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耽]刺激星期三(H)_御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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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耽]刺激星期三(H)_御书屋 作者:J.A. R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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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星期三/waesday》作者:j.a. rock
标签:长篇,美国,bdsm,职场,校园,灵魂交换,爆笑
剧情:年近四十的高富帅成功人士亚蒙与二十四岁的熊孩子男友杰克相恋两年,并在家庭训诫关系的滋润协调下如胶似漆。然而随着学渣杰克被亚蒙说服重返大学读书,同时亚蒙也因升职导致工作压力加大,两人的相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甚至到了连训诫都无法协调的地步。直到在某个星期三的上午,亚蒙和杰克的灵魂被互换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chapter 11
··· 杰克 ···
我在卢恰娜·戴雅蒙特的bdsm地牢派对即将举办的那天清晨醒来时,感觉非常兴奋。但这兴奋——如果可以这样理解的话——感觉与我往常的兴奋不太一样。比如说,当我在韦尔斯顿1最大的——好吧,也是唯一的——年度bdsm活动举行前十二小时活蹦乱跳地醒来,并在被窝里扭动着以示心情的雀跃时……我感觉身体比平时沉了不少,四肢更粗壮,腹部肌肉群更有力,打哈欠的时候下巴也张得更大。我看见被子下露出的脚,很眼熟,但有哪里不太对劲。我翻了个身,被彻底吓坏了。
&on,位于俄亥俄州,很小的城市。
因为我就躺在我自己的身边。
一般情况下来说,躺在我边上的应当是我的伴侣亚蒙,而不该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一定是还在做梦,我这么想着,紧紧地合上眼皮。但在我一边念叨着“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一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亚蒙仍然不知所踪。而另一个我,顶着稻草色的基窝头,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着。
我又看向我的脚。突然之间,我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觉得它眼熟了。
因为这是亚蒙的脚。
我检查我的双手,它们同样属于亚蒙。我把亚蒙的手指放到了脸上,摸索到一个我曾经用舌头、用嘴唇、用原本属于我的手指勾勒过的鼻子的轮廓。
——亚蒙的鼻子。
亚蒙宽而平整的眉毛。亚蒙那架子一样高的颧骨。亚蒙浓密而顺滑的头发。我本身的胸口又白又平,还瘦巴巴的;肋骨一道一道的,像被犁过的地一样沟沟壑壑。现在的我有了隆起的胸肌,有山有峰有平原——是亚蒙的胸膛。我一只手伸进被单,摸到了——是哒。
我摸到了亚蒙没割过包皮的大基基。
我清了清嗓子,用亚蒙的嗓音说:“呃??”
躺在我身边的杰克壳子纹丝不动。没什么好惊奇的。我还在那个壳子里的时候,能在闹钟狂轰滥炸的十五分钟里继续安睡,直到亚蒙撑不住扔下手里的咖啡,冲进卧室,按掉闹钟,把我从床上薅起来。
这倒是提醒我了。那个闹钟??它果然被放回架子上了。
亚蒙不会放任它被搁在原处。昨天晚上,在我俩战斗的高朝,我直接把闹钟给扔地上去了。在我顺路去亚蒙的办公室找他,打算用中餐外卖给他一个惊喜,结果遇到了伯纳德·威特迈耶的时候,这场战斗的号角就吹响了。
* * *
亚蒙是al金融公司——城西一个很了不得的大公司——的人事总监。在我跟他交往的这两年里,我从没搞清楚亚蒙或者这家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亚蒙不太喜欢我在朋友面前把这家公司念成“alf”。
我偶尔会听到亚蒙打电话时谈到套利、员工动员和交易前估值这些字眼儿。我想知道对他来说,跟我这样一个四年前大学辍学、最近才自虐地想再试一次的西弗吉尼亚州乡巴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什么感觉。他两周一结的薪水数目差不多是我sat2分数的四倍。
注2:即美国高考。
al的招聘总监前不久被人挖墙脚了。亚蒙想补上空缺,压力重重,压得快要崩溃了。al正在“考虑”聘用一个叫伯纳德·威特迈耶的人——尽管据亚蒙所说,现状更像是他们在哭着喊着求对方上任。他们给他报销机票,让他从加州飞到这里,面三天的试;给他报销大部分饭钱,以及住宿的花销;给亚蒙报销昨晚带威特迈耶参观城镇的油钱,那天我们原本约好了要一起看《粉红色杀人夜3》的。
注3: double,1984年的美国惊悚老电影。
据亚蒙说,威特迈耶的简历完美无缺。他还是个有老公的基佬,这使得亚蒙对他热忱更甚。两个出柜的男同性恋同时在同一家华丽丽的金融公司里担任要务?当心着点儿异性恋,我们基佬要来瓜分你们的担保债务凭证了!
只有我立马判断出伯纳德·威特迈耶的到来不是件好事。亚蒙喜欢嘲笑我所谓的“直觉”,但我看人一直很准。再说了,把威特迈耶视作一个小人得志、皮笑肉不笑的心机屌又不会掉块肉。
“噢哟,”威特迈耶和我握手时,还不忘斜眼瞧着亚蒙说,“你这头老牛找了多少大草原,才敲定要拔走这根嫩草的?”他的牙比中餐外卖的饭盒还白。
亚蒙不赞同地瘪了一下嘴,那表情一闪而过。很快他又干笑两声。
“其实是我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我说,“他没拔。”
威特迈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还给你买午饭。你把他调教得很不错啊,蒙特雷。”
我心里一沉。调教得很好?亚蒙不会把我们这段关系的细节告诉威特迈耶的,是吧?我做了一次深呼吸。不会的,亚蒙永远也不会??除非他俩现在已经是超级无敌铁哥们了。除非他们昨晚一块儿喝小酒,然后亚蒙就被对方带节奏说漏嘴了:哈没错,为了让我家那口子老实一点,我时不时还要打他屁股。
我绕过威特迈耶,到了亚蒙身边,把外卖放到桌上,“我要是早知道你有人陪了,就该给你点一堆炸猫肉。”
“我现在不饿,”亚蒙在电脑前对着表格聚睛会神,“不过你想着给我带东西来,真是太好心了。”但看他的样子,他不像是认为我有多好心,倒像是认为我在给他添乱。
“那我把饭放进冰箱里吧。”我走向亚蒙的小冰箱,察觉到威特迈耶在盯着我看。“说到冰箱,我跟你说啊,康纳和贝丝因为斯蒂芬妮吵起来了——”
“你带回家不行吗?”亚蒙打断我,“我待会儿再吃。”
“小蒙不需要这种含大量高级脂肪酸甘油酯的食物,”威特迈耶的笑声悦耳极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他涂发胶的头发、他的蓝眼睛、他那贴身裁剪的黑西服,全都是这样无懈可击,“要想套牢你,他可得保持好体型。”
好吧。首先,到底什么人才会在日常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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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用“高级什么什么酯”这种词啊?其次,威特迈耶这么做也太不像话了,我和亚蒙的年龄差跟他有什么关系,犯得着他过来指手画脚吗?再次,小蒙?他来这里满打满算统共两天,连亚蒙的昵称都叫上了?
“亚蒙什么也不干就已经套牢我了。”我说。
“是啊,你说得很对。小蒙受欢迎的很,”他把手搭在亚蒙肩上,“也许你才该多留意留意他,别让他跟别人跑了。”
如果我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要憋不住把麻婆面糊他脑袋上了。
“我该走了,”我跟亚蒙说,“我要去看看我的地质学出分没有。”
“嗯。”他回答。
亚蒙桌上的电话发出声音:“亚蒙?加德纳来了。”
加德纳显然比这个电子表格还要重要,因为亚蒙站起来了。“我马上回来。”他说完,便留下我和本世纪头号大傻逼共处一室。
“你还在上学?”威特迈耶问。
“对。”
“大学?”
“社区大学。”
他点了点头。“比正规大学便宜,事儿还少,是吧?”
我感觉像被打了一拳。我的英雄本可以在这时来救我的——七彩祥云他是没有了,但至少他有一条衬托他那双绿眼睛的深红色领带。
不过没可能了,因为加德纳来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选这所大学的原因是:它的学渣补救课程是全国最好的。”我抖了个机灵。
威特迈耶的低笑声让我很不舒服,好像他清楚地知道他有多惹我讨厌,并且还颇为自得。
“亚蒙说你很好玩。我们俩昨天聊你的事来着。”
我竭力装出一副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是吗?”
“亚蒙是个好人。我知道他现在承受了很多压力。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看到他放松了许多,可真让人高兴。”
我不愿想象亚蒙在威特迈耶边上放松下来的样子,不愿想象他们一起去高档酒吧以商务人士对商务人士的姿态,谈论重任在身、以身作则、身体力行这些要求对人的考验的景象,或者想象威特迈耶在有机可乘时把手搭在亚蒙肩上。
“他是个好人。”我厉声说。
威特迈耶盯着我看。
我回视他。
“你是哪里人,杰克?我喜欢你的口音。 ”
哼,我压根没什么口音好吧。自打搬出希克斯维尔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努力改正自己的拖腔拉调。但有时,尤其是在我被激怒的时候,西弗吉尼亚州的南方口音就变得很明显。此时我那“村车音”——大农村拖车房里长大的口音——就冒出来了。
“西弗吉尼亚州,绿硫磺泉市。”
“我母亲的娘家也来自西弗吉尼亚州。很美丽的一个州,穷人多。”
这句话把我惹毛了。“那就是你混账血统的发源地?还是说是你的父系血统让你变得这么混账?”
“杰克!”
我转过身。
亚蒙站在门口,他的那副表情仿佛在对我说:恭喜你,杰克·帕克,你成功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干嘛?”我怒气冲冲道。
如果我被敌方部队抓走,并被迫自掘坟墓,我绝对能在两分钟左右完成任务。我可是自掘坟墓的熟手了。
“道歉。”亚蒙的声音貌似很冷静。
他好像压根儿就不去想我有可能不是过失的那一方。他看都没看威特迈耶一眼,直直地盯着我。我嘀咕了一句:“抱歉啦。”
“和我说没用。向威特迈耶先生道歉。”
我以为我早把五岁的时光置于脑后将近二十年了,但看这样子没有。很显然我就是个不合格的成年人,让亚蒙想也没想就当着我新上任的克星的面儿这样羞辱我。
我径直看向威特迈耶:“对于你不知道怎么维持一段礼貌的谈话我感到很抱歉。”在他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我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我面前有几条路可选:其中,把自己一筷子戳死,兴许是最有效也最保险的;鉴于我穷得叮当响,办个假证件跑到斯威士兰很不现实——更何况我还要冒着最终被亚蒙查获的风险。
我还有第三个选项:回家,等亚蒙,接受我应得的惩罚,结束一切后乖乖蜷在亚蒙身边跟他一起睡,屁股酸痛,满怀愧疚,但也会得到亚蒙的宽恕。我们搞不好还能把《粉红色杀人夜》给看完呢。
威特迈耶对我的态度让我简直气炸了。但“侮辱你男朋友迫切想要聘请到他们的大公司的人”,可能在“稍微有点脑子的熊孩子就永远不会做”的清单里排得非常靠前。
不过像那样引来亚蒙的关注还蛮爽的。这可相当不容易了。最近这几天除非我在他面前生事儿把他烦得不行,亚蒙几乎连想起我这个人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我回了家,焦虑到连豆腐都吃不下。我抱了会儿我家那只叫艾伦·金士喵4的猫,可它不愿意被我吸,一个劲儿打我脸。我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两升装的汽水,到书房看我的成绩在网上登出来了没有。确实登出来了,我盯着屏幕看,看到自己的成绩是d+。
注4:allen ginspurr,“垮掉一代”诗人艾伦·金士堡的猫版。
我闭眼,希望只是看错了,希望再睁开的时候分数会更高。我不指望拿什么高分,但我觉得最起码是个c吧。我这两个星期学得快要吐血了。但一到考试,脑子就当机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喝了大半瓶汽水,忍住没有掉下眼泪。然后我才钻进厕所里哭去了。我扇了镜子一巴掌,在我反映出的蠢脸上留下一个大油手印。我花了小十分钟才冷静下来,洗了把脸,深呼吸一次,走回门厅。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是亚蒙打来的。
他大概是打算以最慢、最有创造力的方法宰了我,现在正准备打电话告诉我整个谋杀计划的详情。
我按了“拒绝接听”。
威特迈耶事故本身,并不足以把我送上绞刑台。但它却是最近几天里,我犯下的一连串熊孩子行为的延续,那些行为包括:一连两天过了宵禁时间还不回家;要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闹脾气;以及在亚蒙保证尽量按时到家,却熬夜加班的时候,把他牙刷扔到猫砂盆里。最后一项更像是一种表态,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亚蒙在日用品柜中最起码放了九支备用牙刷,分门别类地依照刷毛划分成了软、中、硬三份。
我把手机塞进兜里,带上钥匙,直奔莱米餐厅。
我朋友贝丝和康纳,再算上一个我,一到周二晚上就会跑到莱米餐厅去。这习惯从我去年春天开始在韦尔斯顿读书的时候就养成了。礼拜二是餐厅里的桌上冰球搞球局“买一赠一”活动的日子,所以我们每周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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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我们的冰球连环局。今夜我尤其需要在莱米坐坐,好忘记我那草蛋的考试成绩和我即将来临的厄运。我来的时候还没到五点,所以我先点了酒,一边喝一边等贝丝和康纳出现。
五点三十左右吧,亚蒙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这回我接了。
“你在哪?”他问,语气出乎意料地没有杀气。
“外边。”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嗯??不回来了?
“不知道。”我把大拇指指甲盖上的“腼腆紫”指甲油扣下来了一小片。
“我希望你能回家,我们谈谈。”
“我在外边呢。”我重复了一遍。
“你每天晚上都在外面,这周末也是。”
“我周日就不出去啊。”
“你在喝酒?”
我瞥了一眼桌面上半满的第三瓶啤酒。“没啊。”这种关键时刻,我肯定不能说喝了。
“你干嘛不回家?”
“回家”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无论什么出了差错、无论我犯了多大的事,亚蒙总是先保护我的安全。在我俩刚好上的那几个月,我曾经故意躲着他走。那是我上学以前,还在三明治店工作时的事了。我们之间有个规矩,如果我打算在六点以后回家,就给他打个电话。但有些时候,我下班了就到我们家附近的公园里、河边上,乃至于闹市区的室nei停车场顶上一坐,等着他来找我。
他总能找到我,而且从没生气过。他不会大声吼我、训我、把我连拖带拽拉回家去。他只会在离我一米左右远的地方坐着,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一种“这根本不是个事儿”的淡定气息,令我紧张的神经得以平复。等到我自己我主动去找他,他也不紧不慢的。即使天冷,即使他是穿着工作西裤坐在地上,也要先抱我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他也从来没问过我理由。
他惩罚我也是因为我没有遵守规矩,而不是因一时的冲动。
我一直很尊重他,将他视作攻方、伴侣、一个男人来尊敬。
可是最近他变了。他不停地问我出去了多少次、我喝了多少酒、我考了多少分。自我在一次人类学考试上,头一次没怯场地考完了以后,他就不再像去年春天那样腾出时间帮我学习了;那次考试我得了个b,他就觉得我考试晕场的毛病已经治好了。他大错特错——看看我的地质学成绩吧。
如果我跟他抱怨我的学业有多不顺,他就会回答“你得学会管理时间”或者“你努力就会做好了”,以及“你以为你压力大,有本事来试着干一天我干的活”。
好吧。都怪我智商不够找不到他这样的工作,都怪我连很明显“比正规大学事儿要少得多”的社区大学的课程都吃不消。毕竟全世界不能每个人都是亚蒙·蒙特雷。他每周上五十小时的班,仍然能挤出时间健身、保持一日三餐营养均衡、把每部新出的好莱坞心理恐怖片看完并给出解析。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指望亚蒙为我提供庇护。我可不想被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伴侣惩罚。我也并不认为我对威特迈耶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可道歉的。
我没吭声地挂了电话,喝完了今天的第三瓶啤酒。
康纳到我对面的卡座就座时,我正打算点第四瓶。
“‘乃乃的纹身’。”他拿着酒单说。
“啥?”
“你纹身店可以起名叫这个。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你可以专攻在奇怪的地方纹身。比方说,小姑娘的乃子。”
“盯着别人乃子度过一生,我可真有追求。”
“行吧,那就叫‘纹身的纹身’。天啊,”他打了个哆嗦,“你能想象如果有人在你屌上刺了个青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会开纹身店的。”
侍者来拿桌上的空瓶。康纳对着他轻拍酒单,“请给我来一瓶‘三角洲’清啤,一份芝士薯条。”他用手扫了扫桌上的盐粒,洒到了我腿上。“你当然不会了。”
“我不会开,不过我想在纹身店工作。说不定呢。”
“成吧。我一直在想这个事的原因是今天我跟我表兄弟聊天了,他说你随时可以用他的纹身枪练手。”
“纹哪?”
“纹你自己身上吧。或者他老婆,我表兄弟就是,他把他老婆两条胳膊都纹了。”
“唔。”
“怎么了?你情绪不太对啊。”
“累了。”
“哥们儿,我懂你。打把曲棍球你就会振作起来了。如果贝丝没在忙着让斯蒂芬妮给她打通任督二脉,那应该是要快到了。”
我点头,“那就好。”
他歪了一下头,“好了,你交代吧。”
我从小到大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康纳是个例外,至少我是这样理解的。他想让你对他吐露心事。他这人也许有点粗野,有点膈应人,但对我们的友情是很认真的。“交代什么?”
“你跟亚蒙是不是吵架了?”
“呃。”该说跟你没关系?
还是说这其实和他有关系?和别人谈我跟亚蒙的关系,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很难在不提到“家法”的前提下,跟外人坦白地讲我俩的情况。我可以告诉康纳,亚蒙和我吵架了。但我没法跟他说,打完几个小时桌上冰球以后,我就要回家被打屁股了,而我们的争吵也会随之结束。
贝丝来了。我大松了一口气。
“草。”康纳咕哝道。
她把斯蒂芬妮也带过来了。
两个礼拜前,贝丝和斯蒂凡尼开始约会。康纳嫉妒得不得了。他和贝丝当了一年多的室友。斯蒂芬妮时常在他们公寓里出现,另外贝丝也每隔几分钟就提到她一次。康纳快被逼疯了。
这件事让我有点想一刀把他俩全剁了。
我觉得四个人打比赛可能更好,但一看康纳的表情就知道他绝不可能与斯蒂芬妮一起打冰球连环赛的。贝丝、斯蒂芬妮和我问好。康纳摆着一张臭脸无视她俩。
没过半小时,康纳就开始对她们评头论足,说的全是讽刺挖苦的话。贝丝被气到了。她跟斯蒂芬妮威胁说再这样她们就走人了。“你们确实该走。”康纳说。
“别介啊。谁都不许起身,”我说,“不包括我和康纳。我俩要去再拿点东西喝。你们想喝点什么?”
贝丝和斯蒂芬妮说了自己想点的东西。让人欣慰的是,康纳跟着我来了吧台。
“她真是太烦了。”他低声说。
“你说哪个?”我问。
“她们俩。但都怪斯蒂芬妮,是她害贝丝变成这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她的头想象成曲棍球吧。”
康纳笑了。我心里舒坦多了。要快速化解康纳的焦躁心情,我向来是很有一套的。
我们拿了饮品回到酒桌。在比赛开始前,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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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和。
事实证明,斯蒂芬妮冰球打得超棒。她头一轮完虐康纳。
康纳那叫一个不爽。
斯蒂芬妮跟他说别放心上,加油。
康纳走了。
我不急着回家,就留在这里,打球,跟她俩喝几杯,还在一张纸巾上画了点小画儿。
“画得真好,”斯蒂芬妮拿吸管喝着她的第四杯朗姆加可乐,“再画几张吧。”
我依言照做。斯蒂芬妮把我的画塞到了兜里:“我要把这几张贴到墙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这么开心。我在家里也画了很多。我倒不指望亚蒙把我的画贴在冰箱上,我又不是七岁小孩儿。但有时我希望他能多留意留意它们。
斯蒂芬妮注意到我看起来很紧张,就口头描述了几个她觉得能帮上我的瑜伽姿势。我提议到外面去,这样她就能做给我看。很快我们就跑到人行道上醉醺醺地做起瑜伽了。
chapter 12
我十二点以后才到家。亚蒙正在床上读书。他看见我,放下书,冷静地命令我扒下裤子,然后过去趴在他腿上,好通过我的屁股转告我的大脑:今天下午我的所作所为是无法容忍的。
我又累又醉,不但没有心甘情愿地接受审判,反而抄起闹钟往他的方向随手扔了过去。
他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扭过去按到了他膝盖上趴好。他用了历新塑料1拍子——它看上去又小只又无害,打起人来却疼得要死。
注1:lexan,又名“聚碳酸酯”,一种硬质塑料材料。
头一分钟左右,我咬着牙,遏制着想要崩溃哭喊的冲动,哪怕这种哭喊就是我极度渴望从打屁股中获得的宣泄途径。最终我还是忍不住了。亚蒙停手了,但我的眼泪却还在不停地流着。
我在他腿上趴着半天不动弹。他把我抱上床。他都没有好好抱抱我,好吧,抱抱什么的确实有点肉麻,但我很需要一个抱抱。我需要一个拥抱来确认我又重获他的恩宠了、我是安全的、是被爱着的,酱酱酿酿的。但结果我只得到了头毛上的胡乱一揉和一个死缓通知:我明天的表现好坏将会决定我们能不能在晚上参加卢恰娜·戴雅蒙特的派对。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愤慨,但我就是很愤慨。成吧,我要开始熊了!我可不就是个熊孩子吗!但亚蒙知道我有多想去卢恰娜的派对。我们俩都想。那是个非常奢华、投特定人群所好的化装盛会,每年在卢恰娜的私人bdsm地牢举行;装饰风格震撼人心,衣着打扮极扯眼球,而且炸蟹角好吃得飞起。
去年卢恰娜让亚蒙和我给其他客人做一个鞭笞示范。我爱死鞭笞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讨厌被打屁股却喜欢被鞭子抽。亚蒙从来没把鞭打我当做实际的惩罚。他把鞭子用来挑起性欲,而且做得十分出色。我有点小暴露癖,所以很享受当示范的过程。因为过于恍惚和放松,我差点在舞台上睡过去了。
不管怎么吧,今年卢恰娜想让我俩再做一次示范。亚蒙很讨厌做没礼貌的事,所以我有种感觉:他威胁我说表现不好就不能去派对,就只不过是个威胁罢了。他不会真的放卢恰娜鸽子的。但这个威胁还是让我害怕得不得了。
我背对着他哭,听到他被烦地叹气时就抽噎得更厉害了。“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你好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
“你除了工作以外什么都不关心。”
“我哪有。”
我翻了个身,“你有。今天差不多是我过的最草蛋的一天。你完全不在乎。”
“我跟你说过让你回家跟我谈谈了。”
“我不想回家,你他妈把我给羞辱了。”
“文明点。”他曾经一整个月禁止我说脏话。他管这叫“个人挑战”,而我则其称为对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2的亵渎。他不介意我偶尔小骂两句,但他声称我那段时间讲话简直不堪入耳,这一个月的自控可以会让我学会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而此时此刻,我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一胳膊肘杵在他脸上。
注2: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即保证公民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伯纳德·威特迈耶是个没礼貌的素食主义卑鄙发胶男。你是没听见他都说了什么。”
“说什么?他说我老牛吃嫩草那个?”
“你走了之后,他说我上不了正规大学。还说你??”
还说你是个好人。说你在昨天夜里放松了许多。
这时候说起来没之前那么劲爆了。
“我很确定他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亚蒙说。
“他绝对是。他侮辱我。你就该打他屁股一顿,不要聘用他。”
亚蒙轻声笑了。我有个把礼拜没听过他笑了。这笑声本来该让我高兴的,但此时我反而更加恼火。
我蠕动了几下,朝床边挪得更近。
“你的为人我很了解,”他说,“即使别人表现得很粗鲁,我也希望你能控制住你的情绪。”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很不公平。“他说得对。”我最后说。
“威特迈耶?他说什么了?”
“我这脑子读不了真大学。我地质学考试得了个d+。”
寂静。
“亚蒙?”
“你跟我说你好好学了。”
“我真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晕场了。那个教授——”
“然后你就得了个d+?”
我听得胃疼。“别这样。”
“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这又不是我的错。”
“是吗?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每天认真学习,挑灯夜读?”
“不是。你不知道我学业有多难。而且我还有工作。”我在校图书馆工作。我的导师格罗根老师也在那里,他看我不顺眼。我曾经试图跟亚蒙解释,但他告诉我不要跟格罗根计较,毕竟他同时照顾着那么多人很辛苦。
对啊,说得太对了。我还不想总是右边屁股蛋儿挨打,希望左边也被照顾一下呢。我还希望有个和亚蒙一样的工作,除了在转椅御座上发号施令以外什么也不用做呢。
亚蒙动了动身子。“正是因为你的时间管理有问题,凡事才会这么困难。”
“你对我的时间管理知道个屁啊?”
“别闹。我这是在帮你。”
“这我他妈可看不出来。”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墙。
他是又来打我屁股也好,禁我足也好,剥了我的皮做成大衣也好,我现在已经难过到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把脸更使劲地埋到枕头里。
“杰克。”他把手放在我肩上。我甩开了。
“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我说。
我等着他拿出坚持不懈的睛神来;等着他把我翻个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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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看着我。但他一声不吭,我讨厌他的这种缄默。那意味着:我放弃了。意味着:你就是个超级熊孩子,我现在没那个睛力跟你耗。意味着:行吧,你爱怎么做怎么着吧。
虽然表现成这样,但我真的不想“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闭上眼睛,迫使自己进入并不甜美的梦乡。
* * *
在亚蒙身体里醒来,并没有令我觉得特惊奇。这整个事态简直像是由亚蒙睛心策划安排出来的。他在我心目中向来跟个上帝差不多:全知全能,还有一只实打实地为我草持人生大事的手——不是打我屁股就是指向最近的墙角让我过去。
我好想知道现在在我身体里的,是不是亚蒙的意识。如果不是,那还会是谁?我的意识总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吧?我实验性地戳了戳睡梦中的杰克壳子,没有反应。
我拉下被子,看向两腿之间,小小地欣赏了一下这根目前属于我的长达九英寸3、没割过包皮的大肉棒。身体互换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注3:约合22.5厘米。
我起身上厕所,对镜子摆了一个健美姿势以展现肌肉,还不忘小声赞美自己几句。
我咧嘴,显出一嘴整齐的白牙;用手指拢过黑发,看着一撮一撮厚厚的头发翻回额前;我握着大基基在马桶前喷射出一股赛马式的威武尿流。
这样的生活我非常能适应。
我回卧室时,我的身体还是没醒。我透过亚蒙的眼珠注视自己,愉快地发现我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干瘪。对的,我是很瘦,但还是有点小肌肉的,不是一块平平的冲浪板。我胸口平滑,盆骨窄,屁股可是圆润得很。我的音茎比亚蒙的短两三英寸,有点弧度,但不碍事,能用。
我这张脸,如果不看口水的话,还是挺不错的。鼻子挺,睫毛长,皮肤光滑,唇珠明显。我闭着眼,不过我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睁大眼睛装无辜以及垂下眼帘装悔过的动作,知道那是一对很诱人的蓝绿色,还会适时熠熠生辉。亚蒙在过去的这两年里对它们的魅力选择性免疫。但对其他人来说,这双眼睛仍然魔力十足。
“喂,”我碰了碰这具身体——我打算在心里拿“杰克”来称呼它——的肩膀,听见对方轻声打了个鼾。“醒醒,”我摇了摇他,“呃??杰克?”我猜想,直接叫出亚蒙的名字,以确认他的意识确实在我的身体里比较好;但我对亚蒙·蒙特雷的角色入戏太深了。“杰克!”我又说了一遍,声音很严厉。
他哼唧两声,动了起来,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
“你八点有课。”我告诉他。
他拿枕头捂住脑袋。
“我认真的。美国文学课。你必须得去,今天有考试呢。”
“好吧。”他在枕头下面咕哝。真开了眼了。如果这壳子里装的果真是亚蒙,那他表现得实在很像我。
我徘徊了几分钟,决定不再草心。我一般七点半起床,随便就近揪起几件衣服套上,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校园。我只能祈祷在我壳子里的亚蒙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我穿上亚蒙的晨袍,下楼弄咖啡去了。亚蒙每天早上都这样。不过我很少在这个点清醒,没什么机会分一杯羹。披着亚蒙的皮做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活动,突然一下就比我用原身做要有趣百倍。我举着咖啡罐、乃壶、以及微波炉——图个好玩——都是这么轻而易举。我力气比原来大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
我吃掉了做好的吐司、基蛋、燕麦,以及一碗水果。想让这个身体吃饱简直得吃下一吨东西。我平时要么直接跳过早饭不吃,要么捏个苹果路上吃。在这具身体里二者没一个可行的。
艾伦·金士喵进了厨房,在我椅子腿上蹭来蹭去。我给了它一点基蛋。“不要告诉亚蒙。”
我又想了一下。
“不对,我就是亚蒙。我恩准你享用基蛋。”我又给猫添了点基蛋,还外加一片吐司皮。
我用亚蒙的——暂时是我的——手机看了看新闻。平时我也不会看新闻的,但这样让我感觉自己格外地像亚蒙。暴动,破坏,政治纠纷。
此刻这些词听上去竟然很像是我的家庭生活。
七点二十了。还有四十分钟就到我去al上班的时候了。我返回楼上去穿衣服。
我选了一件我认为很适合亚蒙的、很能显出臀部的黑裤子,一件深绿色的衬衣和黑银相间的领带。问题是,妈个基的,我不会打领带啊。
我对着床上酣睡的杰克皱了皱眉头。
“嘿!”我说,“帮个忙吧。”
没反应。我到床边捅捅他。他嘟囔几句,蜷成一团。“你不能这样。”我对自己此时命令性的口吻惊叹不已。
“走开,”他很不耐烦,“我特么准备好了就起床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把他拽下床对着屁股胖揍一顿。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亚蒙经常对我用这种手段。然而,如果亚蒙在这里面的话,我不想让他因见到我发脾气而得意。我有不祥的预感,但姑且按捺下来了:“你上课别迟到了。”
我给领带打了我唯一会打的结:双结。我披了件外套,拿上亚蒙的钥匙和钱包,出门了。
坐在“白闪电”的驾驶座上,我激动得嗷一声叫了出来。“白闪电”是亚蒙的小跑车,基于我在过去六个月被开了两张超速罚单,亚蒙已经不许我碰它的方向盘了。
我转动钥匙,系好安全带,在驾驶座上尽情扭腚。早上起来屁股不觉得酸疼的感觉真爽。
我一个猛子冲下了车道。“哥们儿,悠着点。”我跟“闪电”说。
我对亚蒙在al都做什么可能并不了解,但我知道的是,他有超棒的、挨着窗户视野极好的角落办公室,有一台配有二十四英寸led显示屏、只有纸板那么薄的电脑,以及摆了姓名牌的桌子。我特想在那里玩一把pc版《愤怒的小鸟》。
我到了al,把车停在vip停车位,飞快地爬完了四层楼梯。在沿着走廊去往亚蒙办公室的路上,我克制不住地扭动着臀部。在这具身体里我有种当了模特的感觉。有些人跟我打招呼,我也问候回去。我认出了一个叫南希的女人。我在我和亚蒙上个月参加的晚宴上见过她一面。
我路过了亚蒙的助理韦斯·格雷文德的小办公室。他脸上长了痘痘,很礼貌地在办公室里向我挥手。
我溜进亚蒙的办公室,拉开百叶窗,给角落的盆栽植物提供光线,然后坐在他的人体工程学转椅上叹了口气。整个办公室干净整洁得要命。我发现电脑后面有个软木告示板,就过去看了看。基本上都是笔记和亚蒙同事留下的小卡片。真可爱。有张卡片上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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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天使,上面写着:我来给你一个天堂般美好的拥抱!署名是:贝琪。
我又坐回去,摆弄了会儿订钉飞射入地毯。我想知道在这里我需要应付什么人。亚蒙的上司是个叫乔·费尔德曼的人,听说是个屌得不得了的人。我衷心希望亚蒙只是打个比方,而不是真的见识过那人的屌。不过我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乔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找他。现在不管怎么看,我都是翻身做主人了啊。
一个女人进来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好像很习惯于直接走进亚蒙的办公室,连个门都不敲了。
她瞥了我的领带一眼:“蒙特雷,你这是个什么鬼啊?”
