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笔记》 分节阅读_1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1 / 章 手电的灯光又暗了一些,我用力甩了两下,勉强照出前面的通道,似乎是越来越狭窄。电池实在不够了,手伸得老长也只能照到两米开外,再就是一片漆黑。心里一阵恼火,我低声骂了两句,回头是不可能了,可再往前能挤成个馍肉夹饼。 体力早就透支,只好靠着墙勉强歇下来,手电灯光慢慢泛白,最后熄灭。周围黑得象墨,身后的洞口有一阵阵阴风贯入,从背脊升起一股凉意。我摸了摸背包,想掏蜡烛,虽然说在这封闭的空间用这玩意等于找死,但没这光线,怕是死得更快。忽然,耳边似乎传来两声“笃笃”声,我翻着背包的动作僵了僵,人在不能使用视觉的时候,听觉神经似乎特别敏感。我屏了呼吸,除了自己一声一声加快的心跳,整个墓道现在安静得过分。缓缓吐气的刹那,又是“笃笃”两声,这次格外清晰,好像什么东西扣着墙壁,又像是踩着地板的脚步声。我心里一慌,努力压住恐惧,侧过脑袋想听清声音来源。却一转头,对上一双硕大的青绿眼睛。我一惊,本能向后弹开老远,头皮一阵阵发麻,却是吓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双瞳孔在黑暗里绿得发亮,亮得诡异,而且再度试图一点一点向我靠近。脑子里瞬时炸开了锅,这东西从哪冒出来的,只知道拼命往后爬,一边还是手忙脚乱地翻着蜡烛。 狰狞的绿眼不停逼近,直到我卡在墓道里,它也突然不动了。我倒吸了口气,无声地抹了把冷汗。还没喘顺,“笃笃”声兀地密集起来,黑暗里,一对、两对……无数对青光绿眼像是鬼火爆开,突然一同出现。我终于大叫出声,一惊,却是醒了。靠,是梦。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就算没有开灯,自己房间熟悉的一切让我安心。揉着额头坐起来,东边的窗大开着,窗帘随风摇曳得厉害,微弱的月光照进来,影子映在墙上有点诡异。我突然想起睡前似乎关了窗,心下一紧,坐姿也开始僵直,眼珠子缓缓得扫视房间。 靠北的沙发上,一个黑影“噌”得窜起来。 看身形是个人。我心里暗骂,娘的,是贼! 下一秒,黑影已至身前,我抄起床边的台灯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下。那人躲闪不及,似乎用手臂挡了一下。然后“嗒”,灯打开了,闷油瓶整个胳膊淌着血,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前:“是我。” 我看着他,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爬起来把窗关了,没话找话地问:“你,翻窗进来的?” 闷油瓶脸色不是很友善,点了点头,“敲过门了,你没听见。” 我联想到梦里的笃笃声,这斗下多了,胆倒是越来越颤了,突然觉得说不出的丢人。 闷油瓶见我半天没吭声,自己在床头坐下,横了条手臂,淡淡地道:“有药箱么?” 我“哦”了一声,慌忙给他找了来。 伤口清理了下,倒也不是很大,不过伤在右手,接着行动起来,多少会有些不便。我见他一圈一圈地缠完绷带,最后停了下来,漆黑的眼珠子幽幽地望过来,于是很自觉地上前帮手扎紧了。 包扎完,他站起来,掸了掸衣服,说:“整理一下,我们下斗。”话落,自己一个往外走了。 这是让我整个个毛!我锁了门,急急地跟了出去。 第二章 我们搭的是一辆运送蔬果的小货车,司机是一个操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小伙,浑身上下结实的发亮。他瞟了眼闷油瓶,又上上下下地扫视我很多遍,随后,诡异地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我诧异地看向闷油瓶,那瓶子好像懒得对视,直接把头转开。 好在东北小伙也没多话,过分热情地把我俩和他的蔬果一起安顿了,就十米一颠地出发了。 进了车厢坐下,我才发现,他妈的闷油瓶让我整理一下什么意思。车外,天渐渐亮了,老子还穿着睡衣。而且我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摸进口袋。相比身边那小哥倒是自在,躺在一箱西瓜上,再惬意不过的闭目养神。我有些不爽,倒也不敢多追问,这闷油瓶倒斗能捎上我已经是破天荒,要再为什么,指不定跟偷渡客似的给遣送回去。 车子开了半小时,前头那东北小伙开始飙山歌,一声唱得比一声高亢。我有些头疼,闭了眼,也想歇会,又想揍他。突然,嚎叫停了,一个急刹车,我直接跌闷油瓶身上去了。 张起灵终于张了眼,皱着眉头扶了扶胳膊,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探出个头。只听东北小伙好像熄火下了车,亮了嗓门说话:“胖葛,泥咋地嫩挡路中间泥?” 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学着他样的道:“窝咋地就不(第二声)嫩挡泥?” 我一寒,这声音分明是—— 我跳下车,果然胖子见着我,欢乐地招了招手。我走近,那东北小伙还在他对面泥,泥,泥个不停。 胖子笑得更开了,我知道他无耻,却次知道他这么无耻,欺负人家老实。 胖子往我肩上一搭:“小吴,最近城里爷们也兴内衣外穿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兴得很。要赶时髦,咱俩换换。” 胖子甩甩手:“就你那小身板,胖爷我穿了,让粽子迷上就不好了。” 我懒得跟他贫,问他怎么在这。胖子说,昨晚接了小哥电话,天没亮,就赶过来了。这不,都拦了几百辆车了,总算盼星星盼月亮盼革命胜利地把我俩给盼了来。 我心想,胡说也没个谱,这荒山野地的哪来几百辆车给你拦,再要是天没亮,就算你身形再“丰满”,司机哪看得清,还不给轧成个胖面饼。 胖子自个吹了半天,又嚷嚷着上车。那东北小伙起初不肯,我说这是我们朋友,他瞪了胖子一眼,还是不肯。后来,胖子摸出两张红票子,有递了包烟,东北小伙又眉开眼笑地把我们给安顿了。 胖子朝我挤挤眼:“天真,出来混,要学点人情世故。” 我倒是想啊,可老子现在有这条件么! 小货车重新启动,还没开出去多远,胖子就把货仓的箱子开了个七七八八,除了闷油瓶睡身下俩幸免于难。折腾了半天,总算坐下了,随手捡了个苹果,一口下去,唾沫横飞:“棺材开多了,见着箱子手也闲不住。” 我心里同情东北小伙怎么那么倒霉,所以也不接话。胖子又看向闷油瓶:“咦,小哥怎么受伤了?” 我面上一红。 胖子瞧我不对劲,立马阴测测地笑了笑:“天真无邪小同志,倒是看不出嘛!” 后来大概吵着某人睡觉了,闷油瓶不满地咳了两声。胖子住了嘴,没多会,呼噜打得震天响。我一开始被闹得睡不着,眯着眯着也全当催眠,睡了过去。 第三章 迷迷糊糊的有人推着我叫着小兄弟。 我眼皮沉得要命,奋力睁开条缝,是东北小伙一张热情洋溢的脸。 “小兄弟,俺们到了,瞎扯吧(下车吧)。” 我有些半梦半醒,眨了眨眼,迟钝地环视周围状况,天已经半黑了。然后,闷油瓶和胖子—— 我一激灵窜起来,撞了车顶盖,疼个半死,“眼泪汪汪”地拎了小伙的衣襟拷问:“那小哥和胖子呢?” 小伙愣了半晌,结结巴巴地说:“在,在瞎头(下头)……方便泥……” 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老脸不知道往哪放,于是扯了个狞笑,顺手替小伙理了理衣领,跳下了车。 凡是有关消失、失去,我的神经就不受控制的紧张。阿宁死了,文锦进了玉陨再没出来,三叔习惯性地失踪。事到如今,很多谜团,我已经不想再寻求答案,只希望在我身边的人不要消失就好,不要丢下我就好,闷油瓶能一直面瘫下去就好。 我走了走,胖子背着棵树,浇得正欢。完事,抖了抖,见我来了,便问:“要不要也爽一爽?” 我摇摇头。 胖子表情突然有些严肃,又说:“天真,就算你年轻,也该多检点不是。”边说边凑近我耳边,放低了声:“那方面不行了吧?别让小哥压回去。” 我脸一红,又一黑,心里五味杂陈,一巴掌拍上去:“老子从昨晚五脏庙就没进过东西,是神仙也尿不出!” 胖子知道自己说错话,赔笑道:“别生气,待会鲍参翅肚的随你点,胖爷我买单。” 我冷哼:“小哥呢?” 胖子指了指前头,“一下车就跳上那石头观望呢,我问他,也不鸟我,跟孙猴子似的。” 我心想闷油瓶顶多是个白骨精,你倒是个猪八戒,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我们这会儿居然在山上,而且这座上显然是此山脉中最高的一座。闷油瓶站在半山腰的巨石上,周遭所有的山完全一览无遗。 我本来想也过去瞧瞧,闷油瓶已经走了过来,对着东北小伙道:“进村吧。” 这是个少数民族的村子,东北小伙居然是外来女婿,原本定期给村里送些补给,后来相中村里的姑娘,就入赘了村里。 招待我们的老婆婆,显然也看上了闷油瓶,老是叨叨念念村里的姑娘多漂亮,问他要不要也入赘。 闷油瓶一张死人脸绷得贼紧,人际关系这一环向来是省略的,吃完饭,往被窝里躺得直挺挺。老婆婆只好无奈地退出去。 老人家一走,闷油瓶立刻利落的坐起来,灯光下一双清澈澄亮的眼睛亮闪闪的。我还扒着半碗饭,胖子在啃鸡腿。闷油瓶把饭菜往边一扫,从口袋里摸出张图纸。 我乍一看,有些眼熟。不对,是十分眼熟,闷油瓶不说话,我指着地图:“这是——”了半天,也没这是出个东西。 倒是胖子丢了骨头,又捞了根鸡腿,说:“不是小哥身上那麒麟么?” 我恍然,就是那麒麟。 胖子空出只油糟糟的手,拿了图纸,颠来倒去的:“小哥,你不会让我和天真也纹俩,组个麒麟摸金党吧?” 我注视着闷油瓶,灯光下他的脸有些苍白,睡相不好,胳膊上的绷带也松开了。暗想老远地带了我们俩来,又特地将身上的纹身拓了下来,那麒麟一定有玄机,看这纹路—— 试探性地问道:“莫非是张地图?” 闷油瓶没摇头也不点头:“与其说地图,倒不如说它是条风水脉。”稍顿,继续道:“我观察过这里的地势,整个山脉的走势就是这只麒麟。”说着两根奇长的手指往麒麟中腹处一点,“而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这。” 胖子一听,又有明器可摸,兴奋地长出条狗尾巴似的:“小哥,这样的好东西,你怎么能让它沉睡这么久!” 闷油瓶子皱了皱眉:“这地方所有的地图和杂志都没记载。” 我讶异:“那你怎么知道的?” 闷油瓶没有隐瞒的意思,清清淡淡的声音道:“战国帛书。” 第四章 我一怔,又是帛书残片,动了动嘴皮子,最后愣是一句话没说。 胖子急切得火烧火燎的,一个劲问什么时候出发。 闷油瓶把图纸收好,吐出两个字:“现在。” 我觉得有些不妥:“夜里山路不好走,野兽也多,不如等到天亮。” 闷油瓶摇摇头,“白天村民太多,只能晚上行动。” 我又接着道:“可装备——”话刚落,胖子已经不知从哪扯出三个大背包,掂掂分量,捡了个最轻的丢给我,一边还寒酸道:“天真你大大的往前走,有胖哥罩着,咱们的摸金前程比光明牛奶还光明。” 得,这两人早计划好了。我顿时有些上套的感觉,又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不过一拖油瓶,也实在没什么好让他俩占便宜的,于是释怀很多。 三个人背了包过树林,闷油瓶探路,我中间,胖子殿后。这树林很密,又在深山里,非但不好走,到处都是野兽猛禽,有好几次感觉就在身边了,随时会窜出来似的。 闷油瓶走的不是很快,不过我总感觉是为了照顾我和胖子。虽然几度想让他快点,又担心过会下斗没了体力,一路忍着没提。 身后胖子倒是悠哉悠哉,扛了柄猎枪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过了会,不晓得是真神经大条还是根本缺根神经,居然哼起了小曲。 我回头甩他一眼,示意他奶奶的消停点。 胖子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小吴,跟紧了小哥,别让野狼叼走了。” 我回话说:“要叼也叼你。野狼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2 狼喜欢满身肉香的。” 显然我的话多少起了点作用,胖子一愣,表情变了变,猎枪“咔嚓”一声上了栓。然后有了保证似的,又贫道:“听说深山老林里都有狐狸精,你家小哥哥白白嫩嫩的,会不会给勾了去?” 先前太紧张,出了一手的汗,我顺便往胖子身上抹干净,说:“这年头,狐狸精都爱胖爷你这种大款,不兴小哥这种小白脸了。”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松下来,后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觉得轻松很多。 又走了会,闷油瓶突然停住,我正回头跟胖子讲话,没注意,直接撞上了后背。刚想开口,张起灵转身一个凌厉的眼神,我和胖子即刻噤了声,连呼吸都一并省了。 闷油瓶一动不动地侧身站了会,好像在细听周遭动静。下一刻,沉声道:“关手电。” 这么多次下斗,我们早就养成对小哥惟命是从的奴性,利索地把灯按灭了。 眼睛一下子不适应,漆黑一片,只听见风声,树叶沙沙声,还有——我屏息,还有什么东西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不是一处,两处,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眯起眼,试着定睛仔细的看。浓稠的黑暗里,一对对绿眼开始陆续浮现,我一个寒噤,昨晚的梦历历在目,巨大的恐惧感袭来,不自觉地向后退开,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幸好一只手及时扶住,闷油瓶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掩到身后。 胖子啐了一口:“妈的,是狼群。”说着,抬枪对准绿眼就要射。 闷油瓶立时抢身拦下,低声道:“打死一只,后面就更不好办了。” 我同时捏了把冷汗。狼这种群居动物,攻击性强,集体意识强,报复心强。亏得方才闷油瓶动作快,要是胖子那一梭子打出去,估计我们仨这会可以起尸了。 闷油瓶把我拽过来,推到胖子旁边,对胖子说:“带吴邪先走。” 胖子点点头,扯了我就要跑。我哪乐意,挣扎两下,胖子语气难得的正经:“别给小哥添乱。”一狠力,几乎拖着我一路跑,直到跑出了树林老远,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来。 第五章 胖子坐在地上缓气,我来来回回的绕着他转圈。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非常恼火。闷油瓶对付粽子是很管用,可那些事狼! 