈氏便看到了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极其惊悚的一幕。

只见床上的云杉,四肢居然正在一点消失并转化为耀眼的光点。

陈氏眸子死死的瞪着眼前的这一幕。

刚刚厉云杉的死让她大喜。

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又大惊。

接连的刺激令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

在陈氏即将摔倒前。

秦熠知急忙冲过去抱住了母亲,红着双眼大声喊道:“秦安,送老夫人回院子,再找路大夫看看。”

“是,主子。”院门口的秦安急忙走了进来,把陈氏抱出了院子。

秦熠知回到房间。

看着妻子又消失了很多的身体,满眼的惶恐和无能为力。

“娘,娘你听到了吗?刚刚奶奶说厉云杉死了,她死了以后,娘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娘不回到厉云杉的身体,肯定就会回去原来那个世界的。”云杉看着儿子和僵手僵脚的朝她走来的丈夫安抚说着。

说完后。

云杉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儿。

空间里的东西还没全部取出来呢。

意念一动。

把空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衣服,孩子的尿不湿,兵器,高压锅,手表,牙刷,防刺服,雨披等等等等,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

“熠知,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找个妥善的地方放着,入口的东西和沐浴之类的东西都不能久放,会变坏的。其余的你可以稍微放长一些时间,尤其是手表,好好使用能用好几十年呢。”云杉絮絮叨叨的说着。

云杉越说。

秦熠知和小川就哭得越凶。

父子两人坐在床沿,紧紧的拥着云杉逐渐消失的身体。

云杉为了宽慰父子两人,不停找着话题说。

“根据我那个世界一些玄幻书籍的描写,不同的位面,不同的时空通道,时间会不一样的,有可能你在这个位面的世界,感觉只过了一分钟,可另外一个世界的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就好似神话故事说的那般,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这次若是回去了,我会每天找时间去崖底那个时空通道守着,到时候,说不定我就又能穿越过来,亦或者是你们寿终正寝时,又来到了我的世界呢?哈哈哈~”

“你们到时候来了,可要记得来找我哟,哪怕我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太,你们也不许嫌弃我。”

秦熠知轻轻她的额头,含泪坚定保证道:“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娘,我也是,就算我变成胡须花白的老头子了,去了娘的世界,娘若还是这么的年轻,我依旧会是你的儿子,永远都会是你儿子。”小川一手紧紧的搂住娘亲的背,一手胡乱的擦拭眼泪。

此时。

云杉的四肢已经快要尽数消失完了。

父子两人只能紧紧搂住她的身躯。

云杉此时没有了双手,只能让脖子微微前倾,用脑袋蹭一蹭父子两个:“等你们来了,我就带你们去坐飞机,去环游世界,嘻嘻~虽然我在那个世界赚不到多少钱,但有你们前些日子给我的玉佩,我传送回去了给老妈,我老妈肯定舍不得拿出去换钱,我老妈可节约了,以前我在外面工作,我给她再多钱她也舍不得拿去买好吃的,好穿的,她说把钱积攒着给我和我将来的孩子们……”

“媳妇,媳妇……”感受着他怀里妻子的身体消失的部位越来越多,秦熠知陷入了绝望的深渊,犹如濒死的困兽,一声声的哀鸣着。

云杉看到胳膊和手臂已经彻底消失,深知时间已经不多了,克制着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勾起一抹笑看向哭得像个泪人的丈夫和儿子。

“熠知。”

“嗯?”

“我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

“若是我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变成了一个男人,你怎么办?”云杉一脸正色的看向丈夫,目光狡黠。

秦熠知和小川被这个问题问得懵逼了一秒,随后父子两人急忙开口。

“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娘你要是变成了男人,你想让我叫你爹爹,我就叫你爹爹,你想让我叫你娘亲,我就叫你娘亲。”

云杉露出开心的笑。“熠知,小川,好好活着,好好照顾晴空,灏灏,云瑾,晨萱,替我向……”

话还未说完。

下一秒。

云杉的身躯和整个脑袋突的一下就全部消失,耀眼的光点从父子空空的怀里慢慢腾飞,随后消失在昏暗的屋子里。

“娘~不要走,娘~”小川撕心裂肺的哭吼挽留,双手疯了似的去抓住那些腾飞的光点。

当屋子里的光点彻底消失时。

小川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把捧在一起的手打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去,可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点。

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看着空空的手。

小川痛苦的嘶吼着,失控的咚咚砸着床。

“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把娘送来了我们身边,如今却又要残忍带走她?”

秦熠知一直保持着刚刚的拥抱云杉的那个姿势。

看着空荡荡的怀抱。

脑子里回想起最爱之人在他的怀里一点点的消失。

眼泪啪嗒啪嗒的砸落在床上,猩红的眼眸,目光空洞,气血翻涌,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陷入巨大悲痛中的小川,在看到爹爹吐血,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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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死而复生,身体里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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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陈氏让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铺上了泡沫垫子,让三个孙孙在垫子上练习爬行,看着三个不谙世事的孙孙们,看着三个孙孙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再看看坐在泡沫垫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川,陈氏这心里油煎火燎般的备受煎熬。

这一辈子。

她都不会忘记二十天前所看到的画面。

云杉的身体居然离奇且诡异的一点点化为光点消失。

虽说她当时看到后就吓得晕过去了。

可她也能想象到,当日熠知和小川在亲眼看着云杉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时,那无助绝望的心情。

云杉去的时候,别说是留下尸体,就连一个头发丝都没留下。

真真是……

真真是灰飞烟灭啊……

想到这儿。

陈氏眼眶顿时就有些酸涩并湿润了,抿唇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这才暂时平复下了心情。

“奶奶,哥哥,我回来啰~”晴空跑得一脑门儿的汗,身后跟着两条累得直伸舌头剧烈喘息着的狗子。

听到晴空的声音。

陈氏和小川急忙整理好情绪,回头看向朝他们这边跑来的晴空。

“瞧你这一脑门儿汗的,快过来奶奶给你擦擦。”陈氏一边朝晴空招手,一边笑说着。

晴空咧嘴嘻嘻的笑着,哒哒哒的跑到奶奶身边蹲下,把满是汗渍的红扑扑小脸凑了过去。

陈氏给她擦拭了汗后,又摸了摸她的后背,发现衣服有些汗湿后,看向蔡婆子忙道:“快带大小姐回院子去换身衣服。”

“是,老夫人。”蔡婆子急忙行礼并领命,随后看向晴空:“大小姐,请随老奴回院子更换衣服吧。”

“我不,你把衣服拿过来不就行了,我有话要和奶奶和哥哥说。”晴空伸手挽住陈氏的胳膊,噘嘴看向蔡婆子要求道。

蔡婆子有些为难的看向老夫人和大少爷。

小川点头答应了:“你回去拿过来吧,免得她来回的折腾。”

“是,大少爷。”

蔡婆子离开后。

晴空贼头贼脑的四处瞅了瞅,发现并没有三个奶娘和侍卫后,便看向哥哥和奶娘,压低了音量:“奶奶,哥哥,高个子的娘出去找神医看病,加上今天都去了整整二十天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晴空想她了。”

娘被坏巫婆施了魔法,变成了丑丑的样子,虽然她不介意娘亲丑,可她心里还是很想娘亲变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娘亲就会开心,娘亲开心了,爹爹和哥哥还有她也会开心。

只是……

住在很远很远高山之上的神医,真的能解除巫婆的魔法吗?

都怪那个坏巫婆。

生病一睡就睡了这么天,要不然爹爹回来了,肯定能想办法让坏巫婆帮娘亲解除魔咒的。

晴空咬牙噘嘴的气呼呼暗想着。

陈氏和小川听到晴空这一番话后,眸子顿时就布满了悲戚。

前些天。

晴空一直追问娘亲的下落,最后小川只得撒谎编造了一个谎言。

之所以不告诉晴空。

真正的娘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是因为小川在害怕,害怕现在一直昏迷的着身体里面,那个灵魂会是厉云杉。

若是厉云杉的话,将来厉云杉利用晴空,和对晴空的态度区别对待时,晴空肯定会很伤心,与其让晴空伤心,还不如让娘在晴空心里,永远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小川挪到妹妹身旁,抬手摸摸妹妹的脑袋瓜,耐心的认真解释:“晴空,我们这儿距离那个神医所住的地方很远很远,比当初在三河县时还要远,想必现在娘亲还在途中吧,耐性等等,别着急。”

“喔,好吧,那我再等等,再等等……”晴空声音闷闷的,片刻后,抬起眸子看向哥哥:“那我再等二十天,不是……再等三十天娘亲会不会就回来了?”

听着晴空的话,陈氏鼻腔酸涩得不行,脑袋扭到一旁偷偷去擦眼泪。

小川愣了一瞬,低垂着眸子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么快,毕竟,到了神医居住的地方后,神医万一有可能下山去给人看病了呢?到时候娘就需要等一等才能见到神医,见到神医后,若是娘亲吃的药中,需要什么很稀少的珍贵药材,就还要去采集药材,配齐了药材才能给娘亲熬药,娘亲要吃药,还要长时间的给脸上敷药,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法赶回来的。”

“……。”晴空小嘴紧紧的抿着,一副伤心难过,又很是思念母亲而强行憋着没哭出来的坚强表情:“哥哥,我知道了。”

……。

此时。

秦熠知给坐在床沿,把已经昏迷了整整二十天的厉云杉抱紧怀里,耐心的用小勺子一点点的给她喂稀稀的肉沫蔬菜粥。

要给昏迷的人喂东西,是很艰难,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因为昏迷的人没有吞咽的能力,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容易被呛住导致窒息,得有十分的耐心才能照顾好长时间昏迷的病人。

二十日前。

厉云杉从床上栽下来,在断气了一个时辰后,便又有了呼吸和脉搏以及心跳,路大夫又懵逼,又震惊,又不敢置信,且又激动万分,连连惊呼奇迹再次发生。

只是……

路大夫诊脉检查发现厉云杉的身体一切正常。

当日路大夫也检查过厉云杉的脑袋,并未在头上发现有任何肿胀的包块。

本以为。

她睡上一两日就会醒来,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二十天,而且截止今日,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秦熠知坚定的认为,现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绝对就是他的媳妇,绝对会是他的夫人李云杉。

之所以这么肯定。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心里,哪怕有一分的可能,他也会抱有十分的信心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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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皇帝看到透明卡片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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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宗耀怎么就不可能背叛皇上投诚秦熠知了?你可别忘记了,前些时候,关宗耀的家人在京城一夜之间全部失踪,若是秦熠知利用关宗耀的家属来威胁,关宗耀是那么看重家人的人,他必定会倒戈的。”

“拉倒吧你……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关宗耀的确是在乎他的家人,可你别忘记了,那八万精锐以及将领们,可不是关宗耀一手带出来的,而是忠于皇上的精锐,就算关宗耀要投降,那八万精锐和将领肯为了关宗耀的一己私利而背叛皇上?”

“……。”

“那你说,西川这是怎么回事儿?总不可能是因为秦熠知那逆臣贼子,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把朝廷的八万精锐给全灭了吧?”

御书房的六个官员,说着说着,就吵吵起来了。

皇帝听得头疼,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禁有些后悔把这事儿告知他们了。

每一个人说的似乎都有那么点道理。

皇帝看着六个官员越说越激动,听了约半个时辰后,发现这六人翻来覆去都是在老话长谈,便不耐烦的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挥了挥手。

“行了,别吵吵了,都退下吧。”

一听皇帝这隐忍着怒意和不耐的声音,激烈争论的六人顿时就齐齐禁声了,麻溜的齐声跪地行礼。

“是,皇上,臣告退。”

“记住,出了这个门儿,就把你们的嘴给管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诸位爱卿在朝中这么多年,这点规矩想必应该不会忘记了吧?”

六人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急忙连声说着不敢。

待六人离开御书房后。

皇帝整个人焦躁的双手抓了抓头,不住的喘着粗气。

西川没有消息传回来,若是因为有人拦截并杀死了他派出去的影卫?若是真的是自秦熠知动的手,那么,秦熠知这人也太可怕了。

连一向最擅长隐藏行踪的那么多影卫都能全部灭口,这样的人,一旦给了他时间,必将会迅速的成长起来。

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关宗耀带兵投诚了秦熠知,因为他也不相信朝廷的八万精锐会向一个手下败将投诚。

目前来说。

不管是哪种情况?

只要秦熠知没死,必将后患无穷。

“如风。”

“属下在。”

“立刻再派一队人,前去西川查探情况。”

如风犹豫了。

毕竟。

在这短短的二十天里,皇上已经让他派了两队人马去西川打探消息了,可那两队人马,全都有去无回,十有八九是全部折损进去了。

现在皇帝还让他派人去查探。

这……

再派人一队人出去的话,他这手里这点家底,可就要耗光了。

皇帝没听到如风回答,顿时眸光一寒,神色阴戾,寒声道:“怎么?如今连朕的旨意都敢不听了?”

如风急忙低头:“皇上,您误会属下了,只是……只是若是再派出一队人马的话,万一再出意外,属下手里这点人可就……”

“朕怎么说,你便怎么执行就行。”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退下吧。”

如风心里苦逼的不行,咬紧了后牙槽退了出去。

……

三日后。

赌坊里。

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瘦高男子,一脸神秘的看向身旁的众人,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告诉你们一个极其震撼的消息,你们想不想听?想听的话,你们几个给我凑几斤杂粮面,我保证……”

话还未说完。

就被一个衣着还算华丽的矮胖男子不屑的吐了一口浓痰在脸上:“呸~你个癞痢头,又想装神弄鬼,打胡乱说来骗吃的,滚蛋~”

“就是呀,你这一招已经用过很多次了,已经没用了,滚滚滚,别碍了邱大少的眼。”

“对,赶紧滚,扫了我们邱大少今儿玩牌的兴致,信不信赏你一顿拳头吃?”

两个狗腿子一左一右的站在矮胖男子的身边,狗仗人势的耀武扬威说道。

这个癞痢头,其实一年多前,家中还是个做小买卖的商贩,只是灾难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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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朕命令你,把前去西川的灾民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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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和影卫看到皇帝吐血,两人皆是吓得脸色大变。

“皇上,皇上你息怒,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呀。”来顺疾步冲了过去,一手搀扶着皇帝靠在椅背上,一手掏出手帕急忙给皇帝擦拭嘴角,下巴上的鲜血,同时看向御书房门外,压低了一些音量急忙道:“庆德,进来。”

守在御书房门外的庆德,刚刚在听到里面干爹那一声惊恐的呼声后,顿时就心知不妙,推门急忙走了进去,当看到皇帝神色狰狞,目赤欲裂的瞪大了眼,双目猩红,满嘴的血,浑身紧绷且剧烈颤抖在靠在龙椅上,心中大骇,吓得急忙垂下了眼眸。

“奴才叩见皇……”

一句话还未说完。

来顺就慌忙的出声打断:“庆德,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过来,小心行事别闹得人尽皆知。”

庆德急忙点点头:“是。”

“等一下。”

“?”

“记住,你刚刚看到的事儿,切莫泄露半个字出去。”来顺神色凝重的交代着。

“是,奴才记住了。” 庆德能成为来顺的干儿子,自然也不是傻的,急忙点点头,随后疾步走了出去。

影卫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轻颤:今儿性命难保了。

来顺自己也吓得够呛,浑身都在颤抖着。

又是给皇帝擦拭嘴边的血渍,又是给皇帝抚胸顺气儿。

皇帝双目猩红,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手里卡片上的字儿。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动。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动。

齐乾三代而亡,战神取代之,有违天意,助纣为虐,五雷轰动。

面色狰狞,手指紧紧的攥着这透明的卡片,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的青筋高高的鼓起,满是戾气的猩红眸子直直看了这透明卡片好一阵后,这才看向跪在下方的影卫,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书案上,脸红脖子粗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说。”

影卫和来顺吓得心脏猛的一缩。

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影卫这才硬着头皮汇报:“回禀皇上,这个透明的东西,是今日一早才出现在了京城各个街道上被百姓们捡到的。”

一听这话。

皇帝气得一口气差点就没缓过来,脑袋一晕,身子一慌,眼前直发黑,咬住舌尖这才撑着没晕过去,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颤声怒问:“……百姓们是什么反应?是相信的人居多?还是不相信的人居多?”

“回禀皇上,这个……这个透明的薄薄东西,材质特殊,遇水不烂,老百姓们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再加上这透明东西正中间的字,又并非写上去以及雕刻上去的,所以……所以百姓们都认为,认为这是今日黎明到来前,伴随着惊雷从天而降的示警之言。”影卫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颤声汇报。

皇帝拧着眉头,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那目赤欲裂的样子,就好似要即将失控的发狂凶兽一般。

“这些愚蠢的刁民,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这东西不过就是能工巧匠做出来的而已,这上面的字明显就是秦熠知那逆臣贼子故弄玄虚而让工匠刻进去的。”

说完。

皇帝颤抖的双手使劲的撕扯着手里的透明卡片,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扯了好几次,却发现这玩意儿压根就不容易撕烂,气喘吁吁的皇帝,直接把手里的卡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来顺站在皇帝身旁,浑身绷得紧紧的,死死抿着唇,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垂眸看着地上那透明的小卡片。

想到那卡片上的字。

来顺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这真的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吗?

这透明的东西并非纸张,而里面的字,又是怎么弄进去的?

皇帝右手捂住左胸口,咬牙恨声道:“说,那些刁民还议论了些什么?”

“回禀皇上,百姓们……百姓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从昨日中午开始,京城百姓们私底下就都在讨论,讨论有关朝廷派去西川的八万精锐同战神之战一事。”

听闻此言。

皇帝瞳孔骤然一缩。

来顺有些懵逼。

话说有关西川的战情,这二十多天连皇帝都不知道,百姓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有人放出了谣言?

皇帝满眼的戾气,寒声催促:“继续说。”

影卫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声继续道:“百姓们说,朝廷关将军所带领的八万精锐,在二十多天前,在那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同逆臣贼子秦熠知第三次交战之时,双方刚刚交战还不到一刻钟,战场之上突生异象……关将军这一方的军队侧边,突的……突的平地响起三声惊雷。”

皇帝和来顺被影卫的话震得整个人都暂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一瞬过后。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又是平地三声惊雷?

怎么会这么巧?

当日祭天之时,也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可却诡异的平地响起三声惊雷。

难不成……

难不成真的是上苍……

不会的。

皇帝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瞪着影卫。

影卫虽然没抬头,可却敏锐的感受到了上方皇帝那骇人的视线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皇上一眼,随即吓得立刻垂下了眼眸,缩了缩脖子继续低垂着脑袋看地面。

“还有呢?。”

影卫艰难的咽了咽,继续道:“伴随着就惊雷的响起,就是这种透明的小卡片,随风四处飞扬,关将军后方的士兵们听到那惊雷声,看到这透明小东西上的字,顿时就吓得全部跪地向老天认罪,同时,表明愿意顺应天意,归降……归降秦熠知。”

“什么?”皇帝满眼的不敢置信,顿时拍案而起,浑身抖得就好似在抽羊癫疯似的:“归降?”

影卫身子一颤,点点头:“是的,百姓们说……说战神乃天命之子,天上的神仙不忍大乾百姓受苦,最后赠予了战神三件神器,让战神利用神器尽快平定天下,拯救黎民百姓,提前结束将会长达数十年的战乱,那神器堪比千里眼,透过神器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更能清楚的看到敌人的动向……当时朝廷的士兵们集体倒戈,令关将军等一干将领也束手无策,最后八万精锐全部归降了秦熠知。”

堪比千里眼的神器?

八万精锐归降了秦熠知?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的事……

皇帝在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着。

可是……

可是想到他祭天那一日发生的惊雷声,想到西川突然二十多天都没任何消息传来的事儿。

若是他派去的八万精锐全都归降了秦熠知,那么,这就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他派去西川的关宗耀,还有两个督战官,以及暗中的影卫全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影卫还在述说着。

说着西川有着能亩产千斤的新型农作物,乃是名满天下的“神秘道人”所赠送给战神的。

说着西川去年有了战神夫人想出来荒山变梯田的办法,于是让几百上千年都很少有地可种的西川百姓们,终于都有地可种了。

说秦熠知刚去了西川后,便组建了狩猎队,然后秦熠知亲自带着狩猎队去山上为西川的百姓们打野味,而且秦熠知一去,西川就再也没有饿死过人了。

亩产千斤?

荒山变梯田?

皇帝和来顺都惊呆了。

心里觉得这绝对不可能,可是想到那厉寡妇,能想到烘笼儿,炕,心底隐隐又有些相信了。

此时此刻。

皇帝终于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刺激,噗嗤一下再次喷出一口血来,软软的倒在了龙椅之上。

“皇上?”来顺吓得差点肝胆俱裂,急忙去搀扶皇帝,颤抖的手去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待察觉到皇帝还有呼吸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庆德,赶紧再去看看太医来了没?”

“是。”庆德急忙应声,随后小跑着前去查看。

来顺看着昏迷过去的皇帝,看着那鲜血不住的从嘴角溢出,心里怕得不行。

关宗耀带领的八万精锐,真的归降了秦熠知吗?

那秦熠知手里真的有神器吗?

那秦熠知真的是天命之子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

大乾危矣……

就在宫中皇帝吐血昏迷之时。

宫外的大臣们,皇亲国戚们,门阀世家们全都彻底慌了,朝中私底下关系颇好的大臣们,已经偷偷暗中相聚一起,想办法如何才能在今后保全家人的性命?如何才能保住家族的辉煌?如何才能另择英主提前跟随,然后博得一份从龙之功?

百姓们一个个却满脸的喜色。

在京城活不下去的灾民们,同亲朋好友,同左右邻居邀约着一起收拾几身衣服,然后前往西川去投靠战神大人。

毕竟。

西川那地方山多人少,如今有了战神夫人弄出来荒山变梯田,还有“神秘道人”赠予给战神能亩产千斤的高产农作物,这无不引诱着无数的贫苦百姓们前往。

作为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其实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

只要有地可种,只要有粗茶淡饭填饱肚子,他们就很满意了。

皇帝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战神夫妻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

于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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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章 主子,夫人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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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宫内。

皇后手里端着药碗坐在儿子的床沿,看着儿子这些天消瘦且惨白憔悴的脸,一颗心揪得生疼。

二十多天前。

皇子们的休沐日那天。

关宗耀那给太子和二皇子当伴读的两个儿子,哭诉着家里祖母病危,要出宫回府探病,太子怜其对方一片孝心,想着关府外面还有皇上那么多人把守,于是就同意了,哪知道当晚关宗耀的老母和妻儿便从关府全部失踪。

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

用鞭子把太子和二皇子狠狠的抽了一顿,尤其是太子被打得最凶,皇帝质问太子为何放关宗耀的两个儿子出宫时不向他请示,还更是怒问太子,是否是因为急着想取而代之来执掌天下了?

太子和二皇子两兄弟彼此护着对方,一言不发任由皇帝抽打了快一刻钟后,皇帝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

当皇后收到消息时赶来,皇帝已经离开了,只看到两个身穿亵衣亵裤的儿子,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痛得身子直抽搐。

受了凉,受了惊,受了伤,太子和二皇子当晚就发起了高烧病倒了。

皇后日夜守着两儿子,提心吊胆的照看着,总算是转危为安了,五天前,齐佑才从太子的寝宫搬回去住了。

“母后,你莫要伤心,儿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太子见母后泛红的眼眶,立即出声安抚。

皇后看着床上的儿子,捏着手帕擦了擦眼泪,看向儿子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治儿,你快赶紧把药给喝了,喝完药后休息会儿,再吃点粥,今儿外面天气好,娘陪你出去转一转晒晒太阳好不好?总是睡在床上,睡太久了人浑身都会没劲儿的。”

坐靠在床头的太子点点头,回以一笑:“好。”

皇后把一碗药都喂给了儿子后,放下碗,捏着手帕给儿子擦拭嘴角。

“母后。”

“嗯?”

“京城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那八万兵马真的已经归降了秦熠知了吗?秦熠知真的是天命之子吗?”太子直直的看着母后,颤声的哽咽问道。

若是秦熠知真的是天命之子。

那么……

他齐佑那不就是个亡国的太子?

一旦大乾亡了。

他的母后。

他的弟弟妹妹就没有活路了。

听到儿子的话,皇后身子顿时一僵,她何尝看不出儿子心中的担忧?她何尝不知道一旦亡国后,她这个皇后以及她几个儿女的下场?

“母后?”

“……截至目前为止,京城谁也不清楚西川那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父皇昨日已经调遣了十万大军赶往西川,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西川的具体情况了。”

太子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母后:“母后,若是朝廷那八万精锐真的归降了秦熠知,大乾……大乾能熬过这一难关吗?”

皇后伸手轻抚儿子的头,脸上透着嘲讽而苦涩的笑,神色复杂的看向儿子,缓缓道:“常言道‘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镇国公和秦熠知皆是忠臣良将,正是有了他们祖孙二人,大乾的边疆这么多年才能固若金汤,才能有后方大乾的安宁。”

太子紧抿着唇,静静的听着。

每一个男孩子,小时候有一个崇拜的英雄,都会幻想自己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而他……

五六岁的时候,在听闻了战神十三岁就随镇国公上战场奋勇杀敌,而且后来这么多年带兵打仗从无败绩,他的内心就很是钦佩。

只是当时皇祖父生性多疑。

对身为当时太子的父皇更是多加提防和怀疑,所以他每次见到战神,也只敢远远看着,而不敢过去搭话。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只可惜……你的皇祖父和父皇就和历史上的诸多君王一样生性多疑,他们忘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秦家祖孙二人,在手掌几十万兵马之时没有任何谋朝篡位之举动,哪怕镇国公退出了朝堂,哪怕秦熠知交出了兵权,你皇祖父依旧不放心,一个劲儿的把对方往泥地里打压……追根究底,不外乎就是边疆已经安宁了十年后,你皇祖父便认为缺少了这两个人,已经对大乾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了,所以就想要‘鸟尽弓藏’彻底铲除对方。”

说到这儿。

皇后顿了一瞬后。

仰头看向窗外,幽幽道:“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刚刚让秦熠知交出兵权两三年,这大乾就遭遇了接连的天灾,若是这个时候,你皇祖父和父皇能好好安抚秦熠知,大乾还能有一员猛将继续为朝廷效力,继续为大乾镇守边关,只可惜,你皇祖父和父皇却选择了赶尽杀绝,若是能挣的赶尽杀绝这也没什么,毕竟,古往今来,忠良的能臣良将,枉死的人不计其数,可坏就坏在,你皇祖父和父皇,都低估了镇国公和秦熠知的能力,不仅没有铲除对方,反而还给自己留下了大患……。”

太子双眼泛红,冷沉的开口道:“若是秦熠知没有被逼得造反?若是有秦熠知在边关镇守?朝廷就不用操心边疆的事儿了,同时,就连大乾内部的乱民和地方势力,也会忌惮战神而不敢轻举妄动,若真的弄死了镇国公和秦熠知,大乾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下,凭借大乾边疆前些年秦熠知训练出的精兵,大乾还能多支撑一些时间,但如今……有了秦熠知这个颇得民心且最是擅长带兵打仗的劲敌,这只会加快大乾的……大乾的覆灭速度。”

皇后伸手握住儿子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直落。

看着儿子还稚嫩的脸,心中有了决断。

若是大乾真到了那一步。

若是取代大乾的人真的是秦熠知。

那么……

她就想办法卖秦熠知一个好,主动站出来揭穿皇帝那变态的嗜好,这样秦熠知将来上位后,才不会被后人诟病乱臣贼子。

毕竟。

由她站出来揭发大乾有着这么一个表里不一,凶残成性,还有恶心癖好的皇帝,那么,秦熠知自然就不用背负骂名,而大乾的亡国之君,自然是人人得以诛之。

到时候。

希望秦熠知看在她投诚的份上,留她几个孩子的性命。

哪怕是几个孩子会被养废了,或者是被弄得缺胳膊少腿了。

至少……

她的孩子们在痛过一阵子过后,还能活着……。

……

西川虹口县。

今日阴雨绵绵,天黑得较早。

秦熠知给妻子洗完澡,给她换上衣服抱她上床盖上薄被。

刚刚才泡了澡,所以此时她消瘦了很多的脸上,红扑扑的很是粉嫩水润,这些天,在她昏迷的时候,秦熠知每天早晚给她洗脸后,都会为她涂抹润肤的东西。

俯身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替她盖上被子后,秦熠知坐在床沿身手轻抚妻子的脸颊,鼻腔酸涩得很是难受。

“媳妇,你先乖乖睡,为夫等下要去祖父的院子,和祖父以及父亲还有云祁议事,等为夫回来的时候,若是为夫不小心吵醒了你,你想怎么罚为夫都可以,嗯,跪搓衣板也是可以的,或者你想让我给你唱歌也行~”

……。

“媳妇,晚安,做个好梦,要记得梦到为夫哟。”

……。

屋子里,只有秦熠知自言自语的声音。

当他说完一句话,在等待回答的时候,屋子寂静得很是压抑,寂静得令人窒息,令人几近崩溃。

吸了吸鼻子。

秦熠知替妻子捏好被角,起身走出了房门,看向邓婆子:“你进去好好守着夫人,有什么事立刻让秦安去太老爷的院子里找我。”

“是,老爷。”邓婆子立即点点头。

秦熠知离开后。

邓婆子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夫人,双眼泛红,哽咽的絮絮叨叨述说着。

“夫人,你快快醒来吧,老爷和三个少爷以及两个小姐们都很想你,大少爷这些天都瘦了很多,大小姐也成天闷闷的不乐的,二少爷和三少爷还有二小姐,现在已经快八个月了,他们能利索的爬行,还能利索的自己坐起来,他们都到了马上就要认人的时候了,虽说老爷每天都会把二少爷,三少爷还有二小姐放在你的床上来认认你,可是他们认不得你的声音,夫人你快快醒来吧。”

……。

床上的人,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平缓,似乎陷入了沉睡中一般。

邓婆子想起她刚刚被老夫人派来照顾夫人时,那时候的夫人多么和蔼?多么精力十足的一个人啊!

可现在……

看着夫人人事不省的一直昏睡着,吃喝拉撒睡全都要靠老爷服侍,邓婆子心里既有老爷对夫人的用情至深所感动,也有对夫人变成这个样子而痛心难受不已。

都怪那个孤魂野鬼占据了夫人的身子,所以夫人回来后,才会昏睡这么久没醒来。

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还会睡多久才会醒来?

……。

当秦熠知走进镇国公的书房时,书房里的镇国公,秦书墨,云祁三人齐齐抬眸看向秦熠知。

“熠知快过来坐。”云祁拍拍身旁的凳子笑说道:好友这辈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希望嫂子能赶紧平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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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吐了,该不会是中毒吧(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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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了……

她可算是醒来了!

终于听到了这个等待已久的好消息。

秦熠知激动着,紧张着,忐忑不安着。

轮廓分明的消瘦脸上,薄唇紧抿,下颚线紧绷,脸上紧绷的肌肉跳跃着,极力的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一定会是媳妇。

绝对会是媳妇的。

秦熠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就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后方的镇国公,秦书墨,云祁看到前方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秦熠知,三人急忙加快了脚步追了过去。

秦熠知刚刚冲进卧室的房门,便颤声的激动呼喊:“媳妇?”

……

屋子里没有应答声。

秦熠知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疾步冲到床边,当看到床上闭着眼的人时,黝黑的眸子透着惶恐和不敢置信。

刚刚秦安来报夫人醒来。

可现在……。

难不成是回光……

秦熠知不敢往下去想,强撑着勾起一抹笑:“媳妇,别顽皮了,为夫知晓你醒来了,快睁开眼看看我。”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连眼睫都没颤动一下。

一手握住妻子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另一只手捏捏妻子的脸颊。

“媳妇,快醒醒,别吓为夫了。”

……

“媳妇?你醒来就别装睡了,你吓吓为夫可以,但等会儿祖父和父亲还有母亲他们都要过来看你了,你要是再这么顽皮吓他们,小心长辈们生你的气哟。”

……

床上的妻子依旧没有出声,也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秦熠知揪起来的心都快要被铁爪捏碎了一般,喉结上下的滚动着,眼眶泛红,侧头看向一旁满脸惊慌无措的邓婆子:“怎……怎么回事?不是说夫人醒来了吗?”

“回,回老爷,奴……奴婢刚刚是,是真的看到夫人睁开了眼睛的……只是我喊夫人,夫人却没有应声,一瞬过后,夫人就又闭上了眼睛,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撒谎。”邓婆子紧张且激动不已的述说着刚刚的情况。

看到床上闭目昏睡的妻子,听着邓婆子这一番话,秦熠知的喉咙发紧,呼吸急促。唇瓣颤抖了好一阵后,看向邓婆子:“你确定你是真看到夫人睁眼了?还是你坐在床边打瞌睡而睡迷糊了?”

一听这话。

邓婆子脑袋摇得就好似拨浪鼓一般:“奴婢没有了打瞌睡,奴婢是真的看到夫人睁开了眼。”

听着邓婆子信誓旦旦的话,秦熠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是睡迷糊了就好。

这说明夫人刚刚的确是睁眼过。

既然刚刚醒来过,想必过不了几天,妻子就能彻底清醒过来了。

秦熠知激动的握住妻子的手,大手不住的轻颤,泛红的眸子里溢满了激动和喜悦。

正在这时。

院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衣衫不整的路大夫,被秦勇背着冲进了屋子。

镇国公和秦书墨以及云祁,还有小川和陈氏也赶了过来。

众人紧随路大夫走进了屋子。

一见路大夫进来了。

秦熠知急忙挪开了位置,看向路大夫急忙道:“路大夫,快给我夫人看看,刚刚邓婆子说我夫人醒来过一小会儿,可现在又睡过去了。”

走进屋内的镇国公等人,一听秦熠知这话,满脸激动,满脸喜悦的脸上,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路大夫双脚刚刚沾地,腿有些软,被秦勇和邓婆子搀扶走到了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打开医药箱,拿出脉枕给云杉的手垫上,凝神静气开始诊脉。

屋子里,众人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瞬不瞬的紧张望向路大夫。

小川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的攥着,紧张不安的等待着路大夫的诊断结果。

等待的这期间。

众人觉得时间真是过得太缓慢了,也太难熬了。

终于。

当路大夫为床上的人把两只手都诊完脉后,这才回头看向众人:“脉象一切正常,夫人刚刚醒来后又睡过去了,这是个好兆头,估计过不了多久,夫人或许就会醒来了。”

听闻此言。

屋内的众人重重的呼出一口长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一个个皆是满脸的喜色。

“好,好,好……”镇国公捋了捋胡须,激动不已的笑说着。

“娘~”喜极而泣的小川激动不已的呼喊着,疾步走到床边,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娘亲的手:“娘,你要快些醒来哟,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陈氏开心得都哭成了个泪人了,捏着手帕不住的擦拭眼泪。

秦书墨也红了眼眶,伸手揽住妻子的肩头拍了拍给予安慰。

云祁看着好兄弟脸上那笑,心中也替兄弟而开心,替嫂子能醒来而开心。

坐在床沿的秦熠知目光痴痴的看着妻子,片刻后,侧头看向众人:“祖父,爹娘,云祁,小川,你们都回去吧,媳妇刚刚醒来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可能还没睡够,让她今晚好好休息,等她睡够了,明儿肯定就能早早的醒来。”

众人看着秦熠知这表情,听着他这一番饱含期待的话,心里皆是难受不已,但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一个个满脸喜色的笑望着秦熠知,随后点点头。

镇国公:“那行,你好好照顾杉丫头,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完。

镇国公回头看向身旁的众人示意离开。

小川和陈氏满眼不舍的看着床上的人,犹豫了一瞬,还是跟着镇国公走了出去。

待众人离开后。

秦熠知把邓婆子也打发了出去。

屋子里。

油灯昏暗。

秦熠知上床侧躺在床上,手肘撑在床上,手托住腮,目光痴痴的看着昏睡的妻子,微颤的手抚上她的温热的脸颊,粗粝的指腹缓缓的一一描绘着她的五官。

“媳妇,你今晚乖乖睡,为夫会守着你的。”

……

“媳妇,晚安。”秦熠知俯身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

回答他的。

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无声。

秦熠知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一瞬不瞬的看着妻子,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动静。

……。

陈氏和秦书墨回到卧室后,当即就害怕不已的紧紧抓住丈夫的手,压低了音量,声音嘶哑且带着浓浓的无助和哭腔:“书墨,你说……你说她醒来后,真的会是我们原来的那个儿媳妇吗?”

秦书墨看着望向他的妻子。

沉默了一瞬后。

艰难道:“……这个……或许会有一半的机会会是云杉。”

一半的机会?

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半的可能,醒来后的那个人会是厉云杉?

陈氏的脸色煞白,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眼泪不断的涌出。

若醒来的人是厉云杉。

熠知可怎么承受得住这个重大打击?

这些天。

虽然熠知表现得很坚定,坚定的相信死而复生陷入昏睡中的人是云杉,可是,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儿子内心的惶恐,期盼和无助。

若是厉云杉再次回来了。

五个孩子都是从厉云杉的肚皮里出来的,在外人的眼里,厉云杉就是熠知的妻子,就是战神夫人,就是五个孩子的亲娘。

熠知就算是再恨厉云杉,也没法把厉云杉给杀死,与此同时,熠知绝对会抱着仅剩的一丝希望,留着厉云杉的身体,继续一直一直等待着云杉回来的那一天。

可那厉云杉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的女人,绝对不会真心善待五个孩子的。

晴空和小川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两孩子也到了能懂事的年纪,面对厉云杉的利用,疏离和冷漠,两孩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灏灏,云瑾,晨萱三个孩子还小……

“快别哭了,哭坏了眼睛或者是病倒了,三个小孙孙谁来照看?你就放心把三个孙孙全部交给奶娘去照看吗?”秦书墨掏出手帕,替妻子擦拭着眼泪,把三个小孙孙搬出来安慰妻子。

果不其然。

一听这话。

抽泣中的陈氏,立即就强行忍住不哭了。

“是啊,我可不能病倒,熠知要照顾儿媳妇,你和爹明儿又要离开了,我要是再病倒了,府中就可没个主心骨了,三个小孙孙和晴空还有小川也就没人照顾了。”

“嗯,我就知道,我媳妇是个坚强的女人。”秦书墨张开双手,把妻子紧紧搂紧怀里,双手拍拍媳妇的后背安抚,片刻后,提议道:“我们去看看孩子们睡了没?明儿我就要离开了,若是他们没睡,我们就陪他们玩一会儿?”

“好。”陈氏带着浓浓的鼻音,点了点头。

夫妻走出房门,前往三个孙孙的房间。

守在门外的瘦猴,看到老太爷和老夫人来了,急忙迎了过来,压低了音量小声道:“小的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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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4章 醒来后,秦熠知的试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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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医生们早就下班了。

只能去急诊科看。

给周秀兰看病的,是今晚值班的主任医生,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医生。

姜辰东搀扶着云杉刚刚坐下,还不等医生开口,姜辰东便满脸焦急的急忙向医生述说妻子的病状:“医生,我妻子一个半小时前,在家里吃饭时突然剧烈呕吐,这些天她因为一些事情心情一直不大好,吃饭也不规律,会不会是有肠胃方面的炎症呀?”

医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周秀兰的的脸色,随后看向姜辰东问:“今晚吃的饭菜都有哪些?”

得先初步判断看看是否会是食物中毒。

听到医生的询问。

姜辰东飞快的报出了今晚吃的饭菜:“干煸四季豆,炖的乌骨鸡,糖醋排骨,蒜泥白肉,清炒空心菜,还有一个清蒸桂鱼,不过清蒸桂鱼刚刚端过来还未放在桌子上,我妻子就立刻吐了,并未吃鱼,医生,我妻子该不会是吃四季豆中毒吧?”

“吃四季豆后,过了多久开始上鱼的?”

“大约五分钟后。”

“那应该就不是四季豆未煮熟导致的中毒,因为时间不会这么快。”医生排除了中毒的这个可能。

闻见鱼腥味后立即就吐了。

莫不是怀孕了吧?

自从二胎政策全面放开后,那些四五十岁的夫妻,有些是因为老思想想要生个儿子传承香火,有些是因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一直拖着不结婚,想抱孙子抱不上,于是就赌气直接再生一个孩子,还有一些夫妻是因为家大业大,长子或长女不争气,就想再生一个好好培养了继承家业。

反正这近两年来,她见过了太多太多因为各种理由而冒险想要生二胎的大龄夫妻。

听到医生的话。

姜辰东顿时心里一沉。

莫不是胃上面出问题了吧?

坐在凳子上的周秀兰仰头看向满脸担忧的丈夫,出声安抚道:“你别忧心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我这些天虽然吃饭不怎么准时,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胃疼,应该只是今儿晒了太阳,有些中暑也不一定。”

姜辰东牵强一笑,拍拍妻子的肩头:“嗯,会没事的。”

医生在电脑上飞快的开单子,开完单子看向周秀兰和姜辰东:“等下你们去一楼交费,交费后去二楼抽血,要查一下血,查一下尿液。”

两人点点头。

姜辰东让刘兵去交费,而他这搀扶着周秀兰去了二楼。

半个小时后。

两人拿着化验单子去找医生看结果。

姜辰东很是紧张的看向医生,声音有些紧,有些微颤:“医生,我妻子的身体没事吧?”

女医生把两张化验单子看完后,眸光复杂的看向满脸紧张的中年夫妻一眼,直把姜辰东和周秀兰吓得脸色都有些变了时。

医生这才神色不悦的看向两人,满脸的不赞同,训斥责备道:“你们两人也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来生二胎,真是不要命了吗?”

二胎?

生二胎?

姜辰东和周秀兰都懵逼了。

医生用看渣男的眼神看向姜辰东,冷声毫不客气的责备道:“你妻子今年都四十九岁了,你却为了要二胎,让你妻子在这么大年龄再次受孕,一个孩子真的就那重要吗?重要到比陪伴在你身边二三十年的妻子性命还要重要吗?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合着冒风险生孩子有可能会丧命的人不是你们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的不把女人的命当回事儿……”

“等,等一下。”姜辰东抬手阻止了医生还未说完的话,浑身都在颤抖,看向医生确认道:“你~你是说我妻子怀孕了?”

医生一看姜辰东这神情,误会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孕妇肚中的孩子不是这个男人的?

姜辰东见医生沉默,急了,加重了语气再次急忙问道:“医生,我妻子可是怀孕了?”

“……是,根据尿液和血液的化验结果来看,你妻子……的确是怀孕了。”医生硬着头皮说道。

此时。

周秀兰终于回过神来了。

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抬眸看向医生,颤声激动道:“医生,我,我真的怀孕了?”

“嗯。”医生点点头。

再次等到医生的肯定答复,周秀兰喜极而泣,颤抖的双手捂住小腹:“医生,孩子可好?我想要生下她。”

“秀兰?你……”虽然时隔二十五年后再次当爹很兴奋,很激动,可是她这个年龄,她的身体,姜辰东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你这个年龄生的话,风险会很高的。”医生尽责的提醒。

“我不怕。”周秀兰一脸的无所畏惧。

云杉离开了她的身边,这两年她活得生不如死。

她知道生命的可贵,既然这个孩子来了,她就绝对不会杀死这个孩子。

“既然你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那你明儿就去挂一个妇科,然后仔细检查一下胎儿的情况,排除有无宫外孕的可能,今后怀孕过程中要注意哪些事情,到时候妇科医生会告诉你们的。”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周秀兰激动的不停道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事你们就出去吧,后面还有急症的病人排队看病呢。”

“是,是,我们这就出去。”

姜辰搀扶着周秀兰走了出去。

周秀兰一脸喜色的看向姜辰东,激动道:“辰东,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我们在县城找个酒店住一晚吧,明儿一早我们就来看妇科。”

“……好。”姜辰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

……

二十分钟后。

两人到了县城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

房间内。

姜辰东看着沙发上满脸含笑的妻子,心里既憋闷,又好似利刃在割一般的难受。

勾起一抹牵强的笑,端了一杯温热的水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谢谢。”周秀兰双手接过水杯,含笑道谢后,端起来就喝。

姜辰东坐在周秀兰的身旁,曾经在商场上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一个老狐狸,对于即将要和妻子商量的事儿,觉得很是棘手和为难。

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后,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后,周秀兰满脸含笑的看向丈夫,刚刚想要继续和丈夫分享她怀孕后的喜悦,可看到丈夫这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顿时就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在了她的身上——身凉,心冷。

前一刻还满是笑意的眸子,满是喜悦的脸顿时就冷寒了下来,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冷冷问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是。”姜辰东点点头,随后又怕妻子误会,急忙解释:“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担心你……”

周秀兰情绪有些失控,面色涨红,厉声吼道:“够了。”

“秀兰?”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和我结婚?”

“我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和你结婚的,我……”

话还未说完。

就被周秀兰癫狂而充满讽刺的笑声所打断:“哈哈哈~喜欢?喜欢我会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秀兰,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周秀兰挥开他的手,冷嘲道:“怎么就不能?喜欢一个人,不是就会想要和她组成一个家庭,然后再生下两人共同的血脉吗?姜辰东,你之所以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害怕这个孩子将来和你长子争抢家产吧?”

“秀兰,你真误会我了。”姜辰东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女人钻进了牛角尖,真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秀兰用手背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哽咽道:“我承认,我当初是为了让云杉能够放心,所以才答应了和你交往,是你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既然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正大光明的扯证,结为夫妻然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过日子,既然和我结了婚,既然你我都是合法夫妻了,别说是现在二胎没有合法开放,就算是没开放,可我女儿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像我们这种再婚的夫妻也是能够再生一个孩子的,现在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你却说不要?姜辰东,那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几个月后就会从肚子里出来,会哭,会闹,会笑的一个人。”

姜辰东狠狠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双手摁住妻子的肩头,神色凝重且无比严肃道:“秀。兰……我时隔二十五年再次当爹,我真的是很欢喜的,很开心的,可是你的年龄摆在那儿的,我只是担心你这么大的年龄怀孕生产会有性命危险,在孩子和你之间,我觉得你比孩子重要,所以我才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周秀兰勾唇冷笑,双手放在小腹上,随后抬眸望向姜辰东,冷冷道:“姜辰东,我们离婚吧。”

“……秀兰?你……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婚姻之事怎么能这么儿戏?”姜辰东被妻子的话吓到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对这个孩子居然是这么的看重?这么的在乎?

而且。

她对他虽然有感情。

可却还没有深到完全信任他的地步。

这让姜辰东很是感到挫败,同时,他也很理解妻子的心情,毕竟云杉二十多天前就写信来告诉他们了。

云杉说她的身体现在出了一些问题。

当初云杉穿越过去后,和那个厉云杉灵魂互换,交换了身体生活了快两年,在这两年时间里,云杉的空间并不能和现代取得联系。

可后来。

云杉和厉云杉的魂魄回到各种的身体后,云杉的空间这才能通往现代。

而云杉的身体一旦再次回到了厉云杉的身体里。

那么。

就代表着云杉的空间,就有可能再也没法开启时空通道和现代取得联系了。

果不其然。

就在云杉那封信送来没几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85章 西川的局势严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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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暗号对上了。

是她。

是他的媳妇回来了。

秦熠知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瞬间涌出喜极而泣的泪,唇瓣剧烈的颤抖着,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性感的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浑身的肌肉紧绷且轻颤着,整个人陷入了无以言表的狂喜之中。

“熠知,我回来了。”云杉凑近她,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激动的颤声述说。

这一刹那。

秦熠知那空落落的心房,瞬间就被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所填满。

紧绷颤抖双臂用力搂住她的腰身,脸颊埋在她的颈间,脸颊和下巴不住的磨蹭着她的脖子,哽咽嘶哑激动道:“媳妇,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睡了好久好久……幸好,幸好你还是回来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怕她的灵魂会连同肉身一起灰飞烟灭。

他怕万一醒来的人不是她,而是厉云杉。

云杉感觉到颈间一滴滴湿热的感触,那眼泪明明是滴溅在她的颈脖,可她却感觉那温度烫进了她的心尖上。

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云杉主动而狂热的狠狠吻上他的唇,借此来安抚他的情绪。

秦熠知愣了一瞬后,便化被动为主动。

夫妻二人唇舌交,缠,吻得难舍难分。

拥抱彼此的力度,就好似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痴缠而狂热的吻,就好似要把自己的气息烙进对方的灵魂。

一刻钟后。

情动的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尤其是秦熠知,面对失而复得的挚爱妻子,这一缠绵的热吻,更是勾起了他压抑了好几个月的谷欠望,媳妇才刚刚醒来,身子骨还弱的很,秦熠知不敢放任内心的谷欠望继续发展下去,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这才结束了这一吻。

大拇指轻轻拭去她水润且红肿唇瓣上残留的银,丝,憔悴含笑的脸上透隐忍和克制。看着媳妇这动情的迷茫眸子,越发的心痒难耐了,低沉而嘶哑的磁性声音,透着没法完全掩饰的情谷欠:“媳妇。”

被吻得大脑都有些缺氧的云杉反应有些慢,脸颊绯红,水雾雾的动情黑眸看向他:“……嗯?”

看着怀里媳妇呆萌的乖巧模样,秦熠知心头一阵酸软,稀罕低头又在她唇瓣上响亮的重重亲了一口。

秦熠知亲完后,刚刚离开妻子的唇。

忽的。

云杉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然后也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随后狡黠一笑,逗趣道:“相公,这才公平。”

“……”秦熠知宠溺的看向怀里的媳妇,此时此刻,再次体会到了一次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的感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呼出。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后,秦熠知这才凭借过人的意志力压下了身体的反应。

一旁的云杉看着丈夫隐忍得这么辛苦,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话说。

男女那事儿。

男人一旦被勾起了“兴致”后,强行憋着不释。放,可比女人被勾起了情谷欠得不到满足还要难受。

她不想他这么难受。

“相公。”

“嗯?”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你干嘛要忍着?”云杉的指尖在他性感的喉结上来回的滑动着,噘嘴不依的一边朝他眨眼放电,一边幽怨的说道。

秦熠知看着媳妇这魅惑人的小模样,不住的狂咽口水,随后大掌覆上她的双眼遮挡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嘶哑:“……你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体很是虚弱,为夫知晓你心疼我,但为夫万不敢因贪图一时的欢愉而折腾坏了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又不是嫩豆腐做的,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再说了,大不了……大不了你出力我享受就成。”云杉鼓起勇气再次邀约并撩他。

“……。”秦熠知瞬间猛的抽了一口气,咬牙一把紧紧的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片刻后,这才缓了过来,大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她的后脑勺,暗哑的声音充满了辛苦的隐忍:“乖~等你身体好了,为夫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到时候,不管你想怎么享受?为夫都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你。”

云杉听到这话,脸颊和耳朵顿时就火烧火燎的烫。

这话……

听得她心跳加速,感觉有些期待,同时也感到好羞耻啊!

过了好一会儿后。

两人这才平息下来。

夫妻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十指交握紧扣在一起,深情的望着彼此,似乎怎么都看不够对方似的。

“熠知。”

“嗯?”

“距离我那天消失过去多久了?”云杉问。

“整整三十天了。”秦熠知的声音有些哽咽,也充满了后怕。

三十天?

云杉被惊到了:“这么久?”

“嗯,的确是三十天了,当日在你身体彻底消失前,厉云杉因为发脾气去殴打邓婆子时从床上栽了下去,等路大夫赶到时,还来不及给她扎针诊脉,她就气绝身亡了,在你消失后,我和小川都认为你会回到厉云杉的身体里,所以就一直守着你,然而这一次,厉云杉的身体在断气了一个时辰后,这才恢复了心跳和呼吸以及脉搏。

云杉凑过去亲亲丈夫的脸颊,无声的给予安抚。

她能够想象到当时丈夫和小川的心情。

那一日,丈夫和小川两人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消失,那种绝望无助的心情,她能够体会。

”媳妇,那厉云杉不会还在这身体里吧?她会不会趁着你的灵魂虚弱之时,再次夺了这一具身体的控制权吧?“秦熠知颤声问。

云杉皱眉想了想,缓缓道:”我当日身体彻底消失后,我就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了,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回到了以前那个世界?还是我的灵魂只是做了一个梦?“

秦熠知静静的听着。

”我看到了母亲,她在崖底那个时空通道边,抱着许多物资在哭,因为那个通道没有办法再和这个世界联系了,我看到母亲难受,我也很难受,一次次的靠近她,可她却看不见我……有一天我娘吐了,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我娘怀孕了。“

秦熠知有些被震惊到了。

丈母娘怀孕了?

不过转瞬一想,想想那个世界发达的医学,接近五十岁的女人怀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岳母能再次拥有一个孩子,能有一个精神寄托这也挺好的。

免得岳母再成日的思念着这个世界的女儿,而忧思成疾。

”娘和姜叔叔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姜叔叔不让我娘生下那个孩子,担心我娘这么大年龄生产会有风险,但我娘执意要生,后来,姜叔叔拗不过我娘,便同意了留下那个孩子,并要求我娘按照他请的医生去科学养胎和生产,娘让我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那时候,也许是我心底对那个世界的执念终于放下了,等我恢复意识并睁开眼之时,就是刚刚那会儿。“

说完后。

云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可却一下子没抓住。

想起那个梦。

云杉意念一动,查看起空间里的情况。

这一看。

果真没有在空间看到任何的东西。

面包车的空间里什么物资都没有了,这证明那个世界母亲的东西并没有传过来。

难不成……

看到母亲的那些事情,并不是给梦?而是真的?

她的空间真的没法和那个世界联系了?

看着媳妇低垂着眸子,神色难看的陷入沉思中,秦熠知心中很是害怕:”媳妇,你别怕,厉云杉那个女人前世今生都没做过什么好事儿,老天爷肯定不会让她这个祸害继续活着的,你别……“

秦熠知的话还未说完。

就被满脸激动的云杉给打算了:”停。“

”?“

云杉满眼兴奋的看向丈夫,激动道:”熠知,我觉得厉云杉肯定不会回来了。“

”真的?“秦熠知狂喜不已,随后又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查看了那空间,结果,空间里果真什么物资都没有,这说明,那个时空通道真的关闭了,我两年多前穿越过来时,因为不知名的因素,导致和厉云杉的灵魂互换,但灵魂互换后,我在厉云杉的身体里时,却没法利用空间和那个世界联系,魂归本体后,我才能用空间和那个世界联系。“

秦熠知点点头。

情况的确是这样的。

只是……

这和厉云杉不回来,又有什么关联呢?

云杉继续道:”而我一个月前身体突然消失,有可能是我的本体因为来自异世,身上某些东西被这个世界排斥,所以才会消失……但是我的本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多了,而我的灵魂才回去本体一两个月,而厉云杉的灵魂却在我的本体里待了差不多两年时间,那么……厉云杉的灵魂,自然就沾染很多我那一具身体上的气息和磁场什么的,我的身体消失了,自然而然的,有可能她的灵魂也就消失了。“

云杉这一番揣测的话,顿时就让秦熠知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可惜了,空间再也没法和那个世界取得联系了,再也看不到老妈的最新照片和视频了,再也不能让老妈帮忙买那个的东西传过来了。“云杉满脸的遗憾。

”岳母如今能过得好,你也能再次回来我身边,这比什么都好。“秦熠知虽然遗憾妻子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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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兄弟们,冲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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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

其实。

那狗皇帝心里想必早就已经相信了八万士兵归降他的事情,毕竟,西川已经二十多天都没任何消息传回京城,狗皇帝心里清楚着呢!

只不过。

如今大乾内忧外患,狗皇帝自然不敢承认朝廷八万精锐归降了他秦家军的事实,于是扯起了一块遮羞布,一方面污蔑他早就谋逆之心,早就招兵买马了,另一方面又打着幌子说是加派十万大军来支援。

呵呵——

只可惜呀!

皇帝这一块遮羞布太小了,哪里遮挡得住天下百姓们那么多双明亮的眼睛?以及满朝老奸巨猾的文武大臣们?

“真有十万大军?”秦熠知有些意外皇帝居然如此大的手笔。

“是的主子,的确是十万大军。”秦三十一正色的再次禀报。

“领兵的主将和副将是谁?”

“这十万兵马,是原本大乾历代皇帝掌控在手里的那一支隐秘军队,去年至今年大乾各处爆发民变后,新任皇帝没有办法,就只好把那一支军队拿出来,分散在京城周边的县城去镇压灾民,主将叫杜大河,今年四十五岁,副将有三个,赵明亮三四十岁,郭鹏四十一岁,刘一阳32岁,目前暂时只查到了这些情报,至于主将和副将的带兵能力,以及为人如何,由于时间关系,目前还未查到,估计再等些天,我们的人就能查探到了。”

秦熠知点点头,随后看向秦三十一吩咐道:“你立刻前去虹口县的三圣村,把这个消息带给太老爷,同时告知太老爷,我明日便会过去和他会面。”

“是,主子。”

“退下吧。”

秦三十一行礼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暗卫出去后。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的看向地面。

片刻后。

起身拿出了雅西县的地图来研究。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三刻钟后。

直到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后,秦熠知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要黑透了。

飞快的把地图放好,随后走出了书房。

看向院门口的秦安:“老夫人和夫人们现在可在饭厅?”

秦安立即抱拳回答:“回禀主子,是的,老夫人和夫人正在饭厅里等您,还特意叮嘱我不准进去惊扰了你。”

一听这话。

秦熠知急忙加快了脚步朝着饭厅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进饭厅。

便听到饭厅此时很是热闹。

小川和晴空逗着弟弟妹妹的说笑声,三胞胎或开心咯咯大笑,或急得说出大人们听不懂的婴语,还有母亲和妻子的低声谈笑声。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秦熠知的眼底透着化不开的温柔,疾步走了进去。

小川和晴空一看爹爹来了,顿时齐齐招呼。

“爹爹,你终于忙完啦!”

“爹。”

秦熠知含笑朝两个孩子点点头。

“哎呀呀~”云瑾急得不行,小胖手紧紧抓住娘亲手里的勺子,就要朝他嘴里塞。

“不行……。你个小馋猫,这蒸鸡蛋刚刚才端上来,烫嘴的狠,有点耐心行吗?”云杉看着儿子饿狼似的模样,哭笑不得,儿子一直不松手,只得赶紧把勺子里的鸡蛋羹倒进碗里,然后再去掰开云瑾的手。

一看勺子里的鸡蛋羹没了,云瑾委屈得瞬间就瘪起了小嘴,眼泪汪汪的,然后身子前倾,又想去抓大圆桌上的鸡蛋羹碗。

云杉直接就把碗给挪得更远了。

云瑾一看鸡蛋羹碗距离他更远了,哇一声就扯开嗓门儿伤心的哭了起来。

听到弟弟哭了,晴空急得不行:“弟弟不哭啊。”

说完。

看向娘亲问:“娘,我可以给弟弟尝一点点这个糖醋汁的味道吗?”

“可以,但只能沾一点点给他。”云杉点头同意了。

晴空面色一喜,赶紧用她喝汤的小勺子,在她自己的鸡蛋羹上沾了一点糖醋汁水吹了吹,然后放在了云瑾的嘴里。

吃到酸酸甜甜还有点咸的味道,云瑾从大哭变为小声的哭,最后变成不哭了,伸出粉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残留在下嘴唇上的汁水,水雾雾的眸子顿时就亮闪闪的。

“娘,爹,奶奶,你们快看,云瑾这个小吃货很喜欢这个糖醋味道的呢!”晴空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心的激动笑说着。

一旁的灏灏和晨萱,一点都不像云瑾这么心急,两个小家伙坐在婴儿餐椅上,由着奶奶和哥哥给他们投喂鸡蛋羹,小模样乖巧且淡定的不行。

吃完一口鸡蛋羹后,在等待奶奶和哥哥吹凉鸡蛋羹的时候,还抽空转头看向云瑾,那淡定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傻?闹到现在,也不见你比我们多吃几口鸡蛋羹。”的表情。

云杉见丈夫来了,顿时仰头望了过去,投以灿烂一笑,随后看向邓婆子道:“你快去通知厨房上菜,顺便再拿一个干净的空碟子来。”

“是,夫人。”

邓婆子急忙走了出去。

秦熠知在妻子身旁坐下,看云瑾这臭小子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样子,再看看旁边灏灏和闺女,哭笑不得的无奈摇摇头。

云杉摸出手帕,还没把儿子脸上的眼泪鼻涕擦拭干净,云瑾就伸出小胖手,指向桌子上的鸡蛋羹,嘴里咿咿呀呀的着急说个不停。

秦熠知伸手从椅子上把儿子抱进了怀里,然后走向灏灏和晨萱身旁:“臭小子,你羞不羞?看看你二哥哥和妹妹多乖?你再看看你,小饿狼似的……”

话还未说完。

秦熠知怀里的云瑾小身子就朝下倾,伸手就要去抢大哥正要给妹妹喂的那一勺鸡蛋羹,晨萱见有人抢吃的,小身子立刻前倾,张嘴啊呜一口就把勺子里的鸡蛋羹抿得干干净净的。

看到勺子里又没鸡蛋羹了,云瑾愣了一瞬,随后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了,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痛。

孩子小。

若是因为其他事情哭,比如云瑾小时候喜欢人抱的坏毛病,还能给纠正一下,但现在只是孩子性子急的毛病,估计是今儿下午在垫子上精力旺盛的爬来爬去,体力消耗过大给饿狠了,这才如此凶残的抢饭吃,再加上现在是吃饭时间,孩子哭太凶了,孩子胃部会胀气,所以只能哄。

陈氏最舍不得孙子哭了,赶紧用勺子挖了一点点,然后喂给云瑾,这才把嚎啕大哭的云瑾给暂时哄住。

邓婆子把空碟子拿来后,云杉舀起一勺鸡蛋羹放进碟子里,把蛋羹弄成小碎粒使劲儿吹,吹凉后,这才喂给儿子。

几人给三个小家伙喂了些鸡蛋羹后,这才把孩子交给奶娘,交代等孩子消化两刻钟后,再给孩子们喂点奶,然后就洗漱了让孩子们早点睡觉。

三个奶娘抱着各自负责照看的小主子,急忙领命:“是,夫人。”

三孩子离开后。

众人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相视一笑,眼底皆是露出甜蜜负担般的笑意。

陈氏含笑看向众人,笑说道:“可算是把那三个小家伙给伺候好了,我们也赶紧吃,天色也不早了,吃完了晴空和小川还要回去做功课,云杉身子骨也还未好全,得早些休息。”

除了晴空。

其余人都知晓陈氏的用意。

于是大家都动筷了。

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用饭。

两刻钟后。

众人用餐完毕。

秦熠知拉住妻子的手,看向母亲和两个孩子说道:“我这一个多月没去军中了,祖父又要练兵,还要操心其它事儿着实太累了,所以……明儿我就得去军中了,你们在家多多保重,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的。”

听闻此言。

陈氏,云杉,小川,晴空四人顿时就沉默了。

陈氏理解的点点头:“嗯,你去吧,家里你别操心,有娘和你媳妇在呢!”

“爹爹,我舍不得你……”晴空蔫蔫的眼泪汪汪说道,在哥哥捏了一下她的手后,故作坚强的抹去眼泪,看向对面的爹爹:“爹,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十天?二十天?还是三十天呀?”

小川看到爹爹眼中的为难,看向妹妹说道:“等爹爹把坏人打跑了,自然就会回来的,西川大山这么多,坏人若是藏在大山上了,爹爹是不是还得带人把坏人找出来了我们才能安全呀?所以具体多久回来,爹爹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爹爹肯定会在把坏人打跑后,就立即回来的。”

听到这话。

晴空点点头,没有再开口了。

云杉心里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丈夫才会这么着急回去。

而且。

这事儿应该不是涉及到秦家军内部的事儿,十之八九,应该会是朝廷又派兵来要来攻打西川了。

毕竟。

八万精锐归降了秦家军,那狗皇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加不会咽下这口气儿的,而且这一次,有可能皇帝派来的兵马还不少,为的就是想要把秦家军彻底铲除,以免秦家军继续壮大。

不过现在婆婆和孩子们都在,云杉自然不会把心里的猜测拿出来说,以免吓到孩子们和婆婆,以免她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天色不早了,都回各自的院子吧。”陈氏看向众人笑说道。

……

回到屋子。

云杉神色凝重的看向丈夫,问:“是皇帝又派兵来攻打西川了吗?”

秦熠知身子一僵,沉默一瞬后,点点头。

“多少人?”

“十万。”

云杉倒抽了一口凉气。

见妻子为此忧心,秦熠知忙道:“媳妇,你别担心,上次我们只有六万新兵,面对朝廷八万精锐都不怕,更何况现在我们都有十四万人了,其中还有八万精锐,那十万人来了,若是不能劝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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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兰漠城失守(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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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灾民们,在听到山上传来震天的吼杀声时,一个个皆是吓得脸色大变,吓得哭爹喊娘。

有人拉拽着妻子,孩子,老人不断的朝西川的方向狂奔。

也有一些灾民没有了任何亲人,孤身一人随同众人逃往西川,此时一见拦路的土匪即将杀下来了,拔腿就拼了命的朝前跑。

“快跑呀~有土匪杀人啦~”

“爹,快点儿,再跑快点儿,土匪要杀下来了。”

“儿子,你别管我,你赶紧带着孙子逃吧,爹真的跑不动了。”

“娘子快点跑,这年月土匪拦路抢劫,也抢不到钱粮,唯一能抢的就是我们这一身肉,再不快点跑我们可就得被人弄去下锅了,娘子坚持一下,我们只要逃过了这一劫,就能到西川过好日子了……”

“爹,救我,救我……”

约五六千人的灾民们,踉跄着在泥泞的官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着,互相推搡着超前奔跑。

灾民们看着从山上冲下来的“土匪”们,看着那目光阴冷,看着那手里明晃晃的大刀对向他们,灾民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皆是吓得痛哭流涕。

好些体弱的老弱妇幼们被甩在了队伍的后方,或者是被拥挤的人群推搡得摔在了地上,满脸绝望的看着朝他们冲来的“土匪”们。

有妇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大爷,求求你们别杀我。”

有孩童被摔疼后,趴在泥泞的地上哇哇大哭:“哇呜~娘,娘……”

有人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认命了?就瘫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傻愣愣等死。

曹传忠率领着忠于他的三四百下属,最先冲下了山坡,满脸狰狞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是。二当家。”

吴岳听到曹传忠的命令,气得脸色铁青,震怒高吼:“姓曹的,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二当家的发号施令,大家都住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刀。”

曹传忠冷冷一笑:“姓吴的,你居然胆敢违抗命令,现在还敢阻拦着我们完成任务,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等着回去受死吧。”

说完。

曹传忠再次下令高吼:“杀呀,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是,二当家。”那三四百禁卫军齐齐兴奋的高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曹传忠此人功利心极强,而他拉拢的那些兄弟也大多如此。

一想到他们即将完成皇帝秘密安排的任务。

一想到回去了就能参那吴岳一本,皇帝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的。

片刻后。

曹传忠的人便冲到了灾民的人群中,手里的大刀疯狂的砍杀着灾民,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啊~”

“不要杀我。”

“噗嗤~”

“爹~爹爹救我……”

绝望的哭喊声。

歇斯底里的惊恐求饶声。

人头落地时的闷响声,颈脖间那喷溅出的血液声。

老人,幼童,妇人,年青凄厉的痛苦声。

声声一片。

吴岳看着眼前手无寸铁的灾民们被屠杀,曹传忠的人甚至连那些才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过,目赤欲裂气得红了眼。

“老大,现在怎么办?”吴岳身后的禁卫军哽咽问道。

吴岳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咬牙下令道:“兄弟们,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给我杀了曹传忠等人,不要放走任何一个。”

“是,老大。”吴岳的一干忠心下属立刻领命。

曹传忠的人一听吴岳这命令,皆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曹传忠怎么都没有想到,吴岳居然会为了这些不想干的灾民们,然后胆敢背叛皇帝。

“吴岳,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助纣为虐,残害屠杀无辜的灾民。”吴岳恨恨的看向曹传忠怒吼,随后看向灾民们大声道:“各位乡亲们,我们并非山上的土匪,我们是皇上手下的禁卫军,皇上不想你们前去西川投靠战神大人,便暗中下令派了一千禁卫军伪装成土匪在此截杀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和我们一起把这些人杀了。”

灾民们一听这话,全都被震惊到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是皇帝派来杀他们的。

灾民们怒了,彻底怒了。

很多人拿起石头纷纷砸向曹传忠等人,还有人扑上去紧紧抱住曹传忠的人,用牙齿作为武器,咬住对方的脖子就不松口,好似被彻底激怒的猛兽一般撕扯着对方的皮肉。

“乡亲们,我们拼了这条贱命,也要杀了那狗皇帝派来的人给我们陪葬。”

“杀了他们。”

曹传忠一干人慌了。

他们一共只有三百多四百人,可灾民却有好几千人,灾民们用身体围堵了他们的去路,而身后还有五六百吴岳那一方追杀过来的人。

前有阻拦。

后有追杀。

曹传忠这点人数,压根就不够看的。

曹传忠怕了,一边挥砍着灾民,一边厉声吼叫威逼利诱劝了吴岳手下的众人。

“各位兄弟们,你们莫要跟着吴岳犯了糊涂,你的家人都还在京城,皇命不可违,你们真的想害死你们的家人吗?”

“呸——省省你的口水吧。”吴岳这一方的人有人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怒骂。

愤怒的百姓们,还有吴岳所带领的众人,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曹传忠等人尽数杀之。

满是泥泞的道路上,死尸遍地。

尤其要数灾民的尸体最多,足有七八百具男女老幼的尸体,同时,还有好几十个重伤即将断气的灾民,轻伤就更多,足有三四百人。

吴岳看着一地的尸体,双目猩红,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紧握住手里的大刀看向因为失去家人而悲痛欲绝的灾民们,哽咽道:“乡亲们,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赶紧上路前去西川吧,此地不安全,不可久留。”

“你们……你们真的是禁卫军?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派你们来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其中一个灾民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

其余的灾民们,红着眼齐齐看向吴岳,等待着吴岳的回答。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皇帝居然会下这等丧心病狂的命令。

吴岳目露嘲讽和苦涩的点点头。

“是的,我们的确是禁卫军,皇上之所以派我们伪装成土匪,守在这儿截杀前去西川的灾民,一方面是皇帝不想你们去投靠了战神秦熠知,以免让战神的实力壮大,另一方面,皇上之所以明面上没有下令阻拦百姓前去西川,是因为皇上不想把过多的灾民留在京城周围,担心没有粮食赈灾安抚百姓,会引起灾民暴动,所以才会派了我们守在前去西川的道路上,秘密拦截你们并屠杀之。”

听完吴岳的话。

百姓们这下全都明白了。

叫骂声,哭泣声,愤怒的咆哮声,声声一片。

“这个狗皇帝,这个狗皇帝……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都说皇帝要爱民如子,这狗皇帝却视我们百姓连猪狗都不如。”

“难怪你们手里的武器这么统一,所有人的刀子尺寸都是一样的。”

“吴大人,你跟我们一起去西川投靠战神吧?那狗皇帝如此丧心病狂,不值得你们效忠,更何况,那狗皇帝的肯定坐不了几天了龙椅了,和我一起去西川吧。”

“对,去西川吧。”

吴岳布满血丝的眸子看向众人:“乡亲们,我们会去西川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么多兄弟的家人还在京城,我们要去把家人接出来后才能一起去西川,你们赶紧走吧。”

百姓们感激涕零的跪下给吴岳等人磕头跪谢不杀之恩后,便冒着风雨朝着西川前进,其中一部分灾民们,坚决要留下来把家人给找个地方埋葬了才走。

吴岳带着人打扫现场,把曹传忠等人的尸体,以及那些没有家人收尸的灾民尸体,全部搬到半山腰上,等待天晴的时候,用干柴给焚烧了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

吴岳把兄弟叫到一边,神色凝重哽咽道:“兄弟们,我们大伙儿犹豫了三天,今日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兄弟们可会后悔?”

众多禁卫军齐齐红着眼纷纷说道。

“老大,我们不悔。”

“对,不悔。”

“皇帝下的这个命令本就丧心病狂,居然让我们去屠杀手无寸铁的灾民,皇帝这心肠着实歹毒,这大乾必将倾覆,如此昏君,我们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我们为什么要愚忠于他?他不配为天下之主,战神行事光明磊落,爱民日子,乃民心所向的英主,我等投靠后,将来必能拼出一份大好的前程来。”一个脸上有着一道疤的男子情绪激动的说着。

另外一男子也紧跟着道:“就是啊,那狗皇帝祭天之时就平地响起三声惊雷,战神前些日子同朝廷的八万精锐交手之时,刚刚才开战,朝廷的兵马那一方就再次平地三声惊雷,还天降示警之语录,那薄薄透明的东西中间的还有字,这一看就不是出自凡人之手,也只有那狗皇帝自己在哪儿自欺欺人说是能工巧匠所为,呸——他倒是去找个能工巧匠做出来看看呀!”

吴岳见兄弟们都没有埋怨和后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后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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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云杉给丈夫送行,偷送飞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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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后

龙椅之上的皇帝终于幽幽转醒。

来顺和太医一见皇帝醒来,顿时眸光一喜。

“皇上,皇上你感觉怎么样了?”来顺眼中带泪,满脸喜色且关切的忙问。

皇帝略显迷茫的眸子望向来顺,双眸渐渐聚焦,想起了昏迷前收到的战报,脸色瞬间大变:“来顺,朕昏迷多久了?”

“回禀皇上,您昏迷了约三刻钟的时间。”来顺急忙回答。

听闻此言。

皇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

侧头看向太医:“朕的身体如何了?”

太医忙道:“回禀皇上,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情绪过激导致气血逆涌,这才会突然吐血,今后皇上需尽量控制好情绪,切莫再……”

话还未说完。

皇帝挥手不耐道:“行了行了,闭好你的嘴给朕滚出去。”

“……。是,皇上。”太医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跪下磕头并离开。

太医离开后,皇帝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看向下方依旧跪着的送信影卫:“出去。”

“是,皇上。”

御书房内。

只剩下皇上和来顺。

皇帝走下龙椅,整个人焦躁不安的在御书房内回走动着。

兰漠城的粮草不足,士兵的战斗力变弱,关外的蛮夷们自前年的雪灾爆发后,就冻死了不少的牲畜,而大乾也因此受灾严重,大乾的百姓自己都没得粮食吃了,粮商也收不到新粮,只有前一年的陈粮,那些粮食奸商们留着要卖高价粮,自然不会和以前那般把粮食拉去关外和蛮夷交换皮毛和战马。

蛮夷从大乾换不到粮食,也换不到必不可缺的食用盐,以及布匹等生活用品。

大乾没有了蛮夷的皮毛,最多就只是冻死一些人而已,没有了战马,朝廷就少一些骑兵,民间就少一些马匹交易而已,却不想像满意那般,在没有了大乾的盐和粮食,蛮夷们就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的蛮夷们,就只能各个部落结盟,然后同大乾拼死一战,所以打得自然就悍勇。

可大乾的士兵们。

缺少粮草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问题,则是大乾兰漠城的守城将士们,没有和蛮夷一样的破釜沉舟之决心,这才是大乾战败的原因。

如今。

蛮夷们攻破了兰漠城,还把兰漠城内的百姓们抓起来当粮食吃。

皮糙肉厚的老人被去驱赶到前线去当箭靶子,青壮男人去当破城门的苦力,年轻的女人被奸。淫后,又然同幼,童一起被蛮夷们吃掉。

皇帝想起刚刚他在信上看到的这些。

即便是不把人命当一会儿事儿的皇帝,此时也不仅被蛮夷凶残且毫无人性的所作所为给彻底吓到了。

蛮夷们不论男女,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作为游牧民族的他们善于骑射,骑兵最是厉害了。

若是蛮夷攻破了丽城最后一道防线。

那么。

要不了多久,蛮夷就能长驱直入攻入大乾的京城。

身为大乾的皇帝。

一旦被蛮夷打进家门,被蛮夷所擒获,那可真就要遗臭万年了,那可真就没有活路且不得好死了。

如今。

已经顾不上大乾内部的灾民暴动了,那一群乌合之众,现在缺粮少兵器,暂时还不能成气候,得赶紧把去镇压暴民的兵马调集了前去支援丽城,若是能从蛮夷手中夺回兰漠城,把蛮夷从兰漠城赶回草原,那么,蛮夷们缺少粮食,缺少食盐,人口必将迅速下降,蛮夷们也就会实力大损。

若是不能把兰漠城夺回来,那就要把丽城严防死守,把大乾的国门给守好,耗得蛮夷们没法成为大乾的威胁时,到时候就把边关的军队抽调回来,开始剿除那些乱臣贼子。

思及此。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沉声道:“来顺,磨墨。”

“是,皇上。”来顺放下手中的佛尘,急忙走了过去。

两刻钟后。

皇帝把写好了的两道折子交代影卫如风,让如风派人给在京城附近县城正在镇压暴民的两位将军加急送过去。

把这两位将军一共三十万兵力派去丽城,丽城就有六十五万的守军了。

这么多人。

他就不信还守住不一个丽城?还抵挡不了那区区二三十万的蛮夷?

“来顺,即刻派人去传大臣们进宫议事。”

“是,皇上。”

……

杜大河是皇帝派往西川剿灭秦熠知的十万精锐主将。

越是接近西川。

杜大河这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现如今。

据说皇上第一批派去西川剿除秦熠知的八万精锐,已经全部归降秦熠知了,若这个消息属实,那么,秦熠知现在就有了八万的精锐,同时,还要加上秦熠知原来的那些兵马,人数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十几二十万的兵马。

西川的地形,秦熠知过去了一年多时间早就摸熟了。

这一仗不论从人数上也好,以及对战场地形的了解也好,秦熠知那一方都占着绝对的优势。

这一仗……。

打起来真的会很艰难。

想要打胜?

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最最让杜大河不安的是,那八万精锐原来可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兵马,一直是忠于大乾历代皇帝的,区区一个关宗耀,即便是和秦熠知有旧情,关宗耀也没那本事让八万精锐归降秦熠知。

唯一的可能。

那八万精锐之所以会归降,必定是因为秦熠知,而且……十那八万精锐十有八九,真的是被那平地三声惊雷以及从天而降下的透明卡片上的示警之言有关。

“杜将军,在为接下来的一战发愁吗?”副将赵明亮驱马走到杜大河的身旁,沉声询问。

“嗯。”杜大河点点头,侧头看向心腹副将兼好兄弟:“明亮,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天道?有所谓的天罚?有所谓的因果报应?有所谓的天命之子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是有因果报应。

要是有鬼神之说。

他们这些人怎么还会好端端的活着?

赵明亮看向主将,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将军……鬼神之神由来已久,光是你我不信,以及少数人不信,这是没用的,毕竟……世人大多愚昧,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即便是皇上也拿百姓们无可奈何。”

杜大河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是啊!

世人大多愚昧。

但愚昧之人,在脑子一根筋的时候也挺令人没辙的。

听到赵明亮这话,杜大河心里越发的忐忑了。

他真的很怕。

很怕手底下这些兵,也像关宗耀手里那些兵一样,在两军交战之时,直接就不战便归降了秦熠知。

“明亮,你说皇上祭天之时,还有秦熠知和关宗耀第三战之时响起的三声平地惊雷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将军,这个……这事我并未亲眼见到,也并未亲身经历,所以并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杜大河沉默了。

此时。

不仅杜大河心里忐忑。

杜大河所带领的十万精锐,一个个心里也是惊恐却忐忑不已。

这些日子。

他们听了太多太多和战神有关的传奇之事。

什么战神乃天命之子。

什么战神手中有三件神仙赐予的神器,能借助神器看到很远很远。

什么战神两手空空的被皇帝弄去西川后,短短一年就让西川百姓们都有地可种,都有饭可吃,最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居然还说战神有了名扬天下的传奇之人“神秘道人”给的能亩产千斤的高产新型农作物。

什么战神得了老天的庇佑,但凡是要与战神为敌的,就会被老天降雷惩罚等等等。

虽然这些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有一点。

众人心里却很清楚,那就是战神以前镇守边关十多年却从无败绩的传奇过往。

若是朝廷那八万精锐真的归降了战神,战神用兵如神,这一战,他们能胜利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好些人私底下都已经商量好了。

若是那八万精锐真的归降了战神,若是他们与战神对战之时真的有天降惊雷示警,他们也识时务的顺应天意归降战神。

幸亏杜大河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准得气得吐血。

……

虹口县。

明日一早,秦熠知和镇国公以及云祁,就会带领十万士兵前往雅西县。

这一晚。

秦熠知和镇国公,秦书墨,云祁,以及关宗耀和十四个副将坐在简易的长桌上,桌子上摆满了今儿下午才从府中送来的卤排骨,卤鸡蛋,卤兔子,卤猪肉,卤猪头肉和猪耳朵,油炸花生米,还有q弹的卤五香豆干,有嚼劲儿的五香和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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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9章把战神夫人乃异世之魂的事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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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军的军旗是秦熠知亲手设计的。

军旗底色是血一样的红色,代表着要浴血奋战,才能保家卫国。

红色的旗子最上面,是绣着一朵白色的祥云,祥云代表着吉祥,代表着天空,当然,还隐含着另外一个意思,。

因为云杉的名字里有一个云字,这一朵云,也代表着他的妻子——云杉

而白色的祥云下方,是金黄色的粗横条,黄色代表着皇权的意思。

而金黄色的横条下方,则是绿色的横条,绿色意味无限的着生机,代表着生生不息的百姓们。

秦家军的旗子随风飘扬,很是打眼。

在百姓们目送下,秦家军这一支十万人的队伍,唱着改编过后“团结就是力量”的军歌,十万人大合唱着这首歌时,气势恢宏,铿锵有力,歌词简明达意,旋律简单,听得人热血沸腾。

震耳欲聋的歌声,震撼人心灵的歌声在山谷间回荡。

百姓们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攥,恨不能也立刻去投军,好些人更是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摇晃着身子也跟着旋律去哼唱。

看着远去且逐渐在视线里消失的军队,听着逐渐远去的歌声,看着四周百姓们脸上的笑意,看着百姓们亮闪闪的激动眸子,以及对秦家军必胜的信心,云杉抿唇一笑。

现在西川百姓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一年多前的一片死灰和绝望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其实。

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们,真的很容易得到满足。

只要让他们有地可种,有饭可吃。

只要不是朝廷把他们往死里压榨,往死里逼迫,只要能有一口杂粮糊糊勉强填饱肚子,他们就绝对不会出来造反。

古往今来。

历朝历代。

百姓们之所以起来造反,之所以暴发民变,要么是被朝廷的各种苛捐杂税给压榨得活不下去了,要么就是天灾人祸让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活不下去了才会奋起反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现如今。

西川的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但西川境外的百姓们,今年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去年倒春寒。

今年水灾。

明年旱灾加蝗灾。

今明两年也不知道又会死多少的穷苦百姓……

秦安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女主子道:“夫人,现在可要回去?”

云杉回过神来后,点点头:“嗯,回去吧。”

如今时局紧张。

虹口县内必定会有各方势力安插进来的钉子。

如若她被抓走了,必将会拖熠知的后退。

秦安,秦勇,秦和,以及暗中伪装成百姓的三十多个人侍卫们,把云杉围在了他们的人墙中,三刻钟后,云杉便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回到了秦府。

回到府中。

云杉便第一时间去了婆婆的院子,去看婆婆和三个孩子们。

“娘,我回来了。”

正低垂着头的陈氏,一听儿媳妇的声音,赶紧捏着衣袖飞快的擦了擦眼中的泪。随后才抬头看向儿媳妇,勾起一抹笑:“云杉回来了,热不热?快到树荫下来凉快凉快。”

“娘,你怎么哭了?”云杉走到婆婆身边坐下,伸手拉住婆婆的手关心的问道。

陈氏深深一叹。

“娘这还不是……还不是担心马上又要打仗了嘛~”

说到这儿。

陈氏顿了一瞬,随后看向三个奶娘:“你们都去院子外面候着。”

三个奶娘识趣的忙不迭行礼告退:“是,老夫人。”

待三人离开后。

陈氏这才看向儿媳妇,忧心忡忡道:“狗皇帝又派来了十万大军,虽说如今我们秦家军也有十多万兵马……但毕竟那八万精锐是朝廷归降过来的,娘这心里总是很不安,怕万一对方是诈降该怎么办?万一到时候战场之上临阵再次倒戈,那可就……”

以前的十多年,熠知去边关打仗的时候,她除了前几年有些操心外,后面也就习惯了。

但这是因为那些兵都是公公和熠知亲自带出来的。

那些兵都是忠于熠知的。

但是如今情形不一样。

熠知手里的六万新兵太少了,也太弱了,那八万精锐万一是诈降,然后和朝廷派来的十万兵马来个里应外合?

那可就……

云杉拍拍婆婆的手,一脸正色看向婆婆,仔仔细细给婆婆分析:“娘,不会的,你所担心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陈氏沉默着没说话。

“首先,那狗皇帝本就不是个好皇帝,其次,大乾在接连的天灾之下已经民不聊生,各处灾民暴动,各处的地方势力崛起,边疆又有蛮夷企图入侵中原,大乾皇帝面对那么多受灾百姓,连粮种都拿不出,饥荒只会越来越严重,谁都能看出大乾必将倾覆,如今我们西川发展的这么好,那些归降的人亲眼看到了西川的发展,也看到了祖父和熠知的本事和能力,他们是不可能会犯蠢的继续效忠皇帝的,而且,娘你要相信祖父和熠知识人的本事,娘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真的不会吗?”

“绝对不会发生的。”

陈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住的用手轻拍着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

……。

秦熠知带领的秦家军,一路急行军朝着雅西县去走。

其中五万骑兵,由于秦熠知和云祁带着率先前往雅西县。

后方的五万步兵由镇国公带领着从后面赶去。

骑兵的速度很快。

两天后。

五万精锐骑兵便抵达了雅西县。

这些天统领一万精锐驻守雅西县的副将,乃是秦熠知从私兵的将领里提拔起来的,叫姜西平,今年三十五岁,领兵作战能力丰富,有勇有谋且很是忠诚。

为了能让姜西平更好的观察敌情,所以秦熠知把望远镜暂借给了姜西平一个。

此时。

山上的姜西平用望远镜远远看到主子终于带兵来了,顿时眸光一喜,把望远镜放下,随后激动道:“来人,备好茶水,战神大人马上就要到了。”

“是,将军。”

两刻钟后。

秦熠知和云祁带着随行的亲兵上山了。

姜西平满脸激动的抱拳半跪在地:“属下参见战神大人,参见云公子。”

“起来吧。”秦熠知伸手搀扶起对方,随后问:“近一两天内,外面可有异动?”

“回禀战神大人,雅西县境外目前暂时没有任何异动,不过……”说到这儿,姜西平顿了一瞬,铁骨铮铮的汉子,双眸刷一下就红了,目光恨恨,整个人愤怒至极。

秦熠知和云祁对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两人齐齐开口忙问。

“不过什么?”

“发生何事了?”

姜西平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哽咽道:“昨日夜里,派出去刺探朝廷十万大军动向的探子回来禀报,他从前往西川的灾民口中的打探道,八天前,狗皇帝派了一千禁卫军,在距离京城三百多里外的兴野县齐乐山上伪装成土匪,让那些禁卫军拦截并屠杀前来西川的灾民们。”

听闻此言。

秦熠知和云祁皆是脸色大变。

“什么?居然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云祁又惊又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秦熠知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怕,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浑身的青筋高鼓,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千山万算。

他怎么都没有算到那狗皇帝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姜西平双眼泛红,随后继续道:“幸亏……幸亏负责那一次行动的吴岳,是个心有良知的人,去了那山头等了三天也没下令动手,不过吴岳的副手曹传忠可就不是个善茬,威逼着吴岳下令下山,最后还擅自带着三四百心腹砍杀灾民想要立功,最后吴岳带领六七百禁卫军以及灾民们,把曹传忠等人给尽数灭口了,吴岳放走了灾民,同时,吴岳也带着在京城有家眷的禁卫军,伪装成灾民回京去了,据说是吴岳准备和部下把京城的家人接出来,然后一起来投靠我们。”

“可知当日死了多少百姓?”

“接近一千人。”

秦熠知和云祁气得浑身直颤。

片刻后。

两人暴躁的情绪这才平息下来。

秦熠知看向姜西平:“你暂且退下忙你的去吧。”

“是。”

秦熠知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云祁知晓好友心中在想什么,伸手拍拍好友的肩头,安慰道:“熠知,你别如此自责,我们放出西川有地可种,还会提供高产农作物种子之事来吸引百姓过来,这其中虽然有我们的私心在里面,但我们也没有说谎……百姓们来了西川的确是能有口饭吃,只要百姓们勤劳,踏实肯干,干上半年一年就能收获粮食,就能填饱肚子,来了西川,百姓们总比在外面连树皮和草根都吃不上,然后活活饿死的强。”

“……。”秦熠知浑身肌肉紧紧的绷着,因压制着滔天的震怒而浑身颤抖。

“熠知,此事真的不怪我们……那狗皇帝如此行径,和那凶残毫无人性的蛮夷有何区别?狗皇帝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派禁卫军去杀首灾民,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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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0章 去把厉云杉的前夫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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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魂?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冯文修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巫启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随后咚一声的放下,满是戾气的眸子,配上他脸上这疤痕,这狰狞的笑,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冯文修看着主子这神情,吓得心肝猛的一颤,急忙垂下了眸子。

“文修。”

“属下在。”

“看着我。”

“……。是。”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记清楚了……所谓异世之魂,乃是来自另外一个高等世界的灵魂,厉云杉从曾经一个懦弱的农妇,一下子变成了居然会制作那么多稀奇古怪东西的妙人,并非是厉云杉开了窍,而是厉云杉的身体里,驻进了异世之魂。”巫启翔手捏着茶盏,寒声缓缓述说。

冯文修听着这一番话,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乍然一听,似乎是很荒谬。

可仔细一想。

好像又的确是如此。

一个人,或许会因为一些事情受了刺激,导致性情大变,这是有可能的,但却绝对不会从一个蠢笨的人,一下子就变成极其聪慧之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战神夫人,指不定真的是……

巫启翔握住茶盏的手猛的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都变得苍白了,右手微微的颤抖着,呼吸紊乱,右心口的位置就好似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压得他有些窒息,有些憋闷,同时又疼痛不已。

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咽唾沫,充满戾气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有一位‘空虚’大师曾窥破天机,曾说过‘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的预言,因为异世之魂来自一个极其高等的世界,所以,异世之魂身怀无数神器,那秦熠知手里三样堪比千里眼的神器,皇帝祭天时以及秦熠知和关宗耀之战时,平地三声惊雷声的响起,还有那似纸非纸的透明小卡片,这些皆是出自异世之魂之手。”

冯文修瞳孔猛的一缩,浑身肌肉紧紧的绷着。

巫启翔眸光犀利的看向冯文修:“可听明白了?”

“属下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立刻着手去办。”

“是,主子。”

冯文修离开后。

巫启翔坐在凉亭里,目光有些涣散的望着凉亭外的雨幕,浑身微颤,双眼泛红,沉痛的缓缓闭上了双眼了,两道热泪滚滚滑落,砸在凉亭的石桌之上。

低声喃喃不甘道:“哥,你说我机缘已失,劝我谨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要我趁早放手,回头是岸,可是……我回不了头了,我也不想回头。”

人定胜天。

他就不信,他不能在这个乱世干出一番成就来。

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

若是这个预言在没有秦熠知对外宣称得到神器之前。

若是在没有平地三声惊雷声响起之前。

若是没有在透明的卡片出现之前。

这消息放出去了,天下百姓和各方势力也不会相信,最多只会相信那厉云杉是个有着些许巧心思的妇人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把有关异世之魂的消息一旦传出去。

无论是大乾的皇帝,还是关外的蛮夷,亦或者是各个地方的势力,皆会想方设法的来抢夺异世之魂。

如今朝廷又派了十万兵马前来攻打秦熠知。

到时候……

秦熠知要对付的就不单单是这十万兵马了,还有蜂拥而去要抢夺异世之魂的各方势力。

当秦熠知在前线自顾不暇的和诸多势力交战之时。

他就能在秦熠知的后方,从山泰县带人去虹口县把厉云杉和异世之魂的本体抢过来,不论异世之魂在哪一个身体里,就都能掌控在他的手里。

思及此。

巫启翔眸光一寒,指尖不着痕迹的拭去脸上的泪,沉声道:“郑秋,去把王青山叫来。”

“是,主子。”

片刻后。

王青山被带到了凉亭。

“属下参见主子。”

“青山,你立刻带人去一趟京城,给我找一个人。”

“谁?”

“厉云杉的前夫言正轩,现在他应该还在京城,找到他,然后把他以及他现在的妻儿一起秘密带来山泰县。”

“是,主子。”

……。

自从丈夫和祖父带兵前去雅西前线后,云杉面上看似淡定,内心却很是焦躁且不安。

这几天。

云杉白日里和婆婆一起带孩子们玩耍,然后又去后山坡看看水稻和玉米的生长情况,还会抽出时间来,去厨房给前线的丈夫和祖父做一些肉干。

肉干在炎热的天气里耐放,而且吃了还耐饿,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

肉干云杉做的比较多,多做一点,也能让丈夫拿一些出来分给那些副将们。

虽说是不值钱的肉干。

但却是她和丈夫对下属的一番心意。

虽然她不是很懂驭人之术,但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那么几招灵活运用。

恩威并施。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公事上,就得把下属当下属严格要求。

私底下,偶尔还是可以和下属亲近一下,哥们似的相处一下。

下学归来的小川和晴空,听说娘亲又去了厨房,兄妹两个外加两条狗子,便哒哒哒的跑去了厨房。

当然。

小川是担心娘亲的身体还未去痊愈,怕给累着了。

晴空和两条狗子则是一听有肉干,便馋得直流口水。

厨房里。

热火朝天。

云杉正在灶台后面用竹子编造的竹漏勺子从滚滚的油锅里捞肉干,这才刚刚把肉干全部捞进竹编筛子里,还没来得及撒上芝麻,外面就传来两个孩子两条狗子的声音。

“嗷呜~嗷呜呜~”小蠢货伸长了舌头,跑在了最前面,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狼嚎着。

大黄紧跟在小蠢货的身后。

晴空蹦跳着走到厨房门口,双手扒住厨房门口,看向背对她而站的娘亲,目光铮亮,深深吸了一口气:“哇~娘,娘炸的肉干好香啊~晴空可以尝尝吗?”