我捋直了领带。这个动作在电影里很常见,不过我做起来有点磕巴。“怎么了?”
“你的领结。”
“这是个温斯顿结。”我解释道。
“你是说温莎结?”
“不是,这是个温斯顿结。它没什么名气,是我在皮埃蒙学会的。”皮埃蒙是亚蒙从十四岁上到十八岁的预科学校,本质上就是个培养未来总攻的训练场,力求让学生独立、成熟、有领导力,并以多种运动项目著称,其中包括灵活摆弄大棒——棒球,大汗淋漓的肢体接触——摔跤,以及正确挥舞特大号的拍子——划船。
女人翻了个白眼,“成吧。但下午的会议你可能要考虑考虑系个温莎结了。”
我认为直接问她“什么会议?”太鲁莽了。她把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放在我桌上说:“东西在这里。”
她似乎以为我知道“东西”是什么。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说:“好的。”
我在想我能不能让她给我拿杯咖啡。这栋楼的一层有个咖啡店。以我的身份,我估摸着我可以请动这里绝大多数人,而且他们还会争着干。
“你介意帮我拿杯卡布奇诺吗?”我礼貌地问。
“你再说一遍?”
“大杯?加多糖。”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像马上就要一刀捅过来了。但很快,她又大笑出声。声音很大,只笑了一声,仿佛她是个不习惯大笑的人。“真有趣。”
我不觉得哪里有趣啊。不能帮上司带咖啡的下属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我们四点见。”
她走出办公室。我耸了耸肩,又回到了电脑前,预备来一盘《愤怒的小鸟》。这时候,韦斯·格雷文德敲了敲门。“韦斯。”我喊道。
“费尔德曼有什么吩咐?”
“费尔德曼?”
“对。她刚刚不是来过吗?她有什么吩咐?”
乔·费尔德曼,亚蒙的上司,性别:女。我摊上大事儿了。
我拿起文件夹,“她把这个给我了。”
“那是威特迈耶的档案吗?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威特迈耶的?”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威特迈耶的申请、简历、求职信、联系方式。
“所以你真要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韦斯,我在喝到我的咖啡之前什么也不会做的。”我明确地说。
“我以为你在减少咖啡摄入?”
“是的。但现在我要增加摄入了。以一杯大杯、加多糖的卡布奇诺的形式来增加。别忘了多加两份焦糖。”
“多糖?”
成吧,也许亚蒙本人对糖,就像他对那种有相爱两人在雨中互表心迹场面的电影一样避之唯恐不及。但我现在是亚蒙了,我要尽情享受。“今天我想加多糖,韦斯。”我说。
韦斯去给我买卡布奇诺了。我向后靠到我的转椅上。翻身当一把攻的感觉可真棒啊。
chapter 21
··· 亚蒙 ···
我在礼拜三早上睡醒的时候,屁股疼。
不是无法忍受的那种疼痛,但我的臀部确实酸疼发热。我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我年轻时偶尔会接受被拍子打屁股,算是在bdsm领域里进行的尝试。但我知道我是个“主”,接受鞭打、束缚,也不过是体验一下“奴”的感受而已。
我想睁放弃了这个动作。我脑袋抽痛,嘴巴里还有股怪味儿,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了。我从侧躺翻了个身,变成趴在床上,把脸埋到枕头里,发现我的体型明显变小了。我每个动作都灵活而优雅,在床上翻身时,再也听不到我那三十九岁的关节和软骨啪啪作响的声音了。
我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我躺在杰克那半边的床上。我打量着我的手、胳膊、胸口。每一样我都很熟悉,但都不属于我。
不可能。我的一根手指顺着我挺直的鼻子摸到柔软、丰满的嘴唇。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我听见有人在卫生间里走动,听见我自己嗓音的小声嘀咕从半掩的门后传了出来,说的是:“瞧瞧你,帅小伙。看秀的门票两百块一个人,不过我可以给你和你的一个朋友免费看,你问什么秀?肌肉秀1!…… ”
注1:原文写作gun show(枪展),其实指的是秀肌肉,此处指杰克在亚蒙身体里玩弄他的肌肉。英语老梗:——小兄弟,看枪展吗?(说完便挽起袖子露出肌肉!)
我不知道是哪位男神、女神、跳大神的,或是哪个疯狂科学家听到了我们昨夜的争吵,并认为有插手的必要。确实,昨夜杰克一入睡,我就偷偷在黑暗中许愿,希望他能以我的身份度过一天试试。我想让他亲身体会到我在开会、讲电话、盯着预算表这些事务中煎熬八个小时以上,回家又要跟个熊孩子吵架的痛苦。但我没有考虑过这个愿望实现之后,我们各自的分配。如果杰克要占用我的身体一天,我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当然是到杰克的身体里去了。
我许过很多的愿:放更多天假,来栋避暑别墅,来条狗,让脱离了学校和父母管制的二十二岁杰克在奔三的途中不把他自己玩死。迄今为止,只有最后一个成真了。不过杰克现在才二十四岁,所以还不能下定论。
为什么冥冥之中的力量唯独只来成全我的这个愿望?
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完成预算报告,雇新员工,列出未来培训会的提纲……过去的好几个礼拜里,我都在忙着做完这些事,但似乎我每完成一项,就会填上出两项新的。
我真的腾不出时间应对这个邪门的奇迹。
也许我在做梦。这个梦似乎非常真实,但如果我足够耐心,就会等到它的结束。我闭上眼睛,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我的手臂摩擦着腰间,腿也互相蹭着。杰克的皮肤光滑得不可思议。我有时候都很好奇,他是怎么忍住不对自己的身体毛手毛脚的。
有人戳我。“呃……杰克?”那是我的声音。我咕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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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更深地埋进被子里。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杰克!”
我不是杰克,我是亚蒙。
我是正占着杰克身体的亚蒙。
现在是杰克用我的身体在和我说话吗?如果是,为什么他没被吓到呢?我突然想到,或许是他睛心策划了这一切,想给我一个教训。兴许我跟他同居了两年,都没认出他其实是个巫师。
我把枕头放在头上,没怎么听清他后来说的话的nei容,只知道是跟考试有关的。
“好吧。”我不耐烦地说。在我把这事理顺之前,我迫切需要他闭嘴。
他离开了房间。我把枕头垫到脑后,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继续睡觉了。我感觉我也就打了三十秒钟的盹儿,就又被戳醒了。“嘿!帮个忙吧。”
“走开。”我语气急躁得很,不是装的。我筋疲力尽,浑身酸软,头部抽痛。如果杰克占着我的身体,打算装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成吧。他要玩,我乐意奉陪。“我特么准备好了就起床。”
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徘徊。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冒出了跟我平时早上一样的天人交战心情:好想甩开膀子给他上一堂“端正态度”课。 “你上课别迟到了。”最后他说。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卧室。
我再次睡醒已经是七点四十五了。
上班要迟到了。我跳下床,动作磕磕绊绊——这具身体太灵巧了,我还没有适应。
我进了卫生间,照了照镜子。镜中是杰克美丽而茫然的脸。我怎么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工作?杰克怎么才能以我的外表去上学?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要是杰克没有以我的外表去上学呢?
要是杰克去了一个人们期望见到我本人的脸和身体的地方呢?
我咚咚咚地走下楼梯。“杰克?”我大喊着,匆忙跑过了洗衣间,打开了通往车库的门。
我的车不见了。
我家熊孩子把我车开走了,很有可能是去了我的办公室。也就是说……
我不能再细想这意味着什么了。我得到al去。
艾伦·金士喵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从它还是只小猫的时候,我们就试图阻止它这样做,为此想尽一切办法,从喷雾瓶到晃起来叮当作响的咖啡罐,什么能使的都使过了。好吧,是我曾经试图阻止过它这样做。我怀疑某人其实是在教唆它。金士喵醒了,用它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金士喵,随堂测验,”我说,“你睡觉的地方是,a.你的猫床,b.窗台上,c——”
我猛地意识到杰克在我半睡半醒时想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了。他的美国文学课上有个考试。他每周三都要考。
而他想让我去学校替他考试。
靠。
他的成绩这两天已经低穿地心了,我不能让他这科也挂掉。但我很确定,我同样不能让他任由他在我的办公室里肆虐。
姑且假设这个文学课要上一个小时左右,从韦尔斯顿大校到al有十五分钟车程。我九点三十就能到办公楼了。一个熊孩子在一个半小时之nei能惹出多大的事来?
金士喵一直看着我。它先是大叫一声,接着喵声不断。倘若硬要我将它拟人一下,我会说它的猫叫声中充满控诉。“对,是我,”我说,“我只是化了个妆。”
我冲回卧室,匆忙套上t恤和一条能把杰克的屁股显得格外迷人的牛仔裤。我在杰克那边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他的手机。他是不是也拿着我的手机?我给我自己的号发了条短信。
你在al?
我再次下楼,直奔车库。.
我才想起“我”没有车。
我要骑自行车去学校了。
我把杰克的自行车推出车库,想到了一个很可能出现的困境:我,亚蒙,从来没学过怎么骑自行车。骑车的方法是储存在肌肉中还是脑子里的?我属于亚蒙的意识会让杰克的身体骑不了车吗?杰克卓越的协调能力能压过我的笨拙吗?
答案是,两者都对了一点。用杰克的身体在自行车上保持平衡容易得很,但我的大脑一直对身体的动作没什么把握。我在车上摇摇晃晃,每几秒都要把脚放下一次,以确保我能在想停的时候停下。
因为要赶时间,我不得不把脚放在踏板上,踏了起来。我欣喜地意识到,我居然做到了——我居然真的在骑自行车!一秒后,我失误撞上维切尔一家的信箱,倒在了地上。维切尔家养的约克夏泰迪串串狗,克洛,汪汪叫着朝我扑来。
我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我这具借来的身体:一条小臂上擦伤了,伤口泛着粉色,疼,但没见血。膝盖骨感觉像是缺了半截。裤子上有血迹。我一瘸一拐走到了自行车边上,把车扶起来,轰走了克洛,继续前进。
* * *
我在八点零五分到了学校,发觉自己压根儿不知道杰克的文学课是在哪栋楼上。我勉强立住自行车,掏出杰克的手机,点开了他的掌上导航应用。我费了一些工夫才找到了他的课程表。美国文学课在哈德利厅的103号教室。
我在八点十二冲进了教室。教授是个削瘦结实的男人,有一头花白的短发。他用挑刺儿的眼神瞥了我一下,让我很恼怒。比起被人用这种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我更习惯像这样看着别人。
测验还没开始,我打量四周。有些学生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教室前方,另一些学生把脑袋搁在桌上。坐我旁边的这个男生用铅笔上的橡皮头顶着鼻子。
“……什么韵?”教授在提问。
我闻到一股体臭,闻了闻自己的腋窝。这股味儿不是我发出来的,不过我身上确实隐约散发着对自行车的恐惧气息。
“杰克,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老师显然是那种会因为你迟到或走神而点你名字的类型。
“抱歉,能重复一遍问题吗?”我问,突然意识到我书包、笔记本、铅笔都没带过来。
“狄金森在《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2》的第一节押了什么韵?”
注2:i hear&B&/&B&ly<> buzz whe&B&/&B&ied<>,美国女诗人emily di的作品。
我绞尽脑汁。狄金森……我对狄金森的唯一印象是,她的大多数诗都能用《沃巴什炮弹式快车3》的调唱出来。
注3:wabash ball,调门欢快的美国乡村乐老歌。
我记得不久前的一个夜晚,杰克告诉我,他因为课程的缘故在读狄金森的诗,而且很喜欢她。他确实提到了她用的韵脚。但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来着?我当时在忙着安排伯纳德·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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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迈耶的行程。
快点,亚蒙,开动脑筋想啊。
狄金森用了一种新奇的大小写规则,杰克说。以及……小韵?不,不对……
“斜韵。”我回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没那么不确定。
教授点了点头。“谢谢你,杰克。还是有人认真听课的,真让我欣慰。”
我坐回座位,心里颇为得意。我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我的同学们。天哪,他们真够年轻的。我有过这么年轻的时候吗?嫉妒涌上我的心头。没错,他们表情木讷,眼神呆滞,而且很多人服装搭配得很怪,运动衫、睡裤和雨靴的一胡噜——但他们处在皮肤光滑、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中,想不美都难。我突然感觉自己老了,与他们格格不入。
然后我就记起我的这具身体跟他们一样——而且更棒。
我年轻貌美。苍天啊,我还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呢。
我是杰克。
我甩了甩脑袋,把头发从眼前摇开,努力憋住了露齿傻笑的冲动。
* * *
两年前我遇见杰克的时候,我也有这种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他在当地一家三明治店当服务生招待了我两次,而我,亚蒙·蒙特雷,三城地区顶级金融企业的人事总监,根本没法直视他的眼睛。他就是有这么漂亮。在他的面前,我就是有这么自惭形秽。
他第一次招待我时又礼貌又矜持。第二次,因为认出了我,他胆子更大,更厚脸皮了。不管什么场合,这些天生的“熊孩子”都逃不出我的法眼。我的鲁宾三明治里的酸泡菜老是掉,因为我总是盯着柜台后面的他看,幻想那张丰满的嘴唇与我的贴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我把他屁股朝上放到腿上蓄势待发地要打他屁股一顿时,他的腹部肌肉会做出什么样的微小动作。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处、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过d/s4关系?他被鞭打时会发出什么声音?他在这边有没有家人?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电影、餐厅?他最喜欢被怎样宠坏?他吻起来怎样?
注4:即dom/sub式交往关系,双方不一定有四字母活动,但其中一方起码最起码在睛神上也要支配主宰着另一方。
他抬眼时看到我在盯着他看,咧嘴冲我笑了一下。
酸泡菜掉我腿上了。
* * *
我在座位上动来动去。
我急需到办公室去。如果杰克在那里,我能想象的只有他给我工作添了些什么乱。如果他不在,费尔德曼一定在琢磨我到底跑哪儿去了。我用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二十八。这人到底打不打算让我们考试了?
我旁边的男生靠了过来。他戴着个脏兮兮的鸭舌帽,块头很大,胖乎乎的像个面团。我猛地意识到了那股味道的源头何在了。他简直就像一条汗流浃背的鱼。“作业什么时候交?”他小声问。
“我……我不知道啊。”我回答。
“你不知道吗?”
我摇头。
“你可是这门课的专家啊。”
我是吗?杰克从来没告诉我他喜欢美国文学。
“好了。”教授一边说一边数着要给各组分发的试卷。“这节课的余下时间,你们要完成这个测验。写完了把试卷交给我,就可以走了。”
我从这个胖面团男生手里抓走了卷子。“请问,能借我根笔吗?”我问。
“没问题。”
面团男把手伸进他书包里,递给我一根笔。笔帽上有个干了的硬东西,我怀疑是鼻屎。
测试题是单选。好得很。我读了第一题:
1.在《一只鸟沿着小径走来5》中,鸟做了什么?
a.栖息在阳光斑驳的树枝上。
b.吃地龙。
c.用歌声迎接清晨。
d.筑巢。
注5:a bird the walk,艾米莉·狄金森的诗。
首先,《一只鸟沿着小径走来》是什么?诗?
肯定是狄金森的诗。新奇的大小写规则,杰克是这么说的。
“地龙”又是什么鬼?
我选了“地龙”那项,因为它听起来最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诗意。我觉得如果杰克喜欢狄金森的诗的话,那她大概知道如何避免写出那种矫情兮兮的nei容。
剩下的问题也一样nei容明确,不是考诗就是考故事。要么是我没读过的,要么就是很久以前读过、现在忘干净了的。我家猫都是以一个“垮掉一代”诗人命名的。那我真的该多研究研究文学了。
大多数题我都是蒙的。一想到可怜的杰克拿到考试成绩的那一幕,我就皱眉。
算了,反正他考低分已经考成习惯了。
这想法很残忍,却是事实。杰克考试的时候总是难以集中睛力。不过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每周都要考试,但我从来没听过他抱怨这门课难。
我木木地盯着最后一题看,再度开始神游。
chapter 22
事实证明,杰克并不是处男,但他的初体验并不愉快,后来就再也没跟别人搞过了。他说的是“搞”,而不是“草”。我发觉这些词用他轻微的阿帕拉契山区口音说出来尤其可爱。
杰克的一切都很可爱。他那一绺头发落到闪亮的蓝绿色眼睛前的样子。他皮肤上的雀斑在阳光下显现出来的样子。甚至连他撒谎的样子——脱口而出,仿佛他对自己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都很迷人。
他最喜欢的餐厅是一家叫“薄荷餐馆”的泰餐店,第三次约会的时候,我带他去了那里。当时他穿了破洞牛仔裤和一件很紧的t恤。那件衣服紧得让我在吃饭时满脑子都在想他的乳头。他朴实地把泰式炒面一个劲往嘴里塞,也不知道把纸巾铺在腿上。他过于兴奋时会满嘴塞着食物讲话,还跟着东方弦乐器奏出的配乐在座位上晃动身体。我对他痴迷到浑然不觉得尴尬。
我在餐馆外亲了他。他猝不及防,两片唇瓣因吃惊而分开。我含住他的下唇,舔走了残留的花生酱。他两手环抱着我,狂风骤雨般地回吻我。我能从那个吻中感受到他体nei充沛的活力。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被吓到了。
我开车把他载到了我家。他很紧张,就开始模仿政客和歌手的样子。学得不是特别好,但他唱歌时声音很好听。我希望自己除了一堆恐怖片和bbc迷你剧的收藏以外,也有什么能拿来炫耀的东西。
我们亲了一会儿。他试图解开我衬衫纽扣时,我不赞成地啧了一声,说:“不,你先。”我抓着他衬衫的边沿,掀了起来,暴露出他苍白而平坦的腹部。
他先是愣了一下,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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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笑了。“遵命,先生。”
这句话让我的热血直奔下腹而去。
他在开玩笑,我这样告诉自己。他不喜欢那种东西。他不可能的。
不然他就太完美了。
我决定试探他一下。我把t恤拉过杰克的头部,让它留在他两臂间。他试图挣脱。“不行。”我坚定地说。
听到“不行”两个字他挺直了身子,看我一眼,接着垂下目光。
“乖孩子。”我表扬道。
他的肩膀放松了,手臂还放在背后、被他的t恤绑着。“请问我能说话吗?”他问。
“当然。”
“我们能不能假装今晚是我的第一次?”
我遏制住了自己的呻吟。这小家伙不一般啊。“你想和我上床?”我问。
他抬起头。“不然呢?”
“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可以等。”
“你也许能等,我不行。”
这回轮到我咧嘴笑了。“我也可能等得心急如焚而死的。”
他大笑,低下了头。“那可不成,我很喜欢你的。”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但跟他在一起……我毫无头绪。
“我喜欢你一点。”他肯定地说。
我点头。所以我们意见一致了。“看着我。”
他立马依言照做。
“这是你的第一次。我要草了你这小处男的屁股。我不会弄疼你,不过我会让你感受深刻。懂了?”
“是的,先生。”
“你想要这样?”
杰克点头,目光又一次落到地板上。
“看着我。”他照做了。我的天,那双眼睛真美。“我的那根非常大,杰克。你会领教到的。”
“是的。”
“但我保证会让你爽到。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先生。”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我们对彼此知之甚少。我是不会伤害他的,但换做别人就不好说了。
“亚蒙。叫我亚蒙。”
“亚蒙。”
我身体前倾,亲吻了他——那是一个很长很慢的吻,吻得他面红耳赤,有点不知所措。我站起来,走到他背后。他扯了扯束缚着手腕的衬衫,在我把手放在他肩上时停住了动作。我听着他不均匀的呼吸声,一言不发。最后,我一只手顺着他的脊骨摸了下去。
“站起来。”
我温柔地推着他走向我的卧室。一进来,我就把他手臂上的t恤一把拽了下来。他站在房间的中心,低着头,保持了那个姿势大约十分钟,接着开始晃来晃去。“别动。”我轻声说。
他僵住了。
我摸着他的颈后,等着他再次放松。我解开他裤子时,他呼出了一口气。我可以感受得到他腹股沟部传来的热量,手指背擦过他越发肿胀的音茎。我闭了闭眼。我是如此轻易地因为他呼吸声的颤抖、他的迟疑、他盲目的服从而感到性兴奋,几乎到了异常的地步。而他那渴望而急切的呜咽声、被我跪着拉下裤子时他把手指插进我发间的动作,都让我知道他已经非常有感觉了。
我帮他褪下裤子,把手放在他nei裤的凸起处,换来他一声呻吟。我的嘴就在布料的前方,闻着他的气味,朝他身上呼出我炽热的气息。他向自己的腰头伸手,想脱掉nei裤。我轻轻在他手背上一拍。“等着。”我命令道。“手臂张开。我来。”
“手臂……?”
“张开。像鸟一样。”
他伸出双臂。我拉下他的nei裤,很小心,不让松紧带碰到他勃起的音茎。脱下nei裤后,我欣赏了一会儿他那漂亮、弯曲、充血的音茎。我对着马眼吹了口气,看着它颤动了一下。然后我舔了一下,从下向上,动作很慢。
我起身看向杰克,动手为他抹开眼前的刘海。“你真的非常、非常美丽。”
他垂下目光,又开始不安地乱动。我打了他屁股一下,力道不大,但声音和痛觉似乎吓到了他。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没事的。”我一边说一边向他伸出了手。他看起来并没有发怒,只是稍微有点不高兴。“你做得很好。不过,我想让你站在原地别动。”
他牵了我的手,让我领着他上了床然后躺下。他的音茎像他整个人一样不安分,因为急需发泄的睛力而抽搐抖动着。我来到他张开的腿间,用指尖从下向上地摸着他的音茎,又俯下身用舌尖舔了舔他的马眼。他呜咽着扭动身体。
我的两片嘴唇围着他茎身转动。他猛地一动,音茎直接抵到我的上颚。我退回去,把他的那根含在嘴里。我呼出的热流喷在他身上,他拱起身子,把床单紧攥成团。我用舌头轻轻碰到了他分身上的纹路。他来回扭动,两条腿缠着我的身体。我一只手放在他腹部,想用这份重量使他镇定。我以一个慢而稳定的节奏给他口交。“求你了。”他气喘吁吁。“亚蒙,求你了。”
我口到他睾丸变紧,肌肉紧绷,就停了下来。
“不!”他大喊。
我盯着他,被这强硬的语气惊到了。
“你必须继续。”他命令道。
“抱歉。”我说。“但没有什么事是我‘必须’做的。”
“但我想让你继续,刚才感觉那么好。亚蒙,这不公平!”
我琢磨着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因为我不给他吸屌就闹起了脾气。他的怒火不像是装出来的。
“杰克,放松。相信我。”
他一拳打在床上。“我为什么要信你?你把我带到这里,吸我的屌,然后停了。你整个一副好像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他乱蹬起来,脚险些踢到了我的命根子。
“够了。”我心跳剧烈。在我身下的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熊孩子。问题是他知道自己是这一属性吗?他这样是想让我对此做出什么表态吗?“我之所以停下,是因为想要你放松下来,好让我进去。但如果你这样,我们就得先解决你的态度问题再继续了。”
他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我舔吻他的下颚。我不想吓到他,但想先试探试探他的想法。他动了动身子,抵着我脸颊咕哝了句什么。我仰起头,把手放在他两肩上。我没想把他钳制住不让他动弹,但想营造出那样的印象。“我的意思是,”我直直地看着他说,“如果有必要把你放在我腿上打你屁股一顿的话,我会的。”
他沉默了几秒。“你不会。”
“我极有可能会。”
他的音茎还硬着,胀得很厉害。显然,被打屁股这事儿并不会削减他的性致。
我估计他没有在思考我的威胁是不是真话——他似乎信以为真。他在思考要不要把我逼到那个份上,让我打他屁股一顿,在思考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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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任有没有到这个地步。我等待着。
“我没犯错。”
“你冲我大喊。你命令我,还很不礼貌。”
他知趣地做出一副羞愧的表情,可我能看见他因得意而勾起的嘴角。“亚蒙,求求你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我胸口游走。“我会听话的。”他嘴唇微张,睁大了眼睛。
我盯着他。诚然,他是一个心机的小坏蛋,但同时也可爱得要命。
“那好吧。”我说着,低下身来亲了亲他。
没能打到他屁股,我有点小失望——不过我猜,要是我们继续交往下去的话,肯定会有机会的。他显然对此并不讨厌。随着我观察起这具苗条而皮肤光滑的肉体,这份失望感也一扫而空。我再一次把他眼前的刘海拨开。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蹲下身解开扣子,把上衣脱掉了扒下了裤子,动作不如我希望的那般优雅。
我分开杰克的双腿,小声说了些安抚他的话——他似乎突然很需要这种鼓励。刚才的怒火好像烧光了他的脾气,他体nei的熊能量全都不见了踪影。他瞄着我的性器,露出渴望又忧虑的神情。
“你是个好孩子,”我说,“我会让你感觉很好的。”我在食指上涂了润滑,把手伸进他腿间,指头在xue口打转。此时的我迷失在他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呜咽、脆弱的哼声、或许是想恳求的叹息声——中,简直死而无憾了。我用手指挑逗了他一会儿才滑进去。他一下子夹紧了。
“深呼吸。”我说。
他照做。我用手指在他体nei打转,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音茎。很快,他就摇晃着身体求我了。我加了第二根手指,他呻吟出声。“真紧。”我说。
“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他的表情和声音中一点开玩笑的迹象都没有。他是如此年轻、紧张、脆弱。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配合他游戏的问。
他点头。我再次转动手指。他呼吸一滞。
“感觉怎么样?”
“很好。”
“疼吗?”
“一开始疼。有点灼痛。”
我点头。“很正常。我要先给你做扩张,没问题吧?我的基巴可比两根手指要粗得多。”
他叹着气,拱起身子,好让我的手指进得更深。我把两根手指张开,探索着他光滑发热的甬道。我添了第三根手指。他呼出一口气,容纳了我。我碰到了他的前列腺,他呻吟出声,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我抽出了那三根手指,伸手拿过了润滑和安全套。
“我想碰碰你。”他突然说。“可以吗?”
我身体前倾,跨坐在他腰间。他的手握住我的音茎把玩起来。动作非常随意,甚至有点心不在焉——像是在摸一只猫,或者用拇指划过书页。
我呻吟着,借他的手撸起来。
我的反应好像让他兴奋了起来。他不再踌躇,在我的鼓励下热切地撸动我的音茎。我快高朝时,抓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接着套上安全套抹上了润滑。他自觉抬起了臀部,我握着屌,顶端他的臀缝处来回地蹭。接着,我插进了刚刚被我扩张好的肠道。
我进来之后,等了好久他才放松下来。每次要进得更深时,我都用手在他腹部画圈揉着,以此来提醒他。
我进到一半的时候,他说:“你一口气进来吧。”
“可能会疼。”
“我没事。这样太折磨人了。”
“好吧。”我说。“深吸一口气。很好。现在呼出。”
我在他呼气时捅了进去。他哽咽了一声,试图把我推开。
“忍住。”我命令道。
“疼。”他几乎说不出话。
“我进来了。整个进来了。感觉怎么样?”
他倒吸一口气。“我觉得我里面裂开了。”
我慢慢往外抽出性器。
“留下。”杰克说。我很好奇他说的究竟是“留在我身体里”的“留下”,还是“留在我身边”的“留下”?