胖子摆了摆手:“我说,天真,你能别转了吗?胖爷我要害喜了。” 我正愁没处发泄,指了胖子的鼻子骂:“你他妈也太不讲义气了!小哥现在生死未卜!” 胖子摊摊手,“这不是没法子嘛!你也说胖爷我肉香了,又不能蹦子弹。”喘了口气说。“不知道它们吃饱了小哥,还吃不吃的下我?” 我眼神冒火的烧过去,真想给他一梭子。 胖子总算看出我很认真,忙赔罪道:“开玩笑,开玩笑。我俩再等会,小哥要还不出来,就原路摸回去。就算拿我填了狼,也不能牺牲了你家小哥不是。” 我听这还像句人话,自己也累了,找了块石头坐下,目光还是停在背面那片黑漆漆的树林。 只呆了会,又坐不住了,刚想起身,背后有人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一喜。心想事闷油瓶回来了,要转头的刹那,却瞅见对面的胖子神色惊恐的比着大叉,胖子的视线明显看着我身后,动作夸张到不行。 我意识到不对劲,全身发毛,不敢轻举妄动。胖子轻手轻脚的举起枪,作势让我挪开点脑袋瓜子。我配合着往左歪了歪脖子。 没等枪冒烟,颈间一道劲风,只听“咔”一声,搭在我肩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后背软趴趴的滑了下去。 胖子放下枪,面露喜色的喊了声小哥。 我这才猛的转身。闷油瓶大口喘着气,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左手拎了只狼头,显然是刚才趴在我肩头那玩意,整个的脑袋全给拧了下来,身体还在脚边间歇性的抽搐。下一秒,血开闸似的喷出。我记得老爷子说过山里的狼都会搭人肩,等你转头,就一口咬断你的脖子。现在回想,有些心有余悸。 胖子显然也知道这茬:“这是色狼,刚想跟你打啵呢!” 我没理他,翻了药包给闷油瓶处理了下伤口。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昨晚的胳膊又裂了,撕开了一道很大的扣子。 第五章(下) 我抬头担心地看向他,闷油瓶一个转身不着痕迹地将胳膊移开,掩到身后,接着道:“天快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于是一行三人重新出发。目的地是麒麟角。我原以为我们一路在下山,没曾想到达的是山的最南面。不过显然这是条捷径。麒麟角的山顶离这里大概只有十米远的距离,如果不考虑隔空下面是深渊的话。 此时,天已经朦朦亮了。胖子一脚踩在悬崖边,对着我发情:“天真,you jup,i jup!”不巧这时山石突然坍塌了一块,险些陷下去,亏得我及时拉了他一把。 他自个大概也吓了一跳,赤红了一张脸嚷嚷:“小哥,这要怎么过去?” 闷油瓶把背包放下,开始从里头取东西,先是几枚弯刀模样的金属片,登山钩一扣,竟组装成了一只五爪钩子,接上绳索,直接甩到了对面山崖上。闷油瓶用力拉了两下,对面没什么动静,好像是挺牢固。 这一头则绑在山松上,打了个死结。最后往绳索上扣了三个大型滑轮,转身对我和胖子说:“我们滑过去。”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两道目光不约而同地停在胖子身上,胖子这人最是激不得,立马提了袖子就要上。 闷油瓶抬手拦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太重,我和吴邪先过。” 胖子手伸到一半又悻悻地缩回来,叽叽歪歪地抱怨:“胖爷这身材,不知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就你俩还挑三拣四的。” 闷油瓶装作没听见,对我道:“等我过去,招了手,你再过来。”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他胳膊上那道口子。 闷油瓶转过身,冷冷硬硬地丢出两个字:“没事。” 这话实在太硬邦邦的关系,听到的人也不好消化。等我半天反应过来小哥是在讲他手上的伤,人已经在对面山顶上了。闷油瓶撤了五爪钩,又将绳索的另一头也引在树上,然后才挥了挥手。 我抓紧了滑轮,胖子一把就推了出去。冷风扑在脸上,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奶奶的还真是爽毙了。不过下一秒出现个严重性问题,胖子他娘的也推太用力了,麒麟角本来的地势就低些,重力加速度越来越猛,脚下一时收不住,眼看就要热脸贴大树了,还好张起灵半路截胡,拦腰一把,抱了个结实。 我谢了小哥。闷油瓶垂了眼睑,好像在思考什么。我再谢了小哥,闷油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总算松开手,两根奇长的手指朝胖子勾了勾。 胖子得了指令,往后退了些,助跑几步就冲过来。体重的原因,两棵树的叶子被折腾得哗哗地掉,这边一棵还退了一层皮。 胖子一边“飞”,一边得意地朝我和小哥挤眉弄眼。虽说是自己人,但那样子真象极了一只迎风招展的沙皮狗,而且正当壮年肥硕的那种。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抬眼对上闷油瓶。小哥眯了眯眼,接着竟也极缓地勾了勾嘴角。真是风华一刹的一笑。我眨了下眼,还是面无表情的闷油瓶,我想也是看错了。 第六章 这次下地与以往都不同,墓在哪,谁的墓,甚至到底有没有墓都玄的很,麒麟角也是闷油瓶看了帛书后大意猜测。但无论如何,只要每次有他在,我就莫名的感到心安。有一种人生来给人安全感,大哥大体上是这样的。 我们在附近转了几圈,也没什么头绪。一夜赶路,都累了。寻了块平地,坐下来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息。 闷油瓶靠着背包闭了眼。胖子神神叨叨地凑过来,小声问我:“天真,你说这底下到底有没有明器?” 我也不好断定,但这一趟来,小哥的准备,态度,包括为什么特意带上我和胖子,总让我觉得事有蹊跷。 胖子见我不说话,突然间大了嗓门:“操,这么好的地方,底下不埋死人,也太糟蹋了!”看了看我,语气愈发激动起来,“小吴,这地要真没主,咱们葛屁了,就住进来!再立个十米长的碑——摸金校尉长眠于此。” 我灌了口水,漱了漱口,“你自个住吧!我要和我媳妇埋一起。” 不料胖子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你媳妇不就是小哥?” 我刚好又含了一口水,全部喷在胖子脸上,厉声道:“胡说什么!” 胖子随手抹了把脸,上上下下打量我几遍,突然了然道:“我早觉得不对劲,你和小哥,怎么可能小哥被压!” 我直接恼羞成怒了,一巴掌扇胖子脑门,“你ta 妈才全家同性恋!” 胖子怨愤地瞪我一眼,“天真,你跟娘们一样阴毒。”眼神又一下越过我朝着我身后道:“小哥,你看你老婆!” 我背脊一凉。后头悠悠的飘来闷油瓶淡淡的问话,“歇好了没?” 我——问候胖子他祖宗的,还真无法形容我当时那感受。就他娘的好像我真喜欢闷油瓶,被抓包了似的。 胖子点了个头,拍拍屁股站起来,又踢踢我:“天真,你老公问话呢!” 我真火大了,一下窜起来:“王胖子,你还恶心的个没完了?!” 胖子总算识相了,在嘴上比了个大叉。 我悄悄瞥了眼张起灵,那脸色果然很阴沉。 过了会,依然淡淡的语调对我说道:“吴邪,跟我来。”语落,背过身,往树林里走了。 我只好追了两步跟上。胖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 闷油瓶不发一言地走前面,我闭紧嘴巴跟后头,心里暗想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又走了几步,绕了个弯,停了。我以为是要摊牌了,正要开口解释,闷油瓶突然蹲下来,左手轻轻附上了地表,抬头对着我道:“这里有微震。” 我一怔,忙俯身凑到他旁边,也摸了摸地皮,果然,底下山体有微微震动,不是十分明显,但能感受的到。闷油瓶拨开些泥土,两根手指直接插下去。立刻,两个黑漆漆的洞里有水汽冒出。 我暗叹:居然是座休眠火山。 由于火山口通常藏金,古时候人不懂化学方程式,只以为这是天地灵气所在。这么说,不出意料的话,这斗很有可能就在麒麟角的风化口。 第七章 我望了一眼闷油瓶,站起来,拍拍手道:“这里既然有微震,我们只要沿振幅寻找震源,应该就能找到古墓位置。” 闷油瓶没说话,隔了很久,若有所思地望过来。 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想起胖子刚才那玩笑,尴尬地咳了几声,说:“我去叫胖子。” 张起灵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我,淡然无波的眼睛眯了眯,怎么让我觉得像极只狐狸。 又等了半晌,才不温不火地丢出个字:“去。” 我几乎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以前也没觉得和小哥单独相处,那人气场有多大,怎么让胖子几个没边的一闹,人也开始变得神经兮兮。 我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去,包袱都在,胖子不在了。 绕了一圈,才发现这玩意躺草丛里睡大头觉。 我踢踢他屁股,胖子一激灵跳起来,捞了身边的枪就上栓子。 我忙闪边:“你他a眼睛放亮点。” 胖子一愣,见是我,缓了口气,“胖爷我明器摸的正欢,还想哪来的粽子敢摸老子屁股!” 说着,往我身后张望几眼,问:“小哥呢?” 我捡起背包往身上挂:“在前面,我回来叫你。” 胖子莫名脸一红,笑嘻嘻地说:“你俩私奔带上我,那多不好意思。” 我手边动作一停,正经道:“王胖子,你他娘的不会爱上我了吧!老提这档子事,有意思没?” 胖子眨了眨眼睛,凑上来:“你和小哥真不是——?” 我踹他一脚,让往前走:“收收你那贱|嘴,把小哥惹怒了,别说明器,你这一身肥膘正好扔斗里喂粽子。” 胖子前后各挂了一背包,活脱脱一只千年王八,鼻孔倒是冲上天,“你胖爷什么名号?!堂堂胖子界摸金校尉!”边说边竖了个大拇指,“什么是no1?”接着迅速瞥我一眼,拇指往下一翻:“吴邪,你是这个。” 我他a想揍他,一瞧闷油瓶在前头,硬生生忍回去。 这斗这么个倒法,老子迟早暴毙。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3 我们找到震源的时候,日头已经正午。 小哥躺在树荫底下纳凉,我和胖子把附近挖成了块奶酪。胖子满身的汗,衣服都给浸透了,靠着洛阳铲有气无力地喘:“天真,你报复呢吧!我他娘的都快成穿山甲了。” 我擦了把汗,坐下来。风化口说白了就是火山口退化,这地方显然发生过大型地震,山口的土石把火山口给埋了。但他奶奶的,我好歹一个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大概的地理位置我不相信会判断错,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埋的有多深了。这种情况要能确定精确位置,都有可能挖偏了,更何况现在只能确定个大概。 我突然有些丧气,抬头瞅见胖子巴望着我,于是给了个坚定的眼神说:“就你挖那地方,绝对没错。再挖深点!” 胖子得了指令,立马有了精神,跟加了电动马达似的,一边还嚷嚷着让我托三叔空运个挖土机来。 我心想指望挖土机是不可能了,你再挖下去,倒指不定能把那老狐狸给挖出来,我倒真想找他。 再过了一会,胖子好像实在挖不动了,四肢大开地摊在地上,整个一堆烂泥,口齿不清地说:“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再他|妈挖下去,熔岩准喷出来,把我们仨化成滩血水。” 我也没法子,求助地望向闷油瓶。张起灵好像接收到我的目光,悠悠地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捡了地上的铲子,往我原来那坑一铲。然后,“叩”一声,一大块泥掉下去,洞口露了出来。 第八章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早他|妈被千刀万剐了,还好有小哥罩着,胖子也不敢乱来,又歇了会,指了他挖那坑说:“吴邪,胖爷就近把你埋了吧。” 我笑容有些僵硬,拍了拍胖子肩膀,打着哈哈:“都是爷们,别这么斤斤计较。” 胖子刚想回嘴,一条细蛇模样的东西突然窜他脸上。我和胖子同时一惊,电光火石地往后跳开一大步。 定睛一看,胖子立刻骂娘了,“小哥,人吓人可要吓死人的!” 我暗想鸡冠蛇都进过你肚子生崽子了,就一条破绳子还蹬鼻子上眼的。 那边闷油瓶已经把洞口拓到一米宽,把绳索另一头往自个腰间扣紧了,拎起个手电说:“我先下去看看,一拉绳子,你们就拉我上来。” 我点点头,胖子直接一屁股坐绳子上固定了。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沿着洞壁下去了。我往洞口探了探,虽然是正午,但这洞实在太深,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就看到闷油瓶蓝幽幽的手电光逐渐缩成一个小点。突然有点不放心,对着下面吼了句:“小心点!” 也不知张起灵听没听到,反正这鬼洞连个回声都没有。 我和胖子等了很久,一直到日头西斜也不见动静。绳子是小哥在控制,倒始终是绷紧的,但总也没个信号,我心里说不出来的七上八下。 我拉了拉胖子,问:“小哥不会出事吧?” 胖子明显记恨早上那事,不太搭理。 “张起灵要真出事,你可一样都捞不到。” 胖子终于挪了挪屁股,给了我一眼色,然后开始拉绳子,我也上去帮忙,俩人使劲到面红耳赤的,就发现不对劲了。另一头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显然不是小哥了。 我脸色变了变,心也提起来。胖子换了只手拉紧绳子建议道:“我们下去找找小哥?” 我把绳子收紧了绑在我和胖子腰间,串成一串。这么做危险性其实很大,另一头不是小哥,有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唯一能肯定的是,要找闷油瓶,这是仅剩的办法。 我先下去,胖子殿后。闷油瓶先前在洞壁上都钳上了登山扣,我们一路下去顺当许多。大概下到一百米的地方,“阶梯”突然没了,我朝着上面对胖子道:“应该是小哥的登山扣用光了,你拉紧了,我荡下去看看。” 胖子道:“悠着点,你胖爷没力了。” 我松了腰间的绳子,慢慢滑下去。上头我倒是不担心,胖子的斤两能抵我和小哥两个,只是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始终没见到闷油瓶,连一点经过的痕迹都寻不到。