云杉听到闺女和狗子的声音,立即侧头看了过去,随后又收回了视线,看向蒲友德:“你把芝麻撒上搅拌一下,等会儿让人送到我院子里去。”

“是,夫人。”

说完。

云杉便解下了围裙,随后走了出去。

小川看到娘亲满头大汗,满眼的不赞同:“娘,这么热的天,你就别进厨房了,你身子还未痊愈呢。”

刚刚光顾着吃的晴空一听哥哥这话,小脸顿时就羞愧的红了,红扑扑的小脸望向娘亲,张开手臂抱住娘亲,小脑袋一直在娘亲的怀里蹭:“娘,哥哥说的对,你身体还没好,还是不要进厨房了,肉干什么的,虽然厨房的人做出来的味道没有娘做的那么好,但我和哥哥,还有奶奶以及爹爹他们是不会嫌弃的,晴空想让你一直好好的,再也不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找神医看病。”

听着晴空最后那一句话。

云杉心里酸软得不行。

手上有油渍,便没去摸两孩子的小脑袋,俯身低头在两孩子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后,看向闺女和儿子安抚道:“娘现在的身体真的已经全好了,没事的,你们别担心。”

“真的没事?”晴空脑袋微偏的看着娘亲问。

“我发誓,我的身体真的很好。”云杉一脸正色的保证。

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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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战胜,异世之魂的谣传四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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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没想到……

兰漠城居然这么快就失守了。

看着手里的密信。

秦熠知这心里又震惊,又不是个滋味。

他镇守边关十多年,在兰漠城也镇守了六七年,当初训练出了几十万对抗蛮夷的精锐之师,如今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究竟是镇守兰漠城的伏金锁指挥失误?

还是说……

兰漠城的失守,就同他前世一般,是因为朝廷的粮草没有及时送达?所以才会导致军心不稳?士气不振?

秦熠知手握密信走进议事厅。

众人一见他进来,齐齐紧张的看了过去。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看向众人,沉声道:“兰漠城二十天日前失守了。”

听闻此言。

众人大惊。

尤其是关宗耀,满脸的不敢置信,颤声急忙道:“不应该啊,兰漠城的士兵可都是战神大人当年训练出来的精锐,不论是守城,还是出城去和蛮夷对战,战斗力都不弱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守了?”

“对呀,兰漠城的守军有三十多万,即便是关外的蛮夷们结盟前来攻城,蛮夷人数最多也就三十万顶天了,而且蛮夷擅长在马背上作战,并不擅长攻城,攻城的设备也落后,兰漠城的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且护城墙的高度也很高,想要攻破兰漠城,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张满仓皱眉满眼纳闷说道。

其余副将们纷纷议论,皆是觉得兰漠城失守太不应该了。

镇国公想起了小川说过孙子的前世,前世,孙子在兰漠城就是因为粮草不足,而困死在兰漠城的。

云祁一双狐狸眼微眯着,指尖在椅子扶手上缓缓敲击,敲击声停止之时,云祁看向众人开口道:“兰漠城失守,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要么是兰漠城的将领指挥失误;要么就是兰漠城的守军中出了奸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朝廷给兰漠城供应的粮草不足,士兵的军饷没发,导致兰漠城的守军军心不稳,士气不振,不外乎就是这三种可能。”

“军师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秦熠知看向云祁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众人:“如今兰漠城的守军已经全部退到了丽城,皇帝已经调遣了三十万兵马赶赴丽城去支援,希望有了这三十万的援兵,能把大乾最后一道防线丽城给死死守住。”

镇国公深深一叹。

红着眼哽咽道:“怕只怕……怕皇帝即便是派去了三十万援军,可若皇帝没把粮草及时供应过去的话……那丽城即便是有一百万人守着,那也是守不住的。”

说道这个话题。

众人皆是心情沉重的陷入了沉默了。

片刻后。

关宗耀气红了双眼,憋屈的狠狠一拳砸在了长桌上,咬牙道:“蛮夷凶残,毫无人性,从不把我们中原的人当人看,一直视我们中原人为‘两脚羊’他们如今虽然也同样粮草极度缺乏,但是……但是他们却盛行吃人,肉,如今,兰漠城已经落入蛮夷之手,兰漠城中的百姓们……”

说到这儿。

关宗耀这个铁骨铮铮的八尺男儿,已然泣不成声了。

毕竟。

兰漠城可是关宗耀镇守了好几年的地方,对那个地方,对那个地方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其余副将们一个个也是气得直咬牙。

他们都是地大物博的中原人士,而中原人却被没有开化的蛮夷当成两脚羊来吃。

这一份耻辱,这一份民,族的仇恨,让众人皆是恨不能立即把那些野蛮人彻底铲除了。

刘强哽咽道:“蛮夷以人为粮,吃着人,肉,喝着人血,养得膘肥体壮,而大乾的皇帝若是弄不到足够的粮食送到丽城,守军吃不饱,体力不支,自然不可能出城去迎战,即便是勉强出城去和蛮夷交战,只会必败无疑,别说是从蛮夷手中夺回兰漠城了,再多耗上些时间,丽城城墙之上的守军想必连弓箭都拿不起来了,谈何守城?”

这些副将们大多都是读过书的。

不仅在心里开始计算起来。

六十多万人的粮草,一个士兵一天最少吃一斤粮食,一天就要消耗六十多万斤的粮食,大乾去年至今年夏收,诸多地方颗粒无收,朝廷收不上来粮食,皇帝去哪儿给丽城的六十多万士兵弄那么多粮食?

而且……

若是不能把蛮夷尽快赶出兰漠城,越往后面拖,对大乾越是不利,若是六十多万守军在丽城守一个月,一个月就要消耗两千多万斤粮食。

在心里这么一算,副将们心都凉了。

秦熠知见众人情绪这么低落,开口道:“诸位。”

沉默中的众人一听战神这话,齐齐抬头回神看了过去。

秦熠知看向众人:“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关边关丽城的防守问题,皇帝会去解决的,目前我们在这里操心也没用,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我们现在目前最为要紧的事,是制定好后日如何同朝廷派来的十万大军一战。”

“是,战神大人,我等明白了。”

“战神大人说的是,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目前我们最要紧的,就是如何打赢朝廷派来的十万精锐。”

秦熠知点点头。

随后同副将们一起讨论,一起部署作战方案。

半个时辰后。

议事结束之时,秦熠知叫来秦涛,低语几声后,秦涛就走了出去,片刻后,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众人一脸的不解和好奇。

秦熠知打开箱子。

当众人看到箱子里装着的是他们眼馋依旧的军刀时,一个个皆是目光铮亮。

“我知道你们早就很想拥有一把军刀了。”秦熠知说完就,便拿起一把军刀,双手送到身旁关宗耀的手里:“拿好了。”

“谢战神大人。”关宗耀一脸的激动,满眼的喜色,浑身微颤的急忙半跪在地双手接住了军刀。

其余副将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眸光炙热的看向箱子里的军刀。

秦熠知又拿起一把军刀,看向刘强:“拿着。”

“谢谢战神大人。”

接下来。

秦熠知把军刀依次赏给了副将们后,副将们拔出军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用手指去试试刀刃的锋利程度,亦或者是心急难耐的走到一旁没人的地儿挥舞几下。

“都拿到了军刀,现在听我说几句。”

“是,战神大人。”众人齐齐把军刀放入刀鞘,急忙忙走了过来,列队站好。

秦熠知神色凝重,目光严肃:“后日一战,必须要打出我们秦家军的威风来,尤其是那些还没怎么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们,这一战,一定要让他们尽快适应战场。”

“是。”众人齐声高声回答。

“该说的都说了,忙你们的去吧。”

“是,战神大人。”

众人手握军刀,一脸喜色的离开了。

该带兵去伏击点埋伏的,就带兵去埋伏。

该去给手下的兵训训话的,就去训训话。

将领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忙碌中。

……。

两日后的交战之日。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金灿灿的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不久,便已经开始散发着炙热的光。

杜大河率领十万大军,同秦熠知的十万大军,在相距三十丈的距离对峙。

两军对垒。

依照正常的打法,会是两军的主将出来单挑。

因为主将单挑,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的去打击对方的士气。

杜大河知晓他不是战神的对手,所以,便不依照常规打法来。

高举手中的大刀,朝着身后的十万大军下令。

“听我令,杀——”

冲锋的号角声顿时响彻整个战场。

对方不按理出牌,秦熠知自然也随机应变,拔出军刀高吼:“杀——”

两方的号角声“呜呜~”的响起。

两军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尤其是秦熠知这一边的士兵们,这些日子唱军歌,那肺活量也给练出来了,一个个的嗓门儿可比杜大河那边的士兵大多了,从声势上就压了杜大河那方一头。

三十丈的距离。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片刻后。

两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兵器相撞的声音。

喊杀的声音。

有人被砍中后的痛吟声。

声声一片。

一刻钟过去了。

战场上双方倒下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打得也愈发的激烈了,尤其是秦熠知这一方的那些新兵们,刚开始和敌军交手之时,握住刀柄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有些人甚至都紧张得尿裤子了。

可看到敌军朝他们挥砍过来的大刀和长矛时。

这么几个月的对战训练,让他们身体迅速的做出了迎战的反应。

想起战神大人训练他们时说过的一句话——战场之上,不是敌人死,就是你自己死,越是怕死,就死得越快。

送敌人去死?

还是让自己去死?

但凡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能做出选择来。

虽然新兵对战的技巧尚有欠缺,但这些新兵的体力都很不错,毕竟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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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媳妇别心急,我来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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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

镇国公和云祁皆是一脸的惊慌,忙不迭的开口。

“熠知,你赶紧回虹口县,这里暂时没事,有我和云祁顶着就行。”

“对对对,嫂子和几个侄儿侄女以及陈姨的安全比较重要,你赶紧回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阴沟里那臭老鼠揪出来。”

秦熠知点点头:“祖父,云祁,这里的重担就交给你们了,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然后回来。”

镇国公勾一抹牵强的笑:“臭小子,你祖父我还没老到坐吃等死的地步,放心,这里有祖父我给你顶着,你别担心。”

“对呀,快别废话了,赶紧启程回去吧。”云祁也催促着好友。

“嗯,还是老办法,你们找暗卫易容成我的样子,我等下易容成回虹口县送信的人,然后离开。”秦熠知说完后,朝祖父和好友抱拳行礼后,便急忙忙走出了屋子。

易容后。

秦熠知便带着人骑马飞快的赶往虹口县。

镇国公的营帐里。

云祁和镇国公两人皆是神色凝重的沉默着。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营帐里寂静得很是压抑。

云祁抬眸看向镇国公:“老爷子,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认为,这事还是直接告诉将士们比较好,我们藏拙掖着,反而会让他们去多想,您觉得呢?”

镇国公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应该告诉将士们比较好,但是该怎么说?得好好想想才行。”

孙媳妇乃异世之魂的事儿,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世人多愚昧。

若是今后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若有心人站出来散布谣言,说孙媳妇是个异世来的妖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祸该怎么办?

那时候孙媳妇还不得人人得以诛之。

云祁缓慢的摩挲着指腹,缓缓道:“自然是半真半假的说,就说皇帝想要让秦家军被天下各方势力围攻,所以捏造了这个谣言传了出来,嫂子不过就是一个擅长农事,且有着几分巧心思的普通妇人而已,若是嫂子真是异世之魂,真有颠覆天下的本事,嫂子直接拿出神器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然后嫂子就能自己当女皇了,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和婆家人被两任皇帝一再迫害?”

镇国公眸子顿时一亮。

激动的一拍巴掌。

“你这个主意好,这黑锅扔给皇帝来背,准得让天下大部分的人都会相信,毕竟,皇帝容不得我秦家可是事实,皇帝手里的士兵归降了我们,皇帝硬来不成,就放出了这个谣言,使了一处借刀杀人之狠毒的计谋。”

云祁一双狐狸眼微眯着点点头。

心里对巫启翔这个人有了几分好奇。

那巫启翔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说……

那巫启翔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居然连嫂子的来历都能知晓?

对于外面有关嫂子的传言。

他心里其实是相信的。

毕竟。

当初他和熠知在三河县的时候,曾经仔仔细细调查过厉云杉的过往,从他们调查出来的消息来看,撞墙自杀前的那个厉云杉,和撞墙自杀后醒来的那个厉云杉,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前者是个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是个任由婆家人拿捏的懦弱妇人。

而自杀醒来后的嫂子。

不仅聪明能干,而且,还拿出来了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新型农作物来种植。

嫂子偶尔蹦出来的新奇词汇,嫂子所弄出来的线衣,烘笼,热炕,梯田,缝合之术,这些可都是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东西。

虽然熠知没和他明说。

但是他却也能知道,近段时间熠知拿出来的那个神奇望远镜,军刀,三菱刺,爆炸后声音宛如惊雷的铁罐子等等之类的东西,其实都是嫂子弄来的。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目露赞赏的看着云祁,伸手拍拍云祁的肩头:“你小子,看破不说破,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么久了,这小子从未在熠知和他面前或直接或委婉的打听过杉丫头的事儿。

云祁咧嘴一笑,脸皮颇厚的朝镇国公嘚瑟的骄傲一笑:“那是,我云祁这脑瓜子,这定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臭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倒是开启染坊来了,行了,别贫嘴了,赶紧把那些副将们找来议事厅,等会儿先给他们提前说说这事儿,等时机成熟了,最近这一两天我们再把这消息告知全军上下。”

“是,老爷子,我这就去办。”

……

京城。

当皇帝从影卫的嘴里得知,昨儿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异世之魂”传言之时,龙椅之上的皇帝身子顿时就猛的一晃。

“皇上?”来顺担忧的看着皇帝。

下方的影卫低垂着头半跪在地。

此时此刻。

皇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很是诡异,很是扭曲。

片刻后。

忽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顺忧心忡忡的看着皇上,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皇帝究竟是欢喜居多?还是忧愁居多?

笑了许久后。

皇帝情绪这才平息下来了,看向影卫:“退下吧。”

“是,皇上。”

影卫退下后。

皇帝从龙椅上走了下去,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

难怪那厉云杉一介农妇,却能捣鼓出那么多稀罕的玩意儿出来,合着那厉云杉身体里的灵魂,压根就是一个从异世而来的孤魂野鬼。

他祭天之时的平地惊雷声,压根就不是天降惊雷,压根就不是天罚,而是那异世来的孤魂野鬼,拿了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来装神弄鬼欺骗世人。

异世之魂?

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

呵呵~

秦熠知……

你虽然有异世之魂相助。

但如今……

你可能守得住?

思及此。

皇帝整个人就兴奋得不行。

真好。

真是太好了。

如今。

秦熠知可不光是他这个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而是全天下各方势力都想要围攻剿灭的人。

不用他动手,就有人帮他除掉秦熠知了。

秦熠知那夫人,那异世之魂可万万不能落入了那些地方势力的手里,可若想从秦熠知的手里,以及诸多势力的手中下把异世之魂弄到他手里来了,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了。

“如风。”

“属下在。”

“朕命令你,即刻派出两队人伪装成在灾民,然后潜入西川把厉云杉杀了。”

“是,皇上。”

异世之魂只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才能得以安心。

来顺很是意外皇上居然会在大乾如此危难的时刻,还要把异世之魂给处死,若是能把异世之魂弄过来,有了异世之魂的相助,只要异世之魂拿出几样神兵利器,就能把各方势力轻易给铲除了。

不过转瞬一想。

想到那异世之魂已经是秦熠知的夫人了,就算是皇上得到了异世之魂又能如何?

女人就是女人。

女人一旦把身心交给了一个男人,就会死心塌地忠于那个男人。

即便是皇上抓到了异世之魂,异世之魂也不可能会依照皇帝的命令,去对婆家人以及夫君下手的,搞不好,把异世之魂弄来了,反而还会招来祸端,各方势力来争抢不说,万一那异世之魂拿出什么危险的武器来,那还不得血洗皇宫……

思及此。

来顺狠狠打了个寒颤,暗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全,直接杀了就能斩草除根,谁也别想得到异世之魂的相助。

……

太子寝宫。

皇后和太子在寝宫内密谈。

“母后,若是那厉云杉真是异世之魂,秦熠知有了异世之魂的相助,大乾必亡,我们该怎么办?”太子紧攥着母后的手,浑身剧烈的抖动着。

想到今儿从伴读嘴里得知了京城昨日的谣传,太子心里就慌的很。

母后嫁给齐泰,在生下他们兄妹几人后,便一直屈辱且生不如死的活着,弟弟妹妹们还小,他真的不想看到母后和弟弟妹妹们因为亡国而身死,他也不想死。

可作为亡国之君的妻儿,新皇是容不得他们存在的。

天下之大。

却没有他们母子几人的容身之处。

太子双眼含泪,满脸的绝望。

此时。

皇后脸色惨白,唇瓣紧紧的抿着,浑身颤抖着,正极力的深呼吸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

冷静……

冷静一点……

皇后不住的吸气,呼气。

片刻后。

皇后总算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双手紧攥着长子的手,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治儿,莫怕,这传言的真伪还尚不清楚,即便是真的,那么,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好事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93章 稻田养鱼(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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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最是迷信了。

恰好这近几年大乾又天灾频发。

那她还不得被世人视为祸国殃民的妖孽?

古往今来。

但凡是有人背上了祸乱天下,给人带来灾难的妖孽之罪名,就会被天下人讨伐,就会被抓起来烈火焚烧除之。

云杉脸色煞白,身子不住的剧烈颤抖着。

秦熠知见妻子被吓住了,急忙一把紧紧拥住她,大掌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声音沉稳:“媳妇,你莫要害怕,有为夫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云杉浑身紧绷的靠在丈夫怀里,仰头看向丈夫,嘴唇哆嗦得极其厉害,双眼泛红,好一阵后才发出声音来:“我……我会被视为妖孽,这样秦家军会不会军心不稳?”

秦熠知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笑说道:“傻媳妇,瞎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没有被视为妖孽。”

就算是被视为妖孽了,全天下人都容不得她,他也会拼尽一切来保护好她的。

“?”云杉一脸懵逼,愣了一瞬后,不解的急忙催促:“我没有被视为妖孽?你倒是快快仔细说来呀?”

姓巫的第一次想要用情网来俘获她,第二次又冒险带人闯入府中来劫走她。

话说。

那姓巫的,究竟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巫启翔派人在大乾各处散布了你乃‘异世之魂’的消息,同时,还说有一名叫空虚的高僧,曾窥破天机,断言‘得异世之魂者的天下’的预言,还说了……还说了你身怀绝世神器。”

听到这话。

云杉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了。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浑身青筋暴起,双拳紧攥,恨恨道:“巫启翔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这个谣言一出,秦家军就成为了众矢之的,那天下各方势力还不都得来对付秦家军?还不都得来争抢我这个身有神器的人?他可真是会算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先把水彻底搅浑,引得你与各方势力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就能出来捡便宜。”

捏捏媳妇气鼓鼓的脸,秦熠知目光冷冷,笑说道:“媳妇放心,他想当渔翁捡便宜,呵呵~我让就让变成一个死了的渔翁,我看他还怎么伸手去捡便宜。”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巫启翔很有可能还在虹口县或者山泰县匿藏着,正潜伏在暗中等待时机来趁乱抢夺你,亦或者是想要杀掉你,虹口县,府中,府外我都得加派人员把守,另一方面,将计就计,想办法把有关你‘异世之魂’的流言给澄清了,在回来的途中,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放出有关你是‘异世之魂’的消息,把这一口黑锅甩给皇帝最为恰当,皇帝容不得秦家军,所以就捏造了这个流言出来,引得天下人来对付秦家军。”

云杉眸子一亮:“这个主意好。”

秦熠知大掌轻轻摩挲着妻子的后脑勺。

第一次.

巫启翔弄走了妻子的本体,在妻子魂魄即将回归本体时,居然打断了妻子的腿,让妻子饱受断骨之疼。

第二次.

巫启翔居然又带人打进府中来,劫持了妻子和他的母亲,三个孩子若是当日没有被妻子放进空间,若是那空间没有和岳母那个世界相通,三个孩子必将凶多吉少。

这一次。

他一定要保证妻子和家人的绝对安全,一定要让那巫启翔有来无回。

云杉搂住丈夫的腰身,仰头担忧道:“世人多愚昧,尤其是面对巨大的利益时,就更加会被利益冲昏头脑,即便是我们放出了澄清的消息,肯定还是会有很多人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继续来争抢我这个所谓的异世之魂,争抢我这个所谓的能拿出各种神兵利器的人。”

秦熠知点点头:“嗯,的确会有这个可能。”

云杉神色凝重继续道:“同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各方势力哪怕明知道这是个谎言,但他们想到大乾即将倾覆,而你这个战神又是他们将来争夺天下的劲敌,指不定各方势力就会结盟,然后借着争抢异世之魂的由头,联手来攻打我们,想要在秦家军没壮大起来前铲除了。”

看着妻子这一开一合的小嘴。

秦熠知眸中含笑。

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上去。

“不愧是我媳妇,这脑袋瓜转得就是快,想得就是透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贫嘴……”云杉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

“什么时候?”秦熠知眉头一挑,色眯眯的看向怀里的媳妇,用手指勾起媳妇的下巴,痞气邪肆道:“媳妇,现在自然是我们滚床单运动的时候。”

“……。”

“媳妇,外面的正事儿我们已经商量完了,现在……该解决你我身体上的正事儿了,为夫快想死你了,快憋死老子了……。”说完,秦熠知便楼着怀里的媳妇,双双滚在了床上,扯下床幔,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

“等,等一下……。”还有事儿没说完呢,云杉使劲推搡着,只可惜,就她这点儿力气,压根就撼动不了丈夫的身板。

“等不了了。”秦熠知有些气喘的急切说道,说完后,直接来了个以吻封缄。

“……。”

……。

翌日。

天刚刚亮,秦熠知便醒来了,看着怀里还在沉睡中的妻子,刚毅的脸上勾起柔和的笑,眼眸里透着化不开的浓情。

昨晚有些失控了。

索要了她三次,可把她给累坏了,指腹轻轻为她把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含笑的眸子直直看了她许久后,这才轻轻把手臂从她脑袋下抽出来,然后动作极轻的下床。

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在隔壁屋子里洗漱完后,便去了花园。

此时。

早早起来的小川和晴空兄妹两人,正手持木剑对战着。

晴空的力气比哥哥大,小川使剑比较灵活,兄妹两人打得有模有样的,打得难舍难分。

秦熠知站在花台处看着两孩子,含笑的不时点点头。

小川和妹妹打斗之时一个转身,余光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父亲回来了,顿时眸光一喜。

“晴空,停,爹爹回来了。”

一听哥哥这话。

晴空急忙收回了手里的木剑,满脸激动的顺着哥哥的视线看了过去。

晴空把手里的木剑朝哥哥怀里一扔,便像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去,双臂紧紧的抱住父亲的腰身。

“爹爹,你啥时候回来的?”

秦熠知伸手揉揉了闺女的脑袋,笑说道:“昨晚半夜的时候回来的,那个时辰你们都睡下了,爹爹就没去打扰你们。”

晴空今年已经满七岁多了,个子也拔高了不少,虽说秦熠知待晴空和亲闺女没什么两样,可是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女儿慢慢长大了,所以,秦熠知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便没有像以前那般抱起小丫头亲一亲,或者是抱起来抛高高了。

小川把手里的两把剑递给了蛮牛,含笑的疾步走向父亲:“爹。”

“嗯。”秦熠知含笑点点头,伸手去揉小川的脑袋瓜,小川有些纠结,愣了一瞬,还是站在哪儿不动任由父亲揉他刚刚才扎好的包包头。

娘亲和爹爹也真是的。

表现亲昵的方式,总是喜欢揉他们的脑袋瓜。

小川在心里吐槽的暗想着。

秦熠知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笑说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和爹爹过几招?”

“想。”

“想想想。”

兄妹两人齐齐狂点头。

“谁先来?”秦熠知问。

“我。”晴空急忙举手。

父女两人手持木剑,开始过招。

晴空习武两年了,虽然年纪尚小,天资也一般,但胜在这丫头力气比一般姑娘大,而且练武也勤奋,基础还是比较扎实的,一招一式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十招过后。

秦熠知的木剑抵住了晴空致命的脖子。

晴空一动不动了,噘嘴蔫蔫道:“爹,我输了。”

“知道你刚刚为什么会输吗?”

“……爹爹奸诈,居然虚晃一招,所以我……我就上当了。”

“兵不厌诈。”

“……。”

“小丫头别噘着嘴了,你的剑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听到爹爹这么一说,晴空这才露出笑容来。

接下来。

秦熠知又和小川对战。

小川这小子虽然力气有所欠缺,但使剑却很灵活,眼明手快,好几次都看出了秦熠知声东击西,不过姜自然还是老的辣,尤其还是秦熠知这种身经百战之人,二十多招后,小川被秦熠知的剑抵住了脖子。

“小子,反应够快的,不错。”秦熠知夸赞的笑望着儿子说道。

虽然不能在武学上有较大的成就,但再练上十年,也能是个中高手了。

“谢谢爹夸奖。”小川握住剑柄,朝父亲抱拳客气的笑说着。

秦熠知看向蛮牛,把手里的木剑抛了过去,随后看向两孩子:“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去洗漱一番用早膳了,多多吃饭,好好学习,你们娘还在睡,爹今儿还有事要办,就不能陪你们用餐了。”

“喔~”晴空声音有些闷闷的应了一声。

“爹,儿子明白了,那爹你去忙吧,正事儿要紧。”小川很是体谅的说道。

这才刚刚打完仗,父亲就急忙忙的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办。

秦熠知朝两孩子挥挥手,随后便朝着母亲的院子走去。

此时。

三个小家伙还再酣睡中,秦熠知在屋子看了三孩子一小会儿后,便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陈氏刚走出院子,便看到儿子从三个孙子的屋子走出来,顿时一脸的欢喜,压低了音量问:“你怎么回来了?仗打完了?”

“嗯,打完了,有些事儿要处理就回来了,娘,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去忙了,有什么等我晚上回来再详聊。”

“好。”陈氏忙不迭的点头,随后又急忙补充道:“要记住,再忙也得按时吃饭知道吗?”

秦熠知点点头:“我会的。”

接下来。

秦熠知把今儿早上才抵达虹口县的五千精锐,分配了三千人镇守虹口县的四个城门,一千人在府外把守,五百人分成五十个小队,在虹口县内的街道上日夜巡逻,剩下的五百人,则在虹口县外的各个路口查询可疑之人。

与此同时。

秦熠知手里的暗卫,还伪装成百姓们,匿藏在百姓人中,暗中搜寻虹口县内出现的任何可疑之人。

如今。

虹口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就看那巫启翔敢不敢来了。

……。

云杉睡到自然醒,伸手在身旁一摸,却没摸到人,转身一看,床上果然没有人了,从空间里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已经中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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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云祁被软萌妹子公主抱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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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楞了一瞬,蹙眉望向妻子,确认的再次问道:“你说的……说的稻田养鱼,是说在水稻田里养鱼吗?”

云杉点点头,冲丈夫打了一个响指,俏皮道:“恭喜你回答正确,来来来,奖励你香吻一个。”

说完。

云杉踮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瓣凑过去“吧唧”一口重重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

主动送到嘴边的肥肉,秦熠知这厮哪里会轻易就放过。

一手紧紧禁锢住她的腰身,把她的身体朝他身体上压,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低头堵住她的唇疯狂的索取。

“呜唔~放开……。”云杉双手使劲儿的推搡着他的胸膛,脑袋想要左右闪避,可他那手却铁箍似的禁锢住她的脑袋。

一开口说话。

便给了秦熠知可乘之机,直接得寸进尺的攻略了进去。

云杉:“……”

既然反抗不了。

那就来享受吧!

云杉也不甘示弱,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脚在地上一瞪,下一瞬,她的两条腿便分开并勾住了他紧实的腰板,她整个人就好似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不就是法式热吻吗?

谁怕谁?

云杉的热情的主动回应,令秦熠知气息越发的紊乱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粗重,直接就有了反,应。

压抑着体内的冲动,离开她的唇,看着她微肿且水润的红唇,看着她水雾雾且充满情谷欠的眸子,秦熠知觉得口干舌燥,鼻腔酥痒,憋得都要火暴炸了似的,很想扑倒她,然后这样那样她。

双手托住她的臀,暗哑的声音有些气喘:“媳妇,快下来。”

云杉身子动了动,惹得秦熠知浑身紧绷倒抽了一口气后,这才满眼狡黠的从他身上下来,瞥了一眼他那地方,抿唇偷笑。

秦熠知无奈的看着点火后就不负责任的媳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拉住她的手走到桌边,把她侧身抱在他的双腿上,有些不解的问道:“媳妇,水稻田里养鱼,鱼儿不会把水稻给糟蹋了吧?”

“不会的。”云杉摇摇头,随后道:“刚刚移栽了水稻秧苗后,这时候是不能立即把鱼苗放进田里,因为这个时候,水稻秧苗的根系还没在泥里扎稳根,而且秧苗又稚嫩且矮小,鱼儿容易把秧苗从稀泥里弄得浮起来,会让秧苗死掉,即便没有把秧苗弄起来,那些食草的鱼也容易把水稻嫩苗给啃食了。”

“那什么时候放鱼苗合适?放哪种鱼苗才不会对水稻造成危害?”秦熠知好奇的追问。

云杉朝秦熠知竖起两根大拇指。

“我男人的脑子就是好,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

夫妻两个贫嘴了几句后。

云杉道:“等到秧苗移栽约半个月后,就可以放鱼苗下去了,每亩水田可放八百至一千条鱼进去,不过,在养鱼前,必须将稻田的田埂加宽,加高,还要把水稻田的侧边田埂拍打紧实,以免稻田漏水,同时,还要在水稻田里四周靠近田埂的地方挖鱼沟。”

顿了一瞬。

云杉想了想继续道:“若是可以的话,水稻田中间也可以少挖几条纵横交错的鱼沟,鱼沟不用太宽,就一尺宽就可以了,这是为了防止有时候天旱,水沟里至少能有水让鱼儿多活上一些时间,同时,水沟还能方便百姓们收割稻子时放水后抓鱼,稻田里可以放草鱼,鲤鱼,鲫鱼,鲢鱼,进行养殖,鱼会在水稻田里把那些杂草和害虫给吃掉,同时,鱼的排泄物还能肥田,能让水稻长的更好。”

听到这话。

秦熠知眸子瞬间一亮。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鱼养在水稻田里,还不用人刻意去喂养就能长大了,到了秋收的时候,水稻割了就能抓鱼了,鱼儿可以卖,若是收获的鱼太多了卖不出去,还可以把鱼抹上食用盐,然后风干成鱼干保存起来,这样就能放很长时间,小鱼干放在油锅里炸,或者是用辣椒一起煎,是一道下饭的好菜,大鱼干可以拿到西川境外去卖,卖不出去也可以留着自己用水煮一煮,或者蒸熟了吃,好歹也是一道肉菜不是。”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妙啊!”秦熠知激动的紧紧抱住妻子,欢喜的在妻子脸上不停的亲亲。

“行了行了,瞧你弄得我这一脸口水。”云杉哭笑不得的推开他。

“嘻嘻~媳妇,你连我口水都吃了不知道多少了,脸上沾染一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熠知痞气的笑说着。

“滚蛋~”云杉脸颊红红的,不敢示弱的梗着脖子道:“哼~你还不是吃了我不少口水。”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秦熠知一副妻奴样儿,忙不迭的点头承认。

云杉看向丈夫,催促道:“具体办法,我都给你说了,你赶紧去写下来,然后让人给秦诚他们送去,现在这个时候,西川境内的水稻秧苗肯定已经移栽完了,西川这地界本就不缺水,而且今年还闹水灾,会多雨,山上的梯田都可以进行稻田养鱼。”

秦熠知点点头:“嗯,我这就去写。”

于是乎。

云杉坐在一旁给丈夫磨墨,秦熠知就在一旁书写。

跳跃的灯火之下,夫妻二人的相处,还真有红袖添香之感。

写完后。

秦熠知便派暗卫连夜加急给秦诚等人送去。

……。

这半个多月。

整个大乾的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有关战神大人,以及战神夫人的事儿。

尤其是有关战神夫人的那些传闻,传得那么神乎其神,更是让大家为之好奇不已,私底下纷纷谈论。

京城乃至京城附近的县城,老百姓们可不敢在大庭广之下去讨论,但关起门来就和家人们,和亲朋友好友争论不已。

而在距离京城较远的地方。

如今这世道。

天下大乱。

朝廷式微。

再加上天高皇帝远的情况下,那些地方的百姓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街道上,客栈里,到处都有人在高声的谈论。

茶楼的一楼大厅里。

一些有钱人的公子哥们,纷纷议论。

“你们觉得,战神夫人乃‘异世之魂’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一公子哥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看向同桌的好友。

“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是真的,毕竟,那传闻里也说了,战神夫人曾经还是乡下寡妇的时候,懦弱无能,任人欺凌,撞墙自杀醒来后便性格大变,还会了捣鼓出了那么多东西,什么取暖的烘笼,火炕,据说现在还在西川的大山上,搞出了什么梯田来,古往今来,这些东西看似平常,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出来,若不是来之另外一个极其高等世界的‘异世之魂’一个普通农妇,怎么会突然会这些东西?”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公子哥,一边喝着茶,一边述说着他的推测。

“林兄言之有理,那战神夫人的身体里真是‘异世之魂’的话,高僧预言‘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今后这天下,肯定是归战神大人,毕竟,谁让战神大人好福气,慧眼识珠的娶了身怀神器的异世之魂呢!”

此时。

旁桌的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一位读书人模样中年男子,目露轻蔑的看向隔壁着说话的那几个人,嘲讽道:“隔壁桌的几位兄台……此言差矣,什么异世之魂?什么得异世之魂者得天下的预言,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你们再动动脑子仔细想一想,这个消息放出来了,是不是天下诸多势力,全都盯上了战神秦熠知?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去围攻战神大人?放出这消息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让战神和各方势力打得两败俱伤之时,那放出消息的人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来捡好处了,甚至是轻而易举就能把战神和各方势力给一举消灭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195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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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祁被公主抱后,傻愣愣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白嫩嫩肉呼呼的包子脸,看着她这娇小的身板,还有她那一双黑亮且布满浓浓愧疚的纯真眸子,云祁垂下的眸光微闪,抬手拍拍她的手臂:“放我下去。”

田圆圆又惊又怕,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哥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下面,我只是想要快一下把地开垦出来,我用脚轻轻一踹,没想到那石头就一下子飞起来,然后朝你这边滚下来了,是我让你伤了腿,我……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道歉的话语里充满了稚气未脱。

黑亮眸子里的神色,就如同一个闯了大祸后的孩童似的,布满了紧张,愧疚,以及无措。

云祁强忍着腿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勾起一抹牵强的柔和笑意,低声宽慰道:“你也不是故意了,我原谅你了,你放我下来,我的腿可能骨折了,得赶紧下山去看大夫。”

“我抱大哥哥下山,不,我背大哥哥下山……毕竟是我才害你腿受伤的,爹娘教过我的,要是自己闯下了祸事就得自己负责才行,所以,我要送大哥哥下山去看大夫。”田圆圆眼泪汪汪的愧疚哽咽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怪你。”

“不行,爹娘教过我的,闯了祸就一定要……”

田圆圆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魏午不耐的厉声打断:“你这女人,你没听到云公子的话吗?赶紧放云公子下来。”

说完。

魏午手中的剑刃便抵在了田圆圆的脖子上,头也不回的对同伴道:“魏黎,过来背上公子我们赶紧下山。”

“是。”魏黎疾步走了过去。

其余的士兵们拔刀齐齐朝着田圆圆围了过来。

田圆圆被脖子上的剑,以及那些拔刀走来的士兵们给彻底吓住了,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砸落在云祁的手背上,纯真的黑眸里满是惊恐,小小的红润樱唇不断的颤抖着,低头看向怀里的云祁:“大,大哥哥,我不是坏人,别杀我,我只是想要当个好孩子……想要弥补我犯下的错,真的。”

山坡上刚刚惊呼出声示警的二十多个百姓,此时气喘吁吁的冲了下来,一看到傻丫居然把堂堂云公子给这么抱着,一看云公子的人居然把刀剑都给拔出来了,皆是吓得脸色大变,一个个急忙跪了下去求情。

“傻丫,你快把云公子放下来。”一个妇人吓得脸色惨白,可又不敢上前,跪在地上心急如焚的催促着。

堂堂男子,尤其还是战神大人手下的军师。

这傻丫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个男人这么抱着,这让云公子的脸面往哪儿放呀?

这个傻丫头。

可真真是……

“云公子,这是个误会,傻丫她不是故意弄石头下来砸你的,傻丫她从小力气就大,而且她八岁的时候撞伤了脑子,所以心智一直都停留在八岁的那个年龄段,再加上平时力气又大,做事难免就把握不好分寸,求云公子开恩饶过她这一回。”一个中年男子也紧跟着求情。

“求云公子饶过她吧,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爹娘在三个月前,把最后的粮食剩给她吃,那两口子已经都被饿死了,傻丫是我们看着长大了,这孩子虽然心智不成熟,可是却没什么坏心眼儿,我们受她爹娘所托,便带着她一起逃难过来了,求你看在她脑子有问题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她吧。”另一个老者也哭着替田圆圆求情。

云祁痛得浑身冒汗,艰难的笑说着:“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别哭了,我现在腿真的很疼,我得下山去看大夫,你放我下去。”

田圆圆急忙道:“我可以背你下山的。”

云祁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片刻后,一脸认真道:“你个子太矮,我个子又这么高,你背着我下山,我的腿容易撞在地上,会让我伤上加伤。”

田圆圆听闻此言,只得含泪的点点头,然后把怀里的人交给一脸凶神恶煞的魏黎手中。

“别哭了,去忙你的事情去吧。”云祁趴在魏黎的背上,看向哭得像个孩子的田圆圆笑说道。

“呜唔~大哥哥。”大哥哥可真温柔,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温柔,明明是她不小心害得大哥哥的腿受伤了,大哥哥不仅没有怪她,也没打她,还这么温柔的对她,田圆圆含泪的眸子满是不舍和担心。

云祁朝她挥挥手,便让魏黎背着他离开了。

认识田圆圆的邻居们见云祁带人离开后,全部一窝蜂的朝着田圆圆涌了过去。

“你这丫头,做事冒冒然然的,差点就闯大祸了,也不知云公子那腿伤得如何了?你呀你……婶子都提醒过你多少回了?让你平时做事小心一点,要好好控制你这一身的蛮力,你却总是不长记性,看吧,今儿闯祸了吧?”一个身材消瘦的大婶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田圆圆的额头,又气又心疼的数落着。

“就是呀,得亏是宽宏大量的云公子,你要是今儿这石头砸中了其他的人,你这人头都要落地了。”中年大叔后怕不已的捏着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

留胡须的老者深深一叹,忧心忡忡的看着云祁等人早就消失的方向,沉声道:“刚刚看云公子那表情很是痛苦,该不会是腿骨被石头砸断了吧?”

田圆圆被众人围堵着,七嘴八舌的数落着,脑子里一片轰鸣。

可当听到最后的中年大叔,说温柔的漂亮哥哥腿骨可能被砸断了,顿时脸色一变,急忙推开人群,便疯了似的朝着山下的方向冲去。

“傻丫,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快回来……”

田圆圆一口气冲下山,便看到云祁刚刚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背。

“大哥哥等一下,我……我弄伤了你的腿,虽然我没有钱给你抓药,给你看伤,但是,但是我有一把子的力气,我可以给你干活儿,大哥哥……。”

马背上的云祁听到身后这声音,一双狐狸眼微眯着,语气冷冷:“走吧。”

魏午急忙点头:“是,公子。”

“驾~驾驾~”云祁挥动马鞭,抽打马屁股。

很快。

马儿就奔跑起来。

田圆圆一看受伤的大哥哥骑马走了,急了,拔腿就去追,一边追,一边高声喊着:“大哥哥,你等等我,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我没有钱给你看伤,所以,我会在你伤好前来照顾你的。”

马背上的云祁听到这话,妖孽的俊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傻丫?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傻丫,是真的傻?还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装傻?

若是在装傻的话……。

那这美人用得倒是挺另类的。

居然会弄个装疯卖傻,还有着一身蛮力的“傻子”美人来接近他。

跑出了约一里路后,云祁勒住缰绳降低马速,并对左右随从和士兵吩咐道:“我腿疼的很,不能跑太快,慢点前行。”

众人皆是一脸的担忧。

“是,公子。”

马儿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没多一会儿。

身后就传来了田圆圆熟悉的声音:“大……。大哥哥,你等等我……。”

云祁唇角微勾,一双微眯的狐狸眼里满是冷意。

居然跟上来了……

他倒要看看,她会跟到何时?

“驾~驾驾~”云祁挥动马鞭,马儿屁股吃疼,立即奔跑起来。

周围的侍卫一脸的莫名的。

什么情况?

云公子不是说腿疼的厉害要慢行吗?

只有跟随云祁多年的魏黎和魏午,知晓自家公子为何会这么做了,公子这明显就是在试探那个身后那个女人。

一路上。

云祁在田圆圆即将追上他时,就又提速,提速把田圆圆甩在身后老远后,便又突然慢下来。

两刻多钟后。

云祁终于抵达了他临时居住的茅屋。

秦熠知听到屋外的马蹄声,放下茶盏立马走了出来,当看到云祁被人从马上搀扶着下来,而且右腿还不能下地,顿时脸色一变急忙迎了上去:“你的腿这是怎么了?”

云祁嘴角抽了抽,一脸自认倒霉的表情:“……。在一个斜坡下小解,被上面开荒的百姓弄了几块滚落下来的石头给砸中了。”

秦熠知闻言眉头一拧:“巧合?还是对方蓄意为之?”

云祁摇摇头:“暂且还不知道,再过几天就能查清楚了。”

“嗯。”秦熠知点点头,随后急忙看向云祁身后的士兵:“快去把路盛叫来,顺便在拿一副拐杖过来。”

“是,战神大人。”

秦熠知和魏黎搀扶着云祁走进了屋子。

云祁的腿用三个竹片固定着,秦熠知解开后撩起裤腿一看,用肉眼看骨头并未错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战神大人,云公子,路大夫来了。”门外侍卫禀报道。

“带进来。”

“是。”

路盛背着医药箱疾步走了进去,抱拳朝秦熠知和云祁行礼后,便蹲在了云祁的身前,把云祁的腿放在他的膝盖上,飞快的开始摸骨。

片刻后。

路盛收回了手:“腿骨没有骨折错位,应当是骨裂了,抹上断续膏,绑上夹板固定一段时间,一个多月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云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路盛把云祁的伤口处理好后,便出去了。

云祁拿着拐杖试着走了走路,看向好友自嘲苦笑道:“以前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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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6章父皇,引蛮夷入关对付秦熠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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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收到妻子的信,拆开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镇国公坐在一旁,正呼哧呼哧的哧溜着凉面,看向孙子这神情,立即一口咽下嘴里的面条,急忙问道:“怎么了?”

“祖父,好事儿,十八天后的下午未时,将会出现天狗食日之景象,我们得好好运作一番。”秦熠知满脸喜色的看向祖父笑说着。

一听这话。

镇国公顿时眸光一喜。

饭也顾不得吃了,立即拉着孙子,爷孙两人就嘀嘀咕咕商议起来。

半个时辰后。

两人脸色皆是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

这几天。

田圆圆一直没有回山上去,白天,她去河里抓鱼,去山上抓野鸡和寻找野鸡蛋以及爬上树去掏鸟蛋,把这些弄回来后,就捧着弄来的食物要送给云祁。

每一天。

她都被士兵给赶走了,在赶走前,她都会把食物全部放在了地上,再三的拜托凶神恶煞的士兵把她的东西转交给云祁,让云祁吃了补身体,不过这些东西云祁一口都没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全都被云祁让人拿去丢了。

然而第二天她又会不死心的继续送。

日复一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天了。

这一日。

田圆圆怀里抱着一条筷子那么长的大鱼,笑得一脸的灿烂和激动,不敢靠近那些士兵,于是又蹦又跳的高声喊着:“大哥哥,我今天抓到了一条大鱼,好大好大一条鱼,大哥哥吃了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大哥哥?你让人出来拿进去好吗?”

云祁坐在大树下的躺椅上喝着茶,听着外面这呼喊声,丝毫不为所动。

“大哥哥?”

“……。”云祁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可真是有够难缠的。

都好几天过去了,居然还不死心。

根据暗卫从哪些逃难过来的灾民口中得来的消息,那女人乃是蓬县的县城中人,是家中独女,八岁时撞伤了脑袋,心智一直停留在八岁的那个年龄段。

不过……。

单凭这些消息,还不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身份没有问题。

若是这个女人的身份来伪造的,那么,很有可能那些帮这个女人说话的人,都是同伙也不一定。

所以。

云祁让暗卫去蓬县再暗中仔细查探一番,才能最终确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忽的。

外面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悲痛之声。

“大哥哥,呜呜呜~大哥哥,大鱼臭了,大鱼臭臭没法吃了,这是我抓了一上午才从河里抓上来的……”

魏午听到这刺耳的悲痛哭声,眉头紧皱,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拔剑走了过去,凶神恶煞道:“走走走,再哭我就点你穴道,把你丢进大山上去,快走别在这儿捣乱了,我们云公子不差你这一口吃的,你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准再来纠缠我们公子。”

田圆圆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身子一缩,双眼红红,又气又怒又怕的仰头看了魏午一眼,便急忙移开了视线,不住的抽泣着艰难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抱着已经有些发臭的鱼离开了。

身上的衣服好几天都没换,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此刻再加上这发臭的鱼腥味,这味儿真真是让人退避三尺。

脚上的布鞋前面也开了口子,露出好几根脚趾头在外面,身体似乎有些不舒坦,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她这几天临时过夜的路边小窝棚走去。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每天都要听她在外面喊上半个多时辰,甚至一个时辰,真真是吵得人耳膜发疼。

魏午伸手掏了掏耳朵,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后返回了院子。

“她走了?”云祁看向魏午问。

“是的,公子。”魏午立即抱拳半跪在地回复道。

“嗯。”云祁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今儿天可真热,尤其是那茅屋里更是热得不行,大树的树荫下相对就要凉快一些,尤其是一阵阵的微风吹来,吹在身上很是凉爽。

云祁躺在躺椅之上,闭上眼开始午睡了。

魏午和魏黎站在树阴,一左一右的护在云祁的身旁。

这一睡。

云祁就一觉睡到了夕阳快要落山之时都还没醒。

云祁睡得正香之时,前去蓬县查探田圆圆底细的暗卫回来了,魏午走进云祁身旁,弯腰低声唤道:“公子,前去蓬县的人回来了。”

听闻此言。

云祁刷一下睁开了眸子:“带过来。”

“是。”

片刻后。

暗卫出现在了云祁的身前。

“属下参见云公子。”

“说吧,都查到了些什么?”

“回公子,属下去蓬县多处走访后,发现这个田圆圆的的确确是蓬县城东田家点心铺子掌柜的闺女,从小生下来时力气就很大,在蓬县是出了名的大力女子,也的确是在八岁时,因为和邻居家的女儿玩耍时摔伤了脑袋,今年田圆圆已经芳龄十八,他爹娘在灾难年来之前,本要收徒弟当上门女婿,结果那准女婿却是个没福气的,后来得急症死了,于是这婚事儿就拖延下来了。”

暗卫顿了一瞬后。

继续汇报道:“后来又遭遇了灾难年,婚事就搁置了,田圆圆的爹娘在三个月前,为了让唯一的女儿活下来,那两口子就喝水假装吃饱了饭来欺骗女儿,把粮食省下来给闺女吃,最后活生生给饿死了,饿死之前,那两口子拜托邻居若是去逃难的话,就带上田圆圆,最后两月前,西川战胜朝廷以及西川百姓有地可种,有饭可吃的消息传出去后,田圆圆就跟随邻居一起来了西川。”

听闻此言。

云祁松了一口气。

不是奸细就好。

如此说来,那个田圆圆倒也是可怜人。

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随后云祁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魏午道:“把拐杖给我递过来。”

“是,公子。”

“走,去看看她,总是让她这死心眼成日在外面闹,也挺闹心的。”云祁起身拄拐后,对两个随从说道。

魏黎魏午点点头,一左一右的护在云祁的身旁。

……

虽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可当人一走进太阳下,稍微一走动,顿时就觉得热得不行。

云祁很是佩服那傻妞这几天居然那么有毅力,大中午的都在烈日下又吼又叫的,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当云祁跟着随从一路到了田圆圆这几天住的地方后,看着那一个搭建得乱七八糟的茅草窝棚,看着窝棚里的杂草堆上那怀里还抱着鱼的田圆圆时,云祁这心里此时真的形容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只觉得心口有些不舒坦。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口的异样情绪,侧头看向魏午,淡淡吩咐道:“去把她叫醒。”

“是。”

魏午走了过去,拍拍田圆圆的肩头:“醒醒,我们公子来看你了。”

“……。”枯草堆里的田圆圆没有任何反应。

“醒醒,别睡了。”魏武又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拍了拍田圆圆的肩膀。

“……。”可田圆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魏午觉得不对劲儿。

用力握住她的肩头一拽,当看到她满脸通红,唇畔干裂得都有些出血时,急忙伸手覆上她的额头一探,这才发现烫得吓人:“主子,她烧得很厉害,应该是中暑了。”

头痛欲裂的田圆圆被人搬动了身子,难受的眉头紧皱,双眼睁开一条缝隙,抱紧了怀里的鱼,呢喃嘀咕着:“……。大哥哥,大鱼,吃,吃了会好很快的。”

想起她这些天上山爬树下河的去弄那些吃的给他,想起她宛如孩童一般,软糯糯的叫着他大哥哥,想起她的身世。

云祁捏住拐杖的手紧了紧,面无表情的看向魏午:“背上她,带回去找路盛给看看。”

“……。是,公子。”

两刻钟后。

田圆圆出现在了云祁卧室的隔壁茅屋,路盛诊脉查看一番后,发现的确是中暑了,让用凉水帕子冷敷田圆圆的额头,同时也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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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媳妇,今晚你别想好过(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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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从儿子的嘴里,会从大乾现任皇帝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齐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帝泛红且狰狞的眸子看向太上皇,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

太上皇感觉到一股血液直冲脑门儿,感觉有些眩晕,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子不仅一晃,皇帝双手立即扶住太上皇的双肩。

一把挥开儿子的双手。

太上皇咬牙切齿的看向儿子,压抑着怒火寒声道:“蛮夷一旦入关,局势将彻底不可掌控,你可知晓后果会有多严重?”

皇帝直直看向父皇,脸上透着无奈苦涩的笑:“父皇,如今……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太上皇沉默的看向儿子。

“那秦熠知邪门儿的很,朕接连派了两支大军过去围剿他,一共十八万精兵皆是先后归降秦熠知,如今,我是再也不敢派人过去了,前些日子,秦熠知已经侵占了郿县,宜县,若是我们不趁早铲除秦熠知,任由秦熠知的势力再扩张下去,我们院子里的这条恶犬,必将带着一帮疯狗破门而入。”

“……”太上皇神色凝重的沉默着。

“到时候,一旦恶犬破门而入,屋子里的我们将死无全尸,与其这样,不若放手一搏,把兵力撤回来在房门外重兵把守,然后打开院门引进另外一群恶犬,两方的恶犬相斗,必然两败俱伤。”皇帝狰狞的眸子透着疯狂和决绝。

太上皇怒极反笑。

看向儿子冷冷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事情一定就会朝着你设想的方向去发展?两败俱伤?呵呵~若是两方的恶犬结盟一起来围攻我们,又该如何?”

“结盟?这不可能的。”皇帝情绪激动的摇晃着脑袋,急促道:“镇国公那老匹夫和秦熠知那煞星,这几十年来杀死了无数的蛮夷,蛮夷对镇国公爷孙两人恨之入骨,比对大乾历代皇帝还要恨,怎么可能会和秦熠知结盟?再说了,蛮夷入侵中原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是把中原的百姓当两脚羊吃,即便是蛮夷想要和秦熠知结盟,秦熠知也是万万不会和蛮夷结盟的,毕竟,一旦秦熠知和蛮夷结盟,秦熠知将失了民心。”

太上皇听着儿子这一番话,沉默了许久许久。

天灾接连频发。

外有蛮夷入侵。

内有秦熠知这个逆臣贼子,以及诸多地方势力正在崛起。

大乾想要凭借手里这点兵,去击退蛮夷的同时,还要把逆臣贼子们给铲除了,这着实不可能办到,一旦四月十五那天果真如同传言那般出现异象,大乾皇室必将彻底失了民心,而一旦各方势力结盟打着“大乾皇帝为君不仁”的旗号来攻打京城,那么多人光是围困着,就能把他们困死在京城里。

若是这时候秦熠知也插手进来了。

大乾没灭在蛮夷手里,倒是灭在了自家养的那么多弑主的恶犬手里。

思来想去。

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太上皇深深一叹,看向儿子道:“泰儿,为父知晓你的难处,这样吧,此事暂且莫要着急,一切等到四月十五那天过后再做决定,万一四月十五那天所谓的天有异象,所谓的上苍降下的警告只是一个谎言呢?到时候,谎言一旦戳破,各方势力必将疯狂围剿秦熠知,争夺异世之魂,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冒险的把另外一群恶犬放进院子里来了。”

皇帝点点头:“嗯,朕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心里也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希望四月十五那天并没有了所谓的异象。

若是……

若是等到四月十五,天上有了异象,到时候各方势力必将不敢在同秦熠知作对,各方势力的矛头转而就会对向朝廷,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放蛮夷入关,做最后的放手一搏。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达成了一致。

……

短短十多天的时间。

郿县,宜县便逃难过来了三十多万灾民,士兵和灾民们正在努力开荒,开垦梯田,开垦出来后,便把秦熠知派人送去的红薯藤种上,同时,还发放给灾民高粱种子,大豆种子让灾民们种上,所有的人都干劲十足。

毕竟。

现在多播种一块地,秋天就能多收获一些粮食。

来了这么多人灾民,粮食问题是个大大的问题。

得亏了去年种下的油菜,小麦,豌豆,胡豆等农作物的收获,百姓们缴纳了赋税后,秦熠知的军队以及逃难过来的灾民们才有了粮食吃。

这些天。

云杉在府中陪陪几个孩子,偶尔做做肉干,或去地里查看水稻和玉米,还有春天下种长出来的卷心菜。

水稻和玉米暂时都没什么虫害。

可卷芯菜叶上,却长了一些菜青虫,那菜青虫别看个头不大,啃食起卷心菜的菜叶子来却很是厉害。

所以。

从卷心菜秧苗两个多月前长出来时,厨房前来照顾菜地的人,每天早晚都会去卷心菜的地里抓虫子,抓到虫子后,就把虫子拿去喂鸡。

现在卷心菜长得都很不错,大一点的有小盆子那么大,小点的有面碗的碗口那么大。

云杉看向方大山:“这些卷心菜再等个七八天,留下最好的三十多颗留种,其余的全部砍下来放进地窖储藏着慢慢吃。”

“是,夫人。”方大山忙不迭的点点头。

小川好奇道:“娘,有些卷心菜还没长很大,不若多留几天,指不定还能长更大呢。”

陈氏也点点头:“对呀,反正全部砍下来我们一下子也吃不完这么多,不若把小点的留在地里继续长,等长大点我们再砍来吃,到时候吃着还新鲜呢!”

这卷心菜可真是高产,比那菘菜还要高产。

一粒小小的种子,就长出来这么大一包卷心菜来。

云杉笑眯眯的看向婆婆和儿子,解释道:“卷心菜成熟后,就得立即砍下来储存,要不然卷心菜里面就会变老,会影响口感,同时,卷心菜的菜心里还会抽出一条根茎,就会开花然后结出种子来。”

一听这话,祖孙两人和方大山顿时就明白了。

这一片卷心菜这么多,着实用不着留太多种子。

云杉看着菜地,对方大山道:“西川这里的气候,卷心菜一年可以种两季,在立春后播种,立夏后不久就能收获;立秋时播种,霜降前后就能收获,卷心菜耐寒又耐热,是比较好栽种的,有句俗话说的好‘菜当三分粮,辣椒当衣裳’穷苦人家蔬菜多种一点,每顿蔬菜混着粮食吃,就能节省不少粮食,而所谓的辣椒当衣裳,是指冬日百姓们冷的时候,吃些辣椒也能暖暖身子。”

众人听到皆是一脸的欢喜。

云杉去地里把长得最好的三十多颗卷心菜指出来,告诉方大山要留下来留种,随后就让方大山用刀砍了十五颗卷心菜下来,并看向众人开心的宣布。

“今晚我们吃卷心菜。”

吃货晴空顿时就高兴的欢呼出声:“好耶~有卷心菜吃啰,娘,这个卷心菜什么味道呀?好吃吗?”

云杉揉揉闺女的小脑袋,笑说道:“这卷心菜吃起来口感脆甜,清香,可以用来做卷心菜蔬菜汤,还可以用辣椒加油爆炒,或者是清炒,亦或者是切成细丝,加上少许面粉,鸡蛋,盐,然后在油锅里做成蔬菜饼,还可以切成指甲盖那么大一片片的,放上少许盐,然后用手把卷心菜里的多余的水分捏出来,就可以和碎肉一起包饺子,包包子,吃起来清香微甜,口感非常好。”

一听云杉说这卷心菜能做这么多好吃的,一个个皆是狂咽口水,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这卷心菜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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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章 老牛想吃嫩草不承认(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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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重聚的夫妻两嬉笑打闹了一阵。

秦熠知去洗漱一番后,便上床搂着媳妇。

云杉挣扎了几下,瞪他:“干嘛?你真想浴血奋战啊?”

秦熠知把媳妇搂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笑说道:“我又不是禽兽……。再说了,即便是我想要做爱做的事儿,也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会想的,对你身体有害的事儿,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同样的一张脸。

不一样的灵魂。

即便是当初云杉的本体不符合这个世界男人的审美,但他就是看着媳妇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比那厉云杉好看。

面对厉云杉的投怀送抱,他的心中没有半点涟漪,只有深深是厌恶。

以前听军中那些军痞私底下说荤话,说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大多数都是在睡的过程中,才慢慢喜欢上的,一见钟情大多只会发生在闺阁女子身上。

他却不这么认为。

他既不认同感情是睡出来的,也不认同所谓一眼定终生的轻率之举。

他只认同相知相爱。

因为了解,所以相爱。

感情就是在慢慢的相处中,发现彼此的优点和缺点,然后能欣赏对方的优点,同时也能坦然的接纳对方的所有缺点,这才叫真感情。

听着丈夫这一番情话,云杉心里就跟喝了一罐蜂蜜似的。

脸颊一片绯红,唇角怎么都抑制不住的上扬,脸颊埋在他的怀里偷乐着。

过了片刻后。

云杉仰头看向丈夫,低声询问:“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想你,不放心你们所以就回来了。”秦熠知轻抚着她的发丝,磁性的声线本就好听,压低音量后,尤为戳人心尖,戳得心尖一颤一颤的,戳得人浑身酥麻。

“虹口县都被你布下天罗地网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云杉不解的嘀咕着,随后忽的想起了她这几天一直压在心中的事儿:“熠知,你说……你说在明日天狗食日后,那皇帝会不会被我们逼狠了来个狗急跳墙,然后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日食之后。

皇帝在民间的声誉将彻底毁于一旦。

然而。

秦家军的声誉,威望却会更高,被震慑的各方势力大多数肯定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皇帝这人,却不好说。

那人行事乖张狠戾。

秦熠知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儿,皇帝连派禁卫军伪装成土匪去截杀灾民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是他做不出来的?”

“皇帝接连派来的两支军队都归降了我们,他肯定不敢在派军队过来和我们打了,既然他不敢再派兵来和我们打,那么……。他又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云杉看向自家男人满心纳闷的问。

秦熠知想了想。

随后摇摇头。

蹙眉望向妻子:“那狗皇帝不按理出牌,目前我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棋会如何走,我今日回来,主要是担心明日天狗食日之时,巫启翔会带人闯入府中,毕竟……那巫启翔的身边有着能识破你身份的高僧,既然那高僧能识破你的来历,那就说明那高僧是有着一些真本事的,对方指不定也就会看天象,会看出明日有天狗食日之异象。”

云杉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那巫启翔真的会来吗?明知到虹口县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若没有五千或一万的兵力,应该是不敢来冒险的吧。”

“目前我们虹口县和山泰县的暗探传回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大规模的人群异动,这说明,巫启翔在西川的人,人数肯定不会很多,硬闯秦府应该是不可能,但怕就怕,他会弄出什么邪魔歪道的事儿来。”秦熠知搂住媳妇的手臂紧了紧。

他是真的怕。

怕媳妇万一又被巫启翔身边的和尚把灵魂给弄走,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才会连夜赶了回来。

“媳妇。”

“嗯?”

“你这几天……可以做什么奇怪的梦?”

“没有啊。”云杉一脸的纳闷。

“那可有听到以前那和尚的梵唱之声?”问这话的时候,秦熠知的声音嘶哑且微颤不已。

听到这儿。

云杉终于知晓了丈夫今晚回来的目的,终于知晓丈夫问这话的原因了。

双臂用力的搂抱住他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仰头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没有,没有做奇怪的梦,也没有听到以前那和尚的奇怪梵唱之声,这几天只是有些失眠,因为担心那狗皇帝还会有什么狠毒的狠招要对付我们。”

听闻此言。

秦熠知这下放心了。

心肝狂跳后怕不已的紧紧拥住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没有就好。

没有就好。

他真的好怕好怕失去她,好怕那种明知道她有危险,可他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感觉。

紧握住丈夫微颤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你放心……一般真正的世外高僧,都是不会轻易插手凡尘俗世的,因为这样会沾染上因果报应,会有业报的,高僧虽然是僧人,但却终究是个人,是人就会贪生,就会怕死,上一次那和尚帮了巫启翔,或许是因为欠巫启翔一个人情债?亦或者是那和尚贪图一些俗物,这才窥破天机后并告知了巫启翔,然后还帮了巫启翔,如今那和尚说不定早就没在巫启翔身边了,或者是直接受到了报应死了也不一定,你莫要忧心。”

“媳妇说的是,那和尚助纣为虐,随后插手凡尘俗世的和尚,指不定真去见佛祖了。”秦熠知点点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轻快的笑说着。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虽然面上表现的已经不再担心了,可是他这心里,还是忐忑不已。

夫妻两人相拥着彼此。

听着屋外的蛙鸣虫叫,听着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两人沉默了片刻后,云杉有些撑不住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熠知拍拍妻子的后背,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很晚了,快睡吧。”

“嗯,晚安。”此时云杉是真的困了,一方面是本就已到深夜,另一方面则是来了大姨妈,人就容易犯困。

“晚安。”

云杉靠在丈夫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没多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妻子绵长的呼吸,借助从屋顶亮瓦上投下来的月光,看着怀里熟睡的妻子,秦熠知薄唇紧抿,神色凝重的一瞬不瞬痴痴望着。

这一晚。

云杉睡得很是香甜。

然而秦熠知却一夜未睡,生怕一闭上眼睛,一觉醒来,怀里这一具身体里的灵魂,便不再是他的妻子……。

……

翌日。

整个大乾的人全都紧张且期待不已的等待着未时的到来。

百姓们干活时心不在焉。

大臣们早朝时也有些魂不守舍。

这一日。

所有人皆是觉得度日如年般的难熬。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一个个低垂着头且心不在焉的朝臣们,在眸子垂下的那一刻,眼底满是杀意。

这些有奶便是娘的狗东西,如若让他发现暗中胆敢吃里扒外,另投他人,他定要让这些逆臣贼子全家不得好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未时终于到来了。

所有的人皆是观察着外面的天象。

未时一刻过去了。

未时两刻过去了。

天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异象。

皇帝心中紧张且隐隐窃喜起来。

没有异象。

一定没有异象的。

就在皇帝心里默念之时。

忽的。

外面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忽然暗了下来。

金銮殿外面的太监们,宫女们,侍卫们,皆是一个个目露惊恐的望向天空,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惊恐的尖叫着。

“啊啊~天狗食日了,天狗食日了……。”

“快,快去拿锅敲锣,快去拿东西把天狗吓走啊。”

“异象,天生异象了~”

大臣们吓得一窝蜂的全部涌去了金銮殿的门口,望向逐渐被“吃掉”的太阳。

龙椅之上的皇帝双手紧紧抓住龙椅扶手,胸腔气血逆涌,强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寒声道:“来顺,掌灯。”

“是,皇上。”

皇帝在太阳还未彻底被“吃掉”前,拿起他早就准备好的宝剑,起身然后疾步走下了高台,然后走到了大殿门口:“都给朕让开。”

“是~是,皇上。”朝臣们结结巴巴的颤声说着,并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道。

完了。

大乾真的是要完了。

他们该怎么办?

如今天下势力虽多,可却没有哪一方目前表现出能一统天下之迹象,就算是那秦熠知,如今也才区区二十多万人而已。

他们不敢把所有赌注都压在秦熠知的身上,而且,其中好些朝臣,曾经还和镇国公以及秦熠知不睦,就算他们能拉下这个脸去投靠秦熠知,秦熠知也不见得会待见他们。

皇帝走出大殿门外,仰头看向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的太阳,把剑指天,高声威严怒吼:“朕乃堂堂天子,区区妖兽天狗居然胆敢食日,朕要灭了你这祸害苍生的孽畜。”

说完。

皇帝便持剑挥舞着。

此时。

天已经一片漆黑了。

大臣们虽然看不见皇帝在干嘛?

但是却能听见皇帝挥剑的破空之声。

大臣们一个个懵逼脸:“?”

“孽畜,再不把太阳吐出来,朕让你死无全尸。”皇帝寒声怒骂威胁着。

就在这时。

来顺领着宫人,把金銮殿上的蜡烛全部都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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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秦熠知要去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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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还从未见过脸皮厚如城墙的好友,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脸红成这样。

想当初。

那些环肥燕瘦的各类美人对好友投怀送抱,好友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和对方调情,和对方周旋。

真真是没想到。

心思深沉,狡诈如狐的好友,倒头来居然会栽在一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大力娇憨女子身上。

也许……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各花入各眼吧!

好友和他年龄想当,他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好友身边却连个女人都没,如今可算是红鸾心动了。

云祁面对好友的目光审视,神情有些变扭,轻咳几声转移话题了:“昨日京城的禁卫军吴岳,带着几百禁卫军以及上千的家属来投靠我们了,我让人把他们带去了郿县的县城,让他们去把家人都安顿下来后再过来找你。”

秦熠知神色一正,走到云祁身旁的空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拿起扇子扇风,缓缓道:“我近几日暂时没空,等会儿还要回雅西县一趟,吴岳若是带人过来了,你看着安排就成。”

“行。”云祁点点头。

随后眸光一转。

脑袋朝秦熠知这边凑了过来,低声道:“天狗食日这事儿一出,天下百姓皆会认定大乾气数将尽,我们要不要把禁卫军的统领郭然也给拉拢过来?到时候,我们可以让郭然在京城当我们这一方的钉子,亦或者是直接让郭然带着禁卫军来投靠我们也行。”

秦熠知蹙眉沉默了一瞬,刚要开口,田圆圆提着食盒疾步朝这边走来。

云祁和秦熠知见田圆圆过来,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大哥哥,战……战神大人,绿豆汤来了,我这就给你们盛。”田圆圆手提着食盒,笑眼弯弯的看向两人,开心的笑说着。

田圆圆个子娇小,但身材却不干瘪。

虽然长着一张肉呼呼的包子脸,可五官却很小巧精致,浓黑自然成型的眉毛,大大的黑亮杏眼,挺翘的鼻子,泛着粉嫩色泽的樱唇,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上的酒窝也甜甜的,一言一行虽然稚气未脱,但却也天真娇憨惹人怜爱。

秦熠知看向对方,视线飞快的打量着好友中意的女子。

“咳咳~”云祁见好友一直盯着圆圆看,轻咳两声并瞪了好友一眼,眼底有着警告,有着醋意。

这混蛋。

想看女人不知道回家去看嫂子啊?

盯着圆圆看什么看?

秦熠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一般,取笑说道:“我身为你的兄长,身为你的好友,替你掌掌眼怎么了?瞧你这吃醋的劲儿,你酸不酸?”

一听这话。

云祁顿时就鄙夷的瞥了好友一眼,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道:“你一个妻管严,一个妻奴,一个醋缸子也好意思来取笑我?论吃醋的能耐,小弟我可不敢和你相比。”

田圆圆走到树阴下的小桌旁,还未来得及把手里的食盒放下,猛的听到大哥哥说什么吃醋,立即道:“大哥哥,你想吃醋呀?那我这就去给你拿。”

大哥哥可真是奇怪,现在又不是吃饭的时间,大哥哥居然要吃醋,那该多酸呀!

不过。

圆圆纳闷归纳闷,但大哥哥既然想吃,那她就赶紧去给大哥哥拿来。

秦熠知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了。

云祁脸颊有些微红而且发烫:“……。”

田圆圆把食盒放下,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云祁给喊住了:“圆圆,我现在不想吃醋,我的意思是……。晚上吃凉面的时候,你帮我倒一碟子醋来,夏天吃了醋能开胃。”

“喔~好的,我记下了。”圆圆点点头,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并在心里提醒着她自己,今晚千万不能忘记了,随后打开食盒,拿出两个瓷碗,开始舀绿豆汤。

两碗同样都是绿豆汤。

可碗里却大有乾坤。

其中一碗只有少许的绿豆,而另外一碗却有很多绿豆在里面。

圆圆把碗里绿豆最多的那一碗端起来,最先递给了云祁:“大哥哥,你快吃。”

而汤水多绿豆少的那一碗,则端起来递给了秦熠知:“战~战神大人,请喝。”

秦熠知看着他这一晚绿豆汤,嘴角狠狠抽了抽:“……。”

云祁则看看他那一碗,再看看好友那一碗,心里美滋滋的,还眼含嘚瑟的看向好友:“快喝,你顶着烈日赶路过来,想必早就口渴的很了,喝点冰凉凉的绿豆汤正好能解解暑。”

秦熠知端着手里的绿豆汤碗,好一阵都没喝,面无表情的直直看向田圆圆。

一旁“偏心眼儿”的圆圆此时正心虚呢,看到战神大人这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就吓得小脸一白,身子微颤,战战兢兢的不时偷瞄秦熠知。

云祁看不得好友这么去故意恐吓圆圆,刚要护短的开口,便看到秦熠知给了他一抹制止的眼神。

搞什么呀?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

云祁心里泛起了嘀咕,只得暂且按耐着没开口。

“田圆圆。”秦熠知面无表情的看向对方喊道。

“……。”田圆圆被吓到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袖,小脸白白的看向秦熠知:“战神大人,你,你叫我?”

“为什么给他的碗里那么多绿豆?而我碗里却这么少?”秦熠知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一脸不悦的看向田圆圆问。

田圆圆又惊又怕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带着哭腔怯怯解释道:“我,我是想着大哥哥他受伤了,要多吃点东西才能好得快,你又没有受伤,少吃几口也没事的。”

把心里的老实话说完后。

田圆圆觉得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合适。

绞尽脑汁想了想。

最后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再次补充道:“而且……。而且天这么热,战神大人你赶路这么久,肯定很想多喝点水解渴的,对,天热就得多喝水,以前我天热的时候,也不想吃东西,就想光喝水。”

听到这话。

云祁这心里酸软的不行。

这个傻丫头……。

秦熠知听到这回答,冷厉的眸子也不仅柔和了下来。

人傻一点,单纯一点这都没啥,只要她把云祁放在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他这就满意了。

秦熠知唇角勾起一抹笑,看向田圆圆夸赞安抚道:“圆圆真聪明,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也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云祁。”

“?”田圆圆有些懵逼了,愣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战神大人居然没生气,居然还夸她了,顿时就喜得眉开眼笑,一脸的喜色,有些羞愧的看了云祁一眼:“是我不小心,才让大哥哥受伤的,所以我照顾大哥哥到伤势痊愈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这儿。

田圆圆看向云祁的腿,脸上的表情有些丧丧的。

她很希望大哥哥的腿伤能快快好,这样大哥就能走路,就能跑,就能骑马了。

可是……

一想到哥哥的腿好了以后,她也就要离开了,心里就有些闷闷的。

大哥哥人长得好看,还很温柔,还对她这么好,就连她不小心砸伤了他的腿,他也没有和她生气,她很喜欢待在大哥哥的身边,很喜欢看大哥哥笑,也很喜欢抱着大哥哥。

云祁以为她还在愧疚她不小心砸伤了他的事儿,于是转移话题道:“圆圆,战神大人现在应该还未吃饭,你去厨房那边让厨子做点凉面过来,记住,你要守着厨子做知道吗?免得厨子偷懒或者动作太慢让战神大人久等。”

听到大哥哥有事情安排给她。

田圆圆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了,刷一下抬起眸子,看向云祁急忙道:“好的,大哥哥我这就去。”

说完。

一溜烟的跑了。

“不错,是个知晓心疼人的。”秦熠知伸手拍拍好友的肩头,满意的夸赞道。

云祁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不满的警告道:“下次不准再吓唬她。”

秦熠知眉头一挑,打趣道:“哟~这就护上了?行行行,以后绝对不吓唬她了,话说,你啥时候找媒婆提亲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子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你也得抓紧才行,田圆圆也十八岁了吧?她这个年纪早就当娘了,抓紧时间把事儿办了吧。”

说到这个话题。

云祁挠挠头,表情有些尴尬,不过面对多年好友,还是道出了他的心里话:“不急不急,这事儿急不得……。说实在的,我现在对她只能说是不讨厌,觉得她挺可怜的,性格又单纯,心智虽然不成熟,但却待人真诚,有时候傻得挺让人感动的,和她相处起来会身心放松,你要问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认定她了?我现在还真不能确定。”

他曾经幻想过他将来的妻子有可能会是个才女,有可能会是个大家闺秀,有可能会像嫂子那般是个妙人,有可能会是个和他旗鼓相当的聪慧女子,但却唯独没有设想过他的另外一半会是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女人。

他现在自己也搞不清楚。

对她究竟是怜爱居多?

还是对她的喜欢居多?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他对她的感情之前,他是不会轻率的向她挑明的。

秦熠知收起了脸上打趣的笑意,神色凝重的看向云祁:“这事是得慎重考虑才是。”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爱她的优点,包容并接受她所有的缺点。

田圆圆的出身先撇开不提,单单是田圆圆只有八岁的心智,要娶这样的一个女子为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要经受得住世人的非议,非议娶了一个傻妻。

要承担得了婚后把妻子当成孩子一般的来照顾着。

云祁此时心里有些乱,几口把碗里的绿豆汤喝光后,放下碗,掏出手帕一抹嘴,靠在躺椅上看着好友:“天狗食日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怎么那狗皇帝还没任何动静?”

“朝廷十八万精锐先后归降了我们,皇帝现在肯定不敢再随意调派军队过来,现在指不定就在憋什么大招呢?”秦熠知喝着绿豆汤,冷笑说道。

云祁右手撑住脑袋,左手摩挲着下巴,双眸微眯:“我琢磨着,那狗皇帝要么现在正打主意想要挑唆地方势力来攻打我们,要么就会再次抽调兵马过来企图剿灭我们,若是第二种可能的话,狗皇帝这一次派来攻打我们的大军人数必定至少都会有二三十万人。”

秦熠知蹙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觉得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很小,毕竟,现在蛮夷们就在丽城外面虎视眈眈,皇帝是绝对不会犯蠢的从丽城抽调兵马过来攻打我们,唯一的可能,就只能从去镇压各个地方势力那儿去抽调兵马,可皇帝若是一下子抽调二三十万人过来,皇帝难道就不怕那些地方势力结盟一起攻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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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夫人,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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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连风也没有了。

昨夜下过夜雨。

今日的烈日便炙烤着大地,人一旦到了太阳下,头顶烈日暴晒着,脚下的湿地又不断蒸发着滚滚热气,暑气蒸人,感觉就好似置身于蒸笼之中一般,就连一到夏日就成日叫得很是令人心烦的蝉,今儿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人不管是在这样的烈日下劳作也好,亦或者是走路也好,都很容易中暑。

此时。

秦熠知派了秦十六回府送信,秦十六带着一百人骑马在烈日下疾驰而行。

秦府。

云杉趁婆婆和孩子们都午睡后,悄悄去了厨房,同厨子们一起正忙活着,前日她派府中的侍卫上山去打猎,今儿清晨侍卫们就弄回来了两头大野猪,二十多只兔子,十多只野鸡。

云杉和厨子们正在做猪肉干,还有做卤猪脚,猪头,卤兔,以及麻辣兔丁。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云杉也热得满头大汗。

蒲友德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脸,看向云杉说道:“夫人,不若你回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们,这厨房里太热了,要是老夫人醒来知道你这么热的天儿还在厨房里忙活,肯定会责怪我们的。”

邓婆子站在云杉身旁,手里拿着蒲扇一边给云杉扇风,也一边跟着苦口婆心的劝说:“夫人我们回去吧,再等一会儿估摸着大少爷和大小姐以及老夫人就要起来了,你这一身油烟味儿不去换洗一下,可瞒不过她们的。”

云杉今儿之所以亲自来厨房里掌勺了,是因为想要做辣妈兔丁,这道菜现在已经做好了,其余的菜厨子们都会,便可以放心交给他们了,于是点点头:“成,我这就回去,蒲师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今儿辛苦你们了,等这些东西做出来了就赶紧送到我的院子里,我装好了让人给老太爷,还有太老爷他们送去。”

一听这话。

厨房里的人皆是一脸欢喜的齐齐应声:“是,夫人。”

云杉跟随邓婆子走出了厨房。

厨房里的众人看着夫人可算是离开了,一个个皆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夫人自从生了三个小主子后,身子骨就不好了。

前两次死而复生,可是吓得府中的主子和下人们够呛,他们是真的很怕夫人过于劳累了,会累出个好歹来。

蒲友德看向众人:“小崽子们加把劲儿,赶紧把这些东西弄好,这样夫人就能派人给几个主子送去,我们也能休息了。”

“是。”

云杉带着邓婆子撑着伞,手里拿着蒲扇不断的扇着风,刚刚走回院门口,便看到秦勇秦安一脸焦急的看向她,并朝她迎了过来。

一看这两人的表情。

云杉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急忙走了过去,忙问:“出何事了?”

“回禀夫人,老爷派秦十六给您送信回来了,秦十六就在院内候着。”

秦十六回来了?

怎么会是秦十六送信回来呢?

云杉满心的纳闷,心情有些凝重,疾步跨进院子,便看到了秦十六。

“属下参见夫人。”

“进屋说。”

“是。”

邓婆子和秦安,秦勇,秦和守在了院门口。

屋内。

秦十六从怀里拿出密信递了过去:“夫人,这是老爷给您的信。”

云杉接过信急忙打开一看,当看到信上的内容后,顿时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

双目圆瞪,满眼惊恐的看着信上的内容。

屋外响起了秦勇的声音:“大少爷,夫人现在有事,你不能进去。”

“让开。”小川声音里满是不悦。

秦勇,秦安,秦和满脸的为难。

小川是真的急了。

刚刚正在熟睡中,忽然听到蛮牛来报,说娘亲居然又去厨房忙活了,一听这话,小川哪里还睡得着?

翻身便起床了,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便急忙忙过来了,就是担心娘亲在这大热的天儿,在厨房里忙活会中暑了。

正当小川和秦安秦勇僵持之时。

屋内突然传出秦十六略微拔高的担忧之声:“夫人?”

一听这话。

小川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闯了进去。

秦安秦勇担心夫人出了事儿,也急忙跟了过去。

小川猛的推开房门便冲了进去,当看到椅子上娘亲那极其难看的煞白脸色,顿时慌了,一边朝着娘亲冲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门外道:“秦安,快去请路大夫来。”

“是。”

房门砰一声被大力推开的声音,儿子担忧的声音,云杉终于从看到信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道:“不要去请大夫,我身体没事,只是看到信有些被吓到了。”

小川看看跪着的秦十六,又看看娘亲,沉默了一瞬后,便回头对门外吩咐道:“秦安,你暂时不要去请路大夫了,你们退回到院门口去。”

“是,大少爷。”

云杉看向神色憔悴,满身风尘,且嘴唇也干裂得有些出血的秦十六,柔声说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洗漱一番,再吃点东西,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了,就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是,夫人。”秦十六抱拳朝女主子和大少爷行礼后,便退出了屋子。

秦十六离开后。

小川坐在了娘亲的身旁,看娘亲手里紧攥着的信,担忧的颤声忙问道:“娘,发生何事了?是不是……是不是祖父和爹在战场上受伤了?”

云杉摇摇头:“不是,你祖父和爹都没事,只是……。”

后面的话,云杉不知道该不该对儿子说。

儿子是个心智成熟且敏感懂事的孩子,她并未把他当成过真正的七八岁孩子,若是不告诉他,他又会胡思乱想,可若是告诉他了,他也会跟着揪心。

一时之间。

云杉心中举棋不定。

见娘亲犹豫,小川的手伸向娘亲手中的信纸上,问:“娘,我能看看吗?”

云杉愣了一瞬,神色复杂的看向儿子,随后点点头,松开了手里的纸张。

小川拿过信一看,信上的内容还未看完,当看到兰漠城失守,爹爹要去丽城支援守军,并要夺回兰漠城时,顿时就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剧烈的颤抖。

脑子里瞬间就陷入了上一世的回忆里。

上一世战神死在了兰漠城,还被蛮夷割了头颅,还被五马分尸。

难道重生以后。

秦熠知依旧还是避之不了去兰漠城吗?

小川满脸惊恐,死死咬住下唇,脑袋不住的摇晃,整个人就好似魔怔了一般,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不要去,不要去,不可以去的,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云杉既被儿子的反应吓到了,更加被儿子嘴里的话给彻底吓到了,双手摁住儿子的肩头,满脸的焦急:“小川,小川你冷静一点,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不可以去?

什么叫去了会死?

难不成……。

难不成小川知道了熠知这一次前去兰漠城会……。

而小川是上辈子重生回来的。

是不是说。

熠知上辈子是死在了兰漠城亦或者是丽城的?

思及此。

云杉就吓得几乎肝胆俱裂。

眼泪刷一下就涌了出来,豆大的热泪吧嗒吧嗒的砸落在小川死死握住信纸的手背上。

湿热的眼泪砸落在手背上,小川终于从可怕的前世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娘,还未想好该如何解释他这过激的反应时。

对面泪如雨下,双唇剧烈颤抖的云杉便率先开口了:“小川,你老实告诉娘,前世你爹他……。他是不是在兰漠城或丽城出事的?”

小川身子猛的一僵。

娘亲的直觉和洞察力依旧是这么的厉害。

“小川,正如娘刚刚没有想过隐瞒你一样,娘也希望你别隐瞒我,秦熠知是我的丈夫,是你们兄妹五人的父亲,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被你们蒙在鼓里。”云杉含泪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儿子。

小川为难的踌躇片刻,最后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后,泪流满脸的带着哭腔颤声道:“……。娘,爹他……。他上一世驻守兰漠城,因朝中奸人和蛮夷勾结,断了兰漠城不肯弃城撤离至丽城的五万将士粮草,爹和他的五万精锐在今年的春分之日,困死在了兰漠城,最后蛮夷破城而入……。爹和五万精锐被蛮夷五马分尸,开膛破肚,爹和五万将士的肚子里全都是草和嚼烂的布匹,爹的首级被蛮夷砍下来,作为战利品,后被派往大乾谈和的蛮夷使者一路上挂在竹竿上羞辱。”

听到这一番话。

云杉死死咬住手背,隐忍的哭得浑身都痉挛抽搐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

前世丈夫居然会落到这么个下场。

“娘,娘……。”小川稚嫩的双臂紧紧的楼抱着娘亲的身子,不停的喊着。

他之所以刚刚会把爹爹前世的死,说得那么详尽,是因为他想要让娘知道这一切后,能想办法阻止爹爹前去丽城,前去兰漠城。

云杉脑袋靠在儿子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小川也是哭红了双眼,紧紧咬住下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抽泣着拉开母亲,神色无比凝重的颤声道:“娘,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爹爹前去丽城,前去兰漠城。”

云杉看向儿子,含泪的摇摇头。

“阻止?我们怎么阻止?”

“……。”小川紧抿着唇,含泪没说话,其实他的心里,也知晓能成功阻止爹爹前去的希望渺茫。

云杉哽咽道:“熠知虽然是我丈夫,虽然是你们五个孩子的爹,可是,他更是战神,他更是秦家军的首领,他和祖父镇守边关几十年,无数次击退了蛮夷,无数次保护着大乾后方的百姓们,他的心中有着百姓,他的心中有着保护天下百姓的这一份责任感,有着使命感……。”

是啊!

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的自私自利的。

爹爹的之所以在十三岁时就选择了充军。

并不是为了高官厚禄。

而是因为心中有着信念。

有着要击退蛮夷,有着要保护天下百姓的信念。

如今。

让爹眼睁睁的看着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被蛮夷收割,爹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云杉拿起信纸打开又看了一遍,随后放下信纸,看向儿子颤声道:“如今……。兰漠城失守,丽城乃是中原抵挡蛮夷的最后一道防线,皇帝下令让驻守丽城的六十五万大军尽数撤离,并退至京城来,其中三十万大军已经撤离了丽城,只剩下伏将军的三十五万守军,丽城一旦失守,大乾将有无数的百姓死于蛮夷的马蹄和屠刀之下,而且,蛮夷一旦入关,很有可能就会趁秦家军还未壮大之时来报仇雪恨,你爹他……。他为了能保护大乾的无数百姓,为了能保护我们,所以,他这才不得不冒险的前去丽城,娘是阻止不了的……。你明白吗?”

小川脸色煞白的点点头。

这一次。

爹爹前去丽城一路上凶多吉少。

不仅路上有诸多地方势力会对秦家军动手,而且,即便是抵达了丽城后,若皇帝断了丽城的粮草供应,三十多万大军吃什么?

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体力守城?

最后的结局。

那三十多万大军以及爹爹带去的士兵,还不得在丽城再次重蹈前一世兰漠城的覆辙。

此时此刻。

小川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既然阻止不了爹爹前去丽城。

又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多士兵的粮草问题。

这可该如何是好?

小川愁得双手不住的抓脑袋。

母子两人神色颓然的沉默了下来。

一刻钟后。

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手背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含泪的眸光中满是坚定:“小川。”

“娘?”

“我要和你爹一起去。”

“什么?”小川闻言大惊失色,慌忙的紧紧拉住娘亲的手:“娘,你不能去。”

云杉看着儿子,无比认真的道:“我必须去……你爹让秦十六送回来的信上,让我把那些煤气罐,军刀之类的打包好给他送去,可西川前往丽城足有两千多里路。你爹带兵前往丽城,带着的肯定都是骑兵,而煤气罐绑在马背上颠簸摇晃着很容易发生爆炸,一旦爆炸了,不仅会让秦家军死伤无数,而且若是一旦在途中遭遇埋伏时,煤气罐被敌人抢走,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煤气罐一旦爆炸,有关天降惊雷一事就会被揭开真相。”

“……。”小川紧紧抿着唇,垂眸沉默,拳头紧紧的攥着。

他担心爹爹的安危,可也当心娘亲的安危,可娘亲和爹爹是夫妻,感情至深,他也阻止不了娘的决定。

“我的空间可以把煤气罐装上,还可以装上一些食物,一旦有危险了,我可以躲进空间里,不会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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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1章 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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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看着眼前的丈夫,发现他脸颊凹陷,整个人瘦了很多,而且双眼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这些天想必是忙得连饭都不能按时吃,也忙得没时间去好好休息。

想起儿子说起前世丈夫的惨死。

云杉顿时就鼻腔酸涩,心如刀割,喉咙处梗梗得很是难受,侧头看向半跪在地的秦十六:“十六,你先下去。”

是她强行命令秦十六带上她的,她不想因为她,让秦十六被丈夫惩罚。

秦十六心里苦逼的不行,生怕主子一掌劈了他,一听女主这话,当即心里就一喜,不过却并未起身离开,而是抬眸看向主子,无声的询问主子的意见。

秦熠知拉着妻子的双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很显然是被妻子的冒险前来给吓到了。

暗沉的眸子,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射向秦十六,直把秦十六吓得心脏猛的一阵紧缩,噗通噗通的疯狂跳动。

“滚下去,等会儿再收拾你。”秦熠知寒声道。

“属下告退。”

秦十六退出了屋子。

秦熠知又吩咐秦涛守在了屋外的院子里。

砰——

房门被关上了。

秦熠知握住妻子的双手,掰开她的手心仔细看了看,发现手心并未因长时间握住缰绳而红肿破皮,便知晓她肯定是和秦十六共乘一骑而来的。

毕竟。

她虽然已经会骑马了,但骑术还不佳,并不能独自骑马赶路,最多就是她骑在马背上,慢跑或者让马儿驮着她散散步。

一想到她居然胆大的出府冒险前来。

一想到她和秦十六共乘一骑。

秦熠知这心里就又后怕,又气恼,又打翻了无数缸的醋坛子。

云杉见丈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心里有些紧张,硬着头皮开口。

“我要和你一起去丽城。”

“我等下派人送你回去。”

夫妻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

当两人听到彼此所说的话后,皆是脸色一变。

秦熠知握住妻子手腕的手顿时一紧,目露震惊,怒斥道:“胡闹。”

他本以为妻子来这儿,只是想要在他临行之前来了看看他?来给他送行。

万万没想到。

妻子来这儿的原因,居然会是想要和他一起赶赴丽城。

此次前去丽城。

一路上无比的凶险。

即便是顺利抵达了丽城,也会面临粮草不足,面临和蛮夷的残酷一战,一旦守不住丽城了,蛮夷入关,她身为战神夫人,一旦被蛮夷抓住……。

秦熠知闭上双眼,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我怎么就胡闹了?”云杉梗着脖子仰头看向他,满眼的倔犟和坚持。

“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秦熠知不容置疑的说道。

云杉把双手猛的从他手心抽出,后退一步,含泪摇摇头:“我不要。”

“由不得你。”秦熠知说完,伸手就想去点云杉的穴道。

下一瞬。

云杉突的凭空消失,闪身进了空间。

秦熠知伸出的右手依旧悬在半空中,看着妻子瞬间消失不见,心不住的狂跳,巨大的恐慌充斥着脑海,唇瓣剧烈的颤抖着,走到妻子刚刚站立的地方,哽咽低沉的呼喊:“夫人?夫人你出来?”

“……。”云杉躲在空间里,看着外面丈夫这神情,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紧紧抿着唇,双眼泛红,吸了吸鼻子,随后拿起纸笔飞快的写下几个字,然后把纸张从空间丢了出去。

秦熠知拿起纸张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们好好谈谈。

“好,我答应你。”

空间里的云杉听到这话后,这才如释重负的勾唇满意一笑。

意念一动。

云杉闪身出了空间,落入了秦熠知的怀里,秦熠知抱着她走向床沿,刚想说话。却被云杉伸出手指摁上了他的唇。

“熠知,你先听我说好吗?”

“……。嗯。”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不过眸子里坚决要送她回去的决定,却是不容更改的。

云杉右手抓住他的左手,同他十指相扣,侧头看向丈夫,缓缓述说道:“熠知,我知晓此次前去丽城一路上凶多吉少,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要陪在你身边的,煤气罐让马儿驮着一路疾驰前行,一路颠簸,很容易发生爆炸,这一点我以前给你说过的,而且,即便是侥幸的没有爆炸,若是路上你遇袭了,被人抢走了煤气罐,天降惊雷就会被揭开真相。”

“那我就不……。”秦熠知“不带煤气罐”这几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云杉给厉声打断。

“你闭嘴。”云杉狠狠瞪着丈夫。

“……。”秦熠知老老实实闭嘴了。

云杉见丈夫乖乖闭嘴了,这才神色凝重继续道:“你只带十三万骑兵,西川距离丽城足有两千里的路程,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地方势力想要对你下手,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没有了煤气罐,你想震慑一下对方,想吓退一下对方都不行,所以煤气罐必须得带上。”

其实。

妻子的这一番分析,正是秦熠知心中所担忧的。

此去丽城足有两千里的路程,即便是十三万骑兵,每个士兵配备两匹马赶路,由于急着赶路,所以一路上士兵和战马所要消耗的粮食就不能用马车来啦,只能由战马来驮。

每个士兵配备二十斤粮食,同时,还有每个士兵的两匹马儿路上要吃的精饲料豆子,麦麸什么的四十斤,所以,在这个负重的情况下,一天最多只能行一百五十里。

西川前去丽城,若路上没有什么意外耽搁,也得十四天后才能抵达丽城。

一旦秦家军被地方势力围攻,有了煤气罐制造一下天降惊雷天罚,也能震慑一下对方,即便是不能彻底吓退对方,也能给他们争取一些时间逃离包围圈。

只是……。

让妻子随同他一起去冒险,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的。

“云杉,我知晓你的担忧,既然煤气罐不能带,那我就带几个高压锅,也能制造出惊雷般的效果,你真的不能随我去,刀剑无眼,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保护好你,而且……。五个孩子们还小,若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孩子们怎么办?”

一听丈夫说着这晦气的话,云杉顿时就含泪的朝着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呸呸呸~有怪莫怪,坏的不灵好的灵,有怪莫怪。”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妻子,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媳妇,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在家里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我不要回去,我就要去,熠知,我给说,我现在的空间能……。”

“云杉,你若去了,路上一旦遇到危险了,我还得分心来照顾你,你只会成为我的拖累,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只会让我死得更快你知道吗?”秦熠知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是严厉,话也有些伤人。

云杉哪能看不出丈夫的意图。

他不过就是想要保护她,想要吓退她,想要她打消跟随他去丽城的念头而已。

此时。

云杉泪眼朦胧的看向丈夫,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湿热的泪水滴溅在秦熠知的手背上,可那温度,却灼烧着他的心脏。

看着妻子哭泣。

他想要解释,想要出声安慰,可薄唇微微动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不能心软。

屋子里寂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片刻后。

院子里响起了镇国公的声音。

“天马上就要亮了,等下就要出发了,你主子呢?”

主子即将离开西川,现在小别重逢的夫妻两人指不定就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所以秦涛凑近镇国公的耳旁,悄声低语了几句。

镇国公顿时目露震惊,很是意外孙媳妇居然来给孙子送行了。

都是过来人。

镇国公便没有再往院子里走。

就在镇国公准备离开时。

忽的。

屋内响起了云杉急促的声音:“祖父,劳烦您老进来一下,孙媳妇和夫君有事要与你相商。”

听着孙媳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镇国公知晓孙媳妇定然是狠狠哭过一回了。

哎~

镇国公深深一叹,随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子。

镇国公便看到一向很是恩爱,从未红过脸的小两口此时居然都神色不愉,一看就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镇国公本以为,是孙媳妇不允许熠知前去丽城,所以才会因此闹矛盾,哪里知晓,下一瞬便看到孙媳妇咚一声跪在了他的身前。

“杉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镇国公一脸的为难。

“夫人……。”秦熠知也急忙起身过去搀扶。

云杉挥开丈夫伸过来的双手,仰头含泪看向祖父:“祖父,我想要和熠知一起去丽城。”

镇国公瞬间脸色大变,想也没想便立刻拒绝:“不行。”

秦熠知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冷着脸寒声道:“夫人,该说的我刚刚都给你说了,为什么你还要一意孤行?”