“我哪也不去。”我保证道。“我就在你这个小处男紧紧的屁股里待着。”
他仰头呻吟。我又进去,抽回来,插进去,如此抽插了几次。他不适的哼声变得充满渴望,扭着腰主动迎合我,恳求我更使劲地草他。
我都满足了他。
* * *
我起身走向教授的讲台,一路上用卷子遮住裤裆上的帐篷。等交了卷,我的手就不自然地挡在裆前,说实话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这比我在皮埃蒙预科学校读第八学期时,越野队每天两点十五准时从窗边跑过造成的反应还要可怕。
教授瞥了我的试卷一眼,紧锁眉头。
也许那只挨千刀的小鸟压根没吃地龙。
chapter 3
··· 杰克 ···
我九点要给一位应聘“招聘总监”职位的人做最后的面试。求职者是个叫劳拉·埃尔姆斯的女性。韦斯·格雷文德的报告让我隐约觉得这场面试就是走走过场,毕竟这个下午我就要打电话通知伯纳德·威特迈耶先生,说招聘总监一职已非他莫属了。
这就是乔·费尔德曼之前提到的会议,我、费尔德曼、招聘部门的一些成员,以及伯纳德·威特迈耶都要参加。在会上,我将要恭贺威特迈耶加入al的大家庭。
干脆拿份半年预算报告塞我喉咙里噎死我得了。
“威特迈耶哪里好了?”我问韦斯。此时我正背靠着亚蒙的人体工程学转椅,拿他的手机检查着今天的日程。
十点半,sw2研讨会。
因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把它姑且略过了,接着向下翻。
“什么意思?”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两手指尖相碰,搭成一个三角。“他哪里好了?我们怎么就非得选他不可了?”
“你之前对他的简历赞不绝口。”
“简历只是一张纸,他可以把自己编得比他本人真才实学的厉害得多。”
“或她。”韦斯说。
“啥?”
“根据sw2政策,我们应当使用性别无差的语言。”韦斯看着懵逼的我,歪了歪头。“你今天上午还要主持一场关于sw2的研讨会呢,你忘了?”
主持关于性别无差语言的研讨会?这是哪门子工作啊?“你说得对。他或她。在这个情况下是他。除了他的简历呢,韦斯?”
“呃,我也不知道。我不太了解他。”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对他真正了解多少?”
“你前两天跟他接触很多。”韦斯说。“你对他的了解也许比我多。”
我不爽地想到了威特迈耶搭在亚蒙肩上的那只手,以及“小蒙”这个昵称中透露出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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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不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我问。
韦斯脸红了。“我……不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但不像是……”
“你不觉得他总是碰我肩膀,叫我‘小蒙’有点不合适吗?”
“我不觉得。我不知道。”
“我怀疑他的那些介绍人把他吹上了天。”我说,比起韦斯,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陷入沉思,啃着指甲上的倒刺。
“他现在的上司说了很多好话。我没联系上另外两个。”
“啊?”
韦斯的表情紧张起来。“你说过没事的。我打电话没人接,就留了语音邮箱,但没有得到答复。你说我们要尽快填补职位空缺,而且给介绍人打电话也没意义,因为他们说话很小心,从他们嘴里没法了解真实情况。”
“我要给另外两个人打电话。”我说。有没有可能——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我可以搞到威特迈耶的黑料,影响招聘的最终结果?万一其中一个介绍人说他三番五次迟到呢?万一他用公司电脑看过黄片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亚蒙的电脑显示器上。我想象了一下拿这东西看高清无码小黄片的感觉。
“是不是迟了点?”韦斯问。
我转过头来看他。“小心点儿总没有什么坏处。这是个很重要的职位。我要确保我们雇用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或女人。”
“我以为你全心全意支持威特迈耶。”
“我也许全心全意支持他的资历,但他的人品还不够让人满意。”
韦斯睁大了眼睛。“你认真的吗?”
“认真到心痛,韦斯。”
韦斯温和而毛孔粗大的脸上露出笑容。“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你同意我说的吗?”
“我们都不想多嘴,毕竟你一心一意想要聘用他。但卡萝尔、阿诺德和我都觉得他有点……”
“有点什么?”
“夸夸其谈。”
“没错!”我叫道。“对,夸夸其谈,就是这个词。”我得意洋洋地在椅子上前前后后地摇晃。就连亚蒙的下属也讨厌伯纳德·威特迈耶呢。
“所以你是不打算聘用他了?”韦斯问。
“我不知道。我可能要先跟埃尔姆斯女士面过试才能下决定呢。”我用脚瞪着桌子,把自己推远了,又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儿。
“你还好吗,蒙特雷先生?你似乎有些……”
“是咖啡的问题。”我向他摇晃着空荡荡的外卖咖啡杯。“咖啡不够了。”
“你这可是个超大杯啊。”
“我可能要再续一杯。休息间有咖啡吗?”
“休息间?”
“我们没有休息间吗?”
“你是说员工休闲室?”
“对的。”
“我可以给你续一杯。”
“谢啦,韦斯。”
他拿着我杯子走了。我把手放在腿上,透过裤子薄薄的布料感觉到了亚蒙结实的肌肉。我的天老爷啊,我真是爱死这两条腿、坐在这个拉风小转椅上的屁股,以及桌子上的这两只脚丫子了。我用手抚摸过亚蒙的头发,这一脑袋头发我也爱。我爱这张我用手指摸过的脸。我还爱裤裆里这根不听话就胀起来的大基基。
我突然想起,我本来该对亚蒙大发一通脾气的。我很好奇他在韦尔斯顿社区大学混得怎么样了——如果他从床上爬起来了的话。不用忍受我自己的宿醉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我希望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很难熬。我希望古恩教授在美国文学课上来回叫他起来。我希望他卷子上一个空也写不出来。我还希望他一鼻子都是科里·格兰姆的体臭味。
只是除了闻体臭这件事以外,剩下的事情最后都是我自己倒霉。所以我也希望亚蒙在我身体里过得开心愉快。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我可以打包票,亚蒙能轻松搞定大学里的一切。这个“灵魂互换一天”事件只会加深亚蒙的信念:我学习成绩不行是因为我懒。
应该只互换一天吧?
我的意思是,来自冥冥之中的恶意又不可能让我在我对象的身体里待一辈子。
我看过这种身体互换、小孩被变小的电影。基本上都是二十四小时就完事了。
应该是这样吧?
距离劳拉·埃尔姆斯过来面试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继续崇拜着我这具属于亚蒙的肉体,握着一侧的二头肌摆出健美的姿势,戳一戳我硬邦邦的胸肌,手也渐渐滑到了左腿nei侧。用办公室的电脑放小黄片爱谁看谁看去吧,我已经有了这根爱情动作片男优一般、几乎要把紧绷的工作裤捅出个窟窿的巨根了。
我站了起来。我曾经用过这栋楼里的卫生间一次,还因为把水弄到了水槽外面被亚蒙训斥了一顿,所以隐约记得厕所的位置。我冲出办公室,寻找卫生间。
“亚蒙?”
一个有壮观的卷刘海的胖女人走近了我,向我挥着一张纸。
“你好啊。”我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放在身体前方交握。
“我记不起来了,给茱莉亚买离职礼物的那十美刀你给没给我来着?”
“给了。”亚蒙一向对我说谎的熟练度感到震惊。我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故意的。只是被问到我不理解的,或是说实话会惹麻烦的问题时,我就会很恐慌,谎言也就脱口而出。
在这个情况下,我告诉自己,这真不算句谎话,因为亚蒙十有八九已经把那十美刀付过了。搞不好早在茱莉亚还没说她要离开时,他就已经付好钱了。我有时候觉得他能窥视未来,在其中发现他将来要做的事,并且在当时就提前做好。
她摇了摇头,那头卷刘海纹丝不动。“很好,谢谢你。自从我让卡萝尔负责这张表格,我就有点乱套了。她少填了几个名字。”
“不客气。”
“下午见。”
下午见,为啥啊?“再见。”
我冲进卫生间。
卫生间闻起来像是放在春雨过后百合花田里的干净亚麻衬衣,深色的木质墙壁也令人心旷神怡。马桶座圈是人造木板做的。皂液器上贴着图文并茂的洗手教程。
我放下马桶盖,把裤子脱到大腿处,坐下,握住了我勃起的基巴。
好啦,也许在我男朋友身体被我的大脑占据时,这样碰自己确实有点奇怪。但管他的呢,我也有生理需求啊。这根屌已经任我处置了!我把包皮推过龟头——我还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很喜欢这样玩亚蒙的音茎。感觉超爽。我把包皮撸了下来,龟头又出现了。
“你好呀。”我对它说。“今天你就归我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身体后仰,上上下下撸起自己来。
我的脑中出现了我最喜欢的性幻想:门外人来人往,而亚蒙在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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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草得我欲仙欲死。亚蒙本人太规矩了,他是绝对干不出这事的。
但我意银一下总不犯法吧?
把亚蒙想成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其实还蛮可笑的,因为他家地下室的箱子里有五种不同的皮鞭,有皮裤、束缚挽具、乳夹——这个我们试过一次,把我吓个半死,亚蒙有时候倒会让我夹一夹他——绳子、手铐,以及连黑洞受看了都怂的特大号玻璃假阳具。但刨去这些小情趣不算,亚蒙是个非常安分守己的人。他连从杂货店的货柜里取一点咖啡渣闻一闻味道都不愿意,因为他觉得那算是偷。
我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我们穿着皮衣、拿着皮鞭做的那些有趣的事情,跟亚蒙为了让我老实点给我的惩罚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需要被管教一下——现在也是一样。
* * *
我们搞在一起的第一夜,聊到了打屁股的话题。那时候他威胁我要打我屁屁,但我怂了,不敢真让他来。那晚上我不确定他的话有几分认真——他是真的因为我嘴剑而气得想打我呢?还是只是想拍我几下,图个好玩?
我此没被打过屁股。小时候也没有。我父母是那种“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类型的家长,不过这种模式在我身上不太奏效就是了。我总盼着自己的行为能引来更加刺激的后果。
我一直就很渴望被打一顿屁股。我爱看其他人占据主动权。但亚蒙喜欢bdsm,而我以为bdsm都是什么皮衣啊,鞭子啊,还有那种把人吊在半空中的吓人装置。亚蒙说,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感兴趣的那一部分则是给需要管教的伴侣提供一顿充满爱的训诫。
训诫?嗯……
我让他给我讲一遍,但实际上我当时就差不多已经懂了。
我是个熊孩子。
亚蒙知道怎么整治熊孩子。
只管打他们屁股就行了。打到熊孩子屁股酸疼、满心悔意;然后抱一抱他们,说你原谅他们了。
打屁股是真打。会疼。不会因为我想停就能停下。
但被打一顿能让我学会做事稳重、言行得体、人模狗样起来。
打屁股这事,我既不反对,也不觉得有多兴奋。
那如果对我来说,打屁股不光是个吓人的恐吓,还是个黄暴的事情呢?
亚蒙跟我承诺说,有很多办法让打屁股变得色气十足。我们俩可以玩一些色气的打屁股同时,混搭一些惩罚的打屁股。
我们商量好,我头一次被打屁股,要是很色的那一种。不过我们打算要假装这是未来的一次惩罚性质的打屁股。
亚蒙让我跟他犟嘴,能多犟有多犟。但我没法随心所欲地犟嘴。我在跟人抬杠、唱反调方面有着罕见的天赋,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发动不起来。我站在他的卧室里,心惊肉跳,说不出话。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上了床,我们两个肩并肩地坐着。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抖个不停。我不觉得害怕,只是很困惑。
亚蒙一只手搂着我,把我拉近了。“你是个好孩子。”他的嘴唇抵着我的头发说。
我闻言放松了一点。
“问题在于,你很让人分心。”
我看向他。他露齿一笑,美颜盛世啊,和脑子还没进屎的汤姆·克鲁斯在《乖仔也疯狂1》里的那个迷人笑容有一拼,不过比他更邪魅。
注1:risky business,阿汤在1983年主演的电影。
他接着说:“每次我坐下来,想做点正事,就会想到你。只要看到你,无论是在餐厅、电影院还是街上,我都想把你衣服脱光了草你。想得——”他亲了亲我的额头,“那话儿——”吻落在鼻尖,“欲罢不能。”他给了我一个深吻,舌尖扫过我的下颚。我感觉自己的“那话儿”开始发硬,到我爬到他大腿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勃起了。
我最喜欢待在他腿上了。他体格足够大,可以把我整个儿搂在怀里。我喜欢他衣服的味道,以及我脸颊贴在他胸口上的感觉。我们一吻结束,他把下巴搁在我头上,双臂抱住了我。我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有时我的情意展露得太不设防、太饥渴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一个人很没有安全感,对抱住我的手臂、甜言蜜语,和落在在头发上的亲吻毫无抵抗能力。
我还不是很了解亚蒙,但我感觉他可以信任。
他抱着我晃了晃。如果我有那技能的话,这时候的我可能就会像猫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喉音了。我感觉恍惚又迷糊,像是即将入睡,又像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合起来组成了一个爵士合唱团。“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他说。
我傻笑。
“你觉得很好笑?”他装出凶巴巴的语气。“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呃。”我傻笑得停不下来,只能勉强挤出这么一声。我把脸对准他胸口,吸了一口衬衫上的洗衣粉味道和他的体味。
“我觉得你需要吃点教训。你需要被惩罚一顿。”
“不——”我哀怨地说,但还是大笑个不停。我想爬到他身体里面。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我依偎着不太舒服。
“打你屁股一顿,你就老实了。”
“求你啦,”我小声说,知道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求他停下来,或者求他把我弄到他腿上打我。我自己都不确定我说的是哪种。
“就这样定了,你就欠这个。”他草率地亲了我头顶一口,让我站在地上。因为离开了他的怀抱,我勃然大怒,接着又无缘无故地感到难过。他又一次拉着我的手,把我牵引到他的右侧。他拍了拍大腿。“到我腿上来。”他说。
我想再度触碰他,想得不得了,于是毫不犹豫就照办了,姿势尴尬地趴在他的大腿上。
他拉了拉我,让我屁股对着他的肚子,告诉我要把上身和腿都老实待在床上。
屁股朝天、音茎不舒服地顶着裤裆,感觉很怪。但亚蒙环住我腰间的手臂、我的心脏贴着他的腿跳动的感觉,都很让我喜欢。
他把一只手放在我屁股上。我身体紧绷,但发现他只是隔着裤子布料抚摸了几分钟而已。他手探进上衣摸着我的背。我放松下来,他的手又放回我屁股那边,轻轻拍了拍。
“这一下是因为你一直让我分心。”他扬起手,啪一声打了上去。
我脑袋埋到床罩里呜咽,隔着牛仔裤,只感到有些灼痛。他节奏稳定,两边臀瓣交替挨打,偶尔两边一起。我在他腿上扭动,不是想逃开,但就是有一种想要来回乱动的奇怪冲动。
他突然停下,命令我站起来。我站起身,心里希望还有后续。
“是时候把这个脱掉了。”
他把手伸向我裤子前裆,解了扣子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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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锁,扒掉了我的牛仔裤。我的基巴顶着nei裤前端。亚蒙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我垂下目光,突然发觉他衣冠楚楚坐在床上,而我则音茎勃起、裤子挂在腿上站在他面前,很让人羞耻。但这种羞耻感非常刺激——我一度有过被人看着、被欣赏着的性幻想,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接近了。
亚蒙把我拽回他腿上。他的手掌隔着我nei裤薄薄的一层棉布,感觉很暖和,这种暖意与我臀部的温度融在了一起。酸软感几乎都快没了,只剩下热度。他轮流扣住两边的臀瓣,手指陷进了肉里。我发出一声又像呜咽又像哼哼的尴尬声音。
他又开始打我屁股。这次更用力了,也许只是我裤子被扒了,所以感觉他更用力了。我咬着牙忍痛,习惯了他的节奏之后放松了一些。“好孩子。”我的紧张随着呼出的气缓解了一些,亚蒙见状低声说道。听到他的赞美和“孩子”这个词,我两腿之间的东西颤了一下。
他改变了手掌落下的位置,节奏也改了。我身子扭了一下,不确定究竟是想躲开,还是想迎上去。他抓住我的nei裤拉到了臀缝间,把我吓到了。他一巴掌拍在我露出的臀瓣下端
我的头猛地抬起,扭动着试图逃离他的掌控。
“啧啧。”亚蒙警告道。
“亚蒙!”
他把我裤衩弄了回去,继续打我屁股,直到我呼吸快得像是换气过度,他才停了下来,隔着nei裤抚摸我的一屁股酸肉。他不紧不慢地像这样摸了几分钟。
与此同时,我的基巴简直是在他两腿间乱跳。
他的拇指在紧贴我睾丸后的布料上拂过。我屁股翘得更高,向神祈愿他能让我从他腿上下来,扒下我的裤子,把屌插进来。
“这件也该脱了。”他说,手指勾住我nei裤的松紧带,把我向上抬了抬,好把它脱掉。
我急切地想在他身上蹭一蹭泻火。但在我实施之前,他毫无征兆地抽了我屁股一下。
隔着我赤裸的皮肤,他这一巴掌拍得疼死个人了。我痛苦地蠕动抗议。但量变引起质变,随着疼痛感蔓延到我整个屁股,我开始期待下一次拍打,试图猜出它会落在哪里。
那种迷糊的感觉又回来了。为自己在被打屁股时做出这样举止而感到尴尬的同时,我又偷笑个不停。我的腹部肌肉在亚蒙腿上发颤。我蹬腿,脸在床单上翻了个面,笑声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亚蒙——”我慢吞吞念出他的名字,一半是在恳求他,另一半原因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被念出来的声音。
“嗯?”他问,语气很冷静,与他打我的力道完全不同。
“好疼哦。”我傻乐。
他没有作声,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大腿后方。我闭上眼,倒吸一口冷气。我两腿分开,让他的一次拍打拍在了床上,脚趾在地板上乱扒。
他停下来,把我放回腿上,手指顺着左边大腿滑进了nei侧,又顺着臀缝摸了上来,几乎擦过了我的肛门。他顺着另一条腿又来了一次。我略微蹭了蹭他的大腿。他挠了挠我尾骨隆起的部分,指甲划过我发软的右臀瓣。我迫使自己保持呼吸。
他在我两瓣屁股之间快速、连续地拍了五下,又开始摸我。他戏弄地摸了摸我的睾丸和睾丸后面的皮肤,又用拇指摸过臀缝,揉起了我的后xue。
“卧槽。”我小声说,然后迅速翘起臀部,想让他的拇指戳进来。可惜我运气不够好。
他又拍了我五下。
我不知道他这样先慢吞吞撩拨我,又迅速猛烈地打我五下的模式一共持续了多久。
到他完事的时候,我已经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呻吟,企图在他腿缝间摩擦的状态了。他说:“为我射出来吧。”我就盼着这句话呢。我这边多蹭了几下他,他那边响亮地拍了几下我,我在他的工装裤上射了。
我身子都软了,感觉能一觉睡上最起码两天。但让我震惊的是,他居然扬起手又开始拍我屁股了。
力道不重。但很快,我就在高朝后脆弱的余韵中崩溃了。我流着泪抓住了他的腿,想要摆脱之前的刺痛感。他完成了一个回合,以落在我大腿后侧的两次重重的拍击告终。
我呜咽着,他用手擦掉了那种剧烈的疼痛。我想从他腿上下来,但已经不记得该怎么动弹了。
我也不需要自己动弹。亚蒙把我抱起来,带到了床的一侧。他放下了我,和我一起爬到了床中间。他枕着枕头,将我的头搁在他胸口上,上上下下抚摸着我的背部,直到我的哭声停了下来。
我抱住他,手臂收紧。
他任由我使劲收紧手臂。
“亚蒙。”我低声道。我好像会说的只有他的名字了。
“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我感觉到了他说话时的振动。
“累啦。”我声情并茂地回答。
“睡吧。”他说。
他在我背上画着圈,催眠效果不可思议。我很快入睡了。
* * *
如果说我刚才只是有点小饥渴,那我现在可能是快特么要炸了。别纠结什么我在亚蒙身体里的同时还拿他的身体当意银对象来打飞机会不会很奇怪了。我要放飞自我了。
我用拇指轻轻地翻弄着包皮的褶皱处。脉搏从心口升到了嗓子眼。我大腿颤了一下,用手撸着自己。
“我太性感了。”我小声说。“这根基巴和我本人都,太,性,感,啦。”
就在我用空出来的那只手隔着衣服捏左边乳头时,有人敲了敲门。
草。
“等一下。”我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头动作,但之前的那股势头没了。我现在满脑子只剩下门外有个人等着进来这件事了。我叹了口气,起身穿上裤子,冲马桶,洗手,然后打开门,与韦斯面对面。
“咖啡放在你桌上了。”
我点头,保险起见用小指检查着前裆拉锁是否已经拉好。“谢谢你,韦斯。”
我回到了办公室,伴随着音茎的脉动,等候劳拉·埃尔姆斯的到来。
chapter 4
··· 亚蒙 ···
我离开哈德利厅时,外面正下着毛毛雨。出租车在第十二大道和哈里斯大道的街角处等我。但我还没走三步,就听见有人喊道:“杰克!”
一个褐色短发、脖子下面全是腿的男生小跑了过来。
“嗨。”我说。我很肯定这就是杰克的朋友康纳。他去年春天用番茄酱瓶整了个水烟筒,害我不得不在即将演示新的公司激励制度的前一天晚上,照顾杰克照顾了整整一夜。
“你要去图书馆?”
杰克的日程表上写着文学课后要在校园图书馆值两个小时的班,但我是肯定不会去的。“打电话请病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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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谎道。
“你已经请了两天假了,不是吗?”
“两天?”
“你和我说过,如果你连着请假超过两天,老板就会开了你。”
我确实记得杰克有次在慷慨激昂地宣讲他那个上级的专制暴虐,及其欲盖弥彰的秃顶时,有提到过这条规矩。
“我记得咱们去加拿大的时候你就请过一次假了。”康纳说。
“加拿大1?”
注1:故事发生地在俄亥俄州,离加拿大数小时车程。
他咧嘴笑了一下,“你还是不怎么记得那次旅行的事情啊?”
我是真不记得。杰克从没跟我说他去加拿大的事。也许正如康纳所说,他真的不怎么记得了。对此我经验丰富,孩子记性老不好,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屁股就什么都记得了。
“那次玩得特别开心,”康纳说,“完全是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做法应该继续保持。”
“我们是哪天出去玩的来着?”我问。
“不记得了。大概五六号吧。”
“这个月?”
“旁友,你到底过得有多糊涂啊?”
这问题问得太好了。我也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嘿,要是你不去工作的话,一起去喝杯咖啡吗?我要跟你聊聊贝丝——”
“我还真有事。”我说。
康纳有些恼怒。“行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他跟我一起走了几秒,接着扭头就走开了。
我摇了摇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工夫关心一个因为我不跟他一起喝咖啡而大发脾气的喜怒无常大学生。
就像另一个喜怒无常的大学生一样。后者搞不好正在把我的办公室搞成人间炼狱呢。
不过我忍不住去想图书馆的事。要是杰克真被炒鱿鱼了怎么办?他讨厌这工作。他跟导师关系不好,还觉得工作时间太长。可每次我建议他换份工作,他就会指出说是我提议让他放弃三明治店转而去学校打工的。
我叹了口气。在出租车赶到之前,我还有点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我至少可以到图书馆向导师解释一下这次是紧急情况。
我顶着毛毛雨走向校nei的路牌,确定了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的位置。我走上图书馆台阶,在屋檐下避雨,给杰克打了个电话。
他没接。现在是九点十三。如果杰克身在al,试图接替我的工作,那他现在应该是在给招聘总监职位的最后一个求职者面试。
夭寿了。
对我而言,威特迈耶已经与上岗无异。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对他这人感觉一般,但他可比其他求职者优秀太多了。而且我们需要尽快填补职位空缺。
我进了图书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建筑很老,光线昏暗。有一小撮学生在角落的一张长桌子边弯腰驼背的坐着,两个借阅者在,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人了。前台一个金发姑娘跟我挥了挥手,我松了口气。我估计她是杰克的同事卡丽,但不确定。“嗨,”我说,“你知道格罗根老师在哪吗?”
“他去买面包圈了,九点三十回来。”
“你能不能替我转告他,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假回家?”
“嗯……你不是已经请过两天假了吗?”
“我生病了。格罗根老师就不能通融一下嘛?”
“那安排董事会的事呢?”
“啊?”
“旁友,杰克,我们要给董事会会议准备会议室的。格罗根急得都火烧眉毛了。他就指着你这个筋肉猛男给他办事了。”
我瞥了一眼我瘦弱的胳膊。“我不是筋肉猛男。”
“起码比我筋肉吧。”
“他可以找别人。”
“那成吧,你给他打电话说。如果我去说,他肯定会凶我。”
“他电话号码是什么?”
“你不是存在手机里了吗?”
我把杰克的电话簿翻到g打头的部分,看到其中一个联系人叫“格罗烂根”。杰克真可爱。
“你定好要给那个威猛型男什么生日惊喜了吗?”卡丽问。
“谁?”
“亚蒙啊?高个子,皮肤略黑,挺帅,快四十了的那个?你不是挺喜欢他的?”
“噢!”
威猛?卡丽从来没见过我——确切地说是我的本体。杰克给她看我照片了吗?他在工作时谈到我了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让我这么惊讶,我很少跟同事谈论私生活。
还有一个礼拜就是我的四十岁生日,但我完全没发觉杰克有在安排怎么庆祝。显然他在保守秘密方面天赋异禀。好比加拿大。我真的不怎么向往长到四十岁,也没指望这个生日能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去年我们俩无所事事,一起吃了顿冰淇淋,还打了一场刺激的生日炮。
我清了清嗓子。“我,呃……还没有。”
“我建议你准备一下。不要在乎花销了,一辈子就过这么一回。”
一辈子就一回?
我的拇指就悬在拨号键的上方,已经准备好要给“格罗烂根”拨过去了。但现在我很想知道:杰克给我安排的、花销很可能还不小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知道吗,我会的,”我按了拨号键,把手机拿到耳边,“不过我有点犹豫,想听听你的意见,等我——”
“哦哟,格罗根来了。”卡丽说。“祝你好运。”她装出一副在用电脑认真办公的样子。
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进门。他有一头短短的白发,看起来很软,不过耳,几缕发丝遮在了他硕大的秃顶,脸很长,皱纹长得挺气质,手里提着校nei面包圈店的棕色小袋子。他看了我一眼,脸沉了下来。
我把手机按关了。
我假设杰克没法跟格罗根先生搞好关系,是由于他特讨厌那些专权霸道的人。杰克几乎跟所有人都玩得很好,但有一类人他厌恶到骨子里。格罗根就恰好是这种人。无论你对你的员工观感如何,一名合格的上司是不该对他们面露不悦之色的。
“格罗根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听杰克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感觉很不对劲——太正式了,几乎有点像在讽刺。
“你去把那个大桌子从后面搬到麦金利大厅。”他置若罔闻地说。
“抱歉,”我继续说,“但我今天没法工作。我身体不舒服。”
他双手环抱,倚在柜台上,这是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时人很容易摆出的姿势。“你身体不舒服?”
“对,不舒服。我正要回家。”我礼貌地说。
“这是你请的第三次假了。”格罗根说。
“我也不想这样的。”
格罗根用那双上眼睑下垂、颜色暗淡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我看你睛神不错啊。”
“呃,我不太好。”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中隐约有些怒意。平时我很有耐心的,性子并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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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急着要去al的焦虑感让我难以保持冷静。
“我打包票你其实是有论文还没写,对不对啊,帕克?你肯定有什么事儿一直拖着没做呢。”他瞥了一眼我的手。“还是说你要回家重新涂一遍指甲油?”
我闻言大吃一惊,瞄了瞄指甲上薄薄的一层紫色指甲油,又把目光投到格罗根身上。
“听着,”我向前走了一步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我今天不能上班。别再对我耍横了,不然我现在就辞职。”
格罗根愣住了。我估计他不习惯被人怼,尤其不习惯被杰克怼。杰克发起脾气来有一套,但一到需要冷静地维护自己权利时就虚了。
格罗根瞪着我。“回家休息去吧,帕克。”
他走开了。
卡丽从电脑前抬起头,瞠目结舌。“杰克,你这小坏蛋长能耐了啊。刚才你帅炸了。”
我刚才一直屏着呼吸,此时才把这口气呼出来。“谢谢你。”
“他居然那么说你的指甲。真是心机屌。”
我不知道“心机吊”是什么,但听起来很适合用来形容格罗根。
卡丽看了看眼柜台。“嘿,他把面包圈落下了。”
我提起袋子,从中拿出面包圈,把它上上下下舔了一遍。
要是杰克本尊在这里,他十有八九会这么做的。
chapter 5
··· 杰克 ···
劳拉·埃尔姆斯戴了个蚂蚁形状的唇环。蚂蚁身上统共三个部分,分别由三种颜色不同的石头做成。
“天了噜!”我说。
“怎么了?”埃尔姆斯女士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仿佛是在担心她把什么东西洒到了衬衫上。
“我好喜欢你的唇环。”
她抬头笑了一下。“谢谢夸奖。我刚弄完,所以现在只能戴着。不过如果工作时候不让戴的话,我可以摘的。”
“别摘,千万别摘。”我恳求道。“多好看啊。”
我在学校里找工作时,亚蒙让我不要戴眉环。也不想想那特么是在大学里,学校里穿环刺青的比比皆是。劳拉·埃尔姆斯戴着唇环来面试,超有种超酷,冲这个我也要为她爆灯。
她笑出声。“行吧,那我不摘了。”她似乎是被逼无奈才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淡紫色的衬衫——颜色漂亮是漂亮,但画风太大妈了——配上灰褐色的裤子。她化了个烟熏妆,仿佛是揣裤兜的习惯没改掉,手一直搭在臀部。
亚蒙在埃尔姆斯女士的档案上写好了要问的问题。但那个字迹难以辨识到和医生的字不相上下,我决定当它不存在,临场发挥。我问埃尔姆斯女士,她为什么想来al,以及她以前的工作经验对公司有什么帮助。她风趣健谈,而且工作经验听起来炒基厉害:她在坦桑尼亚花了一年时间做再评估外包材料还是外包材料评估之类的事情。最后我问她,以动物自比,她觉得自己是什么?