手上已经没劲了,抓紧绳子好像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我缓缓吐了口粗气,试探性的拉了拉下面那端,还是很紧,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突然有点绝望,闷油瓶生死未卜,而这不上不下的,油然升起一股念头,我吴邪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 我扣紧洞壁,用登山扣做了个落脚点,又把绳子往腰间绑紧了,稍微歇会。 但是神经一松,脚下就踉跄。亏得我手脚还算利落赶紧抓死了壁上突出的石块,稳住身体。这一抓,发现石块旁边有个凿过的小洞,深浅象是—— 我急忙用手电往上一照,果然,每隔一米多距离都排列着这么一个小洞。这是登山扣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闷油瓶应该是看它不够用了,资源回收着两两交替着下去的。这么用一个拆一个,洞里又黑,所以我才发现不了。 正暗喜这发现,上面突然“喀拉拉”地碎石声连续响起,小石块和泥土雨点般砸下来,我赶紧低下脑袋,碎石尽数砸在颈间和身上。随之,一个黑漆漆的大物件“啊”地一声擦身掉了下去,我脖子都没来得及伸,人也一并让那东西带了下去。 第九章 掉下去的瞬间,我有种被勒成两段的感觉。脑袋撞在石块上,一晕。 朦胧中好像听到闷油瓶在喊我,我张嘴但发不出声音,只哼了一声。闷油瓶的声音急促起来,我大叫了声“起灵”,张眼就是胖子一张古怪的脸,眼角斜飞,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胖子本来半蹲着,现在站起来,笑容像是撞破了天底下最大的奸情,“小哥,我就说吴邪没事儿吧。” 我一愣,发现我们居然在一个封闭的墓室,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死抓着张起灵的手。 闷油瓶“嗯”了一声,我赶紧给松开了。还一手的汗,往衣服上蹭了蹭。抬头看小哥俯视着我,脸色异常的难看。 我总觉得这瓶子这次下斗,心情变幻莫测的,就像是三月的天,五十的女人。偏偏这怒气好像的确是冲着我来的,我也搞不清哪得罪了小哥,只好讪讪的问:“我们怎么会在这?” 闷油瓶不发话,脑袋转向别处。胖子油澄澄的老脸红了一红。 原来,刚才拖老子下水的大物件就是胖子。 我斜眼看过去,胖子争辩道:“老子他娘的又不是鸟类,还能站着睡觉!” 我不知该哭该笑,这情况他奶奶的还能睡,是该找个鸟类结合,改变下基因了。我拍拍身上的泥站起来,借着冷烟火的光打量四周。乍看之下,这墓室空荡荡的,四面除了四道石墙,空无一物。 我回头想问闷油瓶具体情况,胖子一转身,突然大声道:“c|ao,这麒麟刻的也太他a逼真了!”我和闷油瓶一同凑过去,方才大概因为我的事,他也没注意。三个人背后的那堵墙上,一只精工雕琢的麒麟栩栩如生,下一刻就像要从墙壁里跳出来似的。 胖子摸摸下巴端详着说:“我怎么越看这玩意越邪门呢。” 事实上,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麒麟是“四灵”之一,古代视作仁|兽。可这只正如胖子说的,总让人觉得邪乎。 我凝视了会,突然一拍脑门,“是眼睛!”这麒麟的眼睛非但不是温和的,还冒出股邪气。 胖子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 闷油瓶轻轻抚过墙面,低声道:“我来的时候,不是这堵墙。” 我和胖子都一愣。闷油瓶走到墙角,手指插下去,居然掀开了石板。更令人惊奇的是,石板下面竟然是个暗道。闷油瓶沿着墙边一路拆过去,每一块石板下竟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暗道。张起灵指着东南角的那条说:“我从这条暗道进来,又从北面那条绕了回来。你们俩当时就躺在这里了。” 我沉默。胖子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我们俩显然都以为刚才掉下来是闷油瓶救了我们,但显然这之中,出了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环节。先不说这许许多多的暗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我们怎么进来的,身上的绳子又去了哪就够诡异的了,还有那堵浮现了麒麟的墙。 胖子卸了背包,一屁股坐下来道:“管他娘的,我们一条一条的走,老子就不信没一条出去的路!” 我摇摇头,“只怕我们有这个精力,干粮和储备也不够撑的。” 胖子道:“那怎么办?” 我望了眼闷油瓶,他不说话,在我身边跟着坐下。 胖子又道:“天真,你是文化人,你来拿个主意。” 第十章 三个人围坐一起。我分析道:“既然底下的石板都能打开,这上面的也指不定是活动的,我们从上头掉下来,又碰了什么机关,自动合上了。” 胖子皱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上头找原路回去?”见我低头思考,继而大声道:“天真,别怪老子数落你,你就太孬!既然都来了,不摸个把明器回去,对不起胖爷祖宗。” 我也不生气,无非对自己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只摇头,“就算你想原路折回,也不可能了。我们没有绳索。” 胖子接口道:“你说那绳子去哪了?”目光倒是落在小哥身上。 我一同望过去。闷油瓶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我们这里,漆黑的眼珠盯了那边墙老半天,幽幽地道:“墙在移动。” 我这个角度瞧过去有些偏,不太能看清,把脑袋搁张起灵边上,眼睛瞪得老大。 闷油瓶说的没错,那麒麟本来在比较靠左的位置,这么一些些时候,竟然移动到了正中央。 胖子讶异地爬起来凑上去,脑袋恨不得直接塞进墙里,“他娘的,这玩意不会是活的吧?” 我鄙视道:“您老可别凑太近,小心它咬你。” 闷油瓶大概还想对我说什么,叫了声吴邪,一转头,嘴唇擦过我的脸。 我俩一同愣住。 胖子笑得象偷了腥的猫,两个拇指对了对,“你俩继续,继续啊。胖爷我什么都没看到。”边哼哼唧唧着没看到啊没看到,边高亢着月亮代表老子的心。 我暗想,继续个毛,这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意外!但眼下这种情况,得护着小哥不至于太尴尬。 132楼 于是不动声|色的咳嗽一声,问:“起灵,什么事?” 没等闷油瓶回答,胖子又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哎哟喂,起灵!起灵啊起灵!” 我|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洛阳铲|甩|过去,“你|他|a|能|再|不|正|常|点么?!” 胖子灵巧的躲过,洛阳铲砸在墙面上,“吭”一声巨响。 下一秒不知哪聚拢的烟雾突然升腾,白茫茫一片里,隐约传来动物的嘶|吼声。 我还在状况外,闷油瓶一把拉了我退到另一侧墙角。 胖子已经完全融在白雾里,分辨不清身形。我压低喉咙喊了他一声。 只听不多会粗噶的声音道:“cao!大家伙!” 紧接着又是一声嘶|吼,这次格外刺耳。耳边嗡嗡一震疼痛的同时,胖子从浓雾里冲出来,紧跟着的竟然是墙上那只麒麟! 这麒麟显然是变形的,更不如说象只巨型的蝙蝠,锋利的爪牙一亮,直接扣进石块里,迎面就把胖子给扑倒在墙面上。而且速度惊人,我和小哥没来得及反应,一张血盆大口,对准胖子的脖子就咬下去。 还好胖子手脚利索,死抱了一只獠牙,硬是没让刺下去。 那东西挣脱了一退,墙上大面积的石块尽数坍塌下来,来不及喘气又张口而下,獠牙森白。 胖子这次抵着上颚,脸上横肉皱成一团,骂了句娘的,“用的什么牙膏?!” 奋力微微扭动脖子,见我和小哥不动手,只围观。总算忍不住了,磨尖了嗓子吼,“天真,你他娘的不会奸|情揭穿,要毁尸灭迹吧!!” 第十一章 不过那玩意显然不想跟我们耗下去,连续生狠的几爪子,整面墙壁都倾斜了,眼看就要压下来。 闷油瓶把我挡得严严实实,连小石子都溅不到。我奋力探出俩眼珠对胖子叫:“赶紧滚过来!” 胖子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总算迎面一肘子,乘势猫下腰一骨碌滚到一边。那东西撞在墙上,突然咆哮一声,音波可以把耳膜震出血来。我捂了耳朵感觉要晕厥过去。小哥却仍站得挺直,纹丝不动。 我颇为担心,附耳畔叫了一声起灵。 没反应。 连续叫了几声。 依然没反应。 估计是听不到了。 我忧心忡忡地盯着小哥背影,余光扫到胖子健步如飞地冲过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4 来,声如洪钟地嚷着:“快跑!”身后那“蝙蝠”几乎是用扑的,两只眼睛血红,乌黑的翅膀大张,獠牙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在伸长。 我他娘的心里那个叫窝涩,早知道让他滚远点。 小哥拔了乌金刀,顺势将我往暗道口一推,“墙要塌了,你先下去。” 我眼一红,倒是又往前几步。我吴邪同样铁铮铮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老让人护着。 闷油瓶打量我一眼,也不赶了。不过眨眼的功夫,胖子连同“蝙蝠”已到身前。闷油瓶乌金刀一横,架起道防线。 胖子冲过来二话不说,拽过我就要往暗道里跳。 我一急,转了个身一屁股把他给踹下去。就听到胖子倒腾几声,又连忙跑回小哥身边。 张起灵这时候正好一刀砍断那东西一根白牙。那玩意瞬时全身青筋暴起,手臂粗的筋脉象是要从那层癞蛤蟆一样的皮肤里窜出来似的,不知是什么液体沿着嘴角扑漱漱往外流,血腥味四起。 我眼疾手快地搬起脚边一大块青砖,对准那对赤红的眼珠就砸过去。 “蝙蝠”这声嘶吼把墙顶整个的震下来了。大小的石块全部砸在头上和身上。后襟一紧,闷油瓶直接用拎的。两个人滑下暗道。 我刚长舒了口气,又紧接着“崩”一声巨响,“蝙蝠”的整颗头冲进了洞口。幸好洞口比较窄小,巨大的身子卡在外面,一时钻不进来。那东西五官已经糊了,拼命扭动脖子,往下面钻,模样恶心至极。 闷油瓶乌金刀一亮,抹了脖子。整颗脑袋一歪,斜一边筋挛几下,不动了。血水沿着甬道流下来。 胖子在我们下头,随手抹了把脸,“天真,你不说这玩意是仁|兽吗?” 我喘了口气:“还不是胖爷魅力无边,勾得畜牲都把持不住了。” 胖子脸一黑,“我听说下头那个,嘴都毒得不得了,果然。”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闷油瓶的耳朵,转头叫了声小哥。 闷油瓶眼角微挑,嗯了一声,一道冷嗖嗖的目光射向胖子。我心里放下块石头,应该没成聋子。 胖子两手一举,表示投降。 “蝙蝠”的脑袋还摇摇欲坠地挂在一边,我有些受不了这个味。三个人整理了下背包,重新上路。 第十二章(上) 按常理说,暗道的功用是方便自己人逃生,但这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就不一定了。何况刚才情势紧急,随便闯入的。 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只一会儿,累得狗都不如。 这条甬道极长,先头还较开阔好走,而后愈发狭小起来。这一段路三个人只能猫着身体爬行前进,胖子一路被卡了好几次,生拉硬拽地弄过来了,体力消耗就更大。更糟糕的是,周围的温度无形间越来越高。这种煎熬像在开水里涮,衣服湿了又干,脱下来都能抖出白色结晶。 胖子实在耐不住,这会脱得只剩裤衩,那美观搞得老子不但身体疲累,心里更遭罪。 又爬了会,小哥突然停下来,也不说话,状似观察着什么。我从仅剩的缝隙看过去,前面有个铜钱币似的门,内里呈方形。倒也没什么机关,但关键是它在原有的甬道上又收缩了一圈。 闷油瓶会缩骨功,自然是没问题。我比较难说,胖子就绝对不能说了。 小哥转头过来,似是征询意见。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状况,其实各自心里有数,原来的墓室塌了,想换路不可能。所以就算把自己截肢了,也得过去。 胖子在后头伸长了脖子问怎么了。 我也不好直接对他说,你可能不能完整的出去了。于是装模作样地问小哥:“用炸弹?” 闷油瓶捏了一些泥土闻了闻,摇头说:“这里的土质含硫磺。” 我又想了想,“或者从旁边挖盗洞绕过去?” 小哥点头:“可行。” 我们挖得实在很累,地方是宽阔了,只要乐意,四肢大开地打十来个滚都成。可这枚铜钱的外延却像是无限的,怎么挖都不到个头。 我直接躺下来,“胖子,要不你留守在这,逢年过节我们回来看你?” 胖子居然真摆摆手:“你们先走。” 原来不过玩笑话,胖子这么一说,倒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兄弟几个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哪能说丢下就丢下。 我刚想感性两句,山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气势像是千军万马轰隆隆地在我们头顶踩过。瞬时,身下裂开一条大缝,我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眼一黑,直接跌下去。 原以为这次死定了,未料想手臂一紧,闷油瓶刹那间竟扑过来抓住了我。但是小哥先前体力也透支得厉害,死抓着我的手控制不住的抖,沉声道:“别松手,我拉你上来。” 张起灵抓得死紧,脸色苍白得怖人。我看见他右臂的伤口裂得不成样子,血都直接滴到我的脸上,然后笑了笑,用力一挣脱。 耳边只听到张起灵叫了声吴邪,声音越来越远。 第十二章(下) 事实证明,我吴邪确实命硬,也不知晕了多久,醒过来周遭漆黑一片,手电在坠落途中弄丢了,万幸背包还在。腿脚都没事,但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我试着直起腰,疼得直冒冷汗。勉强摸索着坐起来,摸了火折子点亮。这一照,心里顿时凉下大半截。 我他娘的居然又回来了! 一样空荡荡的封闭墓室,原封不动,没有塌陷,更没有任何损坏。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甚至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只是从先前的风化口掉下来的,不是胖子拖累,也没遇上闷油瓶,刚才一切不过做了场梦。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只能但愿小哥和胖子能找到我。而在这期间,我得保证自己在这鬼地方还能活着。 