云杉抬手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然后忽的消失在两人的身前,下一瞬,云杉从空间再次出现之时,人却并未出现在进入空间之前的原地,而是在距离爷孙两人的三米开外。

镇国公:“?”

“?”秦熠知神色震惊的看向妻子。

以前的时候。

妻子从哪个地方进入的空间,当从空间出来后,就还是会在原地,怎么现在却?

云杉意念一动,再次进了空间,再次现身之时,便又出现在了爷孙两人的身前。

“祖父,熠知,我之所以执意要跟着去丽城,并非我胡闹,也并非我意气用事,而是因为熠知前去丽城一路上太过于凶险了,那煤气罐不能用马儿驮着,容易发生爆炸,而且……。我现在对空间的操控又加强了。”

爷孙两人直直看向云杉。

云杉继续道:“现在只要我进入了空间,就可以在空间里看到外面的情形,同时,还能用意念控制空间然后转移……。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不需要骑马赶路,我只要在空间里坐着,意念一动就能跟随熠知一路前行,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也可以躲进空间里,并且,我还能躲藏在空间里,操控空间潜入敌营去搜集情报并且不会被敌人发现,而且,今年很多地方夏季都会爆发洪灾,很容易就会有山体滑坡,我跟着去了,还能带着众人避开这些危险。”

听闻此言。

镇国公和秦熠知皆是眸光一亮。

两人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

片刻后。

秦熠知看向妻子无比认真的问道:“你做过实验吗?你躲藏在空间操控空间移动,最快的时速能有多快?你会不会动用意念过多,导致精神疲倦?然后空间会不会在你的意念消耗过多之时,让你失去了对空间的掌控?亦或者是把你弹出空间?”

云杉樱唇微启。

看向丈夫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战神不愧是战神啊!

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空间有可能存在的各种不足和弊端指了出来。

“我前些天在家做过实验了,我在空间里的时候,操控空间移动,最快只能达到我平时奔跑的速度,比如我的体力只会让我奔跑一刻钟后就跑不动了,那么,我对空间的操控在一刻钟后,也就没法快速移动了。”

“若是这样的话,你这个速度便没法操控空间从西川转移到丽城了,毕竟,那可有着两千里路的路程。”镇国公看向云杉认真分析道。

云杉摇摇头,含泪急忙补充道:“祖父,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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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遇敌,云杉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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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泰县。

巫启翔收到暗探送回秦熠知带走了西川一大半的兵力赶赴丽城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给关外的部落首领,也就是他的生父写信。

这一次关外游牧蛮夷入侵中原,站出来挑头并拉拢各个部落的主事人,便是巫启翔的生父逐狼单于。

放下毛笔。

巫启翔拿起信纸吹了吹,待墨迹干透后,便折叠起来然后放进特制的马鞭手柄里。

“郑秋,去把王青山叫来。”

“是,属下这就去。”

没多一会儿,郑秋把王青山带进了书房。

王青山抱拳半跪在地:“属下参见主子。”

巫启翔看向郑秋:“去院外守着。”

“是。”

待郑秋离开后。

巫启翔从书案后方的椅子上起身,拿着放有密信的马鞭走向王青山,神色无比凝重的命令道:“交给你一个重任,带着人立刻快马加鞭的把密信给单于送去,务必要在秦熠知的兵马抵达丽城之前把信送到。”

“是,主子。”王青山知晓事关重大,重重的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马鞭。

“去吧。”巫启翔挥挥手。

王青离开书房后。

巫启翔坐回到书案后的椅子上,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双眼微眯,眸光放空正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

巫启翔朝着门外喊道:“郑秋,把冯文修叫来。”

院子里的郑秋急忙应声领命。

冯文修走进书房刚刚半跪在地,巫启翔便语气急促道:“文修,你立刻带人去各县放出消息,就说秦熠知带着西川大部分的精锐赶赴丽城了,如今的西川只有一两万的精锐,其余就全部都是新兵蛋子。”

“是,属下这就即刻派人去。”

布置好这一切后。

巫启翔身心愉悦的走出了书房,仰头看着阴暗暗的天,唇角勾起阴戾的浅笑。

如今。

秦熠知带走了西川大部分的兵力,冒险赶赴丽城,啧啧~

战神啊战神!

你倒是挺忧国忧民的。

巫启翔眼底透着讽刺的冷笑。

等他派出去的人,把西川秦家军目前的情况散布出去后,诸多地方势力必定会结盟围攻剿灭秦熠知。

与此同时。

皇帝还有各方势力为了争夺异世之魂,为了彻底剿灭秦家军,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盟前来攻打西川的。

到时候……。

他就能趁机抓走异世之魂了。

西川这边的局势,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和掌控之中。

唯一让他担心的。

就是关外那几个有勇无谋只会喊打喊杀的蠢货兄弟们,担心那些蠢货会坏了事儿。

他之所以让人快马加鞭传信回去,是因为想要让生父在秦熠知抵达丽城之前,赶紧带人攻破丽城,一旦草原上的几十万大军入关,皇帝和诸多地方势力哪怕是结盟一起抵抗,也绝对不会是草原士兵的对手。

毕竟。

草原上的士兵,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极其擅长骑射,可以说,中原的四个骑兵都对付不了草原上的一个骑兵。

打天下容易。

守天下难。

若是生父带兵攻破丽城,入关后若不能约束好下面的几十万士兵,任由士兵烧杀抢掠奸淫,这就会激起民愤。

草原上的士兵虽然骁勇善战,可毕竟只有区区几十万人。

然而中原却有好几千万甚至上亿之多的人数,哪怕草原上的士兵刀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中原几千万百姓都尽数杀光。

蚁多咬死象。

到了中原。

可就不能单单只靠拳头和屠刀就能所向无敌。

就算是有能力杀光中原人,可杀光后,中原这一片让关外人为之觊觎的繁华富饶肥沃之地,也就成了一片死地,草原上的人不懂耕种,不懂建造,那入关还有什么意思?

……。

秦熠知带着秦家军离开西川的第七天。

这一日大雨磅礴。

虽然秦家军身上都穿着用油布做的雨衣,可这又是风,又是大雨的,弄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能见度很低,可却又不得不继续前行,因为他们如今经过的地方,乃是丘陵地带的义县,有几处大山会滑坡,以及爆发山洪。

若是要避开山体滑坡,以及山洪爆发过去后再行军。

那么。

秦家军就要在耽搁七八个时辰,不仅如此,一旦山体大面积的滑坡坍塌,道路就会被掩埋,他们还得重新绕道,这一绕道,就又要浪费四五天的时间。

如今丽城的战况不容乐观。

而且。

秦家军携带的人畜粮食也不多,若是在路上这么耗下去,他们还没抵达丽城就没了粮食了,所以部队不得不冒雨继续前行。

秦熠知头戴斗笠,身披雨衣,在大雨了高声对士兵们吼道:“快,大家都加把劲儿,再继续往前走二十里路我们就能安全了,就能扎营避雨过夜了。”

“是,战神大人。”

靠近秦熠知周围的将领,还有士兵们齐齐高吼,最后这声音传遍了整个队伍,所有人虽然都很疲乏,但这声音却很洪亮,士气并未受到大雨的影响而有所萎靡。

穿上这轻便且既能防雨又能防风的雨衣,虽然风吹的很大,但士兵们并没感觉到冷,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个叫雨披的东西乃是战神夫人捣鼓出来的,士兵们心里皆是对战神夫人崇拜且感激不已。

这雨披随身携带方便,可比蓑衣轻便多了,而且还能从头到全身都给遮挡住。一点都不影响行动。

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黑压压的天空不时划过刺目的闪电。

闷雷声滚滚,偶尔还会有炸雷声响起。

真可谓是电闪雷鸣。

云杉躲藏在空间里,看着外面这恶劣的天气,听着这炸雷声,被炸雷声惊得身子不时的狠狠一抖。

古代所谓的官道,不过就是道路宽敞一点的土路而已。

不下雨的时候,风一吹,土路上的尘土飞扬,若是有车马经过,那灰尘就更加的多。

而下雨的时候,赶路则更加的艰难,泥泞的土路,不管是人也好,代步的牲畜也好,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那泥浆弄得人浑身都是。

云杉深深一叹,嘀咕道:“怪不得古代会有‘接风洗尘’这一个词语,就这样的路况,长时间的赶路谁都会满身的尘土。”

半个时辰后。

倾盆大雨转为中雨,天上也不再有闪电雷鸣了,就是这天越发的暗沉了下来。

明明才下午申时,可看这天,都快要黑透了似的。

秦家军终于顺着官道走到了一处大山的半山腰开阔地带,这里不用担心会山体滑坡,也不用担心山洪会淹没这里。

丘陵地带的地形和西川完全不同。

西川的山高且险峻,所以道路都是修建在大山的山脚下,都是沿着河流上方而修建的。

然而丘陵地带则不同。

由于山小且并不陡峭,很多时候官道都是从半山腰,亦或者是从山顶而过。

“就地扎营。”秦熠知高声命令。

“是。”士兵们齐齐高吼回答。

每十人一个小队,小队里有两块大的油布,只要把油布绑在周围的树上,就能避雨了。

巡逻的巡逻,扎营的扎营,垒砌石头放锅做饭的做饭,去马儿割草的割草,所有人都有条不絮的忙碌着。

秦熠知看向秦涛吩咐道:“搭建好遮风避雨的帐篷后,记得砍一些树干绑一个悬空的简易木床。”

“是,主子。”秦涛忙不迭的点头领命,随后便安排了十个侍卫赶紧去办。

关宗耀抹了一把飘在脸上的雨水,朝着秦熠知走了:“战神大人,你说这雨还要下到几时呀?”

要是接连下上几天,这一路上不仅会遭遇滑坡,而且由于大雨的影响,还会影响耽搁他们前行的时间,同时,大雨会让视野受阻,稍有不慎还会被埋伏的敌人给偷袭。

所以。

关宗耀心里很是着急。

秦熠知看向雾茫茫的山下,沉声道:“看这阵仗,这大雨应该会持续到上半夜,下半夜后,应该会转为小雨。”

一听这话。

关宗耀松了一口气。

“若在明儿天亮之前,真的能转为小雨那便再好不过了。”

战神大人得到过“神秘道人”所给予的书,多少会看一些天象,所以关宗耀对于战神大人的话,他还是十分相信的。

砸了咂嘴,关宗耀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深深一叹:“这么大的雨,士兵们想找一些干柴做饭都很困难,还得到处去搜寻,而且山上的猎物全都缩在巢穴里不出来,今晚大伙儿只能喝点杂粮稀粥了。”

说起这个话题。

秦熠知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战神大人,我带人四处去转转。”

“嗯,去吧。”

此时。

虽然才刚刚下午

没多一会儿。

秦涛便过来禀报,说帐篷已经搭建好了。

秦熠知点点头。

就在这时。

秦熠知的雨披下,云杉的手伸出空间,正在秦熠知的肚皮上写画着——我要出来。

夏天本就穿得单薄,云杉那手指头在秦熠知的肚皮上慢条斯理的写画着,那酥麻痒的感觉令秦熠知顿时身子一僵。

“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秦涛担忧的忙问。

“……没事。”秦熠知不着痕迹的把右手放在了肚子上,摁住了她作乱的爪子,随后便走朝着搭建好的帐篷走去。

秦熠知的这个帐篷,算得上是真正的帐篷,不仅上方有遮雨的,四周也用油布围挡了起来,相对来说能有一些隐私,然而士兵们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毕竟这油布可是很贵的,他们能有一块大油布遮挡一下雨就不错了。

也就秦家军的士兵能有这待遇,能每人有雨披,还能有一大块油布在下雨的时候拿出来遮雨,以前这些没归降秦家军的朝廷士兵们,不管的冬天也好,夏天也好,下雨的时候每人想要拥有一件蓑衣都不可能,行军的路上只能硬抗,淋湿了也只能硬抗,生死由命。

秦熠知走到帐篷前,看向秦涛:“我进帐篷休息三刻钟,你莫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另外,你带着侍卫们退到帐篷七丈之外,别打扰我休息。”

“是。”秦涛抱拳急忙领命。

当秦熠知看到秦涛把保护他的侍卫们都撤退至七丈之外后,这才走进了帐篷,然后放下帐篷的油布,并脱去了雨衣。

下一瞬。

云杉从空间闪身出来了。

在空间坐了一整天了。

空间里装满了东西,就只有驾驶位置是空着的,所以云杉就只能一直坐着,真是坐得屁股疼,腰疼,浑身都疼。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云杉转动着脖子,扭动着身子活动着。

秦熠知看着妻子难受,眼里满是心疼,伸出双手,粗粝的两只大掌落在她的肩头,替她揉捏着双肩和脖子,凑近她的耳旁,悄声道:“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捏捏。”

云杉侧头看向那木棍搭建的床,摇摇头:“还是不了,我想站着活动活动,坐太久了,浑身难受。”

想到是夏天,所以云杉的空间里并没有放厚实的衣服以及棉被什么的,全都是放的食物和武器,药品等这一路上所需要的东西。

秦熠知也没勉强,替她把双肩和颈脖都按摩一番后,拉着她的手走向床边,随后坐在了床沿,压低了音量:“你趴在我双腿上,我给你把腰和双腿摁一下。”

云杉看着自己男人,随后笑眯眯的点点头,横趴在他的双腿上享受着他给她的按摩。

忽的。

秦熠知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云杉意念一动,立即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卤好的鸡,然后扯下两条鸡腿,又把剩下的放进了空间,抓住鸡腿,侧头并伸手把鸡腿递向他的嘴边,悄声催促:“快吃。”

秦熠知眸光深邃的定定看了媳妇一眼,随后倾身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后,这才就着她的手,大口的啃起了卤鸡腿来。

卤鸡腿此时还是热乎的,咸,香,鲜,肉质酥烂,咬一口进嘴里,满嘴的浓香。

府中养的鸡,都是云杉带过来的鸡蛋孵化出来的,都是肉鸡,一只大公鸡就能长十斤,那鸡大腿儿自然也大,秦熠知这厮三口就把一条鸡腿儿给啃光了。

一方面是这卤鸡腿味道的确好。

另一方面则是秦熠知着实饿狠了。

云杉心疼的不行,赶紧伸手把鸡腿的骨头丢进空间,然后把另外一个鸡腿伸了过去。

秦熠知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后。

云杉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葱油饼喂给他吃。

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腿,一个巴掌大的咸香葱油饼子,又喝了几口温热水后,秦熠知这才感觉胃里好受了些。

“不用按了。”云杉挣扎着起来,用空间里的毛巾把手上的油渍擦拭干净后,又拿出花露水喷了一些在两人身上,一方面晚上能驱蚊虫,另一方面还能压一压空气里卤肉的浓郁香气。

秦熠知捏捏妻子的脸蛋:“我要出去巡察一番,你自己进空间跟随我一起?还是留在这儿休息?”

“和你一起。”云杉想也不想的回答。

于是乎。

云杉闪身进了空间,秦熠知穿上雨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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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3章 那可能不鬼手,而是异世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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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坐在空间里,弯腰不停的狂吐,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吐得眼泪汪汪的,整个身子不住的瑟瑟发抖,口腔和鼻息里充斥着呕吐后的难闻气味,看着沾满鲜血的手,一双手哆嗦得好似抽鸡爪疯似的。

含泪猛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满是血迹的双手。

脸颊埋在双臂中,心有余悸的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狠狠发泄了约三分钟后。

云杉便抽咽着用手臂擦拭着脸上的眼泪,随后看向空间外面的战况。

看着秦家军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受伤。

云杉满是惊惧的眸子,逐渐被愤怒和坚毅所取缔。

低声喃喃的不断做着自我心理建设:“这里不是现代,而且战场上杀敌军是不犯法的,我没错,我没错,我没有错……。”

自我催眠了约一分钟后。

云杉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咬紧了后牙槽,抓起毛巾把手上黏糊的鲜血擦拭干净后,再次握紧了军刀。

调动空间,专门朝着被很多士兵团团围住的地方而去,因为那里面有敌军的主将。

一个副将刚刚距离赵将军比较近,亲眼看到了那一双拿刀的鬼手握住了长刀把赵将军的脑袋差点就彻底砍落在地,此时,这个副将怕得不行,命令周围的士兵和侍卫团团围住他,似乎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

只可惜,他让众多士兵来保护他的策略,反而适得其反,反而引起了云杉的注意。

云杉调动空间,轻易的就越过了周围层层围住的士兵,云杉站在那副将身后,由于周围士兵太多,她靠近这个副将距离也太近了,所以长长的军刀不好发挥,云杉改用三菱刺。

右手握住三菱刺的手柄,三菱刺尖端朝下,右手臂猛的出现在副将的身后。

下一瞬。

云杉握住三菱刺的右手狠狠朝着副将的颈间脖子刺了过去,随后再快速把手臂撤回了空间,暗杀的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三秒便完成了,快得让那些士兵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噗~”颈间动脉被刺破,三菱刺拔出后的那一个大洞,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发出噗噗的瘆人声响。

“啊啊~”副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脑袋侧头看向右边,那喷涌的血顿时就喷溅了他一脸都是,动脉破裂,大量的鲜血从体内急速流失,副将觉得又痛,又冷,又脑袋眩晕,身子一个踉跄,随后软软的朝着地上栽去。

“鬼手,鬼手再次出现了……”

“娘咧~鬼呀~”

“鬼手杀人了,鬼手杀人啦……”

“孙将军?孙将军?”

周围的士兵吓得鬼哭狼嚎,吓得哭得喊娘的四处逃窜,还有好些看到那鬼手行凶,再看到副将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都被鬼手给杀了,巨大的恐惧令有些人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几个贴身的侍卫急忙抱住他,有人看着那不断喷血的大窟窿,本能的伸手过去捂住,可这伤口哪里是捂住就能止血的。

云杉偷袭刺杀了这个孙将军后,便再次调动空间,在战场上寻找着敌军的主将们。

秦家军有好些士兵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欢喜的高吼。

“敌军的赵将军和孙将军已经被神仙出手杀掉了,兄弟们杀呀~”

“杀~”

此时。

秦熠知正在和敌军的姚将军激战,当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什么“鬼手杀掉敌军将军”这话,瞬间心里就慌神了。

这一分神,便让姚将军看到了破绽,大刀直接就朝着秦熠知的腹部砍了过去。

“主子小心。”秦涛吓得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音调,转身就想要去飞扑过去支援,可却被姚将军的贴身亲兵纠缠着走不开。

秦熠知愣神了一瞬后,便很快反应过来了,虽然立即便闪躲,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大刀的刀刃砍在了他的小腹上。

雨披和衣衫顿时就刺啦一声被砍破了,不过他却并未受伤,因为他穿着防刺服在里面。

姚将军见他的大刀没有砍破秦熠知的肚子,目露震惊的看着秦熠知衣服里面的那刀都砍不坏的“衣服”满眼的懵逼。

不过好歹是当将军的人,反应能力就是快。

姚将军在愣神了一秒后,便再次握刀同秦熠知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秦熠知的武功高强,姚将军也不差。

旗鼓相当的两人打得甚是激烈,周围的两方的士兵想要出手相帮各自的主子,都找不到插手的机会,因为两人打得实在是太激烈了,只能看到两道人影以及两把刀的残影。

秦熠知心急如焚,生怕妻子出了意外,每一招打得也越发的狠厉了。

此时此刻。

他只想赶紧杀了这个人,然后去寻找妻子的下落。

胡乱的战场上。

云杉正操控空间在战场上四处搜寻敌军的首领。

没多一会儿。

她便发现了之前和丈夫叫阵的敌军首领李将军。

紧握住手里的三菱刺,云杉操控空间靠近李将军,然后把三菱刺猛的扎入对方的脖子,飞快的拔出三菱刺后便躲藏进了空间。

“啊啊啊~鬼手又出现了。”

“李将军死了,李将军死了……”

“有鬼,有鬼啊~”

敌军好些人看到这一幕,吓得惊恐的吼叫着,随后仓皇而逃了。

秦家军则立即高声吼着敌军的将领李将军死了。

战场之上。

士气最为重要了。

秦家军见敌军主将死了,一个个一边奋战,一边齐声高吼敌军的主将李将军死了,高吼着有神仙出手惩治阻拦战神前去丽城救万民于水火的恶人。

很快。

敌军的军心就不稳了,士气也就不振了。

秦家军则越战越勇。

正在和秦熠知对战的姚将军,余光看到他那一方的士兵哭爹喊娘的吼着有鬼手杀人,还四处逃窜,而且吼着李将军和姚将军也死了,心中大骇,脸色顿变。

秦熠知看到对方愣神。

手里的军刀顿时就快如闪电一般,瞬间就砍断了对方的持刀的右手,姚将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

最后那一个“手”字还未说完。

惨叫声忽的戛然而止。

姚将军的脑袋被秦熠知的军刀给砍了下来。

“战神大人斩杀了敌军首领姚将军。”

“战神大人斩杀了敌军首领姚将军。”

“战神大人斩杀了敌军首领姚将军。”

秦家军不断的起身高吼着这一句。

而战场上另外一边,秦家军高吼着有神仙出手斩杀了李将军,赵将军。

敌军三名主将尽数被杀。

又有无数的士兵弃战而逃。

副将们已经知晓这一战再无赢的可能,咬牙下令:“听我命令,撤。”

结盟的三方士兵一听这个“撤”字,宛若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全都无心恋战,匆忙逃离,然而秦家军此时士气正盛,哪里会让他们轻易就这么离开?

于是乎。

士气不振的结盟敌军,在撤离战场的时候,又被秦家军砍杀了不少。

若不是秦熠知下令穷寇莫追,秦家军还真要追上去把敌军赶尽杀绝。

一刻多钟后。

结盟的敌军能跑的都逃跑了。

只剩下那些上不了马,拿不起刀到的重伤士兵,以及主动弃刀投降和战死的人留在了战场。

“奶奶的,这些龟孙子跑得还真快。”关宗耀满脸满手都是沾染的鲜血,看着敌军逃离的方向,砸了咂嘴叫骂着。

骂完后。

看向秦熠知一脸崇拜且敬畏的真诚道:“战神大人,您不愧是天命之子,今儿得多亏了神仙出手相助,接连杀了对方好几员大将,这才让战斗尽快结束。”

对方人马比秦家军多出好几万,而且对方还早有准备,秦家军冒雨赶路,人困马疲,若是不能尽快结束战斗,秦家军今日必定会大伤元气,即便是能打赢这一场战役,秦家军至少也会折损进去一大半的兵马。

秦熠知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淡瞥了激动不已的关宗耀一眼,沉声命令道:“赶紧打扫战场,今日我们在此停歇一天,明日一早起身赶路。”

“是。”关宗耀脸色一正,忙不迭的点头。

秦熠知找了个尿遁的借口,甩开随行的侍卫,走到一旁压低了音量,声音紧涩,颤声低喊:“夫人?夫人?”

云杉在空间里正用湿巾纸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渍,并未动用意念看向空间外面,所以也就没有听到外面丈夫的呼喊。

此时此刻。

她只想赶紧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以免等会儿伸出去后,让丈夫看到了担心。

秦熠知没有听到妻子的回答,吓得差点肝胆俱裂,薄唇紧抿,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媳妇?媳妇?你应我一声好吗?”

……。

“云杉?你在哪儿?你还好吗?你应我一声……。”

……。

没有任何应答。

这令秦熠知紧绷的情绪都快要崩溃了。

步履匆忙,在战场的死尸中间来回的穿梭着,搜寻着。

不会的。

媳妇有空间,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有在说着:有空间又能如何?毕竟是个从未杀过人的女人,在宛若炼狱的战场上,杀人后必定会慌神,会害怕,会失去敏锐的反应能力,若是敌军在她的身体出空间时出手……。

想到这儿。

秦熠知不敢在往下想了。

猩红的双目在战场上搜寻着。

远远跟随着的秦涛等侍卫们,看到主子这神情和举止,还未主子只是因为看到牺牲的秦家军士兵们,所以才会这般的难过。

擦拭完脸上和手上的血渍后,云杉咕咕喝了一杯糖水,又啃了昨晚丈夫没吃的卤鸡,胃里有了东西后,这才算彻底镇定下来。

意念一动。

当看到远处丈夫神色急切,不停的左右转动脑袋四处查看搜寻之时,知晓丈夫是在寻找她,急忙操控空间朝着丈夫而去。

云杉见丈夫周围十米内都没人,便操控空间钻进他的雨披里,脑洞从空间探出一些,悄声道:“熠知,我没事。”

秦熠知步伐瞬间一顿,听到妻子这熟悉的声音时,当摸到她的脸颊时,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可有受伤?”

“没,我一点伤都没受,真的,我发誓绝不骗你,就是刚刚有些被吓到了。”云杉悄声急忙回答。

秦熠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妻子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虽然她轻描淡写的说刚刚被吓到了,但是他却能知晓她孤单的在空间里,想必是害怕极了,而且还狠狠哭过一回,因为她的声音嘶哑且带着浓浓的鼻音。

想到她居然胆敢不打一声招呼就去偷袭暗杀敌军将领,他就后怕得不行。

秦熠知语气淡淡道:“等会儿我们好好谈谈。”

“……。”云杉顿时就把脑袋缩回了空间,忍不住狠狠打了寒颤:看样子,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云杉愁得抓了抓头发。

该怎么安抚他?

是认错告饶?

还是色诱之?

亦或者是躲藏在空间里,暂时当个缩头乌龟暂避他的怒火?

秦熠知久久没听到妻子的回复,便知晓她肯定是又躲藏进了空间,气得磨了磨后牙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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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4章 抵达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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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靖双眼微眯,目光在两位盟友身上停留了片刻,垂眸看向右手正在转动把玩着的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茶后,咚一声放下茶盏。

看向两位盟友,慢条斯理道:“你们想想看,若真是神仙出手,神仙杀一个凡人还需要用刀?还犯得着露出一双手来?若真是神仙所为,神仙弹指间就能让一个凡人灰飞烟灭,犯得着用刀子来砍人?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此言一出。

屋子里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赵兴平和李成恭面面相觑,沉默了一瞬后,赵兴平蹙眉说道:“如此说来,那持刀的鬼手压根就不是什么鬼手,也不是神仙所为,而是那异世之魂身怀异宝?”

李成恭抓了抓脑袋,眸子里精光乍泄,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歪着脑袋纳闷道:“那究竟是异世之魂利用异宝在战场杀人?还是异世之魂把这异宝交给了秦家军的人,让秦家军利用异宝在战场杀人?”

这样的异宝,那异世之魂究竟又有多少?

这才只有一个而已,就在短短两刻钟内杀死了五名将军。

那若是秦熠知那一方的人,再多那么几个这个能隐藏身体的异宝,那秦熠知不就所向无敌了?

难怪那秦熠知之前能两次都以多胜少,还劝降了皇帝派去攻打他的十八万精锐。

这能让人隐藏身体,能神出鬼没的异宝,在千军万马的战场,偷袭杀人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若是他们也能弄来一个这样的异宝……。

思及此。

赵兴平和李成恭心里皆是激动不已。

李成恭这话可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

三人对视一眼。

姚靖想了想,随后神色凝重开口道:“李兄刚刚所言甚是,的确会有这两种可能,所以我提议,我们接下来应该兵分两路行事,派一队人跟随秦熠知前赴丽城,等秦熠知和伏金锁与蛮夷开战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出手……”

赵兴平和李成恭顿时双眸一亮。

“这个办法好。”赵兴平一拍大腿,激动不已的赞同点点头。

趁他病,要他命。

秦熠知那厮可难对付了。

在秦熠知兵力锐减之时不趁机赶紧除掉,今后可就麻烦了。

李成恭并没有这么快就做下决定,而是望向姚靖静听下文。

姚靖继续道:“不管那人是不是异世之魂,我们都要抢过来,若是抢不过来,就在战场之上想办法砍了那一双手,就算真是异世之魂又能如何?毕竟如今用的是凡胎肉体,没有了双手,战场之上又不能及时得到医治,必定会失血过多而死,只要人一死,那异宝指不定就能现形被我们捡到,而且,秦熠知一旦没了这个助力,即便是和蛮夷这一战打赢了,也只会是惨胜如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到这儿。

姚靖顿了一瞬。

眼底精光乍泄,勾唇得意笑说道:“到时候……我们的人就能趁机剿灭秦熠知,剿灭蛮夷,我们就能接手丽城,皇帝下令丽城撤军放蛮夷入关,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我们守住了丽城,天下百姓的心自然就会向着我们。”

李成恭并没有姚靖这么的乐观,眉头一挑,问:“那若是秦熠知和伏金锁败给了蛮夷呢?蛮夷一旦攻破丽城,我们的人可不见得会是蛮夷的对手。”

姚靖捋了捋胡须,淡淡瞥了李成恭一眼:“怕什么?想要捞大的好处,自然就会有大风险,再说了,若秦熠知和伏金锁真的败给了蛮夷,蛮夷入关,我们的人大不了见势不妙就赶紧撤回来,蛮夷和丽城的守军打,攻城后必定人困马疲,哪里会轻率的派出大部队来追赶我们?”

赵兴平想了想,点点头:“我认为姚兄此计可行。”

李成恭这下没话说了,把玩着腰间垂挂的玉佩。

沉默片刻后。

抬眸看向姚靖:“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丽城。”

姚靖点点头:“这我自然是知晓的,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派十五万士兵前去丽城,再派十万兵力前去西川剿灭秦家军,并搜寻异世之魂,同时,那镇国公的手里必定有神器,尤其是那个能看到很远很远的那个神器,等捣毁了秦熠知的老巢,我们就能接手西川,我们的势力就能扩张过去,至于京城,我们暂时就不去蹚那浑水……。毕竟现在那狗皇帝手里还有好几十万的兵力护着京城的,等皇帝和各方势力打得差不多了,我们的兵马扩充到更多之时,到时候,我们手里有了众多兵力,想要拿下京城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听完姚靖的分析。

赵兴平和李成恭皆是觉得此计可行。

于是乎。

三人又商议了两刻钟后。

便叫来了几个将领,然后让其兵分两路,分别赶赴丽城和西川。

……。

西川。

在秦熠知决定赶赴丽城之时。

镇国公和云祁便做好了会有各方势力,以及皇帝派兵趁机来攻打西川的心理准备。

所以。

郿县,宜县作为防御敌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云祁这些天带着士兵们,还有百姓们正在做防御工作。

在各个路口的必经之地挖陷阱,同时,还在道路两边的山上设兵埋伏,只要敌人从下方经过,上方的士兵和百姓们就能把无数的石头,滚木,还有一头削尖用竹子做的投掷标枪朝下方投掷。

由于竹子是空心的,而且竹子也只有女人手腕处那么粗,重量太轻,从高处投掷下去的杀伤力也不会很大,所以云祁就让妇女们把竹子标枪用锯子锯开一个小口子,往里面装上小石头,然后再用树皮缠绕住,这样竹制标枪就做好了。

田圆圆这个大力女汉子和士兵们,以及百姓们弄的那些石头一旦推下去,就能把道路都给封锁了,而道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的,那些人除非往河里跳了逃生,便再也没有第二条路能逃生了。

基本上相隔五里路,就能会一个这样的埋伏点。

即便是有一部分敌人闯过了第一埋伏点,第二个埋伏点,但后方还会有无数个埋伏点。

与此同时。

云祁还让人在那些不甚险峻的山上设下了埋伏,就怕敌人从山上绕道进摸进了他们的地盘。

今日艳阳高照,虽然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但若是在烈日下的话,还是会很热,会很容易中暑的,不过在树阴下还是很凉快的。

正午时分。

葱葱郁郁的大山之间,蝉声鸣叫,大山上还有士兵们和百姓们干活儿时的号子声。

云祁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田圆圆一脸轻松的抱着一壮汉那么粗长的长石走向悬崖边,嘴角狠狠抽了抽。

田圆圆把长条巨石放在悬崖边垒砌好后,拍了拍手,肉呼呼的小圆脸了上满是豆大的汗滴,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热,不觉得累,转身之时,当看到云祁朝她招手后,顿时就眉开眼笑,满脸欢喜的蹦跳着就朝云祁跑去,一边跑,一边软糯糯的轻快喊着:“大哥哥~”

“嗯。”云祁看向田圆圆微微颔首。

田圆圆蹦跳到云祁身旁时,云祁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擦擦汗。”

看着递过来的手帕。

田圆圆眸光一喜,刚刚伸出爪子,最后却又猛的缩回来了:“大哥哥,我的手太脏了,会把帕子弄脏的,大哥哥你的手是干净的,不若你帮我擦好不好?”

说完。

田圆圆便身子前倾,把红扑扑且满是汗滴的脸朝云祁伸了过去,亮闪闪的眸子里里满是期待。

云祁握住帕子的手一僵,因为她的话,因为她猛的靠近他,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大哥哥?”

“……。”云祁没说话,但还是捏着帕子飞快的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汗,面不改色淡淡问道:“口渴吗?要不要喝绿豆汤?”

“嗯,要。”田圆圆猛的狂点头,咧嘴笑说着。

周围正在搬运石头的士兵们,还有百姓们偷偷瞥了一眼后,便立刻收回了视线了。

还真真是……

傻人有傻福啊!

这个大力的傻妞居然能入得云公子的眼。

云公子现在还未有妻妾,傻妞若是能成为了云公子的小妾,将来也算是能有个依靠了。

“魏黎,把箱子里的绿豆汤端出来。”云祁头也不回的对身旁的贴身侍卫吩咐道。

“是,公子。”魏黎立即点点头。

圆圆接过碗,三两口就把绿豆汤给喝完了,捏着衣袖刚要去擦嘴,云祁握住手帕的手便伸了过去,动作飞快的替她擦了擦嘴:“歇息会儿吧。”

“不用,我力气大,不累的,我要多搬运一些石头,这样那些坏人来的时候,我们就能有很多石头砸死那些坏人。”圆圆的小脑袋摇晃得就跟拨浪鼓似的。

说完。

一溜烟的跑了。

又跑去搬运大的石头。

累得脚手都有些发软的士兵们,百姓们,一看田圆圆搬运的石头比他们手里的石头大,而且来回的趟数也多,铁骨铮铮的汉子们心里谁都不想输给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于是乎一个个明明累得不行,还是憋着一口气努力的搬运。

有了田圆圆的带动,不得不说效率还真是高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

云祁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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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密旨到,伏金锁归顺秦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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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

一众副将也抱拳半跪在地,含泪激动不已的看向秦熠知。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秦熠知赶紧搀扶起伏金锁,以及一干副将们。

秦熠知和伏金锁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一阵后,伏金锁便赶紧邀请秦家军入城:“战神大人,天色渐暗,这便随我入城吧。”

“嗯。”秦熠知含笑点点头。

伏金锁手下的这些副将,有一大半都是关宗耀认识的老熟人,久别重逢的老熟人们,跟随在秦熠知和伏金锁的身后激动聊着。

关宗耀带着秦家军,跟随亢将军去安顿秦家军。

进入城门后。

丽城城内的街道上看不到任何老百姓,一方面是老百姓们基本上都逃离了这儿,另一方面,则是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在这儿听天由命的等死,这个时间点儿大多也回家了,街道上只有来回搬运滚木,石头的士兵们。

伏金锁见身旁战神视线落在士兵们的身上,双眼瞬间就泛红了,愧疚的垂下了眸子。

想当初。

镇国公和战神大人驻守兰漠城之时,这几十年蛮夷从未踏进过兰漠城的城门内一步,可战神才离开没几年,他这个主将却……。

却守不住兰漠城。

真真是羞愧至极。

他觉得很对不起兰漠城的百姓们,对不起后方的万千百姓们。

秦熠知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粗重且紊乱,侧头看到伏金锁这神情,握拳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战败,这并不代表什么。”

“……可你就没有败过。”伏金锁泛红的双目直直看向秦熠知,崇拜的说道。

他这一败,就直接丢了兰漠城,就直接让兰漠城无数的百姓落入了凶残的蛮夷之手,被蛮夷屠杀,奸,淫,甚至还被当成食物让蛮夷给吃了。

一想起兰漠城那些百姓们,因为他的战败而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伏金锁心就揪得生疼。

空间里的云杉看到外面这一幕,感叹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不想当从无败绩将军的将军,不是个好将军。”

秦熠知看伏金锁,沉凝片刻,认真且严肃的说道:“一场战事的输赢,归咎于很多因素——天时地利人和,人无完人,你能从当初一个百夫长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这就证明了你的军事天赋并不低,这一次,关外的所有部落全都结盟了,几十万大军疯狂的攻城,兰漠城失守,这并非归咎于你一人指挥上的错误,毕竟,兰漠城只有三十多万守军……。所以,莫要因为一场战事的战败,就丧失了必胜的信念。”

“战神大人说的是。”伏金锁受教的点点头。

骑马走了约两刻钟后。

便抵达了伏金锁住的地方。

伏金锁吩咐人准备晚膳后,便拉着秦熠知去了议事厅。

秦熠知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伏将军,我这次带来了十二万秦家军,由于急着赶来丽城,所以途中携带的粮食并不多,现在最多只能再支撑一两日就要断粮了,不知丽城的现在还有多少守军?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若不是义县那一战,弄了很多死马来充饥,光靠那点粮食,还没抵达丽城早就吃光了。

一听战神大人询问起粮草问题,伏金锁顿时就哽咽道:“兰漠城一战,我军伤亡了惨重,三十五万士兵,如今只有二十二万人了,皇上令我从丽城撤军,我违抗君命没有撤离,皇上便断了我们的粮草,这段时间,我们的士兵们勒紧了裤腰带,每天只吃两顿,每顿喝一碗杂粮稀糊糊,为的就是想要能多守住丽城一日,若是能多守住丽城一日,就能为关内的百姓们多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能逃离得更远一些,以免蛮夷破城之后,让无数的百姓们再次惨死在蛮夷的屠刀之下,但即便是再节省着吃,粮草最多只能再支撑五日。”

留下的这二十二万守军。

皆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在死守这丽城。

没想到……。

没想到峰回路转,战神大人居然带兵过来了。

有了战神大人的这十二万士兵,或许,或许可以和蛮夷一战。

战神大人可是蛮夷的克星。

蛮夷们对镇国公和战神大人爷孙,可是极其畏惧和忌惮的。

思及此。

伏金锁目光铮亮的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蹙眉想了一瞬,随后看向伏金锁:“如今我们粮草不足,不能再被动的死守这丽城了,一旦粮草断绝,我们的人就只能困死在城头上,为今之计,只能在粮草断绝之前,主动出击与蛮夷一战。”

伏金锁认同的急忙点点头。

秦熠知:“秦家军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疲,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今晚我们双方的将领们先制定作战方案,等制定好了,明日一早便部署兵力,中午让将士们吃饱饭,带上干粮和水,然后便出城与丽城外的蛮夷一战,等收拾了丽城外的蛮夷,我们便趁着夜里气候凉爽之时,赶赴一百里外的兰漠城,若是蛮夷发现我们出城迎战,那便最好不过,若是他们缩在兰漠城内,我们便只能强行攻城。”

两人商议了一阵后。

便把双方的副将们全部叫来了。

众人一听战神说要从蛮夷手中夺回兰漠城,皆是激动不已。

反正死守这丽城也是个死。

不如干他娘的,豁出去这一条命和蛮夷狠狠打一仗,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赚了,杀三个就大赚特赚了。

众人在议事厅,从暮色降临之时,一直商议到了亥时,这才把作战计划制定好。

一个个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但脸上却带着笑。

伏金锁看向侍卫:“赶紧去把晚饭送进来。”

“是,将军。”

晚饭众人每人只有一大碗杂粮面糊糊,但众位将军却看得双眼冒金光,一个个喉头不断的涌动,做着吞咽的动作看向秦熠知和伏将军。

秦熠知和伏金锁齐齐道:“开动吧。”

一听这话。

众人齐齐高吼:“是。”

说完。

全都迫不及待的一手抓起筷子,一手端起大碗便呼哧呼哧的喝着碗里的糊糊。

空间里的云杉看到这一幕,心里真是难受的不行。

自古以来。

很多皇帝皆是重文轻武,就连朝中的文臣们,也是看不起满身汗臭,只会拿刀杀人的武将,武将和军人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

武将和士兵们的俸禄和粮草经常都不会按时发放,而皇帝和朝中的文臣们,却能一边欣赏着歌姬们的载歌载舞,一边吃着鱼翅燕窝和鸡鸭鱼肉等无数道菜肴,在后方享受着和平的盛世,却同时鄙夷着边疆的将士们。

可皇帝和文臣们也不想想,若没有了在边关流血流汗豁出性命保卫边疆的将士们,哪来的后方和平?

云杉眼眶有些泛红,看了看空间里堆积的食物,又看向外面正呼哧呼哧喝着杂粮面糊糊的众多将领们,偷偷从空间里伸出手,在秦熠知的肚皮上写画着。

正端碗喝杂粮面糊糊的秦熠知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后放下碗,一拍脑门儿,神色有些懊恼,看向众人笑说道:“我差点都给忘记了,我夫人知晓我要过来丽城,便准备了一些吃食给诸位,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过来,然后给大伙儿添个菜。”

众人瞬间眸光一亮。

战神夫人给准备了吃食?

什么吃食?

话说……

这么热的天儿,吃食很容易就会坏掉的。

有时候早上一碗饭没吃完,放在中午过后,基本上就馊了,什么东西能放十多天都没坏?

众人面面相觑。

好奇,期待,纳闷皆有。

……

秦熠知走到他今晚要住宿的房间,那个房间里,早就放了好几个他带来的几口箱子。

关上房门,吩咐秦涛等人在院子里把守好后。

秦熠知这才悄声道:“媳妇?可以出来了。”

下一瞬。

云杉从空间出来了。

随后便从空间把装着一箱子猪肉干,两箱子卤好的野猪肉,还有两箱子的烙饼拿了出来。

压低了声音悄声道:“相公,这红色的箱子里是肉干,上面的那一布口袋是不辣的,下面是微辣的,这蓝色两个箱子里面是卤野猪肉,都不辣的,这个两个橘色箱子里装着的是葱香烙饼,你就说这五口箱子是‘神秘道人’给你的,亦或者是神仙给你装能保鲜物品的箱子。”

说完。

云杉便把屋子里原本的五口箱子给收进了空间。

秦熠知点点头,伸手替妻子把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拨至她的耳后,低头在她唇瓣亲了一口,声音低沉道:“乖~你也进去赶紧吃些东西,吃完后把床幔放下,躺在床上休息等我回来,如无意外,我再等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云杉拉住丈夫的手摩挲着,点头勾唇一笑:“嗯,你去吧,正事儿要紧。”

说完。

云杉便闪身进了空间。

秦熠知看向房门外:“你们几个进来,把这四口箱子抱上随我去议事厅。”

“是。”

秦熠知又吩咐秦涛等人守好院子和房门后,这才离开院子。

片刻后。

议事厅的众人一个个把碗里的杂粮面糊糊都喝得精光,正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口。

当看到战神大人出现,当看到战神大人身后那几个侍卫怀里抱着的奇怪箱子时,皆是一脸的好奇。

秦熠知看向伏金锁:“伏将军,麻烦你让人去拿十多个干净盘子过来。”

伏将军急忙点头,吩咐随从赶紧去拿。

秦熠知看向侍卫等人:“把箱子都放在桌上。”

“是。”

当秦熠知把第一口装着卤肉的箱子打开之时,那扑鼻的浓郁特殊肉香,真是香得众人不停的狂吞唾沫。

看着那切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酱红色肉片,真是太勾人的食欲了。

秦熠知依次打开箱子,并向众人介绍着。

“这是我夫人做的卤肉,味道浓郁,完全不会有肉腥味儿,不管是蒸热了吃,还是吃冷的,味道都很棒,这一箱子是我夫人做的猪肉干,这两箱子是我夫人做的葱香烙饼。”

秦家军的将领们看到这箱子,双眼直冒金光,眼馋的不行。

战神夫人的手艺,他们可是有幸尝过几次的,不管是凉皮,凉面,还是卤肉,肉干,皆是好吃的连舌头都想吞下去了。

“战神大人,我觉得吧,我们这些都是糙汉子,其实可以不用盘子,直接用筷子夹起来吃就成。”关宗耀舔了舔唇,动作飞快的抓起筷子,觍着脸凑近秦熠知迫不及待的说着。

陈刚也抓起了筷子凑了过去,脑袋不停的狂点,虽然是在同秦熠知说话,但一双眼珠子却直直盯着保温箱:“对对对,我们其实不用那么讲究的。”

张满仓也厚着脸皮凑了过去,咧嘴嘿嘿的笑着,占据了几个箱子的最中间的位置,等会儿不管伸手抢哪一边的箱子,就都能够得着。

伏金锁这一方的众人懵逼脸:“?”

真有这么好吃?

不对呀……

怎么这肉这么香?

完全就闻不到任何的腐烂臭味儿呀?

伏金锁一边狂咽着口水,一边看向秦熠知,问出了众人心底的疑惑:“战神大人,这……这肉放这么多天,怎么还这么香?一点都没臭?”

秦熠知还未开口,关宗耀便率先开口了:“当然不会臭,你们也不看看这几口箱子,这可是神仙赐给我们战神大人的神器,食物放在里面能保存好些天都不会坏呢。”

说这话的时候。

关宗耀挺着胸膛一脸的敬畏。

“就是呀,前些战神夫人就是用这个箱子,给我们送了好几次的肉干,还有卤肉呢。”张满仓砸了咂嘴,握紧了手里的筷子一脸眼馋的说着。

神器?

伏金锁等人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

前些日子。

有关战神乃天命之子的传言,有关平地惊雷了的传言,还有战神做梦得到了神仙赐予的神器传言,还有战神夫人乃异世之魂的传言,还有那神秘道人相助秦熠知的传言。

他们也是听了不少。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

他们还真分不清。

今儿一听关宗耀说这箱子来神仙赐予的,能保证食物不腐烂,众人皆是用或敬畏,或怀疑,或大量的目光看着那几口箱子。

有人还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这一摸。

才发现这箱子居然并非木质,也并非铁制,而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材料制成的。

片刻后。

十多个大盘子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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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6章不好了,煞神带兵攻打兰漠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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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刚刚起身要离开。

忽的。

秦熠知想起了一件事儿还没说,抬手示意众人坐下:“诸位稍等一下。”

起身的将领齐齐看向秦熠知,并老实的坐下了。

秦熠知神色凝重道:“义县,临县,龙拳县,沿县的赵李姚三家结盟了,在秦家军赶来丽城的途中,他们曾想围剿秦家军,曾和我们有过一战,战败撤军后,后来又偷偷一路跟过来了,他们跟来的兵马应该有十二至十六万骑兵,他们并非是来助战的,而是想要来当黄雀的,所以,负责丽城防守的亢将军,邓将军,陈将军,你们千万莫要听信了他们的谗言打开了城门,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就会腹背受敌了。”

听闻此言。

众多将领气得不行。

“是,战神大人,末将明白了,哪怕粉身碎骨,末将也定然会守好丽城的,绝对不会让那些卑鄙无耻之人进入丽城。”亢将军立马抱拳道。

关宗耀咬牙狠狠道:“那些狗娘养的,当初我们经过他们的地盘时,我们都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说了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丽城,以免蛮夷攻破了丽城,结果那些自私自利的畜生不仅冷言嘲讽战神大人和秦家军,还想要趁机剿灭秦家军,那一战没打赢我们后却还不死心,居然一路跟随着来到丽城,想要跟在后面捡好处,亦或者是趁机对我们下黑手,真真是无耻至极。”

“呸~狗屁的门阀世家,名门望族,行的却是那卑鄙小人之行径,边关有难之时他们不来支援,却还想要趁机捞好处,这就是所谓的名流世家之风范,我这个大老粗也是长见识了,开眼界了。”伏金锁侧头朝着地面狠狠唾了一口,愤怒且嘲讽不已的怒骂。

众将领七嘴八舌的怒骂着。

片刻后。

秦熠知看向众多愤怒不已的众将领:“诸位都回去吧,今晚都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战,我们必须得赢。”

“是,战神大人。”

秦熠知走回院子,对身后的秦涛道:“安排人弄些热水来。”

“是。”秦涛急忙去安排。

秦熠知推门走进屋子,点燃油灯后疾步走向床边,床上的云杉抱着薄被睡得正是香甜。

丽城夜里的气候虽然并不是很热,但她用薄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说,而且床幔也放下,屋子里窗户也没开,热得她额前的碎发全都给汗湿了,消瘦了一些的脸颊,热的红扑扑的也没醒来。

这一路上她着实累得够呛,夜里也不怎么睡得好,白天就只能蜷缩在空间里的小小座位上,想到这些,秦熠知眸子布满了浓情和心疼,伸手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云杉身子一颤,刷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刚刚从睡梦醒来的她,一时间还有些迷瞪瞪的,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声音低哑且软糯:“你回来了。”

“嗯。”秦熠知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笑说道:“热水马上就送进来了,等会儿你好好泡个澡,泡完后我给你摁摁。”

“好。”云杉开心的咧嘴笑着点点头,起身坐起来,伸手握住丈夫的手:“他们吃的可还开心?”

秦熠知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云杉被丈夫又点头又摇头给弄得有些懵逼了,愣了一瞬后,蹙眉担心的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秦熠知深深一叹,低声把刚刚皇帝派人送来的密旨内容说给了妻子听。

云杉一听顿时就炸毛了,气得怒目圆瞪,双眼猩红,不住的直磨牙:“那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神经病,在他生性多疑的老子手底下压抑久了,还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话。”

“别气了,那狗皇帝嚣张不了多久了。”秦熠知拍拍妻子的后背安抚。

云杉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这才暂时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杉赶紧禁声了。

“主子,热水来了。”

秦熠知把床幔放下,看向房门口道:“送进来。”

“是。”

秦涛带着人动作麻利的把几桶水倒进了大浴桶里后,便急忙忙退了出去。

秦熠知抱着妻子疾步走向里间的浴桶,走到浴桶边上之时,秦熠知眸光暗沉的看向妻子:“一起洗?”

“嗯。”云杉声若蚊蝇的应声并点头同意。

毕竟。

就这么一浴桶水,总不能她先洗完,然后让丈夫洗她洗过的脏水吧?

秦熠知见妻子点头,顿时呼吸一滞,浑身紧绷,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用了极大的意志力,这才背过身去,悄声道:“快赶紧脱了进去吧。”

“好。”云杉也知晓丈夫正在极力克制。

毕竟。

他们夫妻两人已经快一个多月没亲热了,憋了这么久,他想必早就憋得不行了。

不过。

明日就要即将大战。

而且今日还听到了那么个不幸的消息。

这种情况之下,哪能放纵情谷欠。

夫妻两背对背的迅速脱下自己的衣袍,云杉率先走进了浴桶,坐在了里面,秦熠知随后才跨了进去。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秦熠知喷发出欲望之火眸子不敢去正视妻子,错开视线,声音暗哑低沉道:“你转过身去,我给你搓搓背,捏捏肩。”

谁说只有女色诱人?

男色也是很诱人的!

云杉此时呼吸同样有些急促和紊乱,心口不断的狂跳,立即背过身子去,张嘴不住的暗自呼气。

粗粝的大掌握住布巾,不轻不重的擦拭着她白嫩圆润的肩,头,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那幽深眸子,似乎要把身前的人给吞噬了似的。

云杉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洗发水和沐浴露,把沐浴露递向身后。

秦熠知伸手接了过去,随后摁了几下,把沐浴露挤在布巾上,替她搓洗着后背,云杉脑袋微偏,撩起水打湿头发,然后倒洗发水开始洗头。

在空间里待了快二十天,身上还能每天用水擦拭一下,可头发却没法清洗,感觉头上的头发油腻得令她自己都受不了了,云杉用洗发水搓洗了三遍后,这才感觉头皮舒坦了,这才感觉头发不再那么油腻难闻了。

拿出长毛巾把头发的水渍擦拭掉,然后用另外的毛巾把头发包裹起来,转身看向丈夫:“你转过去,我给你洗头搓背。”

秦熠知极具侵略的炙热眸光直直看着妻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薄唇紧抿,很显然正极力的克制着,随后点点头:“好。”

背过身子后。

云杉替他把头发清洗干净,还帮忙把他后背搓洗干净后,双臂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身子,白嫩柔软的小手伸向了他那。处,凑近他的耳旁道:“我帮你。”

还不等他出声。

云杉便开始动作了。

秦熠知的呼吸霎时变得很是粗重。

约半刻钟后。

秦熠知身子一颤,云杉酸软的手。总算是能结束工作了。

待秦熠知平息下来后,转身亲亲妻子的唇角,随后起身把浴桶外兑得温热的水桶提了起来,同妻子一起站起来从脖子上冲洗了一番后,便抱住妻子走出了浴桶。

穿好衣服。

秦熠知让妻子躺在床上,脑袋枕在他的双腿之上,手握毛巾替她擦拭着头发。

“媳妇。”

“嗯?”

“明日一战,你莫要再轻举妄动。”秦熠知眸子里满是担忧的看着妻子。

云杉沉默了一瞬,这才开口道:“我现在没法给你答复,谁也不知道明日战场之上的情况会如何,若是蛮夷在丽城之外的驻军较多,这一仗打起来必定会很艰辛,若是在这个时候,就让我们的士兵牺牲过多,后面还如何去攻打兰漠城?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没有九成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且,我也不会过多出手,只会挑一些敌军的将领下手,不会有事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所以。

云杉决定不能频繁的出手,以免万一失手了那可就麻烦了。

秦熠知劝不住她,又没法阻止她,又生气又心疼又很是无奈,整个人揪心的不行。

云杉拍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抚:“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

云杉便起身,跪在床上,跪在他的身后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三刻钟后。

两人的头发都干得差不多了,夫妻二人这才相拥着彼此沉沉睡了过去。

……。

翌日。

云杉心里记挂着事儿,在丈夫醒来之时她也就醒了。

随同丈夫起身。

跟随丈夫一起去点兵。

正午之时,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天气由晴转阴,不在那么炙热了。

士兵们饭后休息了三刻钟后,便带着干粮和水,上马出城前去突袭丽城外三十里外驻守的蛮夷。

秦熠知带着关宗耀,伏金锁两员大将,还有二十五个副将,以及十五万骑兵,朝着蛮夷的驻地策马疾驰而去。

丽城地势平坦,没有什么大山,距离蛮夷驻地直线距离只有三十里路,骑马很快就能抵达。

秦熠知等人还未冲到蛮夷驻地之时,蛮夷们便听到万马奔腾的铁蹄声。

正在睡午觉的蛮夷们急忙吹响紧急的号角。

“快,有两脚羊前来偷袭,前来送死,勇士们,上马随我杀上去,杀了那些两脚羊今晚咱们饱餐一顿,明日再去攻破丽城,这下我们的部落就能立下大功了,丽城一破,中原无数的美女,美酒,金银珠宝就等着我们去抢,杀~”满身横肉的赛虎跨上马背,举刀朝着身后的人高吼。

“杀~”

十万蛮夷们的骑兵翻身上马,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似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要开战的紧张感,反而一脸的激动和亢奋。

在这些蛮夷的眼里。

这些细皮嫩肉的两脚羊,压根就没多大威胁。

估计是丽城的两脚羊,自知守不住丽城了,这才走投无路,异想天开的想要和和他们一战。

可笑~

赛虎勾唇不屑的阴鸷一笑。

蛮夷打仗,没什么阵法可言,全凭士兵们的人数以及悍勇来拼杀。

古往今来。

只要有无数的势力存在,就缺少不了奸细和叛徒的存在。

蛮夷当中自然也是有着中原汉人的。

赛虎身旁的汉人军师,在看到迎面冲来的大军中那旗子上的“秦”字时,心里猛的一阵狂跳,忙不迭的急忙对身旁的赛虎道:“元帅,大乾的军队里,居然有写着‘秦’字的军旗。”

“什么?秦?秦熠知的秦?你确定你没看错?”赛虎一听到这个“秦”字,就吓得心肝一颤。

这些年。

姓秦的爷孙两人,简直就是他们这些游牧部落勇士的克星。

“回禀元帅,的确是秦熠知的秦字。”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秦熠知的秦家军吧?这一句话军师没敢说出来。

虽然军师没说。

但赛虎还是瞬间就联想到了秦熠知。

可转瞬一想。

又觉得应该不可能。

毕竟。

那秦熠知在相距丽城两千多里外的西川,而且势力也才刚刚崛起,现在应该不可能会冒险来丽城的,有关战神秦熠知夫妻的种种传言,草原上的他们也是听说过的。

若是秦熠知胆敢带人前来丽城。

秦熠知就不怕大乾的狗皇帝和那些地方势力把老巢给剿灭了吗?不怕所谓的异世之魂被抢走了吗?

想到这些,赛虎蹙眉冷声道:“绝对不会是秦熠知带人来了,这肯定是那些两脚羊故意拉大旗糊弄我们呢。”

“……”军师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当双方的兵马越来越靠近之时。

蛮夷这一方的众人在看到对方最前面的熟悉面孔时,皆是吓得身子一颤,纷纷

“秦,秦熠知?”

“那煞神怎么会在这儿?”

“煞星又回来了~”

赛虎看着秦熠知,心里又惊又怕又怒不可遏,硬着头皮举刀高吼:“勇士们,这秦熠知必定是两脚羊找人假冒来了动摇我们军心的,秦熠知现在还再西川应对各方势力的围剿呢,哪能来这儿?勇士们杀啊~”

蛮夷大军虽然有些忌惮秦熠知。

但一个个都是草原上很有血腥的勇士,不战而逃视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不仅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信念不允许,还是部落的首领的铁血惩罚,都容不得他们不战而逃。

一时间。

一个个举刀神色狰狞的高吼。

“杀~”

秦熠知拔出军刀,指向前方的蛮夷,高声怒吼命令:“驱逐蛮夷,夺回兰漠城,杀~”

后方的十五万将士们,因为有了不败战神秦熠知的带领,也是士气高涨,满腔杀意的嘶吼出声:“杀~”

双方冲锋的号角声浑厚的响起。

两军冲到一起,展开了激烈的砍杀。

不断有两军的士兵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虽然蛮夷的骑术精湛,但这一次蛮夷城外的驻守的士兵,却只有十万人,足足比秦熠知的人少了五万人。

而且秦家军一个个都带着满腔的恨意,不要命的玩命拼杀,战斗力提升了不少,同蛮夷打得不相上下。

不过。

从体力上来说。

这些天以人肉为食的蛮夷们,体力和持久力都要比秦家军更胜一筹,交战了约十分钟后,空间里的云杉便看到秦家军同蛮夷一对一的打斗之时,已经逐渐开始落了下风。

云杉双眸微眯,眸子里迸射出狠厉的冷芒,双手握住军刀,操控空间在混战的人群里穿梭,搜寻蛮夷的首领,昨晚丈夫已经给了她普及了,蛮夷将领们的穿着装扮。

偷偷摸到一个在短短一分钟时间内,就砍杀了三名秦家军的蛮夷身旁,云杉握住军刀,猛的砍向那马背之上蛮夷的右脚。

这一刀,力道之大,直接就把那蛮夷将领的右脚砍掉了一半掉落在地。

云杉砍了对方后的下一瞬,双手便闪进了空间。

“啊啊~”蛮夷将领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子失去了重心,顿时就从马背上栽倒在地。

趁周围的蛮夷还没凑过来。

云杉操控空间,走到那蛮夷的身后,握住军刀,飞快的砍向对方的脑袋。

那蛮夷将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身首分离了。

周围正朝这边敢来的蛮夷看到凭空出现一双持刀的鬼手,瞬间砍掉了将领的脖子后又突然消失不见,皆是吓得目瞪口呆了一瞬,随后爆发出惊恐的凄厉惨叫。

“鬼呀~”

“鬼手杀人了。”

看到这一幕的十多个蛮夷,吓得魂飞魄散,狼狈的四处逃窜并鬼吼鬼叫着。

只是这十多个蛮夷的声音,混迹在这砍杀声,马蹄声一片的战场,并没引起过多人的主意,当然,秦家军的人一看又有神仙出手相助,皆是大喜,秦家军的十多个士兵高吼:“神仙出手替天行道,砍杀了残暴的蛮夷将领,神仙出手替天行道,砍杀了蛮夷的将领。”

其余秦家军一听这话。

脑瓜子转得很快,皆是高声后着这一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207章 秦家军攻城,云杉被砍掉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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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那煞星被两脚羊的昏君赶去了西川,西川距离兰漠城足有两千多里路,那煞星怎么可能会带兵前来兰漠城?”

“对呀,若是秦熠知带兵来了兰漠城,那煞星就不怕有人端了他的老巢?”

“我说蛮熊,你确定你看到的人真是秦熠知?”

屋子里众多部落首领纷纷出言忙问。

前来报信的蛮熊急得一脑门儿的汗,神色焦躁不已的狂点头,拍着胸口急忙道:“真的是秦熠知那煞星,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

逐狼单于脸色很是阴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粗喘着气,一双鹰隼般的冷眸迸射出骇人的戾气,一脚就把身前的桌子给踹翻在地,厉声怒骂:“巫启翔这个无能的贱种,两脚羊生的孩子果然担不起大事儿,他就在那西川境内,居然却不知道秦熠知出兵前来兰漠城,真是个废物。”

一旁的寒邪听到父亲这话,看到勃然大怒的父亲,吓得身子猛的一阵瑟缩,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生怕露出了心虚的异样表情被父亲看出了破绽。

该不会……

该不会那野种前几天派来的信使,其实就是想向父亲禀报秦熠知要来攻打兰漠城的事儿吧?

一想到他居然误了大事儿。

一想到若是被父亲发现了他在暗中动的手脚。

寒邪心中就怕得不行。

不能被父亲发现。

绝对不能被父亲发现。

那个野种派人的信使,他已经让人弄死了毁尸灭迹,不会有人查到他头上来的。

思及此。

寒邪这才心中稍定。

逐狼单于一双冷眸看向蛮熊:“可看清楚了秦熠知大概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回禀单于,秦熠知带来的兵马预估有十万至十五万。”

听闻此言。

屋子里的各部落首领顿时就齐齐松了一口气。

兰漠城如今的驻军有二十万之多,秦熠知最多才十五万人。

攻城的一方本就会伤亡惨重。

就秦熠知这点人马想要攻城?想要从二十万勇士的手里夺回兰漠城,真是可笑……。

各部落的首领脸上无不露出嘲讽的冷笑。

逐狼单于脸色忽的一变,看向众人颤声道:“不对,赛虎带着十万勇士在丽城外不远处驻守,秦熠知从丽城出兵,第一时间就会和赛虎碰上。”

此言一出。

屋子里的各部落首领瞬间脸色大变,刚刚他们的关注点都在秦熠知到来的震惊中,居然忘记了赛虎这事儿,于是急忙忙的看向蛮熊忙问。

“蛮熊,你可有看到赛虎回来?”

“可有赛虎的人回来报信?”

蛮熊脸色煞白如纸,摇摇头:“没,我们没有看到赛虎回来,更没有赛虎派回来的送信兵。”

好几个部落首领顿时就身子一个踉跄,浑身瘫软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赛虎带领的可是十万勇士,十万勇士啊。”

“难不成……难不成那煞星把赛虎带领的那十万人全都给灭了?”

此时此刻。

屋子里各部落的首领们,再也不敢小觑城外秦熠知那十多万兵马了。

那煞星真是好手段啊。

杀得十万勇士一个不留,连个送信的人都没能逃出来。

赛虎所带领的十万兵马,各个部落的勇士都有。

一想到十万勇士居然全部折损在了秦熠知的手里,部落首领们这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寒邪身子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

完了……。

他这次误了大事儿了……。

一旁的猎狐看着大哥身子抖成这样,以为是大哥被这个消息吓得怂了,若是平时,他还会在父亲面前给兄长上点眼药水,可此时此刻,他知晓时机不对,只得淡淡瞥了一眼吓得怂了的兄长,随后便垂下了眸子。

逐狼单于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个两脚羊生的小畜生,真真是个窝囊废。

若是……

若是那小畜生能及时把秦熠知带兵前来丽城的消息传给他,他就能带兵提前去把丽城攻打下来,如今也不会这么的被动。

“难不成,那煞星的妻子,真是身怀神器的异世之魂?那煞星正是拥有了神器,所以才能凭借那么少的兵力,杀了赛虎所带领的十万勇士?”一个部落首领看向众人,颤声的说道。

其余人都沉默了。

此时。

众人的心里很是矛盾。

他们从不信神佛,不信妖魔鬼怪。

毕竟。

他们屠杀了那么多中原的两脚羊,吃了那么多中原的两脚羊。

这么多年。

也不见有神佛出手惩治过他们。

也不见有那些两脚羊的鬼魂来索命。

可此时。

他们又不得不抱着怀疑的心态,去揣测秦熠知这一次会战胜赛虎十万勇士的原因所在。

逐狼单于一拳砸在了柱子之上。

“砰——”

一声巨响,惊得屋内慌了神的众部落首领齐齐看向逐狼单于。

逐狼单于冷锐的目光看向众人,寒声道:“都给我振作起来,我们可是草原上勇猛的勇士,秦熠知只有十多万人来攻城,我们可有二十五万人守城,他想要破城夺回兰漠城没那么容易,我们一定要守住兰漠城,这兰漠城可是我们打了好几十年才从两脚羊手里夺过来的,一旦兰漠城再次落入秦熠知的手里,我们再想夺回来可就困难了。”

是啊。

这兰漠城可是好不容易才夺过来的。

这兰漠城可是打进中原最为重要的突破口,绝对不能丢失。

接下来。

逐狼单于开始给各部落分配任务。

让一部分勇士们赶紧集合上城墙守城。

让另外一部分勇士赶紧把城里的屋子给拆了,把修建房子的木头,石头给搬运道城墙那儿去。

还让一部分士兵,去把兰漠城的青壮年两脚羊给驱赶出来,然后让其搬运石头和木材,架上锅灶烧开水,到时候提着滚水上城墙朝下方泼。

计划虽完美。

但现实却很残酷。

兰漠城内被囚禁的二十多万青壮年的百姓们,在得知战神大人带兵前来攻城,并要夺回兰漠城时,皆是喜极而泣。

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看到了能复仇的希望。

任凭蛮夷的鞭子如何抽打,青年们就是不去搬运木材和石头。

“乡亲们,战神大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可不能助纣为虐,我们可不能帮助蛮夷去对付战神大人,我的父母死在了蛮夷的屠刀之下,我们的妻子和姐妹被他们奸,淫,我们那些年幼的儿女们,被毫无人性的蛮夷煮来吃了,我们要报仇,我们要为我们的亲人报仇,兄弟们,随我一起杀了这些畜生。”

“杀了这些畜生,杀了他们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老子要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我要一刀刀把这些畜生千刀万剐,然后砍成肉泥。”

被蛮夷们从囚禁的屋子驱赶到街道上的百姓们,全都愤怒的高声吼叫着,然后朝着周围的蛮夷疯狂反扑了过去。

用牙齿咬,用拳头和脚踹,还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瓦片,木头作为武器,同蛮夷混战了起来。

虽然长时间饥饿的百姓们体力不及蛮夷,也没有武器,但凭借不怕死的劲儿,凭借人数的众多,还真的弄死了很多蛮夷。

当然。

蛮夷虽然被百姓们弄死的有,但百姓们被蛮夷砍死的就更多了。

街道上的愤怒吼声,武器对撞的砍杀声,声声一片。

部落将领看到这一幕,赶紧命令:“来人,赶紧把弓箭手叫来,给我射死这些不听话的两脚羊。”

“是。”

没多一会儿。

弓箭手倒是来了,可来的却并不多,毕竟,大多数的人都去了城墙之上守城去了。

嗖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快,把这些蛮夷的尸体都举起来,然后我们围成一个圈。”有脑瓜子灵活的百姓高声吼叫着。

虽然有蛮夷的尸体作为遮挡,但尸体毕竟有限。

所以百姓们死的还真不少。

虽然死了很多百姓,但百姓们却并不放弃,并不妥协。

反正现在起来反抗是个死。

不反抗同样也是死。

既然如此。

还不如继续反抗到底。

兰漠城内的各个街道上。

被蛮夷放出来去充当苦力的青年们,全部都和蛮夷打起来了。

兰漠城内乱成了一团。

……

昨夜丑时。

秦熠知带着十万大军便抵达了兰漠城外约二十里的地方,在那一片小山丘的树林里把战死的马肉给炖了。

长途跋涉的将士们吃了卤的马肉后。

又饱饱的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今儿正午,秦熠知这才让众人起来再次吃了东西后,便开始上马准备攻城。

蛮夷们一直都觉得,大乾的人士兵想要死守丽城都困难,是绝对不会来攻城的,所以兰漠城内,并没有准备滚木,石头等守城所需的东西。

此时。

秦熠知站在足有八丈高的巢车之上。

这个巢车,又名楼车,是专供观察敌情的瞭望车,车子底部有轮子,可以推动,车上有两根坚木竖起的长柱,柱子顶端设有轱辘轴,用绳索系一个小木板屋于轱辘上,木板屋呈现长方形状,里面能容纳一至两个人,四面开有十二个瞭望孔,木板外面蒙上一层生牛皮,防止敌人的箭矢以及矢石破坏。

将领站在这巢车里,不仅能更好的观察敌情,同时,还能更好的挥动旗子,指挥下方的众多将士们。

这个巢车的木屋里相对隐蔽,云杉便从空间里闪身出来了。

秦熠知手里拿着望远镜看向前方城墙之上的蛮夷将领们,片刻后,放下望远镜冷冷一笑。

“很好,基本上都来齐了。”

云杉站在丈夫身旁,手握望远镜看着城墙,看着城墙之上那么多蛮夷,心脏不停的噗通狂跳。

城墙之上的蛮夷守军那么多,还有那么多弓箭手,等会儿秦家军攻城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伤亡多少人才能撞开城门?才能爬上城墙?

昨日从蛮夷的口中得知。

兰漠城的蛮夷驻军足有二十五万之多。

以少胜多的仗本就不好打。

而且还是以少数兵力去攻城,这仗就更加的难打了。

云杉拉拉丈夫的衣袖,低声喊道:“熠知。”

“嗯?”秦熠知侧头看向妻子,柔声道:“怎么了?”

“你给我说说,城墙之上哪些是蛮夷的主要首领,等会儿我顺着云梯上去,然后先把蛮夷的首领给解决了。”只要接连砍杀了几个首领,蛮夷就会军心涣散。

一听妻子这话。

秦熠知脸色顿变,想也没想便急忙出声拒绝:“不行,你不能去。”

昨日妻子的手差点就被砍掉了,想起那惊险的一幕,秦熠知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妻子的手臂差点就没了。

秦熠知手臂一勾,便把云杉紧紧搂进了他的怀里,俯身低头,唇瓣和下巴在她的头顶上后怕不已的来回蹭着。

“听话,今日一战,你不要再去了好吗?我真的很怕……。”

云杉脸颊埋在他宽厚健硕的胸前,鼻腔酸涩。

她何尝不怕。

她也很怕很怕。

可是比起对蛮夷的惧怕,比起对她自己可能会遭遇危险的害怕,她更加害怕丈夫会兵败,会被蛮夷出城然后追杀。

如今。

丽城的守军只有七万,丽城外面有赵,李,姚三家十多万士兵虎视眈眈的守着,正准备伺机而动,秦家军一旦兵败,即便是能顺利逃回丽城。

可那时候。

秦家军被困在丽城,将腹背受敌。

最后的最后。

丈夫和秦家军,就只会如同前世兰漠城的遭遇一样,粮草尽绝的被困死在城墙之上。

她之所以要执意离开五个孩子,执意跟随丈夫而来。

她就是不想丈夫再重蹈覆辙,再次落得像前世那般境地。

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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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 攻下兰漠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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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看到妻子手指被砍掉,吓得心脏都差点瞬间碎裂了。

死死咬住下唇,双目猩红,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军刀,并朝着妻子刚刚消失的方向奔去,他的周围一两米的范围内,蛮夷全部都被砍杀倒在了地上。

猎狐看着地上那血淋淋的一节手指头,愣住了。

还会流血?

神佛和鬼的手指居然会流血?

不对。

这绝对不会是神佛亦或者是鬼的手,很有可能会是人的手。

猎狐一手持刀,蹲下身刚要去捡地上的手指头查看个究竟。

忽的。

耳旁传来护卫他的勇士急促的惊呼声。

“小心~”

猎狐听到耳旁响起的破空之声,深知不妙,立刻一个狼狈的驴打滚,便险险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

这一刀砍在城墙的石头之上,顿时就火花四溅。

“快,杀了这个两脚羊。”猎狐颤声惊呼,并不停的朝着勇士的身后躲避。

这个两脚羊的小兵怎么这么厉害?

他那部落第一勇士的大哥,都被这个小兵给杀死了,他的武艺可不及大哥,如今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他其余的兄弟也死了好几个。

只要他好好活着。

他就能成为部落下一任的单于,成为部落的新首领。

但前提是……。

他得活着。

十多个勇士齐齐围在了猎狐的身旁保护,秦熠知翻身在地上一滚,借助翻身之时,从地上捡起妻子那一截断指放进了怀里,摸着那还热乎,还柔软的手指,秦熠知眼眶泛红,鼻腔酸涩,看向前方被十多个勇士护在身后的猎狐,猩红的双目,布满了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

“啊啊~”秦熠知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朝着挥刀朝着对方挥砍而去。

护卫秦熠知安全的秦涛等侍卫,也伪装成了士兵,此时一看主子不顾一切的发狂朝着蛮夷而去,吓得心中大骇。

“快,随我去杀了那蛮夷单于的儿子,杀了他我们就能立功了。”秦涛一边挥砍周围的蛮夷,一边高声同时周围的侍卫暗示着。

此时此刻。

是万万不能暴露主子真实身份的,因为一旦暴露,蛮夷必定会疯狂的围攻主子。

所以。

秦涛只能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命令周围的秦家军跟随他一起去对付猎狐。

秦家军一听有战友认识逐狼单于的儿子,全都跟随秦涛而去,去围攻猎狐。

同蛮夷打了多年交道的余副将,看着地上那一颗人头,那熟悉的脸,瞬间陷入了狂喜之中,蛮夷一看两脚羊发现了逐狼单于的首级,刚想要上前去抢夺,余将军便带着他的十多个亲兵挥砍着手里的大刀冲了过来,五六个蛮夷士兵不敌秦家军,只得放弃了地上的人头。

余将军走到那人头前,抓起血淋淋的人头一看,果然是逐狼单于,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抓起人头的头发,然后高高举起,兴奋的高吼:“蛮夷的逐狼单于已死,逐狼单于已死~”

一听这话。

城墙下方的秦家军兴奋了,攀爬云梯的速递越发的快了。

城墙之上的蛮夷们,还有城墙后方下面的蛮夷们全都吓懵了。

一个接一个的部落首领被秦家军杀死,被凭空冒出来的持刀鬼手给砍杀,这令蛮夷的勇士们很是惶恐。

首领都死了这么多了。

这仗……。

他们还要继续打吗?

正在蛮夷们心中举棋不定之时。

忽的。

城墙之上再次爆出了秦家军兴奋的声音。

“逐狼单于的四儿子猎狐也已经死了,猎狐的首级在此。”

一些听得懂汉话的蛮夷们顺着声音看去,果不其然,便看到了猎狐那被割下来的血淋淋脑袋。

秦涛把猎狐的脑袋高举在手里,拿到边城墙下给秦家军看,秦家军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嚎叫声,随后秦涛又走到右边的城墙,把手里的脑袋城墙内下方的蛮夷丢去。

下方叽里呱啦的叫骂声,伤心欲绝的痛苦声,声声一片。

此时。

秦熠知就好似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一般,杀红了眼一般,不断的挥砍着手里的军刀,所到之处,周围的两米范围内的蛮夷都倒在地上了。

如今。

蛮夷这一方,就只剩下四个部落的首领还活着。

见他们这一方的已经死了这么多部落首领,见下方顺着云梯不断攀爬上来的秦家军,见勇士们很多已经无心恋战,心生退意,知晓这兰漠城今儿是守不住了,恨恨的咬牙下令。

“撤。”

此言一出。

保护这几个首领的蛮夷勇士们,便心中一喜,急忙护住首领朝着城墙的台阶处退去。

就在这时。

城门“砰”的一声被撞车给撞开了。

“杀啊~”

“杀呀~”

无数的秦家军从城门口涌了进来。

秦家军士气高涨。

蛮夷们首领,大将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这令蛮夷们军心涣散,一个个慌不择路的选择了逃离。

两军交战。

士气也是能否战胜的主要因素之一。

没有了必胜的信念,没有了不惜一切拼杀的决心,越是怕死,就越是会死。

秦家军追砍着落荒而逃的蛮夷们。

兰漠城中,最先察觉到不妙的那一批蛮夷,先已经从兰漠城的北门逃出去了。

在城墙上方的蛮夷,此时想要顺利撤退,那是不可能的。

不经过好几个首领在勇士们的护送下,还是逃离了秦家军的包围圈,逃向了北门。

伴随着攻入兰漠城的秦家军越多,蛮夷们想要离开就越发的困难了,不仅如此,百姓们冲到了北门,把北门给关闭了,还用石头给堵死了,捡起地上蛮夷掉落的大刀,拿起木棍,石头,便加入到了关门打狗的战斗中。

见城门已破,蛮夷大势已去。

关宗耀从巢车中下来,也拿起大刀,兴奋不已的骑马冲入了兰漠城,指挥着秦家军从兰漠城的各个街道对蛮夷展开剿灭行动。

城墙之上。

秦熠知一直在妻子刚刚消失的地方打转,急红了双眼,低声的哽咽喊着:“媳妇?媳妇你怎么样了?”

……。

空间里。

云杉被这断指之痛,痛得浑身大汗淋漓,痛得身子不住的痉挛颤抖,不住的深呼吸,试图这样能缓解过于害怕和紧张以及锥心的疼痛。

她发现深呼吸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的衣袍上,座位上,全部都染上了刺目的鲜血,那手指的断口出,鲜血不住的涌出。

不行……

不行……

得赶紧止血才行。

断了一截手指,血管也断了,若是不尽快止血,失血过多会休克,她若是在空间里休克了,然后这血继续流,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云杉死死咬住下唇,痛得眼泪狂飙,强忍着这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背包里翻找出橡皮筋,右手刚一松开左手的食指,那血便不住的涌了出来,云杉赶紧把橡皮筋拿出来,然后一圈又一圈的紧紧缠绕在左手的食指之上。

伴随着橡皮筋的死死缠绕,急速涌出的鲜血慢慢减少了。

云杉抬起满是鲜血的右手,用衣袖胡乱的擦去满眼的泪水。

刚刚那一幕,也不知道熠知看到了没?

思及此。

云杉意念一动,看向空间外。

当看到丈夫在她消失的地方不停低声呼喊着她时,泪眼不住的滚落。

可此时人多眼杂。

想了想。

最后她在丈夫的长袍的遮挡之下,在丈夫的腿上缓慢的写下三个字——我没事。

秦熠知身子一僵。

当知晓妻子写给他的那三个字时,浑身紧紧的绷着,猩红的眸子看向地上已经没有了透露的猎狐尸体,咬牙恨不能举刀把对方砍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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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别难过,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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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翻身上马,对身后秦涛等侍卫道:“跟上来。”

“是,主子。”

马儿从满是残肢断腿的街道上疾驰前行,朝着南边的城门口方向而去。

秦涛带着十五侍卫,挥鞭急忙跟了上去。

今日一战。

秦熠知的贴身侍卫也折损了二十五人,如今只剩下十五个侍卫了,秦十六带领的三十个暗卫,也折损了十人进去。

此时。

侍卫们在明处保护着秦熠知,暗卫们则在暗中一路跟随。

一刻钟后。

秦熠知抵达了南边的城门。

心急如焚的翻身下马,把缰绳和马鞭丢给秦涛,便步履匆忙的顺着城墙的阶梯跑了上去。

秦涛把马儿交给一个下面的人看守,便带着人急忙忙追上去了。

跟随秦熠知从西川而来的郭鹏,此时正带着人在城墙之上搬运尸体,蛮夷的尸体直接从城墙之上丢下去。

郭将军一见战神大人来了,急忙带着士兵迎了上来,众人抱拳半跪在地。

“末将参见战神大人。”

“参见战神大人。”

“都起来吧。”

“谢战神大人。”

待将士们起来后。

秦熠知看着将士们虽然满身的鲜血,神色疲泛,但目光却铮亮且坚毅,再看看被整整齐齐堆放在地上的秦家军尸体,泛红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湿润了,走过去拍拍这几人的肩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秦家军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他们英勇的牺牲在了这城头之上,等会儿……便把众多英雄的尸体就地火葬吧。”

郭鹏含泪的点点头;“是,战神大人。”

秦家军的诸多将领没有白白牺牲,在他们拼死杀敌,在他们付出了血和生命的代价下,秦家军以多胜少,终于夺回了兰漠城,在短短两日的时间内,终于杀了蛮夷三十万大军。

夕阳西下。

金灿灿的落日即将彻底隐没,散发出耀眼但不再那么炙热的光亮。

微风徐徐。

秦家军的军旗在城墙之上随风飘扬。

抬头看向这一面军旗,秦家军的将士们皆是热泪盈眶。

秦熠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而暗沉,头也不回的对身后道:“秦涛,你们在这儿候着。”

这城墙之上如今已经没有危险了,秦涛也不再忧心主子的安危,只当是主子看到这惨烈的战场,看到秦家军牺牲了这么多,心里难受这才想要独自一人走一走,独自冷静冷静,于是便急忙抱拳领命:“是,主子。”

秦熠知手脚冰凉,浑身微颤的朝着妻子下午受伤且消失的地方走去,越是靠近那儿,他这心就越发的揪得生痛,呼吸也越发的紊乱和粗重起来。

片刻后。

当秦熠知抵达那地方后,唇瓣哆嗦得很是厉害,开开合合好几下后,这才发出低哑且微颤的声音来:“夫人?”

在空间里揪心等待了一下午的云杉,见丈夫终于来了,飞快的查看了丈夫的身上,发现只有左手臂处简单的包扎过后,悬吊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右手摁住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没受重伤就好。

没有受重伤就好。

云杉心底很是庆幸的暗想着。

没听到妻子的回答和回应,秦熠知脸色越发的煞白了。

“媳妇?我来了,你……你还好吗?”

云杉操控空间走到丈夫身旁,躲藏在他双腿长长衣袍的下方,凑出脑袋飞快悄声道:“我没事。”

听到妻子这话,感觉到妻子的脸颊在他的膝盖处轻轻蹭了蹭,秦熠知紧绷的脸部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

这一瞬。

他就好似从绝望的漆黑深渊,瞬间飞升上了天堂一般。

薄唇紧紧的抿着,垂眸看向衣袍的下方,激动得喉结迅速的上下滚动着,片刻后,颤声急促低声道:“媳妇,我带你去休息。”

“好。”云杉小声的应答并点点头。

她知道丈夫这是不放心她,想要看看她。

不让他亲眼看到她没事,他也不能放心的去处理战后的事情。

两刻钟后。

秦熠知找到一处没有被破坏的两层酒楼。

一百个秦家军把酒楼团团包围,秦涛带着侍卫在一楼大厅守卫,暗卫们在酒楼周围的屋子警戒。

云杉随同妻子走到二楼的天字号房间,秦熠知把房门一关,云杉便从空间里出来了。

秦熠知一转身,便看到妻子站在他的身前,正巧笑意盈盈的笑望着他。

看到妻子的这一瞬。

秦熠知瞬间就泪崩了。

“媳妇……。”喊出这两个字后,秦熠知后面的话,已经哽得说不出话来了。

“夫君,我没事。”云杉又朝他走近一步,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虽然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用水擦拭干净了脸,可她那惨白的脸色,惨白干裂的唇瓣,红肿且布满血丝的双眸,一看就能知晓,肯定是她因为断指之疼太疼了,这才会哭肿了双眼。

看着她左手一直朝上举起,看着她那被包扎过的食指,秦熠知心里难受的不行,恨不能替她承受这断指之疼。

云杉见丈夫的视线落在她的左手断指之上,勾起一抹安抚的笑意,故作云淡风轻,轻描淡写道:“我已经吃了止疼药了,所以现在伤口只有一点点疼,我发现手指朝下,伤口会很疼,手指朝上就能缓解一下疼痛。”

十指连心哪个都疼。

伤口处,不光有突突的剧烈跳疼,还有被烧红的刀片烙上的结痂部分灼烧的疼,要知道,被利刃划破上的伤口的疼痛,是远远不及烧伤,烫伤来得痛。

烫伤,烧伤,那伤口处灼烧的疼痛,简直令人恨不得一下子跳进寒冰窟窿里去。

便是吃了止疼药也没多大作用。

止疼药也不敢胡乱多吃,所以云杉只能忍着。

后来无意发现,曲起手肘,让左手朝上能缓解疼痛,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然后在空间里不停的朝着伤口吹冷气缓解灼烧的疼痛。

这会儿刚空间十多秒没吹气,伤口处就灼烧疼痛得不行,云杉再也强撑不行下去了,赶紧朝着伤口鼓起腮帮子吹气。

秦熠知看着妻子痛得眼泪汪汪,却还强撑着,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伸出沾满了血迹的颤抖双手,轻轻捧住她的左手手腕,鼓起腮帮子慢慢的吹着她包扎后的断指,吹气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吹得气儿太大,就会弄疼她。

在他吹气的时候,那凉凉的风穿过医用纱布,总算是缓解了那灼烧的疼痛。

“……你,你怎么止血的?”秦熠知颤声问。

云杉身子一僵。

想了想。

还是实话实说了。

云淡风轻,理所当然道:“就是用你们这儿的办法呀,我用酒精淋在刀片上,点火烧红了刀片,烙在伤口处立马就结痂止血了。”

秦熠知一想到那个场景,一摸到他怀里揣着的那一截妻子的断指,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云杉看向丈夫左臂上包扎的伤口,担心的忙问:“伤口严重吗?可有缝合?可有上药?”

“不是很严重,已经上过止血药了。”秦熠知吹气的同时,飞快的回答着妻子。

一听这话。

云杉急了。

“你解开我看看伤口怎么样。”

“……真没事。”

“我要看。”

说完。

云杉的右手便伸过去要解开他隔壁伤口处的手帕。

“我来。”秦熠知哪能让妻子动手,一边给她吹气,一边动作利索的解开了手帕。

看着那足有六厘米长,两厘米深且裂开的伤口,云杉瞬间热泪盈眶,气恼不已的伸出右手在他脸颊上狠狠一捏:“你怎么不爱惜你自个的身体?这么大的伤口,不缝合怎么行?你快赶紧去路盛那儿,让他给你缝合一下,如今天气这么炎热,伤口不缝合容易感染,而且也不能尽快愈合长好。”

也不知道他这伤口是什么被砍的?

这得流多少的血啊!

云杉很是焦急不已的推搡着他的胸口,又急又怒又担心不已的催促:“你赶紧去缝合伤口。”

秦熠知握住他的右手,依旧俯身不断的替她吹着受伤的手指,抬眸看向急得都哭了妻子,伸手刚想去给她擦拭,却发现他满手满身都是血渍,便又缩回了手,就连刚想开口说看看她的伤口这话也生生忍住了。

他身上太脏了,万一让媳妇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思及此,急忙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忙说道:“媳妇,你别哭,我这就去找路盛缝合伤口,你乖乖在屋子里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嗯,快去。”云杉含泪点点头,再次出声催促。

秦熠知深深看了妻子一眼,便走出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屋内的云杉听到丈夫一边朝着楼下走去,一边对侍卫吩咐赶紧准备写热水,等会儿他回来是送上楼。

以防会被暴露。

云杉还是闪身进了空间。

……。

秦熠知留了一半的士兵和侍卫在客栈,带着另外一半人赶往路盛那儿。

路盛在没有药材的药铺里,正在带着医疗队给秦家军以及受伤的百姓缝合伤口。

最先治疗的,是那些重伤之人,其次才是轻伤之人。

等待医治的众人一见秦熠知走来,一个个皆是激动得跪地问安。

“参见战神大人。”

“草民参见战神大人。”

秦熠知看着跪了伤者跪了黑压压的一片,急忙招呼众人起来,带众人都起来后,秦熠知便走进了里面前去找路盛。

此时。

路盛正亲自在给伏金锁缝合小腿上的伤口。

伏金锁被两个壮汉摁住木板上,嘴里咬着一截木棍,痛得浑身紧绷痉挛,痛得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高鼓,浑身冷汗不住的直冒。

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进行缝合,那可是很遭罪的,一针一针的穿过皮肉,还要拉动缝合的线,那滋味儿可不好受,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痛得有些扛不住。

“伏将军再忍一忍,你这腿上的伤口虽然不是特别深,但伤口实在是太长了,得把伤口缝合整齐才能更快的恢复,再缝合五针左右就能缝合完了。”路盛手里的动作飞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边缝合,一边同伏金锁说着。

“嗯。”伏金锁咬住木棍子,眨了眨眼表示知晓了。

娘的~

缝合的时候真是太疼了,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疼,今日他腿上被砍了那么一刀时,也没此时这么疼。

尤其是那酒精在擦洗伤口之时,痛得简直……。

幸亏战神大人把神仙赐予的护身马甲给了他一件,要不然,估计他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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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返回丽城,即将再次开战(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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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城目前有十九万的守军。

但兰漠城却只有一万士兵。

必定要从丽城抽调几万士兵过来镇守兰漠城,谨防蛮夷杀个回马枪再来攻城,可若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回西川时,能带上的兵力就少了。

“熠知,目前我们只有二十万有战斗力的秦家军,你准备如何分配兵力?”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道:“我准备派五万守军镇守兰漠城,蛮夷这一战死了好几个部落的首领了,逐狼单于和他好几个儿子也死了,还折损了三十万士兵,各部落实力大损,而且还会陷入内乱的争斗中,我认为他们暂时不会再来攻打兰漠城,即便是来了,人数也绝对不会很多,他们的攻城设备落后,只要我方做好守城的准备工作,五万人守住兰漠城是绝对没问题的。”

顿了一瞬后。

秦熠知脸色阴沉,寒声道:“我目前并不是很担心蛮夷再来攻打兰漠城,也不担心皇帝和地方势力来抢夺丽城和兰漠城,因为只要做好了守城的准备,没有二十万人是攻打不下来丽城的,我反而更担心我们返回西川的路上,会被诸多地方势力联手围攻。”

这也正是云杉所最为担心的一点。

云杉看向丈夫:“兰漠城派五万守军,丽城你准备留多少守军?”

“丽城我准备留六万守军以及那三四万伤兵,其余的九万士兵,后日我们带回西川。”

九万人?

听起来似乎很多。

但想想丽城外一路从义县跟随而来的地方势力,对方的人数可比秦家军多好几万,若是和对方交上手,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可即便是打赢了丽城外三方结盟的敌军,谁知道回去西川的路上,又会有多少其余地方势力的埋伏和偷袭呢?

大乾皇帝残暴泯灭人性,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大乾即将倾覆。

所有的地方势力都想一统天下。

而熠知这个深得民心,并且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便是各个地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被视为他们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都想趁熠知的秦家军式微之时,趁机歼灭。

而且。

现在西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攻打?

也不知道府中一切可好?

想到这些,云杉就愁得不行。

见妻子愁眉苦脸,愁得直抓脑袋,秦熠知一边给她的手指吹气,一边揉揉她的发丝,握住她的右手笑说道:“别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发愁也没用。”

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嗯。”

心中有了打算后。

秦熠知叫来暗卫,让其去给丽城的陈将军和亢将军报信,并让亢将军收到命令后,即刻带四万兵马赶来兰漠城。

安排完事情后。,

秦熠知摸了摸头发,发现头发干得差不多后,便转身看向妻子:“你乖乖睡,我让秦涛在楼下守着,战场还未打扫,我还要去忙。”

一听这话。

云杉一把抓住丈夫的手,急忙道:“我今天在空间里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真的睡不着,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秦熠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媳妇今日失血过多,手那么疼,得好好休息才行。

“我就要去。”

秦熠知板着脸,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看向妻子,语气加重:“云杉,你再这样我可以生气了。”

云杉才不会被他给吓到。

眼珠子一转。

脑中灵光一闪。

拉住丈夫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夫君,我是真的睡不着,坐在空间里憋闷的很,想躺在床上睡,可你不在身边,我没有安全感也睡不着,而且……后日我们就要回西川了,兰漠城和丽城的守军都没有粮食,我们回西川的路上也没有粮食,今日兰漠城内死了那么多战马,天气炎热,这么多肉可不能浪费。”

说完。

云杉把空间里十五个大的高压锅瞬间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你看,有了这个高压锅,马肉三刻钟就能炖熟,若是用大铁锅,一锅马肉怎么也得接近一个时辰才能炖熟,我可以易容成火头兵,我只动嘴不动手,看着这些高压锅就好,毕竟,这个高压锅虽然炖肉快,可若是使用不当也会成为杀伤性武器。我们在天亮前赶紧把马肉炖了,然后切成薄片串起来晾着,凉爽的夜风一吹,明日上午的太阳一晒,就能变成易保存的肉干了。等到明儿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城内的战场也打扫完了,我们就能启程回丽城,后日就能出城赶回西川。”

秦熠知有些犹豫。

“相公,你就就答应我吧,秦家军赶回西川道路上,可没过多的时间浪费在打猎上面,今晚多弄点肉干,秦家军也能撑上几天。”

云杉又是撒娇,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后的最后。

秦熠知被她给说服了。

亲自给她易容成一个容貌平凡的小兵,又给她换上士兵的衣服,便让她进空间,然后带着云杉走出了酒楼,甩开秦涛和暗卫,秦熠知这才让云杉假装成晕倒在地上的士兵,恰“巧”被他不小心一脚踩上,然后就给踩醒了,再然后,就被他带着去了做饭的地儿。

……。

这一晚。

兰漠城接近两万的百姓,还有一万多秦家军忙得热火朝天。

秦熠知让众人暂时不忙清理尸体,先把死掉的马匹给弄去炖了,然后把炖熟的肉切成薄片然后串在破开的竹条上,挂起来晾着。

云杉举起左手不断的一边吹气,一边在十五个高压锅前处查看着。

第一队士兵们带着青壮男丁们去城里各个街道,用马匹把死马拖回来。

第二队负责把拖回来的死马剥皮,去掉内脏。

第三队负责把清理好的马肉宰割成小块。

第四队士兵们,负责把在宰割好的马肉运送到那一排大铁锅的前,放进锅里把血水煮出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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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1章 来的好,就等他们来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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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在空间里很是担心。

毕竟。

城外的敌军人数可不少,至少也有十二至十六万骑兵,然而丽城现在一共才十五万兵力,这一战打起来,即便是能打赢,也会伤亡惨重。

思及此。

云杉心里慌得不行。

一边给左手断指吹着冷气,一边急得直挠头。

想了想。

云杉拿出纸笔,飞快的在纸张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撕下来捏成一团,超控空间凑近丈夫,然后借助丈夫长袍的遮挡,把右手伸出空间,然后把纸团塞进丈夫的靴口。

感觉到腿上的异样触感,秦熠知身子微微一僵,面色不显的板着一张威严的脸看向众多将领:“都赶紧去准备。”

“是,战神大人。”

待众人离开城墙后。

秦熠知屏退众人,随后从靴子里摸出纸团打开查看。

这一看。

紧抿的薄唇瞬间就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眼底有着担忧和气恼,压低了音量,沉声不悦道:“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开城门让你出去的。”

“……”空间里的云杉顿时就气闷的撅起了嘴。

秦熠知虽然此时没法看到妻子,但他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感受到她的回应,便知晓她肯定是在空间里生闷气了。

今儿天气这么炎热。

城外的敌军距离这儿足有五里路,她即便是操控空间,精神力也会消耗很大,会累的够呛,而且,有了兰漠城她被敌军砍断手指这事儿后,他是真很怕,很怕她再不顾他的阻拦,一意孤行的去犯险,会出意外。

面对丈夫的拒绝。

云杉此时心里很是复杂。

又感动,又甜蜜,又有着对等会儿就要开战的担忧。

她虽然不能再握刀去偷袭,但是却可以去探听一下敌军的消息,可是丈夫却不给她开城门,不开城门,她有空间也出不去。

此时又不是个说话的地儿。

她又不能出来。

一时间心里急得不行。

“乖~听话,别犟,好好在里面休息。”

“……”云杉咬着手指甲气闷的翻了一抹白眼。

秦熠知下了城墙,前往士兵集合的操练场。

丽城内。

秦家军刚刚清点了十一万兵马,正当秦熠知给将士们做开战前的训话和鼓舞士气之时,守城的副将毛将军满脸喜色急忙来报。

“战神大人,城外撤兵了。”

听闻此言。

秦熠知和众多副将全都愣住了。

“什么?撤兵了?”关宗耀不敢置信的确认忙问。

“是的,全部都撤离了。”毛副将激动的狂点头。

“我们有没有吹响号角,城外的敌军肯定不知道我们今日要偷袭他们,突然撤军,难不成是因为发生什么变故?”金副将捋了捋胡须,微眯着眼揣测着。

秦熠知看向众人,沉声道:“都随我去城头上看看。”

“是。”

空间里。

云杉也纳闷不已。

对方从义县一路跟随秦家军到丽城,就是想要趁秦家军和蛮夷开战两败俱伤之时,来灭了秦家军,来抢夺丽城,都在丽城外面守了这么久了,怎么会突然就撤军了呢?