她回答说是考拉。我很欣赏。
很多人不知道,但考拉是种很凶残的动物。
埃尔姆斯女士问了我几个关于工作职责、薪水和福利的问题。
“你的工作职责详情可以问我的助理,格雷文德先生。他知道得很多,而且我也想培养一下他向人解释——解释alnei部运作方式的能力,毕竟要是哪天我升职了。这个职位可能就是他的了。我想让他锻炼到位。”
“好吧。那薪水呢?”
我想了想亚蒙的年薪。我琢磨着招聘总监可能会比亚蒙这个人事总监地位低。但招聘总监的薪水具体比亚蒙少多少呢?应该不能差太远吧,好歹也是招聘总监。差五千?差一万?我最终决定用亚蒙的薪水剪去七千,把得出的数告诉了她。
她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这个数……跟你上份工作的薪水有多大差距?”我问。
“几乎翻倍了。”她说。
老天爷啊。我搞不好开了个al付不起的空头支票。
“这只是个大致数目。”我提醒道。“我一拍脑门就说出来了,也不确定对不对。你问问韦——格雷文德先生吧。”
“福利呢?”
“员工专用停车位。”这个是真的。我今早尽情享受了一番把“白色闪电”停在亚蒙的vip停车位——离办公楼贼近了——的感觉。“圣诞奖金。还有职工保龄球比赛。”
“应该还有医疗保险吧?”
“啊,有,当然有了。”我用手敲着桌子。“我现在带你去找韦斯,他会告诉你这份工作的详情。我要去打个电话。很高兴见到你,埃尔姆斯女士。”
“我也是,蒙特雷先生。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面试。”
“不用这么客气。”我说。“叫我亚蒙就好。”我和她握了握手,给了她一个亚蒙式的笑容,然后带他去了韦斯那狭小的办公室。“嘿,韦斯,你能帮忙向埃尔姆斯女士解释一下招聘总监的工作nei容吗?我要去处理一些很重要很紧急的事儿。事情。事业。”
“呃……”韦斯说。
“谢了哥们。”我也给了他一个笑脸,冲回了办公室。
我坐在桌上,掏出亚蒙的手机。他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问我在不在al的那条短信我就没回。这条写的是:给梅丽莎·克雷默打电话,她分机号码是2854。告诉她你病了要请假回家。今天耽误的计划我都会重新安排。
多谢好意,攻气十足的总攻大大,但我不需要。很抱歉,你不得不接受我在你的岗位上混得如鱼得水的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想把这个当短信给他发过去,考虑一下还是算了。
我打开了威特迈耶的档案,仔细看了看亚蒙在伯纳德·傻缺迈耶的第一个介绍人——“金融研究与开发研究院”——边上写的笔记。我不太读得懂他的字迹,但看见了很多感叹号。亚蒙从来不用感叹号。偶尔我会这么给他发短信:
亚猛犸我爱你!!!!!你si全世界坠吼的!!!!!!!
而他会这么回我:
杰克,我也爱你。我很期待今晚见到你。
或者,在我发浪的时候:急需被你的黄片男优巨根插入!!!!!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会回:男优根和我都在开会,但五点以后随时可以来插你。有时也可能是:你没忘记买猫粮吧?
据我所知,他这一辈子就没说过“哇!”“棒棒!”“炫酷!”或者“太他妈棒了!”这样的话。
这可能也正是我爱他的原因吧。就是那么成熟。
剩下两个介绍人名字前面都写了“语音”俩字。韦斯说他给这两个都留了语音信箱留言。
我给第二个介绍人打电话,一个讲起话来兴高采烈的姑娘接了电话,告诉我威特迈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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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满意的员工,认真工作,善于解决问题。
这什么,威特迈耶四年级时的班主任评语吗?
“他有和其他员工相处不好的时候吗?”我问。
“一次也没有。他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积极借给其他小朋友蜡笔。跟他们玩得很好。
“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事,让你或别人觉得……有点……”让人想揍他?“觉得他有点夸夸其谈?”
那个女人停顿了一下。“没有。”
我背靠在椅子上。“劳烦您说一说他有哪些缺点?”
“威特迈耶是个令人满意的员工。”她重复了一遍。
我谢过她,挂了电话,很好奇是不是谋杀了威特迈耶并且假装那是意外死亡,都比从别人嘴里撬出他的负面评价要容易。
意志坚定一点。韦斯也不喜欢他。卡萝尔也不喜欢。阿诺德也不喜欢。虽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吧,不过在这件事上你比亚蒙了解得多。
保险起见,我给第三个介绍人打了电话。人事总监凯尔茜·古恩不在,所以我是跟古恩女士年轻腼腆的小助理在对话。“在你们这里工作了两年的伯纳德·威特迈耶先生在文件中填了这里,我来问问介绍人的意见。”
“我明白了。”她说。“古恩女士,呃,她今天上午——我没记错的话——一直开会,不过我,呃,我会代为转达的。”
我想知道这个可怜的妹子能在这个岗位扛多久。
“你刚上任?”我问。
“对。”她笑了几声。“你听出来了?”
“把‘呃’字改掉。”我说。“我男朋友让我把‘呃’全改成停顿——据说是,为了戏剧效果。”
她又笑了。“好吧,我试一试。所以你,嗯……”她停顿了一下。“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亚蒙·蒙特雷。al金融公司的人事总监。”
“好的,蒙特雷先生。我会告诉古恩女士你来过电话。”
“感激不尽。”
我挂断电话,向后躺到人体工学椅的极限。这真是把好椅子,轮子在地摊上滑得也很顺溜。我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档案柜上。al所有员工的文件都锁在那里面。管着钥匙的亚蒙想必会觉得特别大权在握吧?
那些钥匙又在哪呢?
我想看看档案柜里的东西。只是看看。
还是先做正事吧。sw2研讨会。我得先学会掌握性别无差用语。越快越好。
我点开我的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sw2。有个叫做“sw2笔记”的文件夹。就是它了。我打开文件夹,掏出笔和本,读了起来。
我学到sw2是“更安全的职场,更安全的世界1”的简称。这是一个在全国企业试行的方案,旨在传授关于性搔扰和基于年龄、性别、种族、宗教、性向等等歧视的知识,并避免这些发生。我试图全部读完,但全文干巴巴的看不下去。比蒙知教授的地质学讲座还枯燥。
注1:原文写作safer workplace, safer world。
搔扰被定义为一切令人反感的,会导致对方感到被蔑视、不愉快、不安全的行为。它不仅限于不正当性行为,还指代一切对他人背景、种族、宗教、年龄、社会阶层、性别、性向归属的贬低。
性向归属?难不成我要填个入会申请才能当基佬?我姑且当做它是“好那口“的高配版说法吧。
职场上的搔扰常常被忽略。我们觉得幽默无害的评论,实际上已被纳入搔扰的保护伞下。
我在笔记上画了一把伞用伞柄勾着另一把伞的图。前者上是一张猥琐饥渴的表情,后者睁大了眼睛,眼神焦虑,嘴成波浪型。我在第一把伞边上画了个气泡,里面写着:我想把你的身体打开,把我的头插进你下面。
我在图上方写道:搔扰的保护伞。
靠。我本来是来“学更安全的职场和更安全的世界”的。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脑屏幕。
即使是像一个拥抱这样的小事也可能是搔扰。让我们看一看接下来这个情景……
“噢,让我们别看了。”我大声说。
我迅速拖着滚动条把文档的剩余部分浏览完。
在训练研讨会上,建议要做的事如下:看官方sw2影片。问讨论题目。角色扮演。
我叹了口气,把头放在桌上。这个研讨会将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比亚蒙让我看《安布里亚之家2》的时候还要无聊。
注2:my houseumbria,2003年的文艺片。
我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我有了一个能让事情带劲起来的绝妙想法。
我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视频。
chapter 6
··· 亚蒙 ···
杰克的母亲在她家活动板房的小厨房里,自己当老师教了杰克十三年。
“我从来没学过怎么跟别人好好相处。”在我俩刚开始交往那会儿,他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他错了。他跟别人相处得很好。他喜欢跟别人聊天,而我喜欢看他跟别人聊天。他善良,热情,慷慨,但情绪大起大落得像个小孩儿。他无法忍受别人的轻视和羞辱。他喜欢拿他人的性格来做比较——尤其是拿我和其他男人做比较。“你比他好太多啦。”他会在我们离开杂货店时这么跟我说,这个“他”指的是店里一个男收银员。
“你甚至都不认识他。”我指出。
“我就是知道。他没有你温柔可爱。”他是真的这么认为,而不是故意甜言蜜语拍我马屁。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他这一点,但最终还是习惯了。杰克心直口快,还对人性中美好的一面特别着迷。
他喜欢肢体接触。当我平摊在沙发上时,他会在沙发一端蜷成一团,把头塞在我两个膝盖之间打盹,或是挤进我和沙发靠背之间的窄缝。即使摆出了再奇怪的姿势,只要我们两个有肢体接触,他就不会乱动。他不指望我放下书或笔记本,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比金士喵省事多了。
我也喜欢肢体接触,但从没跟皮肤饥渴症这么严重的人打过交道。我的家长对我态度亲切是亲切,但感情表现得并不明显。我小的时候,他们会鼓励性质地拍拍我的背,揉揉我的头发。我自立门户以后,我跟父亲见面就开始握手了。和我母亲拥抱时,我总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是不是我抱得太紧、抱得不够紧、拥抱的时间太长了?但面对杰克的时候,抱得太使劲、时间太长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唯一的问题,只有抱得还不够紧。
我利用他的皮肤饥渴着手尝试轻微的捆绑,想用让他有安全感的、依托感的材料捆着他,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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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弹。他被束缚着,一言不发,而且独属于我,最后一点毋庸置疑。看着这样的他,我心中的性欲和柔情奇异地交织在了一起。他被绑起来的时候,我就会抱着他,或是把他的头放在我腿上抚摸他的头发,一想到他连换一个姿势这样的小事必须求我,我就兴奋不已。
如果不被人拴着、接触不到别人,杰克就会彻底陷入焦躁不安的状态。我知道他挺喜欢他在三明治店的工作,但我总觉得学校是个非常适合消耗他睛力的地方。
“我试过。”我一提到这件事,他就会这么说。“我上过一年大学,感觉很草蛋。我连写论文都不会。我妈在家可没教过我怎么写这种鬼东西。”
“你要去学啊。”我说。“万事开头难。”
那种时候他通常会同意考虑一下,或是用口交来转移话题。
我没打算逼他,但我个人认为这很有必要。这年头没个学士学位的人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上了学,他就有机会考虑好他这一辈子究竟想做什么,学习也会让他的生活比做三明治更加多姿多彩。
所以有一天我狠心催了他一把。我不许他用口交转移我注意力。我让他坐在桌边跟我谈谈。
他气炸了。
“你嫌弃我!你嫌弃我没文化!”他气得满脸通红直掉眼泪,那几滴泪水没几秒就干了。他从哭到不哭的变脸速度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快的。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你,亚蒙。我当不了你这样的人。”
“我没指望你当。”
“我很开心。我过得一直很开心,直到你让我觉得我不该过得这么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头脑这么聪明,而且——”
“我不聪明。我就一傻乡巴佬。喜欢上我这么一个人让你觉得很丢人,所以你才想让我变好。”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我问。
“我宁愿做三明治——至少这是我能力范围之nei的事——也不愿白花一笔冤枉钱,最后被踢出学校——”
“你真觉得自己傻吗?”
杰克耸了耸肩。
“你自己知道你不是。如果你回去上学,我陪你。我会帮你的。”
“我没钱。”
“这一点我也能帮你。”
他站起身,把椅子推得离桌子更远。“我不想让你帮我。要是我真去上学,也是自己想办法掏钱。我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怎么会是施舍?我们在一起一年了。我们住在一起,一起承担花销。”
“交学费跟买菜不一样。学费可他妈贵了。而且这也不是给你花钱,是给我花。”
“是给我们俩花的。杰克,看着我。我会帮你的。”
这就是我许下的承诺。第一学期我确实帮他了,我给他资金援助,跟他一起读教科书上密密麻麻的段落,帮他写论文的引用页。我感觉自己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一个绝世好攻。然后al就给我升职了,我认为冲着这次升职,我要更努力地为公司工作。杰克在大学交了朋友,跟他们一起做着大学生做的事。而我则拼命抵制那种好像在给杰克当爹当妈的感觉。我能强行给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定宵禁时间吗?我能告诉他喝酒要一次喝多少、多久喝一次吗?
杰克的考试晕场。他那糟心的成绩。我跟他一起坐在电脑前,想让他开始写论文时,他头靠在我胳膊上发出的悲叹声。我们俩用来转移话题的口交。各种熬夜。让他早上起床的那股艰难劲儿。有时我为了克制住对他的杀意,时不时还要出去围着房子转悠几圈冷静一下。
相比而言,夏天就好过得多。他放假,我请几星期的假。我们一起放松,看电影,去游泳。但这个秋学期一到,杰克的日子就变得特别不好过了。成绩从差下滑到奇差无比。每星期晚上出门的次数从一次变成两次。他醉醺醺地回家。他磕嗨了回家。他因为基毛蒜皮的一点破事发脾气。
茱莉亚,我的招聘总监,上个月离职了。自那以后,我就不停地工作,想找人把这个职位补上,真腾不出什么时间去帮杰克了。他很明显需要更严厉的管教,但我越是强迫他遵守规则,他就反抗得越是激烈。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那种招人讨厌的干什么都好的别人家孩子。我从幼儿园到预科学校的老师都夸我解决问题的能力很棒。
那我为什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呢?
我为什么想不出该怎么对付我家熊孩子呢?
我为什么非得去想呢?杰克怎么就不能自己守规矩呢?
这想法总是让我觉得错都在我。
因为他指望着我去指引他、管教他,指望着我能解决问题。
他指望着我去帮他。
* * *
在开往al的出租车上,杰克的手机震了一下。康纳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得谈谈。
我回复短信:晚点再聊吧,我有急事要处理。
看起来不对劲。一点也不像杰克的风格。我删了重打:晚聊。这年头小孩不就是这么说话吗?这看起来也不太对劲。
能等等吗?我试探写道。
一分钟之后我收到了回复:行。你爱咋咋吧。
我想了想我跟康纳说我有事的时候,他的反应。他想跟我聊……贝丝的事?与我无关。我死也不想被卷入大学生的爱恨情仇。
我没坐al的电梯,爬了四层楼梯冲向了自己的办公室。我路过的几乎每个人都在吃披萨。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见我自己坐在桌边,感觉很奇幻。感觉像《圣诞颂歌》里的斯克鲁奇和“现在之灵”一起看着他自己。
这是杰克,我提醒自己。
他在我键盘上吃披萨。电脑上在放视频,声音听起来十分可疑,像是“词素瘾君子1”——一个杰克很喜欢的段子喜剧组合。招聘部的阿诺德·梅耶尔和会计部的卡萝尔·布利恩也在办公室里,一边从油乎乎的纸盘子上拿披萨吃,一边看着视频。
注1:作者杜撰的喜剧组合。
尽管那是我的脸,他抬头看我的神情也和杰克一模一样。大睁着眼睛,一副偷吃零食被抓现行的表情。这副尊容仅仅持续了一秒,然后他冲我笑了。
“杰克。”他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亚蒙。”我咬着牙说。“我们能不能谈谈。就我们两个。”
“好啊。”他把视频最小化,面向阿诺德和卡萝尔。“你们想看可以上油管搜。最近新出的视频没那么好笑了,但旧的超棒。”
“棒呆了。”阿诺德说。除了描述南希在便餐会上带的乃油西米布丁以外,我从没听阿诺德用过这字眼儿。
“这么说你就是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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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说,向前迈了几步,伸出了手。我跟她握了握手。“我一直在问亚蒙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见一面。我总跟他说‘杰克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噢,啊,对了。”杰克说。“卡萝尔,这是杰克。杰克,这是卡萝尔。”
卡萝尔转向他那边。“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她看向我,眨了眨眼睛。“亚蒙刚才大脑当机想不起我是谁了。我跟他说这就是人到四十岁会发生的事。”
“真好笑。”我说。
“对,谁说不是呢?我这记性哟。”杰克敲了敲脑袋。“噢哟,人不服老都不行了啊。”
“至少他还有一颗年轻的心。”卡萝尔说。“你真该去感受一下他先前主持的培训研讨会。”
我心里一沉。
“真搞笑。”阿诺德赞同道。
用来形容一个有关性搔扰的研讨会的形容词中,“搞笑”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一个。
“我猜你就是给亚蒙安利那个,叫什么来着,‘词素瘾君子’的人吧,杰克。”卡萝尔跟我说。“研讨会上,他放了这首歌……”
别介啊。我的老天爷啊,别啊。不是吧他。
“你给他们放了《性搔扰饶舌》?”我不可置信地问。
杰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的嘴唇。爱谁谁吧。他耸了耸肩。
“词素瘾君子”最流行的作品之一是一首说唱歌曲,拍了mv,nei容是关于职场性搔扰的。杰克已经过了一天起码听一次的阶段。歌词包括:
她垫着肩垫,
还穿着小铅笔裙。
在你开始搭讪之前,
先让她签个弃权证书。
办公室,电梯,休息室,
让她知道你也是有品的人,
在你伸手摸她屁股之前,
先征求她的同意!
“可逗了。”卡萝尔说。
“那是我参加过最好玩的一次研讨会。”阿诺德满嘴包着披萨说道。
“真棒。”我说,浑身麻木。
“那成,我们就不烦你了。”卡萝尔朝我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杰克。亚蒙没跟我说过你居然这么可爱。”
她跟阿诺德走了。我尽可能用他那张“这么可爱”的脸给了杰克我能给出的最恐怖的表情。
“你在这干嘛呢?”他问。
“你以为我在这干嘛呢?我是来阻止你给我工作添乱的。但看样子我来得太迟了。”
“我没给你工作添乱。你的员工可喜欢我了。”
“因为你把sw2研讨会变成了一场闹剧?”
“放松点。我告诉他们要用性别无差用语了。我们也角色扮演了。那些试图性搔扰卡萝尔的男的真可怜。她这人真够泼辣的。”
我摇了摇头。“你得停下。”
他站起来。“该停下的是你。别再把我当个小孩儿了。别总认为我干什么都只会添乱。你想知道我如果当一天你会怎么样。你看,现在我就在当啊。我现在就在学习当你是什么感觉啊。”
“在家当我,或者别处——哪都行——只要别是在这里。我这就给你点钱,你可以一边当我一边做个按摩。但求你了,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我偏不。你需要我在这个下午给威特迈耶打电话,聘用他。而且要快,趁别的公司还没把他挖走之前。”
“乔可以代劳。”
“我来。威特迈耶肯定很想听亚蒙·蒙特雷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跟你关系多好啊。不过,我有点不好说……我今天上午给你的最后一个求职者劳拉·埃尔姆斯面试了,她超棒的。比小威强多了。我可能会雇她。”
“杰克·斯蒂芬·帕克。”我努力发出怒喝。
“哎呀,听我的声音讲这话好萌呀。”杰克在桌边走动。我突然意识到跟杰克的身体比起来,我体型有多高大。很魁梧,嗯——作为一个奔四的人,还非常性感。“你学上得怎么样了啊?”
“别转移话题。”
“话题是,我们的生活现在交换着过了。我想知道我的生活怎么样了。”
他倚在桌边,神色放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且性感火辣。
很难解释。我是在看自己的身体没错。但我看到的是其实是他,看到他身上我从没有见过的那一面,看到杰克不再因想要取悦他人而焦虑时,他该有的样子。他坦然接受自己有多聪明,有多强壮,有多勇敢时的样子。
我男朋友这样子简直帅出了新高度。
“我考试考炸了。”我坦白道。
他耸肩。“我上课表现得很好,教授很爱我。一个小考试不算什么。”
“你没跟我说过你喜欢文学。”
“我学得挺明白的。比地质学好多了。”
“你同学似乎觉得你是这门课的专家。”
他脸红了,微笑了一下。“真的假的?”
“真的。”
他突然紧张起来。“你去图书馆了吗?”
“去了。”
“你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我早退了。”
“但我不该——”
“我跟格罗根说我要走了,他不乐意我也没辙。”我说,表情有点嘚瑟。
杰克又开始啃嘴唇。“如果他不炒我的话,那我跟他的脸就算是撕得更破了。”
“这种人我很了解。恃强凌弱,但一吓就屁滚尿流了。”
“是嘛。”杰克好像不太相信。
“听着,既然你可以搞定我的生活,我也保证也能搞定你的这些破事儿。”我说得有点激动起来。
“文明点。”杰克提醒我。
“‘破’字怎么不文明了。你也说了啊。”
“我说的是形容词。我真该把你放我腿上。”
“闭嘴。”
他咧嘴笑了。“现在先饶了你。鉴于几个小时之后我就要拿鞭子抽你一顿了。”
“啥?”
“卢恰娜的派对。”
“那个派对我们不能去。”
他大张着嘴。“亚蒙。”
“你脑子没病吧?我们灵魂互换了。”
“那又如何?别的来宾又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我真不敢相信,出了这种事你居然还这么轻松。你不想知道这破——这事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担心我们要是永远换不回来了怎么办吗?”
他瞥了眼电脑屏幕,又瞥了眼桌子。“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
“怎么会?这事糟透了。”
“我喜欢成为你的感觉。”他抬头,咬紧牙关看我。“我喜欢当领导的感觉。我喜欢别人看着我,觉得我知道事情该怎么做的感觉。我喜欢你的办公室。我喜欢你的同事。我喜欢你这身肌肉。我喜欢你的一切。只可惜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是你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有你计划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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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你假定我做不了你的活儿。你假定我在学校学习一团糟。我打赌你还假定在今晚的派对上我不知道怎么用鞭子抽你。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要试着信任我。”
也许因为那是我的嗓音的缘故,但他听起来像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晚点再说这个,好吗?给梅丽莎打电话,然后——”
“不要。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今天要的是行动。我这个下午要替你召开和威特迈耶的电话会议,而你,”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或者说我的手机,“一小时后要上地质学的课。而且我觉得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派对。因为我们都知道要是放卢恰娜鸽子会发生什么。她会把我俩拉黑的。”
“你这辈子从没使过鞭子。”
“你可以教我。”
“杰克。”我恳求道。
“快去。”他冲着大门一点头。“看看你能不能听懂关于岩层的知识。至少你笔记记得比我好。但起码写工整点,我还要看呢。”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转过身。
他重重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他真的,确确实实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这件事我要好好记在“我们身体换回来之后再算账”清单上。
只是他这一拍让我下半身来了感觉。我转了个身,看着我这个全新的、自信心膨胀的男朋友。他向我露出了我这一段时间nei见过的最邪魅的笑容,然后……
去他的“身体换回来再算账”。
“吻我。”我说。
“就这么离不开你自己的嘴唇?”他向我走来。我眼见他的——我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他托着我的脑后,突然之间我用双臂抱着我自己的身躯,吮吸着我自己的嘴唇,用我借来的舌头划过我自己口腔上颚的褶皱。我在自己原本的身体上寻觅他的特征。透过我的肌肉表现出的他自己的心神不定。我的嗓音,但以他的节奏发出的细小声音。在我血液里流动着轻快而野性的能量,与我们在泰国菜餐厅外头一次接吻时,那吓我一跳的劲头别无二致。
一吻结束。“天啊,你好好系领带不行吗。”我伸手把他的垃圾领结解开。他不动弹。我的指关节可以感受到他喉部肌肉一阵一阵的收缩,让我很是享受。“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么去做面试,还主持研讨会。”
他露齿一笑。喉部更多迷人的动作,让我想起我他含着我基巴时喉咙的变化。我给他打好领结,手指划过他的下巴。
“我一直想让你在这里草我。”他说。
“什么?”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做这种事。但我觉得会很好玩。你想啊,某一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你这里吃午饭。我敲门,你说请进,然后让我把身后的门关上。”
“你都看的是什么黄片啊?”
“灯光昏暗。百叶窗被拉了下来。你像刚才那样吻我。”
“如果我在这里草你,所有人都听得到。这墙跟纸一样薄。”
他耸了耸肩,神色既有点不自在,又有点得意。“我知道。”
我动了动身子,腿并在一起。我的屌并不像我理性的思维那样抗拒他的提议。“你是想我们——”
他笑出声。“不是现在。我可是个大忙人。”他把一个油腻腻的纸盘扔进垃圾桶。“想吃披萨吗?还剩五牙。”
“披萨哪来的?”我问,感觉不太想听到答复。
“小李子披萨店订的。”
“不,我想问的是——算了。”
“我点的。”
“别告诉我。”
“公司信用卡。”
我叹了口气。
他露出牙齿笑了。“你现在是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上司。你可以待会儿再谢我。”
“等着瞧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吧。”
“午夜。”正当我转身想走的时候,他说。
“啊?”
“我姑且假设我们俩午夜就能互换回去。像灰姑娘那样。”
我嘴角一弯。“所以我在午夜之前要一直当大学校草了?”
“而我将是会说出‘纯利润率’这四个字的最性感奔四大叔。”
“你再说一遍。”
“纯利润率。”他刻意用一种搔气逼人的语气说道。
“我现在就能上了你。”我说。
“改天。打电话叫我来,给我一个惊喜。我想在自己身体里感受下。”
我音茎颤抖地离开了办公室,在勒死他和跟他结婚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决。】
chapter 7
··· 杰克 ···
亚蒙走了之后,我掏出了威特迈耶的档案。没什么比小威特迈耶更有助于我收起裤裆里支起的大帐篷了。我的心仍然跳得飞快,整个人仿佛要飞上天,和那个经常在学校上方飞过的“七胖”汽水小飞艇肩并肩。告诉亚蒙今天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儿感觉超爽的。我放心了,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至少,比昨天晚上好多了。我感觉很高兴,很有本事,还……很想来一发。
我猛灌一口午餐后咖啡, 打开了文件夹,一页页地翻阅。没劲的求职信。没劲的联系信息。加利福尼亚州,甜蜜谷,吉尔多纳路,1111号。一听就知道是他这种拽二五八万的人住的地方。没劲的社保号码。一份他在ifrd获得的员工荣誉证书复印件,看着就来气。配偶姓名:泰德·威特迈耶。我试图说服自己,我心中的焦躁感根本不是因为我嫉妒威特迈耶跟他对象结婚了,也不是因为泰德名字后面跟了威特迈耶的姓。十有八九是威特迈耶逼对方的。也许泰德想要两人的姓氏合体,但威特迈耶表示“不行,我是宇宙之王,发胶之神,泰德,你必须跟我姓。”
在“请填写可能对你履行工作职责产生影响的病史”下面,威特迈耶写道:见附件。我看了附件。那是一封信,里面详细写着威特迈耶的克罗恩病史。我谷歌了一下“克罗恩病”,用几分钟试图让自己放弃“威特迈耶成年后起码有一次因病拉了一裤裆”的恶毒小心思。
我动了动身,膝盖碰到了桌面下的什么东西。我手伸下去,够到一个小钉子,上面挂着两把银色小钥匙。
搞不好,是打开那个超级机密档案柜的钥匙?
我走向档案柜,对钥匙孔试了试。
成功!我拉开主抽屉,往里看了看。
好多名字。见到每个分区都贴着统一颜色的标签,我并不意外。亚蒙曾经对我们家的调料架干过同样的事。
我决定先看看我认识的人:卡萝尔·布利恩,阿诺德·梅尔,韦斯·格雷文德。我把他们三个的档案带回办公桌。
我很好奇al聘用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亚蒙总是大谈特谈在当今世界有个大学文凭何等重要。但看了这些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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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卡萝尔只有副学士学位而非学士学位,韦斯只有学士学位,而阿诺德根本没上过大学。
我想知道,如果我在某处找了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亚蒙会不会更多地把我带出去晒一晒炫一炫。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有看好我啦。我想他可能只是不知道除了取得成就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衡量幸福的指标。
我很高兴他说服我重返校园。有时我觉得很讨厌,但就拿一件事来举例吧,如果我没去,我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对文学有兴趣。
尽管有时,我会想,只要他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就已经足够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三明治店工作、当餐厅服务员、当门卫,或者随便什么要我和别人交谈的老套工作。我没有想要改变世界之类的雄心壮志。我喜欢守着自己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愿意应对暴脾气的客人,给用餐者多添几份色拉调料,给一些基零狗碎的小玩意儿扫条形码——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我下班后能回到我爱的人身边,回到一个让我有安全感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够了。
我怕的是亚蒙觉得那样还不够。
我怕他觉得那样不应该算够。
我目前还没有定下主修专业,只上了必修课。我想考个文学副学位,但不知道那之后自己又要干什么。
我有时想过要不要当个纹身师。我知道亚蒙不太喜欢我走这个方向。他觉得我是个有潜力、能做大事的人,但我真的不是。从认识他起,我就已经把这点儿本事全展现出来给他看了。我就是个熊孩子,有点喜欢诗歌,很喜欢画点傻画儿,非常、非常想找个疼我的人。
不过我确实需要找份工作,对我自己胃口的那种。康纳说过我可以用他表兄的纹身枪当练习,但鬼知道我能不能用好啊。我能在纸面上画画儿,并不代表我就能用针头在人皮上画。
我又喝了口咖啡。那个防止把手烫伤的瓦楞纸杯套滑了下去,我就把杯子摔了。
咖啡撒在档案上。虽说大多数都在威特迈耶的档案上吧,可卡萝尔的上面也有,韦斯的只被溅到了一点。
“卧槽。”我低声说,然后试图拿领带擦掉一些。
一个吹风机能快速解决这种情况。我有次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学论文弄掉进学校的罗莎·霍尔库姆纪念喷泉里。有个叫琪琪的好心妹子从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吹风机,然后我们就在学生休息室把论文吹干了。
“为了一个折叠吹风机我愿献出一切。”我郑重地说。
“没事吧?”韦斯站在了门口。
“没事。”我用胳膊盖住湿文件夹。
“机遇保险公司的行政助理打电话来了。”
这是威特迈耶的第三个介绍人。
“那个助理?我还以为会是那位女上司本人打来电话呢。”
韦斯耸了耸肩。“需要我去问问吗?”