背包里大多是药物,打了支抗生素,咬牙用绷带缠紧了腰间肋骨,这样勉强还能行动。然后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沿着墙壁检查了很多遍,这四面墙上都没有雕琢过的痕迹。 我记得闷油瓶说过他原来进入的墓室并没有麒麟。如此说来,极可能这与先前的并不是同一个墓室,况且这种毫无摆设的四面墙壁再好复制不过。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意外,既然麒麟墙会自己移动。那么,也许这是原来的墓室没错,不知是什么时间或者空间错位的原因,让它自动恢复了,而那玩意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 我靠着墙壁瘫坐下来,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搬动地板来印证些什么,全身筋骨疼得要命,又有些低烧,包里连水都没有。 火折子耗氧渐渐暗下去。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对面墙壁“崩”一声开了个大洞。我几乎炸毛,枪在胖子那,也没黑驴蹄子,要是现在冒出个粽子,老子铁定玩完。 墙上的青砖又推卸下些许,我定睛,下意识屏住呼吸。与此同时,一只人手伴着粉尘一下子窜入眼帘。 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彻底地放心睡了。 第十三章 我张眼,小哥在身边擦乌金刀。见我动了动,倾身过来低声问:“还要水吗?” 我嘴唇干裂,点了个头。 闷油瓶扶我坐起来,一手托住大半个身体,一手拿了水壶作势要喂。我见他右手伤口还血淋淋的,挡下说:“我自己来。” 闷油瓶直接放开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退了。” 我“嗯”了一声,还是不大舒服。这些年虽然跟着三叔走南闯北,但从小娇生惯养的毛病毕竟改不了了。 喝完水,感觉好多了,抬头问:“胖子呢?” 张起灵把乌金刀收好:“刚才山震的时候不见了。” 我沉默了一会,又一想胖子这玩意福大命大的,应该不会凶多吉少,继续追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闷油瓶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很多事,他向来瞒着我,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从不多问。但每一次张起灵沉默,我都会没来由的心酸。我把他当兄弟,当哥们,生死与共。我相信他,渐渐超过三叔,超过身边所有人。很多时候,我甚至依赖他,包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可他到底当不当一回事,老子真他a看不出来。或者闷油瓶这人,我一辈子都看不透。 过了一会,我也歇够了,直了直身体说:“我们从哪出去?” 闷油瓶弯腰道:“你肋骨断了,我背你走。” 说实话,我心里挺忌恨刚才那事,小哥这次带我和胖子下这斗,他奶奶的,我是越想越不明白。于是僵硬的站着说:“我能自己走。” 闷油瓶漆黑的眼珠子一下子魄力实足,盯得我背脊一凉,冷声道:“别闹。” 我他a真火了:“哈,老子闹什么了!”骨头痛得要命,又烦躁地原地绕了一圈,加大声音道:“你他a想消失就消失,乐意出现了就三更半夜的跑别人家里,一句话不解释说下斗就下斗,我吴邪问过什么没?!张起灵,你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陀shi,老子就活该无头苍蝇成天得围着你转不成?” 张起灵看着我的眼睛渐渐暗淡,有一刹,我甚至觉得陌生的冷漠。而后微微垂下脑袋,刘海挡住了双眸。 接着是死寂的沉默。 其实,话一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现在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贪一时口舌之快。为什么今天这么胡闹,我他a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我只是讨厌一种感觉,闷油瓶不把我当自己人的感觉。 直到我以为张起灵再也不会开口了,直接做分道扬镳的打算了,闷油瓶才缓缓地道:“吴邪,有时候,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闷油瓶说这话从头到尾都低着脑袋,没看我一眼。声音闷闷的,一字一句也极慢极轻,落在我心上,却沉得无以复加。 我不自禁捏了小哥的手。 张起灵抬头,清澈的眸子直接望进我眼底。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直接脱口而出:“只要我活着一天,上天下地永远陪着你。” 话落,才觉得气氛挺尴尬,闹得跟表白似的,老脸一红。 闷油瓶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最后缓缓地勾起抹笑容,我有点发愣,任由他给了个拥抱,这鬼地方真他a的很热。 第十四章 我们这回从墙壁的破洞口离开。小哥背我,我打着手电。大概半小时行程后,又遇上一堵石墙。闷油瓶放下我,用乌金刀把墙面劈开,大量粉尘铺散下来,两个人染得白花花的。 我捂住嘴巴鼻子,挥了挥手。cao,居然又是封闭墓室! 诧异道:“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 闷油瓶拉了我跨进去,指了东边墙说:“你仔细看,有没有觉得它有弧度?” 这绝对在肉眼可察觉的范围之外。闷油瓶这么一说,我沿墙壁摸了摸,似乎确实存在那么些弧度,但心里因素居多。 闷油瓶在地上捡了块石子,画了个大圈,分析说:“如果说我们所到的每个墓室只有三面墙壁,并且分别依附着这圆形排列——” 我顿时明白过来,所以底下这么多互通的暗道不过都是幌子,设计者的真正意图在于把人骗进迷宫,困死在里头。同时又不得不暗自惊异,这外圆要到人眼无法察觉的程度,那古墓究竟有多大。 我刹时信心来了,接话说:“所以我们只要把握对方向就能走出去?” 闷油瓶这次没回话,自顾自打通另一堵墙壁。 接着,我们大概又走过了五个左右同样的墓室。身上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小哥背我一段,我自己走一段。在打通第六个墓室的墙壁后,甬道霎时变了。 这是一条拱形墓道,两边墙壁上刻满了巨幅图样。手电灯光看不清晰,闷油瓶发了枚烟火弹。两人沿着浮雕一路看过去,前一段描绘的似乎是生活场景,男耕女织,包括交会集市。这原本没什么特别,但令人惊异的是,这画里,无论男女竟都没有脑袋,而且很明显是作画者本来就没有刻上,并非遭到后期破坏。浮雕最后是战场,战争过程的那一段让人刻意给磨平了,只剩下图末的尸横遍野。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野史,描绘一个西周和战国之间的隐形朝代,其中出现过关于无头军队的记录。那时只当是作者卖座为之,现在想来,和这些场景居然有着相通之处。 我转过身,往墙壁上一靠,问小哥道:“你怎么看?” 与此同时,耳边突然“咔嚓”一声。 闷油瓶大喊了声“小心!”,立时扑过来。流矢几乎擦着我们的耳朵咻咻咻地从身边飞过。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的时间,箭羽停了,闷油瓶压在我上头,脑袋垂在我颈间,呼吸滚烫,都喷在我耳后。我心惊肉跳地摇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5 了摇小哥,喊着张起灵。 过了一会,闷油瓶才闷哼了一声,缓缓撑着坐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小哥中了招,左肩上插着两支短箭。这箭羽极细,尖上有倒勾,划进皮肉里,看着都替他疼。我让小哥别动,想帮他弄出来。这人瞥了我一眼,居然二话不说一咬牙上手就拔了。血是喷溅出来的,皮肉都撕扯下一大块,还好箭上似乎并没有毒。 小哥脸蛋本来就白,现在是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我给他上了点止痛药,包扎的时候故意使了点力。我听他倒吸了口气,冷眼说:“现在知道疼了?” 闷油瓶眼睛一闭,别说回话,居然连看也懒得看我。 我让他休息会儿,我们再走。 闷油瓶皱了皱眉,站起来,“这里机关太多,得抓紧离开。”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张大爷爱死撑就跟狗改不了吃什么似的。 第十五章 接着再往前,折了根探路棒,我一步一脚印地跟紧了闷油瓶,生怕脚下一踩错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拱形墓道不长,没走多远,遇上了分岔口。我此刻早没了主意,问小哥说,“我们走哪条?” 闷油瓶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一会,说了句“跟上”,自个往北面那道上走。 我追了两步,心中不解:“为什么走这边?” 闷油瓶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道:“看运气了。” 我愣了一下,心道,白痴大概会传染,张起灵他娘的怎么也这么胡闹。但又一想,要不这么来,此刻也真没其他法子。 常识都道造路不能一直线,不然司机开着开着会睡着。我们又走了一会,我大概就是这状态了。整段墓道一路直挺挺的,连个弯都没有,而且在里头也分不清黑夜白天,我走着走着就眼皮打架,脑门几乎垂到腰上去。 直到闷油瓶突然停下来,叫了我一声,我才一激灵回了魂。 眼前是个降到一半的石门,上头的纹路是两只交错的麒麟,我脸一黑,心想这玩意会不会又突然冲出来。闷油瓶倒是毫不在意,一猫腰进去了。我喘了口气,尾随跟上。 进到里头就听到谈笑声,几个声音格外熟悉。我一转头,看到的居然是三叔和潘子!两个人窝在角落开小灶,锅子里煮了什么,热腾腾地满是水汽蒸上来,熏得两人脸上血红血红。见了我一点也不讶异,三叔笑着招了招手,“大侄子,过来,一起吃。” 三叔的手招得很慢,我感觉魂给招走了似的走上前。 我一坐下来,潘子搭上我的肩,也在笑,笑得眼睛都脱了窗。 我不明白什么事能让他们这么开心,想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张了张嘴,自己竟发不了声了。 刹时,潘子搭在我肩上的力道一下子大得惊人,感觉要连同胳膊一起撕扯下来。 我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立起来,僵硬地转动脖子去望向三叔。 三叔还是在笑,笑着笑着嘴巴咧到了耳根子,扣住我的手腕去掀锅子。这一开,成千上万长腿的眼珠子在锅里跳腾着要爬出来。我一慌,叫也叫不出声,胡乱地蹬腿往后退。 三叔和潘子表情狰狞地凑过来,着了魔似的重复着:“怎么不吃啊?怎么不吃啊……”,两对眼珠越瞪越大,到我眼前居然从眼眶里脱落了,爬出来。血丝连成一线,我胃里一阵波涛汹涌。 我已经手足无措,心想这回是彻底歇菜了。突然,“砰砰”几声巨响。眼前的眼珠子爆开,化成两堆白糊状的液体,并且伴着沸腾似的呲呲声,将地板腐蚀出两个小坑。 我一惊,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三叔、潘子,这地方像个地窖,密密匝匝地放满了瓦罐。而我身前是一个打开的小瓦罐。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把枪递到我手上,说:“这东西能制造幻觉。” 我立时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闷油瓶没回答,一挥手,示意我退出去。 就在这时候,那边一整排的瓦罐盖子开始响动起来,盖子叮叮地被什么东西往上顶。我感到地板也在震动,往后一瞧,大叫了声“不好!”石门同时在自动下降! 第十六章 这他娘的真叫千钧一发,说话同时,我拽了闷油瓶就往门口滚,石门压下来,压住了衣角,人总算得上平安出来了。 我直接撕了那段衣服,心想这东西不怕我就得了,居然连粽子杀杀杀的闷油瓶都不起作用了?抬头跟闷油瓶佐证,闷油瓶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我心下嘀咕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不过显然,我们运气不佳,恐怕还得折回去。 但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来了,回去还是这么一条甬道,笔直得你没法说服自己能走岔,但等我们回到原地,原先的分岔口却衍生成了三条。 我现在是一头雾水,这鬼地方根本没法用科学逻辑解释,直接破口大骂道:“d,这丫的也搞神经分裂!” 闷油瓶倒依然坐怀不乱,一本正经在思考的样子。后来,拿石子在岔口做了个记号说:“我们再走一次。” 我点头,表示答应。我们从做了记号的甬道进去,这一次,两个人精神高度集中,每隔一段都留下标记。没走多久,又回到了石门处。门还是原来那门,但有些不一样了。石门上出现了一些斑斑点点的小洞。因为本身就镶了花纹的关系,要隔远了看,真难发现。 我正诧异,石门又“啵”地一声破开一洞,什么东西正奋力从那缝里钻出来。没等我看清,耳边一声巨响,闷油瓶已经一梭子过去把那东西打烂了,一滩白糊状的液体顺着洞口沿下来,留下几道深深浅浅的沟。 我头皮一麻,即刻明白了。闷油瓶接着又是连续的几梭子,这次已经近在脚边,一边拉了我往后退,沉声道:“走!” 我余光瞟了一眼,立刻大骂了句我cao,身后十几只长毛眼珠子一同从石门上掉了下来。登时拔腿就跟了闷油瓶跑。 等我们跑开一长段,闷油瓶才道:“行了,那东西会腐蚀墓道,应该爬不到这里。” 我低着腰,大口的喘气,本来就是伤残人士,现在一跑动,伤口又钻心地疼起来。我琢磨着这么下去,指不定就半身不遂了,那他a的闷油瓶可得负责老子下半辈子。 重新回到岔口处,这次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岔路变成了四条。 闷油瓶去检查记号,我一屁股坐下来骂他爷爷的。 过了会,闷油瓶好像发现了什么,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手电已经不顶用了,换了个矿灯。闷油瓶领了我一条一条的看。 