难不成……

难不成对方是有什么阴谋?

秦熠知带着副将们急忙忙登上了城头,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

果不其然就看到赵李姚三方结盟的大军,正骑马迅速的朝着义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关宗耀急得抓耳挠腮,一会儿看看远方那一片黑压压的远去人群,一会儿又看看秦熠知手里的望远镜,很显然,他也很想借助望远镜看看对方的具体情形。

片刻后。

秦熠知把望远镜递给了关宗耀。

关宗耀面色一喜,激动的急忙道谢:“谢战神大人。”

其余副将一个个皆是紧张不已的看向秦熠知。

秦熠知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后,沉声道:“从对方撤离的速度来看,还有撤离时凌乱的队形来看,敌军应该是想要急着赶回他们的老巢,赵李姚三方虽然结盟,但邻县的张王两大士族势力也不容小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赵李姚三方结盟后坐大?十之八九,应该是张王两方的势力,趁赵李姚兵力分散之时,去攻占赵李姚的老巢了。”

还有一种可能。

秦熠知此时没敢说。

害怕丽城的守军和妻子听到后担心。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了然的点点头。

现在大乾各方势力,皆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去吞并对方,去扩充他们自己的势力。

“那赵李姚和张王两方的势力狗咬狗,也是很有可能的。”金副将捋了捋胡须,微眯着眼看向远方嘲讽说道。

秦熠知沉默了一瞬,随后侧头看向关宗耀:“你立即去清点九万士兵,带上三成的马肉干,每个士兵配备三匹战马,半个时辰后立刻出城返回西川。”

“是,战神大人。”

秦熠知下了城墙,前往伏金锁的院子。

此时。

路盛正在查看伏将军腿上的伤口情况。

两人一见秦熠知走进来,路盛急忙问安,伏金锁刚要起身,却被秦熠知摁住肩头制止。

“伏将军有伤在身,这些虚礼就免了。”

“不知战神大人此刻前来是……。”这马上就要和城外的敌军开战了,怎么战神大人反而还有时间过来这儿?伏金锁心里犯嘀咕了。

秦熠知神色复杂道:“城外敌军撤兵了。”

“撤兵了?”

路盛和伏金锁齐齐惊呼出声,皆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秦熠知点点头:“刚刚才撤军,半个时辰后,我就会带着九万士兵赶回西川,等我回到西川后,西川的一些农作物也能收获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们运送军粮过来的,不过,军粮不会太多,最多只能缓解燃眉之急。”

顿了一瞬后。

秦熠知神色凝重道:“如今中原各处都再闹饥荒,根据‘神秘道人’的预测,今年水灾过后,明年还有一年的蝗灾,接下来秦家军还会继续扩充,所以丽城和兰漠城的将士以及百姓们的粮食,后面就需要你们自给自足,所以,下次给你们送军粮过来的同时,我会给你抽调一些会种植高产农作物的人过来指导你们如何耕种,秦家军每日用一半的时间练兵,另外一半的时间就拿出来种植粮食。”

伏金锁眸光顿时一喜。随后神情无比严肃的点点头。

“末将明白战神大人的意思了。”

半个时辰后。

伏金锁拄着拐杖带领驻守兰漠城的将领们,把秦熠知及其九万大军送出了城门。

赤日炎炎似火烧。

大军们全部出了城门后,便在秦熠知的带领下打马急速前行。

“关城门。”

“是,伏将军。”

沉重的城门伴随着吱嘎声,缓缓的合上了。

伏金锁脖子上挂着望远镜,拄拐爬上了城头目送秦熠知带着九万士兵离开。

城墙之上的将士们心里很是激动和庆幸,同时也对今后要走的路充满了希望。

本来。

他们都做好了要被困死着丽城的心里准备。

谁知道战神居然不远千里带兵冒险而来,更加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战神抵达丽城才短短四天时间,便带兵不仅把丽城外的十万蛮夷给尽数灭掉,昨日更是带着去十万士兵,攻打兰漠城,并从二十万蛮夷手中夺回兰漠城不说,更是杀了兰漠城内二十万蛮夷。

如此战绩。

如此以少胜多的两场战役。

载入史册后,必将好几百年都很难有人超越。

所有的将领们看向前方,皆是目光铮亮,一个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

夏日的天气,就好似情绪善变的婴儿一般。

接近正午的时候,艳阳高照,下午的时候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空间里的云杉为了便于和空间外的丈夫说话,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把手机插上耳塞,其中一个耳塞放进丈夫的耳中,另一个放在她的耳中,然后用微信语音录音,然后再打开,这样丈夫就能听到她说话了。

耳机线有秦熠知头发的遮挡,倒也没人引起人的注意。

此时。

云杉看着外面这恶劣的天气,急得不行。

“夫君,再等两刻钟就会有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此处地势平坦,没有较高的山和大树,我们骑在马背上很容易被闪电击中,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地方躲避雷阵雨。”

秦熠知通过耳机听到妻子的话,心里顿时一沉,压低了音量问:“大雨会持续多久?”

“我们这一路大雨会持续四天三夜,西川会持续五天五夜,平原地区,还有下游地区将会爆发特大洪涝,大雨过后第二日又是烈日炎炎。”云杉声音有些微颤和哽咽。

这洪涝也不知会淹死多少人?淹死多少野外的野兽?

而且。

很多地方饿死的灾民尸体,或随意丢弃,或随便挖个浅坑埋了,这大雨一下,紧接着大雨一停,又立马恢复酷热的天气,无数的人和动物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这可是很容易爆发瘟疫的。

辛亏西川是位于黎江的上游。

而且西川不管是死掉的士兵也好,百姓也好,如今已经都接受了火葬来处理尸体的办法,西川这一年多来,由于过度的捕猎,山上的猎物也减少了很多,即便是有少许动物死掉了,也不会对西川造成大的影响,可西川外面诸多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瘟疫一起。

稍有不慎,整个城池的人都会被传染,最后疫情况没法控制之时,上位者往往最终都只能采取屠城的办法来消灭瘟疫,来杜绝瘟疫的传播。

思及此。

云杉狠狠打了个寒颤。

“吁~”秦熠知勒住缰绳,暂停了下来,并抬手示意后方的将士们停止前行。

“战神大人,怎么了?”关宗耀有些紧张的忙问。

毕竟。

自从归顺战神大人后,随着和战神大人的相处越久,关宗耀就发现昔日这个上级,如今的英主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今年多雨闹水灾。

西川的山势陡峭,山体滑坡也多,可秦家军以及西川的百姓们,好运的居然一次都没有遭遇山体滑坡以及山洪爆发。

而且。

秦家军在西川前来丽城的途中,好几次都险险的避开了途中的山头滑坡。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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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2章 主子,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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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气依旧很是恶劣,倾盆大雨不停的下着,而且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临时结盟的三方势力,突破郿县和宜县的官道后,一共就只剩下十五万兵马了,由于没有较大的平坦之地,所以昨晚过夜之时,虽然想办法找到一些相对不那么容易滑坡的官道休息,可地势所限,官道过于狭窄,兵马人数众多,队形自然就拉伸的很长,后方的兵马过夜的地方,今日黎明之时,居然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山体滑坡。

雨夜的夜空漆黑一片,尤其是黎明之前又最为黑暗。

瓢泼大雨让火把都没法点燃,只有在火把的上方遮挡着斗笠,才能勉强给队伍带来一些微弱的光亮。

四处都是大山,官道的右边是悬崖峭壁的大山,官道的左边便是奔腾的河流,就只有这么一条官道。

不仅队伍的后方发生了山体滑坡,队伍最前方的不远处也发生了山体滑坡,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那地动山摇的震动,让这十多万将士无不吓得心肝狂跳。

结盟的三方士兵们不能后退,不能前行,只能听天由命的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所幸他们大多数人是幸运的,在提心吊胆的熬了两刻钟后,终于活着等到了天亮了。

“娘的,老子早就听说西川这鬼地方乃是‘天漏之地’没想到却漏得这么厉害,这大雨都没日没夜的下好几天了,却还不见停的迹象,这大雨要下到何时啊?”马背上的孙将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满脸的烦躁。

姚将军脸色有些发白,唇瓣也不抑制不住的微颤,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心有余悸的望向四周这夺命的大山,若想要看到山顶,若不把帽子摁住,帽子都要望掉了,可见这儿的山有多高!

郑将军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的沉声说道:“据说雅西县境内的地势比这儿还要险峻。”

此言一出。

孙将军脸色越发的黑沉了:“……”

姚将军唇瓣紧抿,抓住缰绳的上手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大自然的破坏力是极其可怕的,很多时候都令人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能顷刻间就夺取无数人的性命。

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想面对这自然灾害。

就在三位将军情绪低沉且沉默之时。

分别被三位将军派去亲点遇难人数的三个副将神情悲痛的走了过来。

“启禀郑将军,我军遇难人数一共八千七百二十人。”

“启禀姚将军,我军遇难人数一共六千五百三十四人。”

“启禀孙将军,我军遇难人数一共六千九百七十五人。”

三位将军听到各自的属下报给他们的数据,心情很是沉痛。

片刻的功夫。

就折损了两万两千多人进去。

如今。

三方结盟的大军,就只剩下不到十三万人了。

他们三方一共折损了十二万人,这才打通了前往雅西的道路,如今,不管是继续前行也好,还是撤退也好,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毕竟这瓢泼大雨依旧还在下着,不管是前行还是撤退都可能会再次遇到山体滑坡。

既然前行和撤退的危险指数是一样的,那么,他们自然是选择拼一把,继续前行。

三人达成共识后。

安排士兵们匆匆吃了些干粮后,便继续前行。

一个半时辰后。

正当临时结盟的三方兵马在大雨中走得人困马乏,停下来休息之时。

忽的。

队伍中间位置道路的上方不断有石头,滚木,还有竹子削成的标枪投掷下来。

三位将军脸色瞬间大变。

郑将军张望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立即高声下令:“有敌袭,前方的人随我赶紧前行,中后方的人赶紧后撤。”

“孙将军,你的人是怎么探路的?前面山头有埋伏为什么没察觉?”姚将军气的侧头对孙将军破口大骂。

刚刚轮到孙将军的人去探路,哪知道对方却没有发现前方路上的埋伏,姚将军怎么能不气。

孙将军脸色很是难看,毕竟是他下属办事不利,恼怒吼道:“废什么话?先赶紧后撤。”

后方的山头相对没有那么陡峭,而且地势稍微开阔一些,先后退到安全地点了再说。

镇国公站在悬崖边,举起标枪高声对山头上的秦家军高吼:“乡亲们,秦家军的战士们,千万别让他们逃了,使劲的砸,砸死这些前来企图抢夺西川的狗杂种。”

秦家军和前来助战的百姓们此起彼伏的高吼。

“是,镇国公大人。”

“砸死这些狗杂碎。”

那声音震耳欲聋,在山谷间不断的回荡。

队伍最前方的郑将军赶紧安排人上山去消灭镇国公。

这么大的雨。

镇国公那老东西都来了,而且据他观察,山上的人老百姓占据多数,士兵占少数,从郿县一直到宜县,那些埋伏的山头上皆是士兵偏少。

如此看来。

秦熠知仗着西川的地形便于伏击的优势,于是带走了大部分的士兵,如今驻守在西川的秦家军预估只有六七万人,而且,这六七万人还要分散在西川的六个县城,每个地方的兵力自然就少,难怪会把老百姓们抓过来助战。

思及此。

郑将军想要攻占下西川的信心就更大了。

拉长的队伍中间两个山头,不断有石头,滚木掉落下来。

结盟的士兵们死伤无数,同时也疯狂的反击,从几个山头包抄上去,用箭射杀秦家军和百姓们。

山上的“老百姓”们一看敌军冲上来了,一个个撒丫子的四处惊慌逃窜,杜大河见镇国公还在悬崖边朝下方投掷标枪,脸色焦急的冲了过去:“镇国公,我们赶紧撤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镇国公满脸的雨水,目赤欲裂的看着下方和朝他们这边冲来的敌军和射过来的肩头,只等咬牙下令:“随我撤。”

秦家军“狼狈”撤离。

结盟的敌军也不敢往深山里钻,怕有埋伏。

接下来。

镇国公又带着人在途中偷袭了那结盟的敌军两次,不过最后皆是狼狈逃窜。

结盟的敌军士气高涨。

“若不是这该死的暴雨天,我们这会儿都抵达雅西县了,早就把镇国公那老东西给灭了。”孙将军心里既痛快,同时仰头看向天空抱怨并叫骂着。

秦熠知带走了大军,西川现在就是个空壳子,若是不山体滑坡,不暴雨连连,他们现在指不定都把雅西攻打下来了。

郑将军此人心思缜密,并没有因为接连三次的小胜就掉以轻心,夜郎自大,他担心镇国公故意来充当诱饵,引诱他们贸然前行,于是放慢了速度,更加谨慎的派了五千人的先遣部队前往前方去查探各个山头有无异样,同时,查探哪里合适今晚大军歇脚的地儿。

夏日虽然天黑的较晚,但是乌云密布的暴雨天例外,才申时,天空就逐渐黑暗下来。

先遣部队的将领回来了。

“回禀郑将军,距离此处十里外,有一处地势相对平坦,而且四周大山相对没有很陡峭,也没有很高,适合今晚扎营,前方二十里内的山头都没有任何埋伏。”

一听这话。

三个将军都送了一口气。

“全速前进。”

“是,将军。”

一刻多钟后。

三位将军带领士兵抵达了适合扎营的——仙女坳。

虽然士兵们携带的有少许粮食,但西川这接连的暴雨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压根就没法生火做饭,所以一个个只能吃着油纸包内的杂粮炒制过后,又磨成粉末的杂粮面,口渴了就喝点雨水,吃完后,一个个便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然后找个石头坐下来歇息。

……

距离仙女坳四十里外的半山腰上,一座猎户过夜的茅屋内,镇国公和杜大河两人浑身皆是湿透了。

“阿嚏~阿嚏~阿嚏~”镇国公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一旁正在脱湿裤子的杜大河动作一顿,满脸紧张的回头看向镇国公,急忙把床上的干布巾拿起来围在镇国公的上半身:“太老爷,你可有头疼头晕的症状?”

虽然众人都是穿雨披,可在和敌军交手并逃跑之时,山林中茂密的草丛和荆棘颇多,戴在头上的雨披帽子只要一下子滑落,那瓢泼大雨就顺着脑袋和颈脖流进了衣服里。

算算时间。

今日第一次和敌军交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时辰了,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穿着湿衣服这么长时间,还要和敌军交手,还要骑马撤回来,身子哪里能撑得住?

镇国公又是几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虽然满眼的血丝,满脸的疲倦,可目光却很明亮,咧嘴一笑:“没事,我带的有药,是神仙赐给熠知的神药,等会儿我喝点热水,吃点药就成了,你也得吃才行。”

“?”杜大河懵逼了一瞬后,满脸的好奇和激动:神仙赐的药?他倒要开开眼界,尝尝是个什么味儿?

“谢谢太老爷。”

“阿嚏~别废话了,赶紧换衣服。”

两人动作飞快的换好衣服,坐在长凳上正擦拭着头发,秦明便提着一壶热水,拿着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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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缺粮,秦熠知甜蜜投喂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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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脸色顿变。

郑秋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能令郑秋如此惊慌失措乱了规矩,必定是出了大事儿。

刷一下刚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房门刚刚迈出两步。

忽的。

书房的门从外面被猛的大力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郑秋搀扶着一个浑身都是刀伤,且衣衫褴褛宛若乞丐的男子冲了进来。

由于那男子头发凌乱遮挡住了双眼,且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巫启翔并未看到这人的容貌。

“他是何人?”巫启翔眉头紧锁的望向郑秋和那乞丐般的男子。

郑秋搀扶着手中跪都跪不直的男子,满脸焦急的抬眸望向巫启翔:“主子,这是王青山。”

巫启翔心如擂鼓,疾步上前蹲在了王青山的身前:“发生何事了?”

王青山艰难的吃力抬起脑袋望向巫启翔,唇瓣干裂得起皮出血,眸光黯淡,唇瓣颤抖得很是厉害:“主子,我们给单于送信的人,被寒邪秘密暗杀了,属下……属下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想要给单于送信,可却一直都没能见到单于。”

“什么?”巫启翔听闻此言,气得浑身青筋暴起。

那个莽夫……

那个莽夫要误了大事儿了。

“兰漠城什么情形?”巫启翔忙问。

王青山颤声艰难道:“主子,十二天前,秦熠知带兵先是全灭了丽城外的十万勇士,第二日又带兵攻打兰漠城,兰漠城内二十五万将士,只有五万人侥幸逃了出来,兰漠城丢了……”

听闻此言。

巫启翔脑子里瞬间一片轰鸣。

兰漠城丢了……

兰漠城丢了……

草原部落同中原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突破了中原的第一道防线,丽城驻军也不多,眼看就要突破丽城最后一道防线入主中原,却因为寒邪那个蠢货,导致在最后关头功亏于溃。

巫启翔恨得直咬牙,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目赤欲裂的望向王青山:“单于可逃出去了?”

王青山虚弱的微微摇摇头,憋着最后一口气,颤声继续汇报:“……单于被战场之上的‘鬼手’给砍掉了首级,那持刀的鬼手,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不见,令人防不胜防……寒邪和猎狐被秦熠知砍杀,逐狼单于的儿子,就只剩下拔都,敦斯两人……只有四个部落的首领带着五万人活着逃出了兰漠……”

最后一个“城”字还未说出口,王青山便脑袋一歪,没了声音。

郑秋伸手一探,缩回了手,看向巫启翔哽咽道:“主子,青山没气儿了。”

巫启翔沉痛的闭上了双眼,片刻后,睁开眼看向郑秋:“带出去让人好好安葬他。”

“是,主子。”

郑秋带着王青山的尸体离开了屋子。

巫启翔坐回到书案后的椅子上,脸上的神色并未有半点的悲痛,神色难辨的直直望向书案陷入了沉思中。

鬼手?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难不成那鬼手其实是那异世之魂?

亦或者是那异世之魂有什么神器,能帮助人隐藏身体?

难怪那异世之魂当初被埋在山体滑坡的泥石之下都没死。

巫启翔内心疯狂的砰砰直跳,越发的想要得到那异世之魂了。

一瞬过后。

便又冷静下来了。

要知道。

中原士兵的体力,耐力,单兵作战能力可都比不得关外的蛮夷们,尤其秦熠知还是攻城的一方。

丽城只有二三十万人驻守,秦熠知也只带了十万多点的人过去,三十多万接近四十万的人,秦熠知必定要留下五六万至十万的兵力驻守丽城,剩下的那二十多万兵力却能灭了关外三十万勇士,想想都觉得可怕。

如今。

草原各部落一共折损了三十万人,令游牧部落的势力大减,估计十年内都没有势力再来攻打中原。

异世之魂狡诈如狐,还有各种神器相助,如今十有八九还很有可能没在虹口县,秦熠知能放心大胆的带走西川大部分的秦家军,这说明西川留下的那几万人,是让秦熠知和镇国公有着绝对的把握能打败前来进犯的各方势力,这说明镇国公那老东西的手里肯定也有神器。

难怪那结盟的三方势力攻破了郿县,宜县后却一直没有打来雅西县,搞不好大军还没到雅西县,就全部折损进去了。

异世之魂和神器他虽然很想得到,但那异世之魂和秦熠知都不容易对付,他现在手里这点人马完全就不够看。

生父逐狼单于死了,最有竞争力的下一任寒邪也死了,其余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死得只剩下两个草包。

他也是逐狼单于的儿子。

他手里这点人马,同中原门阀世家的势力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又和异世之魂同秦熠知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中原不能再留了。

“郑秋,把冯文修立即叫来。”

“是,主子。”

没多一会儿。

冯文修进了书房。

“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

巫启翔坐在书案后,神色凝重道:“你立刻派人暗中去把高产的农作物种子都弄些过来,再暗中绑五个擅长种那新型农作物的老农。”

冯文修一脸莫名。

不是要找机会攻入虹口县城,抢夺异世之魂吗?怎么突然间又……

巫启翔看着自己的心腹,也没有隐瞒,沉声道:“刚刚王青山带回消息,兰漠城被秦熠知攻占了,关外各部落一共折损了三十万大军,那异世之魂如今十之八九是和秦熠知在一起,并未在虹口县,如今逐狼单于和他几个儿子已被秦熠知砍杀,部落里只剩下两个废物,我得尽快回去抢夺下部落首领的位置,然后再徐徐图之。”

冯文修被这个消息彻底震惊到了。

愣了一瞬后,便回过神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

冯文修离开后,巫启翔便立刻去集结部下,想办法秘密离开。

虽然巫启翔决定离开。

但离开前,心里还是很是不甘的。

于是制造混乱。

让人放出流言,说有三方结盟的势力已经攻打下了郿县和宜县,并已经兵临雅西县了,对方一共三十万大军,秦家军必败等流言。

雅西县,虹口县,山泰县人心惶惶,康红县距离虹口县太远,他也懒得派人去通知。

得知秦家军受不住西川了。

于是。

有一部分百姓们带上粮食,拿上竹子做的长矛要去雅西县助战,也有一部分百姓担心不已,想办法准备往大山里藏。

巫启翔趁乱之际,带着人伪装成逃难的百姓从虹口县前往山泰县,准备从山泰县的水路离开。

……

接连下了五天五夜的瓢泼大雨可算是停了。

大雨过后的第二天。

便万里无云,赤日炎炎似火烧,人一走到太阳底下,就好似置身于蒸笼之中一般。

秦府。

今日小川和晴空休沐。

陈氏带着五个孙孙在铺垫了泡沫垫子的空旷屋子里躲避烈日,屋顶外面搭建的有佛手瓜架子,是专门弄来夏日避暑的,有了佛手瓜藤的遮挡,屋顶瓦就不会被晒得很烫,屋内也就不会太热。

晴空手里拿着玩具,趴在泡沫垫子上逗着三个弟弟妹妹。

陈氏和小川坐靠在一起,皆是满心的忧虑。

“小川,你说你爹娘他们是在丽城?还是打赢了胜仗,已经在回来道路上了?”陈氏侧头看向小川,紧张的问道。

都说小孩子的话是最灵验的。

陈氏这些天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今儿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开口询问小川。

对于奶奶的心思,早熟且心思敏感的小川哪能不知。

握住奶奶的手,笑说道:“算一算时间,娘亲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爹娘现在肯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爹爹去丽城,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守住丽城,毕竟,丽城的城池可没有兰漠城坚固,很有可能爹爹还会突袭攻打兰漠城,只有从蛮夷手中重新夺回了兰漠城,边关接下来的几年才能暂时安全。

陈氏一听小川这话,顿时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小川陪着陈氏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看到灏灏和晨萱两个小胖子坐在那儿,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侧头看向陈氏:“奶奶,时间也不早了,弟弟妹妹们困了,我让奶娘进来然后带他们去睡。”

“嗯,好。”陈氏急忙点头,随后朝着孙孙们疾步走去。

三个奶娘抱着三个小主子回房去午睡了。

陈氏也哈欠连连,困得不行。

“小川,晴空,你们也会去午睡一会儿吧。”

两孩子点点头。

“是,奶奶。”

兄妹两人手拉手的走出了屋子。

小川看向妹妹:“你和蔡婆子回院休息,哥哥有事要找秦七,就不和你同走了。”

“喔。”晴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听话的点点头。

小川抵达秦七的屋外时,秦七正在写信,一听人通报大少爷来了,急忙放下毛笔起身走了过去。

“大少爷。”秦七朝小川抱歉行礼问安。

小川点点头,随后直接问道:“秦七,昨日中午,虹口县城外山体滑坡垮塌的泥石堵塞的河道,现在清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大少爷,在秦家军和百姓们连夜挖掘搬运之下,堵塞的河道已经疏通一半了,周边小镇和农田里的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彻底疏通了。”秦七恭敬的汇报着,并未因大少爷是个几岁的孩子就看轻并糊弄对方。

如今。

府中看似是老夫人在坐镇,可真正的主心骨却是大少爷,很多事情的应对和处理比老夫人都还要处理的好。

小川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祖父可有派人送信回来?”

其实。

没有送信回来,这也是个好的迹象。

这表明雅西县暂时是守住了,所以不用派人加急送信回来让他们撤离。

前日下午。

有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放出谣言,说秦家军战败,西川要守不住了,对于这个谣言,不仅百姓们惶恐,他同样也很是担心。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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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4章 夫妻俩过招,互撩互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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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的嘴里被丈夫强行喂了一大半卤蛋,整个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卤香,鼻息间是他身上带着汗渍的浓郁荷尔蒙气息。

看着他玩味而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云杉脸刷一下就红了,脸上滚烫滚烫的。

秦熠知见妻子这反应,眼神越发的暗沉了,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后,这才呼吸急促且紊乱的松开了她的后脑勺,唇角勾微勾,透着痞气与邪肆,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她的下唇,幽深的黑眸似乎有灼热的火光一闪而过,凑近而她的耳旁,又骚又撩的一字一句缓缓道:“夫人,你脸红了……是不是因为为夫许久没‘喂’你,让你有些想得紧了?”

云杉呼吸一乱,脸颊和耳根好似着了火似的滚烫,羞臊佯怒的低骂:“滚~”

真当她是谷欠求不满的谷欠女啊?

敢调戏她?

呵呵呵~

那她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的办法,反调戏回去,看谁憋得更难受。

把嘴里的卤肉咽下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角残留的卤肉碎屑,动作又慢又撩人的紧,眼中带着勾人的媚意,捏着嗓子娇声道:“这位郎君~”

秦熠知顿时一个激灵,身子一僵,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呼吸一滞。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还不等秦熠知强逼着他自己成为柳下惠,便看到妻子媚眼如丝的望着他,朝他抛了一个媚眼:“郎君~你说,现在我们在这荒郊野外,而且,妾身还只露了一个头在外面,像不像话本里那些山精妖怪在引诱雄壮的老实猎户啊?”

“……”秦熠知喉结上下飞快的滚动着,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理智让他不要再看妻子这个勾人的妖媚模样,免得自找罪受,可那一双眼珠子就是不听使唤,一瞬不瞬的看着作妖的妻子。

算算时间。

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尝到肉味儿了。

明明媳妇就在身边,能天天看到,能天天摸到,却就是没机会吃到嘴里,真真是太折磨人了。

秦熠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力的那一股燥热和冲动。

云杉把丈夫的反应尽数看尽了眼里,心里偷笑不已。

“郎君,相逢即是有缘,不若我们及时行乐可好?以天为盖,以地为床……”云杉的指尖从他的脸上缓缓划至他的敏感的颈脖,在他的脖子处游走着。

秦熠知身体越发绷都紧了,感觉她的指尖就好似带电似的,指尖所过之处,就令他感到有痒又酥又麻的,撩得他心尖都酥麻起来了。

这感觉真真是……

又舒爽,又甜蜜,又折磨并考验着他的意志力。

“你这妖精……我乃正人君子,才不会被你所惑。”戏精秦熠知口嫌体正直,满脸正色的义正言辞拒绝,可那一双眼珠子,却一点都不像他的语气和脸部表情所呈现出的那么坚定,那一双幽深的黑眸,此刻都要快喷出火来了。

云杉右手撩起一缕头发,在他的紧抿的唇边,脖子处轻轻扫过,那又痒又酥麻的感觉,简直令秦熠知快要恨不能翻身狠狠压,向她,直接办了这勾人的妖精。

此时。

素了快两个月的男子,而且还是一个精血旺盛的青年男子,面对疼爱到骨子里的妻子这般勾人的模样,就跟老房子着火了似的,那身体诚实的反应怎么都遏制不住。

“郎君,我虽是妖怪,但却是个倾慕你多年的好妖怪,来吧,和我这个女妖精一起来做羞羞的事情吧,你放心,这里没有外人能看到你我的。”云杉越演越上演,伸手作势就要伸向他的衣襟里。

秦熠知一把抓住她作怪的右手,粗喘着气,声音暗哑得不行,直接认怂了:“媳妇,我肚子还很饿,想吃卤蛋。”

得转移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再被她真撩下去,他真要失控了,这要憋得爆炸了。

秦熠知原本伸直的交叠双腿,顿时就屈起来了,遮挡着尴尬的反应。

“咕咕~”秦熠知的肚子发出饿极的声音。

“?”云杉嘴角抽了抽,随后颇有女王攻的气势,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高,低头在他唇瓣飞快落下一吻,气场十足的得意一笑:“小子,下次再这么不分场合的撩我,老娘就加倍奉还,撩得你谷欠火焚身。”

说完。

右手松开他的下巴,像个女流氓似的拍拍他的脸。

“……”秦熠知脸皮子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目光灼灼的望向妻子,戏精军痞眸光一转,随后一副“良家男子”的怕怕模样,缩了缩脖子点点头。

看来……

媳妇似乎很爱玩儿这种角色扮,演啊!

别说。

还挺有意思,挺新鲜,听刺激的。

等回去后,他可要好好陪着媳妇玩一玩。

什么穷秀才野外遇妖精。

什么樵夫遇仙女。

什么女土匪和官兵。

云杉此时还不知道,她逞一时之能,居然把她自己给套路进去了,导致她会虹口县后,两天都没力气下床。

听着丈夫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云杉赶紧拿出空间里刚刚没吃完的另外一半卤蛋递了过去,秦熠知却没吃,捏了一把妻子滑嫩的脸蛋,认真道:“一人一半,你不吃我也不吃。”

“我刚刚在里面真的吃了两个卤蛋,现在不怎么饿。”云杉撒谎说道。

“那我也不饿。”秦熠知脑袋微偏,态度坚决。

“……”

最后的最后。

云杉还是拗不过丈夫,夫妻两个每人退一步,一人一口的分着吃,明明只是一个卤蛋,两口子却好似在吃蜜糖似的。

此时。

秦家军的战士们,一部分在大山的周围警戒,一部分上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些野味,另一部分人在杀战马,还有一大部分在树荫下酣睡养神。

秦熠知和云杉两口子分着吃了两个卤蛋,一根黄花后,没多一会儿,两人便听到不远处关宗耀的那豪迈不羁的惊喜声。

“哈哈哈~老子今儿运气可真好,抓到这么大一条。”

云杉脑袋和手赶紧躲藏进了空间。

秦熠知见妻子藏好后,这才翻身坐起来,看向朝他这边走来的关宗耀,只见关宗耀的手腕上缠绕着一条手臂那么粗的一条大蛇,蛇身乌黑,正一扭一扭的缠着关宗耀的手臂,而关宗耀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却死死掐住蛇的脑袋。

秦熠知起身走了过去,笑问道:“去哪儿搞到的?”

“半山腰上的溪沟里。”关宗耀嘿嘿的笑着,整个人很是兴奋:这么大一条蛇,炖了可有一大碗的肉呢,蛇肉大补,鲜得很,可比马肉好吃多了。

空间里的云杉看到那乌梢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蛇虫鼠蚁,她最怕的就是蛇了,隔着空间看,都觉得很是瘆人。

关宗耀走向秦涛,说道:“帮我捏着蛇头,我把蛇胆取出来。”

秦涛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着,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抱拳半跪在地告罪道:“还请关将军恕罪,小人还有重任在身,得贴身保护战神大人。”

义正言辞的说完后,不等关宗耀反应过来,秦涛便站在了秦熠知身旁三步开外,随后便看向一旁的下属:“秦江,过来帮忙。”

“是。”秦江急忙领命并走了过去。

秦熠知:“……”

关宗耀:“?”

云杉在空间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秦涛居然也怕蛇呀!

看破不说破,侍卫也是要面子的。

关宗耀让秦江捏住蛇头,他从腿间拔出匕首,刚要朝蛇身划,秦熠知急忙道:“关将军,你去旁边弄吧。”

媳妇也最怕蛇了,还是让关宗耀去旁边杀蛇的好,免得媳妇看到了心里瘆得慌。

秦涛却以为是主子怕他怕蛇,这才让关将军去一边杀蛇,于是偷偷的看了主子一眼,心中感激不已。

这可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关宗耀这厮有时候挺恶劣的,见秦涛这么胆小居然怕蛇,想合作万一今后有敌人知道了秦涛这个弱点,弄点蛇来了,那秦涛还怎么保护战神大人?

不行。

得找个机会好好练练秦涛的胆子,于是乎,后来回去后,秦涛可就悲催了。

关宗耀心里一边琢磨这事儿,一边带着秦江走向十步开外,利刃在蛇身一划,便取出了蛇胆。

满是鲜血的手捏着蛇胆,满眼不舍的看了蛇胆一眼,随后对秦江道:“找人帮忙把蛇清理了,让人炖一锅蛇羹。”

“是。”秦江捏着垂死挣扎的蛇点点头,随后走向等候在山坡下方的关宗耀侍卫那儿,让那些侍卫去替他们的主子处理。

关宗耀疾步走到秦熠知的身前,咧嘴笑说并催促道:“老大,这蛇胆可是好东西,大补,还是热乎的,我可是忍痛割爱才送你的,赶紧吃了吧。”

空间里云杉瞬间就炸毛了,脸色大变的急忙阻止,赶紧用手机微信告诉丈夫:“别吃,蛇胆里寄生虫多,吃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吃了,你以后都别碰了。”

秦熠知通过耳机听到妻子炸毛的惊恐声音,看向关宗耀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你自己吃吧,我对蛇胆没多少兴趣。”

关宗耀见秦熠知居然不要,顿时眸光一喜,同时,看向秦熠知的眼神,就好似在说秦熠知眼瘸不识好货一般。

“老大你可真是不识好货。”说完,关宗耀便张大嘴,把热乎乎的蛇胆丢进嘴里一下子就咽了下去。

云杉:“……”

由于义县的山比较少,而且并不是很险峻,接连两年的灾难年,朝山上跑的百姓把野味都弄得差不多了,所以野猪什么的大型动物早就没了,秦家军上山打猎的队伍,就只猎到了十多只野鸡,还有几条蛇,以及挖到一些野菜,便没什么收获了。

没有军粮了,只能杀战马勉强填填肚子。

一个半时辰后。

秦家军总算是开饭了。

秦熠知和关宗耀坐侍卫搬来的石头上,端着碗正在吃蛇羹和马肉以及一碗野鸡肉,就在这时,秦涛急忙来报。

“主子,前去查探赵李姚和张王两派战况的暗卫回来了。”

“带过来。”

暗卫并带到秦熠知的身前。

“属下参见主子。”

“快说。”

“回禀主子,赵李姚和张王两派,今日已经是交战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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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5章 夫人,我们暂时回不了西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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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丑时。

半圆的明月高挂夜空,银白的光辉撒在大地,似乎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色薄纱,夜空繁星闪烁着。

野外的响起虫鸣鸟啼蛙叫之声,凉风徐徐,吹拂在身上很是舒服。

义县和临县的交界的地方。

赵李姚和张王两方的势力,已经不死不休的接连交战了七日了,双方虽然都死伤惨重,可想到既然都打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了只要再稍微努力一把,就能把对方残余的势力给灭了,所以,两派的将领都很是不甘心,都想坚持到最后,然后灭掉对方。

昨日下午两军再次开战,直到打到天色黑透之时,这才暂且鸣金收兵。

两方的军队相距十里,分别在两个山头下方扎营。

连续几日的两兵交战,而且前几天是在暴雨中交战,后面几天又是在极度高热高湿的炎热的天气下交战,很多士兵都不可避免的中暑了。

即便是没有中暑的那些人,双方的将士都已经很是疲惫了,吃了些东西后,留下巡逻的士兵警戒,其余的人便在点起篝火照明的火堆周围,绕着篝火堆席地而坐,当然,夏季天气炎热,自然是要距离篝火堆稍微远一些,将士们彼此背靠着背沉沉的睡了下去。

忽的。

张王势力的扎营地,外围负责警戒的士兵吹响了敌袭的示警号角。

“呜唔~”

一听这号角声。

张王营地顿时就炸开了锅。

王禹将军刷一下睁开眼,脸色顿变,刷一下拔出刀指向天空并朝着营地的将士们高声怒吼:“有敌袭,将士们~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沉睡中的将士们听到这号角声,还有王将军的命令之声,一个个顿时一个激灵,睡眼惺忪的猛的起身并拔出兵器。

很多中暑的士兵们,此时脸色煞白,起身之时身子还猛的晃悠着,都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可敌军已经来偷袭了,若是不拿起武器,他们就只能像地里的菘菜那般,任由敌人来砍。

谁都不想死。

既然不想死,就只能咬牙拿起武器继续战斗。

“狗娘养的东西,居然还有力气还偷袭。”张长青将军一边揉着眼睛起身,一边低声咒骂,随后拔刀对身后的张家军高声吼道:“将士们,今晚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杀他个片甲不留。”

“有来无回,片甲不留。”

“有来无回,片甲不留。”

另外一边。

约两万多人骑兵,在朦胧的夜色下朝着张王营地冲了过去。

“杀啊~”

张王营地的士兵们拿起武器,在两位将军的指挥下,十三万人朝着宿营地下方的荒芜田地冲去,那一大片荒芜的田地很是开阔,没有任何的树木和山坡遮挡,而且白日里他们也留有人在下方的田地值守,敌军是不可能来布设陷阱和埋伏的,所以张王的士兵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在夜色之下在此地同敌军展开交战。

张王的士兵们呈现扇形的阵队,准备等会儿把这前来偷袭的敌军给包围起来,让敌军逃无可逃,然后再尽数灭之。

与此同时。

十里外那个山头的赵李姚驻扎地,此时一听敌军那方隐约响起的号角声,顿时心里一紧。

什么情况?

他们压根就没派兵去偷袭张王的营地,敌军那儿为什么却响起了号角声?

没过多久。

赵李姚的营地外也响起了巡逻士兵的示警号角声。

“敌袭~快,快做好战斗准备。”

“娘的,姓张的和姓王的可真不是个东西,老子刚刚差点就被他们给便宜,合着他们居然是打着假装被偷袭的幌子,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趁机来偷袭我们呐,真是有够阴险狡诈的。”

“将士们,随我杀啊~”

“左副将,周副将,米副将,蓝副将,你们带着人驻守原地,一定要保护好粮草。”

“是,姚将军。”

秦家军三万多士兵伪装成张王的士兵,然后在敌军的营地三里地外的空旷荒野里,堆放了十堆大大的柴火堆,然后秦家军故意上前做出要去偷袭敌军营地的架势,同敌军交战了一小会儿后便开始撤退,当把赵李姚营地一半的将士们引到空旷的田野里后,便开始和敌军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同时,让人射出火箭点燃柴火堆。

此举就好似要点燃篝火照明,然后和敌军决一死战似的。

秦家军和赵李姚的八万多士兵打得很是激烈。

在篝火堆点燃约五分钟后,关宗耀便吹响了撤离的口哨声。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的张王的宿营地。

就只有宿营地后方的山坡之上存放粮草的地方,还有士兵把守,这些士兵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另外一边,生怕另外一直敌军从山坡那一边偷袭过来毁掉他们的粮草,所以,这些看守粮草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背对宿营地的火堆而站。

就在张王士兵们全都撤离宿营地之时,操控着空间的云杉走到火堆处,意念一动,短短的两秒时间,就把绑了很多柴火作为遮挡的煤气罐放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

三个煤气罐分别放在三堆柴火里,每放一个煤气罐,云杉都只用了两秒的时间。

煤气罐外面捆着一堆枯枝作为遮挡,丢进火里都让人发现不了异样。

云杉放完煤气罐后,便操控空间快速的冲到交战的外围,然后在一处阴暗处掏出口哨使劲儿一吹。

“咻~咻咻~咻咻咻~”

秦熠知一听媳妇这哨声,立即高声吼道:“撤~”

伪装成赵李姚的两万秦家军们,在张王十多万兵马的包围圈还未彻底合拢之时,从那一处缺口立刻策马撤离。

“?”张王的将士们懵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来偷袭吗?

这才刚刚开打不到半刻钟,怎么就撤军了呢?

难不成……

难不成是狡猾的赵李姚那一方再耍什么阴谋?

秦家军撤离的很快。

很快就隐没在远方满是树木的官道之上。

夜色朦胧。

两位将军都不敢轻易离开营地太远,生怕那官道的阴暗处会有埋伏,所以并未下令前去追击。

张长青驱马冲到王禹身旁:“王将军,你说那些狗娘养的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王禹眉头紧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的,脸色一变:“快,随我回营地,小心敌军对我们粮草下手。”

话刚一落。

宿营地看守粮草的士兵便吹响了示警的号角。

“不好,那些狗杂种真的是冲我们粮草而来的。”张长青脸色大变,暴怒大吼。

两位两军赶紧带着士兵们返回营地。

片刻后。

当将士们回到营地后,便看到有敌军从山上朝着半山腰放粮草的地方射火箭,不过这火箭却并不多,所以只有少数的十多车粮草被点燃,这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就在赵李姚的八万多的将士站在篝火堆,商量着要不要追击之时。

就在张王的十三万将士返回驻扎地,围饶着篝火堆席地而坐,讨论着赵李姚今晚会不会再次来骚扰性的偷袭之时。

忽的。

张王的驻扎地响起了惊雷般的巨响声,伴随着这响声的响起,其中燃烧着的三堆火堆炸裂了一般,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朝着四处喷溅,那爆炸的气流把火堆周围的士兵全都给炸飞了,给掀翻了。

“砰~”

“砰~”

“砰~”

接连三声巨响,震得宿营地的将士们震耳欲聋,震得地动山摇一般。

“啊啊啊~”

“啊啊~救救我,快帮我灭掉我身上的火……”

“平地三声惊雷,平地三声惊雷响了,是老天爷降下惩罚了,这是老天爷降下惩罚了……”

“老太爷这是不是在提示我们,让我们要归顺战神大人啊?”

“老天爷饶命,老天爷饶命啊……”

张王的营地乱成了一片。

被炸伤的士兵,被烧伤的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士兵,被吓得屁股尿流的士兵。

惨痛的哭嚎声,惶恐不安的惊恐声,声声一片。

这爆炸之声,这冲天的火光。

即便是十里地之外的赵李姚士兵们都听到了,都看到了。

此时。

赵李姚的将士们脸色皆是难看至极。

这接连几天都是烈日当头,晴空万里,即便是夜里,今晚这天空也没有乌云,没有闪电,压根就没有了任何要下雨的征兆,可却张王的营地却突然响起了三声惊雷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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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6章 大哥哥,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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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

正午烈日当头,散发着耀眼且炙热的金灿灿光芒,暑气蒸腾,酷热难耐,为避免中暑,这个时间段老百姓和士兵们都躲在阴凉处。

葱葱郁郁的半山腰上。

树荫之下。

镇国公,云祁正坐在简易的长凳之上,喝着熬得软烂的解暑绿豆汤,皆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自从镇国公收到孙子暗卫送回来的捷报以后,镇国公和云祁两人这表情,这亢奋的神情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刻钟了。

兰漠城可算是又给重新夺回来了。

如今。

丽城和兰漠城都在秦家军的手里了,再也不用担心蛮夷会轻易攻破边关,入侵中原了。

约十丈开外的茅屋那处,田圆圆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托腮,笑眼弯弯一瞬不瞬看着远处的云祁,那表情,那眼神,就好似个小迷妹似的。

不同于小迷妹的是,田圆圆的眼中还透着化不开的依恋,以及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浓情蜜意。

“大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田圆圆笑得有些花痴,激动不已的低喃着。

站在一旁的秦明瞥了一眼身旁的田圆圆,嘴角抽了抽:“……”

魏黎和魏午面对田圆圆这看向他们公子时,那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镇国公一口气喝光碗底最后一口绿豆汤,咚一声放下碗后,动作豪迈且粗狂的用手抹了一把嘴,起身刚转身要离开,余光却瞥到茅屋处的田圆圆,随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云祁的肩头。

“我看你和圆圆那丫头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明媒正娶?还是纳妾?你总得给出个态度啊?明眼人都瞧着你们两人对彼此都互有好感,那田圆圆心智不成熟,而且还是个女娃,不知道主动,或者是害羞不敢主动,但你云祁却是个身心健全的成熟男人,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云祁烦躁的抓了抓脑袋,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着心中想着这个问题,想着他究竟该和圆圆维持何种关系?

他承认,他对她不反感,也喜欢她的娇憨和纯真,但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就非她不可?不确定是否真能和她共渡一生。

他不想轻易许诺,然后在许诺后又辜负那个女人。

对待感情。

他不想将就,不想凑合。

他这辈子恨死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父亲。

当年父亲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许诺了母亲,让出身平凡,可却美貌无双的母亲答应嫁给了父亲,然而婚后没多久,或许是看腻了那张脸,或许是和母亲的出身背景不一样,很多观念也不一样,说不到一处去,然后父亲就变脸了,变心了,后院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纳回去,还无耻的说着心永远是忠诚母亲的,只因母亲身体孱弱,满足不了他一个健壮男子的身体需求,为了让母亲不受累,这才会纳妾,那些小妾只是发泄需求,打发时间的无聊消遣而已。

呵呵~

爱一个人,不就是爱她的优点,爱她的缺点,爱她的全部吗?

当初父亲在还未和母亲成婚之时,就知晓母亲身体孱弱,生下他后,母亲身体就越发的不好了,而父亲身为丈夫,这时候不仅不好生照顾并安抚妻子,却用母亲的身体为借口,却用裤裆里那二两肉来作为借口纳了那么多妾室回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他的母亲过的不快乐。

在他六岁之时。

他生辰的那天,他父亲都给忘记了,还在后院和那些女人鬼混,重病抑郁的母亲看着她郁郁寡欢,强撑着病重的身体去后院找父亲过来为他庆祝生日,谁知道却看到父亲和那些妾室在花园里胡来不说,还被小妾故意勾着说了不少诋毁母亲的话,让母亲当场就气得吐血身亡。

那一幕。

便永远的刻进了他的心里。

他怕。

他很怕很怕。

因为他的身上有着一半渣爹身上的血脉,他怕他对田圆圆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喜欢,而不会长久。

他怕若是真娶了田圆圆为妻,怕将来某一天发现和心智不成熟的傻妻子,会话不投机半句多,怕会遇到更加适合他更加令他心动的女子,怕会辜负了那个傻丫头的一片真心,怕那傻丫头会步入母亲的后尘,抑郁而终。

“小子,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别钻牛角尖了。”镇国公知晓这孩子的心结所在,点拨一番后,便点到为止,有些事,过犹不及,旁人说的太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儿,得等这小子自己慢慢想通才行。

云祁浑身紧绷的坐在那儿,垂眸看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镇国公又拍了云祁的肩头两下后,便转身走向茅屋的方向,走到茅屋前时看向秦明:“准备笔墨纸砚。”

“是,主子。”秦明急忙抱拳点头应声并跟了进去。

田圆圆看到镇国公离开后,便满脸欢喜的激动蹦跳着跑向云祁,冲到云祁身旁后,看着低头垂眸发愣的大云祁,蹲在云祁身前,仰头脑袋微偏的望着云祁:“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开心了?”

明明大哥哥刚刚都还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现在却一下子变得不开心了呢?

难不成……

难不成是镇国公大人刚刚伸手拍大哥哥的肩头,拍疼大哥哥了?

云祁听到田圆圆软糯的关切话语,眼睫轻颤,这一瞬突的有些心慌,有种很担心会被她看出来他心中所想一般的紧张和无措。

“大哥哥?”田圆圆偏着脑袋,再次朝着云祁凑了过去,想要查看他的脸色。

云祁脸颊微偏,避开了她凑过来的脸。

田圆圆伸出手,飞快的覆上他的额头一探,随后松了一口气,有些纳闷道:“没发烧呀。”

云祁深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平息了内心的慌乱情绪后,这才抬眸含笑看向田圆圆:“我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一听这话。

田圆圆满脸紧张的小脸顿时就露出了笑意。

大哥哥没有发烧,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这就好。

黑漆漆,水雾雾,且盛满笑意的圆溜溜大眼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云祁视线短暂的和她对视一眼后,便逃避似的的飞快移开。

“大哥哥……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田圆圆伸手摸了摸脸,纳闷的问道。

“没。”云祁侧头看向一旁的拐杖,伸手拿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撑着拐杖起身。

下一瞬。

云祁整个人就又落入了田圆圆的怀里。

“大哥哥,你想去哪儿?回房间?还是去茅房?你想去哪儿你说一声就是,圆圆抱你去,你的腿还没好,可不乱乱动,万一你拄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可怎么办?你这腿马上就要好了,万一摔了又得挨疼,又得养很久才能好起来。”田圆圆紧张不已的絮絮叨叨叨念着。

“……”云祁浑身紧绷,脸色有些冷沉的看向田圆圆:“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田圆圆一看怀里大哥哥这骇人的表情和眼神,顿时就被吓住了。

认识大哥哥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未见过大哥哥这么凶的一面,虽然他并未高声怒骂和大吼,可看着他那冷冷的眼神和表情,她就感觉心脏顿时猛的一紧,胸腔憋闷得似乎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的难受。

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所以大哥哥才不喜欢?

才会对她这么凶?

思及此。

田圆圆抱着云祁,瞬间豆大的眼珠就从眸子里滚落出来,连绵不断的泪珠一颗颗砸落在云祁的颈间,那热度,烫得云祁皮肤和心脏都好似灼烧般的疼痛。

这一瞬。

云祁心里很是慌乱,粗声粗气急促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大哥哥,你,你不喜欢圆圆了吗?你讨厌圆圆了吗?”田圆圆抱着云祁,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云祁神情复杂的对上田圆圆那忐忑且黑亮的眸子,片刻后,岔开话题道:“别胡思乱想,我这腿快要好起来了,我想多拄拐练习一下走路,要不然等腿好了,我都快要忘记该这么走路了。”

天天被她抱来抱去的,双腿再不承力,等腿痊愈后搞不好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云祁终究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询问。

“没关系的,大哥哥你忘记了走路,我可以抱你。”田圆圆急忙道。

云祁眉头一挑,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沉声问:“你想我永远当个不会走路的瘸子?让别人嘲笑我?”

听闻此言。

田圆圆脑袋顿时就摇晃得好似拨浪鼓,急得眼泪越发滚落的多了:“不是的,圆圆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大哥哥腿还没好的时候又不小心受伤……不管大哥哥变成什么样子,圆圆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谁敢说你是瘸,瘸子,我……我捏死他。”

最后一句。

田圆圆说得煞气腾腾的。

此时此刻。

云祁听到田圆圆最后这几句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伸手拍拍田圆圆的手臂:“放我下来,刚刚坐那么久,想起来走动走动,还有,立刻擦干你的眼泪,不准再哭,要不然……”

“……喔,好的,我不哭,不哭了。”田圆圆急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云祁放在了长凳之上,随后捏着衣袖飞快的擦拭着脸上和双眸里的泪水,生怕下一瞬就听到大哥哥说她要是再哭就赶她走的话。

别看田圆圆心智只有八岁,娇憨纯真,但直觉却很是明锐,知晓大哥哥此时心情不佳,对着她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不敢想以前那般造次,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得依照大哥哥的要求去办,生怕会再次惹得大哥哥对她不喜。

云祁看着田圆圆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是憋闷,又是纠结,又很不是个滋味儿。

拄着拐站起来后,看向田圆圆:“你回房去午睡吧。我有正事要处理。”

“喔。”田圆圆蔫蔫的点点头,满脸的沮丧。

“魏黎魏午。”

“属下在,公子有何吩咐?”

“在门外守好,除了镇国公,谁也不许进来打扰我处理正事。”

“是,公子。”

云祁进了茅屋并关上房门后。

门外的魏黎魏午对视一眼,看看屋内的公子,又看看不远处满眼泪水,傻愣愣站在那儿一直看向茅屋的傻妞圆圆,两人皆是一头的雾水。

什么情况?

田圆圆站在原地直直看着紧闭的房门,紧抿的樱唇越抿越紧,肩膀也越来越朝下耷拉下去,整个人就好似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又无助。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田圆圆含泪走向了她所住的茅屋,扑倒在床上,死死咬住唇,压抑的无声哭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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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主子,言正轩说有办法对付秦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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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面对皇帝不敢置信的咆哮怒吼,低垂着头,喉咙有些发紧的颤声道:“回禀皇上,是的。”

听闻此言。

皇帝顿时一个趔趄,胸口气血翻涌,撑住书案这才没倒下去。

兰漠城居然被那煞星从蛮夷的手中给夺回来了?

兰漠城的蛮夷至少也有三四十万人,而且,蛮夷还是守城的那一方,秦熠知作为攻城的那一方,就凭借秦熠知手里那点人加上丽城的二十多万守军,居然就把兰漠城给夺回来了?

究竟是那煞星带兵太厉害了?

还是蛮夷夺得兰漠城后太过于夜郎自大,疏于防备,然后只知晓享乐,把力气全都施展在女人的肚皮上了?最后浑身发软拿不起刀变得不堪一击了?

守在御书房门外的来顺公公,听到被皇帝放弃的兰漠城,被皇帝放弃的边关要塞,居然被秦熠知带人夺回来后,惊得一双眸子瞬间就瞪得老大老大。

“给朕细细说来。”皇帝咬牙切齿厉声道。

“是,皇上。”影卫点点头,紧张的咽了咽唾沫,随后颤声缓缓道:“逆臣贼子秦熠知带着十三万人从西川出发,途径赵李姚的地盘时,曾和赵李姚的三大家族势力发生过激战……。由于沿途各个地方势力的阻扰,所以属下等人这才回来晚了。”

伴随着影卫每多说一句,皇帝的心便越发的揪紧了。

听完影卫的禀报。

皇帝身子僵直的坐在龙椅之上,置于龙椅扶手之上的双手紧攥成拳,浑身青筋暴起。

屋子里寂静得很是压抑。

影卫低头垂眸跪在下方,浑身就绷得紧紧的,生怕皇帝一怒之下,就迁怒到他身上,亦或者是治他个办事不利之罪。

可他们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途中还折损了好些同伴,这才经过重重困难,这才把边疆的消息给带了回来。

若是皇上真要治罪。

那可是真是……

影卫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鼻腔酸涩,喉咙梗梗的很是难受。

此时。

门外的来顺,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惊得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北方。

战神大人所带的秦家军如此勇猛,不仅从蛮夷手中夺回了兰漠城,更是以少胜多,杀死了蛮夷攻击三十万人。

三十万?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

要知道。

蛮夷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善于骑射,打仗最是勇猛了,居然被秦熠知的秦家军杀死了那么多人。

难不成……

难不成秦熠知真的是天命之子?

拥有上苍的庇佑,所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皇帝死死紧抿的唇瓣微微开启,颤抖得很是厉害,开开合合好一阵后,喉咙里这才发出声音来。

“滚。”

这一个“滚”字,对影卫来说就好似天籁之音一般,揪起紧拧的心顿时好受了一些,急忙道:“属下告退。”

当影卫离开御书房后。

龙椅之上的皇帝,紧绷的身子就好似瞬间放掉了很多气的气球一般——蔫了。

神色颓然的瘫坐在龙椅上。

现如今。

秦熠知成了拯救中原千万百姓的英雄,他这个下令让边疆撤军的皇帝,却成了人人喊打的昏君,暴君,不占而逃的窝囊废皇帝。

秦熠知现在的势力再次得到了扩充,已经有了六个县城,两个城池,秦熠知带着秦家军夺回兰漠城,诛杀那么多蛮夷的消息再过些天一经传出去了,那些有奶便是娘的贱民,就都会去投奔,一旦秦熠知所掌控的县城有了大量灾民的加入,一旦秦熠知所掌控的地盘上都种上了高产的农作物。

不出一两年。

秦熠知的实力就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与秦家军与之匹敌?

他这个皇帝,如今能掌控的地方就只有东偏西的八个县城和京城。

他这个皇帝,如今只能偏安一偶,连半壁江山的掌控权都没了。

兰漠城被秦熠知带兵从蛮夷手中夺了回来,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那些有奶便是娘的贱骨头百姓们,必定会去投靠,究竟该怎么办?是放百姓离开?还是……

还有那些朝中墙头草官员们,想必也会坐不住了吧。

禁卫军统领郭然,是他最最信任的人,没想到连郭然都背叛了他。

想起前些天。

郭然居然假传他的口谕,偷偷去天牢把丽城那些守将的家属给弄了出来,不仅带着那些逆臣家的家眷偷偷离开京城前去西川,甚至还带走了一半的禁卫军,一想起这事儿皇帝就气得肝疼。

此时。

皇帝压根就还不知道有关秦家军的最新消息——赵李姚的三方势力已经被秦熠知剿灭,并让秦家军再次多了四个县城的地盘。

现在。

秦熠知已经把快把整个西北地区都给掌控在手里了,已经彻底掌控了西川至丽城这条路线,西北地区就只有张王两派的势力存在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

皇帝眸光一凌,看向御书房门外,吩咐道:“来顺。”

“奴才在。”门外的来顺急忙忙推门低垂着走了进来,走到皇帝书案下方跪下:“皇上。”

“立刻派人去把禁卫军统领杨礼叫来。”

“是,皇上。”

……

如皇帝所料的那般。

四天后。

秦家军夺回兰漠城,杀死兰漠城三十万蛮夷的消息一经曝出,百姓们顿时就欢喜得喜极而泣,开心得都要疯了。

朝中大臣们一个个惶恐不已。

尤其是曾经把镇国公和战神大人往死里得罪的官员们,有些人想着该如何向秦熠知投诚,也有人知晓那梁子结大了,投诚也不一定有好下场,便死死抱住皇帝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又是给皇帝送钱,送粮表忠心,又是向皇帝各种出主意该如何灭了秦熠知。

那些暗地里想向秦熠知投诚的官员,有些办事儿不够谨慎,被皇帝的禁卫军和影卫发现,当即就被皇帝抄家,并把那些官员的全家拉到菜市口千刀万剐灭了满门。

皇帝如此血腥手腕,虽然震慑住了一部分官员,但与此同时,也让一部分官员越发的觉得跟着这样的皇帝不是明智之举。

皇帝所掌控的八个县城——人心浮动。

这八个县城的百姓们,很多都拖家带口的拿上仅有的家当,结队朝着西川前去。

皇帝即便是想阻拦,可单凭几万或者是十多万士兵,是没法彻底阻拦得住的。

毕竟。

逃去西川的百姓可有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人。

杀也杀不过来。

若是关闭城门,城内的反而会暴起来对付朝廷。

所以。

这一次皇帝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派了一些死士去那些爆发瘟疫的县城,把那些得了瘟疫而死的死者衣服,亦或者是割掉那些死者尸体上的一些皮肉,然后带着并混迹在灾民中,然后朝着西川而去。

凤栖宫。

皇后所出的三公主前几天中暑生病了,这几天反反复复的很是遭罪,皇后便把女儿抱来了她的寝宫亲自照顾。

夜深人静之时。

三公主齐珍喝了药,被皇后抱着哄睡了刚刚才放在床上,皇后看着女儿红扑扑,白嫩嫩的小脸,伸手轻轻摸了摸,随后替女儿盖好薄被,看向一旁神色隐约有些焦躁的大儿子,随后拉住儿子的手,母子两人走到了圆桌边的凳子坐下。

皇后侧头看向屋内的大宫女,压低了音量悄声道:“小竹,你去房门口外守着,若是看到皇上过来,立刻给我暗示提醒。”

“是,皇后娘娘。”小竹俯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母子二人见小竹退出去后。

太子压低了音量,惶恐不安道:“母后,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秦熠知夺回兰漠城,守住了中原那一道大门,阻挡了蛮夷的入侵,天下百姓的心都向着秦熠知了,而且,一旦各方的灾民涌入了秦熠知的地盘后,不管是秦熠知的军队扩充也好,还是粮食的产出也好,都将比其他地方势力发展迅速,照这么个趋势下去,不出一两年,大乾偏安一偶的半壁江山都要保不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秦熠知擅长带兵打仗,可却从未想过,秦熠知带兵的本事,居然会那么的厉害。

皇后脸色此时也阴沉的不行。

今日听到京城的这个传闻后,她也是惊得不轻。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秦熠知便是天下百姓心目中取代齐乾的下一任英主。

齐乾已经彻底失去民心了。

而且根据神秘道人所预测的,今年水涝淹没了无数的县城,也淹死了无数的灾民,明年还有蝗灾,齐乾目前所掌管的这些县城灾民都在苦苦挣扎,听天由命的等死,朝廷拿不出粮食来让灾民恢复耕种,再这么耗下去,百姓只会逃离,留下一个空壳,齐乾的几十万大军来拿什么养?

反观秦熠知管辖的地盘,百姓们恢复耕种,秦家军自然就会有粮食来养活军队。

思及此。

皇后脸色煞白,眼神晦暗不明。

若想保得几个儿女一命。

最为靠谱的办法,就只有向秦熠知投诚。

可目前。

即便是她有心投诚,如今也不是最佳的时机,毕竟齐泰现在正在大力清除企图投靠秦熠知的文武百官,一旦她想要投靠秦熠知的消息败露了,齐泰那疯子指不定压根就不会顾念骨肉至亲,几个儿女可就要遭罪,甚至是小命难保了,而她,肯定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起齐泰那变态的嗜好,她就心有余悸的狠狠打了个寒颤。

等等吧。

再等等吧。

也许齐乾会引来转机呢?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声小竹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的咳嗽声。

母子两人脸色微变的对视一眼,随即急忙忙冲到了床边,并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吱嘎~”来顺推开房门,随后便规矩的站在房门口候着。

这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居然还让这门外的宫女守着,看到皇上来了,还给咳嗽提醒给暗号。

也不想想皇上是多机警的人?

皇上不起疑心才怪。

不过……

如今京城因为秦家军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指不定皇后娘娘就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呢?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而且。

皇后娘娘毕竟还是几个皇子和公主的母亲,为母则刚,皇后娘娘今后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皇帝没让来顺通传,便疾步走了进去。

当看到床边皇后和太子母子二人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看着床上的三公主时,眼神微闪。

听到脚步声后。

满眼含泪的母子齐齐回头看去,当看到来人是皇帝时,满眼的意外和诧异,急忙忙跪了下去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一边朝着桌椅边走去,一边冷冷瞥了一样低头垂眸跪着的母子二人,随后走到桌边的凳子出坐下了下来,在屁股即将坐上凳子时,手迅速的摸了一下凳子,又故作不经意的摸了一旁的另外一个圆凳,当摸到两个凳子上还残留的热度后,眼神一寒。

合着这是听到那宫女的咳嗽提醒,这才急忙忙又去了床边装模作样啊。

就是不是知道。

他的接发妻子和他的长子,究竟在暗地里商谈些什么?

母子两人见皇帝还未叫她们起身,心里越来越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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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媳妇,我好像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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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捏着土豆的手顿时一紧,沉默片刻后,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嗜血冷笑,淡淡道:“带进来。”

“是,首领。”郑秋抱拳领命走了出去。

巫启翔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灰,起身走到凳子处坐下,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从小腿处拔出匕首,垂眸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言正轩被郑秋带进了帐篷,紧张的跟随郑秋抱拳并半跪在地行礼。

“首领,言正轩带到。”

“小人参见首领。”

巫启翔撩起眼皮瞥了一眼下方的两人,随后朝郑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郑秋抱拳行礼后,起身沉默的退了出去。

嗖~

巫启翔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擦过巫启翔跪下的膝盖,整个匕首的刀身尽数没入泥土里,只余下一个刀柄在外面。

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那匕首就刺入言正轩的腿上了。

言正轩顿时就吓得浑身紧绷,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紧抿着唇这才没有了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知道这是新首领给他的下马威。

若是他像个懦夫那般的闪避或尖叫,反而会令首领瞧不上他。

为了能从一介俘虏,一介马夫成为新首领身边的得力心腹,他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面对首领对他的考验。

巫启翔虽然唇角依旧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意外,语气冷冷命令:“抬起头来。”

“……首领。”言正轩缓缓抬起头,恭敬且恪守规矩的看向巫启翔。

两人视线对上片刻后。

巫启翔冷声道:“说吧。”

言正轩点点头,随后回头朝着身后看了看,低声道:“首领,这事儿事关重大,万万不能泄露……”

这么神秘?

巫启翔审视的目光直直盯了言正轩好一阵后,这才点点头:“允你上前来说。”

“谢首领。”言正轩急忙抱拳道谢,随后起身走到巫启翔的身前,倾身过去在巫启翔的耳旁悄声低语。

伴随着言正轩的述说。

巫启翔脸上的神情也飞快的开始转变,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神色一正,再到不敢置信,最后变成了无可抑制的狂喜。

言正轩说完后,便退到巫启翔身前的三步开外,再次恭敬且规矩的跪了下去,半点都没有因为给首领出了好主意后便不可一世的张狂和嘚瑟。

巫启翔激动得手指在书案上快速的敲击着,看向跪着的言正轩,看向这人谦卑恭顺的模样,觉得这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当年虽然没种的当了个逃兵,但毕竟从商那么久,倒是挺世故圆滑,倒是挺知晓分寸的。

“首领,小人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言正轩小心翼翼试探道。

此时巫启翔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说。”

“首领,秦熠知那煞星虽然夺回了兰漠城,但是兰漠城和丽城那么多守军和百姓们的吃饭问题,暂时肯定全靠从西川运送粮食过来,西川虽然地广,但人少,粮食产出有限,光靠西川的粮食来养活西川的秦家军,还要养活丽城和兰漠城的守军,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秦熠知在派人运送粮食到丽城和兰漠城之时,同时肯定也会安排会种植新型农作物的老农过来,我们可以想办法在秦家军朝丽城运送粮食的途中想办法去偷袭,抢几个老农过来,亦或者是派人去暗中观察秦家军是怎么种植的。”

此时。

言正轩还不知道,秦家军彻底掌控了西川通往丽城这一条线路的四个县城。

巫启翔指尖敲击书案的声音忽的停止,帐篷里响起了巫启翔的声音:“经商过的人脑子就是转得快,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

听闻此言。

言正轩知晓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他并没有了刻意收敛脸上的喜色,毕竟,若是一个下属心计太过于深沉了,反而会令上位者忌惮和不喜。

言正轩忙不迭的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看向巫启翔,满是喜色的脸上,眸子里透着些许苦涩:“首领,小人只想留在首领身边,跟随首领然后活出个人样来……厉云杉和秦熠知都恨不得我死,中原已经没有了小人一家的容身之地了。”

巫启翔神色淡淡的看向言正轩,眸子深处却透着审视与打量,不过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言正轩见巫启翔这反应,心中很是忐忑。

首领究竟是相信了?

还是没相信他的说辞?

亦或者是……

亦或者是怀疑他了?

那二十个老农之所以能有自尽的匕首,实际上是他偷偷在路上捡到后,然后暗中交给其中一个老农的。

那些老农之所以会集体偷偷自杀,也是因为他暗地里在老农们的面前,假装成也是被掳来的受害者,然后在老农们跟前述说着战神大人对西川百姓们的种种好处,同时,还间接的威吓那些老农,若是那些老农一旦为蛮夷效力了,战神大人肯定就会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他们的家人也会被视为勾结蛮夷的叛贼然后被战神处死,但若是他们这些老农刚烈的宁死也不为蛮夷效力,即便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战神优待的。

在一番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老农们为了家人也不得不选择自我了结这一条路。

虽然此事他做的很是隐秘。

可言正轩知晓这个有着一半中原血脉的新首领,可不是个善茬,可不是蠢笨的人。

他很是担心万一哪里露出了蛛丝马迹,就被这新首领给抓住了。

就在言正轩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之时,就在他越发的紧张和忐忑之时,帐篷里总算响起了巫启翔的声音。

“你倒是诚实。”

“首领。”

“想要活出个人样,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看你自己有几分能耐,我一向喜欢聪明的人,但却不喜欢投机取巧,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人。”

“……”言正轩心里顿时骤然一紧。

“我给你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去照料马匹了,就先暂时跟随郑秋吧。”巫启翔看着言正轩,淡淡道。

言正轩顿时露出感激的笑,急忙磕头:“谢首领赏识。”

“出去吧。”

“是,小人告退。”

帐篷外的郑秋,心里却对言正轩没什么好感。

虽然郑秋脸色冷冷,但言正轩却丝毫都不介意郑秋的态度,笑脸盈盈的凑过去,很是恭敬且尊重的和对方搭话。

郑秋心里虽然不喜,但想到这人是主子开口送到他手下来的,只得不冷不热的应付着。

言正轩此时应了那句话——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忽的。

帐篷里响起了巫启翔的声音:“郑秋,去把冯文修叫来。”

“是,首领。”

……

不知不觉。

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初八。

秦家军接手赵李姚四个县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把归降的赵李姚和张王两派的士兵同秦家军重新编制,在做了几天的思想教育和洗脑后,便给安插到各个县城去防守,以及四个县城的各个官道,还有重要的路口去把守。

这四个县城目前的粮食暂时还能自给自足。

毕竟。

赵李姚三大家族自己就有数万亩的良田,再等十天左右,就能收获稻谷了,到时候也能收上来一批租子,能缓解一下是个县城守军的军粮供应问题。

初八的月亮已经快接近半圆了。

明月高挂天空,没有没有什么云朵遮掩,清冷的月光洒满大地,凉风徐徐,虫鸣鸟啼蛙叫声一片。

秦熠知和关宗耀隔桌对坐,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低声交谈。

“老关,西北中部这四个县城我可交给你了,离开西川已经有些日子了,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西川。”

“……”关宗耀刚刚夹在筷子上的菜啪嗒一下就掉落回盘子里了,慌了,急了:“不是……我说老大,你这是要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儿?”

话说。

他也很想回西川的。

毕竟。

老娘,夫人和孩子都在西川呢。

而且他也很喜欢西川军民的氛围。

虽然也知道这四个县城的确是需要人驻守,可想到这四个地方才刚刚打下来,再过不久那些闻讯赶来的灾民都需要安置,他一介武夫,带兵打仗可以,可安置百姓们,如今治理百姓们却并不擅长,他真怕会辜负了战神大人的期望。

秦熠知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伸手过去拍了一下关宗耀的肩头:“慌什么?怂什么?”

关宗耀伸手挠了挠头,苦着脸:“老大,你让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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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章 我给找个好相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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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已过。

早晚的温差拉开了,秋意渐浓,桂花香,稻浪黄,树梢硕果累累,稻田里鱼儿肥硕,西川的老百姓们满脸喜悦在山上的梯田里一边唱着山歌,一边收割着稻谷,收割完稻谷后,还一起兴奋的抓着鱼儿。

西川这一片丰收的繁忙景象,让整编后跟随秦熠知来的五万秦家军们大受震撼。

从山上往山下运送粮食的百姓们,路上遇见秦家军后,遇见秦熠知后,皆是激动的放下背篓,喜极而泣的跪地磕头,并高声兴奋的叫喊着,朝山上的同伴们分享着喜悦。

“战神大人归来啰~战神大人归来啰~”

“草民叩见战神大人,多谢战神大人让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们有了活路……”

“战神大人,这两个桶里是草民一家刚刚从稻田里抓的鱼,还望战神大人能够收下。”要不是战神大人,他们哪里能想到在稻田里养鱼呢。

“战神大人,我这背篓里是种的晚西瓜,天儿这么热,战神大人拿去给将士们解解渴吧。”

面对百姓们争相恐后的送东西,秦熠知心里很是妥帖,但还是客气的拒绝了,随后又亲手搀扶起几个老农,询问他们今年粮食的收成如何?询问粮食的种植过程中可有什么不懂的?

百姓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七嘴八舌的争先说着今年地里庄稼的收成,兴奋且感叹的述说着他们祖祖辈辈在西川这地界中了那么多年的地,也从来没有今年这般丰收。

后方的将士们很是震撼。

尤其是归顺秦家军的赵李姚将士们,要知道赵李姚当时的军队,可是被百姓们恨之入骨,百姓们面对赵李姚的压迫都是敢怒不敢言,看到军队就跟看到瘟神似的,而这战神大人治理下的西川百姓,却对秦家军这么的友好和热情。

难怪百姓们的心会向着战神大人!

难怪战神大人会是天命之子!

战神大人心里装着百姓,百姓们的心自然也就向着战神大人。

云杉看着百姓们晒得黑红且满是汗水的脸,看着百姓们脸上透着丰收的喜悦笑意,心中也很是高兴。

古往今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们日子很是不好过,她能用现代的高产农作物还有科学的种植方法帮到这个时代的百姓们,她很是开心,也觉得很值。

“乡亲们,你们都忙去吧,趁着天气好,赶紧把地里的粮食收回来然后晒干了今仓,以免遇上下雨天可就麻烦了。”秦熠知神色柔和的提醒着百姓们。

地里的收成可是百姓们忙碌了大半年的劳动成果,可是百姓们来年一年全家的吃食,百姓们自然是无比重视的。

秦熠知翻身上马,朝乡亲们挥挥手后,便下令道:“全速前进。”

秦家军齐声高吼,声音洪亮:“是。”

……

雅西县。

镇国公和云祁早就收到消息,得知今日秦熠知就就会带兵回来了,所以两人早就坐立难安的在半山腰上的茅屋外拿着望远镜不时张望着。

脖子都快望长了之时。

午时一刻。

两人透过望远镜可算是看到了下方官道上那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那秦家军的军旗。

“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镇国公激动得一拍大腿,浑身都在颤抖着,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云祁也是满脸的喜色,把手里的望远镜一放,看向魏黎忙问:“你赶紧去看看凉面,凉皮,糖醋鱼,卤肉都做好没?对了,赶紧去把放在溪水里的西瓜给拿上来切了。”

“是,公子。”魏黎抱拳急忙领命。

“等一下,西瓜就暂时不弄上来,免得拿出来了等会儿就不冰了,还是等会儿人到了再拿出来。”

“是。”

三刻钟后。

秦熠知满头大汗的走了上来。

镇国公和拄拐的云祁齐齐迎了上去,并用视线上下打量着。

人晒得更黑了,也瘦了很多,但精神还算不错,万幸的是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这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在外面这么多天,馋坏了吧?”云祁伸出巴掌拍了拍好友的肩头,打趣的调侃着。

“别说,还真馋了。”秦熠知笑眯眯的看向好友和祖父,砸了咂嘴笑说着。

虽然有点馋,但也不是很馋。

毕竟。

妻子那空间里的东西,他可没少吃。

不过。

妻子跟随他去丽城这事儿,就只有祖父和爹娘以及小川知晓,虽然云祁是他的发小,是他的挚友,是他最为信任的好兄弟,但涉及到妻子的安危,少一个人知晓,妻子就能多一份安全。

镇国公见孙子精神面貌不错,知晓孙媳妇肯定没什么事儿,只是碍于此刻云祁在场,他也不能过问有关孙媳妇的事儿。

想到这一去那么久,孙媳妇空间里的东西想必也早就吃光了,孙媳妇肯定也又饿又渴,所以,在刚刚他早就让人备了一些茶水,糕点,还有西瓜以及卤肉放在孙子的屋子里。于是镇国公捋了捋胡须。

“云小子知道你今儿要回来,早就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等会让咱们边吃边说,你歇息的屋子早就打扫好了,你这浑身臭汗,衣服都湿透了,你先进屋去洗把脸,擦擦身子衣服先,屋子里我刚刚让人备了一些吃喝的,你要是饿极了就先随便填填肚子。”

对于祖父这一番话。

秦熠知闻弦歌而知雅意。

秒懂的点点头。

“是,祖父。”

秦熠知和抱拳向祖父行了一礼后,同云祁说了几句后,便进了他所在的茅屋,然后关上了房门,压低了声音:“媳妇,饿坏了吧?快出来赶紧吃。”

云杉在空间里早就把外面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到了,见房门关闭上了,立马就从空家里闪身出来了。

看着桌子上的凉面,凉皮,卤肉,切片的西瓜,不住的狂咽口水,左右手飞快的各拿起一块西瓜,一块递向丈夫的嘴边,一块迫不及待的塞进她的嘴里。

“快次。”云杉笑眼弯弯,满脸满足的催促。

秦熠知笑望着妻子,顺势张开了嘴咬了一口。

在这大热的天儿行走了这么就,能吃上一口甜滋滋的,凉爽爽的西瓜真是太爽了。

夫妻两个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着彼此,很快就把一碗凉皮,一碗凉面,一盘卤肉给吃光了。

吃完后。

秦熠知看向妻子:“你在空间里休息吧,若无意外的话,傍晚我们就上路回虹口县。”

“嗯。”云杉点点头。

秦熠知和镇国公与云祁一起,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正事儿。

云杉并没有了乖乖在空间里休息,而是操控空间出去转悠。

当看到一个有着小圆脸的萌妹子,一双带笑的含情眸子一直注视着云祁之时,视线在云祁和萌妹子的脸上来回扫视着。

这么可爱的妹子是谁呀?

云祁这家伙的春天来了?

傍晚的时候得好好问问相公才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逐渐西沉。

三个男人该聊的正事儿也聊完了。

秦熠知看向祖父和云祁:“明天一早我要回虹口县一趟,大概七八天后就回来。”

“嗯,也是该回去看看了,你若再不回去,我那三个曾孙孙估计都要认不得你了。”镇国公笑说道,同时,心里也想得不行,想回去看看,可是他也清楚,现在他走不开,孙子得带孙媳妇回去,而且,三个曾孙孙现在也快十一个月大了,孙子再不回去路路面,三孩子都要认不得孙子这个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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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0章 中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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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镇国公从孙子的口中得知孙媳妇没了手指的全部经过后,眼珠子都红了,又气,又心疼,又后怕不已,同时也感到庆幸不已,庆幸孙媳妇只是断了一截手指头,而不是断了整只手臂。

这一世。

孙子能遇到杉丫头,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真是秦家祖辈积德啊!

若不是杉丫头带来了高产的新型农作物种子,当初秦家被皇帝打压得即便是在西川逼不得已起事了,在这灾难年,在西川这穷上僻壤也很难成气候的。

若不是杉丫头弄来了各种武器,就不能制造舆论,就不能为孙子造势。

若不是杉丫头冒险的为秦家军去刺杀敌军将领,秦家军是不可能多次屡屡以少胜多打胜仗的。

秦熠知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截指骨项链,心里也是后怕且揪疼不已。

云杉看着老爷子红了的眼眶,见丈夫也情绪低落,一脸轻松的笑说调侃并安慰:“祖父,没事儿的,这点小伤没啥的,早就不疼了。”

说到这儿。

云杉顿了一瞬。

侧头看向丈夫,一脸甜蜜的笑眯眯说道:“熠知可说了,今后要给我打一个漂亮的宝石指甲套,到时候套上别提多好看了。”

镇国公和秦熠知哪能看不出云杉这带着俏皮话语里的劝慰呢。

有了云杉的插科打诨,凝重且沉闷的气氛很快就调节过来了。

三人聊了一小会儿后。

镇国公便又拉着孙子去了外面继续聊。

此时。

天色还未彻底黑透。

云杉躺在了简易的木床之上,疲倦的呼呼睡着了。

另外一边。

云祁回到房间后,看着泪珠子一直不断滚落的田圆圆,心里也闷闷得很是难受。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田圆圆站在云祁身旁,一直低头垂眸的无声哭着。

云祁心中又烦躁,又闷疼不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怎么来处理这事儿?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云祁听到身旁还在抽咽的压抑哭泣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艰涩,放柔了语调,侧头看向田圆圆:“圆圆。”

“……嗯?”田圆圆立马飞快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忙道:“大哥哥,怎么了?”

“我有些口渴了,你和魏午去溪沟里弄点西瓜过来。”云祁想要给田圆圆找些事情做,暂时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溪沟里已经没有西瓜了。”

“……”

田圆圆抿了抿唇,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暗自吸了一口气,声音急促,带着紧张和害怕颤声问道:“大哥哥,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圆圆吗?一点也不想娶圆圆为妻吗?”

这一句话问完。

田圆圆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就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似的。

云祁身子一僵,目光随后便从田圆圆的脸上移开了,不知该作何回答,索性沉默了。

见云祁不回答,田圆圆心中越发的难受了,心口又痛又憋闷得都快没法呼吸了。

一个健步走到坐在椅子上的云祁身前,颤抖得很是厉害的双手捧住云祁的脸,迫使云祁与她对视,带着浓浓的哭腔和无助再次问道:“大哥哥,你真的不喜欢圆圆吗?”

“……。”云祁唇瓣开开合合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心乱如麻的双手使劲儿挥开她的双手。

大哥哥不回答她。

还不耐烦的挥开她的双手。

大哥哥果然不喜欢她。

可是她好喜欢大哥哥,好想嫁给给他,好想待在他的身边……

她明明很乖的。

除了第一次见面不小心砸伤了大哥哥,她都乖乖的没有闯祸,可大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她呀?爹娘和邻居叔叔婶婶都说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别人就会喜欢她的,可为什么偏偏大哥哥就不喜欢她?

田圆圆死死咬住下唇,哭得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不行。

她绝对不要离开大哥哥。

抬起衣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嘶哑道:“大哥哥,西瓜吃完了,我去给你熬绿豆汤,绿豆汤消暑解渴。”

说完。

不等云祁回答,田圆圆便步履匆忙的走出了屋子。

在田圆圆离开后,垂眸看着地面的云祁,唇瓣紧抿。

其实。

他是喜欢她的。

至少现在他是喜欢她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会维持多久?

一个月?

半年?

一年?

亦或者是两年?

人的一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他不确定后面的几十年,他能始终如一的待她,喜欢她,爱着她。

心烦意乱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捂住了脸颊狠狠搓了几下,侧头望向屋外石桌上好友和老爷子,想了想,还是拄拐起身走了出去。

他实在是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单独和田圆圆相处。

……

饭点已过。

厨子们都回去休息了。

厨房里空无一人。

田圆圆去了厨房后,把干绿豆里面的小泥土和小石头,以及坏掉的豆子挑拣出来,然后把绿豆清洗干净,便放进了锅内添水和冰糖开始熬煮。

看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苗,田圆圆咬住手指头哭得很是伤心,机会难得,战神大人好不容易才回来,也不知道啥时候就又走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半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黑透了。

田圆圆把绿豆汤分别放在几个大盆子里来回的倒腾,刚出锅的绿豆汤很快就凉了,分别舀了三碗绿豆汤,随后哆嗦着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把少许粉末倒进了其中一碗绿豆汤里,田圆圆用勺子搅了搅,随后又低头闻了闻,发现并无什么异味后,这才心如擂鼓般的用托盘端着三碗绿豆汤走了出去。

此时。

镇国公和秦熠知还有云祁,还在大树下的石桌处小声交谈着。

天空的明月散发着银白的光亮,茅屋的屋檐下,院子里的树梢上都挂着灯笼,飞蛾和小虫子在灯笼周围飞舞着。

田圆圆端着托盘走了过去,把三万绿豆汤分别放在三人的面前。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有些嘶哑:“秦爷爷,战神大人,大哥哥,这是我刚刚熬的绿豆汤,已经不烫了。”

田圆圆不怎么能会做饭,只有绿豆汤熬得还行,所以这些天基本上每天都会熬,夏天喝点凉的绿豆汤,解热消暑最好不过了。

镇国公看着哭得双眼泡都红肿了的田圆圆,很是怜惜这单纯的傻丫头,没好气的瞪了云祁这臭小子一眼,随后慈爱的看向田圆圆:“丫头,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去休息吧。”

“不,我要等大哥哥一起休息。”田圆圆摇摇头,颤声紧张的说道。

面对这死心眼的倔强丫头,镇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了?

云祁此时不想说话,生怕一说话,就泄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情绪,低头拿起汤匙埋头喝绿豆汤。

秦熠知今儿下午吃了那么多卤肉,这会儿也着实有些口渴了,端起碗便一鼓作气的咕咕喝完了。

田圆圆看到战神大人把一碗绿豆汤都喝完后,重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

战神大人已经全部喝下去了。

那个“神秘”大叔说过,战神大人乃天命之子,是世上最有福运的人,而且战神大人那么宠爱战神夫人,只要战神大人喝了那一碗加药粉的“分运福”汤,只要让竹筒里那个极小的虫子轻轻咬战神大人一口,然后那虫子再咬大哥哥一口,大哥哥就能分到战神大人身上的福运了,大哥哥就能像战神大人爱战神夫人那样爱着她了。

思及此。

田圆圆内心激动不已,悄悄的从衣袖中把那个小竹筒的塞子拔掉,一条极小的虫子迅速从竹筒里爬了出来,随后顺着秦熠知身体里那诱人的气息爬了过去。

拿着手帕正擦嘴的秦熠知,突的感到颈间猛的微微刺疼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被蚊子给叮咬了,一巴掌拍了过去,随后看看手心却没看到蚊子,只看到手心上沾染的一丁点儿血渍,他还以为是蚊子掉地上或衣服上了,也就没多想。

山里的花蚊子毒性大,人被叮咬了很容易就起一个个的大包。

即便是三人身上都佩戴了驱蚊的香包,还时不时的用扇子驱赶,但还是没什么卵用。

镇国公“啪”一下拍打在胳膊上,看向秦熠知和云祁道:“这蚊子也太厉害了,喝完了都回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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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1章 云杉的凶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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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众人一听“中蛊毒”三字,皆是吓得脸色大变。

云杉泛红的双目死死看向大夫,颤声忙问:“什么蛊?”

镇国公和云祁皆是齐齐看向大夫。

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向床上癫狂的中蛊之人,艰难道:“观战神大人似乎一直沉浸在梦境之中,怎么也叫不醒,且笑骂无常,忿怒凶狠,俨如癫子的种种反应来看,应当是中了‘情癫之蛊’小人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中了‘情癫之蛊’的人,现实中对某个人有多爱,梦境之中那个女人就会有多坏,就会令中蛊之人有多恨。”

此时。

秦熠知的梦境里。

他很爱云杉这个妻子,然而云杉却是个放荡无耻的妖怪变成的农妇,嫁给他后还勾三搭四,趁他出征在外之时,四处勾搭府中侍卫和下人,最后还生下三个野种。

看着妻子和那些男人苟合,秦熠知都气得疯了。

镇国公和云祁倒抽了一口气。

“世上就竟然有此等毒蛊?”云杉满眼的不敢置信,揪心的看向床上的丈夫:“大夫,此蛊该怎么解?”

大夫满脸的苦涩,咚一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羞愧道:“战神夫人恕罪,小人并不懂如何解蛊,只是曾经从一些奇闻异志上看过,懂得制蛊的人很少很少。”

听闻此言。

屋内众人顿时就慌了。

一个个又急又气,浑身青筋暴起。

“府中的路老大夫可懂得解蛊?”云祁侧头看向镇国公,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镇国公目赤欲裂,双拳紧攥的摇摇头:“老路也并未涉猎过蛊这一块儿。”

现在去哪儿找解蛊的人啊?

云杉探了探丈夫的额头,发现湿帕子稍微降了一些温度,但还是很烫,心里慌的不行。

这可怎么办?

这可该怎么办啊?

云杉死死咬住下唇,浑身紧紧的崩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都快要逼疯她了,下唇都给咬出血了,同时在心里不住的强迫她自己冷静下来。

“大夫,你仔细说说蛊的事儿。”

“是,夫人。”大夫抬起头看向云杉:“据书上记载,蛊分为两大类别,第一种是培育出的子母蛊,制蛊之人把母蛊放在他的体内,然后把子蛊放进敌人身体里,制蛊之人就能操控身体里的母蛊,然后驱使子蛊进入中蛊之人的心脏或脑袋,这样就能使敌人神不知故不觉的迅速死亡;第二种蛊就是单独的蛊,这种制蛊之人没法操控,蛊虫会慢慢蚕食中蛊之人身体里的经脉,让中蛊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慢慢死去。”

此法可真是阴毒的很。

究竟是谁要这么对付熠知的?

皇帝?

地方势力?

还是蛮夷?

这些人都恨不能熠知立马死了让他们安心,为什么并没有了及时要熠知的命?反而还下这种“情癫之蛊”来慢慢折磨熠知?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

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呢?”

“给人下蛊,通常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施蛊之人先在被害人的身上弄出一种能吸引蛊虫的香气,然后再放出蛊虫,下蛊之人并不需要制蛊之人亲自动手,只要把蛊虫装进竹筒里,让蛊虫距离那香气不超过五丈远,蛊虫就能寻着那人身上的气息然后钻进被害人的身体内,蛊虫钻进人体之时,人并不会有多少感觉,最多就是类似被蚊子叮咬一下,亦或者是小虫子咬了一口那么疼。”

听到这儿。

云祁忽然想起来,天刚刚从擦黑时,熠知在喝完绿豆汤后,一巴掌打了一下脖子,随后起身之时身子还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

当时熠知说可能是赶路太疲泛了,所以才会有些站不稳的身子一晃。

思及此。

云祁一个健步冲到床边,仔细查看着好友的颈脖,当看到好友左边脖子上那一个比针尖大点的小伤口,此时还不住的往外流着不易察觉的丝丝血迹之时,顿时瞳孔猛的一缩。

镇国公和云杉看到云祁的异样举止,齐齐凑过头一看,顿时也发现了秦熠知脖子上的小伤口。

若是蚊子叮咬了,必定会起一个红肿的包块,而非是这样一个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在朝外流血的伤口。

大夫也看到了,瞳孔猛的一缩,颤声道:“蛊虫叮咬的部位是脖子,这说明……这说明战神大人应该是吃食里被人放了东西,可能是战神大人吃东西是的汤水流了少许在脖子上,也有可能是吃进嘴里的吃食,伴随着战神大人说话呼出的气息里含有那香气才引来了蛊虫,蛊虫若是咬在腿部,还能在多拖延一段时间,可这蛊虫却是从脖子处钻进去的,不管蛊虫是到脑部也好,还是抵达心脏也好,这距离都很近,战神大人得在五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五个时辰内不能接触蛊毒,可就……”

说完。

大夫便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抖个不停。

完了。

完了。

若是战神大人死了,他这个大夫也很有可能活不成了。

听完这些话,屋子里众人脑袋里一阵轰鸣。

镇国公身子一晃,差点都摔地上了,亏得一旁的秦明给及时搀扶住。

孙子今儿中午才到他这半山腰。

究竟是谁要害孙子?

而且。

对方是怎么混进他居住的地方的?

一想到是因为他治下不严,让敌人钻了空子,害得孙子这般……

镇国公便痛苦得泪流满面。

云祁又气又怒又悔恨不已,双拳紧攥,一瞬过后,看向秦明道:“秦明,你去把魏黎替换下来。”

秦明看向镇国公,镇国公点点头。

随后秦明走过去替换魏黎,死死摁住秦熠知的左手臂。

云祁拄着拐,带着魏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云杉右手放在丈夫的额头,感受丈夫身上滚烫的温度,好似魔怔了似的,嘴里喃喃自语着:“蛊虫钻进了人体,虫子身上会携带病菌,病菌或者病毒会让人感染,呈现炎症反应并引发高烧,在蛊虫抵达脑部或心脏之前,若是不消炎退烧,人很快就撑不住了。”

她说的声音极小,旁人都听不清楚她说的是啥?

云杉假装走到屋子的角落处去翻箱子,然后从空间里把消炎的抗生素拿了出来,随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开水,然后抠出两颗抗生素,走到床边给秦熠知强行喂进去。

喂完后。

云杉走到桌边,含泪看向祖父:“祖父,你先跟我过来一下,我有点事儿要和你说。”

镇国公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彻底垮掉了,点点头,在秦明搀扶起来后,便挥开秦明的手,然后任由孙媳妇搀扶着走向屋内一旁的墙角处。

“杉丫头……”镇国公低哑苍老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哽咽和鼻音。

云杉凑近镇国公耳旁,悄声道:“祖父,我猜测那个下蛊毒的人,指不定还在我们这屋子周围,我是这么想的,我……”

镇国公听云杉说完后,满脸的挣扎和痛苦。

若是同意,孙媳妇指不定也会惨遭对方毒手。

若是不同意,让他亲眼看着亲孙子就这么痛苦的死掉,他也办不到。

见祖父犹豫不定,云杉继续悄声低语的游说着。

。。。。。。

另外一边。

云祁带着魏黎疾步冲到田圆圆的房门前,咬牙恨声对身旁的魏黎吩咐:“踹开。”

“……是,公子。”魏黎不知道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接连哭了两三个时辰的田圆圆,睡得死沉死沉的,就连秦熠知的癫狂怒吼声都未惊醒她,此时她这房门被踹开,顿时就吓得猛的冲床上翻坐起来,惊恐的看向房门口:“谁?”

魏黎手里提着灯笼,跟随云祁一起走了进去。

田圆圆看着大哥哥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从未有此刻这么可怕过,当即就又怕,又懵。战战兢兢颤声道:“大哥哥,你,你怎么了?”