“不,不用了。我接。”
“二号分机。”
他走了。我接起电话,“您好,我是亚蒙·蒙特雷。”
“您好,蒙特雷先生。”那个姑娘说。她的声音比今早自信多了。“我查过我们的数据库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没有叫做威特迈耶的员工的记录。”
“什么?”
“古恩女士说很抱歉我们没法帮上您的忙。”
“你问过她了?”
“她说我们从来没有过叫这个名字的员工。”
我试图保持冷静。这可是件大事。
是吧?
伯纳德·威特迈耶编了一个介绍人出来。
我想知道能不能把他弄进局子。不能的话,我就只能将就一下,让他进不了公司。
“你确定?”
“我查证了两次,蒙特雷先生。”
“好的。”我低声说。“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
超优秀雇员伯纳德·威特迈耶,是个骗子。
这比我期望的还要好。这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污点,这特么是一堆翔啊。
我现在就可以给亚蒙打电话。
除非……
除非,我可以自己解决了事。
电话会议该开还是要开。但我不会聘用威特迈耶,我会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痛快地羞辱他一顿。
也许这不是亚蒙本人的做风。但即使是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伯纳德·威特迈耶是个心机屌了。
这个下午想必会非常令人愉快。
* * *
我把档案中被洒到的那几页带到了复印室,希望能用干纸复印一份出来。
但是等我用复印机印了一遍后,发现原本有咖啡渍的地方在复印的版本里成了一坨坨黑墨。我叹了口气,把复印件扔进垃圾桶后又赶紧往办公室赶。回去的路上,有个椒盐卷饼发色的女人叫住了我:“蒙特雷先生,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我认出她是今天上午sw2培训会中的一员,但没想起她的名字,只记得我问她要不要角色扮演时她回绝了。
“好啊。”我说。“进来吧。”我示意她走进办公室。
她深呼吸了一下,挺起了胸膛。我认得这个姿势。在我鼓起勇气跟亚蒙坦白……先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是我在拿着吸尘器追猫时不小心把踢脚板上好大一块油漆给弄下来了,就是这个姿势。“我只是想说,我觉得你在培训会上放的视频不太合适。”
“啊。”我说。
“我不是想惹事,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受。我辞掉了上一份工作,因为我被我的上司性搔扰,而当时每个人都袖手旁观。”
我说不出话,感觉像被人敲一个基蛋到头上。我呆坐着,又冷又臭的黏稠基蛋液糊我一身。
她继续道:“我知道那个视频本来应该是很好笑的。但如果你亲身经历过,就不好笑了。”
“我真的很抱歉。”我说。
我很喜欢“家庭训诫”关系的一点,就是它那简单粗暴的“犯错惩罚”流程:我做了蠢事,我很愧疚,我被惩罚,我被原谅,我感觉欠下的债一笔勾销。
但这是在家里。
在外面,我做错事,我伤到了别人,我很抱歉。但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没关系。”她说。“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
有关系。她被本来能被她信任、依赖的人伤害了。她因此辞职,来到了这里。我不但没有让她觉得这里是“更安全的世界中更安全的职场”,反而给她和她的同事看了:“在你伸手摸她屁股之前,先征求她的同意!”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说。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承诺了。
她离开了。
我愧疚得要命。
我四处看着,想找到员工档案中被咖啡蹂躏过的那几页,但没看见。
因为我把它们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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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印机里了。
我回到复印室,发现那几页不翼而飞。
卧了个大槽。
谁拿的?
我几乎是跑回了办公室。这些档案肯定在电脑里有存,当今社会万事万物都在电脑里有存。我大可以再复印一份出来。而至于消失的那几页……
靠。那肯定是敏感nei容吧?就是那种,“法律规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那种东西。
我看了眼时间。还四十分钟就要开电话会议了。我晃了晃鼠标,从屏保退出来,发现有个系统提示说更新已经安装,电脑将在四秒后自动重启。我试图点击延迟,但太迟了。屏幕黑了,电脑开始重启。
我一拳砸上桌面。一个装着回形针的塑料盒子掉到地上。回形针满地都是。
老天爷啊。就这么三十分钟的时间我还能弄洒多少东西?
我蹲下,挨个收起回形针。我系法正确的领带悬在前方,在地毯上乱扫。亚蒙的身体尽管很强壮,但没有我的身体那么好蹲下。而且我蹲得太快,有点犯晕。我一手搭在转椅上保持重心稳定,一手捡回形针。
椅子动了动,向前滚,与此同时我仰起头。我感觉领带在脖子处收紧了,低头一看,发现它被转椅的轮子卡住了。我想把它拉出来,但领结的布料紧紧挤在轮脚和轮子之间。
我去。我去你妈了个小杰瑞。
我卡在人体力学办公椅上了。
chapter 8
··· 亚蒙 ···
我本来以为教地质学的是那台好像从《生化危机》里跑出来的电脑,搞半天才发现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几乎整个人都被讲台给挡住了。开头十分钟里,都是她用死气沉沉的声音隔着一本千年一遇的结构地理学教科书念叨。学生犹如新闻发布会上的记者,个个奋笔疾书,还举着个迷你录音笔。我就好奇了:怎么会有人想把这种课听第二遍啊?
我试图想象杰克坐在教室里,听这个女人讲课的样子:他坐立难安,他魂不守舍,他向窗外眺望,他想当个好学生,想好好听讲、记笔记,但他全程都很痛苦。
杰克喜欢激动的场面,喜欢渐入高朝的体验,喜欢搞事情,然后看自己能对周围的气氛、对人们的情绪和行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直到他被自己的力量吓到,直到他怀着自己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没有伤到他人的希望撤退。
我可能永远也没法跟他说起这个,但他的这些表现是我最爱他的几个瞬间之一:当我看着他接受自己捣蛋造成的后果、他的虚张声势被茫然所取代的那一刻,当我看着他迫切地需要有人告诉他“已经够了”的时候。就像他昨晚向我扔出那个闹钟。那是他的冲动战胜了理智,他并非天性凶狠暴力,只是难脱孩子气。前脚他扔了闹钟,后脚就后悔了。他受够了一个人逞强跟我作对,已经做好准备跟我一起处理后果。
我想象他沉浸在幻想中的样子,想象他在笔记上摸鱼的样子。我想象他在考试的时候整个人僵住,眼看着单词在卷子上乱跑乱窜,耳边响起门上挂钟突然间清晰起来的滴答声。
我逼着他重返校园念书。我那时没有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细想他对此的感想。我只是抓住每个可乘之机鼓吹他接受更高等的教育。为了他的工作前景,为了他的未来,为了对得起他那聪明活跃的头脑。
我曾经确实相信让杰克念个学位是为了他好。但我现在也意识到了,我当时说服他——好吧,是逼迫他——去读大学的方式不是特别温柔。
杰克之前告诉过我,他想给人设计纹身图案。憋着不对他直说我认为他去干这个太屈才,对我来说太难了。有一次,我指出他甚至连个纹身都有。“你对纹身的兴趣又从何而来呢?”我问。
他不说话了。
事后我越想这件事,我就越是回想起他经常跟我谈论过别人的纹身、穿孔和各种人体装饰。他喜欢别人打扮自己身体的方式。他一直用非永久性的方式在装饰自己的身体——眉环可摘,指甲油可撕,头发也保持在可以时不时烫个基冠头的长度。
我一思及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有多不知所措,就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逼他做出决定。真是邪门了,我三十岁以前也一直在迷茫啊。我那会儿还在一个医学院当行政助理。我当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死守着一个男朋友不撒手这种事来的——我的家庭训诫爱好经常会导致分手。我那会儿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这样发愤图强、这样未雨绸缪的一个人,还会过得那么茫然,那么难过。
对于年过四十这种事,我可谈不上有多高兴,但感觉比当年被“三十岁”这把杀猪刀抵在脖子上的感觉要好太多了。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二十多岁时过得平淡无奇。我念了个学士学位,又念了个工商管理硕士,去了几个俱乐部——在憧憬bdsm圈子多年、整天脑补别人怎么玩后,终于可以亲自体验了。我出去旅游了一些地方。我咖啡喝太多。我交了几个朋友,但都不长久。我报了个拍电影的培训班,然后发现比起拍电影,自己还是更适合看。
我不像杰克,不会跳舞也不会调情。我可以跟人交谈,这我很在行。但我不如他博爱。我只能爱几个人,我父母都不一定被包括在nei。我十四岁之后就再也没在家里住过了。我父母和我大概一个月对一次话,在我的生日和各种节日给我寄nei容很客套的贺卡。而杰克的爱多得好像足以分给每个愿意接受的人。
有一种说法,人活得越久就越明白。在某种程度上,我估摸着这话是对的。但人活得越明白,就越觉得自己无知。
要不是我在大多数时候都觉得自己能理解杰克的需求,也知道怎么满足他的需求,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凭哪点能给杰克当攻。
我爱他,
爱到我想到这件事的头几秒,自己都会被吓到的地步。就像是我们第一次亲吻那次,他体nei的能量有一瞬间让我惶恐不已。
教授在讲无穷小应变,她的ppt底部有个图片上的岩石在笑。
所以我要拿这份爱怎么办呢?
我又要拿这份惧怕怎么办呢?
上课上到一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实在太无聊了,所以点开看了一下。是康纳发的。
贝丝神经病。受不了了。咱俩聊聊。
我把叹气声憋了回去。我真的、真的不想掺和到这里面来。但我今天已经放过他一次鸽子了。而且下课时,杰克正好要跟威特迈耶开电话会议,我倒是可以借机消磨消磨时间。
三点半喝咖啡聊?
他回消息:好。这事儿太特么极品了。
贝丝和康纳我一个都不了解,只知道他们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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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丝日常在桌面曲棍球比赛中赢过康纳和杰克。我没什么兴致认识他们。杰克跟我谈起他们时,我听着总感觉他们有点……这么说吧:肤浅,小气。行吧,我也许确实是有点嫉妒他们整天跟杰克一起混。他们比我年轻比我好玩,杰克跟他们能谈好多我根本不懂的东西。
但嫉妒对于一个攻、一个人事总监来说,是不该有的情感。
我试图回忆杰克那些闲聊的nei容。贝丝最近跟某个人谈恋爱,康纳讨厌她的新女朋友。
坐时光机回到中学时代,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度过下午吗?
康纳和我说定了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我继续努力集中注意力听老师讲正交投影。
十分钟后,贝丝发了个短信。
康纳跟你说什么了?他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能见一面吗?
老天爷啊。
我们一起见一面吧,我建议道。
不行!他在,这天我就聊不下去了。
al有个四步调解流程,每当两个或两个以上员工有矛盾时,我就要按照这个流程处理。这个流程叫“深评换提法”——这名字起得挺不靠谱的——而且对我来说有点太老气横秋、太居高临下了。但它出奇地好用。我甚至还不时在杰克闹脾气的时候试一下。
第一步:深呼吸。由我来力劝参与者“慢慢吸气,横隔膜展开。慢慢呼气,体会紧张感从指间流走的感觉。”
第二步:评估现状。我引导参与者用自己的话陈述目前的问题。
第三步:交换立场。理论上大家都很讨厌这一套,但他们真做起来就乐在其中了。我指挥参与者假装自己身体互换。我给他们剧本,让他们扮演彼此,不允许他们做任何带有恶意的模仿行为。参与者们要融入角色,阐述不同的个人观点,这样一来可以使冲突化解得更加顺利。
第四步:提出解决方案。折中的最佳。我会评估情况,看参与者对彼此的想法如何,鼓励他们往积极的一面思考,让他们握手。参与者关系倍儿棒地回到职场。
我不知道“深评换提法”对两个反社会人格的大学生管不管用,但我确实对人际冲突有所了解,尤其是易燃易爆炸的二十来岁愣头青。
我给贝丝发了个短信,建议她和我于三点四十五在我和康纳约好的那家咖啡店见面,而且为了省事,对康纳也会在场这件事只字不提。调解时,使诈有时是必要手段。我曾经用食物把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员工拐骗到了员工休息厅,并当场给他们俩来了一套“深评换提法”。
“词素瘾君子”还有一首歌,叫“死了都要当朋友”。杰克曾经放过几次。
死了都要当朋友;
绝对不和你分开。
你是我外带杯的盖,
是我被尿泡过的雪。
我在al有朋友。我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但我没有密友。我为了事业放弃了很多。
教授已经讲到有限应变了。
我坐立难安,根本静不下心。
我决定用杰克的手机看一眼电子邮件。平时我是不提倡在课堂上干这种事的,但这次例外。我想进我的工作邮箱,但手机已经登录了杰克的账号。我本想退出这个账号,但来自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的约翰·格罗根在今天11:18给杰克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我点开。
亲爱的帕克先生:
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很遗憾地通知您,由于您违反了我们的考勤制度,您已经被解雇了。详情请看劳动合同。
谨上,
乔治·格罗根,
韦尔斯顿社区大学
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的
图书馆总管
麻木感袭遍我的全身,从腹部传到胸口、四肢、喉咙。我坐着,听着教授的声音,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那种麻木感变作热度,然后越来越强烈,令我汗流浃背。
我被炒了。
我是在杰克的身体里被炒了,这没错。而且被炒的起因也是杰克先铺垫的。但是是我害他真正被炒的。
是我,亚蒙。我用我这颗属于亚蒙的头脑,做出的属于亚蒙的选择。
我做了错事。
我不该那样激格罗根。我就该留在图书馆把杰克的工作干完。
我要怎么告诉杰克这件事啊?
课结束了。讲师开了灯。我收好课本。是时候解决贝丝和康纳的事了。
第一步:深呼吸。
chapter 9
··· 杰克 ···
我不是一个容易流汗的人。
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是一个容易把自己脖子卡在办公椅转轮上的人。再说,我现在在亚蒙的身体里,流汗搞不好是因为他毛孔比我要粗呢。
总之此时的我汗流浃背,不得不用袖子一直擦着鼻子上冒出的汗珠。
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韦斯。”我哑声说,感觉自己此时就有如《泰坦尼克号》结尾处见到救生艇的凯特·温斯莱特。
我不想喊出声,引来别人的注意,但我觉得仅凭一己之力解决问题恐怕有点费劲。
我一只手抓着领带,以防它勒得更紧,另一只手在桌面摸索,直到手指碰到了手机。
我腾出一根手指勾着电源线,把手机拉到了桌子边缘。这样我就能抬头拨号了。
我点一下联系人“韦斯”。
他不接。
我还能找谁?卡萝尔?亚蒙让我打分机号2854向梅丽莎·克雷默请病假回家,除此以外其他人的分机号码我一个都不知道。
我现在真心开始后悔没请病假走人了。
威特迈耶的档案没了,卡萝尔、阿诺德、韦斯的也是。那些档案很可能在整栋办公楼里传来传去,大家争着给本地报社打电话爆料威特迈耶有克罗恩病。我脑补了威特迈耶起诉al的场面:法庭上,亚蒙站在被告席里织毛衣,企图以此博得陪审团的同情。
或者亚蒙压根儿就能去成法庭,直接在办公室被勒断气儿了。
头条新闻的标题将会是:震惊!人事总监被办公椅勒断气——领带卷入人体工程学转椅,高端设计竟成夺命利器。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交待在这儿了,会死的是谁?是我还是亚蒙?亚蒙的意识会在我身体里待一辈子吗?
我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我只想思考卢恰娜·戴雅蒙特派对上的炸蟹角。
我又一次试图把领带撕成两半。我用的是亚蒙的肌肉,所以这个想法很可行。
但他的领带实在是做工睛良。
我试过拿回形针的尖头锯领带,没能成功。我现在急需一把剪刀。
我伸手够到手机,又给韦斯打了一次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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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嗨,韦斯!”
“怎么了?”
“你能立马过来一下吗?”
“我现在事务缠身——”
“我也‘事物缠身’,韦斯。但这事非常重要。我特此允许你放下手中事务,并且命令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他停顿了一下。“行吧。先让我把这封邮件发出去。”
知道如果我拒绝了亚蒙直接发出的命令,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吗?打屁屁。
这小助理很有种啊。
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亚蒙在的话,他会劝我这样做的。
* * *
亚蒙过生日那天,我打算带他去旧金山参加福尔逊街庆1。
注1:folsom street fair,旧金山著名的bdsm文化庆典及游行活动。
我半毛钱都没想让他掏——机票、住宿、三餐、bdsm用的纪念品马鞭,这些我都包了。我想给他个惊喜,让他开心,宠宠他。
让他瞧瞧那浩浩荡荡几英里的皮革男女。
他喜欢这个。我没有他对四字母那么感冒,但我喜欢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要误会了。我也挺享受那些皮革老爹们盛装出街的场面:束缚挽具、皮套裤、长统靴、白兰度帽2,腰带上系着的鞭子……我去年穿着带链子的奴用束缚挽具和小皮裤去了卢恰娜的派对,感觉自己性感火辣得不可方物。我喜欢腕子上戴着手箍,脖子套着项圈的感觉。
注2:有点像鸭舌帽、带有一片浅帽檐的帽子,因马龙·白兰度戴过而得名。
但我不是什么都需要。
有些东西会吓到我,比方说乳夹、吊索,以及……想想都可怕的“紫色魔杖3”。
注3:前端可以安装各种“配件”的情趣电动玩具。
我对我和亚蒙现有的一切已经很满意了。我们在d/s上的玩法跟我们的本来身份也没差——亚蒙穿着上班时的衣服、打着领带,我穿着t恤和牛仔裤。这种强攻和熊孩子的装扮不是我们在角色扮演,而是我俩的本色出演。
我知道亚蒙也喜欢这样。但我同样知道他非常喜欢情趣玩具、服装行头、各种装置和性派对。
福尔逊街庆持续一周,是一场四字母爱好者的盛会——白天十三个街区都能买买买,晚上开地牢派对和舞会。我觉得我跟亚蒙在街庆上可以尽情地浪了。
我攒了挺长时间的钱了。我知道旅游的开销得用我信用卡垫一垫,但我估摸着只要图书馆再给我开两次工资,钱就还清了。
一想到亚蒙要赚钱养活我们两个人,我就很难受。我还专职工作的时候,完全可以应对日常开销、房租以及水电费。现在我上着学,力所能及地挣点钱,但绝大多数花销还是亚蒙掏的腰包。他说没关系,他的薪水够我们花的了,但这不是重点。
他对我已经足够好了,不需要在经济上也这么照顾我。
所以我才在图书馆工作,任由格罗根对我的发型、指甲和眉环评头论足。我也要为这个家做点小贡献才行。
我最喜欢的一次度假,是在一个周末,我和亚蒙一起去了巴尔的摩。他出差去那边开会,al让他住进了一家非常棒的高层酒店。那时我们才同居了两个月,“为我们的性生活增添情趣项目”这一课题,他才刚开始启动。划重点:绳子,鞭子,以及肛塞。我光是想到这些就能性奋起来,但同时又有点怕怕的。
头一晚,我们非常浪漫地吃了一顿螃蟹大餐,而这顿饭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毫不浪漫的气味。我就着惧意,嚼也不嚼一口地咽了一大口蟹肉,并告诉亚蒙:今晚他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如今,即使是我过得最糟心的时候,也能记起他那时对我露出的笑容——这是我用来为自己打气的独家良药。
我们回旅馆,蹬掉了鞋,跟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一样在床上黏糊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两只大手抓着我的上臂,按着我,让我在他对我的嘴唇进攻时动弹不能。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手都会摸到我腿间捏一捏,直到我呻吟出声。
他脱掉我的衬衫,指间在我身体上下滑动,每次都擦过我的乳头,直到我乳首变硬、呼吸急促才肯停下。他身体向前,轻轻咬了咬我下巴。
“我给你口?”我低声问。
他摇头,一只手摸到后面伸进我裤子里,隔着nei裤捏了捏我的屁股。我呻吟一声,屁股贴向他的手掌。他抽出手,轻轻把我放在床上。“翻身。”
我依言翻了个身,心隔着床垫怦怦地跳。他托起我的屁股,解开我的牛仔裤,把它褪了下来。他在我后腰吸吻了好久,又停下来舔了舔那里的肉窝。我根本没法向他描述我有多爽,唯有叹息。他头向下探,舔舐着我的尾骨,尔后用牙咬住nei裤的腰头,将其下拉与牛仔裤作伴。
然后他又回来与我的尾骨耳鬓厮磨了。
我强忍着没去求他,而是用低声的呜咽和身体前倾、企图让他的舌头落在我臀缝间的动作催促他。他明白我的意思,但直到我完全安静下来,他才肯把舌头抵在我臀缝上端,缓缓地滑下来。被他的舌尖碰到肛门时,我攥紧了被单。碰到睾丸时,我对着床草了起来。
他站起身。我差点没哭出来。我从没有像渴望他用舌头插进我肛门那样热切地渴望过任何东西。他从一侧爬上了床,脸背对着我的头,跨坐在我的后背上。他慢慢俯身,在我身体两侧的、穿着牛仔裤的两条腿也随之向后滑,直到他又热乎又沉的屁股贴到我的肩背部才肯停下。他衬衫光滑的布料碰到了我裸露的后背。我能感觉到他的下巴就搁在我的尾骨上。
他掰开我的臀瓣,扬起头,把舌头戳了进来。在被他舔肛时,我前后摇晃,希望他的舌头有一英尺那么长,这样我就能感受到被他那湿润美妙的舌部肌肉一路插进肠道里的感觉。
最后,他把舌头撤出来,彻底把我睾丸底部给舔了一遍。那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已经发不出声来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兴奋中发抖。
他抓着我的屁股,手指从我盆骨划到腰侧。他把手摸到床垫和我胸口之间,对着我乳头又拧又捏。我呼出一口气,希望自己有心灵遥感的超能力,能心念一动让他的基巴飞进我屁股里。
他坐起身,从我背上下来了。
我气得直呜呜。他见状低声笑了出来。“站起来。”他说。
他肯定在逗我。我呆着不动,希望他别抽风了快来日我。然而他拍了我屁股一巴掌,把命令重复了一遍。
我站起来,裤子还挂在脚踝上,只能姿势尴尬、一摇一摆地走路。我头晕目眩,身体也很热。之前流的前液糊得我整个胯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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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站到空调前,冷风吹得那里凉飕飕的。亚蒙把床盖从床上拽了下来,叠成一个长方形放到床上。他又走到沙发床边,把它的储物空间打开,把里面的床单也给拿走了。他以一样的方式把床单叠起来,摞在之前那张的上面。
“把裤子脱了。”他说道。
我把牛仔裤和nei裤踢掉,站着看他,好奇,晕乎乎的,还有点小紧张。
他拿起第一张床单,开始缠我,先从上半身开始,将我的手定在身体两侧。他从我脖子绑到肚子。我试探性地动了动胳膊,然而被床单裹着完全移动不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问问题。碎碎念,讲笑话,抗议——只要能让我转移注意力,让躁动的心情平静下来,随便什么都行。但当我小心地试着挣了挣身上裹着的床单,发现自己被绑得非常严实时,我心如止水,毫无杂念。我把全部注意力投在手持另一张被单,向我微笑着靠近的亚蒙身上。“没问题吧?”他问。
我点头。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开口说话。”
我不愿意。
他用被单从大腿根部开始,在我腿上缠绕,一直缠到脚踝。绑好之后,只有我的屁股、基巴和蛋蛋露在外面吹风,感觉很奇异。
我想动动腿,但每次稍一动弹,就感觉自己会栽倒。我以恳求的目光看向亚蒙,而他好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点点头,把我抱起来仰面放在床上,还俯身吻了吻被包得像个木乃伊的我。
然后转身买汽水去了。
不是我瞎编。他真是把被包得宛若襁褓里的小婴儿、基巴硬得发红发疼的我,独自一人留在床上,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去了。
他走的这段时间,我与身上的床单做着斗争,使的劲不大,也不是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但我试验之后确认了我完全无法脱身。古怪的是,这个认知让我很平静。我不得不等亚蒙回来了。我甚至连乱动都不行——最起码不能随心所欲地乱动。
我有想过要不要挺身翻面肚子朝下,然后就可以对床蹭啊蹭的蹭射了。但我淡定平和得很,完全不想费这个力气。
亚蒙回来了。他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喝了几口汽水,又举起一包mm巧克力豆。“你吃吗?”
我点头。
他给我垫了个枕头,打开包装,在手上倒了一点。他将手举到我嘴边。我在他手上大快朵颐。吃完之后,我舔舔他的手掌以示感激。他也吃了几粒,然后又给我投喂了一些。
包装袋空掉之后,我从他手里把色素全舔干净了。
他吻了我一下,走向手提箱。
他在他的衣服下面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根散尾鞭:鞭把很厚,是皮革做的,有一大把扁平的鞭穗。
我的心仿佛被鞭策一般,向前一跳。
他走到床边,举起鞭子。我闻了闻味儿,仔细钻研着它。
他让皮条末端划过我的脸,让我得以感受到它的重量。
鞭子沿着我裹着床单的胸口一路向下,掠过我暴露在外的音茎。我倒吸一口冷气。他用鞭把戳进我的腿间放了一会儿。我动了动身子,蹭着它。然后他让鞭子在我被绑住的腿间继续下行。
他用鞭尾轻轻打了打我的脚底。一点痛感也没有,他就只是温柔地拍了一下,让我的神经绷紧了点。他又打了一下。我扭了扭,享受着这种感觉。又一次拍打来临时,我蜷起脚趾,企图把鞭穗夹住。
亚蒙走到床头,抽走了我身下垫着的那个枕头。他转了几下鞭子。鞭稍拍在我裹着床单的胸口。之后又拍了一下。又是一下。每一次鞭子落下的力道都在加重。他把目标转向我的腹部。我有点紧张,担心他会打到我的基基。但亚蒙心里很有谱。每次皮条都落在了床单包着的地方。我的音茎随着每一次拍打而抽动。
他把我翻了个身。我感觉屁股凉飕飕的,身体禁不住僵了僵。亚蒙懒洋洋地在我露出的肉上方摆动着鞭子。鞭穗没有碰到我,但我感觉得到它们离我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接着,鞭子落下来,力道足以让人产生刺痛感,令我屏住了呼吸。这和亚蒙用手或是拍板所带来的疼痛感不同。痛感很快就消失了,而那个声音——重重的“嗖”一声——让我觉得这一下本来应该更疼才对。
亚蒙稍停片刻,让我消化这种感觉。然后他又给了我一鞭。
他打了会儿我的屁股,换着不同的速度和角度。那节奏让我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即使我此时依旧性致高昂,却没有刚才那么饥渴难耐了。我只想躺平了让鞭子飕飕地抽我。我爱上了这种充斥着整个宾馆房间的声音。
他转而鞭打我的上背部和肩部,再回到大腿后面,然后又一次到了我的脚底板。
我自己都没料到我会射出来。不是那种快而猛烈的射睛,而是绵长的、颤抖着的高朝,使我睛疲力尽。
见我浑身瘫软下来,亚蒙立马停了手。他放下鞭子,揉了揉我的后颈。我差不多要睡着了。他解开床单,帮我从里面滚出来,然后把我的脑袋搁在他腿上枕着睡。
我睡醒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钟上显示着:3:06。亚蒙在我身边打着小呼噜。我挪过去贴紧了他。突然地,柔情涌入我的心头。突然到我只能集中睛神,等着它消退。我吻了他的肩膀,吻了我能亲到的每一处,然后再用手和膝盖趴跪起来好去吻更多部位。我不在乎他会不会醒。
我吻到他的左边乳头时,他发出呻吟。我含住他肿胀的音茎时,他吸了口气。他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找到了我的头发。他没有抓,只是将手放在那里。他温柔地在我的喉咙里抽插,在即将高朝时加重了力道。他在我口中射了,睛液从我嘴里淌出,流到了他的耻毛、流到了他的大腿之间。我一边给他舔干净一边想着:他是我的。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
那个周末,亚蒙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会玩鞭子。我们简直把手头上的一切都玩了个遍。他让我趴着,把宾馆的电话簿、《圣经》,外加他在读的某本大部头传记一起放在我背上,扶着那一摞书草我。我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趴着任他草。他让我仰躺,用客户意见卡刮过我的腹部,卡片的尖角沿着乳头划来划去。他让冰块在我的腋下和臀瓣间融化。他鞭打我的肩膀,以便他在后入我时能咬住打出来的红痕。
我们从mm豆玩到了客房服务送来的巧克力蛋糕。
我发誓会接纳他带给我的一切,永远接纳。
他问我,我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我那时候不是很懂这样的问题意味着什么。
我说了几句类似于“被你的屌草一辈子”的搔话。
他来决定想要的一切,对我们俩来说不就已经够好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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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格雷文德打开门的时候,被桌子挡住视线的我没能看到他的脸。但我感觉到他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蒙特雷先生?”
“我在下面。”
他来到桌子一侧。“你是——”
“韦斯,我领带卡在椅子上了。我半小时以后要开会。我的回形针撒了一地。我简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办公室有剪刀。”
“那太好了。”
他转身要走。
“韦斯……”他回头。“别告诉别人。”
他点头,留下了屁股朝天地蹲伏在地、脸几乎要贴上地毯的我。
这个姿势我很熟悉啊。
几分钟后,他拿着剪刀回来了。“没人知道吧?”我问。
“没。我马上帮你出来。”
他的面容本是那样地亲切和庄重:像个胖乎乎的小天使,善解人意,聪明过人。但看到我这样一个陷入困境的人,他似乎在努力憋笑。这就有点气人了。
他在我边上蹲下,摆好剪刀。只听得咔嚓几声,我解放了!