我随即算明白了。这墓主真是极会用障眼法。我们原先只在一条墓道上做过记号,而现在三条道上都有同样的记号。这种手法的具体原理虽然我说不清楚,但是应该类同物理的镜像反射将同样的一条墓道克隆了,我们每走错一次,它就多复制一次,直到把你耗死在里面。 我往剩下的一条看了看,说:“那应该是这边了?” 闷油瓶捡了装备重新背上:“希望是。” 闷油瓶这么一说,我实在有点丧气。我们从进来到现在,胖子弄丢了不说,连个像样的耳室陪葬墓室都没摸到,更别说主墓室。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来找什么。正低头沉思,闷油瓶突然拉了我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那个闷油瓶。他拉了我往前走,隔了很久,淡淡地道:“相信我。” 第十七章 其实,我也不是不信小哥。闷油瓶不会害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到。可我这人本身就蘑菇,又极讨厌别人跟老子打哑谜。但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着,我们其实是歇了一会儿再出发的。闷油瓶说他守着,让我睡会。我躺下去,石板太硬,硌得慌,还有股湿气,老腰都快疼断了。一直翻身,闷油瓶一直瞧着我。没过十分钟实在忍不住了,要求换班。闷油瓶倒是不客气,一倒下,一点反应也没了。我靠着他坐下,把矿灯调暗了些。 近看闷油瓶的五官,实在极为精致。要是形容一个男人,我真没什么词汇,套在小哥身上就俩字:好看。我突然想闷油瓶要是女人就好了,娶回家做老婆着实挺满意。接着不知不觉地就拎了矿灯凑近了瞧。就在这个时候,本来睡得特安详的张起灵突然张了眼,我全身一抖,愣在原地,顿时有种捉jian在床的感觉。闷油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让矿灯映得波光闪闪,眯了眯,接着勾起嘴角一笑。我他a整个呆了,脑门里只剩一句话在回荡:这小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更何况明明不过一个大男人笑了笑,老子怎么就心花荡漾的! 这个角度,闷油瓶在我正下方,突然收了笑,一撑胳膊。然后,只听矿灯“哐”一声从我手中滑落,刚才速度极快,我只知道什么东西软软地印上了老子的唇,来回也就一秒时间,但我他娘的当机了有十秒,然后脑子嗡地一下炸开,我他a给亲了!给个男人亲了!还是他a的给闷油瓶亲了! 反正接着我脑袋里就一片空白。闷油瓶没事人一样起身,整理东西,领头在前面带路。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小媳妇似的被拉着走了好长一段路。 我跟在后头,盯着闷油瓶的背影发慌。闷油瓶虽然瘦,但个子比我还高些,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回头想想大概是清心寡欲了太久,难得也有一时饥渴的时候,但找老子泄yu就不对了,反正这次出去得给他介绍俩姑娘试试。 正琢磨着,闷油瓶感应到似的一回头,我炸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 闷油瓶皱了皱眉,道:“这里弯道太多,跟紧一些。” 我脸上很烫,点了点头。 东边这条墓道和北面的截然相反,有很多弯,绕得老子头晕眼花,这种地方一晃神,是极容易走散的。 又绕了会,遇上了道封底石,居然已经给人炸开。 我看向闷油瓶:“会不会是胖子?” 闷油瓶摇头道:“炸药在我包里。” 我一惊,难道给人捷足先登了?但一想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人迹,还是他们从别的甬道进来的? 闷油瓶的眉头也皱得死紧,最后道:“先过去再说。” 我附和。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胖子向来是军火狂人,偷藏个个把炸弹也不奇怪。 封底石一共三道,后面两道也让人给炸开了。闷油瓶看痕迹说并不像是近期炸开的,那么就绝不会是胖子了。我心里很是失落,虽然知道之前的猜测也不过心理安慰,但胖子真要是死在这,连尸骨都没带回去,我会愧疚一辈子。 最后一道封底石过去后,甬道重新开始变窄,并且不时有眼珠子从墙壁里钻出来。短短几分钟,我几乎把祖宗十八代见了个遍,到后来连搭讪的机会都不敢给,直接一梭子崩了。但手边枪药毕竟有限,这墓道要再这么无休止的下去,等弹尽粮绝,就死路一条了。 不过,我有种预感,关于闷油瓶在找的东西,我们一步一步在接近了。 第十八章 瓶颈似的通道大约持续了一百米,我们发现了下方一个耳室。我点了火折子,伏在洞口观望,耳室极大,底下没有台阶,目测大概两米多深,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大约是这间耳室的通风口,并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中央排着一长条棺材。我顿时心中一喜,照数量看,极可能是摸到陪葬墓室了。 闷油瓶把矿灯别在腰间,利索地跳下去。我把火折子递给他,再慢慢地沿墙壁滑下去。落地时候,闷油瓶扶了我一把,我触电似地弹开。两个人什么话没说,尴尬到一定程度。过了会,闷油瓶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借着火折子把墓室四角点亮了。 我转头去看中央的棺材,总共七具,竟都是顶级的金丝楠木棺!虽说老子盗墓无意于钱财,但这一串极品棺板印入眼帘的刹那,属爷们的全身细胞都沸腾了,我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去摸上棺材盖板。这种情况,别说罕见,就是慈禧也不过此类待遇,这墓主到底要什么身份,居然连陪葬墓室都能奢侈到万人之上的地步! 另一边,闷油瓶熄了火折子走到我身边,看样子倒是对这几具棺材没多大兴趣,见我兴致盎然的,就配合着问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挣扎了一下,摇手还是不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闷油瓶不在乎这些玩意,还是别冒风险的好。 我刚悻悻地收回手,几乎立时,棺材里冒出一道奇怪的声响,我一毛,往后跳开一大步,声音没了,墓室里静得诡异。我轻轻地呼出口气,突然,棺材里又是一声,这次没有停顿,从细碎地猛然变得尖利,那声音像是动物爪子抓挠着木缘,因为被困在棺材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6 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暗想八成是个粽子,一边又往后退开一步,摸了腰间土枪上栓子,另一头琢磨着这睡“总统套房”的粽子怕不怕乡村武器。 枪响的一瞬,闷油瓶从旁突然抓了我的手一抬,一梭子直接崩墙顶上去了。我手也给震得一麻,枪杆子掉在地上,滑开两米,枪口对准了我俩。 我立时炸了毛,发火道:“你他娘的干吗?!” 闷油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再仔细听。 我原先脸很臭,但这一听,老子他a的腿软了,差点没站住,直接跌下来。棺材里的抓挠声此时已经变成了呜呜呜的鸣泣声,而且这呻吟竟象极了胖子那粗噶的大嗓门。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闷油瓶显然也有这种想法,而且比我先注意到了,刚才拦了我,但明显这里的眼珠子给我们留了心里阴影,他也不敢断定,似乎还要再观察一下。 没多久,呜咽声便渐渐地低下去,我等不及了,把心一横,管他娘的捡了枪杆子就撬。 闷油瓶却是一点不着急,淡淡地道:“这样不行。”说着,用乌金刀沿着棺盖下方划开一圈。 我知道一般干尸形成究其原因是密封性好,这种原理就像罐头,古人封“罐头”的工具就是活剥的牛皮,但我原以为胖子很可能是开棺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棺盖又太沉,才让困在里头,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可要是这罐头没开过,胖子是怎么进去的?! 第十八章(下) 或者这里头,根本就不是胖子! 我越想越觉得不妥,这棺材还是开不得。这时候,“轰隆”一声巨响,闷油瓶没等我阻止已经掀了棺盖,那东西重重砸在石板上,陷了个坑,一股腐锈气味扑面而来。 我捂了鼻子甩甩手,未待看清,突然间一个青绿大物猛地弹上来。我眼一花。一双铁钳似的手已经扣住了我的脖颈,我扑腾两下,想用手指掰开,刚摸上去,触感居然是冰冰凉凉的金属质地,这才看清掐着我的东西根本不是正常人,竟是一具青铜人,更他a恐怖的是它没有头! 我一下慌了神,拼命想把它给甩开,没料到老子越是动,它就缠得越是紧,此刻更是整个身体都禁锢上来,我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心想敢情是个母的,要把爷给强了。 闷油瓶制住我,让我别再动,在手指上划开道口子,血滴下来,那东西竟自动脱落了,并且眨眼间由原本光鲜的青铜色急速氧化成了铁红。 我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心说,乖乖,刚那叫声不会是青铜人喊的吧,就算他有爪子,但他有嘴嘛?难不成这东西还会腹语? 我抬头,闷油瓶的注意力不在青铜人上,却是神色凝重地仍盯着棺材里,跟着回过身去,就见金碧辉煌的棺材里躺了个胖子。 我不敢确定,搭上闷油瓶的肩膀,问:“你看到的也是胖子?” 闷油瓶点头。 胖子这会双眼闭着,纹丝不动,模样像是安详的走了。我心一紧,还是迟了一步,这是已经给闷死了么?想着就试着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手没伸全,闷油瓶半路就给劫了,他直接用脚踹了踹,死胖子一骨碌跳起来,活了。大睁的眼睛看过来却是血红。 我浑身一凉。干!又是眼珠子变的!抬了枪,心说老子祖宗十八代都灭了,还怕你个“胖子”! 但枪口才对准胖子,胖子居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几乎是用匍匐地跪在闷油瓶跟前大喊了声:“将军!” 我彻底不明白了,脑袋里是千头万绪,就是理不清个状况,于是诧异地看着闷油瓶,闷油瓶则冷漠地看着胖子。但不管怎样,这王八蛋是崩不成了。其实就算刚才,我也下不去手,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老子也不能杀错。 胖子连着给闷油瓶磕了好几个响头,脑门撞在石板上,嘣嘣地响,额头磕出了血红的印子,虔诚得像在朝圣。我后悔没带手机,不然整个视频传上网,也弄个磕头门的,让胖子远播远播。 没过会,大礼行完,又跪到我跟前,也是一个响头,我惊得腿一缩,问闷油瓶:“这……怎么回事?” 话落,胖子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夫人”。 我脸一黑,他娘的还是毙了省事! 第十九章 胖子磕完头也不知道站起来,一直跪在跟前,我心说要不要给他来句小胖子平身。 闷油瓶居高临下地看了两眼,眉头一皱说:“可能中邪了。” 我琢磨着问题大概也是出在那青铜人身上,反正胖子不知怎么的就掉进了罐头里,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里头那块肉。目前的解释只能如此,至于眼前这个胖子到底是个什么成分,就实在不好分析了。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沉思了一下,回道:“弄醒他。” 我急忙说:“万一不是胖子呢?” 闷油瓶此时脸色一变:“所以更要弄清楚了。” 我心中一凉,原本打算无论如何先带着这“胖子”走上一段,多少给自己点心理安慰,但闷油瓶如今的说法显然是不会带个不明不白的东西上路,这也的确危险,但要怎么弄醒胖子,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我低头,胖子两眼血红地盯着我。我看他那脓包样就来气,恨不得一泡尿下去试试能不能浇醒。 闷油瓶最是直截了当,一枪托往后脑勺上砸上去。 脑瘫在遭受重大创击的时候,可能有两种反应。其一是突然就开窍了,比较衰的就葛屁了,胖子不幸地属于后一种。 我心里嘀咕闷油瓶真他a不是个东西,胖子都要给他玩死了。亏得大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要换成是我,指不定下手更狠一些,直接弄死了,少个累赘。 不过胖子他娘的也真命硬,躺倒了没多久,就自个醒了。这回两眼睁开,左眼的血红居然退了下去。我一乐,心说管用,但瞅着他右眼就乐不出来了,靠,红得发紫了。 胖子眨了眨阴阳眼,揉着脑袋说屁股疼。 我咋舌,不会是给打傻了吧?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抬了枪托还要再来一下,我忙拦了道:“等等,这法子不成!” 闷油瓶停了一下,一挑眉,样子像是说你他a敢质疑你大爷。 我也不好太挑战他的权威性,扯了胖子往后拖了点,说:“我来试试。” 闷油瓶想了一下,点了个头。 我想起胖子随身会带摸金符,让他交出来。 胖子这下本性暴露了,摸出来捂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放,一边提防地看着我说:“这他娘的可贵!” 我整张脸都青了,狗ri的,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几张票子,忍无可忍地大骂道:“让你给就给!哪来的屁|话!” 胖子一瘪嘴,突然又着了魔似的磕起头来,嚷嚷着:“属下知错,夫人恕罪!” 我心想真他a的神经病了,关进神经病院也要把其他神经病吓死。接着一把夺了胖子的摸金符点着了。 胖子“哇”地大叫一声,扑起来去踩灭。一边跺脚,一边骂着:“天真,你娘的一点不天真!” 这时候,闷油瓶咳嗽一声,胖子又乖乖顺顺地叫将军。 我心说还没完没了了,管他娘的,一碗半生不熟的符水,捏了鼻子就给胖子灌下去。 我手一放,胖子呛得水都从鼻子里流出来,一溜小跑到墙角吐得稀里哗啦。吐完,抹了抹嘴,回头看到我俩,纳闷地道:“老子怎么在这?” 第二十章 我强势过去掰开他眼皮,仔细确定了,嘀咕道:“的确不红了。” 胖子一巴掌推开我,“老子又不是兔爷,红毛?”