云祁步履踉跄的拄拐走到田圆圆的床前,右手猛的捏住田圆圆的下颚,面色狰狞怒声且痛心质问:“说,今晚你在绿豆汤里给战神大人放了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

魏黎和田圆圆脸色皆是大变。

魏黎是震惊。

田圆圆则是事情败露后的心虚和恐惧以及愧疚。

云祁看人的眼神多毒啊,此刻一看田圆圆这反应,什么都明白了,猛的松开她的下颚,沉痛的含泪闭上了双眼,一瞬后,当再次睁开之时,眼底满是寒意,额头青筋暴起,目赤欲裂的暴起怒吼:“说。”

“……大哥哥,我,我……”田圆圆吓得身子猛的一阵瑟缩,眼泪哒哒的直落。

忽的。

田圆圆听到战神大人那痛苦的嘶吼怒骂之声。

云祁双唇哆嗦得极其厉害:“田圆圆,你知不知道你就快害死战神大人了?”

“不……不会的,我没有害死人,我是乖孩子,我不会害死人的。”田圆圆满脸惊恐的摇晃着脑袋。

“那你说,你究竟给战神大人吃食里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究竟是谁给你的?”云祁歇斯底里的怒吼。

田圆圆听到大哥哥的怒吼,听着战神大人痛苦的嘶吼,本就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顿时就崩溃了,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抽咽的断断续续述说。

“我,我前些天遇到一个大叔……他说他手里有药能帮助我,战神大人是天命之子,是有着福运的,只要我给战神大人的吃食里放上花粉,然后再把竹筒里的小虫子放出来,等小虫子在战神大人身上咬一口……那虫子就能把战神大人身上的好运吸出来,然后那虫子再咬你一口,这样就能把战神大人身上的福运东西转移到你的身上,这样大哥哥就会娶我,我就能成为大哥哥的妻子,我就能永远和大哥哥一起。”

听到这话。

云祁顿时心口气血逆涌,噗一口就喷出了一口血。

“公子?”魏黎急忙搀扶住云祁,不停的为云祁抚胸顺气:“公子冷静一点,现在你可不能倒下,战神大人出事了,老国公又备受打击,你真的不能再出事儿了。”

说完。

魏黎的视线就跟冷刀子似的,不断的射向田圆圆。

“大哥哥?”田圆圆吓得也顾不得哭了,吓得四肢无力的咚一下从床上摔下来,连滚带爬的爬向云祁身边。

都怪她。

都怪她不好。

她居然气得大哥哥吐血了。

田圆圆伸手去搀扶云祁,却被云祁猛的挥开:“滚开,说,那个指使你的人现在在哪儿?”

田圆圆脸色煞白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云祁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死死咬住舌尖,这才没有晕过去:“魏黎,带上她。”

“是,公子。”

魏黎猛一下点了田圆圆的穴道,使其田圆圆没法动弹,然后拧住田圆圆的后衣襟,把田圆圆拧起来跟随公子走向战神大人的房间。

走进屋子。

云祁咚一声跪在了秦熠知的床前。

魏黎一脚踹在田圆圆的小腿处,迫使田圆圆也跪了下去。

都是这个蠢女人,要不是她,战神大人怎么会出事?

若是战神大人真的,真的去了。

公子和战神大人乃是从小长大的发小,乃是挚友,却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而破坏,真真是可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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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解蛊,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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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毒的毒,便是这妇人的心了。

这战神夫人美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真真是没想到,他今儿亲自接触后才发现,这女人一旦狠毒起来,那可是比他这个制蛊之人都还要歹毒,居然想要用那么无耻且羞辱的手段来把蚂蟥弄进他的身体里。

这他娘的比被执行宫刑都还要吓人。

一想起肚子力满是吸血的蚂蟥,在五脏六腑四处游走,四处钻着吸血,想想都要吓尿了,尤其是此刻嘴里那几条蚂蟥,他生怕蚂蟥顺着战神夫人那毒妇滴溅在他嘴里的血液,然后就顺着血液从嘴里钻进喉咙,最后进入了他的肚子里。

他的舌头只能不断的动着,不让蚂蟥吸附在他的口腔和进入喉咙。

舌头的触觉最是敏锐了,感受着蚂蟥那软黏黏的感觉,真他娘的太恶心,太瘆人了,浑身紧绷,脊背发寒,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与此同时。

苗翠山两个鼻孔不断的朝外粗踹着气,试图用喷出的气流把鼻孔里的蚂蟥给喷出去,左边鼻孔的两只蚂蟥较小,吸盘还未扎紧,口器也还未扎进肉里,倒让他真的给喷出来了,可右边的鼻孔就没这么走运了,蚂蟥的口器已经扎紧了肉里。

苗翠山看向云杉,嘴里含糊的不断说着:“沃同义,沃同义解雇……求你赶紧把麻黄农畜来。”

云祁,大夫,还有云杉以及魏黎,看到这制蛊人的认怂模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云杉这才开口道:“算你识趣。”

云杉让魏黎他把嘴上的木棍取走后,那苗翠山便急忙侧头:“呸~呸呸~”

蚂蟥,口水,血液混合在一起,被苗翠山从嘴里吐了出来。

云杉从小腿处抽出匕首,匕首尖端在男子右边的鼻腔里戳了一条蚂蟥出来,那蚂蟥还在蠕动着,挣扎着,云杉朝着匕首尖端吹了一口气,神色淡淡,不疾不徐问:“你下的是什么蛊?如何解蛊?何人指使你的?”

苗翠山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后,一咬牙,开始讲条件:“小人若将功赎罪替战神大人解蛊后,你真能放过我?”

说完。

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杉脸上的表情,生怕云杉哄骗了他。

云杉眉头一挑,满脸威严冷声道:“我虽是女子,但我在秦家军中的地位,是和战神大人平起平坐的,你只是一个收人好处帮人助纣为虐的小喽喽,你……我还不放在眼里,我说放你走,自然就会放你走,但前提是……你得把背后指使你的主谋说出来。”

云祁站了出来:“我乃秦家军的军师云祁,只要你替战神大人解除蛊毒,只要你供出背后之人,我也站在战神夫人这边,愿放你离开。”

苗翠山的视线在云杉和云祁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个回合后,这才老实交代道:“小人名叫苗翠山,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二十多天前,一队五百多人的关外蛮夷护着一个汉人去寨子里找我,让我给战神大人下蛊,小人早就耳闻过战神大人的大名,自然是不愿意惹上这个大麻烦的,小人拒绝后,对方就要屠村,寨子里二十户人家一共一百零五十五人,只有十个有制蛊天分的人,小人不忍家人和父老乡亲们被屠杀,便只得和另外的九个制蛊之人被押着前来了西川。”

云杉等人不置可否的冷冷看着对方。

一听“蛮夷”二字,云祁顿时眉头一蹙,眼神一冷。

蛮夷那边的人?

究竟是哪个部落的人指使的?

苗翠山继续道:“我只会制‘情癫之蛊’解蛊的办法,就是用我的心头血为诱饵,来把战神大人身体里的蛊虫引出来,因为那蛊虫一直是用我的心头血来喂养的,它熟悉我心头血的气息,解蛊之时,本来是不能留平旁人在小人身边的,但小人也知晓你们不放心我,所以,最多只能留一人在我旁边,到时候留下的那个人,身上也要涂抹心头血遮掩气息,以免人太多,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会互相干扰,会影响蛊虫从战神大人身体里出来的速度。”

这一番话。

其中掺杂了许多的假话。

他才不会是为了他人而牺牲自我的人。

而且。

他之所以回来这一趟,一方面是因为被蛮夷的好处给收买了;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冒险挑战一下。

若是能弄死了名满天下的战神大人,他这“英勇”的事迹能流传千古,能在他人面前吹牛逼一辈子。

云祁多精明的人啊!

云杉的观察力也敏锐。

两人哪能看不出对方假话里的真话?真话里的假话?

只是暂时还不是追究和发作的时候。

“山上可还有其他人中蛊?可还有强迫你为他们效力,并潜入山上来的蛮夷?”云祁微眯着眼,寒声问道。

苗翠山心中挣扎了一瞬。

随后在是死同伴?还是死他自己之间?自然是很快就选择了后者。

“有,我还有九个同伴也来了,他们大多擅长制子母蛊,他们利用子蛊控制了半山腰上一部分人,一旦制蛊者利用母蛊控制子蛊,那些中蛊之人就会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但具体究竟多少,我也不敢确定,大约应该是在六十人至一百五十人之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六十人,这茅屋方圆一里路内,不会有那些中蛊之人,因为若是这样的话,那一方的蛊虫就会和战神大人身上的蛊虫有所影响,会导致子蛊不受母蛊控制。”

顿了一瞬后。

苗翠山继续说道:“因为制蛊者要操控母蛊去控制子蛊,一只母蛊最多只能控制七只子蛊,超出了这个数量,制蛊者身体就承受不了,心脏就会被越来越壮大的母蛊给全部啃食掉,中蛊之人一般只能存活半个月,而且用母蛊控制子蛊只有一次的机会,用完一次后,中蛊之人的身体就废了,若是半个月内都没用母蛊控制子蛊,半个月后中蛊之人的身体就会彻底被子蛊蚕食了心脏或脑花而死,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山上那些中蛊的侍卫或士兵,应该是昨日战神大人归来之时才中蛊的。”

听闻此言。

云杉和云祁皆是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

这中蛊的几十人,若是不能及时揪出来,接下来的半个月会令他们随时都有危险。

思及此。

云杉和云祁都觉得必须要引蛇出洞,让对方尽快提前暴露出来。

“战神大人中蛊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得尽快解蛊才行,如若不然,一旦蛊虫进入了战神大人的脑部或者心脏,即便是后面解蛊了,也会对战神大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比如高烧导致烧坏了脑子?或者是被蛊虫啃食了脑子变成痴傻或活死人,若是啃食了心脏,今后……”苗翠山有些着急的看向云杉巴拉巴拉的述说。

一方面是他担心战神真的变痴傻了,他也别想离开。

另一方面,他是想赶紧被松绑,然后把鼻腔里和耳朵里的蚂蟥给弄出来,他可不想身体里被蚂蟥钻了进去。

云杉和云祁对视一眼后,云杉吩咐魏黎给对方松绑。

云杉同镇国公嘀咕几声后,镇国公便决定留下武艺最好的秦明在孙子身边守护,以免苗翠山中途替孙子解蛊之时动什么手脚。

当然。

云杉躲藏进空间也进了屋子,手里握住电击棍,操控空间并隐藏在苗翠山的身后,一旦苗翠山又任何异动,她就用电击棍电晕对方。

好在苗翠山虽然偶尔胆大包天,但同时也是个欺软怕硬,是个会识趣认怂并借此来保命的人。

苗翠山面不改色的用特制的长针刺进心脏部位,血珠顿时一点点的涌了出来,床上的秦熠知吸了苗翠山特制的药粉后,便晕过去了。

云杉和秦明看着床上秦熠知太阳穴的经脉处,一个鼓鼓的小东西迅速朝着秦熠知被蛊虫叮咬的颈脖处而去,大约有小豌豆那么大,看得人心里都毛骨悚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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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3章 大哥哥,下辈子娶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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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虽然解蛊了,但是却因为高烧,导致此时身体浑身都很是无力,云杉躲藏在空间里,手里握住军刀守护在丈夫的床前。

为了引蛇出洞。

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便没有安排山下的士兵上山,而且,谁也不敢保证那个苗翠山所说的都句句属实,万一山下的士兵也有中蛊了该怎么办?

所以。

他们就只能冒险。

只要他们在山上撑住半刻钟,山下的士兵就能赶上来了。

秦熠知浑身无力的瘫躺在床上,心里急得不行。

他此时没法战斗,便是累赘,对方冲着他而来,媳妇又待在他的身边,万一侍卫分身泛术护不住他的时候,媳妇肯定会冒险出手的。

他真的很怕。

很怕很怕媳妇会再次受伤。

“快,吹响示警口哨。”镇国公急忙对秦明下令。

“咻咻~咻咻咻~”尖锐急促的哨声在半山腰响起。

此时。

半山腰上的茅屋周围。

镇国公身边加上秦明,一共只有五个侍卫,外加十五个暗卫,云祁两个随从外加八个暗卫,还有秦熠知身边的四个侍卫以及二十个暗卫,以及田圆圆和云杉。

六十个人对上一百三十个中蛊的疯狂士兵,打得很是艰辛。

“坚持住,一定要守好茅屋,只要坚持半刻钟,山下的援兵就能赶上来了。”镇国公手握住大刀,一边挥砍,一边高声的对侍卫们大声吼着。

“是,誓死护住茅屋。”侍卫们齐声高吼。

那些中蛊的士兵们就跟不知道疼痛的木偶似的,哪怕被砍掉了一截手臂,也依旧阻挡不住他们对茅屋的进攻。

兵器碰撞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匿藏在中蛊士兵中的施蛊之人,操控母蛊去控制子蛊,让好些中蛊士兵把火把朝着茅屋投掷过去。

前几天接连暴晒,昨夜也未下雨,茅屋上的茅草干燥的很,火把一丢上去,茅屋屋顶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不好,屋顶着火了,快带主子出来。”秦涛立即带着两名侍卫冲进了屋子。

秦熠知正浑身坦瘫软的吃力从床上准备下来,手里握住军刀的手不住的颤抖着,额头上全是一层密集的虚汗。

“主子,我们带你出去。”秦涛飞快的说着,然后让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主子冲出了茅屋。

云杉躲藏在空间,手里紧紧握住军刀,操控空间寸步不离的跟随在丈夫身边。

刚刚走出院门。

便有十个中蛊的士兵举刀冲了过来。

云杉神出鬼没的冲到前面,突的从空间里伸出双手,握住军刀专门朝着中蛊士兵的脖子动脉上砍。

一个士兵倒下了。

又一个士兵倒下了。

云杉接连杀了四个士兵后,便收手了,立刻又赶回丈夫的身边继续战斗。

镇国公虽然上了年纪。

但只要老寒腿没发作,战斗力还是很牛掰的。

只是再牛掰。

也架不住寡不敌众,尤其还是这些中蛊后,只要不砍中致命的脖子和刺破心脏,那些中蛊士兵即便是缺胳膊少腿了,也依旧能继续战斗。

“主子小心~”秦明脸色大变,急忙提醒主子并飞扑了过去。

镇国公听到秦明的声音,身子立即一个闪避,险险躲开了身后那刺过来的一刀。

“大哥哥,圆圆会保护你的。”田圆圆手里握住一把从地上捡起来的大刀,把云祁紧紧护在身后,右手不断的挥砍着涌来的中蛊士兵。

田圆圆不会武功,只能凭借一身的蛮力来打,手中大刀没有章法的乱砍着,同时也会出脚狠踹中蛊士兵,她那一脚踹过去,一脚就把一百多斤的壮汉给踹飞出去六七米远。

“快,赶紧同战神大人汇合。”云祁见好友那边的中蛊士兵越来越多,立即对暗卫和侍卫下令。

“是,公子。”

“田圆圆你不会武功,你走吧。”云祁看向田圆圆,再次急促说道。

“我不走,我要保护大哥哥。”田圆圆倔犟的摇摇头,飞起一脚又揣向另外一名中蛊士兵,头也不回的拒绝。

这么多坏人,她绝对不会抛下大哥哥的。

云祁心里此时又急又不是个滋味。

可由于此刻他这儿实在抽不出人来送她离开,唯一能做的,便是紧随在她的身边,力所能及的尽量护住她。

云祁的武功并不是很好,被几个侍卫和暗卫护在中间,并朝着秦熠知那边汇合。

云祁和秦熠知汇合后,两人的侍卫和影卫就能更好的把两个主子护在中间。

突的。

约一百个中蛊士兵疯狂的朝着秦熠知和云祁这边进攻。

云杉见她们这一方的侍卫和暗卫急忙抵挡不住了,犹豫了一秒后,便离开丈夫的身边,然后冲了出去,不断的偷袭挥砍中蛊士兵。

虽然云杉和暗卫以及侍卫拼尽了全力,可人数毕竟有限,最终还是让中蛊士兵突破了防御的人墙。

侍卫和暗卫死了很多。

就在云杉朝着丈夫身边赶回去时。

先前背着秦熠知的侍卫被捅了一刀倒地身亡,秦熠知也摔倒在地,秦涛还未来得及去搀扶之时,其中两个中蛊士兵的大刀齐齐朝着秦熠知的脖子挥砍而去,秦熠知无力的手握住大刀,一边试图反击,一边想要滚动身体躲避,可无奈身体太过于虚弱了,连在地上翻滚都变得很是吃力,动作很是缓慢。

“熠知小心。”空间里的云杉再也顾不得暴不暴露什么的了,立即伸出脖子和双手,一边大声提醒丈夫,一边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并朝丈夫而去。

秦涛此时被五个中蛊士兵给团团围堵着,压根就赶不过去。

就在两个中蛊士兵的大刀即将砍中秦熠知的脖子之时,田圆圆手里的刀脱手而出,刺中了一个中蛊士兵,同时,飞扑到了秦熠知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抱住秦熠知的双腿翻滚躲避,左脚就从脚踝处被砍掉了,左腿传来一阵巨疼。

刺目的热血顿时喷涌了出来,喷了秦熠知一脸,一身都是。

“圆圆?”刚杀死一个中蛊士兵的云祁一侧头,便看到了这令他差点窒息的一幕。

云杉也没想到田圆圆会这么做,愣了半秒,随后便飞快的冲了过去,在那中蛊士兵还要砍田圆圆和丈夫之时,一刀了结了对方。

一边挥舞着军刀迎战中蛊士兵,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两根橡皮筋儿,随即丢向丈夫急促道:“熠知,快给缠紧她的左腿先止血。”

秦熠知浑身衣服被虚汗和田圆圆的鲜血给浸透了。

死死咬住舌尖,然后用两根橡皮筋缠绕在田圆圆的短脚处缠绕了两圈后,那急速涌出的鲜血这才瞬间减少。

田圆圆痛得都快要晕死过去了,可却死死咬住牙,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只露出一个头和一双手,可却没有身子的女“鬼”看了约三秒后,便侧头看向云祁,再看到云祁左手臂,还有胸前的衣服被划破且流血后,顿时慌了,愤怒了,看向那些中蛊之人的眼神,恨不能活吞了对方似的凶狠。

因为左脚被砍断,剧痛让她痛得泪流满脸,痛得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且很是艰难。

“大哥哥……你,你受伤了。”

“……”云祁目赤欲裂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

那些围攻镇国公的中蛊士兵们。

似乎体内的子蛊收到了新的命令,一窝蜂的全部朝着秦熠知这边涌来。

镇国公等人见势不妙,立即想要去支援,可却被中蛊士兵一直阻拦在外围。

即便是侍卫们和暗卫们再悍勇,可面对这些中蛊士兵们,若是不能一刀砍了对方的脖子,对方即便是缺胳膊断腿了也能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的继续战斗,这着实是可怕。

云杉紧紧护在丈夫身前。

云祁把田圆圆和秦熠知护在身后。

“再坚持一下,马上援军就要到了。”秦涛满身的伤,满脸的血迹,高声对众人打气。

“拿好,专门朝那些人的身上捅就对了。”云杉把电击棍拿出来,两个交给丈夫。

秦熠知点点头,拿起被打开了开关的电击棍,不断朝着朝他们涌过来的中蛊士兵电去。

田圆圆单脚立地,忍住断腿的巨疼,持刀疯狂的挥砍对方,分担着云祁这边的压力。

只可惜。

被中蛊士兵围在中间的秦熠知等人,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双拳难敌众手。

七柄大刀朝着云祁捅了过来,云祁不敢闪躲,因为身后就是身体虚弱毫无战斗力的好友,以及重伤的田圆圆。

他只能咬牙强撑着迎战,再加上田圆圆,两人联手解决了这七个人,可后面的中蛊士兵立马又踩踏着地上同伴的身体或者尸体冲了过来。

田圆圆看到云祁被对方捅了一刀在肩胛处时,瞬间慌了,在她愣神的这一瞬,她也被两柄大刀刺中了肚子,看到身旁云祁即将又要被那七八柄大刀捅来时,右手的刀狠狠挥了出去,同时闪电般的挡在了云祁的身前。

“噗~”

“噗~”

“噗~”

……

五柄大刀齐齐捅在了田圆圆的身前,那刀子捅穿了她的身体,刀尖还捅伤了云祁身上的皮肤。

“圆圆?”云祁撕心裂肺的喊着,心脏都快要爆裂了。

就在这时。

山下的援兵花了半刻钟的时间,可算是气喘吁吁的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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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原来是巫启翔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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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祁僵硬且微颤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田圆圆脸上浸染着鲜血的发丝一缕缕顺到她的耳后。

她脸上的温度,已经逐渐变冷了。

云杉手臂越发用力的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头也不抬,颤抖的唇开开合合好几次后,这才发出嘶哑而哽咽的声音来。

“魏午。”

“属下在,公子请吩咐。”魏午浑浑身好几处伤口,双眼泛红的半跪在地。

“安排几个人,立刻去搭建一间茅屋出来。”

“是,公子。”

魏午离开后。

魏黎已经在战斗中死了。

几个侍卫和暗卫也死了一半,剩下的也胜负重伤。

云祁只能找好友帮忙了。

扭动着好似生锈了一般的脖子,艰难的扭转着抬头看向秦熠知:“熠知,帮我个忙。”

“你说。”秦熠知毫不迟疑的点头。

“我承诺过她,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娶她当我的新娘子,这辈子……我醒悟的太晚了……”云祁说到这,顿了一瞬,低头温柔的看向怀里唇角依旧带着笑,双眸依旧没有合上的田圆圆,颤声央求道:“麻烦你派人立刻下山去准备成亲要用的喜服,还有红烛。”

听闻此言。

一旁的秦熠知,云祁,还有镇国公以及院子周围正在清理尸体的众人,皆是瞳孔一缩,脸色大变。

士兵们:云公子居然要和一个死人成亲?

侍卫们:看来云公子对那有些傻的傻妞,早已情根深种吧!

镇国公,秦熠知夫妻三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尤其是云杉,手里拿着田圆圆那被砍掉的血糊糊左脚,泪珠子更是不断的滚落并砸在地上。

得知丈夫中蛊乃是田圆圆被人利用之时。

她虽然知晓田圆圆是因为心智不成熟这才被人利用,田圆圆犯这样的大错她虽然能够理解是无心所为,但理解归理解,却不能原谅,毕竟,她的丈夫差一点就被田圆圆给害死了。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

那个傻丫头会在丈夫遇险的危机时刻,以身相护,借此来将功折罪。

更没想到。

那傻丫头居然那么的在乎云祁,连命都不要的去护住云祁。

如今这乱世。

云祁又是秦家军的军师,会面临各种阴谋诡计,各种算计。

田圆圆的单纯,既是吸引云祁的优点,同时也是致命的缺点。

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大多都只能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

此时此刻。

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得给云祁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来平复情绪,来接受田圆圆已死的这个事实。

“……好。”秦熠知定定看了云祁几秒后,艰难的点点头,开口答应了,并立刻安排人下山去办。

“嫂子,把……把她的脚给我。”

云杉点点头,含泪递了过去。

云祁颤抖得很是厉害的双手,从云杉的手里拿过田圆圆的断脚,随后抱着田圆圆的尸体,脚微跛的走向树荫下的阴凉处,把田圆圆抱在怀里,然后让大夫把田圆圆的断脚给重新缝合上。

很快。

魏午便带着人搭建好了一间茅屋。

之前的那一排茅屋被烧毁了,连带里面的木床给也烧了,只有一块还算好的门板在,于是魏午用两根板凳作为支撑,把门板放在板凳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床,上面铺上毯子。

云祁抱着田圆圆去了茅屋,由于田圆圆身上的窟窿还有好些是在胸口处,云祁自然是不会让大夫来缝合的。

颤抖的双手当褪去她的衣服之时,看着她苍白的皮肤上,那一个个狰狞且皮肉外翻的刀口,腹部上的刀口连肠子都能看见,云祁死死抿住唇,泪如泉涌。

这么多刀伤。

她当时肯定很疼很疼。

她为了赎罪,扑上去护住熠知的时候,被生生砍断了一条腿,可却为了保护他,强忍着剧痛依旧护在他的身边,拼尽一切的保护他,为他挡了这么多刀后,在最后一刻都想着要保护他,还把那个中蛊士兵给手撕了。

想到这些。

云祁心口就疼得都快没法呼吸了。

“叩叩叩~”云杉站在门帘外,屈起手指敲了三下门口的木桩子:“云祁,是我,我端了一些热水过来……我想帮圆圆洗一下头发。”

“……嗯,嫂子进来吧。”云祁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云杉一手提着一桶热水,一手拉着一个木盆和毛巾走了进来。

当看到田圆圆褪去衣服后,那一身的刀伤时,云杉忍不住的再次泪崩了。

“嫂子,劳烦你了。”云祁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云杉道谢。

“你这话就客气了,我来帮帮弟妹也是应该的。”云杉含泪哽咽道。

云杉给田圆圆清洗满是血渍的头发。

云祁笨拙的捏着针线缝合伤口。

等云杉给田圆圆清洗完头发并擦得半干后,看向云祁那缝合得有些歪七扭八的伤口,想了想,试探道:“我来了吧。”

云祁摇摇头:“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圆圆不会嫌弃我手艺差的。”

云杉见此也就不再坚持了。

“嫂子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圆圆单独待会儿。”

“……好。”云杉含泪走了出去。

当走出茅屋后。

云杉死死咬住唇跑开了。

秦熠知和镇国公刚刚商议完事情,一回头,便看到妻子哭着朝他跑了过来,立即起身迎了过去,不顾周围还有诸多士兵和侍卫们,一把紧紧抱住了她,不断的轻拍她的后背。

云杉哭了约五分钟后,情绪这才稳定下来,咬牙切齿道:“熠知,我们一定要把那背后之人揪出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背后之人差点害死了她的丈夫。

还害死了圆圆。

还还得云祁这么痛苦。

还害死了这么多秦家军。

等抓到了,一定要把对方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

秦熠知内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薄唇紧抿,很沉沉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好。”

……

为了防止田圆圆的尸体僵硬后不好穿衣服,所以秦熠知派出去的侍卫快马加鞭的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弄来了喜服和成亲要用的大红灯笼,凤冠,还有红烛和红绸带上了山。

云祁刚刚替田圆圆缝合了身上所有的伤口后,又用水擦拭赶紧她身上的血渍后,便替田圆圆换上衣服。

穿好后。

头也不回的吩咐屋外的魏午:“去请战神夫人过来一趟。”

“是。”

云杉急忙忙走了过来。

“嫂子,劳烦你教教我该怎么绾发?我想亲自给圆圆绾发。”这辈子,这是他第一次为圆圆绾发,也是最后一次给她绾发了。

云祁握住田圆圆的发丝,手心紧紧的攥着,极力控制着情绪。

“嗯,我教你便是,只是我会的也不多,只会两三个简单的发髻。”

“那就麻烦嫂子都教教我吧,等会儿我给圆圆绾一个最好看的发髻。”

“……好。”

云祁花了两刻钟学会后,便给坐在圈椅上的田圆圆绾发,随后替她戴上凤冠,耳环,还把他母亲留下来让他传给儿媳妇的玉镯给田圆圆戴上。

云杉想了想。

随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条紫色星光蓝宝石项链,宝石的四周还镶嵌着璀璨的钻石。迷人的紫色加上钻石的点缀,很是精致夺目。

这项链是母亲和姜叔叔一起选的,作为迟来的新婚礼物。

“云祁,这条项链是我送给弟妹的陪嫁,这紫色的宝石,紫色代表神秘,高贵,钻石代表纯洁,而且钻石也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这条项链很适合弟妹。”

云祁看着云杉手里的项链,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谢谢,那便多谢嫂子的一番心意了。”

“别这么说。”云杉亲手给田圆圆戴在了脖子上。

拜堂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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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5章言正轩便是首领新收的随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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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瞪了讪笑心虚的妻子一眼,转身朝着云祁的茅屋走去。

看着前方的茅屋。

秦熠知心中深深一叹。

自从田圆圆惨死后,好友这几天整个人都阴郁得很,每天也不怎么吃的进东西,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发呆。

在茅屋里发呆。

在田圆圆的坟前发呆。

深吸一口气。

秦熠知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帘旁的柱子。

“叩叩叩~”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秦熠知眉头一蹙,心里一紧急忙撩起布帘看了进去。

当看到好友低垂着头坐在床沿,垂眸看着铺在床上的大红新郎官喜服之时,秦熠知瞬间鼻腔就酸涩,喉咙处梗梗的很是难受。

生离。

死别。

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残忍的事,尤其是后者更为令人痛苦。

想起当初他亲眼看到妻子的本体一点点的化为光点,消失在他的视线和怀抱里时,他拼尽一切的都想要救她,可却没有半点办法,那种无力,那种痛苦的绝望感受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简直是生不如死。

所以。

他能理解和体会好友此时失去田圆圆的心情。

毕竟。

田圆圆那一日着实是死的太凄惨了,而且还是为了救他和好友才会惨死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女子,在犯错后拼死都要来弥补所犯下的过错,朝他扑来时的那一幕。

他不会忘记。

对田圆圆有着情愫的好友,估计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田圆圆为了保护好友时,被那么多柄大刀捅穿身体的那血腥一幕。

云祁颤抖的大手缓缓轻抚着床上的新郎官喜袍,忽的,抚摸喜袍的动作一顿,迟缓的仰头看向好友,声音嘶哑且透着痛彻心扉的痛苦:“熠知。”

“嗯?”秦熠知应了一声。

“你说……圆圆会不会像嫂子一样,会得到老天的眷顾?”然后也会有了奇遇?然后也会在别的地方好好的活着?云祁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目透着期许的亮光。

听闻此言。

秦熠知愣了一瞬,沉默了三秒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会的。”虽然他一直没有对好友明说过有关妻子的来历,但凭借好友的精明,还有妻子不管是从言行,还是带来的新型农作物,以及那些武器,想必好友早就知晓了妻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好友早就看破却没有说破而已。

云祁听到好友说“会的”二字,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抹笑意。

云祁小心翼翼的把喜服折叠好,然后起身捧着喜服,把喜服放进了一旁的木箱里。随后转身看向好友,眸子里不再一片颓然了,问:“熠知,你找我什么事?”

“叫你吃饭,你嫂子今儿一早亲自下厨做的。”秦熠知拍拍好友的肩头说道。

“那我可要多吃点,已经好久没吃嫂子亲手做的吃食了。”云祁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伸手也拍了一下好友的肩头。

秦熠知看着云祁突然一下子就转变了情绪,似乎想通了似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怎么踏实。

实在是好友转变的太快了。

快得有种……

有种让他觉得似乎好友把悲伤都深埋在了心底,可为了让他们放心,这才带起了含笑的假面具来了示人。

“干嘛用这么肉麻兮兮的‘深情’眼神看着我?本公子的身心可都是圆圆的,把你的深情留给嫂子吧。”云祁如同曾经那般,同秦熠知斗嘴着着,同时迈步率先走了出去。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好友的背影好几秒后,这才眸光沉沉的跟了上去。

走出房门。

云祁对秦熠知道:“我先去和圆圆说几句话,很就回来。”

“……好。”秦熠知点点头。

云祁转身绕道茅屋后方,走到他亲手挖掘的并埋葬他妻子的坟前。

此时。

坟前放着一碟麻辣鱼干,一碟拍黄瓜,一碟酥脆的花生米,还有一碗红薯稀粥。

应该又是嫂子给圆圆拿来的吧!

云祁蹲在坟包前,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眸透着水雾。

“圆圆,嫂子的手艺不错吧?今天的早餐看起来很丰盛呢,你最喜欢吃这里面的哪一样菜?”

……

坟包周围静静的。

除了掠过的微风,什么声音都没了。

“圆圆,不管你去了哪里,都要好好开开心心的生活,然后等着我来娶你,让你当我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

看着这坟包,云祁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她这么两三个月来的相处,他本以为,他对那些过往早就忘记了,可此时才发现,他全都清楚的记得。

记得第一次和她见面时,他断骨时的惨痛,他被她公主抱的窘迫和震惊。

记得她每一次都笑眼弯弯,笑容甜甜,或蹲在他的身前,或站在她的身旁,毫不避讳的望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记得她每一次都软糯糯的亲昵一声声叫着他“大哥哥,大哥哥”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视线。

捏着衣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看向坟包道:“圆圆,接下来为夫会很忙了,放心,只要我在雅西县,我就会尽量天天回来陪你的,即便是我有事赶不回来,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完后。

云祁在坟前站了一会儿后。

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息下来后,这才转身离开。

……

当镇国公和秦熠知夫妻看到面含浅笑的云祁朝他们走来之时,镇国公和云杉心里皆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云小子赶紧的,你再不来老头子我可都要把这一碟子麻辣酥脆小鱼干给吃光了,嘶嘶~”镇国公一边朝云祁会招收,一边一手捏着小鱼干往嘴里丢,辣得直吸气,可那爪子还是不停的在麻辣鱼干和嘴之间飞快的来回折返。

云祁听闻此言,加快了脚步,伸长脖子,表情夸张的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镇国公和云杉笑说道:“光是闻这味道,就知道鱼干肯定吃起来过瘾。”

说完。

云祁便从魏午的手里接过湿帕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和草草擦洗了一下双手后,便一脸迫不及待的走到石桌旁,伸手先抓了一个鱼干往嘴里丢,飞快的嚼了嚼。

“嘶嘶~好吃,嫂子的手艺还是这么的好,没想到这两个指节这么点儿大的小鱼儿,又没什么肉,平时众人都不屑去弄,也没人去吃,没想到居然被嫂子弄得这么好吃,果然如同老爷子所说的那般,又香,又酥,又脆,而且还麻辣中带着少许的微甜,嫂子好手艺。”云祁朝着云杉竖起了大拇指。

“你喜欢就好,喜欢嫂子下次再给你弄。”云杉笑说着。

说完后。

待看到云祁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鱼干时,用眼神询问丈夫:他有些不对劲儿呀?

秦熠知微微摇摇头:没事的。

夫妻两人视线交汇片刻后,便各自坐下来开始用餐了。

麻辣鱼干是用来下稀饭的,麻辣和盐味稍重,一口麻辣的鱼干,一口微凉的香甜红薯粥,一口脆爽的蒜蓉拍黄瓜,开胃解油腻的泡豇豆,这几样小菜和稀粥搭配在一起真是绝配。

不过镇国公,秦熠知,云杉,面对云祁的反常,都有些食不知味。

“嘶嘶~好吃,过瘾,嘶嘶,太辣太麻了,可我就是停不下来,太好吃了……”云祁一边挥舞着筷子抢着鱼干,一边不住的直吸气。

睫毛上的泪珠也不知道是被辣出来的?还是想要借助辣椒的辣来遮掩他情绪的发泄和泪水?

镇国公和秦熠知夫妻两人,都认为会是第二种。

既然云祁想要掩饰,他们也不好戳破。

一顿饭有说有笑的吃完后。

云祁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看向秦熠知夫妻:“熠知你何时送嫂子回去?如今各方的灾民再次大批的朝着西川涌来了,而且,根据我们探子的来报,涌过来的灾民中很多都得了痢疾,几十万人一起涌过来,灾民的吃住以及对痢疾的控制都是个大难题,你可得赶紧赶回来才行,光靠我和老爷子可忙不过来。”

秦熠知点点头:“若无意外的话,我明日一早就送你嫂子回去,今天还不能走,我们的引蛇出洞之计,抓了二十多个活口,据对方交代,这一次的巫蛊事件乃是逐狼单于和中原女子的私生子巫启翔一手策划的,巫启翔现在已经杀死了逐狼单于的另外两个儿子,成为了新的首领,我得好好审问审问那些人,看还能不能审出什么新的情况来。”

听到这话。

云祁瞬间就浑身青筋暴起,神色阴鸷,面色狰狞,整个人充满了浓浓的暴戾之气。

“巫启翔?巫启翔……”是这个人害死了圆圆的,是巫启翔害死圆圆的。

若没有巫启翔派制蛊之人过来,圆圆就不会被制蛊之人利用,圆圆就不会惨死。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对圆圆和他之间的关系做出决断了。

泛着仇恨的眸子死死看向北边的方向,牙关咬得咯咯直响。

云杉担忧的看向云祁,随后又看向丈夫。

秦熠知摇摇头。

云杉只得闭口不言。

……

秋老虎的厉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虽说太阳才刚刚升起一会儿,虽说天空那火红的太阳便散发出炙热比不上正午,可此时若是在太阳下待上十分钟,也是晒得人头皮发烫的。

被抓回来的二十七个俘虏,此时分别被绑在烈日下的木头桩子上,其中有十六个蛮夷,十一个中原人。

蛮夷不会说汉话,前两天被抓后,还叽里咕噜的各种叫骂趁威风,最后被梅副将先是从对方心里上去打压对方,再用各种刑具从身体上去惩治他们,一路上被收拾后便老实了很多。

此时。

俘虏们浑身都是伤,嘴里塞着一根木棍,想要咬舌自尽解脱了都没法,一个个焉嗒嗒的耷拉着脑袋被捆在木桩上。

听到脚步声传来。

俘虏们抬头一看,当看到令他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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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章 西川金秋大丰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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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俘虏,淡淡的问:“你说那个汉人叫什么?”

口比心快的那个汉人俘虏顿时脸色一变。

完了……

他刚才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居然忘记了那言正轩可是战神夫人的前夫啊。

他居然作死的在爱妻如命的战神大人面前,缺心眼儿的去提起战神夫人的前夫,这不是……

这不是在给战神大人添堵?

这不是在下战神大人的面子吗?

战神会不会以为他是撒谎故意来借助战神夫人的前夫,来羞辱战神捡了个破鞋啊?

思及此。

这俘虏吓得一张脸惨白如纸,身子抖抖个不停,颤声带着哭腔慌忙道:“战神大人,小人句句属实,那个言正轩是巫启翔在前些日子派人特地从京城给接过来的,不过后来部落上一任首领死了后,巫启翔带人急忙忙赶回草原时,路途中就对言正轩不怎么好了,让言正轩一直充当马夫,后来抵达草原后,在那些老农不愿为蛮夷效力,集体自杀后的第二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反正那言正轩就成了巫启翔的随身侍从。”

镇国公神色一凌。

老农集体自杀后第二天言正轩就得到了重用?

这事绝对有问题。

那些老农指不定就是言正轩在暗地里使了诡计,让那些老农自杀的,然后踩着那些老农的尸体去立功。

难不成。

那个言正轩懂得新型农作的栽种?

镇国公心底很是疑惑。

云杉的渣前夫和巫启翔那个渣渣怎么凑一起了?

这一次的巫蛊之事。

言正轩可有参与进去?

而且。

巫启翔暗中多番想要掳走云杉的事儿,这事儿除了他这一方的家人和云祁,其余人都并不知晓,所以,言正轩就不可能认识巫启翔,自然就不会是言正轩主动投靠巫启翔,而是那巫启翔主动把言正轩弄了过去。

秦熠知和云祁心中皆是如此这般暗想着。

难怪……

难怪那巫启翔会用情癫之蛊。

思及此。

秦熠知心里一沉,垂下的眸子里闪过狠厉,握住匕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直接都白了。

合着那巫启翔就是想要用情癫之蛊来让他和云杉夫妻反目成仇,然后再给云杉下蛊,比如让云杉失忆,让云杉忘却了被言家休弃并赶出家门后的这近三年的记忆,那么,这样云杉便能轻易被他们掌控。

而一个男人要让一个女人彻底对他死心塌地,为他所用的办法,便是让成为那个女人的男人,成为那个女人的丈夫吧。

那巫启翔毁了容,云杉即便是失忆了,也不一定看得上。

所以。

巫启翔就找了言正轩这个前夫过来,一方面言正轩这个没有背景的怕死懦弱好掌控,另一方则是能利用言正轩和云杉躯体名义上的相公来用道德的枷锁绑架云杉,再用柔情和虚假的权势来利诱之。

秦熠知拳头紧攥,指关节咯咯直响:巫启翔这人可真会算计,一环扣一环啊。

“还有吗?”

“……没,没了。”俘虏结结巴巴道,随后一咬牙,恳求道:“求战神大人给小人一个痛快。”

话刚一落。

秦熠知手里的利刃便脱手而出,直接削掉了这个俘虏的一只耳朵。

“啊~”男子发出一声急促的凄厉惨叫。

“你老实交代立了功,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削掉你一只耳朵作为你住助纣为虐的惩戒。”秦熠知面无表情淡淡说道,随后看向秦涛:“找人拖下去,止血后,过几天送到郿县去,让他负责给灾民搭建房子,打扫茅厕,或者是砍材什么的杂活。”

“是,主子。”秦涛抱拳领命,随后安排两个士兵赶紧过来把人给拖走了。

其余人看到这俘虏虽然没了一只耳朵,但至少命保住了,皆是满眼的羡慕。

蝼蚁尚且贪生。

更何况是人呢。

于是一个个继续拼命的表现,即便是争取不到苟活于世,也一定要争取到一个痛快的死法,他们可不想向鬣狗似的那般,被蚂蟥,被蛇那么羞辱的给慢慢折磨死,那死法太他娘的恐怖,太他娘的吓人了。

最后的最后。

云杉匆匆赶来,把秦熠知和云祁还有镇国公叫到一旁悄声低语一阵后,这二十多个俘虏的命暂时都保住了,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皆是被修理了一番。

……

翌日。

秦熠知夫妻两人带着二十七个俘虏,以及一千人急忙忙赶回虹口县。

云祁和镇国公站在山顶,透过望远镜看着秦熠知夫妻等人远去的队伍,一直看一直看,直到队伍消失在拐外的山路后,这才放下了望远镜。

“老爷子,嫂子那引蛇出洞,斩草除根的办法虽然不错,可……可这样的话,嫂子也太冒险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嫂子真的不小心中了招可怎么办?”云祁脸上透着浓浓的担忧。

他承受了丧妻之痛的痛苦。

他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若是嫂子也出事儿了,熠知也会如他这般活得生不如死……

镇国公望着山下,深深一叹,侧头看向云祁:“云杉那丫头脾气倔着呢,若是我们不答应她,我真怕她会隐着我们冒险的单独行动……还不如我们计划周全一些,暗中做好多方准备去配合她。”

云祁想想也是。

如今秦家军虽然有了十个县城,两个城池的地盘,可秦家军的兵力却远远不够,这几次能够以少胜多接连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可这里面全都靠制造舆论,以及嫂子弄来的神秘武器,还有嫂子出其不意的偷袭敌军首领,这才会让秦家军接连险胜。

如今这个时局。

皇帝是不可能会倾巢而出主动攻打秦家军。

可却架不住那些诸多地方势力结盟后联手攻打。

若是那些地方势力结盟联手攻打过来,皇帝派来到大军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那巫启翔趁此机会,再次派来蛊师施蛊该怎么办?

真到了那个时候。

秦家军可就真的是内忧外患了。

毕竟。

谁也不知道秦家军内部,还藏有多少被下蛊的将士。

那巫启翔可是个阴毒的狠角色,心思缜密,不可能会把苗翠山口中寨子里的人继续留在寨子里,必定会威逼利诱的让那些人为他所用。

至于苗翠山所说的,寨子里的制蛊之人都已经全部派了过来这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巫启翔那混蛋肯定还留有后手。

“希望嫂子这一趟能一切平安。”

“……是啊,希望一切能平安,秦家军打下的这半边天下,其中就数杉丫头的功劳最大了,没有她,就没有秦家军的今天,没有她,这天下也不知道又会多饿死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灾民,没有她,老头子我也抱不上几个可爱的曾孙孙,若没有她……”孙子这辈子指不定又会重蹈覆辙,死在了边关。

镇国公眼眶微微泛红,感激,骄傲且哽咽的述说着。

“的确是如此,嫂子乃古往今来的第一奇女子。”云祁发自内心的尊敬说着。

镇国公扭头看向京城的方向。

若真等到秦家军一统天下之时。

孙子的后宫必须得只有孙媳妇一人。

不仅如此。

只要孙媳妇愿意,那龙椅也有孙媳妇的一半。

不管是男人?

还是女人?

只要有本事能让天下太平,能让百姓们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有衣可穿,能护住百姓,那便是一个合格的天下之主。

……

火辣辣的烈日之下。

云杉躲藏在舒适的空间里,把丈夫的衣袍一角拽进了空间,然后她就在丈夫的身前,就好似同乘一马似的。

山道两边的山上。

梯田里的百姓们在烈日下忙得热火朝天。

有稻谷摔打在木质长方形禾桶里的声音,发出富有节奏的“咚咚咚”声。

禾桶前面两边有两个小耳朵,能让两人拽着耳朵在水田的稻谷桩子上拖行移动,禾桶后面用竹篾编造的遮拦,避免摔打脱粒时谷粒飞溅出去。

倚靠人双手握住割下来的稻谷,然后使劲儿的谷穗摔打在木桶里面的边沿挡板上,通过摔打,便能使稻谷脱粒下来。

老百姓们头戴草帽,穿着露肩的汗衫,哪怕是在热浪逼人的赤日之下,看着这比前些年谷穗还要长,还要饱满的谷穗,还有从他们双腿处四处游走的鱼儿,一个个忙碌着,同时也露出满脸丰收的喜悦。

去树荫下短暂歇息之时。

从溪沟里把冰着的西瓜捞起来,干累活儿的众人啃着甜滋滋,冰凉凉的西瓜,晒得起皮的脸上,笑出了一道道的褶子。

“这西瓜可真好吃,往年我们一年到头想要吃口甜的都是奢望,没想到今年这西瓜,可真是甜得都甜进心窝窝去了,只要自家用心点种,这西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可不是嘛,得亏了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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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章 夫君,别闹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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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点点头,随后揉了揉黏在他身边的晴空和小川的小脑袋。

“……”早熟的小大人小川嘴角微抽,终究还是没有避开父亲伸过来的揉头之手。

“爹,你渴不渴?府中的西瓜已经早就放在水井里冰着,是晴空和哥哥一起挑选的西瓜呢,肯定会很甜很好吃的…。”晴空满眼欢喜的仰头看向父亲,叽叽喳喳的述说着,一脸想要求得表扬的神情。

众人忍俊不禁。

“哟~晴空和小川可真懂事,知道心疼爹爹,爹爹顶着这烈日赶了这么久的路,还真口渴的厉害呢。”秦熠知一脸感动的受用并夸赞着孩子们。

听到爹爹的夸奖,晴空笑得越发见牙不见眼了。

空间里的云杉看着闺女这笑,也乐得不行。

这么久没见。

晴空没瘦反倒是长了些肉。

反观小川和娘却瘦了不少,尤其是小川,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咋个的,居然整个人变得黑瘦了不少,娘和小川肯定是太过于忧心她和熠知了,这才会瘦了这么多的。

这神经粗条的丫头拍马屁的功夫一向简单直接粗暴,心里从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这样的性格也好,也有不好。

不行。

将来得给闺女找个上无公婆,且没有妯娌的人户嫁过去,要不然这丫头在后宅准得吃亏。

府中假扮成云杉的暗卫,此时也一脸激动的笑望着秦熠知,叫了一声“夫君”后,便站在一旁看公婆和孩子们同“丈夫”说话。

一家子欢欢喜喜的走了进去。

云杉已经迫不及待的操控空间,然后溜去三个孩子的房里,由于三个奶娘也在屋子里,一个值守,另外两个趴在桌上午睡,所以云杉只能躲藏在空间里看着三个熟睡的小宝贝儿。

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这话还真不假。

她这加起来才一个多月不见。

三孩子感觉就长大了很多似的。

长高了很多。

长胖了很多。

看来娘可没少在孩子们身上费心。

小川心急如焚的想要立刻见到娘亲,可他也知晓,此时还不是时候,忍不住催促道:“爹,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归来,天又这么热,你赶紧先回院子里去洗漱一番吧,要不然身上汗哒哒,黏糊糊也难受的紧,水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深知小川用意的秦书墨夫妻俩,闻言也齐齐点头。

陈氏一拍脑门儿,笑说道:“瞧我这记性,知道你们,你要回来,一激动把这事儿都给忘记了,光顾着给你们准备吃食去了,还是小川想的周到,快赶紧回院子洗漱了过来,等你洗漱完了,灏灏,云瑾,晨萱三个小家伙差不多也该醒了,你这一身的臭汗,我可不准你去看他们,没得熏到了我的三个乖顺。”

“是是是,都听娘的。”秦熠知笑说着。随后跟随“妻子”一起步履匆匆的回院子去了。

一走进屋子,在房门关闭后。

假扮云杉的暗卫立即跪地:“属下参见主子。”

秦熠知挥挥手:“洗去易容后赶紧退下吧。”

“是。”

暗卫洗去易容后,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吱嘎~”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

云杉立刻从空间里闪身出来。

秦熠知长臂一勾,就把云杉带进了他的怀里,不怀好意的咧嘴邪肆一笑:“媳妇,一起洗个鸳鸯浴,这样节约时间。”

语毕。

还不等云杉反应过来,便一个公主抱就把云杉抱进怀里,大步朝着里间的浴桶走去。

“不行,现在可不能胡来,爹娘和孩子们还在等着我们呢。”云杉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想也不想便拒绝,别以为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她看不出来。

其实。

她也有些想了。

毕竟。

和丈夫碰面后,这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和她才只有一个晚上一起为爱鼓掌过,回到西川后,丈夫中蛊,圆圆惨死。

他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就一个晚上释放过,正好精气最旺盛的年龄,也难怪他这么猴急,只是此刻真不是好时机。

云杉一边挣扎,一边使劲儿的推搡着他。

可她这点力气。

那能抵挡得住那一双魔抓的攻略。

“没事,我们快些便好。”秦熠知语气急促,气息微喘的说着。

云杉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玩味打趣道:“快些?再快你能有‘三秒哥’快?”

秦熠知唇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为夫若真是个‘三秒哥’夫人你这辈子可就惨了,可就没‘性福’可言了。”

云杉眉头一挑,笑嘻嘻的纠正:“夫君此言差矣,没‘性福’的人只会是你,只要我想……”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

云杉只感到眼前光线忽的一暗。

下一瞬。

秦熠知便直接俯身低头,来了个以吻封缄,占有欲十足且凶残的狠狠索取。

半刻钟后。

云杉肺部极度缺氧,被撩得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脑袋晕乎乎的被他手口并用的卡油。

他的大拇指在她的红肿的下唇缓缓来回摩挲,眼神冷冷,眉宇间和唇角透着化不开的邪气和凶残。

“欠收拾。”

“……”云杉因动情而水雾雾的眸子迷蒙的看向他,脑子短时间内已经没法去思考了,倚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再敢有那种念头……”说到这儿,秦熠知顿了一瞬,眼神一凌,唇角朝着右边微勾,云淡风轻道:“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弄得你死去活来?”

一听这话。

云杉迟缓转动的脑子,顿时就懵逼了,愣了一瞬后,脑子里顿时就浮现起在雅西县审问那些巫启翔派来那些人的画面,吓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置信的咬牙切齿愤怒看向丈夫。

秦熠知的眼神多利啊!

一看妻子这表情,这反应,顿时无语了:“……”

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屈起手指弹了她一下额头,随即又骚又浪又撩的邪笑着凑近她,在她耳旁悄声一字一句道:“夫人,胡思乱想什么呢?为夫的意思是……在床,上弄得你死去活来,谷欠仙谷欠死……”

一脸愤怒的云杉,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脸刷一下就爆红了。

轮开车技术。

还有脸皮的厚度。

她现在也并不比他弱,谁怕谁呀。

下巴一扬,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副老司机的女流氓样儿,外强中干嘴硬的还击道:“谁怕谁啊,晚上咱们见真章,用实力说话,你可比我大好几岁呢,看看究竟是你这把‘老犁’厉害?还是我这块‘地’厉害?”

云杉的话刚一落。

嗞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忽的在屋子里响起。

“你干什么?”云杉被丈夫的狂野举止惊到了。

“你。”这简洁的一个字,透着迫不及待,透着抑制不住的谷欠望。

公公婆婆还有孩子们都在等着,这个时候放纵这厮胡来,等会儿折腾的她一身印记,怎么见人啊?

云杉羞臊得赶紧阻止:“喂喂,夫君,别,别呀,我错了,现在时间不够,时机不对,真不能炖肉啊~相公,夫君,亲爱哒,我错了,快别闹了……”

“浴桶这么大,这么多水,为夫身上火气还这么重,最适合炖肉了。”秦熠知抱着光,溜溜的媳妇跨进了浴桶。

“……嗯嗯~你若现在吃了肉,晚上我可不准你吃了。”云杉使劲儿推搡并挣扎,还连带着威胁的话都放出来了。

“晚上的事儿晚上再说,现在为夫馋肉的很,先让我解解馋。”

“……”

最后的最后。

云杉抵抗不住自家男人的强势和魅力,最后被吻得晕头转向,化主动为被动的承受,然后被秦熠知美滋滋的吃了一盘开胃菜。

三刻钟后。

秦熠知抱着浑身没什么劲儿的媳妇走出了浴桶,在自己媳妇的无数个白眼之下,伺候媳妇穿衣,随后又把头发擦拭得半干后,夫妻两人这才去了院子里的太阳下,用了一刻钟把头发晒干后,这才进屋绾好发髻,手牵手的急忙忙去往前厅。

……

“爹娘,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云杉走进大厅,急忙向公婆行礼并致歉。

晴空一看爹娘来了,立即从凳子上跳下去,飞扑了过去,冲进云杉的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仰头看向父母:“爹,娘,你们可算是来了,晴空等你们好久了,沐浴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呀?是不是爹爹身上太臭太脏了,泥垢太多所以才会洗了这么久啊?”

大厅里。

因为晴空这话,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秦熠知忍着笑,瞥了一眼耳根子爆红的妻子。

云杉嘴角抽了抽,心里苦啊!

她这闺女插刀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见涨了。

丫头……

你知道你老娘此时很尴尬,很下不来台吗?

老娘现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你知道不?

“晴空真是太聪明了,可不是嘛,都说臭男人臭男人,男子长大成年后,只要一天不洗澡,身上的汗味儿就臭的很,爹爹顶着烈日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身上出了那么多汗,自然是臭的很,是得好好洗洗,而且爹爹这头发的发量这么多,洗了之后是晒干也得需要时间不是?”秦熠知这厮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本正经同晴空说道。

一听这话。

晴空点点头,随后又纠结起来,脑袋微偏的看向哥哥:“哥哥,你长大了也会变成臭男人吗?”

小川没好气的瞥了无良父亲一眼,随后哭笑不得的看向妹妹,认命的点点头:“嗯,爹说的很对,男子比女子更容易出汗,出汗后身上的味道自然就不好闻。我们平常练功后,你我不都是一身臭汗吗?”

“……”晴空脸上纠结的表情僵住了:为了不当一个臭女人,今后她一定要多多沐浴才行。

一旁的陈氏和秦书墨都是过来人,看着儿子这一脸餍足的样子,还有儿媳妇这红肿的唇,哪有什么不明不白的。

见儿媳妇尴尬,陈氏也赶紧出来圆场:“你这丫头,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嘛?快过来坐,那三个小家伙现在还在睡,娘也不敢让人强行弄醒他们,三个小祖宗脾气大着呢,他们没睡够一个半时辰若是有人吵醒了他们,一个个起床气重的很,应该再等两刻钟差不多就该醒了。”

说到孩子这个话题,处于尴尬中的云杉顿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下午睡这么久,晚上孩子们能睡得着吗?

小孩子晚上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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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8章 我和你一起去关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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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闹的云瑾和晨萱,小身子剧烈的挣扎着。

秦熠知和云杉两口子差点就没抱住怀里大力挣扎的两个小家伙。

毕竟。

孩子身子骨娇嫩。

他们也不敢太使劲儿的抱,生怕伤着孩子了。

“闺女不认识我这个爹了。”

“孩子们不认识我了。”

夫妻两个望着彼此,委屈巴巴的。

陈氏看到两个孙孙哭得这么伤心,抱着灏灏急忙走了过来,柔声道安抚:“云瑾,萱萱,这是你们爹娘,不怕,他们不是坏人的。”

两孩子现在什么都听不起进去,只想回到他们最熟悉的人怀里,灏灏听到弟弟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再看看这两个“人贩子”一双胖乎乎的小胳膊死死搂住陈氏的脖子,小脸也一脸警惕的盯着“人贩子”随后见两个“人贩子”看着他,脖子一扭,小脸就好似鸵鸟似的埋进了陈氏的怀里。

秦熠知:“……”

云杉:“……”

听到孩子们哭得好一阵都换不过气来,云杉和秦熠知夫妻两个心疼的不行,赶紧把孩子交给奶娘。

云瑾和晨萱回到各自的奶娘怀里后,在奶娘轻拍后背的安抚下,哭声渐小,最后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秦熠知心塞了一会儿后,随后又一脸嘚瑟的对众人骄傲道:“不愧是我的种,这么小警惕性就这么高,长大了肯定不会被人轻易拐走。”

云杉朝着丈夫无语的翻了一抹白眼,随后看向三孩子并警告丈夫:“孩子们现在已经开始认人了,等会儿你别故意去吓他们,免得他们哭太久了吃饭的时候,吃了‘气食’肚子胀气难受不消化。明儿我们再多陪陪他们,让他们熟悉了我们后,再和他们亲近。”

“喔,好。”秦熠知老实的点点头,虽然眼馋的很,想抱的很,但还是得乖乖听媳妇的话。

众人回到饭桌继续吃。

小川,陈氏,秦书墨三人给孩子们喂碎肉鸡蛋羹,鸡蛋羹上面是鱼肉,厨师先清蒸了一条大鱼,然后取了鱼腹上没小刺耳的肉,弄碎了放在鸡蛋羹上,淋上少许香油,孩子们可喜欢吃了。

不过。

只要秦熠知和云杉夫妻一眼看过去,三孩子立刻低下小脑袋,当夫妻两个埋头吃饭之时,三个小家伙又悄咪咪的歪着脑袋偷看。

那贼头贼脑的小模样,真是搞笑又可爱的紧。

有了三个小家伙的加入,这一顿饭的话题全都围绕着三孩子和晴空以及小川展开。

吃完饭后。

天已经擦黑了。

三孩子虽然观察了两个“人贩子”许久,但还是不允许秦熠知和云杉抱,最多只能隔三步开外看,两人“人贩子”一靠近,三孩子就警惕心十足,又是开嚎,又是死死搂住奶娘的脖子。

秦熠知和云杉看着胖嘟嘟的三孩子,眼馋的不想,想抱抱,想亲亲,想捏捏,想举高高……

秦书墨在一旁看儿子和儿媳妇这表情,真真是哭笑不得。

想了想。

随后开口道:“熠知,云杉,时辰还早,你们随我去书房吧,我给你们说说虹口县,山泰县今年的收成情况。”

夫妻两个点点头,异口同声应道:“是,爹。”

秦书墨转身走了出去。

秦熠知看向晴空和小川:“你们也早些回去睡,明儿一早早点起来,爹带你们练功。”

两孩子一听,顿时面色一喜。

云杉在两孩子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后,笑说道:“回去后别看书太晚,以免伤了眼睛,而且小孩子夜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睡太晚,要不然今后会变小矮子的。”

小川被娘亲亲了一口后,脸颊有些滚烫,有些微红,表情又欢喜,又有些羞臊,变扭的样子惹得云杉伸出了爪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瞧你给晒得跟黑泥鳅似的,顶着大太阳是不是偷偷跑哪儿去野了?”

“哥哥才没有跑出去偷玩,哥哥经常去看地理的庄稼呢。哥哥天天都去两趟,查看地里庄稼有无被虫子,被鸟儿偷吃,哥哥可勤快了。”晴空赶紧给哥哥澄清。

云杉和秦熠知愣了一瞬,满眼的欣慰。

“早些回去休息吧,爹娘先去你们祖父书房了。”

“爹娘慢走。”

兄妹两个依依不舍的目送爹娘离开,随后又陪着弟弟妹妹玩儿了一会儿后,这才各自回房。

……

书房内。

秦书墨双手有些哆嗦的掏出记录着新型农作物产量笔记本,兴奋得一张脸通红,看向云杉满眼的感激。

“云杉啊,你弄来的这些新型高产农作物,这产量真是太高产了,若不是我亲眼看到农作物从田地里收获,然后脱粒晒干,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一亩地居然能产出这么多的粮食来。”

儿媳妇可当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千万百姓们的衣食父母了。

看着公公如此激动。

云杉并无意外之色。

要知道。

前世她还未出生的之前的年代,尤其是爷奶和爸妈那一代,由于粮食种子没有改良,那玉米和稻谷的产量可少了。

改良过的玉米棒子,一般都有筷子那么长,不仅长而且还粗,上面的玉米粒也紧密大颗,一包玉米,就能剥下来没晒干的小半斤湿玉米粒。

然而在种子改良之前,那些玉米棒子的种子都是自家留种种植的,听父母和爷奶那一辈的人讲,那时候的玉米棒子,小的只有六七厘米长,长的就只有十一二厘米长,而且上面的玉米粒稀稀疏疏的,颗粒也很小,那时候的麦子和稻谷,抗虫害和抗倒伏差,本来穗就小,再这么一弄,粮食收获的就更少了。

后来粮食种子得到改良后。

这才大大提高了产量。

秦熠知看着他爹激动成这个样子,忙问:“爹,你别光顾着一个人兴奋,赶紧的继续说呀?”

秦书墨一张脸通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声音里透着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府中的玉米试验地,半亩就收获了干玉米粒九百五十三斤,半亩水稻田收获了干稻谷九百二十六斤,而且,水稻田里的鱼也收获了三百零七斤。”

听到这个数字。

秦熠知也激动了起来。

云杉也一脸的喜色:“虽然这个产量相较于我那个时代的产量来说并不算高产,但在这个世界来说这产量已经算很高了,我们的试验田用的全是农家肥,没有我以前那个世界的各种化肥,产量少一点也是正常的。”

秦书墨:“……”

秦熠知:“……”

见公公和自家相公这惊得瞠目结舌的样子,在两人刚要开口前,云杉一脸苦逼的立即抢先开口道:“别问我化肥是什么?也别问我化肥是怎么制造出来的,那玩儿我真的是半点也不懂,也从未涉猎过,术业有专攻,我只知道那化肥该怎么使用,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制造。”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闭嘴了。

也是。

就跟天天打铁的铁匠似的,铁匠虽然天天接触铁,可却并知道铁是怎么提炼出来的是一个道理。

云杉蹙眉沉默了一瞬,随后问:“对了,爹,秦诚他们那边的实验梯田收获如何?府中的试验田地毕竟是我们花了很多心思,弄了很多肥地的农家肥,还有枯枝烂叶,以及池塘淤泥,这才肥效充足,才能让粮食这么高产,但那么好几十亩的实验田地,可就没法做到我们府中的试验田这般,不管是肥效也好,还是土质以及光照也好都有所差别,这些因素也会影响产量的高低。”

秦书墨点点头:这儿媳可真是个种田的好手。

翻开笔记本,神情亢奋的急忙述说。

“今年虹口县秦诚那三座山上的实验田地,综合估算了一下,玉米亩产能有七百四十斤至少七百九十斤,你拿出来的那一批稻谷,亩产有七百二十斤至八百斤,同时,一亩田的鱼儿也能收获两百六十多斤至少三百斤,然而……我们这儿的稻谷种子,产量最多就只有一百九十斤至两百八十斤之间,稻田里的鱼产量倒是没什么区别,去年三河县留下来的花生种子,今年播种后亩产五百斤至六百多斤,今年你新拿出来的花生种子,播种后产量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如此看来。

自留种的花生产量倒是没什么影响。

秦书墨满脸的喜色,看向云杉道:“稻谷和玉米,明年真的能不能大范围的推广?”

这要是推广出去了。

这秦家军就不会缺粮食了。

云杉和秦熠知同时摇头。

“不可。”秦熠知蹙眉否定了。

云杉:“爹,暂时还不能,这玉米,稻谷,还有再过二十多天播种的小麦种子,我们暂时还不能推广出去,只能我们秦家军自己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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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云杉被抓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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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蒙蒙亮。

秦熠知便醒来了,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妻子,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凑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直直盯着怀里的媳妇好一阵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走了出去。

这一个多月来,她都没好好睡个好觉了。

昨儿白天索要了一次,夜里又接连要了两次,她的身体肯定累得撑不住了,而且昨晚因着关外的事儿,又和他又争论到下半夜才睡下。

得让她今儿好好休息,睡个够才行。

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去到隔壁屋子洗漱后。

秦熠知这才走出了院子,前去花园里孩子们平时练功的地儿。

小川和晴空见到父亲过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爹。”

“爹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秦熠知好笑的看着闺女,眉头一挑,笑眯眯的看向闺女:“哟~嘴巴这么甜,怎么?想等会儿和爹过招的时候,让爹手下留情?给你放水?”

小心思被戳穿的晴空顿时小脸一红,讪讪一笑的立即否认,摇晃着脑袋:“我才不会呢,我要凭真本事打败爹爹。”

“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秦熠知走过两手分别摁在两孩子的脑袋上揉了揉。

小川:“……”等会儿回去又得重新梳头了。

晴空小身板挺得直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梗着脖子道:“就算我现在打不过爹爹,等我再练几年,肯定能打赢爹爹的。”

秦熠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在打赢爹爹前,你们两个先拿出真本事好好切磋切磋,让爹看看你们进步如何?”

“是。”小川握住木剑的刀柄朝父亲抱拳。

“我一定会打败哥哥的。”晴空一脸的自信满满。

一刻钟后。

小川和晴空兄妹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秦熠知坐在花坛边,看着两孩子的对战,觉得孩子们的进步还是很大的,只要两孩子再坚持下去,将来也能是个中高手。

又过了一刻钟。

小川手中的木剑抵住了晴空的脖子。

小川凭借微弱的优势险胜。

输了的晴空小嘴紧紧的抿着,神情蔫蔫的,委屈的看着哥哥:“哥哥真狡猾。”

“承让承认,爹爹说过,兵不厌诈。”小川朝妹妹拱拱手,随后疾步走到凉亭出,倒了一杯水给妹妹端过来。

“别气了,你以前赢哥哥那么多次,哥哥也没生气对不对?”

“……”晴空一想,觉得也是。喝着哥哥端过来的水,晴空脸色这才好转了些:“明天我一定赢你。”

“能不能赢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小川笑眯眯的四两拨千斤说道。

晴空被哥哥这么一激,越发的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的练功了,下次一定要赢回来。

秦熠知朝两孩子招招手:“这段时间你们的进步很大,晴空也越来越能灵活运用剑招了,小川的体力也得到了提升,都很不错,来,你们一起上,看看能在我手上撑过多少招。”

“是,爹。”

……

云杉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伸手一摸,凉席上并没有残留的热度,这说明自家男人早就已经起床了。

昨晚完事儿后,她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一般,浑身轻飘飘的,然而睡了一晚后,这会儿一动,便感觉四肢和腰酸软的不行。

“呼~”云杉呼出一口气。

男人和女人的体力果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事儿明明是男人出力最多,女人出力最少,结果事后男人精神百倍,女人却浑身酸疼。

从空间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立刻对门外道:“邓嬷嬷,打些水进来。”

“是,夫人。”候在门外的邓婆子急忙应声。

云杉洗漱后,让邓婆子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不会伤到孩子的简单发饰后,便急忙忙赶往饭厅。

此时。

饭厅里就只有陈氏,三个小家伙和三个奶娘在。

“娘,早上好。”云杉一迈进门槛,便朝婆婆问安。

玉兰,卞婆子,还有三个奶娘急忙俯身行礼。

“奴婢给夫人请安。”

“都起来吧。”云杉抬手示意众人起来,随后疾步朝着婆婆走去。

正在给孙女喂饭的陈氏一听儿媳妇的声音,立即抬头看去,并赶紧对丫鬟吩咐:“玉兰,快去传膳。”

“是,老夫人。”

三孩子一看“人贩子”又来了,一个个目光就警惕的看向云杉,小身子朝他们的奶娘和奶奶怀里缩,小手把大人的衣服抓得紧紧的,生怕被人贩子又给抱过去了。

孩子们的反应,让陈氏和云杉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心酸不已。

云杉离开后。

府中暗卫假扮的“云杉”陈氏并未让对方过多接触孩子,云杉离开后,孩子们一直都在陈氏的院子里养着,平时假的云杉进了院子后,陈氏都没有让对方接触孩子们,所以孩子们对娘亲的脸还是很陌生的。

奶娘们虽然心底疑惑为什么三个小主子对夫人不亲近?但她们也是懂规矩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孩子们正在吃饭。

云杉没去逗弄孩子们,以免把孩子给吓哭了,让孩子吃了“气食”对身体不好,于是坐在一旁,同婆婆道:“娘,今儿天阴,不那么热,吃完饭我们带孩子们去池塘那边散散步如何?”

陈氏点点头:“嗯,你这个提议不错,等会儿再带上泡沫垫子和蚊帐,孩子们还可以在垫子上爬着玩儿,有蚊帐遮挡也不怕有蚊虫钻进去叮咬到孩子们。”

“娘,熠知和爹呢?”

“今儿他们和晴空以及小川早早吃完饭后,他们父子两个便出府去了,孩子们也去上课了。”

出府去了?

云杉眉头微蹙。

很快。

云杉和陈氏的吃食端了上来。

香甜的南瓜粥。

蒜蓉拍黄瓜。

玉米面馒头。

还有一小碟麻辣的肉干。

陈氏和云杉以及三孩子吃完饭后,三个奶娘便推着婴儿车,玉兰和卞婆子,邓婆子拿着垫子蚊子还有孩子要吃的小饼干,还有要喝的水便去了池塘边。

泡沫垫子铺在大树下,再把一米八宽的拉链蚊帐搭建好,三孩子还有云杉以及陈氏便进了蚊帐。

“你们都去亭子那边候着。”陈氏对三个奶娘,还有卞婆子,邓婆子,玉兰吩咐道。

“是,老夫人。”

云杉也让秦勇,秦和去了十五丈开外等候。

打发了下人。

婆媳两人总算是能说会儿话了。

陈氏拉着云杉的手,眼泪汪汪的嗔怪责备道:“你这丫头,怎么不多睡儿呢?娘又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人,难不成你还怕娘责骂你呀?”

为了去帮儿子,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连手指头都没了一截。

看着儿媳妇这断了的食指,鼻腔就酸涩,喉咙就梗梗的,胸口也憋闷的难受。

十指连心。

当时这丫头断指之时该有多疼啊。

云杉拍拍婆婆的手背,笑说安抚道:“娘,瞧你说的,你拿我当亲闺女似的,我哪里是不想睡啊,而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自动惊醒了,醒来后再睡也睡不着了,继续躺着也浑身难受,索性便起来了。”

说到这儿。

云杉顿了一瞬。

看向三个坐在点子上,手里各自拿着玩具正专心致志玩儿的三个孩子,随后收回视线看向婆婆:“娘,我这次回来,只能在府中待四天,四天后,我还得出去一趟,大概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所以想趁着在家的这几天,和孩子们培养培养感情。”

一听这话。

陈氏瞬间就惊呼出声:“什么?你,你还要出去?去哪儿?”

听到奶奶突然间拔高的嗓门儿,三个孩子被惊得小身子一颤,齐齐扭头看向奶奶。

陈氏怕吓着孩子,赶紧调整了面部表情,朝三个孙孙有些僵硬的一笑,待三个孙孙再次低头去玩儿手里的玩具后,这才看向儿媳妇:“你这才回来,你又要去哪儿呀?”

云杉沉默了一瞬,随后没有隐瞒的把前几天雅西县发生的中蛊事件说给婆婆听,不过,却并未泄露她要和丈夫将计就计冒险前去关外的事儿,以免婆婆担心。

只是说她要利用空间隐身,然后帮丈夫在雅西县找出背后真凶。

陈氏并非没有见识的内宅夫人。

从儿媳妇所说的这些消息中,她很快就能分析出秦家军目前所面临的险境。

毕竟。

那施蛊之人的手段,可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这一次得亏了云杉把那施蛊人及时找了出来,要不然……

想到儿子会有个好歹,陈氏心揪得生痛,背脊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是得想办法尽快除掉才行。

要不然。

在朝廷或者地方势力联合攻打过来之时,公公和儿子被下蛊,那秦家军不仅面临内忧外患之困境,而且搞不好性命都难保。

“……云杉啊,你,你可得万分小心才是啊,若是发现了那下蛊以及背后之人,你切莫擅自轻举妄动去冒险。”陈氏担心不已的叮嘱着儿媳妇。

“娘放心,我会的。”云杉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

“哎~”陈氏深深一叹:“真真是没想到,云祁那小子的姻缘居然这么坎坷。”

简直比她儿子熠知都还要坎坷。

刚开始听说那个叫田圆圆的丫头居然被人利用,还差点害死她儿子,她气得恨不能撕了对方,可当说那丫头为了救熠知,还被砍断了脚,还为了保护云祁被捅了那么多刀,心底所有的怨愤和怒火,顿时也就没了。

两个大人沉默之时。

一旁三个孩子玩了好一阵玩具后,便觉得没劲儿了,晨萱最先朝着奶奶爬了过去,灏灏和云瑾看到妹妹爬过去了,见四周没有他们认识的奶娘再,唯一认识的只有奶奶,也争先恐后的爬了过去,生怕慢一步,他们抱不到奶奶,就会被“人贩子”给抱走了。

而且。

三孩子爬的时候,还一脸警惕的看着“人贩子”

云杉心塞塞:“……”

“萱萱,小瑾,灏灏,这是你们的娘,不是坏人。”陈氏搂着三个孙孙,含笑指向云杉,教着三个孙孙。

三孩子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只会鹦鹉学舌,并不是很懂意思。

“坏,坏……”灏灏模仿着奶奶说的这个“坏”字,一个劲儿的重复。

“酿,酿……”晨萱也跟着开口了,腻歪在奶奶的怀里,小脸警惕的看向“人贩子”喊出了平时奶奶最喜欢教他们说的那个字。

“……”云瑾则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瞅着“人贩子”看。

云杉试着朝孩子们靠近一点,三孩子立即死死抱住陈氏。

没办法。

云杉只能使出绝招了。

从空间里摸出手机,把一部有关各种动物的搞笑动画电影点开给孩子们看。

看到手机里各种小猪,小狗,小猫还有许多动物一一出现,听着各种动物的叫声,还有节奏轻快的歌声,孩子们顿时就被手机吸引了,脖子伸得长长的,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朝前凑过去,不知不觉看了约五分钟后。

云杉便慢慢转动手机,孩子们的视线随着手机移动,当最后彻底看不到里面的画面后,孩子们急了,一个个从奶奶怀里爬了下去,飞快的朝着云杉身边爬过去。

最后的最后。

云杉用手机终于同孩子们拉近了距离。

……

傍晚秦熠知和秦书墨归来之时。

一走进饭厅。

秦熠知便看到三孩子居然围绕在媳妇的身边,三孩子嘴里还发出各种类似狗,猫,公鸡等叫声,而且媳妇还在一旁笑眯眯的同孩子一起吼叫。

“你们回来啦。”陈氏笑眯眯的看着丈夫和儿子,随后急忙招呼贴身丫鬟去吩咐管家传膳。

晴空和小川见爷爷和爹爹回来了,急忙起身过去问安。

秦熠知同自家老娘以及两孩子招呼后,看着妻子和三个小家伙相处得这么融洽,惊得瞠目结舌了:“?”

愣了一瞬后。

秦熠知心里那叫一个醋啊。

疾步走了过去,蹲在三孩子跟前。

“来来来,灏灏,小瑾,萱萱,来爹爹抱抱,爹给你们抛高高玩儿。”

“哇呜~”

“酿,酿……”

“坏,坏,坏……”

三孩子一点都不给自家老爹的面子,哇一声就哭了,死死抱住云杉的腿,手,或者揪住云杉的衣服,惊恐且哭得撕心裂肺。

张开双臂的秦熠知一脸的尴尬,一脸的委屈。

云杉哭笑不得的看了丈夫一眼,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你别吓着他们了,等吃完饭后,我想办法保证让他们很快就能和你亲近了。”

秦熠知只得点点头。

晚饭后。

秦熠知终于知晓妻子是怎么收复三个小家伙的了。

他们去了孩子们专门玩耍的屋子里。

云杉拿出手电筒打开,把手电筒吊在蚊帐上垂掉下来。

小川,晴空,云杉两口子和三个小家伙在两米宽的大炕上,也不是很拥挤,三个小家伙在手机的巨大吸引下,在今儿刚刚玩熟的娘亲身边,以及哥哥和姐姐的陪伴下,安全倍增,也就不怎么怕秦熠知了。

一家七口背靠墙壁坐在一起,看着手机里逗趣的欢快画面,屋子里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在院子里乘凉的秦书墨和陈氏,听到屋内的欢笑声,两口子脸上也挂起了笑。

小孩子视力还未发育好。

所以看一刻钟后。

云杉就会把手机收起来,然后不让三孩子看,孩子们刚刚迷上手机,突然不给看了,顿时就哭闹了。

云杉把孩子们从炕上抱下来放在铺垫了泡沫垫子的地上。

从空间拿出逗孩子玩儿的荧光棒,把屋内的手电筒灯光调暗,然后挥动着荧光棒,三孩子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了。

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爬得那叫一个飞快,时不时的还伸出手想要去抓那五颜六色的发光棒棒。

秦熠知挥舞了一阵后,便停下蹲在三孩子不远处。

云杉,小川和晴空都站在距离秦熠知很远的身后。

三孩子面对秦熠知伸过去的荧光棒,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伸手去拿了。

秦熠知见三个小崽子终于肯和他亲近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又陪伴着孩子们玩儿了两刻钟后。

夫妻两个和陈氏一起,给三孩子洗了澡后,看着孩子们各自躺在小床上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夜里。

秦熠知和云杉夫妻两人为爱鼓掌一番后,秦熠知抱着媳妇再次去泡了个澡,看着媳妇入睡之后,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前去父亲的书房。

父子两人商议了约一个时辰,秦熠知这才回房。

翌日。

天际刚刚放亮。

秦熠知便醒来了。

“媳妇,媳妇醒醒。”

“……嗯?”云杉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向丈夫,脑子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丈夫要叫醒她?

看着媳妇这迷迷瞪瞪萌萌哒的模样,忍不住猛一下低头,吧唧一口响亮的亲在了她的唇上,随即提醒道:“你昨晚不是说,今儿要随同我一起出府去巡查秋收情况吗?快起来吧,我们吃完饭后早些出发。”

一听这话。

云杉的瞌睡虫顿时就跑光了。

“我都给睡迷糊了,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我这就起来。”

“我帮你穿。”秦熠知从床边的凳子上拿起妻子今儿要穿的衣服,动作利索且轻柔的给妻子穿好,随后又给妻子绾好发髻,夫妻两人洗漱后,便急忙忙出了房间。

此时。

饭厅里出了还在补眠的陈氏和三个还在睡的小家伙,秦书墨,小川,晴空都起来了,加上秦熠知两口子,五人一起匆匆用了早饭后,便各自去忙去了。

昨日便从天气预报系统处得知,今日,明日,后日会接连三天大太阳,大后日会下一天雨,后面便又是烈日天气和阴天居多,只有每天夜里会下一两个时辰的小雨或中雨。

不过。

在半个月后,便会持续五天的小雨天。

所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230章云杉中蛊,言正轩的算计(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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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目赤欲裂的死死瞪着巫启翔,双眸布满了嗜血的戾气和仇恨,被捆成一团的身体剧烈的扭动挣扎着,若不是嘴里被绑上了木棍,那架势铁定要扑过去咬死对方,嘴里发出含糊且宛若困兽般的怒吼声。

“呜唔~~~”

巫启翔看着云杉这反应和表情,神情越发的愉悦了。

“夫人,为何见到为夫如此激动?”

“唔唔唔~~~”

巫启翔拇指在云杉干裂起皮的下唇来回缓缓摩挲,含笑慵懒且道:“我说夫人,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那野男人死了?所以你才会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我?你这么对为夫,为夫的心,可是很疼的呢~~~”

听闻此言。

云杉的眼底闪过后悔之色,闪过沉痛的悲痛之色,恨恨的看向巫启翔,似乎在无言的询问“秦熠知究竟如何的?”的表情。

巫启翔心中一喜。

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戾的笑。

两指猛一下撕下云杉唇瓣上的一块干裂的死皮。

霎时。

猩红的鲜血顿时从云杉的唇瓣溢出。

秦熠知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猛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高鼓,垂下的眸子里透着嗜血的暴戾和不得不暂且隐忍的憋屈。

一起跟随而来的侍卫还有暗卫们,一个个或看似面无表情,或一脸的痛快之色,实则心里却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弄死这巫启翔。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这巫启翔的帐篷周围就有两百多侍卫,而且,这两百多个侍卫的外围,还有三百多个侍卫。

不仅如此。

距离巫启翔的帐篷周围约一里路外的小山坡上,也有很多士兵。

他们不能轻举妄动,更不敢露出半点破绽来。

他们死了都没什么。

可却坏了主子的大事儿。

可却会害了主子和夫人的性命。

……呜呜~~~”云杉痛得直抽气,脑袋挣扎着朝巫启翔撞去,可由于身子被捆绑着,动作自然就笨拙缓慢,巫启翔一根指头摁住她的肩膀便抵住了她的偷袭。

这个个王八羔子,再等几天,老娘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

巫启翔看着云杉唇瓣上不断溢出的血渍,笑得很是痛快和变态:“夫人,你三心二意,不守妇道,你令为夫心好疼好疼,既然你令为夫心疼,那么,为夫就你肉疼,怎么样?很公平吧?”

“……呜呜~~~”云杉浑身都紧紧的绷着。

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这巫启翔估计都被剁成一滩烂泥了。

巫启翔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刚刚指尖:“郑秋。”

“属下在,首领请吩咐。”

“去拿些洗去易容的药水来。”

“是,首领。”

郑秋立即领命并转身离开。

站在一旁的秦熠知余光淡淡扫了一眼巫启翔,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片刻后。

郑秋把药水拿来了。

“首领,药水拿来了。”

“点了她的穴道,取出她嘴里的木棍。”

“是。”

当郑秋点了云杉的穴道后,又取出云杉的嘴里的木棍后,巫启翔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那厉云杉挺像的。

不过……

究竟是真的异世之魂?

还是有人易容冒充的?

马上就能揭晓了。

巫启翔把药水倒在手帕之上,动作粗鲁且大力的使劲儿擦拭着云杉的脸颊,把一瓶子药水去全都用光后,白洁的帕子上并未有擦拭下来的任何药膏痕迹。

看着这张满是仇恨的脸,巫启翔此时心中激动不已。

可算是把这异世之魂给弄到手了。

“郑秋,把她带进我帐篷。”

“是,首领。”

巫启翔把手里的脏帕子丢掉,看向归来的四十八勇士和唯一归来的制蛊师,脸上带着威严且满意的笑:“这一次你们立了大功,我定要好好奖赏你们。”

四十八个人皆是一脸的喜色和激动。

“谢首领。”四十七个勇士把手置于胸前,弯腰朝巫启翔行礼。

“谢首领。”扮演唯一逃回来的蛊师乐源抱拳作揖以示感谢。

巫启翔又说了几句场面子话后,便对刚刚从帐篷走来的郑秋道:“你赶紧让言正轩带人端些‘水’上来,让勇士们先暂时洗下脸降降暑,我等下要和勇士们帐篷议事。”

郑秋跟随巫启翔这么久,哪能不知晓一向行事谨慎的主子这话语里的意思,当即便点头领命:“是,首领,属下这就立刻去安排。”

秦熠知和帐篷里的云杉听到言正轩这个名字,心里皆是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很快。

言正轩和郑秋便带着随从断了四十八盆水过来。

每个归来的勇士身前一盆水。

“谢首领。”众人再次道谢。

当众人拿着帕子浸了水的帕子洗脸之时,乐源顿时就发现了脸盆里的水里加了东西,加的是能洗去脸上易容的药水,虽然药水稀释过,也没多少味道,但还是被他敏锐的嗅觉给发现了。

这水里的药水虽然不是很多,可一旦沾染在皮肤上了,还是会让易容过的人暴露马脚。

心里对战神的料事如神感到钦佩不已。

战神果真不愧是战神。

能从军这么多年从无败绩。

能在游刃有余的在官场一步步做到二品大院的位置。

能在两人生性多疑的皇帝手中这么多年。

靠的可不单单是武力,更多的则是脑子。

这个巫启翔虽然心思缜密。

可对上战神大人,这心机,这手段,终究还是略输一筹。

当然。

这也亏得有他今年年初时,才新研制出来的新型易容药水,他这个易容的药水,只有他的独门解药才能洗掉。

秦熠知借助洗脸之时,余光瞥了一眼言正轩:真他娘的丑,比以前更丑了。

两年前还一副人魔狗样的白斩鸡小白脸样儿。

两年后的如今,却又黑又瘦又憔悴,看着就跟老了十岁似的,那一双透着谄媚的眸子,真是看得人恶心,尤其是看向那巫启翔的时候,不知道的,还未他是巫启翔的床上之人呢。

四十八人把脸,脖子,手都擦拭后,觉得整个人都凉爽了不少,一个个再次感谢着巫启翔。

巫启翔看着这些人在用了这些加过料的水,脸上并无任何异样后,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侧头看向言正轩:“立刻去安排人赶紧宰杀十头肥羊,烤好了今儿给勇士们庆功。”

言正轩忙不迭的弯腰领命:“是,首领,小的这就去。”

巫启翔带着众人进了帐篷,随后坐在上首,心情颇好的招呼众人坐下后,又一次夸赞了勇士们后,便看向这一次归来的人中那个小首领:“叶旭,此番你们能成功带回厉云杉,着实有够凶险的。”

叶旭立即起身行礼,恭敬回答道:“回禀首领,我们这次能带回厉云杉,全靠首领您运筹帷幄计划的好,我们依照首领您的计划行事,在半途埋伏,果真抓到了负气离开的厉云杉。”

这叶旭并不是秦熠知的易容的,而是真正的巫启翔的人,不过,在秦熠知威逼利诱之下,已经彻底归顺秦熠知了。

当然。

不归顺也不行。

他不想活命,他还想他的家人活命呢,而且,他可不想再承受那蛊虫噬心之疼。

巫启翔看向那个唯一归来的蛊师,蛊师有些惶恐的立即站了起来行礼。

“毛蛊师别这么客气,快快会坐位上坐着回话便可。”

“多谢首领。”乐源一脸感激的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毛蛊师,不知此次你们的计划可还顺利?那秦熠知和镇国公可顺利除掉了?”巫启翔问这话的时候,内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虽然知晓那秦熠知和镇国公不好对付,很有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的人给弄死,但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抱着希望,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回禀首领,苗翠山在傍晚利用秦熠知身边的人成功下蛊后,半夜时秦熠知就高烧并开始癫狂怒骂,小人们依照首领的计划行事,不到时间便没有发动进攻,后来……”

说到这儿。

乐源顿了一瞬,眼底透着热切的光亮,眼底划过一丝贪婪和惋惜。

“小人似乎还隐约听到愤怒至极的厉云杉说……说什么能她为了帮助秦熠知,利用隐身神器去杀敌人,在兰漠城害得她手指头都被砍断了一截,怒骂秦熠知花言巧语的骗走了她那能让人隐身的神器,如今高烧后可算把心底的龌龊全都说了出来,于是厉云杉朝秦熠知索要,秦熠知中蛊后,已经意识不清,压根就听不到外界的任何话语,厉云杉后来又痛骂秦熠知娶她居然是怀着那等龌龊心思,天一亮便哭着跑下了山。”

听闻此言。

帐篷里的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皆是被能隐身的神器的惊人消息给惊住了。

很多人眼底都闪过想要得到神器的贪婪。

“难怪,难怪秦熠知在兰漠城一战会以少胜多,会有‘鬼手’出现,合着那原来压根就不是鬼手和神仙显灵,而是那异世之魂身上能隐身的法宝啊!”一名胡子拉碴的蛮夷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可不是嘛,如此说来,那秦熠知也没什么厉害的,若不是那异世之魂的法宝,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接连打了胜仗。”另一个男子附和着。

“没事,现在我们有了异世之魂在手里,等我们首领收服了异世之魂,那异世之魂身上的法宝,还不是我们首领的。”

“对对对,说的是,到时候我们就能夺回兰漠城,攻破丽城,然后入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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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1章 狗咬狗,斩草除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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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毛蛊师,你们喝醉了,此地首领吩咐过谁都不准靠近,小人送你们回去吧。”一名蛮夷士兵看着醉醺醺,走路偏偏倒倒的两人,立刻闪身挡在了两人的身前,恭敬且尽责的提醒着。

“嘘嘘~我,要放水……”秦熠知假扮蛮夷,用蛮夷的话大着舌头说着。

“毛蛊师”虽然不会说蛮夷话,也听不懂,但见对方挡住了他的路,一张脸通红,脑袋摇晃不定的晃着,同时,双眼迷瞪瞪的,半闭不闭的就开始解裤腰带。

蛮夷守卫赶紧叫来两个侍卫,然后把两个醉鬼给搀扶到另外一边去放水。

巫启翔这人本就生性多疑。

一听外面有人靠近。

便急忙走出来查看。

屋内的言正轩见首领都起身出去看个究竟了,也急忙起身跟了过去。

言正轩叫来刚刚的守卫询问了几句,了解到那两人只是喝醉酒后,这才又折返了回去。

秦熠知放完水回去后又继续同人拼酒,最后“喝”得人事不省,巫启翔赏赐给他的女人,他自然就理所应当的没法去享用。

虽然秦熠知“醉倒”了,实际上,闭着眼的秦熠知心里却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媳妇现在怎么样了?那乐源的蛊虫可有以毒攻毒的解了媳妇身上的蛊?

乐源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已经偷偷给巫启翔下了蛊。

等到明日夜里。

他们的人就能动手了。

这一晚。

云杉人事不省的沉沉睡着。

秦熠知则一夜都没怎么睡。

翌日。

天刚蒙蒙亮。

按理说,差不多这个时候云杉就要醒来了。

可言正轩此时却好巧不巧的肚子疼得慌,想拉。

憋了又憋。

忍了又忍。

最后一个没忍住。

放了一个臭屁。

在巫启翔那杀人般的视线下,言正轩跪地磕头急忙求饶,最后被巫启翔黑着脸赶了出去:“滚出去赶紧解决,恶心死了。”

掏出怀里的手帕,巫启翔死死捂住口鼻。

“是,是。”言正轩双腿夹紧,双手摁住小腹,弓着腰,狗追来了似的急忙冲出了帐篷。

太他娘的臭了,那言正轩吃的是屎不成?放个屁居然熏得他差点都吐了,巫启翔咬牙恨恨道:“郑秋,把门帘撩起来透透气,然后赶紧去拿几个香包过来。”

“是,首领。”

右手捏着手帕捂住口鼻,左手在鼻腔左右扇了扇,黑着一张脸坐回了床边的凳子上顶着云杉看。

怎么还不醒来?

这天儿马上就要亮了。

也该醒来了吧?

一刻钟后。

就在巫启翔心里想着,再派郑秋去问问那个蛊师时。

忽的。

巫启翔看到床上昏睡中的云杉睫毛颤了颤。

霎时。

坐在床边凳子上的巫启翔呼吸一滞,心中又喜又紧张,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云杉。

“嘶嘶~”云杉嘴里发出难受的声音,眉头紧蹙,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右手吃力的抬起来抚上受伤的太阳穴位置,缓缓睁开了双眼。

“云杉?云杉你终于醒了?”巫启翔颤声的激动喊着。

云杉顺着声音侧头一看,迷蒙的双眼瞳孔猛的一缩,有着震惊,有着不敢置信,一瞬不瞬的定定看着巫启翔五秒钟后,用力眨了眨眼,当还是看到巫启翔时,表情有些懵,扭头看向这帐篷后,表情更加的懵了。

颤抖的伸出爪子捏了一下她自己的脸:“嘶嘶~疼,怎么会疼?”

“?”巫启翔眸光深沉的一言不发看着云杉。

云杉伸出手,使劲儿猛的一扯巫启翔身前的小辫子。

“嘶嘶……。”巫启翔痛得倒抽了一口气,一脸关切的问:“云杉,你怎么了?”

云杉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又飞快的揪住巫启翔手背上的肉狠狠一拧,巫启翔再次痛得再次倒抽一口气:“嘶嘶,云杉,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干嘛又拽我头发?又拧我肉?”

看到巫启翔痛得直抽气,云杉心里痛快不已:老娘先讨回点利息。

“你……你也疼?我也疼,而且你的头发也扯不下来,不是假发,那我这不是在做梦?这,这是哪儿?难不成我穿越了?”云杉浑身虚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周围,警惕的盯着巫启翔,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忐忑的颤声问道:“你是谁呀?这是哪儿?现在什么朝……谁当皇帝呀?”

灵魂穿越到厉云杉的身体里后,她压根就没有厉云杉的半点记忆,所以,为了不在言正轩的面前露出马脚,还不如索性失忆装到底,这样的话,巫启翔这个龟孙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只要她在巫启翔的身边,巫启翔这近几天肯定就会变着法子的在她面前卖惨,然后间接的诱导她来出手相帮。

只要她能出去了。

到时候。

她就能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跟着巫启翔一起在草原上溜达,收集草原各个部落的大体情报。

巫启翔目光定定的看向云杉,心念一转,随后一脸愧疚且伤心不已的瞬间就红了眼,猛的张开双臂,一把把云杉搂入怀中,声音哽咽且颤抖不已:“夫人,对不起,都是为夫的错,让你受苦了。”

云杉猛的被抱住,既是演戏,也是真心的厌恶,身子剧烈的挣扎,双手使劲儿的推搡:“你他妈谁呀?别碰我,松开,松开……”

巫启翔呼吸急促,浑身紧绷且微颤,正淋漓尽致的演绎着他后怕不已的深情戏码,哪里会就此松开。

不松开是吧?

呵呵~

云杉心中冷冷一笑。

这可是你送上门来找虐的。

随后猛的一口咬在巫启翔的脖子上。

“啊~”巫启翔痛得痛呼出声,双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他松手了。

云杉也就松口了。

“臭流氓,居然胆敢站我便宜。”云杉一脚飞踹了过去。

不过由于身体虚弱,而且巫启翔本就有武艺在身,大手一把就握住了云杉的脚踝,一夜没睡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此时痛心万分,委屈巴巴的看向云杉。

屋外的郑秋,还有十多个侍卫齐齐冲了进来。

“首领?”

巫启翔扭头看向众人,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随后震怒训斥道:“都滚出去,别惊着我夫人了。”

郑秋等人一听这话。

懵逼了一瞬。

随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齐齐跪地,一手置于胸前告罪道:“首领,夫人,小人该死,这就立刻出去。”

“滚。”巫启翔一脸不耐的冷声呵斥。

众人麻溜的滚出去了。

云杉听到众人叫她夫人,一脸的“懵逼的震惊”反应。

挑剔且审视的目光,好似在打量货物一般,把巫启翔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两遍,随后视线落在巫启翔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疤痕上,悄声嘀咕着:“不会吧,这人居然是我男人?身高还行,身材也还行,五官也挺好的,可惜了,那一道却毁了整张脸……”

巫启翔听闻到云杉的嘀咕。

恨得暗自磨了磨牙,衣袖下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我这脸上的疤,还不是拜你所赐。

云杉见巫启翔看着她,底气有些不足的梗着脖子道:“还看?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挖了你这一对狗眼,你说是我相公就是我相公啊?”