他搀我起来。“韦斯你真是个好人。”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个职位迟早会由你来接手的。”
“真的吗?”
“我没——也许吧。”
“很高兴我能帮到你。你要领带吗?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不用了,韦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领带了。”
之前那个问我给没给她茱莉亚离职礼物那十美刀的女人敲了下门,把脑袋探进来。“亚蒙?亲?”
即使她有留意到我被剪得只剩一半的领带,或是我和韦斯那段美好时光的一点尾声,那她也做到了处变不惊面不改色。“什么事?”
“你是把车停在残疾人停车位了吗?”
“怎么可能。”
“你确定吗?我刚才出门放松,看见一辆拖车好像把你的车拉走了。”
“我在vip停车位停的,就在那堆长着怪怪的粉叶子的灌木丛边上。”
“那就是残疾人停车位。vip停车位在灌木丛的另一头。”
我说不出话。可能是我太急着到亚蒙办公室坐他轮椅玩他电脑了,没怎么注意停车位前的标识上写了些啥。但冥冥中的恶意怎么忍心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档案丢了,回形针撒了,差点被勒死,多亏韦斯挺身而出——之后,再给我来一发这个?
“白闪电”?被拖走了?
“卧——勒个千年杀。”我说。
“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问‘敬茶’。”那女的提议。她真是这么说的,敬茶。“问问他们把你的车拉到哪去了。”
她走了。我转身面向韦斯。“韦斯,听我说。我有钱,但不在手上。我把银行卡放在另一个钱包里了。今天我过得非常非常糟心,把银行卡落家里了,领带被卡住了,还要委托你帮我一个忙。”我吸了一口气。“你能去拖吊场帮我把车弄回来吗?我保证明天补给你钱,还能给你外加一百块跑路费。求你了韦斯。”
“我不是车主啊。”
“你就试试嘛,韦斯。求你了,就试试嘛!算我求你了。”
“我需要,那啥,登记证书和保险之类的东西,可能还要一封你写的证明信。”
“我根本不知道你讲的那是啥。证书和保险都在仪表盘下面的储物格里,我把车钥匙给你。你中间名的首字母是什么?”
“呃,p。”
我抓起一张纸写上:
兹授予我备受尊敬的同事,韦斯利·p·格雷文德,于九月二十六日去拖吊场代我取车的权利。
我潦草地写上年份,签上名,还写了我的职称和工号,一把塞给了韦斯。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生效。”他说。
“求他们,贿赂他们,韦斯。需要你干啥就干啥,但一定要把车带回来。”
我不知道是出于怜悯,害怕,还是对我承诺的那一百美刀的渴望,韦斯接过我的钥匙,说道:“我尽力而为。”
我抱了他一下。sw2里管这个叫“性搔扰”。我管这个叫“爱的抱抱”。
等我今晚从亚蒙那里取回钱包,就把钱准备好再寄给韦斯。
靠。要是韦斯明天跟亚蒙提起这事来怎么办?
我得跟他说别再提起这事了。跟他说这件事让我非常痛苦我再也不想提起了。给车保释要花多少钱?几百?几千?无论花多少,都会从我为旧金山之旅准备的基金里割肉。
没事。我可以在图书馆加班工作,可以在大街上卖麻绳编的首饰,可以在小巷给人口交。只要能赚到钱,让我干什么都行。
亚蒙的四十岁生日一定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四十岁生日。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白闪电”被拖车拉走过的事。
两点四十七。我得去会议厅b。
在这样一个糟心的下午,羞辱伯纳德·威特迈耶可能是唯一一件可以让我重整旗鼓的事了。
我简直迫不及待。
chapter 10
··· 亚蒙 ···
“她就是个神经病疯婆娘。”
这是我第十六次深呼吸了。自从看到那封电子邮件之后,我的肾上腺素水平就没下来过。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好收拾我的烂摊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跟康纳说,“但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只要这样跟她说就行了。”
“我不想跟她说这个。而且我再也不想跟她当室友了。我要搬走。”他看向我。“我暂时需要一个过夜的地方。”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跟我打商量。“我跟亚蒙同居。”我提醒他。
“就一小段时间。我睡沙发就行,白天尽可能不在你们家逗留。”
“你和贝丝当了好长时间朋友了,”我说,“没错吧?”我试图基于康纳在刚才这十分钟里说过的话——自打贝丝跟斯蒂芬妮好上,就跟魔怔了一样,天天都要保持寝室干净整洁,结果昨晚把他不小心落在客厅的费城老鹰队球衣给扔了——进行现状评估。
现状评估如下:我有比这堆破事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发病之前我们还是朋友。现在你和她都……”他停下了。
我?
“我们怎么了?”我问。
“你总是不在。我还想找点儿乐子玩,但你每次都要赶在宵禁之前回家。你不觉得亚蒙指挥你干嘛你就干嘛很奇怪吗?”
“他没指挥我啊。”我没指挥过杰克。
应该没有吧?
“最近他简直……简直就跟在草纵你的人生一样。贝丝也是一样。‘斯蒂芬妮要带我去看电影啦。斯蒂芬妮想让我们和她一起去听交响乐啦。’交响乐!贝丝一辈子都不沾交响乐的。”
“行吧,”我说,“我们言归正传。”
“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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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什么她在对待公寓的事情上,态度变得这么奇怪!她之前从没管过我有没有把盘子放在水槽里几天不洗,或者把衣服到处乱放。但现在斯蒂芬妮经常过来,所以我们就得装得跟我们贼他妈爱干净讲卫生似的——”
“别说脏话。”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耳朵里长出了草一样。“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得坐在一起好好谈谈。要不就明天?”
“你知道昨天在我看到老鹰队那帮傻逼自摆乌龙输得直播吃翔后,她建议我做什么冷静下来吗?做哈他瑜伽。因为斯蒂芬妮做那个。现在贝丝也学着做了。我他妈看起来像个会做哈他瑜伽的人吗?”
他确实不像。
“神棍养生这套玩意儿根本就不是贝丝的作风,都是斯蒂芬妮才会干的事。贝丝只是跟风。神经病跟风狗。”
现状评估如下:杰克的小伙伴们心理年龄永远定格在十二岁。
我看了就到三点四十五了。我现在强烈质疑让他俩共处一室的想法到底靠不靠谱。“这么想吧,哈他瑜伽现在对她很重要,而她想跟你分享。”
“完全不是!她就是想拿我跟斯蒂芬妮对比,以衬托我的无能。我又邋遢又没文化。她不想和我一起住;她不想跟我一起玩……”
“她恋爱脑了,”我说,“行为可能有点不同以往,但缓过这段就好了。”
“我很想念上个学期。那时候我们天天一起出去玩。”
“我们现在也出去玩啊。”
“对啊,一个礼拜特么才出去一次。而且你猜多了谁?”
“斯蒂芬妮?”我小心翼翼道。
他一拍桌子。“斯蒂芬妮长得就跟丘吉尔一样!”有几个人扭头看了过来。“很抱歉,但这就是事实。”
“尽管如此,她对贝丝很重要。听你说了那么多,我觉得你是在嫉妒她,这很正常,只是——”
“你他妈说话就跟个心理医生似的。”
“小伙子,嘴巴放干净点。”
我没憋住。这句话脱口而出。
康纳歪了歪头。“讲真,你什么毛病?”
老天爷啊。我现在什么都不奢求了——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躺在沙发上配着旋律轻松柔和的音乐,喝上一杯设拉子红葡萄酒。
“抱歉。”我低声说。
康纳把咖啡杯拽到手里,桌面上到处都是他把杯子挪来拽去留下的一圈圈湿水印。“我感觉咱俩好久都没做过什么有意思的事了,除了去加拿大那次。”
我坐直了身子。我几乎都要忘了加拿大的事了。
我很想知道详情。
“我那会儿准是玩太嗨了,什么都给忘了。”我身体前倾,“你给我讲讲吧。”
他扬起一边眉毛。“得了,你哪有那么嗨。”
“我想知道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单刀直入地说。
“妈耶,你那么严肃干嘛。”
我这仅有的一点耐心也扛不住了。“康纳!”我厉声说。
“吃屎吧你!跟我摆臭架子是吧——”
我站起身。“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开始从头到尾地解释那次旅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就——”
他也站起来。“不然你怎么着?”
我不用回答了,因为贝丝来了。至少我假设这是贝丝。她看了一眼康纳和我,调头就往外走。
“贝丝,等等。”我叫道。
贝丝转过头来面向我。“他在这儿干嘛?”
康纳一屁股坐回去,举起杯子。“在自由的美国喝杯咖啡,”他说。“你来干嘛?来把我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扔掉?”
“我来跟杰克谈谈。看来他没空啊。”她对我怒目而视。
康纳扭脸看我。“你把她叫过来了?”
我的妈呀。
“我要走了。”贝丝说。
“谁也不许走。”我说。“贝丝,你坐下。”
“用得着你跟我说坐下吗?”
康纳面向贝丝。“他今天怪怪的。”
贝丝看向我,脸上的愤怒被关心取代了。“你还在因为考试的事生气吗?”
“他刚才跟我说‘小伙子,嘴巴放干净点’。”康纳告诉她。
“你嘴是够脏的。斯蒂芬妮说——”
“我他妈不关心斯蒂芬妮说了什么。”
“停。”我命令道。
“我也不关心你说了什么。”康纳对我说。“天!我就是想聊聊天,不想听你给我灌‘团结友爱和谐共处’的基汤。”
“我只是——”
“得了。这么说吧,你当朋友真的很好很义气。说的都是人话,从来不对我发脾气,遇到糟心事儿了还会安慰我。但我希望你别表现得就跟你比我多知多懂一样。哥们儿,我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心中先是为杰克而骄傲,而后又涌起一阵茫然的迷惑。我就是靠表现得多知多懂来管理员工,领导手下部门,以及让杰克乖乖按时上床睡觉的。除此以外,我就没有多少其他的策略了。
“嗯,也许杰克已经够折腾了,没工夫再听你背地里逼逼我。”贝丝说。
“呦,这话说得就跟你不是来跟他逼逼我的一样?”
“谁也不许逼逼谁。”我说。
“我就是想逼逼,”康纳说,“这才是我的目的。我没想让你解决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话,顺势附和几句:我懂你,康纳,这可真够糟心的。贝丝最近真的跟疯了一样。”
“我没疯。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地自私、幼稚、没礼貌,而且——”
“闭嘴!”我喊道。
“深评换提法”里绝对没有这个环节。我坐着不动,呼吸急促。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要更多我无法解决的问题了。我想要当一个跟al那一套不沾边的亚蒙·蒙特雷。一个偶尔也会犯错误,但不会因此自怨自艾的人。一个不会动不动就拿“深评换提法”应付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或是以收益、亏损、产品和业绩的角度去思考人生的人。
现状评估如下:我不知道如何以任何理由,放弃对任何一个人的掌控。
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亲近到我可以放任自己在对方眼皮底下做错事也没关系的程度。
不对。有一个。
那就是杰克。
也许我误解了杰克的需要。也许,就像康纳一样,他不需要我来解决问题。他只要我来倾听就够了。
杰克有幸结交了这两人,虽然他俩都有点抽风。我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个愿意逃学陪我去加拿大的人。
我觉得,处在杰克·帕克的身体里让我受不了的原因是:我连试着去当一下他的想法都没有。我完全是在一个小一号的身体里继续当我这个亚蒙·蒙特雷。
交换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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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帕克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我又深呼吸了一次。
“死了都要当朋友……”我试探性地唱道,“绝对不和你分开。”我再次深呼吸,继续唱。“你是我外带杯的盖,是我被尿泡过的雪……”
杰克的歌喉很动人。但由我来唱,就不怎么中听了。
康纳看了看贝丝。“他抽了。”
贝丝也坐了下来,把包挂在椅背上。“杰克,我们最近真的很担心你。”
“是我在担心,”康纳纠正道。“你满脑子除了斯蒂芬妮就什么都不剩了。我说杰克压力过大,表现很怪的时候,你压根就没听进去。”
“我有听进去的。”贝丝看向我。“是你成绩的问题吗?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很乐意给你补一补地质学的。我还留着去年记的笔记。还有……”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家里的事……不太顺心,随时可以跟我谈谈。”
“跟我们。”康纳瞪了她一眼。
“我们。”
“不顺心?”我说。
贝丝又犹豫了一下,看向康纳。
“比如说,亚蒙家暴你。”康纳说。
“康纳!”贝丝急了。
“什么?”我大笑出声。“你们觉得亚蒙——怎么着,他虐待我?”
贝丝红了脸。“他感觉很有控制欲。比方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因为他想让你回家,你就得回家。比方说你想开车出去玩,但他不借你他的车。”
“比方说你不想告诉他你的成绩,是因为你怕刺激到他。”康纳补充道。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对杰克非常生气——居然把我说得好像我才是坏人,明明是他皮了好几个礼拜,逼得我不得不大力整治他。然而心中的罪恶感告诉我,杰克没在跟他的朋友说谎。我确实是给他定了宵禁。我确实没有借他车。我觉得用“刺激”这个说法来形容我对他成绩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但我确实因为信任他的能力,而催促他加把劲。
如果我是杰克,我会是什么感觉?不光是今天一天,是一直以来。如果我从小被人告知我不是很聪明。如果我大学辍学,找了一份做三明治的工作,在二十二岁时怀着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的信任,稀里糊涂地展开了一场带家庭训诫成分的恋爱关系。如果我揣着一部分想要取悦这个男人的心思而辞去工作重返校园。如果我拼死拼活熬过要命的第一学期,得到的成绩却只换来别人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还因此被强制规定了学习的时间和频率。
杰克渴望被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同时也非常迫切地想要取悦别人,而我有时会忘记他有多么需要正向的鼓励支持,忘记他对别人的态度有多么敏感。
“烦人。”他曾经跟我说过,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他的父母,保姆,甩了好多年的前男友——就是如此评价他的。
他太吵闹,行为太夸张了。太黏人了。他任性,倔强,棘手。
他第一次告诉我这件事时,我为他愤愤不平,又隐隐有些得意。因为我不觉得他烦人。我知道怎么搞定他。我爱他的全部:熊孩子的一面,活宝的一面,还有那个美丽、聪明又缺乏自信,需要被人引导、支持、督促、宠爱的年轻人。
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是他的避风港了?不再是那个无论他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依靠与信任的人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给予他支持和理解了?
贝丝和康纳期待地看着我。一下子从调解员变成了被调解者,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这种转变。我一方面觉得和这两个实实在在关心着我的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但另一方面,我则希望他们就此放过。
“就是……近些天来,我过得不太好,”我开口道。“面临了很大的压力。”我想到al,想到在那无数个小时里,我弯腰驼背坐在电脑前、开研讨会,假装对那些我死也不会雇的求职者的经历感兴趣。我回到家里本来想陪陪杰克,但脑子却歇不下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尽快拿出笔记本好继续工作。“而我——我觉得我男朋友并不理解我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我觉得,现在他大概有些理解我了吧。”
“哥们儿,”康纳说,“用我给你拿杯水什么的来吗?”
我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日。我最近真跟没脑子一样。”
贝丝的一只手伸过桌面,放在了我的手臂上。“杰克。没关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有时我就是觉得,我永远都不够好。”我坦白道。
“这些你跟亚蒙说过了吗?”康纳问。
“没有。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说话。”
贝丝同情地点头。“维持感情不容易啊。”
康纳翻了个白眼。“你那感情才刚谈了……我想想,一个半星期吧?”
贝丝打了他肩膀一下。“我跟你可是有一年的室友感情了。斯蒂芬妮说——”
“妈呀,求你了——”康纳又要惹事。他对上我的视线。我给了他一个平时用于唬住杰克的眼神。“你能不能,就……少提提……她的名字?”他停顿了一下。“拜托?”
有那么一秒,贝丝的表情就像是马上要把他这张脸用手撕了。然后她哼了一声说:“行吧。神秘人说——”
“停一下,她又不是伏地魔。就——每天你提到她名字的次数能不能有个上限?比如说一天六次?一天六次你看行不行?”
贝丝眯了眯眼。“七次。”
“就这么定了。”
“斯蒂芬妮说什么了?”我问贝丝。
“她说神的纤维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运作,所以我们算是一体的,只要努力,我们就可以在各方面都互相理解、达成共识。”
康纳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真是又臭又长——”
“又做作又神棍的胡说八道。”贝丝替他说完。“我赞同。但其实有点道理。我觉得搞对象就像照镜子。因为很多方面,你的伴侣就是你的镜像。”
我想让我那位镜像知道什么呢?我想让他知道我们都很重要。我们可以分担生活中的痛苦与压力,就像我们分享了住处、收入和未来那样。每次我们其中之一想要自私地把负担都背到自己背上,另一个人就得准备好拽住他、让他放手。不仅我要对杰克的经历更有感触,我还要帮他更好地理解我所经历的事,这样他就能作为我的伴侣,祝我一臂之力。
我在“我得保护他、帮他、解决他的问题”的想法中陷得太深,都忘记了他也可以成为帮助者、保护者、问题的解决者。
“我不是很懂,”康纳低声说。“我没有交往超过一年的女朋友。”
“你会有的。”贝丝说。
“我还是喜欢当个片叶不沾身的单身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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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康纳张嘴想说话。
“我觉得你们需要妥协一下了,”我插嘴道。“如果贝丝提斯蒂芬妮的次数要受限,那么康纳在水槽里堆脏碗的个数也要受限。”
提出解决方案。折中的最佳。
管你愿不愿意,我可是亚蒙·蒙特雷——堂堂的人事总监,攻,间歇性脑残。最后这条属性我正在努力接受中。
康纳叹了口气。“是是,遵命长官。”
“一个都别堆怎么样?”贝丝问道。
“你讨厌洗盘子的程度和我比起来半斤八两,你清楚得很。”康纳说。“你讨厌瑜伽,你也清楚得很。”
“我不讨厌。”
“扯淡。你之前还跟我说你在做头碰膝扭转前曲伸展坐式的时候拉了胯。”
“我现在好多了,这都多亏了斯蒂——”
“我数着数儿呢。”康纳警告道。
“嘿,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大家一起拥抱一下吗?”我问道。
这也不是“深评换提法”里的步骤,但感觉用在这个时候很合适。我们抱在一起时,店里还有几个人在鼓掌。
“你要跟亚蒙谈谈吗?”我们坐回原位,康纳问。
“当然了。”
“我希望改天我们能一起跟亚蒙见个面。”贝丝说。
“对,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纳同意道,“有没有好好对你。”
“还有,结识一下。听你说的感觉他似乎人很好啊。”贝丝说。
我咧着嘴笑。“只是,可能有点拘谨?”
“这可是你说的。”贝丝说。
“你们会跟他见面的。很快。”我承诺道。
我手机响了。
“哥们,”康纳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我。“我告诉你一下,加拿大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喝得烂醉,逛了几家商店,你试穿了一件紧身胸衣,还跟一个流浪汉说喜欢他的胡子。你没搞大脱衣舞女的肚子,也没偷骑警的马,啥事都没犯,玩得很开心。”
“你们俩去加拿大了?”贝丝问。“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们去的时候,你还在你亲戚的婚礼上呢。杰克和我都同意假装在查塔姆肯特1发生的一切是不存在的。”
注1:t,加拿大边境城市,与美国俄亥俄州隔湖相望。
原来如此。杰克心血来朝,跟他的朋友一起来了一次跨国冒险。对此我竟毫不知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把它从衣兜里掏出来。
贝丝扭头看向康纳。“你知不知道,斯蒂芬妮有个蒙特利尔来的朋友,她还是单身……”
电话是从al的主机打过来的。不知何故,我心下一沉,站了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chapter 11
··· 杰克 ···
到会议室时,我紧张得几乎坐不下去。我环视四周。阿诺德和那个招聘部的留着刘海的女人都在。乔·费尔德曼也在——她注意到我没系领带,不过没吱声。来了个行政助理。还有个it部的,负责在威特迈耶上任的那一刻,往al用的新软件上录入威特迈耶的简介。
然而威特迈耶根本上不了任。
“没事吧?”阿诺德问我。“你脸色不太好啊。”
我弱弱地笑了笑。“咖啡喝太多了。我要减少咖啡因摄入了。”
三点三十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我手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威特迈耶的电话号码。没有准备笔记,也没有档案拿来参考。
我要临场发挥了。
“那么,”乔·费尔德曼说。“我们首先有请亚蒙发言。接下来,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对威特迈耶先生有疑问,或是他对你们中任何一个有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没问题吧?”
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但我不觉得。我的紧张随时间推移而加剧。韦斯把“白闪电”弄出来了吗?那些雇员档案跑哪去了?我把威特迈耶是个骗子的黑料抖出来之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只有当我的思绪转到威特迈耶放在亚蒙肩上的手,还有他微笑时露出的大白牙齿时,我才有了拨打电话的勇气。
响了三声,威特迈耶才接起来。“喂?”他的声音低沉平稳,还有些不耐烦。仿佛他老人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懒得跟未来的雇佣者谈个话,哪怕对方可能会给他一口百年一遇的金饭碗。
“你好,威特迈耶先生。我是al金融公司的亚蒙·蒙特雷。你下午过得如何啊?”
“挺好的,蒙特雷先生。”至少他没管我叫小蒙。但他声音中带着了然的笑意,非常明显,把我烦了个半死。
我日他仙人板板。
妈的,亚蒙怎么能不知道这人就是一嘴烤瓷牙、满头发胶、毫无信誉的人渣,一个傻叉中的战斗机呢。
今天一天都够糟心的,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做亚蒙,也不知道怎么帮到亚蒙,甚至不知道怎么不帮倒忙。我日。
居然一个月都不许我说“我日”,我日。
至少有一件事我能做到。
我可以踩扁伯纳德·威特迈耶,顺带再碾平他几次,以保证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和亚蒙一起工作了。我再也不用在进办公室时被他辣眼睛了。他再也不能把手放在亚蒙肩上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
“有事,”我说。“而且是大事。”
“说来听听。”
我用暂借的这副嗓子模仿出威特迈耶那平稳、冷静的语调,说:“别演了。”
“啊?”
“我说,”我站起来,身体前倾,倚在桌上,尽可能地靠近电话,仿佛电话就是威特迈耶本人一般,“威特迈耶,你个骗子。说谎的心机男。你要是觉得你可以用捏造出来的介绍人混进al,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有这时间我本可以和昨天那个没有得到你尊重的我的伴侣在家一起度过——以及我司的资源,试图挤上一个你配不上的职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乔·费尔德曼在我身边清了清嗓子。“亚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威特迈耶说。
太过了。他要是想装傻,那我就要装《义海雄风1》里法庭上的汤姆·克鲁斯了。
注1:a few good man,阿汤在1992演的律政题材电影。
“你在你的申请书上编造了一个介绍人。oi的行政助理查了两次,说他们连你在那里工作过的记录都没有。”我跪在椅子上,两手放在手机两边,说话直冲着话筒。“你觉得你可以蒙混过关吗?你觉得你可以大摇大摆走进来然后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哦对了,这可是性搔扰哦,我建议你多熟悉熟悉sw2政策——还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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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谎话一无所知?我对你很失望,威特迈耶先生。非常失望。我不能容忍我的员工有这样的欺诈行为。”
“蒙特雷先生,我能——”
“谢谢您,没错,我叫蒙特雷先生,不叫小蒙。下次找工作的时候——我估计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毕竟没人想雇个骗子嘛——你可一定要遵循这种基本的礼节。”
“亚蒙。”乔·费尔德曼重复了一次,更大声了。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安静。这是我和伯纳德·他妈的·威特迈耶之间的战争。我几乎站到了椅子上,膝盖半屈,另一只手蜷成一只正义的铁拳。
“我说明白了吗?我们不收骗子。我们不收搞小动作的,不收没礼貌的,也不收心机屌。因为al不是这样的公司。”
为了强调,我还拍了两下桌子。
“亚蒙!”乔·费尔德曼喊了出来。
我抬头。
好几个人都张着嘴。阿诺德更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我爬下椅子,端正地坐好,抚平领带剩下的那点残骸。“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威特迈耶先生。”
一片寂静。
“我能说话了吗,蒙特雷先生?”威特迈耶问。
“说什么?”我厉声道。我才刚把他的黑料抖出来,他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还这么冷静——甚至有些被逗乐了?
“你说我在oi编了一个介绍人——你有什么根据吗?”
“我的根据是oi行政部的记录里没有威特迈耶这个人。”
“那是因为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我姓‘斯坦顿’。”
“啊?”
威特迈耶一阵狂笑。他笑得太欢了,最后那笑声已经变得像狗叫、像哭声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小蒙。我结婚之后,随了我丈夫的姓。但我在oi工作期间,还是姓斯坦顿。”
我一言不发。
他的笑声变成了一连串的鼻息和叹气声,仿佛这是他好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好不容易,他才平复下来,说:“嗨,你听着——”
我挂断电话。
众人纹丝不动。
我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我走过主办公区。
下了四层楼梯。
路过咖啡店。
走出大门,走到人行道上。
然后我跑了起来。
* * *
河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脏兮兮的棕色。我很想念西弗吉尼亚州的一点,就是那里的河流:干净、清凉的河流,流得很湍急。少了些许文明气质,多了几分荒野的感觉。
我把亚蒙的手机放在一块石头上。
我不想看时间,也不想收到别人的电话和短信。
我只想在这里傻坐着,直到被饿死、冻死、被熊吃掉。
但我真的不想被熊吃掉。
我抽了抽鼻子。
用亚蒙的身体哭感觉很怪。用他的身体移动、呼吸费的工夫都比我原来的要大。他的身体没有我的那么容易弯曲折叠。用他的眼睛哭,比用我自己的哭要疼——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还不习惯眼泪。
太阳快落山了。河边一个慢跑的人在橘色的夕照中穿行。
我想到旧金山,想到我那会儿自以为能照顾好亚蒙,哪怕只是一个周末——这想法多么可笑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被迫照顾着我,一直哪天——很可能就是今天了——他觉得自己管不了我了,把我赶出家门为止。
去年的一个晚上,他要我给他唱歌。他那晚忙得不行,整个人心烦意乱的。所以我就一直想少给他添点乱,于是看见他停下了手头的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活,大概是回复工作上的电子邮件吧——问我“你愿意给我唱首歌吗?”的时候,就很吃惊。
我喜欢模仿歌手——一般是模仿布鲁斯·斯普林斯汀还有“信念2”乐队的一个歌手——但一般不会认真唱。我刚开始是想唱几个“老板”的曲段,但亚蒙叫停了。“用你本来的声音唱,”他说,“唱好听点的曲子。”
注2:brusteen和creed乐队,下文的“老板”(boss)是brugsteen的绰号。
我就唱了一首我少年时代很喜欢的歌——那种怪怪的、又很悠扬的伤感情歌,歌词也是堆砌辞藻、愁肠寸断的类型,但旋律很动听。
唱完之后,我被吻了一下,心想:哇,我何德何能得到这个吻?然后他躺在沙发上,和我依偎在一起,睡着了。金士喵跳到他头上蜷成一团都没能把他弄醒。
我经常不能理解亚蒙的想法,也就不知道怎么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主动地说出来总是让我很高兴。就比如那一夜。
我也开始明白怎么向他说出我所想要的东西了。
也许主动说出来,比把他的牙刷藏在猫砂里,或是扔闹钟,要好得多。
“我爱你。”在我们相遇两个月后,我这样对他说。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个字眼儿来。我的心在胸口怦怦狂跳。
“我也爱你,”他回答说,仿佛这是世界上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了。
有时他忘了要用言语表达他的想法。
他忘了人们需要听到语言来表达这些貌似显而易见的事。
* * *
“你冷吗?”
我把脑袋从膝盖间抬起,看到我自己向我走来。这本该是一幅相当瘆人的场景。但在我那张脸上,我辨识出了属于亚蒙的神情:温柔,关切。
他在离我几英尺远的河岸边坐下,双腿向前舒展,脚前前后后拍打着地面。
我用拳头擦了擦鼻子,别过身去。
“嘿,杰克?”
我不说话。
“杰克?看着我。”
不看。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派对就要开始了。”
我看向他。“派对?”
“卢恰娜的派对啊?就在今晚?”
“我知道是这个。但我们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必须跟他坦白。我必须跟他交代一切。此时我比他块头大,比他壮实、跑得快,此时不招更待何时?“因为你不知道我那堆破事干得有多破。”
他足有一分钟没说话。“al那边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很担心你。”
“他们跟你说我干什么了吗?”我问。“说我对威特迈耶说了什么了吗?”
“没有。你想告诉我吗?”
“真心不想。”
“说出来你会感觉好一点。”
我摇头。
他坐下来,注视着水面。
“我跟他说他应聘失败了。我给他工作过的公司打电话,他们说根本不记得有个叫威特迈耶的人,所以我就以为他编了一个介绍人出来。但那是因为他用了他丈夫的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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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在撒谎。”
“啊。”
“啊?你要说的就这个?”他把我气冒烟了。“那你再听听下文?我害得你的车被拖走,丢了三份人员档案,得罪了一个被前上司性搔扰过的女人,还把领带卡在你的转椅上了。”我环在膝上的手臂在发抖。我克制住了即将涌上来的另一波泪水,说:“所以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想杀了我,就下手痛快一点。”
他很久没有回应。我忍不住看向他。他笑了出来。
“你把领带卡在我转椅上了?”
我设想过他无数种可能的回应,而笑声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本应该松一口气,但此时却被气得不行。“我当时在捡回形针。你把回形针放得太靠边了!”
“那现在是不是该我说了。”他说。
“说什么?”
“我害得你在图书馆的工作丢了。我想调解你两个朋友的矛盾,结果他俩都怀疑我在家暴你。还有一件事是我之前说过的,我考炸了。我真的不知道‘地龙’是什么。”
“你害我被开除了?”
“我打算发几封电子邮件,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工作要回来。”
“卧槽,亚蒙。如果我那个工作丢了……”我就付不起去旧金山的钱了。我就付不起我的那一部分生活费了。我就彻底失去“我是一个合格成年人”的表象了。
“我会尽全力弥补的。”
“这样最好!”