接着视线一下子越过我,定格在棺材上,大嚷道:“狗ri的,胖爷时运可算来了!!”一边又将我拉回来,哥俩好地圈着我的肩膀问:“天真,你看看这值多少钱!” 我心说再值钱你还能背着棺材出去?这不摆明了告诉人家老子他a是个倒斗的,老子他a最近还掘了个不得了的坟,然后一路小跑,条子们赶紧和老子来玩追逐游戏呀。 胖子见我不答话,禁锢的手臂直接改成用勒的,大概和铜人依偎太久的原故,身上酸臭得要命,差点给他熏死,甩胳膊甩大腿地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又凑上来。 我乘势往闷油瓶身后一躲,胖子还想绕上来,估摸着方才将军的余威绕梁,被闷油瓶一个眼神吓退了,没法子只得蹲到棺材边上研究怎么托运。 其实价钱方面,胖子虽然没我在行,但也是个经历过世面的,心里大抵有个数,随后独自在那头捣鼓了一阵子,y荡地笑着问我:“要是拆了,到外头再组装,怎么着?” 我怒道:“你他a钻钱眼里了吧!”顿了顿,正经说:“这东西,你最好别打主意,邪门的很!” 胖子一脸无辜的表情问怎么回事。 我把山震后的事详细跟他说了,当然关于胖子自己那段少不得添油加醋,也想让他放下那点贪念的心思。 谁知胖子他娘的根本没听进去,嗯了老半天,突然一拍大腿道:“还是叫联邦快递吧!”随手就摸了手机,万分懊恼地骂没信号。 我嘴角一抽,这会真想见见胖子他爹娘,究竟怎样的功底才能生出这么个不成气的东西。 闷油瓶根本没把胖子放在眼里,拉了一下我,示意要走。 胖子忙起身拦住我俩道:“棺材不要就罢了,这里头的东西……你们就不好奇?” 这时正好一阵阴风,耳室四周的火把摇曳,像四点鬼火,胖子的脸让灯火一映,脸色泛青,大嘴血红,衬着急迫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我一身鸡皮疙瘩,现今已是草木皆兵,只觉得这人不像胖子。胖子小肉眼眯成了一条线,缓步向我走过来。 我退后一步,大声道:“你究竟是谁?” 胖子继续在靠近,随着走路的步伐,脑袋开始左右晃动,走到我面前,咔嚓掉了下来,滚在地上的脑袋用一种极尖厉的声音道:“我是谁?我是你啊,吴邪!”紧跟着是一连串凄厉的长笑。 我惊恐万分地摔倒在地,底下的头忽然变了,那赫然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慌忙去摸自己的头,没了!眼睛一眨,一具无头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在颈口乱摸。我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大骂道把我的头还给我! 这时候,突然好像有人大力拍着我的脸颊,我才觉眼皮沉得要死,好像我故意闭紧了不肯睁开。直到胖子叫了声天真,我一惊,对上胖子一张憨笑的脸,迎面就是一拳。 胖子捂着脸,在一边跳脚说鼻梁骨歪了,这回要整形了。又指着我声嘶力竭的:“天真,你他娘的是终于容忍不了胖爷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了,是不是?!” 我又看了看扶着我的闷油瓶,呆呆地问:“我脑袋哪去了?” 闷油瓶居然也一愣,回道:“在你脖子上。” 我赶紧一摸,真的还在,七上八下的心放下来,这才想起先前的事。胖子瞧见棺材的刹那太激动,胳膊一甩,我直接一个趔趄,撞棺材上去了。 第二十一章 我正心有余悸,胖子鼻子已经不疼了,扒拉着剩下的几个棺材要去撬。我神经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大叫住手。 胖子一点自知都没有,笑嘻嘻地对着我说话:“嘿嘿,胖爷看看这里头是不是躺着你的相好,闹得你要撞棺寻死。” 胖子一说相好,我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望了眼闷油瓶。闷油瓶侧对着我,淡雅的眉目望着胖子,耳室里很暗,但闷油瓶的皮肤细腻得连颈下的血管都看得见,我一晃神,胖子叫了句“操”。再回头,他已经把靠边的一个棺材打开,两腿蹬在棺板上,道:“靠,怎么没脑袋?”又转头跟我确定没脑袋的是不是要贬值。 我和闷油瓶往边上一瞧,这和我们先前见到的无头青铜人无异,只是他身上盔甲的花纹有些不一样,武器也不同,个陪葬的是刀,而这一位则是剑。 随后又乘着我们稍不留神,胖子把旁边两个棺材也一起给撬开。我这会儿已经懒得阻止,反正撬一个是撬,两个也是撬,既然这些个青铜人不会像个那样诈尸,也就随他乐意了。然,等他开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胖子突然惊叫了起来。 我让他吓得心肝一颤,胖子嘟嘟囔囔地道:“干他娘的,脑袋都在这!” 我急忙跑过去鉴证,但一看到棺材里的情形,差点直接往里吐了。正如胖子所说,这里头满满一棺材的黑水,扔满了脑袋,有股恶臭一阵阵随着空气升腾上来。有些个还未完全腐化的,从头皮和头发模样的絮状物里爬出许多蠕动的蛆虫。我目测了一下,从脑袋的数量看远远不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7 止这里的六具。紧跟着突然想起云顶天宫里的十二手万奴王,这边的墓主会不会又是什么十二个头的怪物。 闷油瓶站在我身边一声不吭。过了会,只见他眯了眯眼,道:“棺壁上有字。” 我顺着闷油瓶的视线望过去,果不其然,这具棺材内侧有浮雕一样刻着的篆体文字,几乎让黑水浸没了,若不是闷油瓶,我和胖子粗枝大叶的一定发现不了。 闷油瓶让胖子把水放掉,胖子抱怨什么脏活累活的都让他干,一边还是用工具打通了棺材底部,黑水逐渐往底下流出去,一颗颗脑袋象海水退潮后露出的岛屿,蛆虫从眼眶口鼻中不断的涌出,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们仨站在另一具棺材上,没多会,棺壁里的字就露了出来,闷油瓶看了看我。我解释道,这大概是一句古语:“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闷油瓶追问道:“还有呢?” 我摇了摇头。 胖子叽歪道:“古人就是爱文绉绉,天真,这什么意思?” 我继续解释说:“就是说,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有了定数,漂泊短促的人生都是白忙。 ” 胖子长长的“哦”了一声,接着就没下文了,我估计大概这样给他解释,他这个文盲还是听不懂,但本来也就没指望他的四次元思维。 我又默默地念了几遍,突然灵光一现,吩咐胖子说:“去把所有的棺盖原样合上。” 胖子不解的问为毛。我照着他屁股一踹,“照着做就是了。” 第二十二章 我原来心说没十成的把握,但也不妨一试。没想到等胖子把最后一个合上,居然真的成功了。耳室中央轰隆一声巨响,地板开始大幅度的震动,棺材盖子与棺身磨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接着中央一方地板开始下降,又朝两边自动打开了,密室阶梯赫然映入眼帘。这情形就像一张怪物的大嘴缓缓张开,等着把我们吞入腹中。 胖子灵活地跳下去,拿了矿灯在阶梯口照照,回头露齿一笑说:“天真,有你的。” 我正跟着闷油瓶也跳下棺材,听胖子一叫就分了神,不凑巧地一脚踏在黑水里,我他a感觉整条腿都要烂了,青着脸把脚抬起来,一条硕大的蛆虫肚肠都被我踩了出来,头部还在抽搐的扭动,顿时浑身恶心得发毛。 胖子见我面色很不善,搭上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会走狗屎运的。” 我吼道:“老子宁愿踩狗屎!” 就在这时候,胖子手里的矿灯没预兆的突然爆裂了,冒出一股青烟,我俩都吓了一跳,抬头看闷油瓶蹙着眉,心下不由冒出股不祥的念头。 胖子翻了会背包,说我们只剩一个灯泡了,要省着点用。于是一溜小跑到墙角去点火把,我一路观望着,刚才还嫌脏嫌累的人,这会大大咧咧地溅的整个裤脚都是,一脚能踩扁一窝蛆虫。 等他走到跟前,我胃里已是翻江倒海,让滚远点。 胖子倒是不离不弃,朝我抛了媚眼用娘们口音道:“人家这不是牺牲了,和你臭味相投嘛!” 其实我也知道我一盗墓的,还嫌脏,跟婊|子立贞洁牌坊是一个道理,但大爷就是心理调适不过来。 火把到阶梯口“噗”地一下就灭了,大概是底下氧气不充分的原故。 胖子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个灯泡。 我们顺着阶梯下去。这阶梯极陡,而且每层都极窄,几个大男人一脚踏上去,一半的脚底板露在外面,还好它并不长,最后一段也变成了斜坡。 等我们抵达底部的时候,我次真切地体会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闷油瓶点了个冷烟火,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个冷烟火,而现今身上类似的照明物就只剩下一个信号弹了。 蓝色灯火咻地亮起来的瞬间,我听到胖子贪婪的咽了口唾沫。 但实话说,我当时也几乎被震撼的有点窒息,这地方类似洞穴,上不见顶。四根擎天柱环绕着一块巨型玉石。柱上黄金虬龙屈结而上,夜明珠饰以龙眼,金色光泽映得整个洞穴富丽堂皇,玲珑剔透。中央的玉石一马平川,足以抵得上几张双人的席梦思大床。但奇怪的是,玉石上空无一物。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盗洞,眼下只有两种可能,如果并无机关,那就肯定让人捷足先登了。 沉思间,闷油瓶忽然让我们看洞穴四周。 我一抬头,娘的!方才只让那些黄金迷了眼,竟没注意到这洞穴根本就像个蜂巢,洞壁上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洞,而这些小洞里竟都是黑漆漆的实木棺材。莫说要以千以万的计算,你就算跟我说,它有一个百万,我也能信。 胖子乌鸦嘴道:“这里头要都躺着粽子,就够全国人民过端午节了。” 闷油瓶让我们看了,自己也没什么举动,过了会,总算开口道:“打开看看。” 我心里虽然不踏实,但基本上同意小哥这个决定。往往未知的东西才更让人恐惧。墓主既然爱玩障眼法,指不定这里不过是空棺而已,古代人口稀少,若真要这么多人陪葬,一个国家埋了也只怕不够。这意图很可能是大摆乌龙,要给人制造点心理压力罢了。 第二十三章 转身见闷油瓶看着我,我点点头。胖子向来不思退路,自然是同意的。 虽然主意已定,但实践起来还是有些难度。洞穴很高,就算我们要从距离最近的那个下手,它还是很高。绳索早弄丢了,闷油瓶从包里翻出几个剩余的登山扣,几个人又开始极限运动。 闷油瓶首当其冲的上去,我依然排第二,要到洞口的时候,闷油瓶拉住我胳膊,手臂穿过我腋窝,一把将我抱了上去。 我落地,脚跟停不住,几乎扑在他怀里。抬头时候,闷油瓶眼尾微挑地望着我,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乱蹦。说了句谢谢,赶紧往后一退。但闷油瓶没松手,直接把我往里一拽,难得厉色道:“小心点。”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方才后面是什么,要是一脚踩空摔下去,估计半路上的胖子也得给我陪葬。然,我心里后怕的却远远不只这个。回头又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小哥,心里越发的乱七八糟。 等胖子上来了,几个人围到棺材边上。这是具普通松木棺材,但棺身一圈都给雕上了“堆金沥粉”的线纹,让它看起来阔气很多。 闷油瓶和胖子站在东西两侧,准备开棺。我握了只黑驴蹄子站在棺头。 胖子喊了三二一,厚重的棺盖被掀起,一股霉臭扑面袭来,我皱了皱鼻子,抬了矿灯照进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里头躺了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它似乎没有要活动活动的意思,但不能准保它过会也不想活动,更不能准保它数不胜数的同伴躺久了不甘寂寞,会不会也想活络活络筋骨。 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胖子突然一把夺过矿灯,往近了照些,诡异地道:“它在笑。” 我让胖子闹得背脊一凉,说:“怎么会是笑,它怎么会笑?”同时又往下看了两眼,干尸只剩了骨头和一层乌黑的皮,附着一些油脂和细小的爬虫,就像原来是个带着果肉的龙眼,现在被晒成了桂圆。然后顺道瞟了眼闷油瓶,他抱胸站着,一副老子不想发表意见的模样。 胖子又把脑袋凑近了些瞧,我看着底下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强调着说:“你看错了,是鱼尾纹吧!” 胖子不乐意了,嚷道:“你丫的见过鱼尾纹长嘴角?!” 我一拉胖子的双层下巴,笑嘻嘻的说:“你不已经长了么?”顿了顿,补充道:“说不定它原来也是个胖子,是你祖宗!” 胖子彻底不高兴了,嚷嚷道:“你祖宗才长这德性。” 我摊摊手,懒得跟他贫。 胖子又将矿灯往下移了一点,从两个空洞洞的眼眶聚焦到微挑的嘴角。这时候皮上那层上挑的弧度似乎又放大了些,这细微的变化放在一具干瘪的尸体身上,真他a的毛骨悚然。 我从悠悠闲闲看到心惊肉跳。 胖子这少根筋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这次确定了,一派得意模样说:“你看!胖爷什么时候吹过?” 第二十四章 胖子这小人得志的模样自然没持续多久,因为底下的东西没多会嘴巴竟咧到了眼角,几乎分辨不清五官。而后干瘪的手也开始扭曲,或者说那根本算不得手,而是一只指甲奇长并且尖利的野兽爪子爬着棺壁,刺耳地磨砺。 胖子吓了一跳,矿灯脱手砸在了干尸脑门上,立马慌了手脚去捡。 这时,闷油瓶忽然按住胖子的手,对着我大声道:“吴邪,黑驴蹄子。” 我二话没说往里头就扔。闷油瓶又一推胖子,命令赶紧关上盖子。 胖子算得机灵,几乎立马推上了棺盖。但速度居然还是没及那东西快,干尸的半截手已经跑出来,被压在外头。厚重的棺盖咯吱咯吱地晃动,就像煮沸了的水顶着锅盖要冲出来。不一会,棺盖已经松动,眼看就要让它给顶开,胖子这会急了,一个飞扑压上去,只听“吧嗒”一声,那东西的手断了,掉在地上。过了会,棺材里也平静了。 我长叹了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平缓下来。 胖子跳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翻身从棺材上滚下来,凝重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这倒是新鲜了,我纳闷的问:“你不是胖子吧?” 