“我的的确确是你相公。”巫启翔一边说,一边深情款款的朝着云杉靠了过去。

“……”云杉一脸的惊慌,猛的从空间拿出电击棍,然后朝巫启翔挥了过去。

巫启翔以为只是普通的铁棍。

伸手一握。

下一瞬。

巫启翔悲催了。

浑身不住的颤抖抽搐个不停,双眼不停的泛白,嘴里还发出痛苦的电音:“啊~啊啊啊~”

看着巫启翔被电,云杉心中那叫一个爽啊!那叫一个痛快啊!

以前被巫启翔打断腿的恨。

被巫启翔害得差点被山体滑坡掩埋,昨儿还被他下蛊,还被他撕了她嘴唇上的死皮,还被他害得差点老公都没了,还被他害得田圆圆惨死,这些仇,她接下来会慢慢报的。

现在先收取点利息。

云杉把电击棍收了回来。

若不是想着巫启翔带她出去各部落转转,若不是担心相公这边的人贸然冒充巫启翔,在不知道巫启翔和各个部落的交涉情况下露了馅,她真想现在就电死他。

此时。

巫启翔还在地上抽搐着。

门外的郑秋和守卫们齐齐再次冲了进来,看着地上首领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皆是被惊到了。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首领?首领守了你整整一夜,你醒来却这么对首领?”郑秋咬牙切齿的看向云杉吼道,同时,同另外一人把巫启翔从地上搀扶到圆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云杉看着这么多拿着大刀的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愤怒看着她,缩了缩脖子,紧握住手里的电击棍防备的看向众人。

忽的。

云杉似乎才“发现”她的手有些不对劲儿。

双手捏着的电击棍咚一下掉落在床上了,云杉满眼惊悚的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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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巫启翔成了活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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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想要让下属死心塌地的为其效力,为其卖命,单单只靠下属的那一点儿忠心是不可能办到的,还得用金钱,权利,美色去利诱之。

所以。

巫启翔给立了大功的四十八个勇士赏赐了好酒好肉还有漂亮女人,同时,还给了这些勇士们三天的假期,让归来的勇士能吃好喝好,顺便发泄发泄憋了这么久的谷欠火。

在这三天里。

勇士们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

此时。

易容成蛮夷的秦熠知,一手抓住一大块烤羊肉,吃得满嘴的油,另一手把一个蛮夷少女搂进怀里,一脸的色谷欠急切之色,动作粗鲁,步伐急促,搂着女子朝着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匹走去。

身后还跟着易容成蛊师的乐源,还有秦忠,秦涛等人,怀里也各搂着一个女人。

“等会儿让你们……让你们看看老子的真本事,老子不管是骑马,还是骑女人,你们都别想赢我,嗝儿~老子今年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马背上真正的技术。”伪装成杨河的秦涛,喝得一张脸通红,油腻的手在怀里女子脸上抹了一把,淫笑道得意对众人说着。

“嘻嘻,老杨说的是,老杨阅女无数,乃是男欢女爱情场中的老手,裤,裆里的功夫最厉害了……”另一个中原汉子笑得一脸猥琐,竖起大拇指附和着。

有些蛮夷兵听不懂汉话,但却能从中原兵挺腰的动作中看出对他们的挑衅,于是拽着怀里的女人就上马了。

“弱鸡们,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裤裆里见真章,我们来比一比,谁先抵达前方那个山坡,谁就算赢。”其中一个懂汉话的蛮夷,轻蔑的扫了中原士兵一眼。

其余人一听。

皆是一脸的不服气,随即或嘻嘻哈哈,或骂骂咧咧,然后抱着各自怀里的女人上马了。

“一,二,三,开始。”

众人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把女人固定在身前爬着或者躺着,脚一夹马背,马儿跑动起来时,便开始去撕扯女人的衣服了。

有女子惊恐的惨叫声。

也有女子兴奋的回应娇媚声。

马蹄声哒哒的响起。

十五人很快就离开了营地。

驻守在营地的士兵们,看着逐渐远去的那十五人,一个个喉头涌动,浑身的热流直往那一处去,眼馋的狂咽唾沫。

这样糜烂的比赛,在草原上并不罕见,尤其是每当有勇士立功,亦或者是战胜后,部落首领奖赏部下之时,很多时候还当成了一场能博得部落首领另眼相看,以及展示他们身为勇士以及征服女人的英勇一面。

真正的蛮夷兵早就真枪实弹的开干了。

秦熠知随同他的人,若是有人不嫌弃,也有人假戏真做的,自然也有瞧不上脸上被日照和风吹得皮糙肉厚的糙娘们儿。

秦熠知忍着恶心,象征性的摸了几下做给部落的士兵们们,自然是不会动真格的。

一行人抵达小山坡后,便依照计划兵分三路,假借马“战”然后在巫启翔的部落周围查探情况。

……

正午。

云杉着实在床上躺不住了,躺太久了,浑身都疼。

翻身刚刚下床,还未走到帐篷里的圆桌边,巫启翔就撩开布帘走了进来。

一见云杉醒来还下床了,立即一脸担心的疾步迎了上去,柔声关切道:“夫人,你身体还虚弱着,怎么就下床?为何不多躺着休息休息?”

面对巫启翔伸过来的手。

云杉身子一闪避开了,看着巫启翔一脸受伤的难过表情,脸上透着一些尴尬和无措以及歉意,有些头痛的样子,用手摁住太阳穴,蹙眉道歉:“对不起,我……我暂时还没法习惯同你亲近。”

“夫人,是为夫太心急了,你别生气。”巫启翔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勾起一抹牵强的笑。

“……”演得倒是挺深情的,云杉心里不屑的冷冷一笑。

随即走到圆桌边坐下,看向帐篷外面:“我睡不着了,一直躺在床上,浑身都难受,我想出去透透气。”

巫启翔一脸的为难。

沉默片刻后。

这才一副拿云杉没办法的宠溺表情,点了点头。

“那为夫带你出去走走吧。”

听闻此言。

云杉眸子顿时一亮,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巫启翔见“妻子”笑了,他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柔和了,眸子里透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夫人,今儿天气甚好,风小,日头也不大,正适合出去转转,夫人是想散步?还是为夫带着你骑马在草原上跑几圈?”

云杉一听骑马二字,眸光铮亮,脸上的表情透着兴奋,透着跃跃欲试,一副对马很感兴趣的样子,下一瞬,目光落在巫启翔的身上,随后又摇摇头,明显就是暂时不能接受和他肢体亲密的表情:“我不会骑马,还是走路散散步吧。”

“……好,都依你。”巫启翔宠溺笑望着云杉说道。

两人走出了帐篷。

屋外的士兵们见两人出来,齐齐跪地向两人行礼。

“参见首领,参见夫人。”

“都起来吧。”巫启翔淡淡道。

“……”云杉神色变扭的看向跪了一地的人,似乎很不习惯被人跪似的,下一瞬,纳闷的视线在这些士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满脸的疑问,不过却忍耐着暂时没说。

待巫启翔带着云杉走出帐篷的宿营地后。

两人来到一处小山坡上,云杉终于忍不住的看向巫启翔,问:“为什么你,你还有一些士兵的长相,不像是草原上的长相呀?”

巫启翔一听这话。

身子顿时猛的一僵。

眼底透着苦涩。

云杉一看对方这反应,急忙挥手道:“你,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的。”

“没事。”巫启翔看向云杉,从怀里掏出手帕铺垫在草坪上:“夫人,走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坐下为夫慢慢给你说。”

“喔。”云杉坐了下去。

“我的父亲是草原上第一大部落的首领,中原皇帝让我们岁岁纳贡,压榨得我们关外游牧部落的日子很是艰难,可若是不纳贡,我们就会被中原皇帝派兵攻打,有一年,我的父亲带着进贡的牛羊马匹,还有皮草给中原皇帝进贡,中原皇帝不满意进贡的数量,为了羞辱我父亲,便把一个名声败坏了且还养男宠的县主赐给了我父亲。”

说到这儿。

巫启翔顿了一瞬,双眼泛红,自嘲苦笑道:“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父亲不喜生性放荡的母亲,人离乡贱,母亲被嫁来了这物质贫瘠的草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过上好日子,便在父亲一次醉酒后爬上了父亲的床,然后就有了我……我的血统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部落都不被接受,我的父亲,兄弟,部落的人都不喜我,我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个,一个杂种而已……。后来中原皇帝忌惮边关的逐渐壮大,需要部落送人质过去,于是,我父亲就把年仅十岁的我送过去了,若不是”

“……。”云杉听得双眼泛红,同情看着巫启翔,实则内心却替巫启翔的老娘不值:要是巫启翔的老娘还活着,听到这一番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若是死了的话,也不知道这话传过去了,会不会又气得从坟墓里爬起来教训这个不孝子。

最开始他哄骗她是,说他的老娘是被人强暴的小贩之女。

现在又变成了淫荡的县主。

啧啧……

这巫启翔实在是太会坑娘了。

接下来。

巫启翔讲述着他可怜且令女人都为之同情的身世。

讲述着他们“夫妻”两人那死去的可怜双胞胎。

讲述着中原和关外多年的血海深仇。

讲述着部落如今的艰难。

讲述着他在中原作为人质时,和妻子互相扶持的恩爱过往。

巫启翔开始他的卖惨表演。

云杉便在一旁配合他的演出,时而惊呼出声,时而愤慨的叫骂几句,时而同情的出言安慰几句。

两人都淋漓尽致的发挥着他们精湛的演技。

一个时辰后。

巫启翔说得口干舌燥,云杉听得津津有味。

“夫人,坐了这么久,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继续逛?”巫启翔泛红的双目看向云杉问道。

“……再等两个月就要到冬天了,冬天你们怎么取暖啊?这地方连足够的树木都没有了,没有柴火怎么取暖啊?还有,光那些牛羊肉能够吃吗?不若……不若你骑马带我去部落各处转转吧,我想看看大伙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云杉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看向巫启翔提议道。

一听这话。

巫启翔心中暗喜。

面上却不显。

一脸担忧的看向云杉:“你的身体还未痊愈,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你的身体可还能撑得住?”

云杉点点头:“嗯,我没事的,我想去看看大伙儿……”

面对云杉坚持,巫启翔“不得不”应允了。

……

云杉虽然和巫启翔共骑一马,但却并未坐在巫启翔的身前,而是选择了坐在巫启翔的身后。

在三十多个侍卫的保护下。

巫启翔带着云杉在部落各处去巡视。

此时是秋季。

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

正是穿两件单衣的季节。

可部落的很多男女老幼,身上却并没有像样的衣服,就连布料的衣服都很少,即便是有,那也是破烂得不成样子了,好些连缝补的布料都没,就那么穿着破有无数个洞洞的衣服。

“由于持续了两年多的灾难年,中原皇帝封锁了边关,停止了中原和关外的交易,所以,部落的人现在极度缺少粮食,布料,食盐,而且,中原皇帝今年接连派人来抢走了我们的很多马匹和牛羊,所以部落现在过冬的食物也极度缺乏。”巫启翔哽咽的同身后云杉述说。

云杉一脸的同情,深深一叹,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古往今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底层的老百姓想要吃饱穿暖的活着真的很难……”

两人一直在部落各处转悠,直到夕阳西沉之时,两人这才回到驻扎地的帐篷。

云杉的心情很是低落,一脸疲乏的坐在圆桌前走神。

巫启翔看着云杉这神色,内心很是激动,亲手拧了一张温热的帕子递了过去:“夫人,今儿累了吧,快擦擦脸,晚膳马上就能送来了,等用过饭后,夫人便早些休息吧。”

“……”云杉没说话,默默的接过巫启翔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忽的,擦脸的动作一顿,看向巫启翔:“为什么你们不试着种种粮食?为什么粮食的来源全要依赖中原呢?这草原上的土地很肥沃啊,毕竟有那么多牛羊马匹的排泄粪便,很适合种植的。”

巫启翔耐性的给云杉讲述:“草原上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放牧为生,他们不懂耕种,不懂铁器和布匹的制作,他们都是赶着牛羊四处游走,哪有有更丰盛的草,他们就赶着牛羊去那儿,是没有固定的地方居住,我也是两个多月前才被找回来继任了部落的首领,其实,我也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想要学着中原人那般让部落的人学会耕种,但这需要一些时间,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部落人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

云杉点点头。

随后一脸激动的看向巫启翔:“我问你,你可听说过红薯,玉米,土豆这些高产的农作物?”

“有倒是有,那些种子据说是中原一个道人从岭南那边寻回来的。只在中原小范围的推广,今年才开始种植,听说产量很高,我前些日子派人弄了一些回来,可一同带回来的老农却途中病死了,现在我们这儿没人会种植。”巫启翔苦着脸说道。

“我会呀,我可以教你们。”云杉激动的脱口而出。

巫启翔顿时一喜。

“夫人你会?”

“……脑袋里有些印象,似乎在哪里听人说过。”云杉面不改色的说道。

巫启翔内心此时又喜又得意不已。

此时。

巧好吃食送进来了。

巫启翔只得暂且忍耐着。

两人吃完饭后。

云杉便困得不行,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夫人,快上床休息吧。”

“……你,你不准在这个屋子里睡,我现在还不习惯。”

“不行,你我夫妻,我不逼你,不勉强你,但我必须和你同床共枕,这事儿没得商量。”

云杉面红耳赤的看向对方,又气又羞臊的表情。

巫启翔无奈的深深一叹:“夫人,你得试着慢慢习惯我,来慢慢接受我。”

“不行,你,你我各退一步,我可允许你待在这个屋子里,但你不准和我一个床。”云杉羞得一张脸通红,强撑着梗起脖子和巫启翔谈条件。

最后的最后。

巫启翔叫人搬来了一张床,然后在同一个帐篷里,同云杉分床而睡。

秦熠知得知了自家媳妇和巫启翔共处一室,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

没有听到媳妇传来的求救声,便说明巫启翔暂时没动媳妇。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不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乎。

秦熠知找到乐源还有秦涛等人暗中商议了半刻钟。

下半夜的时候。

正是值守的人精神最为困乏之时,也正是人睡得最为香甜之时。

云杉意念一动,悄无声息的从空间里拿出装着蛊虫的瓶子,拔掉瓶塞,很快,蛊虫便在黑暗中迅速朝着巫启翔爬去。

……

翌日。

巫启翔让云杉看到那些新型农作物后,云杉给巫启翔说了农作物的栽种办法,随后深深一叹:“只可惜,这些农作物都不适合这个季节栽种,得等到明年开春之时才可以,这些也放不到那个时候去,不若我晚上用这些给你做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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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3章 我错了,求你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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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看着手挽手离去的秦熠知和云杉,表情扭曲而狰狞,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目死死的瞪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忽的。

脑海里回想起当日空虚法师对他所说过的话“施主机缘已失,应当谨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趁早放手,回头是岸,方能自保。”的一番话。

若是他在异世之魂回归本体,并从他手里被秦熠知救走后,他当时就及时收手,这样他就不会和异世之魂以及秦熠知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

若不再次去掳走异世之魂,不再派人施蛊。

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

他就能有至少三五年的时间,偏安一偶在这草原上去培植自己是势力。

然而如今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

晚了……

也完了……

秦熠知冒充了他,利用他部落的人去攻打草原上的其余部落,打得两败俱伤,秦熠知不费吹灰之力,就不费一兵一卒的削弱了草原各部落的势力。

而他。

他宁愿被乱刀砍死,被五马分尸,也不想遭受这生不如死的屈辱和折磨。

可现如今。

他想死都死不了,死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该拆线了。”乐源嘴里喃喃自语着,一脸兴奋的表情,打开手术箱子拿出小剪刀和镊子。

消毒后,用手术剪刀剪断缝合伤口的线,然后握住镊子,从巫启翔的皮肉里慢慢把缝合线拉扯出来。

“……”巫启翔痛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下意识的看向肚皮上疼痛的地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痛得不住的直抽气,满脸的痛苦之色。

疼……

太他娘的疼的。

肚皮上的疼痛他还能忍,可昨日被割除痔疮的地方,此时由于清醒过来了,而且止疼的药效已散,那疼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溢出,被点了哑穴,连痛吟声都发不出。

那一处的胀痛,坠痛感,就好似肚子里的肠子都全部坠落出来了似的疼,疼得他连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那一处。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那些毒物再毒,最多折磨人几天就会令人毒发身亡。

然而这妇人的心。

却是比那些毒物还要毒。

狠毒得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几个伤口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会感染,今儿我们就来实验一下断筋再续筋的手术。”乐源看向巫启翔的右手腕处说道。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巫启翔脑袋不停的摇晃着,祈求的看向乐源。

乐源淡淡扫了巫启翔一眼,一脸正色道:“夫人说了,你这人心肠歹毒,做下那么多不可饶恕之重罪,可不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得废物利用,你就用你的身体为医学做些贡献赎罪吧,你坚持久一点别死,这辈子多赎点罪,下辈子指不定能投个好胎。”

“……”巫启翔双眼瞪得老大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落出来了。

乐源才懒得理会他。

反正爱瞪就瞪,他被瞪了也不会少块肉。

哼着小调儿,乐源去帐篷外面熬了一碗能让止疼的药给巫启翔灌了下去,待止疼的麻药生效后,便用酒精给巫启翔的右手手腕处消毒,最后用锋利的手术刀,割断了巫启翔右手的手筋,然后又用针线给缝合上。

巫启翔目光呆滞的看向帐顶,觉得他如今就是案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

两刻钟后。

当麻药失效后。

他被割了痔疮的地方,他这被割断后又被缝合上的手筋处,又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了。

哥……

我错了。

若是你底下有灵,求你带我走吧,求你让我死吧。

……。

今日天气不错。

日头不大,风也不大。

不冷不热的气候很是舒服。

秦熠知前几天刚刚带人接连打了两场胜仗,昨日才刚刚归来,这几天大伙都沉浸在战胜后的喜悦里,都在大吃大喝的舒缓一下自己的精神和身体。

这一趟草原之行。

目的本就是为了除掉巫启翔,以及削弱草原各部落的势力。

所以。

秦熠知带着部落的人战胜归来后,自然不会像真正的部落首领那般,会尽心尽力的为部落考虑和部署,若是有别的部落来攻打,那正好,他带着人躲藏得远远的,让这两方的人打他个你死我活,打他个两败俱伤最好了。

此时。

秦熠知带着媳妇共骑一马,正带着秦涛等人正在四处悠闲的转悠着。

云杉身子倚靠在秦熠知宽厚的胸前,身子被秦熠知强健有力的双臂牢牢固定在怀里。

“夫君。”

“嗯?”

“今日你可有什么重要的安排?”云杉回头看向丈夫问。

秦熠知在怀里媳妇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一脸认真道:“自然是有的,今日我最重要的安排,就要是好好陪陪我媳妇。”

跟随在三丈之外的秦涛等人,在听到他们主子这肉麻的情话,一个个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但凡是主子和夫人一起。

他们这些下属就会经常猝不及防的被两个主子塞一嘴的狗粮。

简直是太虐他们这些单身狗了。

不行。

这次回去后。

若是短时间内不开战,他们也该向主子讨个赏赐,让主子赏他们个媳妇才行。

他们再也不想当单身狗了。

秦涛等人在心里暗搓搓的计划着。

云杉听闻丈夫这话。

顿时就欢喜得双眸刷一下就铮亮了,笑得眉眼弯弯,酒窝甜甜,咽了咽唾沫,一脸的馋样:“夫君,趁着这一两天正在大肆宰杀牲畜犒劳那些士兵,不若我们去拿些肉来,等会儿找个地方野餐,我给你烤好吃的肉串如何?”

秦熠知和周围跟随的二十个秦家军侍卫,以及暗卫们齐齐眸子里一亮。

“行,我这就让人回去拿肉和木材过来,等会儿找个地方去做烤肉。”秦熠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实在是来了这草原后。

虽然不缺肉吃。

但蛮夷厨子做出来了的肉,那只能话说是炖熟了,烤熟了,除了有点盐味儿,更多的则是肉腥味儿,只能填饱肚子而已。

有了云杉带来的辣椒。

自从有了云杉做菜加入了这个世界不会入菜的藤椒,花椒,姜,蒜,桂皮,八角等药材,尤其是味道香浓的卤味,还有吃起来过瘾的辣椒,这可把秦家军的人嘴都给吃刁了,来到这关外后,一个个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虽然这里没有辣椒,但是这草原上也是有大夫的,也是有药材的,等夫人弄那些入药的香料烤出来的肉串,肯定不会有肉腥味儿,夫人最是体恤下属了,肯定少不了他们的那一份。

云杉心念一转,忙道:“我们一起回去吧,他们不知道哪个部位的肉烤出来好吃,而且,巫启翔从西川偷来的新型农作物那里,我看到了有辣椒,我得回去拿,而且,光吃肉也不行,有些没生芽的土豆,红薯,我也可以选一些出来,等会儿切成片串起来烤也好,还是整个的放进火堆里烤熟也好,都能解解油腻。”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一行人策马奔腾,很就回到了部落。

匆匆拿上野餐所需要的东西,便又冲冲离开了。

……

他们选定在那一日埋伏巫启翔的小湖边野餐。

十个侍卫在小山坡上四周警戒。

剩下十个人则有人生火,有人拿出来的手指粗的铁棍做临时的烧卡架,还有人在剥蒜。

云杉在把辣椒和花椒用刀切碎,一边切,一边同丈夫和秦忠以及秦孝道:“由于这里没有竹签,所以肉必须要切大块一点,切成巴掌那么大的薄片,等会儿就能直接放在搭建的铁架上烤,而且切成薄片了,烤起来也很快就能熟。”

正在切肉的三个男人点点头。

切好了两盆牛肉,三盆羊肉片。

云杉把切碎的辣椒,姜,蒜,花椒,八角放进去,加一些生鸡蛋进去,放上适量的盐,然后用双手进行搅拌码味。

“夫人,为什么要放鸡蛋进去呀?”秦忠一边搅拌另外一盆,一边侧头好奇的问。

“因为鸡蛋能让肉质变得更加细嫩,若是不加鸡蛋,也可以加入红薯或者豌豆以淀粉以及少许水进去再搅拌码味,这样弄出来的肉口感也会爽滑细嫩,不过不能加太多,要不然那肉吃起来就太细嫩了,就会没什么肉味了。”云杉一边说,一边搅拌。

“原来如此。”秦孝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钦佩的看向女主子称赞道:“夫人懂得可真多。”

难怪以前在三河县言家村的时候。

夫人能把众人都不喜欢吃的瘦肉,给炒成的肉片以及肉丝后,吃起来口感总是那么的细嫩爽滑,一点也没有瘦肉本来的硬柴的口感。

秦熠知手里拿着牛皮水袋走了过来,拧开塞子,走到云杉身旁笑问:“媳妇,口渴不?要不要喝一口?”

云杉点点头。

就着秦熠知的手,咕咕的喝了几口,随即便继续开始忙活。

临时搭建的粗糙烧烤架下方,木炭燃烧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接近两刻钟后,木炭差不多就能燃烧的很好了,到时候码味的时间也差不多的。

洗了洗手。

秦熠知拉着媳妇坐在小马扎上钓鱼。

两刻钟后。

云杉便开始去忙活了,秦熠知和秦忠也去帮忙。

大大的肉片放在铁架上炙烤,发出噗哧噗哧的声响,同时,伴随着白烟的升起,那扑鼻的肉香也出来了。

云杉手里拿着干净的毛笔,沾上一些牛油刷在肉片上,用筷子不停的翻着肉片,在肉片即将烤熟之时,再撒上少许孜然。

哇喔~

那叫一个香啊!

勾得众人喉头不断涌动,不断的直咽口水。

“好香啊!”秦孝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帽子充当扇子,然把烧烤的烟子扇走,以免熏到正在烤肉的两个主子和秦忠。

云杉也同样馋得不行。

用匕首割开肉片看了看,看到里面熟了后,立刻道:“秦涛,把盘子端过来。”

“是,夫人。”秦涛咧嘴忙不迭的应声,端着盘子便冲了过去。

一听可以吃了。

秦熠知立即用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气后,一口就咬了一半进嘴里。

“才烤好,小心烫。”云杉看到自家男人这猴急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的提醒着。

“木事,你家相公皮厚的着呢。”秦熠知一边飞快的咀嚼,一边眯着眼看向媳妇。

云杉无语的收回了视线,同秦忠一起把铁架上的烤肉放进盘子里。

随后再次从木盆里把肉片一片片放进铁架上烤。

秦熠知咽下嘴里的肉后,便把筷子另外一半肉给吹了吹,随后又放在唇瓣上试了试温度,发现不烫嘴了后,筷子伸向云杉嘴边:“快吃,不烫了。”

云杉也没客气,脖子一伸,张嘴便吃了。

秦忠和秦涛,还有秦孝围着盘子才夹起一片烤肉还未吃完。

秦涛手里一空。

手里的盘子就没了。

秦熠知端着盘子,一脸正色的看向几人:“肉都是码好味的,你们只需要烤好后撒上孜然粉就成了,刚刚看了我们烤了这么久,剩下的肉你们自己搞定。”

说完。

在几人憋屈的视线里,转身走到云杉身旁,一把夺过媳妇手里的筷子,笑嘻嘻的说道:“媳妇,走,我们两个去那边野餐去,让他们自己烤。”

云杉想了想,点点头。

于是乎。

夫妻两个肩并肩,手挽手,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去了小湖边的钓鱼那地方去了。

“咳咳~别看了,再看那一盘子肉也没我们的份,赶紧烤吧,至少第二批烤熟的肉我们能先吃到。”秦忠轻咳两声,提醒秦孝,秦涛等人。

几人点点头。

然后齐齐去了烧烤架前开始烤肉。

这可苦了在山坡上警戒的十人。

光闻到这肉香,一个个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闹腾了,十人时不时的转头看向下方,不断的狂咽口水。

两口子坐在面对面的坐在小马扎上,烤肉盘子放在两人的膝盖上,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真是恩爱又甜蜜的很。

……

丽城。

“伏将军,兰漠城的亢将军传人送了急信过来。”一名副将急忙忙前来禀报。

书房里的伏金锁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大变,刷一下起身:“快带进来。”

“是。”

送信人被带进来后,抱拳跪地:“小人参见伏将军,这是我们亢将军让小人给您送来的信。”

伏金锁立即接了过去,撕开信一看,信封里居然是两封信,急忙展开其中一封信一看,当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瞳孔猛然一缩。

一旁的卫副将军一看头儿这脸色,吓得心口猛的一跳:难不成是蛮夷去攻打兰漠城了?

伏金锁看完一封后,又破布忌惮的打开另外一封查看。

看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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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4章 自家这男人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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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不觉便到了寒露时节。

每下一场雨后。

气温就会降一些。

现在这气候,得穿三件单衣才行。

归降的蛮夷壮汉被秦家军带去了兰漠城做苦力,草原各部落的牛羊马被秦家军带走了十之有六,剩下的只勉强够各部落的老弱妇孺熬节省过着熬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各部落的战斗力再次被削弱。

如今。

关外半个部落已经没有那么多可战斗的人,也没有那个实力再次同秦家军开战。

秦熠知留了一万五千人在草原上,并亲自在各部落巡视后,制定出了秦家军的巡逻线,严密监控各部落蛮夷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

秦家军的战士们还带着蛮夷们耕地,然后种下菘菜,菠菜,卷心菜,土豆,韭菜,青菜,由于此时下种的时间有些晚,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所以还从哪些湖边砍来了芦苇杆子,等到冬天的时候用于遮挡蔬菜秧苗,以免秧苗被寒霜给冻死。

此时。

云杉正在帐篷里煮着刚刚才挤出来的新鲜牛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即抬头看向帐篷的布帘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眉眼弯弯,笑容灿烂,酒窝甜甜。

“回来啦~”

“嗯。”秦熠知含笑看向妻子,走到一旁的洗脸架旁,洗了手脸擦干水渍后,便疾步走到妻子身旁,坐在小马扎上倾身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随后揽住她的腰:“媳妇,草原上的事儿已经全部部署安排好了,明儿我们就能启程离开了。”

一听这话。

云杉顿时眸子里一亮,满眼的欢喜,激动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秦熠知捏了捏妻子滑嫩的脸颊,歉意道:“这次回西川后,我可能短时间内抽不出时间回虹口县了。”

云杉看向看向丈夫:“没事,我回家后会好好照顾孩子们和娘的,你忙你的,等你能挤出时间后再回来也不迟。”

见媳妇这么通情达理,秦熠知双臂紧紧的抱着云杉,脑袋在云杉的颈脖处蹭了蹭了,就像一条撒娇卖萌的大狗狗似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舍。

“媳妇,明明还没有和你分开,我却已经开始想念你了,怎么办?好想把你揣进荷包里给随身携带着,让你一步也不离开我。”

“……”云杉听着这话顿时就哭笑不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的悸动,心里暖融融的,双手回抱住他宽厚健硕的腰身,在他脸颊上响亮的吧唧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调侃并撩着他:“真是犯规,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卖萌撒娇不说,嘴巴也这么甜,来来来,让我尝一尝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蜂蜜了?”

秦熠知见媳妇又来撩他了,咧嘴邪邪痞气一笑,猛一下抬起脑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暗沉的眸子好似要把她给吞噬了似的:“你这婆娘,想亲我就直说,居然还给我拐弯抹角的绕圈子。”

说完。

直接凶猛霸道的强势狠狠吻了上去。

牛奶锅中的温度越来越高。

帐篷里激吻的夫妻两人身上温度也越来越高。

忽的。

帐篷外传来乐源高亢的兴奋声。

“秦侍卫,战神夫人在里面吧?麻烦你去通传一声,我有事儿要向她请教。”

“……乐大夫,你,你还是等会儿再来吧,战神大人和夫人正在忙。”忙着亲热呢,他可不想进去找骂,秦勇看向乐源好心提醒着。

乐源一听。

再看秦勇这泛红的耳根子,顿时就知晓明白了,讪讪一笑:“那我等会儿再来,等会儿再来。”

说完。

便一溜烟的走了。

帐篷里。

云杉刚刚听到乐源的声音后,想要推开丈夫,却怎么都推不开,反而让秦熠知这厮越发凶残的吻得起劲儿了。

一刻钟后。

牛奶锅里响起烧开后的咕咕声。

“呜唔~放开。”云杉使劲儿推搡坐在丈夫,转眸望向牛奶锅。

秦熠知狠狠用力嘬了一口,松开前还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后,这才放开她。

两人皆是粗喘着气。

云杉迷蒙的双眸泛着水雾,樱唇水润且微肿,脸颊泛着迷人的红晕。

秦熠知看得下腹一紧,胸腔剧烈的起伏,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用了极大的自制力这才把视线给挪开,把木炭盆上方的牛奶锅给端下来了放在地上。

“媳妇,还有要煮的东西吗?若还有的话,我就再加一些木炭进去。”

“不用加了。”云杉摇摇头,随后起身走到桌边端了两个碗过来,刚把一碗给添满,秦熠知便即刻接了过去。

云杉从空间里拿出白糖,舀了两勺子分别放在碗里:“夫君,我们喝完牛奶后,就去杀两头牛,三头羊放进空间里好不好?”

“好。”秦熠知点点头,想了想,随后把秦涛叫了进来:“你带人去杀四头牛,十头羊。”

“是,主子。”秦涛急忙领命。

两人喝完牛奶后,又聊了一会儿,随后便手牵手的走出了帐篷。

乐源的帐篷内。

此时乐源正一脸喜色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时不时的还看看被捆绑着的巫启翔。

痔疮手术还算成功,切除的很成功,但缝合的手艺还需加强。

刚想到这儿。

帐篷外就传来脚步声。

随即布帘就被秦涛掀起来。

秦熠知同云杉并肩走了进来。

“乐大夫,你刚刚找我什么事儿?”云杉看向乐源问。

问完后。

瞥了一眼正满眼恨恨望着她的巫启翔,勾唇嘲讽冷冷一笑:眼神又杀不死人,你就算是瞪破眼珠子了,我也不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回禀夫人,我给他断筋再续后,养了他这几天,我想让你帮忙看看他这伤口可不可以拆线了?”乐源激动的走到巫启翔的身旁,指向手腕处对云杉述说着。

秦熠知揽住妻子的要走了过去。

作为一个只懂得少许外科理论知识的云杉,哪里看得懂这些呀?

摸了摸鼻子,实事求是老实道:“一般较浅的伤口缝合后六七天就能拆线,较深的有些十天左右才能拆线,手筋作为拉扯控制手的经脉,缝合后短短几天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长好,也许……应该……或者要比深的伤口多几天时间才能拆线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只懂得少许皮毛,我虹口县有一些相关的书籍,等我回去了给你找几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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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5章 他和自己的感情能保鲜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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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见妻子脸色这么难看,满脸的紧张之色,当即打横抱起妻子。

在场的众多将领们,还有秦熠知夫妻身旁的侍卫们,一听战神夫人身子不舒服,一个个也是变了脸色。

“战神大人,战神夫人,属下早已为你们备好了院子,属下这便带你们去。”伏金锁急忙说道。

语毕。

还侧头吩咐身边的亲兵立刻去叫大夫。

秦熠知抱着云杉,步伐沉稳的大步跟在带路的伏金锁身后,同时声音微颤的忙问:“夫人,你哪儿不舒服?可是骑马赶路受了风寒?”

语毕。

低头以唇贴在她的额头,测量她有无发烧,发现她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云杉唇瓣紧抿,望着满脸焦急之色的丈夫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后,想了一个最不会有破绽的完美借口,一脸羞臊的悄声道:“应该是……应该是大姨妈要来了。”

听闻此言。

秦熠知悬吊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但随即就有揪了起来。

明明妻子痛经的毛病他早就让大夫给调理好了,怎么现在又开始疼了?

该不会是这近几个月来,妻子随同他四处冒险奔波,没好好休息,没有精神放松,没有好好调理所以才会复发?

思及此。

秦熠知心里顿时就一阵钝疼。

云杉脸颊贴在丈夫的左胸口,听着丈夫胸腔里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之声,感受着脸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热度,闻着这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云杉垂下的眼眸里满是不安。

当云杉被秦熠知放在床上后,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了。

“夫人,我让乐源进来给你看看。”

云杉摇摇头,强打起精神,看向丈夫笑说安抚道:“我没事,就是感觉小腹隐隐有些不舒服,腰也有些酸软,困乏想睡,应该就是就近几天大姨妈就要驾临了,你去忙吧,我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用叫大夫……。”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秦熠知狠狠瞪了一眼:“夫人,你莫要讳疾忌医,有哪儿不舒服就得早点看大夫才行。”

“我不要,我都给你说了,我现在只是小腹隐隐有些微疼,可能是骑马太久,这才导致小腹不舒服以及腰有些酸疼,真的没有大碍,我现在困的很,想睡。”云杉拉着丈夫的衣袖撒娇说道。

秦熠知看着妻子难看的脸色,还有这疲乏的样子,想了想,最后还是暂时妥协了,神色无比凝重道:“等这次回去后,你让路大夫给你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可不准因为害怕药苦就不想喝……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若不喝,今后每个月来月事的那几天都这么遭罪,你也难受不是?”

云杉愁苦着脸点点头:“好吧,听你的,药再苦再臭我也会咬牙喝下去的。”

闻言。

秦熠知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伸手把妻子脸颊上的碎发拨开,警告道:“可别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却偷偷把药给倒了喂给土地老爷了,我会写信回去给娘和小川的,让他们监督你喝药。”

云杉娇嗔的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笑说道:“行了,我的夫君大人,小女子知道错了,快去忙你的吧,今晚你早点把正事儿忙完,也能早点回来休息,明儿一早我们还得出发赶回西川呢。”

此时。

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秦熠知并没听从妻子的话立刻离开,开口问道:“夫人,你空间里有热水袋吧?”

“……嗯。”云杉点点头。

“那给我一个,我装些热水在里面,等下你可以用来热敷一下肚子。”

听到这话。

云杉喉咙梗梗的,胸腔一阵酸涩,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暖水袋递了过去,看着站立在桌子处朝暖水袋里装热水的丈夫,不知为何,此时忽然有些想哭。

秦熠知装好水,拧紧了塞子,一转身,便看到妻子泪光的直直望向他,心脏突的停跳了一瞬,神色慌张的疾步走了过去:“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云杉含泪灿然一笑,猛的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后一脸感动的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相公,你对我可真好。”

“傻媳妇,为夫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秦熠知听着妻子这话,心有很是受用的同时,也哭笑不得的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眼泪,随后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把热水袋放在了床上:“热敷一下小腹,为夫商量完正事儿后很快就回来陪你。”

“嗯。”

秦熠知替妻子盖好薄被后,这才走了出去,对门口的秦勇秦和还有秦忠秦孝四人吩咐道:“看好夫人,有什么事儿立即来向我禀报,并立刻叫乐大夫过来。”

“是,主子。”

……。

秦熠知离开后。

云杉手里拿着热水袋,目光放空的望着帐顶。

古往今来。

有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夫妻。

也有——共患难易,同富贵难的夫妻。

而每一段感情,都会经历初识期,热恋期,磨合期,平淡期。

她和丈夫从相识,到后来彼此表明心迹后,在这即将接近三年的时间里,他尊重她,宠着她,爱着她。

他和她从来没有爆发过激烈的争吵,也没爆发过任何冲突。

他一直都疼宠着她。

在这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且合理合法的古代。

她穿越而来,收获了这一份完美的爱情和婚姻,她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她就好似置身于甜蜜的美梦之中一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可……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她相信她的直觉和识人的眼光。

她丈夫对她的好,并不是为了图谋她身上的那些东西,而是全心全意真的因为爱着她这个人,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

感情是易变质的。

男人的心也是善变的。

他和她的这一份感情,能保鲜一辈子吗?

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他这些天再一再二再三的把她推到秦家军的将领面前,让她参与到政事中。

他是单纯的只是尊重她?所以才把她介绍给那些将领?

还是说……

还是说……

还是说他是在借此试探她有无想要掌权的野心?

虽然前世没谈过恋爱,但她却看过不少影视剧,看过不少小说,再好的夫妻感情,若这一份感情里,一场婚姻里掺杂着利益和权利之争,就会彼此互相猜疑,就会渐行渐远,最终便会以悲剧收场。

她并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她只想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儿女平安。

只要不损害她和她在乎之人的利益和安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也是愿意去给与他人的帮助,仅此而已。

她有自知之明,涉及到政,治之斗,权利之争,她没有那个智商和情商以及能力去玩转。

神色疲惫的缓缓合上眼,喃喃自语道:“希望这只是我多想吧……。”

……

宴客大厅里。

伏金锁等将领一见秦熠知走了进来,急忙忙抱拳下跪行礼。

“末将参见战神大人。”

“属下参见战神大人。”

秦熠知走到上首的位置处,看向众人抬手道:“诸位将军快快请起。”

“谢战神大人。”

“都入座吧。”

“是。”

待坐下后。

将领们纷纷出言询问。

“战神大人,不知战神夫人身体可有大碍?”

“没事,只是这段时间骑马赶路太过于疲乏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秦熠知看向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同时。

心里也对战神夫人这一介女流之辈不仅刮目相看。

战神夫人跟随战神大人从西川顶着酷热绕道去了关外,这几千里的路程,日夜兼程的赶路,别说是女人了,就是行军打仗的男子们也是有得受的。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正事儿。

当丽城的将领们,在得知了秦熠知对关外蛮夷的后续处理后,尤其是当听到由战神夫人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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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6章 李云杉,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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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晚我们进入沿县的县城留宿,明日在县城修整一天,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秦熠知看向妻子说道。

这些天。

他总感觉妻子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她伪装的很好,可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感觉到她的笑容里似乎藏着郁郁寡欢。

“好。”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觉察到丈夫眸光深处的打量,心里顿时一紧,夸张的耸了耸肩,笑嘻嘻踮脚伸长脖子凑了过去,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悄声且撩人的道:“等会儿……你帮我搓搓背好吗?”

敏感的耳根和脖子被她喷出的热气一吹,令他那两处的皮肤顿时就好似过电了似的一麻,浑身一阵悸动。

心悸过后。

秦熠知越发的肯定了妻子的反常。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也是豁出去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撩他。

眸光暗沉的侧头看向她,握住她小手的大掌,指尖在她手心挠了一下,一脸正派的振振有词道:“夫人有命,为夫定然遵从。”

云杉脸颊微红,略带娇羞的瞥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眸子。

一旁的秦涛秦忠等人,看着男主子和女主子又来虐他们这些单身狗,被塞了一嘴狗粮的众人,皆是目光淡定的移开了视线。

秦熠知拉着妻子的手,翻身上马朝着五里外的沿县县城走去。

关宗耀带着县令,县丞,以及几个副将早就在县城的城门口来迎接了。

等啊等……

等啊等……

可算是等到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带着人马过来了。

关宗耀眸子里一亮,带着人急忙迎了上去。

“属下参见战神大人,战神夫人。”

“卑职参见战神大人,战神夫人。”

城门口内外的百姓们,以及两百街道上的百姓们听到关将军和县太爷这话后,皆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全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跪地或问安,或表示感激。

秦熠知抱着妻子翻身下马,走过去搀扶起关宗耀,随后看向县令和众多百姓们:“诸位都起来吧。”

县令和县丞以及百姓们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谢恩起身后,眸光隐晦的打量着战神和战神夫人。

战神大人果真如传言那般器宇轩昂,英俊不凡。

战神夫人虽然不是绝世大美人,但也生得温婉,端庄,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看向他们这些百姓时,满眼的温柔,平和,睿智。并未有半点轻嫚与嫌恶,这和百姓们原来看到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官家夫人一点都不一样,那些官家夫人和小姐,看到他们这些百姓们,那眼神就好似他们这些穿着粗布的百姓们是令他们避之不及的一坨屎一样,生怕靠近了会熏到他们,生怕多看一样就污了她们高贵的眼睛一般。

难怪战神大人会这么喜欢战神夫人。

也难怪战神夫人能为了百姓而捣鼓出那么多稀奇的东西来,正是因为战神夫人心里装着百姓们,想着他们这些百姓们,所以才会冥思苦想的为百姓们谋福。

战神和战神夫人可真是天上一对啊!

希望战神大人能早些一统天下,然后能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关宗耀看着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紧紧相握的手,咧嘴呵呵一笑,随后赶紧邀请两人入城。

……

由于这是青天白日。

而且关宗耀和一干将领还在大厅里等着。

想着等会儿还要带妻子出席洗尘宴,秦熠知只得克制着,委屈他家的兄,弟一下,他可不想妻子被他的雨露滋润后,那一副激情过后的勾人媚态被别的男人看到。

云杉躺在床上,头枕在他的双腿上,秦熠知坐在床沿,手里拿着干的大布巾不断的替妻子擦拭头发上的水渍。

看着媳妇沐浴后,被热水熏泡得白里透红的皮肤,喉结上下滚了滚:“夫人,等会儿陪为夫出席洗尘宴好吗?”

云杉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但这极短的一瞬还是被秦熠知察觉到了。

“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起喝酒议事,我去干吗?好不容易能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躺着休息,我才不去呢。”云杉一副神情疲惫的慵懒模样,说完后,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熠知低头直直看着妻子。

直把云杉看的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

生怕一不小心。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露出了异样。

就在云杉快要抵挡不住自家相公这视线,正犹豫着要不要插科打诨,亦或者是牺牲色相的转移对方注意力时。

秦熠知神色凝重,语气紧张的终于开口了:“……夫人。”

“嗯?”

“这些天,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总感觉你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没有,我感觉身体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

秦熠知定定的看着妻子,沉默了一瞬后,对门外侍卫吩咐道:“秦忠,去叫乐源过来一趟。”

一听这话。

门外的几个侍卫皆是脸色微变。

刚刚夫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现在又要叫大夫过来了?

秦忠愣了一瞬后,急忙领命:“是,主子,属下这就立刻去。”

屋内。

云杉没好气的朝丈夫翻了一抹白眼,嗔怪道:“真是的,我都说了没事,你还叫乐源过来,你真是不盼着我好,就盼着我有病啊?”

“呸呸呸~”秦熠知接连呸了三声,伸手捏了捏妻子气鼓鼓的脸颊:“瞎说什么呢?该打……各路神仙有怪莫怪,我家夫人年纪小,说话口没遮拦没个分寸,有怪莫怪,坏的不灵好的灵……”

云杉顿时就被自家相公给逗得哈哈哈大笑。

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笑嘻嘻望着他,捏着嗓子娇娇软软道:“我年纪小?哈哈哈,你大我好几岁,我是不是该叫你……大叔~”

“……老实点儿,再作妖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秦熠知呼吸急促且粗重,咬牙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大掌“啪”一下不轻不重的拍打在她的臀部,咬牙威胁着。

“我好怕怕哟~大叔~”

“……”秦熠知磨了磨牙,不断的深吸着气借此来平息被撩起来的冲动。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主子,乐大夫带到。”秦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杉一咕噜爬起来,动作飞快的整理好衣服,随后坐靠在床头,秦熠知拉过被子给妻子遮盖了上,随后才开口道:“带进来。”

房门推开之时,发出一声吱嘎声。

乐源背着医药箱跟随秦忠走了进来。

“小人叩见战神大人,战神夫人。”

“乐大夫不用多礼,过来替我夫人瞧瞧,她这些天总是感觉有些疲乏。”

“是。”

乐源走到床边的圆凳坐下,随后打开医药箱,拿出脉诊放在床上,便开始替云杉把脉,把云杉的两只手都诊脉一番后,乐源看向秦熠知夫妻两人,恭敬笑说道:“回禀战神大人,战神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夫人只不过是长途跋涉,外加上秋燥,所以才会有些疲乏,不需用药,等返回西川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自可调整过来。”

一听这话。

秦熠知和云杉皆是双双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没事吧,你还不相信。”云杉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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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7章 若我负你,你便亲手了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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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时间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决定该怎么和我说。”秦熠知说完,便转身疾步离开了。

云杉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眼底透着深深的恐慌,犹豫,挣扎。

书房门外。

关宗耀手指死死捏着信纸,浑身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满脸的义愤,在房门前焦躁不安的且气势汹汹的来回踱步。

一见秦熠知朝他这边走来,立刻迎了上去:“老大,出大事儿了。”

“进屋说。”秦熠知板着脸面无表情寒声道。

关宗耀一看老大这神色,再看老大这一身的低气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战神夫人身体不妙?

思及此。

关宗耀心里顿时一紧。

两人进入书房后。

秦熠知坐在上首,沉声道:“发生何事了?”

关宗耀一边把手里捏得皱巴巴的信纸递了过去,一边咬牙切齿恨恨怒骂着:“老大你看,那些畜生不如的杂碎们,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秦熠知飞快的查看着手中的信纸,越往下看,浑身散发出的寒戾之气便越发的骇人。

看完后。

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书案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些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秦熠知气得双眼猩红。

关宗耀情绪暴躁的抓了抓脑袋:“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家军目前的兵力有限,西北中部这四个县城的兵力,目前只能勉强守住秦家军打下来的地盘,而且这几个月又接纳了那么多灾民,谁也不敢保证灾民里没有混入可疑人员,我们的兵力是万万不敢随意抽调出去,以防陷入内忧外患之困境,可…….”

顿了一瞬后。

双目泛红,愤怒至极且不甘继续道:“那些地方势力和土匪帮子的畜生们,居然效仿那狗皇帝,甚至比那狗皇帝还要心狠手辣,居然在那些偏僻的地方设立埋伏点,屠杀灾民来充当过冬的军。粮,简直太骇人听闻了,太丧心病狂了……”

秦熠知沉痛的闭上了眼,片刻后,刷一下睁开双眸,看向关宗耀寒声道:“立刻把诸位将军叫来。”

“是。”

关宗耀走出了书房,吩咐门外的亲兵赶紧去把洗尘宴上的所有将领立刻叫来。

片刻后。

众多将领在关宗耀贴身亲兵的带领下到了书房,众人齐齐抱拳半跪行礼。

“末将参见战神大人。”

战神大人和关将军的神色这么难看,究竟刚刚送来的那一封信上写着什么?

难不成……

难不成是朝廷或地方势力要派兵来攻打西北中部这四个县城了?

可如今眼看就即将入冬,按理说,这个时候挑起战事可不是明智之举。

可若不是有关战情的事儿?

那又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被叫来的将领们皆是心中疑惑不解。

“诸位将军都起来吧。”秦熠知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谢战战神大人。”

秦熠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眸光看向这众人,哽咽颤声道:“刚刚收到秦家军的探子从铜县,荣县传来的消息,这两个县城的地方势力白家军伪装成土匪,在灾民前往沿县的好几个路口设立埋伏,屠杀灾民,用灾民来充当过冬的军,粮,叫诸位将军过来,便是商议此事。”

听闻此言。

众多将领们全都变了脸色。

“什么?杀灾民充当军,粮?这……这些畜生,这行径和蛮夷有何区别?”一个将领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目赤欲裂的恨恨的怒骂。

“白成景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居然如此草菅人命。”另一个副将也气得浑身青筋暴起。

关宗耀衣袖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浑身剧烈的颤抖:“接连两年天灾,中原大部分的地区几乎颗粒无收,不仅百姓们受灾,那些地方势力苦苦支撑两年一直只出不进,粮食自然是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这又将马上进入寒冬,为了保存他们的实力,所以他们便效仿那狗皇帝,效仿那蛮夷,屠杀灾民不仅能阻止灾民来投奔我们,阻止我们继续壮大,同时还能用灾民之神来养着他们的兵,此计真可谓是阴狠歹毒至极,泯灭人性。”

“战神大人,末将愿领兵去杀了那些畜生。”

“战神大人,属下也愿带兵前去剿灭那些泯灭人性的畜生。”

暴跳如雷的将领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跪,请求让他们要带兵出战。

“此时不可出兵。”

“不能出兵。”

秦熠知和关宗耀同时出声回绝了下跪的那几个将领。

几个将领一听他们的提议被回绝,皆是愣了一瞬。

秦熠知放下手里的书信,看向众人:“西北中部这四个县城虽然已经在秦家军的手里,但兵力严重不足,若是抽调了兵力离开,敌军趁机前来偷袭该如何?若是安置在这四个县城的灾民中有敌军的人又该如何?一旦兵力被抽调一些出去了,到时候很有可能面临内忧外患之困境,凭借秦家军目前的实力,暂时还没发和占据了两个县城的白家硬碰硬。”

“战神大人说的不错,本将也不赞同冒险抽调兵力前去轻易攻打白家的地盘。”关宗耀也出言附和。

众人一听这话。

刚刚出言请求带兵出战的将领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

虽然他们也同情灾民的遭遇,可还是要顾全大局才行,一旦被那些地方势力钻了空子,秦家军一旦丧失了西北中部这四个县城的控制权,就会断了西川通往边关丽城和兰漠城的通道,到时候再想夺回地盘可就难了。

可……

可想到那些要前来投奔他们的灾民,那些男女老弱妇孺们居然被当成了粮食,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皆是红了眼眶。

“此事不可力敌,只能智取。”秦熠知寒眸微眯说道。

“战神大人的意思是……”

众人眸光顿时一亮。

秦熠知:“秦家军可派出几只小队,每队十人,然后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灾民们虽然没有什么武器,但胜在人数众多,只要灾民们组队团结起来,自然就能拼出一条活路,然后顺利通过关口抵达我们的地盘。”

“不仅如此,还能让灾民们看清白家军的正面目,以防还要留在那里的灾民们上当被屠杀,同时也能借助灾民之手,削弱白家军的势力。”关宗耀补充道。

众将领一听,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秦熠知沉默了一瞬,随后道:“关将军,接下来,你让四个县城做好安置大批灾民的准备工作,我会立刻修书一封回西川,想办法再弄点粮食过来。”

“是,战神大人。”关宗耀立刻抱拳领命。

“关将军,前些日子送来的农作物种子,灾民们下种后长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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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西川大丰收,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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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西县。

镇国公和云祁见秦熠知夫妻两人平安归来,皆是喜得眉开眼笑,悬吊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暮色降临。

几人在院外的石桌上吃完饭后,便进屋去商议正事了。

“我们这次从丽城归来的途中,经过临县时恰巧收到探子送回的消息,说铜县,荣县这两个县城,也就是白家军的势力范围,白家军们在屠杀灾民充当军,粮。”秦熠知拉着妻子的手,神色凝重的看向祖父和好友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

云祁和镇国公先是震惊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镇国公气红了眼。

“哎~”云祁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深深一叹,声音嘶哑苦涩道:“天灾频发,诸多地方粮食颗粒无收,铜县,荣县这事儿肯定不是个别现象,而且,自古以来,如这般有违天和,丧心病狂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先例。”

云杉紧紧握住丈夫的手。

古今中外的历史上都曾有过食人之记载,尤其是逢灾难年的时候。

易子而食。

以人为食。

这些事儿就会频频发生。

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儿,前世她只是从书本上看到过。

战场之上。

有杀敌军为食。

也有将士们被围困城中后,为了抵御外敌,甚至还有一个将军居然杀了自己的爱妾去犒劳下属,去收买军心,去鼓舞士气。

想到这些。

云杉心底不仅窜出一股寒意,浑身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秦熠知右手紧握住妻子的左手,左手伸过来拍拍妻子的手背无声的安抚,云杉侧头看向丈夫,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我没事。”

秦熠知:“秦家军目前占据十县两城,看似占据的地盘颇大,但秦家军目前兵力严重不足,所以,收到这个消息后,我没敢轻率抽调兵马前去攻打铜县和荣县,一方面是我们目前的兵力想要啃下白家这块硬骨头没有五成的把握;另一方面则是那两个县城的地理位置,是被齐,楚,钟三方势力包围,即便是我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打下来了,我们目前那点兵力也守不住那两个县城。”

顿了一瞬后。

秦熠知继续说道:“若是西北中部四个县城被抽调了兵力,齐,楚,钟三方势力很有可能会趁机来攻打我们,所以我只能暂且让关宗耀安排了几支小队,暗中前去那些地方势力的地盘,把白家军屠杀灾民为军粮的消息散布出去,这样灾民抱成团后,那些地方势力再想打灾民的主意就困难的,而且,那些地方势力若不能给灾民们一口吃的,自然就不会再阻拦放灾民离开他们的地盘,因为这样灾民很容易闹事儿,只要对方一放行,就会有更多的灾民前来投靠秦家军。”

云祁和镇国公听完后点点头。

“秦家军目前的兵力有限,你已经尽全力了。”镇国公安抚着孙子。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沉重。

众人沉默了约半刻钟后。

秦熠知率先打破了此时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祖父,云祁,在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想把计划提前。”

云祁眉头一挑:“提前?提前多久?”

“……。”镇国公一瞬不瞬的看着孙子。

云杉有些紧张的看向丈夫:“?”

“我想把攻入京城的时间提前到明年夏收后,开春后不久土豆就能大批收获,土豆收获后紧接着就能收获小麦了,到时候军粮也足够了,这两个多月来,目前关宗耀那边四个县城,已经一共招揽了十二万新兵,今年冬天外加明年春天这几个月,好好训练一番那些新兵便可上战场。”秦熠知说出了他心中的打算。

镇国公的手指在圈椅的扶手上快速的敲击着,心里似乎正在衡量这个可行性。

这可比他们之前商议的时间提前了差不多大半年,原定计划是明年秋收后再攻入京城。

云祁想了想,开口道:“郿县,义县,山泰县,目前从灾民中招揽的新兵一共也有九万人,这一个多月来,陆续有三方的小股势力前来投靠我们,加起来一共有十万人,目前被安置在郿县,同九万新兵重新编制,这里加起来一共有十九万人,再加上关宗耀那里的十二新兵,一共就有三十一万士兵,再加上我们秦家军原本的二十多万士兵,明年夏收后,秦家军的粮草也充足了,我觉得计划可以提前。”

镇国公敲击椅子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捋了捋胡须,眯着眼道:“如此这般也行,不过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天这期间,得加紧练兵才行,同时,京城那边我们也得抓紧好好部署一番才是。”

语毕。

镇国公看向孙媳妇:“杉丫头,你觉得呢?”

“……”云杉沉默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祖父,我也觉得可行,到时候西川还有关宗耀那边四个县城的土豆和小麦也收了,粮草不成问题,兵马我们也从关外弄来了一批,更重要的是,秦家军的声誉和威望极高,秦家军攻入京城的途中,灾民们肯定会极其拥护我们的,虽说灾民没多少战斗力,但胜在人多,俗话说‘蚂蚁多了啃死象’只要秦家军打头阵攻破了城池,灾民们也能在后面帮上很大的忙。”

云祁:“等秦家军攻入了京城,夺下京城周边的几个县城后,到时候……京城的秦家军就能和西北中部的秦家军以及丽城的兵力,就能把剩下的那些地方势力给围困在中间,不出两年,秦家军定能一统中原。”

四人在茅屋里商议到半夜之时,这才结束。

……。

秦熠知搂抱着软乎乎的媳妇,满眼的不舍,下巴在媳妇颈间蹭了蹭,像个不舍得离开主人的卖萌撒娇的大狗狗:“媳妇。”

“嗯?”云杉把玩着他粗粝的大掌,两人十指交握。

“抱歉,明日我没法亲自护送你回虹口县了……”

“我理解的,计划提前,时间紧迫,现在秦家军得加紧练兵才行,早一日能攻入京城,就能早一日让更多的百姓们活下来。”云杉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沉重且带着鼻音。

翻身覆上她的身,借着昏暗的油灯火光看向身下的妻子,骨节分明的粗粝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食指的指腹最终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神色严肃道:“回去后,你一定要让路大夫给你好好瞧瞧身子。”

“嗯。”云杉点点头。

“等过些时候,我会回去看你和爹娘以及孩子们的。”

“嗯。”

看着媳妇这么乖顺的样子,秦熠知心里满是不舍,恨不能把她揉进身子里和他融为一体,让她时刻都能和他待在一起。

喉结滚了滚。

薄唇凑了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不,不要,这屋子不隔音。”云杉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羞臊急忙拒绝。

“没事,我动作小点。”

云杉想到接下来或许一两个月都不能见面,最后的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拒绝丈夫的求欢,整个过程云杉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生怕发出声音来。

夫妻两人偷,情似的负距离身体深入交流两次后,这才拥抱着彼此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秦熠知派了五百人护送云杉返回虹口县,而他则投入到了练兵的忙碌中。

霜降已至。

这几天西川的百姓们忙得脚不沾地,天不亮就去了地里忙活,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回家。

家里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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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小兄弟,你是内痔还是外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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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听着儿媳妇说得头头是道,想起那爽滑弹牙的酸辣粉,不仅咽了咽唾液,乐呵呵的看向儿媳妇:“丫头,快别说了,你越说娘这肚子里的馋虫就越是闹腾得厉害了。”

“娘,你一说,我也想吃用腊肉加上少许蒜苗和辣椒炒出来的红薯凉粉了。”晴空砸了咂嘴,一脸的馋样。

小川这个小大人虽然也有些馋娘亲亲手做的吃食,不过想到娘亲才回来休息了三天,身子骨指不定还没养好,便懂事的隐忍着没开口。

云杉看着这一地的红薯,喜得眉开眼笑,看向婆婆和几个孩子:“红薯凉粉和酸辣粉暂时是没办法做,这必须得先要提取红薯淀粉。”

一听这话。

小吃货晴空顿时肩膀就耷拉下去了。

云杉话锋一转:“不过,提取红薯淀粉这事儿,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最快也得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提取出来,毕竟要弄出红薯淀粉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首先得把红薯洗干净,其次把红薯放在凿了小洞的铁皮上把红薯磨成糊糊然后加水搅拌均匀,最后再用布把红薯渣弄出来,让有红薯淀粉的水慢慢沉淀四五个时辰,这样红薯淀粉才能全部沉淀在木桶下部,虽然今儿吃不到用红薯淀粉做的吃食,不过……今晚我可以给你们先做香甜的红薯饼,还有油炸红薯片,三个小家伙可以给他们吃隔水蒸的红薯。”

红薯润肠通便,还富含打量膳食纤维,更能提高人体免疫力,适当的吃一些对人体很有益处,当然,也不可过量,吃太多了,有些人脾胃弱,会觉得吃了“烧心”的感觉,会胃酸过多,腹胀,打嗝等,得搭配着其余蔬菜和粮食吃。

“耶~太好了,今天能吃上红薯饼啰~”晴空开心得蹦跳欢呼,惹得三个弟弟妹妹也跟着在大人的怀里乐得张牙舞爪咯咯的笑着。

点心师傅方大山带着徒弟牛二顺,以及厨房的四个打下手的挖的挖红薯,朝背篓里捡红薯的捡红薯,一个个既忙碌又笑得合不拢嘴。

“这红薯可真是高产啊!哟~我这一锄头下去,又挖出了两个大家伙,这一串红薯根茎上单单是这两个大的红薯加起来也得有四斤左右重吧,这一个红薯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吃个七八分饱了。”牛二顺一边扛着锄头挖红薯,一边时不时的爆发出惊叹之声。

看着每一锄头挥下去,然后挖出来的红薯,牛二顺和其余扛锄头的人皆是满脸的喜色。

方大山乐得见牙不见眼:“可不是嘛~这红薯不仅高产,而且浑身都是宝,红薯藤和红薯人畜都能吃,栽种也不麻烦,也不挑地,我们府中这半亩地,估摸着怎么也得收获接近两千斤至三千斤吧。这红薯一旦推广出去,若能让老百姓们都种上,老百姓们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也就是咱们战神大人治理下的老百姓们有福,有了战神大人护着不让各方强盗打进来,有了战神夫人开垦出来的梯田,以及神秘道人提供的高产农作物相助,战神大人治理下的百姓们这才能在饿死无数人的灾难年还能有这等好日子过。”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双眼泛红的哽咽说道。

不远处的陈氏,云杉,还有小川和晴空听到厨房下人的议论声,心里又开心,又有些闷闷的。

目前西川的百姓们都能填饱肚子,西北中部的四个县城和边关的丽城和兰漠城的将士以及百姓,最多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而秦家军地盘外的那些地方势力,以及皇帝地盘上的那些百姓们,却只能吃树皮和草根以及观音苟延残喘的勉强活命。

再等十五天就要下雪了。

寒冬来临。

灾民们既没有粮食,也没有固定的住所,大雪一旦覆盖植被,灾民们连树皮草根都吃不上了,又冷又饿,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云杉微微摇了摇脑袋,展示不去想那些她目前也不能改变的事,随后勾起一抹笑,把怀里的闺女递向奶娘,看向晴空和小川:“走,娘带你们去摘一些佛手瓜嫩尖,今儿晚上咱们烫火锅吃。”

一听吃火锅。

晴空当即就欢呼了起来。

两条狗子也好似听懂了似的,蹦跳着围绕着女主人和两个小主子撒欢的。

云杉带着婆婆,还有五个孩子好好浩浩荡荡的去了佛手瓜架子下,摘了一些佛手瓜嫩尖,几个老的佛手瓜,还有相对较嫩的佛手瓜下来。

摘完后。

云杉又去地里挑选一些红薯回家今晚吃。

做红薯饼的红薯,得要黄心的才行,做出来的红薯饼颜色金黄好看而且甜软。

紫皮白心的红薯比较适合煮稀饭,比较干面有点噎人,得配上稀粥才容易下咽,当然,也有白心的糖心红薯,这种红薯产量相对较低,口感很好,吃起来软甜。

选了几个半大的黄心红薯,又选了十多个菜刀刀柄那么大的小红薯,白心的黄心的都有,用来隔水蒸熟了给三个孩子们吃。

一个半时辰后。

暮色降临。

饭厅里。

热腾腾的鸳鸯火锅放在桌子的正中间,炭火炙烤着锅底,锅上的白雾冉冉升起,饭厅里麻辣鲜香的香味四溢。

晴空不断的深呼吸,嗅着这勾人的香气,跳下凳子冲到房门口张望:“娘怎么还不来呀?”

小川看着吃货妹妹这心急的模样,面瘫的小脸此时透着忍俊不禁的笑:“回来坐好,你要是实在饿凶了,就和灏灏他们一起先吃点蒸红薯。”

自诩已经是小大人的晴空,一听哥哥把她拿来和才不到一岁的弟弟比,当即就噘嘴不开心了,小脾气上来了:“我要等娘来了一起吃。”

正坐在婴儿餐椅上双手抱着黄橙橙红薯啃的灏灏,一听哥哥叫他的名字,糊了满嘴黄色红薯泥的灏灏立即看向哥哥,露出四颗白白的小米牙,咧嘴笑着含糊说道:“灏灏,次,次……。”

晨萱歪着脑袋看向哥哥,又看向奶奶,鹦鹉学舌似的也跟着笑说着:“好,次,吃……”

云瑾双手紧紧捧着红薯,两口就把手上剩下的红薯给吃光了,胖乎乎的小手伸向桌子上的红薯盘子,小屁股一耸一耸的想要起来自己去拿:“啊啊~吃,吃。”

三个小宝贝儿这又萌又馋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小川看着三个弟弟妹妹,笑得眉眼弯弯,眸子里满是宠溺,伸出筷子赶紧给三弟夹了一个红薯过去:“吃吧,小吃货。”

云瑾朝着哥哥咧嘴一笑,白胖胖的手指赶紧抓起红薯双手抱住就开啃。

一旁的陈氏看着三个孙孙,朝着靠她最近的小孙女侧头靠了过去:“小萱萱,奶奶也想吃,给奶奶吃点,啊~”

陈氏张嘴去找晨萱讨要吃的。

小姑娘看看奶奶,又低头看看手里捏得稀烂的红薯,犹豫了一瞬,小胖手伸了过去,把手上的红薯泥喂进奶奶嘴里。

吃到孙女喂的红薯,陈氏那叫一个开心啊,笑得都见牙不见眼了,一点都不嫌弃被孙女捏得稀烂的红薯。

云杉带着厨房送火锅的配菜的厨子一起走了进来。

“娘,你可算是来了。”晴空喜得眉开眼笑,蹦跳着回到座位上。

“香甜的红薯饼出锅了,来来来,趁热乎大家赶紧吃,要不然红薯饼的外皮就不脆了。”云杉打开食盒,把红薯饼端了出来。

小川伸出筷子,先给奶奶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个,随后又给娘亲的盘子夹了一个,最后是妹妹,再然后才是他自己:“娘,快坐下吃,你都忙活这么大半天了。”

之所以没有给三个弟弟妹妹夹,是因为这红薯饼是用油煎炸过的,刚出锅外皮有些硬,不适合还不满一岁的孩子吃,而且油炸的吃了也容易上火。

“好。”云杉笑眯眯的点点头。

晴空赶紧起身给奶奶和娘亲倒温热的茶水。

陈氏看着小川和晴空这么懂事,也目露欣慰。

“小川和晴空可真懂事,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别忙活了,快赶紧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桌子上的配菜很是丰盛。

切成薄片并码好味的牛肉片,羊肉片,一半放进清汤锅中,一半放进红汤锅中。

清汤锅中的底汤,是用猪的棒子骨加上新鲜的鲫鱼,大枣,枸杞熬出来的,色泽奶白,汤里还加有去皮的老佛手瓜,熬出来的汤又鲜又清香扑鼻不说,而且喝起来还带着微甜。

吃完外皮微脆,内里甜软的红薯饼。

再喝上一碗清汤锅里的骨头汤。

那滋味真是棒极了。

暖了胃。

接下来便开始吃大餐了。

牛肉片,羊肉片,牛肉丸,鱼肉丸,牛肚,牛蹄筋,土豆片,佛手瓜嫩尖,空心菜,荤素搭配,众人一边吃,一边不时含笑聊着天,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这才结束。

吃完饭。

天已经黑透了。

这时节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寒风呼呼的刮着,不能带孩子们出去散步,几人便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孩子们平时玩乐的大屋子里。

小川和晴空陪着爬得很是利索,但由于穿得有点多,还不怎么会走路的三个弟弟妹妹在泡沫垫子上玩耍着。

陈氏和儿媳妇坐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五个孩子,深深一叹:“哎~再过几天孩子们就好满一岁生辰了,也不知道你祖父和爹还有熠知能不能赶回来?”

“我估计玄乎,那时候恰逢下雪,而且现在熠知要趁着冬季闲暇之时练兵,估计抽不出时间回来。”云杉实事求是的说道,想了想,眸光一亮,看向婆婆忙道:“不过他们赶不回来也没事,这不还有娘和我以及小川和晴空给他们三个小家伙过生辰嘛!到时候,我用手机拍摄一些照片和视频,等祖父和爹以及熠知回来看也是一样的。”

“这个办法好。”陈氏当即就激动的一拍巴掌。

五个孩子在一起玩耍交流着。

婆媳二人也小声的聊着天儿。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

云杉把晴空和小川送回院子后,又陪同婆婆一起给三孩子洗了洗小屁股,给孩子们洗漱后,看三孩子上床后,云杉这才从婆婆的院子里离开。

回到院子。

洗漱上床后。

躺在炕上,云杉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很是不习惯,摸索着身侧空出的大片位置,深深一叹。

前些时候和自家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两个月,回来后突然一个人睡,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有些想念他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了。

想着想着。

云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翌日。

云杉一早就起床了,把空间里的牛肉拿出来五分之四,用来做香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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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0章 大哥哥,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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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晕过去的小兵倒在了地面,身体恰巧倒在鸡蛋大的尖锐石头上,虽然隔着薄棉袄,但昏迷的小兵还是被石头膈得一阵剧痛,瞬间就痛醒了,一醒来,立即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跑。

“抓住他。”云祁寒声对侍卫吩咐。

云祁的侍卫们齐齐围堵了小兵前去的去路。

魏午一把抓住小兵的衣襟,小兵下意识的挥动手臂反抗想要挣脱。

“咔嚓~”一声骨折的响声顿时响起,魏午发出一声痛吟,牙关紧咬,浑身青筋暴起,骨折的右手软哒哒且呈现诡异的角度垂掉着。

“拿下他,留活口。”云祁满眼戾气的看向小兵。

这个小兵武功居然如此厉害。

这混入秦家军的这个小兵身份一定不简单。

十多个侍卫齐齐涌了上来,有人眼疾手快的点了小兵的穴道,使其对方没法在动弹,就连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小兵被点穴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手被几个侍卫反剪至身后。

小兵被抓到云祁身旁时,看到魏午的手臂被他一挥就给弄得骨折了,满脸的惊慌和浓浓的愧疚,急得慌了神,眼泪都涌出来了:魏午,对,对不起,我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刚刚一时惊慌,便乱了分寸,便忘记了控制力气,骨折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接好骨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尤其是魏午还是云公子的贴身侍卫,武功那么好,若是因为他而没法再次握剑,这可怎么是好?

云祁寒着脸走到哭得满脸泪水的小兵面前,阴鸷的眸光直直盯了小兵许久:“见到我们便慌慌张张的逃跑,身上究竟藏了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密信?亦或者是想要传递到外面去的有关西川的地图?

乐源凑了过来,看看这小兵,又看看云祁,随后眸光铮亮的兴奋道:“若是这人是奸细,若是他不肯识趣的老实交代,记得留给我,我正好拿来做实验,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等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自然就会老实的交代了。”

云祁点点头:“你先带魏午下去,帮他接好骨。”

“是,云军师。”

乐源带着魏午离开后。

云祁看向侍卫:“仔仔细细搜搜他的身。”

听闻此言。

满脸泪水的小兵霎时脸色大变。

眸子瞪得大大的,有着惊恐,有着慌乱,有着羞臊,有着愤怒和祈求。

云祁不为所动,冷冷的看小兵。

“是,公子。”云峰抱拳领命,随即黑着脸转身走到小兵身前。把手伸进小兵的胸前衣襟里,入手刚一摸,虽然隔着衣服,但手心还是摸到了软绵的触感,整个身子顿时一僵,不敢置信的换到另外一边一摸,随后手一僵,面色不显的飞快把女子浑身搜查了一遍后,抱拳半跪在地:“公子,这个小兵是个女子,初步搜身并未发现有可疑之物。”

女子?

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混入秦家军。

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是投靠过来的地方势力的人?

还是地方奸细混入了灾民中,然后又再次以灾民的身份成为了秦家军的新兵?

云祁眸光一寒,冷眸迸射出骇人的冷厉寒芒,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危险的半眯着,望着这小兵那张既羞臊,又愤怒至极的神情,收回了视线:“带上来,随我去见战神大人。”

“是,公子。”

小兵被云峰和云庆一左一右的架着身子拖拽着离开。

完了……

完蛋了……

小兵面若死灰,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被拖着,双脚在地面一直拖拽着,鞋子都掉了,那一层薄薄的袜子很快就被碎石地面摩擦得破掉,白净的双脚也很快被摩擦的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的。

云祁询问得知好友回了茅屋时,便带着这女扮男装的小兵赶去了临时搭建出的茅屋处。

刚刚吃了半斤卤肉的秦熠知,抬腕看了看时间,发现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灌了几杯茶水后,便心情愉悦的走出了茅屋。

一走出来。

便看到云祁阴沉着脸,后面还有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身子明显被点了穴道的小兵疾步走来。

秦熠知和眉头微蹙,出声忙问:“出什么事了?”

那小兵看到秦熠知后,眼底的眸光极其复杂,有着愧疚,也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畏惧、和敬佩。

秦熠知:“……。”什么状况?

秦熠知看向好友。

“刚刚我和乐源一起去茅房时,这个小兵神色慌张的冲了出来,还撞到了我,形迹可疑,先是装晕倒地,后又出其不意的想要偷溜之时,魏午出手制止被她手臂轻轻一挥便弄得骨折,搜身之时发现这个小兵乃是女扮男装混入了秦家军。”云祁三言两语说明了缘由。

一听这话。

秦熠知立刻引起了重视:“秦涛,立刻前去告诉杜大河,我有事要处理,下午的训练就交给他全权负责,还有,查查这个女子究竟是前不久入伍的新兵?还是投靠过来的那些势力手底下的兵?”

“是。”秦涛抱拳领命急忙离开。

“仔细检查她的嘴里可藏有药丸。”秦熠知吩咐道。

一些死士嘴里总是喜欢藏毒,一旦被发现,很多就直接药破嘴里的毒药药丸,然后服毒身亡。

这个关键时刻。

好不容易这个人暴露了出来,必须得留下活口才行,一定得好好查查看,究竟是那一方派人的人?

两个侍卫立刻仔细上前检查:“回禀战神殿大人,她的嘴里并未藏毒。”

“嗯,把人带去刑房。”秦熠知寒声道。

“是,战神大人。”

靠近柴房的刑房里。

女扮男装的小兵四肢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秦熠知和云祁坐在小兵的三步开外的椅子上,两人的身上皆是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这小兵此时被下了乐源炼制的软筋散。

一旦中了软筋散,便会四肢无力,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就连说话都会很吃力,是用来审问犯人的最佳辅助药物。

秦熠知让侍卫用洗去易容的药水洗了一下女子的脸,发现女子并未易容。

这女子虽然身材消瘦,但身高却和大部分男子差不多高,五官生的虽然精致,但由于皮肤分吹日晒呈小麦肤色,而且还有些皴裂,看起来并不是很显女气,只觉得这人就是一个长得英俊的男子。

也难怪这女子女扮男装后混入秦家军,这么多天都没有被人识破。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混入秦家军究竟有何目的?”秦熠知阴沉着脸问。

“……”小兵脑袋也被固定在木桩上,中了软筋散后整个人很是虚弱,粗喘着气,眸光复杂的直直看向云祁。

看到这女子的目光,云祁眸光一冷,语气虽淡淡的,但那声音却极其瘆人:“你是识趣的老实交代?还是先尝遍了这屋子里的刑具后再交代?”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挣扎,眸子里瞬间溢出了晶莹的泪珠,看着这屋子里挂着的各种刑具,尤其是那竹编篓子里的盘起来的蛇,想着曾经看到过战神大人用蛇去审问那些被抓的敌人时的骇人手段,女子顿时就狠狠打了个寒颤,头皮发麻,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有些皴裂的唇瓣紧紧的抿着。

云祁和秦熠知的眼神多利啊!

见到女子的视线在看到竹编篓子里的蛇时,所露出来的惊恐后,云祁故意让人把蛇装蛇的篓子那了过来,然后提着篓子走向女子,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缓缓述说:“天越发的冷了,这蛇一直被关在这篓子里冬眠,温度太低很容易被冻死,你说……。要是我把蛇放进你的嘴里,蛇感受到了你嘴里的温度,会不会立马就顺着你的喉咙爬进你的肚子里去冬眠?等他整个身体都温暖过来后,你说它会不会张嘴用毒牙咬破你的肠子?然后又咬破你的肚皮,慢慢从你的身体里里爬出来?”

女子一想起那个画面,顿时就吓得脸色煞白,死死紧闭着唇,生怕一张嘴,那蛇就钻进她的嘴里,然后爬进她的肚子,惊恐含泪不住的左右摇摆着脑袋,看着云祁解开竹篓的盖子,双目死死的瞪得老大老大。

在云祁抓住冬眠的蛇脑袋后方,并朝着她一步步走来之时,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说……”

云祁捏着蛇走到女子身前,不为所动的把捏着蛇的脑袋,继续朝着女子逼近。

女子惊恐的猛的闭上双眼,脑袋朝着一旁侧偏过去,无比害怕的哽咽嘶吼出声:“大哥哥,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大哥哥?

一听女子这称呼。

云祁和秦熠知,以及两人身边的贴身侍卫们,皆是变了脸色。

这个称呼。

只有田圆圆才会如此称呼云祁。

啪~

云祁手里一松,手中冬眠沉睡中的蛇掉落子在地,蛇痛得苏醒了,身子迟缓的扭动爬行,一旁的云峰神色惊恐的看了被绑着的女子一眼,随后把地上的蛇一把抓起来重新放进了竹篓里。

此时。

云祁整个人就好似被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泛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紧闭着双眼和唇瓣且浑身剧烈颤抖的女子。

眼前这个女子,也是有着一身常人所没有的蛮力。

是她吗?

会是她吗?

云祁的眸子里透着不敢置信,透着无可抑制的喜悦和深深的忐忑。

秦熠知看看被绑的女子,又看看好友,随后对屋内的侍卫们道:“你们都出去,在屋子周围十丈之外待命。”

“是。”

侍卫们齐齐领命走了出去。

秦熠知起身走到好友身前,大掌落在好友的肩头用劲儿捏了捏,云祁这才回过神来了。

唇畔开开合合好几次。

可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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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1章 浓香软糯的坨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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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一走出屋子,便看到好友在院子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一听到房门发出的吱嘎声响,便立刻扭头朝他看来,并满脸急切的迎了上来。

“……她,她和你说什么了?”云祁很是紧张的压低了音量颤声忙问。

“她下跪向我道歉了,并且让我答应她,让她继续留在军中。”秦熠知把涉及到妻子的那些对话给掐掉,把有关安宁的话尽数告知了好友。

一听这话。

云祁当即便急忙摇头否定:“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她一介女子,混迹在全是男人的军中,同吃,同睡大通铺,早晚都会暴露女子的身份,而且,他也不想让她去参军冒险,舍不得她去吃那等苦头。

秦熠知拍拍好友的肩:“别担心,我并没有答应她。”

云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进去看看她吧。”秦熠知说道。

“嗯。”云祁点点头,紧抿着唇疾步走向茅屋。

秦熠知看好友进入屋子后,这才心中一叹,随后回到了屋子:“秦涛,磨墨。”

“是,主子。”

秦涛磨墨之时。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垂眸陷入了沉思中。

田圆圆,不,安宁这事儿,得赶紧去信给妻子说说才行。

若是安宁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妻子和安宁也算得上是老乡了,虽然是隔了好几十年,隔了好几代人的老乡,但至少妻子和安宁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

不行。

等会儿还得去问问安宁,当时死的时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死的?会不会是和妻子当初穿越过来时的同一个地方?

若是的话……

这证明那个地方的时空通道得好几十年才能打开一次。

这样的话,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妻子哪天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这样他就能吃下一颗定心丸了。

更重要的是。

有些时候。

他乡遇故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但很多时候。

也很可能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一刀。

安宁一介女子,居然女扮男装混入秦家军。

若是混入秦家军的目的是想要和云祁再续情缘,那便最好不过。

可若是……

若是对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呢?

若是对方谎报了身世。

若是对方压根就不是云杉那个国家的人呢?

若是对方懂得制作枪械,懂得制造病毒,借用病毒来制造杀戮呢?

一旦这个安宁,的确定是和妻子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么,若安宁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很有可能就会对妻子不利。

思及此。

秦熠知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吃一堑长一智。

事关秦家军的和妻子安危,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

秦涛余光瞄到主子脸上这难看至极的神色,心尖顿时一颤,迅速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

秦涛道:“主子,墨磨好了。”

“门外候着。”

“是。”

秦熠知在秦涛出去后,便提笔开始飞快的在信纸上书写,他并未在信纸上写有关田圆圆,也就是安宁的事儿,担心信在途中被人劫走,反而暴露了妻子。

沉默了一瞬。

秦熠知决定还是让妻子前来雅西县祖父那儿一趟,到时候,等妻子抵达了雅西县,他再从郿县直接去雅西县同妻子汇合,然后再与祖父一起相商。

写好信。

秦熠知把信交给暗卫,让其日夜兼程的赶紧送回虹口县,同时,还派了八百人一同回去,到时候便于把妻子接过来。

……

刑房内。

云祁心中又喜又紧张不安,脚手有些僵直的一步步朝着瘫坐在地,且低头垂眸走神中的安宁走去,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有些紧涩而嘶哑:“我……地上寒凉,我抱你回屋去歇息吧。”

语毕。

云祁蹲在安宁的身前,张开双臂想要去抱她。

安宁听到云祁熟悉的声音后,身子猛的一僵,随后虚弱的扭动身子避开,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云祁,表情疏离,态度恭敬,微微的颔首问安:“多谢云军师的体恤,男女有别,我的身体没有大碍,缓一会儿就自己回去的。”

云军师?

她居然叫他云军师?

云祁脸上的笑僵住了,张开的双臂,悬空的置于她身体的两侧,好似被她的话语给冻住了似的。

此时此刻。

云祁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话说刚刚她被带进刑房后,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云公子”亦或者是“云军师”这六个字的称呼,就好似他和她紧紧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心脏猛的一紧,一股寒意顿时从左胸口迅速传遍四肢百骸,冻得整个人都入坠冰窟一般,浑身都感到寒彻透骨的寒疼。

双手的十指微微蜷曲,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双手摁住她的肩头,泛红的眸子直直逼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有些僵硬:“圆圆,七十六天前,你我已经拜堂成亲了,你是我夫人,我是你的夫君。”

“我叫安宁,也叫祝秀。”安宁目光淡淡的看着云祁,一字一句说道。

“可你也是田圆圆。”云祁执拗的回道。

“……”安宁沉默了一瞬,表情淡漠,语气冷冷:“田圆圆已经死了。”

云祁浑身微颤着,双手摁在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双目泛红:“你刚刚也说过,真正的田圆圆在八岁时就已经死了……我认识的田圆圆就是你,只是你安宁,和我约定这辈子,约定下辈子同我做夫妻的人还是你安宁,你就是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

安宁心脏猛的一缩。

想起当日她从田圆圆的身体离开后,想起她看到他对着一具被捅得满身窟窿的尸体哭得那般伤心,想起他亲自给她穿上红色的喜袍,想起她和他拜了天地,想起他抱着她时,第一次的亲吻。

想起这些。

安宁的胸口酸涩闷涨得很是难受。

面上却丝毫不显,垂眸沉默了片刻,随后抬眸望向云祁,语气淡淡:“我当时在田圆圆的身体里时,仅仅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不懂情爱为何物的八岁女孩子,我把对你的崇拜和依赖,误当成了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一个八岁的孩子……你能指望她懂什么男女之情?”

云祁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就大变。

猩红的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听着这陌生且冷静得残酷的话语,心好似被寒冰利刃在一刀刀的割着一般,痛得连骨头里都好似结冰了似的寒疼。

安宁看着云祁这神色,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冷声说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压根就不懂婚姻的意义,让你迎娶她,不过就是如同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般,而你……你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成年人……就好比一些小女孩在幼年时候喜欢自己的哥哥,父亲,便叫嚷着长大了要嫁给对方一样,这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戏言,所以……你没有必要当真。”

听着这一番话。

云祁整个人心如刀割,满眼震惊的看着安宁,目赤欲裂的猩红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唇畔开开合合,好几次后,这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来:“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你同我赌气的话?”

“自然是真心话,民女不敢有半句虚言。”

“……。”云祁直直看了安宁许久,看着安宁一点都不露怯,一点都不露心虚的淡漠疏离表情,垂眸沉痛的缓缓闭上了眼,片刻后,再次睁开,似乎刚刚安宁那些令他犹如千万柄利刃穿心般的话,压根就从未听过一般,目露关切出言道:“你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不可在地上久坐,我抱你回房去休息。”

安宁听到一个男子在她面前谈及月事,虽然脸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板着,可耳根子却泛红了,挣扎着想要避开。

可由于服了软筋散,浑身软得连跪直的力气都没。

“不用了,我穿的厚实,地上一点也不凉,我缓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云祁虽然武功没秦熠知好,但武艺也算是中等水平,个头也足有一米八多,看起来身子骨并不健壮,但脱了衣服后,身上一块块的肌肉也不少,要抱起一个一米六八身高,体重只有八九十斤的安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任凭中了软筋散的安宁怎么推搡,怎么冷漠以待的拒绝,云祁就是不松手,公主抱着她疾步走出刑房,朝着他的茅屋走去。

屋外的侍卫们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今日叫云公子“大哥哥”这女人究竟是曾经看到过田圆圆和云公子的相处?所以借此来接近公子?

亦或者是……

亦或者是这女人其实就是……。

有些侍卫摇了摇脑袋,把心底这个极其荒谬的念头给甩开。

云峰看自家公子和抱着的那个女人。

心里想起刚刚云庆被公子叫去,命令云庆一个大男人去给那个女人买,买布料,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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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2章 能活一日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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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雪天即将到来。

西川的老百姓们自发的主动多缴纳了粮税,大大的减轻了秦家军的粮食供应压力,后面前来投靠秦家军的灾民们,这个冬天也能有口吃的。

即便是大雪天要来了,可秦家军地盘内的百姓们在播种完后也没有时间闲着,忙着用稻草亦或者是割回去的茅草,用竹篾编成能巴掌厚的草垫子,在地里打上木桩,用来搭建矮小的草棚子。

这样一来,一方面能在寒冬之时提高草棚子里的温度,这样就能让豌豆苗和韭黄以及其他蔬菜秧苗加快生长速度,冬天也就能吃上新鲜的绿色蔬菜。

另一方面,则是用来预防寒霜天气时,用来遮盖地里的幼苗,以免被寒霜天给冻死了。

同时,还能在明年夏收后,用来保护地里的农作物秧苗,以免庄稼被过境的蝗虫给糟蹋了。

稻草和枯草不够。

百姓们就砍竹子编竹篓子,这样明年才能在蝗虫大军的嘴下保住一些庄稼苗,夏天的蔬菜以及秋收才能有着落。

可其他的地方势力,以及皇帝的日子,这个冬天可真是不好过,最最重要的就是——极度缺粮。

京城。

早朝之上。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朝臣们,神色阴鸷的很是骇人。

“皇上,寒冬大雪天即将到来,此时出兵攻打锦城,潍城着实不妥。”一名老臣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

“臣附议。”

“皇上,老臣也认为此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寒冬雪天,出征的士兵们能吃个七成饱上战场,可战马若是没有足够的青草来补充体力,且又没有精饲料吃,战马很快就会不行的。”一个将军出列满脸愁容的站了出来说道。

“对呀皇上,大雪覆盖大地,地上的枯草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这战马吃什么呀?”

朝廷作为攻城的一方。

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兵力,以及足够多的粮食来支撑才行有机会能打胜仗。

想要攻下一个城池,不可能三五日就攻下来了。

一旦攻城的一方人困马疲,锦城,潍城里的士兵打开城门出城攻打他们,马儿掉膘,饿得都没力气奔跑了,朝廷的骑兵就只能变步兵来用,步兵对骑兵,除非朝廷能派出去比对方多两三倍的兵力,才能有取胜的可能,若是兵力相当,朝廷必败无疑,到时候,朝廷派出去的这二十五万人士兵,最终要么死于锦城郭家军的马蹄和大刀之下,要么朝廷的士兵便会倒戈归降对方。

朝堂之上。

很多大臣都持反对意见,反对皇帝出兵攻打锦城的决定。

皇帝看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臣们,握住龙椅扶手的手指由于太过用力,指节和指甲处都泛白了。

若不是万不得已,别无办法。

他也不会做出在这样的天气派兵去攻打锦城,潍城这两个县城。

目前朝廷有五十三万兵力,现在朝廷已经拿不出足够的军粮来养着这五十三万人了。

若是不想办法弄点粮食,不等各个地方叛军攻入京城,在这个冬天他手里的这几十万兵就已经闹出兵变了。

“诸位爱卿,那你们有何良策解决朝廷这个寒冬的军粮供应?有何良策能灭了各个地方的叛军势力?”

此言一出。

下面的大臣们全都低垂着头——蔫了。

大殿里。

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压抑,沉闷,凝重的氛围都快要令人窒息了。

约半刻钟后。

好几个私底下和皇帝通过气的官员,出列看向持反对意见的朝臣,随后又看向龙椅之上的皇帝:“皇上,臣支持皇上的出兵的决定。”

另一个大臣也紧跟着出列,看向刚刚那些出言否定皇帝决定的大臣们,语气沉重道:“诸位大人莫要忘记了,如今不仅仅是朝中极度缺少粮草,那些地方势力同样缺少粮草,皇上仁慈,然而那些地方上的逆贼们却丧心病狂的屠杀灾民,以灾民为粮食,他们吃得满嘴流油,在这个冬天他们会养得膘肥体壮,待到明年开春后就对朝廷出兵,然后攻打过来,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他们不会料到大雪到来之时朝廷会出兵,我们正好能打得对方措不及,一举夺下锦城,潍城。”

“周大人所言甚是,这样一来,我们朝廷不仅能灭了逆臣贼子,同时还能解救无数的灾民,更重要的是,锦城,潍城的逆贼郭胜通,在秋天的时候从各处搜刮了不少的粮食,一旦我们夺下了这两个县城,就能暂时缓解军粮的供应。”

最后的最后。

朝中大臣在缺少军粮的残酷现实面前,在皇帝的强权之下,只得认命的妥协。

两日后。

皇帝派出了二十五万大军,最先前去攻打锦城,计划攻入锦城后再攻入潍城。

如今。

皇帝管辖的地盘一共就只有二十八万兵力了,其中十五万兵力驻守在京城外。

但皇帝心里还是不踏实。

生怕派出去的二十五万兵力会兵败。

生怕驻守在京城外的二十八万兵力会突然叛变。

皇宫里。

皇帝日夜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继位以来还不到两年,尤其是近半年内,每每听到秦家军又扩充了地盘,又有诸多灾民前去投奔秦熠知,让秦家军壮大了势力,并且前些天秦熠知两口子去了关外,把关外的蛮夷部落差点灭族,如今连关外都给控制在秦家军的手里了,这就越发的令皇帝感到不安了。

此时。

皇帝闭目坐在浴桶里,原本苍白略显枯黄的脸,在浴桶热气的熏蒸之下终于泛出了些许红晕。

来顺伺候皇帝沐浴完后,皇帝穿上衣袍坐在床边的火盆旁,来顺手里拿着大布巾给皇帝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每搓揉几下,来顺看着掉落在布巾上的诸多黑色还有少许白色的头发,心肝噗通噗通的狂跳,手上擦拭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了,一张布巾湿透后,来顺把掉落了许多头发的布巾折叠起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换了一张布巾继续擦拭。

皇帝垂眸看着地面上掉落的发丝,忽的喊道:“来顺。”

“皇上,奴才在,请问皇上有何吩咐?”来顺急忙放下手里的布巾并跪了下去。

“朕是不是老了很多?”皇帝幽幽的问。

“……皇上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皇上您如今不过也才刚过而立之年。”

皇帝右手伸向身旁的凳子上,在来顺惊慌的目光下拿过那折叠好的湿布巾,抖开后,看着白色布巾上那沾着的诸多黑色头发,看的人真是触目惊心。

“皇上?”来顺心里慌得不行。

“……”皇帝握住布巾的手僵硬且剧烈的颤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这布巾,片刻后,失控的举起手中的布巾,猛的丢在地上并起身使劲儿的踩,踩了几脚后,还一脚狠狠揣向跪在身前的来顺:“你这狗奴才,知情不报,是不是你也像那些逆臣贼子一样,盼着朕早点死?”

“皇上,奴才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会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还请皇上明鉴……”来顺吓得面若死灰,跪在地上咚咚的不停磕头。

皇帝目赤欲裂的看着来顺,看着地上布巾上沾着的头发,仰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

皇帝睁开双目,低头垂眸看向来顺:“起来去门外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是,皇上。”来顺急忙磕头并领命站了起来,随后一脑门儿血的走了出去并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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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一世事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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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顿时一个激灵,刷一下睁开眼,满脸的喜色,翻身下床套上外袍胡乱系上便汲拉着鞋子便冲向房门口。

“吱嘎~”房门从屋内打开。

借着屋檐下的灯笼光亮,云杉看着丈夫完好无损的站在跟前,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屋外今夜值守的侍卫:“秦勇,去厨房打些热水来,再让厨房煮一碗热乎的佛手瓜酥肉汤来,蒸一碗坨子肉,热一碗红烧猪杂来,对了,再热一个馒头就差不多了。”

“是,夫人。”秦勇抱拳立即领命。

秦熠知一手从秦涛的手里接过灯笼,一手搂住妻子的腰便疾步走进了进去并反手关上门,点燃屋内的油灯后,这才把手里的灯笼挂在了墙壁上。

强劲有力的双臂把妻子牢牢固定在怀里,两人面对面,低头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后扯开她的衣襟一看,便看到外袍里就只有一层薄棉布亵衣,眉头瞬间微蹙,面露不悦,猛的打横抱着妻子就朝炕边走。

“你,你干嘛?别这么心急,先洗洗手脸,再烫烫脚吃了东西再‘办事’好吗?”云杉猛然一下身子悬空并失重,双手下意识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脖子,满脸的羞臊,紧张以及慌忙的拒绝。

秦熠知见妻子这勾人的小模样,俯身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痞笑调侃着:“小色女,你可真是‘馋’你就怎么想为夫的大宝贝了?”