我完全没资格冲他发火啊。我的所作所为比他还过分呢。他的工作可是真的很重要的。
可是,妈个基的,我受够这样想事情了。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啊。虽说我不喜欢吧。虽说这工作我不会做一辈子吧。
亚蒙的人生是人生,我的人生也是啊。
“我很生气。”我瞪着他,说道。
“你对我生气是理所应当的。对不起。”
冲着他发脾气真是没劲。
“威特迈耶的事怎么办?”我终于问出口了。
他耸肩。“我明天打电话向他道歉。他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工作,我也无所谓。我对你今天面试的那名女性很有兴趣。”
我摇头。“别安慰我了。”
“我没有。我想填上这个岗位空缺想疯了,就对威特迈耶的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问题就是:他是个心机屌。”
我转身盯着他看。亚蒙从哪知道“心机屌”这个词的?
“我都不知道该问劳拉·埃尔姆斯什么问题。”我说。“我报给她的工资比她可能会拿到的工资要高。不过她这个人真的挺好的。还很聪明。我感觉她会做得很好。”
“我会叫她来复试的。”
“搞不好她是最垃圾的求职者,谁知道呢。”
“我信任你。”
我大笑的声音听起来比哭还难听。“你不信任,也不应该信任我。”
“我最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确实信任你、尊敬你、爱你。”
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说出这些话很搞笑,让我觉得这是我自己在对我说呢。
“我也是。”我说。
他掸了掸牛仔裤上的草屑。“我是这样想的:今天我们过得都不怎么样。唯一能安抚我们的就是极品炸蟹角了。所以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今晚你能陪我一起去卢恰娜·戴雅蒙特的派对。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看在蟹角的面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厌倦了把头埋在膝间,厌倦了盯着河水发呆。我想躺在亚蒙的大腿上,但亚蒙的大腿现在是我自己的大腿。我没睛力,也不配在派对上狂欢。
但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见识过——或者至少说是意识到了——我的一些非常完犊子的行为。他允许我质疑他,爱他,烦他。他阻止我做出一切越界的事。
即使沦落到我那单薄的身体里,用着极没有威慑力的声音,当他说出:我们可以一起弥补过失,可以一起去卢恰娜的派对吃蟹角,到明天再收拾这些烂摊子的时候——我依然相信他。
“好吧。”
“好了吗?”他伸出一只手。
我爬过草地,爬到了他身边。
妈的,就算我现在虎背熊腰、胸肌壮硕、体重一百七十磅,他也必须想办法把我搂到大腿上抱抱。
chapter 12
··· 杰克 ···
“先生们。”
卢恰娜·戴雅蒙特扫着地向我们走来。她做清洁的样子是我生平所见最赞的,很少有人穿着皮衣还能这么优雅地打扫卫生。她给我和亚蒙抛了个飞吻,迷你裙的皮革嘎吱作响。
卢恰娜说什么也该是奔五的人了,但相信我,她照样能把迷你皮裙穿得潇洒带感。她这件裙子的两侧有束紧的抽绳,将她的胸部高高托起,几乎要贴到下巴上了。她的头发吹得很蓬很高,让我想起西弗吉尼亚州农经展销会上的“乳品业小姐”选美比赛中的参赛选手。她穿着平底靴,打着银色眼影,银制的蛇形手镯一直绕到了手臂中段。
“卢恰娜。”我说。
“亚蒙。很高兴你能大驾光临。”她转头看向我身边真正的亚蒙。“还有杰克,你穿着这套挽具看起来也可爱得不行。真想把你拍卖出去。”
亚蒙穿着的奴隶束缚挽具被一条细链子连在他腰间的一条黑色皮带上。我让他在进门时脱掉了鞋子,于是皮裤就半盖住了他的光脚。打从他穿上这身挽具起,我就一直在审度他用我的身体做出的姿态举止。一开始,我还想要指导亚蒙怎么把胸稍稍挺起一点,把背凹进去好把屁股撅起来。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教他,他就把这套装束穿得很美了。他令我的外表赏心悦目。特别是屁股。
我那被皮裤包裹着的屁股。
一股攻气十足的狂热冲动萦绕在我心底,令我想对着他的屁股来一巴掌。我还没动手,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笑了笑,揽住亚蒙的肩膀,链条随我的动作而摆动。“他确实可爱。我想我会牢牢看住他的。”
“行吧。”卢恰娜说。“这地方你们都熟。餐厅有自助。饮品在厨房。客厅里放着音乐,好像还在搞形意舞1斗舞大赛什么的。我们九点去地下室表演。有事跟我的工作人员说就好了。”
注1:现代舞的一种,舞者需要用肢体表述一段故事。
宅邸到处可见几乎全裸的奴,为数不少,都是负责招待来宾的。进门的时候,就是他们要求我俩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活人衣架子上的。卢恰娜的奴有男也有女,统统穿着黑色丁字裤,打着黑色蝴蝶领结,两边乳头都夹着银色乳夹,其间连着一条细链。他们态度客气礼貌,充满敬意,但似乎也挺开心的,又是笑,又是和跟他们交谈的宾客唠嗑。
我把手放在亚蒙的后腰上,走向餐室。“我想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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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走边低声说道。
“啊?”
“我忍不住。你这个裤子啊。看得我真是忍不住想打。”
“你对着你自己的屁股饥渴难耐了?”
“也许是吧。”
“那你为什么还没动手?”
“我等我们进了餐厅再打。我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希望这次灵魂互换能让你了解成为我的感觉。欢迎经受我人生中最大的考验。”
“我的翘臀?”
“你的翘臀。”
我们停下脚步,开始接吻。
“难道这就是你总是想方设法找理由打我屁股的原因?”我问。“比如我想在洗碗机用黎明牌洗洁睛的那次?”
“往洗碗机里倒洗洁睛真不行。”
“我当时又不知道。”
“我那次打你屁股是因为你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没拿购物清单,结果忘买洗衣液了。”
“你就是在找理由。”
他咧嘴笑着。“而你总能让我找到理由。”
我把他领到餐厅时,有一帮人已经围在自助餐台前了。有那么一小会儿,我把想打我自己屁股的事撇一边,转而欣赏起了室nei的装潢。银色的锁链像皱纹纸拉花一样挂在天花板上,一弯弯地垂下来,每一面墙上都挂着卢恰娜的春宫图收藏品。但最令人震撼的是桌子上方挂着的活人吊灯。它由卢恰娜的两个奴组成,一男一女,脚底板贴在一起,手反剪在背后,全身赤裸,只穿了将他们与天花板连在一起的挽具。挽具上嵌着铆钉,闪着繁星般的点点亮光。
亚蒙和我一样陶醉其中。他盯着看的时候,我抽出一只手,在他皮裤的屁股部位拍了一下,声音有如枪响。大家果不其然看了过来。“给我把蟹角拿来,”我命令道,“我全包了。”
他赶紧排到队伍里,还故意揉着自己屁股,扭头给我一个坏笑,看得我手痒得攥成拳头。
我搞不好更适合做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堆蟹角回来了,往我嘴里塞了一个。嗷,鲜嫩多汁的蟹肉配上乃油芝士。我又打了他屁股一下。
“你差不多得了。”
“抱歉。”我吃着蟹角,口齿不清地说。“真忍不住。”
“舞台上再继续。”
他瞥了一眼别在我腰带上的散尾鞭,似乎有些紧张。我自己也突然紧张起来。
“你确定你没问题?”我问。
“那当然。”他飞快答道。
我喂了他一口蟹角。
他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我们两个会一切顺利的。
* * *
我们离开河边回到家之后,我用枕头做目标,试着用了用鞭子。亚蒙握着我的胳膊,教我使用技巧,帮我纠正手腕的动作。我应当以“8”字形挥动鞭子,小臂不动,挥舞一轮要鞭打枕头两下。劈。挑。戳。我的站姿要灵活。膝盖要放松。把它想成是在跳舞。
我们一起抽了会儿枕头,但我不知道我到底领没领会到要领。我喜欢被他握住手腕,喜欢他喷洒在我后颈的吐息,喜欢和他一起做出动作。
金士喵走进卧室,看了我们俩一眼,飞速逃到了楼下。
最后,亚蒙脱下衬衫,面对墙壁,双手举过头顶。我看着这具属于我自己的身体,紧致的肌肉下,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牛仔裤略有些宽松,露出一小截nei裤的腰头。双脚赤裸,每根脚趾的关节处点着一小撮浅色的汗毛。亚蒙就在这具身体中。除了偶尔闹着玩锤他肩膀一下,我从没对亚蒙动过手。把鞭打他这件事想成是对他动手感觉怪怪的——他用手、用鞭子打我屁股的时候,我不觉得那是在动手。但那个时候是我主动要求那样的。是我想那样做的。
“来吧。”我犹豫的时候,亚蒙说道。“试着挥几下。”
说得跟我在打棒球一样。
“我不想伤到你。”
“不会的。我保证。我很结实的。”
“但你不像我这么喜欢挨打。”
“我跟你一样有nei啡肽,没事的。”
不过他还是很紧张的,我看得出来。他的肩膀绷得很紧,脑袋一直在动,仿佛想回头看一看我在做什么。我伸手摸到他裤子的前裆,想看看他勃起了没有。
“你没硬。”我说。
“所以呢?”
我盯着眼前裸露的后背看了几秒——那是我自己的裸露后背。我的灵魂换回去的时候,会感觉到疼吗?我想象了一下鞭子留下的红痕,想象皮肤因疼痛而抽搐,想象肌肉紧绷的样子。我的身体上会留下痕迹,但会切实地体会到痛感的人却是亚蒙。我想象着亚蒙为了顾及到我想去参加一个弱智派对的心情,而咬紧牙关忍痛的样子。我把鞭子扔在床上。“我做不到。”
他转过身来,抓着我的肩膀。我抬起头。他突然给了我一个吻。他的舌头扫过我的牙齿。我哼唧了一声,更深地回吻他。我忘了此时的自己力气有多大,把一下子他推到墙上,然后又气喘吁吁地松开了他。
他笑得露出牙齿。“放松点。”
我看了他一会儿。“看着我自己,看我自己一举一动、露出表情、这样那样,感觉好奇怪啊。”
“可不是嘛。”亚蒙的手一路摸到我的上臂。
“你喜欢看你自己吗?”
他耸肩。“我基本只能在自己这张脸上看见褶子。在al工作长达十年的压力。久坐桌前导致的驼背,就算离开桌子也直不回来。看得我害怕。知道你在这具身体里让我好受了些。即使我看的是自己的脸,这张脸上露出的也是你的表情,让我看起来显得年轻了。”
“我看你的时候看不见有什么皱纹啊。我说的是你还在你身体里的时候。我也不觉得你驼背。”我屈起手臂。“看看这个。”我对着那隆起的二头肌一点头。“看看你这身板,看看你这头发。天了噜。”我揉了揉头让他瞧。
他笑出声。
“你超有型的。”我说。
“我跟你说,你也不差啊。”
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胸口,踮起脚来吻我。
“我想和你做了。”我们唇瓣分开时,他说。
“你这时候想?”
“对。”
“在我们……”
“在我们灵魂互换的时候。”
“不别扭吗?”
“有点别扭。”
我大笑。“很别扭。”
“也不是特别别扭,”他说,“毕竟还是我们这两个人。”
我的手指扫过他的肩头。他微微颤抖。“把裤子脱了。”我说。
他脱掉了裤子。他——我——我们——nei裤里的基儿梆硬。我把手放在他腹部,感受到那里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我,是我的身体,我的皮肤。亚蒙在我的身体中。从某种邪门的哲学角度来思考的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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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他一直都是在我的身体里的。我的手向下移动,透过nei裤的布料揉了揉他那里。他踮起脚尖。
“很好。”我说。
他朝我的手里挺了挺。
“把手放在脑后。”我命令道。他照做了。我继续抚摸着他,指甲在他nei裤裆部的边缘划动。他低声呻吟。“你不想叫出声来吗?”我问。“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尽管我体型魁梧有力,我却不知道如何塑造出权威感来。如果我们想要完成一场靠谱的鞭笞示范,唯一方法就是我得学会让自己的睛神强度与肉体强度相匹配。学会让亚蒙有安全感、有被关心的感觉、有被爱着的感觉。只有这样,我用鞭子打他的时候,他才不会觉得疼痛——至少,不是令他难受的那种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问道,俯下身仔细观察着他膝盖上的擦伤。
“骑自行车摔的。”他说。
我吻了吻那片红肿的皮肤,然后直起身来,一边吻他一边托着他的睾丸。他的呻吟声被我咽下。我吮吸着他的舌头。他前后耸动着胯部,把我的手压在我俩身体之间。他的手往下一放,开始脱nei裤。
我停下这个吻。“不行。”我说。
“求你了?”他用我常常对着镜子练习的迪士尼式卖萌大眼睛看我。
我冷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臀侧。“这个表情是我发明的,对我无效。”我抓住他的上臂,又把他按回墙上。我再一次以吻封缄,紧贴着他摩擦。听到他那软绵绵的、恳求的呜咽声,我的音茎抽搐了。
我放开了他。“转身。”我说。
我解开皮带,一边脱下长裤,一边欣赏他听到我脱衣服的声响而期待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我从脱下的裤腿中迈出去,但nei裤还穿着。我走到他身后,用音茎在他的屁股上磨蹭,直到他发出规律的呻吟,直到我再也无法容忍我们之间隔着的这层布料。我一把拽下他的nei裤,弯腰帮他把nei裤彻底脱掉,其间还不忘掐一把他的右臀瓣。他尖叫了一声,躲开身子。
我直起身,用指尖揉着被我掐过的部位,亲吻他的颈背。他的两腿直发颤。“你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要问这个问题的,但是这问题太有亚蒙的风格了——破坏完美的色气气氛,就为了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吃午饭。
“我很好。”
我捏了捏他的屁股。“我没问这个。”
“早些时候。我吃了点零食。”
我双手沿着他的腰侧向上摸,感受着他肋骨的每一处凹陷,随后到了他的胸口。我用无名指和小指夹住他两边的乳头,拧了拧。
“天啊,”他喊道,“求你了。”
“我可不想你被我草着草着就昏过去了。”我低声说,像吸血鬼一样在他脖颈的一侧嘬了嘬。
他转身朝向我。“我知道我可以从哪儿补充到蛋白质。”
他跪下来,扯下我的nei裤,把我的分身含了进去。那又湿又热的口腔包裹住我的时候,我抽了一口气。他腾出一只手把玩我的睾丸,把我的音茎含在舌头与上腭之间,舔着音茎的下面。他用嘴唇蹭着包皮,舌尖沿着褶皱打转。接下来,他吞得更深,露出来的龟头顶上他的上腭,一下下地,顶得我大腿发颤。
“真爽。”我一手抚过他的头发,说道。我喜欢他吸我屌时发出的声音——充满渴求的低声呜咽,仿佛他欲求不满似的。在我前后插着他的嘴巴时,他的唾液流经我的音茎,流到睾丸上。我用双手紧握住他的肩膀,手指都嵌入到肌肉里了。
他缩起两腮,卖力地口我。
感到自己睾丸发紧,我倒吸一口气,勉强算是没有在他喉咙里射出来。我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肩。“站起来。”
“唔嗯。”他含糊地说,然后大张着嘴,把我整整九英寸长的肉棒全部含了进去。他的鼻尖贴着我的耻毛。我更加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高朝了。我的龟头就抵在他的嗓子眼上,把睛液全都射了进去,然后我把音茎抽出来,方便他歇一口气。他蜷在地板上,用手背抹了抹嘴。
我气喘吁吁,但知道自己必须继续。他的音茎发胀,流着水,几乎显出了紫色。我迈出nei裤,拉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又一次让他面对墙壁。“你想要什么?”我问。
“草我。”
我的屌还耷拉着。我伸出两只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他立马张开嘴巴,含了进去,把这两根手指吸得湿漉漉的。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用舌头舔弄我手指的感觉,而后又抽了出来。“把腿张开。”
他两腿大张。我把滑溜溜的手指放在他的入口处,缓缓地向里插。他被一开始的灼痛感惊得嘶了一声,随后又放松下来,括约肌也舒张开了。我找到他的前列腺,弯起手指按了按那里,令他哆嗦了一下。他双手伸过头顶,贴在墙上,手指发力收紧,仿佛是要把墙漆刮下来。他屁股向后扭着圈,迎合着我的每一次抽插。
我任由他享受着我的手指,直到我的音茎再度硬起,才把手抽出来。这时他已经双腿大张,扭动着在恳求我了。
我伸出手,撸了他的音茎几下,又走开来去拿床上的散尾鞭。“别动。”我说。
在他有余力思考这道命令以外的事之前,我挥动鞭子,打在他的肩部。
他用颤抖的声音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我又挥了一次鞭。鞭穗没有干脆利落地打完皮肉便收回,而是裹在了他的肩头。他肌肉绷紧。“抱歉,”我说,“卧槽,亚蒙,我真的很抱歉。”
“没事,”他说,“再试一次吧。”
“我要是——”
“来把。站姿放轻松。记住你的挥鞭模式。”
“8”字挥,反手向下劈。“8”字挥,扬手向挑。正手戳。反手戳。“8”字挥。“8”字挥。
“不错。”亚蒙说道。“但你要挥下去打到肉才行。现在你只是在用鞭穗蹭我。”
我哀号了一声。“这次示范肯定会烂出新高度。大家都会看出我其实不知所措一窍不通。去年你在我身上用了三种散尾鞭,而我连一种鞭子该怎么使还没弄明白呢。”
他转身道:“派对上的人不是来学怎么用鞭子的,他们是来看一场主奴之间关于信任的示范的。我们是在台上表演,又不是在主持工作坊2。这意味着我们以自己的方式来就好了。”
注2:workshop,现代管理学领域里的一种互动教学形式,有一定培训效果。
“感觉就是不对劲。我不应该用鞭子打你。”
“怎么不应该?”
我耸肩。“你是攻啊。”
“今天你就是我。”
“但我不想当。”我没想把这句话说成这么可怜巴巴的语气。“一开始很好玩,但现在我想做回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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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你来教我该做什么。”
“我现在还是可以教你。”他用我的声音说,却意外地显得低沉有力。
我瞪大眼睛。
“对我说‘转身面朝着墙’。”他命令道。
“转身。”我说。
“不对。”他双手抱胸。
“转身。”我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更大声了。
属于我自己的那双眼睛注视着我,其中闪烁着反抗的神色。我十分挫败。他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呢?
我张开嘴想吼出来,又合上了。亚蒙从没对我吼过。哪怕我熊得无法无天的时候也没有。哪怕是我先吼了他。
我想了想我有时会拒绝服从他的理由:我很愤怒,我很害怕,我愚蠢又迫切地想看看自己能把他逼到什么份儿上。
我很害怕。
这往往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的愤怒源于害怕。逼他——这也是出于害怕。我害怕他会发脾气,害怕他会走掉。我得试探他,确保我不会引得他做出我真正担心他会做的事来。
亚蒙害怕失去他一贯对局面的控制,就像我害怕自己正掌控着局面一样。他装出没有在意的样子,但从他紧绷的肌肉、喉头的滚动中,我能看得出来。他的一部分惧怕可能是因为我——害怕我会被责任压垮。但大部分是出于他自己。
我得让他知道,事情会顺利的。
我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不是抓,也不是推。“请你转身面朝墙壁。”我低声说,话语中带着他会服从我的自信。我们目光交汇。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如释重负与突然的冷静。想必每次我向他投降时,他都会看到这样的表情。我捏了捏他的肩膀,他背过身去。
“举手。”
他双手举过头顶,手掌贴在墙上,双腿张开。“很好。”我一边说一边爱抚他的后背。他弓起身贴合我的手掌。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一阵保护欲。
他给出了信任,而我绝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我举起鞭子,轻轻挥了一下,动作很随意,没怎么想手腕该怎么运动,鞭子应该打到哪里。我挥鞭挥得就像自己已经轻车熟路。鞭穗打到他的肩胛骨上。他先是疼得整个人绷住了,随后又放松下来。
我以“8”字形的动作挥鞭,每一轮打到他两下。他的喉中渐渐发出细碎的声音,不再肌肉绷紧,开始主动迎合。我悄悄瞥了一眼他的音茎,满意地看着它抬起了头。
我自己的也硬了。
我保持着这个节奏,直到他踮着脚站起来。我知道他想被皮鞭打到屁股,想得不得了。
我也有过这样的体会。
我对他让步,把鞭子抽在他的两边臀瓣上。他抽了口气,反弓着背,抬起屁股,令两边臀瓣分开,而我则可以看清中间的xue口。
我放下鞭子。
“再来点?”他请求道。“求你了?”
“待会儿再说,”我说着,把他转到正对着我。“到派对上再继续。”
他抬起下巴。我吻住了他。他贴在我身上,微微发着抖。我的手拂过他的后背,感觉到皮肤向外散发着的热度。我只让这片皮肤泛起粉色——这种程度在去往卢恰娜家的路上就会消掉了。
我们的分身贴在一起,他摩擦着我的。我一下想起今天早晨在厨房里,用亚蒙的肌肉举各种东西有多好玩。
我把他举了起来。
他叫了出来。我“嘘”了一声,把他带到床上放下。本来蜷着的他伸开那修长的四肢,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我。
我扑了过去。
* * *
我们预计十点上台,排在一个叫做《骑人牛仔竞技赛》的节目后面。所谓的“台”只是被卢恰娜称作是“大房间”的地下娱乐室里,用胶带在地板上贴一圈围起来的部分,前面摆着好几排折叠椅而已。
我们在餐厅待了一会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吃蟹角,一边和认识的人唠嗑。看见一个叫亚历克斯的奴跟着他的主人史蒂夫先生来了,我很激动。亚历克斯说话比较直,还有点社交苦手,然而跟他混熟了就会知道,他这人超好玩的。我正要跑过去跟他说话,但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是亚蒙。亚蒙跟亚历克斯可没啥特别的交情,于是我只能心切切地看着亚历克斯朝我们走来,对我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真正的亚蒙聊上了。不过亚蒙装我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亚历克斯跟他瞎七搭八地扯一堆,他居然都接上话了。
九点左右,我们去地下室看一个叫“痛朝”的乐队表演。他们用各种bdsm道具做乐器——当然还有一把吉他就是了。一个哥们儿把自己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弄得叮当作响;一个女人用一对马鞭拍着一个打屁股凳的表面;还有个演奏打击乐的让热心观众趴在她的大腿上,这样她就能合着曲子用他们的屁股适时地打拍子。
“痛朝”演奏完《棍林杖雨》之后,我靠向亚蒙。“你怎么样?”
“还好。”
“不紧张?”
他摇摇头。“只要你像之前那样,我就不紧张。”
我咧嘴笑了。“闭上眼睛,张嘴。”
他照做。我往他嘴里投了块巧克力——这是我之前从甜品桌上拿的。
“来点nei啡肽。”我说。
他把下巴枕在我肩上,咀嚼了几秒钟,然后我们又在座位里坐正了。《骑人牛仔竞技赛》开始了。
chapter 13
··· 亚蒙 ···
《骑人牛仔竞技赛》名副其实。
一个戴着牛仔毡帽的女人在舞台上骑着一个活蹦乱跳的马男。她跳下来,用套索套住三名志愿者将他们勒紧,再翻身上“马”,骑着她的“小马驹”绕着几个木桶转圈并表演抛套索。等她结束时,台下观众纷纷起立鼓掌。
一个双乳间挂着金链的女奴走上台,为杰克和我报幕。
杰克捏了捏我的肩膀。我回给他一个短暂的笑容。我真的不害怕。至少,我担心的不是痛。我担心的是他。我希望他能好好表现,自信一点,为他自己感到骄傲。
好吧,我可能是有点担心自己。
但我又想起,我没有担心的必要。今晚是我来服从于他,就像他以前无数次出于对我的信任与爱,服从于我一样。我是信任他的,是时候把这份信任表现出来了。
我跟着他走上舞台区。卢恰娜的两个奴推来了一个圣安德烈十字架。杰克把我的挽具解开,脱下,放到一把椅子上。整个屋子的人都寂声而待,金属碰到椅子所发出的声音因而格外响亮。他领着我走到十字架前,用手箍绑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在抖。“没事的。”我低声说。
“我知道。”他说。
“你之前鞭打我的时候,我简直欲火焚身。”
他笑了。
“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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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挥鞭模式。保持站姿——”
“亚蒙。”
“抱歉。”
他嗤了一声。我在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他把散尾鞭从皮带上取下来。我们拿了中号的鞭子——鞭穗很沉,打出来的声音带感,但不会很痛。
我深呼吸了一次。放松。
杰克把手伸过来,为我脱裤子。我闭上眼,很庆幸自己是背对着观众的。杰克有暴露癖,我却没有。我不介意在人群面前当主,但当着别人的面做奴,考验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勇气了。
想到自己是在杰克的身体里,我稍微安心了些。裤子和nei裤都被脱下来之后,我觉得身为一名性感小伙被别人看着的感觉还挺好的。
我感觉到鞭穗扫过屁股,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杰克用鞭穗向上扫过我的脊梁,随后又划了下来。我试图放空大脑,放缓心跳。
呼吸。
皮革擦过皮肤的感觉很好,味道也是。鞭穗扫过我的肩膀时,我侧过头闻了闻。
他用空出的手捏了捏我的屁股。很爽,但我的尴尬劲儿还没过,不好意思表现出享受的样子。
放松。
杰克又用鞭子打了我一次。
我叹了一口气,套在手箍里的手张开又合拢。我用腹部紧贴着十字架,双脚站定,身体向前耸。
他用鞭子顺着我后脊梁向上划动,鞭穗扫过我的皮肤。我的老二颤了一下。
他把鞭子换作指甲,沿着我的背轻轻划下,动作轻得让我忍不住扭动。他在我的尾骨处停下。我想翘起屁股,让他的手指插进我的臀缝,或者是——天啊——进到我身体里。
他用指甲又来了一遍,这次更用力了。我抽了口气。
他退了一步,在我屁股上来回挥鞭,速度越来越快。我踮起脚尖,音茎开始勃起。
他加大力度——仍然没有达到令人刺痛的地步,但发出的声响在有着厚厚墙壁的房间里听起来十分美妙。
他后退,挥下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鞭。
这一下落得很结实,直接打到我两边毫无遮挡的臀瓣,痛感刚刚好。他又像这样挥了一次。
他开始以“8”字形反复挥鞭,打在我屁股上,一次比一次重。然后他的鞭子上移,落在我背上。这回他找到了节奏。肩背部两次“8”字挥,随后是戳。他重复这个模式几次,避开了可能被鞭子真正伤到的腰部。我忘记了观众的存在,踮着脚,浑身发抖,只想在十字架上摩擦我淌水的音茎。
他停止挥鞭,又一次用鞭穗在我后背上下扫动。我喘息着,试图挣脱手箍。他让鞭子滑进我腿间,用鞭把推了推我睾丸的后部。
我哼出一声,绷紧肌肉。
他让鞭把在我腿根部来回移动,在我的肛门处短暂地戳了一下。我屏住了呼吸,鞭穗扫过我大腿后侧。他先是打我小腿,随后又快又轻地抽打着移回大腿处。
接着,他开始打我屁股。一连串的鞭打,力气很大,很痛,打得我措手不及、脑中思绪混乱。我既害怕又无畏,仿佛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我可以退后一步,回到安全、熟悉的世界,也可以任由自己坠入一个全新的地方。在那里,我的力量不再取决于我控制的能力,而取决于我信任的能力。
我还想要更多、想要他更用力。我想放松下来。
每一鞭都把我推向那个温暖、飘忽的地方,那个我喜欢送杰克去感受的地方。我的紧张和尴尬渐渐消失。我仰头迎接抽来的每一鞭,在疼痛中弓起背。我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叫声。
我的脚趾勾在悬崖边上。
我倾身向前。
直直坠下。
* * *
我隐约感觉到一只手在我汗湿的后背上下移动,耳边传来声音——
“亚蒙?你没事吧?”
我呻吟一声,试图动弹,但被束缚住了。
杰克伸手解开我左边的手箍。我手臂放下来时,指关节蹭到了十字架。他解开另一边的手箍,并在我倒向他时接住了我。
“你还好吧?”他又问了一遍。
我傻乐。
“亚蒙。”我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很希望能睁眼看一看他的表情。他把我抱起来。“你够啦。”
我由着他半抱半拽地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我才不关心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只是靠在他肩头大笑。
我睁开眼,看见我们在一个房间里。这是个小房间,墙边有个长沙发。沙发又大又软,被一张被单罩着;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样东西。我试图集中起注意力,却意识到自己还梆硬着,不禁发出呻吟。
“放轻松。”他说。好笑。我的声音在对我说话哎。但这是杰克。杰克一边说,一边扶我坐到沙发上。
我的身体仿佛还被锁在十字架上,还随着鞭打而摇晃。我还能感受到鞭穗落在皮肤上的触感。我后背刺痛,坐到沙发上时,屁股感觉十分酸爽。
我在杰克的协助下趴到沙发上,他坐在边上摸着我的背,指尖在我的痛处上方徘徊。我叹了口气。
“好点了吗?”他问。
我点头。
他把手放到我屁股上,我朝他一耸,他就揉得更起劲了。我音茎抵在被单上磨蹭。他笑起来。
“我的鞭法让你硬了。”他的声音中透着惊奇。
我还是很难组织语言,但我艰难地挤出了一句:“扯蛋。”
“文明点。”他低声说,然后伸手去桌上拿一样东西。是一管膏状物。里面是什么?我不管了。我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他就在我肩背部涂抹起一种清凉舒爽的药膏,把它揉进我皮肤里。他涂遍了我的整个后背和屁股,手指动作很温柔,但在抹到某些我明显感觉很舒服的部位时,就变得有力了。
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动弹了。
他把什么放到我唇边——是一杯水。我喝了下去。
“爱你。”我咽下水后,说道。
“我也爱你。”
“我是说真的,我爱你。”我渐渐缓过来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缓过来——翻了个身,抬头看着他。“我很抱歉。我一直都——”
“闭嘴。不然我就再给你五十鞭。”他俯身亲了我一下。“我也很抱歉。”
“我总以为自己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你一般都知道啊。”
我摇头。“我一无所知。”
他亲吻我的头发。“我是个熊孩子,百分百地不成熟、不负责任。我放任自流。这样很不好。”
“我给你的够不上你的需求。”
“这种揽锅的剧情有点俗了。如果你好点了,我们能不能开始处理我梆硬的基儿了?”