胖子坐在地上甩甩手:“钱财如粪土,小命赔了可划不来。” 我心说人果然需要历练才能成长,胖子总算开窍了。原想就此找出口撤离,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不同意的居然是闷油瓶。 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小哥,你也真不够意思,我俩他a的都陪到这里了,你还一声不吱,天真就不用说了,胖爷就算再贪财,也总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停了停,忽然又顿悟道:“难不成小哥你得了什么隐疾,要来找秘药?” 胖子显然认为自己这论调太有道理,笑得嘴都合不拢。 闷油瓶背对着我们,还是没发话,但不用看,我也知道这人一定又在皱眉了。直到我们都放弃让小哥回答了,他才忽然道:“麒麟印。” 我走到他边上,问说:“麒麟印是什么东西?你找这玩意干吗?” 闷油瓶脑袋一侧,淡漠地道:“你不需要知道。” 那一刹,我他a 心里真火冒三丈,我不需要知道,那谁可以知道?张起灵,你把老子当什么!但这火气还来不及发作,就已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绵长的失落感,好像有万千只虫蚁在心里啃噬,伤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一瞬,我甚至觉得眼角有点酸涩,别人从不把我当回事,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跟来了也最多是个累赘。我低了低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胖子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打圆场说:“天真,小哥就这狗脾气,他也为你好。”然后又小声附在我耳边道:“隐疾这种事,是人都不好意思说,你也别太难为他了。” 我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背上背包,问接下来怎么着。 闷油瓶的视线一直停在我身上,但我故意没去看他。直到胖子又唤了两声小哥,问有关麒麟印,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闷油瓶想了一下,又到洞口,望了会密密麻麻的“蜂巢”,最后视线定格在中央的玉石上,“我们下去。” 第二十五章(上) 结果,我们还是回到了原地。原先在下头的时候,其实已经检查过玉石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e on, 北鼻。” 我懒得搭理,累极了坐下。 闷油瓶也不说话,仰头还是望着“蜂巢”,好像能看出朵花来。过了会,他低下头,淡然无波的眸子正好对上我的眼睛。我移开视线,喝了口水。 闷油瓶忽然叫了一声“吴邪。”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喝水。 闷油瓶难得不弃不馁,又叫了一声。 我一脸不耐烦地吼干毛。 闷油瓶似乎很无奈,“瓶里没水。” 我低头往手上一瞧,真他a是空的,顿时窘得无所适从。闷油瓶取下他腰间水壶,走上来递给我。 我拍开说我不渴。胖子立马滚过来对闷油瓶道:“小哥,给我。” 闷油瓶手一收,水壶又往腰间系了回去。 胖子摊手道:“这世道好人难做,媒人更难做。”我心说滚你的媒人。 但接下来大家都没再开口,也没什么行动,集体陷入了僵局,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8 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坐着,胖子躺着,闷油瓶站着,直到胖子开始打呼,一骨碌滚到地上,石板让他砸出了个坑,四根金柱上的夜明珠瞬间淬亮,中央的玉石竟神迹般的升了起来。 闷油瓶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胖子捂着屁股骂他娘的爬起来。 中间一方圆形玉石升到一个人左右的高度忽然停住,呈现一个圆柱体。 胖子这误打误撞的,这回真成了一大功臣,他凑上去敲了敲坚硬的外壳,说:“小哥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在这里头?” 我疑惑地望向闷油瓶,他此刻一脸的沉思状,显然也不确定。 我道:“能不能打开?”边说边想上前,但闷油瓶拉着我不放手,只说不能确定,但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心里一咯噔,闷油瓶这样的感觉在下阶梯的时候我就深有体会,而且刚才玉石升起的刹那,越来越强烈。接着忽然想起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望“蜂巢”,于是问上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奇怪东西。 闷油瓶眉头紧蹙,抬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棺材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脸色一变,仰着脖子去确定。这种情形,可以说是似曾相识,上回被困在玉石中的遭遇历历在目,我们三几乎葛屁,胖子直到现在还经常跟老子抱怨他肠子不顺。这回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确定还能有那样的万幸之幸。 我数了数我们先前嵌在洞壁上的登山扣。原先应该是五个,这会竟只剩了三个,心下一惊,这是洞壁在下降,还是说我们自己在上升? 闷油瓶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既然那么坚持,麒麟印一定对他极其重要,于是沉声道:“我们速战速决,得赶在这些棺材生变之前,把那东西弄到手。” 第二十五章(下) 胖子点头,又敲敲玉柱,发出当当当的脆响。我拿出柄凿刀递过去说:“这玩意行么?” 出乎意料的是,玉柱的厚度十分可观,胖子卯足了劲,折腾了很久,它表面微微地裂开了条缝,整体依旧是岿然不动。胖子凿着凿着,脾气收不住了。一刀子生猛地下去,刀柄弹回来撞在脑门上,眨眼额前一片青红的血渍。 接着胖子表情就开始有些吓人了,两眼发红的自言自语:“他娘的,老子就不信搞不定你。” 我无语地跟闷油瓶对视了一眼,担忧地道:“没事吧?” 面瘫闷油瓶耸耸肩。 胖子突然一回头,凶神恶煞地问小哥包里还有没有炸药。 我心说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闷油瓶虽然开始并不怎么赞成,但最后还是让胖子引了导火线。 这炸药的威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弱,“轰隆”一声,玉石开了个坑,隐隐露出里头一角金色。 胖子有些上瘾地说:“再来一个。” 闷油瓶没理会他,用洛阳铲一敲,哐啷啷几声剩余的玉柱尽数碎了下来,里头包馅似的镶了一个狭长的方盒,足有一米多高,竖长型地直立着。盒身上不可尽数的麒麟张牙舞爪地爬伏其上,那眼神好似活的,对视上去会让人不禁一个激灵。 胖子大骂了句靠,伸手一摸,霎时整个山洞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两壁的山石滑坡一样大小不一的砸落下来,闷油瓶忽然大叫了声:“吴邪。”千钧一发之际,我只感觉让人从背后重重地推倒在地。毫无预兆的垂直落地,下巴几乎磕得脱臼。 我咳嗽几声,听到身后闷油瓶低低地喘气,转头一看,小哥竟让一块半径一米左右的石头压住了左脚。闷油瓶额头上全是冷汗,吭都不吭一声。 这时候山体的摇晃更加剧烈了,我根本没法站稳,叫了声张起灵,几乎半跑半爬地滚到小哥边上,我费力推开石头,扶了他问怎么样。闷油瓶全然不搭理我,突然扯了我就蹬到玉石上,左腿一瘸一拐的,鞋子烂了,整个脚背都是血。我实在觉得不行,这样下去,小哥非残不可。拉了一把闷油瓶喝道:“你不要你的腿了?” 闷油瓶这会根本不理会,看了我一眼,直接背过身去,徒手想把那金盒打开。 我又叫了一声张起灵,闷油瓶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这时候洞穴里已经全暗了,只有那盒子和四周金柱的一点反光映在闷油瓶苍白如纸的脸上。事发实在太突然,我这时才发现不见了胖子。 闷油瓶把盒子打开的刹那,山体的震动突然停了,脚下也不再晃动。但我从没想到这金盒居然也是一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眉目俏丽的女人,这尸体保存的就跟睡了一样,除了脸上甚过正常人的青白,根本没法相信她已经死了。金盒是竖立放置的,于是那女人也好似闭眼站着,我隐隐都觉得她脸上还有点嫣红。 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太他娘的邪门。 闷油瓶眯了眯眼,一把扯了她脖子里的项链,只在喘气的瞬间,好像一阵阴风一吹,那尸体竟散成灰消失了,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与此同时,山体突然又狂震起来,这他娘的真叫山崩地裂,我甚至能听到壁上一具具棺材像深水炸弹似的嘣嘣地摔落。 闷油瓶却好似完全不在意,抓了我的手指,一口咬破了,血滴在呈川字形的琥珀项链上,瞬时几道金色的光。闷油瓶这时才低吼了声:“走。” 第二十六章(上) 闷油瓶根本没法跑了,带着我躲到一个石洞里,四周漆黑一片,脚下的土地就像让人装上了滚轴,但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被活埋,因为隐约间我似乎已经听到了类似野兽的咆哮。那些粽子很可能已经苏醒,在黑暗中朝着我们靠近。 闷油瓶将那项链套在我脖子上,“有这个,它们不会伤害你。”接着突然捧过我的脸颊,一个轻吻落在眉心:“从这里,一直往北走。” 我心中一紧,抓了闷油瓶的手嚷:“你他a什么意思?”说话同时,一把扯掉脖子里的东西,不出意外,这就是闷油瓶拼了命寻找的麒麟印,接着质问道:“就为了这鬼东西?!又为毛要给我?” 闷油瓶的脸越来越白,眼睛像一弯细细的月亮,“不是为了这东西。”说着,重新帮我挂上,眼睛淡淡地看到我眼底:“是为了你。” 我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到心脏怦怦地跳动声,好像它已经不受我的掌控,独立了出来。时间仿佛静止了,空间也仿佛静止了。我感受不到地下的震动,也听不到外头的声响。这里似乎只剩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脸颊,说话声音又低了一些:“还记不记得盘玛的话,我们之中一个注定会害死另一个。” 我立马一甩手,连珠炮似的吼:“滚他娘的,张起灵,这种屁话你他a的也信?!上回在广西,谁害死谁了!我们他娘的不都活得生龙活虎!” 闷油瓶摇摇头,失笑道:“躲得过一次,未必就能逃过第二次。”淡然的眸子这会亮亮的,“小邪,我要你好好活着。” 听着闷油瓶这样说话,我心里有个地方只觉得在迅速瓦解,小哥从未这样过,但这一次他好像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 接着,我还想说什么,但对面闷油瓶的手臂一晃,我只觉脑袋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中) 我醒来,在长沙的医院。眼看到的竟然是三叔。 三叔扯了我的衣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你这混小子,他娘的没两把刷子也敢背着老子在外头乱来!”越说越来气,“你他a不要命了?!” 三叔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青色的胡渣,大概是熬了夜,眼袋突出眼球通红,丑得老子都不想看他。 我的四肢有三肢上了石膏,肋骨那边也结结实实地缠满了绷带,还好给我留了个右手还能动弹。 眼睛睁过一下又睡了,迷迷糊糊地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又过了一个月,我基本能下地。期间,我问过三叔闷油瓶和胖子的情况,三叔吱唔着说小哥和胖子都没事,现在都在北京一家医院里疗养,我清楚这种唬人的话全是p话,做不得准,但我宁愿当成真话听。 拆石膏的前一天,我给王盟打了个电话。第二天石膏卸完,就从医院溜了出来。我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幸亏让王盟开了辆车。我先去查了三叔给的那家医院,小哥没有身份证,但也并没有王胖子的住院记录,我就知道三叔说了谎。这两人或许根本没回来。我不得不承认,原先我还是报着一些期望,甚至拨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发颤,王盟见我拨了好多次都按错,以为我石膏拆得太急,拦下我说:“老板,我来。”其实,老子根本没伤着右手。 挂了电话,心脏就像让人活生生剜去一块。我从没有这么不好的预感。 我探了探王盟的口风,据他说发现我是在山脚下,当地人以为是坠崖尸体还报了案。我身上既没身份证,也没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当地医院逗留了一阵子,后来以前给三叔打工的一个伙计回老家探亲,认出了我来,才通知三叔把我给弄了回来。 我立马抓了王盟衣领问:“三叔那伙计在哪?” 王盟摇摇头,说这你得问三叔。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吴三省那老狐狸怎么肯告诉我,但无论如何,我一定得再回麒麟山,当务之急是我不认识路。我又去查了我的住院记录,但他娘的上一站早给人销毁了。 接着一个星期,我几乎不吃不喝,每天都窝在店里上网海查。又想了法子的弄西周和战国之间的古籍来看,蓬头垢面的模样,三叔几度差点把我绑精神病院去。最后终于让我寻到一些麒麟印的蛛丝马迹,我将古籍和麒麟山墓里我亲眼所见结合,略微整理了一下: 那朝代应该是中国史上除了母系氏族以外,罕见的女权专政时段。最后那金盒里的女人极可能是他们的帝王。