“色胚。”云杉羞得满脸通红。

“为夫怎么就色胚了?为夫抱你只是不想让你冻着,想让你去炕上裹着被子能暖和些,是你是想不纯洁,错把为夫的一片好意当成了耍流氓。”

“……。”云杉磨了磨牙,知晓自个刚刚误会了丈夫的意思,可被他这么直白的调侃,恼羞成怒的使出了二指神功,本就揪他的耳朵,手还未摸到他的耳朵,忽的想起大冷天的搓揉了耳朵容易生冻疮,便又收回了手,她家的男人浑身肌肉硬邦邦的,想拧都拧不住肉,最后双手捏住他脸颊两边的肉使劲儿朝两边拉扯:“坏胚。”

秦熠知把妻子放在炕上,并用被子把坐在炕上的妻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目露满意:“乖乖待在床上,可别冻着了。”

云杉冲他翻了一抹白眼,心里却甜滋滋的,看向床头的凳子上下巴扬了扬:“天这么冷,冻坏了吧,快赶紧坐炕上来也暖和暖和,那保温杯的水还热乎着,你先喝几口暖暖肠胃。”

“好,都听夫人的。”秦熠知没有脱靴子直接坐在了炕上,喝了几口热水后,这才感觉胃中暖和了些。

“对了,你急忙忙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啊?”云杉很是好奇且不解的一脸正色问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会儿待我吃完饭上炕后再和你细说。”

“……好吧。”

云杉知晓最早今晚,最迟明日一早丈夫就会抵达,便早就吩咐了厨房的人备好了热水,所以秦勇带着人很快就把热水弄来了。

“你赶紧去泡澡,我等下给你拿衣服过来。”云杉催促着丈夫。

秦熠知生怕妻子在炕上睡得暖暖和和的,大半夜的起床会被冻到,急忙拒绝。

“我自己可以……”

“废话真多,让你去就去,再磨磨唧唧的耽搁一会儿,水都凉了,放心,我会在被窝里把毛衣毛裤穿好后,再穿上外袍才会下炕的。”

自家夫人都这么说了,秦熠知自然也就不好在拒绝,摸了摸鼻子,捏捏妻子的小脸,随后一边解腰带,一边朝着浴桶的反向而去。

泡完澡。

秦熠知穿好衣服坐在炕沿,侧头一边任由妻子给他擦拭头发,一边在炭火盆边烘烤着半干的头发。

头发还没完全烤干。

吃食便送进来了。

秦熠知上炕坐好,北朝炕外一边烘烤头发,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刚出锅的吃食,云杉则不停的拨弄丈夫的头发,小心的给他烘烤着。

“嗯~这蒸酥肉,坨子肉,还有红烧猪杂可真好吃,夫人,这是你今儿特地为我做的?还是你在府中做好了带来的?”

“秦忠宰了两头大肥猪给送进了府,收到你的信我就赶紧让人全都给做了,专门给爹,祖父,你,还有云祁送来的,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

秦熠知吃得满嘴油,勾唇露出满脸幸福味道笑:“媳妇你可真好!”

“瞧你这德性,赶紧吃,吃完了我们赶紧说正事儿。”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

秦熠知就把炕桌上的几碗菜给尽数装进了肚子里。

吃饱吃好的感觉可真爽啊!

“嗝儿~”秦熠知双手捂住肚子,憋不住的大了一个饱嗝儿。

云杉乐得抿嘴直笑。

秦熠知下炕把炕桌上的碗给垒起来放进屋内的圆桌上,随后又把炕桌抬下去后,这才上炕坐靠着并把媳妇搂进怀里。

“夫君,说吧,究竟啥事儿呀?”云杉依偎在丈夫怀里,仰头看向丈夫问。

“媳妇,你老乡也来这儿了。”

“?”云杉一脸的懵逼,怔楞了一瞬后,这才反应过来,反应极大的从丈夫怀里离开,随后两面对的同丈夫坐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惊喜?还是太过于震惊,颤声忙问:“老乡?”

“嗯,田圆圆回来了。”

“?”云杉瞳孔猛的一缩。

接下来的半刻钟。

秦熠知把有关田圆圆,也就是安宁的事儿全都说给了妻子听,说完后,看着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的妻子,凝重的神色中带着些许暗喜。

“媳妇,我询问过她,她说她被鬼子刺死的地方,就是在那个你当初出车祸穿越过来的那个悬崖下。”

云杉木愣愣的看着丈夫,好一阵后,这才反应过来。

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

万万没想到。

安宁居然是她那个世界的人,而且,还是好几十年前的人。

云杉看向丈夫:“我曾听爷奶那一辈人的人说过,一九四五年,我们那个地方的确是遭遇过鬼子的扫荡和屠杀,当时那个悬崖下是一个刑场,曾经鬼子在那里屠杀过很多村民,以及民兵。”

秦熠知点点头,随后眉头紧蹙的揣测道:“如此说来,她的确是你那个时空的人……这事儿我们得小心谨慎些才行,虽然安宁多次拒绝了云祁,但云祁已经认定她了,今后若是你和她遇上了,行事,说话可得注意点才行,可别让她发现了你也是那个世界的人,毕竟,我们目前虽然确信她的确是你那个世界的人,可却不能保证,她并不是汉奸,并不是鬼子的人,亦或者是有着极大野心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们谁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和她一起过来的同伙。”

云杉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

对于丈夫的小心谨慎,云杉表示能够理解。

毕竟。

丈夫的那些揣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话说。

前世她看过很多网络小说,现代穿越古代,穿越架空的古代,还有男穿女等等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安宁还说曾经是民兵团的人。

那谁知道究竟是真的民兵团人?还是正规军的人?

还是奸细?

亦或者是华国的敌军呢?

若是对方懂得现代热武器的制造,若是对方想要用现代的知识来称霸这个世界,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希望那个安宁,真的是个安于宁静的人。

希望这个足够当她祖奶奶辈儿的老乡,能在这个世界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不过。

想到前世那个世界,安宁明明都能当她祖奶奶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却要成了她的弟妹,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有够乱套的……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小会话后,云杉有些撑不住的哈欠连连:“对了,安宁和我的事儿,要不要坦白的告知云祁?”

“……”秦熠知听闻此言,心中举棋不定,沉默片刻后,摸摸妻子的脑袋瓜:“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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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4章 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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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冒着冷冽的寒风回到郿县,当天便去了训练场随同杜大河一起练兵,暮色降临,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秦熠知回到茅屋,刚走到院子外,便看到好友好似“望妻石”一般矗立在寒风萧萧的屋檐下,眸光直直看着安宁房门紧闭的茅屋。

哎~

秦熠知心中一叹,疾步走了过去,拍拍好友的肩头:“再等几天就要下雪了,这天儿也越发的冷了,你嫂子带着厨子亲手做了好些肉菜,我这次给带回来不少,今晚我们喝几杯。”

“……好。”云祁脸上的笑有些牵强,点了点头,视线还是有些舍不得从前方的茅屋处移开。

秦熠知侧头看向身后的秦涛:“去吩咐厨房,把夫人送来的肉菜每样都热一些送上来,再温一小壶酒,对了,蒸热后,每样菜给夹一些装上一碗给安姑娘送去。”

“是,主子。”秦涛立即抱拳领命,随后转身离开。

云祁看向好友,一脸真诚:“谢谢。”

谢谢你原谅了安宁当初所犯的下错。

虽然没有明说。

但秦熠知还是知晓了好友这“谢谢”两个字中所隐含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你这么说就和我见外了,那事儿当初就已经了了……走吧,我们进屋去先泡个脚,然后坐炕上去暖和暖和。”

云祁点点头,深深看了安宁的茅屋一眼,这才眸光黯然的收回视线,跟随好友一起走进了屋子。

虽然穿着牛皮靴子,穿着织的棉袜,牛皮靴子里还垫的有保暖棉花棉垫子,但在这寒风瑟瑟的冬季,尤其是汗腺比较发达的男人,这么一整天下在训练场,出的脚汗自然就多,那脚汗一多,鞋子里就湿的快,脚上的袜子,鞋子里的垫子一汗湿了,一旦不大量运动了,自然就会冻脚的。

两人洗了热水脸,又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脚,坐上炕后,这才感觉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厨子们把吃食送了进来。

有几个蒸热了就可以吃的肉菜,还有一个鸳鸯火锅。

“秦涛,你带着人所以人,全部退至这屋子周围五丈开外,不得让任何人靠近。”秦熠知看向秦涛命令道。

“是。”

云祁听到好友这话,身子微微一僵,在房门关上后,云祁抬眸看向好友。

秦熠知拿起筷子递向云祁:“火锅可以边煮边吃,但这蒸肉大冷天一出锅就容易凉,快赶紧吃。”

云祁唇瓣动了动,含笑点点头,夹起一块蒸的坨子肉入口,顿时满嘴的浓香,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吃,也只有嫂子才能把大肥肉也给做得这么好吃,府中杀猪了吗?”

“没,府中的养的那几头猪还没撒,这猪是秦忠杀了两头送过去的,刚好白天刚刚送进府,当晚你嫂子就带着厨房的人全部做了,然后带去了雅西县。”秦熠知也夹了一块坨子肉进嘴里。

说完。

秦熠知观察着好友的神情。

云祁手中伸出去夹肉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瞬,随后才继续夹肉:“这么冷的天,让嫂子走这一趟,真是太遭罪了,等下次回去后,我定亲自想嫂子赔罪。”

两人都是聪明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

接下来的半个钟。

两人一言不发。

把一碗蒸的坨子肉,一碗蒸酥肉,一碗红烧猪杂给都给吃光后,吃了个四分饱后。

秦熠知拿起温热的酒壶,给他自己和还有都倒了一杯后,放下筷子,朝云祁举杯:“你我兄弟多年,除了事关你嫂子身世这事儿,其余的事儿,我都对你从无隐瞒,虽然我没说,但我知晓你想必心里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嗯。”云祁举杯和好友碰了一个,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秦熠知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看向好友:“你嫂子和安宁来之同一个世界。”

虽然心中早有这个猜测。

但此时云祁亲口听到好友这么说后,还是被震惊到了。

沉默了片刻后,唇瓣好似千斤般沉重,放在炕桌下的左手紧攥成拳,不住的颤抖着,颤声艰难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怀疑安宁的身份有问题?”

只有这个可能。

也只有这个可能性,还有才会把嫂子给急忙忙的叫来雅西县亲自询问。

秦熠知并没有隐瞒,也不想用谎言去欺骗好友,点点头:“你嫂子生在一个科技文明发达的和平年代,她只是一个来之乡村去城里工作的普通人,春节从乡下返回城里的路上,她的车子被另外的车子撞了,连人带车以及车上的物资坠入了悬崖,却意外的坠入了悬崖下的通往我们这个时代的时空通道。”

“……”云祁直直看着好友,唇瓣紧抿的听着,面色有些惨白,喉结上下滚了滚,唇瓣开开合合好几次后,这才发出声音来:“是不是……是不是害嫂子出事坠崖的人,是,是安宁?”

嫂子坠崖。

是巧合?

还是……

还是安宁同嫂子有什么仇怨这才会……

若真是这样的话,嫂子和安宁岂不是仇人?

秦熠知见好友这脸色,心知好友这是误会了,急忙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宁虽然是和你嫂子在同一个地方出事并来到我们这儿,但她们却并不是生在同一个时代,准确的说,安宁其实是你嫂子曾祖辈那一代的人,安宁死于一九四五年,你嫂子死于二零一八年,足足相隔七十多年。”

听闻此言。

云祁震惊得瞳孔猛的一缩,刚刚悬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可与此同时。

心中也越发的疑惑不解了。

“熠知,你究竟想说什么?既然不是安宁害嫂子出事的,那么,你在怀疑安宁什么?”

“安宁所出的那个年代,你嫂子的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战乱之时,那时候战火纷飞,外有海上岛国的异国鬼子倭寇入侵,内有国内两派的争斗,也有暗中为各方效力的内应,你嫂子那个世界的七十多年前,女子也能参军,讲究男女平等,讲究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虽然武器没有七十年后厉害,但安宁那个时代,已经有了热武器,有能远程进攻射击的枪,炮,还有炸药,甚至还有异国鬼子弄出来的致命细菌,所谓细菌,就是那些大夫研究出一种人肉眼看不见的病毒,就好比瘟疫一般的东西,只要把那无色无味的细菌投放在敌军的军队中,就能杀人于无形。”

秦熠知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的沉重述说着。

云祁多聪明的人啊!

一听这话。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男女平等。

女子也能参军。

妇女能顶半边天。

难怪安宁会加入秦家军。

云祁知晓了好友心中的顾虑。

安宁在嫂子那个时空。

他们谁也不清楚安宁真正的身份。

或许会真如安宁所说的那般,只是一个乡下加入民兵团的女兵。

也有可能会是嫂子那个国家的敌对势力。

亦或者是奸细。

云祁:“你担心安宁有不轨之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是想要让你能够更加理智的对待你和她的感情,毕竟,那个世界一千多年前的男权时代,都曾出过一个女皇。”秦熠知点到为止。

云祁神色莫辨垂眸看向不断冒着热气的火锅。

秦熠知看着好友这神色,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倾身伸手握住好友的肩头微微用力:“这只是我的揣测而已,或许真相就如安宁那天对你我所说的那般。”

“……嗯。”云祁点点头,随后双眼微微泛红的看向好友:“我会看好她的。”

“我相信你。”秦熠知拍拍好友的肩,随后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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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5章 另投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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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三胞胎便满一周岁了。

云杉回到虹口县的第三日,便是三个孩子的一周岁生辰。

这一日。

三个小家伙穿着喜庆的红色棉袄,头戴遮耳线帽,坐在铺了泡沫垫子的屋子里正在抓周。

镇国公和秦熠知以及云祁走不开,就只有在虹口县的秦书墨回到了府中。

此时恰逢战乱的关键时刻。

谨防有敌人钻了空子混入府中。

所以孩子们抓周这天也就没有邀请外人,就只有孩子们的祖父,祖母,娘亲,以及哥哥姐姐。

“哥哥,你猜灏灏,云瑾,萱萱他们分别会抓什么呀?”晴空侧头看向哥哥,笑眼弯弯的问。

小川紧抿的唇瓣微勾,含笑的看向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调侃笑说道:“灏灏和萱萱抓什么我暂时猜不到,不过云瑾这吃货小胖子肯定会抓吃的。”

秦书墨和陈氏还有云杉听闻此言,皆是忍俊不禁。

三孩子分别被爷爷奶奶还有娘亲抱在怀里,三个小东西看着前面摆放了那么多玩具,吃的,用的,皆是身子前倾,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来玩儿。

“爹,娘,三个小东西这都有些不耐烦了,不若我们现在开始?”云杉看向公公婆婆提议道。

“行。”秦书墨点点头。

陈氏也乐呵呵的附和:“是得抓紧了,要不然这三个小祖宗等得不耐烦,指不定等会儿就齐齐开嚎了。”

说完。

三人分别松开禁锢在各自怀里的小东西。

兄妹三人一得自由。

立即便朝着前面摆放的抓周物品飞快的爬去。

云杉拿出手机,开始给孩子们录像。

晴空和小川趴在放抓周物品的后方,不断的逗着弟弟妹妹们,想让他们赶紧爬过来。

“灏灏,云瑾,萱萱,再爬快一点,这里有好多吃的,玩儿的。”

“次,次……”云瑾一边飞快的爬着,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玩,吃。”晨萱也笑得眉眼弯弯的迅速爬着。

“……”灏灏板着个小脸,一声不吭的爬得飞快,黑溜溜的眼珠子不住的左右转动,目光扫视着前方的诸多物品,似乎在思考等会儿究竟要先抓哪个一样。

三个长相相似的小家伙。

白嫩嫩的小脸又精致,又肉肉的,萌萌的,小嘴微启,兄妹三人现在正处于长牙的时期,口水那叫一个多呀!

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趋势。

云瑾最先爬到目的地,胖乎乎的小爪子毫不迟疑的伸向放着的白兔子奶糖上,抓到两颗糖后,便迫不及待的朝嘴里塞。

“我就知道这个小吃货会去抓吃的。”陈氏急忙哭笑不得的走到孙子身旁,把他含进嘴里的半截糖给夺过来。

云瑾一看糖被抢走了,小嘴一瘪,哇一声就哭了,身体前倾,小手伸了过去就要去抢。

“小祖宗,快别哭了,奶奶知道你想吃,但你再想吃,也得等奶奶给你剥了糖纸才能吃呀。”陈氏三两下就把糖纸扯掉,同时,咬了一大半糖精嘴里自个吃,只给孙子留下豌豆米那么大一段放进孙子嘴里。

吃到糖的云瑾顿时就不干嚎了,砸吧砸吧小嘴,一脸满足的品尝着嘴里香甜的奶糖。

满足了嘴巴的需求,接下来,云瑾就去在诸多物品里爬来爬去,最后选了一张小弓。

“哟,云瑾这小东西看样子将来是要当个吃货武将呀!”秦书墨乐得哈哈大笑,捋了捋胡须笑说着。

灏灏爬过去后,把平时没看到过的那些东西全都拿起来仔仔细细研究了个遍,最后选了一枚玉印章,一支毛笔,然后又去拿了一本书,小爪子抓着水彩笔,模仿平时看到哥哥姐姐写字那般在书上写画着,看到手里的笔画出来的红色线条,黑溜溜的眸子满眼的专注。

虽然小手还不会使力,但却很是认真的写画着,一点都不觉得枯燥。

云杉拿着手机对准正拿着弓,小手不断拨弄箭弦乱的三儿子,随后又把手机镜头转向二儿子,笑说道:“灏灏这孩子长大了,应该是个稳重的性子。”

秦书墨看到二孙子这么给力的拿了玉印章还有毛笔和书,喜得都合不拢嘴了,胡子一颤一颤的。

晨萱这小丫头看来看去,最后看到一根鞭子之时,引起了她的兴趣,抓住盘成一条蛇似的的鞭子就不松手。

“哇~小妹喜欢鞭子,将来萱萱就能陪我一起练武了。”晴空开心得跳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

今后她就能和萱萱两姐妹一起练武了,她用剑,妹妹用鞭子,等以后她和妹妹连好了武功,就能像爹爹一样当大将军打坏人了。

三孩子顺利抓完周后。

屋外的管家,侍卫们,得知了三个小主子抓的东西后,皆是满脸的喜色。

尤其是管家。

一想到二少爷抓了毛笔和书还有玉印,三少爷抓了弓,二小姐也抓了皮鞭,喜得都见牙不见眼了。

小川余光瞥到老管家,还有几个侍卫脸上的喜色之时,小脸含笑,垂下的眸子闪了闪。

抓完周。

今日府中虽然没有外客。

但却也很是热闹。

府中的侍卫们,下人们分批次的围坐在圆桌上吃着火锅已经蒸肉,一个个甩开膀子吃得很是过瘾。

云杉给孩子们做了简易的生日蛋糕,虽然没有奶油,但这蛋糕可比馒头的口感好,孩子们每人手里捧着一块吃得很是开心,吃完了蛋糕,又吃了一些加有牛奶的爽滑蒸蛋,蔬菜鱼肉羹。

三孩子吃完后,又玩儿了一会儿,便哈欠连天的犯困了。

“把孩子们抱回屋子让他们午睡吧。”

“是,老夫人。”

三个奶娘分别抱着各自照看的小主子离开后。

几个大人和小川兄妹,这才让厨房把火锅送上来,这才开始有说有笑的吃午饭。

说着说着。

话题便谈到了翻年后的事情上。

秦书墨满脸愁容道:“明年闹蝗灾,也不知道蝗虫在一个地方会停留几天才会离开?”

陈氏深深一叹:“过境的蝗虫,不都是把一个地方的绿色庄稼啃食完后,才会甘心离开的嘛~这世道已经够艰难的了,没想到明年还要闹蝗灾,哎~撑过了明年,希望后年能有个好年成。”

晴空还小,虽然不懂蝗虫会造成的范围灾情的严重性,但一听地里的庄稼要被蝗虫吃,顿时就紧张了:“娘,那我们这个冬天赶紧多买一点粮食存放起来,要不然粮食蝗虫把庄稼吃完了,地里长不出庄稼我们就会买不到粮食,就会饿肚子的。”

小川上辈子,他可是经历过接连三年自然灾害年月的人,当年他在京城之时,那蝗虫过境之时,遮天蔽日,人连门窗都不敢打开,就连在户外行走的人都会被无数的蝗虫撞击在身上,想想那阵仗就头皮发麻。

云杉看着公公婆婆,以及一对儿女这忧心忡忡的神情,放下筷子,看向众人道:“爹,娘,小川,晴空,你们不要担心,根据‘神秘道人’的预测,蝗虫大约会在夏收时,也就是差不多在收了小麦后大规模出现,到时候我们的土豆,油菜,小麦都给收回去了,蝗虫也糟蹋不到。”

听到这话。

秦书墨和小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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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西川境内百姓们杀过年猪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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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雪天。

秦熠知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一身风雪的随同云祁回到了茅屋。

两人站在房檐内,跺了跺脚,把沾在鞋子上的泥土给抖掉。

云祁一边跺脚,一边侧头看向右手边不远处的那一处茅屋,茅屋里还没有亮灯,这表明她还在乐源那学习。

一想起她这些日子早晚都躲着他,云祁眸子顿时就一暗,有着失落,有着憋屈,有着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可奈何。

“行了,别看了,慢慢来,你光一个劲儿的穷追不舍也不是办法,过犹不及,先暂时晾一晾她,看看她的反应?”秦熠知拍拍好友的肩头安慰。

云祁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深深看了茅屋一眼,随后跟随好友走进了屋子。

秦涛,魏午送来了热水,两人洗脸洗手后,又泡了脚,这才感觉身上好受了一些。

两人坐在炕上。

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锅子,一边聊着天。

“再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只有四个半月的时间了,你觉得再训练四个月,那些新兵蛋子们能达到你的要求不?”云祁夹了一块炖得浓香的鸡肉快放入嘴里,神色凝重的看向好友问。

“不行也得行,接下来,我会加重他们的训练强度。”秦熠知沉声蹙眉说道。

云祁点点头:“寒冬之日训练着实辛苦,若是加大了训练,我们也得想办法给战士们隔三差五的补一补才行。”

“嗯,我们秦家军养的猪,加起来也差不多有接近一千头,不过这点猪肉还是不够吃,还是老规矩,每天抽调一部分人上山去打猎,虽然不能保证让将士们天天吃肉,隔一两天吃顿肉也是好,那些百姓们送来的花生油,菜籽油,每天在将士们的吃食里加一点,至少每天让将士们能吃到点油星。”古往今来,士兵真的很是辛苦,训练强度大,油星吃的少,很多时候,就连最基本的粗粮都不能让士兵们吃饱。

一说起这个话题。

云祁深深一叹。

“目前我们秦家军的士兵还算是好的了,自古以来,军中士兵们经常十天半月都见不到油星,一两个月吃不到肉也是常事儿,就连当初我们在边关的时候,你我还不是经常好几天都吃不上一口肉。”

秦熠知点点头,挑了一个翅膀捏在手里一边啃,一边说道:“你嫂子说过,蛮夷之所以长得比中原人高大,一方面是蛮夷从小就喝牛奶,牛奶能帮助蛮夷的骨骼生长发育,能让蛮夷个子长的更高,并且,蛮夷的主食朱要是吃牛羊肉,身体就能长得更加强壮,再加上蛮夷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又善于骑射,这就是为什么三个中原骑兵,都很难对付一个关外蛮夷骑兵的原因所在,归根结底,要想中原人个子能长高,就得让百姓们从小多喝奶,多吃肉,若想要提高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若想提高军队的团队作战能力,除了高强度的训练,同样还是得多吃肉让体格更加强壮才行。”

云祁满脸愁容的苦涩一笑:“这事说来容易,实施起来难度颇大,中原历朝历代来,基本能上每个朝代都会养着上百万左右的兵力,就拿一百万士兵为例来算,一百万张嘴吃肉,即便是每人每天吃一两肉,一百万士兵一天也得消耗十万斤肉,一个月三十天,就要消耗三百万斤肉,这是个什么概念?哪儿去弄这么多肉?”

中原人口同草原想比,人口相对密集得多,要学草原上的蛮夷放牧多养牛羊是不可能的。

中原百姓可是以农耕为主,并不是以放牧为主。

他从安宁的嘴里得知,在安宁的那个时代,有着枪炮的时代,同样也极度缺肉。

那个发达的世界都没有办法。

这个相对于安宁和嫂子时代落后很多的时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

猪虽然圈养起来比较好喂养,但若是没有糠和豆子面粉什么的喂养,光喂蔬菜,一头猪养上一年,也不过才能长到一百三十斤到一百八十斤。

秦熠知左手摩挲下巴。

忽的眸光一亮。

“这事儿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等过年的时候,我回虹口县和你嫂子好好商议商议这事儿。”

云祁一拍脑门儿,眸光一喜:“对呀,我这么把嫂子给忘记了,嫂子那个时代可比安宁那个时代更加发达多了,指不定能有办法的。”

话赶话的说到这儿后。

看到了一丝希望的两人,心情颇好,胃口大开的吃着饭。

一顿饭还未吃完。

秦涛便在门外来报。

“主子,山下有三十个人的小队,自称是替自锦城的曹程将军来给您送信的。”

秦熠知和云祁对视一眼,皆是放下筷子。

“把为首的人带上来。”

“是,主子。”

秦涛领命,安排人前去把人给带上来。

屋子里。

云祁:“锦城前些日子都还在郭家军的手里,怎么现在又在曹程的手里?难不成,皇帝在这大雪天,还派曹程攻打了锦城?”

秦熠知:“十之八九应该是,毕竟,那狗皇帝目前养着应该还有六七十万人,这么多兵,这个寒冬粮草哪里来?郭家军行事堪比蛮夷,肯定把锦城那些商人,士族,百姓们的那点家底都给搜刮的一干二。,皇帝养不起那么多兵,只能拿粮草先满足一部分兵马的需求,另外不得不被他放弃的那一部分,他估计担心手下的士兵叛变闹事儿,便打发出去攻打锦城这一块大肥肉,若是攻打下来了,就能解决一二十万士兵的粮草问题,若是攻打不下来,郭家军就帮他把隐藏的祸根给除了,那狗皇帝目前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暂时保持京城的稳定”

“你推测的颇有道理,这事儿还真是那狗皇帝能够干得出来的,那狗东西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和阴招倒是玩得挺溜的。”云祁说起皇宫里那位皇帝,满眼的鄙夷。

那狗皇帝倒是挺会装的。

居然欺瞒了朝臣以及无数百姓那么多年。

营造出仁厚,纯善的合格储君形象。

谁知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真是应了嫂子那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隐忍中变态。”那狗皇帝便是那后者。

秦熠知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口,笃定道:“曹程这次派人过来,很有可能是向我们投诚来的,毕竟,现在他的处境可不妙,而且,曹程那个人,我曾经虽然没有和他过多接触,但上朝之时也曾粗略接触过,那是个既聪明人,同时也识时务的人。”

“他不识时务也不行呐~~~毕竟,现在大乾即将倾覆,皇帝玩儿了那么一手,曹程和一干将士这心里不感到心寒也是不可能的,他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投诚归降我们,要不然,他一个只有十来万兵马,却没有根基的将军,即便是有兵,也无法在这乱世和朝廷,和诸多地方势力以及我们抗衡。”

两人商议了一阵后。

很快。

带队送信的人,乃是曹程的心腹周布。

秦涛把人带进了会客的茅屋后,前来向秦熠知禀报:“主子,人已经带到会客的屋子了。”

“嗯,送两个烘笼过去,再去让厨房煮一碗热乎乎的饺子,他手下那些人,带去另外的屋子安顿,让厨房给做一些简单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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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7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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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个寒冬。

秦熠知收到了不少士族,各方小股势力,以及朝中很多大臣们暗中送来的投诚信件。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一种颜色是灰。

有些人真心投靠,这种人可重用。

也有些人是墙头草,并不是全心全意的投靠秦熠知,而是为他们自己留一条后路,这种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快就会倒戈,不能重用,但只要对方识趣的不与秦家军为敌,暂且可以留着。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十恶不赦屠杀百姓的地方势力,知晓斗不过其它要吞并他们的势力,也斗不过皇帝,更加斗不过秦家军,于是便识趣的归降,想要博得一份从龙之功。

更有一部人,是那些地方势力诈降,想要从秦家军手里弄点粮食,想要假意归降让秦家军放低戒心,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对秦家军出手。

后两种。

秦熠知皆是列入黑名单,将计就计,同对方打太极,哭穷谁不会?对方会,他也会,就看谁更棋高一筹了。

周布带着人,冒着寒风暴雪赶回了锦城。

刚一走进屋子。

屋内满脸焦急,满眼忐忑的将领们,坐不住的齐齐从座位上起身。

“周副将,我们可算是把你给等回来了。”

曹程便从上首的位置上走了下来,疾步迎了上去,满脸急切的询问:“如何?”

周布皴裂的脸上,顿时展露出喜悦的笑,眸光铮亮:“将军,成了,这是战神大人让属下给你带回的信。”

听闻此言。

屋内的众人皆是一脸的喜色。

曹程激动得双手微颤,接过了信,颤抖的拆开信封,飞快的看完一遍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紧攥着信纸,喜极而泣。

“好,好……兄弟们,开春后我们和城内的百姓们总算不会被饿死了,我们锦城的将士们,也终于寻到一条出路了。”

虽然知晓他们向战神大人投诚,战神大人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没有收到战神大人的确切回复,曹程和众多将领这些日子心里总是不踏实。

此时此刻。

看到战神大人亲笔所写的回信,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战神大人说,开春化雪后,还会给他们这锦城的将士们,还有百姓们送一些粮食时,激动得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周布双眼泛红,哽咽的点点头。

“曹将军,战神大人真会给我们送粮吗?会送多少粮食来?”

“将军,战神大人可有说过何时一路攻入京城?”

“周副将,你抵达西川后,西川的百姓们真的像传言的那般,人人都有粮食吃吗?西川真有能亩产千斤的高产农作物吗?”

议事厅里。

众人皆是七嘴八舌的兴奋询问。

周布:“虽然我在西川没有进入老百姓的家中,不过,那些新型农作物我们这一行人可是有幸吃过,尤其是又大又甜的红薯,大的很多都有碗那么大,可以煮来吃,也可以丢进火堆里烤熟了吃,口感香甜且软面,很是好吃,还有比我们拳头大的佛手瓜,还有土豆,还有吃了以后浑身都热乎乎的辣椒,西川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去往西川以及返回的途中,我看到西川的百姓们即便是在下雪天也没闲下来,一个个高兴得唱着山歌,砍着竹子,说要编竹垫子用来防范明年的蝗灾,若是百姓们真的过不下去,怎么可能会精神头那么好的还唱山歌?”

听到这些话,在场的众人皆是眸光铮亮。

曹程把信折叠好放入信封,随后转身走向上首的位置,红着眼,精神头十足的含笑看向下方的众人:“诸位。”

下面的人齐齐闭嘴禁声了,一致看向上首的曹程。

见下方的众人都安静后,曹程这才一脸喜色的激动开口:“战神大人说了,让我们务必要守好锦城,耐心等待,等开春化雪后,战神大人就会让人送一批粮食过过来。”

一听有化雪后就能有粮食了。

在场的众人皆是喜得见牙不见眼了。

曹程继续道:“同时,战神大人也让我们做好应对蝗虫的准备,那蝗虫多抓一些,蝗虫有多种食用方法,比鸡蛋都还有养人,明日你们就去城中各处张贴布告,告知百姓们我们虽然是朝廷的人,但如今已经向战神大人投诚了,并且,战神大人开春后还会送粮过来,这样一方面能安抚城中的百姓,另一方面,也能让百姓们消除对我方兵力的猜疑和忌惮,同时,告知百姓们做好抓捕蝗虫的工作,并告知百姓们蝗虫的多种食用方法。”

蝗虫能吃?

将领们惊住了。

周布见同僚们一个个震惊的傻眼的模样,勾唇一笑,把背上的一包约三斤多重的包裹解下来,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并打开。

众人一看。

顿时瞳孔猛的一缩。

“诸位,这就是蝗虫做好的吃食,战神大人特地让我带了一些回来,诸位都尝尝看,这味道真的很不错,这还只是最为简单的做法,只是把蝗虫晒干然后加上少许盐炒熟的。”周布一边说,一边提起布口袋,率先拿起一个蝗虫干放进住嘴里,并走到上首的曹程身前。

曹程见周布吃得这么香,也伸手抓了几个试吃。

放进嘴里一嚼。

酥脆咸香的口感顿时就溢满口腔。

曹程眸子一亮:“不错,这蝗虫吃起来着实不错,可比米糠,树皮,草根吃起来好吃多了,好歹这玩意儿也是肉不是,大家都尝尝,记住,每人只能吃三只,剩下的留着明儿给老百姓们亲自鉴定并试吃。”

有了曹将军和周布带头吃蝗虫。

其余人倒也不是很怕了。

一个个心里又有些好奇,有些期待,有些紧张,也有人感觉有些不能适应。

于是乎。

接下来在场的诸位都尝到了蝗虫的味道。

“的确是比米糠,树皮,草根和观音土好吃多了,咱们也得提前想想办法,多做准备,等明年蝗虫来的时候多多抓一些。”

“就是,这蝗虫光是用盐炒一下吃起来就这么香,若是能有油的话,炒熟了肯定更加好吃的。”

对于蝗虫这害虫。

大家吃过后很快就接受了。

翌日。

锦城的士兵们在城内各处张贴布告,并敲锣通知城内的百姓们,他们已经投诚战神大人了,并且战神大人开春后要送粮食来救济他们,以及蝗虫能吃的几个大好消息。

百姓们听闻后。

皆是激动的跪地磕头并喜极而泣的失声痛哭。

“盼了这么久,可算是即将盼来战神大人带兵来解救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了……”

“这位军爷,请问战神大人何时才能带兵攻入京城呀?”

“希望战神大人能早些打过来,杀了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然后带着我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老朽宁愿折寿十年,愿战神大人能带兵顺顺利利的攻下京城,能早些一统天下,能早些为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们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别说是百姓们了,就连锦城内的所有将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激动的喜极而泣。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跟随民心所向,誉满天下,且战功赫赫终将取代腐朽齐乾的战神大人,即便是有一天战死了,他们也死得其所。

可若是执迷不悟的跟随腐朽的齐乾残暴皇帝,那便是助纣为虐,死了也会遗臭万年。

毕竟。

齐乾皇帝的心里,装着的虽然是这个天下,可却装着的并不是中原这片天下下的百姓们,而是那能执掌天下的权利顶端的龙椅。

要知道。

当初皇帝可是派禁卫军去屠杀前去西川的灾民。

还曾执意下令让丽城的守军撤军,一旦丽城守军撤离了,中原阻拦关外蛮夷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的话,中原就将被蛮夷入侵,就会有无数的百姓死于屠刀之下。

而且。

齐乾的几任皇帝,把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这一手玩得很是溜。

拼死拼活为这样的皇帝效忠,却落不到一个好下场,谁能不心寒呢!

……

大雪纷飞,寒风萧萧。

皇宫内。

皇后坐在步辇上,左右两边跟着几个宫女和太监,有人手里提着食盒,有人手里提着照明的灯笼,在大雪中疾步前往皇帝的御书房。

抵达御书房外的台阶下,皇后从步辇上下来,搀扶着小竹的手,随后便从宫女的手里接过食盒,随后看向大宫女和奶娘裘嬷嬷,压低了音量:“皇上不喜有人靠近御书房周围,你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候着,等会儿见我出来后再过来。”

“是,皇后娘娘。”

房门外。

侍卫和皇帝身边贴身大太监来顺的干儿子庆德站在御书房门,一见皇后娘娘过来了,齐齐跪地低声问安。

“都起来吧。”皇后神色略微憔悴,但依旧高贵从容大方,纤手微微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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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8章 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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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驾崩的这个消息一出。

并未在朝堂,也未在民间掀起大的风浪。

毕竟。

一个已经退位且没有实权的太上皇,一个在位时多番打压镇国公和战神的皇帝,一个在雪灾爆发时,都没有为百姓们做出任何有效救济措施的皇帝。

百姓们:此等昏君死了便死了,死的好,这大乾看来气数将尽了。

朝臣们:太上皇死了倒好,一了百了,这已经开春了,马上就要化雪了,也免得在各地方势力以及秦家军攻破京城时死的凄惨,死得难堪。

皇帝看着换上寿衣躺在床上的父皇,消瘦苍白的脸颊上没有半分悲恸,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直直盯着床上的尸体。

太后跪在床边,满眼含泪的看着死去的丈夫,也不知道是在难受丈夫的死去?还是在为她以及儿孙们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活路而哭泣。

皇帝身后的诸多大臣,贴身太监,皇后,太子,以及众多妃子们跪了一地。

屋子里静悄悄的,寂静得很是压抑。

好一阵后。

皇帝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对礼部官员寒声缓缓道:“此时正值内忧外患之困境,太上皇的后事一切从简。”

“是,皇上。”礼部官员急忙应声领命。

“来顺。”

“奴才在。”

“宫中那些没有为太上皇生育过的太妃,太嫔等人,以及太上皇寝宫的宫女,太监,今夜立刻送她们上路,下去侍奉太上皇。”皇帝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述说。

听闻此言。

屋子里太上皇的那些女人们,尤其是没有生育过的女人们,皆是吓得瘫倒在地。

有人发出歇斯底里的惊恐哭嚎声。

有人吓得整个人都傻了似的,面若死灰的瘫在地上。

也有人吓得当场就失禁了。

贴身服侍太上皇好几十年的大太监德福,听到皇帝这话后,跪着的身子微微一僵,垂下的眸子透着认命的死灰之色。

这个结局。

不是早就意料到了的嘛……

古往今来。

君王,皇室宗族,朝臣们死了,皆有下人以及妻妾殉葬,很多朝代的皇帝,甚至还会让朝中大臣殉葬,让大臣们死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能继续为君王效力。

他自小便净身入宫时候太上皇。

他虽没有后代。

但他却也有亲人的,那些侄儿,侄孙们。

反正都是个死。

与其别动的被皇帝的派去的人毒死,杀死,或者吊死,还不如识趣一点自动去死,好歹也能落得个好名头,也能让皇帝看在他识趣,以及对太上皇忠心的份上,让他的亲人们好歹也能落到些好处。

思及此。

德福猛的起身,满脸泪水的深深看了太上皇一眼,哽咽嘶哑道:“太上皇,老奴这便下来陪你,继续侍奉你。”

语毕。

德福的脑门儿重重的撞击在了太上皇的床柱之上。

那力道很是大。

当即就脑门儿开花了,血流如注,颈椎也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力而折断,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不到两分钟,便彻底咽气了。

“是,皇上。”来顺握住佛尘的手猛的一紧,看着地上德福的尸体,再看着屋子里那些要陪葬的人鬼哭狼嚎,忽的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凄凉感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皇帝眉宇紧蹙的不悦表情,顿时心中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唤来门外的守卫们,把屋内这些要陪葬的太妃和宫人们堵上嘴给拖了出去。

“都退下吧。”

“是,皇上。”

皇后满眼含泪的抬眸看向皇帝,唇瓣微启,还未发出声音来,便看到皇帝一脸神色疲倦的朝她挥了挥手,皇后只得朝皇帝行了一礼,随后也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

屋内就只剩下太后,皇帝,以及床上太上皇的尸体。

太后起身后坐在床沿,目露讽刺的看向死去的丈夫,低声呢喃嗤笑道:“他倒是会选时候死。”

早不死。

晚不死。

眼看这大乾即将撑不下去了,眼看齐家这江山,这龙椅保不住,便一了百了的去死了,这时候死,虽然葬礼不能大肆操办,但至少也能落得个入土为安,也能葬入皇陵。

再晚三五个月死。

指不定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了,更别说葬入皇陵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皇帝和太后也懒得端着,懒得伪装了。

皇帝听到母后的呢喃声,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走到距离床边不远的圆桌处坐下,目光直直的看着床上的父皇。

眸子里透着化不开的怨毒之光。

“若是当初这父皇的手段能再厉害点,再干脆点,若是选择的不是步步蚕食并削弱秦家镇国公和秦熠知的兵权,而是直接打蛇打七寸,一棍子就直接打死,即便是后来雪灾爆发了,即便是三年灾难年爆发了,没有了秦家那两个祸患,大乾也不会衰败的如此迅速。”

太后侧头看向儿子,露出苦涩的笑:“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更无后悔药,若是早知道你晚继位几年,接手的会是这么一副烂摊子,本宫宁愿冒死也会用毒毒死他,让你能提早继位,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晚了……”

皇帝布满血丝的眸子缓缓闭上,太阳穴突突的跳疼,伸手一边揉着,一边在心底暗想。

有的时候。

他忍不住去想。

他当初急着想要上位之时,这老东西是真的没察觉到他暗地里的部署?还是说……还是说这老东西早就察觉了,只是假装没发现,然后将计就计的顺势就把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大乾这烂摊子推给了他?

他继任以来。

虽然有着雷霆之手段,可齐乾的江山从根子上已经腐朽了,皇室宗族,世家门阀的人牢牢掌控着朝堂,牢牢把控着齐乾的衣食住行中的“衣,食”命脉。

这些人在灾难爆发时。

第一时间便是把粮食囤积着,然后好卖个高价。

可却不知道。

越是不提早卖粮食给百姓,灾民就会活的越发困难,就会越加没有体力,也没有粮食种子去耕种。

没有播种,自然就不会有收获。

那些愚蠢的东西,虽然发了一笔灾难财。

可这手段却是愚蠢至极。

居然选择了——竭泽而渔。

……

皇后带着儿女们出了太上皇的寝宫后。

担心几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跪了那么久受凉,便把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三公主给一起带回了凤栖宫。

“小竹,带人赶紧给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三公主泡个热水澡,记住别洗头发,再让人熬一些姜汤过来。”

“是,皇后娘娘。”小竹急忙应声领命,随后退出去急忙安排。

太子知晓母后待他和弟弟妹妹来凤栖宫,一方面是不放心他们的身子,另一方面,应当是想要趁此机会,和他商议事情。

几人分别去洗漱后,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姜汤。

“母后,这个姜汤好难喝啊,珍儿可不可以不要喝?”快六岁的三公主眉头紧皱,可怜兮兮的一手握住汤匙,一手捧着碗卖萌的央求着。

“母后,我已经练武两年了,身体很好不会生病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呀?”八岁的齐贺眼珠子一转,小手拍了拍胸口同母后讨价还价。

太子和已经懂事的二皇子则二话不说,拿起汤匙便开始淡定的尽数把碗里的姜汤给喝了。

皇后看着小儿子和小闺女,佯怒的瞪了两人一眼:“赶紧喝,再磨叽下去,我就让你们再多喝一碗。”

一听这话。

兄妹两人顿时吓得脖子一缩。

瘪着小嘴。

委屈巴巴的认命抱着碗,蹙着眉头开始喝了。

姜汤喝起来虽然辣嘴,也刺激味蕾,味道很是难喝,但一碗喝下去后,整个身子从内到外很快就热乎起来了。

除了太子。

其余三兄妹喝完姜汤后没过半刻钟,便先后哈欠连连,皇后怀里抱着小女儿,太子怀里抱着三弟。

“小竹,把二殿下抱去我隔壁房间休息,让二殿下的随身太监守着,不要熄灯,以免被夜里醒来被吓着了。”

“是,皇后娘娘。”

二皇子被抱走后。

皇后给裘嬷嬷使了个眼神,裘嬷嬷秒懂。

裘嬷嬷退出屋子后。

皇后抱着小女儿,太子抱着三弟,这才肩并肩的挨坐在一起。

“母后,曹程那逆臣攻下锦城后便不听从皇命,投向了秦熠知,等到开春之时,京城危矣。”太子压低了声音,凑近皇后的耳旁悄声颤抖着说道。

“别急,你父皇前些天刚刚试探过我,目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就是个疯子,若是一旦暴露我们向秦熠知投诚,他必定会杀了我们的,再等一等。”

“……”太子抱着怀里被迷昏的三弟,僵硬的双臂猛的一下收紧,薄唇紧抿,脸上透着难以抉择的为难之色。

“最快开春化雪之后,最迟下半年寒冬雪天到来前,中原必有一场混乱的恶战,目前在各方势力的眼里,朝廷并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来自于秦熠知,而且,秦熠知的势力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发展势头凶猛,但根基不稳,一旦根基更稳了,就会越发的让他们没有活路,所以,开春后,那些想要一统天下的各方势力,肯定会先联手对付秦熠知,最后才会对付朝廷的。”皇后低声缓缓为儿子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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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9章 军屯锅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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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

秦熠知和镇国公两人在府中只能待六天,便又要赶回郿县了。

今儿大年初五。

是爷孙两人在府中待着的最后一天。

傍晚。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着晚饭,除了三个尚不知事的三胞胎,其余人皆是脸上笑嘻嘻,心中却各自百般不是个滋味。

毕竟。

镇国公和秦熠知爷孙明日一走,下一次回府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这一顿饭。

在看似氛围轻松的嬉笑和乐中度过。

镇国公一手掏出帕子抹嘴,一手揉着肚子,笑望着众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吃饱喝足便有些犯困了,夜里寒凉,大家都各自早些回院子就寝吧。”

说完。

镇国公便起身把婴儿餐椅上的三个孙孙分别抱起来亲了亲。

灏灏和云瑾被曾祖父脸上的大胡子弄得痒痒的,发出咯咯的欢笑声。

晨萱这丫头却一边笑,一边伸出小爪子去揪扯曾祖父的胡子,小丫头力气可不小,扯得镇国公痛得吃呀咧嘴的同时,还一个劲儿的夸赞曾孙女能耐,身体好,力气大。

在镇国公逗弄三个孩子的时候,其余人面上含笑,心情却很是凝重,一个个沉默不言的看着镇国公和孩子们的互动。

镇国公怀里抱着晨萱,走到晴空和小川身前,伸手揉了揉两孩子的脑袋:“小川,晴空,你们陪同奶娘一起,把弟弟妹妹送回院子去好不好?”

“好。”晴空笑眯眯的急忙点头。

小川知晓曾祖父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爹娘以及祖父祖母说,便听话的点点头,然后招呼着两条狗子一起退出了屋子。

镇国公让下人们都退出大厅后。

看向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媳妇四人,没好气的笑骂道:“瞧你们一个个这强颜欢笑,郁郁寡欢的样子,天要塌下来了不成?”

陈氏满眼担忧的看着公公,颤声哽咽道:“爹,你的老寒腿……”

话还未说完。

就被镇国公大手一挥,出言制止道:“爹没事,这次爹同熠知去了郿县后,便会驻守在郿县,然后镇守西川的大门,不会随同熠知出征。”

听闻此言。

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杉虽然在丈夫回来后,便知晓了祖父不会一起出征,但心里还是有些忧心,祖父这两年看起来面容越发的苍老了,年龄这么大,又要冒着风雪骑马前行赶路三四天才能抵达郿县,她真的很担心祖父的老寒腿会犯了,亦或者是途中受寒着凉了。

可目前秦家军的状况,也容不得祖父留在家里悠闲的养老。

可清楚是一回事儿。

但一想到老爷子这么大年纪,几人心中还是颇为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行了行了,这大过年的,都别苦着一张脸了,赶紧各回各屋,老头子我也要早些休息了,明儿一早还得启程赶路。”镇国公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朝众人摆摆手,随后便提着烘笼朝屋外走去。

儿子和媳妇,孙子和孙媳妇。

这一分别,又得许久不能碰面了。

今晚还是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话才行。

作为过来人的镇国公,很是能理解小辈们夫妻分别的心情。

四人急忙起身相送。

把老爷子送出了房门后,直到老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时,四人这才收回了视线并关上了房门。

“熠知,你祖父的老寒腿真没有什么大问题吗?”秦书墨看向儿子神色凝重的问。

听到丈夫这话。

陈氏也是满眼紧张的看向儿子。

毕竟。

儿子和老爷子接触的时间比他们多,也比他们更清楚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说实在的。

他们是真的担心老爷子身子不舒服却还强撑着,毕竟,老爷子的老寒腿稍微没保养好,就会犯病。

云杉也侧头仰头看向丈夫。

秦熠知:“祖父的身体我让乐源看过,也让府中的路大夫看过,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路上积雪那么厚,冒着风雪骑马上路,这对祖父来说的确是遭罪,不若弄两三辆马车吧?到时候让祖父坐在马车里,累了还能躺一躺,马车的车厢也能挡风避寒,以免祖父他老人家受了风寒就麻烦了,我等会儿去准备一些便于携带的中成药和西药,再让厨房多弄一些吃食放进马车里你们路上吃。”云杉提议道。

“我看成,反正坐马车,最多也才多耽搁两天左右的时间,距离化雪还要一段时间,也不急于这一两天的时间,爹是个倔脾气,这事儿云杉想的很周到,就得先斩后奏,再找个由头才行,要不然爹他老人家又要犯倔了。”陈氏很是赞同儿媳妇的提议。

秦书墨也赞同。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后。

秦熠知和云杉便跟随爹娘回了院子去看五个小家伙。

四人陪同五个孩子在屋子里玩儿了一会儿后,三个小家伙便有些困了。

秦熠知不舍的抱着三孩子亲了又亲。

也不知道下次回来。

三个小崽子还能认得他这个爹不?

三个奶娘抱着三孩子去洗漱了上床休息。

秦熠知拉着小川,云杉拉着晴空这才离开了陈氏的院子。

“爹,下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晴空仰头看向身旁的父亲,满眼不舍的问。

“等爹爹把坏人都打跑了,爹爹就回来了。”秦熠知摸摸晴空的脑袋,一脸认真的回答。

“?”晴空有些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那爹爹什么时候才能把坏人全都打跑呀?”

一个月?

三个月?

亦或者是半年?

甚至是一年?

晴空心里很是没底。

“爹带领的秦家军那么厉害,相信很快就能打跑那些坏人的,我们要相信爹。”小川出言安抚着妹妹。

“我当然相信爹爹的本事。”晴空扬起脖子,一脸的骄傲。

云杉看着闺女这一副迷妹的小模样,忍俊不禁。

夫妻两人牵着两孩子,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把兄妹两人分别送回院子。

从小川的院子里出来后。

云杉看向丈夫:“我去厨房一趟,让他们再多弄一些吃的你们明天带着路上吃。”

秦熠知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妻子滑嫩嫩的脸颊,俯身在她唇上偷亲了一口:“好,为夫陪你一起去。”

此时。

厨房里蒲友德正带着厨房的所有人忙得热火朝天。

蒲友德带着人,刚刚把三十斤瘦肉全部炸成了猪肉干。

现在正站在大铁锅的灶台前,做云杉教他的辣酱。

云杉前世虽然吃过老干妈,但却并不能完全模仿,只能凭借她自己吃过的口感,然后糅合她自己的想发来制作了两次,发现口感还不错,便教会了蒲友德。

切成指甲盖大的猪瘦肉粒,提前就用盐和生姜,花椒粒码好味,并用菜籽油炸熟肉粒。

干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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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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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同祖父回到郿县后,便抓紧时间练兵。

时间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

半个月时间便过去了。

积雪全部融化后。

秦熠知派人把红薯,花生,佛手瓜,南瓜,四季豆,西瓜等种子送往西北中部四个县城,以及边关的丽城,兰漠城,还有关外,等这些送过去后,天气就会愈加的暖和了,也就正好能赶上育苗。

这些天。

郿县和虹口县的士兵们,皆是早出晚归,被操练累得像条死狗,虽然士兵们很累,但士兵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却大大得到了提升。

这一日。

夕阳西下。

秦熠知结束了一天的带兵训练后,回到茅屋正在泡澡,忽的,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秦涛的禀报声。

“主子,派出的密探送信回来了。”

秦熠知坐在浴桶里泡着澡,一听这话,眸子刷一下的睁开:“带进来。”

“是。”

片刻后。

密探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说完,密探便从防水皮靴的靴筒夹层掏出迷信递了过去。

秦熠知接过信:“退下吧。”

“是。”

密探离开后。

秦熠知撕开信封打开信一看,随后眸光顿时一沉。

迅速看完信后,把信放在浴桶外的凳子上:“秦涛,立刻去叫云军师还有杜将军去太老爷房间,等下我会立刻过去,有要事相商。”

秦涛急忙领命并转身去了云祁的屋子。

秦熠知迅速洗完澡后,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

镇国公和云祁以及杜大河正在小声商谈着,听到房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齐齐看了过去。

秦熠知走过去坐下后,神色凝重的看向三人:“刚刚密谈送回了消息,房,吕,范,江四方势力的确如同他们内部向我们投诚过来的人送信所言那般,他们四方势力已经结盟了,一共三十万大军半个月后就将抵达郿县境内,这一次,他们会集中前来攻打西川,而不会分散兵力去攻打西北中部关宗耀所管辖的四个县城,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彻底灭了秦家军的主力,然后夺走西川这块粮食产出颇丰的大肥肉。”

一听这话。

其余三人皆是眸光一沉。

“秦家军目前一共只有五十八万兵力,然而整个西川只占有二十九万兵力,其中还有六万兵力分布在山泰县以及虹口县,雅西县三万,所以,目前我们秦家军在郿县这个关口的兵力,只有二十万人。”镇国公眉头紧蹙的缓缓述说着目前的兵力分布情况。

云祁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忽悠节奏的轻轻敲击着:“郿县的地势同雅西县不一样,郿县的地势不像雅西县那么具有优势,郿县山相对较少,也没有很是陡峭,能伏击的地点相对较少,这一次,我们要打一场硬仗。”

“二十万对上三十万,从人数上来说的确不占优势。”杜大河也拧着眉头发愁的说道,顿了一瞬,眸子一亮:“不若……不若我们假意不敌对方,诱敌深入,然后把敌军引至雅西县如何?这样我们就能在雅西县沿途做好多地方打伏击战。”

听闻此言。

镇国公,秦熠知以及云祁沉默了一瞬后,皆是摇摇头。

“?”杜大河一脸的不解:“为何?”

秦熠知率先出声否定了杜大河的提议:“此举不妥,若是放弃了郿县,旁边的宜县也将一起丢失,这两个县城目前的大批土豆即将收获,若是让百姓们全部撤退到雅西县,这需要浪费很多时间,也不好很好安置。并且,若是对方占据了这两个县城,却迟迟不肯上钩一路攻去雅西县,这两个县城即将收获的土豆那不是就便宜敌军了?用我们的粮食养着他们,还让他们把我们堵住并困在雅西县。”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点点头。

杜大河:“我们可以让百姓们,还有秦家军都退至郿县,宜县两个县城内,若对方真的不上钩攻去雅西县,我们就三方夹击他们。”

云祁微眯着眼,手指敲击的动作暂停了下来:“但郿县,宜县,雅西县这三个县城的距离拉的太开了,三方夹击的效果不会很好,而且时间也会拉的很长,与其这样,还不如秦家军齐齐提早在郿县外的各个路口做好埋伏,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让秦家军的那些新兵蛋子正面和敌军较量;另一方面,把敌军挡在郿县境外,也不耽搁郿县,宜县两个县城的土豆和小麦的收获,以及接下来的春播工作。”

“云军师说的不错,眼看就要收获土豆了,等土豆收获了,紧接着小麦也将收获了,所以,郿县和宜县我们绝对不能落入敌军之手。”秦熠知点点头,很是赞同云祁的这一观点。

杜大河一拍脑门儿:“是我顾虑不周,粮食可不能落入那些人的手里。”

尤其是在郿县和义县,由于地势原因,可耕种的土地可比雅西县多得多,若是四方势力的军队占据了这两个县城,来个持久战和秦家军对抗,那可就麻烦大了。

四人在屋子里商议了约一个时辰后,这才结束了今晚的议事。

镇国公和云祁带四万兵力驻军留在郿县,其中有三万兵力是从雅西县抽调过来,雅西县之留下一万兵力驻守。

秦熠知和杜大河者带着十八万兵马,去了郿县外的各个路口设置伏击地点,一同前去的,还有乐源所带领的一众徒弟们,包括安宁也一起去了。

白天。

安宁随同云祁和秦熠知一起,帮着在山坡上搬运石头,砍山上的竹子做标枪,在路中间挖陷阱。

秦家军的士兵们忙得热火朝天。

与此同时。

结盟的四方势力,那三十万大军即将抵达郿县境外时,比对方内部暗中朝秦家军投诚过来之人传送的信上内容,足足晚了十天。

用了接近二十五天才终于抵达。

从接近两千里外赶来的三十万大军,一路赶来人困马疲。

这临时结盟的四方势力带兵将领,也知晓越是接近郿县,他们越是要小心谨慎行事。

江一鸣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握住马鞭,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地势,随后对身旁的三人提议道:“三位将军,此时已接近正午,将士们一路赶来,今晚就在这儿扎营如何?这两天等我们的先遣部队前去探探路,等探明了前方情况后,我们再根据抓来的人那儿画下来的详细地图,再商议作战计划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这地方相对平坦,前后左右的大山也相对相距较远,也不容易受到伏击,今日就在这儿扎营吧。”吕甘旬点点头,赞同了江一鸣的提议。

范黎和房大壮听闻此言,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也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意见达成一致后。

这就好办了。

三十万大军停止了前行,扎营的扎营,埋锅做饭的做饭,四方势力各派出了一千人,一共四千人作为先遣部队前去前方探路。

其余人在原地耐心等候。

哪知道。

这四千人一去,过去了四个时辰都没任何一个人回来。

四个将军心不在焉的用完晚饭后,看着前方郿县的方向,心中皆是感到不安。

“怎么回事?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没任何人回来?”房大壮焦躁的在原地不停打转,不安的搓动着双手。

“该不会我们的先遣部队全部都折损了吧?说好的半个时辰派人回来通知一下前方的情况,可这都是个时辰过去了,却一个人都没回来。”吕甘旬也很焦灼的看向一片漆黑的前方。

“该不会是异世之魂又在相助秦熠知,所以才把我们的人都给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吧?”范黎脸色很是不好的揣测着。

一听这话。

其余三人的脸色也齐齐变得难看至极。

四人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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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1章 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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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蹬河那的山头上,结盟的四方势力一共派了四万士兵守着这个山头,生怕秦家军又杀个回马枪,其余九万士兵则在山背后的官道上扎营。

一共十七万人从官道进攻秦家军。

白日同秦家军那一战,便死了四万人,重伤八千人,轻伤一万五千多人的代价才夺下这个山头。

四个地盘上派出的将军,战后商议了约两个时辰后,这才决定明日修整一日,然后待探明了前方的情况后再前行。

丑时。

山头上,以及山下的营地除了夜里巡逻的士兵,其余人都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半个时辰前。

天空原本悬挂的半圆月亮,也躲进了厚厚的乌黑云层里,风呼呼的刮着,树叶,荆棘,茂密的杂草被吹得哗哗作响,夜空一片黑暗,即便是山上点燃的有篝火堆照明,但篝火堆较少,山这么大,很多地方也照不到。

早就匿藏在山上的秦熠知暗卫们共计三十人,暗卫们从怀里掏出手表,看着刻度上那透着的淡淡光亮,看上面的时间到了,一个个从黑暗中宛如鬼魅般的出现,从地下抛出酒坛子抱着,然后迅速把酒倒在那些枯草上,洒在一些干枯的茂密草丛上,尤其是几个下山的路口,还有下山的山坡相对没那么陡的地方,掏出火折子迅速点燃,随后便从一处悬崖处,用绳子迅速下山并撤离此地。

酒泼在枯草上,再加上在风的作用下,火势很快就燃烧起来,并越烧越大。

“着火啦~”

“啊啊啊~着火啦~”

“我的娘咧,大家快救火啊……”

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顿时在山上响起。

今晚在留在山上的两个将军,是房大壮和吕甘旬,两个名将军以及山上的众多将士们一听这话,皆是猛的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了。

一看。

便看到他们扎营的这个大山周围,很多地方都起火了,火势借着风势,借着沿途的枯草并迅速朝着山头的中央逼近。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该不会是秦熠知那煞星搞的鬼吧?”房大壮急得眼睛都红了。

吕甘旬脸色阴沉的瞥了房大壮一眼:这都什么时候?现在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蠢货。

迅速查看了一下这周围的火势,还有地形情况,以及风势情况,半分钟后,吕甘旬只得咬牙做出撤军的决定:“大家都别慌,镇定,赶紧砍一些活的树枝丫下来,等会儿好灭身边周围的火,大家有序的赶紧从山头的东面撤离下山。”

吕甘旬嘶吼得声音都破音了。

可山头上四周很多地方都起火了,看着黑夜里熊熊燃烧的大伙,还有那呛人的浓烟,再加上有没有足够的火把和火堆照明,这光线昏暗,黑咕隆咚的,士兵们怎么可能不怕,不慌?

哭爹喊娘声。

叫嚷着并四处逃窜的哭吼声。

愤恨且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声声一片。

吕甘旬见下面的士兵们压根就听不见他的话,只得急忙下令让他的亲兵,还有房大壮的亲兵赶紧扯开嗓门大吼并传达他的命令。

慌得犹如无头苍蝇的士兵们总算是听清楚了。

于是乎。

很多士兵们全都争先恐后的朝着山头的东面跑去。

光线不好,山路难走,到处又是荆棘和乱石以及枯草,拥挤的人群很多人都摔倒了,而摔倒的那些人,聪明机灵点的利索的赶紧朝着旁边滚去,闪躲着后方冲来的逃跑大军,有些脑子不够用的,反应慢的,亦或者是被人推搡倒下后就被人从后面的人踩了的,就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活生生的被人给踩死在脚下。

风越来越大。

火势也越来越大。

“啊啊~别踩我啊。”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咳咳咳~前面的跑快点成吗?大火就要烧过来了。”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呛得不住咳喘的后方士兵,越发的使劲儿挤着前面的士兵并叫骂催促着。

惊恐的哭嚎声。

痛苦的惨叫声。

熊熊燃烧枯草的炸裂的噼啪声。

这个山头今晚宛若人间地狱。

即便是有房大壮和吕甘旬坐镇安抚和指挥,在熊熊烈火包围下,士兵们哪里还听得进去,全都仓皇而逃。

很多眼见东面那条路逃不掉的士兵们,在大火即将烧到他们时,甚至是慌不择路的从山上跌落下了悬崖。

三刻钟后。

四位将军一清点从山上逃下来的士兵人数,这一清点,才发现山上的四万士兵,不同程度烧伤的人足有五千人,骨折了一千多人,失踪了三千多人。

这一夜。

短短三刻钟。

便让他们损失了这么多兵力。

四个将军皆是憋屈且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这才只是和秦家军交手的第一天。

他们加起来就损失了快五万人了,攻入郿县县城境内,还有至少一百五十里路,这仗还怎么打?

谁知道接下来沿途的山头,又会有多少埋伏?

“吕将军,房将军,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四万人上山,这山头也不是很大,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仔细搜查山上的每个角落?为什么不在多安排些人巡逻?这一晚,我们就又损失这么多人进去,后面这仗怎么打?”江一鸣阴沉着脸,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寒声怒叱。

刚刚死里逃生的房大壮,吕甘旬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比江一鸣还要气得凶。

“你他娘的嘴上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们没检查过吗?可我们夺下山头的时候,时辰本就不早了,短短一个时辰巡查了整个山头,每个草丛都是仔细检查过的,谁知道他娘的那些人是从哪个悬崖上爬上来的?再说今晚下半夜的时候,月亮都躲藏到云层后面去了,光线那么暗,我总不能把四万人全部都放在悬崖边去守候着吧?”

“江一鸣你可真能耐,呵……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行,下次江一鸣将军你带队去打头阵吧。”

吕甘旬和房将军黑着脸毫不示弱的挤兑并还击。

“行了行了,大家都理智一点,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范黎面色很是不好,有些头疼的看着斗鸡似的三人出言相劝。

三人粗喘着气,随后看向白天好不容易才夺下的山头,看山上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那大火正蔓延到山下去。

江一鸣:“秦熠知那煞星还真是有够歹毒的,他就不怕这一把火放了后,就再也没法控制吗?”

“狗屁的爱民日子,我看他秦熠知也是个沽名钓誉之人,压根就没把百姓们的命当一回事儿。”房大壮看着燃烧的山林大火,满眼的讽刺。

范黎张嘴刚要开口。

忽的。

感觉鼻尖上有东西从天上砸落下来,凉凉的。

伸手一摸鼻尖,再一看指尖,随后望向天空,满眼的惊惧与忌惮。

其余人也感觉到了天上有东西掉落下来。

四人仰头望天。

神色很是复杂。

“下雨了……”江一鸣望着天空,颤声艰难的称述着这个事实。

此言一出。

其余三人皆是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整个人就好似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范黎低垂着头,看着手心上滴溅下来且越来越大的雨点,越来越密集的雨点,眼底透着抑制不住的恐惧和忌惮:“山上起火的时间,还有此时这下雨的时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还是秦熠知是煞星提前就得知了今夜会下雨?所以掐准了时间来放火?”

“……”江一鸣看向蔓延至半山腰的烈火:“太邪门儿了。”

“秦熠知那煞星……究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还是有什么妖法?”房大壮从心底窜出一股寒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赶紧进帐篷吧,等下再仔细商议这事。”吕甘旬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嘶哑的提醒众人。

“秦熠知有异世之魂相助,那女人邪门儿的很,我们接下来攻打郿县之事,得从长计议才行。”

半刻钟后。

雨越下越大了。

又过了一刻钟后。

整座山的火势全都被雨灭了。

四个将军齐聚帐篷,见山上的大火被扑灭后,赶紧又派了四万士兵上山去,以免这个山头被秦家军再次占领。

安排完后。

四人点灯连夜商议接下来的攻打计划。

……

牛头山。

这个山头一共驻扎了五万秦家军。

秦熠知和杜大河坐在茅草屋里,看着外面下的哗啦啦的中雨,皆是露出了笑意。

“行了,今晚暂时没事儿了,你我这下可以放心大胆的回去睡了。”秦熠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看向杜大河,心情颇好的笑说着。

“的确是可以睡个放心觉了。”杜大河抹了一把脸,乐呵呵的回放去睡了。

接下来。

结盟的四方敌军,又过了两天后,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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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2章 她想要随我一起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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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

云杉提笔给丈夫写信,写完后,让侍卫即刻送往郿县。

等待回信的这些天。

云杉在府中也没个停歇。

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府中后院那片实验田地里,早晚都会查看幼苗的生长情况;另外一半的时间,则陪着五个孩子。

小川和晴空兄妹上午跟随夫子学文,下午要跟随武师傅学武,就只有一日三餐和晚饭后,才能同云杉这个娘亲以及奶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待在一起。

三个小家伙如今已经一岁四个多月了,一次能连续说上好几个字了,这些天的天气渐暖,孩子们身上笨重的厚衣服脱下后,三孩子走路也利索多了,现在学会走路后,三个小家伙就跟皮猴子似的。

饭还未吃完。

三孩子就坐不住的想出去了,双手或拍打着婴儿餐椅,或是把双手伸向大人,亦或者是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餐厅外,伸手指向外面表达着他们的意愿。

“出去,出去玩。”云瑾指向外面。

“灏灏玩,花花……”

“娘,抱抱,玩儿……”

正在吃饭的陈氏和云杉婆媳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三个小皮猴子,自从会自个走路后,一睁开眼每天就想往外面跑,就跟屁股下的凳子上有钉子似的坐不住。”云杉一边飞快的朝嘴里扒拉着肉粥,一边看着三孩子,笑眯眯的同一旁的婆婆吐槽。

“可不是嘛~不过~我这三个小孙孙可真是能耐,不仅说话早,说的还清楚,而且,走路也没让我们操过心,之前在屋子里铺上垫子任由他们自己扶墙站立,自己扶墙走路,现在一个个的小胖腿儿走路可利索了,好,好……”陈氏看着三个孙孙,笑得都见牙不见眼了,满眼的骄傲。

儿子小时候走路就早,而且走路也稳,说话也早。

儿媳妇也这么聪慧能干。

三孩子长大了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看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孙,陈氏心里揉成一团,见三个孙孙满脸焦急的想溜出去玩儿,掏出帕子飞快的擦了擦嘴,随后伸手过去把小孙女给抱了起来,并看向另外两个奶娘:“把二少爷和三少爷抱下来,牵着他们跟上来一起去院子里玩儿。”

“是,老夫人。”三个奶娘急忙领命。

灏灏和云瑾双脚一沾地,顿时就迈开小胖腿儿迫不及待的朝着门外走,奶娘赶紧牵着小主子的手,生怕小主子给摔了。

见两个哥哥都下地了,陈氏怀里的萱萱不干了,胖乎乎的小身子好似秤砣似的直往下坠:“下去,走,走……”

陈氏只得赶紧把小孙女放下来,然后把孙女的小手递向奶娘,随后看向儿媳妇:“云杉,你慢慢吃,不着急,孩子们还有娘和奶娘看着呢,你若是要去地里,吃完饭了就去,以免等会儿日头太大了,晒得很。”

云杉点点头:“好的,娘。”

交代完媳妇后。

陈氏满脸含笑,疾步朝着三个孙孙追了过去。

云杉花了半刻钟吃完饭后走出饭厅。

看着院子里三个小崽子站在花台前,撅起小屁股,一手撑在花台台阶上,一手伸过去又在摘花,拔草,抓泥巴,顿时嘴角抽了抽。

小崽子们还真是会辣手摧花啊!

“嗷呜~”小蠢货嘴里发出一声低哑的狼嚎,狗头蹭了蹭大黄的脑袋,大黄也亲昵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蠢货的狗脸。

两条狗子的中间,跟着四只两个多月大的小狗子。

小蠢货和大黄当在大年十五那天,终于当上了狗娘,狗爹了。

四条狗子,其中只有一条完全遗传了小蠢货的基因,另外三条则是融合的狗爹狗娘的长相,尤其是其中一只,左眼长着通透的漂亮蓝色眼睛,右边则长着大黄一般的黑色眼睛,看起来又可爱,又莫名有些萌,有些搞笑。

狗爹,狗娘带着孩子们,走到几个小主子身边,也开始在院子里各种折腾。

萱萱听到狗狗们的声音,手里捏着才摘下的花花,立即回头去看,当看到狗狗后,顿时咧嘴一笑,屁颠屁颠的捏着花花走向二哈,然后把手里的花递向小蠢货:“吃,吃。”

“……嗷呜~”小蠢货傲娇的狗头一转,发出抗议的声音。

“乖宝啊~这花花这么漂亮,不是拿来吃的,不过可以戴在小蠢货的脖子上,奶奶帮你用身子把花花绑起来,等下挂在小蠢货脖子上怎么样?”陈氏哭笑不得的同孙女讲着。

萱萱还小,这么长一段话,自然不能完全理解话语里的意思。

只是以为沉浸在她自己的想法里——让小蠢货吃。

见小蠢货不吃。

萱萱这倔脾气上来了,捏着花花非要绕道过去望小蠢货嘴里塞,小蠢货万般拒绝,只能闪躲。

灏灏和云瑾见到后,也有样学样的捏着花花,捏着泥土要去给两条狗子投喂。

两条狗子不肯张嘴。

三个熊孩子便把魔抓伸向四个胖嘟嘟,软乎乎的小狗子们。

狗爹狗娘赶紧嘴里吊起一个孩砸,便开始跑,把狗娃子叼走后,狗爹狗娘又折返了回来,赶紧又把两个狗娃子给从熊孩子手下抢过去。

三孩子见狗狗们都泡了,迈开小短腿儿就去锲而不舍的去追。

一时间。

三个熊孩子,外加六条狗子你追我赶的折腾,真真是热闹极了……

……

云杉去了后院池塘边。

看着实验田地里幼苗的生长情况,看看有无病虫之害。

这田地里厨房的人和她都照看的仔细,倒也没什么虫害,也没生什么病。

幼苗长得嫩嫩绿绿且壮实,看起来很是喜人。

再等二十多天,等蝗虫离开后,便能插秧了。

云杉看着这些水稻秧苗,还有右手边地里的玉米秧苗,心里很是忐忑,很是紧张,非常担心今年水稻和玉米的产量。

也不知道今年这些自留种的水稻和玉米产量会如何?

毕竟。

这些可都有关部门专门培育出的高产杂交品种。

不能自留种,因为种子杂交的优良性会大幅降低。

秦忠那边有一个山头,专门实验常规稻品种,是从去年常规稻中长势较好,稻穗长,稻谷饱满的稻谷中挑选出来的,来作为今年的种子。

常规稻产量虽然比这个世界的水稻产量略高一点点,但一亩也只是高出一百斤的产量而已,完全没法和杂交水稻相比。

可杂交水稻可不是她这个外行人就能弄得懂的。

愁人啊~

云杉愁得眉头越来越紧。

秦勇秦和见夫人一直看着水稻秧苗和玉米秧苗满脸愁容的样子,心里顿时一紧。

“夫人?可是这秧苗有出了什么问题?”

“这秧苗长的不错啊,夫人,你可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蝗灾犯愁?要不我们这一两天就赶紧着手用竹篾垫子把这些秧苗遮挡起来?”

云杉见两人误会,摇摇头:“没事,我是在想其它的事情。”

两人见自家夫人都这么说了,也只得闭嘴不言了。

云杉去地里走了一圈,看了看其它秧苗,觉得再等六七天,就可以移栽了。

也不知道还要等几天,夫君给她的回信才能送回来?

……

这些天。

西川的老百姓们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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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3章 夫妻汇合,即将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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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刚蒙蒙亮。

云杉便被房门外的敲门声所惊醒。

“夫人,已经卯时三刻了。”邓婆子脚边放着半桶温热水,依照昨晚夫人的吩咐准时提醒。

云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床上伸展四肢伸懒腰,刚刚睡醒,声音透着些许嘶哑:“嗯,进来吧。”

秦勇伸手把房门推开,邓婆子提着半桶热水走了进去。

云杉穿好衣服,下床洗漱后,便让邓婆子随便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走出卧室。

先去了小川和晴空兄妹每日练剑的地方看了看两孩子,随后这才带着邓婆子,秦勇以及秦和去了厨房。

此时。

大厨房内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云杉带着邓婆子走进厨房一看,便看到三口大铁锅正熬着稀粥,还有三口大铁锅上放着的一层层蒸笼,蒸笼里已经蒸上了杂粮馒头,这些都是今日早上府中那些守卫们的早餐。

另外一旁的两大口铁锅里,则煮上了去年冬天腌制并熏过的腊肉,腊鸡,腊鸭以及香肠。

厨房内的众人一见夫人来了,一个个急忙行礼问安。

“大伙都起来吧,赶紧把你们手头上事儿早些做好。”云杉抬手让众人起身,并态度和善的说道。

“是,夫人。”

云杉看向蒲友德:“新鲜猪肉这会儿想必应该还没送来吧?”

蒲友德点点头,恭敬的急忙回禀:“是的夫人,估摸住应该要等到中午的时候才能送来,所以我今儿早上就先让人把腊味煮出来,包包子要用的面,还有做锅盔的面团已经和好了,放在木盆里正在发酵,等腊味煮熟后,正好用腊肥肉和卷心菜包包子。”

对于蒲友德的办事能力,云杉很是放心,也很是满意。

看着厨房众人忙得一个个汗流浃背,侧头看向蒲友德:“今儿和明儿这两天,你带着大家伙都辛苦一下,到时候这个月给大家伙涨工钱。”

听闻此言。

厨房一个个心中皆是开心不已。

干劲儿越发的足了。

其实。

即便是不给他们涨工钱,厨房里的众人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灾难之年,能在战神大人的府中做事儿,能在战神大人所带领的秦家军地盘内落脚,实在是他们的幸事。

别看云杉平时笑眯眯的和善样,但却并不是个软柿子,也更不是个行事糊涂没个章程的人。

行事外圆内方。

心里有着一杆秤。

一贯处事赏罚分明,府中侍卫和下人无人不服,当然,那等奸诈狡猾之人,也不能留在秦府。

“多谢夫人奖赏。”

“夫人,这些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几位主子都在外领兵作战很是辛苦,小的们能为几位大人做的,也仅仅只有这做吃食的手艺了。”有那憨厚的厨子发自内心的真诚说道。

云杉笑了笑,同众人寒暄并鼓励几句后,便继续同蒲友德说话。

一边述说着今天和明天的厨房安排,一边在大大的厨房里巡视,查看工作进度。

此时。

四个厨工坐在小马扎上,双手不断的搓揉着水中的面团进行——洗面。

云杉想着这一次随夫攻入京城,这两千里路途中,秦家军就要和五个地方势力对上,即便是顺利,最快也要三五个月才能攻入京城,最慢也许得八九个月甚至一年也不一定。

夏季赤日炎炎似火烧。

这炎热的季节本就极其难熬,且丈夫还要领兵作战,又耗体力又耗精力,若是吃食上不能好好补一补,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

所以。

云杉才决定多带一些好吃的放在空间里。

凉皮酸辣爽滑,太热的时候没胃口吃饭时,就能吃点凉皮或者凉面开开胃。

“对了,你把要购买的单子交给采买的人没?可别遗漏了单子上的东西?”

“回禀夫人,我办事你放心,不会出岔子的,红糖,水晶冰糖,盐,蛋,绿豆这些我都叮嘱了采买的那几个人好几遍,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云杉点点头,放心了下来。

接下来。

云杉大多数时间都同厨房的人待在一起。

做腊肉锅盔,蒸腊肉包子,蒸玉米杂粮馒头,做猪肉干的辣酱,凉皮,豌豆凉粉,卤味,糖醋排骨,蒜香麻辣排骨,想到夏季炎热,甚至还做了自制的寿司。

没有海苔,于是就用面粉里加上鸡蛋调成糊状,摊成面碗口那么大的薄饼,把蒸熟的白米干饭倒进大木盆里,然后把冰糖加水熬成糖水,加入少许白醋,调成甜酸味,倒入白米干饭里搅拌均匀,这样米饭吃起来口感就微酸微甜很是开胃。

再把调好味的白米饭均匀的铺一层在鸡蛋饼上,把她去年坛子里泡的酸黄瓜拿出来,切成筷子细的细条,同在开水锅中滚了几秒的生菜一起,还有炒得嫩嫩的鸡蛋以及用新鲜五花肉做的卤肉条放在米饭中间,淋上少许卤肉汁,然后卷起来,随后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云杉的保温桶里。

这自制的寿司里,蔬菜肉类蛋类都有,营养均衡,加有鸡蛋摊成的鸡蛋饼口感细嫩,调味过的米饭酸甜适中,米饭中间的生菜脆嫩爽口,酸黄瓜开胃,卤肉汁水浓香咸鲜,富有层次的口感在夏季吃起来,爽口且又油而不腻,一个寿司卷分量也十足,就秦熠知这样大的胃口,吃上三个就能顶饱了。

“娘,娘这个好好吃呀?这个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娘以前从来都没有给我们做过?”晴空胖乎乎的双手捧着寿司卷,眸光铮亮的看着娘亲,一边吃,一边开心不已的询问。

小川手里也拿着一个寿司卷大口大口的吃,毕竟,半大的小子,而且还练了一下午的武,这会早就饿了,吃着这手里的加了很多东西的奇怪米饭卷,也是满眼好奇的看着娘亲。

云杉胸前系着围裙,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轻轻扭了扭因为站得太久而酸疼的腰,看着一双儿女笑说道:“娘也是昨儿个突发起来才想到的,这个东西,娘给它取了名字,叫——长寿卷,携带方便,吃起来也方便,而且里面鸡蛋,蔬菜,面粉,肉全都有,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因地制宜。

还是叫长寿卷比较好,简单易懂,寓意也好。

一旁的蒲友德和厨房的人,以及厨房门口的秦勇与秦和皆是眸光一亮。

“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啊!”蒲友德激动的猛一拍巴掌,笑得都见不见眼了,看着女主子夸奖着。

小川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含笑的点点头:“长寿卷这名字着实不错。”

云杉把身前的围裙解下来,随后拿起一个盘子,装了四个长寿卷放进食盒里,准备等下拿给婆婆尝尝,随后又拿了一个大盘子装了六个长寿卷,看向邓婆子:“这六个你和秦勇秦和分了吃吧,也尝个新鲜。”

一听这话。

守在门口的秦勇秦和顿时就一脸的喜色。

“谢夫人。”

“多谢夫人。”

邓婆子疾步走过去接过盘子。

两个侍卫走到一旁去洗好手后,抓着长寿卷便开吃了。

这几天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穿两件薄薄的衣服,站在太阳下一会儿就热得浑身冒汗,头发都晒得滚烫。

吃着这凉爽可口还富有层次的长寿卷,真真是享受啊!

不仅好吃,而且还顶饱。

“蒲师傅,剩下的这些,你带人赶紧全都卷好码放在这保温箱里,装满后赶紧送我院子里去。”

“是,夫人。”

这两天。

该做的吃食都做的差不多了,还剩今儿傍晚和晚上这点时间陪家人了,所以,云杉便把后续工作交给了厨房的大厨蒲友德,随后带着两孩子离开了厨房。

傍晚。

云杉同婆婆还有五个孩子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晚饭后,婆媳两人便带着孩子们去了三孩子玩耍的空旷房间,三个孩子和神经粗条的姐姐在泡沫垫子上都玩疯了似的,时而滚来滚去,时而像三个小跟屁虫似的追在晴空身后。

屋子里。

晴空和三胞胎的欢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小川拉住娘亲的一只手,小脑袋靠在娘亲的肩头,垂下的眸子里盛满了水雾。

陈氏也拉住云杉的另外一只手,泛红的眸子里满眼的不舍:“云杉,此次前去,你可再也不能去冒险了。”

“好。”云杉右手用力回握住婆婆颤抖的手,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见儿媳妇想也不想的痛快答应,陈氏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儿媳妇是在敷衍她,顿时脸色一板,满脸严厉。

“云杉,你可不能阴奉阳违,娘子知道你有空间,可是,你毕竟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万分凶相,你要记住,你是五个孩子的娘亲,你若是在战场之上贸然现身并受了伤,战场上没法及时得到医治,你一个人进了空间,若是昏迷了,若是大出血了,连个帮你包扎伤口止血的人都没。”

“娘,你别现身好吗?”小川侧头看向娘亲,颤声且紧张不已的央求。

他怕。

他真都很怕。

上一次娘亲走运,之时被敌人砍掉了一截手指。

若是敌人那刀再偏一点,娘的整只手指不定都没了。

若是敌人的刀从正面捅到娘身上了。

娘亲不管是进不进空间,都很难活命。

就想奶奶说的那样。

不进空间,两军交战之时,军医只能在战后才出现在战场,即便是爹娘的侍卫护住娘亲要去送医,可若是伤情太重,若是敌军察觉到了娘亲的身份不一般,肯定会围攻娘亲的。

更何况。

战场之上的战马四处奔跑踩踏,刀箭有不长眼,被射中了,被捅到了该怎办?

若是进了空间。

一旦娘亲大出血,昏迷在空间里,娘亲就只能等死。

“好,我听你们的,你们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贸然出手了。”云杉侧头在无声哭泣的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认真且严肃的同儿子保证着。

“希望娘您能说到做到。”

“好,我们拉钩。”云杉朝儿子伸出小手指。

母子两人拉钩后。

小川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一些。

陈氏也松了一口气,不放心的又补充道:“云杉,你可要说到做到,只要你好好的待在空间里,熠知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心对敌,你若是受伤了,熠知在战场之上也会分神的,为了你,为了熠知,你可不能犯糊涂。”

“娘,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

云杉再三同婆婆和儿子保证后,祖孙两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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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4章 蝗虫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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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了。

半山腰的茅屋里。

“嫂子,你这手艺可真真是好,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带很多好吃的来,所以我便提前让厨房今晚只是熬了一些小白菜的蔬菜稀粥,蒸了一些馒头,以及炒了几个清爽的素菜,天气渐热,稀粥馒头配上嫂子你弄的这些卤肉,蒜香麻辣排骨,这吃起来可真是绝配。”云祁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

“行了,就知道拍马屁,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吗?”秦熠知哭笑不得的看着饿死鬼投胎似的好友,没好气的调侃着。

他这媳妇才刚来呢!

他这个当丈夫的都还没来得及献殷勤,来得及恭维,这不要脸的混蛋却抢先一步在他媳妇面前卖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熠知手里的筷子飞快的伸过去,一下子就把盘子里的排骨夹走了两个,云祁一看,急了,再也不敢废话了,一边飞快的咀嚼并狼吞虎咽,一边伸筷子过去抢,生怕再多说几句话,这盘子里的美食就又要被好友给抢了。

镇国公看着云祁和孙子斗嘴,颇为淡定的吃着卤猪耳朵,并看向孙媳妇:“杉丫头,府中一切可好?”

“祖父放心,府中一切安好。”云杉笑望着祖父回道。

听闻此言。

镇国公心里便踏实了:“那便好,那便好……”

一路长途跋涉骑马而来。

云杉这几天都在马背上,着实累得够呛,感觉浑身骨头都被颠簸得要散架了。

镇国公,云祁,秦熠知都知晓云杉累着了,便没谈论正事儿。

三刻钟后。

一顿饭吃完。

镇国公便朝孙子和孙媳妇挥挥手:“熠知,带你媳妇回屋早些休息。”

秦熠知点点头。

夫妻两人同镇国公和云祁道别后,便回了茅屋。

秦勇等人动作迅速的把热水提进了屋子。

云杉站在床边,从空间里把装衣服的箱子拿了出来,正弯腰打开箱子翻找等会儿要换洗的衣服。

正翻看得起劲儿。

秦熠知这厮便张开双臂,从她身后紧紧拥住她,声音嘶哑低沉且撩人的紧,就跟带着钩子似的:“夫人,你赶了这好几天的路,为夫等下帮你洗。”

“……”云杉拿着三角裤的手顿时一僵,嘴角抽了抽,直起身扭头看向身后的丈夫,抿唇感动不已的疲倦勾唇一笑,假装看不到他眸子深处透着的浓烈谷欠望之火:“夫君可真好,知晓我长途跋涉辛苦的紧,居然愿为我搓澡擦背,夫君,谢谢啰。”

此时此刻。

秦熠知觉得……

他似乎搬起石头砸了他自个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看样子,今晚是开不了荤,吃不了肉了。

不过。

看着媳妇这故意装作不知的装傻模样,俯身低头在她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狡猾的妖精。”

夫妻两个去浴桶里洗了个鸳鸯浴。

秦熠知这个临时搓澡工搂抱着最爱的媳妇又是搓,又是搂,又是揉的,肢体上的接触,再加上视觉上的冲击,直接就让他谷欠火焚身似的难受。

忍。

再忍。

一忍再忍。

一刻钟后。

秦熠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温热的鼻血顿时从鼻孔流了下来。

“……别动。”云杉看着自家男人定力不足居然喷鼻血了,立刻就慌了,猛的起身,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住鼻根处的地方,为他止血,同时,另外一只手伸出外面,拿起葫芦水瓢舀起少许凉水:“端好水瓢。”

秦熠知看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妻子,还有那诱人的两团形状完美的软绵,感觉脑袋越发的充血了,不过双手还是听话的接过了水瓢。

云杉用左手沾了一些凉水,然后轻轻拍在丈夫的后颈窝,还有鼻根处。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不行。

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还有媳妇身上散发的馨香,犹如最为烈性的媚,药似的令他脑袋越发的充血了。

艰难的抬眸并把视线从她的身前移开,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媳妇:“夫人,我还是先出浴桶吧,再看着你这胸,前的雄伟,我怕不是狂喷鼻血而亡,就是再也控制不住化身为狼吃了你。”

语毕。

还不等云杉反应过来。

便猛的挪开妻子的放在他鼻根上的手,随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起一旁的温热水桶冲了一下身子,便狼狈的出了浴桶。

看着丈夫这激动得都喷鼻血了,云杉疲乏不已的身子顿时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用温热水把身上的香皂泡沫冲洗干净后,便走了出去。

秦熠知身上披着一件单衣,却还是觉得浑身燥热的很,听到身后妻子也出了浴桶,下腹一紧。

云杉穿上亵衣亵裤,一边用布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朝着丈夫走去。

明明理智让他不要回头去看。

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似的。

最后的最后。

秦熠知染着鼻血的手捏着鼻子,颇为滑稽的侧头看向朝他缓缓走来的妻子。

大体擦拭得差不多了,便换了一张干燥的布巾把头发包裹起来,然后又拿出另外一张布巾走向丈夫,伸手牵住他的左手走到床边:“坐好,我给你把湿头发擦拭干。”

“媳妇,你先把你自己的头发擦干,为夫身强体壮无碍的,等会儿擦也一样。”

“坐下。”

“媳妇,为夫你对上你,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怕……”

云杉哭笑不得的朝他翻了一抹白眼:“怕个屁呀~想吃肉我给你就是,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瞧你这兴奋猴急得鼻血都出来了,瞧你这出息……赶紧的坐好,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早点擦干了等会让早点办事儿,完了然后我好睡觉。”

就他这么重的“火气”今晚若是不让他来一次,估计今晚他睡在她的身边,这一晚也睡不踏实。

索性还不如给他一次,让他先解解馋。

办完事后她也好踏实的睡个好觉。

秦熠知一听妻子这彪悍的话,顿时就眸光铮亮,不过下一瞬,满是喜悦的眸子里透着担忧:“媳妇,你的身子?”

“费什么话?说给你吃就给你吃,不过只允许一次。”

秦熠知忙不迭的点头。

一刻钟后。

夫妻两人的头发都半干后。

秦熠知去把脸上手上的鼻血都清洗干净后,便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

虽说只是一次。

可这一次……

却让也让云杉有些吃不消,时间太特么的长了,浑身酸软且精神疲乏的云杉,为了让他早些完事儿,只得施展了一下女人都会的功力,狠狠夹了几次,秦熠知这厮旷了这么久,再也忍不住了,最后几下又急又凶猛,弄得云杉只能紧紧闭着唇这才没发出声音来。

也亏得山里的夜里凉爽,而且还没到盛夏,所以这一番剧烈运动,两人也没怎么出汗。

“我,我不行了,撑不住了,我要睡了……”云杉粗喘着气,闭上双眼把身上的丈夫给推开,疲乏不已的困倦道。

“好,睡吧,我等下帮你清理。”秦熠知翻身侧躺在妻子身旁,亲亲她的额头,随后拉过薄被给她盖上,一手撑住脑袋,一手搂住她的腰,直直看了她约一刻钟后,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

云杉几乎是刚闭上眼没半刻钟,便沉沉的睡着了。

秦熠知替她擦拭后,又把他自己清理干净了,这才上床搂着妻子,一脸餍足的看了沉睡中的妻子一小会儿,便跟着合上了眸子。

……

翌日。

当云杉自然醒来之时,一看从窗户处投进来的金灿灿阳光,从空间里拿出手机一看时间,这才发现她这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了中午接近十二点。

“居然睡了这么久?”云杉嘀咕着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随后坐起身摇了摇脑袋。

好好睡了一觉,原本昏沉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但这浑身却依旧酸疼得厉害,尤其是腰和臀部以及两条大腿儿。

长时间骑马可真是太折腾人了。

云杉心里一边吐槽,一边下床,还未穿好衣服,便听到门外的院子里传来自家丈夫的声音:“夫人可醒来了?”

“回禀主子,夫人还未醒来。”秦勇恭敬的急忙道。

一听这话。

秦熠知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了。

心里有些后悔昨晚不该折腾她。

推门进去后。

入眼便看到站在床边正在穿衣服的妻子。

“你醒了。”秦熠知目露担忧且关切的急忙迎了上去。

“嗯。”云杉笑望着丈夫点点头,随后问道:“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

“现在是中午的吃饭时间,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可有哪里不舒服?”最后一句,秦熠知小心翼翼的问。

“骑马太久,浑身酸疼的厉害,估计要登上几天才能恢复。”

听闻此言。

秦熠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饭秦熠知陪同云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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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5章 皇帝也调遣不动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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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带着秦家军反齐乾,沿途受到了无数百姓们的拥戴和支持。

行军第十二天。

秦家军即将抵达占据巴安县一带的元家军的势力范围。

太阳逐渐西沉。

这个时辰的气温,总算是没那么炙热得令人难以忍耐了。

云杉躲藏在空间里,除了有些憋闷,有些无聊外,倒是比外面行军的将士们舒服多了。

两刻钟后。

秦熠知勒住缰绳:“停,今晚就在此地扎营过夜。”

“是,战神大人。”杜大河立即领命,随后派人吹响了停止行军的号角,并去安排下面的人赶紧准备在此扎营过夜的事儿。

此处四处比较平坦,没什么山,而且秦熠知派出的先遣部队送回来的消息,也探查到了这方圆十里没有任何埋伏。

云祁看向京城的方向,一双桃花眼微眯着。

明天或者是后天,估计秦家军就要和地方势力元家对上了。

秦熠知一见好友这神情,不用对方言明,便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对方的心中所想。

“我去巡查一圈,你要去吗?”

“不了,你去吧,我去后面医疗队那儿看看她。”云祁摇摇头。

“行。”秦熠知作为过来人,理解的点点头。

毕竟。

医疗队中就安宁这一个女人,虽然是跟随医疗队的人坐在马车里,虽然安宁也不晕车,但一个女人,即便是力气再大,可终究还是个女人,尤其是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身体自然是不怎么舒坦的。

让这家伙去献献殷勤也好。

夏季天黑的较晚。

虽说现在太阳即将落山,但距离天黑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三十五万秦家军停止行军后,有序的忙碌了起来。

巡逻的巡逻。

埋锅做饭的做饭。

用油布和周围隔下来的茅草扎营的扎营。

秦熠知带着随行保护的侍卫们,骑马四处巡查。

半个时辰后。

帐篷里。

“媳妇,你可以出来了。”秦熠知压低了音量,低声道。

下一瞬。

云杉从空间闪身出来,双手叉腰,扭动着腰身,然后伸展四肢一边活动,一边关切的看向自家男人:“夫君,饿了没?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你想吃什么?凉皮?长寿卷?卤蛋?卤肉?”

“想吃你。”秦熠知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她给抱进了怀里,随后走向用木板和枯草以及凉席搭建的建议木床。

“……你,你别乱来啊,这天都没黑,等会儿你还要和云祁,杜将军等人商议正事儿呢。”云杉有些慌了,急忙推搡并挣扎的拒绝。

白日宣淫什么的虽然不算啥。

可这是在行军打仗的途中啊!