“有多硬?”我瞥了一眼自己的勃起。“从鞭子打到我屁股时起,我就一直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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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了。”
“咱俩彼此彼此。”他脱下裤子,展示给我看。
我舔起了唇。“这根是应该被好好照顾照顾了。”我艰难地把目光从他的音茎那儿挪开,环视四周。“我们在哪?”
“卢恰娜的某间休息室。她保证说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很好。”我低声说着,把手伸向他。“我就要来打扰你了。”我把他拉到我旁边躺下。
“你知道吗,结束时全场都起立为我们鼓掌呢。”
我将一条腿架在他双腿上,用我湿漉漉的音茎去蹭他的臀侧。“我现在也在起立跟你鼓掌啊。”
“你这冷笑话是nei啡肽的副作用吗?”
“不知道。也许你在唤醒我心中受性的同时,也唤醒了我心中的喜剧天赋。”我抓住他的屁股,使劲把他拽过来撞上我,他哼出一声。我吻他,吮吸他的舌头,感受着他那热腾腾的呼吸喷在我嘴唇上。
他伸手抓来桌上的软膏,打开盖子,往手指上挤出一些。“来。”他的手又伸到后面,开始做准备工作。“在我心中的受性面前放飞自我吧。”
“你想让我草你?”
“对,你真聪明。我今天的攻品已经败光了。”
我把腿从他的两腿上撤下来,重新调整了一下,于是他的腿就夹在我的腰上了。我给音茎抹好润滑,放在他的入口处。他里面裹住我时,我放松地喘了口气。“好爽,”我说,“你里面好爽。”
“这是你的屁股。”他指出,“我就是试驾一下。”
“你就是想膈应我。”我说。
“动吧。”
我开始动。他挠着我的背和屁股,使我本来舒缓下来的疼痛复发,逼着我更使劲地草他。“靠。”我抵着他额头抽气。我一只手握着他的音茎,随着抽插的动作撸动。
他呻吟着,后xue夹住我收缩。
这对我来说足够了。我射在了他身体里。我们汗津津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紧得让我觉得等到早上我俩的身体都会出现淤青。
我浑身颤抖着结束了高朝,往他身体里又深入了几毫米。
“卧槽。”他低声说着,屁股啪得一下撞到我身上。他在我手中射了。我把睛液揉到他的大腿nei侧,在他差点喘不上气时逗弄了一下他射空的睾丸。
我抽出音茎,仔细地吻他,然后挪到沙发一头好舔净他的大腿、音茎和睾丸。
“嗯……”他说。
我舔完以后,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缩成一团。他用双臂抱住我。“感觉很好。”我说。“我从来没像这样被抱在怀里过。”
“因为你块头太大啦。你简直天生就是抱别人的料。”
“今晚不是。”我低声说,像雏鸟一样缩到他怀里。
“睡觉吧,小块头。”他说。
他话音刚落,我就睡着了。
chapter 14
··· 杰克 ···
醒过来的时候,我成了被搂着的那个。我们还在卢恰娜的沙发上,只是灯全都灭了,只留了角落一盏小夜灯。在bdsm地牢里装小夜灯这种事,也就卢恰娜·戴亚蒙特干得出来了。我躺在黑暗中,听着亚蒙的呼吸声——真正的亚蒙,回到他自己身体里的那个。
我动了动手腕,弯了弯手指,一只手抚上胸口,感受着肋骨的轮廓,和我久别的肌肉叙叙旧。我舒了口气。我动弹的时候,屁股还是有点酸疼,但这种痛感很轻微,挺舒服的。我后背也感觉良好。
我又是杰克·帕克了。我又要上学、挂科、旁观我的脑残朋友们互怼了。我又要骑自行车上学了。我得找份新工作,没有心机屌导师的那种。我又要当熊孩子、被打屁股、打完后蜷缩在亚蒙怀里了。
亚蒙在我身边动了动。“几点了?”他咕哝着问。
“不知道啊。”我翻身面对他。
他把手放在眼睛上揉了揉,停下动作,睁眼。“我们换回来了。”他说。
“对。”我试着露出笑容。
不在他的身体里让我有点难过。没错,我是还能“使用”他的身体,但程度没那么深入了。我已不在他的皮囊里了。
“而且我们还——”
“还在卢恰娜家。”
“她安了夜灯。”
“还好不是活人夜灯吧。”
他伸了个懒腰,差点害我从沙发上掉下去。
“动作小心点,大块头。”
“抱歉了,”他露齿笑着,“我——瘦小惯了。”
我把下巴枕头在他胸口。“我们能回家了吗?”
“我喜欢你这个想法。”
我爬下沙发,随即他也跟着下来,动作时关节咔咔作响。我们借着夜灯的亮光找到我们的衣服、穿好。亚蒙在我身体里时,往我肚皮里胡吃海塞了五百个左右的蟹角,撑得我连皮裤扣子都差点扣不上。
楼上很安静。有几个奴在客厅的几张小地毯上睡觉,身上盖着毯子。“活人衣架”没有了,衣服被转移到木制衣架上。
“等下。”我低声说,然后溜进餐室。看见食物都被收起来了,我很失望。“靠。我想看看蟹角吃没吃完。”
“来。”亚蒙抓住我的手臂,但他没有把我带回前厅,反而带我去了厨房。
“亚蒙!你是想让咱俩去偷冰箱里的东西吗?”
“我没想。我是行动派。”
“你太熊了。”他打开卢恰娜的冰箱时,我说。
“我快饿死了。”
他拿出一个贴着便签的袋子。
“来瞅瞅。”
我瞅了瞅。便签上写着:给亚蒙和杰克。谢谢你们做的示范!卢。
“里面是蟹角吗?”我激动地问。“对不对?对不对?亚蒙,里面是不是蟹角?”
“回家再看。”亚蒙说着,一手拿袋子,一手拍我屁股。
“干嘛!”我说。
“我忍不住。你的翘臀。你这条裤子。”
我嘟囔一声,跟着他走到门口。
* * *
亚蒙没能把我工作要回来。他向格罗根的上级申诉,用了很多很有亚蒙风格的词,比如“情有可原,从轻发落”。但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并没有撤回解雇我的决定。说来奇怪,亚蒙对事态无能为力的样子还挺让人欣慰的。别误会我的意思,在我过去经历的八千万种状况里,都多亏了他的力挽狂澜。只是我偶尔也会想见识一下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的证据。
他真给了劳拉·埃尔姆斯第二次面试的机会,最后邀请她入职。她同意了。亚蒙跟我说他有点在意劳拉说她会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考拉”这句话。
“这是个梗。”我解释道。
亚蒙还给威特迈耶打电话致歉了。威特迈耶说反正有别的公司也在招募他,而且他本来就打算拒掉al的聘任。。
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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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基。
韦斯没能把“白闪电”从拖吊场给弄出来,但我和亚蒙在周四把这事搞定了。他让我来把车开回去,不过在路上,我一加速他就紧紧掐着自己膝盖,而且随时准备向我咆哮一通开车须知。我试图指出自己打九岁的时候就会开拖拉机的事实。他叹了口气,嘟囔着说什么拖拉机时速最多也就二十五英里。
“改装过的就不止啦。”我回答道。
我从账户里取了一百美金,跟他说把钱给韦斯。他张了张嘴,仿佛想攻气十足地质问我,随后摇了摇头,把钱装进口袋,跟我保证说一定会交给韦斯。
后经发现,是韦斯把员工档案从复印机拿走,带到他的办公室烘干。现在文档都放回锁柜了,看着有点糟心,但至少是安全的。
我的文学课测验周五出分了。亚蒙靠狗屎运勉强蒙了个72%1。古恩教授课后把我叫过去,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平时考得很好的。”
注1:指回答正确率。
“那天压力太大了。”我跟他说。
古恩教授点头。“人之常情。”
我刚准备走人。
“那个,杰克?”
“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我在写一本关于艾米莉·狄金森的书,主要nei容放在她和她妹妹拉维妮雅的关系上。我想找个研究助理。我给不了太高的酬劳,而且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过——”
“我愿意!”
古恩教授微微一怔。
“我是说,我愿意,”我冷静一点后说,“我很感兴趣。”研究助理?听着多他——多特么棒啊!我喜欢狄金森,以及她的破折号、死亡和斜韵。
古恩教授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好。周一课后你能来找我吗?我会告诉你项目的详情。”
我当然能了,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图书馆的事了。
我笑得牙齿都出来了。“绝壁能。到时候见。”
出教室的时候,我差点来个一蹦三尺高了。
我给康纳、贝丝、斯蒂芬妮发短信,约了一起喝咖啡。康纳只在斯蒂芬妮提到阿斯汤加瑜伽时,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除此以外,大家相安无事。康纳和斯蒂芬妮甚至在“《指环王》与《哈利波特》之争”中站在了同一战线——他俩都觉得甘道夫比邓布利多更酷。
天了噜。
我硬着头皮拉下脸求贝丝给我辅导地质学。她同意了,热情得不行——我觉得“岩层构造”这种玩意儿根本值不得她这么热情——立即着手在餐巾纸上画起了学习规划。
唉。
她还威胁说,如果我放她鸽子,她就告诉亚蒙。
唉呀妈呀。
周五晚上,当我和亚蒙坐着看《粉红色杀人夜》时,我总算问出了那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你会惩罚我吗?”
亚蒙艰难地草作着dvd遥控器。“为什么?”
“为我周三和你灵魂互换时做的那些破事。”
“这是‘录像3’还是‘2’?”他一气儿按了怕是有十个按钮。
注2:dvd视频输入端,输入端具有影院级的画面增强效果。
“,”我等他按完遥控。“我在sw2研讨会上放了‘词素瘾君子’的视频。你跟我说请假,我没请。我骂了威特迈耶。害‘白闪电’被吊车拉走了。”我居然在主动提醒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靠回沙发上,吃下一口有巧克力碎的冰淇淋,冷得皱眉。“周三那天的罪给你免了。我们俩都是。”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天我们俩都在学习。我们都犯了错。”
“每天我都特么在学习啊。”我小声说着,头枕在他肩膀上。
他扭头用黏黏的嘴唇亲了我脸颊一下。“我也是。爱信不信。”
“不信。”我说。
“那你知道‘地龙’居然就是蚯蚓吗?”
我大笑。“你就学到这个啊?”
“远远不止。”
dvd菜单弹出。
“这片里见血了吗?”我问。他早跟我说过里面有血腥镜头了。
“见了点。有个镜头特别血腥暴力。不过做得夸张过头了。”
“对我来说还是吓人啊。”去年有一次,他意识到我选血腥片不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这样我就能在恐怖场景出现时把脸埋到他胸上了。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更愿意看他沉迷于恐怖片,而不是bbc迷你剧吧——玛吉·史密斯女爵3有条不紊放茶杯的镜头,很难成为埋胸的正当理由。
注3:dame maggie smith,英国国宝级女演员,常被视为是英国文艺片代名词。
他放下遥控,又吃了一口冰淇淋。“有件事不得不说,我不介意找个时间看一看在加拿大拍的照片。”
我僵住了。
他瞥了我一眼,看得出来是在竭力憋笑。“康纳好像以为你把那次旅行给忘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吧。”
“亚蒙——”
“怎么了?”
“免罪!”我恳求道。
“免的是你周三做的事。”
“别这样嘛。也就那么一次而已。那天学校里没事——”
他翻到我身上,手放在我肋骨上挠我痒痒。“你以为你可以开车去加拿大浪,然后瞒我一辈子?”
我想尖叫,但却连气都喘不上。他终于停下手,嘴唇擦过我的额头。“我的熊孩子。”他低语。
“你的。”我同意道。
“听说你穿紧身胸衣很好看。”
“别说了。”
他松开我,我盯着他的腰带,生怕他身上藏着拍子。但他好像没在介怀加拿大的事。
“我还是想要维持家教训诫。”我说。“一直都想。我们所有的这些即使不算完美,我也很满足了。”
“我也是。但即使我一辈子都不打你屁股了,我还是爱你,这你知道吧?”
我对他微笑。“知道。”
“有事和我说吧。我会听的。我保证。”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
于是他吻了我,然后妈呀,你猜怎么着?他就着《粉红色杀人夜》的菜单背景音乐,就在沙发上草了我,任由冰淇淋在咖啡桌上融化。而且他还打了我屁股,次数够我一辈子受用的了。
有天下午,我到亚蒙的办公室串门,发现他的软木板上钉着一张挺眼熟的纸。那玩意儿都快被别的一堆纸条给盖完了。但我把别的纸拿开,看见那张纸上是我画的“性搔扰保护伞”。
“你把我的画挂起来了!”我惊叹道。
他露齿而笑。“这张画我每天看着都乐得不行。我只能像这样低调地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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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但我严肃专业职场人士的人设还不能崩。”
我哼了一声。“给全体员工买披萨的严肃专业职场人士。”
那天晚上,我和康纳一起去拜访了他的堂兄弟蒂姆,拜托他教我使用纹身枪。我们用一个蜜瓜当练习对象。我技术很烂,不过蒂姆还是让我借走了纹身枪。我在网上订了纹身练习皮,每天晚上都用纹身枪做会儿小练习。我问亚蒙愿不愿意当我的小白鼠,他让我去纹猫。
我向金士喵征求意见,它挠我脸。这家里就没个人能做到不用巴掌表达意见吗?
最终我找到一个愿意参与的人,斯蒂芬妮。她请求我在她的一边肩膀上纹“宁静”的梵文。
我可没说要这就要开“乃乃的纹身”哦。
我只是在尝试新事物。
chapter 15
··· 亚蒙 ···
我在培训研讨会上放的油管视频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倒不是总放,而且我播放的视频也是经过睛心挑选的,不过我的员工很吃这一套。
劳拉·埃尔姆斯简直是天使。她上任以后,我在al的压力就小多了。她聪明幽默,还有点小坏,我看这就是她和杰克当初一拍即合的原因。
她那个唇环我也看顺眼了。
我四十了。
我没有一到四十立马倒地嗝屁,所以这姑且算是件好事吧。我本人甚至没觉得从三十九岁长到四十岁有什么区别,但杰克坚称我的下坡路还是走得挺明显。比如说,生日那天早晨,我连打三发炮就非得歇口气儿不可了,而去年的纪录明明是四次。还有就是,我额头又多了一道皱纹,杰克很喜欢沿着那条线舔过去。他伸舌头去够皱纹的时候,就是拧他乳头的绝佳时机。我一拧,他就不舔了。
满四十那天,还有一件好事是:他们为我搞了一场惊喜派对。al人事部大部分员工都来了,还有几个我们都认识的朋友,卢恰娜、亚历克斯和史蒂夫先生、贝丝、康纳、斯蒂芬妮和图书馆那个卡丽。
卡丽跟杰克说“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格罗根居然把你舔过的面包圈真给吃下去了”的时候,我凑巧路过。
杰克大张着嘴,瞥了我一眼。我低下头,憋着笑快步走过。
我收到一系列拿“人到中年”开玩笑的生日贺卡和恶作剧礼物,全程一边“呵呵”一边使劲儿吃蛋糕,按说中年人不该吃这么多的。
等到客人走完了,杰克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什么?”我问。
“你的礼物。”
“我以为那个假呕吐物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了呢。”
“不,那是以后拿去放劳拉办公室里用的。这才是你真正的礼物。”
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去旧金山的机票。
“梅丽莎已经知道你要休几天假了。咱俩一起去看‘福尔逊街庆’。”他坚定地说,用的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不过咬唇的动作削弱了效果。
“杰克。”我盯着机票。“杰克。”我重复道。
“亚蒙?”
我一把将票拍在桌上,转身给了他一个熊抱,把他抱了起来。“你是——”我笨拙地在他脸上吻着,“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男朋友。”
他痛苦地哼了一声,我把他放下来,看他抓着自己肋骨边上的肉。“我的脾都被挤破了,恐怕你得找个朋友跟你去了。不知道威特迈耶有没有空啊?”
“破了就补补。”我把他拉过来温柔地抱住。“你竟然送给我这个,我简直不敢置信,我实在太他妈开心了。”
“注意文明用语!”
“去他妈的文明用语。”我吻他,舔舐着他下唇瓣被咬到的部分。一吻结束时,他把额头靠在我额头上。
“而且你什么钱都不用付,”他说,“事先说好了,我付全款。住宿、饭钱、带饰钉的拍子,都由我来掏。”
我张了张嘴,想反对。
“亚蒙·约瑟夫·蒙特雷。”他凶巴巴地说,我真的吓了一跳。“你不准有意见。话我都跟你说了,你就得听了照办。”
我目瞪口呆盯了他几秒,然后笑出了声。
他似乎有些泄气。“怎么了,我不吓人吗?”他问。
“吓人,你可吓人了。我现在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了。不过等到快出发的时候,你也许会觉得平摊住宿钱和饭钱——”
“不予考虑。”他坚定地说。
“好吧,”我又吻了他一下,“听你的。”
“我现在‘攻音’用得越来越好了,”他说,“是吧?”
“是的,”我同意道,“你下次对我使鞭时最好也用攻音说话。”
“下次?你觉得我们以后还会灵魂互换?”
“我希望你找个时候也用鞭抽抽在本体里的我。图个乐。”
他以关怀智障的眼神盯了我一会儿,又狡黠地笑了。“你要是真想那样的话,”他说,“那好吧。不过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 * *
踏上旧金山之旅的前一天,我在al打了个电话。
“嗨。”杰克接电话道。
“来我这儿一趟。”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来就是了。”
“真霸道,真霸道,”他小声说,“我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杰克有些警惕地进了门。“嗨。”
“嗨。”我说。“请进吧。把门关上。”
“我能坐下吗?”他模仿我说正事时的口吻,问道。
“不必了。”我指向办公室的角落。他的视线顺着我的手指,看见地板上的那滩假呕吐物。
“我开完上午的会回来看见了这个。劳拉·埃尔姆斯承认是她干的,但她说幕后另有人在指使。”
“这样啊。”他说。他看着那“呕吐物”,努力想做到不露声色,但我还是看见他的一边嘴角上扬了。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头绪吗?”
“我哪会有呢?”
“我是不是该把劳拉叫过来?”
他拉了拉上衣领口——他的指甲涂成了荧光绿。“这就不必了。我,嗯……是我让劳拉在那里放‘呕吐物’的。”
我扬眉。“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
我叹气,双手叉腰。“我是个大忙人,没工夫搭理这些幼稚的恶作剧。”
“抱歉。”他双手在背后紧握在一起,踮着脚尖身体前后摆动。
“你很明显在渴望我的关注,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抱歉?”他又说了一遍。他用那软软的声音说来出的话语,听得人心都碎了。但我很了解他,能听出藏在那声音背后的调皮。他享受着此刻的每分每秒。我也是。
“你是该抱歉。”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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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响指,指向面前的地板。“过来。”
他往前迈步,在我身前站好,低着头。我能看见他的胸口在起伏,看见他用力地咽了口口水。
“看着我,双手放在背后。”
他与我目光相接,我不再、也不能再浪费时间。我抓住并解下他的腰带,拉开他裤子拉链,将裤子扯下。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和他对视。
我托起他的音茎,隔着nei裤的棉布料都能感到那里已经又热又硬。他呼吸一屏,向前挺腰,朝我手里拱过来。
“把衬衫脱——”
我命令还没说完,他的衬衫就已经被脱掉了。他一把将衬衫扔到盆栽上,搅得尘土飞扬。
“鞋。”
他脱掉鞋,裤子挂在脚踝上。
“裤子。”
他从裤子里踏出来。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他的衣物——这是我从没想象过的场景。好吧,我承认我想象过,但想到这件事会真的发生?从没有过。我的音茎硬得要命,光想到我们被抓包的下场就吓得不行。但这认知又让我的欲望更加高涨。
“趴在桌前,”我一边说一边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转了个身,“我让你长长教训。”
我一只手顺着他的脊椎滑下,勾住他的nei裤,扯了下来。他的臀部肌肉紧绷了一下。我用双手自他的大腿处起上下抚摸,直到那里的皮肤发热泛粉。
我扯了扯挂在他腿上的nei裤腰头。“这个也脱掉。”
他让nei裤顺着滑到脚踝处,踢掉了。
我从桌上拿起笔记本电源线。
“可惜门外有人在干活,”我说着,拔下连着电脑和适配器之间较细的那一段电源线,“不然我就用拍子了。不过我还挺想这样,让他们都听见的。”
我捕捉到他突然一滞的呼吸声,笑了。他动了动。我知道他想让音茎和桌子接触。我在手里把线对折,确保我把两个插头都握在了手心里。我用电源线划过他的屁股,看着他畏缩颤抖的样子,心里喜欢极了。
“但我不会这么做的,我要换这条电源线来鞭打你。会疼,但声音不会太大。”
他整个人都绷住了。这对我们俩来说都是新世界,我已经预料到他会有点小紧张。我摸上他的背。“放轻松。也就十二下。你会当个好孩子,乖乖保持安静的吧?”
“不知道。”杰克小声说。
“你觉得你不能保持安静?”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拍了拍他的背,伸手够到桌子的最上一个抽屉里,拿出那条把杰克卡在转椅上、满是咖啡印的烂领带。“这个可能会有用。”我用拿着线的手抓起一把他的头发,让他抬起了头。“张嘴 。”
他张开嘴巴。我把领带团起塞进去,而后松开他的头发。
“这样,被惩罚的时候,你就不会出声了。”
他抵着桌子扭动。我手伸到他腿间,摸到他硬起的音茎和发胀的睾丸。“你似乎不怎么抱歉啊。”我指出。
他含糊地呻吟一声。
我用电源线拍了他屁股一下,力度刚好给他打个预防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将重心来回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
“别动。”我说着,用闲出的那只手又一次抚摸他的屁股。我对那里的肉又揉又掐又捏。我拍了拍他臀瓣,不敢弄出太大声音。我想让他的nei啡肽分泌起来。他嘴里塞着东西发出的声音使我非常想立马脱下裤子,把音茎插进去。
我想,稍微偏离原计划一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我放下电源线,又把手伸到他两腿间。我用拇指和食指托在他音茎底部,缓缓向上提。我这样重复几遍,直到我满手都是他的前液。我用这些液体取乐,手指并起又张开,让它们拉成细丝,拉到断开。我在他的睾丸上抹了点,又从他身上挤出更多前液。我拍打他的双腿令它们分得更开,然后将湿漉漉的手指塞进他后xue中。
他弓起背,向后耸起屁股。我觉得他肯定说了句“妈的”,但他嘴里塞着领带,很难听清。
“你里面很紧,”我低声说,“很热。我把基巴插进来后,你会感觉很爽的。”
我用一根手指指尖碰了下他的前列腺。他的脚尖都踮了起来。我又碰了一下。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蜷了起来。
我抽出手指。他向前一倒,发出失望的呻吟。
我不怕被人听到地猛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后退几步,又拿起了电源线。我绕了一下线,确认长度没问题,轻轻拍了他一下,随后抽过去。
他的惊叫让我庆幸我给他嘴里塞了东西。我之前用自己的腿试过用电源线抽打,疼得要命,不过我肯定不会成心给他造成什么损伤的。我一直用的是很轻的力道,这样就不会留伤痕,只会出现漂亮的红肿和一闪而过的瞬间疼痛,很快就会消退。
我一次一次抽打他,享受着每一次挥击的轻微风声和打下去的噼啪声。我在第七鞭抽下时闭上眼,细细品味他在桌边扭动时发出的呜咽。
“还有五下。”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我用手中电源线打他的臀肉。他双手握成了拳,脸颊紧紧贴在桌面。下一鞭落在他的大腿后面。然后又是一下,这次比上一次靠下一些。我停下揉了揉他的屁股。他红肿的屁股手感极好,我的音茎湿得让我怀疑西装裤会被浸透。
我向前靠向杰克,让他感受到我的衬衫抵在他的裸背上。“还有两下,”我在他颈边细语道,“你做得很好。”
他点头,闭着眼。我把手背贴上他额头,等他睁眼。他睁开眼。我的手位置没动。他总算叹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了。
我后退,将倒数第二鞭横过他两个臀瓣中间打下去。接下来是最后一鞭,也是力道最大的一鞭,横过他坐下时贴凳子的部位。挨这两鞭时,他都没有出声,身体放松,迎接疼痛。我放下电源线,在我刚施虐过的地方画着圆圈,手指经过我喜爱的那些红肿处,低声说着我有多么为他骄傲。
我扶他站起,把领带从他嘴里取出、扔掉。他从我桌上取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他有些颤抖,但与我对视时笑了出来。我紧紧抱住他。他舒了口气,倚在我身上,温热的呼吸吐在我胸口。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耸动胯部,把我们两个的音茎贴在一起。我把手放在他肩上,带着他回到桌边,将他抱起来放在上面。他屁股接触到桌面时,缩了一下,然后把站在他两腿间的我拉过去,又吻了我一次。
我推他躺下,这样他的双腿就悬在了桌面以外。
“我要草你了,”我跟他说,“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在门的另一头还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他发出不成话语的声音。我抬起他的双腿,把他膝盖压到胸前。在我解开皮带,把裤子和n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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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褪下去的时候,他都用双手抱着膝盖保持在那里。我的音茎从衣服里跳出,贴在肚皮上,又硬又朝。我撸了几次,他看着。然后我收集我俩的前液,给自己做润滑。
我将音茎抵在他xue口处时,他发出渴望的呜咽。我戏弄了他一下,用龟头在他的臀缝间摩擦,按压入口,却不进入。
“天哪,亚蒙,求你了。”
“好吧。”我说着,插了进去。他的呼吸屏住了几秒,然后收缩后xue,把我的整个分身吞了进去。我哼了出来。“你里面好舒服。”
“你也是。”他声音发紧。他的身体很熟悉我的音茎了,但在平时,我进来后会给他一分钟调整呼吸。这次,我没给他什么机会适应。
我身体向前,手放在他小腿上,开始抽插。工作桌摇晃起来。
“你锁门了吗?”他问。
“问这个干什么?”我动作得更厉害。“你想到会被人看见像这样双腿大张,觉得羞耻吗?你希望这样吗?喜欢这样吗?”
他手抱住膝盖,手臂发颤,头向后仰,头发扫过桌面的层压板表面,发出嘶嘶声。他脖子上的筋络都绷得显露出来了。我摸到他两边乳头,轻轻捏了捏。他的乳头很敏感,平时他不怎么喜欢那里被刺激得太厉害。但如果我选对时机,乳头上的一点小蹂躏能让他疯狂。
他抽了口气,肠道紧紧夹住我。“卧槽。”他说。
我抓到他大腿底部,把他拉得更近,让他贴在我的基巴上。我又快又狠地草他,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担心了一下我颤动不已的电脑显示器。我的订书器从桌上滑落,在地板上弹了几下。杰克抓紧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真棒,”我说,“你里面……真……特么……棒。”
他双腿环住我,在我插进去的时候往前贴,用屁股摩擦我的裆部。我近乎失控。
我松开他的腿,用一只手握住他的音茎,上下快速撸动,力气大得令他叫出了声。
“安静,”我警告他,“不然我就再打你一次。”
这句话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他轻声呻吟,在我手中剧烈颤抖,屁股绞紧我的音茎,睛液高高射到空中。我深深插进他里面,达到高朝,在里面交了货。我拔出音茎,踉跄着向前,手拍在他的两肩上,按着他亲吻。
终,我放开他,在他躺在桌上喘息时揉他肚子。
“你觉得有人听见了吗?”他最终问道。
“你希望有人听见吗?”
他微笑。“希望啊。我希望他们听见,但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什么,希望他们琢磨‘究竟亚蒙·蒙特雷有没有在办公桌上把他男朋友给草了’琢磨上一辈子。”
我抓了一手的纸巾,给他擦身。他看着我。
“有时候我挺想你的身体的。”他说。“我是说,在你身体里面当你。”
“然后?”
“你想念过当我的感觉吗?”
我点头。“有时。”
“你觉得这事为什么会发生?”
我把纸扔到垃圾桶里。“可能是因为我们需要有这么一遭吧。”
“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干的。”
我又把纸扔进垃圾桶。“那你现在呢?”
他伸出一只穿袜子的脚,用脚尖顶我。“感觉以你能力可以做到。”
我把他抱下桌,然后坐在我的人体工程学转椅上,让他坐我腿上。“嗯,魔法我还是不会的。”
他笑了,调整了一下软下来的音茎。“对此我恐怕不能苟同。”
我清清嗓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我很高兴它发生了。”
“我也是。”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想过让我叫‘杰克·蒙特雷’吗?”
我动了一下身子,惊住了。
他紧张起来。“别吓着。我开玩笑的。除非你不想开这个玩笑。”
我缓缓摇头,下巴擦过他的头发。“我没想过让你成为杰克·蒙特雷。”我说。
“啊。”他把脸埋在我手臂上,叹气。
“我倒是可以当当‘亚蒙·帕克’。”
他抬头看我。“你可别瞎基巴逗我了。”
“至少十分钟之nei,我的基巴是没法逗你的。”我说。“我都四十了,得悠着点。”
“你要用我的姓?”
我咧嘴笑。“今后写入职申请时,我还是坚持用娘家姓为好。”
他把头埋在我胸口。“闭嘴。”
“我想在旧金山给你物色个项圈。你戴着合适的话,我想让你用戒指作回礼。”
我感受到他的肌肉在发力了,便试图稳住自己。他整个人窜起来,嘴唇和我的嘴唇撞在一起。我晃来晃去,结果我俩一起掉下转椅,摔成一团,我都分不清这身体谁是谁的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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