无头军队并非出生就无头,那朝代有一种秘术,在特定的日子选特定的时辰,将活人的脑袋割下祭天,这些活人一定得是壮年男子,并且无论从年龄身高体重都要严格把关,祭天成功,这军队就成了一支阴兵,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麒麟印以血祭是兵符,无头军队听命于血祭者。 这琥珀石没丢,现在还挂在我脖子里。我记得三叔眼看见的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呆了一会,慌忙问:“这是哪来的?” 我告诉他闷油瓶送的。 三叔笑着说:“这东西在道上,跟秃驴眼里的菩萨没什么两样。”说着拍拍我的肩,“你好好收着,这小哥真待你不薄了。” 我心里一酸,“三叔,既然如此,我们吴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就让那伙计带我再回去一次,我找找小哥。” 三叔脸色沉了下来,“大侄子,这是命。”说完,就走了。 第二十六章(下) 又隔了几天,我正瞒着三叔准备装备的时候,接了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我一听对头“嗨”一声,破口就大骂:“你他a都多久了,没事也不会报个平安,老子都快急死了。” 那头粗噶的大嗓门道:“胖爷我容易么,躺了一个多月,一睁眼就想你了。” 胖子在那头的声音,精神抖索得能打死几头牛,鬼才信他刚睁眼,过了会,声音又拔高了些: “天真,你和小哥太他娘的不厚道了,丢下老子就这么跑了。” 我急忙问:“小哥有没联系你?” 胖子道:“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嘛。” 我失落地摇摇头,后来一想胖子看不到,又补了句:“没。” 然后,胖子开始唧唧歪歪说自个有多惨,醒过来在深山老林,以为我俩私奔了,想自个爬到卫生站还遇上个屠夫,以为是野人,差点给煮了。 我信他鬼扯才怪,没好气地说:“你他娘的都能编本书了。” 胖子笑着说:“你放心,小哥福大命大一定没事。” 我随便哼哼了两声,心里头在捣鼓着闷油瓶说不定死了。突然,电话那头爆了声尖叫。 我心口一跳,干他娘的就毛了:“死胖子,你他a被弓虽暴了?一惊一乍的要死啊?” 胖子对面还是嘿嘿地笑,笑得让人恼火,“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脱口道:“小哥?” 胖子道:“天真,相思病没的医。瞎操心还不如把自己洗刷洗刷干净,养养粉嫩了,等小哥回来惊他一艳。” 我突然一想,胖子知道地方啊,老子脑残了和他扯这么久,不讲正题。 胖子却道:“回去麒麟山,还不如来北京。” 我道:“怎么说?” “我刚翻宣传册。你说巧不巧,这期拍卖会头牌居然是麒麟印。” 我激动了吼说:“不可能!” 胖子疑惑:“怎么不可能?” 我不想跟胖子说麒麟印在我这,这玩意yy的本领是一天甚过一天,过几天指不定我和闷油瓶私生子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暧昧笔记 作者:冥伊 分节阅读_9 都能上小学了。 但不管那麒麟印是真是假,既然能在北京城这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公开了卖,必定有它站得住脚的地方。另外,我心里还有种信念,若是闷油瓶看到这则拍卖的消息,一定会跑来。这很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怎么着都不能错过。 我挂了电话,吩咐王盟立马买机票,赶在天黑之前就飞了过去。 胖子来机场接的机,裹了件黑色的小西服,似乎又胖了一圈,肚子圆得扣子都扣不上,一看我那萎靡样,大拍着我的背感叹:“这是情伤啊情伤。” 我一心想着见闷油瓶,根本懒得理会他。 拍卖会在大后天,胖子安排我在饭店住了,实话说,我很担心,上回来北京,我们仨的烂摊子还没结,这回还想再混进去恐怕比登天还难。我也一直纳闷经上次那么一闹,胖子这东西怎么还敢回北京做他的地头。 我在饭店呆的那两天,简直可以用魂不守舍来形容,既期待拍卖会快点到来,又害怕它到来。胖子来过一次,我把我的担忧给他说了,胖子笑嘻嘻地说: “胖爷大智慧没有,小聪明是用不光的。”说着,下巴一点,拍胸脯道,“放心,准保你昂首挺胸地混进去。” 胖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好意思再质疑。 但真到了拍卖会那天早上,老子真他想弄死他。天才刚亮,门铃就让叮咚叮咚地按个没完,我正刷牙,满嘴泡沫地跑去开门。 胖子抱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把门踹挺,就进了来。径直把东西往床上一丢,说他娘的累死了。 我牙刷含在嘴里,拎起一件一瞧,牙刷抛物线喷了出去。 我他娘的算明白胖子说昂首挺胸地混进去是什么意思了,胖子拿的是女人裙子。 我吐了口泡沫说:“要扮娘们你自己扮。” 胖子风骚地挤了个媚眼:“天真,你不想见小哥了?” 一说到闷油瓶,我心口就一痛,好像一个伤疤一直躺着血,别人不时的戳一下,所以怎么也好不了了。我跑进去漱了个口说:“想见,但整成人妖见还不如不见。”况且闷油瓶不一定会出现。 胖子这变装癖又费了大半天的口舌,最后我还是没妥协,我只是想见闷油瓶,要是闹出事,说不定更容易找到小哥。 我们扮成了夫妻,胖子穿了件大裙子更招惹人厌,我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进内厅的时候,戏园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俩身上。胖子搂了我的胳膊,笑得跟如花一样。 我们挑了个底楼角落的位子坐下,听到旁座有个小男孩问他爸:“那个大哥哥的老婆怎么那么丑?”他爸赶紧捂了小孩的嘴,朝我们抱歉地笑了笑。胖子脸都成了菜色,我也勉强回了个微笑。 拍卖会准时九点开始,我眼睛从没休息过,一路盯着进进出出的每个人,闷油瓶会易容术,所以连女人都不能放过。 期间有几个小姑娘让我盯得不好意思都低了头。胖子把头往我肩上一靠,娇滴滴地道:“老公,收敛点,别给老娘带绿帽子。” 一样一样古董出场,又被一样一样被拍走。我却始终没有见到闷油瓶,感觉心也在一寸一寸的死亡。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何种感情,只是突然绝望地想,要是闷油瓶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直到台子上穿着红色旗袍的司仪喊到今天的压轴,我下意识地猛然抬头,看到南面有个熟悉身影一闪,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我愣愣地站了很久,对面的人又瘦了很多,尖尖的下巴微抬,清澈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太阳背光照进来,侵染了他大半个身体。 他似乎等了一会,见我不开口,转身就要离开。 我慌忙拉住他的衣角,闷油瓶眼角微挑,问道:“你是谁?” 我心跳慢了半拍,拖了许久说出口的话,居然有点哽咽:“起灵,跟我回家。” 部完结 【番外】 肉番之家庭主夫 因为是肉番,于是不用人称了。“我”会尴尬。诶,这是颠覆呐,和主文无关,仅供围观取乐之用。 ps我想说我写的好蛋疼  ! 杭州西泠印社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王盟正在和一位主顾滔滔不绝地谈一票大生意。 客人望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电话说:“有电话。” 王盟头很疼,自从老板带了个小哥回来,他从店铺伙计直接降级为了24小时保姆。王盟一狠心,甩甩手说:“别管它,顾客是上帝。” 可那电话就跟人耗上了,王盟讲半句,它响三下。 “上帝”皱皱眉,“你还是先接吧,我自己看看。” 王盟无奈地挪步过去:“喂~” 听筒一靠近耳朵就是老板一句气运丹田的“我cao!” “死哪去了,现在才接!” 王盟脸一横:“店里忙。” “忙p,五分钟内打桶酱油过来,鱼要糊了。” 王盟刚想回来,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吴邪,多放点糖。” 老板凶狠地回道:“没有。” 那声音似乎近了一点:“没糖,我吃你。” “娘的,给你放一包,够了没。” …… 王盟“喂”了一声,对面没回音。 下一秒,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吼: “靠,张起灵你他a摸哪!” 然后对头清零哐啷地一阵折腾,王盟扶着额头,又无奈地“喂”了几句。 电话里“嘟嘟嘟嘟……”只剩了盲音。 王盟今天又提早关了店门,去隔壁超市打了一桶酱油,又买了两包白糖。看见味精、胡椒粉的时候,也一起顺带了一些,满满一袋子,踢啦着鞋子到了老板家门口。 手刚伸到门铃处,大门跟感应似的从里头打开了。老板衣衫不整地骂着狗ri的从里头冲了出来。 王盟呆呆地望着老板,保持着要按电铃的姿势。 吴邪看到王盟显然很惊讶,随手撩了把衣领问:“你来干吗?” 王盟其实已经看到老板刚刚匆忙遮了锁骨边的草莓印子,但他假装没看到的说:“打酱油的。” 吴邪目光往下移到了大袋子上,一把夺过来说:“打完了,还不滚?” 王盟点了点头,走了,脑袋里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叫“我老板是断袖。我老板是断袖。” 吴邪拎了袋子,重新进了屋里。 张起灵正顶着张面瘫脸躺在沙发上按电视,频道一秒换三个,但眼睛从吴邪进来一路跟到了厨房里。要是仔细了看,面瘫脸左边脸颊上有微微发红的五个指印。 吴邪熄了火,“邦邦邦”地往桌上摆了碗筷,一盆红通通的鲈鱼,一盆糖醋鱼,一盆清蒸鱼,还有一大锅鱼头汤。对着外头喊;“吃饭。” 闷油瓶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步走进来,皱了皱眉,“怎么都是鱼。” 吴邪扒了一口饭,“老子只会煮鱼,爱吃不吃。” 闷油瓶靠着他坐下,吴邪把椅子挪开一点。 闷油瓶没动筷子,一手支着下巴看吴邪狼吞虎咽。 吴邪老脸突然红了红,一筷子鱼肉夹到闷油瓶碗里:“不吃,看我干吗?” 闷油瓶嘴角一勾:“你更好吃。” 吴邪感觉脸蛋要烧起来了,破口骂道:“你他娘的就是一千年不腐的闷骚瓶!” 闷油瓶不说话了,拿了筷子,闷头吃饭。 吴邪拿脚勾勾他,闷油瓶抬头。吴邪吱唔着道:“生气了?” 闷油瓶手一伸,托了吴邪后脑勺靠过来,一个深吻。吴邪好不容易七手八脚地挣脱开,心里暗骂他娘的,上了这老se狼的当。 一顿饭从天亮吃到天黑。 吴邪收拾完碗筷,闷油瓶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上滴着水,身下只裹了条浴巾,拦了吴邪问有没有药膏。 吴邪剑眉一挑,退开一步问:“要药膏干毛?” 闷油瓶耸耸肩:“你不需要知道。” 吴邪道:“那就没有。” 张起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吃鱼过敏。” 吴邪愣了一下,呆呆地抬头看着闷油瓶,闷油瓶刚洗过澡,皮肤上还沾着水,看上去晶莹剔透的。过了一会,低了头道:“干吗还吃?” 张起灵伸手刮了一下吴邪的鼻子:“因为是你做的。” 吴邪一转身,跑进房间拿了药膏丢给闷油瓶,自个闪进了浴室。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闷油瓶躺在床头看《盗墓笔记》,药膏一点没动的放在床头柜上。 吴邪爬上床,坐得离闷油瓶远远的,问:“干吗不涂?” 闷油瓶放下书,一对狭长的狐狸眼悠悠地望过来:“等你。” “老子才不帮忙。” “你做的鱼。” 吴邪脑袋“嗡”一下好像被打中了。这闷骚瓶子最会抓人软肋。没法子,认命地拿了药膏,对着闷油瓶道:“给老子趴好了。” 闷油瓶“乖乖地”躺好,头发碎乱地落在白色枕头上,腰间就围了一条浴巾。吴邪挪过去的时候,有些腿软。 好不容易在闷油瓶身侧坐定了,又补充了句:“躺好了别动啊!”尾音颤了三颤。 闷油瓶低低地“嗯”了一声,吴邪刚俯身凑过去,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给闷骚瓶子压在了身下,吴邪蹬腿就要逃,闷油瓶膝盖一顶,捉了吴邪两手压过头顶,底下人跟脱了水的鱼似的又挣扎两下,突然不干不净地骂了句“cao!”,不敢动了。因为一样东西硬硬地顶着吴邪的大腿。 吴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脸色不善到极点地盯着闷油瓶。 闷油瓶没事人一样倾下身体,好像发了情的根本不是他。薄薄的唇轻轻落在眉心,接着是鼻尖,唇上,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吴邪心跳很快,这样的轻吻似乎起了安抚作用,轻轻地闭了眼睛。 接着一个辗转,闷油瓶亲了亲吴邪耳畔,干净的吻开始变得濡湿。 吴邪不自禁“嗯”了一声。闷油瓶突然停了。 吴邪张开眼,闷油瓶清澈的眼眸在灯光下映得格外明亮,漂亮的眼睛渐渐危险地半眯起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吴邪耳畔:“小邪。” “嗯?” 闷油瓶轻轻撩了吴邪的睡衣衣摆,漆黑的眸子看得吴邪失了神,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星辰。紧接着的是一个深吻,吻得吴邪几乎喘不过气来,张起灵又叫了一声“小邪”,说话时候,嘴唇擦着吴邪的唇,“我忍不住了。”顿了顿,声音拖得很长,“所以,你忍着。” 语落,吴邪就他a的想撕人了。 吴邪反应是疼,第二反应还是疼,第三反应是疼x了,接着就懊恼闷油瓶什么时候扒了老子裤子。 上头的人好像舒服极了,长长地吐了口气,狭长的狐狸眼享受地半眯着,接着缓缓律动起来。 因为前戏只用了一个吻,闷油瓶开始的动作极其温柔,但不管怎么温柔,吴邪都疼得cao爹又cao娘的。一次射下来,闷油瓶祖宗十八代吴邪嘴上cao了个遍。当然包括他后来自个也爽到的时候,也在喊cao。 第二天吴邪醒来,身边空空荡荡的,摸了摸,被窝有点凉。急忙扫视了一圈房里,张起灵不见了。吴邪心里一凉,一屁股坐起来,疼得直骂娘。立马心就像挂了层霜,这闷骚瓶他娘的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闷油瓶拎了早饭进家门的时候,吴邪横在沙发上,脸黑得像十年没刷的锅子,一抬头看见他,眼睛又突然一亮。闷油瓶微微地勾了勾嘴角,一个轻吻落在微红的眼角: “早安,小邪。” end / 分节阅读_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