她哪里会允许他胡来。

见妻子这一脸抗拒且严肃的模样,秦熠知脸上的邪淫痞笑顿时就绷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破功了,低头俯身并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为夫只是逗逗你而已,瞧把你给吓的,我只是看你在里面憋得浑身难受,所以想给你按一按,让你筋骨舒缓一下。”

听闻此言。

云杉这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秦熠知拍拍她的臀部,胸腔发出阵阵闷笑:“趴好。”

于是云杉乖乖的趴好。

别说。

秦熠知这一双粗粝的大掌,按摩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力道不轻不重,按得云杉通体舒畅,差点就爽得忍不住低吟出声了。

一刻钟后。

“好了,不用再按了。”云杉一咕噜翻身坐起身,直接把他推倒:“你也趴好,我给你也按一按。”

媳妇心疼他,秦熠知这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唇畔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老实的趴好。

云杉下床去洗了洗手,又拧了湿布巾给秦熠知擦了擦手,随后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自制的寿司卷:“看样子,还得等会儿才能吃晚饭,你先吃一个填填肚子。”

于是。

秦熠知趴在床上,手里捏着寿司卷乐滋滋的吃着。

云杉坐在他的臀上,柔软且略带薄茧的双手先是按摩着他的脖子,随后是肩膀,再然后是后背以及腰身。

伴随着那一双微凉的小手在他身上移动,秦熠知觉得浑身就跟要着了火似的。

“媳妇,为夫馋了。”

“?”云杉给他按摩的手一顿:“你这不正吃着吗?还馋?说吧,还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拿?”

“我下面馋了,馋你。”

“……呸~你个色狼。”云杉脸颊顿时就羞臊得红了,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打在他紧实的臀部。

秦熠知顿时身子一僵,又激动,又爽得不行,差点就要憋不住的翻身扑倒她了。

云杉看向回头望着她的自家男人,知道这家伙快要憋不住的精虫上脑了,赶紧翻身下床。

“不按了,我手累了。”

“……”秦熠知摸了摸鼻子,一脸的遗憾。

天还未黑透之时。

营地的饭终于做好了。

行军打仗的途中,秦熠知大多数都是和将士们一起吃大锅饭,不过有云杉在,秦熠知改善伙食的时候就多了。

云祁来到了秦熠知夫妻的帐篷内一起用饭,便也跟着沾光改善伙食了。

晚饭很简单。

一碟麻辣油炸蝗虫,一碗土豆杂粮腊肉粥,几个杂粮馒头,云杉又拿出来了三个卤蛋,一碟卤卤猪头肉,这便是三人今晚的晚饭。

“嫂子,有你在可真好。”云祁一口猪头肉,一口土豆杂粮粥,吃得一脸满足。

“这些拍马屁的好听话,你还是留着多和安宁说说吧。”秦熠知鄙夷的看了好友一眼。

“这话,扎心了……”云祁深深一叹,满眼的落寞和幽怨。

秦熠知收回了视线,懒得看这厮。

一旁的云杉无语的看着两人斗嘴,从盘子里拿出卤蛋在桌子上敲破,一边剥鸡蛋,一边看向斗嘴的两人,语气有些沉重:“再等一两天,我们估计就要同元家军对上了,这一战……你们预计我们会折损多少兵力,多少时间才能攻下巴安县?”

听闻此言。

斗嘴的两人顿时神色一怔,随后神色凝重的看向云杉。

云祁:“根据元家军内部暗中投靠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巴安县城内一共有二十五万元家军,对方不敢出城与我们硬碰硬,只能龟缩在巴安县城内被动防守,守城总比出城主动与我们交战有优势,而且,他们也早有准备,所以我们得周全计划一番后再攻城比较好,得尽量减少我军的伤亡人数。”

“元家军再这灾难年里日子也不好过,粮草也严重不足,这一战,我们秦家军必须要尽量减少人员伤亡不说,同时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并拿下巴安县的控制权,这样才能提升秦家军的士气,才能打出秦家军的威风来,才能震慑各方势力。”秦熠知放下筷子,紧跟着蹙眉严肃说道。

云杉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

随后看向两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第一战必须要打得漂亮,打出威风来。”

三人商议了约半个时辰后。

终于决定在三天后的夜里子时攻城。

云祁起身准备离开时。

云杉看着云祁手里那拿着舍不得吃的卤蛋,知晓他心里惦记安宁,于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卤蛋,还有一小包肉干递给云祁:“这些拿去给弟妹吃吧,属于你的那一份你自己吃,行军打仗途中艰辛,你身为军师,可是秦家军的重要骨干,也得加强营养养好身体,可不能亏待了你自己的身子。”

“谢谢嫂子。”云祁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随后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

三天后的夜里。

秦熠知携带秦家军开始攻打巴安县城。

城墙之上的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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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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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别连夜传进宫的朝中大臣们,在听到皇帝的一番话后,大部分人皆是吓得脸色大变。

“什么?皇上,此事不可呀~万万不可啊~”

“皇上,还请三思而后行。”

“皇上,如今秦家军一路正朝着京城而来,秦家军如今虽然夺下了巴安县,可后面还要逐个突破四个地方势力,才能抵达京城,我们何不坐壁观战?让秦熠知那逆臣和那些地方势力相斗呢?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实力大损之时,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啊。臣认为,如今的京城,是绝对不能抽调兵力的,更加不能与那些地方势力结盟。”

“臣赞同皇上的决定,毕竟,那秦熠知可不是个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与其让秦家军一点点蚕食吞并那六个县城,不若我们先和那四个地方势力结盟联手一举剿灭了那秦熠知,等除掉了秦熠知这心腹大患,那些地方势力不足为惧。”

大臣们跪了一地,各抒己见。

大多数的大臣们,皆是持反对意见。

只有皇帝的少许心腹大臣,以及当初把镇国公和秦熠知爷孙两人往死里得罪的朝臣们,赞同皇帝的决定。

皇帝看着持反对意见的大多数朝臣,眸光阴鸷得很是骇人。

这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的心中所想。

如今镇守京城的三十五万兵力,其中很多将领都是出自朝中大臣家的家族中人,这些人摆明了就不想与秦熠知为敌,这才极力阻止他与那四方地方势力结盟。

若不是担心杀了眼前这些墙头草,会引起镇守京城的守军倒戈相向,他此时真是恨不能亲手手刃了这些逆臣。

皇帝紧攥的拳头咚一声狠狠砸在了书案上。

“咚~”

御书房内的众人被这局响声震得身子一颤。

皇帝猛的起身,气势汹汹猛的一甩衣袖,满是狠戾的冷眸望向下方的众人,寒声道:“朕心意已决,此事便这么定下了,谁若再胆敢出言忤逆朕,朕便视他为秦贼的同党,立斩无赦。”

下方的众多大臣一听皇帝这话。

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接下来。

皇帝安排负责各部的人,立刻前去做好发兵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

四个地方势力陆续收到了皇帝派人送去的结盟书信。

这一次。

皇帝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

只要那些地方势力同意与朝廷合作,每个地方势力派出十五万大军,同朝廷派去的十万大军一致对抗秦家军,那么,皇帝不仅封这四个家族的掌舵人为异姓王,而且,等灭了秦熠知后,还会把四个异姓王目前所占领的地盘,名正言顺的变成四个异姓王的封地。

四个家族的掌舵人也都是会审视适度之人。

如今。

不仅仅是皇帝被秦熠知逼得走投无路。

他们何尝不是一样呢!

单独和秦熠知对上,他们即便是守城的一方,也并无任何胜算,毕竟,那巴安县驻守的兵力可也不比他们少,还不是被秦家军用了短短几个时辰便攻破了城池。

为今之计。

只能先和皇帝以及周边的另外三方势力结盟,这么一来,就能七十万大军同秦熠知对抗,这样一来,他们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先和皇帝联手灭了秦熠知这个劲敌,剩下的皇帝便不足为惧,毕竟,齐乾皇帝早就失了民心。

于是。

地方势力和皇帝双方心怀鬼胎结盟,一致对抗秦熠知。

朝廷和四个地方势力结盟的消息。

很快就被秦家军的密探,以及那些地方势力,朝廷暗中投靠秦家军的人把结盟的详细情报传给了秦熠知。

……

新洛县境内。

当秦熠知收到各方送来的密信后,立即召集云祁,杜大河,还有手底下的一干副将商议对策。

“如此看来,那京城内的狗皇帝,如今已经是被逼上绝路了,这才使出了这个暂缓之计。”云祁手指在简易的桌子上富有规律的轻轻敲击着,冷嘲讥讽说道。

“我们目前只有三十六万兵力,朝廷和地方势力结盟的大军却足有七十万人,而且,他们是守城的一放,我们是攻城的一放,这一战,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杜大河神色很是凝重。

秦家军的兵力,足足少了结盟的敌军一半。

攻城之战。

还要以少胜多。

这一仗打起来会很是艰难。

其余的副将们一个个也是眉头紧锁。

空间里的云杉看着屋内的众人,脸上的神色也很是不好。

怎么都没想到,那狗皇帝居然会这么的委曲求全,同那四个地方势力的逆臣贼子结盟来对付秦家军。

秦熠知脸上的神色倒是颇为淡定,看向众人道:“我们目前已经在新洛县境内,距离新洛县仅仅只有三个多时辰的路程,目前新洛县城内,应该只有距离新洛县最近的安亭县毛家军赶了过去,加起来应该新洛县应该只有四十多万人镇守,所以,我们得在敌人的其余援军赶来之时,先下手为强,一个时辰后,秦家军立刻出发,傍晚就能抵达新洛县外,修整半天,下半夜便立刻攻城。”

新洛县的卞家军,主要将领都是出自卞家军宗族内的人,卞家军虽然泯灭人性,也曾大肆暗中屠杀过城内的百姓们为军粮,但整个宗族的人却很是团结,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给秦熠知暗中送消息的人,乃是安亭县过来支援的新洛县将领中的一员小将,很多精准的消息并不能得到,只是大体给秦熠知说了一个数,说新洛县城内目前的驻军人数大约有四十多万人至五十万人。

云祁赞同的点点头:“不错,如今我们抢得就是时间,等我们夺下新洛县城了,就能在新洛县城内好好休整。”

“战神大人和军师说的是,如今我们在这没有任何遮挡的荒野里扎营,的确是对我军很是不利,得主动出击夺下新洛县才行。”杜大河也紧跟着忙不迭的赞同述说着。

其余副将也觉得目前主动出击比较好。

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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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7章 秦家军围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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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攻城之战难打,但因为秦熠知所带领的秦家军备受天下百姓们的拥戴和支持,还有云杉屡屡暗中制造“天罚”为秦熠知造势,再加上秦家军的士兵们,都被战神狠狠操练过,以及那些地方势力与朝中诸多大臣,将领们带兵叛变了皇帝,投靠了秦熠知。

在里应外合之下。

秦家军势如破竹,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便把剩下的三个县城逐个攻破。

距离从郿县出兵至今,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秦熠知便带领秦家军兵临京城的城门之外。

“停,就地扎营。”秦熠知高声下令。

“是,战神大人。”

杜大河,云祁齐齐领命,随后便下去安排。

京城的城墙之上。

皇帝那一方驻守京城的将领们,看着下方足有四五十万的秦家军,看着那诸多振臂高挥,齐声高吼秦家军必胜的无数灾民们,守城的那些将军们,有人脸色煞白,有人暗中窃喜不已。

城内靠近四个城门口的京中百姓们,在得知秦家军终于攻来了京城,皆是暗地里喜极而泣。

这腐朽的齐乾皇朝,终将被秦取代之。

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帐篷里。

秦熠知夫妻以及云祁,正在初步商议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熠知,下一步你想怎么走?”云祁看向好友询问。

“先劝降守城的将领,能不动武就不动武,若是对方不识趣,再里应外合,明日夜里开战。”秦熠知淡淡说道。

听闻此言。

云祁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即便是那狗皇帝放低了身段归降,到时候想要处死齐泰那狗东西,也是名正言顺轻而易举之事。

毕竟。

那狗皇帝暗地里掳走了那么多世家门阀,还有朝臣官员,以及百姓们家中的那么多童男童女,就凭这一点,就能让那狗皇帝名正言顺的被处死。

云杉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可以折叠的简易竹制小桌子,还拿出六个自制寿司,一盘卤肉,三碗凉皮放看向两人道:“边吃边说吧,距离开饭还要好一阵呢。”

“谢谢嫂子。”云祁顿时眸子一亮,左手抓着寿司卷,右手抓着筷子,道谢一声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吃了。

秦熠知的动作也不慢,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

云杉从空间里拿出装在水壶里的凉凉绿豆汤,倒在三个碗里。

“媳妇,够了够了,你也快吃。”秦熠知用筷子挑起一筷子偏瘦的卤肉递向妻子的唇边。

云杉笑眯眯的看向自个丈夫,张嘴吃了下去。

云祁面对好友和嫂子两口子时不时的亲昵举动,表示早就吃狗粮吃习惯了,于是埋头飞快的吃着。

这接近四个多月的时间里。

秦家军顶着烈日行军两千多里,还一路攻打下了五个县城,将士们一个个晒得都不知道脸上,脖子上,手上脱了多少层皮,将士们每个人的脸都晒成了黑炭似的,并且还消瘦了很多。

不过。

虽然秦家军的将士们晒得又黑又瘦,但精神头和士气却越来越好,那一双双眸子也是充满了精气神与浓浓的萧杀之气。

即便是云杉天天都会开小灶给秦熠知和云祁,这两人也同样瘦了很多。

毕竟。

两人不仅体力消耗大,脑力消耗也同样大,不瘦才怪。

储存了满满一空间的吃食,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的几天,搞不好即将又会是一番苦战。

云杉也就不再节约了,干脆多拿出来一些,大家一起好好吃个痛快。

反正不出十天,京城必定会被攻打下来。

到时候。

她空间里还有米面,想吃什么再做就是。

“现在这个时候,西川的西瓜肯定已经成熟了,今年这鬼天气真是太热了……”云祁一边喝着绿豆汤,一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行了,知足常乐,有绿豆汤和这些吃食,你就知足吧。”秦熠知看向好友,翻了一抹白眼。

西瓜放在井水里,或者是山泉水里浸泡上一两个时辰拿出来吃,那可真是太解暑解渴了,又甜又凉爽。

今年少雨。

尤其是出了西川后,郿县至少京城这一路这几个月还真是甚少下雨,每次就下一会儿毛毛雨,或者是下一会儿阵雨,雨一停,立马又是烈日当头,那烈日一晒,人在湿润的路上行走,真真是暑气蒸人,就跟置身于蒸笼之中一般难受。

一听云祁提起西川。

云杉和秦熠知也很是想念西川的亲人。

尤其是那五个孩子。

他们夫妻两人这一走就又是大半年,下一次见到孩子们时,估计孩子们都又记不得他们这个爹娘了。

三人吃完后。

又商议了大半个时辰,伙头兵便做好了饭,三人又多少吃了一些后,云杉拿了两个自制的寿司卷,让云祁给安宁带回去。

待众多将士们用完饭。

秦熠知便召集下面的诸多将领一起在帐篷里议事。

皇宫里。

“母后……秦熠知的大军已经把京城给围困起来了。”太子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疾步走进了凤栖宫,面若死灰的看向皇后,压低了音量,颤声低哑的艰难说着他的眼线刚刚得来的最新消息。

皇后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攥住椅子的扶手,眼底并未有任何意外之色,很显然这个消息她应该比太子还要提前知道。

此时此刻。

听到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皇后的内心也慌得不行。

不能乱。

不能慌。

皇后在心底不断的说服着自己,随后猛的咬住舌尖,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舌尖传来,伴随着嘴里浓郁的血腥味,皇后把嘴里混着血沫的唾液咽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同样脸色难看至极的奶娘:“裘嬷嬷,控制好你的情绪,派人去把二皇子,三皇子,三公子给带来,等会儿过来与本宫一起用膳。”

平日里。

皇后一般都是把几个儿女叫过来在她的凤栖宫一起用膳,所以,此刻叫人去把几个儿女叫来,也不会太过于惹人怀疑。

今日是皇子公主们的休沐之日,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此时正在御花园里玩儿呢。

“……”裘嬷嬷一张满是褶子的脸,还有那朝下耷拉着的唇角不住的颤抖,张了张了张嘴,点了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小竹,去门外守着。”

“是,娘娘。”小竹咬住下唇,点头急忙领命。

裘嬷嬷和小竹两人,作为贴身伺候皇后的奴婢,主子活不成,逃不掉,她们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个时候叛军围城,她们即便是想逃也插翅难飞。

毕竟。

如今京城被秦家军层层包围,皇宫的宫门封锁,她们又能逃去哪儿呢?

此时。

皇帝浑身犹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龙椅之上,面若金纸,唇角丝丝血迹不断涌出,金黄色的龙袍之上,胸前染上了一大片刺目的猩红。

来顺站在皇帝龙椅右侧的下方位置,握住佛尘的手力道之大,指关节都泛白了,紧抿着唇,眸子里一片认命的死灰之色。

御书房里。

此时一片死寂。

寂静且压抑沉闷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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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8章 恋童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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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暗暗的。

雨,宛若牛毛般稀稀疏疏从天空洒落下来。

京城的百姓们都沉浸在战神大人即将破城入京,推到腐朽的齐乾皇朝,建立新朝并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振奋人心狂喜之中。

杜大河手里握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城墙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还有那皇后已经诸多嫔妃已经皇子公主们,杜大河有些懵,不禁纳闷的对身旁云军师问道:“狗皇帝这是要干嘛?”

“狗急跳墙,想痛快的自我了结呗。”云祁放下望远镜,一双桃花眼微眯,冷嘲的讥讽说道。

秦熠知透过望远镜看着城墙之上的皇帝,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躲藏在空间里的云杉,此时也眉头紧锁。

要知道。

那狗皇帝可不是个善茬,即便是今抱着赴死的决心上了城墙,估摸着临死前,也会想方设法的狠狠摆他们一道。

毕竟。

齐泰那狗皇帝当年在当太子之时,在生性多疑的先皇手底下,可是被提防,被怀疑,被打压得只能一味的隐忍沉默求生。

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变态。

齐泰便是后者。

忽的。

云杉心口猛的一阵狂跳。

“熠知,那狗皇帝该不会是抓了城中老弱妇孺作为要挟,从而来阻挡我们攻城吧?”

秦熠知通过耳机听到妻子这满是担忧的揣测,薄唇紧抿,双眸微眯的看向城墙。

狗皇帝用百姓作为威胁来阻挡秦家军攻城,这还并不是最令他忌惮的。

他最最忌惮的是……

是担心齐泰反其道而行之……

云祁侧头看着好友面无表情的脸上,眸子里透出的担忧和冷沉之色,想了想,意有所指开口低声道:“齐泰已经死到临头了,他继位后的这几年,所作所为,那些残忍的手段,种种行事堪比一条疯狗,嫂子曾经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百姓们的心里都是知晓好歹的。”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且手段残暴的末代暴君。

临死之前宛若疯狗一般乱咬的污蔑之言。

誓问又会有多少人会选择相信呢?

秦熠知神情萧杀的看向远处的城墙之上,片刻后,收回了视线,看向云祁:“如今,我们只能速战速决。”

云祁赞同的点点头。

一旁的杜大河点头同意。

秦熠知看向杜大河:“立刻整队,做好攻城准备。”

“是,战神大人。”杜大河领命后,即刻便去安排。

城墙之上。

皇帝听着城墙之外远处秦家军中传来的号角之声,看着秦家军正在整队,再看看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守军。

宛若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矗立着,直直看向远方黑压压的秦家军正不断朝着城墙这边靠近,唇角挂着极其诡异至极的笑。

皇后,来顺,还有皇帝身旁周围的朝臣,皆是被皇帝这反常的笑吓得心里莫名一寒,浑身顿时就窜起一股寒意。

这末代暴君想要干嘛?

秦家军在距离城墙三十丈开外便停止了前行,最前面的秦家军将士们,皆是一手持盾牌护住他们自己,护住那些重要将领们。

秦熠知夫妻两人,以及军师云祁三人站在高高的巢车之上瞭望前方的城墙,催动内力,秦熠知浑厚的声音,一条条数落齐乾皇室,以及现任皇帝的种种罪名。

“齐乾皇室昏庸无能,容不得有功之忠诚良将,更视百姓之人命如草芥,为了一己私利,派遣禁卫军伪装土匪杀害无辜百姓,一意孤行下旨让丽城和兰漠城撤军,企图引蛮夷入关,视中原无数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等残暴泯灭人性的皇朝,不应该继续留存。”

秦家军的将士们立刻振臂高呼。

“杀了狗皇帝,杀了狗皇帝。”

“杀了狗皇帝,杀了狗皇帝。”

喊杀之声,震耳欲聋,气势骇人。

皇帝脸色很是难看。

秦熠知挥动旗子,示意秦家军安静。

霎时。

下方的秦家军在见到巢车之上的挥舞的旗子后,顿时齐齐禁声了。

秦熠知:“城内的将士们,你们是愚忠的继续助纣为虐?还是弃暗投明随我一起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我秦熠知在此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来考虑,来了选择,你们选择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城墙之上的将士们听到战神大人这一番话,很多墙头草心里都开始动摇了。

继续助纣为虐,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愚忠齐乾这个残暴的末代皇帝,即便是死了,他们也只能落得个流传千古的骂名。

若是现在回头是岸,虽然当初他们在朝中与镇国公以及战神为敌过,但战神大人心胸开阔,即便是取代齐乾后,若是战神大人要了他们的命,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能保住他们家人的命。

思来想去。

此时此刻。

不仅仅是皇帝这边的将士们,朝臣们心动了,就连皇帝的那些禁卫军,那些心腹们也不仅动摇了。

皇后和太子母子对视一眼,太子唇瓣微动,刚想开口,却看到他母后投射给他的一抹制止的眼神。

太子只得暂且唇瓣紧抿。

虽说皇帝抱着必死的决心,可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尤其还是执掌天下,玩弄权术,站在全力最顶端的皇帝呢?

溺水之人。

哪怕明知道岸边的那一根稻草不足以把他救上岸,可心里依旧会仅存一丝能获救的渺茫希望。

皇帝霸气十足振臂高呼:“齐乾的好儿郎们,逆臣贼子秦熠知刚刚那一番话全是一派胡言,这只不过是他捏造出来污蔑皇室,并依次来窃取齐乾的江山而已,他们祖孙两人早就存了谋逆之心,将士们,你们可知为何会爆发百年难得一遇,还持续长达三年之久的灾难年吗?”

城墙之上的将士们:“?”

城墙之上的朝臣们:“?”

城墙之上的皇后太子母子两人:“……”

城墙之下的秦家军们:娘的,这狗皇帝临死前居然还想要搞事情。

秦家军的将士们一个个气得不行,若不是战神大人没有下令,他们真想现在就推着云梯冲过去,爬上城墙把那胡说八道的狗皇帝给剁成肉泥。

虽然狗皇帝的话还未说完。

但云杉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目的,顿时气得牙痒痒。

“这死变态还真是有够阴险的,临死前居然想拖我下水不说,更是一盆脏水破向了熠知和秦家军。”

“没事,你夫君我水性好,即便是你被拖下水了,我也会把你拉起来的,再说了,脏水不是他想泼,就一定能泼得准的。”秦熠知拉住妻子的手低声笑说安抚。

战场之上。

云祁猛不冷丁的又被这夫妻两人喂了一把狗粮,忍不住嘴角微抽。

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前方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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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9章 末代帝后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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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倒地之前,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一大叠纸张,使出最后积攒的全部力气抛洒了出去。

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瞬间随风飘落各处。

看着这些他亲笔写了好几天的信纸,太子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的母后,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母后,若是能争取到一线希望,你和弟弟妹妹们就要勇敢的活下去。

他身为齐乾皇室的末代太子,想要谋得一条生路,太难太难……

只希望秦熠知看在他写信指证父皇这个昏君的份上,留母后和弟弟妹妹一命。

三年前。

他在母后侍寝的第二天,无意看到母后崩溃得差点自残身亡之时,一再逼问,这才从母后的口中得知了齐泰那畜生对母后所做的一切。

他恨。

他恨不得让齐泰去死。

可他那时年纪尚幼,齐泰那个畜生当时也仅仅只是一个太子,若真是暗中毒死了,或者是暗杀了齐泰,齐泰这个太子一死,他这个前太子的长子,还有他的母后以及弟弟妹妹们,一旦其余皇叔登基,他们母子都会被视为眼中钉,全都活不了。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隐忍着,只能看到母亲被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好几个那畜生的影卫每逢初一十五的去糟蹋母亲。

自爆皇室丑闻。

母后虽然是末代皇帝的皇后,可母后同样也是受害者。

声誉什么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想要母后活着,想要母后能护住弟弟妹妹们活着,齐乾这样肮脏的皇朝,不配让母后和弟弟妹妹去陪葬。

太子不舍的看向母后和弟弟妹妹的方向,单薄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后,便彻底不再动弹了,也缓缓合上了双眼。

“治儿~”皇后失声痛苦,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巢车之中的秦熠知夫妻以及云祁,透过望远镜看着城墙之上的这一幕,皆是愣住了。

“太子临死前抛洒出来的信纸,十之八九……很有可能是指控那狗皇帝的种种罪证。”云祁看着四处散落的信纸,猜测并感叹着。

“若真是如此的话,齐治倒是比他老子和祖父有人情味。”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年纪尚小的太子,还未涉足权势,所以才能保留那一份赤子之心。秦熠知在心里补充着。

云杉看着那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太子,被狗皇帝下令割破喉咙这一幕,握住望远镜的双手不住的轻颤。

封建王朝的皇权更迭,即便是父子,即便是夫妻,即便是一母同胞的至亲血亲,为了那能执掌天下的至高权利,同室操戈,血流成河。

而封建皇朝的更迭,也更加的血腥残酷至极,古往今来无数朝代的更迭,前朝皇室的子孙,无不被在斩草除根,屠戮殆尽,以绝后患。

她曾和丈夫私底下商议过如何处理前朝皇室子孙的这个问题。

本来。

她和丈夫商讨过,狗皇帝的人品虽然败坏到了极点,可狗皇帝的几个儿女却年纪尚幼,大不了圈养起来,找人洗脑并悉心教导,这样不必制造过多的杀戮,也能让丈夫博得一个胸怀宽阔的美名。

哪知道狗皇帝却……

城墙之上。

皇帝双眼中了生石灰,石灰刺激得双眼溢出了泪水,生石灰一遇水,顿时就产生了反应,双眼灼烧的剧痛,痛得皇帝没法睁眼,手持长剑疯狂的朝着四周挥砍。

怎么都没想到,他身边最最信任的贴身大太监,居然会同皇后勾结一起背叛他。

“你们居然背叛朕……如风,杀,统统给朕杀了……”皇帝嘴里大股大股的鲜血不断涌出,癫狂的寒声怒吼。

面对皇帝毫无章法的挥砍,来顺面色平静的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噗——

皇帝的剑挥砍在来顺的胸前。

来顺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继续朝皇帝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述说:“皇上别怕,奴才来陪你了。”

若不是皇后的人拿捏住了他的亲人,他也不会答应与皇后联手。

作为亡国之君的贴身大太监。

他必死无疑。

只是……

虽然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可他却想死的有价值,能保住他在世上的那些亲人。

“你……你背叛朕。”皇帝咬牙切齿一边怒骂,一边狂吐鲜血。

“所以,奴才来陪你了。”来顺继续朝前走去。

皇帝握住剑柄的手颤抖得极其厉害,使出全力再次挥砍了过去。

这一剑,直接看中了来顺的脖子。

来顺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都傻楞着干嘛?杀~”如风命令着下属。

众人看着皇帝左边心脏位置中刀,知晓已然是活不成了,再说战神大人刚刚都喊话了,只要归降,便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乎。

大多数影卫面对如风的命令,全都矗立在原地,就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用沉默和袖手旁观来违抗如风下达的指令。

也有极少数死忠皇帝的影卫,丝毫都不打折扣的执行皇帝的命令。

二皇子,三皇子,还有一些宫妃们,在短短一瞬的功夫,就被割破了喉咙。

被众多将领,侍卫们护住的皇后见到剩下的两个儿子也被杀死了,宛如护崽的母兽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哀嚎,疯了似冲了过去。

“佑儿,贺儿……。啊啊啊~”

杀死皇子的那几个死忠影卫,很快就被城墙之上的将士们用长矛和弓箭刺成了刺猬。

皇后面若死灰,踉跄着扑倒在大儿子的尸体上,又看着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两个儿子,哭得不能自已。

“母后,母后……太子哥哥,二哥,三哥……珍儿怕~”齐珍被一个太监死死抱着,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恐惧不已的嚎啕大哭。

皇后听到唯一女儿的哭声,颤抖不已的身子猛的一僵,随后缓缓侧头看向女儿。

珍儿。

她的珍儿。

死死咬住下唇,皇后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脸,起身走向趴在城墙边沿处即将气绝身亡的皇帝,满眼的仇恨,冲过去疯狂的拳打脚踢,片刻后,皇后看向城墙下方,声音嘶哑,哽咽的高声嘶吼出声。

“战神大人,前几日本宫无意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秘密,这些年京城乃至京城周边县城莫名丢失的童男童女,全都是齐泰这个猪狗不如的恋童癖派人偷走的,他如今所居住的寝宫内,似乎有着密室,所以他继位后,依旧不肯从当初的太子寝宫搬离。”

听到皇后这话,城墙之上的将士们,还有城墙之下的秦家军们皆是一片哗然。

皇后神色木然,字字句句都透着对皇室的恨意。

“齐乾皇室荒淫无道,过世的太上皇为求长生不老,从民间买了许多黄花闺女夺取女子的处子之身以求长生,齐泰更是有着恋童癖这等不为人知的癖好,世人都道本宫当初身为太子妃时手段残虐,让齐泰的妾室很多怀孕后都难以平安生下孩子,即便有妾室人生下了皇子,也活不过半岁便夭折了,妾室们所出的子女,最终只有少许的几个公主活了下来,其实……”

顿了一瞬。

皇后满脸痛苦,哽咽自保皇室的惊天丑闻:“其实这全都是出自这狗皇帝一人之手,当本宫生下第四胎后,他说体谅我生产之苦,便让人给我喝了绝育药,一年前,本宫每月初一十五与这狗贼行房之时才发现异常,原来与……与本宫行夫妻敦伦的人,压根就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他的影卫。”

此言一出。

许多人全都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

“本宫便暗中调查,前些天本宫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原来他厌恶女人,只对年幼的童男童女有反应,除了本宫所生的那四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其余的妾室生下的孩子全都不是皇帝的种,为了皇室血统,所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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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0章 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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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刚刚写了几个字,笔尖一顿。

秦熠知察觉到妻子的异样,侧头一看,便看到妻子正看信纸发呆走神,满脸关切且担忧的忙问:“怎么了?”

“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的西川,花生,玉米已经收获并晒干入仓了,等派回去接祖父,爹娘以及孩子们的五万将士抵达西川时,那时候西川的稻谷也成熟并收获了。”云杉看向丈夫缓缓说道。

此时此刻。

秦熠知一听妻子这拐弯抹角的话,顿时眉头微蹙,双眸微眯:“媳妇,你究竟想说什么?”

“京城距离郿县足有两千里路,路途遥远,这一次你派去的五万将士们,不仅要接祖父,爹娘以及孩子们入京,同时,还肩负着要把粮食以及高产的新型农作物种子送入京城,虽说京城至郿县这一条线路的地盘都控制在秦家军的手里,可驻守那些县城的秦家军兵力有限,这么多军粮,还有祖父爹娘以及孩子们的安危,我觉得那些敌对势力肯定会趁机找机会在沿途动手的。”

云杉说到这儿。

顿了一瞬。

不等丈夫开口,便继续道:“祖父年纪大了,三个孩子年纪尚小,马车颠簸,天气越来越冷,等到返回京城之时,若是路上稍有耽搁,下雪之前都还不能及时赶回京城,老人,小孩们长途跋涉我很是不放心,尤其是万一会遇到雪崩什么的,就更加麻烦了,所以,我想明日同五万将士们一起回西川。”

虽然秦熠知做了周全的安排。

可面对他最最在乎的祖父,爹娘以及几个孩子的性命安危,他内心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总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妻子这一番话。

令他顿时就左右为难了。

他担心远在西川的祖父,爹娘,儿女。

可他同样也担心妻子的身体。

毕竟。

妻子这一路虽说经常在空间里,虽说很少出来面对血腥残酷的战场,可他知道,妻子的一点都不比他轻松多少。

云杉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抱住他紧实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仰头看向丈夫,含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易容成小兵,然后躲藏在空间里,同秦勇共乘一骑,这样赶路我就不会遭罪,再说了,现在空间里空出的位置很多,我躺在里面睡觉都不成问题,而且我还有手机,打打小游戏,听听歌,看看手机里录下的视频,日子不会无聊的,等到闷了时候,我在秦勇秦和的保护下出来透透气,不会有危险的。”

秦熠知沉默着没说话。

云杉继续道:“京城乃至京城周边的三四个县城,这么多百姓,这么多将士们,需要消耗的粮食会很多,虽然今年蝗灾对西川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可毕竟西川的粮食产出也是有限的,这才能挤出那么多粮食运送来京城解燃眉之急,这批粮食绝对不能出岔子,祖父和爹娘以及孩子们的性命安危也容不得出任何岔子。”

话已至此。

秦熠知也只能答应妻子的提议,脸颊贴着妻子的额头蹭了蹭,有力的紧实臂膀紧紧拥住她的身子。

“媳妇,辛苦了。”

云杉脑袋离开他的肩膀,嗔怪笑说道:“我们是一家人。”

接下来。

秦熠知用了两刻钟,给祖父,关宗耀,以及边关的守将分别写了信,并让人连夜出城送信后,这才搂着妻子去了一个时辰前,匆匆整理出来的甘泉宫歇息。

在云杉沉沉睡下后。

秦熠知把在宫中另外一个宫殿里的云祁叫了过来。

“什么?嫂子要回西川?”云祁满眼震惊的看着好友。

“嗯。”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云祁沉默了一瞬,随后拍拍好友的肩:“嫂子她……是个世上难寻的好女人,不仅是个贤内助,还是个有着治世之才干的能人,秦家军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嫂子功不可没,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都要莫要辜负嫂子……嫂子这眼界,这性子,这脾气,一旦被伤到了,一旦彻底冷了心,你就再也没法挽回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

云祁的脸上,还有声音中满是落寞。

曾经他的犹豫,伤到了身为田圆圆时的安宁。

如今……

安宁虽然死而复生,可都这么久了,无论他软磨硬泡,死皮赖脸都再难打动她了。

“我绝不会负她的。”秦熠知没好气的瞪了云祁一眼,看到好友这为情所困的样子,心里万分同情,想了想,开口道:“等京城局势彻底稳定了,等祖父和爹娘,以及你嫂子和几个侄子侄女抵达京城后,你再找个时间好好‘筹谋’一番,我能看的出来,安宁的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到时候,你找个契机比她主动向你表明心迹,我到时候再给你一封圣旨,有了多重保障,她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自然就不会在继续和你猫捉老鼠似的一味回避你的感情了。”

云祁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抓了抓脑袋,随后点点头。

翌日。

卯时两刻。

天还未亮。

云杉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声惊醒了她。

昨夜屋子里留了一盏灯。

一睁眼。

云杉在丈夫的怀里一睁眼,便看到丈夫双眸布满血丝,正含笑的直直看着她,随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昨晚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只是比你提前两刻钟先醒来而已。”

这话。

云杉不信。

若真是睡了三四个时辰,他的眸子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血丝,他肯定是舍不得她,担心她,所以才愁得一夜没睡。

不过。

面对他的这个谎言,云杉也并未去戳破。

秦熠知帮着媳妇穿好衣服,绾好头发,让媳妇洗漱后,便换来暗卫给妻子易容。

匆匆吃完早饭后。

外面的天色这才蒙蒙亮。

秦熠知假借出宫整顿军务的由头,把躲藏在空间里的妻子一路送到了京城的城门之外。

现在已是秋分时节。

京城这地儿早晚已经有些寒凉了。

城墙之上。

秦熠知看着五万骑兵逐渐消失在他望远镜里许久后,这才下了城墙。

……

秦勇和秦和作为战神夫人的贴身随从,之前随同云杉跟着秦熠知出征之时,也是易容过的,就怕暴露了云杉也匿藏在秦家军中。

这次返回西川。

两人照样也是易容过的。

可是。

这两人肩负着要把女主子平安护送到西川众人,那叫一个亚历山大啊!

虽说女主子有个神器可以隐藏身形,但谁知道途中会不会出什么茬子?

要是女主子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就是十条命,百条命都不够抵。

这五万肩负重任的将士们,每人两匹战马轮番骑着赶路,这样就能日行一百里至一百一二十里路。

云杉离开京城后。

秦熠知,云祁,还有秦熠知的心腹将领们,一个个便成日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秦熠知攻占了京城,且已经打下了中原七成地盘,可攻入京城后,并未立即登基为帝。

他想要等。

等一家团聚后。

再和祖父已经妻子一起商议并定下国号,年号,然后等着妻子来了,携手同妻子一起举行登基大典礼。

这一日夜里。

御书房内。

秦熠知坐在上首。

下方全是跟随秦熠知打天下的心腹,其中就要数武将最多,文人相对就少了很多。

秦熠知威严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下方的众人:“今日叫你们来,是想同你们一起商议一下,有关前朝皇室中人的处置问题。”

一听这话。

诸多武将顿时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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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1章 云杉等人返京途中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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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家军地盘范围的百姓们,在得知了战神大人带着秦家军顺利夺下京城后,皆是激动得奔走相告,欢喜得热泪盈眶。

而其中那未被秦家军收回的六个县城,那五个地方势力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全都坐不住了。

其中两个地方势力势力相对较弱,只是恰巧占据了相对有利的位置,这才在这持续了快三年的乱世中得以守住他们的地盘。

如今一听战神已经夺下了京城,把中原十之七八的地盘都收入囊中,便识趣的立即送去了愿意归降的归降书。

另外三方势力,曾经在朝堂之上把镇国公和秦熠知往死里得罪,而且饥荒年年月之时,也杀了很多他们地盘范围内的百姓用于充饥。

知晓了秦家军是如何对待那些屠杀百姓们的地方势力的将领们后,最终决定放手一搏。

在镇国公揪心的等待中,云杉终于抵达了郿县。

“孙媳见过祖父,祖父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好,好。”镇国公急忙伸手搀扶起云杉,炯炯有神的双眸打量着孙媳妇的精神状态:“你瘦了很多,这一路辛苦了。”

没有洗去易容的云杉,虽然脸颊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但一双眸子却清澈铮亮很是有神,很显然休息的还不错。

镇国公忙把一旁的取暖烘笼儿拿起来递了过去:“丫头,快坐下烘烤一下手脚。”

“祖父也快快请坐。”云杉一手接过烘笼儿,一手搀扶着老爷子坐下后,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镇国公叫人赶紧去煮一碗热腾腾的水饺,随后便同云杉聊了起来。

得知拿下京城的详细经过后,镇国公颇为感慨的含笑点了点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下诸多百姓的心是清明的,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齐乾皇室近两任皇帝的所作所为,不仅让朝中诸多有功之臣寒心,同时,也让天下百姓们为之寒心。

民心所向。

秦家军这才能取而代之。

“祖父,今年试验田里的稻谷收获如何?”云杉满脸紧张的看向祖父,颤声急切的问出了心里最最关心的问题。

在一路攻往京城的途中,虽然从信中得知了今年的玉米产量,同去年相比并未有明显的大幅减产之时,云杉兴奋得当晚都是睡不着觉了。

玉米没有大幅减产,这说明现代那些改良过杂交玉米种子,在弄来这个时空后,因为某种原因,自留种的种子具有的杂交优势基因依旧保留着,并未发生改变。

若是水稻今年的产量也能同去年差不多。

那么……

玉米和水稻的种子,明年再进行一年的实验种植后,一旦明年自留种的种子产量依旧能够保持,那么,后面便可以大肆推广出去了。

到时候。

高产了玉米和水稻推广出去了,百姓们就能吃到更多的细粮。并且,朝廷也就能收到更多的赋税。

明富国强。

镇国公见云杉这么紧张,没有故意卖关子,直接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一提起这事儿,他比云杉还要来的激动:“杉丫头,成了,今年的稻谷收成不错,试验田今年验收后,发现每亩稻谷和去年的产量相比,并未有明显的减产,好些试验田甚至比去年每亩还要多收五六十斤至八九十斤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云杉当即就喜得热泪盈眶。

谢天谢地。

今后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云杉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水饺后,便提出了告辞,随后再次藏身于空间,跟随秦勇等人赶回虹口县。

……

小川和晴空兄妹,如同往常一般,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后,第一时间便去了奶奶的院子看弟弟妹妹们。

当刚跨进奶奶的院落大门,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娘,你终于回来了。”

“娘。”

两孩子满眼惊喜的哽咽呼喊,瞬间就红了眼眶,并朝着那一抹身影飞扑了过去。

云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立刻转身看去。张开双臂,疾步迎了上去,把两孩子紧紧涌入怀里,分别亲亲两孩子的额头,双手不住的轻抚孩子的脑袋瓜,亲生安抚:“让你们担心了,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别怕。”

兄妹两人双臂紧紧拥住娘亲,泪珠抑制不住的不断滚落。

屋内正在陪三个孙孙的陈氏,在听到院外的熟悉声音后,顿时就红了眼眶,激动得身子不住的轻颤,手忙脚乱的想要从泡沫垫上起身,却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好几下都没能顺利站起来。

“老夫人小心~”玉兰见状急忙过去搀扶住陈氏。

正一起坐在垫子上摆弄玩具的三胞胎,如今也即将满两岁了,此时听到玉兰的惊呼声,还有奶奶这情绪异常的模样,皆是被吓到了,丢下手里的玩具,便齐齐起身朝着奶奶冲了过去。

“奶奶,奶奶……”晨萱满眼的惊恐,嘴里不停的重复喊着奶奶。

“奶奶你身体不舒服?”云瑾胖嘟嘟萌萌哒的脸,伴随着他的跑动,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别看这小子有些偏胖,但小胖腿儿却很是利索,泡在了最前面。

灏灏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川这个大哥的面瘫脸给影响了,年纪小小,性子却较为稳重,也是三胞胎中最为早慧的一个,此时见奶奶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一边跑,一边焦急的看向玉兰:“快去叫路大夫。”

情绪过于激动,且剧烈喘息的陈氏见她的反应吓到了三个孙孙,急忙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握住玉兰站起来并朝三个孙孙走去,一脸喜色的含笑看向三个孙孙:“乖宝们,奶奶没事,奶奶只是太高兴了,你们娘回来了。”

“娘?”

“娘回来啦!”

“娘给云瑾带好吃了吗?”

三孩子眸光一亮。

其实。

三孩子对于他们的娘亲,脑子里并没有过多的记忆,毕竟,云杉离开时,三孩子才一岁半不到,而且,云杉离开已经快六个月了,孩子们哪里还记得住娘亲什么模样,只不过是陈氏天天在孙孙们耳旁重复提及并念叨着三孩子的爹娘,说着爹娘去很远的地方打坏人,还去给他们买好吃的这个谎言,这才让三孩子虽然许久未见爹娘,但小小的他们,心里却已经有了有关爹娘的模糊记忆。

云杉一手牵着小川,一手牵着晴空,母子三人疾步朝着吱嘎一声打开的房门走去。

秦勇秦和跟随在云杉母子三人身后。

母子团聚。

喜极而泣的几人紧紧相拥。

陈氏前几天已经知晓儿媳妇这一趟随军回来,就是为了要来亲自接她们入京,所以,陈氏早就吩咐秦忠,从半山腰上的养猪场里,提前杀了几十头年猪,几百只鸡鸭鹅。

有的腌成腊味。

有的炸成耐存放的肉干。

同时。

还做了很多很是下饭的辣酱。

云杉回来后,当天便派人让秦忠再杀五六头猪,用新鲜猪肉和菘菜,鸡蛋和韭菜馅儿包包子,炸熟肉,蒸坨子肉,蒸猪肉丸,做锅魁,还有煮好的鱼肉丸,孩子们吃的蒸蛋等等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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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2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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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偷袭秦家军的敌军,人数仅仅只有两千人,并不是那几方结盟的敌军不想多派一些人来偷袭并抢夺粮草,而是因为,他们大批的人马想要穿过秦家军所占领的地盘,人数太多容易暴露,容易被秦家军给盯上。

所以。

结盟的敌军便派了两千人,兵分四路绕道在望江坝这个比较偏僻荒凉的地段汇合并设下埋伏。

“嗖嗖~”

带着火光的箭矢朝着秦家军射来。

弓箭的射程是有相应范围的。

虽然敌军在小山丘上朝下方射箭,但八万秦家军可不是吃素的。

秦家军的将领采取了云杉的提议后,在秦家军队伍中,那好几处的黑暗里,让敌军一下子摸不准粮草的准确位置所在。

“快,随本将上山,杀啊~”

“冲啊~”

一个副将带领着一万秦家军朝着山上冲去。

裴将军在山下坐镇,此时正值深夜,天空一片漆黑,万万不敢轻易带着大军前去对敌,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么大一匹粮食,可是京城那好几个县城以及秦家军将士们这个都能冬天的口粮。

而且。

队伍里还有这几位身份尊贵之人,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安排了大部分人在长长的队伍四周警惕的对敌,同时,又安排了一部分人赶紧砍周围的带叶的荆棘灭火。

面对这样的突袭,镇国公撩起马车的车窗,一脸的淡定。

云杉看着山上射下来的箭矢并不是很多,局势目前秦家军尚且能控制,于是便上了婆婆和小川以及晴空的车厢。

陈氏唇瓣紧抿,脸色苍白得很是厉害,怀里一左一右抱着小川和晴空,颤抖的手不住的轻拍着两孩子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晴空小脸上满是惊恐,一看到娘亲上来,立马焦急的问道:“娘,坏人是不是有很多?”

云杉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小川便握住妹妹的手,语气笃定的认真道:“别怕,我们可以八万将士,偷袭我们的人最多不超过五千人,放心,那些偷袭我们的敌军,撑不了三刻钟就会被我军给团灭的。”

听到儿子这话。

云杉满眼的欣慰:“小川所言甚是,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的。”

陈氏和晴空有些懵。

“云杉,小川,你们怎么断定敌军来人不多?”

“娘和哥哥怎么知道的?”

云杉看向小川,示意小川解释。

小川点点头,条理清晰,口齿清晰缓缓道:“因为我们这一条线路的周边县城,全都掌控在秦家军的手里,敌军若是大批的想要混进来,势必会引起秦家军的怀疑,所以,很有可能敌军是从好几个县城,然后伪装成百姓们混入,然后在这个地方汇合并埋伏在此,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灭了秦家军,也不是想要除掉我们,更不是想要抢夺粮食,而是想要烧火粮食。”

顿了一瞬。

小川继续道:“此计甚是歹毒,若是这大批的粮食被烧毁,再加上暴风雪的天又即将到来,一旦粮食被烧毁,即便是秦家军其余地盘能再次匀出一批粮食来,大雪封路,也是没有办法及时运送到京城的,这样一来,爹爹才夺下京城以及周边的那些县城,还有几十万秦家军就会断粮,爹爹夺下京城后,曾许诺过这个的冬天,要救济百姓们,还要帮助百姓们开春后恢复耕种的承诺,给了百姓们希望,可却又食言让百姓们绝望,饿疯了的百姓们,将士们,势必就会爆发动乱。”

此言一出。

马车外的镇国公和秦书墨,车厢中的陈氏和云杉以及晴空听到后,神色各异。

晴空星星眼的崇拜看着自家哥哥:“哥哥,你好厉害啊!”

陈氏含笑的摸了摸小川的脑袋:“你这孩子,小脑袋瓜还真是厉害。”

云杉满眼欣慰的看着儿子:“你能想到这一层,着实难得。”

镇国公和秦书墨父子对视一眼,随后垂下了眸子。

小川得到了娘亲的夸赞,面瘫的小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小川猜测的不错。

不到三刻钟。

山上的敌军大部分就被灭了,只剩下少许人摸黑逃走了。

有两处放着粮食的马车起火了,但由于灭火及时,所以并未粮食并未有所损失。

经过一番清点。

这一战。

秦家军死了五百多人,伤了一千多人。

好在有路大夫和军医以及提前备好的伤药,受伤的将士都得到了及时的医治。

翌日。

天刚刚大亮一会儿,秦家军便继续上路了。

由于送往京城的粮队途中遇袭,所以接下来的两个县城知县和秦家军驻军将军在得知这个情况后,便引起了高度重视。

接下来。

云杉等人一路上便再未遇到敌袭了。

十天后。

天儿阴暗暗的。

寒风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的,就跟刀子在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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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3章 上朝,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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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知握住妻子的手,神色无比认真的看着祖父和妻子,神情肃穆点头保证:“祖父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负她的。”

听闻此言。

镇国公消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祖父对她这个孙媳妇的关爱,丈夫对她的深情承诺,都令云杉为之感动不已,鼻头酸酸的,胸腔也被暖流充斥得满满的。

镇国公颤抖得极其厉害的双手捋了捋胡须,看向孙子和孙媳妇,表情凝重,语重心长道:“古往今来,共患难易,同富贵难,你们的人生之路还有很长要走,不管遇到何事,祖父都希望你们能冷静下来,切莫意气用事的赌气,冷战,猜疑,敞开心扉的好好交流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是,祖父。”

“孙媳明白了,谢谢祖父提醒。”

孙子有勇有谋,孙媳妇不仅是个贤内助,更是孙子身边的好谋士,只要这小夫妻俩能齐心协力,就定能给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毕竟——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接下来。

四人的话题又聊到了有关士族的问题上。

“熠知,截至目前,你动了多少士族?”镇国公问。

秦熠知拧着眉头,沉声道:“中原大乱三年多,民不聊生,虽说剩下的那几个县城,明年上半年就能全部打下来,可内乱已久,打天下易,治天下难,秦家军中的擅长带兵的将领颇多,但却真正可大用的谋士和文臣却极少,所以,目前我只把那些无恶不作的几个世家给灭了,剩下的一部分打压的打压,还有一部分尚可任用,目前的形势,还不能大动。”

秦书墨深深一叹,有些憋屈道:“熠知考虑的是,目前一切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的确是不能大动……那些士族之间,彼此通婚并结为姻亲,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抱成一团,并且,诸多官员和人才,全都是出自士族,若是一刀切,一下子全都给灭了,这铁定会遗臭万年,被人病诟,可若是不除,新朝指不定二三十年后,整个朝堂的大多数官职又落入士族手里,皇权被削弱,搞不好就会走上齐乾的老路。”

若不是那些士族控制了朝堂,控制了天下的米粮和大批的财富,面对突发灾难之时,即便是皇帝也无能为力。

云杉听着丈夫和公公的话,蹙眉沉默了许久。

镇国公见孙媳妇这冥思苦想的模样,很是疲乏的咳喘了几声,秦熠知见祖父不舒服,心里一紧,急忙从保温杯里倒出了半杯温热的蜂蜜水递了过去:“祖父,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一旁的秦书墨也赶紧给老爷子胸口顺着气。

听到祖父压抑的咳喘,云杉终于思绪回笼:“祖父,天色已晚,不若你先休息吧?”

老爷子摆摆手,笑眯眯的看向孙媳妇:“杉丫头,你可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古往今来,无数朝代的更迭,皇帝的更迭,可那些世家大多数却都能屹立几百上千年不倒,改朝换代后,出自士族中的前朝旧臣,还能继续在新朝新皇的统治下继续担任诸多重要职务,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归根究底,是因为百姓们的温饱都成问题,百姓们供不起读书人,读书人大多出自士族,亦或者是少许颇有读书天分的贫民,但这些有读书天分的人,无奈家中贫穷最后不得不依附士族。”云杉缓缓的述说着。

镇国公,秦书墨,秦熠知三人一边听,一边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云杉继续道:“寒门学子被士族接济功成名就之后,自然是想要跃出农门,毕竟,自古以来,皆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理论,别看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考取功名要为皇上效力,一展抱负,为民谋福,实则大多数都是奔着功名利禄而去,其实这也能很正常,谁不想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呢?要不然那些百姓们,为什么要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供孩子读书?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不仅光宗耀祖,还能大肆敛财。”

这一番话。

真真是又犀利,又一针见血的指出大多数人走上仕途的心态和目的。

古往今来。

当官的不贪财,不图名利的少之又少,比三条腿儿的蛤蟆还要少。

这个世上。

万事万物,从来都不可能用好与坏,白与黑来判定,还有一种颜色是灰。

一切就看上位者怎么去用这些人。

秦熠知紧绷着一张冷脸,寒声补充道:“寒门学子考取功名后,为了改换门庭,攀附权贵,自然就想要选一个好的大靠山;士族为了拉拢人才,培植心腹门生和党羽,便会用家族中的女子作为工具,同寒门学子通婚结为姻亲,这样一来,双方皆大欢喜,这样他们在官场之上就会紧密捆绑在一起,然后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拧成一股绳,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历朝历代,即便是有皇帝想要做一个有为的明君,也很难有效实施的原因。”

“因为很多惠民措施,都会损害士族这些人的利益,他们自然会拧成一股绳,来制止皇帝的种种举措。”镇国公烦忧的抓了抓脑袋:“这些弊端,千百年来一直都存在,即便是皇帝,也奈何不了那些沆瀣一气的士族。”

秦书墨也发愁的很。

突的。

云杉轻咬下唇,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气,心如擂鼓的沉声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三人齐齐看向云杉。

“什么办法?”秦书墨忙问。

秦熠知满脸含笑的看向自个媳妇。

镇国公也满眼期待的看向孙媳妇,洗耳静听。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们富起来,明富国强,百姓们富裕了,自然就能有钱供家里孩子们读书,同时,朝廷也要在各个县城开办皇家学院,发放奖学金资助那些寒门学子前来就学,吸纳那些优秀人才,我所说的优秀人才,并不仅仅只仅限于擅长读书的人,还要开设一些别的学科,如木匠,铁匠,医师,农学,数学,商学,会计,养殖等专业,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得多培养一些专业人才,还有,不能一味的提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点,以及‘士农工商’这样的行业排名与歧视,得平等对待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朝廷的武器需要改进,百姓们的衣食住行需要改善,当权者还有官员们的思想也要有所改进才行,不能一味的闭关锁国,也不能一味的守着几百上千年的故人所传下来的东西,得推陈出新,剔除糟粕,取其精华。”云杉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一旁的秦熠知急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云杉含笑看向丈夫,接过去咕咕两口就喝光了。

士农工商这样的排名要取缔?

而且还要平等对待?

秦书墨儿媳妇这一样的言论给彻底震惊道了,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急忙忙的把心里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开办皇家学院,还要资助那些寒门学子,这么大笔的钱银从何而来?而且,奸商抬高物价,中间赚取大量的差价,古往今来离任皇帝都是狠狠打压商人,而且,一旦如了商籍,家中的子孙便不能可靠……若是抬高了商人的地位,都去从商,都去当匠人,耕地谁来种?这不得乱套吗?”

镇国公看着急吼吼的儿子,没好气的翻了一抹白眼,手指屈起,敲了敲炕桌的桌面:“都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淡定一点,听杉丫头把话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成么?”

听到这话。

秦书墨这个当爷爷的人了,顿时就羞臊得有些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片刻后,又抬眸直直看向儿媳妇。

对于公公的反驳,云杉未生气,继续道:“目前国库空虚,这我也知道,没有银子,我们就想办法赚银子,由皇室或朝廷创建一些工厂,把以前交给皇商们来掌握的百姓们所需的东西,掌控在我们的手里,比如:茶叶,食用盐,还有煤矿,铁矿,金矿。还可以开办一些纺织工厂,制衣厂等,这样银子不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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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4章 如何解决土地兼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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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诸多大臣们被皇帝骇人的眼神吓得心肝乱颤,面面相觑片刻,随后齐刷刷跪了下去,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争先恐后劝阻。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

“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是为新朝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可……可自古以来,但凡是有后宫女子涉足朝堂的先例,无一不是令朝纲动荡,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男主外,女主内,不可颠倒阴阳。”

这些持反对意见的众人。

有人是因为墨守成规,不知变通。

有人则是因为处于大男子主义,从骨子里瞧不起女人,不想看到千百年来,被男人一直打压到尘土里去的无知女人来统领他们这些男人。

也有人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利益而站出来坚决反对,毕竟,一旦皇后插手朝政,必定会培植心腹,到时候,皇后的权势过大,那后宫可就塞不进去他们那些家族中的女子了。

有人反对皇后涉足朝堂。

自然也就有人赞同皇后插足朝政。

“女子涉政就会朝纲动荡?就会阴阳颠倒?我呸~”杜大河不屑的看向那些跪了一地并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冷嘲讥讽道:“这不过就是那些满口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通过打压女性而抬高男性地位的手段和伎俩罢了,千百年来,即便是很多朝代没有后宫女子插足朝堂,即便是没有女子涉足官场,结果改朝换代的事儿还不是照样发生?贪官污吏还不是照样多?”

这一番话。

怼得那些跪了一地的众人脸红脖子粗,很多人刚要开口。

却看到新皇最最看重的谋士云祁站了出来。

云祁那双泛着桃花的狐狸眼微眯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不论男女,只要有才干,只要能力为百姓谋福,能对江山社稷有功者,能者居之,这千百年来那些史书上所记载的伟人,以及此刻在场的各位大人,誓问有几个人的成就能比得过当今皇后娘娘?”

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们一个个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又憋屈,又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秦熠知拉住妻子的手,冷眸射向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们:“朕的皇后解决了百姓们寒冬的取暖问题,也解决了诸多穷山恶水之地百姓们的耕种问题,有勇有谋,屡屡献计,还能陪朕出生入死,这天下男儿都没几个人的才干能比得上朕的皇后,你们一个个自视甚高,瞧不起女子,却也不想想,你们当中有许多人,才干却连女子都比不上,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愚昧的一味去打压德才兼备的女子,真是愚不可及。”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听到这一番话,真真是又气又怒又臊得不行。

这皇后娘娘就是个异类,是个异世之魂,是个妖孽。

拿他们和妖孽比,这能比吗?

云杉虽然不喜踏入尔虞我诈的官场。

可为了她和几个孩子,不得不涉足进来。

丈夫和云祁以及最先跟随秦家军的那些将领们,都如此给力的支持她了。

她自然不能去当那扶不上墙的的烂泥。

右手一巴掌重重的拍打在龙椅的扶手之上。

“砰~”

这一声巨响,震得下方那些跪着的朝臣们齐齐身子一颤,心肝一抖,齐刷刷抬眸看了过去。

云杉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些人,那笑,看似冷冷淡淡的,但却令那些大臣们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略带清冷且慵懒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你们有何手段和能耐来阻止本宫涉足朝堂?你们是有兵权?还是有治世之大才能?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效忠齐乾皇朝的朝中高官……齐乾三代而亡,齐乾的江山才传了五十多年就没了,本宫想要问一问你们,为何在你们这么多‘能臣良将’的辅佐之下,为何你们这些顶天立地还饱读诗书且保家卫国的男子辅佐之下,为何你们这些高人一等的男子们,却没有帮助齐乾皇帝守好这天下?却为何没有给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

这话……

这话可真是扎心了。

扎得那些跪了一地的大臣们,皆是又气又恼又羞愧得无言以对。

秦熠知满眼宠溺的看着媳妇,龙袍衣袖之下的左手,朝着媳妇竖起一根大拇指:媳妇棒棒哒!

云杉的余光察觉到丈夫的举动后,唇角微微上扬。

下方站在最前面的云祁,还有杜大河等人,看着帝后二人感情这么好,皆是抿嘴暗自偷笑。

同时。

也在心里对皇后娘娘竖起了大拇指。

“臣虽然是个不通文墨的粗人,但听着皇后娘娘这一番话,仔细想一想,的确言之有理,誓问你们这些不知变通,抱着几千上百年来老祖宗的定下的那一套来治理天下,也难怪前朝别你们这些就家伙弄得民不聊生。”

“就是,若果不是皇后娘娘和皇上,中原这一片广袤的土地,早就被蛮夷侵占,百姓们早就不知被蛮夷屠戮了多少个县城。”

“不进则退,历史的车轮谁也阻挡不了,时代在进步,我们得推陈出新,灵活变通,同时,我们的眼界也需要拓宽才行,不能墨守成规。”

云杉继续淡淡道:“你们也别说,是因为接连的灾难年,才会导致齐乾加速了灭亡,同样是灾难年,为何当初皇上和本宫被前朝皇帝赶出京城,两袖清风的去西川上任后,能解决西川那么多百姓们的吃饭问题?为何秦家军在本宫和皇上的带领下,却能把西川那一方穷山恶水专出刁民之地,变成了鱼米之乡?为何秦家军屡战屡胜胜?为何皇上和本宫以及请假军师深得民心?你们辅佐齐乾皇帝治理下的百姓们过的什么日子?秦家军地盘下的百姓们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归根究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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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5章 二圣 颁布新的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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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看向四人,沉声缓缓道:“第一:先把士族,朝臣,地主手里囤积的土地强行收回来,并依照这些人官职的大小不同,然后分配一定数量的土地。”

四人刚听云杉这第一条内容,便被这话震惊得或懵逼,或傻眼,或不敢置信了。

秦书墨双眸死死的看向儿媳妇,颤声结巴的激动道:“这,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别说是世家大族,还有那些朝廷命官们,就算是那些小地主们,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把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给上交的。”

老爷子看着咋咋呼呼的儿子,没好气的呵斥:“别打岔,听杉丫头把话说完。”

于是乎。

秦书墨只得泱泱的闭嘴了。

云祁倒是觉得这个办法虽然实施起来有难度,但这天下还是老百姓们居多,而且,谁拳头大,谁才有决定权和话语权。

兵权掌握在皇上手里。

那些士族和朝臣们以及地主们,即便是再不满,在丢失一部分家产和丢失全家人性命之间,但凡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会明智的选择后者。

可问题是……

就算是把大部分的土地从那些士族,朝臣,地主们手里拿出来重新分配给百姓们,百姓们也不定保得住啊!

反观云杉身旁的秦熠知,却比较淡定,毕竟,他可是最了解她自个这媳妇的。

媳妇从不会信口开河。

肯定还有后招。

云杉:“第二,收回来的土地,一部分重新分配给百姓们,不论男女老幼,只依照人头划分,将来若家中有人去世,就要把去世之人名下的那一份土地还给朝廷,若有人家中添了新丁,孩子满一周岁后便可添一个人的土地,这个依照人头分配的土地,百姓们可时代传下去,不可进行买卖,私下买卖的双方,都违反了朝廷律法,乃是重罪,这样一来,就能避免百姓们的土地被士族和地主们兼并,就能避免百姓们丢失土地后变成流民。”

四人齐齐眸光一亮。

老爷子那张蜡黄枯瘦的脸上,透着激动不已的兴奋之色:“好,好啊~这个主意可真是太好了。”

秦熠知也眸光铮亮的看向自个媳妇。

秦书墨这个公公,一点都没有刚刚被儿媳妇的话给打脸后的尴尬,也是激动的不行。

“嫂子这个办法真是太妙了,这样就能从根源上解决百姓们土地被吞并的问题。”云祁也激动的搓动着双手。

对上四人亮铮铮的眸子,云杉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四人,忙不迭的摆摆手澄清。

“这个主意哪能是我这脑子想得出来的呀,而是我那个世界的先辈和伟人们,在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后,也就是在几十年前才想出来的办法。”

四人很是感叹,也很是向往和羡慕那样的世界。

云杉继续道:“在重新分配土地给士族,朝臣,以及百姓们后,还剩下的土地就都归朝廷所有,百姓们,士族和地主们,唯一能合法买卖的土地权,就只有房屋宅基地的权利,房屋宅基地的产权是永久性的产权,若是百姓们,地主们,士族们想要合法的使用朝廷的土地开设工厂,搞养殖,种药草,弄果园等等,他们只有两种合法途径,第一种,是可以与百姓们签订土地的使用租赁契约;第二种,是可以向朝廷购买三十或七十年的土地使用权,使用权到期后,他们可以继续向朝廷购买使用权,也可以归还给朝廷,为了能让朝廷土地的使用权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而已用公开拍卖的方式来进行,这样就能价格者得,当然,靠近那些繁华的码头,官道,以及镇上,这些用于修建房屋的土地拍卖价格,不能和承包田地和山林的价格一样。”

听到这儿。

四人铮亮的双目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如此一来……如此一来,不仅能解决民间百姓们土地被吞并的问题,同时,还能让朝廷的国库源源不断的有进项。”

云祁满脸的羡慕和向往,砸吧砸吧嘴:“好希望去嫂子的那个世界开开眼界啊!”

“虽然没法邀请你过去做客,不过,等会儿我可以让你从手机上看看我以前那个世界的视频和图片。”云杉笑眯眯的说道。

秦熠知握住媳妇的手,看了媳妇一样,随后又看向对面的祖父,父亲和好友:“我觉得云杉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如今兵权都掌握在我的手里,秦家军地盘内的那些士族,还有目前朝堂上的那些朝臣,一个个都夹尾巴做人,要兵权没兵权,不足为惧,并且,这个政令一旦颁布并推行出去了,受益最多的便是天下广大的穷苦百姓们。”

老爷子点了点头。

接下来。

四人轮番把心中的一些顾虑说了出来,云杉一一耐性的回答,然后大家一起讨论。

因地制宜。

即便是再好的理念,也不能死搬硬套,一成不变的拿来用,得根据不同的情况作出相应的调整和改变。

半个时辰后。

老爷子即便是极力强撑着,身体也撑不住了。

在四人的轮番劝阻下,老爷子把四人赶出了屋子,不准儿孙们守着,便晕沉沉的睡下了。

四人去了另外的宫殿继续细化这些新的政令,毕竟,新皇二圣已经登基了,这些惠民的政令也得赶紧弄出来。

直到快深夜子时之际,这才结束了讨论。

夫妻两回到他们的寝宫后,泡了个鸳鸯浴,便拥抱着彼此沉沉的睡下了。

三日后。

帝后二圣先是对朝中文武百官进行了论功行赏,授予官职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当初跟随二圣举旗起兵的人,还有最先弃暗投明之人,很多都得到了重用,而那些前朝旧臣们,还有那些后来被秦家军打得不得不投向归顺的人,大多都并未得到重用。

不过总体来说。

新朝的帝后二圣能容下他们,依然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当听到帝后二圣,颁布的一条条新的政令之时,尤其是其中涉及到诸多朝臣,还有是世家大族的利益时,许多人都炸毛了。

只可惜……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为了自个的性命,以及全家和全族之人的性命,只能选择屈服。

当百姓们在看到新朝的帝后二圣,所颁布的这些新的政令之时,黑压压的全都激动得失声痛哭,喜极而泣,跪了一地。

“二圣万岁万岁万万岁……天下百姓们可算是两位千百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明君。”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跪在雪地里浑身颤抖不已的高呼万岁并感激的说着。

“太好了,今后咱们老百姓的庄稼,再也不怕被人强取豪夺,再也不怕给人给算计了去了,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天下唯一心系百姓们的人,就只有曾经的战神大人和战神夫人,就只有如今的二圣。”一个一身补丁的中年男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向皇宫的方向述说着。

“被男人一直欺压了千百年来的女人们,今日可算是等到了翻身之日,可算是能堂堂正正且有尊严的活着了……呜唔~多谢二圣,哈哈哈~今后女子也能进学堂读书了,女子也能科考进入官场了,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样外出做工了,看谁今后还敢骂女子是赔钱货?”约十多岁的黑瘦女子,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闪烁着泪水的双眸里,满是狂热之光。

“就是,都是爹妈生的……凭什么男人裤裆里只比女人多了二两肉,就要高女人一等?其实,只要给女人机会,女人自然也是能和男人一样优秀的。”

朝廷那些所治理的地盘内,女人们在看到二圣颁布的新的政令后,全都高兴得快疯了。

女人能享受男子同等的待遇,可以进学,做工,从商,从军,做官。等女子能赚钱了,腰板自然慢慢就能挺直,这时候,才能提高家庭地位,才能提高社会地位。

严禁人口买卖,提倡聘用,雇佣制度。

男人不再如过去那般,只要有钱就能享受三妻四妾,亦或者是妻妾成群的待遇。

朝廷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县令,只能合法娶一妻两妾,并且,小妾不能扶正。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官员不过多的同朝中党羽用姻亲拉帮结派,同时,也尽可能的保证正妻的合法权益。

同时。

严禁官员不能逛青楼,不可养外室,外室生的子女不能被嫡母承认,也不会被律法认可,当然,若是女子被官员强逼为外室并生育子女,可状告官员,然后索取赔偿,情节严重者,知法犯法的官员会被判为强奸罪论处,处以宫刑。

若是有人官员逛青楼了,一旦被朝廷的暗线得知了,就会被冠上作风不正的罪名,轻者被罚款,重者被降官处置,并且,还会影响官员每年政绩以及考核和仕途。

更加的注重契约精神。

比如男女成亲前,男女双方可写下保证书,若是婚前在保证书上承诺婚后不纳妾,男子婚后却又变卦纳妾了,便视为背信弃义之罪,女子可写休书给男子,并分得一半家产。

若是男子胆敢婚内偷偷出轨,为了家产,为了不和离,为了不被妻子休弃,便谋害妻子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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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6章 云相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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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放心的点点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爷子把心里想说的想交代的都说完后,异常明亮的眸子里光亮逐渐暗沉了下去。

身子也越发的瘫软无力。

“熠知,杉丫头,待我去后……葬礼一切从简,莫要劳民伤财……”

夫妻两人含泪强忍着悲痛齐齐点头。

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后,看着炕边的儿孙们,不舍的看着,一直看着。

慢慢的。

老爷子呼吸急促紊乱,即便是乐源和路大夫配合着给扎针,还给弄了一片人参片放进嘴里,依旧没有任何用。

半刻钟后。

老爷子在秦熠知的怀里剧烈的挣扎了几下,随后便不断的翻着白眼,进气少出气多。

“祖父?祖父?”

“爹~”

“曾祖父,你醒醒……”

“哇呜~别睡,天亮了,曾祖父醒醒……”

在云杉等人的失声痛哭和呼喊声中。

太祖皇帝便在黎明到来之时,含笑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宫中。

大丧之音的钟声一声声的响起。

太祖皇帝驾崩了……

……

百姓们得知太祖皇帝驾崩后,皆是悲不自胜,怎么都没有想到,太祖皇帝居然这么早的就去了。

由于中原这一片天下还未一统,又恰逢新朝刚刚建立,且灾难之年还未过去,所以,帝后二圣便遵从了太祖皇帝临终前的要求,葬礼一切从简。

与此同时。

也废除了千百年来陪葬这一残暴的制度。

寒冬雪天。

目前暂时不用担心那还未收复回来的几个县城会爆发兵变,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帝后二人和朝臣们着重制定详细且完善的秦朝律法,夫妻两早上一起上朝,下朝后处理完政务,便陪同五个孩子一起用餐,下午陪同孩子们学习和玩耍,夜里一起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秉烛夜谈。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不知不觉。

新朝建立后的第一个新年即将到来。

今儿大年三十除夕之日。

宫中的宴会大厅里。

香辣扑鼻,热气腾腾的火锅香味充斥着整个大厅,大厅里摆放了十多张用于吃火锅的大圆桌。

当太皇太后,帝后二圣,以及三个皇子和两个公主出现之时,早就等候在大厅里的朝臣们齐齐下跪问安。

帝后二圣携手走上龙椅,抬手示意众人并异口同声道:“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帝后二人轮番发言一番后,便让大臣们齐齐归位开始享受新奇的美食吃法。

京城的物资紧缺。

不过。

前些时候幸好有从西川弄来的羊肉,腊味,鸡鸭鹅肉,素菜有豌豆尖,佛手瓜,土豆片,红薯片,南瓜片,韭黄,豆芽,菘菜,卷心菜等。

此次前来参加宫宴的人中,不仅仅是有朝臣大臣,还有颇受帝后二人重视的陆太医,乐神医,而为了给云祁制造机会,所以,安宁也被帝后二人传了口谕,要求随同乐神医一起出席。

此时。

云祁这厮很不要脸的利用权势,把安宁身旁的那个大臣给换走,云祁坐在安宁身旁,很是殷勤的不停给安宁布菜,不管安宁明里暗里的拒绝,这厮就好似压根就少根筋似的看不出安宁眼中,脸上以及语气中的拒绝和不悦。

安宁这一顿饭,在众多朝臣们暗中偷来各种打量的眼神中,真真是食不知味。

太上皇,太后,帝后二圣以及五个皇子公主们坐一桌。

“母后,你看云祁叔叔那对着安宁姐姐赔笑的殷勤样子,好好笑喔~”晴空一边吃着碗里辣乎乎的鱼肉丸,一边笑眯眯的悄声同母后八卦着。

秦熠知等人顺着晴空的视线看了过去,当看到云祁那觍着脸的模样,一个个也是忍俊不禁,同时,也对云祁这没用的家伙很是无语。

这都多久了?

居然还没拿下安宁。

小川抬眸看向妹妹:“晴空,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这辈分弄混了。”

小丫头被辣得红嘟嘟的嘴一噘,义正言辞道:“云祁叔叔都快要满三十岁了,安宁姐姐才十多岁,我叫姐姐没错呀!”

犯倔的小丫头,这一番振振有词的话,逗得众人瞬间无言以对,只有无奈摇头的份儿。

“娘,要吃,要是肉丸……”云瑾坐在婴儿餐椅上,双手抱着木头小碗,手臂伸得长长的,脑袋微偏的看向母后满脸急切的索要吃的。

“萱萱也要吃。”

“祖母,灏灏要吃甜甜的红薯。”

听到三个萌萌哒的小吃货索要吃的,大人们很是开心,毕竟,能吃是福。

几个大人,外加小川和晴空兄妹两人,赶紧满足三个小家伙的要求,挑起来还仔细吹了吹,待稍微凉一些后,这才放进三个小家伙的小碗里。

孩子们虽然小。

但云杉并未把孩子们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上去培养,所以,三孩子都是自己用手,或者是用小木勺来进食。

孩子们吃得满脸,满身,满餐椅都是,那些朝臣们看着二皇子,三皇子和小公主这吃相,皆是眼皮子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战神夫人,果真乃奇女子也……。

这一顿火锅宫宴。

让朝臣们吃得很是舒坦。

曾经。

这些前朝的朝臣们参加宫宴之时,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虽然好看,虽然味道也很好,可御膳房距离这儿有着一段距离,再美味的菜肴,尤其是热菜,肉菜,一旦凉了,味道就不怎么好了,若是夏日还好,菜肴凉了也能凑合着吃,可若是寒冬之时,那些肉菜上的油都凝结了,不论荤素,吃进嘴里都透心凉,经常都会饿肚子,亦或者是吃了冷食导致胃不好,甚至脾胃虚弱的还会闹肚子。

然而这一次……

看着这鸳鸯锅中,红白两色的汤在炭火的炙烤下,不停的翻滚并冒着泡,围坐桌下的碳火而坐,嘴里吃着热乎,身子被碳火烤得也很是暖和,大冷天的吃这个锅子,可真是太享受了。

不管是习不习惯吃辣的人,都对这火锅极其满意。

毕竟。

大冷天的,谁不想吃口热乎的呢!

而那些尝试着吃辣的朝臣,好些吃了辣的满头大汗,好些辣得咳呛,好些越吃越觉得辣得过瘾,大臣们从未在圣前如此失仪过,不过,这锅子却越吃越爽,越吃越想吃。

吃了一个多时辰后,宫宴这才结束。

从今日开始,至大年初六,这七天都不用上朝。

云杉坐在上首,淡淡的看向下方,出声吩咐道:“军医安宁暂且留下。”

“是。”安宁心如擂鼓的跪下行礼,低头急忙应答:皇后娘娘叫她留下来,究竟所为何事?

云祁的视线里藏着暗喜之色。

其余朝臣们看着宰相云祁,一个个心里忍不住八卦了起来:难不成……这是要被皇后娘娘赐婚的节奏?

只是……

真真是搞不懂。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新皇娶了个被人休掉的弃妇。

这云相居然也有样学样,看上了那么一个毫无身家背景,长相也不咋地的孤女,而且,还是个经常出入军中男人堆中,且时常都能见到诸多汉子们身子的女军医。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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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大结局【一万四千字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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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赶紧给云相脱去衣服,安庆赶紧准备针线缝合,我先给他施针止血。”乐源眉头紧锁,气息有些不稳,不过还是理智尚存的命令着他的徒弟们分工协作。

安宁身子摇摇欲坠,踉跄着走了走到床边,曾经那故意伪装起来的冰冷疏离的冷眸,此时滚烫的热泪不住的滚落,颤抖得很是厉害的唇瓣开开合合好几次,这才发出声音来:“你……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三刻钟前,他都还好好的,他有那么多护卫在身边,为什么还会伤的这么严重?

“没,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伤口缝合上……过几天很快就能好了。”云祁勾起一抹牵强的笑,脸上的肌肉不住的剧烈颤抖,很显然,此时此刻,他这情况很是“不好”的。

其实。

他是被伤口剧烈的疼痛,痛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话刚说完。

唇角又再次溢出刺目的丝丝鲜血。

乐源飞快的下针“止血”后,伸手给云祁诊脉,片刻后,乐源脸色黑得不行,余光瞥了一眼安宁,随后又看向云祁,神色悲恸的沉声道:“你这外伤看似不重,可你的五脏六腑已经严重受到了重创,心脉破裂导致内脏大出血,目前的医术,还没有办法为你开膛破肚来进行心脉的缝合……我……无能为力,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只能再撑两刻钟,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赶紧的吧……”

“主子,都怪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您,属下这就先下去为主子你探探路……”一个护卫哭红了眼,自责愧疚懊悔不已,拔刀就要自刎殉葬而去。

“……云相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死了,末将该怎么向二圣交代啊……”另一个将军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乐神医,你是世人称颂的神医,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把?你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来救治云相的,你肯定能的。”

“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鬼哭狼嚎,要死出去死。”乐源脾气很是暴躁的怒骂,随后手中的银针脱手而出,很快就把几个要“寻死”的随从给刺中了手臂上的麻穴,哐啷一声,夹在脖子上的刀剑掉落在地。

最后这些人被那个将军给一个个点了穴道。

帐篷里。

哀求声,磕头声,哭嚎声,声声一片。

安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听着师傅给出的诊断,脑子空白一片,整个人瞬间如堕冰窟,宛如魔怔了一般,脸色煞白的不住剧烈摇晃着脑袋,泪眼模糊的看向云祁,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这是幻觉,这都是幻觉,我一定是在做梦,对,肯定是在做梦……梦都是反的,云祁现在肯定好好的,一定没事的……”

就在安宁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自欺欺人之际。

肩膀突的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阵钝痛袭来,身子一僵,机械般的转动脖子看向右边。

乐源神色凝重的看向徒弟,眼眶泛红,哽咽嘶哑道:“安宁,云相快撑不住了,他一直痴痴的看着你,应当是临终前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你……抓紧时间吧。”

语毕。

乐源移开了身子,让安宁的视线能够再次看到手术台上的云祁。

“噗~安,安宁……”云祁一开口,一大口鲜血便再次喷了出来。

“云祁,不要死,不要死……”安宁泛软的双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颤抖的双手悬空在云祁的身体上方,无措的不知该作何是好,犹如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师傅:“师傅,你想想办法,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死……”

乐源摇了摇头:“安宁,为师……为师是人,不是神,云相的伤,为师真的无能为力。”

安宁从医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而已。

而且。

她目前只会医治皮外伤,摸骨接骨,诊脉针灸开药方什么的全都还未学习,所以,此时看到云祁大口大口的吐血,再听到师傅这一番话,以及云祁护卫们的要殉葬的反应,自然而然的就掉进了圈套之中。

坠入绝望深渊的安宁,差点就瘫倒在地,死死抓住手术木床的边沿,使劲儿咬了一下舌尖,在一阵剧痛中,这才略微稳住了心神,颤抖的手掏出手帕,抖动着为云祁擦拭唇边的血渍,似乎只要把那些血渍擦拭了,他就能恢复到从未受伤的状态。

云祁此时胸前的刀伤,已经被利索的缝合好并上药包扎好了。

他虚弱的缓缓伸出手,没什么力气的轻轻握住安宁的手,看向屋子里的众人:“你们都……都退出去吧。”

乐源只得点点头,然后带着徒弟们,以及云祁那些要殉葬但却被点穴的护卫们离开了帐篷。

帐篷里。

此时就只剩下手术台上的云祁和手术台边上的安宁。

满是血渍的手握住安宁不住颤抖手,艰难的勾起一抹笑:“安,安宁……”

“我在,我在。”安宁紧紧回握住他的手,豆大的泪珠不停的砸落在他的手背之上,急忙回复道。

“嘶嘶~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别说话,求你别说话……”

“再不说,我怕,怕再也没法对你说了。”

“……”安宁哭得死去活来,看着深埋在心底的心爱之人即将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折磨得安宁快要彻底的崩溃了。

“对不起……当初我其实是很喜欢,很爱你的,可我的犹豫,却害了你,你为了救我……临死之前被伤的那么重……我对不起上辈子的你,你临死前,曾和我约定了你的下辈子,你虽然有了下辈子,虽然和我再次相遇,可我伤你太深,终究是……终究是没有那个福分再拥有你,安宁……我,噗……。”

“云祁?”

“安宁……我,我先走一步,来世……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云祁低声的哀求,恳求着。

“不,不能等来世,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活下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嫁给你的,我再也不会懦弱的去逃避了,云祁,你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了下了地狱喝了孟婆汤,我们的来世就由不得你我做主了,你不能死,只要你活着,我就当你新娘子好不好?我们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看着儿孙满堂,一起白头到老好不好?”

挨了这么长的一刀。

设计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可算是击破了她竖立起来的厚实冰墙,可算是等来了她对他的一番真心之言。

此时。

云祁胸前缝合的刀伤虽然一跳一跳的巨疼,疼得浑身抑制不住的轻颤,疼得满脸的冷汗直冒,可心里却暖融融的,却欢喜激动不已,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对他倾诉衷肠,又心疼,又激动,又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拥入怀中。

作为一个运筹帷幄善谋略的谋士,最是擅长做戏和伪装了。

虽然心里乐翻了天,可面上却丝毫不显,生怕会因为露出一丝的破绽,就会功亏于溃。

虽然手段有点……

有那么点不正大光明,但他和她的内心,彼此都是爱着对方的,面对他的感情,她总是一味的退缩和回避,他这才不得不施展苦肉计。

“只要,只要我不死,你就答应我的话,是真的吗?还是……还是只仅仅是说来哄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谎言?”

“真的,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云祁,我喜欢,我确定我是爱你的,真的……不管是当初的田圆圆,还是如今的安宁,里面那个灵魂是我,只是我,我想嫁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我答应你,我会拼尽一切也会和黑白无常的勾魂使者搏斗到最后一刻的,我要活着,我想陪在你身边……咳咳……”云祁眸光异常明亮且情绪激动的看向安宁。

最后的最后。

云祁被一个掐指一算的“神秘道人”给用独门“内功”修复好了五脏六腑“救”下了他一命。

最后一个城池被朝廷的大军攻下后。

中原这一片土地,终于被秦朝统一了,天下的百姓们无一不激动的为之欢呼。

朝廷上下也是一片喜乐融融。

重伤的云祁便在安宁的照顾下,在县城里养了半个月的伤后,协助这个刚刚被攻打下来的新县城县令处理了大部分公事后,在伤口也拆线并恢复的差不多时,这才在安宁的陪同下,一起启程返回京城。

……

京城郊外的皇庄实验基地。

一身便服的帝后二人,正携手在庄子上查看家大规模的家畜养殖情况。

皇宫之中。

前朝遗留下来的好几万太监宫女,其中大部分都被遣返出宫,可那些大龄宫女以及身体有所缺陷的太监们出了皇宫,家人们也甚少会真心接纳,所以,云杉便根据那些太监宫女所擅长的特长,以及这些人的兴趣爱好,然后进行了不同安置。

有的被安置进了纺织作坊,或者布庄,秀坊。

有的被安置进了皇庄里来学习养殖和种植。

有的断文识字,被安排去了一些县城的镇上当教书先生。

有的对医术感兴趣,便送去了皇家开办的医学院学医。

遣返出宫的太监宫女,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对此。

这些宫女太监们对二圣很是感恩戴德。

“兔子的繁殖能力可真是强悍啊!”秦熠知拉着媳妇的手,看着隔间里的青石板上那些或白白的,或灰灰的大大小小兔子们,忍不住出声感叹。

云杉看那些毛茸茸的兔子,也是乐得笑眯了眼:“是啊,兔子一次就能产仔五至十只,而且孕期也只仅仅只有三十天左右,兔子不吃细粮,只要百姓们勤奋一些,每天多弄些嫩草和蔬菜就能喂养,兔子长的也快,兔肉鲜嫩,兔皮也是冬天百姓们,诸多将士们制作衣物的取暖好东西,价格也相对很低廉。”

秦熠知点了点头,看着这些兔子,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腊味兔,麻辣干锅兔,卤兔等,同时,想到兔皮制作的褂子,兔皮既保暖而且还能防水,可比棉花做的棉袄,还要适合军中将士所需。

看完了兔子养殖的这一出实验地。

夫妻两人又去了养殖牛羊马的地方看了看。

帝后二人的身后,除了带刀侍卫,宫女,太监,还有从民间寻来的兽医,以及从太医院主动自发调过来协助养殖业实验的好些太医。

“天一天天回暖了,天气越是炎热,大规模击中养殖的牲畜就更容易得病,所以,养着牲畜的屋子,必须早晚两次做好粪便的清理,以及地面的冲洗,冲洗完后还要撒上生石灰消毒,再弄些草木灰或者是干燥的泥土,要保持地面干燥,动物们吃的草料也要注意卫生,尽量减少草料中的夹带的泥沙,对了,再过不久,炙热的夏季到来前,这天儿会越发的炎热,屋子里太闷热了,动物们也容易生病,所以,那个佛手瓜架子,一定得赶紧在屋顶上搭建好,到时候佛手瓜的藤蔓也能让屋内降低一些温度。”云杉拉着丈夫的手,时不时的侧头看向落后她身后三步之外的兽医们。

“是,皇后娘娘。”兽医们一个个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着。

休沐的这一天。

夫妻两人在满是各种动物排泄物的皇庄之内待了一整天。

夕阳逐渐西沉之时。

帝后二人这才坐上马车,京城赶回皇宫。

皇庄上的太医们,兽医们,宫女太监们,看着皇帝和皇后逐渐远去的马车,一个个皆是眼中含泪,脸上带着无以言表的激动笑意。

“帝后二圣这才是真正是古往今来,千百年来都稀世罕有的明君!”一个太医院沉默寡言,一贯不善言词的老者,一边捋了捋胡须,一边泪眼婆娑的发自内心感叹着。

“是啊,在这满是污秽,这么臭的庄子里,帝后二圣每次休沐之时,都面不改色的待上一整天来查看这些牲畜的生长情况,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帝后二人想要研究出如何大规模的养殖牲畜,改善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太监,尖细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哽咽的响起。

“接下来,我等可一定要多加努力,万万不可辜负帝后二圣对我们的信任可看重,天下诸多百姓们,保家卫国的军中将士们能不能改善伙食,就要看我们的研究成果了。”另一个约三十多岁,长得黑黑装装的矮小民间兽医,攥紧了拳头,神色无比凝重的述说着。

……

十天后。

云祁带着安宁回京了。

进宫后。

云祁紧紧牵着安宁的手进了皇宫,请旨让帝后二人为他们赐婚。

秦熠知夫妻两人都是知晓云祁是用了非常手段,用了苦肉计,这才终于拐到了安宁,虽然云祁这手段不怎么光明,但了解到安宁的心中其实也是爱着云祁的,所以,秦熠知夫妻自然是应允了云祁的要求。

安宁被册封为县主。

一年后。

云祁和安宁举行了简约而不简单的热闹婚礼。

这一年。

因为有云杉天气预报这个金手指在,但凡是要遇到特大暴雨,亦或者是暴风和有些地方相对干旱的情况时,就会张贴皇榜紧急告知天下百姓们提前做好预防工作,同时,平日里,皇榜也会提前一月,把这一个月内秦朝的各个县城的天气情况,通过皇榜的形式张贴出来告知百姓们。

这一年,百姓们种植下的高产新型农作,让百姓们大丰收。

对于首次种植新型农作物的百姓们来说,看到地里产出的高产农作物后,皆是激动的在田地里喜极而泣,跪地朝着京城的方向感恩戴德的跪谢。

云杉和秦熠知选择把恶劣天气情况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一方面是尽量减少百姓们的损失。

另一方面,则是云杉和秦熠知商量后,为了今后告知天下百姓们,太祖皇帝以及当今皇帝当初举旗起事时,那所谓的鬼神之说,其实都是迫不得已编造出来的。

毕竟。

若想要发展,若想要进步,就要打破传承了几百上千年来的固定思维,引导百姓们莫须有的鬼神之说摒弃,不破不立,之后就能大力发展科技。

同时。

也是为了避免将来又有其他人,效仿秦朝开国皇帝那般,用鬼神之说来作为由头并起兵造反。

秦朝帝后二人在天下一统后。

用了短短两年时间。

便让百姓们过上了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有衣服可穿,且很多人都有书可读的好日子。

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小商贩们也开始逐渐变多,各种作坊的开办,学堂的开办,秦朝国土内一片欣欣向荣。

只是。

天下安定了。

朝中一部分的朝臣们,小算盘也开始打得啪啪响了

这一日。

帝后二人一起携手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站在下首的其中一个文臣,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事起奏。”

“说。”

那大臣咚一声跪下下去,一副为了皇室着想,为了皇帝着想的直臣表情和架势,诚恳且凝重道:“皇上与皇后娘娘二圣,已经给天下百姓们建造了一个太平盛世,如今,皇上也……也应当为了皇家子嗣的繁盛而选秀了,后宫空虚,皇嗣单薄,于国不利啊~”

一听这话。

上首的帝后二人,

皇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而皇后则神色阴鸷,帝后二人皆是沉默的看向那个站出来的刘御史。

看着帝后二圣这神色各异的反应。

暗中结盟要一起来说服皇上广纳后宫的朝臣们,顿时心中一喜。

毕竟。

皇上也是个男人。

这世上,哪有男人不看重子嗣?哪有男人不爱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

如今皇上跟前,就只有两有血缘关系的皇子,以及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公主,皇嗣着实有些单薄。

于是乎。

又有几个朝臣站了出来。

“皇上,臣附议。”

“皇上,刘御史所言甚是。”

云祁以及那些当初跟随帝后二圣打天下的朝中大将们,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

“放屁,你们这一个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上,你们心里那点龌龊的算计,就连老子这个大老粗都能一眼看穿,你们居然不知羞的也好意思站在朝堂之上,在二圣面前丢人现眼,真真是可耻,可耻之极……”关宗耀第一个就站出来了,气愤不已的指着那些站出列让皇上广纳后宫的大臣们破口大骂。

若说关宗耀说话粗俗,毫不留情的大骂对方。

而云相的话。

呵呵呵~

可就是扎心了。

每一句话,都扎中了那些大臣们心底最为敏感的一个地方。

云相轻蔑的扫了众人一眼,含笑冷嘲道:“亏得你们一个个还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本相看你们那些书,最后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的身上半点文人该有的气节都没有了,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加官进禄,就堂堂正正走正道,上为皇上分忧,下为百姓谋福才是正道,而你们……却一个个选择了想要走捷径,用你们家族中女子的裙带关系去走捷径,然后光耀门楣,呵呵,你们那张老脸,就不觉得发烫吗?就不觉感到羞耻吗?”

其余站在帝后二圣那一方的朝臣们。

也纷纷出言嘲讽,奚落。

挤兑得那些提议皇帝选秀充实后宫的朝臣们,一个个又气又怒又羞臊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藏起来。

下面吵闹得宛若菜市场。

秦熠知侧头看向面色不虞的妻子,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拍了拍,凑近她的耳旁又无奈,又很是委屈的低声安抚道:“媳妇,你居然不相信我?”

在他开口说话之时。

湿热的温度喷洒在敏感的耳朵和脖子上,顿时就激得云杉浑身一僵,没好气的侧头瞪了他一眼。

“老实点。”

“……”秦熠知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整了整脸色,随后转头看向下方分成两派争论不休的朝臣们,猛一巴掌拍在了龙椅扶手之上:“肃静。”

下方的大殿中,顿时寂静一片。

秦熠知似笑非笑的眸光一一扫过那些站出来提议他充实后宫的朝臣们,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淡道:“其实……让朕广纳后宫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这话。

刘御史等人顿时就心中一喜。

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朝臣们,听到皇帝这话,或不敢置信,或为皇后忿忿不平,或懵逼的人不在少数。

只有云祁以及极少数最最了解皇上为人的人,才知晓皇上这笑容里所隐藏的深意。

“皇上,您的确是应该选秀充实后宫了,毕竟,皇嗣单薄,于国不利。”刘御史热泪盈眶的站出来激动的述说着。

这一次。

看样子要立大功了。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更加不会有对女人从一而终的男人,尤其还是像皇上这么英俊颇受女人痴迷,而且还执掌天下的皇帝。

云杉看着刘御史这个被人唆使得当出头鸟的蠢货,怒极反笑,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御史等人:“想要弄些女人进来分我的宠,也不是不行,不过……本宫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染指的,想和本宫姐姐妹妹相称,然后共侍一夫,至少,那些女人各方面也不能太差。”

下方的众人齐齐看向皇后。

大多数人都有些懵逼。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云祁唇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云杉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断指上戴着的纯金打造的指套,不疾不徐淡淡道:“参加选秀的女子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界,学识,能否吃苦耐劳,能否上为皇上与本宫分忧,下为百姓们谋福,因为,秦朝不比前朝,秦朝的皇宫里是不会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会制造米田共的废物。”

刘御史等人懵逼的瞪大了双眼,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噗~”云祁憋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帝后二圣的朝中脑残粉们,一个个偷笑不已。

云杉继续道:“本宫冥思苦想,为千千万万的百姓们发明了取暖的烘笼,火炕,梯田;举旗起事后,本宫跟随皇上,多次上阵杀敌,砍杀敌军首要将领至少十余人;本宫还为皇上一胎生下两儿一女;若是诸位爱卿能找到符合这三个条件稀世罕有的优秀女子,本宫自是愿意扫榻相迎,主动把她送上皇上的龙床。”

“……”

刘御史等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别说是这三个条件了。

就算是其中任何一条,这世上也再难找出这样的女子来。

不过。

众人心底虽然很是怀疑皇后何时上过战场?还杀过无数敌军将领?可却没那个胆儿去询问。

如今。

天下安定。

秦熠知觉得有些事儿,这时候也该敞开了说了:“皇后刚刚只说了三个条件,其实,还有几个最最重要的事儿,事到如今,朕也是该告知在场的诸位大臣,以及告知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们了吃水不忘挖井人,百姓们如今能有这等好日子过,总得让百姓们知道这背后,是谁带给了他们好日子才行。”

“?”

“皇上,此话何意?”

刘御史等人,很多人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秦熠知看向下方的满眼好奇,满眼懵逼的朝臣们:“曾经,那个传言朕的皇后乃‘异世之魂’的传言,其实是半真半假,朕的皇后,并非是那村子里的厉云杉,而是一个另外一个世界,长相酷似厉云杉的女子,在她们那个世界有能工巧匠制造出一种器械,撕裂空间,从另外千真万确的。”

此话一出。

朝堂之上,除了帝后二人以及云祁,其余人等全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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